《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2.如果手上没有刀,妹妹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生物 轩浩看了看时间,下午5点半了。 当然,他并不是盼着早点收工,时间还太早,晚饭和夜宵是外卖最赚钱的时候。平时这个时间点他会急匆匆的跑回去做好晚饭,因为妹妹大概要放学了。自己随便扒两口,然后出门继续挣钱。 不过今天,他的运气不错,接到的单子很多,也很好送,已经差不多完成了一天的目标。 所以他打算收个早工,去接妹妹放学,毕竟,挣钱哪有妹妹重要。 “叮……铃铃铃……” 放学的钟声敲响,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一股脑地往门口挤出来。 尽管人山人海,还都穿着一样的白色校服,但是轩浩还是一眼就找到了自家妹妹。 自家妹妹漂亮那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她身边仿佛形成了真空领域,走路的时候,无论男生女生都会下意识的避开……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朝着妹妹挥了挥手。 周围的男生们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轩浩,你一个送外卖的,还跑来我们学校泡妞?怎么想的?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他们石化了。 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正面无表情走出校门的轩雅,也注意到了自家哥哥。 不想注意也不行啊……一群人穿着白色的校服,中间突然多出来一个黄色的外卖制服,太扎眼了。 “噗” 轩雅先是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了。 在男生们惊讶的目光中,轩雅小跑了起来。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个天天抱着书的……跑起来了?” “她笑了,她笑了,她冲我笑了你看见了吗?” 在一道道目瞪狗呆的视线下,轩雅跑到了哥哥面前。 “oh,no!这不是真的。” “不不不,也许女神只是点了外卖。” “对对对,没错,女神一定是饿了,该死,我居然没有注意到。” 然后,她上车了。侧坐在那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电瓶车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手还搂着那个男人的腰。 电瓶车离去,带着轩雅,头也不回地离去,威风吹起了她的长发,扫过之处,一地的心碎。 “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接我呀?傻不拉唧的。”轩雅坐在后排笑着。 “啧,你居然开始嫌弃你哥了!心痛。”轩浩正在骑车,并没有回头,但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 “哪有?再嫌弃还不是上了你的车吗?”轩雅撇撇嘴。 “呵,女人。” “切,男人!” “哥!你来接我,意思是没人做饭咯?那我们今晚吃啥啊?”轩雅想到了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额……今天运气好,收工比较早,要不哥请你吃顿好的?”轩浩有些尴尬。 “才不要,节约钱啦,还有房贷呢……要不,咱们去买菜吧!今晚我做给你吃!”轩雅思索了一下。 “嗯” …… “咔嚓” “我回来啦。”轩雅打开了门,习惯性的喊了一声。 但是屋子里并没有人,她的哥哥正跟在她后面,手上提着刚从菜市场买的菜,不多,土豆和青菜。 轩浩本来是想买肉的,但是妹妹说家里还有剩下的腊肉,让他节约一点,他拗不过妹妹。 “哥,我去做饭啦。”轩雅夺过轩浩手里的菜,兴冲冲得跑进厨房,准备大干一场。 “嗯,我下楼去拿电瓶,等会记得给我开门啊。” “好~” 轩浩关上了门,门后隐约传来妹妹的回应。 下了楼来到的破旧的停车棚,小区里的摩托车,电瓶车之类的都是停在这里的,因为是老小区了,治安不太好,所以还是不能随随便便停在楼下。 停车棚旁边有一个铁皮搭起来的小房间,只拉着一张破布遮掩着里面的东西,从外面隐约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张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小房间旁边还放着一块有些发霉的木板,大概是晚上用来挡风的。 守着车棚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老爷子,穿着破破烂烂的,从轩浩记事起,他就一直守在这里,晚上也就住在这里,停车费每个月每个人都会给他20元钱,不多,毕竟停在这里的车也就几十辆而已,老爷子也要生活。 “钟爷爷晚上好啊。”轩浩跟老爷子打着招呼。 此时老爷子正端着不锈钢杯子喝着水,杯子表面的白漆有一块没一块的,看上去有些年生了。 老爷子带上了老花眼镜,轩浩递出钥匙,上面贴着一张贴纸,贴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让人看不懂的记号。 老爷子记性不好,有时候轩浩跟他打招呼,他经常会想不起轩浩是谁。所以每个在这里停车的人钥匙上都会贴上老人自己画的符号,只有他能看懂,这样他就能确定这个人确实是来取车的。 看了看符号,老人冲着轩浩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 轩浩进到停车棚,从车上取下两枚电瓶,一只手拿着一个,嘴里还叼着水壶的绳子。 “小伙子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老人看着轩浩的样子,笑了笑。 “唔……嗯” 轩浩提着电瓶,叼着水壶,朝着自家而去,楼下有着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是锁着的,每次回家都需要用钥匙开。一楼窗户上写着“小卖部”几个字,窗户旁边还开了一道小门。 轩浩手里没有空,开不了铁门,每次这样回家的时候都会从“小卖部”借过一下,“阿姨晚上好啊!” “哟,小浩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嗯嗯。” 一口气爬上7楼,然后用膝盖敲了敲门。 “咚咚咚。” 很快里面妹妹的声音响起:“谁?” “唔!”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妹妹还是听出他的声音给他开门了。 “噗。哥,你这什么造型啊?” 妹妹身上穿着校服还没换,身前挂着围裙,手上还拿着菜刀。 3.现实总是如此残酷 “我这不是赶着回来吃饭吗?我妹妹好不容易亲自下厨。” 轩浩进门,脚尖一钩带上门,放下东西,躺进客厅里的沙发。一口气爬7楼确实挺累的。 “饭还没好吗?”轩浩看着又钻进厨房的妹妹问。 “饭好了,在锅里。但是菜还没炒,我怕你回来凉了嘛,一下下就好!”轩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还夹杂着油锅里滋滋的声音。 “咔” 几分钟过后,轩雅关掉了火,一只手一盘菜端上了餐桌:“起来啦,快去盛饭,我手不够啦。” “哦”轩浩一个打挺蹭了起来,跑到电饭锅前,打开电饭煲,饭上面还蒸着一小碗之前剩下的腊肉,盛了两碗饭抽了两双筷子,轩浩端着两碗夹着一碗坐到了餐桌前。 “快尝尝味道怎么样?”轩雅托着下巴。 “嗯。” 轩浩看着桌上的两盘菜,土豆丝和青菜,怎么炒应该都不会难吃吧…… “最近学习怎么样?” 吃了一口菜,轩浩开始转移话题,下次还是自己动手吧…… “唔……还行吧,你妹妹我成绩一向很好……”轩雅咽下一口米饭,有些心虚,她感觉好像碰到瓶颈了,最近看书老是看不懂。 “是有人骚扰你,打扰你学习吗?我去抽他。”轩浩恶狠狠地刨了口饭。 “哪有?我可是很高冷的。”轩雅微笑着说,“还有,不要想转移话题啦,我问你好不好吃呢?” “好……吃,好次!我妹妹做的能不好吃吗?”轩浩赶紧夹起菜往嘴里塞,突然锤了锤胸口,做出一副吃太急哽咽的样子,跑去旁边端水喝。 “嗯哼哼。”轩雅看着哥哥慌乱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心情愉悦。 喝了口水下去,轩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把菜冲下去了,想不通自家妹妹这么完美一个人,怎么就做菜这个坎迈不过去呢? 更可怕的是,那丫头居然能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餐桌上轩雅若无其事吃着菜的样子,轩浩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端着水杯,打开窗,微风带着山野的气息,天开始变暗了,洁净的蓝天上,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慢慢地伸展。 烧却的曙光静悄悄地透过漫山遍野,好像寻找昨天遗忘在这里的什么东西;它穿过树丛,甚至滑到掉下来的树叶下面,走遍各个角落,余晖装扮着大地,让它盛装着去迎接月华的来临。 轩浩愣愣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 原本以为以后的生活都会是这样,虽然辛苦了些,但也还算能忍受。唯一让他感到头疼的,大概就是妹妹以后读大学的学费问题,大学可不是义务教育…… 但是,俗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轩浩还没来得及想出学费的解决办法,又一场灾难降临到兄妹两身上。 妹妹在学校中突然晕倒了,老师里面打电话联系他,他扔下手中的外卖直接将钱赔给了顾客,就冲着医院狂奔而且。 轩浩很庆幸,妹妹是在上学的时候晕倒,否则等他回到家,或许已经…… 白血病。 这三个字狠狠地撕裂他的庆幸。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向医生反复确认很多遍,一颗心坠落至谷底。 同时,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一家人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先是父母,再是妹妹,之后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医生说白血病的治疗方案有两种: 第一方面是化疗。 第二就是造血干细胞移植,也就是俗称的骨髓移植。 要进行治疗,在这座小县城设备当然是不足以支持的,所以妹妹被转移到了离家乡最近城市的中心医院。 治疗方面,按理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也有他这个哥哥在,当然,不可能出现突然检查出来,原来“我们不是亲兄妹”这种情况。 但现在有一个更要命的问题,那就巨额的医疗费用! 每一项的治疗都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 单独的一个化疗周期费用大概要5到10万元,过程不仅痛苦,而且还不知道需要几个疗程。 骨髓的移植需要考虑是自体干细胞移植还是异体,是不是全相合,总体来说还是取决于骨髓的重建时间是不是比较快,过程是否顺利,是不是严重感染。 骨髓移植光是前期的花费,就是30万到100万之间,后期的移植后的处理,包括抗排斥,抗感染等,都是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 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妹妹忍受化疗的痛苦,但医生考虑到他们的经济状况,给出的方案是化疗。 这是轩浩唯一能承担的极限,就算如此,也必须把家里的房子抵押才够。 看着妹妹接受化疗,从一头乌黑的长发,到没有头发,身体日渐的消瘦,每天忍受这痛苦,尽管如此,依旧向他露出“别担心”的笑容。 轩浩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刺痛,他恨自己太无能,才会让妹妹承受这样的痛苦。 每天照顾着妹妹,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着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明,祈求着妹妹能早点好起来。 但神明并没有听见他的祈求。 医院通知他,化疗的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无法抑制病情,只能进行骨髓移植,让他想办法准备手术费用。 当时轩浩心中就万马奔腾,仅仅是几个月的化疗,就把他所有的钱都用光了,现在让他上哪里去找几十上百万的手术费用? 看着妹妹病情的加重,他毫无办法,他不知道钱从哪里来,只知道,如果不及时治疗,他唯一的亲人也会离开他。 轩浩祈求着医生:能不能先做手术,之后他会想办法凑钱。 甚至跪下来恳求,但得到的只有深入内心的冰冷。 “现实原来是这样残酷的吗?” 轩浩中心充满了疑问,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的吗? “我也想救她,但是我没有这个能力……无论是设备,手术室,器材,药物,都不是我能随意调动的,我如果乱来会影响其他病人的治疗安排,我很抱歉。” 4.一条龙服务,买一赠一 医生述说着他的难处,没有院长的首肯,他没办法私自动手术。 轩浩希望这是真的,所以他去恳求医院院长通融,但得到的答案让他沉默了,一颗心坠落谷底。 “没钱来医院干什么?”院长撇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院长大人,眼里只有钱。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只有他能凑够足够的钱。 轩浩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想救自己的妹妹,所以,他跪塌了他能找到的每一个亲戚的门槛。 但离那上百万元的天文数字依旧很遥远。 家中的房子早已抵押,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筹码能换到钱。 就算是去找“慈善机构”众筹,妹妹估计也等不到他拿钱回去。 最后,他终于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高利贷上。 但是高利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借到的,他的底细被调查得很清楚。 送外卖的,房子已经抵押,无父无母,毫无经济来源。 无论哪一项,都不会有人愿意冒着风险把钱借给他。 一座无名大厦的包厢里。 轩浩跪在地上,在他面前的貂皮沙发上,坐着一个臃肿的中年人男人。 男人翘着二郎腿,脖子上挂着大金项链,戴满戒指的手里拿着正在燃烧的雪茄,一脸的横肉中吐露着对跪在自己跟前的年轻人的不屑。 “龙哥!求求你就借给我吧!只要治好我妹妹,下半辈子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轩浩额头抵在地板上祈求着,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地上的地毯。 “喂,小子,别弄脏了我的地毯!” 中年人男人抽了口雪茄,有些皱眉。 “要牛要马老子有的是钱,想买多少有多少,要你来?没有意义,对我没有丝毫好处。” “龙哥,你要什么,我给!我都给!” “你给?你有什么?命吗?这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 男人不屑一顾。在他看来,眼前的人对他没有任何价值,压榨不出任何回报。如果不花钱,白来自己手下卖命,或许他会考虑一下养条狗? “叮叮叮……”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接通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报告,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了变,再次看向轩浩的眼中流露出戏谑、怜悯甚至残忍。 “行。” 男人放下电话突然对轩浩说。 “真的!” 轩浩激动地抬起头,眼里闪过希望。此刻他的眼里,或许给他希望的男人,背后仿佛出现了光晕,就像上帝一样。 “真的。” 男人吐了一口烟圈,居高临下地望着轩浩。 “谢谢!” 轩浩再次将头抵在地板上,他的头颅或许以后都会沉重得抬不起来,但他此刻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啪啪” 男人拍了拍手,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壮汉提着一个背包走了进来,把背包拍在轩浩面前,打开。 一堆的红色钞票塞得满满当当,这是轩浩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金,他的眼眶中忍不住流出眼泪。 “这是100万,你要数数?”男人说。 “不……不用,我信龙哥。” 轩浩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资格去质疑。 “行了,滚吧,不够再来找我。” “是是是……” 轩浩背着背包,急匆匆得离开了,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 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男人脸上的横肉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老板,为什么要借给他?对我们没有好处吧?”壮汉有些疑惑。 “哈哈哈哈,你不觉得,给人希望再让他绝望,很有意思吗?”男人笑得脸上的肉皱在一起:“不出两天,这个废物就会提着钱回来,对我感恩戴德,做牛做马,到时候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 轩浩摸了摸背上的背包,一想到能救妹妹,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但当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整个人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刚才,他的妹妹永远地离开他了,他甚至没能见到妹妹最后一面。 妹妹走的时候很孤独,身边没有亲人,轩浩也不知道妹妹有没有遗言,他只知道医院让他领走尸体,之前缴纳的住院费已经到期了。 轩浩双目无神,甚至忘记了流泪,从眸子里溢出的只有绝望。 他抱着妹妹一步一步走着。漫无目的,他们的家早已经没了。他究竟该抱着妹妹去哪里呢? 轩浩怀里妹妹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此刻的兄妹两矗立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似乎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各忙各的,行色匆匆。 直到,迟来的泪水如图决堤般的从轩浩眼眶里涌出。 “啊!!!!!!!!!” 他突然跪在地上,绝望的嚎叫。 周围的人总算是发现了不对。 谁又能想到,会有人抱着尸体在大街上游荡。 “孩子……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安葬吧……”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来到轩浩面前,用手探了探妹妹的鼻息。 轩浩看着面前的男人,反应过来,对,应该先给妹妹安排葬礼…… “那个……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吗?” 这个消瘦的男人笑着递上来一张白色的名片。 轩浩愣了一下,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笑了。 丧葬一条龙,价格实惠,买一送一,包售后。 “还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啊?谢谢你。”轩浩微笑着回道,“请问,买一送一是真的吗?” “额……是的。” 男人有些莫名奇妙,他就是写着玩的,还真有人需要? “嗯,很好,我要最好的葬礼。” 轩浩目光真挚的看着男人。 “当然,我肯定会为你办好的。”男人说。 “先帮我妹妹办吧……买顶假发,买最好看的衣服……” 轩浩抽出一万元现金作为定金交给男人,面无表情的诉说着,也没去看旁边的男人听没听进去。 男人点头哈腰,这是在街上,两人居然能旁若无人的讨论丧事。 周围的人不由得避开了他们。 …… 天灰蒙蒙的,开始下雨了。 地面上已经挖好了墓穴。 轩浩穿着黑色笔挺的丧服,一步一步的走来,雨伞佩剑一样握在手里,仿佛想撕裂这该死的雨幕,这场葬礼没有亲戚,没有朋友,除了轩浩以外,就只有那个消瘦的男人作为牧师,以及他安排的乐队。 5.死 排列成梯队的乐队,穿着黑色的制服,面对下起来的雨,都拼命的想把自己心爱的乐器保护在外套下面,他们不懂这个雇主,为什么不延期举行葬礼。 他们就这样围在棺材周围,它平躺在那边,一只木质的匣子,没有花圈,没有鲜花,但却是此间唯一温暖所在,正在这一无休止的雨滴之中安葬,雨水单调地拍打着地面,始终如一,永无止境。 消瘦的男人作为牧师念着悼辞,他轻轻咳嗽,一声,接着是好几声,于是低音喇叭、长喇叭、号角、短号、低音笛一起奏鸣。 乐器在雨帘中闪着金光,声音穿破雨幕传向远方,但是它们都沉没了,消散了、停止了。一切全退缩在轩浩的雨伞之下,此刻的轩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目光顺着雨水,不断下落着。鞋子陷在泥泞之中,雨水汇成小河流入空的墓穴。 葬礼是为活人准备的,他们需要一个宣泄伤感的场所,但很显然,轩浩无法宣泄。 “钱已经给你了,下午,来中心医院,还有一场葬礼要你来安排。” 轩浩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也没问男人听没听见。 “那个……请问先生,是谁的葬礼?我具体在哪里找你呢?”男人问。 “你去了,就会明白。” 轩浩撑着伞,一步一个脚印的向着远处走去。 …… “去中心医院,谢谢。”轩浩拦下一辆出租车。 “先生,你确定吗?这距离很远的……”司机有些犹豫。 “啪” 一沓钞票甩在了副驾驶座上。 “别废话,走。”轩浩面无表情。 司机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身上正穿着丧服。大概是亲人去世了,很着急往医院赶吧,明明不用给这么多的,真是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 雨未停,路况不是很好,刚才还差点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宝马追尾,轩浩的运气真的挺差,他感觉迟早有一天他也会被莫名其妙的送走。 司机喋喋不休地咒骂这刚才差点撞他车屁股的“傻逼宝马女司机”! “师傅,麻烦快一点,我赶时间。”轩浩催促他道。 “没办法啊,小哥,这里马上要进市区了,到处都是摄像头和红绿灯,你给多少钱我也快不了啊……”司机有些尴尬。 “啪” 有一叠钞票甩在了副驾驶上。 “卧槽,md劳资今天豁出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小哥,你坐稳了!” 司机一脚油门直接到底,车头的引擎传来一阵阵难听的嘶鸣。 几秒之后,市区大道上一辆大众出租车像是发疯似的,一路狂飙,超车无数,无数路人和路上的司机都目瞪口呆,这辆车居然连红灯都不管了!分还够吗? …… 时间线回到开头。 天台上,轩浩若无其事的走到少女的身边,往楼下望了望,雨早已停息,地面上还有些湿漉漉的,但这并不影响。 “嗯,挺高的,应该活不了。” “你……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就跳了!”女孩看着突然走过来的轩浩有些慌乱。 轩浩转头,他终于看清楚了女孩的脸。嗯,还不错,有个美女作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太孤单了…… “闭嘴!我没空和你瞎逼逼,Youjump,Ijump,youknow?”轩浩面无表情。 “你凶我!我都要死了你还凶我,呜呜呜……”女孩突然哭了起来。 远处的警察看到这一幕,越发觉得这肯定是情侣吵架了,劝一下就会下来的。 “聒噪,跳个楼哪来那么多屁话。”轩浩有些不耐烦了,“我先下去等你了,希望你不会害怕吧……” 话音未落,轩浩就一头栽了下去,头朝下,就算下面是草坪,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啊!!!!!!!!!” 尖叫的不是轩浩,他已经叫不出来了,摔在地上血肉模糊,像是一滩番茄酱一样,就算旁边就是医院,也完全不用抢救了。 还在天台上的女孩被吓得尖叫,警察看见情况有变立刻上去抱住了女孩往后拖。 女孩腿都软了,她看见轩浩的惨状完全失去了跳下去的勇气。比起死得这么难看,她还是选择病死比较好…… “唉……有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呢,可惜了。” 警察此刻心里是懵逼的,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是过去劝人的吗?怎么自己往下跳了? 女孩被警察带走进行思想教育。然后警察同志才明白,女孩跳楼的原因是无法支付天价治疗费用,不想连累家人,所以决定自己了结。而自己被欺骗了,轩浩跟这个女孩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的想跳楼,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医疗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刚刚医院那边联系,说是有个好心人已经帮你缴纳了费用,甚至还有剩余。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好好活下去吧……”警察看着眼前的女孩,又想到那个在他面前头也不回跳下去的少年,有些感慨。 “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女孩的眼眶有些红。 “抱歉……那个人只留下了一背包的钱。” 消瘦的男人按照轩浩的指示,来到中心医院,然后他也懵逼了。虽然摔得血肉模糊,但他认得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这是他提供的丧服。这特么是个狠人啊,给自己安排葬礼。 1.诅咒你哦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轩浩睁开了眼睛,他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确确实实是跳楼了,应该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才对,和他一起跳楼的还有一个女孩。 他向四周望了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空白还是空白。包括自己脚下,他能感觉踩在实物上,但也是一片空白,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分不清。 “这里就是天堂吗?真是寂寞啊……和我组队跳楼的女孩呢?”轩浩心中居然有些遗憾。 “这里不是天堂哦~那个女孩被你救了呢~看见你的惨状她就不敢跳了,那副表情真的挺有意思的哦。”戏谑的声音传来。 轩浩愣住了,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光头! 不是秃头,是光头,发光的那种,完全看不清容貌,但从声音听来,是个男人。 男人很高大,不,不仅仅是高大,他悬浮在轩浩斜上方,双手抱着胸,俯视着轩浩。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轩浩能感觉到,他在笑,嘲笑。 “你是谁?”轩浩问。 “我是神。” “神……经病?”轩浩一脸不解,“天堂原来是个疯人院吗?” “少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啊,没人教过你低头和谦卑吗?”自称神的男人语气平淡,“亵渎神明可是重罪。诅咒你哦~” “低头和谦卑?有用的话,我还会在这里吗?你自诩为神,难道看不到我的过去吗?劳资父母早凉了,谁特么来教我?”轩浩越说越激动。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的过去,一直看着的哦,你父母的死,你妹妹的死——以及你对神明的祈求……我啊,都听到了哦~”自称神的男人俯视着轩浩。 “你!”轩浩瞳孔猛缩,真想一拳打飞眼前的家伙。 准确的说,他的拳头已经挥出去了,他感觉自己的拳头还在移动,向着前方,向着眼前的男人无限的接近,眼看着还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但中间相隔的空隙仿佛隔着整个宇宙,永远也触碰不到。 “没用的,我们之间隔着的可是‘无限’啊!凡人,是无法触碰神明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我又没有害死他们,我不过是个旁观者。” “你,不是说,听见,我的祈求了吗!”轩浩收回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吼道。 “听见了,那又怎样?”男人掏了掏他那被光芒掩盖看不见的耳朵,“你有何资格,要求我必须回应你的期待?不过是个凡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啊。” “……” 轩浩拳头紧握,直到用尽全力,然后他松开了。 眼前的男人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他做任何事情,父母的死是意外,妹妹的死是自己穷。这一切,归根结底,都只他自己的问题。 神饶有兴趣地看着轩浩握紧了又松开的拳头:“看样子你想通了啊?不过已经太迟了,一上来就被冤枉,就算是神也生气的,说过了,诅咒你哦~” “??你特么不是神吗?诅咒这种事情是恶魔的专长吧?我都已经死了!你特么还能让我再死一次?”轩浩懵逼了。 “你想死啊?”神明笑着问。 “这不明摆着吗?我亲人都死光了!活着有何意义?要我再跳一次?”轩浩撇撇嘴。 “想死,那我偏不让你死,从现在开始,我以神的身份起誓,诅咒你‘永生’。你将不死不老,就算被轰成渣渣也别想死,你的精神除了正常的睡觉之外,都会一直保持清醒,无论受什么样的伤也别想失去意识,每一分的痛苦,我都要让你好好品味,别想着把自己变成痴呆、植物人或是疯子,我保证,即使世界毁灭你也能好好活着!好好体会吧——这永恒的孤独……当然,再跳一次也满足你哦。” 神明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轩浩脚下一空,一股失重感传来,周围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白,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下落。 “你好恶毒!” “砰!” “啊!!!!!!!!” 物体坠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是轩浩在叫,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不知道自己坠落的高度,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传达着剧痛,他居然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散架了,身体下方湿漉漉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的鲜血,除了意识清醒,以及持续不断的剧痛之外,他完全动不了。 在旁人的眼中看来,他现在应该就是一滩肉泥的状态。 “oh,我的天!这是个什么东西?从天而降?” 公元1900年,秋,深夜,细雨,汉堡港。 身材匀称的男人,掏出藏在风衣里的长刀,手握着嵌银的刀柄,捅了捅地上的一滩“肉泥”,男人手指上带着一枚古银戒指,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透过茶色眼睛的镜片看着地上的物体,镜片也无法掩盖他眼神里的好奇与警惕。 “梅涅克,小心一点,交易时间就快到了,现在出现的东西,也许很危险。不要节外生枝,赶紧处理掉吧。” 路山彦走到梅涅克身后,他是个地道的中国人,25岁,双眸棕黑,面颊的线条柔和而清晰,身材和梅涅克差不多,都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一身漆黑的风衣遮挡了他里面穿的大清礼服,把粗大的辫子盘在礼帽里藏起来。他此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毕竟突然出现的东西或许会影响他们的交易。 2.反复去世 梅涅克又捅了捅地上的“肉泥”,扭头看了看身边的路山彦,一般人不会轻易看出这是个东方人,毕竟他此刻的装扮在这个年代说得上是很时髦了,东方人大多没这么开放。 路山彦可以说是洋务派的一位要员,光绪十六年被选送京师同文馆,现为清朝五品武官。但他对于欧洲的语言和科技都深有造诣,就比如,现在他握在双手的两道金属闪光,这是在漆黑的夜幕里依旧如刀剑般反射光泽的狠货,两支银色的大口径左轮枪! 这是两只经过特殊改造的枪,路山彦可以用其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射出40发子弹,并且他的枪从来都是弹无虚发。 路山彦不是那些吸了鸦片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和梅涅克一样,都是身经百战的屠龙者。他们随时身上都带着刀枪,这能帮他们解决很多问题。就像现在一样。 “砰!砰!” 两声枪响。路山彦朝着地上的“肉泥”补了两枪。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肉眼可见的,这家伙在蠕动,像是想要重新聚集起来。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能做到这样的恐怕至少也是个初代种或是二代种吧? “真是有趣,说不定这次我们会得到两具标本,研究的资料是不是又多了?”梅涅克微微皱眉。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他烧掉吧,最好一个细胞都不要留。” 两枪下去,看见地上的“肉泥”仍然有在蠕动,路山彦额头冒出细汗,如果真的是一只未知的龙王,等他恢复过来,会是一场灾难。 “卧槽!卧槽!好痛!Md谁在补刀?Md还来?卧槽?有话好好说,别开枪啊!痛痛痛!” 轩浩心中咆哮着,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被折磨,眼前的两个神经病一个正拿着刀子在他身上搅和,另一个疯子居然还有枪!关键是!你们两个能说说中文吗?我特么英语不是很好啊…… 他很想说话,但是身体不允许,看样子这两个家伙好像要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他现在很害怕,慌得一批,同时心里把那个诅咒他,还把他扔到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该死的神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虽然不知神有没有家人。 梅涅克看着地上的东西,思索了一下,接着挥了挥手,一个带着夹鼻双皮眼镜的金发年轻人无声地走过来,他看起来只不过是20岁左右,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还带有几分孩子气。但是梅涅克和路山彦都知道,这个叫昂热的年轻人握有剑桥博士学位,在神学和文学方面都是博士,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折刀可不是削水果用的。 昂热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刀,推开刀刃,把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煤油桶划开,手法干净利落,铁桶在他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他将油桶递给站在前面的路山彦。 路山彦深深地吸一口气,把煤油泼到地上的“肉泥”上。然后又从兜里掏出火柴盒,划燃一支火柴扔了上去。 “啊!!!!!!!!!疼死我了,艹,能不能给个痛快!”轩浩在心中咆哮着,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着,他不明白,这些痛苦是怎么传达到他的精神上的,按理说烧成这样了,神经也该烧完了吧?大脑?那东西早熟了吧?“这该死的神,这个诅咒不科学啊!” 三人退到不远处看着地上燃烧着的火焰,都紧皱着眉头。 “shit!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越烧恢复越快!初代种也没有这种生命力吧?”梅涅克爆粗口。 “***……” 烈火中一具尸体爬了出来,他挣扎着抓着地面,身上覆盖着火焰,全身被烧得面目全非,一身的焦黑,连眼眶里都是空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亡灵。 细雨中,火焰缓缓褪去,“尸体”上一身焦黑,全身只剩下不可燃物质,煤油貌似也烧光了,但他居然还在动。比起之前的“肉泥”,现在更显得完整。 梅涅克三人已经懵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不会相信,一滩肉泥居然能在烈火中重塑。 “我说他不是龙王你们会信吗?”梅涅克握紧手中的长刀,小腿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冲上去。 “龙王也会叫得这么凄惨吗?”路山彦已经换上了新的弹夹,“昂热,联系交易的船只先不要靠岸,通知所有人从港口撤离,这里即将变成战场!” “是!”昂热没做停留,转身就开始狂奔,当然不是逃跑,他必须尽快安排好一切,然后回来支援! “砰!” 又一声枪响,已经开战了,昂热的步伐更加快了。 …… “我说啊……死不了……很痛的……能来个痛快的吗?老实说我也很想死啊……咱有话能好好说吗?”轩浩艰难地向着面前的三人说。他的深渊嘶哑,在旁人听上去就像从地狱传出来的。 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但实在是太疼了,他顾不上这么多。 “中文?”梅涅克有些疑惑,他的中文不是很好,偏头看向路山彦,这里只有路山彦是中国人,他能听懂。 “是的……”路山彦也愣住了,“这听上去像是在求饶?” “他说了些什么?”梅涅克问。 “他说死不了,很痛,想死,给个痛快,还有让我们有话好好说。”路山彦面无表情地再次扣动扳机。 “砰!” “啊!!!!” 轩浩的刚刚长好的身体又被打出一个洞。 “看样子,这家伙好像并不是很有威胁?”梅涅克走到轩浩面前又拿长刀戳了戳轩浩的身体。 “还是要小心,万一是装的呢?想骗我们等他恢复,这种生命力,除了龙王,绝无其他。”路山彦表情严肃。 “那我们就在这?隔一会补一刀?”梅涅克举了举手里的长刀调侃道。 “龙王?……我……我不是龙王啊……我就是……普通人……” 轩浩听懂了路山彦说的话,心里一阵惊讶,龙王?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但无法确定,因为他现在什么耶看不见,只能隐约听到这两个人的谈话,虽然他成绩很好,但毕竟是辍学了,英语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说,他不是龙王,就是个普通人。”路山彦听到了轩浩的声音,嘴角露出冷笑。 3.不会死,但是我怕疼啊 “普通人?” 梅涅克也觉得挺好笑的,你见过哪个普通人生命力这么顽强?龙王也不过如此吧。 “噗!” 一刀插在轩浩背上疼得他又是一阵惨叫。 “哥,哥,哥!我都叫你们哥了!我错了,别……别再搞我了……真的好痛啊……” 轩浩快崩溃了,眼前这两个疯子好像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还在折磨他,正常人看见这种弄不死的怪物不是应该害怕,扭头就跑吗?怎么会有这么勇的! “哦?你错了?错在哪呢?” 路山彦走到轩浩跟前,银色的左轮枪抵在轩浩头上。 “???”轩浩懵了,“你们能听懂我说话?还打我?还有人性吗?我*****” “砰!” 又是一枪,脑袋开花。 几分钟后。轩浩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比之前还要更加快上几分,这次甚至连眼睛也恢复了。 “啊!!!!很痛的啊,能不能听我解释啊?讲讲道理好不好?”轩浩要哭了,他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两个人,一个外国人,一个中国人?为什么会疑问?因为他看见这两人的眼眸,都是璀璨的金色。 “不好意思,手滑了。”路山彦毫无歉意地道歉,“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死不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轩浩要抓狂了,这家伙是变态吗?虐待狂? “不,并不是这么简单,这家伙每一次恢复都更快更彻底,果然很危险,我们得想想办法。”梅涅克皱着眉对路山彦说。 “嗯。”路山彦也很头疼。 “又开始说英文了?欺负我没文化吗?”轩浩说。 “哦,抱歉,我朋友不太会说中文。”路山彦再次用将左轮手枪放在轩浩脑袋上。 “别,别……别再走火了,真的很痛的!”轩浩吞了吞口水。 “作为一位龙王来说,你确实……有点没骨气。”路山彦说。 “???我特么死都不怕,怎么就没骨气了?”轩浩有些无语。 “咔……”路山彦缓缓按下扳机。 “哥,我错了!别开枪!” “你不是不怕死吗?” “但是我怕疼啊!” “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路山彦加大了用枪抵着轩浩头的力度,“如果无法说服我们的话,为了防止你彻底恢复,每隔一会我就会给你来一枪,我身上还有几百发子弹,足够我们将你运回去了,到时候,我们会安排继续给你喂子弹,如果我们找不到杀死你的方法,那就一代接一代,直到永远……” 路山彦的如同恶魔般的低语,让轩浩想起了那个自称神的混蛋,这就是诅咒吗?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能想办法说服眼前的人。虽然他知道这两个疯子不一定会相信他,但他别无他法。 “在这之前……能告诉我你们说的龙王是什么东西吗?还有……这里是哪里。” “你真的不清楚什么是龙王吗?”路山彦皱眉有些疑惑,但他依旧没有相信轩浩的话。 “当然,我活了18年,都没听说过什么鬼龙王,我可是共产主义好青年,我相信科学!” “哦?科学?”路山彦看傻子一样看着轩浩,手中的枪抵得更用力了,“共产主义?那是什么?” “???你不是中国人吗?”轩浩惊讶。 “我当然是中国人,但我是革命党!洋务派!”路山彦皱眉。 “艹,洋务派?等等!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是说什么年代!”轩浩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路山彦蹲在他面前,他这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里面穿着的衣服,以及藏在帽子下面隐约露出的辫子。 “1900年。” 路山彦面无表情,他有点不想跟这个家伙说话了。 从之前的对话他能判断出来,这个家伙不是这个年代的人,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这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连自己都忘记年代的龙王! “1900年……龙王……黄金瞳……”轩浩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金色的眼眸,喃喃自语。 一切线索在他脑海里串联,他终于明白,那个自称神明的男人所说的话了。 诅咒是真的,他是真的不会死,就在刚才他已经亲身体会过了,这酸爽,简直丧心病狂,他的精神也像那该死的神明说的一样,无论如何都会保持清醒,无论身体坏成什么样,哪怕神经细胞都没有了也会感觉到痛苦。至于世界毁灭他也不会死,这个该死的神,可以把他送入其他世界继续活着! 而这里,就是证明,这个世界,如果他所有的判断都没有错,那这里,是龙族的世界!混血种与龙类战斗千年的世界!而他现在正在主角登场之前,一个科技没有那么发达,却群魔乱舞的时代。 “唉……”轩浩再次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理清楚了,现在能听我好好说吗?” 轩浩目光真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很冷静嘛?”路山彦看着轩浩的目光皱着眉头。 “首先,我对你们没有威胁,我没有你们想象中龙王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轩浩继续说,“我虽然不会死,但身体能力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打不过锻炼过的普通人。” “你觉得我们会轻易相信你的话?”路山彦面无表情。 “不相信也没关系,至少让我把话说完吧……我没有指望你们能轻易相信我。”轩浩低着头。 “说下去。” “我不过是个命运悲惨的普通人罢了,一个自称神的家伙将我莫名其妙扔到这里,你们看我这样像是对你们有威胁吗……”轩浩心里mmp,他开始编故事,怎么悲惨怎么来,反正不会比他更惨了。 4.说不定某天就秃了也变强了 “……” 路山彦一边听着轩浩说话,一边向着梅涅克翻译着。 “他看上去不像说谎。”梅涅克看着轩浩的表情,“龙王应该不会为了撒谎专程去戏剧学院学习吧?” “梅涅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还有我并不是心理学家,无法判断他是否撒谎。”路山彦说着,又一次扣动了扳机。 几分钟后轩浩再次恢复。 “唉……听上去真是个悲催的故事,但是你并不能证明你没有撒谎。” 比上次更快了,路山彦和梅涅克对视一眼。 “我知道我无法证明,所以接下来我要讲的才是重点!”轩浩很认真的说。 “说吧……” 路山彦和梅涅克有些无奈,这家伙弄又弄不死,他们暂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处理,想讲什么就随他吧…… “这里是哪里?”轩浩又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这是他问的第三次了。 “你还挺执着的……” “不!这是很重要的线索,我至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轩浩很认真的看着路山彦,又望了一眼旁边的梅涅克,他刚才听到了,眼前的男人是这样叫他的外国同伴的,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 “这里是汉堡港。”路山彦看着轩浩的眼神说。 “1900年……汉堡港……”轩浩回忆着过去的记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路山彦皱眉,手里的枪发出咔嚓声,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家伙有什么好笑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不得不紧张,眼前的人无论怎么想都跟龙类脱不了关系,至于他所说的神,能赋予子嗣永恒的生命,这个世界除了尼德霍格还有什么?那不就是龙王吗?他们的交易被龙类知道了,那就是说,这是个陷阱,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砰!”又是一枪。 “……” 路山彦向梅涅克说出了他的猜想。 “我说啊……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开枪啊……”还没等路山彦说完轩浩又恢复过来。 路山彦和梅涅克对视一眼。 路山彦走到轩浩面前,这一次,他没有用枪抵着他。 “屮……”轩浩无fuck说,情况了解清楚了还说个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些蠢货马上就要死了,他只需要耐心等待机会就是了。 “从现在开始,我会亲自看着你。” 路山彦抓起轩浩的头,直视这他的眼睛,好像想从轩浩的眼神里找到什么东西,可惜他失望了,什么都没有…龙王的威压?血统的压制?他现在稍微有点感觉这家伙或许真的不是龙王,毕竟,龙王不会这么弱吧? …… “能告诉我……我离开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昂热的额头挂着汗珠,他此刻有些懵了,因为眼前的画面确实非常的核谐。 梅涅克坐在一旁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看样子是某人身上的血,路山彦则是坐在轩浩的面前,两支左轮手枪轮换着抵着轩浩的脑袋,时不时地来上一枪,鲜血溅了他一身,但是他居然面无表情,感觉已经形成习惯了。 轩浩趴在地上,生无可恋地反复去世,不,去世不了,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从中枪后的剧痛到身体的恢复。因为诅咒的关系,所有的痛苦他都无法规避,甚至没办法习惯,因为每次都是直接灵魂的疼痛。 但是他自己也发现了,好像每一次的恢复都会更快,虽然精神无法习惯,但他的身体貌似正在习惯着不断的重生,甚至越来越坚韧!当然还是经不住一枪的。不过他有种直觉,这样来上几百年说不定哪一天身体会强到手枪就无法伤到他了……要这样挨子弹,承受痛苦几百年,想想就绝望。 但是指不准突然有一天他就秃了,也变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定有一天他能刀枪不入也不一定,痛苦的前提,那必是是受伤啊,他觉得以后他应该全点防御……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死在座的各位,然后恢复自由才是关键,别让他逮到机会啊,混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机会不会让他等太久。他现在身体除了不死之外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面对绝对力量的差距,只能选择等待机会。 “哟。昂热回来了啊?”梅涅克抬起头,“山彦,你去联系船只继续交易吧……不过,我们得格外小心……” 轩浩听见了昂热这个名字,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我来吧,你的子弹还是节约一点吧,用刀会方便一些。” 梅涅克走到轩浩面前,他注意到了轩浩看昂热的惊讶。 “嗯” 路山彦应了一声,准备去安排继续交易,但正如梅涅克说的,这次交易他们要更加谨慎。 轩浩的身体恢复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完整,现在除了皮肤之外已经有人型了。 梅涅克有些疑惑,按道理,如果真的是龙王,现在这种程度差不多能反扑了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噗!” 一刀下去,唉,刚刚擦的刀又脏了。 “这……”昂热突然感觉趴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好可怜。 “我说……能不能别搞我了……我要是能反抗早就干趴你们了好吧?”轩浩欲哭无泪,这些白痴怎么就搞不清楚状况?他又死不了,完全是浪费力气而已。 “他在说什么?”昂热问梅涅克。 “不清楚,大概是在抱怨吧。” 此时卡塞尔学院还没有成立,只有路山彦懂中文。虽然跟梅涅克也会抽空学一点,但也只会简单的几句。至于“搞”和“干”的含义他确实无法理解。 不久后,路山彦回来了。 “怎么回事?” 路山彦皱眉,他看见梅涅克坐在被绑住手脚的轩浩身上,长刀插在旁边的地上,血已经擦干净了。 “哦,你回来了啊……”梅涅克有些尴尬,“没办法啊,这家伙恢复得太快了,我寻思着他要反抗应该早就有能力反抗了。不过看来,这家伙,真的,很弱唉。” “梅涅克……我真的是想抽你!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吗?”路山彦额头青筋暴露。 “安啦,安啦,你看看这小家伙多老实,我觉得昂热都能搞定他。”梅涅克说着,还揉了揉轩浩的脑袋。 5.诅咒 一时间,路山彦居然无言以对。 好吧,要怪就怪轩浩这货太不争气了,真该跳起来两巴掌呼死这两个家伙,要是做得到的话他早就做了。 轩浩诅咒这两个家伙,死无全尸! “行了,货物马上就要来了,准备交易吧……”路山彦看了看旁边趴在地上老老实实不动的轩浩,“这家伙怎么办?总得有人看住他。” 路山彦是想亲自看守的,但是这群人中只有他会中文,而这场交易送货放恰好是中国人,他要负责翻译。 “昂热,交给你,没问题吧?”梅涅克望向旁边的昂热。 “嗯……” 昂热掏出折刀,看了一眼地上目光无神的轩浩,此时的轩浩身体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很年轻,很清秀的中国男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家伙对他没有威胁。 “ok~” 梅涅克从轩浩身上起来。 “走吧山彦,放心吧……如果他真的是龙王,那无论什么时候找我们拼命,都没有区别。”他拍了拍路山彦的肩膀,“在这里的都是屠龙者,屠龙者从不畏惧直面龙王。” “终于走了啊……”轩浩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旁边的昂热。 昂热此时也在盯着他,手中的折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随时准备给轩浩来上一刀。 “你们这群渣渣,就喜欢作死,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轩浩用着他蹩脚的英语向着昂热说道,他希望昂热能听懂人话,然后赶紧放了他,艸。 “你说什么!” 昂热激动地提着轩浩的脖子,在他听上去,这句话就像是在挑衅。就像是龙王在预言他们的命运。 “唉……无所谓了,反正我死不了,你们都死了,我就自由了。”轩浩无奈地说。 “你究竟在说什么?”昂热将折刀抵在轩浩脖子上,他听不懂中文,他觉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向路山彦学习一下中文,这太重要了。 “Whenyoudie,I’mfree.(你们死了劳资就自由了。)”轩浩感觉自己快窒息了,“mdzz,一群白痴!” …… 细雨依旧未停。一声鸣笛声响起,玛丽皇后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来了。” 路山彦望着海面。一艘漆黑的救生船顺着起伏的波涛而来,他们背后的同伴守着藏在雨披下的马克沁重机枪。 他们不知道轩浩是什么样的存在,至少表面上他们能控制住局面,但未知的威胁要比在眼前的威胁更加可怕,而这次送来的东西,就是件让人从骨髓深处惊悚战栗的东西。 交易编号19000666,这是今年他们从远东购买的第666件货物,这个该死的数字让不信神的路山彦都觉得不吉利,666,那是恶魔撒旦的专属数字。 救生船终于靠岸了,水手跳上码头,根本没有想过要固定船只,只是用手紧紧地拉着船头的铁环,以防船被浪潮冲走。因为他们一秒都不想多呆,之前收到联络让他们暂时别靠岸,他们甚至想直接把货物沉入大海然后直接返航。 “验货吧,都是熟人了,没问题我们马上付钱,你们也能尽快离开。”路山彦用中文说,他也注意到了这群水手的状况,玛丽皇后号的主人是个中国人,这些欧洲水手们只是负责开船,真正负责交易的是中国老板的手下,是个彪悍的男人,和路山彦一样头上拖了一条辫子。不过他一直低着头,路山彦看不清楚面容。 男人抬起头,摇了摇头,路山彦吃了一惊,这个男人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他的双唇被染黑的麻线紧紧地缝在一起,这种残忍的手法让他感到不可思议,难道他不用吃饭的吗? 四名水手抬着一个漆黑的箱子从船上来到岸上,箱子看上去有些年份了,上面贴着密密麻麻的封条,还有这次交易的编号19000666和卡塞尔家的家徽,这是卡塞尔家族的人在中国验货时贴上去的封条,但这种贵重的物品,必须现在再次验货。 梅涅克上前,掏出了他藏在风衣下面的长刀,没人觉得他要砍人,对于这些随时在刀尖上游走的狂徒来说,身上带个刀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甚至没人会觉得很危险。 他沿着箱盖的缝隙缓慢的切割,长刀在他手里就像手臂般方便。 深深吸了一口气,梅涅克把手里的煤油灯举高,把箱盖推开一条缝隙,微弱的灯光投进箱子里面。看着里面的物件,梅涅克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他更加觉得之前的轩浩就是个意外,这才是他们的目标啊。 他重新盖好盖子,对着路山彦点点头。 “按照之前谈好的价格,五万马克全部用银币支付……” 路山彦翻译着梅涅克的话,几个同伴抬着装银币的箱子走过来,但来交易的中国男人却连连摇头,对这笔巨款他们毫无兴趣,毕竟还是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他从兜里掏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给路山彦,然后行礼,带着水手们能跑多快跑多快。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们有这么可怕吗?” 所有人都看着路山彦,毕竟这里只有他懂中文。 “信上说这次货物不收钱,这是件被诅咒的东西,染上它的人都会死。”路山彦撕碎手里的信,面无表情,“信的最后说,这是与我们最后一次交易。” “听起来我们赚了?虽然是一竿子买卖。”梅涅克咧嘴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有趣的东西,被诅咒的东西,被诅咒的人,被粘上的人都会死。还有被诅咒的永生。” “那究竟是哪个诅咒更厉害呢?” 路山彦看着远处的玛丽皇后号,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艘穿居然不靠岸休整,直接掉头跑了。 “这东西真的粘上就死,那跑得再快又有什么用呢?” “或许是想晚点死吧?毕竟要死也是我们这些家伙先死对不对?”梅涅克拍了拍箱子,“这东西真像一口棺材啊。”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这玩笑可不好笑。” 6.古龙尸骸 卡塞尔庄园的地下酒窖里,这里本来是应该用来存放葡萄酒的地方,但现在却被改造成了手术室。 一张白布隔开了酒与中央的棺材,但酒香却止不住地涌过来,也许这样连麻醉剂都能省了。 莫德勒大夫的助手打开一个手提箱,里面是这次解剖要用的手术工具,刀锋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反射着光芒,倒映出莫德勒大夫激动又紧张的脸。 昂热套着一件白色的大褂,站在莫德勒大夫背后,他之前曾试图说服那些老人终止这次解剖,但很遗憾,他失败了,所以至少他想亲自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可以……开始了吗?”莫德勒大夫有些激动地问昂热。 昂热点了点头,掏出自己的折刀,在旁边准备好的银汞齐盆里侵泡了一下,然后把刀锋切入了棺材盖子的缝隙里。折刀削铁如泥,好像毫无阻力地似的,将一枚又一枚棺钉生生切断。 尘封不知多少岁月的棺材被揭开,无数莫名的气体从缝隙中涌出,大夫和护士们都下意识得往后撤,只有昂热依旧站在棺材前。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棺盖,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即便是他也有些说不出的震惊。 “oh,我的天,这可真是医学上的奇迹!”莫德勒大夫激动地凑上前来,手扶着胸口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正是为了见证奇迹。 莫德勒大夫毕业于慕尼黑大学,在大学博物馆里,他见过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尸标本。就算保存得再完好,跟眼前的“尸体”相比,都完全无法比拟。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沉睡的中国男孩,皮肤看上去柔软,乌发温润,乍看之下就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甚至连眼皮上的睫毛都保存完好。 但他确实是死了,莫德勒大夫能看出来,这具身体有干枯脱水的痕迹,全身肌肉萎缩,即使保持再好,也是一具干尸。但毋庸置疑这是莫德勒大夫见过保存最完美的古尸,不只是身边陪葬的金银玉石,就连身上当时汉人的儒家衣冠,秀满龙、凤、孔雀的纹饰都保存了下来。中国男孩躺在米黄色的云纹织锦上,脚下放着一块银牌。时间仿佛在他下葬的那一刻起就静止了。 “这是真的吗?”莫德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完美的保存技术,他实在无法想象,千年前的古人们都做到这样。 昂热拿起那块银牌,在他触碰到织锦的一瞬间,这张看上去保存完整的云纹织锦,如烟般化为尘埃,果然,千年的岁月并非是凡人能锁住的。 “天啊,这可是千年前的样本!就这样没了!”莫德勒有些痛心。 “不用我再证明真假了吧?”昂热看着手中的银牌,面色一变,他想起了轩浩跟跟他打的赌,“这世界上未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要试图都用科学来解释……” 昂热想要确认一些事情,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莫德勒的肩膀:“终止解剖,我很快回来,在我回来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哎?怎么这样?”莫德勒大夫一脸惊讶,他即将要见证历史,现在让他止步?怎么可能甘心! …… 卡塞尔庄园,某处房间里,轩浩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在顶梁柱上。他垂着头,眯着眼睛,像是在睡觉。 路山彦正坐在一旁,擦拭着手里的左轮枪,就像他说过的一样,他会一直盯着轩浩。 “我们抽取了你的血液样本,发现你似乎真的是个纯粹的人类。” “那你们还不放了我?”轩浩闭着眼睛慵懒地说,从之前开始他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休息的时间。 “很抱歉,尽管如此,我们也无法保证你是安全的。” “可我连条铁链都对付不了……你们怎么会觉得我危险?”轩浩无奈地震了震身体,绑住他的铁链叮铃作响。 “毒蛇发起进攻之前从不会露出獠牙。” “那你们把我绑起来,是准备解剖我研究研究吗?” “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我们需要先解剖刚送来的货物。” “你对昂热说了什么?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尝试说服那些老顽固终止解剖。”路山彦望着轩浩,在他看来,昂热绝对不会轻易相信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家伙。 “哈……没什么,我只是跟他打了个赌。”轩浩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他想让自己睡着,只有睡着的时候,他才能真正放松下来,只可惜,被绑着并不能睡个好觉。 “赌什么?你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昂热跟你对赌的吧?”路山彦皱眉。 “你们的命。”轩浩偏过头,笑着看着路山彦。 “什么!”路山彦举起了手中的左轮枪,这句话不管他怎么听都觉得是挑衅。 “省省子弹吧,你的枪,杀不死我,也许接下来你会用到子弹也说不定呢?”轩浩无所谓地说,“昂热是个孤儿,梅涅克就像他的兄长,狮心会的每一个成员对他来说,都是他的家人,当然也包括你,路山彦。” “哦?我可不记得我跟你自我介绍过。”路山彦的枪口死死抵着轩浩,眼神里却流露出了惊讶。 “那我说得可对?”轩浩反问。 “……”路山彦没有说话。 “所以他赌不起,我说你们都会死,无论他信不信我说的话,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用你们的命来赌。”轩浩继续说着,“还是说……你们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具尸骸?” “不对……你根本没有必要告诉我们……如果我们都会死,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吗?”路山彦摇了摇头。 “对啊,确实对我没什么好处,你们是对的。”轩浩嘴角微微翘起,“错的是我,我曾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但世界对我一直恶意满满呢。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无法轻易相互理解的啊。” “……”路山彦觉得眼前的家伙就像个疯子。 “现在,你最好祈祷,昂热能阻止他们。否则,你们都会落入陷阱,成为龙王苏醒的祭品。” “什么!你是说,那东西是头龙王?”路山彦瞪大了眼睛。 8.地狱之门 莫德勒手中握着针剂,微微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中国男孩的脸,手缓缓的接近尸体的心脏,他坚信,这将是伟大的一刻。 地狱的大门,就在这一刻开启。 庄园里开始骚动起来,昂热已经到了,狂奔着进入酒窖,他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梅涅克带着伙伴们正赶来支援:“山彦,拿好你的左轮堵好酒窖入口!烟灰,还有你的克伯虏炮,给我架好了,随时准备火力压制!酋长和老虎跟我下去支援昂热!” 说完,狮心会的成员们默契地分成两批。 “酋长”是一个非洲部落酋长的儿子,曾在非洲草原上和狮子玩耍;“老虎”则是印度一个大邦的年轻贵族,喜欢在印度丛林里猎杀老虎。他们都喜欢枪械,擅长灵活的游走,将猎物耍的团团转。他们拔出散弹统跟着梅涅克一起踏入通往酒窖的楼梯口。 路山彦神色凝重,拔出他的两把大口径左轮手枪死死地盯着出口。下面太安静了,他的言灵是“镰鼬”,对声音格外敏感,但他听不见酒窖里的任何声音。 昂热站在酒窖里,他的背后就是唯一的门,他现在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连自己的呼吸都被他刻意压下,握着折刀的手微微一紧。 酒窖里一片漆黑,煤油灯早已熄灭,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了,昂热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他的黄金瞳能让他在这样的黑暗中看清楚事物,但他的眼前并没有发现目标。 解剖台此刻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而围住手术台的白布已经被染成红色,地上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很显然,现在昂热是酒窖里唯一的活人了。 而隐藏在黑暗中的另一个家伙,是龙王。 “踏……踏……” 梅涅克正带着酋长和老虎小心翼翼地向着楼下走去。下面一直没有动静,走道里,他们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梅涅克,别进来!”昂热的声音从漆黑的楼道里传出来,这是个陷阱,龙王杀死了酒窖里的所有人,正等着猎物一个个的上钩。 他们来得还算及时,昂热还活着!梅涅克并没有听从昂热的警告,反而加快了步伐。 他知道下面那东西绝不是昂热独自一人能对付的,只有他们合力,才有机会取胜。 昂热听着身后梅涅克加快的步伐并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心越来越凉了,他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已经锁定了他,但他却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这就是龙王吗……”昂热心里感慨,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龙王,仅仅是气息的压迫感就让他感到如此无力,这是死亡的威胁。 昂热干脆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完全看不见敌人的所在,现在他能依靠的只剩下自己的听力和战斗直觉,他的精神绷到极限,随时准备拼命。 突然,他灵光一闪,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拿的那块银牌,向着上方抛出去,凭借着他过人的记忆力,他复述出了之前听过的咒语:“五雷猛将,火车将军,天翻地覆,驱雷奔云,对仗万千,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光芒闪烁,银牌发出争鸣,一道道幻影浮现在上方,纵马的骑兵拿着长枪冲锋,一个又一个,冲向一个方向。 背后!短短的瞬间,无数骑兵幻影冲向昂热背后,一道异样的波动在昂热身后闪现,察觉到异样,昂热转身,折刀向着身后全力斩去。 “噌”金属的摩擦声。 折刀散发着幽光,斩出月牙型的刀弧,却突兀地停止了,火花飞溅,但是刀身被死死卡住,无法砍入分毫。 中国男孩面无表情,他用双手接住了昂热全力的斩击,手上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比钢铁还要坚硬,甚至将昂热的折刀卡出了缺口。 两双金色的眸子在这一刻四目相对,倒映出对方的面孔,昂热咬着牙面目狰狞,而中国男孩面色白皙得像个女人,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黄金瞳里透出猩红的杀意。 “昂热!”梅涅克的身影从门口闪过,他看见了,正在压制这昂热的身影,并非是想象中西医般丑陋的怪物,而是一个看上去甚至有些稚嫩的男孩!但男孩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冰冷无情,不染尘世。 “开枪!”昂热心一横直接用力抓住了男孩。这是一场战争,龙与人千年的战争,牺牲在所难免,如果他犹豫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跟在梅涅克身后的酋长和老虎对视一眼,两人散开,从两侧同时开枪。两支散弹统发出锥形的银砂弹幕,笼罩了昂热和男孩,没有任何死角。 “噌” 子弹入体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反而是一阵金属的摩擦声。 散发着寒光的骨翼张开,笼罩着昂热和男孩,弹幕打在骨翼上擦出火花。骨翼被弹幕打出无数细小的裂痕,男孩痛苦的尖叫声回荡在酒窖里,他张开了骨翼,无数银弹被弹飞,逼得梅涅克、酋长和老虎不得不暂时退到门外。 “噗” 骨翼刺入昂热的身体,男孩一个甩身将昂热扔了出去,一口鲜血从昂热嘴中喷涌而出,他当场晕了过去。 男孩并没有理会昂热,而是追向了那几个伤他的人类,骨翼沐浴着鲜血,上面的裂痕已经修复,莫名的力量将他托在半空中,就像是恶魔降临。 “梅涅克!走!去出口,别回头!”酋长和老虎一边换着子弹一边冲着梅涅克大喊,他们知道自己手上的武器威力不足以杀死龙王,也知道三人一起跑绝对跑不过一个会飞的家伙,而一个人无法拖住龙王。 梅涅克冲着出口狂奔,没有回头。狮心会的人都不怕死,他不会玷污这些屠龙者的觉悟,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将龙王杀死在这里,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否则秘党守护千年的秘密将会被全世界知晓,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10.对弈 “镰鼬”们在风中狂舞,这些虚无的风妖会把周围的一切信息分毫不差地带回来。路山彦依靠着它们能够不直视龙王的黄金瞳,凭着听觉战斗。 但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顺利,因为“镰鼬”们在害怕!他们不敢接近那个龙类身边,也就导致了在路山彦的感知范围里,仿佛凭空空白了一块,就像一张染满墨的纸,中间被掏空了一个洞,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龙王身边存在着一个无形的领域,所有接近的镰鼬都会被撕碎。 这是“王域”!只有初代种以上的龙类能够拥有的领域,这些被称为“四大君主”的龙族亲王,天生便比普通龙类更加强大,所有的言灵对他们的效果都微乎其微,因此,龙王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是依靠言灵。 路山彦重整姿态,只要能拖住一段时间,那就够了! “砰!砰!……” 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路山彦抖开左轮枪的转轮,双手向后一甩,弹壳坠落在地上,雨水打在上面冒出了蒸汽。这些都是特制的炼金子弹,弹壳上刻着古老的龙文。 “烟灰”死了,但他拼着性命发射的加农炮已经开始起效果,火药里夹杂着对任何生物都具有毒性的银汞齐,这东西对龙类特别有效,富含银离子的汞高速挥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剧毒。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能拿着长刀屠龙的年代了啊…随着时代的发展,各种武器的出现让秘党逐渐能够压制龙类,讽刺的是,这些武器原本是人类发明出来互相残杀的……现在却成了对付龙类的依仗,但面对龙王,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大概是人类文明与龙族文明的第一次对弈。 路山彦不怕死,但他希望死得有意义,龙王刚刚苏醒,现在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要灭了他现在是唯一的机会!谁也不会愿意面对一个完全体的龙王,即使拼上性命,他也打算在这里留下这个男孩。 但“脆弱”只是与它的“完全体”相比,与人类相比,它依旧有着绝对的优势,神一般的威严与力量。 空气剧烈地颤动着,这是龙类的呼吸,龙王极速地压缩并释放着巨量的空气,这些空气会排出它体内的银离子,这些剧毒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杀死他。 路山彦可没有龙类那样的排毒能力,尽管汞中毒对龙类伤害要大得多,但他不认为自己能靠拖时间把龙王拖死。先倒下的只会是他,时间越久,龙王的力量就会越加强大,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弈。“镰鼬”们已经渐渐疲惫,这是路山彦的体力消耗带来的影响。 “艹”轩浩心里破口大骂,他搞不懂为什么路山彦会用汞蒸汽来对付龙王,跟龙王比谁命硬?完全没有意义,说到底也只能削弱龙王的力量,让路山彦有正面对抗龙王的资格。但让他跟着难受,这就是路山彦的不对了。 路山彦放了他,本来他是打算直接离开这里的,随便这些家伙打得天翻地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发现,他不认识路…… 这里是旷野里的庄园,外面就是旷野,卡塞尔家族真他娘的有钱,别说庄园了,他连别墅都没住过。他不认为一个中国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不通,能顺利回到中国。 而且,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总觉得很亏啊,反正他也死不了,怕个毛线! 轩浩一直徘徊在战场周围,他在寻找,他知道路山彦的底牌,鬼。 鬼是一个狙击手,路山彦一直让她藏在暗处,她的枪里,有着能够扭转战局的关键,一枚子弹,一枚用红色晶石磨制的子弹。 秘党称它为“贤者之石”!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一颗“贤者之石”,机会只有一次,只要“鬼”能够精确地射出这枚子弹,足以杀死这头“不完全”的龙王!胜负,将会在一瞬间逆转。 “我出生那天晚上,天上地下,都下着雨。”庄园里响起低沉的声音。 男孩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用古老而纯正的中文,向着路山彦说话,语气平静而高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人类,你能够理解吗?我很讨厌下雨,雨水就像会把我们和整个世界隔开,与世隔绝的孤独,你能体会吗?”男孩述说着。 “人类与龙族,明明都是活在这世上的生物。混血种,你们立于人与龙之间,享受着神的恩赐,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为何却选择站在人的一方?宁愿隐藏自己的身份,想老鼠一样活在阴影里,也不愿承认,体内流淌着我们的血?”龙类的声音好像带着魔力,像是恶魔的低语,他正尝试着对路山彦洗脑。 “你们以为那些人类,会感谢你们为了‘世界和平’屠杀祖先?不会,对人类来说,你们始终是异族,他们会畏惧你们的力量,避开你们,嫉妒你们,憎恨你们……然后杀死你们。只有我们才会承认你们的存在!” “然后被你们变成死侍,侍奉你们吗?”路山彦不屑。 “哼!” 一瞬间,巨大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又扩散到整个庄园,龙王冷哼一声,“王域”正在扩张,它压缩着路山彦的言灵领域,“镰鼬”们在害怕,开始失控,在越来越小的领域里乱飞。路山彦试图控制它们,但龙王的力量越来越强,纯粹的精神力直击路山彦的脑海,仿佛要炸开。 路山彦嘴角溢出鲜血,脑颅里可怕的精神力正视图控制他。 “有两只老鼠呢。”龙王淡淡地说,他的“王域”覆盖了整个庄园,“鬼”和轩浩当然逃不出他的感知。 “你们还真是喜欢和人类混在一起啊……”男孩脸上充满了不屑。 “呵呵,那又如何?”路山彦嘴角裂开,他抹了一把溢出的鲜血,他居然笑了。 路山彦从没想过“鬼”能够躲过龙王的感知,但他没想到那个“人类”还没有离开,现在他更有把握了。 “贤者之石”只有一发,想要命中,他必须控制住龙王,而唯一的方法就是用他的身体锁住龙王的退路。 他一直很担心,担心“鬼”会犹豫,这是唯一的变数。 但那个男人没有离开,这么好的复仇机会,即使是“鬼”失误了,那个男人不会错过吧? 11.封神之路 “人类这种卑贱的物种,脆弱、愚蠢、自负、好斗,就连你此刻用的武器,也是他们为了自相残杀而制造的吧?但是对我好像并没有作用呢。”龙王淡淡地说,“混血种,自诩为人类的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战斗?” “人类几千上万年来都没有灭绝,岂会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路山彦喘息着说,“在我看来……区分‘人类’与‘龙类’的,从来都不是血统,是这里!” 路山彦捶打着胸口,挺直了腰板:“现在,就让你看看吧!‘人类’的力量!” 一瞬间,风向变了,那些挣扎着乱飞的镰鼬不再混乱,它们开始围绕着路山彦飞行,狂风卷起路山彦的风衣,长发在狂风中飞舞,遮住了他的面孔,一抹金色在黑暗中闪烁,透过头发凝望着面前的男孩。 无数镰鼬环绕着路山彦形成漩涡,无形的薄翼带起一道道风刃,割裂的空气在咆哮着,镰鼬们现在不是混乱,而是疯狂。 “镰鼬”感受到了他们主人的疯狂,释放了它们嗜血的本性。 言灵·镰鼬,进阶! 序列号71,言灵·吸血镰! “你……”男孩眼中闪过惊讶,“你的龙族血统已经压制了人类血统,你正在向着纯粹的龙类靠近!这是……‘封神之路’!” 男孩清楚地感觉到,路山彦无论是精神还是力量都在疯狂攀升,自己的龙威对路山彦的影响越来越小,这个弱小的蝼蚁正在尝试直视神明。 路山彦的身体正发生着巨大的改变,无数细小的青灰色鳞片,穿过皮肤生长出来,鲜血沿着新生的鳞片缓缓滴落,猩红的血液染红了鳞片,像是铁与血的交融。 “啪啪啪……” 龙王鼓起了掌:“这才是我的对手该有的姿态,但人类终究是人类,即使再接近也无法成为神!千年了……黑王死去后,封神之路就被封锁,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类能够开启!你的躯体无法承受纯血龙类的力量,而现在的你已经回不去了。” “封神之路?我不太懂,但我们秘党将这项技术称之为‘暴血’。我大概能撑45分钟,对付你,足够!”路山彦淡淡地说。但其实他撑不了那么久,从他龙化开始的那一刻起,周围的原本用来限制龙王的汞蒸气,对他的威胁也更大了,毒性瞬间上升了10倍不止。 此时的他全身已经覆盖着狰狞的鳞片,宛如铠甲般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整张脸都因为龙鳞变得狰狞,他的呼吸变成了“嘶吼”,龙血在他身上沸腾,血色的蒸汽透过鳞片弥漫在他周围,“吸血镰”们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更加狂暴,它们随时准备撕碎眼前的敌人。 “准备好受死了吗?”路山彦双手再次举起左轮,枪口锁定了眼前的龙王。 “区区蝼蚁,也想妄图弑神?”男孩不屑地说,“你以为,用窃取神明的力量,就能够与我对抗吗?” “用身体好好体会吧,真正的力量!”男孩发出嘶吼,背后的骨翼震动着变得狰狞,无数细小的突刺向着路山彦铺天盖地的笼罩过去。 “蝼蚁?神明?力量?你们这些龙类真是自以为是啊!让我体会力量?你能做得到?”路山彦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吸血镰”们疯狂的向前扑过去,带着狂风形成无形的壁垒,两股力量撞在一起,吸血镰们用“身躯”挡住了突刺,并且还在疯狂的向前,它们像是无视生死的死士,唯一的目标就是撕碎眼前的猎物。 …… 马车在黑夜中的旷野上狂奔着,车厢里,夏洛子爵为他的燧发枪填上弹药,他有预感,一切不会这么顺利。 果然,马车猛地停下,拉车的马发出恐惧的嘶鸣,前蹄踢向空中,一个扭身想要转身逃跑。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梅涅克点亮了黄金瞳,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带头围着他们的男人。 一个中国人,身形彪悍,长长的辫子围在脖子上,穿着黑色的雨披,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张被麻线缝在一起的嘴唇。正是之前梅涅克见过的男人,那个跟他们交易棺材的中国人。 果然,一切都是圈套,一个陷阱,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夺回“卵”,覆灭秘党。 梅涅克拔出了藏在风衣里的亚特坎长刀,雨水滴落在刀上,散发着寒光。他全力的冲刺,长刀没入了这个中国人的身体,贯穿。 但中国人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似的。双手紧紧握住梅涅克的长刀,力量很大。 但梅涅克的力量更大,他猛地抽出了男人身上的长刀,10根手指被硬生生全部斩断。 梅涅克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他没有刺,而是一个横斩,锋利的长刀划过男人的脖子,连带着发辫,将整个头颅砍下,却没有流出哪怕一滴血。 “死侍吗?”梅涅克低声说,“我就奇怪嘴巴缝住了该怎么吃饭呢……原来你不用吃的啊……” 梅涅克横刀而立,现在可不是他悠闲的时候,一群人渐渐地从四周围过来,他们手中都拿着清一色的中国腰刀,身上穿着的是大清的官服,但他们都是死侍。 “诸位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梅涅克用他从路山彦那里学来的中文问道,虽然有些蹩脚,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太后的意思,你们与真龙为敌,逆天而行,乱我天朝上国风水,杀无赦!”黑暗里,传来冰冷的声音。 “真龙?风水?”梅涅克有些疑惑,所谓真龙他知道,就是路山彦想要推翻的那个愚蠢的皇帝,但风水他是真不明白,我们在欧洲屠龙,关你东方的风水什么事? “不能善了?” “杀无赦。” “OK,OK,那就来看看谁的刀子更利吧!”梅涅克左手扯开碍事的风衣扔了出去,右手的长刀在黑暗中划出弧光,如果只是这些死侍,那么对他来说真的不足为惧,就算还要保护马车,他也能分分钟解决。 12.大人时代变了 “1900年9月21日,我们收到了编号19000666号的货物。龙王在解剖中复活,这是个圈套,一场早有预谋的围剿!”甘贝特侯爵汗如雨下,手中的笔疯狂地在纸上记录着一切,马车外传来铿锵的刀剑和燧发枪的声音,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他必须记录这一切,将线索留给后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凌晨01:23:45,战斗仍在继续,我方准备不足,对方人数约计500死侍,其中可能包含纯血种!……” 记录完毕,甘贝特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坚毅,马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近,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长舒一口气,甘贝特侯爵把记录的文案都撕下来,折叠后用两片正方形的铜片压在一起,在四角用螺丝封死,再把它塞到马车的夹层中。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算是迎接死亡,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甘贝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深呼吸,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他拉开了马车的门帘。 “嘿!秘书就乖乖缩回去写稿子啊!战场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夏洛子爵一边装填着燧发枪,一边瞪了一眼准备出来的甘贝特侯爵。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让我亲眼看看吧,‘银翼’的英姿,”甘贝特侯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他那不存在的头发,笑了笑,“我也是十字铁蔷薇的一员,最后总不能死在马车里吧……” “想死在战场上?现在还太早啊,朋友,我们还要一起建立学院,你得先教完第一批学生再死啊。”夏洛子爵撇撇嘴。 “不行啊,朋友,我在这里只是个累赘,如果不是保护没有战斗力的我,你们应该都能走吧……”“闭嘴,秘书,你以为我们不想走吗?”夏洛子爵打断了甘贝特侯爵的话,眼前的敌人已经不是他们想走就能走的了,这个家伙即使不是龙王,起码也是个初代种或是二代种。 “人类,你们很有自知之明,唯独这一点,值得表扬。”黑暗中的影子高傲的说着。 “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们了?”梅涅克语气依旧像平日里一样跳脱,尽管他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右半边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他的右臂已经被这个看不见的黑影卸掉了。 “你们只剩下老弱病残,还是说以为凭借你的一只左手,一个老得走不动的老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秘书能赢我?”对方声音依旧高傲,但似乎还是受到了挑衅,言语间带着怒火。 “砰!” 回应他的是一发子弹。 “老弱病残?”夏洛子爵一头银色的头发在风雨中狂舞,像是只发怒的狮子,苍老的脸上满是雨水,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的燧发枪填充着子弹,他的嘴里叼着的是一枚纯银的弹丸,嘴角裂开,像是在笑,“你们可还记得,我是如何一枪一个把你们的同族送进地狱的?” 他是伟大的德意志银行家,也是屠龙的“银翼”。 没有给敌人回应的机会,梅涅克提刀冲上去,长刀拖在地面上溅起雨水,这是一把他们家祖传的亚特坎长刀,拥有着斩杀龙王的能力。 刀光闪过,却没有斩向藏在黑暗中的那个黑影,而是斩向了他面前的三米处,那里空无一人。 面对“银翼”的子弹黑暗中的影子并没有闪躲,很明显是个诱饵。 凌厉的刀光闪过,带起一抹惊醒动魄的猩红,他砍中了,那是个透明的人影,但现在血色将他暴露出来,人影的眼睛是金黄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讶,他极速的往后退去,动作轻盈。 但梅涅克更快!手中的长刀像是长了眼睛,直直地追着人影,刀锋切开对方的肩膀,仿佛要把他的右手也卸下来报仇。 梅涅克大步踏前,穷追不舍,每一步都带起强烈的劲风,溅起无数水花,但那个人影就像落叶般的轻盈,随风而动,无论梅涅克再快,总还是差那么一点。长刀伤到了他,却始终无法给予致命一击。 死侍们仿佛受到了刺激,不要命的向着梅涅克扑过来,要将他撕碎保护他们的主人。 一柄柄利刃朝着梅涅克劈过去,但梅涅克依旧在向前,仿佛在刀尖上跳舞,一只手,一柄长刀,只要他还能动,就会继续向前。 “砰!砰!砰!” 那是“银翼”的子弹支援。 言灵·刹那。 即使手中是一把快要落伍的燧发枪,他依旧能连续射击,他将自己的速度加快数十倍,没人能看清楚他灌注火药和弹丸的动作。他像只狮子,每一次进攻都直取对方性命。 这也让梅涅克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那么担心这些死侍的骚扰。他一直追击着眼前的敌人,直到对方发起了反击。 对手不再退后,一只手像是钳子一样捏住了梅涅克的长刀,不可思议的硬度,居然能与刀身磨出火花。 梅涅克看清楚了,这是一只布满青灰色鳞片的利爪!正在试图折断他的长刀。 他没办法再追击了,转手,抽刀,强大的摩擦力带起了一道火花,但对方的爪子居然毫发无损。 梅涅克向后撤步,他的身后是追击的死侍,转身,横斩,长刀带起的圆弧在他身侧形成屏障,扑过来的死侍被硬生生切成两半,即使是撤退,他也依然要减少敌人的数量。 梅涅克笑了,周围的死侍几乎已经被夏洛子爵和他清理干净。 但对方依旧没有要撤退的意思,人影抬起了头,梅涅克愣住了。 “女人?” “失望?”对方捂住受伤的肩膀,一头漆黑的长发在雨中垂下,白皙的面孔美得让人惊艳,像是染血的白玫瑰般凄美。 “不,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敌人和朋友。”梅涅克说。 “在人类里面,你算很强的了吧?”女人轻轻叹气,“没想到,千年以后,人类居然已经能够正面挑战我们了。” “不,我不是最强的,我的同伴,现在正在对付你们的王!我相信他。”梅涅克淡淡地说,“我们的枪炮已经可以杀死你们,我们的轮船可以环游世界,我们还会研究出能飞翔在天空的飞行器,到那时候无数炸弹将会从天而降……现在已经不再是你们的时代了,接受现实吧。” 13.死斗 “那又怎样?你们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力量,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真是可悲啊!黑王尼德霍格,那是真正的神祇,人类,你觉得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你们为何会恐惧?”女人的声音像是朝圣者的祈祷,“若非我族内乱又何来尔等今日?你们自以为有了所谓科学的力量就开始沾沾自喜?当黑王重临世间,你们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幼稚的玩笑罢了!” “我明白了,”梅涅克长叹一口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一个种族的兴盛意味着另一个种族的奴役。我们的愿望,不过都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梅涅克提着刀再次走上前,漫天的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伤口,血液混合着雨水流下将地面染红,沸腾的龙血让周围开始弥漫着雾气。他和女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两双黄金瞳死死盯着对方。 “活下去?是啊。”女人淡淡地笑了起来,“但我的愿望,从我离开中国踏上这片大陆时就完成不了了。我现在的使命只有一个,夺回我族的希望!为了神圣王朝的复苏,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女人朝着马车的方向缓缓走来,透明的领域从她身上迅速扩张开来,她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被排斥,连漫天的雨都在下意识地退避,那些来不及“退避”的雨滴被狂暴的领域撕裂。那是风,隔绝一切,碾碎靠近一切的狂风。 半球状的领域围绕着女人,像是屏障一样,守护这她,撕碎靠近的所有东西。 “言灵·无尘之地?”守在马车旁边的夏洛子爵有些惊讶。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高阶的危险言灵,甚至可以说很常见。但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用得这么霸道,无尘之地大多数是用来防御的,但眼前的女人,不要命地扩散着领域,狂暴的领域就好像能吞噬一切。女人以自己为风眼正在酝酿一场摧毁一切的风暴,每踏出一步都会在脚下的岩石上刻出深深的印记。 望着缓缓靠近的女人,夏洛子爵的子弹穿堂而出,但打在领域上连一丝涟漪也不曾出现。 “她是想把我们连马车一起碾碎!”甘贝特侯爵拉住了马车缰绳。 女人仿佛感受不到之前被梅涅克砍伤肩膀的疼痛,伤口上的龙血如赤红的水晶一般凝结,过度使用言灵带来的巨大脑压让她双眼出血,血泪划过那张美丽的面孔,妖异而凄美。 “我记得山彦曾经教过我一个中国成语,‘竭泽而渔’。不过,你的决心我确实是感受到了,那么如果不认真一点,倒是我的过错了。” 梅涅克说着,身上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他的手上叠生鳞片,握住长刀的手变成了锐利的青灰色利爪。金黄色的瞳孔越加夺目,脸部、脖子、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出现龙化现象,强大的血统强行止住了失去右手的伤口流血。 “封神之路?我开始明白为何你们如此自信了,看来也不是虚张声势嘛。但是没用的,你们阻止不了,黑王的苏醒是注定的,从神那里窃取的力量,永远无法战胜神明。”女人的声音在暴风中回荡,居高临下,带着神一般的威严。 “无所谓。”梅涅克面色平静,长刀直指着缓缓接近的女人。 他没有理会女人说的话,正如女人所说的,他从未真正见过那个神秘的黑王,那头黑色的,沉睡在太古历史里被称为神的巨龙,一切龙族包括混血种的祖先。他握住长刀的左手越发的用力,心中的信念从未像此刻一样坚定,眼里只剩下敌人,即使是黑王在此刻降临,他也不会有任何胆怯。 “速战速决吧……”梅涅克向着旁边的夏洛子爵示意,他现在已经开启了暴血,以他的实力能坚持一个小时,但他绝不会轻敌,能群殴何必单挑呢? …… 路山彦的战斗仍旧在继续,但他已经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虽然眼前的敌人只有一个,而他还有个狙击手在旁边随时待命,二对一,可以说是很“公平”了,但局势完全不对,他在想早知道多带几个人了…… 手中的左轮弹夹再次打空,这两把枪可是梅涅克通过克虏伯的枪械技师为他特质的,换上特质弹仓,配合他的言灵,可以连射40发而且弹无虚发,但哪里够啊?他现在恨不得能换上无限弹夹往这龙王嘴里怼。 路山彦手上疯狂地换着弹夹,他的“吸血镰”们也没有偷懒,不要命似的向着龙王扑过去,但都在龙王强大的领域面前被撞得粉碎,即使如此,也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地前仆后继。 路山彦强忍着剧烈的头痛,一群又一群“镰鼬”在他脑海深处被唤醒,呼啸着露出利齿向着龙王进攻,他无法停止,也不能停止,“暴血”后带来力量的同时也让他更加疯狂,这是一场死斗,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停下来就会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吸入汞蒸汽的后果开始在他身上显现,路山彦能感觉到浑身千刀万剐般的刺痛,即使是强化过后的身体也不足以让他忽略这痛感。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他继续战斗,或许是执着信念,或许他对梅涅克的承诺,亦或是沸腾在身体里的龙血。 吸血镰们正在撕咬着龙王的领域,舍生忘死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一下,两下,三下……领域像是玻璃一样看似易碎,却总是好像差那么一下啊,再来,继续……只要再坚持一下,总会碎的吧? “咔嚓” 像是在回应镰鼬们的祈祷,领域碎裂了,下一瞬,路山彦将两梭子子弹全部灌了进去,能不能杀死龙王他不知道,但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镰鼬们也已经精疲力尽。 路山彦浑身都流淌着鲜血,覆盖在身上的鳞片也挡不住鲜血地渗出,暴血带来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坚持多久。 14.别难为人家女孩子 子弹命中目标,传来清脆的回馈,但这绝不是路山彦想听到的,他想听见的是子弹入体的声音! “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打在铁板上一样,提醒着他“我方未能击穿敌方护甲。” 双手轮流换弹,射击,换弹,射击。 “啊啊啊啊啊!!!”路山彦怒吼着将所有子弹倾泻而出,即使知道这样做只是徒劳,他也无法停止,因为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阻止龙王前进的脚步,尽量拖延时间,寻找一次机会。 男孩在枪林弹雨中一步步靠近路山彦,这些子弹对他来说好像跟天上正在落的雨滴没有什么区别,他不急不慢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漫步在弹幕中,金色的瞳孔里带着轻蔑。 突然,枪声停了下来,路山彦的子弹已经用尽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唯一能阻挡龙王的武器,身体的力量也因为“暴血”的副作用以及汞中毒耗尽,此刻的他甚至连枪都握不稳了,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坚定的意志。 “怎么?结束了吗?”轻蔑的声音在路山彦耳畔响起。 路山彦知道龙王就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感受到龙王的呼吸,但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剧烈地喘着粗气,像是只在狮子面前跑得筋疲力尽的猎物。 “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先祖,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龙王在路山彦耳边低吟。 低沉的声音像是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路山彦竟然无法控制自己,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令人恐惧的竖瞳,像是两只金色的灯笼,虽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但那神一般的威严让他喘不过气来,路山彦似乎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声音,想让他跪下来膜拜。 路山彦知道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直视龙之瞳会有被控制的风险,这也是他一直不用双眼,只依靠言灵战斗的原因。 他咬着自己的舌头,用痛感来提醒自己不要被控制,竭尽全力地重新闭上了双眼。但即使是闭上双眼,他也能依稀感觉到那炽热的金色。 “弱者终究只是弱者,连直面力量的勇气也没有了吗?”龙王轻蔑地笑道,“即使流淌着我族的血液,也无法改变你身为凡人的懦弱。” “勇气?”路山彦嘶哑地说,“你对勇气的定义可能有什么误解啊!” “嗖!” 路山彦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眼前一抹猩红闪过,他将双眼连线切过,鲜血如泪崩般流下,可他却在笑。 “嘶——” “不用再看见那双恶心的眼睛,舒服多了。”路山彦强忍着剧痛,“人类的勇气,是前仆后继,不怕牺牲,我们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相信有美好的未来,面对任何事物也能不卑不亢,你们永远也别想奴役我们!” “来!杀死我。”路山彦扔下匕首,双手张开,拉开风衣将胸膛正对着龙王,“你可以杀死我,但杀不死我们!终于一天,会有人拿着屠刀,砍断你们的脖子!” “弱者,临死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弱小吗?懦夫终究是懦夫。” 路山彦的胸膛被洞穿了,骨刺带着寒芒,给路山彦来了个透心凉。 “鬼!”路山彦不顾嘴里喷涌而出的鲜血,用尽力气嘶吼着。 终于让他逮到了,他的双手死死扣住龙王的双翼,他燃烧生命,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力量,指尖的嵌入龙王骨肉里,现在这一秒,哪怕神来了也休想让他松开双手,一秒钟足够了,“鬼”的子弹会将他和龙王一起洞穿,贤者之石的子弹,对他和龙王来说都是致命的,一发就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 “鬼”纹丝不动的在附近的草丛里卧着,已经连续几个小时了,雨水滴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本来就冰冷的体温更加冰冷,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温度,也不会动。 言灵·冬。 这是她的血统赋予她的能力,很弱小的言灵,只能让她像冷血动物一样,让自己放缓呼吸,减缓血液流速,仅仅维持生命所需,但刚刚好,很适合她这种躲在暗处的人,微不足道,不易被人察觉,就像个死人。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伪装大概是无法逃过龙王的感知的,但是足够了,因为她明白这个男人的决意,眼前这个她深爱着的男人,会为她创造机会,哪怕用生命。 她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因为“贤者之石”只有一颗,所以一直在等待,等待那个男人下达最后的命令。 但当她真正听见那个男人叫她的时候,才明白,她没办法开枪。 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路山彦的意思,射穿路山彦的身体,她就能干掉那该死的龙王,路山彦一直等待的机会,就是此刻的一秒钟,用身体控制住龙王,挡住龙王的视线,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曾自信自己能做到,甚至她可以让子弹从路山彦心脏和肺之间的缝隙穿过,杀死龙王再去抢救她。但她突然意识到,“贤者之石”对于暴血后身体异化为龙类的路山彦来说,也是致命的。 她的手指在扳机上停住了。 一枚骨刺洞穿了她的咽喉,“鬼”的手无力地松开了狙击枪,眼角划过的泪水,不知道是因为浪费路山彦用生命换来的一秒钟机会,还是没有杀死爱人的释然。 “鬼!”路山彦绝望的嘶吼着。 她是一个女孩,从生下来到14岁之前都觉得很孤独,后来有一个人给她带来温暖,她不能杀死他。 鬼,死亡,二十一岁。 “砰!” 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鬼”松开的扳机上。 枪声响起,一枚猩红的子弹穿膛而出,洞穿了路山彦的身体,打在龙王的胸口。 “睡吧。”少年的声音在“鬼”的耳边响起,虽然她已经听不到了。 “这样残酷的抉择,怎么能拿来为难女孩子?路山彦,你的叫声真tm难听啊。”蹲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的轩浩,扛着枪悠哉悠哉地走出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15.你、我、他.... “你们几个废话真多,打个架还啰里吧嗦的,知道我在旁边等着有多难受吗?汞中毒耶!” “咳…咳…你这不是死不了吗?”路山彦的声音虚弱。 “嗯?你还没死啊?”轩浩有些差异,搞不懂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体质伤成这样都还有气。 “鬼她……”路山彦的声音嘶哑。 “她死了,她很爱你啊,本来她不用死的,但是最后犹豫了。”轩浩说。 “我知道…但我已经有妻儿…在中国…”路山彦好像想起了什么,沾满血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hetui~渣男”轩浩停顿了一下,“我之前说过吧,你打我这么多枪,有机会会还你的。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谢…”路山彦的声音越来越弱。 “谢?你是该谢谢我,这就送你们去团聚。” “砰!砰!砰......” 连续数声枪响,世界安静了。 ...... “卑贱的人类!……”愤怒的声音震耳欲聋。 “啧!你怎么也没死啊?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死半天死不下去。”轩浩掏了掏耳朵,跨过路山彦的尸体,扛着枪朝着龙王慢慢走过去,虽然他本来就没打算杀死这个家伙,一开始目标的也只是路山彦,这家伙只是刚好顺便。谁叫他们抱在一起呢。 “卑鄙的人类,你原本连站在我面前的资格都没有!”龙王恶狠狠地瞪着轩浩,那双黄金瞳因为重伤暗淡了许多,但依旧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他很诧异,为什么这个人类面对他的龙威不仅能直视他的双眼,还能这样行动自如。 “鬼吼鬼叫的你有病吧?我开的枪,现在,我站着,你趴着,懂?”轩浩来到垂死的龙王面前,“眼睛瞪那么大干嘛!吓到劳资了!” “凡人!你竟敢…” “咚!” 轩浩反手握着狙击枪,像抡棍子一样砸在龙王头上。没办法,子弹刚才用完了。 “咚!” “你…!” “咚!” “我…!” “他妈…!” “闭嘴啦,吵死了。”轩浩终于体会到了之前路山彦和梅涅克的快乐,虽然打不死,但是抽起来是真的爽。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枪被砸碎,轩浩终于停下来了。 “啧,头真的铁啊。”轩浩看了看手里的废铁,“本来我还纳闷,你们一个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干嘛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多不好?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他丫的就是嘴欠!趴地上了还这么嚣张?” “可恶的人类!你是在羞辱我吗?有本事杀死我啊!”龙王咆哮着,挣扎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贤者之石”已经钉入他的心脏,血红色的裂痕顺着他的胸口蔓延,像是在吞噬着他的生命。 “杀你?干啥?我们又没仇没怨的,”轩浩扔下狙击枪摊了摊手,“抽你纯粹是因为你嘴欠。” “你!去死!”龙王怒吼着,背后的骨翼狠狠地向前刺出。 锋利的骨刺刺破了轩浩的皮肤,击碎了他的肋骨,刺穿心脏从背后透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刺穿的轩浩没有像龙王想像中的那样惨叫,而是一只手握着他的骨翼,一只手扶额,像个疯子一样的狂笑着。 龙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他插成烤串的人类,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几千年过去了,现在的人类都是神经病吗? “自称为神的你,看来也杀不死我啊…”轩浩强忍着剧痛缓缓的将骨刺从体内拔出来,嘴里发出斯哈的声音,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神?我讨厌这个词,但你真的不配。” 在他说话的时候,胸口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先是心脏,后是肋骨,然后肌肉组织迅速包裹着胸口,皮肤迅速包裹着肌肉,直到完全看不见任何伤痕,好像那里除了衣服破了一个洞之外什么也没发生过,哦不,新生的肌肤要比之前更白了一些。 “怎么可能……”龙王有些怀疑龙生了,眼前这个人明明怎么看都是个普通人,他甚至连一丝血脉都感应不到。 “这就惊讶了?”轩浩抓起地上男孩的头发,棕黑色的双眸从上而下俯视着黄金瞳,“李雾月。”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谁!”龙王李雾月瞳孔猛缩,像是见了鬼一样。 “神?现在,被人类俯视的感觉如何?”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李雾月,“哦,对了,现在我们有仇了啊,怎么才能弄死你呢?” 轩浩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没有第二颗“贤者之石”,直接砸也没用,好想要一把屠龙刀啊… “轰!” 远方的天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焰把黑夜照亮,像是黄昏的晚霞。 “嗯?看样子梅涅克那边也打完了啊。”轩浩拎着李雾月的头往庄园门口拖,没想到意外的轻呢,毕竟是个男孩的体型。 推开庄园的大门,轩浩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好像刚刚沐浴完鲜血,全身布满了染血的鳞片,右臂已经消失不见,左手拖着长刀朝着轩浩庄园缓缓走来。 “看来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嘛?”梅涅克嘴角扯出一个的笑容,但满脸狰狞的鳞片让他看上去笑得有些渗人,另外这货说的是中文。 “原来你特么听不懂中文是装出来的?”轩浩和善地微笑,一把将手里的龙王扔向梅涅克。 “嘛…不要在意细节嘛。”梅涅克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山彦呢?” “死了,我杀的,这里的人大概都死了,除了我。哦~对了,还有个昂热被埋在酒窖里。”轩浩回答。 “嗯?昂热还没死,真是太好了。”梅涅克听到路山彦死了很失落,但得知昂热还活着,如释重负的笑了。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现在都怀疑,这一切是不是全是你策划的。”梅涅克看着轩浩的眼睛。 “就算是,你们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轩浩摊摊手。 “呵呵…”梅涅克一边笑着,一边将长刀刺入龙王身体,像是要将他钉死在这片大地上。 16.复仇者 “呐呐,你看上去也快要死了,不如死之前让我捅几刀爽爽?之前你捅我好像挺好玩的?”虽然梅涅克没有看他,但轩浩知道梅涅克能听见他说话。 “啊…抱歉啊,这个我现在办不到啊。我的言灵已经开启,我从那边过来就一直在倒计时,现在我必须销毁它。”梅涅克盯着被他长刀钉在地上的男孩。 “梅涅克·卡塞尔,记住了,这是杀死你的人的名字。”梅涅克冷漠地与龙王对视。 “呵…你杀不死我,再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卷土重来…而你今天就会死!”龙王身上开始燃烧起来。 “你夺走了我很多同伴的性命,杀你一次或许太便宜了。但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就这样吧,我会让你连渣都不剩,如果这样你也能复活的话就试试看吧。” “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再次将你杀死!”梅涅克说着,金黄色的瞳孔越发明亮,甚至盖过了龙王的光芒,赤金色的火焰再燃烧,空间因为高温开始变得扭曲,强大的力量正在积蓄,随时准备着爆发。 “喂喂喂!你特么要自爆能不能等我先离开?”轩浩破口大骂。 “你不是不怕死吗?”梅涅克笑着。 “但是死不了啊!自杀跟被杀是两回事啊,我又不是受虐狂,很疼的好吧?” “哈哈…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杀死你呢。”梅涅克的笑容渐渐被光芒掩盖。 “呵,杀不死我,就将你挫骨扬灰!”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燃烧着的男人,他阻止不了这个家伙的言灵启动。 …… 1900年9月21日夜晚,卡塞尔庄园遭遇袭击,梅涅克·卡塞尔、路山彦、甘贝特侯爵、马耶克勋爵、夏洛子爵、鬼、老虎、烟灰、酋长战死。虽然惨烈,但他们赢了,和龙王同归于尽。 一切都被烧尽,卡塞尔庄园化作一片焦土,像是一枚高爆炸弹在庄园里低空爆炸。卡塞尔庄园被彻底摧毁,秘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历史上最伟大的屠龙者家族卡塞尔家族从此衰落,再也没有人能继承它的光辉。 狮心会也几乎全军覆没,但有一个人因为重伤昏迷坠入地窖逃过一劫——希尔伯特·让·昂热。 黎明,像一把利剑,斩裂夜幕,朝霞染红了这片焦土。 昂热醒来了,他见证了他一生中最惨烈的景象,焦黑的尸体堆积如山,人类和死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相互拥抱,化作焦炭,像是雕塑一样定格,但他们并非是谅解了对方,而是相互撕咬,像是想将对方吞噬。 唯一站着的人是梅涅克·卡塞尔,但这仅仅是一具尸体,他至死杵着长刀站着,原本被钉死在地上的龙王已经消失不见。 他眼睁睁的看着梅涅克的残破身体被眼前的男人一巴掌拍散在晨曦中,化作尘埃。 “原来世界这么残酷啊…”昂热跪在地上。 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人类和龙类之间的战争是这样的决绝,这样残酷,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只有三种可能,你死,我亡,或是同归于尽。即便断手断脚,只要还能动就不能停下战斗,哪怕能动的只剩下牙齿,也要爬过去咬断对手的脖子。 昂热颤抖用颤抖着的双手在尸体堆里寻找着,他希望还有人能活着,但他只挖出了朋友们的尸体,即使被烧得面目全非,他依旧认得,因为这些人,曾经是他的一切,现在,一切都被夺走了,被龙类。 轩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在他眼里昂热就像是受不了打击疯了,这让他心情很是愉快,虽然这个家伙并没有伤过自己。 “为什么…”昂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为什么他们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轩浩不自觉地重复昂热的话。他心中也有相同的问题,即使是梅涅克强大的言灵也没能杀死他,这世上真的有东西能杀死他吗? “是啊,为什么是我活下来了?”昂热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向外面翻涌。 “要我帮你解脱?”轩浩冷漠地看着昂热。 “可以吗…”昂热望向轩浩,眼神里居然流露出祈求,希望? “啧。”轩浩撇撇嘴,突然感觉心里很不爽啊,这样让他死了未免太轻松了? 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个神的想法了,当一个人失去一切,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眼巴巴的想让你帮忙了断,杀死他反而是在帮他解脱,这种助人为乐的好事情,身为二十一世纪优秀好青年,他当然——不会做!要死自己去死啦! “我偏不,你能把我怎么样?”轩浩蹲在昂热面前,核善地笑着。 这句挑衅好像一根火柴一样点燃了昂热的心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无尽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那样孤独、贫苦,却因为跟梅涅克他们相遇而改变了人生,一夜之间,他拥有了梦想、朋友、荣誉,但却又被一夜之间夺走了,而夺走他一切的是龙类,在把这些家伙杀光之前,他怎么能先死? 金色的光芒在眸间闪烁,昂热年轻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复仇的火焰在他眼睛里燃烧,他要复仇,要让龙族后悔让他活下来! “这就对了嘛,你可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你有权力活下去,一直活下去。”轩浩看着昂热的神情,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昂热冷冷地看了轩浩一眼。 “哦吼?怎么?我也在你的复仇名单里面吗?”轩浩说,“我可是受害者唉,你知道因为你们,我受了多少苦吗?” 昂热没有回话,没人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只是默默起身,走到一旁,开始掩埋朋友们的尸骸,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好友们,同时也将自己的过去埋葬在这里,将自己再次封闭在孤独的深渊里。 从此以后,以前那个高傲、活跃、自负才华的昂热已经死了,只剩下孤高、冷漠的复仇者,他从地狱回来,不再畏惧死亡,只会带来死亡,他对着友人的坟墓起誓,必将用龙类的鲜血来祭拜他们。 17.人多好办事 1910年仲夏。 “卖锅盔,锅盔咯。” “看看咯,新鲜的菜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咯。” “豆浆,油条!” 吵吵嚷嚷的集市上,有穿着华丽的洋人拿着银元,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捏着铜板讨价还价。 这年头,能用得起银元的不是官僚就是西方来的洋人,兵荒马乱的,没个尽头,说不定哪天又打起来了,老百姓们都是提心吊胆过一天算一天。 街上的人多是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吸了什么东西才出门。 人群中一个脏兮兮的身影与这和谐的市集格格不入,不仔细看倒也没什么,身上穿着的都是破布条,光着脚丫子,年纪不大,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也不知多久没有修剪,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乞丐。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觉奇怪。哪里奇怪?这少年生得太过白皙了些,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整天在街上摸爬滚打的乞丐该有的肤色,除去这身破衣服,再擦去脸上的灰尘,怎么都该是一个俊俏的公子哥,任谁看了都是,哪家少爷离家出走了? 此时的少年却是满脸幽怨,他终于回来了,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国家。 一晃眼已经是10年了,可他的样貌是真的一点也没变老,甚至还变嫩了,虽然一直没照过镜子,但他知道自己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勾搭小女孩可方便了。怎么方便?可以关掉手机屏幕,此时就会有画面浮现出来,怎么样?是不是被迷住了? 这10年间,轩浩一路从美国莽回到这里,前面有高山的时候就上山打老虎,跨过大海就吃生鱼片,路过草原还被狮群追着撵,穿过雨林才能吃点“好果子”,鬼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反正正常人应该死了无数次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自信的说,他终于变强了,代价也就是经常被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分尸而已,洒洒水啦。 最幸运的是,他的头发还在,当然也不能像某光头那样一拳一个小朋友,但是一拳一个嘤嘤怪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 “真是够挤的。”轩浩撇撇嘴,整理了一下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衣领,他这不死,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衣服,“话说我来集市是为了啥来着?” “咕噜。”肚子里传来的怪叫提醒着他。 轩浩终于想起来了,原来他是来这里找吃的啊,因为饿不死所以忘记了!他已经3天没吃过饭了,屁事没有,但他知道后面会越来越难受,因为他尝试过能不能把自己饿死,但结论就是死不了,反而会很煎熬,所以他得提前准备。 “人多好办事嘛。”一边嘟囔着,一边有些猥琐地打量着街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腰间,“那么让我瞅瞅,下一个受害者在哪里?” 很快的,他的眼睛已经落在旁边一个看衣服就能看出来是个冤大头的老人身上。看上去五六十岁了,但是这老头不像普通人,很沉稳,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跟旁边的平民百姓不同,老头没有把头发编成辫子,而是直接扎起了高马尾,给人一种很时髦的感觉,再加上额头那条狰狞的刀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身上的钱肯定也是来历不明,嗯就是这样。 像这种一看就是地方恶霸的家伙,轩浩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毕竟“劫富济贫”嘛,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回来的路费挺贵的来着。 他从来没在意过对方身上散发的什么王八之气,看上去就不普通,但他怕啥?难不成这老头比龙王还可怕?轩浩此刻眼里只有对方腰间的那个鼓鼓的钱袋,里面总不会是石头吧? “老人家,抱歉了啊,在下最近手头有点紧。”轩浩舔了舔嘴唇,混入人群里。 人群拥挤,老街不算宽敞,来来往往难免有些推搡,简直是完美的作案场地。那老人走在前面,不快不慢,人流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任何影响,脚下的步伐似乎有着特别的节奏。 轩浩跟着他,不远不近,每一步都配合着老人的脚步,以此掩盖自己的步伐声,但目光始终是落在老人腰子,哦不,腰间的钱袋上。 他细细的打量着这个钱袋,钱袋是拴在老人裤腰带上的,是个死结啊,是直接拿钱,还是割掉绳子连钱袋一起拿走呢? 嗯,想那么多干嘛?先动手再说! 但还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轩浩摸了摸身上的刀片,这是梅涅克的长刀上断裂的残片,嗯,挺好用的,各种方面。他舔了舔嘴角,看着老人。 前面是一家生意不错的茶铺,这年头,还能有闲情逸致来喝茶的人,非富即贵啊。 “咳咳…”老人寻思着要不要喝杯茶,难得出来散散步。 “啪”老人突然感觉到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人也没有。他皱着眉头,额头的刀疤更加狰狞了。 老人察觉到背后有一阵异常的气流掠过,感受到一股能威胁到他的力量,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裤腰带一松,脸都黑了。 “有点东西啊?敢在我这里偷东西,胆子挺肥啊!” “搞定。”轩浩抛了抛手里的钱袋,朝着人群里走,他直接割断了老头子的裤腰带,不仅能方便拿走钱袋,还能拖延时间,一举两得,“溜了溜了!” “溜什么溜?留下来陪老夫喝杯茶不好吗?”正准备挤进人群的轩浩,被一只苍老的手紧紧扣住了肩膀。 老人用他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平淡地说:“小伙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样有点不厚道啊。”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轩浩,竟然让轩浩感觉到了一丝压力,与龙王对视都没这么带感啊。 “咕噜”轩浩的肚子不打自招。 老人看着轩浩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这小子,当个小白脸不好吗?用得着出来偷? “啧。”轩浩咂嘴,他才不信这老头子是君子,怎么看都不沾边啊。 猛地用力,震开老人的手。 手被震开了,老人眼神里的诧异变成了戏谑:“有意思。” 一只手迅速探出,轩浩甚至连残影都没看清,老人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轩浩再次用力,想要挣脱。 19.包吃包住(求推荐票) “喂!老头,少给我装深沉啊。你这样谁敢信?”轩浩说。 “放心吧,老夫不会亏待你的,做我徒弟,绝对不亏。”老人笑着冲着轩浩眨了眨眼睛,额头的刀疤一皱一皱的,那表情别提多渗人了。 轩浩已经麻了,他感觉今天他要是敢不答应,这老头马上就要动手绑人。 “那啥,”轩浩犹豫一阵,看着老人鼓鼓的钱袋:“包吃包住吗?” …… “咔嚓” 这是一座看上去有些大的宅邸,大门被推开了,里面却跟轩浩想象中差距很大。 本以为这李老头穿得这么好,走进宅邸却发现,宅邸虽大,但却很冷清,想来曾经应该是个大户。现在就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李师傅带着轩浩进门,脚下生风,看样子心情很不错,毕竟出门散散步就能拐个徒弟回来,虽然有些皮,好好调教就好了。 轩浩抱着手臂,百无聊奈地跟在李师傅身后,要不是包吃包住,爷才不会跟着这老头呢。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这个国家,身上啥也没有,没钱真难受,以后有空一定要傍个富婆。 至于现在,就先在这里蹭吃蹭喝吧,免费的,真香。 “李爷爷,您回来啦。”一个弱弱的女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这是个黑色长发的少女,琼鼻珠唇,娇小可爱,两抹红霞染在少女的脸庞,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 “嗯,夏弥啊,这是我刚收的弟子。以后就麻烦你多做一个人的饭咯。”李师傅笑着说。 “好的。”少女轻轻应声,侧身对着轩浩行礼,“公子好。” “公子?”轩浩被这称呼叫懵了,不过想来现在还没改革开放,这个称呼貌似没毛病,“你…你好。” 不是,姑娘,你见过哪个公子穿着一身破布条的? 不对不对,这个也不是重点啊!夏弥?夏弥啊?这时间点不科学啊? “李老头,这是?”轩浩有些尴尬的问,不科学,怎么想都不河里。 “不是,这是我捡到的丫头,平日里家中事务都是她在处理,虽然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了”李师傅笑着挠了挠头,“我早说过让这丫头在家不要这么客气的。” 捡的?什么地方?我也去捡一个!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往家里带啊?轩浩无语了。 “我叫夏弥,你叫我小弥就好,李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没有什么能报答的,只有帮着做些家务。”夏弥很认真的说道。 好家伙,我差点就信了,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女孩,满头的问号,怎么也想不出她接近这个老头子的目的。难道这老头子能威胁到龙王吗?还是说这么早她就已经开始模仿人类了?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关我屁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嗯,就是这样。 “小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李师傅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问。 “轩浩。”轩浩扶额,这老头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往家里拐,果然是高手啊。 “还有,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弟子了,你以后就要叫我师父,懂吗?”李师傅乐呵呵的说。 “行呗。但是便宜师父,您准备教我什么呢?”轩浩无所谓的叫着,叫一声师父又会少一块肉,还能蹭饭吃,多划算。 “哼,小子,我知道你现在不服气,行吧,今天先休息,明儿师傅给你露两手。”李师傅说。 “露就露,为什么要等明天?”轩浩鄙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师傅留下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房间。 “喂喂喂!我睡哪呢?”轩浩朝着老头背影问。 “公子,请跟我来。”夏弥有些调皮地伸手示意。 “……别叫我公子。” 夏弥带着轩浩来到临近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就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桌子,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但房间却是异常的干净,看样子经常有人打扫。 “公子,我去给你拿被褥,请稍等。”夏弥说。 “额…好…都说了别这样叫我啦。”轩浩始终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和待遇,感觉有代沟啊。 “公子,公子?公子!”夏弥回头又叫了三声。 “你这家伙,越说越来劲是吧?” …… 第二天,李师傅带着轩浩出门,走在大街上,今天的人异常的少。 “我们去哪里?”轩浩问。 “揍人。”李师傅头也不回的说。 “卧槽?露两手而已,不至于吧。”轩浩有些怕怕,这老头是想杀鸡儆猴? “今天我本来就打算揍人,刚巧收了你为徒,顺便露两手。”李师傅今天面色冷峻,不像昨日还能跟轩浩有说有笑的。 很快轩浩明白了为什么今天大街上人这么少,李师傅带着他来到了一座擂台前,这里早已经挤满了人,围着擂台大部分都是华人,也有衣着华丽的西方贵族,他们坐在擂台边上的长椅上悠闲的欣赏着,台上的“比武”。 说是比武,其实只是单方面的蹂躏罢了,擂台上躺着三个穿着拳师服的人,就在刚才,他们被同一个人击倒,太快了,以至于没人看清楚他们是怎么倒下的,只能看见他们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脸庞都被打得扭曲,看上去不止挨了一拳。 擂台上,一个金发的魁梧壮汉高举着双手,挥拳呐喊,朝着旁边的贵族们宣告自己的胜利,同时也向擂台下的人宣誓着自己的强大。他伸出手指了指台下围观的人们,又朝着旁边的海报指了指。 轩浩皱了皱眉头,因为他看见了,那个金发男人眼里一瞬间闪过的一抹金光,以及那张海报上写的字,“东亚病夫”。 你说你一个混血种,跑来这里欺负普通人,找优越感,有意思吗? “草(一种植物)!”轩浩总算弄明白为啥李老头今天脸色这么严肃了,对不起李老头,俺错怪你了,你是一个好人。 “唉?李老头呢?”轩浩东张西望,来到这里以后,他就没有看见李老头的身影。 李师傅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拾台上的蠢货,昨天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个蠢货仗着自己的血统,在这里摆擂台,当街挑衅,还敢自称来自俄国的拳王? 笑话,这天下,拳术天花板只有他一人,足够了。 李师傅抬手挥毫,在生死状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李”字,一个跺脚,飞身跃上了擂台,脚尖点这绳子,稳稳地落在围着擂台的麻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拳王,体壮如牛,就像他平时练功用的600公斤沙袋,也不知道有没有沙袋好用。 20.想学?我焦你啊(求推荐票) “卧槽!轻功!”轩浩目瞪狗呆,“教练我想学这个!焦焦我!” 他看着李师傅飞上擂台踩在绳子上的动作瞪大了眼珠子,这李老头少说也有个一百来斤吧?站在绳子上居然没把绳子绷紧!来人,给爷把牛顿的棺材板钉死咯,别让他爬出来,爷要学轻功! “哈哈哈哈哈!!!”金发壮汉看着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不屑的笑起来。 双手抱着胸口,对着李师傅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 李师傅轻点绳子,一个闪身,那口唾沫落在了台下看戏的西方贵族身上。 “shit!” 看着眼前的老头子躲开自己的口水落在擂台上,金发壮汉大骂着朝他挥拳,眼里微弱的金光闪过,“言灵·青铜御座”,爆发他的身体肌肉隆起,密度暴增,他打算一拳要了眼前老头子的命。 他很自信,因为他的血统很强,言灵也很强,眼前这些羸弱的东亚病夫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可惜,这次,他选错了对手。 李师傅随手一挥,将金发壮汉挥来的拳头带偏,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将其左腮部打掉鸡蛋大小的一块皮。仿佛对方的言灵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还没等金发壮汉反应过来,李师傅又是侧身一个肘击,以闪电般的速度,运起千钧之势将他的肋骨击碎,紧接着还没完,肘击过后李师傅顺势一靠,肩膀撞在对方胸口,发出钢铁般撞击的声音。 金发壮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冲垮了擂台周围的绳子,跌落在擂台下,生死不知。 擂台下传来一阵阵猛烈的欢呼,李师傅负手而立,站在擂台上,目光冰冷地扫过着看台上的贵族们,被他目光扫过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李师傅脚尖点在擂台上,跃到目瞪口呆的轩浩身边:“走吧。” 头也不回的背着手离开,轩浩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稍微有些热血沸腾。 “轰隆” 轩浩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看见刚才的擂台竟然塌了,一地的碎木头,像是被一只巨兽踏过。 “这…”轩浩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神色呆滞,他有踏过擂台吗,自己这个师傅有点东西啊。 “愣着干嘛?”李师傅回头撇了轩浩一眼,“想学?我教你啊。” …… “哈…哈…哈嘶…师,师父,我,我觉得,差不多了,吧?”清晨,空荡荡的宅邸院子里,传来一阵无力的呻吟。 一个翩翩少年站在庭院中央,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赤红色长衫,像是染血的贵公子般,黑色的长发搭在肩上,滴答的汗水顺着头发打湿了肩头。 此时的轩浩正扎着马步,两只手平直地端在身前,上面放着一块块石板,结结巴巴地向着一盘坐在凉椅上的老人求饶。 他保持这个动作已经整整一个早上了,即使他的身体素质经历无数次的“锻炼”浴火重生,变得很强,但是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两条腿打着摆子,死死地咬着牙,端着手上的石板。 李师傅喝了一口小虾米递过来的凉茶,砸吧砸吧嘴,悠闲地说:“不急,等到正午吃饭才香~” “淦!” 轩浩跟着这个老头已经练了大半年了,从头到尾都只让他练基本功,美其名曰,良玉需细琢,急不得。 于是顺便把所有的体力劳动也交给他了,他也不好拒绝,毕竟白吃白喝的,总让一个女孩子干活不太好。 这些日子下来,他差不多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除了这老头无耻的训练方式。 但还是挺好的,至少过得像个活人,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想死来着。安逸的生活总是会让人忘记烦恼。 “砰” 正午时分,石板砸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行了,先吃饭吧。今天下午开始,我就开始教你枪法。”李师傅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枪法?”轩浩抬起软绵绵的双手,比了一个手枪的模样。 “别跟搞玩那种玩具,没用。”李师傅不屑的说,“我要教你的是长枪!枪,乃百兵之王。” “emmmm…可是师父,你最厉害的不是拳术吗?需想学拳耶,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轩浩说。 “哼,小子,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你赤手空拳能够解决的…你就老老实实跟我学枪吧。”李师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准备去吃饭。 “哎?…” 枪为“百器之王”,是在战场上流行时间最长的一种兵器。相传,黄帝与蚩尤作战时,就削木为枪。后来出现铁枪头,刺杀威力就更大了。从唐代到清代,都以长枪作为近战的主要武器,宋、明期间更为盛行。宋代民族英雄岳飞常用的兵器就是枪。明代军制规定,每100个士兵中铳手10人,刀牌手20人,弓箭手30人,枪手40人。戚继光创造的12人的鸳鸯阵中,枪手4人,名为杀手,可见枪在战斗中的地位。 午饭过后,轩浩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之前的训练真的只是基础,特么的这训练方法真的是用来练人的吗? 接下来的训练,一个时辰的“基本功”马步不能少,然后开始练长枪的基本功拦、拿、扎,无限循环到李老头喊停为止,接下来就是自由训练,绕着院子练枪,一边走一边拧着大枪拦、拿、扎。 拦、拿枪法是挡拨防御之法,动作绕圈不宜过大,以防敌方乘虚而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龙类,防御都是必要的,当然对于轩浩没必要,但还是得练。他总不能拿枪扎自己告诉李老头俺是不死之身? 此外,枪法还有崩、点、穿、劈、圈、挑、拨等,要求缠绕圆转,劲力适当,方法正确,练枪时,身法要求灵活多变,活动范围大,步法要轻灵、快速、稳健,故有“开步如风,偷步如钉”之说。腰腿、臂腕之力与枪要合为一体,并要劲透枪尖。 真正会用枪的人,进攻侵略如火防不胜防,防御不动如山,延绵不绝,生生不息,攻防转换全在其一念之间。 这些都是轩浩跟李师傅学了之后才了解的,原来枪术这么多讲究。他以前一直觉得长枪嘛?不就是两人顶着枪在那对扎? 21.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求推荐) 学枪之后他算是见识到了,一天折腾下来,轩浩半夜回到房间,都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脚步漂移,感觉自己已经起飞了。 不过李老头还算有良心,让夏弥来给他按摩,关键是夏弥居然很听话的真的给他按摩!啊,真香。虽然手法不怎么专业,但好歹也是个美女。按完之后他浑身无力,完全都没有力气下床。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明明受再重的伤他都能很快恢复,但力气用完了愣是一点也挤不出来。 这一番折腾又是大半年过去了,轩浩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变强了,当然身体强度的变化完全赶不上他作死恢复那样锻炼,但他此刻无论是身法,还是战斗的技巧,都比之前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他现在走路都带风,举手投足间都轻快无比,以前的自己,他感觉现在能打十个! 同时,李老头还让他好好看书,并给了他几本莫名其妙的秘籍,美其名曰,打架不能全靠蛮力,要动动脑子。 说实话,作为一个经历过现代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青年,轩浩对这些书本完全没用兴趣,但是有些书确实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就比如这本《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轩浩就觉得特别实用,毕竟现在这个年代猪肉蛮贵的。 但是,跟特么打架有半毛钱关系? 唯一毕竟感兴趣的可能就是这些兵书了,毕竟哪个男孩子没曾梦想过统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呢?而且在这个清末年代时不时的就会有些动荡,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但问题是,这尼玛全是繁体字,对于看惯了简体的轩浩来说,这些书还是有些难啃的,有些字勉勉强强看一半也能认识,但他还是时不时地向李老头讨教。 李师傅看着这个勤奋好学的弟子,坐在凉椅上笑着喝茶,现在的他,对于这个捡来的徒弟可以说是十分的满意,毕竟禁得起他这么折腾的人可不多啊。 原本他也只是见这小子力大如牛,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道越练,就让他越惊讶,刚开始他还适当控制训练的难度,到后来他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怎么折磨怎么来。 “这小子总有一天会比我强啊…”李师傅欣慰的点点头。 毕竟才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力道,等慢慢磨练,迟早是会超过他的,虽说武道并不是谁力气大谁厉害,还有很多技巧是不可缺少的,但当两个人拥有同样的技,那么决定胜负的就是谁的力量大了,一力降十会可不是说着玩的。 但是李师傅现在还是并不打算教轩浩练拳,他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屠龙这种事情,还是用兵刃更加方便。 看着轩浩在院子力挥舞着长枪的身影,他仿佛想起了当年自己练武的日子,发出一声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师父,师父,我可以休息了吗?”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哀嚎。 “…” “我让你停了吗?继续!不然中午不许吃饭!”李师傅脸一黑,好心情瞬间没了。 嗯,还要再敲打,敲打。 …… “噗哈哈哈,公子,累了吧,来喝口水。”屋檐下,夏弥端着水杯来到两腿打颤的轩浩跟前。 “扶我起来!我还能练!”轩浩义愤填膺。 “乖啦,先喝水吧。”夏弥轻笑,“你也别怪李爷爷,他应该也是为你好才是,李爷爷他人还是挺好的,虽然长得有点凶,我一开始也被他吓到了。” “唉,我当然知道。(我信你个鬼啦,你会怕?)”轩浩颤抖的双手捧着水杯,苦笑着说道。人不可貌相嘛,这种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他确实是在用心的教自己变强,这个世界,太弱可不行啊。毕竟就连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都能随便撕了他。 “小子。”李师傅看着坐在屋檐下喝水的轩浩。 想了一下,慢步走到他跟前:“小浩啊,我们遇见的那天,你割我裤腰带用的是什么东西?” “???”你个老不羞,没看见妹子在旁边吗? 夏弥脸颊微红,很自觉地退开了。 “哦,不是,我是当时感觉到一股力量。”李师傅解释道。 “啊,你是说这个啊,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轩浩说着,跑回房间翻着。 不一会,他拿出一片食指长短的刀片。 “这是?”李师傅接过刀片皱了皱眉。 “这是一把能屠龙的刀,破碎后留下的碎片之一。我当时在现场就顺手捡了一片。”轩浩摊了摊手。 “嗯?你小子不简单啊,能让这把刀碎成这样,那样的对手,你在现场是怎么活下来的?”李师傅问。 “额…我运气好。”轩浩摸了摸头发。(醒醒你马上就要变成枪兵了。) “算了,老夫也不计较这些,本来还说不让你这么早接触这些东西的。看样子你早就已经全都了解了啊。也省得老夫费口舌。”李师傅摸着刀片说着,“虽然你的血统还没有觉醒,但凭借你的力量我就能知道,我们是同类。” 李师傅注视着轩浩,黑色的眸子变成了瑰丽的灿金色。 Whatthefuck?这样耀眼的龙之瞳,轩浩还是头一次看见,比之前遇见的龙王李雾月也不逢多让吧?就算李雾月不是完全体,这老头也是个怪物啊。 “能直视我的双眼,而且看样子你毫无压力,代表着你的血统也一定不低。”李师傅笑着拍打着轩浩的肩膀,“很好,很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好痛,您轻点!” “这个东西暂时就交给我吧,老夫正愁没有称手的兵器,妙哉。”李师傅默默地收起了刀片。 “???”妙个屁啊!那是劳资的东西!你个老不羞! “放心啦,老夫以后会还给你的。”看着轩浩幽怨的小眼神,李师傅苦笑着。 …… 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一个老宦官恭敬地站在一侧,大殿之上,挂着一卷水晶般的垂帘,透过光影,能依稀看清里面坐着一个人,那人悠闲地坐在蒲团上,身前放着一张华丽的桌案,桌案上是一排排水果,那人掐着兰花指,摘下一颗葡萄放入嘴中,动作优雅。 22.嗯,真香(求推荐) 宫殿中点燃着香炉,一缕缕淡淡的青烟在其上方弥漫开。 炎炎夏日里,这宫殿中却还是阵阵的清凉,甚至有些寒意刺骨。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黄铜轻甲的士兵弯着腰走了进来,恭敬的在老宦官耳畔讲了几句。 老宦官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士兵才战战兢兢地退出去,就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吃人的猛兽一样。 “怎么了?”一道慵懒的男声在帘子后面响起:“朕在这里避暑,不想谈及政事。” “陛下,据说是俄国来的拳王,被李书文当街打死了,许多西方贵族正在闹事,要讨要个说法呢。”宦官恭敬地低着头。 “知道了,下去吧。这种小事以后不必上报。”男声淡淡地回应。 宦官退下之后。 蒲团上的男人叹息一声,转头望向身边的人影。这里本该是朕的天下,现在却… 男人身边是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静静地站在男人身后,像是守护,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这就是所谓的中央空调? 但男人知道这人是来监视他的,这些人手握着他无法理解的力量,但却向他提出合作,虽然他也不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但合作真的是对他有益的吗? 不过,能掌握这种力量,哪怕只是虚妄的,也还是有些许意义的吧。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吗?”男人语气平淡,即使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也无法抗衡对方的力量,但他的高傲依旧丝毫未减。 “陛下的意思是,需要我们帮您平息哪些洋人的骚动吗?”人影发出嘶哑的声音。 男人点点头,没有多说,能够利用的当然就要利用,即使是把双刃剑,那又怎样?况且,真以为我泱泱大国无一人可用? 人影默默地鞠躬,退后,消失在阴影里。 “唉…世界,终于清静了。”男人发出叹息。 …… “小弥,捏捏这里,嗯~舒服,这里来这里,这里可酸了。嗯~对对对,就是这里~唔,嗯~” 轩浩此时正舒坦地躺在自己房间的床铺上,师傅拿着他给的刀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在家里他还不是为所欲为? 完成每日训练他就躺在了床上,一边看着上次师傅给他的《母猪的科学催产与产后护理》,这可是发家致富的宝贝,一边享受着按摩,真是舒服极了。 他的背后身穿裙装的夏弥听着轩浩的呻吟,面红耳赤地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按着(躺着按肩,咳咳):“好啊,你居然开始捉弄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唉?这怎么是捉弄你呢,你按得确实是很舒服啊~”这些可都是跟你学的啊,轩浩奸笑了一下,伸手搭在夏弥手背上,转过头用鼻子嗅了嗅,嗯,好香啊。 “公子,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哦。”夏弥红着脸抽开被搭住的手,另一只手用力掐了掐轩浩的肩膀,嘟起了嘴巴,她也不敢用太大力,怕掐死他,所以完全掐不疼这个脸盆比城墙还厚的家伙。这货刚来的时候还挺正经的,怎么混熟了之后性格这么恶劣呢,总是捉弄自己,而且越来越变本加厉,哼。 感受着肩膀上那算不上力气的挠痒痒,轩浩扔下书,微眯着眼睛满脸享受。 只要我装作不知道,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嗯,咳咳。” 一阵轻咳声响起,轩浩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按摩消失了,奇怪的睁开了眼睛。 “你小子挺享受的啊?”李书文声音有些阴沉。 “额…师傅,要不徒儿给您按按肩?”轩浩有些虚心地说道。 “还不滚去练枪!” 一声怒吼吓得轩浩赶紧从床上弹了起来,提着枪就往院子里跑。 “哈哈哈哈,活该!”夏弥轻笑着。 “嗯?”李书文瞪了晓晓一眼,“谁让你这么惯着他的?” “略。”夏弥歪着头,吐了吐舌头。 “小子用这柄枪。”李书文抛出手里的长枪,这是他刚刚才带回来的。 “嗯?”轩浩接住长枪愣了一下。 这柄枪不对劲。 这柄枪很重,枪柄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通体漆黑朴实无华,但这枪尖,却是异常的锋锐,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是用你给我的刀片加上其他炼金金属重新锻造而成的,如果不出意料,威力足以杀死初代种。”李书文淡淡说道。 “哦吼,好东西啊。”轩浩舔了舔嘴唇,但是我对屠龙没多大兴趣啊师傅。 庭院中,微风吹过,带来了丝丝的凉意,老树上的树叶被吹落,三两片的缓缓飘下。 站在原地的轩浩轻震手腕,一点寒芒闪过,将近两米的长枪扫过,带起无形的风刃。 “哗” 如同一只游龙般蜿蜒地掠过,散乱的落叶被齐齐斩断,皆分为两半飘落在地上。 “好枪!” 枪头一转,轩浩原地舞了起来,拦、拿、扎、挑、刺、转、劈一气呵成,这把长枪好像特别的顺手,他的动作要比平时利落了很多,一时间庭院里寒芒四起,卷起的风如利刃般发出呼啸。 锋芒毕露,这是李书文对轩浩长枪的评价,虽然时间不长,在他的眼里依旧漏洞百出,他甚至能赤手空拳接下,不过这种凌厉的气势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还是太年轻了。 看着长枪在轩浩手中翻转,却看不到半点真正的战意,更像是一个小孩,拿着心爱的玩具正在向大人炫耀,徒有气势,却不堪大用,还需要一番磨砺。 “啪啪啪。” 不过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一下。 “不错,比起之前稍有进步。”李书文淡淡地鼓掌,“该教的我已经都教你了,每个人的枪法都有自己的风格,要走怎样的路,还得你自己摸索,武道就像做人一样,为师不能强加给你什么,但切记,真正的战场,可不是花架子,我想你应该见过的。你的枪,真正打起来,是会吃亏的。” 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摆了摆手:“你才刚开始学枪,要走的路还长着呢,不必着急,慢慢来。” 李书文人物卡 血统:S 年龄:50-52 言灵:不朽 强化自身肉体,甚至能将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别,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 拳术大师,枪术大师,设定拳术天花板。 以武道极致要求自身,锻炼精神意志与体魄,以达到强行突破血统极限,全力时效果类似暴血,提升血统,言灵强化身体,强度足以与初代种肉搏,但无法自愈,且体力消耗极快。(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我这样设定没毛病吧,狗头) 技能:八极拳。必杀为,无二打,曾被赞为“无需两次,一次足矣”。实际为只能使用一次,无力使用第二次。但也从未有人能接下这一拳还能行动。 技能:六合大枪。为枪术精通。 称号: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 性格:本书设定为不拘小节,拥有强烈的爱国之心。 额头的伤疤是年轻时与龙类战斗留下。 坚信战斗并非轻松之事,乃是赌上了彼此的信念。故此,不应轻易展开,并且,一旦展开则必须在一战之中杀死一人。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李书文人物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3.鱼和熊掌可以兼得 这年代的冬天要比记忆中的冷。 冬日的风也不像记忆中那样干冽,只是单纯的冻人,路人的衣服都很单薄,没有所谓的羽绒,至于棉袄,那也是有钱人家才能穿得起的。 半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着雪花,路旁的屋檐上都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院子里的老树被积雪压弯了枝头,化作一片白霜。 不同于轩浩那个年代的人,看见雪甚至会感到欣喜。这时的人们都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保暖,尽管穿上了几件衣服,但却依然单薄,满脸愁容地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天气冷了,这动荡的年代,不知多少人又会冻死饿死在这个冬天。 轩浩抱着黑色的长枪,愣愣地坐在屋顶上看雪。 下雪的天气有些冷,但对他来说,也仅仅是有些冷而已。 此时他穿着单薄的青灰色长袍,肩上披着一件带着毛绒的披风。 透过院墙,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两年了啊。 这两年里他过得很充实,各种意义上的充实,没日没夜地练功,几乎很少出门,李书文好像很着急地在教他武艺,在他看来,这李老头身子骨硬朗着呢,也不知为何这么着急。 也不知为何,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感觉活得很真实。 手里抱着的长枪,让他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从前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这样的姿态,坐在屋顶上看雪感慨人生。 上一世,那是他住的地方是在南方,从未见过这样的雪景。北方的雪,落在地上就化不开了。 “喂!小公子~你在上面发什么呆呢?都快成雪雕了。”夏弥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轩浩向下看去,看着雪中的夏弥,几片雪花点缀在她的发丝上,像是雪中的精灵。心中感慨,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不然怎么会有如此连女人看了都会生妒的容颜。 嘴角露出一丝淡笑,轩浩抖了抖身上的白雪,一跃下了屋顶。 几米高的房屋对现在的他来说,连脚底板都不会麻一下。 落在微笑的夏弥面前。 伸出手,想要摘下她头发上的一片白雪。 “你,你,你干嘛?”夏弥连连后退,双手抱胸,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终于忍不住要露出本性了吗?” “额…”轩浩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是还不至于能让我兽性大发。”轩浩挥了挥手,理直气壮。 “你自己都承认是个禽兽~”夏弥鄙夷道,“夏弥啊,夏弥,你要小心,要每天提防着这个丑鬼。” “喂喂喂!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啊。”轩浩没好气的说,“你仔细看看我这张脸,怎么就丑了?” 夏弥仔细打量着这张脸,怎么说呢?总是有几分帅气,那皮肤的质感让她都有些嫉妒,确实是有一点点好看啦。 “看着你这张脸我就觉得,这个世界鱼和熊掌怎么可以兼得?”看着近在咫尺的轩浩,夏弥捂着嘴笑着,“矮和穷你竟然能同时拥有,胖和丑也能如影随行?” “???”轩浩心态崩了啊,想一个暴栗敲在她的脑袋上:“会说话就多说点,淦!” 结果最后也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看着她单薄的衣服,下意识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你个姑娘家家的,穿这么少,不冷?” “额…”夏弥愣了一下,对耶,我现在是人类嘛。 “噗嗤。”轩浩笑出了声。 回头看着半空中的飞雪,也不知道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你…”夏弥看着发呆的轩浩。 今天这个家伙神神叨叨的,老是发呆,是想家了吗? “你的家在哪里啊?”夏弥有些好奇。 “雪太大了,看不见。”轩浩仰着头,看着漫天的飞雪,他实在无法把这里和家乡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已经回不去了。 良久,他回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悲凉:“那么你的家,又在哪里呢?” “……”夏弥没有回答。 轩浩轻轻笑了笑:“我要练枪了,你要看吗?” 夏弥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蹦蹦跳跳地退到屋檐下:“请开始你的表演~” “嗖。” 枪如惊鸿,寒光乍起,飞雪四散,微寒的枪尖闪着淡金色的光芒,沾着白雪,凝成一层薄霜,枪柄微凉,但并不影响。 雪地里,枪影弥漫,轩浩脚步轻点在地上的厚厚的白雪上,如履平地。 人影翩翩,此时的长枪,不似从前的锋芒毕露,带着几分孤独,几分悲凉,又有几分缥缈。 “噌。” 长枪发出一声争鸣,枪尖点碎了一片雪花。随后,横扫,枪尖金光乍现,枪舞圆环,周身冰雪四起,又在光芒里燃尽。 夏弥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少年舞枪,她不明白,李书文以为轩浩是混血种,但她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人类,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少年,两年之内进步如此之大,那眼中的悲凉,又是何意义。 最终,一片雪花飘过夏弥眼前,一点金光闪至,枪尖停在夏弥眼前,雪花在刹那间消融。 宅邸的大门被推开了,李书文抖了抖肩上的白雪,解下身上的蓑衣。 “不错。你的枪术已小有成就。” “师父。”轩浩收回长枪,杵在地上。 雪已经停了,风还有些大,微微吹起夏弥的长发。她看着眼前的师徒两人,微微地发呆。 李书文看着轩浩笑了笑。 两年,他对这个徒弟还算满意,虽然平时比较皮,但该练的时候还是毫不马虎。他的一身枪术也算是有了传承。 当然,也只是入门而已,也就是学会了招式,勉强懂得了一点收敛自己的枪势。比起一开始的莽,好了许多。 “你随我学枪,已经两年了吧?”李书文从院子里的老树上折下一直干枯的树枝。 轩浩看着李老头的架势,眉头一挑,这是?要搞事情? “那什么,师父您想干嘛?” “呵呵,抽你。”李书文嘴角微微上扬。 24.看贱! 听着李书文笑着说的话,轩浩感觉头皮发麻。今天师傅是怎么了,一言不合就抽人,我这么努力不是应该表扬我吗? “枪术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琢磨,不过今天,我要考核一下。”李书文将树枝上多余的分叉折断,只留下一根独枝。 “来吧,攻过来,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为师几分本领。” “额,这个…不太好吧?”轩浩摸了摸手里的长枪。 手里拿的好歹也算对龙宝具,但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师傅,轩浩是真的没底,他从来没见过这老头子全力出手,论实战经验,不用想都是甩他好几条街的。况且,这老头子还有不肯教他的拳术一直藏着没用过。 “别废话,动手。”李书文冷声说。 “那行,老头子小心咯。”轩浩说着,手中的长枪已经抬起。 “放心,你伤不了我。” “看招!” 轩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强。毕竟从来没人跟他对比过。 这两年他可是实打实地在锻炼身体啊,况且,在此之前的10年里,他就已经经历非人的摧残,身体强度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至少在他遇见这李师傅之前,就已经可以跟狮子肉搏了,虽然经常被狮群追着撵。 那么现在,一枪戳死一头牛应该不过分吧。 枪法,特别是刺枪,讲究的就是快准狠! 速度即力量。 一瞬间,寒芒闪过,枪出如龙。 轩浩这一枪,快如惊鸿掠影,白驹过隙。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刺到李书文面前。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是面对比自己更强的大象? 他一出手就是最狠的一招,他最强的一枪。 看到枪尖将至,李书文挑起自己手里的树枝微微一笑。 这枪势已经有了那么点味道,舍生忘死、断绝后路的枪势,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但是,老夫好歹也算你的师傅,这么狠?不给面子啊。 李书文邪魅一笑,脚下微微挪移,动作看似很慢,却刚刚好能避开这一刺,手中树枝一把抽在长枪上。 “铛!!!” 长枪在颤抖,震鸣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轩浩猝不及防,这老头哪来这么大力气,竟然震得他的长枪险些脱手。 “哈哈,不错,力气有长进!”李书文笑呵呵的。 凌乱花白的长发扎成的辫子,随着脚下的步伐晃动,身形迅速轻灵,没有半点老人该有的样子。 “铛铛!” 又是两下抽在长枪上。 轩浩额头冒出了冷汗,再来几下还玩个毛,不行,要反击。 轩浩借着长枪上的力量顺势横扫,但却被轻易躲过去了。 长枪和树枝碰撞在一起,争鸣声连绵不断。 轩浩有些纳闷了,怎么就打不断这破树枝呢? 李书文的身体就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轩浩的长枪每次快要命中都好像把他吹跑了。 每次抽中树枝总是感受到一股默默奇妙,软绵绵的感觉。 “铛。” 又是一声响。 树枝抽在长枪上,巨大的力道让轩浩再也握不住长枪。 手臂被震得发麻,倒不是李师傅用了很大的力量,而是,每次他都会挑着轩浩刺出长枪的时候抽打,树枝都会打在杠杆最长处,认他力气再大,也能四两拨千斤。 “嗖。” 长枪在空中旋转。 “你还是太嫩了。”李书文摇了摇头。 “枪来!”轩浩大喝一声。 “???”李师傅愣了一下,我可不记得有这招啊? 迎面而来的是一颗沙包大的拳头。 “好小子,唬我!”李书文笑骂道。 接下来他就惊讶了。 “砰砰砰。” 轩浩没有了手里的长枪对付树枝反而更加方便了,只要敢抽过来,他就敢抓住。 让李书文不得不扔下树枝也用拳脚迎敌,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轩浩用的竟然是自己的拳法,这小子竟然偷学。 “嘿嘿。”轩浩嘿嘿一笑,果然拳拳到肉才是男人的浪漫,长枪也就能用来剔剔牙。 “臭小子,笑个屁。” “咚咚咚。” 三个暴栗敲在轩浩脑袋上,他完全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敲倒在地上。 “就知道莽。” 这是李书文对轩浩拳法的评价。 每一招都只是在模仿样子,发挥不出招式原本的威力,还不如长枪使得凌厉。 李书文有些头疼他这个徒弟,还是改不了那种以命搏命的打法。用枪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能内敛一点,丢下枪完全就是个狂战士。 “看贱!” “剑?”李书文在次懵逼,老子什么时候教过你剑了! 只见长枪已经回到了轩浩手中,就在刚才对拳的时候,他就在刻意接近地上的长枪。 嘿嘿,现在,你手里没有武器了吧? 淡金色的光芒闪过,枪尖朝着李书文突刺而来。 “嗡!” 长枪争鸣。 戛然而止。 轩浩手中的长枪居然被李书文两根手指夹住了枪尖。 那两根手指如合金般的坚硬,死死夹住了枪尖。 言灵·不朽。 强化自身肉体,甚至能将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别,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 “我收回前言,你小子又莽又贱。”李书文脸都黑了。 “嘿嘿,多谢夸奖。”轩浩饶了饶头,收回长枪。 “不是在夸你!”李书文没好气的说。 “行了,就到这里吧,现在的你也算是有些战力了,不过,还是得多努力。” 轩浩权当是在夸他。 莽当然是不好的,但只要足够强,那就不是莽,一拳一个小朋友,那能叫莽吗? 嗯,本帅哥果然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好了,不要傻笑了,算你合格了,有空为师再教你拳法。”李书文满头黑线地看着这货,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皮皮虾。 也许是因为白天下过雪,今夜的天空格外明朗。 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轩浩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身旁立着长枪。 地上的雪还没有化开,星光打在上面熠熠生辉,他已经多少年,没有看过这样的星空了啊。 半轮月亮挂在夜空,给夜色增添了几分色彩。 也许是看得有些入神,也没有察觉到,夏弥出现在他身后。 25.清醒的人始终清醒(第一次遇见舵主这种生物,为舵主加更) “嘿!”夏弥突然的一声,吓得轩浩浑身哆嗦。回头看到夏弥俏生生地站在那,身上披着亚麻色的披风,手里还拿着他白天给的披风。 “拿着。”夏弥偏过头,把披风扔给轩浩,“大冬天的晚上,也不怕冻死。” “没事,”轩浩笑了笑,“我不会死。” “切~”夏弥撇撇嘴,蹲坐在轩浩身旁,抬起头望着星空,闪烁的眼神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哎,世态炎凉…” 一时间两人都望着星空,没有话语。 “嗯哼,咳咳!”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李书文提着两坛酒,拿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 “李爷爷。”夏弥看到看见李师傅手里的酒坛,舔了舔小虎牙。 “去去去,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李师傅手摆的跟个拨浪鼓一样。 “哼!”夏弥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转身朝着房间跑去,跑到一半还回头对着月下二人组做了个鬼脸。 “来来来,臭小子,陪为师喝酒。”李师傅盘膝而坐,将两坛酒放在轩浩身前。 “喝酒?” 轩浩他不会喝酒,死之前是刚18岁,还没来得及学喝酒,来这个世界之后呢,是一直没机会学喝酒。 但是转念一想,喝酒不算服毒吧?能不能把自己醉死?就算是能喝醉那也是极好的啊。 李师傅咧嘴一笑拍了拍酒坛:“你这臭小子,该不会是酒量不行吧?” “呵,这可是你说的,老爷子到时候别醉哦。”轩浩顿时就来了劲。 正好他也可以借酒消愁。 “来来来,这可是上好的佳酿,最烈的酒!”李师傅搓搓手,迫不及待地揭开酒封,还在封布上舔了舔。 甘冽的酒水倒在杯子里,酒香飘散,风花雪月配烈酒。 端着酒,轩浩把杯子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咳咳…” 烈酒入喉,就像咽下一口火焰,咽喉里传来灼烧感,没喝过就的他及其不适应,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行。”李师傅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这样的烈酒没有在他脸上带来丝毫的红晕。 “屁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轩浩心一横,又满上一杯,一饮而尽,这回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态。虽然喉咙里还是有着灼烧感,但他也品味到了甘甜的回味。腹中像是有一股暖流,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呼。”吐出一口浊气,轩浩靠在身旁的长枪上:“就这?不够劲啊,还蛮提神的。” 李师傅一脸的鄙夷,扯着嘴巴:“少装了小子,这可是城里最烈的酒,后劲儿大,一会有你好受的。” “呵。” 其实轩浩没有撒谎,这酒,确实提神,他喝下去完全感觉不到醉意,甚至还越来越兴奋,这尼玛,他可算是搞明白了,他现在是连宿醉都不配了。 “来来来,继续,继续!”李师傅也是喝上头了,“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你确定?”轩浩挑眉。 “你小子别嚣张,一会有你好受的。” …… “我说师父,您老真就是找我喝酒的?”轩浩看着眼前这个烂醉的老头,一阵无语,平时怎么没看出来,这货还是个酒鬼。 “嘟嘟嘟嘟,当…当然,不是。”李师傅撑着酒坛,摇摇晃晃地挺直了腰板。 “徒,徒儿啊,俺也给你看了那么多书,也让你看过兵,兵,兵法…嗝”李师傅哆嗦着嘴:“你说,说说看,如,如今这世道,何时是个尽头啊…” 以前轩浩觉得,那些口口声声心系天下的人,要么是伪善,要么是脑子有坑。 但现在,眼前自己这个师傅,他说不准。 “没有侵略,没有战争,自然就到尽头了。”轩浩抿了一口酒,他说的这是废话,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侵略,没有战争。 “谁想打?但有些时候,我们只能以战止战。”李师傅悠悠地说,“要是这世上没有争斗就好了。” “有人,就不会没有争斗,更何况,还有龙类。” “龙类?一些藏在阴影里的蜥蜴罢了,最近朝廷中好像有它们的影子。”李书文捏碎了酒杯:“即使没有龙类,人们的争斗也不会结束。” “为何?我觉得只要废掉这迂腐的统治,那有一天不久就会到来。”轩浩随口说说,开玩笑,劳资可以优秀的共产主义接班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天下必将大乱。”李书文皱眉。 “那就共和呗。”轩浩摊摊手。 “共和?” “是啊,以民为本,以民为政,以民治国,天下大同,废除君主......” “啊这…”李书文已经懵了。 “我寻思着,现在这样还不够乱吗?联军都已经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轩浩咂嘴,“朝廷都已经放弃了挣扎,宁愿依靠龙类,也不愿相信,人民会自己开创未来,那,要他何用?” “……”李书文沉默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懂了,为师这去和龙类刚正面!” “喂喂喂!师父,别激动,别激动,我就随便说说!”轩浩看着提枪就要开干的李书文大惊。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李书文一本正经的模样哪里像是喝醉了酒。 “您肛他们有何用?”轩浩汗颜。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人民会自己开创未来,那我就先把障碍排除掉。”李书文面色严肃。 “卧槽???”轩浩惊了,自己这个师傅思路竟然如此清晰,真的是喝醉了? “算了哥…哦不,师父…”轩浩试图劝告他的莽夫行为。平时都骂自己莽,为何现在他自己这么莽。 “呼…呼…呼…” 好吧,弱鸡,这就醉过去了?轩浩看着战术睡着的师傅一脸无语。 “哎,起。” 轩浩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扛起李书文就往屋里走… 26.久违的温馨 “哈~” 夏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披风不小心从身上滑落,裸出肩膀上几分白白嫩嫩的肌肤。 天还没亮呢,太阳都还没升起来,她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夏弥,夏弥,快出来看俺耍枪。这几天练拳练得浑身难受,还是耍枪舒服。” “神经病!” 夏弥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个满嘴跑火车还不让她睡觉的憨批,翻了翻白眼。 “嘿!我这暴脾气。”轩浩在夏弥脸上轻轻捏了捏:“神经病说谁呢?” “说你神经病!”夏弥没好气地拍开他的猪蹄。 “不和你一般见识。”轩浩提起靠在墙角的那比他还搞上几分的黑色长枪,往肩上一抗便走到院子里。 尽管已经渐渐转暖了,天气还是很冷,天边的云彩渐渐染上朝霞,朦朦胧胧的亮着。 轩浩横握着长枪静静站在院子里,长发扎成马尾,顺着冷风拂动。 练武就跟读书一样,久了不温习就会忘记,经管他才几天没碰长枪,今天摸着却感觉已经有些手生了。 也或许是因为最近练拳手上结出的老茧影响了手感。 说起练拳,真是痛苦啊,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嗖!” 长枪一瞬间拖出了一大片的枪影,漫天的锋刃,比以往还要有力,或许是因为练拳的缘故,他的力量又变大了。 “呼!呼!呼!” 一人多高的长枪在轩浩周身轮舞,阵阵生风,宛如屏障般形成优美的圆弧。 地上还未消融的雪被卷的飞起,凌乱地飞舞着。长枪干净利落地挥舞,斩尽飞雪,撕裂清风。 夏弥坐在那,呆呆地看着轩浩,此时的她还穿着睡觉时的衣裳,披在身上用来保暖的披风被卷得猎猎作响,轻拢着的长发飞扬,这个人类,到底想干嘛。 “是不是被本帅哥迷住了?觉得我很厉害?”轩浩看着发呆的夏弥,停下枪舞,笑着说道。 “不是枪,就是拳,莽子,丑死啦。”夏弥满脸的嫌弃,她是真的嫌弃。 …… 平静的日子总是美好,也很短暂,时间过得很快,快得就像感觉不到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美好时光。 转眼间又到了年末,过一阵子就是新年,尽管在这动荡的年代,平日里沉闷的城里,也稍稍增添了几分生气,日子总得有个盼头才会好起来。 “过年啊?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一起过过年呢,一起过年是什么样子的场景呢?”夏弥望着外面的人家,陆陆续续地挂起的红灯笼。 “哦?”轩浩歪了歪头,“过年啊,过年,就是家人团聚的画面吧…家人…” 说着轩浩有些出神了。 在他的记忆里,春节,一直都是美好的,大街小巷上张灯结彩,人们笑语欢腾。尤其是除夕之夜,五颜六色的礼花,绽放在夜空中,千姿百态,把天空点得亮堂堂的,他们家人能围坐在小城的老房子里,吃着年夜饭,欣赏着烟花,真是美好啊,直到他十八岁以前,一直是这样的。 “我也已经,十多年没过过了…” “嗯?”夏弥有些疑惑,十多年意思就是你也从来没过过吗?这货原来是个孤儿?好可怜。 “你没有家人吗?”夏弥问。 “曾经有过…但现在,已经不在了啊…”轩浩有些出神地望着天空。 “你呢?” “我啊?我比较幸运,还有个哥哥啦,虽然很可惜是个傻子,总管我叫姐姐。”夏弥说着,脸上难得地露出真实的笑容。 轩浩看着夏弥的笑容愣住了。 “嗯,我以前也有个妹妹。很漂亮,很可爱,比你乖多了~” “哼,你是在炫耀吗?”夏弥轻哼一声:“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比夏弥可爱的人!” “是是是,没有,没有…”轩浩敷衍着说。 “你在敷衍我!”夏弥鼓起嘴巴。 “哈哈哈哈,没有,真的没有…”轩浩看着夏弥,他知道这丫头是故意这样的,突然觉得这丫头真可爱。 但是他说得也是实话啊,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比她更漂亮的人了,至少现在,他没看见过。 “咳,咳!”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李书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他此时双手拿满了灯笼:“乖徒弟,快帮为师挂灯笼。” “嗯?”老头子你不会看气氛吗?自己不会挂啊?轩浩无语了,挂个灯笼还要让本少爷亲自动手,要你何用。 “相处这么久了,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这年,得过。”李书文笑着将手里的灯笼递过来,塞进轩浩和夏弥手中。 “成吧…”轩浩接过灯笼。 夏弥也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灯笼,过年吗?呜呜呜,不对,这个不是重点,一家人? …… 入夜。 “好吃吗?”轩浩看着低着头的夏弥,奸笑着问道。 “唔,嗯,好吃。之前从来没吃过这种。”夏弥鼓着腮帮子,嚼着:“唔,没看出来啊,你还会做菜~” “那必须的,怎么样,厉害吗?”轩浩手里握着锅铲。 “厉害,厉害,厉害…”夏弥眼里只有好吃的菜,嘴巴一直鼓鼓的,语气全是敷衍,好了好了,菜已经做好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退下吧。 轩浩此时正在土灶前为年夜饭做准备,结果不小心引来一只小馋猫。 他是会做菜的,父母走后,就是他在照顾妹妹,毕竟他那个妹妹的手艺,一言难尽。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油盐都是很金贵的东西,也就只有春节才舍得多放一点,并且很少有人能闲下心来研究怎么能把饭做好吃,所以即使他的手艺退步了,也勉勉强强还行,而且,他做的是家乡的川菜,在这北方很少有人吃过,当然会觉得新鲜。 “开饭咯~”夏弥舔着嘴唇,和轩浩一起端着一叠叠装满菜的盘子走到餐桌旁。 “哈哈哈,好,好,好。”李书文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地吃着年夜饭。 窗外,原本沉闷的城市,难得的万家灯火明,屋前挂着灯笼。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还有天空中,月亮旁,挂着的一盏盏宵灯… 27.真在练拳啊(求票票) 春,渐渐来临。 轩浩盘坐在床上,将长枪放在双腿上方,他正在冥想。 这是李书文教他的冥想方法,说是能让他清楚的感受自身。 武道并非只要身体上的功夫,强大身心的过程同样重要,有时候势均力敌的战斗胜者往往是意志更加强烈的一方。 学会冥想之后,他也确实是感受到了自身。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情况很特别,别人冥想是为了修炼精神,而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与精神仿佛被是一种莫名的力量隔开却又藕断丝连。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明明只是一个旁观者,却能操纵这具身体的一切并且感受到的一切都能感同身受。但肉体的死亡并不能真正影响到他的精神,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着他的灵魂,选择性的过滤一些情报。 想想就让人觉得很卑鄙,就像是在这个世界玩着百分百痛觉的全息游戏,其他人死了就死了,但他却可以原地复活。 “呼~。” 长舒了一口气,轩浩结束了他的冥想,他感觉冥想是除了睡觉之外,唯一能让他精神感到稍微放松的项目。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咔嚓。” 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看见轩浩穿是穿着衣服的,就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 “嘿~”夏弥挥了挥手里的棍子:“别偷懒了,出来挨打~” “喵喵喵?”轩浩懵了,“我没偷懒,我刚刚才冥想完呢。” “冥想?那不就是偷懒?”夏弥说,“李爷爷今天不在,他走之前说过,让我好好的,锻炼你,别偷懒哦~” 自从那晚酒后,李书文就经常说有事要处理,出门,之后就一整天不知所踪,说是明天之前会回来。 轩浩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偷偷跑去屠龙了,但是应该不至于?都说好了明天会回来的。 “啪啪啪。” 院子里响起一阵击打声。 “嗯,哼,夏弥你轻点!” “哼~嘿嘿,少啰嗦,别动,我已经很温柔了。”夏弥拿着棍子嘿嘿笑着,露出小虎牙,手里的棍子时不时地往轩浩身上招呼。 轩浩现在正摆着一个扭曲的姿势,扎着马步,上半身扭转着,手臂高高举起。 这是在练拳,自从李书文开始教他拳法,他就天天都挨打,所以现在他讨厌练拳,本来之前还挺向往的,说多了都是泪。 打人之前要先学会挨打,这是李书文的原话。 所以,夏弥是在帮忙锻炼他的抗击打能力。 有一说一,轩浩觉得自己身体素质已经很强了,一般人就算拿着棍子,应该也打不疼他。但眼前这个丫头哪里是一般人?这摆明了就算公报私仇啊,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夏弥。 “我是不是下手重了点?”夏弥心中想着,她今天心情不错,这家伙平时没少调戏她,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报复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了,这人好像不是混血种来着。 “嗯,不管他,看他满脸享受的样子,应该还能再加把劲,夏弥,刚把得!”夏弥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来。 “啪啪啪。” “手再举高一点啦,这样才好看~” “我…这是练拳,不是为了好看!”轩浩浑身打颤,脸上的微笑发僵,还不如直接捅他两刀子都要来得痛快一点。 …… “小夏弥,今天就放过我吧,你看师傅也不在,放我一马如何?”轩浩嘴角抽搐着看着夏弥,这丫头不知怎么会是好像越打越上瘾了。 夏弥嘟着嘴巴,有些遗憾地翻了翻眼睛:“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还没落下,轩浩就如释重负地摊到在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躺在老树下。 “哎,真难受啊。”轩浩累得要死,想放松一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能感觉到浑身都痛,可就是特别精神。 夏弥看着摊在地上的轩浩,跺了一下脚:“你不行啊,这就受不了了?” “不想动,不想动。”轩浩懒懒地躺在地上,说什么都不想动了。 春日渐暖,阳光柔和,透过老树刚抽出来的嫩芽,散在树下躺着的轩浩身上,暖洋洋的让人稍稍放松。 轩浩穿着单薄的练功服,露出来的地方能看到一块青一块紫的,能够想象这丫头下手有多狠。 说来也奇怪,但凡是个伤口,他的身体就会迅速的恢复,但这些淤青,就好像被忽略了,完全没有快速恢复的迹象。他想他的身体应该只会修复破损的伤口,并且修复过的地方会越来越强。那么…他的目光稍稍向下,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想想还是算了,万一出什么事情不太好。 “嗯?” 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轩浩有些好奇。 夏弥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轩浩的身边,无奈的撇着嘴巴,轻轻地帮轩浩捏着肩膀,看样子是良心发现了。 “嗯,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 “哼。再说继续抽你啊~” 温和的声音在轩浩耳畔响起,吐气如兰,弄得他耳朵发痒,但这话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李书文的原话,只是让夏弥帮他锻炼。 那时候夏弥不知道想些什么,还加上了几句,不许反抗,训练的时候要乖乖听她的话,还有不许反过来欺负她。李书文想了想,觉得没毛病,就点头同意了。 这一根首肯却让轩浩的日子苦不堪言,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否则等师傅回来了必定超级加倍。 这日子过得,没个盼头,只觉得欺人太甚(痛并快乐)。 …… “蹬蹬蹬。” 一阵脚步声传来,士兵弯着腰走进了宫殿,恭敬地朝着老宦官耳畔说了几句。 老宦官挥了挥手,让士兵退出去。 转身,朝着帘子里躬身道:“陛下,李书文求见。” “嗯?”帘子内的男人愣了一下,又轻轻叹息一声:“让他进来吧。” 大门打开,李书文被上缴了长枪,踏过大门,走进了宫殿中。 这是一处偏殿,平日里娘娘休闲的地方,李书文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面前水晶般的垂帘。帘子后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身上披着华贵的长袍,用金线镶边,看起来很奢靡。 28.月黑风高 “见过陛下。”李书文抱拳行礼。 “见到朕既不下跪,也不低头,你是在蔑视皇权吗?”男人慵懒的坐在蒲团上,瞧着帘外的李书文。 “老夫年迈,身体不便,还请陛下恕罪。”李书文语气平淡。 “呵。”男人冷笑一声,“朕曾欲封你五品,你却拒绝了,如今,又来找朕,所谓何事?” “老夫无意于朝野,但也愿为百姓,鞠躬尽瘁,如今局势动荡,陛下身边或有奸邪,老夫是来提醒提醒。” “奸邪?”男人笑了笑,“你可知,若非你口中奸邪,联军铁蹄早已踏在朕头上来了,你又不愿为朕做事,又何必来说这些。” “老夫,愿为百姓,愿为这天下,死而后已。” “为百姓?你是在指责我吗?”男人有些怒了。 “不敢。” “呵呵,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男人气笑了。 “陛下,能否听老夫一言?”李书文面色严肃。 “哼,讲。”男人冷哼一声。 “在讲之前…”李书文目光一凝,望向垂帘背后男人的身后。 …… 是夜,今夜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这样的夜晚注定了,不会太平静。 “师傅怎么还没回来啊…”轩浩靠在老树下,一边抿着杯中美酒,一边望着天空。 一片漆黑如墨,看不见半点星光。 “放心吧,李爷爷很厉害的,不会有事。”夏弥两只小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嘬着杯子里的酒,脸上时不时露出享受的可爱表情。 既然你说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吧,轩浩心里安定下来。 “老头子要是知道我敢教你喝酒,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轩浩无奈的说。 “略,有什么关系!~”夏弥吐了吐舌头,“我还是头有一次知道,人类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呵呵,人类?”轩浩调侃道。 “额…我是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人类…的发明里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啦,十多年真是白活了呢,唉嘿~”夏弥卖萌。 “是么…”轩浩的目光越过院墙,望着漆黑的夜空,“师傅跟我说过,你也是混血种,他将你带回来,本来是想传你武艺,但可惜,你是个女孩,而且言灵很弱,不适合战斗,又恰恰遇上了我。” “嗯嗯嗯!”夏弥连忙点头赞同,对对对,就是这样,我很弱的。 “我问你个问题啊…”轩浩说。 “嗯?”夏弥有些遗憾。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挡在你的面前,你会向我动手吗?”轩浩微笑着说。 “嗯?怎么想我都打不过你吧?”夏弥手指戳着自己的脸,一副思考的模样。 “也对…不过,还真是挺像的啊…”轩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像?谁?”夏弥愣了愣。 突然“啪!”的一声。 酒杯摔在地上,轩浩没有回答夏弥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拔出了插在身旁的长枪。 枪尖散发着的淡金色光芒在黑夜里格外显眼,他将长枪一横,直指着院墙。 “鬼鬼祟祟的,来者何人!” “啪啪啪。” “人类,没想到居然能感觉到我们。”一道身影落在院墙上,鼓着掌,嘶哑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 说着,那人跳下院墙,朝着树下的两人挪移过来,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飘忽不定。 “噌!” 轩浩挡在夏弥身前,长枪拦住了人影的进攻,这是一柄短刀,一柄黑色的短刀,融入于黑夜中,没有丝毫的光泽。 近在眼前,他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消瘦的男人,头上顶着奇怪的帽子,长发编成辫子,盘绕在脖子上。而他身上穿着的是暗蓝色的蟒袍。 那人的进攻似乎只是试探,一击不成便极速退回,重新站在了墙边。 “很好,没想到能挡住我一击。”男人嘶哑的声音响起,他举起一只手挥了挥,一道又一道的黑影陆陆续续落在院墙上,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 “各位大人,我们可是良民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轩浩长枪横在身前,站在夏弥前面。 “奉陛下之命,捉拿你身后之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交出人来,也省得我们浪费力气。”男人用刀指着轩浩的身后。 皇上找夏弥?没道理啊,轩浩是不信的,难不成是看上这小妞了,强抢名女?不至于,不至于,抢个民女不会派这么多人来。 轩浩捏紧了手里的长枪,院墙上那一双双金色的眸子盯得他头皮发麻。 “你们抓我家妹子干啥?我们没犯法吧?”轩浩道。 “喂!谁是你家的。”夏弥戳了一下轩浩后腰。 “别闹,闭嘴。”轩浩没好气地说。 “哼,人类,不想死得早就别问那么多,乖乖让开。”男人冷哼一声。 “你们要带人家走,也得问问人家意见啊。人权可是很重要的哦,”轩浩回头看了一眼夏弥,“你要跟他们走吗?” “呜呜呜” 夏弥呜呜地摇着脑袋。 “看见没有,人家不想走。你们回去吧。”轩浩长枪一挥,卷起一道风刃打在男人脚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人类,你找死!”男人举起手,准备下令。 “死?死字怎么写啊?不好意思,我忘了,要不你们教教我啊?”轩浩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扔在地上。长枪直指着男人的脑袋。 “哼,上!” 男人一声令下,一道道黑影如夜鹰扑食般越下,朝着轩浩飞扑过来。 “退后。”轩浩爆喝一声。 抡起长枪。 “六合大枪,横扫!” 枪尖寒光一闪,一道圆弧横扫,逼退了扑过来的人影。 但还不够,对手太多了,一个个前仆后继。 轩浩脚下发力,搂起夏弥一跃跳到老树顶上,将夏弥放下。 紧接着一跃而下,宛如游龙俯冲,枪影从天而降。 刺扎、横扫、下劈、上挑。一枪接着一枪,像是开无双似的在这些人影中游走,长枪在他身畔轮舞,任何靠近他的人影都会被刺穿或是抽飞。 他也发现了,这些家伙其实都不强,只是些炮灰级别的死侍而已,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应该就只有刚才那个男人。 29.人类是有极限的(求...算了俺不配) “等等!那个男人呢?”轩浩眼神一凝,原本靠在墙边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手腕一翻,手中的长枪一个横扫,化作一道流光,将围绕着自己的死侍们击退,但是这些家伙像是没有痛觉的木偶,即使是被刺穿,被斩断胳膊腿,也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呼!” 凌厉的杀意接近,轩浩下意识的偏头,一柄幽暗的短刀划过他的脸庞,带起一丝血线。 “这是…” 轩浩一个扭身想要挥枪回击,但出刀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像是于黑夜融为一体。只剩下周围的一群死侍还在不要命的围绕着他。 “特么的!” 轩浩破口大骂,这个男人简直太无耻了,根本没有要跟他正面交手的意思。 让一群死侍来消耗他的体力,还躲在人群里,时不时地发起攻击。 轩浩看不见他的身影,只能被动地防御,虽然身上的伤口很快会愈合,但他的体力正被极速地消耗着。一身的衣服上全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刀痕。 “有意思…”男人舔了舔刀上的鲜血,再次融入黑夜里。 言灵·鬼魂。 使自身产生类似鬼魂的效果,降低自身存在感,在夜晚效果最好。(冥照的降阶。) 今夜,夜黑风高,无星之夜里,连星光都被夜幕吞噬。 人类是有极限的,无论轩浩如何锻炼,有一个地方是无法提升的,那就是视力,人类的视力在夜晚本就已经大打折扣,在加上言灵鬼魂的效果,他几乎完全看不见男人的身影。 能够躲开攻击也全靠多年来在大自然中与猛兽搏斗,生死间徘徊练就的本能。 轩浩自认为自己现在已经还算挺强的了,若是放在白天,他必定能将这个男人戳成马蜂窝。 但现在,他只能憋屈的被动防守。 “淦!” 他腾空而起,既然不找不到,那就直接放群攻技能! 在空中旋身,挥出一大片凌厉的枪影,淡金色的枪尖,似繁星点点,流星坠落,自夜空中坠落而下,所到之处鲜血绽放,化解了死侍群的围攻。 而后长枪挥洒,刺眼的枪芒直冲而起,宛如淡金色的游龙一般,似乎想要把周围的一切都撕成两半。 “呼~”轩浩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清理干净了“杂鱼”,现在开始,才是真正一对一的战斗。 “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但轩浩却依旧看不见男人的身影,只能听见围绕着他盘旋的声音,像是幽灵般嘶哑。 “很好,人类,你做得很好,你很强啊,可惜还不够,黑夜里,我是无敌的。不过你成功的让我兴奋起来了!你的鲜血很美味,现在,就让我慢慢的品尝吧!” “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轩浩提起长枪,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极速地刺出。 轩浩的长枪突然在空中胶住动弹不得,用力向前,枪尖竟然无法向前推出分毫,男人竟然抓住了他全力刺出的长枪。 大意了,这个男人不仅仅是擅长隐匿,力量也是出乎意料的强大。 总算他见势不妙,急忙撤枪,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体在半空中无处借力, 男人乘胜追击,一刀斩在他的胸口,轩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 “陛下,那么现在,请让老夫与你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书文朝着面前的男子拱手,在他脚旁,现在正躺着一个满身黑衣的人,那人胸口凹陷,脖子以怪异的角度扭曲。 “你…”男人愣住了,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李书文还在帘子外面,可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并且扭断了监视他的人脖子。 “恕老夫失礼,此人在此,不方便我们谈话。”李书文面色严肃地说。 “呵呵…无碍,这人本就是来监视朕的,”男人很快镇定下来,语气里透露出无奈,“如此,也好。” 他曾经看重李书文的一身武艺,可从未想过,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有这么强的力量,但…还是不够,那个怪物,不是靠人力能抗衡的。 “陛下,可否给老夫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男人有些疑惑。 “陛下为何会借用这些人的力量?”李书文反问。 “当然,是为了天下安定。”男人皱眉。 “可现在,天下安定了吗?” “这…” “恕老夫直言,陛下,您不明白这些家伙是怎样的存在,但老夫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可没有这力量,我朝早已分崩离析。”男人反驳。 “陛下,是为这天下百姓,还是为自己的江山社稷?”李书文握拳。 “……”男人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若我放弃这力量,又有谁来保证天下会安定?联军铁蹄再次踏过,又有谁能阻止?” “所以,陛下,老夫想要一个机会证明。”李书文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我泱泱大国,虽然战火连绵,民不聊生,但从未有人放弃认输,我们国家的未来,必须由我们自己决定!请陛下相信,无论什么时候,总会有人愿为这天下赤染白纱。请陛下给老夫一个机会,不,请陛下给我们,百姓一个机会,相信他们能走出自己的道路,老朽愿以这半朽之躯,赌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男人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发花白,额头上刻着伤疤的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但密密麻麻的皱纹也掩盖不住,这样的眼神,燃烧着的,一往无前的眼神。 良久,男人转身,背对着李书文。 “唉…你的决意,我确实是收到了,但,事情哪有这样简单,你绝对没有见过,那力量,是凡人绝对无法企及的力量。”男人叹息一声,“即便如此,你也要试试看吗?” “当然!”李书文语气坚定:“即便老朽身死,也一定会有人前赴后继。” “是么…”男人看向窗外,目光越过宫廷,正值春节,那里是万家的灯火,即便是在这动荡的时代,也果真如他所言,“也罢,朕就陪你赌这一局又如何?” 30.那漫长的夜,辗转而沉默 “哈…哈…哈…” 轩浩半跪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 面对男人幽灵般捉摸不透的进攻,虽然伤口能复原,他却已经筋疲力尽,男人杀不死他,但他同样没办法杀死对方。 “真是有意思啊!”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四周回荡,“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趣的人类,伤口复原如此之快,真是个完美的玩具啊。” “玩具?”他心里很不爽啊,要不是现在是晚上,他觉得自己能把这个男人吊起来打,只会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虽然很好玩,但是很抱歉,我可是有任务在身啊,这么好的玩具,可惜了。”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很自信,眼前的少年经过他的折磨,绝对不会还有体力能够反扑。 漆黑的短刀在男人手中翻转,他一步步地接近轩浩。 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长枪。 与这个男人纠缠半夜,轩浩现在确实是没有力气了,但还有机会,因为眼前的敌人并不知道,他是杀不死的。 当短刀刺入他的身体的时候,就是最好的反扑时机,这是只有他才有的优势。 男人的脚步也像鬼魂一样并没有声音,轩浩只能看见那双在黑暗中恍惚的双眼渐渐地接近。 手中长枪紧握,杀死他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一击不成,那男人必定会再次展开言灵,到时候轩浩又会陷入被动。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必须确定能一击致命。 “游戏结束了,人类,真是可惜,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男人站在轩浩面前,抚摸着手中的短刀。 “废话真多,有本事杀了我啊?”轩浩咧嘴一笑,嘲讽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男人冷哼一声,“成全你!” “嗖!” 漆黑的短刀对准了轩浩的脑袋猛地刺过去。 狂风突兀地卷起。 “住手。”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这道声音像是绝对的命令,短刀停在轩浩额前,无法再向前分毫。 夏弥静静地站在树顶,像是洛神临世一般,在这无星之夜里,她仿佛兮若轻云之撇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那双璀璨的黄金瞳,皎若太阳升朝霞。 “到此为止吧。” 风轻轻拖着夏弥缓缓降落到地上,背对着轩浩。 “本来,我还对你蛮期待的,现在看来,人类终究是人类啊。”夏弥喃喃自语。 “抱歉啊…又让人失望了。”轩浩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哦?看起来,你并不是很惊讶呢?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啊?”夏弥偏过头,面无表情,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冷漠。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长这么大,什么市面没见过?”轩浩杵着长枪,站起来,挺直了身板。 “呵,无所谓了,我该离开了。” 夏弥转过身凝视这轩浩,轩浩也盯着她,但轩浩搞不明白,她的眼神里是怎样的情绪,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究竟...” “说再见吧,人类。”夏弥冷笑着说。 “带路吧,带我去见见,你们的王。” 夏弥转身向前走着,目光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旁边拿着短刀的男人。 “是…”男人嘶哑的声音有些颤抖,在夏弥前方引着路。 “等…等等…”轩浩向前迈步,伸出手想要抓住离开的少女。 但一股无力感突然传遍他的四肢百骸,脚下一软,趴在了地上。 双手拼命地往前伸,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离去,他现在毫无办法。 那漫长的夜,辗转而沉默的时刻,轩浩躺在地上,一直到,黎明到来,他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去,又看见太阳升起。 手臂捂着眼睛,像是在遮挡着刺眼的阳光。 …… 宫殿的大门被推开了。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玉石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泽,远方似有莫名的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墙壁上四处刻着让人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老人提着长枪缓缓地走进宫殿,他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破损,脸上也沾着些灰尘,像是经过一场战斗,但并无大碍,他脚下的步伐,沉稳而坚定。 “人类,汝见王座,为何不跪。”冷漠的声音从宫殿的尽头传来,“打扰本王沉眠,该当何罪?” 李书文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少年,乌发温润,神色冷峻,身上穿着的长袍,上面秀满了龙、凤等纹饰。他坐在黄金的王座上,一只手搭在座椅的扶手,撑着下巴,眼睛微眯,像是在小憩,但身上缺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无尽的威势向着李书文席卷而去。 “哼,老朽来此,是为了取你性命,为何要跪?”李书文用长枪支撑着身体,咬着牙。 “呵,无耻,可笑的人类。”少年冷笑道,“尔等体内流淌着本王的血液,又接受着本王的庇护,现在,却想发起背叛?”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尔等就像是蚕食世界的白蚁,接受着恩赐,却毫无作为。无用,无耻,不可理喻。现在,竟然还妄图弑神?无知。”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宫殿中,像是无情的魔音一般,似乎要动摇李书文的心智。 “哼,反抗?叛逆?何来?”李书文爆喝一声,“我们同样拥有厚重的历史,千古悠悠之中,历代先辈前赴后继,才有了今日,无数人曾为这个国家洒尽热血,岂是凭你一句话便能否定的?你们的存在才是束缚我等的枷锁!” “无聊。看来多说无益。”少年缓缓起身,抛开身上的长袍,露出其中灿金色的铠甲,一对锋利的骨翼在他身后展开,“来吧,人类,让本王看看,千年来,尔等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呵!”李书文冷哼一声,震散了扑面而来的威压,双眼亮起了同样璀璨的黄金瞳,身上渐渐开始覆盖起鳞片,原本就带着刀疤狰狞的面孔显得更加狰狞。 “结果到头来,尔等还是只会使用偷来的力量,”少年看着李书文身上的变化,“你们真的认为,凭借这半吊子的力量,就能与本王抗衡?” 31.彻夜长谈(求推荐)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院子里冷冷清清,夏弥被带走,师傅也还没回来,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 “好不容易生活有了点起色,岂是你们说夺走就能夺走的?”他咬着牙,望着远处,那里是夏弥离开的方向,也是这城市里做巍峨的建筑——皇宫。 他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如那个男人所说,是皇帝派人来带走夏弥。 而且如果夏弥真的想走,那些人肯定是拦不住的。 但他知道,这事情肯定与朝廷脱不了关系。 能让夏弥,不,能让耶梦加得去见的人,大概率也是一头龙王。 那么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还用问吗?当然是闯宫咯。 体力恢复完全,他提着长枪准备去见见那所谓的皇帝。 但是硬闯肯定不是办法,可这难不住他,以他的身手,普通的士兵必然是发现不了他潜入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宫里龙类的数量。毕竟无论是在卡塞尔庄园那边,还是昨晚派人来带走夏弥,这些人都跟皇宫里关系密切,最坏的情况,恐怕就是整个皇城已经落入了龙类手中,所谓的皇帝也不过是个傀儡。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皇宫中。 当轩浩潜入皇宫之后,惊讶的发现,他根本不用鬼鬼祟祟的。 因为此刻,皇宫内遍地都是尸体,龙类死侍的尸体。 好像是有人将整个皇宫都“清洗”了一遍,现在皇宫中格外的“干净”。 “陛下,咱们还是先离开吧。”宫殿里,老宦官低着头,有些犹豫地对眼前的男人说。 “唉…如果不愿陪着朕,你也离开吧。”男人手中站在桌台前,身前摆着笔墨,手中握着毛笔。 就在昨晚,李书文来过之后,这里的一切都变了,李书文离开前,血洗了整个皇宫,将潜藏在内的龙类统统杀死。 宫中的守卫和奴才都已经被他遣散,而愿意留下来的只有他身边这个老宦官。 “陛下不走,老奴也无处可去了…”老宦官低着头。 “那就陪我留下来看看吧,接下来究竟会如何?”男人提笔挥毫,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国泰民安。 “嘎吱” 宫殿的大门被推开了。 轩浩提着长枪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宫殿中的两人身上,一个皇袍加身,另一个佝偻着要侍候在身侧。 “这一定就是皇帝了吧?”他皱着眉头,在皇宫里已经溜达一圈了,除了死侍的尸体外,他没有发现任何人。偌大的皇宫怎会只有皇帝和一个老太监? “何人竟敢手持武器擅闯皇宫重地!”老宦官拦在皇帝身前,看着眼前这个提着长枪闯进来的少年,质问道。 “不好意思,我来找人。”轩浩饶了饶头尴尬道,他毕竟不是这个年代的人,要想让他对皇帝心生敬畏?那不太实际。 “找人怎会闯到这里来?莫非是真当我皇宫无人不成!”强烈的气场从老宦官身上扩散开来。 老宦官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吓了轩浩一跳,皇帝身边的太监果然都不简单啊。 “抱歉,就在昨晚,有人闯入我家,带走了我家妹子,说是授命于皇上,所以我来问问。”轩浩语气平淡。 “昨夜,我与李师傅彻夜长谈,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 “彻夜长谈?和我师傅?”轩浩懵逼了,这皇帝居然好这一口?哦不,我师傅竟然会从了他? “师傅?”皇帝挥了挥手,示意身板的老宦官不必紧张,“你是李书文的弟子?” “是。”轩浩干脆利落地回答。 “也对,这见到朕也不跪拜,还有这说话的口气都一模一样。”皇帝上下打量着轩浩。 看得轩浩菊花一紧,头皮发麻。 “唉…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皇帝叹息一声,挥了挥手。 “我确实也没有找到,但是,我师傅出门之后,也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轩浩问。 “无礼之徒,竟敢如此跟陛下说话。”老宦官呵斥道。 “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呢,跟你有什么关系?”轩浩长枪一挥,他现在心情特别不美丽,没办法温柔的跟老人家谈论礼貌问题。 “回去吧,我不会告诉你,你师傅去了哪里的。”皇帝说着要了摇头,既然你是他的徒弟,那便更不能了… “为何?” “你若再对陛下无礼,咱家便不客气了!”老宦官眼睛里闪烁着金光,既然是李书文的徒弟,那么他便不用隐藏。 “呵?我若非要问呢?”轩浩有些意外,这老头居然也是混血种,看样子好像还不弱,也对,皇帝身侧的人,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唉…行了。你们要吵的话,便都滚出去。”皇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朕现在只想清静清静。” “陛下,这…” “够了,退下!”皇帝轻喝一声。 “是…老奴,告退…”老宦官有些难过的看着眼前的皇帝,这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人,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 “你,也离开吧…我是不会说的。”皇帝看上去好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你是怕我去找我师傅?”轩浩问,“意思就是我师傅有危险咯?” “……”皇帝没有回话,拿起毛笔继续写着他的字。 “噌!” 长枪搭在了皇帝脖子上。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轩浩面无表情地威胁道。 “信。”皇帝继续低头写着字,仍然没有要说的意思。 “还挺硬气。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师傅应该是为天下扫除障碍去了吧?”轩浩收起了长枪,回想起那晚醉酒后师傅说过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更该回去。”皇帝在纸上游走的笔停下了,“他说过,会有人前赴后继,但我觉得,不该是你。” “为何?” “没有哪个长辈,愿意将自己的晚辈送上战场,他一定希望你活下去的…”皇帝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活下去…”轩浩愣愣,这样的话,他从未听人提起过。 33.囚笼 “快快快!武器,备战!” “弓箭手,列队!” “骑兵,这边来,准备突击!” “刀手,集合集合!” “喂喂喂!叫你呢!还愣住干嘛?还不过来列队!” 轩浩看着眼前穿着轻甲的大头兵指着他的脸大喊,一脸懵逼。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还有你特么谁啊?卧槽,我刚才不是还在园林废墟里吗? 他有点凌乱,无数的脚步声,人吼声,繁杂,聒噪,让他心烦意乱。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刚才还在调查空无一热的园林废墟,背后一热,转眼间莫名就被人指着骂,周围人山人海,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这看上去,是要打仗?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莫名奇妙被套上的轻甲,以及腰间的腰刀,怎么想都不科学,这里是哪里?难道我又双叕穿越了?不带这么真实的吧? 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怎么会给我配把刀?我不会用啊!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小兵!想让我当炮灰吗? “喂!蠢货!还特么愣着?听不见吗?让你集合了!”大头兵又开始吼了。 “卧槽,我这暴脾气,你个小兵这么嚣张?”轩浩额头青筋暴露。 “你说什么?”那人眉头一皱,一拳就向着轩浩挥过来。 来得好!淦,你丫的,轩浩一拳迎了上去。 “砰。” “你还敢还手?”那大头兵表情有些狰狞。 轩浩懵了,他居然被一拳打到在地上? 连个小兵都这么强的吗,不对,是他变弱了,轩浩捏了捏拳头,他现在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平时的力量。 “怎么回事?”轩浩心里开始慌了,“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鬼情况。” “啪” 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轩浩手上。 “啊!好痛!”轩浩神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上面是一条血痕。重点是,没有愈合! “卧槽!难道我的诅咒解除了?”轩浩大惊。 “发什么鬼疯!滚去集合,进攻马上就要过来了,马上开战了!”大头兵恶狠狠地提起轩浩。 “这就要开战了?”轩浩无语了,“这来得也太陡了点吧?” “列队!” 人类正在全速组织防御措施,此时的营垒外已经乱成一团,相互厮杀。 轩浩看清楚了,这是士兵们眼里透出的金色光芒,而他们的对手,都是些双目无神的死侍! 这么说来他并没有穿越到其他世界,可这里是哪里?混血种已经这么不值钱了吗?都拿来打仗了。 好家伙,轩浩跟着人群列队,管他的,这么好的机会,先送一波兵线再说。 …… “杀!!”人类大军抵抗着龙类的进攻,死侍们已经围绕着阵营,举着刀剑,利爪,密密麻麻地往里进攻。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真正看见战场,还是龙与人的厮杀。 身前是如潮水般涌过来的死侍群,身后,是怒吼着的人类士兵。 这里是古老的战场,人类与龙类血战的战场。 营墙上,防守的人类,一遍又一遍地用长枪长矛捅穿了攀上来的死侍,水桶那么粗的圆木从墙头落下,砸落一又一批死侍,那些皮肤漆黑的死侍依旧没有停止行动,一个接一个不要命地疯狂往上攀爬。 因为龙类的突然进攻,人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营墙上一片混乱,眼看着就要被攻陷。 这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战斗,轩浩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毫无意义的人数消耗,不过一会,营墙下尸体就已经堆积如山,人与龙类相互撕咬,眼里全是血色。 “啊!!” “杀!!”士兵们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反抗,人与死侍挤在一起相互撕咬。 后排的弓箭手直接拉起长弓,开始了乱射。 这尼玛,究竟是杀谁? 愣神中,一个死侍扑到了轩浩身前,锋锐的利爪刺入他的胸口。 “啊…这就要死了吗?或许这样也不错吧?”他逐渐感觉自己控制不住身体,缓缓地倒下,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他看见了,死侍们扑在士兵身上撕咬,人类的营垒就要被攻陷。 也看见了,如潮水般的死侍身后,是一座宏伟的城池,城墙上,一双双金色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 “啊勒?”轩浩愣了愣:“我怎么还没死?” 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是轻甲,没有什么区别,但身上的腰刀变成了弓箭… “愣着干嘛!弓兵,快列阵!”大头兵的声音响起。 “whatthefuck!”他心里万马奔腾,这不是还是死不了吗?就这?龙王? 看样子这里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轩浩看着眼前熟悉的大头兵,脑壳疼。 时间仿佛是被重置了,又回到了刚才的场景。 “我这是在玩游戏吗?”轩浩看着手里的弓箭,“那能不能给我换个能用的?” 轩浩心里mmp,弯弓搭箭,啊,射偏了,不好意思啊,兄弟。 死侍不要命地进攻着,情况很快变成了更刚才差不多的样子。 “md,这要怎么玩?”既然没办法真的死,那他送人头就显得很傻。 还是老老实实,该怎么打,怎么打吧。 “噗!”轩浩愉快地打出“GG”。 …… 这里是尼伯龙根,古老的战场,亦或是,囚禁人类灵魂的囚笼,人类们一直防御着龙类的进攻,一次又一次,无尽的轮回。 无一例外,都是失败。 那远处的城池,像是高不可攀的神明,人类,始终被俯视着。 “唉…”轩浩再次回神,这是第几次了啊?有完没完? 这是龙王在向他宣告,人类永远无法战胜龙族? 他已经忘记自己在这里被重置了多少次了。 “麻了。”他看着手里的长枪,这次是枪兵啊,运气真好。 “将军,敌人数量众多,我们该怎么办啊?”一个士兵来到他的面前。 “嗯?将军?原来还是将军?”轩浩仔细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装束,嗯,比普通士兵好多了,漆黑的铠甲看上去要比那轻甲坚硬无数倍。 他就想问了,这待遇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小兵就是当炮灰的命吗?还真是什么鬼地方都能有阶级区分啊。 34.人与龙 万人与龙之战是如何?人类的怒吼声撼天动地,人与龙类撞击拼杀,两军相撞便是一阵腥风血雨。 他不明白,这样的争斗是何意义,人类又是如何能够反败为胜,但手中的长枪依旧没有丝毫迟疑。 没有时间在这里慢慢浪费,好不容易有了好的开局,他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次必须一命通关! “杀!” 这样,守住这进攻,就能破开这该死的尼伯龙根了吧?他要揪出那该死的龙王好好骂一顿,居然搞出这么阴间的地方。 打完这一仗,离开这个鬼地方! 轩浩如疯狗般冲进人群里,长枪在手,便天下我有。 血腥味飘散得漫天都是,碎肉残肢铺成一片,到处都是被撕咬,被利刃切割的痕迹,一滩滩碎肉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个什么样子。 战场上所有人都不会去在意这些,因为一旦分神,马上就会跟地上这些一样惨。 他提着长枪沿着营墙的楼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拼杀声,撕咬声,怒吼声,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师傅不喜欢战争了。 “嗖!” 一个死侍攀上了墙头,朝着他飞快冲过来,手中的利刃对着沿途的士兵一通乱砍,直到砍到了轩浩面前。 一声难听的嘶吼,它手中的利刃高举,朝着轩浩猛地砍下。 轩浩的长枪却在前一刻先到了,将近两米的长枪,直直地抽在死侍的头上,死侍的身体被抽得侧翻,飞了出去,脑袋爆出红白的物体,死得不能再死。 他手里拿着长枪,微微地喘息,现在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身体力量的变化,及时不像平常那样拥有可以莽的力气,但他的技巧依旧还在,此刻,他才体会到师傅的良苦用心,不能莽,打架要动脑子。 在这混乱的战场上,不是杀了别人活下来,就是被别人撕成碎片。 这该死的鬼地方! 他抬起了头,目光注视着混杂在营墙上的人类和死侍。 “啊!!” 提着长枪冲了上去。 …… 轩浩已经忘记了,这是他第多少次的尝试。 天色已晚。 死侍潮渐渐退去,这一次,人类好像真的守住了。 尸体从数米高的营墙上一路堆到了墙下,几乎已经在这里堆起了一座尸山。 粘稠的血污已经发黑,然满了一地,使得空气中都带着恶心的味道。 士兵们每一个人都瘫倒在原地,躺在一堆血水和残骸中间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他们就要死了,贪婪地吸着空气。 “日。”一堆尸体里,一只手伸了出来,一具尸体被他推开,还未干涸的鲜血从尸体上流下,染红了爬出来的人影。 “哈…哈…哈…” 轩浩喘息着,他的身上插着几根利箭,在这该死的战场上,射箭的人从来都是乱射的,哪里人多往哪里射,密密麻麻的谁能分得清楚,反正只要射死几个,管他是敌是友。完全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就被这些家伙照顾了好几箭,之前不是还口口声声叫俺将军?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将领的嘛? 虽然他之前也射过别人就是了。但当自己被射的时候他才觉得真的刺激,密密麻麻的箭雨,完全没办法躲开,要是换成他原本的身体素质倒是不怕,可现在,多来几箭又该重开了,他只有躲在尸体堆里,才勉强躲过一劫。 “该通关了吧?”轩浩杵着长枪,看着这惨烈的战场,他是真的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 半晌。 毫无反应。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疲惫的士兵们都懵懵地看着站在尸体堆里笑着的将军大人。 “哈哈哈哈哈,”轩浩突然在原地笑了起来,“我真是笨啊,人类与龙族的战斗,从来都是不死不休,哪有什么平局?” “老子今天,就破了你这座破城!” 士兵们呆呆地看着,自家将军,拔掉自己身上中的箭,提着长枪朝着远处巍峨的城池走去。 这人想干嘛?疯了吗? 之后,他们就怀疑是他们自己疯了,因为那个人,宛如杀神般的身影。 就那么堵在城门口。 一杆长枪,碰谁谁死,舞得寒光四起,让他们头皮发麻,这究竟是谁在屠杀谁?他杀的那些,真的是刚刚他们对付的死侍吗? 他当然不会傻傻地冲到死侍堆里去作死,战场上,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他占据攻击范围优势,优势堵在城门口这样空间有限的通道里,刚好能让他发挥,又不至于被团团围住。 只要控制好体力消耗,面对这些没有脑子的死侍,那就是在割草。 被他打中的死侍,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被捅个大窟窿,有的甚至被戳成马蜂窝。 看见轩浩杀得不亦乐乎,后面的士兵们也开始士气高涨。 “全军!反击!” “嘶!” 随着战马的嘶鸣声,烟尘四起,地动山摇,大军如天边的一阵狂风,向着城池席卷而来。 …… “嘶…哈…哈…”李书文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的长枪已经被折断。 他还是大意了,从未想过眼前的敌人会如此之强,普通的炼金长枪,即使能伤到他,也根本就起不到致命的作用。 “早知道就把那把枪带来了啊…”李书文喃喃自语。 “怎么?不继续进攻了吗?”少年扭动着脖子面无表情地说着,“你刚才不是还自信满满的吗?” 他的身上,灿金色的铠甲蠕动着开始修复,这是一件由鳞片形成的铠甲。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噌!” 金属的摩擦声响起。 下一瞬,少年来到了李书文面前,手中的利爪毫不留情地朝着李书文面门拍过去。 李书文双手交错,护住脸往后爆退。 言灵·不朽。 一丝鲜血从李书文手臂上飞溅。 即使他的血统已经通过秘法强行提升,言灵的强度也比平时更强,自己也进行了躲闪,还是没办法完全防住少年的进攻。 “哦?还挺皮糙肉厚的吗?这就是千年来,人类的进步吗?”少年轻蔑地说着,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人类,你可知本王心中的怒火,正好无处发泄,你的到来还真是帮上大忙了啊。” 35.真乖 少年左步踏前,巨大的力量让脚下的石板崩裂,左手的利爪再次朝着李书文脸上挥去,只打要害,没有丝毫的留情。 李书文神色一凝,右步侧身,惊险地闪开了敌方的攻击。同时不退反进,右步踏前,直闯对方身前,右脚移至少年左脚外侧扣住他的左脚,言灵强化过后的肉体与他强行撞在一起。 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动作追求极致的刚猛,发力迅猛,无我,技击手法讲究寸截寸拿、硬打硬开,攻击性极强。 “哼!”少年冷哼一声,强行将李书文撞开,“人类,果然是愚蠢,你真以为凭借肉体就能与本王抗衡?” 李书文稳下脚步,没有回话,踏步继续上前。 “嘶~” 嘴角深吸一口气,力量提升到极致,浑身肉体如合金般坚硬,眼底的金色越发明亮,体表因为龙血的沸腾,开始冒出了蒸汽,身上的龙化现象越来越严重,此时此刻,他的肉体强度已经无限接近顶点。 脚下碎步迈开,身形如鸿毛般轻盈,力量却仿佛挣脱桎梏。 他双手握拳,拳势越发刚猛无畏,脚下一步步踏出,像是要踏出武道的极致。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 这拳术的顶点,晃膀撞天塌,跺脚震九州。 他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脚下的地面寸寸碎裂,拳从八方而至,亦达八方极远。 一时间竟然将少年压制在他的拳势之下。 龙威扩散。少年一声怒吼,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被区区人类压制。 看似压制,其实眼前的人类力量完全不足以伤到他,只是所用的武技却极为难缠,一时间竟然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啊!!!!!!!”李书文的进攻依旧在继续,他不知自己的力量究竟能伤到眼前的对手多少,但是如果停止进攻,他必定会遭到反扑。眼前的地方战斗完全依靠天生的本能,而他,掌握着世代传承的武技,这是他唯一能利用的优势。 “咚,咚,咚…”的打击声连绵不断,可少年身上的鳞甲却不见丝毫的破损。 “哼,无聊的人类,无用功罢了,你所谓的力量,根本无法伤到我分毫!”少年轻蔑地说着。 “我承认,你的力量比我强大太多,但是,不要小瞧,人类武道的传承啊!” “武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皆为虚妄。”少年身上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地将李书文震开。“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你也成功的激怒了我!”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轩浩走了进来,身上破破烂烂的,手中的长枪沾满了鲜血,脸上挂着疯狂的笑意,看上去刚刚经过一场恶战。 “你!!”少年转头看着轩浩,眼中莫名地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你个鬼啊!”轩浩长枪指着他的鼻子,“外面那个鬼场面是你搞的鬼吧?累死老子了!草!” “人类!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身上会带着我弟弟的印记,我还能闻到我弟弟的味道!”少年不在理会李书文,而是看着轩浩声音阴沉。 “你是狗鼻子吗?这么灵?”轩浩冷笑着说,“你弟弟?谁啊?哦!说起龙王,俺之前倒是见过一个,李雾月?这么说来,你是李元昊咯?” “好,很好,非常好,看来我弟弟的死与你们都有关系吧?”少年面无表情地环顾李书文和轩浩。 “不不不,跟那老头子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弟弟,我杀的,懂?”轩浩掏了掏耳洞,挑衅道,虽然李雾月不是他亲手解决的,但是好歹他也是补了一枪,四舍五入就是他杀的,没毛病。 “无所谓了,我弟弟,他很愚蠢,竟然会被人类利用,但他不该死,更不该被人类杀死。”少年面目狰狞,“现在,你们准备好承受神的怒火了吗?” “又是神,烦死了,一个个就喜欢装神弄鬼。”轩浩走到李书文身前,朝着门口努了努嘴,“老头子,打不赢就快撤,好汉不吃眼前亏,懂不?” “臭小子,谁让你来的?”李书文喘了一口粗气,“不想死还不快滚!这里有我呢。” “我自己找来的!你才该走,少跟我bb,他要是能杀死我,我当场认作他爹!”轩浩气急败坏。 “你们两个!是在小瞧本王吗?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一个也别想走!” “聒噪!” 一个箭步冲上去,轩浩刺出手里的长枪,直戳李元昊咽喉。 “噌!” 李元昊背后的骨翼向前合拢,将他的长枪挡住。 “哼!” 他手上上猛地发力,屠龙的长枪缓缓地没入骨翼。 “什么!”李元昊见势不妙,猛地震动骨翼,将他的长枪弹开。 “呵,惊讶吗?这是用砍你弟弟的长刀碎片,重铸而成的长枪,很好用吧?” “你找死!”李元昊面部狰狞,身后的骨翼犹如黑色闪电般地刺出,瞬间没入了轩浩的身体,刺穿轩浩的胸口。 “小浩!”李书文大惊,身上青筋暴露。 不是轩浩不想躲开,而是距离太近,面对龙王那突如其来的爆发,他根本躲不开,况且,根本没必要躲。 这种程度的痛,他早就习惯了。 “抓到你了。”轩浩冷笑着。 手里抓着骨翼,身体一步一步向前,骨翼越刺越深,刺入血肉,直到透过了他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顺着骨刺流淌而下,但他脚下的步伐仍然没有停止,马上就要到李元昊跟前。 “什么!”李元昊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类,他不明白,人类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意志,竟然连身体被刺穿都还活着,并且还能继续前进,一时间,竟忘了将他甩出去。 “真是可笑的表情啊,这表情,我在你弟弟脸上也见过。”轩浩终于来到李元昊面前,轻笑着接近他的脸,满脸的不屑,“怎么?是不是惊讶,我怎么还不死?” “你…”李元昊张嘴想说话。 “噗!” “我问你,你就回答,真乖啊~”轩浩握着枪尖,狠狠地灌进了李元昊嘴里,“你以为我是来跟你聊天的?蠢货,老子现在心情很不爽。” 36.无二打 “嘶,啊!!!!!!!” 无尽的愤怒伴随着嘶吼,想将轩浩甩开,但他的手却紧紧握着骨翼。 “臭老头子,不想走就给我过来补刀啊!”轩浩猛地抽出长枪,抛了出去,抱住李元昊,朝着李书文大吼。 “你…”李书文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接住长枪。 枪影如浮光般掠过,骨刺断裂,将轩浩与李元昊分离。 一只手伸手抓着轩浩,另一只手拖着长枪,向着远处暴跳着离开。 “特么的,口、爆都不死,”轩浩破口大骂,“老头子,快放我下来,我还要继续淦他!” “臭小子,你受这么重的伤,逞什么能?”李书文将轩浩推开,双手握枪,朝着李元昊猛攻。 也不知道是因为李元昊受了伤,还是因为看见徒弟重伤心中愤怒,两个人居然打了个五五之势。 “噗。” 一把拔出插在身上的骨刺,血液喷涌,但是伤口迅速恢复,转瞬间便止住了鲜血。 “武器,get。” 轩浩握着手里的骨刺,再次冲了上去。 “小子你…”李书文瞥见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模样有些惊讶。 “我说过,我死不了,”轩浩没好气地说,“劳资可是不死之身。” “怎么可能!”李元昊看着恢复如初的轩浩。 “你们不是神吗?这都不能理解?”轩浩拿着骨刺就朝着他猛扎过去,“这东西,还给你,不用谢我!” 即使正在与李书文缠斗,李元昊也不是轻易就能揉捏的,他侧身躲闪,骨刺刺在他身上的鳞甲上,划出一道裂痕。 “切~” “皮糙肉厚的,真烦。明明是一样的材料,怎么就戳不穿呢?”轩浩嘴里念念碎,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围绕着李书文和李元昊,寻找着机会。 “人类!”李元昊被彻底激怒了,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居然会被一个人类暗算。 “你吼你马呢?”轩浩朝着他的脑袋又是一下,既然身上刺不穿,那就往头上来! “吼!!!!!!” 龙鸣声响起,李元昊身上燃起了炽金色的火焰,轩浩手里的骨刺竟然刚刚接近就被融化了。 他握住骨刺的手也被烧得焦黑。 李书文见势不妙,扯住轩浩后颈就往后爆射。 火焰爆发开来,强烈的热浪将两人吹飞。 李书文有些目瞪口呆,这火焰,即使是他言灵强化后的身体也不一定扛得住,但他亲眼看见,轩浩那只被烧焦的手臂,竟然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恢复。 “嘶…疼死劳资了,我一定要宰了这条蠢龙!”轩浩捏了捏恢复如初的手臂。 “小子,你这究竟是…”李书文感觉的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我都说了,我死不了,明白了吧?明白了,你就赶紧走,别妨碍我单挑大龙!”轩浩起身,夺过李书文手上的长枪,“劳资今天,就算是硬磨也要磨死他。” “卧槽…”李书文终于知道他这个徒弟为啥这么莽了,要是他有这么方便的能力,他也莽。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李书文一拳锤在轩浩后脑,“哪有徒弟断后,师傅逃跑的。” “啊!你干嘛打我!”轩浩摸着头,疼死了。 李书文虽然知道了这小子死不了,但他并不觉得这小子真的能单挑赢过眼前的龙王。 留下他在这里,只是无限送人头罢了。 “小子,为师会想办法破开他的防御,但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把握好,明白吗?”李书文拍了拍轩浩的肩膀,自顾自地走上前。 “师傅,枪…”轩浩看见李书文不愿离开,想把枪还给他,毕竟这枪在李书文手上,才更能发挥威力。 “枪,你留着,给他最后一击。”李书文摇了摇头。 迎着火焰朝着李元昊走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烧成了灰烬,可那能将轩浩烧焦的强大的火焰,竟然没有伤到李书文分毫。 看清楚了,李书文身上衣服被烧尽,露出身体表面覆盖着的密密麻麻的鳞片,他的瞳孔一缩。 自己的师傅怎么会暴血?这不是秘党的禁术吗?而且这看起来,龙化的程度,绝对不是一度,二度暴血这么简单。 “该死!” 暴血的后果他是知道的,消耗生命,甚至永远失去理智,化为死侍。自己这个师傅,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 “小子,为师不想教你拳术,是有原因的,现在想来或许有些可笑了。”李书文背对着轩浩,一步一步接近着李元昊,“也罢,这一拳,为师只教你一次。好好看清楚了!” “人类,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可笑啊,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们,现在却变成了我们的样子。”烈焰中李元昊展开破碎的双翼,悬浮在火海中,像是地狱中的魔鬼。面目狰狞地看着向他走来的李书文。 “一拳。”李书文举起自己的拳头,淡淡道,“对付你,我只需要一拳。” “你这家伙!” 李元昊怒吼一声,空气开始震动起来,无尽的火焰开始朝着他聚集,他震动着的双翼染上了炽热的烈焰,烈焰化作铠甲将他包裹。 金色的眼底散发着无尽的龙威,一瞬间,他向着李书文飞跃而来,像是一只火焰化作的巨龙,一口就要将李书文吞下。 “踏!” 一瞬间,地面裂开了,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李书文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他踏步向前,将这天地化作一步之间,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出拳,这是他燃尽生命的一拳,也是他至强的一拳,刚拳,无二打! 渺小的拳头,迎向了火焰的巨龙。烈焰将李书文和李元昊两人都吞噬其中。 刹那间,火焰如狂风骤停般消散。 “咳…咳…怎么可能…”嘶哑的声音响起。 消散的火焰中,两个人的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李书文维持着大步踏前,出拳的动作,而他的拳头,沾满了鲜血,破损得不成样子,但它竟然贯穿了李元昊的胸膛,连带着李元昊胸膛上的鳞片一通贯穿。 “小子!快!”李书文竭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发出嘶吼。 37.神赐之血 轩浩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师傅在这一战之后都不可能还活着,此时他眼中只有造成这一切的人——李元昊。 他要杀死他!贯穿他!撕碎他! 他要用龙王的鲜血来祭奠恩师,他要让这些自称神明的家伙感受,人类的愤怒! 他将全部的力量灌注于右手,手里的长枪,枪柄漆黑如墨,枪尖熠熠生辉。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力量,力量,他要更强的力量! 手臂肌肉崩裂。 “咔!”像是枷锁碎裂。 他要将这柄长枪掷出去,他要贯穿眼前的龙王。 “啊!!!!!!!!!!”手臂骨头粉碎,传来剧烈的疼痛冲上脑海,但他不能停下,这柄长枪,必须刺穿眼前的敌人,这是师傅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长枪贯穿天际,枪尖仿佛烈焰在燃烧,无人可挡,无物不催! “噗!” 龙血漫天,李元昊的身体被长枪贯穿,倒飞而出,最后死死地钉在王座上,仿佛冻结了时空。 “啪,啪,啪。” 本该空无一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莫名的掌声。 轩浩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但他的脑袋却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扣住了。 “别往回看哦~后路是留给死人的,而你的后路,已经被我斩断了,你只能向前。”戏谑的声音在轩浩耳畔响起。 轩浩立刻瞪起了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的盯着这个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人。 神!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轩浩赶紧他的肺都快气炸了。 “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 眼前的男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这次这个男人的脑袋并没有带着发光的特效,但依旧看不清他的容貌,可这熟悉声音,已经被轩浩刻进了DNA里,即使他化成灰,也能认得出来。 “你的表现很不错,连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呢。”男人轻笑着说道。 “神,都像你这样恶趣味的吗?混蛋!” “恶趣味?不不不,”男人摇了摇头,“这叫博爱,懂么?神的爱,都是很公平的,我既爱着人们充满希望的笑容,也深爱着人们绝望时的眼泪,一切存在,必有其意义,你可不能否定它哦。” “你究竟想干嘛!”轩浩忍无可忍。 “喂喂喂,我可是每次都好心没好报啊,我这可是在救你哦。”男人好像很委屈地抹了抹眼泪。 “你!” “不会吧?你还没发现异常吗?”男人惊奇地看着轩浩,就好像看着什么新的物种。 “嗯?” 因为愤怒,轩浩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男人身上,此刻他终于注意到了,这周围,仿佛完全静止了,包括他自己也根本动弹不得。 原来这不是他的错觉,时间是真的静止了。 “怎么回事?”他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男人,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都说了,我可是在救你啊,怎么会这么蠢呢?”男人嘲笑着。 “什么?”轩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被钉死在王座上的龙王,难道这家伙还没有死吗? “终于发现了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凭借一个混血种的拳头,再加一把那什么破枪,就能杀死他?”男人好像看透了轩浩的想法。 “可我根本死不了吧?你救我的意义何在?”轩浩皱着眉头。 “你当然死不了,但别人会死哦~”男人嗤笑着说道。 “别人?你是说我师傅不用死??” “不,他,必死无疑,人类能够重创龙王,他已经做的够好了……愤怒吗?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拜他为师,来到这里,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选择一个人,就不会拖累别人。一切的后果都本该由你自己承担,但这里还有其他人啊,”男人凑近了在轩浩的耳畔低语,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 “!!!”轩浩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看见了,身后不远处的门外,一个女孩正躲在那里。 下一刻,画面消失了。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很可爱?”男人的手搭在轩浩肩膀上,犹如多年的老友,攀着肩,一起谈论路边路过的漂亮女孩。 “我已经受够了。”轩浩面无表情地说着。 “哦吼,你能这么想,真是让我非常欣慰啊!”男人的语气带着哭腔,仿佛多年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孩子终于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 “来吧!喝下它,然后碾碎他!”男人原地一个转身,仿佛变魔术似的,手里出现了一杯猩红的液体,仿佛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地向他敬酒。 “这是什么?”轩浩伸出手接住,他发现自己能动了。 “龙血,当然,这是由我亲手淬炼过的龙血,放心喝下吧,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它将给予你粉碎一切的力量,甚至不会受任何龙王限制。”男人说的话听上去特别的真诚,就像路边为你推荐房产的销售。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不是神吗?给我血,也应该是神血吧?喝下它,粉碎一切?包括你吗?”轩浩不屑地说。 “哎~你能这么贪念,我真是欣慰啊,可这不是我给你的。”男人微笑着叹了一口气,“神向来公正,我不会赐予你不应得的东西,这是你的战利品啊,我不过是,提前给你罢了。” 男人说着转过身,目光望着王座上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嗯” 没有味道,并不是意料中的血腥味,甚至还略带一丝丝的甘甜,这真的是血的味道吗?轩浩没有任何犹豫地喝下这杯猩红的液体。 “准备好了吗?”男人举起手。 “我能说没有吗?” “当然,不能~” “从现在开始,没有人能从你这里夺走任何东西。” “啪。” 伴随着清脆的响指,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尽情厮杀吧…” 耳边仿佛回荡起耳边如同恶魔的低语,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出。 原本棕黑的瞳孔里,开始流淌着熔岩般的炽金色。 38.人疯起来还有龙王什么事 燃烧着的宫殿中,炽热的火焰摇曳,火光掩盖了宫殿里的一切,深红的火焰跳动,如同血色般妖异。 宫殿里传来阴沉的嘶吼声,那声音如疯魔般,空气中透露着血腥味。 “去死……去死,去死……” “给我死……死死死……” “别害怕啊……继续反抗啊……这样多没意思……继续挣扎啊!” “……” 被火海团团围住的身影疯狂地朝着身下挥舞着拳头,嘴里疯癫地念叨,那张被火光照亮的面孔时而狰狞,时而痛苦,时而癫狂。 破碎的鳞片四散纷飞,粘稠的龙血溅在他那张疯狂的脸上,每一拳都伴随着血肉横飞,两人的血肉混杂在一起。 唯一不同的是,轩浩仿佛忘记了疼痛,即使拳头破碎了,也会复原。 而地上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 躺在地上的人,姑且还有人形,胸膛被生生撕开,暴露出躯干,与跳动的龙心,一头漆黑的长发凌乱,上面沾满了斑驳的血迹,眼底透露着愤怒,不甘,还有难以置信。 鳞片堆砌的铠甲在这个男人面前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李元昊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力量,强大到连他都感觉到窒息,甚至心里生出本不该存在的恐惧。 …… 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在夏弥的脑海中。 火焰中的男人,让她感觉越来越陌生,她甚至一度怀疑,究竟谁才是人类,谁才是龙王? 这原本是一场人类勇士为屠龙牺牲的惨烈剧场,现在上演的却是人类虐杀小动物。 她看着眼前的人类,残暴地撕咬着她的同类,饮着他的鲜血,脚下的步伐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 “一切都结束了,”男人坐在尸体上,血染的双手锤在地面,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你不想进来尝尝吗?” 原来她早就被察觉到了。 夏弥推开虚掩着的大门,站在门口,却没有迈进去。 那个男人依旧坐在尸体上,他背对着她,偏着头,在笑。 “我没让你失望吧?” “什么意思?”夏弥皱着眉头。 “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轩浩微笑着看着门口的少女,“你若是不愿意来,那些家伙根本带不走你吧。” “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那你应该也能猜到,我为什么来这里吧。”夏弥脸色变了,变得像那天晚上一样冰冷。 “是…为了这个?” 轩浩举起了手,手里拎着的是一具残骸,被他亲手撕碎的龙王的残骸,龙骨十字。 “是。” “可你们不是同族吗?” “龙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想见我吗?”夏弥叹了口气,“他的弟弟死了,他想要复仇,想要拿回原本的力量,所以,他想要吞噬我。” “你会乖乖送上门来?在我印象里,你可没这么乖。” 轩浩站起身来,走到李书文的面前。 他这个傻师傅啊,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拳头举着不累吗?累了就放下吧。”轩浩将李书文紧握的拳头放下,笑着说。 他的师傅也对他在笑,双眼看着前方,目光中带着欣慰,嘴角带着微笑。 “所以你来这里,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 两人就这样久久地对视,两双漆黑的眼睛,都是面无表情。 “是的,我也抱着这样的目的,但我打不过他,”夏弥冷笑着说,“所以,原本我打算利用你师傅,我想着等他们两败俱伤,可偏偏没想到,你师傅会突然收了你这个徒弟。”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很多麻烦。所以,我该说抱歉吗?” “不,不需要,你看见了吗?我师傅在笑呢。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吧?能亲手终结龙王,亲手扫除阻碍,他渴望的世界,不久后就会到来啊。”轩浩抚摸着师傅的脸,“你真的天真地以为这一切都是由你布置的?有我在这里,他明明有机会走的.....却还是选择留下。还是说,你想要小瞧,人的意志吗?” “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好好学,时间还长,你有的是机会。” “你…不打算杀死我?” “为什么要杀你?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轩浩有些疑惑地说着。 请你把手里的龙骨放下再说这样的话好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夏弥看着眼前的男人。 “现在,我再问你同样的问题,我挡在你的面前,你是要杀了我,夺走龙骨,还是就这样离开呢?”轩浩抓着手里的龙骨晃了晃。 “现在,我估计是真的打不过你。”夏弥自嘲着笑道。 “但看样子,你也并不想就这样离开。” “因为我很好奇,你真的是人类吗?” “之前是,现在嘛…也算半个吧?” 他的眼睛燃起了炽金色的光芒,像是熔岩般的火光再眼中流淌。 “你…是怎么得到这股力量的…”夏弥看着这双眼睛微微愣神,这不是普通混血种该有的眼睛。 “厉害吗?全家祭天换的。”轩浩笑了笑。 “……” “我想,试试看…” 夏弥的脸被细小的鳞片包裹起来,可还是那么好看,伴随着呼吸锋利的鳞片开始在她的身上舒张开来,那些刺破皮肤的鳞片包裹了她手臂,黑色的利爪从指尖伸了出来。 “我劝你最好不要,吞噬它,对你来说,毫无意义。”轩浩将龙骨扔在身后,就这么站着,挡在夏弥面前。 “你不会明白的,人类,”夏弥缓缓地说,“龙族的世界,远比你像想的更加残酷,我需要力量,面对我们自己的同类,只能依靠压倒性的力量!如果等他醒来,一切就都太晚了!我不想再回到那无尽循环的噩梦,上千年的沉睡!最深的黑暗里只有我和哥哥相依为命,这样的孤独,你们人类,渺小又短暂的生命,又怎么会理解?” “我不知道你在害怕着谁,但我想说,完全没有必要。总有一天,或许,你会明白…”他抓住了袭来的利爪,那锋利的爪子竟不能伤他分毫,“在此之前,我会守着这具残骸,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着,能够吞噬它…” “那又怎样?你不过是个人类,力量再强,回复得再快,也总有老死的一天吧?就算打不过你,我也会等到那一天…” “呵,还记得那天吗?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死。”轩浩忍不住笑了。 40.厉鬼 然后,骑兵看见了一面旗帜,旗帜上是血染的红,这将是他这辈子印象最深刻的旗帜。 他怪叫一声,拉着缰绳,让战马掉头,朝着自己的营地里跑去。 一边跑,一边朝着营地那边守门的士兵吼叫着。 营地里的士兵看到了他的样子,如梦初醒般,连忙吹响了号角。 号角声响起,低沉的声音敲打着每一个士兵的耳膜。 他们纷纷拿起手边的武器,翻身上马,这号角声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敌袭。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高大的金发将领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向周围奔走着备战的士兵慌乱的样子,怒喝一声,伸手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西洋剑,寒光闪烁,剑身上映着身后这苍凉的海岸线。 有了将领指挥,备战速度也异常迅速,很快一批士兵就已经列在阵前,手中拿着枪火,枪口对准了营地外,那支奔腾而来的骑兵。 两军之间的距离已经到了能够相互看清的程度,也就是说,进入了射程。洋人军队的眼中,那支骑兵像是一片黑色的潮水,奔腾而来,身上全副武装的铠甲光是看着就异常沉重,战马每塔前步,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像是海浪咆哮着前进。 他们的手中握着一柄柄长枪,直指营地。清一色漆黑的长枪,枪尖上上还有一条细长的血槽,甚至可以想象到被刺上一枪,血流不止地景象。 骑兵们还没有全力冲过来,但是巨大的声响已经让这些西洋士兵们打起了退堂鼓,握着枪火的手里冒出了冷汗。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上万人的骑兵居然都穿着几乎覆盖全身的精铁重甲,这个时代的枪火在这样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贯穿这样厚度的铠甲。 不过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随着骑兵进入射程,西洋士兵们扣下了扳机。 “砰砰!”一片枪火蔓延,子弹划破长空,射像漆黑的浪潮。 “铛铛铛铛!”碰撞声接连响起,子弹摩擦这铠甲溅起火花,但很少有能射穿骑兵身上的重甲,甚至连骑兵前进的速度都没能影响。 西洋士兵一时间愣住了,甚至连之前设置好的绊马绳都忘记了,脚下的步伐止不住地往后退。 站在营地里的西洋军官也茫然地看着前方,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的铁骑,还有那格外显眼飘扬的红旗,这是一支几乎不可战胜的军队。 那是中国人。 “嘶!!!!” 一声声战马嘶鸣,骑兵踏到了营地前。 一匹战马冲在最前面,高高地跃起,踏过围栏。 营中的西洋士兵都抬起头来,看向了马背上的人影。 那是一个披着重甲的男人,与其余士兵不同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背着一口漆黑的棺材!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熔岩般闪耀的炽金色瞳孔,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狰狞如恶鬼的面具上带着狞笑,背上的棺材好像是为他们准备的。 他冲破了围栏,一柄漆黑的长枪,枪尖闪着暗金色的光芒,一枪横扫,直接将拦着他的士兵们挑飞,鲜血溅射到面具上,像是嗜血的魔鬼。 一切都像是在告诉他们,那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从九幽地狱而来的使者,向他们发起审判。 那人长枪高举,一声怒吼,直接将他们最后的勇气都击溃。 “杀!无赦!” …… 马蹄声中,轩浩冲进了营地里。 在旁人看来,他仿若杀神般,长枪每一次挥舞,都会溅起一片血花,鲜血飞溅在他的面具上,顺着纹路滑落,让那张狰狞的面具增添了几分寒意。 转瞬之间,骑兵已经完全冲入营地之中。 西洋士兵们握着武器的手不住地颤抖,看着远处带着鬼面的中国人,不敢上前,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丝毫战意。 突然间,一个士兵看清楚了男人手中那柄长枪,和背后斜背着的棺材,那是一柄漆黑的长枪,枪尖带着淡淡的金色。那口棺材要比寻常的小得多,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未知纹路,像是封印着厉鬼。 他的瞳孔猛缩,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颤抖的手指着那柄长枪几乎凄惨地叫起来:“鬼!鬼!” 一时间,一片西洋士兵都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是近几年一直流传在战争里的传说,边境线上有一件绝对不想提起的事情,就是关于这个背着棺材的男人。 相传,这个男人会杀死踏入他领地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士兵,还是鸦片贩子。 一开始,只是有一些偷偷入境的走私者莫名消失而已。 可是有一次,这个男人整整剿灭了一支近千人的部队,而且是单枪匹马。 后来也不知是那人故意放走,还是有人侥幸逃脱回来报告,他们才了解到这件事情。 重新回去探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血染的大地,还有一大片断肢残骸,那画面,简直是地狱。 从此,他们大大减少了过线的举动,而黑色的长枪和棺材,就是这个死神的标记。 眼前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让他们闻风丧胆的“死神”。 那个惨叫的士兵颤抖着双手,仿佛有什么握住了他的咽喉,他双腿颤抖着,两腿之间流下不明的液体,双腿一软,哭喊着跪在地上。 “铛!”重响之下,西洋剑瞬间断裂,一柄长枪挥舞着刺下。 金发的军官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不敢动,因为一柄长枪正架在他的身前。 枪尖上传来的丝丝寒气,让他惊吓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那狰狞面具下仿佛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炽金色眼睛,还有那张狞笑着,仿佛嘲笑他的面具。 眼看长枪就要刺下。 “oh,no!不不不!别杀我,求,求求你!”他瘫坐在地上,用含糊不清的中文慌张地叫着。 长枪停在了他的眉间,只差分毫,他甚至能感受到枪尖上的寒意,以及额头上微微的刺痛。一滴滴冷汗滴下,呼吸急促。 “你会说中文?”马背上,带着面具的人问道。 军官吓得连连点头:“会,会,会一点点。” 41.背着棺材的鬼 他的眼中,那张带着面具的狰狞面孔,点了点头,收回了长枪,那双燃烧的瞳孔让他不住地颤抖,缓缓地说道。 “那我留你一命,帮我带句话回去。” 鬼面凝视着他,就连面具下的声音都像是从九幽地府里传来的一样,带着森森的寒意。 “就说,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是,是…是…” 军官声音颤抖着,不敢直视那张鬼面下的双瞳,手脚发颤地从地上爬起来。 连滚带爬地跑,临走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营地之中。 营地里此时一片寂静,西洋士兵不是投降就是被杀死了,只剩下那些马背上的黑甲骑兵,站在营地中犹如鬼神的部队,手里提着染血的长枪,注视着他。 这哪里像是中国人的部队,这根本就是一群厉鬼,从地狱而来,向他们索命。 根本不敢有半点停留,军官跳上一匹马,不要命地拉起缰绳向着远处狂奔,这个地方,他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之后,西洋士兵中传开消息,中国军队来了,他们要杀死踏足这片疆土的所有人,甚至连一匹马都不放过,以讹传讹,越说越吓人,叫人闻之色变。 轩浩的便宜大哥听说了这些话,还特意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残忍。 惹得他一阵头痛,他只是留个活口回去传话而已,谁知道这人想象力这么丰富:“你看我像是那么嗜杀的人吗?” 咱们又不是什么恶鬼,怎么会连一匹马都不放过呢?马儿这么可爱,你说是不是。 夜里的海岸线,冷风吹着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边取着暖,烤着肉吃。 轩浩率着军队就地驻扎,他让各部队自己休整,补充补充体力,打了胜仗,虽然还不至于摆宴庆祝的地步,但是军营里气氛还是需要活跃一下的,就连伙食也比平时好了许多。 士兵们大多都是几个人扎堆围坐着,在篝火旁,喝着热汤,吃着烤肉,聊着家常,战场上,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如果不让他们聊上几句,估计能把人憋死。 至于能聊的东西那就太多了,谁家姑娘漂亮,我家儿子有出息,来回去咱们结个亲家。谁家还有故人,等了几个年头盼着打完仗好团聚。或悲或喜,也总有能聊上两句的。 不过,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什么都聊不上来的人。 轩浩一个人坐在岸边,背对着身后的篝火和围坐着的人,靠在长枪上,手里拿着一块干饼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为何不去人更多的地方吃,和大家一起不是热闹些吗?”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轩浩没有回头,他早就听到脚步声了,低头继续吃着东西,随口说了一句。 “我习惯了。” 男人拿着烤肉坐在轩浩身边,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因为有你在,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离我们真正成功的日子,不远了…” “等着天下太平,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大哥,不是说罩着我吗?我就做条咸鱼,混吃等死就好了,实在不行,就开个养猪场,毕竟,肉价蛮贵的。到时候还劳烦大哥打理了,只希望你别后悔哦。”轩浩调侃道。 他望着男人的脸庞,男人有些老了,而他,依旧是这幅模样。 “哈哈哈哈…”男人笑着。 那一夜,驻扎在海岸线的士兵们相互谈天说地,他们来自不同的地区,但都有同一个身份,中国人。也有个同样的愿望,天下太平,他们的家人,不再受苦。 他们怀念着故土,或是抱怨着这天下不宁,营地里有骂有笑,大概还有那么一两声哭泣。 不过这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安宁,因为有一人,杵着长枪,守在那里。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的时候,军队整合起了队伍,沿着海岸线继续行军,谁也不知道目的地有多远,他们只是走着,直到有一天,不再有人敢在这土地上肆意。 不为什么,只为了他们是军人,虽然大多时候是没得选择。不过,或许迈上这条道路的时候,他们心中有着那么一腔的热血,还有那么一个不胜不归的信念。 但能回家的人,又有几人。 恶鬼的马蹄声不停,战场上奔走着无人的战马,这是战争,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一路行军,没有尽头,直到这天下,变成师傅想要看见的样子。 …… 大营之前,一个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柄有些破碎,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缓缓将背上的棺材放下。 他带着一张面具,漆黑的面具上刻画着狰狞的面孔,殷红的鲜血让那面目更加可怖。 只是这狰狞的面具下,却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军队。 他带来的士兵,终究还是死光了。 无数的枪口对准了他,那些人,提着军刀,身上染着血,朝着他走来。 他踏过尸体,向着眼前的军队,缓缓地走过去,长枪拖在地上,擦出火花。 军队里领头的一个人走了出来,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男人,神色复杂,用他那蹩脚的中文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揭下你的面具。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归降于我们。” “你,不配。这世上,没有人,配。”那带着厉鬼面具的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他没有说为什么,金色的瞳孔,目光冰冷,看着眼前的人群,就像看着一堆尸体。 见他说不通,洋人军官也不再废话。抬起了手中的军刀。 轩浩停下脚步,对着眼前的人群,抬起了手中的长枪,漆黑的面具上,厉鬼嗜血。 面具下,他咧嘴一笑。 “杀!” 人群里,杀声猛然响起,声音贯穿天际。 那一个人提着长枪杀向了那支军队。 他们冲杀在一起,黑压压的人群,鲜血开始蔓延,染红了那张鬼面。 师傅,这一战后,盛世将至,那烟火繁华之时的景色,你是否能够看见。 42.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繁华的城市里。 少年漫步在大街上,有时候他会叹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龙血的原因,他原本就帅气的脸,现在是越来越帅了,即使就这样随便走走,都会引得路旁的姑娘频频回头。遗憾的是没人上来搭讪。 突然,一声炸响,一道火光飞上夜空。 “砰!”火花绽开,照亮了夜空,映红了路人的脸庞。 紧接着无数的火光接连升空,连绵不断,在夜空中与星月争辉。 行人不自觉地停下脚步,抬头欣赏。 “这样的景色,真是久违了啊。” 少年也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烟火,看得出神,回想着许多事情。 “老爷子,请问澳门赌场怎么走?”少年问了问,路边摆摊卖红薯的老爷子。 卖红薯的老爷子愣了愣,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这是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看衣着就知道是个有钱人,背上背着个匣子,被发白的布包裹着,像是有些年生了,唉,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就是个赌鬼啊,这都把家当拿出来抵债了? “咳咳,小伙子,我这红薯,甜得很,可好吃了,啧啧啧。”老爷子疯狂地眨着眼睛。 “额…给我来一个。”轩浩会意,摸出一张钞票。 老人看着少年掏出来的钞票眯起了眼,果然是个有钱人啊。 “小伙子,听老爷子一句劝,那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好多人在那倾家荡产勒。” 轩浩咬了一口红薯,嗯,味道不错:“老爷子放心,我就是纯好奇,去瞧一眼。” 看到着年轻人真诚的目光不像是在骗人,老爷子伸出干枯的手,朝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指了指。 …… 苏恩曦还记得,她出生的地方。 那是一座阴雨连绵的城市,老天除了会哭,还是哭,天上总落着雨滴,好像不知道累。 如今让她回忆,她也只能记起那座小城里满城的茶香,还有那个唯一爱着她的老人。 至于父母?不好意思,她不太记得了,毕竟她的父母都风流倜傥,也许嗜酒的性格就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可她现在不喝酒,改吃薯片了。 唯一让她后悔的可能是曾祖母死去的那天,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也许真正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由于言灵·天演的缘故,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现在更是个十足的老阿姨。 “恩曦,感恩的恩,晨曦的曦。这世界上有人爱着你,你要学会感恩,你要像清晨的阳光,给很好多人带来希望。” 可我给人希望,谁给我呢? 曾祖母过世之后,她就离家出走了,那年她五岁,而那座小城,除了曾祖母,也没什么好留念的了。 至于哪里来的盘缠?那还得多亏她年纪小,漂亮的小女孩,在许多人眼里说的上是很值钱的,比如人贩子。 曾经有一个人贩子想卖了她换钱,可哪里知道这丫头表面上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内心已经是个熟得不能再熟的老阿姨。 所以她把人贩子卖了,毕竟人不贩我,我不贩人嘛。 至于为什么会沦落到在赌场给老板当工具,那完全是个意外,她累了,不想到处飘,也像命运的安排,为了遇见这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赌场不是个容易混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保不准也有几个恋童癖,喜欢她这样的小女孩子。 但凭借她的“聪明伶俐”,也算应付得过来。 赌场嘛,当然是要靠赌术说话,在老板眼里,她的价值很高,因为能给老板带来利益。 而以她的“智谋”,对付这些有钱的傻狍子,还不是简简单单?想带走她那也得先赢过她才行。所以,这几年来,她都过得很滋润。 今天来的少年看上去就是一个恋童癖,一走进来,两只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就像二哈看见骨头。听见苏恩曦的名字,这个少年的眼神就变得很危险,像是在图谋不轨。 “女儿啊,轩少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点名要和你玩两把呢,你可得悠着点。”老板捏了捏苏恩曦的肩膀,手臂有些颤抖,额头上大滴的冷汗直冒。 苏恩曦明白老板的意思,让她放水,这可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难道老板脑子瓦特了?要改行做慈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板这幅模样,对眼前的少年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把老板吓成这样? “喂喂喂,老板,把你的脏手从那姑娘的肩膀上拿开,”少年毫不客气地命令老板,“我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 苏恩曦眼睛都瞪出来了,这么嚣张,这里可是赌场唉,那么多打手,他不怕的吗? “是是是,是…轩少说得是,我这就滚,”老板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女儿啊,好好陪轩少玩,要玩的开心,明白吗?” 看着老板冲她眨眼睛,苏恩曦开始慌了,老阿姨要绷不住了,什么情况,什么情况?老板要把我卖了?这不河里。 “好了,别紧张,放轻松,现在这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少年双手撑着下巴,调笑着说道。 苏恩曦眉毛跳了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还让我不紧张? 她只是脑袋聪明,身体依旧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这个男人要是真的兽性大发,那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啊,可怜的老阿姨。 “少爷说笑了,您想玩什么?”苏恩曦正在思考,要怎么才能忽悠住眼前的少年,让他对自己温柔一点? “你让我来定吗?好啊,”少年拍了拍手,“那我们就来玩,比大小吧,我这个人毕竟懒,不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个荷官端着骰子走了进来。 喂喂喂,究竟谁才是这里的主人?苏恩曦越来越慌了,这情况不妙啊。 荷官揭开了罩子,里面只放着三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骰子。 “轩少,需要检查一下吗?”荷官恭敬地说。 “我不需要,也许对面的苏苏需要检查一下?”少年邪魅一笑。 43.白嫖 “不…不必了。”苏恩曦强颜欢笑。 少年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荷官可以开始摇骰子。 他们玩的就是简单的赌大小,没什么技术含量,外行全凭运气,内行就不一样了,高手一般连骰子上具体的数字都能听出来,而苏恩曦恰巧在列。 不过赌场的蛊一般都有些门道,一般就算你能听出来,荷官动动手指,也能改变。只是,苏恩曦看着眼前这个荷官瑟瑟发抖的样子,怕是不敢搞什么小动作。 苏恩曦有点晕乎了,因为少年的桌面上竟然没有一个筹码。而她这边,老板为她抱来了一大堆的筹码,保守估计起码有个一亿澳币,来的时候还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输给少年,好赶快把瘟神送走,就这么害怕吗? 她不明白,因为表面上看去,这个少年就是个邻家的男孩,像水豚一样,人畜无害。 苏恩曦无奈地只有不停地放水,因为她寻思着,少年连个筹码都没有,就算她赢了,又能得到什么? 小子,你看见那边的太平洋了吗?那是阿姨给你放的海啊。 她无奈地将手里的筹码一个一个地输给少年,希望少年满意了赶紧离开,现在想来,这家伙多半就是来砸场子的,也许背后有些势力,连老板都害怕,今晚运气不好的话,她都会被送出去当礼物。得想想办法啊。 少年不动声色地收着筹码,就好像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一样,毫不在意。比起眼前能让不少人都疯狂的财富,他对眼前的女孩更感兴趣。 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跟苏恩曦谈论起人生,完全没把她当做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从过去聊到现在,有什么爱好,未来如何打算,梦想是什么。像是查户口一样,苏恩曦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目前她的三维没什么参考价值,这个男人也不会放过。 苏恩曦看着身前的筹码越来越少,有些烦躁地踮着脚,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赢一两把了,要是真的输干净,那不是要把自己赔上去。 少年看了一眼苏恩曦开始焦躁不安的小脚,微微一笑:“其实,你不必让着我,老实说我不喜欢被别人安排,你们老板自以为自己很懂事,我可从来没叫他这样做过。”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些大少爷,就是喜欢享受这种感觉。苏恩曦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少爷太厉害了,人家确实不是对手嘛。” 少年无奈得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时间差不多了,我也玩够了,梭哈吧。” 他将面前白嫖来的筹码推到桌子中央。 “来吧,这一局,定输赢。” 荷官再次摇起了骰子。 “女士优先,你先猜吧。”少年微笑着。 输还是赢?苏恩曦神色复杂,这很明显是个陷阱,老板已经把她卖了,无论输赢,她今晚估计都自身难保,现在只能祈求她的盖世英雄能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如果真的有的话。 “唉…四五六,大。”苏恩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清楚地知道,里面的数字明明是,一二三小,可她放弃了。 荷官想要揭开骰子蛊,但是却被少年制止了。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恩曦,“说实话,今天我是来带走你的。” “嗯。”苏恩曦从一开始就猜到了。 “我呢,家大业大的,有个很大的养猪场,缺一个算账的。你们老板说,你的数学不错。” 淦!老阿姨有些恼羞成怒,都快绷不住了,感情你这么大阵仗就是想让老娘去养猪? 似乎是看见苏恩曦的表情,少年接着笑着说。 “别小看了养猪场啊,我的养猪场,可是这个国家最大的,我们目标是让所有人都能吃得起猪肉,怎么样,很伟大吧?” “是…是啊。”苏恩曦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老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噗嗤。”看着一脸便秘的苏恩曦,少年笑出声来。 “嘛~开个玩笑而已,虽然我确实有家养猪场,但还不至于让个漂亮的小姑娘亲自下场养猪。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而现在,你的风雨来了,这破赌场可不是该困住你的地方,”少年说着表情变得严肃,“人,生来就不该趴着,可你现在却害怕了。” 苏恩曦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不明白,他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即使离开这里,那她也是因为毫无选择才离开,这场赌局,根本毫无意义,老板已经放弃她了,现在她不过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玩具而已,说得好像她赢了就能放过她一样。 “那我可以反悔吗?” 少年将手按在骰子蛊上面。 “当然不可以,我可不喜欢反悔的女孩。而且这一局,无论输赢,你都会跟我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吧,苏恩曦无奈地摊摊手。 “但是这一局,是你赢了。” 少年揭开了骰子蛊,可里面分明就是四五六,大啊,她猜的是小,不还是输了吗。 “我说这是小,你有意见吗?”少年看都没看骰子,盯着荷官冷冷地问道。 少年身上的气质突然变了,无尽的杀意笼罩着整个房间,让苏恩曦的背脊发凉。这气势,他究竟杀过多少人? 荷官双腿颤抖着,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涌出:“当…当然,轩少,说的是,轩少说它是小,那它就是小。” 苏恩曦懵了,这个家伙是个无赖吗? “好了,小丫头,现在你有意见吗?”少年身上的气势突然收敛,朝着苏恩曦露出和善的微笑。 “噗,我可以说不吗?”苏恩曦忍不住笑了,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笑,眼前的少年,完全就是个无赖,一个有权有势的无赖,完全不讲道理,他的一句话就像是圣旨,能让所有人颤抖,这座赌场的老板,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向他说不。 一分钱不要,就来白嫖她。 “当然可以,我可是很民主的,未来员工的建议,我当然会接受,可这一亿,我本来是想输给你当奖金的,你确定不要?”少年无所谓的摊摊手。 44.小孩子应该好好锻炼 “要要要!”苏恩曦疯狂点头,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那行,来人!结账!”少年拍了拍手。 老板畏畏缩缩地推开房门。 “轩少,您玩得还好吗?”老板搓了搓手,舔着脸问道。 “还成吧,”少年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大堆筹码,“给我的小姑娘把钱兑现咯,人我也要带走,你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老板嬉笑着,让荷官赶紧去换钱,心里想着终于要把这瘟神送走了。 少年拍了拍老板的肩膀,一副你很上道的样子:“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不砸你场子了,你是知道的,本来我是和赌毒(别问我为什么少了一个)不共戴天的,至于以后怎样,看你表现咯。” 少年满脸的欠揍,就连苏恩曦都忍不住想给他一巴掌,但是这个怂货老板愣是一动也不敢动。 这个老板是知道的,眼前的少年可不是什么邻家的公子哥,待宰的肥羊,这尼玛是个杀神,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会要他狗命。 关键是,没人能管他,至于要挟?这个男人就像是游离世间的恶鬼,没有羁绊,没有弱点,就算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或许都只是他一时兴起抢来的玩具。 少年走到苏恩曦面前,把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命令似的说道:“去收拾东西,以后跟着我混,可以对别人保持礼貌,但除了我之外,不必向任何人低头,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你就是一人之下,懂?” “那你要是死了怎么办?”苏恩曦歪着头。 “哈哈哈哈,死不了,怎么想都死不了。”少年听到这个问题,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玩笑。 “那个,这里似乎很热闹啊,我是不是稍微来晚了一点?”稚嫩的男声在房间里响起。 空气瞬间安静了,紧接着,一股寒意开始弥漫,老板被吓得腿软瘫在地上,苏恩曦也感觉到窒息般的难受。 “哼。” 少年冷哼一声,挡在苏恩曦前面,这才让她感觉好受一点。 她有些怕怕地看着眼前对弈的两个人,一个男孩,一个少年,心想,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妖孽,而且看上去都不大。 “清场。”少年说了一句,不知道对谁。 一群黑衣人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地上的闲杂人等拖走。 “把这小姑娘送去美国,给她安排最好的学校念书。”少年又补充一句。 “是。”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回答,拉着苏恩曦准备离开。 走之前,苏恩曦望着这个少年,少年的嘴唇动了动,她知道他在说什么:“接下来,少儿不宜。” 轩浩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 一副富家少爷的打扮,但男孩眼底里流动着熔岩般的光,像是地狱中的恶魔开眼。 男孩也没有阻止周围的黑衣人清场,甚至放弃了他原本来此的目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还是头一次,有混血种能够视面他的眼睛,毫无影响。 “你来晚了,小朋友。”轩浩微笑着说道。 “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明明是疑问,但男孩用的确实陈述的语气。 “当然知道,不过,我也刚巧需要人帮忙打理一下家务。”轩浩理所当然地说道,“像我这种懒人,就是需要一个能干的秘书。别看我这样,我家业务还蛮多的。” “真过分啊~抢人家东西。”男孩好像有些委屈,“你抢走了人家东西,会害得人家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很累的好吧?” “哪有?明明是我先来,”轩浩也装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而且,我想啊,小孩子有精神,就该好好锻炼一下,你说呢?毕竟能者多劳嘛~” “这么说是没得商量了?”男孩的目光变得危险,眼里的光芒更盛。 “哼,我从来没打算要跟你商量,如果要打,我乐意奉陪。”轩浩冷哼一声,“不过,你最好先考虑清楚,我敢保证,跟我动手,会是你出生以来,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炽金色的光芒在轩浩眼里闪烁起来,那光芒,甚至比男孩的更亮。 男孩愣了愣,看了看轩浩身边的匣子,摇了摇头:“好吧,我承认,现在确实没有余力浪费在你身上。” “知道还不走,是想让叔叔给你喂棒棒糖吗?”轩浩冷笑道。 “比起棒棒糖,我更喜欢巧克力。”男孩很认真的回答,“叔叔,你看我都把心爱的玩具让给你了,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吗?大人不会让小孩吃亏吧?”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唉?那交易怎么样?”男孩笑着。 “交易?那就要看你,能给出什么筹码了……” …… 多年以后,苏恩曦想起那晚的经历,心里就万马奔腾,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把她扔到美国竟然就不管她了! 那一个亿澳元,就是留给她的生活费,让她在美国读金融,关键是那时候她才8岁! 她在想,要是她拒绝了这一个亿,是不是就得饿死在这里。 直到,她能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时候,那个男人才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可看见这个男人十几年都未改变的模样,以及男人手中的力量,她怂了。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真的是整天游手好闲,什么事情也不做,就等着她赚钱养家。把所有的烂摊子都朝她身上扔,就好像她是个垃圾桶似的。 苏恩曦打开了眼前这座有些老旧的府邸的大门,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家,她从以前就一直想问了,为什么会把一个棺材放在院子里,还是正对着大门?上面还插着一杆枪,镇邪吗? “老板,你能不能精神一点,你让全国人都吃得起猪肉的愿望我都为你实现了。”苏恩曦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扔到男人脸上。 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整天就赚钱,像是个印钞机似的,赚来的钱还要为了这个老板狗屁的梦想,去抵消养猪场每年的亏损!她的心都在滴血。 45.吃软饭有什么不好 “这是你对待老板的态度吗?”轩浩无奈地拿下脸上的枕头。 大好的天气,他躺在沙发上想看看电视放松一下。 “你还知道你是老板啊?”苏恩曦冷笑,“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员工,压榨劳动力,黑心企业。” “我这不是让想让你多运动运动吗?瞧瞧你,整天宅在家里吃薯片,都快赶上我家猪场里的小猪仔了。这都是为你好,我的良苦用心啊。” “你也整天宅在家好吧!我的薯片一大半都是你抢的!” 苏恩曦脸都黑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发现,自己这个老板,明明有钱有势,武力值爆表,可惜是条咸鱼,整天想着怎么吃软饭。当初把自己从赌场里抢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当保姆吧?这叫什么,富婆养成计划?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我干正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为什么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却要打工,偏偏是谁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明明。” “早知道你是这幅德行,老娘当初说什么都要跑路。”苏恩曦叹了一口气。 “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轩浩笑着说道,“好了,别闹,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你不会来找我吧?” “切~”苏恩曦将一个文件夹扔在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轩浩拿起文件,撕开封条,瞅了瞅。 里面是一份档案,档案上是一个女孩。 特蕾娅·霍尔 性别:女 年龄:19岁 血统:A 言灵:镰鼬 来自欧洲,出身名门,是卢森堡现任大公的独女,目前就读于卡塞尔学院,三年级。前任狮心会会长,已有女友,目前正在中国执行任务。 金发碧眼,典型的欧洲血统,即使在证件照上,也能瞧出是个美人,就是不知道身材怎么样。 “你给我一个女孩的档案干嘛?想给我选妃吗?”轩浩挠了挠头,“不对啊,人家有女朋友,你连人家的xp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吗?经费不要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啊。” “正经点!”苏恩曦没好气地说,“不是你让我时刻关注卡塞尔学院的动向的吗?” “这个女孩刚刚入境,我们的人就盯上她了。” “卡塞尔的人来中国?他们来中国不是招生就是搞破坏,说说看吧,这次又想搞啥名堂?” “根据情报,貌似是,为你而来?她正朝着我们这边来呢。” “我?”轩浩惊了,“我已经帅到能把弯掉的美少女掰直了吗?” “你在想屁吃!她怎么看都像是卡塞尔学院派来的斥候吧?” “斥候啊?那不就是来送的吗?我这里还蛮大的,正好缺一个打扫卫生的女仆。”轩浩拖着下巴,很认真地思考。 “拜托,人家可是大公的独女!贵族大小姐耶,怎么可能给你当女仆!”苏恩曦感觉自己老板的脑回路,就连她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阿姨都有点跟不上了。 “贵族大小姐啊?不是更刺激了?”轩浩邪魅一笑,“又是一个富婆啊,得想办法干她一票。” “你的钱还不够吗?难道是我挣的钱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钱这东西,多多益善嘛。” “……”苏恩曦放弃了治疗。 “啊,好麻烦啊,”轩浩扔下资料,“既然是来找我的,那只有两种可能吧。” “哦~哪两种?”苏恩曦有些好奇,自己这个草履虫一样的老板,居然学会分析情报了! “要么是学院派来的,要么就是昂热那老不死的派来的。”轩浩摸着下巴。 你有脸说人家老不死?苏恩曦歪着头:“这两种有区别吗?” “我在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什么身份档案资料这种东西,就算有,以你的能力也不会让他们查到吧?”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啊?”苏恩曦挑挑眉。 “那是当然,要不我费那么大劲把你挖出来干嘛?”轩浩理所当然地说,“学院不可能查到我的具体情况,而昂热对我更加了解。” “昂热不是学院的吗?” “这老家伙,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对学院隐瞒了很多事情,关于我这种未知威胁的情报,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卖给校董会的那些老东西。”轩浩摇了摇头说着。 “你对卡塞尔情况这么了解?还让老娘费尽心思忙活?”苏恩曦额头一黑,自己这个无良老板,也比昂热好不了哪里去。 “嘛,不要在意细节嘛。我这不是为了多锻炼你吗?为你好啦。” “......” “学院派人来,那肯定是为了我的大宝贝。”轩浩神神秘秘地说着,“如果是昂热派人来,那就更麻烦了……” “什么大宝贝?”苏恩曦趴到沙发前,凑到轩浩身前,大大的眼睛盯着他。 “好大,好白,的宝贝。”轩浩目光向下撇了一眼。 “切~”苏恩曦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轩浩指了指院子里的棺材,“那里面是什么。” “是啊,那不是用来镇邪的?”苏恩曦歪头。 “那里面,装着学院里面那些老东西,不,应该是所有野心家们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什么?” “一具龙王的龙骨十字。”轩浩耸了耸肩。 “纳尼?”苏恩曦跳了起来,“你特么,一直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家里!也不找人看守?还不告诉我!哪天它活过来吞了我怎么办?” “我就是最好的看守,就是因为危险,才放在家里。”轩浩看着那具棺材,不屑一顾,“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无数次。” “!!!”苏恩曦惊了,这里不能呆了,好危险,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别怕嘛~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它有出来蹦跶过吗?”轩浩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 “等有它出来之前,我就已经吓死了!” “放心吧,这东西没什么好怕的。”轩浩起身,“比起这个,人家小姑娘千里迢迢来见我,既然人都来我家后院了,那作为主人,也该尽一些地主之谊才是。” 苏恩曦一副看人渣的样子,看见人家小妹妹长得漂亮,就这么积极,哼,男人。 …… 46.我家还蛮大的 广场新开的星巴克。 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是个年轻帅气的中国人,女的是个青春漂亮的欧洲人。 这种地点与组合,再加之附近有一座大学,一般情况下都会让人联想到是学校里出来约会的情侣。 然而,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没有一点约会的气氛。 男人靠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温和而帅气的脸上挂着一丝丝淡淡的浅笑,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每一下似乎都敲在周围花痴女孩的心上。 而他对面的女人,不,应该说是少女,正微微低着头,一只手手指深陷在黑丝包裹着的大腿夹缝中,眼中带着让人胆寒的阴沉,双腿焦躁不安地踮着地板,好像是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让她焦躁不安。 许久之后,他终于抬起了头,这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挣扎,回到了平日里女王般的冰冷。 只是她的眼神里,仍然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挣扎仍然尚未褪去,暴露了其实她的内心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 “怎么样?做出决断了吗?特蕾娅小姐。”轩浩微笑着说道。 明明是很好听的,甚至还带有一丝磁性的声音,可在特蕾娅听来,却像是恶魔般的低语。 她咬了咬嘴唇,深陷与大腿间的手指,不由得掐着自己大腿部内侧的软肉,紧紧咬着贝齿,一时间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就是让你当我家女仆吗?”轩浩摸了摸下巴,貌似有些不解地说道,“其实,我家还蛮大的,你不吃亏。” 对于特蕾娅来说,这句话听上去简直就是侮辱,她堂堂大公独女,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给别人当佣人的程度了? “而且,光凭我这张脸,你应该就是赚到了才是,能有这么帅气的主人,不是女仆的荣幸吗?” 简直厚颜无耻!听着眼前男人无耻的发言,特蕾娅忍不住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偏偏,当这张脸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的内心再次动摇了,好吧,她确实无法露出看人渣的眼神。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帅气的男人?不光光是这张脸,还有那单薄的T恤下隐隐露出的完美身材,仅凭这如此完美的硬件设施,就足以让不少青春少女流口水了吧?或许他一句话,就能让她们毫不犹豫地陪他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而且,再加上这个眼前男人,在这个国家,似乎还有着很高的地位。虽然尚不明晰,但绝对不低,因为,就连诺玛,都无法查到这个男人的具体资料。像这样的男人,有钱有势,就算明知是玩物,或许都会有不少傻姑娘趋之若鹜吧,就连她这个有钱的富婆,都有些眼馋。 不对,不对,不能被他忽悠了,特蕾娅掐着自己的软肉提醒着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接到的任务是来这里招生的,这是校长亲自指派她来要招的学生,刚开始她还觉得,她一个大三的老油条,又是年轻漂亮的学姐,来忽悠一个新生,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她错了,因为她刚下不久飞机,还没来得及去接近目标,目标就已经主动出击,找上门来了!什么时候学院的保密工作这么拉垮了?居然让她刚落地就被逮住。而且那该死的校长,只给了最基础的信息,多余的资料愣是一点都不给,查也查不到,导致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她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入了狼窝的哈士奇,在别人的地盘瑟瑟发抖。再过一年她就能毕业了啊,怎么能让自己的履历留下污点! “那个…其实我来这里是想…”特蕾娅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停停,我知道,无非就是想忽悠我去卡塞尔学院,或是想要我手里的东西,”轩浩伸出手打断她,“但是这与我跟你说的话并不冲突,价格咱好商量,而且,退一万步说,如果我真的去了卡塞尔学院,也不影响我身边有个贴身丫鬟吧?” “你…”特蕾娅心里mmp,我堂堂前任狮心会会长,最后居然要沦落到给人当女仆?不对,这不是重点,本小姐天生丽质,又有钱,难道就只配当个丫鬟?这家伙压根就没想跟她好好谈吧?只是想找个理由随便拒绝她。 这家伙清楚她的底细,目的,好像还对学院很了解,而她,仅仅知道对方的基础信息,轩浩,性别男,年龄18,初步判断已经觉醒血统,言灵未知。这尼玛叫信息?这两边信息完全不对等,怎么玩?校长你特么坑我! “而且,我也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你该谈恋爱谈恋爱,该干嘛干嘛,我这个人比较开明,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处理一些麻烦的琐事,顺便打扫打扫房间就行了,怎么样?很划算不?”轩浩手指敲打着扶手,一脸的真诚。 麻蛋,这天聊不下去了。特蕾娅要抓狂了,以前的她哪受过这种欺负,她堂堂大公之女,谁见到不得恭恭敬敬的?就算是身份平等,那也至少该表现出绅士的礼节吧?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流氓啊。这个国家的人都这么跳的吗?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抱歉,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我来中国,只是为了来招生的,如果你对我们学院不感兴趣,那我只好就这样回去汇报了。”特蕾娅面无表情。 “唉…真是可惜,我还想着你如果答应,我就跟你去学院来着。”轩浩一脸惋惜。 “你…”不知为何特蕾娅心中竟然有些犹豫,要不干脆答应他算了?反正也就挂个名?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对了,问你个问题。”轩浩手撑着下巴,双目闪烁着熔岩般的光辉,“是学院常规的招生,还是你们校长派你来的。” “校长…” 特蕾娅愣住了,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问题,当然这不是因为她想回答,而是,眼前这个少年气场完全变了。 炽热的黄金瞳瞪得她背脊发凉,她像是得到了命令般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抵触的情绪,或者说,她不敢! 47.幽灵和鬼 “那行,你回去转告他,想让我帮忙,就亲自来见我,派个小姑娘过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是…” 当特蕾娅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已经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桌上那杯尚温的咖啡提醒着她,这不是在做梦。 “哦,对了,想让你当我的女仆,是真的哦,我家正好缺一个女仆,至于价码,你可以自己决定,我这里随时欢迎……” 听到这个声音,特蕾娅惊讶地回头,可是什么人也没有。 …… 下午,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打在办公桌上,桌上摆着两杯浓浓的咖啡和一碟粉色的蛋糕。 满头银发的老人正在享受着他的下午茶,当然,这样粉粉嫩嫩的蛋糕不太适合他这个年龄,这是为眼前受到惊吓的小姑娘准备的。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隔着一张古朴的办公桌,满脸幽怨的特蕾娅和老人相对而坐。 虽然校长的下午茶让人感到很荣幸,但她完全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没能完成任务,虽然这并不能完全怪她就是了。 “吃点蛋糕平复一下心情吧,或者说来杯咖啡?这可是我亲手冲的白咖啡,应该很对你们,小姑娘的胃口。” 银发的老人喝着咖啡,笔挺的黑色西装衬出他这不符合年龄该有的挺拔身材,右眼上百年不变的单片眼镜,让他多了几分绅士的气息。 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现任校长,也是备受人尊重的屠龙者,不为别的,就因为他那公认强大的力量。 “不了,校长,我更想知道,你想让我去忽悠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特蕾娅将报告递给校长,当然那个人让他转告的话,她不会写在报告里面,这不符合规矩。 “辛苦了。”昂热接过了报告,“其实我原本就没想过你能真的把他带回来,这只是一次试探罢了。” 他并没有翻开报告,因为他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比起这些模糊的情报,当事人的感受会更加直观。 “先说说吧,你对他的看法。”昂热将报告放在一边。 “不能理解,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我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的真话。”特蕾娅回忆着皱眉,“但是,他在中国的背景很强,我一落地,他就找到我了,这是我执行得最快的一次任务,当然失败也很快。而且他的血统也很强!” “哦?血统?”昂热挑了挑眉,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原本可没有什么血统啊,看来提前试探果然是有必要的。 “是的,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睛,甚至让我完全没有心思去反抗。” “我明白了,”昂热仰头望了望穹顶,好像在回忆什么,“说起来,也是难为你了,放心吧,这次任务不会算你失败。毕竟,那个人在中国,可是皇帝一般的存在。” “皇帝?这年代的中国还有皇帝?”特蕾娅惊了。 “当然没有,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皇帝,也很少有人会了解其中的隐情。”昂热摇了摇头,那可是带兵杀穿整个边境的霸者,这个世间,估计也就只有像他这样活的够久,而且时时刻刻关注着中国动向的老怪物,才能联想到,曾经戴着面具的厉鬼,跟这个少年,竟是同一个人。 “好了,任务刚回来,去休息吧,这件事情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昂热叹了一口气。 “可是校长,他还让我给您带了句话呢。”特蕾娅歪着头。 “我大概能猜到,过段时间,我会亲自去一趟中国。” “好吧…” 特蕾娅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 刀与美酒,是去祭拜厉鬼最好的贡品。 昂热揣着折刀,提着一壶美酒,这两件东西,都是他曾经从那个庄园里带出来的。 刚下飞机,他就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那样子,就像一个远来探亲的老人,手里还提着礼物。 下车的地方是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矮小独栋的面铺,即使是在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也不会看见太多的行人。明明处在一座大城市,这里却像乡下的街边。 在两栋房屋中间,准确的说,是一栋房子,和一栋较高的楼之间,有一个种着老树的院子,这里很奇怪,因为周围的建筑大多都是重新修建的,而这座院子,像是被时间遗忘在角落。 院子有一扇古朴的大门,墙面也是不算高的石墙,按理说任何人从这里经过,都应该能看见这座格格不入的宅邸,从而感到好奇,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一个路人会投来多余的目光,就仿佛,这宅邸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 昂热有些犹豫地推开大门,他看见了,院落中央放着的棺材,以及一杆插在上面的黑色的长枪。但他的眼里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惊讶。 他就这样很自然地走进去,在街上人的视角中,仿佛这个老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这扇门也从来没有打开。 他路过院子,走进房间,甚至连门都没有敲,而是就这样坐在了屋子里一个少年的身旁。 “这样突然冒出来,打扰别人吃饭,很没有礼貌。” 少年端着手里的碗,并没有因为身边多出一个人就停止进食。 他就这样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桌上摆着的是几道普通的家常菜。 “抱歉,不请自来。”昂热笑着说道,可脸上并没有半点歉意。 “要我请你吃饭吗?”轩浩歪着头。 “可以吗?”昂热有些惊讶。 “粗茶淡饭,你要是吃得惯,”轩浩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电饭煲,“喏,那边自己打饭。” “……”昂热呆了呆。 “不吃的话,就闭上嘴,等我吃完。”轩浩继续刨饭。 “哒。” 昂热将酒放在桌子上。 “嗯?哎呀——真是好久不见呢,昂热小老弟,咦?还带了这么好的酒来吗?哎呀,哎呀,真是客气,太客气了。”轩浩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昂热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打开酒瓶的少年,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48.交谈 “确实好久不见,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昂热看着眼前这张面孔,感觉这个家伙甚至比那时候还要帅了,真是让人嫉妒。 “你老了啊,昂热,你的愿望还没完成吧?真是遗憾啊。”轩浩喝了一口酒。 不得不说,他还是第一次喝到真正意义上82年的拉菲。 “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酒吧?” “当然,唯美食与美酒不可辜负,有好东西就要跟别人分享。”昂热笑着说道。 “就这?”轩浩斜着眼睛,满脸写着不信。 昂热这老家伙,骚的很,鬼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昂热掏出折刀开始把玩。 “不,我不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你不说清楚,我也懒得猜。”轩浩自顾自地吃着饭,下着酒,中餐配红酒,真是奇怪的搭配。 “真是羡慕你,不必为时间发愁,我已经老了,等不了那么久。”昂热说着,也端起杯子倒了一杯酒。 轩浩笑了笑,冷哼一声。 所谓长生不死,并不是对于所有人都是美好的,尤其是不能自己选择死亡的不死,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可悲的诅咒。 所有活过的东西,都该迎来它的终点,此为世间的真理,没有谁应该承受永恒的悲哀。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孤独的灵魂,被囚禁在这名为肉体的牢笼里。无论肉体怎样毁灭,都会再次重生将他囚禁。 “不必羡慕,这不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想象一下,如果你能永生,却看见你最讨厌的龙王,整天的在你面前活蹦乱跳,你却没办法整死他们,是不是感觉很悲哀?” “哇……那可真是有点难受啊。”昂热笑了笑,“不过我想,真的那样或许我会改变策略,也许能熬死龙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轩浩翻了翻白眼。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轩浩就这样一口酒一口菜地吃着,昂热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真是一副核谐的画面,就像祖孙两。 良久,轩浩喝完杯中最后一滴酒,看着昂热手中的折刀,说道:“那么现在,我们来谈正事吧。如果你想动手的话,我也乐意奉陪。” “动手…还是不必了吧,”昂热摇了摇头,他手里拿着折刀,不过是习惯了罢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将刀放在身上,为的只是复仇,“我还没有想出能杀死你的方法。” “你说得这么直白,不怕我发飙吗?” “当然,我也不怕你发飙,现在,这世上能让我死的人,不多。”昂热自信地说,“虽然我杀不死你,但我要走,你也拿我没办法。” “emmm…你这么说也不错,我确实拿你没办法。”轩浩笑了笑,“但是,相信我,如果得罪我,我绝对能让你后悔。” “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仇恨,有目标,那就会有弱点,就比如,你所布置的一切,你用来复仇的一切准备,我都可以粉碎。”轩浩将手指放在就酒杯口摩擦着,“而我,一无所有,自然,无所畏惧。” “那还真是,好可怕啊。”昂热眼中的黄金瞳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所以啊,动手之前,你需要考虑一下,最好能一击毙命,不要给我反扑的机会,”轩浩看都没看昂热的眼睛,“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我,可以无限制地报复。当然如果你能一直维持你的‘时间零’,那就当我没说。” 昂热沉默了,他虽然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他的言灵·时间零,可以把周围的时间放慢几十倍,可以思考很多事情,也能杀死眼前的男人很多次。可最终的结果,都只会是他的体力耗尽,然后接下来将会面对男人无尽的报复。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果然,这么危险的人,即使不能做朋友,也不能与之为敌。 “唉…”昂热叹了一口气,眼中的火光也无奈般的熄灭,“那我就直接说我来这里的目的了。” “请便。”轩浩摊摊手。 他们之间确实不需要废话,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他接受与不接受。当然,这还得看昂热拿出来的筹码。 “校董会的目的是想要夺走那具龙骨十字。”昂热的目光向院子里撇了一眼,“当然,那些狡猾的家伙,必定是不愿付出多大的代价的。” “而我的目的,是想要借用你的力量……” “恕我拒绝。”轩浩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了,“你们什么都没有,却想要我和我的龙骨,真是好算盘,空手套白狼?” “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我不清楚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没办法跟你达成交易条件。” 昂热很少见地有些头疼,因为眼前的少年,就像是游离于世间的孤魂野鬼,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喜怒无常,没有什么能够限制他,无论是法律还是其他,并且,他知道的还很多。 得罪这样一个人,被他整死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他完全可以慢慢的磨死你,等到你病危的时候来你床前蹦迪,如果你有女儿,说不定还会带上一起。等你坟头长草,还会来你坟头巡回演出,光是想想就可怕。 “那边,我就开始开价咯?”轩浩看着昂热头疼的样子,咧嘴一笑。 “其一,别想让我给你白打工,想让我去学院可以,但,别想让我去当什么老师之类的东西,我没那么多无聊的东西教人。当然,作为学生,还是可以的,但是我也不想被你耍的团团转,我有权力,拒绝你们无理的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任务。我想你们既然自称是教育家,应该会尊重学生的意愿吧?” “其二,让校董会的那些废物们老实点,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否则我会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要来中国搞事情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招呼,如果乱动我的东西,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自己猜~” “嗯,大概目前我就想到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轩浩歪着头问昂热。 49.这手不能要了 补充你妹啊,你提要求还让我来补充?昂热嘴角抽搐,你的要求还能在过分一点吗?好吧,这些要求貌似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都只是方便于他的行动,这家伙就是单纯的找点借口,完全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作为交换,你将得到一具龙王的尸骸,以及本人的友好,怎么样?很划算吧?”轩浩眨了眨眼睛。 “……”昂热虽然很想捅他两刀,但是看了看院子里被封印着的龙骨,还是算了,这些无所谓的要求,作为校长,他都能答应,当然只是答应。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 “对了,我还有一个愿望。”轩浩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提了一句。 “愿望?”昂热皱了皱眉头,愿望这东西,往往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因为愿望不像要求,要求一般是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而愿望,只存在于理想状态。 “对,愿望,不过,在说这个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些问题。”轩浩不急不缓地走到了院子里。 他的手握住了插在棺材上的长枪。 “在你看来,过去的几十年里,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善,还是恶?” “跟一个复仇者讨论善恶的话,未免有些不合适吧?”昂热也跟着到了院子里。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准确来说,是盯着他握枪的右手,他不明白男人突然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做的一切,或许对于这个国家是有益处的吧,但,我并不觉得你是会做善事的慈善家。况且,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你杀了很多人吧,不仅仅是混血种,也包括普通人?”昂热的手揣在兜里,那里面装着的是他的折刀。 “不必这么紧张嘛~”轩浩看着昂热的样子,笑了笑,拔出长枪,“我没打算跟你动手,只是这长枪,我想你大概拔不出来,你要带走棺材,我总得把枪拿下来吧?” “……” “你说得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毕竟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活这么长世间,总得找点乐子,不然得憋死我。”轩浩摊了摊手,“所以,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认真做起恶来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是不是还挺期待的?” 永生不死,掌握力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这样一个人,如果想要作恶…… 只想了一个开头,昂热就不敢往下想了。 这句话不管他怎么听,都是在威胁他吧。 “所以,我的愿望就是,至少在你活着的时候吧,给我找点乐子,别让我太过无聊哦,”轩浩嘴角裂开,“否则,如果哪天我闲着无聊,毁灭世界的话,就是你的责任了,我希望你不要死得那么快,你的命,由我来取。” 昂热的折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轩浩的脖子上,可他依旧满脸笑意,手里的长枪没有丝毫要动的样子,似乎对于脖子上的折刀毫不在意。 好吧,在意也没用,虽然脑子跟得上,但身体完全跟不上昂热的速度。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我不太喜欢招待客人。”轩浩摆了摆手。 “那个东西,我现在就带走了?” 良久,昂热收回折刀,指了指院子里的棺材。 “无所谓,我守了几十年,守着也怪难受的,你要拿走就拿走”轩浩摇了摇头,“但是小心,别被抢走了哦,不是我不放心你,而是盯上这东西的人有点多。” “放心吧,这世界上应该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东西。”昂热笑了笑。 昂热提起棺材就消失在院子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男人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这样的人,绝不能让其呆在外面,最好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全一点,至少,他有信心,只要自己还活着,无论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事情,他能在事情发生之前阻止。 “唉…总算是忽悠走了啊。”轩浩叹了一口气,“时间零,还真是个麻烦的能力。”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于他这种力量型莽批选手来说,速度类言灵几乎是克星。 一般的混血种还好,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他有信心能凭借身体素质弥补速度的差距。因为他的体质只会越来越强,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但再快,也无法像时间零那样形成领域做到变向放缓时间的效果。 昂热不同,这个家伙有着S级的血统,甚至更高,本身就有着超越一般混血种的速度与力量,再加上有着时间零这种bug级别的言灵,老实说,只要昂热不愿意跟他硬刚,他是没有一丁点办法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嚣张,毕竟,就算是昂热也不可能永远开启言灵来限制他。 …… 昂热的办事效率很高,估计是刚刚回学院就开始搞事情了,不到两天,就有卡塞尔的专员将护照、机票、学生证、签证办好送到轩浩手里。 当然,少不了一份《卡塞尔学院新生入学指南》,嗯,厚度刚刚好,放在家垫桌脚吧。 唯一让他感到不满的就是,他的长枪属于危险品,是没办法带上航班的。昂热这家伙,居然不派专机来接他,只是让诺玛给他订了机票。搞得他只能另想办法把长枪运过去,真是一点也不贴心。 航班落在芝加哥国际机场,刚下飞机,轩浩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一个的男人坐在地上,他的手里还举着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weletoChicago,轩浩”。 名字还特意标注了中文,只是这字…也亏得轩浩能认出来。 这个男人牛高马大的,即使坐在地上也是格外显眼,再加上还穿着宽大的花格子衬衫,和短裤,衣服邹巴巴地,再加上脸上沾着满脸的胡渣,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如果再给他面前放个碗,那看起来像个油腻的流浪汉一样,也不知道这机场禁不禁止乞讨。 卡塞尔学院迎接新生都是都是找流浪汉的吗?这么接地气? “师弟师弟,这里这里!” 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地男人,反应却是意外地敏感,很快就注意到了盯着他看的轩浩。 轩浩无奈地走了过去:“你是?” 虽然心里早有定数,但还是要问一下。 “芬格尔·冯·弗林斯,卡塞尔学院学生,想必你就是新来的插班生师弟吧?幸会幸会。” 芬格尔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放下牌子,右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伸出手来。 轩浩有些犹豫地伸出手,这手不能要了,抽空剁了重新长吧。 “来来来,师弟幸苦了,走走走,师弟是第一次来美国吧?师弟吃饭了没?师兄知道这里的美食哦,”芬格尔格外热情地招呼着轩浩。 50.知识盲区(这章是打赏加更,晚上0点还有2更,在码了,在码了) “师兄带你先去搓一顿,顺便逛逛,时间还早,学院列车还没来,不着急,不着急。” “额,对不住了,其实我还真不是第一次来美国。”轩浩挠了挠头。 芬格尔一时间有些尴尬,这个家伙,就不会接着他的话装装样子吗,难道他的意图太明显了?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师兄有什么推荐的吗?”轩浩表示自己还蛮富的。 芬格尔看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师弟,表示一定为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要是再能稍微赞助他一点饭钱,那么他将会感激涕零。 …… 半个小时后,汉堡王餐厅内。 “哦,师弟,像你这么帅气又善解人意的男人,进了学院一定会很受女生欢迎的。”芬格尔已经把他的老脸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为别的,只为了桌上一大堆的汉堡。此时他的嘴角甚至还沾着番茄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发自肺腑地抒发自己的感情。 “呵呵,师兄,时间差不多了吧?”轩浩笑了笑。 “师弟,请稍等,等我先去柜台那个塑料袋打包一下。” 芬格尔冲到柜台,高大的身材把收银员小姑娘吓了一跳,像是见鬼了一样给了他一个袋子,然后看见他将一大堆汉堡打包带走。店员们有些好奇,我们的汉堡难道真有这么好吃?他们看见这个家伙光是在店里就吃了不下七八个,瞧把孩子饿的,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芝加哥火车站月台上。 “师弟,其实你已经错过了正式开学日,这次是昂热校长特意安排我来接你的,”芬格尔吸了一口没喝完的可乐,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大袋汉堡,“其实我挺好奇的,据说你是校长亲自找到的学生。” “啊,我跟昂热还挺熟的。”轩浩地眯着眼睛笑着,“其实咱是走后门进来的,你信吗?” “卧槽,校长的后门?师弟,罩我!” “校长的后面很厉害吗?” “何止,校长可是咱们学院最大的扛把子,有他罩着,在学院基本上能横着走。”芬格尔一脸羡慕,“所以师弟,需要一个跑腿的吗?考虑一下呗。” “呵呵,那还真是期待以后的校园生活啊。” 轰隆声响起,一辆看上去很特别的列车进入月台。 这是一辆漆黑的高速列车,上面一条银白色的纹路像是黑夜中划过的一道光一样无限延伸,知道停在两人的身前。 列车停稳,漆黑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穿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走了下来,胸前烫着淡金色的半朽世界树徽记。 “这位就是轩浩同学吧?请上车吧,这次列车是专程来接你的。”列车员直接无视了芬格尔,向着轩浩打招呼。 “还有我呢?”芬格尔扔下手里的空可乐杯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凑上前:“我也算是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吧?不打算让我搭个便车回去?” “哟?芬格尔啊?你不是说今年你就毕业了吗?”列车员有些惊讶地看着芬格尔。 “不不不,蒙受学院看重和挽留,我决定再呆一段时间,你看,学院为我开设了新的等级了,我现在已经成功晋升到了‘E’级。”芬格尔满脸的荣幸。 “加油,‘E’级绝对不是你的终点,我相信你能行的。”列车员拍着芬格尔的肩膀。 “那个,能让我先上车了吗?”轩浩摸出车票晃了晃。 “好的,这边请。”列车员接过车票在刷卡机上划过,绿灯亮起,刷卡机响起一段特别的声音。 “居然是‘A’级,我就知道校长钦定的人没有这么简单。”芬格尔很意外地看着这个走后门进来的家伙,这没必要走后门啊。 “A级啊?”轩浩喃喃自语。 “没办法,你还没有通过血统测评,A级是目前我能给你最高的评定,因为我想你应该是不在乎评级的。” 一个银发的老人突兀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校长!”芬格尔有些惊讶,这老头子明明叫了他来接人,现在居然还亲自来了,这眼前的新生,莫不是S级? “好了,上车再说吧。” 昂热将两套衣服扔给了轩浩,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胸前印着世界树的校徽。 轩浩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种屎绿色很好看,难道是自己的审美出了问题? 他走进隔间里换上了校服。 出来时让芬格尔和昂热都眼前一亮,不得不说,帅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墨绿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更像是绿叶一样,衬托着他的脸,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不错,你应该从来没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我还担心会不合适。”昂热点头评价道:“这是用装备部研发的新材料编制的校服,可以抵挡手枪以及刀具的攻击,虽然我觉得对你意义不大就是了。” “嘛~确实没什么卵用,”轩浩扯了扯衣领,“不过穿着还挺舒服就是了,我就当耐造的衣服穿呗。” “来吧,我们讨论一下关于你入学的相关问题。”昂热带着轩浩走进包间。 芬格尔很识相地为他们两泡好了茶,对着昂热露出献媚的表情,这可是个争取福利的大好机会啊。 “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轩浩靠在包厢里的沙发上,看着坐在对面的昂热。 昂热使了使眼色让芬格尔出去。 “的确,”昂热喝了一口茶,“我们确实是商量好了,有我在,再加上你提供的龙骨,暂时让那些老家伙闭嘴了,但是他们对你还是不太放心。” “说的好像他们对你就挺放心的一样。”轩浩笑了。 “他们确实对我同样不放心,但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力量,他们拿我没办法,不得不妥协。” “意思就是说,他们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怀疑我不能把他们祖坟都掀了?” “你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只是对于我,那些老东西可管不了,他们可不像我一样真正见过你这样的怪物。人对于没有真正见识过的东西,总会有些怀疑。”昂热微笑着问,“就像你知道为什么做春梦的时候,每到关键时刻会醒来吗?” “为什么?”轩浩歪着头问道。 “因为触及到你的知识盲区了。”昂热露出绅士的笑容。 “淦!” “所以说,你总得表现出来些什么,才能让他们了解你的价值,毕竟这里不是你的国家。” 51.你也想跟我做兄弟? “说得这么好听,”轩浩撇撇嘴,“表面上说是给那些家伙下马威,其实你无非就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帮你搞点事情吧?毕竟我之前说过不会给你白打工,你就给我绕这种弯子?而且,作为校长,你要是真的想隐瞒我的信息,不会办不到吧?我寻思我这些年来还是挺低调的,那些老东西,应该没听说过我。” “呵呵,放心吧,我可不会做些什么没品的事情,”昂热笑了笑,“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找点乐子吗?我觉得校董会的那些老家伙,就挺好玩的。” “我对一群死老头没兴趣,谢谢。”轩浩翻了翻白眼。 “嘛~刚开始你就好好享受你的校园生活就行了,那些麻烦事情我会帮你压下来的。”昂热笑着说,当然如果压不住了,那他也没办法,就让校董会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吃点苦头呗。 他可不信,眼前的男人被惹毛了会很好说话。 “目前阶段,你只需要在入学测试里,表现得稍微强势一点就行。放心,有我在,不必担心引起什么风波,你可以甩开膀子干。”昂热的眼睛里露出了危险的笑意。 “无所谓,你们想怎么玩,我都奉陪。”轩浩摊了摊手。 列车继续行驶,远远地望去,已经可以看见学院巨大的轮廓。 卡塞尔学院很大,中世纪的建筑风格,却四处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教堂的白鸽,花园的喷泉,以及少年少女们活跃的身影。 下车后,刚刚踏入校园,轩浩便深吸了一口气:“啊,是金钱的味道。” 他的心中其实是有些感慨的,毕竟,上辈子他差一步就能踏进梦想中的高校。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地能体验校园生活了吧。 芬格尔自告奋勇地带着轩浩办理宿舍入住手续。 他的肚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来之前还吃了那么多汉堡,回来之后那一大袋汉堡也没能逃出他的胃。 一路上芬格尔一边吃着汉堡一边为轩浩介绍着学院的布局。 “那边上是诺顿馆……那边是英灵殿……那边是狮心会……这些,这些,还有这些,对了,还有那边的食堂,我推荐那里的猪肘子,你要是不想花钱,那里还有免费窗口,不过我想师弟应该不缺钱?”芬格尔一路上像个狗腿子一样,服务特别周到。 说来也巧,他居然是和芬格尔一个寝室的。 巧个屁啊,反正轩浩是不信的,芬格尔这个家伙,明显就是昂热委托来监视他的吧。 “滴!”学生卡。 芬格尔刷卡开门的刹那,轩浩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强烈的视觉冲击差点没让他当场瞎掉。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家里开的养猪场都没这么乱,屋内地上到处都是吃空了的食品包装袋和空的易拉罐,床头桌面四处都是花里胡哨的裤衩子,被子也没有整理,电脑前还放着许多根啃光了的猪骨头。 这就是单身肥宅的生活空间吗?不对啊,他自己也是死宅,可是他挺爱干净来着。 “啊…不好意思啊师弟,”芬格尔有些尴尬地抓着头发,“今天早上起来得有些晚,又赶着去接你,没来得及收拾。” 所以就怪我咯,你确定只是今天早上?轩浩满脸的鄙夷,这堆积如山的垃圾,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就的。 “我现在可以申请换宿舍吗?” “别啊~师弟,我这就收拾!”芬格尔动作十分麻溜,他可不想让飞到面前的大腿就这样跑了,至少是个A级啊,能让他刷好多猪肘子。 “而且师弟,你师兄我别的不敢说,绝对是这学院里资历最老的老油条了。”芬格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你想了解情报,或是对哪家姑娘感兴趣,师兄我都是可以给你找来资料的。” 轩浩当然知道,学院出了名的狗仔,同时这家伙绝对是留级的天花板,E级的评价都是学院为他设立的,如果不出意外,他还能再降,比起厚颜无耻,轩浩任重而道远。 “师兄,你这么厉害,那你知道我这次3E考试的试卷内容吗?”轩浩撇撇嘴。 “额…”芬格尔当场愣住,“师弟啊,这你可难到我了,你要是晚来一年,师兄我可以保证你考满分都没有问题。” “哦?” “学院的考试总共就那么几套试卷,每年换一个,八年一轮回,如果你要是晚来一年,那你的考题就会和我当年一模一样。”芬格尔说。 “这么说来师兄你在学院里呆了七年了?”轩浩大概确定了现在的时间,芬格尔牌时间表,真好用。 芬格尔嘿嘿地笑着:“嘿嘿,那是,师兄我可是这学院里资历最老的学员,是所有学弟学妹的学长哦。” 听他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惭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试卷不一样,你还不是帮不了我。” “这你就说得不对了,师弟,”芬格尔神秘一笑,“即使不一样,师兄我也有办法,嘿嘿,就是这其实是挺麻烦的…师弟你看是不是…” “你特么又双叒叕饿了?” “装猪肘子和正餐的是两个胃!”芬格尔搓搓手。 “唉…”轩浩捂脸,递出自己的学生证。 这家伙没救了。 “嘿嘿,师弟果然聪明过人。” 芬格尔说着,熟练地拿过轩浩的学生证,拨通了手里的电话,卡塞尔学院食堂原本是没有外卖这个选项的,可这怎么能难得住他?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问题多。 想不通芬格尔为何会这么穷苦,但是轩浩当然不缺钱,他可是身后站着富婆的男人,芬格尔就算再能吃,也不至于把他吃穷,他只是不想那么麻烦罢了,考试什么的,最无聊了。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正经的混血种,他的血统是那莫名其妙的神搞出来的,还不一定对所谓的言灵·皇帝有反应,大概率言灵·皇帝对他是没什么作用的。 外卖送到之前,轩浩也帮着收拾房间,毕竟,让别人看见他住在这么乱的狗窝里,他丢不起这个人。 半个小时之后。 “嗝~” 酒足饭饱,芬格尔满意地拍了拍肚子:“师弟,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这次考试,妥了!” “呵呵。”轩浩笑了笑,他记得几十年前也有个人傻傻的跟他当兄弟。 …… 52.体测 今天,是学院新生体测的日子,轩浩虽然晚来了几天,但还是能赶上新生的血统测评。 清晨,薄薄的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学院,中世纪风格的宏伟教学楼,隐没在淡淡的晨雾中,整个校园的黎明看上去是那样的温馨而美丽,只可惜,这里是卡塞尔学院。 “我说师弟,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但是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种老年人的感受。”芬格尔打着哈欠,“不就是个体测吗,没必要起来这么早吧。” “不不不,师兄,一日之计在于晨,你看看,多么美好的清晨啊,呆在寝室睡觉很浪费的。”轩浩指了指那些正在晨跑的少男少女们。 芬格尔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好白,好长,好大。一双双白皙如玉的长腿,还有起伏的波涛,让他睡意全无。 “师弟,没想到啊,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芬格尔冲着轩浩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懂你的样子。 “嘛~人老了,就是应该看些美好的事物,才能保持年轻的心态。”轩浩摊了摊手。 “师弟,你果然很懂嘛。” “对了,师兄,体测的考场怎么走。”轩浩突然转移话题,好吧,其实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不认识路,所以抓了一个工具人出来带路,至于这些美好的风景,就当是给芬格尔的报酬好了,反正他自己又不吃亏。 “师弟啊,不是我说你,其实你要想找人带路的话,完全用不上我啊,”芬格尔贼兮兮地冲他努努嘴,“看见没,那边好多小姑娘在看着你呢,你要是过去搭个话,不但能解决路的问题,说不定终身大事都能解决了。” “唉,师兄,你是不知道我的烦恼,”轩浩摇了摇头,“我就是不想惹这些麻烦才带你出来的啊,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师弟啊,你这一开口就是老凡尔赛了,你是少年不知软饭香啊,”芬格尔苦口婆心地劝说,“这些学院的妹子们,家里个个都有矿,只要骗到一个,就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啊,你师兄我现在就有点后悔,当年没能骗到妹子。” “没人比我更懂软饭。”轩浩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还不赶快行动起来?”芬格尔奇怪地问道。 “可这与我吃软饭有什么冲突?”轩浩满脸不屑地说道,“自己求来的软饭,那能叫软饭吗?” 芬格尔一脸吃惊。 师弟,我悟了。 芬格尔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带着路,两人说话聊天之间,就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喏,那里就是考试场地了,师兄我就送到这里咯。”芬格尔指了指远处的圆顶建筑。 这是一座球形的体育馆,像是一颗巨大的龙蛋。 “师兄不跟着进来看看?”轩浩问道。 “不了,昨天好像吃得有点太多了,今天肚子有点疼。”芬格尔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不是说猪肘子和正餐是两个胃装的吗?”轩浩撇撇嘴。 “啊哈哈哈哈…”芬格尔捂着肚子扭头就跑。 …… 独自走入体育馆,轩浩发现参加体测的人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多。 只有寥寥的十几个人。 但即使只有寥寥十几个人,也是各自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少年少年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天,他们肤色不同,发色不同,但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贵族精英,总有些这样那样的话题可以聊。 相比之下,轩浩就显得很孤僻,毕竟他是独自一个人来的,但是,好像有一个家伙,跟他一样的不合群。 这是一个一头黑发的少年,他的容貌即使在这一群精英里,也算是尤为突出,令人印象深刻,只是这张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过于冷峻,还有他那藏着故事的眼睛,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嘿,中国人?” “嗯…”楚子航有些愣神地回答,或许是有些奇怪会有人向他搭话,而且还是一个男生。 但是当他回头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就不觉得奇怪了,嗯,也是个中国人。 “楚子航,你好。” “轩浩,你好。” 楚子航伸出手,有礼貌的打招呼,轩浩并不是很意外,因为这个少年,虽然天生着一张面瘫脸,说话也有些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轩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很有意思,特别是这双眼睛,里面深藏的东西,让他感觉特别有意思。 在轩浩打量楚子航的时候,楚子航也在看着眼前这个打量自己的男人,男人的眼神,让他有种不自在的感觉,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很危险,但出于礼貌,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都是中国人,互相关照。”轩浩随口说了一句。 “嗯。”楚子航也是淡淡地回答。 两个人沉默了,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 楚子航本就不喜欢说话,这些只是见到老乡,出于礼貌的问候,而轩浩,他只是一时兴起,才上前打招呼,只要他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咳咳。” 一道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格尔德·鲁道夫·曼斯坦因,今天,由我来负责各位的体测。” 一个带着复古单片眼睛,看上去聪明绝顶的老人,走到了场地中央,他的身后还跟随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校工,新生们都安静下来。 “在坐的各位,都是学院今年新生中精英中的精英,你们的预估评级,至少都是B+以上,这次的测试将会影响到你们的最终评级,希望你们能取得好成绩。”曼斯坦因教授缓缓说道。 “那么现在,开始进行第一项测试,一百米跑,叫到名字的学员请上跑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校工们已经布置好了跑道,他们在塑胶跑道的两侧放上了激光测速仪。这种仪器将会记录学生经过两个仪器之间的速度,理论上来说,这座学院里除了昂热以外,激光测速仪都能精确给出成绩。 53.这波该怎么装? “陈墨瞳。” 轩浩的目光跟随着少女来到跑道上。 陈墨瞳站在塑胶跑道上,十指交叉向前伸展,做着热身运动,紧身的运动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真是前凸后翘。 她在跑道上垫了垫脚,一头深红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她的轻轻跃动起伏,从胸前平稳的起伏可以看出,她似乎对自己很自信,呼吸很均匀,并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 犹如深秋的红叶吹过,陈墨瞳的身影飞速射出,一头暗红的长发随风飘扬,像是在地面上蔓延的绯色火焰,在阳光下,更加的艳丽。 “滴。” “7.956秒。”曼斯坦因教授报出了成绩。 陈墨瞳点了点头,淡淡地走到一旁休息,看样子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 卡塞尔学院是一座怪物的学院,尽管她只是一个女生,但是此刻的成绩就已经刷新了奥运会男子世界记录,但周围的新生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也只是有人发出赞扬的声音,似乎这个成绩对于混血种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 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就像奥运会的运动员,他的百米成绩或许听上去只是比普通人快上短短的几秒钟,但他的体质绝对比普通人好上一倍不止。 而混血种的体质,随便拉一个人出来,或许都比普通人强上一两倍。身体素质越强,意味着爆发的上限也就越强,但因为物理规则的影响,这个上限是有极限的,超出极限,就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原本陈墨瞳是可以更快的,因为混血种最强的状态是,点亮黄金瞳以后,激发龙血对身体进行强化后的状态,但这座校园里,笼罩着言灵·戒律。 当然,如果你的言灵与身体素质相关,长期使用之后,或许会提高身体承受的上限,在平常状态下,比一般的混血种更有优势。 但是,这里有一个异类,他完全不必要考虑什么身体承受的极限,如果有必要,他甚至有能力抵消戒律的影响。 轩浩百无聊奈地看着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的测试。 虽说这里都算算精英,但也是有区别的,绝大多数学生的成绩超过陈墨瞳的成绩的人很少,可以看出,仅看血统,血统与血统之间是存在差异的。毕竟人家好歹是个A级。 对此,轩浩只想说:“就这?就这?” 他现在甚至在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低调一点,不然万一吓到小女生就不好了。 “楚子航。” 楚子航被叫到后,淡淡地点头出列,走上跑道开始准备,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但他其实是个很好胜的人,至少,他做事情从来都是全力以赴。 楚子航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的体型很匀称,在宽松的运动衫和短裤下,只能看见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看上去虽然很内敛,但并不代表他的爆发力不强。 他微微俯身,嘴角呼出气流,露出的小腿肌肉开始紧绷,像是蓄满力的弹簧一样。 深吸一口气,脚下猛地一踏,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射出,顷刻间便冲过了终点。 “7.768秒。” 曼斯坦因有些有些惊讶的报出成绩,因为他的表格上现实,眼前的少年目前预估的血统是A级,并且没有身体方面的言灵。(楚子航的超A血统是当上狮心会会长以后,通过暴血强行提上去的。) 楚子航默默地点点头,依旧是一副面瘫脸,但他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他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是全力以赴,但他对待事情一向很认真,这是他目前的极限。 也许是昂热特意的安排,直到最后,曼斯坦因才叫到轩浩的名字。 “轩浩。” 唉,终于轮到爷出场了,轩浩叹了一口气,他在旁边看着都快睡着了。 楚子航的目光也被站上跑道的轩浩吸引,他很好奇,这个同样来自中国,并且给他感觉很危险的男人,究竟能跑出怎样的成绩。但是他现在有些失望,因为他看到这个男人,甚至连热身运动都没有准备做的意思。 轩浩悠闲地走上塑胶跑道,但是却不打算马上开始测试,而是跟曼斯坦因闲聊了起来,反正他是最后一个人了,后面也没有人再等他。 “这位看上去…很聪明的老师,请问,这项测试的学院历史最高记录是多少呢?” 曼斯坦因对眼前的少年说话方式感到很奇怪,听起来好像是在夸他,可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个孩子,这是昂热让他特别留意的学生,听说昂热准备亲自教导,而且在他手里的档案上,这个孩子的血统预估评级已经是A了,但昂热关注的学生,估计不会仅仅是A这么简单。 而且听说在来学院之前,血统就已经觉醒,甚至觉醒了言灵,只是他从未对人提起过,也为对人展露过自己的言灵,连昂热都不清楚。昂热还特意嘱咐过,如果有机会,就打探清楚他的言灵。 “学院系统内目前最快的记录是7.104秒。是上一位最终评定为S级的学员创造的成绩。”曼斯坦因教授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校长大人有测试过这项吗?”轩浩歪着头。 “没有,校长已经是百岁高龄了,你能想象一个百岁老头跑步的样子吗?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但是他要真跑起来,也许没人能测出他的速度。”曼斯坦因教授摇了摇头。 “行吧,谢谢老师。”轩浩点点头,其实,他也算是个百岁老人来着。 他转过头,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跑道上,甚至连腰都没有打算弯一下,全场的人就这样奇怪地看着他,这人真的打算好好测试吗? 轩浩当然没打算好好测试,他要是真的好好测试,那估计,有点吓人。 他现在想的是,这个逼究竟该怎么装,才能既优雅,又不是过于的惊世骇俗。 虽然昂热说过让他甩开膀子干的,但是他并不喜欢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别人面前,更别说是一群臭老头子了。 54.言灵 “那就…稍微用点力吧。”轩浩叹了一口气。 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下沉。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准备起跑,而是在侧着身子扎马步。 感受着微风吹过,脚下一点,人瞬间消失在原地,让人惊讶的是,起点处的塑胶跑道,竟然有些脱落了。 一道身影飞速前行,如飞鸟般呈弧线掠过终点,稳稳的停在终点线后。 “滴。” 直到激光测速仪响起提示,新生们才回过神来,他们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曼斯坦因教授,想要知道,眼前少年的成绩。 只有楚子航一人,死死地盯着轩浩静静站立的身影。 好强的身体控制能力,安若泰山,动若雷霆。对于力量收放自如,并且跑完之后气息没有一丝紊乱,这已经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的差距了。 “5.461秒。” 曼斯坦因教授有些愣神地报出数字,看向远处悠闲站着的轩浩,这小子,跑的是弧线啊,而且他绝对还尚有余力。 难怪昂热要让他特别关注,这个少年,如果不出意外,将会是新的S级学员,而且即使是S级,也未必在不使用言灵的情况下能有这样的速度,或许可以推断,他的言灵是与身体能力相关。 新生们为轩浩鼓起了掌声,混血种的世界,永远是强者为尊。 不少少女的目光被他深深吸引,不仅强大,而且长相还这么帅气,这样完美的人,当然会受欢迎。 “根据调查,你似乎已经觉醒了言灵,我可以问问你的言灵吗?学院需要搜集学员的资料,方便计入档案。”曼斯坦因看着悠闲走过来的轩浩试探地问道,他不会绝对能这么轻易问出言灵。 “哦?言灵?可以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轩浩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是个什么事情,这个很简单啊,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算告诉你们又如何?说得好像知道了就能拿他怎么样似的。 “我的言灵是,‘鬼胜’。”轩浩无所谓地说道。 言灵·鬼胜。 完全不顾自身身体承受能力强行将力量发挥到正常状态下的8倍,有时候使用者甚至能把自己的骨头弄断。 听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样,确实,这是一个很鸡肋的言灵,倍率并不是特别高,而且还会反噬自己的身体。 但这是放在别人身上,对于轩浩来说,这是神技,他的身体再大的损伤都会回复,区区骨折算得了什么? 再加上他的身体每次复原都会越来越强,有了这个言灵,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可以像卡bug一样将自己的极限无限抬高。 “鬼胜吗?”曼斯坦因教授喃喃自语,不是特别强的言灵,但确实是与身体能力有关,这也能解释他的身体素质为何会这么强,前提是,他没有撒谎的话。 “你很强。” 楚子航看着回到队列里的轩浩,即使他不喜欢说话,但他现在对这个男人很感兴趣,他觉得,或许这个男人身上有他正在寻找的东西,为了达到他的目的,所需要的东西。 虽然混血种的强大并不是仅仅体现于身体素质,但身体素质强的混血种,一定不会弱,再加上,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光是身体素质强而已。 轩浩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别人的夸奖,他向来都是欣然接受,没办法,人家说的都是实话。百年前或许他不敢说,经过这百年,不说别的,光比身体力量,他已经少有敌手,就算是昂热这种S级混血种,如果不使用言灵,他也有信心吊起来打。但很显然这不现实,没有人会主动放弃自己的优势跟他莽。 “好了,现在开始进行下一项测试。”曼斯坦因教授说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校工们就掏出了身后的大宝贝——MP5K冲锋枪。 轩浩从一开始就有些好好奇,在学院里面,他们背着这玩意干嘛? “这是对你们反射神经的测试,你们将来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遇见热武器,尽管学院的作战服有防弹的作用,但我想,你们当中应该没人喜欢挨枪子吧?”曼斯坦因说道。 “可是教授,我们今天穿的都只是普通的运动服。”一个新生举手说道。 “放心,这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染色弹,仅仅是用来测试,不会对你们造成伤害。”曼斯坦因解释道。 “那么,现在准备开始吧,还是按刚才的顺序。” 即使是混血种,在没办法激发血统的时候,面对热武器,能够展现的实力也很有限。 虽然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反射神经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但是,面对枪这种玩意还是会有些力不从心,跟别说,这特么还是射速较快的冲锋枪。 一把也就算了,还特么是几把一起上。 陈墨瞳有些无语地看着围着她的校工,这特么是谁想出来的测试方法,她想问候他全家。 “突突突。” 染色弹不要钱地想她射来,就算她反应再快,也没办法躲开这么密的弹幕,如果只是面对一把枪那她还能通过预测来躲避。就这?玩个屁啊!很快她的胸口,大腿,以及腹部,背部就被染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唉,早知道,带件换的衣服来就好了。” 她的表现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了,毕竟比她差的人,大部分都被打成了马蜂窝。她就想问,真的有人能全部躲开吗? 他们当中,也就楚子航稍微好一点。 楚子航练过剑道,虽然并不是专业的培训,但是,击剑与闪避的动作都是必修课,面对攻击,他也渐渐形成躲避攻击的本能,或者说直感。可面对刀剑跟面对枪械完全是两个概念。 果然,尽管他极力的闪避,子弹的速度还是太快了,不过还好,虽然略显狼狈,但他身上中的颜料几乎是所有人中最少的。 他现在很期待接下来出场的轩浩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毕竟上一项的测试中,他隐约能看出,这个男人是有所保留的。 55.难道你们都不会还手的吗?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即使是轩浩,面对这种射速极快的冲锋枪,而且不止一支枪的围攻,尽管校工们为了测试效果会由慢到快逐渐加快射速,他也做不到全身而退,身上难免要挨上几枪。 能在弹幕里来去自如,整个学院怕是只有昂热那个老家伙吧。 所以这项测试是用来打压学生气焰的吧? 轩浩在一旁看着他们躲来躲去很难受。 一方面是他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他可没穿运动服来,身上就是昂热给的校服,一共就两.套衣服,弄脏了很难洗的。 还有就是,他想问,真的有人会傻到面对几把冲锋枪的围攻还站在空地上躲来躲去的?跟个猴一样,什么鬼?难道你们不会还手吗? 面对围攻的时候,如果你一开始就陷入被动了,那么之后大概率也只能被动挨打。 就像是你被别人欺负了,如果忍气吞声,那么别人就会当你好欺负一样,变本加厉。 轩浩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慢地走到场地中间。 “测试开始。” 随着曼斯坦因教授的一声令下。 校工们开始射击。 刚开始试探性的射击,一颗子弹朝着轩浩的腹部飞来。 轩浩脚下挪移,身体如风中落叶般飘动,像是被子弹的劲风吹开一般,堪堪地避过了子弹。 子弹还在继续发射,而轩浩仅仅是伸出了右手,就在新生们惊讶的以为轩浩要用手臂挡子弹的时候,轩浩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校工跟前。 校工愣住了,这小子想干嘛?堵我枪口吗?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染色弹打在身上也会受伤的吧?一时间他竟然忘记开枪。 轩浩的右手快如闪电般地抓住了校工的手腕,拿捏在他的手上轻轻往下一压,触痛对方的手腕神经处,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让校工手臂颤抖,而轩浩反手一推,将他手里的MP5k拍飞出去。 校工懵逼了,说好的测试呢,你特么玩真的! 另外几名校工见势不妙,赶紧加快了射击。 这才刚搞定一把枪,后面的弹幕就开始密了起来。 轩浩反手锁住面前校工的胳膊,朝着自己身后一拽,完美的肉盾形成了。 Whatthefuck? 校工们懵逼了,他们的子弹全都落在了同伴的身上。 就在他们发愣的同时,轩浩已经消失在了“掩体”的身后。 紧接着“啪啪啪啪…” “呼~”轩浩拍了拍手,吐出一口浊气,他是真的好久没有像这样运动过了。 身上校服的领带因为他高速的动作已经凌乱地散开,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拉着领带,整理领带的样子像极了刚刚干完架的西装暴徒。 这一幕让新生们都惊呆了,这尼玛是在拍戏吗?轩浩的身后,几个校工在风中凌乱,手里的MP5K枪口被硬生生地掰弯了。 轩浩扭了扭脖子,发出骨骼交错的摩擦声响,来到曼斯坦因教授面前:“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只有两套衣服,怕弄脏了,懒得洗,所以就这样咯,话说,这成绩该怎么算?” 曼斯坦因教授眼皮跳了跳,在测试上敢这样搞的学生,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说他反应速度慢吧,他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服几名校工,说他合格吧,又有点不合规矩。 “咳咳,按照考试的规定,你这样应该是没有分的,”曼斯坦因轻咳两声,“但是,从你的表现来看,你的反射神经确实很优秀,我们从不希望因为规矩,会让一个优秀的学生被埋没,所以,我决定还是给你点分数,当然为了公平,不会太高,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轩浩摆摆手,有没有分都无所谓,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评级会低点,他要那么高的评级干啥?扮猪吃虎他不香吗? “好了,体测到此为止,你们回去休息吧,作为新生,这几天可以先熟悉一下校园。”曼斯坦因教授宣布解散。 轩浩刚刚想离开,就被一个男人叫住了,跟他同时被叫住的人还有楚子航。 为什么轩浩总觉得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他突然感觉菊花一紧。 “你们好,我叫恺撒·加图索,很高兴认识两位。”男人很自然地向他们打着招呼,温和的声音仿佛有着魔力,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轩浩和楚子航相互对视一眼。 楚子航摇了摇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叫恺撒的男人。 身材挺拔匀称,一头太阳般耀眼的金色长发,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自信,从那对冰蓝色的眸子里楚子航看到了像雄鹰般高傲的目光,但却没有给人居高临下的那种感觉,就像本该如此,被他欣赏是一种荣幸。 这是个骄傲的男人,但他并不会肤浅地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恺撒向着楚子航和轩浩坐着自我介绍,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让人感到很舒服,无论如何也对这个男人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楚子航,来自中国。” “轩浩,和他一样,来自中国。”轩浩向着恺撒打招呼,“请问你叫住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抱歉了,冒昧打扰,我只是想认识认识精英。”恺撒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现任学生会会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够邀请两位加入。” “哦?为什么只邀请我们?”轩浩歪头。 “因为我刚才看到了你们的测试表现,很优秀,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而被我看中的人,也只能是像你们这样的人,我向来都欣赏有才能的人。”恺撒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自夸,但放在男人身上却很难让人有这样的想法,就好像这句话由他来说理所当然,也只能是他来说,他就是这样自信的男人,这是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不过轩浩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感谢你的邀请,但我对这些事情不太感兴趣,以后再考虑吧。” 楚子航也跟着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没关系,学生会的大门永远都会欢迎精英的到来,当然即使你们不愿意加入学生会,那么有你们作为对手,我也很高兴,今年有你们的到来,想必今后的大学生活不会无聊了。”恺撒笑着说完,礼貌地打招呼离开了。 57.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我会在乎成绩吧? 极度危险的血统,甚至要比昂热的更加危险。 “这么多年了,学院终于又有新的S级诞生了吗?”曼斯坦因教授也看见了那双眼睛,他对这个他亲自测试过体测的学员印象还蛮深的。 “一切还是要等收卷后,诺玛的评定成绩为准。”昂热淡淡地说道。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表面话罢了。这所学院谁说的算?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曼斯坦因教授盯着监控的画面突然有了状况。 …… “安静,你们吵到我的眼睛了。” 临近考试结束,群魔乱舞的教室里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世界突然安静了,一双双黄金瞳接连的熄灭,新生们突然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看着周围其他人正摆着奇怪的动作,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轩浩面无表情地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慢慢走到教室门口。 新生们都愣住了,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双骇人的双眼,只感觉背脊莫名的发凉。 他推开了教室的大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可那扇门,分明应该是被锁着的! 门口守着的古德里安教授也有点懵了。 发生了什么?他望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急忙跑去检查了一下教室门。 锁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这扇门是直接被硬生生拉开的,这间教室是学院专门为3E考试准备的教室,为了防止学员受到言灵·皇帝的影响觉醒言灵之后不受控制暴走,所有地方都是经过加固处理的,这道门的强度,即使是大象撞在上面也不会有分毫晃动,这家伙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怪力。 许久后,古德里安教授才反应过来,走进教室宣布考试结束。 新生们这才回过神来,望着自己手里画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仿佛跟见了鬼一样,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蛮有艺术细胞的。 古德里安教授走到轩浩的桌前,他对这个提前离开的学生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很感兴趣,可当他拿起试卷后,发现,对方只画了一张,但就这一张画的画面却将他震撼到了。 画中是弥漫着绝望气息的黄昏,一只巨大的手笼罩着半朽的世界树顶,一条巨大的黑龙盘踞其上,当它咬断树根时,诸神的黄昏将至,可黑龙的眼神里却满是愤怒,因为一柄金色的长枪将它和世界树一同贯穿。 好吧,确实只有一张画,可轩浩明明是准备交白卷的,那该死的神突然冒了出来,这张画是那个男人画的。 这让感觉他很不爽,所以他在考试结束前就提前离开了,他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更何况,这张画就像是预言一样,是为他写下的剧本。 …… “师弟你怎么了?考试考砸了?”芬格尔看见轩浩回来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 “啊,差不多吧~”轩浩叹息一声,不过他并不怎么担心成绩。 “没关系的师弟,你可是校长罩着的男人,就算笔试成绩不好,评级也不会低的。”芬格尔贱兮兮的说道,“而且师兄我可是向你保证过,包你通过考试的,嘿嘿。与其担心考试成绩,你还不如赶快看看课程表,预习一下功课?” 轩浩沉默了一下,他在想芬格尔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虽然他知道芬格尔的能力,但没必要这样帮他,真没必要。 “我没有担心啦,评级什么的,对我来说没啥卵用,至于上课?看我心情吧。”轩浩摇了摇头,想不通就算了,反正芬格尔对他毫无威胁。 “阿勒?师弟,你不准备好好学习吗?一直挂科的话可是会像师兄我一样,毕不了业的啊。”芬格尔一脸的感动,终于有人愿意留下来陪他了吗,师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看着芬格尔一脸感动的样子,轩浩总觉得他是不是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好好学习?师兄,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个好学生吗?”轩浩很神奇地问芬格尔。 “额,不像吗?你可是校长亲自挖出来的人唉,准备给校长丢脸吗?”芬格尔一脸惊讶。 “不是,关键是,那家伙有脸吗?”轩浩反问。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芬格尔一本正经地说。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哪个整天想着吃软饭的人会拼命努力学习的?” “师弟,我悟了。请教教我怎么吃软饭,你看师兄在学院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软饭都没吃上,真是太失败了。”芬格尔感觉他遇到对手了。 “不不不,师兄,软饭这玩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轩浩指了指自己的脸。 “……” “不是我自信啊,我有信心能在这呆到学院倒闭。至于血统评级?那玩意能顶几年?” “卧槽,师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啊。”芬格尔直呼内行。 其实轩浩说的是实话,毕业对他有啥用?难道要等到毕业以后包分配?然后拿着屠龙刀满世界地去找龙?这不是帮人打工是什么?累不累?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待在这整天好吃好喝的,家里有富婆养着他,没事干还能泡泡学弟学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能找几个老怪物出气,顶多就是每年交点学费,不香吗? 今后卡塞尔学院乱不乱,他轩浩说的算,天塌下来,昂热顶着。只要昂热还没死,学院应该就不会有理由开除他,嗯,说起来,他现在最应该祈祷的是,昂热能够多活几年。毕竟一百多少高龄了,他得收敛一点,万一哪天把他气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噗!” 校长办公室内,昂热听完芬格尔的报告后喷出一口茶水,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那家伙是认真的吗?” “我觉得应该是的。”芬格尔看着昂热吃瘪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很爽,“校长啊,你这次带回来的新生还真是有趣啊,我都开始期待他将来的表现了。” “唉,罢了,罢了,只要他不乱来,随他去吧。”昂热叹息一声。 58.永远18岁 深夜的图书馆寂静无声,男人推开了大门,今夜无月无光,只能隐约看见男人健壮的身材轮廓。 隐藏在角落里的红外摄像头对准了这个人,男人平静的双眼也默默地注视着它,这是诺玛的眼睛,它能通过红外线对人物进行识别,如果是闯入者,就会拉响警报,可警报却没有拉响,即使这个男人头上顶着一个纸袋。 他来到地下室深处,一间布满线路的幽暗房间。 里面放着一张躺椅,一张小桌子,桌上还有一瓶未开封的伏特加。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为了迎接许久未见的客人。 “啪。” 瓶盖轻启,男人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的身前,投影出一道幽蓝的身影。 “你来啦。”空灵的女声中带着些许温柔。 “嗯。”男人抬起头,看着眼前虚幻的女孩。 女孩仿佛被淡蓝色的荧光笼罩,穿着薄薄的纱衣,微笑着注视这他。 “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男人捂住胸口,一幅很受伤的模样,“你知道的,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现在,也只能看见你的眼睛。”EVA伸出手,好像想要摘掉男人头上的纸袋,可却什么也摸不到,“如果不是还能看见你的眼睛,根本不会放你进来,你明明没必要戴着这个。” “嘛~我这不是为了保密工作嘛。”男人伸出手,安抚着女孩虚幻的手掌。 “唉…帮我查一个人的资料。”男人无奈地放下手臂。 “谁?” “轩浩,是个新生,刚入学不久。”男人的表情严肃起来。 “……” “抱歉,我没有查到他的资料,应该说,他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资料。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应该是被刻意删除过。”EVA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男人点点头,“那么,帮我调出,他体测和3E考试时的监控。” “嗯。” 两道投影浮现在他的面前。 视频中,他看见了轩浩百米冲刺时的速度,以及面对射击时的反应,还有3E考试时那双炽金色的眼睛。 “真是双吓人的眼睛,无论是速度,爆发,还有对身体力量的控制力,都像个怪物。而且还是个不守规矩的人啊,无论是闪避测试,还是他毫不费力的弄坏了考室的大门的样子。” 男人说着,喝了一口伏特加,转头问身边的EVA,“你对他的评价呢?” “你是指血统测评的结果吗?”EVA平静地问。 “嗯。”男人点了点头。 “他很优秀,体测中展现的身体能力甚至超越了以往所有记录,如果光看这一项成绩,毫无疑问是S级的。但是,他的其他项目,按照评分标准,我没有给他过高的分数。综合评定为B+。” “额…不至于这么低吧?” 男人嘴里的伏特加差点一口喷出来,他打死也没想到,轩浩的最终评分能这么低。 “这还是因为他第一项测试成绩优异,我才能给出这个评级。”女孩轻笑着说。 “那让我看看他3E考试交的答卷,这得是什么样的成绩才能拉垮成这样?”男人扶额。 “他只画了一张画,也就是说相当于只答了一道题。”EVA虚幻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张照片浮现在男人眼前。 “原来如此…”男人看着眼前的图片,纸袋下的嘴角不禁意间露出笑容。 “怎么?你很喜欢这幅画面吗?”女孩忽然轻笑着说,她能看出男人眼角流露的笑意。 “当然,这也是我期待已久的画面啊,昂热那老家伙,果然没有忽悠我。” 男人回头望着女孩,一双黄金瞳中,燃烧着能够烧尽一切的火焰。 “将他的考试资料加密,最高权限,最终评级改为S。”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只皱巴巴的香烟点燃。 “你这么做,不会有人追究吗?”女孩歪头。 “呵,我这次,可是奉命行事。” 男人吐出一团烟圈,淡淡道。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散在茶叶上。 捧杯沏茶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老人,开水向杯子里一倒,一片片茶叶在水中游荡,如果一只只无处停泊的浮萍,一股白烟升腾而起,像是一只白鹤,立于浮萍之上,对着老人点头,便翱翔而去。 校长办公室里,听着怀旧的音乐,看着昂热悠闲的沏茶,过去的时光仿佛又回到眼前。 可也有人完全静不下心来,午后难道不是睡午觉的最佳时机吗?为什么要在这里看老头泡茶?轩浩百思不得其解。 至于传言里校长的下午茶是种荣光?跟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他赏脸才来陪孤寡老人喝茶的吗? “喝茶,喝的是一种心境,净化身心,滤去浮躁,能让人沉淀下来沉思,好好回忆过去的美好。” “你觉得我们有美好的过去?” 老人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喝吧,这是你们中国的铁观音,虽然我没有学过中国的茶道,但殊途同归,大体上应该不差。” 轩浩举起茶杯,闻了一下:“茶是好茶,但是,刚泡好就叫我喝?你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昂热淡淡地微笑,“我还以为以你的能力,应该难不倒你才是。” “我可从来没锻炼过舌头。”轩浩撇撇嘴,“啊,新的弱点增加了。” “也许你该找个姑娘帮你锻炼锻炼?” “要我找个男朋友给你锻炼吗?死老头!”轩浩额头一黑,他早知道这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骚得很,表面是绅士,内心也是绅士。 “这话就不对了,你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才是。” “滚,劳资永远18岁,谢谢。”轩浩啪地放下茶杯。 昂热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手中的茶具,此刻已经被放在了远处的收纳台,甚至已经被清洗过了。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啊,能节省很多时间呢,一天1200个小时?” 轩浩只能看见昂热退回椅子的动作,这期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完全不知道,中间就像被截去了一段时间,而他毫无察觉。他有些羡慕这样的能力。 59.滋溜~ 因为这种能力在他看来,很适合装逼,而且能装的很优雅,不像他自己,用力过猛的时候就会像个莽夫,吓到小朋友倒是无所谓,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昂热笑着说:“时间零确实很方便,但还是赶不上你,无论我怎样追逐时间,它还是会跑。” “听说恺撒曾经邀请你加入学生会,但是你拒绝了?”昂热随口问道。 “当然,我不喜欢麻烦的事情,加入学生会对我毫无意义。”轩浩回答道,“学生会事情又多,又没有意思,虽然好像有个女仆团但是爷不稀罕,还不如狮心会好玩。” “看来你对狮心会印象不错?”昂热微笑着说,“作为我带的学生,虽然只是明面上的,去挂个名也是有必要的。” “嗯,有这个打算,那里也有我需要的资料。”轩浩点了点头。 “哦?我大概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昂热目光惊疑。 “知道那你直接给我呗?”轩浩笑了笑,“也省得我自己去找,麻烦。” “呵呵,就像你说的一样,我如果直接给你,那多没意思?”昂热轻笑一声。 “切~” “不打算弄个狮心会会长来当当?”昂热饶有兴趣地问道。 “太麻烦了,谁爱当,谁当去。”轩浩咂嘴,“还有什么事情吗?我可没兴趣陪你在这喝茶,没事的话,我就回去睡午觉了。” “其实确实也没什么大事。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恭喜你,成为我们学院多年来又一个S级学员。”昂热将一份文件放到轩浩身前。 “???怎么可能?你故意搞我的吧?不要以为把我捧起来,我就会帮你屠龙啊,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对屠龙可没什么兴趣。”轩浩可是知道的,他3项测试两项违规,怎么想都不会是S级。 “嘛~这是诺玛评定的结果,你就欣然接受吧。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对吧?”昂热嘴角露出可疑的微笑。 “行,无所谓,我回寝室了,拜拜。”轩浩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 “师弟,师弟,你知道吗?血统评定出来了,你是S级,你知道S级意味着什么吗?” 刚回到宿舍,轩浩就听见芬格尔开水嚷嚷。 “唉,我知道,校长让我去他办公室就是为了说这个。” 轩浩一跟头躺倒在床上。 “这么淡定的吗?师弟你现在可是真的火了耶。”芬格尔坐在电脑前大呼小叫,“快醒醒别睡了!” “不就是个S级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轩浩扔出去一个枕头,砸在芬格尔头上,“劳资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午觉。” “咔~咔~咔~” “滋溜。” 睡梦中,轩浩被一阵莫名奇妙的声音吵醒了。 “什么情况?” 他一睁眼就傻眼了,看见芬格尔,正拿着拍立得的照片流口水。 “师兄,你又去偷拍人家女生宿舍了?” “没没没…没有!” 入神中的芬格尔听见轩浩的声音立马慌乱地藏起照片。 “唉~师兄,这就不厚道了,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嘛。” 轩浩两只手抱在一起咔咔作响,一步一步地靠近芬格尔。 “别啊,师弟,这不是什么好看的照片,要不我给你我珍藏已久的写真集?”芬格尔冷汗狂冒。 “师兄,你这么紧张干嘛,大家都是男人,这种事情很正常啊,不要私藏啊。” 轩浩强行将芬格尔按倒在地,一只手伸到他的身后,要拽出他藏照片的手臂。 两人扭打在一起。 怎么办,怎么办,芬格尔现在心里很慌,要是被发现这张照片他就死定了。最关键的是,他发现这个师弟的力气是真的大,他感觉自己用上言灵都不一定能反抗。不不不,这也不是关键,他发现,他身上的师弟不知为何好像越来越兴奋了。 轩浩当然兴奋了,多少年了,还是头一个人能够跟他比力量,所以芬格尔越反抗他就越兴奋。 “嘶。” 撕裂的声音传来。 不堪受辱的照片,因为两人的拉扯,被撕成了两半。 轩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半张照片。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是一个下半身的照片,穿着校服,有着一双大长腿,他是越看越眼熟,一看这背景。 草,这不是劳资的床吗? 芬格尔居然偷拍他的睡颜!还特么对着照片流口水!不行不行,他有点慌,这寝室得换。 “不是,师弟,师弟,你听我狡…解释。”芬格尔有些慌乱地看着轩浩发黑的脸。 好可怕,师弟不会是想揍我吧?不就是拍了几张照片来卖吗?至于吗?能靠脸吃饭他应该开心才是。 轩浩听见芬格尔狡辩心里更慌了,没想到,可怜的芬格尔,竟然已经变成gay了吗?看来过去的打击对他实在是太大了。 “师弟,对不起!”芬格尔为了不被揍低头诚恳地道歉。 轩浩慌了,你是要摊牌了吗? “对不起,谢谢你的喜欢,我不搞基…” “师弟,对不起,我不该偷拍你的照片拿来卖…” “哈?” “what?” “不是,师弟,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回轮到芬格尔脸黑了,“我这个样子看上去是基佬吗?” 你别说,还真像,这身腱子肉,这牛高马大的,看上去gay里gay气的。(请参考肯德基母亲节广告。) “不对,师兄,你这个不厚道啊,偷卖我的照片居然不给我分红?”轩浩转移话题。 “额…师弟你有所不知,师兄我可是新闻部部长,其实经费蛮紧张的,迫于无奈,才会卖些照片糊口。”芬格尔苦恼地抓着头,“不然你以为新闻部哪里来的经费。” “哦?你们究竟偷偷卖了多少人的照片。” “嘿嘿,这个嘛~师弟,来来来这边请。” 芬格尔让开了电脑桌前的桌位,点开了电脑图库。 “帅哥美女,应有尽有,连昂热上厕所的样子我都拍过,”芬格尔搓了搓手,“你要是喜欢哪张,师兄给你打九五折,就当给你赔罪了。” “滚,我对昂热上厕所的样子没有兴趣。” “……” 空气一片沉默。 “我要这张…这张,这张,还有这张…还有这妹子也不错。” “成交!” 60.你,想赢啊? “砰,砰,砰,砰!” 窗外传来一阵一阵断断续续的枪火声。 英灵殿内,一个少女正在忙碌着,她的身上穿着一身卡塞尔学院的制服,黑发黑瞳,带着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给人一种温婉的感觉。 明明是在枪火声中,她也很认真,可她的脸上的表情却始终让人觉得很温柔没有杀气。 少女的手中握着一把MP5,她仔细地将弗里嘉子弹一颗一颗填入弹夹,上好弹夹,上膛,拉保险。动作行云流水,一丝不苟。 之后,她又拖动教堂里的长椅,堵住了所有通道入口,并且放倒桌椅将所有的窗户都封死。 这一切的动作都是她一人独自完成。 是的,只有她在做。因为现在英灵殿里只剩她一个人,而她是狮心会会长。 “不愿意放弃吗?”少女身后传来一道无奈的男声。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少年,她认识这个少年,学院唯一的S级新生,应该不会有人不认识。 这个少年前几天突然找到她,说要加入狮心会,她答应了。 这座英灵殿里原本只有她一人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S级新生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而英灵殿就是他们这次的大本营。 “唉,不过是场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轩浩有些疑惑。 是的,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名为“自由一日”的游戏,奖励是今年诺顿馆的使用权。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也没兴趣参与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无聊游戏。 他之所以会叹气,只是因为这一届的狮心会确实是他见过最差的一届。 楚子航还未接任会长,再加上对面有着恺撒的领导,狮心会整个被压着打。 哪里有当年路山彦,梅涅克对战龙王的气势。 不过这跟他关系也不大,他就是来打个酱油的,看戏就行,所以他就找了这个人最少的地方偷懒,因为这里清静一点,现在,满校园都是枪火声。 “如果停下来,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少女平静的盯着教堂的入口,眼神里流露出让人难以置信的执着。就好像只有有人敢冲进来,她就会上前跟他拼命。 但轩浩能看见她握住MP5的手在微微颤抖。 害怕?不至于,这又不会死,作为二年级的学姐,而且还是狮心会会长,经历过一次“自由一日”的她,不可能害怕才是。 那是为什么呢,会长的责任吗?但这个会长,他怎么看都像是被会员们保护起来的吉祥物啊,话说他现在有点好奇,这个女孩是怎么当上狮心会会长的。 又是什么能让她这么坚定,对一场游戏也如此认真。 “有点东西,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对不起,学弟,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很认真的回答。 “额…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轩浩饶了饶头,你比我大?开什么玩笑,“我是说,我对你的故事很感兴趣。” “我没有什么故事…”少女摇了摇头。 “话说狮心会,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把最后的防线交给一个女生来坚守了。”轩浩伸了个懒腰。 “不是的,他们已经在战斗了,不然应该已经攻进来了,”少女有些慌乱的辩解,“而且,我没有什么用,只能守在这里,他们是不想让我出去挨打…” “你的言灵是什么?”轩浩歪着头。 “无尘之地…” “嗯,很合适,”轩浩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好吧,在戒律之下,确实没什么用。” “……”少女表情有些苦涩,却没有反驳。 她虽然很努力,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她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可上一任的会长,还是很坚定地将位置传给了她。 就连她自己也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反对,也许,是因为她的人缘还不错? 恺撒站在诺顿馆窗口,神色平静地俯视着战局,手中摇晃的高脚杯中,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摇曳。 “会长,差不多已经镇压完毕了,目前只剩下不到10个人正在顽强抵抗。不过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的副手正向他报告战局。 “嗯,带头在抵抗的人是狮心会会长?”恺撒望着远处教堂前。 那里时不时还传来枪声,一道人影在掩体间飞快地穿梭,学生会的学员们根本无法命中目标。每当刀光闪过,总会有学员被击晕。 在他的印象里,这届的狮心会会长没有这样的身手。 “不是的,据说是一个大一新生,”副手说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目前我们正通过火力压制,消耗他的体力。” “嗯。看来今年的新生果然有点东西。”恺撒轻轻点头,喝光杯中最后一滴红酒,“守好这里,等我归来。” 他转身下楼,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他准备去会会今年的新生,希望,不会让他失望。 “呐,小姑娘。”轩浩突然叫了一声。 “嗯?我是学姐哦,还是你的会长。”少女很认真的回答。 “好吧,学姐,你叫什么名字。”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叫星野葵,请多指教。”少女下意识地微微躬身,但是又突然察觉到什么,“不对,你连会长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加入狮心会了吗?” 轩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错的名字,”轩浩歪着头,“会长,你,想赢啊?” “额,嗯!”少女愣了一下,很是坚定地点头。 轩浩从头到尾都看见了,这个女孩,眼神里的目光从未有过动摇。 “那么,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轩浩从墙角找来了一把扫把,“嗯,这个不错。” “什么?”少女很疑惑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个S级新生这个时候找来一把扫把想干嘛,打扫卫生吗? “我帮你赢得这场胜利,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教堂的门被推开了,但并不是被攻入,而是轩浩从里面推开的。 少女呆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扛着一把扫把走出教堂的背影,以及他偏过头,咧开的嘴角。 61.开始打扫战场了 英灵殿前,躺着许多的“尸体”。 有穿着红色作战服的学生会成员,也有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狮心会的成员。但很明显,学生会的要略占上风,因为从地上躺着的颜色面积来看,红色要少上许多。 楚子航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深红色作战服的金发男人,他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是学生会的会长,恺撒·加图索。 之前曾经邀请过他加入学生会,但是他加入了狮心会。并不是因为他讨厌这个男人,其实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还蛮不错的。 只是他听说,但凡加入学生会的男生,都要深夜到后山绕着裸奔一圈,后面有学员跟着追拍的那种,所以他果断拒绝了。 所以现在,他们是对手。 现在的情况对于楚子航来说,很不妙。 他被包围了,恺撒那边现在正有10几把枪瞄准着他,而他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从来不喜欢认输。 “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还要继续吗?”恺撒手里握着沙漠之鹰,笑着问道。 楚子航摇了摇头,一如既往的面瘫脸上看不出情绪。 “那么,你的体力稍微恢复一些了吗?” 恺撒站在楚子航不远处,他已经吩咐周围的学生会成员停止了射击,因为他想试试这个一年级的新生。 “我不喜欢占别人便宜。”恺撒将手中的沙漠之鹰扔在地上,掏出了腰间半米长的猎刀,狄克推多。 “如果你还要再休息一下的话,我可以给你时间。” “不必了,可以一战。”楚子航深吸一口气,握着“村雨”的手稍微用力。 “村雨”的刀身反射着日光,有些刺眼,刃口对准了眼前的恺撒。 下一瞬,楚子航如利箭射出,一个大踏步冲向了恺撒。 一击干净利落的冲刺下劈,一本技,正面打。 楚子航的身影快到模糊,像是狮子扑猎一般,带起了无形的气压,手中的“利爪”向着恺撒猛地挥过去。 这明明只是“自由一日”战争游戏,但楚子航好像从未想过要收力,这一刀要是真的劈中,就可以直接摆席了。 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不会是简简单单就能战胜的人。 就如他所料的一样,对面的恺撒身体微微一侧,手中的猎刀在空中缓缓划过,但是他并没有用刀刃,而是用猎刀的侧面划过“村雨”。 手腕一抖,将狄克推多作为轨道,让“村雨”顺势划过,毫不费力的化解了这凌厉的一击。 要是换做其他人,接下来就会因为冲砍被化解,冲劲过大无法停下脚步,而将背后留给恺撒。 如果是以前的楚子航,或许也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 楚子航小腿肌肉,猛然发力,手腕翻转,刀刃由下劈变为横切。 袈裟斩!后撤步。 他几乎是违背了物理规则,强行抵消了惯性,由前冲转为后撤。 “噌!” 圆弧划过。 即使是恺撒也忍不住眉头一挑,他本来是想乘胜追击的,可是楚子航的变招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将狄克推多横在身前,村雨斩在狄克推多上,他借着力道快步退开。 动作带起的劲风吹起了恺撒一头耀眼的金发,他看着楚子航的动作,想起了之前体测时,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百米冲刺时的动作。 楚子航止住身形,他的右脚小腿正在微微颤抖,可他是平日里面瘫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罕见的笑意。 从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在加强对身体力量的控制,虽然还做不到像轩浩那样轻松,但是,现在已经有些成效了。他在慢慢变强,这让他感到很兴奋,而这场战斗就是最好的测试。 “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 恺撒说着,动了起来,被动防守可不是他的风格。 两人眼神一触,再度扑上。 刀光闪起,猎刀与太刀交接,在日光下反射出一阵阵光晕,像是舞台上的幻光灯,而两人的身影交错在一起,如果不是刀剑的争鸣,两人嘴里发出的怒吼,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杀气,证明两人是在搏杀,但总给人一种莫名的美感,像是心心相惜的两人相拥而舞。 周围观战的学生会成员们都看呆了,今年一年级的新生这么勇的吗? “咔。” 英灵殿的大门被推开,轩浩扛着扫把走了出来。 “哦吼,楚子航小朋友还挺厉害的嘛~难怪你们半天都没能攻进来。” 轩浩看着正在跟恺撒单挑的楚子航,眉头一挑。 “嗖嗖嗖…” 周围观战的学生会成员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纷纷将枪口锁定了轩浩。 “哎呀,真是伤脑筋啊。”轩浩抓了抓头发。 让他伤脑筋的不是对面人太多了,而是他在考虑该放几成水。 他怕不小心用力过猛,会把这些小喽啰敲死,毕竟这里是学校,整出人命怪不好的。 算了,不放水了,直接三峡水坝开闸泄洪吧。 “接下来,是扫除时间。”轩浩嘴角一裂。 下一瞬,轩浩消失在原地。 “定位!定位!快找出目标!” “不行,不行!目的动作太快,无法锁定!” “那就扫射!我们这么多人,还镇压不住他一个人吗?” 学生会成员开始乱了起来,手中的MP5对着轩浩消失的方向疯狂扫射。 但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们没有将轩浩团团围住,再加上这附近有许多花坛作为掩体,盲目的射击无非就是浪费子弹罢了。 这是速度与力量的压制,绝对的压制。 虽然轩浩的速度在昂热面前没用任何卵用,但并不代表他很慢,慢,那是与昂热的时间零相比,强大的体质意味着,他的速度很快,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开启言灵·鬼胜,无视身体限制与损伤,强行加速,甚至能比一般的言灵·刹那使用者还要快。 “摩西摩西?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现在,我给你们10秒钟的时间,放下武器投降。” 轩浩的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到学生会成员的耳朵里。 62.祝你们幸福 “砰砰砰砰……” “十。” “九。” “八。” “七。” …… “三。” “二。” “砰砰砰砰……” 但是貌似没人想要投降。 “一。” 枪声停止了,轩浩手中的扫把轻轻敲在最后一个学生会成员的脑袋上。 他控制了力道,最多就是脑震荡而已,嗯,应该...... 恺撒和楚子航停止了打斗,满脸抽搐的表情盯着轩浩,有你这样一边打人一边数数的吗?你在揍他们,还想让他们停止反抗? “恺撒学长,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哦,还要继续吗?”轩浩歪着头笑着问道。 …… 一栋不知名的建筑大门打开,一群医生和护士蜂拥而出,他们手里提着烫着世界树徽记的医疗箱。来到操场上开始“打扫战场。” 一把长椅上,恺撒攀着楚子航的肩膀坐在一起,恺撒嘴里有说有笑的,好像身边建筑物以及地面上满目狼藉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看上去貌似很高兴,而楚子航,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看样子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热情的恺撒,但是也没有挣扎。 而轩浩表示,不想跟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张椅子上。 所以他决定去看看吉祥物会长。 “额…真的赢了?”星野葵有些懵懵地看着外面的正在抢救伤员的医生们。 “那当然,我向来说到做到。”轩浩轻笑道,“现在,该兑现承诺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会长的?” “那个…我好像没有答应你这样的要求呢。”星野葵有些犹豫的说道。 她确实是什么也没有答应眼前的男人啊,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这个家伙,就提着扫把出去锤人了。 “……”轩浩额头一黑,“你想耍赖?” “我没有……明明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星野葵弱弱地说,“而且,我是会长哦,你不可以凶我的……” *** 轩浩扶额,失策了,下次一定要写个合同签字盖章才行。 “学弟,不可以欺负我家小葵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轩浩疑惑的转头:“小女仆?” “噗!”特蕾娅满脸黑线,“谁是你家女仆啊!我可没答应。” “唉~可惜了,我还说好不容易赢了诺顿馆,刚好有你的用武之地了。”轩浩叹息地摇头。 “那个…学姐,你们认识吗?”星野葵听着两人的对话转头问特蕾娅。 “见过一面吧…小葵离这个无赖远一点,不要被他这张脸骗了。” 特蕾娅抱着星野葵连连后退,像是只遇见老鹰的母鸡,正护着小鸡仔。 眼神奇怪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游走,突然轩浩想起了之前看见特蕾娅的资料。 “拍” 轩浩两手一拍:“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你明白什么了?”特蕾娅满脸鄙夷地看着轩浩。 “唉…没关系,我不会看不起你们的。”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歧视同性恋,但是真可惜,好好的两个姑娘怎么就弯了呢? 不过这样想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上一任狮心会会长,在滥用职权在狮心会里收纳后宫,无数的小姑娘难逃她的魔爪,可怜的吉祥物,就是受害者之一,还被迫接任了狮心会会长,嗯,没毛病。 “???喂喂喂!你在想些什么?”特蕾娅皱着眉头,虽然不知道轩浩脑子里的想法,但是她总觉这个人在想些什么很失礼的事情。 “没…没什么,”轩浩连忙摆手,“祝你们幸福!” “嗯!”特蕾娅满意地点点头。 “那个,你误会了,学姐只是非常照顾我而已…”星野葵脸上微红。 她还没说完,就被特蕾娅捂住了嘴巴。 误会?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轩浩脸上写满了不信。 星野葵挣扎着推开特蕾娅,然后好一阵功夫才把这个黏人的学姐忽悠走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唉。 “那个,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嗯,我懂,我都懂。”轩浩微微的点头,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确实,两个女孩子家家的,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他完全能理解星野葵想要隐瞒的心情。 不,你不懂,星野葵快要急死了,可是,这些家伙老是打断自己说话。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关系,你不用害羞,我不是那种喜欢到处乱说的人。”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 “不不不,学弟,你听我解释啦!”星野葵真的急了,声音突然变大,“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讲!” 轩浩微微一愣神,这个吉祥物居然会有这样的气势。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星野葵面色阴沉,眼神危险起来。 “嗯…”轩浩感觉到了一个凉意袭来,下意识的点点头,女人生起气来真可怕。 “我……” “咳咳…” 一道咳嗽声打断了星野葵。 “不好意思,打扰到两位了吗?”温和的声音传来。 星野葵回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单边眼睛的银发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 “校…校长…”星野葵礼貌地鞠躬打招呼。 “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不是上课时间,而且这里不是日本哦。”昂热微笑着说道。 他的手里此时提着一个半米长的手提箱。 “校长这么忙的吗?还要充当医疗兵?”轩浩好奇地问道。 因为昂热手里的箱子跟外面忙碌的那些医生手里提的很相似。 “哦,不是,”昂热摇了摇头,“还记得你委托我的事情吗?” “额…嗯,想起来了。”轩浩思考了一下。 终于想起了,他来学院之后把自己的长枪运过来了,但是现在时代变了,两米的长枪 带在身上挺不方便的,所以他就扔给昂热让他想想办法重铸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 “走吧,到我办公室去。”昂热说着转身看向星野葵,“不好意思,轩浩同学我就先借走了哦。” “???” “我……” 嘴巴微微张开,星野葵在风中凌乱了,望着一老一少离去的背影,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啊,她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63.还有这种好事? “看来,你在学院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校长办公室,一张古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半米长的手提箱。 昂热微笑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轩浩。 “我还说你在狮心会不想当会长的话,要查到你想要的资料多少会有些阻碍,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就是你们中国兵法里的美人计吗?” “你是在逗我吗,要那种东西光靠权限就够了吧?你自己给我的S级权限,还用得着我出卖色相?”轩浩脸上一黑,这个糟老头子貌似误会了什么,不对,他肯定是故意的。 “呵呵,好了,玩笑到这里,我们开始谈正事吧。”昂热收起笑容,面色严肃。 他伸出手拨动桌上手提箱的开关,手提箱盖子向上缓缓打开。 “呲…” 白色的烟雾从缝隙弥漫而出。 很快,烟雾散去,显露出里面放着的东西。 这是一柄长枪,但不是普通的一体式长枪。 枪头和枪杆是分开的,而枪杆被分成了三段,中间有一条暗金色的链子串联在一起。像是将一杆枪分成了枪尖和三节棍。 轩浩身手拿出里面的三节棍。 “咔咔咔。” 三声脆响,他将三段枪杆拼接在一起,又将枪尖一拧。 当所有部件拼凑在一起,他看见了,长枪上有着一条金色的中国龙沿着漆黑的枪柄直至枪尖。 “倒是挺方便的。” 入手后,他感觉这柄长枪跟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中间有链子串联,让他比较容易携带。 “嗯,你满意就好,这是按照你的要求,尽量保持原先的模样,只在结构上进行了调整,当然,你这柄枪有些年代了,我还顺便让他们帮你强化了一下,应该比以前更加坚韧。”昂热轻描淡写的说道。 “现在,你的要求我满足了,作为回报,有一件事要让你帮忙。”昂热嘴角流露出笑意。 “什么事情?” “我打算让你在执行部挂名,你觉得呢?” “抱歉,我拒绝,我才刚来学院呢,别跟我整些麻烦的事情啊。”轩浩摇了摇头,“其实,学院的常规活动,我还是挺愿意参加的,毕竟闲着也是无聊嘛,但是你不能太过分了哦。” “也对,那么拿到新武器,你就不想砍几个人?我为你准备了一块不错的磨刀石。”昂热笑道。 “切,你能有这么好心?”轩浩今天心情不错,人,他是要砍的,但是要看看先砍谁。 “嗯,那你先回去吧,之后诺玛会将通知发到你的手机里。”昂热满意的点点头。 轩浩什么话都没说,翻了个白眼,将长枪收好放在手提箱里,拿起箱子离开了办公室。 走在路上,他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是诺玛的邮件通知。 “AI041121S,轩浩,请您于明日9:00准时到执行部大楼1001会议室参加作战会议,祝您任务顺利,很高兴为您服务。 您诚挚的 诺玛” “切,就这?任务内容都不敢说?” 轩浩随手删了短信,回到宿舍。 “嘿,师弟,你箱子里装的什么?”芬格尔从床上探出头。 “炼金武器,我拜托校长弄的。”轩浩随口说道。 “哇哦,不愧是校长罩着的人,真方便,不像师兄我,啥也没有。”芬格尔满脸的羡慕。 开什么玩笑?师兄,你的瞑杀炎魔刀呢?轩浩脸上写满了不屑。 “对了,师弟,你看,你在学院是越来越火了!”芬格尔掏出一张照片。 “啧啧啧,一个人杀穿学生会拿下胜利,还顺便抱得美人归,真是让人羡慕啊。” 轩浩看了一眼,愣住了,这张照片上面,是他和星野葵、特蕾娅站在一起的的画面,这没什么不对,关键是角度啊,这张照片拍的是特蕾娅抱着星野葵后退,而他像一只邪恶的大灰狼正准备扑过去。 “你特么,从哪里拍的这张照片啊!”轩浩满头青筋,他当时是真没发现有人在拍照。 “嘿嘿,师弟,你放心,这张照片现在只有我这里才有哦~”芬格尔奸笑,挤眉弄眼地看着他。 “你是想要挟我咯?” 轩浩微笑着靠近芬格尔,手指咔咔地发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不不不,师弟你误会了,”芬格尔搓着手,“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师弟是准备参加外勤任务吧?”芬格尔笑嘻嘻地说。 “哦?你这消息,挺灵通的嘛?”轩浩鄙夷地看着他。 “嘿嘿,师兄我好歹也是新闻部部长,自然有专业的消息渠道,不是我吹牛,连校长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如果你想知道,我都能帮你打探到哦。”芬格尔得意的说。 “不不不,恶心死了。”轩浩摇了摇头,“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嘿嘿,师弟,我想请你帮我带个特产。”芬格尔神秘一笑。 “你知道我要去哪里执行任务?”轩浩惊了,这家伙究竟哪里来的消息。 “当然,你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宅男们向往已久的天堂啊。” “日本?” “师弟果然聪明!”芬格尔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卧槽!” “日本的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啊,比如漫山遍野的樱花、香喷喷手办、JK、……、风俗业…”芬格尔越说越偏,“还有我听说日本分部那边的小姐姐可热情了,真是羡慕你啊。” JK他都能理解,风俗业那是能带回来的特产吗?热情?是指浇成水泥桩子诚入海底吗? 轩浩破口大骂。 昂热那个老家伙,果然没安好心,居然想把他丢去日本这个麻烦的地方。 日本分部确实是个非常麻烦的地方,那边可不是在卡塞尔学院的掌控之内,日本分部那边的最近是越来越“独立”了,有关龙类的消息愈来愈少,秘党肯定怀疑并非是龙类事件变少,而是日本那边越发的开始秘而不宣了,看那样子是有些想要“叛逆”了。 简而言之,昂热估计想是把他当枪使,打着“磨刀”名义,过去“敲打”一下日本分部那边的家伙们,虽然这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但是让他很不爽,这种好事情,干嘛不直说呢?拐弯抹角的,真是的,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教育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了,他保证,绝对不是为了芬格尔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64.队友?不存在的 执行部会议室,少年少女对坐在桌前,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面对少年饶有兴趣的目光,眼前的少女有些拘束的样子,眼神闪躲的不愿意和少年对视。 明明是所谓的外勤任务作战会议,可这里现在连一个导师都没有,偌大的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少年少女两个人相互对视,气氛诡异的安静。 没办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会有些尴尬。 “所以,会长大人,我接到的通知是来这里进行作战会议的,”轩浩无奈的摊摊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呢?执行部的那些人不打算给我安排任务了吗?” “那个…其实,你这次的外勤任务,是校长亲自指派的…”星野葵说,“我也是校长委托才来这里的。” “哦?我就知道,昂热那个家伙果然是喜欢滥用职权啊。”轩浩摇了摇头,“那么,意思是这次任务要和你一起执行吗?” “不,不是的,我只是接到校长的委托,来给你讲一下日本分部那边的情况,顺便告诉你任务的具体内容的。”少女摇了摇头。 “话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来着,你明明是日本人,为什么不呆在日本分部,反倒是跑卡塞尔学院来?是日本分部那边过来进修的?不对啊,你都当上狮心会会长了。应该是学院招你进来的吧?” “那个,我跟日本分部没有任何关系来着,我…其实不是很喜欢日本分部…他们都是黑道,我不喜欢这种…” “啊,我大概能理解。”轩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点了点头。 确实,这孩子,看起来有些弱气的样子,不像是会喜欢黑道的那种类型,应该说,呆在黑道里,除非遇上象龟那种上司,否则会被欺负的吧? “还有就是…学院的奖学金很多…”星野葵有些脸红的说了一句。 “噗~拜托学姐,你是狮心会会长耶,能不能有点骨气!”轩浩差点喷出口水,“你家里很缺钱吗?” “嗯。”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回答眼前男人的问题。 明明她是被委托来交代任务的,现在却完全变成了被动的一方,面对轩浩的“质问”,好像她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才是对的。 “我出生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在我高中的时候,每个月生活费大概只有200块(懒得纠结货币了,默认为人民币。)但是这200块,我并没有实际的支配权,因为光是在食堂吃饭,就已经很紧张了。”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轩浩点头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少女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愣神的讲着自己的故事,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少年眼中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辉。 一直到来卡塞尔之前,她一直是个很普通的女孩。 因为家里穷,直到高中穿的衣服也是姐姐穿不下的衣服。 姐姐刚刚考上很好的大学,是家里的骄傲,所有的东西,都会先给姐姐。 但她是个女孩,也想要漂亮的衣服,所以她曾经有一次自己省吃俭用,买了一件还算看得过去的新衣服。 但被家里人发现了,她被家人臭骂了一顿,说她乱花钱,败家子,明明已经有衣服穿了,还去买衣服。 可是姐姐不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同学们总是嘲笑她,她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啊,也有喜欢的男生,也想像别人一样,能够自信的昂首挺胸,向着自己喜欢的人告白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所以她的成绩很好,到了高中三年级,她利用周末的空余时间,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职,终于,她能够有些资金来为自己买些衣服。 她开心的跟家里人炫耀,自己挣钱买了衣服,这没什么不对,按照常理,应该是件值得表扬的事情吧。 可是,她又被批评了,姐姐说,挣了钱为什么不知道减轻家里负担?又买衣服。 “可是姐姐,我只是想从地摊上买点几十的看着还有点样子的衣服啊,我不想再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不想面对别人怜悯的目光啊!”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不向家里提起自己兼职能挣钱了,但她挣钱更加的拼命了,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去便利店做兼职。 一直到她快要高中毕业的时候,终于,她攥着手里的几千块钱,想要改变。 她想好好的打扮一下,这样她就不用自卑了,她可以挺胸抬头地去见自己喜欢的男生。 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也许是多年来习惯了那副打扮,无论她怎么打扮自己,都始摆脱不了,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土味,衣服怎么也搭配不好。 直到最后,她也没能鼓起勇气,和喜欢的男生告白。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了,考上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 毕业以后,做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每天开始996的生活,拼命的挣钱,也许有一天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许,有一天,她能有足够的金钱,能让自己即使穿着过时的衣服,也能一样有气质。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情并不现实,就好像从她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一样,很多事情生下来没有,那就不会再有了。 直到有一天,那个女孩出现在她眼前,向她伸出手。 “不管你手上的牌有多烂,你也该尽力的打完,因为那就是你的剧本。”女孩微笑着对她说着,“不过,这里不是你剧本里的舞台,也许,在另一个舞台,你的牌不算烂。” “直到今天,我依旧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样子,纯白的衣裙,蓝色的蝴蝶结扎着金色的长发,那时的她,英姿飒爽,像是王子一样呢。”星野葵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可惜是个女的?”轩浩表情有些微妙,他没办法想像那个特蕾娅·霍尔当时的样子,英姿飒爽?所以,这些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橘里橘气的,哪里有半点英气。 “我很仰慕她,”星野葵脸上轻轻地笑着,“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啊。” 65.药物的副作用? 她现在终于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有了新的目标,为了不让发现自己的人失望,正在拼命努力着,虽然,方向好像错了…… 不知不觉间就被安排成了狮心会会长,而且所有人好像都很照顾她…… “所以,我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呢?”轩浩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棕黑色的瞳孔。 “嗯?哦!对不起,我走神了!”星野葵好像突然从发呆中反应过来,一个鞠躬。 “砰!” “啊,好痛。” 由于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坐在桌前的,她的头撞在了桌面上。 “别激动啊,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的,你可是学姐呢,还是我的会长大人。”轩浩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摇了摇头。 “嗯,那个,这次的任务…” 星野葵有些慌慌张张地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日本分部那边送过来的任务,说是为新生挑选的比较简单的任务,应该没什么危险。” 星野葵打开文件夹:“那边给的情报是,这东京的一所高中,有两个男生被杀死,他们怀疑是混血种所为,所以……” “不对啊,我好歹是个S级,他们是因为我是新生就瞧不起我吗?就这?这种案件不是应该交给警察就可以了吗?用得上秘党亲自出手调查?” “是的,太简单了,这也是学院的评价。”星野葵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日本分部那边,似乎是不想要我们插手到他们的事件处理当中,所以就随便找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敷衍我们。” “所以,这次我的任务不只是这个吧?”轩浩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的,这只是明面上的任务,当然,也是需要完成的。不过,校长的主要的目的,是想让你带些有用的情报回来。” “什么样的情报算是有用的呢?”轩浩装模作样地歪头。 “校长说,这个需要你自己判断,他说,我们要相信S级的能力…”星野葵的语气里也透露着一丝无奈。 “学弟你到日本分部那边,要小心一点哦,日本分部是以‘会社’的结构组成的,简单来说…就是黑道,对于本部的学员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 “呵,黑道?” “唉,我就知道,昂热这家伙……”轩浩叹了一口气,“彳亍口巴,我会去的。不过学姐,走之前,我想请你先帮个忙。” “哎?什么忙。”星野葵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地方能够帮到这个S级的。 其实,昂热这个家伙,有时候还是挺懂上道的,这不,之前让他直接把资料送给他。今天不就送上门来了吗?还附带软妹子一个,啧啧啧。 “我想向你要一项技术的资料…” “啊?技术?哦哦哦!”星野葵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校长好像确实吩咐过她,是可以把那项技术交给轩浩的。 …… 回到宿舍后,让人很愉快的是,芬格尔并不在,或许是又跑哪里偷拍去了。 轩浩翻开了他从星野葵手里要来的秘密报告。 这份报告的第一页像是一本武功秘籍的封面一样,只写着一行字: 欲练神功......啊呸,是Releasethelio——释放狮子之心。 轩浩皱着眉头,从怀里掏出了之前师傅留给他的那本秘籍。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师傅留给他的确实是血统精炼技术,但不完整。再加上里面有些奇奇怪怪的描述,让他完全看不懂,就像是古文一样。 相比之下狮心会的这本秘籍就是翻译过的白话。 看起来清爽多了,但也是有残缺的。 轩浩拿着两本秘籍,在宿舍里专研了半天,突然豁然开朗,这尼玛,合起来不就完整了?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暴血即封神之路,这项血统精炼技术,像是一道门,分割人与龙界限的门,一旦迈入这扇门,那这道门就会锁死,永远无法回头,但踏入的绝非是真正通往神域的道路,它的目的,只会是九幽黄泉。 屠龙者终成恶龙,但人是永远也无法完全变成龙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坠入地狱,化为死侍。 但这项技术,对于轩浩来说,副作用?那玩意是什么? 他的精神根本就不会受到这种负面影响,别问他为什么,他试过了。 他发现,凡是加在他精神上的有负面效果的buff,都会起到反作用,就比如,昏迷、眩晕等等之类的效果。 之前装备部的疯子们发明了一种强效安眠药,做成子弹,其目的,是为了能够削弱龙类的战力,以此减少执行部专员的牺牲,可以说是难得的做了一件人事,而且看上去不是很危险,安眠药而已,能有什么危险?顶多就是能让普通人永远长眠不醒而已。 轩浩去偷偷尝过这种安眠要的味道,本来是想着能够帮助睡眠,嗯,效果,还不错,比喝酒提神多了,关键是,还方便携带。 从此以后,卡塞尔学院,多了一个把安眠药当兴奋剂用的疯子。 所以,他基本可以肯定,暴血这项技术,用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副作用! 再加上,他的血统可不是普通的血统,好歹也算是神赐的血统,至少表面上看上去非常稳定,之前卡塞尔学院也对他的血进行了化验,没有任何问题,当然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只能说没问题也省得他麻烦,有问题也无所谓,他又不会真的失控,即使失控,倒霉的也是别人。 轩浩闭上眼前,感受着身体里开始沸腾的血液,这种感觉真·热血沸腾。 处于暴血状态下时,他的身体能力会得到大幅强化,同时也就意味着,他言灵的上限会有极大的提升。他现在甚至感觉他现在的力量,如果全力爆发的话,能一拳打死一个昂热,当然,那要打得中才行。 “呼~万事俱备。”轩浩站起身来,从手提箱里,拿出他的三截式的长枪,别在腰后,身上穿的风衣完美的掩盖住了武器。 “日本…”他的嘴角裂开残忍的笑容。 66.梦魇 那个女孩就那样双眼无神地躺在那里,宫本孝没办法看清她的脸,只能依稀看见她那件沾了血的白色连衣裙,看着她的脑袋无力地向后仰着,两条光溜溜的腿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迹。 那道身影如同恶魔般的影子,笼罩在宫本孝的头上,他疯狂地对着它又踢又打,却始终无法挣脱它的掌控,他能听见恶魔在他的耳边呓语,他尖叫着,恶魔像是在嘲笑着他,在他的恐惧中发出刺耳的狂笑…… 宫本孝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醒来,多少年了?有关那个女孩的噩梦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他曾经无数次尝试想要看清楚那张脸,但无论多少次,都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 “你又做那个噩梦了?”冰凉的纤细手掌抚摸着他的额头,中村凉子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搂着宫本孝。 她温暖的体温让宫本孝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安静下来。 “抱歉啊,我是总是吵醒你。”宫本孝有些抱歉的低下头。 “孝,你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事情呢?可以告诉我吗?我想帮你分担。”中村凉子握住宫本孝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摩擦着。 宫本孝抚摸着她的脸,这个梦魇已经折磨了他十几年了,即使他能忍受,他也不想让爱他的人来承受噩梦的影响。他想,是时候,去和过去做个了断了。 “凉子,”宫本孝深吸一口气,“能陪我走一趟吗?去‘看守所’。” 他所说的‘看守所’,位于神户山中,是一座小镇,一个看上去很平凡的小镇,不过,周围都围上了坚厚的石墙,石墙上张开了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 这里,是蛇岐八家设置的‘看守所’之一,其目的,是为了收容那些被判断为有“暴力倾向”的孩子们。说得更加直白一点,这里,是用来饲养‘鬼’的囚笼。 而他和中村凉子,是同为执行局的执法人的同事,也是恋人,他们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不过他们两有一点不同。 因为宫本孝知道,自己曾经也是囚笼里的‘鬼’。 他们刚到‘看守所’,就看见两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强行抓着另一个看起来更小的孩子的头往石墙上撞,小的孩子已经满头是血,而那两个孩子,一遍继续着暴行,一边发出肆意的狂笑,在他们眼中,都吐露着淡金色的寒光。 怒火从宫本孝的胸膛一直窜到嗓子眼,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那两个孩子拉开,可两个孩子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其中一个男孩淡淡地将手上的血迹抹在裤腿上,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悔意。 中村凉子急忙查看受伤的孩子的伤势,他的半张脸已经被鲜血染满,眼睛也紧闭着,如果失去了她的支撑,这孩子马上就会倒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宫本孝揪起一个男孩的衣领质问。 “你是个傻子吧?我们,也能叫人吗?”男孩眼里充满了轻蔑。 宫本孝举起的拳头还未落下,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男人拉住了他,两个男孩趁机跑开了。 这个男人叫做宫本恒,和他一样是宫本家的人,不过,这人在本家的地位要比他高很多。 “孝,何必动怒呢?为这些家伙?不值啊。”老男人露出恶心的微笑。 “我先叫医疗人员来。”中村凉子将孩子搂在怀里,同时拿出了对讲机。 “不必了,这里没有医疗组,只有我这个管理者。”老男人抓住了中村凉子的手。 “为什么?”中村凉子厌恶的甩开他的脏手。 “这里是无法之地,这些东西,都是‘鬼’,一般没人会管他们,他们也不值得我为他们浪费资源。”老男人理所当然的说着。 “可是,本家明明…” “没有可是,这里我说的算呢~”老男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根本不了解,许多人,巴不得这些家伙早点死绝呢。” “‘鬼’可是吃人的东西,这些家伙,都是恶魔啊,他们控制不了自己,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为了自己的快感,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们对家族来说是耻辱。”老男人带着他们朝着小镇唯一一座特殊的建筑走去,这座建筑像是堡垒一样,大概是住在这里的人,害怕晚上会闹‘鬼’。 “已经很久没有执法人来这里看过情况了,楼上的房间是你们的了,这里没什么能招待你们的,远道而来,好好休息吧。”老男人笑着说道。 “……”中村凉子望着宫本孝。 当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巧,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正从上面走下来。 “光子,”老男人笑着打招呼,“快到爸爸这里来。” 女孩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上楼的两人一眼,就匆匆下楼去了。 “这孩子看上去不太好。”中村凉子在宫本孝耳边轻声说道。 宫本孝摇了摇头,他当然也同样留意到女孩苍白的面孔和紧紧抿住的嘴唇,但在这座囚笼里,谁还能没点心事呢? “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女儿,还是在这种鬼地方?”中村凉子皱着眉头。 “呵,也许是怕寂寞?”宫本孝嗤笑着。 “可你不觉得,他和他的女儿走得太近了吗?”中村凉子低声说。 “父女之间关系好点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如果,并不是亲生的呢?”中村凉子紧紧盯着宫本孝的眼睛。 太阳渐渐落下,傍晚,宫本孝想叫中村凉子下楼去吃饭,可她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电脑里的资料,表情十分的挣扎,似乎在看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太残忍了。”她喃喃自语,“为什么本家不派人来管管这里?” 宫本孝将头凑过去一看,心脏顿时跳漏了半拍。 她看的是这座‘看守所’里记录的资料。 一个的少年暴虐地在女孩身上抽搐着。 女孩眼里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但没有人来救她,她也并没有反抗,接下来的几天里,女孩甚至一直跟着这个少年,她一直等待机会,终于,等到了少年睡着了……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67.鬼 之后,女孩消失在了小镇里,根据记录,是被人处理掉了,而这里,只有‘看守员’。 “凉子,”宫本孝注视着她的眼睛,“本家,或许并不全是你想像的那样‘正义’,你别多想。” 宫本孝皱着眉头,他知道,蛇岐八家内部,一定有人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但这,并不是他能阻止的。 因为他连自己都有危险。 他曾经也在这里待过,但他的记忆仿佛受到了阻力,一直模糊不清,怎么也想不起在这里具体发生过什么。 他拉着凉子的手,向着小镇的食堂走去,这里只有一个食堂,里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天黑了,这里可没有路灯,我们两得呆在一起,免得你又迷路了。” 中村凉子有着路痴的属性,这里又是陌生的地方,还有那些所谓的‘鬼’,如果她迷路了,很危险。 “我才没那么笨呢。”她调皮地朝着宫本孝一笑,甩开他的手便朝前跑去。 这里太暗了,这时正值夏末,树叶还在枝头茂密得遮挡了视线,宫本孝一个不留神,凉子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糟糕,凉子!凉子!”他大声喊着中村凉子的名字。 树叶挡住了月光,密密麻麻的阴影笼罩在宫本孝的上,就像是一只只喊冤的鬼手。他跌跌撞撞地走着,却找不到中村凉子。 树枝划破了他的脸,他喊叫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寒风大口大口地灌进他的咽喉,一股血腥味从他的鼻腔涌入肺部,他急了,疯狂的朝着血腥气味的方向奔跑,跌倒,又再爬起,疯狂奔跑。 “啊!!!” 中村凉子的惨叫声突然闯入他的耳朵,绝望弥漫上他的心头,他的身体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他拼命地朝着声源处跑去。 一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倒在灌木丛中,中村凉子正在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对峙,看见宫本孝赶来,少年感觉到事情对他不利,急匆匆地提起裤子跑了。 “多管闲事的虚伪家伙,你们这些家伙都该死。”少年丢下这样一句话。 “魔鬼,这里全都是魔鬼。”中村凉子颤抖着脱下外套,为女孩遮挡住一丝寒风。 …… 梦魇笼罩着这座‘看守所’。 这里的人,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都是恶魔,那他呢?他是不是第一个打开这个潘多拉魔盒的恶魔呢?宫本孝质问着自己,他曾经也在这里,但现在却心安理得的活着,甚至成了执法人,成为囚禁这些‘鬼’的人,他甚至还站在高处指责他们的错误。 他想起来了,在他12岁的时候,所犯下的罪。 他出生时的血统,其实并不危险,甚至有些弱小,但因为一件事情,他被判定为危险,并被送进了这里。 现在,这段尘封的记忆,好像拉开了闸门,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姓宫本,是宫本家的人,12岁那年,他还在家族安排的学校上学,那个时候,班上转来了一个小姑娘。不知为何,他记不起这个女孩的名字了,但他还记得,这个女孩对他很好。 他的血统原本就不强,与班上的同学比起来,显得消瘦而弱小,学校里也是有食物链的,尤其是日本的学校,经常存在着霸凌,强壮的男孩一般都喜欢拉帮结派。 瘦弱的他,也经常被排挤,他就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转来的小女孩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许是因为他两都没人爱,所以他们就凑到了一块,他们曾经约定,要一起好好读书,将来能上同一所大学。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他们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孩突然想起自己的数学课本忘在了学校里面,便准备回去拿。 “你就站在校门口等我,我马上回来。”女孩笑着冲着他说着。 宫本孝看着她消失在楼梯上的身影,而这,也是噩梦的开始。 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在校门口等了很久,却不见女孩出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急了,才想起进去找她。 可是教室里面没有她的身影,宫本孝开始慌了,他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挨个找,他喊着呼喊着女孩,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学校的走廊上灯是坏的,深黑的夜像是旋涡一样想要将他吞噬进去,他的牙齿咯咯作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唯一没有找过的地方跑去——女厕所。 宫本孝原本是准备在外面喊她一声,可他却在女厕所门口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这个男人他认识,叫宫本恒,也是本家的人,名义上是他的长辈,但身份的差距却是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这所学校是蛇岐八家的产业,他在这里不奇怪,但此时的他满身酒气,一看见宫本孝,就用身体挡住厕所门。 可宫本孝还是看见了,倒在门内的女孩,光溜溜的腿上粘着粘稠的液体,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鲜血,不知是死是活。 他的眼睛瞬间充血,哭着踢打着面前的男人,年幼的他什么都不懂,他只是看见女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以为男人杀了她,他要让男人偿命! 可宫本恒抓住了他的肩膀,弯下腰来,他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 “你很喜欢她,对不对?”宫本恒在他耳边低语着,“你想救她?是么?” 他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继续用脚踢着这个男人,可男人一把将他摁在墙上,继续蛊惑着他。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就会变成肮脏的荡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小家伙。” “她会被嘲笑一辈子,一辈子忍受着别人的欺凌,痛苦的结束一生,因为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宫本恒察觉到他的恐惧,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我是本家的人,这里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只要我稍作打点,照样继续呼风唤雨,而她受到伤害的可是一辈子,你觉得这样划算吗?” 宫本孝颤抖起来,他不愿意女孩得到这样的结局,但他仍然希望,这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毁了这个女孩的一生,他不得好死。 68.罪 “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是你犯下的罪孽,是你毁了这个女孩的一生,而我,是发现你的人,明白吗?”男人的恶魔般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金色的瞳孔映在宫本孝的脑海里。 “不,不是我,是你!我要向家族揭发你,我要你为她偿命!”宫本孝愤怒的吼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但他的嘴角依旧挂着一丝残忍的笑容,他单手掐住宫本孝的脖子。 宫本孝拼命地掰着那只手,可他的力量实在是无法抵抗,因为窒息,他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慢慢的流失。 “小子,凭你这点微弱的力量,又能做到什么?”男人凑近了一点,“这所学校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就算我把你们两个都杀了,再剁成肉块埋到院子里,也不会有人会过问。” “有人会来找我的…”宫本孝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确实挺麻烦的,谁让你好歹也算是我宫本家的人呢~”男人轻笑一声,“不过,你会忘记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女孩,对吗?” 男人金黄色的眼睛注视着宫本孝的双眼。 言灵·催眠。 眼泪从宫本孝眼眶中滚落到地上,他的眼神越来越迷茫,男人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宫本孝双目无神地走到女孩面前,拉起女孩的手,用她的手指,在自己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黑暗中,女孩睁开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可是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记住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是个罪人,你的血统很危险。”男人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 “啊!!!!!!!!!!” 宫本孝痛苦地在地上抱头挣扎着,他想起来了,他是个罪人,他的血统很危险,他还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孩,也因此被送到了‘看守所’,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不对,不对!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色连衣裙女孩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惨白的面孔凑到他的面前,带着血迹的嘴角撇着,一双没有神光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孝,醒醒!醒醒!你突然怎么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剧烈晃动着,一张担忧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是中村凉子。 “啊…我…”宫本孝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爱人。 “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是个罪人…我果然,也是‘鬼’啊。”他的声音颤抖着。 在中村凉子担忧的目光中,他说出了自己的罪孽,自己被判定为危险血统,曾被关在这里。 “你确定,你那个时候发育好了吗?”中村凉子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发言。 “但是……” “但是什么?你真的能想起犯罪的细节吗?现在的你,除了恐惧就只剩下愧疚,这是一个罪犯,一个‘鬼’,该有的感情吗?” “那究竟……” “睡吧,现在的你太激动了,没办法好好思考。”中村凉子抱着他的头,轻声安慰着。 第二天,他被突然的惨叫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中村凉子已经不在身边。他勉强地支撑起身体来开窗户往外看。 宫本恒正躺在楼下的地面上抽搐。 脑袋上开了一个孔,血从这个老男人的头颅地下漫开,他的身体还在机械般的抽搐着,他的嘴巴大张,口中冒出一大堆血沫,透过窗口,宫本孝能看见,这个老男人的眼睛已经翻白了。 “谁干的?” 宫本孝眉头紧皱,凉子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很担心她会出事。 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朝着楼下跑去,但是突然,脚下一滑,他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冰凉的触感传到他的手指上,他发现手上沾了透明的液体。 抬起手,闻了闻。 “是油!” “啊…你醒了啊…” 清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你是…光子?” 宫本孝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这是被宫本恒称作女儿的女孩。 但情况不太多,这个女孩现在身上沾满了血迹,手里还握着刀和打火机。 “你这是干什么?”宫本孝挣扎着站起来。 “报仇。”女孩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目光里不带一丝感情。 “10年前,我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给这个姓宫本的混蛋。”她的双眼迸射出仇恨的火光,“可我父亲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这个人渣偷偷害死的。” “他表面上追求我的母亲,真正的目的却是我,这个该死的恋童癖!如果你当年能揭发他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你倒是好啊,什么都忘记了,可我呢?我成了什么?”女孩的嗓音开始颤抖。 随着女孩的话语,宫本孝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啊,原来,是这样啊…伤害他深爱着的女孩的人,不是他,可仍然有人因为他受到伤害…… “是你杀了他?”不知怎么的宫本孝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安心的感觉。 “是,是又怎么样?他一边趴在我身上,还一边向我炫耀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呢,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真是恶心到极点。” “现在,他已经死了,至于你们,你们将死于一场意外的火灾,你有罪,现在该还了。”女孩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然后,你们嘴里的‘鬼’都会跑出去,哈哈哈哈哈…” 宫本孝紧皱着眉头,现在的状况真是糟糕透了。这栋原本用来防御外敌的建筑现在成了囚笼,他的言灵是阴雷,作用是压缩空气产生类似于炸弹效果的冲击波,可这里到处都被洒满了油,在这里使用言灵相当于引火自焚。 不过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应该不知道凉子不在这里,这样就好,我的罪,不该连累她…… 宫本孝有些释然的闭上了眼睛。 “咔。” 打火机点燃的声音,光子点燃了屋子,站在火焰中傻傻地笑着。 火焰燃烧着,宫本孝能感觉到四周的温度在逐渐攀升,火舌渐渐舔到了他的小腿,浓烟呛进了他的气管,他咳嗽着,意识正在慢慢消失。 69.所谓的鬼 恍惚中,有人撞开了门,宫本孝感觉自己被几个人抬了出去,他看见了白光,有人拿起针筒扎在他的手臂上。 “少主,他对这个过敏!”中村凉子焦急的声音响起。 一切都过去了,他沉沉的睡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病房里,中村凉子正坐在一旁,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凉子递过来一杯水。 “你怎么会找少主过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中村凉子沉默了,然后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是的,我知道,我从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发生,不过,没想到这么快,还差点害死你。” “十多年过去了,一个孩子的样貌会改变很多,但成年人不会,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看小光的眼神,和当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我知道他在对小光做什么,我当时甚至想直接杀了他!” “你……”宫本孝睁大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中村凉子一口咬定他不是罪人,因为她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罪人,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被冤枉成危险血统的他,能够从那里面被放出来,一切,都是她做的吧… “但当我看见‘看守所’里的一切之后,我犹豫了,我想着,我不能变得跟他们一样啊…”中村凉子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打算告诉少主,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的,可没想到,我们赶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杀了他。”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宫本孝痛苦地抓着头发,“如果我一开始跟着你去学校,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受害者。”中村凉子摇了摇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鬼’,不过是人心罢了。” “她说的没错,他们选择了堕落成‘鬼’,而你,不过是被夹在其中的牺牲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了病房,“不过,你已经很努力了,至少,曾经呆在那样的地方,也没有堕落成‘鬼’。硬要说的话,其实这一切都算是我的错,是我管理疏忽了,抱歉。” “少…少主。”宫本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没想到他想象中高高在上的源家家主,会向自己道歉。 “看来,家族内部,也是时候该整顿了,放心吧,这种事情,我以后不会让它再发生了。” 源稚生转身离开了,他的眼中有着隐隐的怒火。 “少主,”守在门口的矢吹樱跟上了源稚生的步伐,“这件事的背后,有着猛鬼众的影子。”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源稚生皱着眉。 “嗨,‘看守所’内发狂的人,大部分人体内,都有着药物的痕迹,他们的精神应该都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那里已经沦为了试验场,看来家族里…” “只是不同的选择罢了,没有人能逼迫他们,中村凉子…她和小光的遭遇是一样的吧,一个选择了堕落成‘鬼’,一个却选择相信我们,那我们,不该让他们失望。”源稚生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卡塞尔那边还派人过来,真是头疼啊。” “少主,这中村凉子和宫本孝怎么办。” “让他们先修养吧,”源稚生摇了摇头,“平静的日子不多了…我有预感,我们与猛鬼众的决战,不会太远…” …… “凉子,”宫本孝鼓起勇气,“你真的爱过我吗……” 中村凉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爱,与不爱,又有何区别呢?” 她摘下手中的订婚戒指:“其实,我是不想让你知道真相的,不过,这样也好……” 中村凉子离开的时候头都没有回一下,宫本孝看着那扇门在他眼前关闭了,无力的躺在病床上。 几天后,他离开了医院,来到源氏重工的大楼前,此时的他,目光坚定无比。 “少主,请让我帮忙吧!” 宫本孝在源稚生面前土下座。 “嗯?我不是让樱安排你们休息吗?”源稚生皱了皱眉头,他是日本黑道的少主,也是执行局局长,虽然是黑道,也没有必要强迫一个伤病员继续卖命的。 “不,少主,我的伤已经好了,可以继续执行任务,请让我出一些力吧!”宫本孝的头更低了,“我相信少主说的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少主,恳请您让我帮忙!” “嗯,你的决意我确实是收到了。”源稚生无奈的叹息。 他是个心软的人,面对这样的恳求,他没理由拒绝,不过,总归不该再让宫本孝上前线了,他知道宫本孝的能力,不足以对抗真正的‘鬼’。 “这样吧,卡塞尔学院那边,派了专员过来执行任务,虽说我们匀出去的任务都是无足轻重的,但据说他们派来的是S级,我正愁怎么安排,就由你来负责接待吧。”源稚生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次卡塞尔学院的意图很明显,明明只是个鸡毛蒜皮的任务,却派出一个S级的新生过来,无非就是想敲打日本分部。 但源稚生其实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甚至连任务记录都没有,就算是S级,那又怎样?一个人来到日本,也得趴着,他们只需要做好常规的招待就行了。 “不过,这次还是尽量稍微礼貌一点吧…别弄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人家是S级。”源稚生有些头疼,本部那边每次派来的学员是个什么下场,他还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把这个任务交给宫本孝的原因,如果派乌鸦他们去的话……万一把S级沉了海底,不知道卡塞尔那边会不会发疯,现在还不能翻脸啊。 “S级?”宫本孝有些吃惊。 然后又有些迷茫,他没想到少主会给他这种任务,怎么说呢?他其实是跟着少主为整顿族内事务出力的,现在却成了保姆。不过,对方如果真的是S级,那么应该还挺重要的吧?这么看来,这是个很重要的任务啊,少主如此信任他,他一定不能让少主失望才行! 70.高天原? 芝加哥机场,巨大的阴影袭来,遮住了轩浩头顶的天空,强烈的气流,吹得他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 湾流(Gulfstream)G550,美国湾流宇航公司生产的私人飞机,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喷气式私人飞机,其豪华的配置令人叹为观止。 飞机上配备了最高规格的客舱,包括五个生活区,一个6人位餐厅和会议室,以及一个带沐浴间的主套房,足以带一个后宫团去全世界旅行。此外,飞机上还装备了最先进的昼夜照明系统,可以模拟出日出和日落,以便调整乘客的时差。另外,飞机上还随时常驻这一位米其林顶级主厨,时刻准备着为他的主人献上丰盛的大餐。 别问为什么全是享乐的设施,问就是有钱,任性。 飞机稳稳地停在轩浩面前,舱门被打开,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恭敬地向着他行礼,并贴心的为他将行李送上飞机。 至于这架飞机,当然是他轩某人——让小富婆买的。 自从上次坐飞机来学院发现自己带着管制刀具过不了安检以后,为了方便行事,他立马就让苏恩曦定制了这架私人飞机。 至于坐校长的?开什么玩笑,多没排面,不就是个私人飞机吗?用得着蹭别人的? 上了飞机,轩浩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自己新买的飞机上的装潢,一只“肥妞”就映入眼帘,她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薯片,旁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冒着气泡的黑色液体,大概是肥宅快乐水。 “嘿,老板,你来啦。”薯片妞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t恤和沙滩裤,那双充满肉感的长腿翘在茶几上。 “都说了,别吃那么多薯片,你都快变成肥宅了。”轩浩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薯片,塞进自己嘴里,“嗯,木瓜味,不错。” “你滚呐!这可是老娘带上飞机的最后一包薯片!”苏恩曦一脚踹开他。 “好了,说正事。”轩浩面色严肃。 “嗯?”苏恩曦惊了,这个老板居然会说正事? “你知道高天原吗?”轩浩双手手肘放在茶几上,撑着下巴,严肃的问道。 “高天原?那不是日本神话里由天照大神统领的天津神的居所吗?”苏恩曦疑惑的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跟你去日本有关系?” “你要说这个,那也有点关系吧,你所说的高天原,并不是只存在于传说里,在日本分部眼里,那里是神葬所,那是被天照和月读封印之地,那里,埋葬着他们的神。而在猛鬼众的眼里,那里是黄泉之路,他们相信黄泉之路的开端就在先辈埋葬神的地方,而黄泉之路的尽头,就是所谓的‘龙门’,他们渴望变成真正的龙类,自以为能像鲤鱼跃龙门那样化龙,真是可笑。”轩浩嗤笑一声,“不过我对这些想成神的煞笔并不感兴趣。” “嗯?猛鬼众?日本分部?老板,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去过日本?”苏恩曦发现了盲点。 “什么叫背着你?”轩浩翻了翻白眼,“再说了,我压根没去过日本。” “那你对那边的情况那么了解?”苏恩曦早就觉得自己这个老板有问题,一直不老也就算了,她习惯了,而且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知道,这……无所不知,永生不死,还有着绝对的力量,这世界上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一个存在...... “呵,臭丫头,你真以为劳资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轩浩瞪了她一眼。 等等,情况不妙啊,老板要去日本,又跟她提起高天原!苏恩曦开始慌了。 “不是吧?你是准备去日本掀人家祖坟吗?老板,这么危险的活,你带上我干啥?”苏恩曦瑟瑟发抖。 “想些什么呢?人家又没得罪我,我掀人家祖坟干啥?”轩浩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扯到日本神话的好不好,我好心跟你科普知识呢。” “啊这……”苏恩曦有点懵了,“那,老板,你说的高天原是……” “我‘高天原’,是一家牛郎会所。”轩浩面色严肃。 “噗!” 苏恩曦一口可乐喷了他一脸。 不是吧,不是吧?老板原来喜欢这种调调,难怪这么多年对老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啊,一切都说得通了,老板是个gay!太刺激了! 苏恩曦一脸怪异的看着轩浩,有些微红的脸上露出腐女般的笑容,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轩浩抹了一把脸,黑着脸盯着她:“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呢?” 这丫头,肯定又在想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老板,其实……我可以理解你的,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噗,哈哈哈哈……”苏恩曦实在是忍不住了。 “砰!” 一个暴栗砸在她的头上。 “我只是想让你去收购它!我以后有用啊,混蛋,不要给我冒出奇奇怪怪的想法。”轩浩额头青筋暴露。 “放心吧老板!我一定会收购它,还会为你找到最好的牛郎!”苏恩曦嘿嘿直笑,老阿姨的热血开始燃烧起来。 …… 大海的方向传来巨大的轰鸣声,湾流G550划破夜空,夜空中密布的乌云像是被利箭次穿一般四散开来,雄鹰般的影子穿过云层俯冲而下。 私人飞机抵达成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全程11个小时的航行,让轩浩觉得有点闷。 “咔……” 机舱门开了,轩浩站在门口,点上一支香烟,眺望着这座城市。 黑白交错的大楼,迷乱的霓虹灯光,烟雾缭绕的空气,是罪恶的味道。 这座城市,是权力者的天堂,亦是无辜者的地狱,看似美好的表面下,藏着无尽的肮脏,多少人在这里苟延残喘。 宫本孝呆呆地看着上方机舱门口站着的男人。 他看见,那个男人明明是在笑,不知为何,他却像看见了地狱里的修罗一般,那个男人的目光俯视着这里的一切,仿佛不将众生放在眼里,冰冷的目光让他背后发寒,这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的压迫感。 71.雨夜与梆子声 东京大学,女孩和她深爱的男孩从学校里搬出来租了一间小屋。 这是一间破旧的公寓。 屋子并不是很大,甚至没有空调,没有电视,也没有热水器,但女孩却没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她爱着他。 两人约定好了,等到大学毕业后就结婚,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一起努力着,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边兼职,同时还在各种招聘会上寻找着机会,为了多攒一点点钱。 有一天,女孩晕倒在了路边,男孩着急地带着她到医院。 医生告诉他是个好消息,女孩怀孕了。 但对于两人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个消息,并不值得高兴,因为他们连自己的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两人默默地回到家里。 女孩摸着还没有鼓起来的肚子:“要不,打掉吧……” “不!” 男孩的眼神里透出无比的坚决:“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我一定会赚到钱,娶你!” 但这无异于天方夜谭,在东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即使是个挑粪的工作也有人挤破脑袋去做,他一个还未毕业的学生凭什么跟人家抢?他想在短时间内赚到能够结婚买房,买车,养家的钱,简直是疯了。 天阴沉沉的,像是在哭泣。 男孩坐在窗前,独自点燃了一支烟,呆呆地望着窗外。 “要下雨了,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女孩眼巴巴地坐在床前看着男孩离开。 每次,他每次都是这样说的,每天都是这样离开,然后深夜才带着满脸的疲惫回来。 某天深夜里,女孩被稀稀疏疏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她看见了,男孩手里握着一把刀——家里唯一的水果刀。 她不敢吱声,继续装着睡觉的样子。 天亮了,男孩又坐在窗前,独自抽着烟,他的眼神一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拉开房门:“不用等我,很快回来……” 但他一天一夜也没有回来。 女孩等到自己都睡着了,她梦见自己爱的人在街头被黑道的人砍得满身是血,猛然的惊醒,此时窗外电闪雷鸣。 有人敲门,她想也没想,惊喜的打开房门,可左看右看,都没有看见屋外有人的影子。 阴沉的雨天隔断了天地,仿佛将她和男孩隔开了,她除了继续等待,毫无办法。 天再次亮了,男孩推开房门,手里拿着给女孩买的早餐,脸上充满了疲倦。 “你去哪里了?”女孩担心地问。 “朋友有事情,让我帮忙。”男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可眼里布满的血丝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好笑。 女孩注意到他的裤子上都是泥浆,便让他脱下来去洗澡。 男孩确实很疲惫,洗完澡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她还在男孩换洗的衣服衣袖上,看见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猩红,血红色的,触目惊心。 她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仔仔细细地将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没人能看出来! 傍晚时分,男孩从睡梦中醒来。 他捂着脑袋坐在床上,看上去是太疲惫了,头还昏沉沉的。 “你……做了什么?”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孩先是一愣,然后冷静地回答:“没什么……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 紧接着,他又穿起衣服,准备出门,不知道是真的有急事,还是在逃避这个话题。 但这个时间,已经要入夜了,男孩出去能做些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不用等我……很快回来……” 女孩流着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这一次,男孩真的很快就回来了…… 他满脸的高兴:“我挣到钱了!” “什么!” “100万,整整一百万啊,已经到账上了!我们很快就能结婚了!” 女孩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内心现在感觉到的绝对不是喜悦,而是害怕,男孩究竟去做了什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赚到这么多钱? 她开始挺着肚子离开小小的世界出去打探消息。 有人告诉她说,这附近不是很安全,要注意。旁边学校里已经出了两起命案。 另外,尸体死状极惨,像是被猛兽啃食,胸口被利爪洞穿! 女孩联想到什么,回想起男孩换洗的衣服上点点的血迹,她脸色惨白起来。 她害怕急了,担忧又焦虑,听人说警察正在附近盘问,赶紧跑回家里。 邻居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独居,女孩经常会看见她在门口抽烟,没想到这次也在,还刚巧被她碰上了。 那女人看着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女孩,微笑着问道:“回来得这么着急?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啊,没,没有!”女孩含糊地回答,低着头找钥匙,不敢与那女人对视。 女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笑着说:“男朋友跟人跑了吗?” “没有……”女孩脸色僵硬,连忙挤出一个微笑:“怎么可能!” 那女人没有再继续追问,独自回到屋里。 女孩听见了,邻居家里传来音乐声,是一首葬歌,这首歌哀伤的旋律,仿佛刺在她的心上一样。 她安静地坐在屋里等着男孩回来。 又是傍晚时分,男孩终于推开了房门。 她扑倒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啦?亲爱的。”男孩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问道。 “你……你千万别去干傻事啊!” “放心……不会的……” 这天晚上又下起了雨,敲门声把女孩从梦中惊醒,女孩听见了门外奇怪的声音......像是夹杂在雨中的梆子声?她惊慌地从床上爬起来,披着睡衣,隔着窗户往外望去。 是那个女邻居,正在一家一家地挨个敲门,像个疯子一样,她的长裙被暴雨淋湿裹在腿上,透湿的头发紧贴着额头,可她脸上却挂着笑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第二天,有个戴着面具的奇怪男人告诉女孩:“这个女人是个疯子,每到下雨天就会挨家挨户地敲门,千万不要开门!” “为什么?” 对方神秘一笑:“悲鸣声会唤醒恶鬼,只有鬼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72.元芳你怎么看? 女孩猛然想起,上一个雨夜里,自己听见敲门声,竟然问都没问就傻傻地开门了,不禁一阵后怕。 某天下午,男孩又离开房间出去了。只是不久后就有人匆匆地敲响了房门,女孩打开门,看见两个男人。 “你好,警视厅,我们正在调查案件,请您配合。” 女孩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穿的都是便服,但他们确实拿出了证件,是一个稍微年长的警员,带着一个看上去比她还要小的少年,少年很英俊,想必应该是某位高管的儿子来警视厅实习的吧? “能问几个问题吗?” “嗨,请问!”女孩有些紧张。 “我们在调查两起命案,希望您配合,我想问一问,在9月3日晚上,您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情况?” “那天好像在下雨吧?我们一直在屋里!” “你们?”年长一些的男人视线落在屋内的衣架上,上面确实挂着一件男装,他会意地点了点头,“那行,打扰了,谢谢您的配合。” “辛苦了。”女孩脸上露出从容的微笑。 “嗯,那打扰了,告辞。” …… 离开女孩的居所后,轩浩转头问旁边的宫本孝。 “元…哦不,宫本君你怎么看?你觉得那女孩说的话是真的吗?” “不,她在撒谎,从她的语气和表情都能看出来,她不太会撒谎。”宫本孝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当面揭穿她?”轩浩饶有兴趣地说。 “轩浩君,这是…你的任务啊,少主交代我招待你,但是不要太插手你的任务,”宫本孝有些尴尬,“因为那样会显得…我们瞧不起本部派来的S级专员。” “呵,你这个人倒是实在,”轩浩轻笑一声,“既然不是瞧不起,你家少主为何不亲自来迎接我?这样显得我很没有排面。” “排面?” “就是排场啦!我还以为我来日本会有香车美女夹道欢迎,结果就来了你一个,还是个大男人,真没意思。”轩浩满脸地嫌弃。 “额……”宫本孝一时语塞,他没想到这个S级还挺好相处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跟他那天在机场看见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搞得他有些懵了。 “最近分部出了点状况,少主正在处理,实在没办法抽身来招待你,非常抱歉,”宫本孝说道,“不过少主说,他处理完事情,一定会亲自来见你一面的。” “行了,官面话就别说了,其实我对你家少主兴趣不大,”轩浩摆了摆手,“他又不是妹子,我特意见他干啥?见他妹还差不多。” “额……”宫本孝汗颜,这个S级果然不像表面中那样简单啊,居然知道少主还有个妹妹,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好了,还是干点正事吧……”轩浩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他们住在这里,想必条件不太好吧?” “是的……”宫本孝勉强扯出笑容,这尼玛不是明摆着的吗?有钱人,谁会住这种条件差的公寓啊! “那个女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轩浩挠着下巴喃喃自语。 “嗯?难道她就是犯人?”宫本孝开始怀疑自己了,这个女孩虽然没说实话,但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她连个混血种都不是,顶多就是被利用。 “当然不是,我只是形容她犯错误很离谱而已,”轩浩摇了摇头,“我们还没询问她家里几口人,她就迫不及待地不打自招了,这是什么?” “给犯人提供不在场证明……”宫本孝不由自主地接话。 “没错,”轩浩欣慰地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刻意强调一些事情,本来就很愚蠢……”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宫本孝有些懵,“或许她是意料到我们会问,所以直接告诉我们了?” “人在犯错时,总会想着怎么去弥补,而有这种想法,就会显得很刻意,这是本能。”轩浩摇了摇头,“可以看出她很着急吧?想必她要偏袒的人对她来说很重要,才会犯这种离谱的傻错误。” “好吧其实我只是瞎猜的,不过我觉得,直接抓起来问问,一切问题都会有答案的不是吗?或者你让辉夜姬查查看,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男孩,这几天的行动轨迹?。”轩浩拍了拍宫本孝的肩膀。 “您连辉夜姬也知道啊……”宫本孝满头大汗。 “呵。” ”辉夜姬查过了,这个男孩最近的行迹确实有些可疑,总在雨天出门......”宫本孝看着手机上辉夜姬传过来的监控照片,“但是光凭这个,不足以作为证据能让我们能够直接去抓人。” “不是吧?你们不是黑道吗?”轩浩纳闷了,“黑道抓人还看证据的吗?你不是真的警察,不要入戏太深了啊,兄弟。” “那个……我们也算是合法的组织。” “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就不合法,伪装警视厅的人,也是违法的吧?” “……”宫本孝沉默了。 “行了,你要证据,你就去继续搜集吧,顺便保护好那个女孩,我先去盯着那个男孩。”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他最讨厌动脑子的任务,直接抓起来,然后温柔地询问一下,想必对方应该会很配合承认错误的吧? 宫本孝再次来到了女孩的门前,希望能再套出点话来。 他告诉女孩,如果不愿意说实话的话,会暂时将男孩拘禁起来,希望她能老实配合调查。 女孩面色复杂,她当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表现很刻意,难免会让人怀疑,会被再次追问也在情理之中,但她没办法做多余的解释,她根本不知道男孩到底出去做什么了,她也不愿意自己的男孩出事,所以她只能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她猛然想起什么! 于是她,再次撒了谎,邻居的女人!那是个疯女人!每到下雨天,就会敲响每一家的门!也许,她能作证,那天晚上男孩是在家的!还有还有!每到雨天雨声中总是夹杂着奇怪的梆子声...... 73.同类 女孩又在撒谎了,她脸上的笑容很冷静心脏却疯狂地跳动,因为这个谎言完全就是自暴自弃,除非那个疯女人能帮她圆这个谎,否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像是一根虚无的救命稻草,那个疯女人完全没有理由帮她。 可那个女人居然真的帮她了! 那个疯女人被宫本孝询问问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是的!我保证他们两个那晚上都在家!” 宫本孝离开后,女人又点起一支香烟,在门口抽着烟,对着女孩说:“我知道的,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帮你吗?” “为……为什么?”女孩有些惊讶。 “因为你的男朋友,跟我是同类呀!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疯疯癫癫地笑起来。 傍晚,又是乌云密布,男孩回来了,女孩扑过去抱住他,一直以来的担心化成滚滚的泪水,染湿了男孩的衣裳。 “怎么了?别哭啊。”男孩安慰着她。 女孩在他耳边低语:“你……杀人了?” 男孩的瞳孔猛缩,他连连摇头,干巴巴地笑着说:“我没有!”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男孩看了一眼,对女孩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你去哪?” 女孩看着窗外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她拉住了男孩。 “我会回来的,很快……”男孩温柔地说。 他背着背包撑起伞离开了。 那天晚上雨很大,电闪雷鸣中,女孩又听见了敲门声,急切的敲门声像是恐惧地心跳一般“咚咚咚”的。 门外传来疯女人诡异地狂笑声。 女孩吓得抱住双腿瑟瑟发抖,不敢吱声。过了许久,疯女人的声音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下床,悄悄地走到门边。 “噌!” 一个锋利的刀尖突然穿透了房门,女孩惊恐地后退。 可那刀尖又突然消失了,伴随着雨滴四溅的声响…… 雨一直到天亮后才停下,太阳带来的不是温暖,是恐惧。 因为男孩回来了,他又带回了钱! “又是一百万,有钱了,我可以买车买房娶你了!” “啪!” 女孩给了男孩一巴掌,哭着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钱是哪里来的!” 男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他抬起头,有些幽怨地盯着女孩:“我没有杀人!”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在骗我!” “真的……不是我……”男孩捂住脑袋表情痛苦。 女孩捂着脸大声哭泣,内心被深深的恐惧填满,她害怕,害怕现在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害怕她的男孩会出事,更害怕他成为杀人凶手。 男孩洗了把脸,仔细地洗了洗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次出门了。 “不用等我,我会回来。” 每次都是这句话,女孩也每次都会等他,今天也不例外。 但下午到时候,窗外出现的却不是男孩,是宫本孝。 宫本孝的目光落在窗口女孩的身上,女孩装作平静地模样从窗前走开。 今天宫本孝没有去打扰女孩,他敲的是周围邻居的门。 他询问这些人,那个疯女人是否跟女孩说的一样,每到雨夜就会敲响每个房间的门。 答案是肯定的。 最后,他才来到女孩的房间门口。 “你的男朋友呢?”宫本孝皱眉问,他每次都错过了这个男孩在家的时候。 “他出去了,别问我!” “别激动,我只是问问……” 宫本孝见女孩情绪有些激动,安慰道。 这时候,男孩却突然回来了,男孩拧着宫本孝的衣领问:“你想对我女朋友做什么!” 宫本孝皱眉,这个男孩的力量,不对劲,这不是普通人的力量,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孩有问题。可却没办法在女孩面前动手,只好说声抱歉,交代自己是警视厅的人,只是过来例行公事。 …… 夜里,女孩听见男孩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杀……” 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杀人了! 女孩越来越害怕。 她叫醒了男孩,抱着他哭泣:“我们离开这里吧!越远越好!” “不行,会被怀疑的。” “你真的杀了人!?” “我……”男孩捂着脑袋,眼神恍惚,“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的钱是哪里来的?” “抱……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我不能说!你放心吧!我发誓,会平平安安地娶你的!” 男孩出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她怎么能放得下心! 她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又有人惨死,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雨夜里看见了幽灵! 当她疯狂地翻找着新闻,试图了解真相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不是男孩,是那个疯女人。 可今天并没有下雨,女人也没有发疯似得敲门。 只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静静地等待女孩开门。 “要到我家聊聊吗?”女人笑着说,“你看上去很着急,我想我能给你答案。” “可以吗?”女孩有些紧张。 说实话,她并不想走进那个疯女人的房间,因为那里,总是黑漆漆的,她从未见过女人开灯,但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想要了解清楚男孩究竟做了什么! 屋子里,弥漫着一个烟草的味道,女孩看见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装饰,就只有一张破旧的老照片,照片里是这个疯女人,但那时候她还很年轻,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应该……是这个疯女人的男朋友吧? “咳咳,我说过的,你的男孩,跟我是同类啊。”女人抽着烟,好像呛到了一样,咳嗽起来。 女孩皱眉说:“大姐,不会抽烟的话,就少抽点,对身体不太好……” 可她说到一半,就愣住了,因为她在适应了这里昏暗的环境后,打量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异样。 在阴影的角落里的床铺上,隐约能看见一个干瘦的人影。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里的恐惧溢出眼眶,有些害怕地转过头,看见女人正咧着嘴朝着她笑!一双金色的双眸盯得她背脊发凉! 74.扰民(求点推荐吧,人快没了) “看见了吗?”女人脸上带着诡异地笑容。 “不……我什么都没看见!”女孩惊恐地回答。 可下一秒,房间里的灯突然被点亮了,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下恐怖充斥了女孩的眼睛。 角落里的床铺上躺着一具干枯的尸体,穿着老旧的衣服,嘴巴张的很大,裸露出来的牙床显得他面目狰狞。 女人坐在床前,抚摸着尸体头上干涩的头发。 “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住在这附近?因为这里说学校附近啊,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我们曾经一直住在这里,在这里奋斗,就像现在的你们一样!”女人疯疯癫癫地说着,“已经快要10年了,这10年里,我的身体在慢慢老去,可我的心却一直停在当年啊,因为,我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女孩眼里充斥着恐惧,她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门口抽烟,是为了掩盖这具尸体的腐臭味,还有,这间屋子常年不开灯的原因,也是因为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杀了他?为什么?”女孩身体颤抖地问着,从屋里的照片和女人说的话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很相爱才对。 “是啊!因为我爱着他啊!”女人的脸颊变得微红,声音越来越激动,“可他居然害怕我!想要离开!所以我把他永远留在了身边!” “疯……你疯了,真的疯了!” 女孩战战兢兢地往门口退。 “你想走吗?”女人笑着问道。 “我……可以走吗?”女孩声音颤抖。 “当然可以!”出乎意料的,女人竟然同意了,她笑着向女孩祝福着,“祝愿你们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哈哈哈哈哈!” 女孩怕极了,颤抖着的手推开了房门,外面的阳光真好,空气也真清新,她冲回了自己的屋里,锁上房门,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 傍晚,窗外又开始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奇怪的梆子声传来。 男孩回来了,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扑在男孩的怀里,哭了起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是疯子!我看见了,她杀了她最爱的人!彻彻底底的疯子!我们快点搬走吧!” 男孩的脸色变了:“你去过她的房间了?” “嗯!” 男孩突然推开女孩,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女孩问他要去哪里,男孩推开了她,站在门口说:“不要管!” “你……究竟是谁?”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的男孩在她眼里越来越陌生了,“他……他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说什么?”男孩突然回头,面色阴沉。 “你……不是他……!”女孩声音颤抖。 “我不是他?那我又是谁?。”男孩冷笑着说道。 他转过身,朝着女孩走去。 女孩慌乱地往后退,可房间实在太小了,她退到了床前,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慌乱地往后爬,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啊!”男孩张开双手笑着说,“我们不是约好了吗?要在一起的!” “不,别过来!”女孩慌乱地抄起身边的枕头向着男孩砸过去,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慌乱中,她摸到了旁边桌子上刀架挂着的水果刀,她双手颤抖地握着刀,指着眼前的男孩,她看见了,男孩眼中金色的光芒,和你那个疯女人一模一样! “真是让我失望啊……!”男孩看着女孩手里的刀,懊恼地捂着头,“你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我为了你,可是很拼命地去赚钱了啊!你看!我们马上就有钱结婚了!为什么你要这样!” “不!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女孩哭泣着摇头。 男孩离她越来越近,她害怕地浑身颤抖。 窗外的雨像是她的心脏一般滴答狂跳,奇怪的梆子声像是敲在她的心上,她看见了,男孩的手指上蹦出的利爪。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女孩哭泣着想要大声叫喊,可她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利爪离她越来越近! “救……救命……” 女孩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手中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她,不想死在男孩手上。 “砰!” 什么东西撞在了刀刃上,水果刀被撞飞出去插在旁边的墙上。 女孩惊讶的睁开眼睛。 她看见了,男孩的双腿腾空,手舞足蹈地挥舞着,可就是接触不到地面。 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 “宫本君,干得不错,”轩浩一只手拧着男孩的后颈,像是提着一只家猫一样,一边对着宫本孝表扬道。 “呵呵……”宫本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言灵阴雷弹开女孩手中的水果刀而已,还是全靠轩浩能这么轻易地控制住这个男孩,他才能救下女孩。 “好了,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去疏散一下群众,顺便去看着那边的疯女人吧。”轩浩一把将男孩扔到墙上,毫不在意地说,“对了,出门的时候,顺便帮我把灯打开,这里挺暗的,谢谢咯。” “额……好。”宫本孝有些懵懵地打开灯后朝着隔壁房间跑去。 “好了,无关人员已经退场,那么先让我们聊聊吧?”轩浩歪着头,微笑地望着被他扔在墙边的男孩。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床上的女孩声音颤抖地问着。 “嘘……”轩浩转头盯着女孩,眼里流转着炽金色的光芒,“我没问到你,就别说话。” 女孩被那双眼睛震住了,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来吧,boy,回答我的问题,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力量?”轩浩脱下身上湿透了的风衣,“大雨天的,还让我忙活,要是答案不让我满意的话,后果很严重哦!” “你是谁!多管闲事……”男孩咬牙切齿地怒吼。 “砰!” 男孩的脑袋被一只脚踩进了墙里面。 “啊……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啊!不是让你大呼小叫!”轩浩掏了掏被震得发痒的耳朵,“现在可是晚上耶,别鬼吼鬼叫的,扰民。” 75.打打杀杀的多不好 “不……不要……”女孩看见被轩浩踩在脚下的男孩,流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 “啊这,不好意思啊,忘了你在旁边了,失策,失策,”轩浩将脚移开,露出男孩被踩得扭曲的脸庞,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不过你放心吧,他没有这么脆弱的啦,你看,这不,没什么事吧?” “你这个家伙……我杀……了你!”男孩挣扎地爬起身来,金色的眼中燃烧起滔天的怒火,死死地盯着轩浩。 利爪朝着他的脸庞突刺而来。 “哎……”轩浩叹了一口气,可他嘴角却流露出危险的笑意,“现在的人戾气真重啊,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多不好,我明明只是想跟你安安静静坐下来聊聊嘛,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轩浩一只手抓住了袭来的利爪,然后温柔地一握,啊,断掉了啦。 “啊!——”男孩发出惨叫声,可是叫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噗。” 轩浩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嘴巴,惨叫声变成了喷气的声音。 “嘘!都说了大晚上的,扰民,别叫那么大声嘛。” 他再次将男孩扔到墙边上。 “还没搞清楚状况吗?何必自找苦吃呢?” 可男孩貌似没有在听轩浩说话,愤怒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不要命似的向轩浩发起进攻。 “咚” “呲” “哒” “呲” “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女孩捂着脸哀求着。 男孩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浑身的鲜血染红了地板,触目惊心。 “喂喂喂,我冤枉啊,怎么搞的我跟个坏人似的?”轩浩无奈的捂着脸,“明明是他不分清红皂白地要杀我好吧?我这是正当防卫。我要是真动手,他早挂了好吧?” “去……去死!”男孩面目狰狞,摇摇晃晃地再次站起来,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色彩艳丽的针剂。 “哦?原来如此,有点意思啊。”轩浩看着男孩手里的针剂,眼前一亮。 “哈哈哈哈哈……马上你就会死!看着吧!等我获得力量!”男孩疯狂地狞笑着,手里的针剂朝着自己脖子猛扎下去。 这可怜的孩子居然想着他能反杀。 “阿勒?” 男孩愣住了,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爬在地上?究竟是怎么回事?男孩的目光第一次出现惊恐。 转瞬间,手里的药剂没有了,他此刻正趴在地上,一道戏虐的声音从他背上传来。 “我说,扎脖子?你怕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就不怕这一针下去直接把自己扎死?” 不知什么时候,轩浩已经坐在男孩的背上,手里举着那支针剂,透过灯光仔细地打量着。 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彩虹般的光芒,时不时地冒出气泡,就像一支刚刚调制好的加了汽水的鸡尾酒。 “看上去很好喝的样子。”轩浩晃了晃针剂,将它收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吗?”轩浩起身,拍了拍男孩的背。 “你……”男孩颤抖地趴在地上,嘴里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地点着头。 “你愿意配合,我很高兴,不过很可惜啊,我大概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再问你估计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轩浩摇了摇头。 “别杀……求……求你放过我……”男孩颤抖着说道。 “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轩浩满脸心痛地说着,“我看上去像是那么嗜杀的人吗?我们中国人可都是很友好的,再加上我可是卡塞尔学院的三好学生,是代表学院来日本进行友好交流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不要那么害怕嘛,我会伤心的。” 男孩表示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他再次从地上爬起,一股脑地朝着门口冲去,看样子是想逃离这个家伙的魔掌。 可是他跑到一半,就发现自己再次被拧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要交任务呢,请你配合一下哦。” …… 宫本孝现在表示很淦,他明明已经说了自己只是负责招待轩浩的,少主也交代他不要过多插手本部S级专员的任务,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地就被当成工具人了。 而且,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他插不插手的问题了,当他看见眼前的女人拿出一支针剂扎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就感觉情况不妙了。 此刻他心里已经把情报部做任务分类的人,全家都问候了个遍:“这特么是无关紧要的任务?你特么的在逗我!”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用的是个什么药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任务不简单,那种药剂或许牵扯到很多事情,绝对不是该透露给卡塞尔学院那边的。 而且,现在的关键是,他,根本打不过这个女人! 这个任务,绝对不是普通执法人能轻松完成的,居然被情报部分类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任务!还给了本部专员! 眼前的女人言灵是冥照,在晚上这种环境里本来就占优势,还特么打了鸡血,叫他怎么玩? 宫本孝背靠着墙角,当然,不是他想靠着墙角,他是被逼过来的。 虽然靠着墙角能减少对面的攻击范围,也方便他扔言灵砸人。 但是在自己比对方弱的时候,还限制自己的行动,很明显是不明智的。 可他此刻毫无办法,因为那个疯女人太恶心了,他完全看不到对面的进攻。好在,这个女人貌似没什么战斗技巧,而且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会掌控,空有言灵却不会好好使用,脚下的步伐实在是太重了,连外面下着雨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可以疯狂地用言灵将对方逼退。 如果不是冥照没有攻击力的话,估计他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他会被拖死在这里。 76.在?为什么不开灯? 宫本孝有些焦急,言灵阴雷算得上是很强的言灵,如果他全力使用的话,威力相当于一枚炸弹爆炸,可消耗也相对较大,而且,打不中人也就没有意义。 如果不尽快想出办法,他今天就该GG了,啊……他好怀念和凉子一起行动的时候。 两个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境,都能够协力解决的吧? 可他现在只有一个人,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究竟是有多无力,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抹苦笑。 女人躲在暗处,时不时地就会过来给他一爪。 宫本孝现在已经伤痕累累,手里用来抵挡攻击的炼金匕首也已经有了豁口,再来几次大概就挡不住了吧。 他暗自蓄力,酝酿着言灵,这一发为了比之前的都要大,但这大概也是最后一发阴雷了,用过之后他就没有力气了。不过,在失去武器后,他大概也没办法继续抵挡攻击,所以这是殊死一搏了。 如果正面轰中的话,他有信心能让这个半吊子女人重伤失去战斗能力。 “踏踏踏。” “来了!” 宫本孝全神贯注,冷静地听着脚步的方位,左手中空气压缩到极致,幽暗的环境下,没有人能看见他左手中的异常,而他的右手握着匕首横在胸前,随时准备抵挡下一次进攻。 “噌!” 利爪与匕首相接,擦出的火花照亮了宫本孝金黄的双眸,他看见了! 一个透明的影子! “就是现在!” 他使出浑身力气向着影子的方向扔出阴雷。 “咔!” 残破的匕首终于支撑不住,断裂开来。 利爪却没有停下,继续朝着他的咽喉直刺而来。 “完了……” 这是宫本孝唯一的想法,即使阴雷能命中,他也会先一步被剖开喉咙,最好的情况大概就是同归于尽,前提是这发阴雷真的能炸死一个开始龙化的混血种的话…… “哈!”一声娇喝响起。 宫本孝愣愣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小太刀。 疯女人被阴雷轰飞了出去! 不知是纤细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朦胧,还是他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眼睛。 “凉子……”她来救他了,宫本孝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误会,是少主怕你应付不来S级专员,才让我随时准备支援你的……”女人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不带一丝情感。 “这样啊……”宫本孝微微地笑了,他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她在撒谎。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因为战斗还没有完结。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阴雷的威力不足以杀死这个逐渐龙化的混血种。那种药剂,将她的血统强行提升,让她不受控制的龙化,狂暴,强化的不只是血统,还有身体强度和力量。 光看力量,可能一般的A级专员也没办法独自压制她。 中村凉子穿着紧身的忍者作战服,手中的小太刀在身旁挥舞着。 她的刀总会恰巧挡在攻击的路径上,看上去好像是占了上风,可暗黑中,谁也看不见,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 这个狂化的混血种力量太强,而且防御力也不是她手中的太刀能够破开的。 她只能依靠自己的言灵·镰鼬,预判着攻击路径,来抵挡进攻,但这也仅仅是无意义地消耗体力罢了。 “孝!”凉子咬着牙,“你还能再来一发吗?” “能!”宫本孝眼里燃气了怒火,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知道凉子没办法独自解决眼前的敌人,以往他们的配合都是凉子锁定目标,他负责远程轰炸。即使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也必须再来一发!否则他们两都会死在这里。 强行使用言灵,让他的嘴角溢出鲜血,可他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就算是死在这里,他也要先炸死这个混血种,不能让凉子陪他一起死! 中村凉子闪身,迅速将小太刀收刀入鞘。 香取神道流,拔刀术,极意之居合——半月之剑! 她使出浑身解数,斩出这一剑,握刀的手上留下殷红的鲜血。 “砰!” 强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小太刀断裂开来,但是也硬生生地将对方弹开,让其陷入了短暂的僵直。 “孝!你的右方!45度,直击!” “明白!” 宫本孝发出嘶吼,过度使用言灵让他的七窍开始往外流血,阴雷形成的炸弹朝着目标飞速地轰过去。 “轰!” 这大概是宫本孝这辈子最强的一发,强烈的空气炸弹炸裂开来,直接将疯女人炸飞出去,撞塌了房间的墙。 “成功了……”宫本孝如释重负,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很重,就想立刻躺下好好睡一觉。紧贴着墙壁缓缓地跌坐下去。 “孝!”中村凉子看着倒下的宫本孝赶忙跑过去。 “呼~” 还好,只是睡着了,她松了一口气。 “在?为什么不开灯?” 突然的声音响起,吓了中村凉子一跳。 灯亮了。 轩浩站在门口,望着屋里一片狼藉,手里还提着那个男孩,不过已经被他打晕了。 “啊哈?还挺热闹的嘛?”他打量着周围,还好他有先见之明,让宫本孝先疏散群众了,不然,啧啧。 被轰飞的混血种居然还没有死,她挣扎着爬起,朝着门口扑过来,貌似是想要逃走? “都说了多少次,要补刀,补刀啊!”轩浩望着扑过来的身影,嘴里念念碎。 “嗯,搞定!”他擦了擦手,转身来到中村凉子面前,看着他怀里的宫本孝,满意地点了点头。 “做的不错。” “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中村凉子皱眉。 “是啊~”轩浩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又没人喊救命,我以为你们能行!” 盯~中村凉子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我也不会赔钱的,这里是你们自己弄乱的。”轩浩挠了挠头发开始装傻。 “哼!” 中村凉子准备扛起宫本孝,可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过猛已经抬不起来了。 “唉…还是交给我来吧,你去把那个女孩也带回去,她是受害者。善后就交给你们咯。” 轩浩朝着门口站着的女孩努努嘴,然后一只手拧起她怀里的宫本孝。一手一个人拧起来就往外走。 “喂!你温柔一点!” “混血种哪有这么脆弱……” 77.会议 大屏幕上投影着一副画面,男孩身上偏体鳞伤,像是勇者斗恶龙一般地一次次的跌倒爬起,朝着面前的男人发起进攻,可他的攻击毫无意义,像是小丑一样,只能换来笑话,男人没有丝毫怜悯地戏耍着他,满地的鲜血都是他自己的,像是一幕黑暗的舞台剧。 而围坐在昏暗的房间中的观众们也是寂静无声,因为这段视频让他们看着感觉很压抑。甚至开始对这个画面里的男孩生出一丝同情,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杀人犯,是他们痛恨的‘鬼’。 所有人都皱眉看着录像,可以看出他们的心情都不是那么平静。 画面定格在轩浩坐在那个男孩背上的一幕,这是中村凉子暗中拍下来的画面,她认为之后的没必要再录下去了,而且,她当时更加担心的是宫本孝的处境。 坐在会议桌主座位上的男人举起手示意,他背后的矢吹樱停止了播放,点亮了会议室的灯光。 男人环视一圈会议桌上的执行局专员们,他记得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紧张的氛围了。看样子学院的S级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这里是东京中央地区,源氏重工,执行局会议室,能坐在主位上的只有执行局的局长,蛇岐八家,源家家主,源稚生。 “诸君,说说看你们的想法吧?”源稚生开口打破沉寂。 “根据带回来的信息整理,这次案件并不是单纯的混血种杀人案件,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操纵,”矢吹樱拿着报告说,“根据那个女孩提供的线索,她曾经在雨夜听到奇怪的梆子声,或许跟这两个混血种发狂有关系。并且,带回来的男孩醒来以后,目前好像忘记了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就算是这样本部专员的做法未免有些……过头了。手段有些过于激烈?” “确实是有些‘过头’了,他明明可以直接很轻易地制服对方的,却放任对方挣扎,手段冷酷,残忍,虽然对方有‘罪’但这样的做法,不符合‘正义’”有人对这样的说法表示赞同,看起来,对于学院派来的人这样的做法感到很不满。 “这摆明是在挑衅我们吧?不过这样的挑衅看上去很幼稚,我想在坐的各位,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有人皱着眉头说道 “不,做不到。”源稚生突然开口了,“或许虐杀一个普通混血种很容易,但他最后从犯人手中抢走药剂并将其制服的动作很快,即使是视频上慢放也出现了掉帧的情况,对方甚至来不及反应,我想问在坐各位,能有这么快的……有几人?” “也许只是言灵的优势?这么说,他的言灵是神速类的言灵?”有人问道。 “神速类……”众人好像纷纷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很抱歉,他的资料在卡塞尔学院属于S级绝密,我们无法调查到他的言灵是什么。”樱说。 “这都不是关键,现在我想问的问题是,这个任务是谁分配给本部专员的?”一位专员面色阴沉地说,“这其中牵扯到猛鬼众,不该让本部那边插手的,但现在,本部专员手里拿到了重要的样本,这本来是应该由我们执行局来处理的案件,却被分配给了外人?” “要不,我们从他手里夺走样本?然后再把他监禁起来,就像平时我们对待本部来的专员一样。”夜叉提了个好点子。 “既然他敢这样挑衅,而且本部那边也自信地只派他一个人来日本,想必就有相应的底气,况且,光从视频上我们能对他的了解太少了。无法判断他的具体实力,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绝对不会弱。也许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先试探试探?”乌鸦补充道。 “很好,要不就由你们两去执行?”有人出声嘲讽道。 “殓尸部的人已经对涉案凶手的尸体进一步解剖了,血统达到了B级别,也就是说这次的凶手是个实力接近‘A’级的危险混血种,如果不是支援赶到,宫本孝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并且,被本部专员活捉回来的男孩我们也进行了抽血检测,血统也达到了B。” “那不是说明,这个S级不是那么厉害吗?B到A级之间的目标,我们处理得还少了吗,即使他是S级也不见得能强到哪里去吧?” “你是不是忘记了,卡塞尔学院在此之前,只有一个S级……” 吵杂的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没错,在这个S级出现之前,卡塞尔学院活着的只有一个人能称得上S级,他的名字叫昂热,这对于日本分部来说是个禁忌。许多人都不愿意想起那段屈辱的时光。 “这次两个目标的血液中都包含了同样的‘催化剂’,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巧合,很可能是某种实验,而这里,是他们的试验场地。而我们没有引起重视,这是执行局的失职。最关键的是,最近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在之前,宫本家管理的其中一个‘看守所’也发生了同样的失误。”源稚生手指敲打着桌面,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关于本部专员的问题我会亲自去处理,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你们,只需要做好份内之事,明白吗?” 不少执行局专员汗如雨下,局长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很明显是本家内部出了问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好自为之。 “可是局长,这种事让您亲自去,岂不是向卡塞尔学院示弱吗?” “不,”源稚生摇了摇头,“听宫本孝说,本部的‘S’级似乎已经调查过我,不仅仅是我,对于我们的情况他好像都很清楚。我想我有必要亲自去见上一面。” 不少人听见这一席话之后感到一阵背脊发凉,看来这次卡塞尔学院派来的专员真的是有目的性的,本部这次来者不善啊。 78.来人,给小怪兽上个自动寻路! 女孩穿着红白两色的巫女服,走进了秋叶原的一家游戏店,从新上架的位置上,买走了新出的【街霸】游戏光碟。 这是绘梨衣第一次自己买东西,哥哥告诉她,拿了别人的东西要给钱,她有好好的在学! 在店员古怪的目光下,她抱着游戏光碟开心地离开了。 宽大的巫女服有些拖在地上显得她很娇小,袖口和衣襟有着红色的细绳,一头红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圆润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深玫瑰红色的眼睛、天鹅般的脖颈、明晰的蝴蝶骨、细腻温软的皮肤、精致绝伦的小腿、纤细的脚腕、修长的身材、匀停的骨肉、堪称完美,像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 这样的巫女装束走在秋叶原的大街上其实并不是很显眼,至少与那些离谱的cospy比起来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在纷至沓来的人流中,上杉绘梨衣似乎是有些迷失在人群之中了,因为她其实是偷偷跑出来的,这是她第一次跑这么远来,因为有好心人告诉她,这里可以买到她喜欢的游戏。 而且……每次回家,都是哥哥找到她,所以她并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有理有据。 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总之,哥哥最近好像很忙,这样也好,给了绘梨衣翘家的机会。 那么,她又可以出来这个未知的世界冒险了! 那么,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的话…回…回家吧?不能让哥哥担心。 唔。 该往哪边走呢? 绘梨衣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路标。 这就像是游戏里的路标一样!找到路标就能顺利回家啦! 绘梨衣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沿着路标走了一圈,发现周围的环境好像没有什么变化,自己不会是迷路了吧?绘梨衣呆呆地望着人群。 怎么跟游戏里的不一样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解锁新地图的原因吗? 绘梨衣唯一记得的路线就是家里的路线,还有她研究出来从家里逃出来的路线。 要是有自动寻路就好了…… 走着走着,绘梨衣慢慢地在秋叶原里晃来晃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 她停了下来。 要不要问问人呢? 绘梨衣心里弹出这样一个新的想法。 可是,路人都是陌生人,她有些害怕,要不,打电话叫哥哥来接?不行,哥哥会生气的。 绘梨衣拿出自己红色的翻盖手机,上面吊着一个可爱的小黄鸭。 她有些犹犹豫豫的。 自己这样,算是要给哥哥添麻烦了吧? 哥哥明明就很忙,还要给哥哥添麻烦,是不可以的。 绘梨衣陷入了人生最艰难的抉择之中。 微微皱起的眉头惹人怜爱,不时有着几个宅男,会偷偷地回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但是突然,他们皱起了眉头,因为有几个染着杀马特颜色头发的少年靠近了女孩。 几道陌生的男声传入绘梨衣的耳朵。 “一个人逛秋叶原吗?很无聊吧?要我们陪陪你嘛?” “来,一起玩玩嘛?别不好意思,说话呀。” 绘梨衣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她,不可以说话的。 几个宅男目睹着这群不良将这个可爱的女孩围住,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们几个,不要太过分了。这里可是秋叶原唉!”一个宅男慢慢接近说道。 “滚开,死肥宅,秋叶原又怎样?这里没你的事情,一边舔你的手办去!”几个不良带着满脸的不屑。 “乖宝宝就不要多管闲事,小心我们揍得你鼻青脸肿,又要胖上一圈。” “你!……” “啪。” 一记耳光扇在宅男脸上。 “白痴。”不良满脸轻蔑地看着宅男。 此时,一位手捧关东煮的不知名少年偶然路过。 “哟?好像挺热闹的嘛。” 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只手拿着关东煮,边走边吃地说道。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良看着走过来的少年叫嚷道。 “喂,小屁孩,跟大人说话要懂礼貌哦。”轩浩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我朋友的妹妹,给个面子?” 唉?是哥哥的朋友? 绘梨衣有些好奇地看着走来的少年。 不知怎么的,这群不良都下意识地让出一条路,让轩浩走到绘梨衣的面前。 为首的不良皱了皱眉头,朝着同伴使了使眼色,将他们两包围起来。 周围围观的宅男们都下意识地退开了。 “想吃关东煮吗?”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完全没把围着他们的不良放在眼里。 “哥哥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绘梨衣拿出写字板在上面写着。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不算别人。”轩浩昧着良心说话。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嗯,一点也不痛。 不良们看着两人无视他们,一阵懊恼。 他们相互使了使眼色。 其中一个向着轩浩的位置冲撞过来。 “唉……”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大白天的,还是在闹市里,他不想闹得太大,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怕麻烦。 面对冲上来的不良,轩浩仅仅只是伸出了左手,就那么轻易地抓住了打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挥,将那个不良当武器一样挥了半圈。 “啊!!” 惨叫声传来,大概是他手里的不良被甩的脱臼了。 冲上来的不良们被纷纷逼退。 轩浩漫不经心地走到不良头子面前,从始至终,他连手中的关东煮都没有洒一滴汤。 不良头子呆呆地望着这个少年,太夸张了,人的力气真的能有这么大吗? 轩浩搂着不良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这一拍并不重,但却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不良喘不过气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蛇岐八家听说过没?” 说着,他还撩起了自己的风衣。 不良看着风衣下的物件,吓得双腿颤抖。 “滚。” “嗨……嗨!” 不良来不及起身,就这样在地上连滚带爬地溜走了。 …… “谢谢。”绘梨衣在写字板上写着,“你真的是哥哥的朋友吗?” 其实,她不用说谢谢,该说谢谢的是这整个东京...... 东京表示很淦。 “是的。”轩浩脸不红心不跳,“要我送你回家吗?” 然后,跟他意料之中一样,绘梨衣很轻易地就相信了。 真是个乖孩子啊。 “牵着我的衣袖吧,人多,别走丢了。”轩浩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伸出去,他实在对眼前的女孩生不出邪念。 79.绘梨衣是个乖孩子 绘梨衣呆呆地看了轩浩一眼。 在这个人身上,她没有感觉到恶意。 然后她轻轻地抓上了他的衣袖。 轩浩就这样领着绘梨衣在街上走着,他跟着手机导航领着路,好吧,其实他也是头一次来这里,原本目的是来帮芬格尔带特产的,但是现在,去特么的芬格尔。 而牵着衣袖跟在他身后的绘梨衣,时不时的好奇地左顾右盼,就像家长刚从幼儿园接回来的孩子,对路边的花花世界充满了好奇。 突然,轩浩感觉走不动了,他的衣袖被扯住了,好吧,是绘梨衣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了一眼绘梨衣,发现这个姑娘正呆呆地望着路边,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轩浩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路边有一家五目炒饭…… 不用在写字板上写,轩浩都能看出绘梨衣脸上写着“想吃”两个字。 他领着绘梨衣来到了那家五目炒饭门店前,对着绘梨衣低声说道:“想吃就吃吧,到时候我找你哥哥报销。” 绘梨衣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在写字板上写道:“绘梨衣有钱,可以自己付的。” 炒饭店老板看见了牌子上的字,笑着说道:“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自己付钱呢?” “老板,你误会了,不是女朋友。”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朋友的妹妹。” “不是女朋友吗?”炒饭店老板干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啊,误会了,误会了。” “我给小姑娘多加点料,嘿嘿。”炒饭店老板说着,多加了很多食材进去,不给两人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板,两人的状态确实很奇怪,既不像兄妹般的亲密,又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的疏远,这幅牵着衣袖的模样,像极了那种刚开始谈恋爱还放不开的小情侣。 “打包还是在这里吃啊?”炒饭店老板问道。 “打包吧。” 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轩浩说道。 他接过炒饭店老板递过来的炒饭,转过头,看着绘梨衣满眼都被炒饭填满了。完全没有在意老板说的话,甚至连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喏。”轩浩把盛满炒饭的饭盒递了过去,有些温热,金黄色的炒饭粒粒饱满,像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色香味俱全,也难怪,他开始有些理解,绘梨衣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食物。 “等下再找个地方停下来吃掉吧,这里人太多了。”轩浩说道。 绘梨衣轻轻地点头。 两人还是那样走着,直到来到一处十字路口。 绘梨衣停住了,有些犹豫的踌躇不前。 话说这孩子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冒险到秋叶原?这就是游戏的魅力吗…… 仿佛想起什么,轩浩犹豫了一下,将缩在袖口里地手伸了出来,右手轻轻抓住绘梨衣的左手,将她拉到了并肩的位置。 因为绘梨衣总是呆呆萌萌的,而且还会迷路,轩浩潜意识地将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对待。 害怕她手里拿着东西,过马路的时候不专心,这种地方走神的话是很危险的,当然危险的是汽车…… 只能暂时牵着她过马路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轩浩感觉像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被牵着手的绘梨衣,并没有反抗,很乖地被牵着走。 绘梨衣被眼前这个人牵着,走过了马路,她回想起,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曾经站在十字路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疾驰而过的车流,只能默默地流泪,仿佛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人们来来往往,却从未有人为她停下脚步。 除了哥哥以外的人,第一次有人会牵着她向前走。 可是,过完马路后,那个人就放开了牵着她的手。 绘梨衣内心有些轻轻的失落感。 逐渐暗了下来的天际,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绘梨衣有些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一件风衣被披在了上面。 原来,那人是为了脱衣服给她遮雨。 哥哥的朋友,是个很温柔的人。 绘梨衣这样想着。 地铁站里面,两人找了个安静地角落的长椅坐了下来。 绘梨衣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着五目炒饭。 轩浩也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在别人的视界里,就像哥哥为妹妹买来了好吃的糖果,看着妹妹一个人吃着,却没舍得给自己留一份。 “真的是个很乖的孩子啊。” 轩浩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的红发女孩,眼神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忍。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孩的命运……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妹妹的命运,一时间,心里五味成杂。 “唉……这草蛋的世界。”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从女孩身上移开,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着轨道上循环的列车。 他们周而复始,日复一日,按照命运既定的轨迹运行,好像无论如何如何,谁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而这恰恰,是他最讨厌的模样,好想,碾碎它! …… 遥远的南美洲西北部,厄瓜多尔,加拉帕戈斯国家公园。 有一只叫做乔治的平塔岛象龟,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陆生龟,不是因为它长得很大,而是因为它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只雄龟了。 原本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岛曾经是象龟的栖息地,这里与世无争,远离人烟。 直到被开拓新大陆的船员们发现这里,开拓当然是好事,但人类的贪念是藏不住的。 这些非常耐饿,不吃不喝一年都不会死的可怜家伙,完美符合船员们的航海生活,是个极其合适的鲜肉库存。 这也导致象龟的数量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乔治”成为了最后的雄龟。 当地时间6月24日早上,负责照看“孤独的乔治”的公园管理员福斯托·列雷纳上班了。 他发现象龟“孤独的乔治”正瘫在一个快要干枯的水洞旁,一动也不动,看上去似乎像往常一样安静,没有什么两样,但熟悉它的福斯托·列雷纳能看出,它的情况不对劲。 因为它已经死了。根据尸检报告显示,它应该是属于自然死亡,肝脏有明显的衰老迹象。 可奇怪的是,它的家族原本的寿命完全是可以活到200岁的,100多岁正值它的壮年时期,为什么会早早离世? 80.大……源稚生正在提刀赶来 或许是孤独太久了。它已经孤独一个多世纪了,它始终独自生活,没有兄妹、没有妻儿、没有朋友。闭眼时,它的头颅朝向栖居的水坑,那是它唯一的留恋。 如果“乔治”是最后的平塔岛象龟,那么源稚生,就是最后的武士,他的心中有自己坚持的正义,他是君临混血种世界最后的“皇”,他是命中注定的“天照命”,逃不开被安排好的命运,只要他那颗强壮的心脏还在跳动,他就没办法逃出名为“家族”但束缚,尽管他只是想当一只象龟,守着自己的水坑。 他的梦想就是将来能有一天,去法国,那里有一个很有名的天体海滩,他想去那里卖防晒霜。但他的出生,注定了他无法实现这样的愿望。 他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爬向自己的水坑,因为即使他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但也不能为此动摇家族的根基。 日本是个允许黑道合法存在的国家,那些年代久远的黑道帮会就是当初的行会,是弱者们为了生存而相互依靠建立起来的群体。 多年之前他们是弱者,现在他们中大多数人也还是弱者,在这表面繁华的城市里,是看不见真正的日本黑道的,真正的黑道在那些霓虹照不到的角落和巷子里,是繁华下腐败的缩影。 黑道是不容于世的,但黑道又是不能根除的,因为世上永远有卑微的、弱小的、阴暗的人,他们跟那些成功的善良的人比起来丑陋不堪,无论是被逼无奈,还是天性使然,他们都是社会中的下等人,但既然有了上等人就一定会有下等人,有这样的人存在就会有黑色的组织。 而蛇岐八家,就是这些弱者的领导者。为了约束,制衡他们,保证这个社会的安定。 如果有一天蛇岐八家不复存在,那么黑道中就没有了皇帝,一旦失去了皇帝的制衡,那么整个黑道都会因此陷入混乱,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街头,也不知道多少女孩会被逼上歧途。 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源家家主,执行局局长,源稚生,他是“皇”,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无法舍弃家族的“大义”,他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要为了他的”正义”不断前行。 但可悲的是他甚至必须为了正义,把刀刺进弟弟的心口,从那一刻开始,他的正义走投无路了,这些年来他坚持着正义,坚持着握刀,却尝尽了孤独。 或许,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是,他还有个妹妹。 但是今天,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的妹妹又离家出走了。 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他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生妹妹的气,他气的是,现在自己的妹妹正被一个危险的男人带着到处跑! 他发现绘梨衣离家出走后,甚至连手里的公务都先放下了,马上就让人开始寻找。 而就在刚才,他通过辉夜姬调取监控发现了,自己的妹妹,正被那个从卡塞尔学院来的S级专员投食。 根据之前在任务里的表现,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黑色的长风衣在风雨中起落,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正提着长刀,朝着秋叶原地铁站赶去。 …… “看来……不用我继续送你回家了啊。”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远处走来的青年,他的身后还跟着两男一女,又看了看正在吃饭的绘梨衣。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手里还提着刀,像是个cos武士的中二少年。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明目张胆地拿着刀具进的地铁站,这就是黑道的牛逼之处吗? 好吧,其实他身上也有管制刀具。 “?” 正在吃饭的绘梨衣歪了歪脑袋,她还不清楚怎么回事,有些疑惑的抬头。 嘴角还粘着一粒米饭。 轩浩很自然地伸手拿掉绘梨衣脸上的饭粒。 他现在甚至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森森寒意,但这并不妨碍他照顾绘梨衣。 而他的动作,刚好挡住了绘梨衣的视线,绘梨衣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绘梨衣……” 熟悉的声音传来,绘梨衣偏过头,看了一眼,是哥哥来接她了。 她有些犹豫地停下手里吃饭的动作。 “嘘——” 轩浩拉长了声音打断源稚生说话。 “先等这孩子把饭吃完,可以吗?” 他歪着头,看着源稚生说道。 源稚生看了一眼有些犹豫的绘梨衣,轻轻的点了点头。 绘梨衣看见哥哥点头了,这才继续低下头吃饭,可是轩浩能看出,她的动作要比之前快了一些,大概是不想让哥哥久等吧。 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一群人,围着一个吃饭的女孩,诡异的安静。 “喂,有带纸吗?”轩浩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额,有带。”源稚生愣了一下,他身上没有纸,好在樱身上有随身带着纸巾,从包里摸出一袋餐巾纸,递过来。 “你说说看,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轩浩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刚好吃完饭的绘梨衣,然后把剩下的扔回给源稚生。 绘梨衣擦了擦嘴,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写了一句:“谢谢。” 然后“噔噔噔”地跑到源稚生身旁,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谢谢你,我妹妹给你添麻烦了。”源稚生面无表情的道谢。 “不用谢,你的妹妹真乖。”轩浩耸了耸肩膀,“带着刀来,说什么谢谢,真是客气了。” 源稚生听了这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握刀的手更用力了。 绘梨衣感觉自己的哥哥好像有些不对劲,轻轻拉了拉哥哥的手。 “绘梨衣,你先乖乖跟他们回去,哥哥有事跟朋友谈。”源稚生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眉头微微舒展,这里是地铁站,真要打起来,不太好。 其实不是他想这么紧张,而是眼前的人,他现在是完全搞不懂了,好像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对日本分部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个男人是认识绘梨衣的,按照这个路线,貌似是想送绘梨衣回家?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拐走绘梨衣。 可绘梨衣算是蛇岐八家的秘密武器,本部的人,没理由会知道。 而且,在刚才看见他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81.交锋 “樱,你们先送绘梨衣回去。”源稚生转过头对旁边的秘书装扮的女人说道。 “少主……” 矢吹樱,夜叉和乌鸦看上去有些犹豫,可在源稚生坚定的眼神下还是屈服了,少主如果想动手的话,他们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或许还会限制少主发挥。 绘梨衣有些疑惑地被三人组带走了。 而现在,地铁站的角落里只剩下源稚生和轩浩两个人了。 轩浩的嘴角带着笑意,而源稚生则是面无表情。 根据轩浩在执行任务时的表现,以及他知道绘梨衣的存在,源稚生很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本部的S级专员心怀不轨。 至于什么个不轨法?他说不上来,反正,源稚生现在心里很不平衡。别问他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呵呵,这里人挺多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聊?”轩浩看着源稚生有些便秘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 “嗯。”源稚生微微点头。 “那么,你可得跟上哦……” 话音未落,轩浩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 源稚生眼神一凝,好快! 即使是他此刻都有些惊讶于轩浩的速度,虽然之前他只是在视频上见过,但是真正体会起来,又是两个概念了。 这样的速度,让他想起了之前与他对练过的犬山家主。 “他的言灵也是刹那吗?”源稚生有些疑惑。 辉夜姬没办法调取本部关于这个家伙的档案,情报有限,他无法准确推断出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拥有什么样的言灵。 不过,这种速度还不至于能甩掉他。 黑色的风衣起伏,源稚生也消失在原地。 地铁站出口,行人只能感觉到两阵疾风吹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真是有些奇怪,难道地铁站空调坏了? 轩浩迈着轻快的步伐,悠闲地在人群中闲庭信步,时不时还回头望了望,看看后面的小朋友有没有跟丢,活像是出门遛狗的老人,不放心自家宠物跟丢了。 “我是不是应该再慢一点?”轩浩思索着。 不过,他看着紧追不舍的源稚生,看上去貌似这个所谓的“皇”,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羸弱,一直咬着他的屁股,没有半点疲惫的样子。 “有点意思,那我就再快点吧……” 轩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脚下的步伐突然加快,窜出了人群,朝着小巷中掠去。 夜,将要降临,天上挂着的缺月愈发晻曀。 地上的霓虹照不进阴暗的角落。 无人的巷尾,两道人影闪过。 源稚生微微皱眉,他追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多久了? 以他“皇”的体质都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可眼前的少年仿佛依旧游刃有余。 这不合理,刹那这种言灵,他很了解,蛇岐八家之中,犬山家主,犬山贺就是现在世界上使用刹那最强者之一,身怀七阶刹那的犬山家主确实有些难对付,但在源稚生看来,也仅仅是难对付。 而且犬山家主一把年纪了,估计是无法像眼前的男人这样跑这么快的。 如果眼前的男人的言灵真的是刹那,那就更不合理了,要什么样的混血种才能一直维持这样的言灵跟他长跑? 而且眼前的少年速度忽快忽慢,甚至跑着跑着还特么接起了电话?就像,就像是,在戏耍他! 源稚生见状也是难得的有些动了火气,已经多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了?看起来今天,要好好给本部的S级一点教训才是啊。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本部的S级专员…… 巷子就快要到尽头,那里是个死胡同。 “喂,你不累吗?” 前面的轩浩突然放慢脚步,回过头,冒出一句,语气听上去十分平稳,没有一点正在跑路的样子。 “怎么,你累了?” 看着眼前的男人放慢速度,源稚生眼神一凝,机会! 他猛然加速,身上的风衣猎猎作响,右手放在刀柄上,又松开了,现在还不是真正开战的时机吧?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下一刻,眼前的男人消失了! 源稚生看着空荡荡的巷子,眉头一皱,他确实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更快,这速度,即使是犬山家主,也达不到吧? “看来终于遇见一个讲理的人了?你没有一见面就拔刀,让我很是欣慰。” 幽幽的声音从源稚生身后传来,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在他的耳边。 “!!” 源稚生转身一个后撤步拉开了与轩浩之间的距离。 这……就是本部的S级吗? “别这么紧张嘛~不是说好好聊聊吗?”轩浩无奈地耸耸肩,炽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盯着源稚生。 这是在戏弄他!源稚生感觉受到了侮辱,本部的专员好像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里可是日本,是他的主场,怎么能被卡塞尔学院的人压一头!他可是“皇”,代表着蛇岐八家的颜面! 尽管他因为之前的追逐有些消耗,可对方应该是跟他一样的啊! 黑夜里,源稚生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眼睛里亮起金色的光芒,他现在心情很不美丽,所以他决定要给这个家伙松松筋骨,虽然拔刀倒是不至于,但是,稍微敲打一下,想必卡塞尔学院那边也没理由发难吧。 悄然间,他的一只手无声地抬起,风未起,拳已至。金色的光芒划过黑夜,照凉了他满头凌厉的碎发,以及那张冰冷的脸。 “啊啦?” 轩浩看着袭来的拳头,有些疑惑,这么慢?就这?蚊子都打不中! 他直接一只手扣住了源稚生的手腕,拳头在他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戛然而止。 但这似乎也在源稚生的意料之中,他的进攻并没有因为被挡住而有似乎的迟疑,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猛然挥出。 这一拳速度比上一拳更加的快!但轩浩比他更快!他也抬起另一只手,毫不费力地接住了源稚生的拳头。 像是公牛角力一般的分毫不让。 “呵,还没搞清楚状况吗?” 轩浩冷冷一笑,手上的力量加大,慢慢地将源稚生推向巷尾的墙壁。 82.今天晚上没吃饭? 他的两只手死死扣住源稚生的双手,将他摁在墙上。 源稚生呆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人壁咚,还特么是个男人! 两人金黄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死死盯住对方。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清两人的表情。 “结束了。” 源稚生淡淡地说道。 说实话,他没想过眼前的男人会这么强,至少,在速度与力量方面,或许对方要强于常态下的自己,但是他现在真的很生气,所以,他用用言灵,不过分吧?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属于高危言灵。 使领域内的所有龙族血裔承受数十倍甚至数百倍的重力,甚至可以使其骨头压碎把躯体压入地下。 他通常是不会轻易动用言灵的,因为他的言灵太费体力,而且,领域范围太大,虽然可以控制言灵让领域内的某些龙族血裔部分免疫,但无法使其完全豁免,会伤到同伴。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眼前的男人,挑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古老的咒文从源稚生口中念出,像是君王的意志,会让人低头臣服。 可奇怪的是,眼前的男人为何毫无反应? “哈?你在念叨什么?”轩浩有些疑惑地歪着头问道。 “什么!” 源稚生有些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失效了,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好像丝毫没有受到言灵王权的影响? “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你以为你是绘梨衣吗?我会夸你的眼睛很漂亮?”轩浩嫌弃地看着源稚生,完全搞不懂这家伙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的言灵……” 源稚生嘴角有些抽搐,好吧,这个男人是在夸绘梨衣,他应该高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哦,你说这个啊。” 轩浩恍然大悟,他就说呢,难怪从刚刚开始,就感觉身上有点重,像是全身衣服湿透了的那种感觉,嗯,怪难受的。 仅此而已。 他一直没搞明白,言灵是咒文越长越牛逼的吗?像他的这种作用在身体上的言灵,貌似不用念咒就能用,意思就是很弱咯?真是惭愧,惭愧啊。 不过,这些牛逼哄哄的言灵,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就这?就这? “我感觉到了啊,”轩浩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你是跑累了?还是今天晚上没吃饭?这么点力气?我也没吃饭好吧!被你追了半天了!” 好吧,他确实没吃饭,可跑在前面的不是你自己吗?好吧这也不是重点,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体质,竟然能在王权下还能这么轻松。 源稚生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只他自己是怪物,卡塞尔学院,究竟放出来了一个什么鬼东西!看来确实是个S级,没跑了。 既然言灵也拿他没办法,那就只好靠蛮力解决了…… 源稚生闭上双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时,双眼宛如夜空里地太阳,仿佛要将整个巷子都照亮,金色的眼眸想要俯视眼前的男人。 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没他高…… 以至于现在,他被俯视着!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源稚生望着那双分毫不弱于自己光辉的黄金瞳,深吸了一口气,身上开始发出顿挫的声音,他开始调整着自己身上的骨骼,以达到自己最强的状态,因为现在他不得不认真的对待眼前的男人。 “咔嘎。” 轩浩听见源稚生身上骨骼顿挫的声音,稍微有些皱眉。 “喂,我说局长大人,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他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放开了源稚生的双手。 “跟我动手的理由?” “……” 源稚生突然顿住了,理由?好像,还真没有……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单纯想试探一下本部的S级专员究竟是否徒有其名,现在目的貌似也达到了。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貌似,现在不是该直接翻脸的时候。 “呼……” 源稚生松了一口气,停下了身体的变化说道:“好吧,不好意思,遇见强者稍微有些热血沸腾,你很强。” “嗯,我知道。”轩浩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不懂得谦虚一下的吗?他真的只是说句客套话啊。源稚生额头青筋暴露,手里的拳头再次握紧又松开。 他提醒着自己不能生气,本部的面子还是得留一点的,至少现在不能撕破脸皮。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源稚生难受的样子,心情大好,他就是喜欢看见别人想杀他,却又奈何不了他的样子,真他么的舒服。 “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源家家主,源稚生,正式欢迎你,来到日本。” 源稚生平复了一下心情,伸出一只手。 “切,你们日本的欢迎方式还真是奇特。”轩浩不屑地砸嘴,并没有要跟他握手的意思。 “听说之前来的本部专员都很受你们的‘照顾’啊?” “额……”源稚生脸上表情有些抽搐。 这该让他怎么回答才好呢,好吧,确实,是他们理亏。 要不,下次让他们稍微温柔一点? “轩浩君,刚来日本就直接去执行任务,辛苦了,恕我们招待不周了。” 源稚生说着官面话。 “如果可以的话,还请轩浩君能来本家做客,我们也好正式为你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还是算了吧……” 轩浩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信。 他记得自己手里之前在任务中缴获的药剂,莫托洛夫鸡尾酒,这绝对不是蛇岐八家想让卡塞尔学院知道的东西,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操作。 他要是真的孤身去蛇岐八家大本营,免不了又是一堆的麻烦,那不是没事找事嘛? 勾心斗角他不擅长,还是直接莽比较适合他,至少,他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强迫他去。 “那就……祝轩浩君,你能在日本度过愉快的时光吧。” 源稚生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家伙是软硬不吃,要是真的想要拿下他,怕是会闹得有些大,为了已经泄露出去的情报,彻底翻脸的话,不值。 “嗯,当然,我会的,不劳烦局长大人操心了。”轩浩笑呵呵地说。 83.夜幕之下 入夜,大阪郊外的山中,暗藏着灯火。 一处宏伟而缥缈的建筑在山中矗立,隐约的霓虹光晕像薄纱一样覆盖在山中阁楼之上,像是浮现在山林里的海市蜃楼一样,飘渺无依。 这是建设在山中的一间赌场,赌场前是一条溪流和一座精致的小桥,看上去像是人间仙境的设计,里面掩藏着的却全是罪恶。 穿着和服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孩们在桥上迎送着宾客,能来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他们不是没有资本,就是没命到这里。 赌场内外都有穿着西装的男人在周围游荡,他们毫不在意地将刀或手枪别在腰间,宣示着这里主人的强大,任何敢在这里闹事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赌场的最深处,别有洞天,这里是一个宽阔的房间,不再是赌场里晶壁辉煌的装饰,而是朴素得有些离谱,就像普通人家的房间,地上铺着再普通不过的榻榻米,但也有不普通的东西。 一座戏台,一般没有人会把戏台塞到家里,但这里确确实实有着。 月光照在舞台上,白木屏风遮掩下,人影偏偏,只不过,并没有看戏的观众。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吟唱出如梦的人生,一场华丽的戏曲,在这孤独的世界里,也在这虚伪的世界里,他演绎着离别,飘荡着寂寞的灵魂。 无人能解他心中孤寂,哀伤的舞台下少有观众,只有匆匆的过客,留下不着痕迹的脚印,在这梦幻的世界里。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容颜,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和服上,如同鲜血浇灌的彼岸花在这朱世里绽放,搭上男人莹白色的皮肤,像是行走与黄泉的歌姬,可他唱的却是盛世中的《杨贵妃》。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这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曲目却是中国题材的《杨贵妃》,或许他和她的故事,也有些许相似吧。 真正的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但他很轻易地做到了让人忽略他的性别,这样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而他是顶尖的。 他观察着女性,模仿并超越她们,他甚至比女人还要了解女人的美,带着面具,无需依靠美色,便能以绝世之舞颠倒众生。 他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情了。 可他此刻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盘膝而坐,缓缓地合上手中的纸扇,目光冷漠地望着玄关处。 有人来了,而将到来之人,不配欣赏这等舞姿。 玄关的门被推开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扣着一张惨白的面具,面具上是一张日本古代公卿的笑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但给人的感觉并不美好,相反还有些恶心。 他走在榻榻米上,像是幽灵一般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面具下本来应该看不清表情。 却让人坐在舞台上的“女形”感觉到这个男人在恶心地微笑。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 “女形”能清楚地感觉到今天这个男人心情不是很好,呵呵,这是理所当然,也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本部的专员来到日本,‘无意’中接到了任务,而这个任务,正巧是我的试验场之一,”能剧面具下的声音平静,仿佛听不出情绪,“并且,就在这之前,‘收容所’内的实验也被暴露出来了。” “这很正常吧?蛇岐八家的人,不是傻子,那个‘收容所’的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女形”并没有看眼前的男人,随口说着。他当然明白眼前男人话里的意思。 有人故意将莫托洛夫鸡尾酒泄露给本部,想将卡塞尔学院也引入局里,打乱男人的计划节奏。 “哼,无所谓,”男人冷哼一声,“反正实验基本已经完成,即使是引起了秘党的警觉也没什么关系,该紧张的从来都不是我,而且我也对秘党派来的人很感兴趣。” 是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男人就像是吃人的鬼,他已经积攒到来足够的资源,计划也即将步入最后阶段,无论是猛鬼众还是蛇岐八家,任何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不过,在榨干价值之前,贪婪的他是不会松口的。 “女形”知道这个男人的贪婪,他很厌恶这个家伙,但他试过了,杀不死眼前这个男人,所以,暗地里搞点小动作,不过分吧? 他当然也知道这个男人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但是,那又如何?他知道这个贪婪的家伙暂时还不会放过他这样好用的棋子。 随着夜晚的来临,繁华的街头本该是夜生活的开始。 可黑色的奔驰车队像是军队一样冲散了人群,打乱了人们的节奏。 数辆漆黑的摩托车像是护卫一般将车队围在里面,摩托车上的人个个黑衣带头盔,背上还背着钝器。 最离谱的是前面开路的,是一辆推土机! 无论是行人还是车流都不得不避让着这群凶神恶煞。 车队的正中央是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老人沉默地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几十年了,他已经老了,但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身上的日本刀。 “1946年……”老人轻声的叹息,额头眉头紧皱,仿佛是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明明很痛苦,但他必须直面。 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名字,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深深烙印着。 他还记得,那一年,这个男人,如霸者般降临日本。 昂热拯救了他,也践踏了他们。 明明那时的昂热已经是个六十七岁的老人,可就是这个老人,硬生生用棍棒和折刀,剃光了日本混血种所有的骄傲。 他打着领带,穿着西装,却做着比黑道还要黑道的事情。 84.苏桑已经放弃了治疗(求点推荐票) 只身一人便杀穿了整个蛇岐八家,以绝对的暴力让整个日本混血种臣服与他脚下,还美其名曰商讨建立日本分部的事宜,说这是为了他们好。 可身为日本的混血种,谁都知道,日本分部并非是自愿成立的组织,这是耻辱,是面对强权与霸道下的无可奈何,昂热拿着折刀抵在每一个日本混血种脖子上,让他们被迫签下这个不平等的“条约”。 自此,欧洲混血种眼里,没有所谓的蛇岐八家,只有属于卡塞尔学院的日本分部,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从未将日本分部放在眼里。 …… 苏恩曦泡在浴缸里,湿漉漉的头发垂在浴缸外,悠闲地玩着手机,水面上浮着的该死的木托盘挡住了最雄伟的地方。 这没什么不好,可这个原本应该出现在浴室的浴缸,现在却被放在一间奢华办公室的正中央,就靠在原本的办公桌旁边…… 从办公室门口到浴缸的路上依次摆放着JimmyChoo的罗马鞋,Woldford的丝袜……最后Victoria’sSecret的内衣被仍在了浴缸旁的办公桌上。 豪华办公室被她改造成了洗浴加住宿的高档酒店。看这间房间的凌乱程度,估计她已经在这长了一段时间草了。 “咚咚咚” 敲门声让苏恩曦疑惑的转头。 她不是告诉过那啥座头鲸没事不要打扰她的吗? 可当她转过头时,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那个男人明明已经闯进来了还敲什么门? “啊!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座头鲸有些慌乱,这幅香艳的场景绝对不是他该看到的,嗯,虽然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而且还是个牛郎,但是,面对老板这样青春靓丽的少女,他还是有些脸红。 不过他现在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外面来了好多人! 座头鲸人生中第一次感觉他为之奉献生命的牛郎事业可能到了尽头,不不不,或许连他的生命都要到尽头了!因为今天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高天原关门都是小事,要是出人命可怎么搞?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原本‘高天原’就面临濒临倒闭的局面,好不容易来了个傻……哦不,救星,二话不说直接扔出120亿日元买下‘高天原’,不仅解决了财政问题,他明面上还能继续当老板。 可他刚刚高兴了没到一周时间,就摊上了更大的事情。 蛇岐八家啊,那可是蛇岐八家! 座头鲸满头大汗,他实在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他们,现在,犬山家主正带着人在门口堵门! 等等,犬山家经营的是风俗业!也不对啊,我牛郎店跟你的风俗业不冲突啊……不是说好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吗?座头鲸欲哭无泪,只好找老板报告,他相信这个一掷千金的苏桑会有办法的! “嗯?”苏恩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继续看她的言情,好像完全不在意被别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 “咳咳。” 座头鲸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那个,老板?”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板,老板还没到呢!”苏恩曦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就是个苦命的小丫鬟,忙里又忙外,365天全年无休,老板没让我晚上加班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座头鲸嘴角微微抽搐,开什么玩笑,忙里忙外? 一周以来,这个女孩完全被封印在这个房间,连浴缸都是他亲自搬来的,岂止是深居简出,简直是足不出户,他才是整天忙里忙外的人好不好,既要打理店面,还要为这只蛀……哦不,可爱的女孩子投食。 哪有人会花这么大价钱买下一间奢华的夜店,就为了宅在办公室? 除非,真像她自己说的,某位不得了的人物真的愿意花重金让她来这里度假?隔这儿养鱼呢?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因为他可是很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那让人终身难忘的气场,怎么看都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金融界的黑天鹅,怎么会是别人养的金丝雀? “说吧,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让你慌成这样?” 苏恩曦起身,身上的水滴哗啦地往下流,没错,她直接站起来了,慵懒地靠在办公桌上,两只小脚丫依旧泡在浴缸里淌着水,身上性感的泳衣勾勒出她的身体曲线更加曼妙修长,(想歪的人统统铐走)。 但座头鲸无法用“性感”二字来形容眼前的女孩,因为它不配,他终于又见到了,这个女孩认真的模样,与装束无关,这完全就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姿态。 “那个,老……哦不,苏桑!外面围着好多人,蛇岐八家的人来了,是犬山家的人,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不过看着阵仗,应该是来者不善啊。” 座头鲸到不是害怕,他可是驰骋牛郎界多年的男人,什么场面他没见过?好吧,这种场面他还真没见过,想来他一直安分守己,大概是不会得罪这些家伙的,难道是保护费没有交够吗? “啧,蛇岐八家啊……”苏恩曦撑着下巴,“啊,好麻烦,交给老板吧~咕噜咕噜……” 恩曦号再次沉没于浴缸。 “啊这……” 苏桑,你不要这么快放弃治疗啊!看着苏恩曦身上的气势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座头鲸泪流满面,你要是放弃了,我该怎么办呐! …… 潮水般的灯光塞满了‘高天原’外面的街道,数百台发动机在轰鸣,轿车、卡车、摩托车,甚至还有推土机,巨大的工程机械将整个‘高天原’围堵在里面,在日本,能够这么大阵仗的封锁整条街道的,除了日本政府,大概就只有蛇岐八家了,嗯,只要一个电话就好,警视厅很乐意送个顺水人情。 他们已经在这里围了一整个下午了,说实话,他们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的耐心,换做往日,早就冲进去把这家店面砸个稀巴烂。 可今天却不同,因为今天,是犬山家主亲自带队! —————— emmmm……目前还在推荐位上,感觉好慌,没有追读就扑了,嘤嘤嘤,求求大佬们投点飘飘让我康康还有多少人,阿巴阿巴...... 85.路上有些堵车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人群最前面,车前站着一个个剑眉飞扬的老人,一身黑色的羽织在风中起伏,腰间别着日本刀,他静静地闭上双眼,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原本,普通的牛郎店收购是不会引起蛇岐八家注意的,即使这家牛郎店有些名气,也不足以让他们关注。 但是这次不一样,因为收购的人,很有问题。 她是和本部专员一起抵达日本的,但是辉夜姬查不到她的身份信息,可以确认的是,她并不是卡塞尔学院的学员。 这一点,辉夜姬很容易就能查到,而且,对方貌似并没有打算遮遮掩掩。 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收购这里,他犬山贺身为管理这里的人,都要来探探究竟,毕竟之前还从未有本部的专员搞出这种事情,只能说……财大气粗吗?他确实猜不出对方的目的,因为高价买一个濒临倒闭的牛郎店,没有什么意义。 “老头子,你们带着这么多人,围住我的店,影响到我的生意了,老娘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你赔得起吗?” ‘高天原’的大门被人从内向外推开了。 女孩带着座头鲸大步走出来,双手抱胸,站在阶梯上,俯视着满街剑拔弩张的人群。 她穿着灰黑色西装套裙,黑丝包裹着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座头鲸低头恭敬地跟在她身后,已经足以说明女孩的身份。 不过此时的座头鲸有些后悔叫苏桑出来了,他完全没想到苏桑张口就怼,这可是蛇岐八家啊,是黑道来着,还带着这么多人围着,苏桑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好吧,其实苏恩曦此时内心慌得一批,她已经给老板打过电话了,可那该死的栽种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她感觉自己再不出来拖延时间,人家就该提刀杀进来了。 要问她为什么拖延时间还要这么嚣张?好吧,这是个坏习惯,她悔过,但是改不了了。 谁让她那个憨憨老板一开始就告诉她。 “可以对任何人保持礼貌,但不必向任何人低头。” 所以,从那天开始,她就已经习惯了俯视别人,真改不了。 苏恩曦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俯视着台阶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像是万人朝拜着的君王,无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狗仗人势! 虽然老板还没有来,让她稍微有些心慌,但老阿姨的内心像是腐烂的橘子又臭又烂,这些都是小场面,洒洒水啦~大不了真的闹起来,要是老板不管她了,她就跪下唱征服。 可台阶下的老头子,是真特么的沉得住气,完全无视了她的挑衅,依旧闭着眼睛站在那,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老人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那群人自然也都不敢开腔,空气诡异的安静,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喂喂喂?什么鬼情况?老娘都拉下面子来暖场了,你们能不能给点面子?”苏恩曦无语了,这跟剧本里的不一样啊。 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没有因为苏桑的挑衅暴走,座头鲸擦了一把冷汗,心想今天究竟是什么节奏?难道蛇岐八家的人转性了?脾气这么好?可接下来的一声巨响,让他目瞪狗呆。 “砰!” 一道人影落在了那辆迈巴赫的顶棚上,整个迈巴赫都被狠狠地踩瘪了下去,车窗玻璃碎成渣弹到车前老人的羽织上,这辆几百万的豪车瞬间成了一块废铁。 “啊~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有些堵车。”踩在车上的男人向着阶梯上的女孩打着招呼,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双双杀人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座头鲸下巴都掉在地上了。 堵车?你特么不是从天上飞过来的吗?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男人像是拍戏一样,越过人群,直挺挺地飞过来踩在迈巴赫上,怎么回事?这里是蛇岐八家的片场吗?他们要拍一部什么电影? 他左顾右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嗯,连推土机都来了,一定是在拍电影,没错的,可是,摄像头在哪里呢? “话说,是谁这么不讲道德,把车堵在人家家门口,害得我差点挤不进来,嗯?” 踩在迈巴赫上的轩浩双手揣着兜,俯下身,质问着站在车前的老人,两人脸与脸的距离不足一寸。 他居高临下,金色的瞳孔对上了老人终于睁开的眼睛,那是一双苍老,却依旧锋利的眼睛。 “老师还好吗?”老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哦?老师?你是说昂热那个骚货吗?”轩浩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人,这是个像利刃一样的老人,可惜,太老了。 “这么说来你就是昂热说的阿贺咯?” 犬山贺有些皱眉:“本部的学员,对待校长都是直呼其名的吗?” “不是,”轩浩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是个例外,呆在卡塞尔学院纯粹是兴趣使然,昂热那家伙管不了我。” “可你不是他派到日本执行任务的吗?” “哦?他跟你提过我啊?”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是的。”犬山贺,昂热确实联系过他,而这,也是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很抱歉啊,我想你对我不太了解。”轩浩摇了摇头,“任务不过是昂热那家伙帮我重铸武器的酬劳罢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完成了,所以接下来,我不再是本部的专员了。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与卡塞尔学院毫无关系。” “是么……”犬山贺深吸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明白,昂热跟他说的话是何意义了,眼前的男人,极度危险,不可控制,难怪要他来探探底…… 说实话他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昂热对他的恩情,将在这里,一刀两断。 “所以,我以个人名义,买下一家牛郎店来玩玩儿,你们管不着吧?” 轩浩面色冷漠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入夜了,正是我开店迎宾的时候,你们这样挡在这里,是想,断我财路?” 86.你要朝我拔刀?(求推荐) “这里是蛇岐八家的地盘,风俗业,一向归我犬山家管理,如今产业有变动,有外来者突然买下这里最顶级的牛郎店,我们来这里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犬山贺面色平静,他抬起头望着站在废车上的少年,眼里点燃了金色的火焰。 “呵呵,你们的地盘?”轩浩轻笑一声,“不,现在,它归我了。” “我可是花大价钱,通过正规途径买下来的呢,怎么就成你们的地盘了?” 犬山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听老师说你很强。” “啊,我知道,不用你们每个人都提醒我。” 轩浩冷冷一笑,结果还是得靠拳头说话吗? “我们,向来尊敬强者,就像当年,尊敬老师一样。”犬山贺羽织一阵,露出下面的刀。 这是一柄古刀,和老人一样苍老,但仍具锋芒。 “尊敬强者?”轩浩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尊敬?真有意思。”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但一般没有人会说出来。因为这是蛇岐八家的伤疤,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仍然不愿承认那段屈辱的过往,而现在,被眼前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重新撕裂了伤疤。 犬山贺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不仅仅是他,周围的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愤怒,他们不明白,为何家主不直接动手。 这可是当世最强的刹那拥有着,这个少年究竟是何身份,敢在家主面前这么嚣张。 “你准备朝我拔刀吗?”轩浩的声音里不夹杂任何感情。 这声音像是来自九幽地府一般传入犬山贺的耳朵里,让他也不禁有些犹豫。 “呼……” 犬山贺呼出一口浊气,打消犹豫的念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这里一刀两断,就不该有任何的犹豫,他苍老的手掌缓缓握住刀柄,身体微微前倾。 那把古刀的刀鞘在黑暗中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这是古老的居合奥义,他已经老了,身体支撑不了长时间的战斗,所以一切,都会在这一刀里了结。 刹那这种言灵,很契合这种拔刀术,他身为当世最强的刹那拥有者,七阶的刹那,恐怖到128倍神速的拔刀,这世上鲜有人能躲开。 不同于时间零延缓时间的流动,这是极致而纯粹的速度爆发,拔刀的瞬间,他的刀将突破音障,斩断面前的一切! 下一刻,劲风扬起了他身上黑色的羽织,电光石火般的刀光将要在黑夜里绽放。 轩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目光冰冷。 感受着这个老人身上逐渐攀升的气势,以及他无惧生死的决心,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伸出手。 “教你刀术的老师没有跟你说过吗?在面对比你强的敌人的时候,最好从一开始,就扔掉刀鞘……” 幽幽的声音在犬山贺面前响起,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贴在他的耳边。 “因为那东西,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不知何时,轩浩已经俯在犬山贺的身边,两人靠得很近,从侧面的角度就看上去,两人就像是拥抱在一起。 犬山贺眉头紧皱,因为他还是冲前拔刀的姿态,可轩浩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胸膛,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冲刺。 他很惊讶,因为仅仅是他此刻加速度的冲击力,绝对不是有人能轻易接下的,但眼前的男人,居然纹丝不动! 像是一座泰山般,巍然不动。 相反的,犬山贺感觉到自己撞上这座山,有些气血翻腾。 “咔” 最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的刀,被推回了刀鞘,硬生生的推回去了!这可是刹那加持下的极速拔刀!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摁回去? 两人看似相拥,实则是在角力,不,只是单方面的压制罢了。轩浩的手死死地握住了犬山贺的手,抵住了他还未完全出鞘的太刀。 犬山贺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速度快到离谱也就罢了,就连力量也强的离谱,与他不同的是,这个男人,恐怕是身体素质带来的纯粹力量与速度! 犬山贺还想继续出刀,但轩浩的手像是一把无法挣脱的枷锁,牢牢的将刀封印在刀鞘里,就像他刚刚说的一样,现在的刀鞘,成了累赘。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是实力本质的差距,即使是他将言灵攀升至九阶刹那,也毫无意义。 “刀一旦出鞘,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你最好先考虑清楚。”轩浩在犬山贺耳边低语,“我敢保证,那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轩浩松开了握住犬山贺的手,轻轻拍了拍犬山贺的肩膀,头也不回地经过他的身旁,朝着阶梯上走去。 犬山贺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没有能够回头看轩浩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两下像是泰山一般沉重,每一下都拍在他的心上。 真的会死,不仅仅是他,他带来的所有人,都会死……这样的话,他又是犬山家的罪人了。 犬山贺握在刀柄上的手缓缓放下。 “老师啊……你究竟想让我面对什么样的怪物……” 这一瞬间,这个原本就苍老的老人,仿佛又消瘦了许多。 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跟随他离开。 “哦,对了,刚才踩坏的汽车,我不会赔的!” 轩浩戏虐的声音远远传来,而犬山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带人离开了。 座头鲸已经懵了,直到这个少年走近他才能看清楚他的面容。 他看着自己这个真正的老板,那盛世的容颜,刚才太远了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他只看见了自家老板和老人咬耳朵,然后犬山家主就带人离开了,完全把他惊呆了。 这……不愧是老板,果然是天纵之资啊,看这个模样应该是男女老少通杀吧?连犬山家主都经不住诱惑来这里想见老板,两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只是没想到,原来犬山家主也好这一口? 老板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嗯哼!” 苏恩曦看见座头鲸流口水的模样轻咳一声:“马上收起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有,你最好把刚才看见的全部忘得干干净净懂吗?” 自家这个无赖老板,对外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万一发火把座头鲸给剁了,还不是得让她来打理这家店,她才不干! “嗯嗯!”座头鲸连忙点点头。 87.橘政宗 源氏重工,在淡雅的灰色楼群当中,这一栋被铁黑色玻璃包裹着的‘巨人’显得格外突兀。 它如同镇守在此的守卫,威严而冷酷。 醒神寺,它隐藏在源氏重工的深处,与这栋工业化装饰的大厦其他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这里别有洞天。 不再是清冷的工业化装潢,而是古老寺庙的风格,是属于日本神道教的寺庙。 寺庙前通过朱红色的‘鸟居’后便能看见在花岗岩上雕刻着的鬼神绘卷。 那是日本神道教里的大神,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他们镇压着百鬼夜行。 “稚生,不必介怀。” 寺庙内,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面色平静,朝着源稚生安慰道。 他是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放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生的关西铁壶。 铁壶散发着黝黑的光泽,沉重的铁壶看似平稳,里面却装着沸腾的滚水,或许这才是老人此刻心中真正的姿态。如沸水般翻涌,贪婪地想扑出铁壶外。 “抱歉,老爹……” 源稚生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太好,毕竟他无论是作为蛇岐八家的少主,还是执行局局长,被本部来的人压制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本部的专员似乎已经清楚绘梨衣的存在,只是不知道究竟了解多少…… “不必惊慌,我想轩浩君目前对于我们应该没有恶意。” 橘政宗提起铁壶,把沸水倒入茶碗中,再把水倒掉。 这是标准的日本茶道程序,第一道热水只是用来加热茶碗。接着他用木茶勺挑出两勺茶粉放入茶碗。再次倒入沸腾的滚水,用茶筅轻轻搅拌。 他的手法轻灵而神情肃穆,麻布和服的大袖在微风中飞扬,没有丝毫的慌乱,好像并没有因为意料之外的人入局而乱了阵脚,仍旧气定神闲,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为什么?” 源稚生皱眉,这个S级专员的行动模式让他看不懂,但是除了执行任务时手段有些残暴之外,貌似确实没有其他动作。 完成任务之后他就开始在日本闲逛,但是,谁也保不准他真正的目的竟是什么,毕竟完成了本部的任务后,按理来说是应该立即回去汇报任务的,但是他似乎没有向学院报告的打算。 而学院那边,也没有人招他回去,这种情况不是学院默许,那么就是学院也拿他没有办法。 “你和他接触过,对他评价如何?他并没有对你表露出明显的敌意吧?”橘政宗问道。 “评价?他很强,如果真正动起手来,我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没有与我撕破脸皮的打算,可是也没有向我们表露善意,我曾想邀请他来分部做客,被拒绝了。不过,他对绘梨衣的态度,貌似还挺温和的。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源稚生眉头紧皱,回想了一下,这个家伙的实力应该不在自己之下,但是确实没有要跟他彻底翻脸的意思,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生气?这样无缘无故地戏弄别人来取悦自己,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 “我接到消息,在跟你接触之后不久,他还和犬山家主也有过接触,你猜猜是因为什么?”橘政宗笑着问道。 “犬山家主……莫不是跟风俗业有关?” 源稚生一时间脑子有些没有转过来,这个家伙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说不回学院留在日本就是为了在这里感受风土人情吗? “是的,他以个人的名义,收购了一家名为‘高天原’的牛郎店。在此期间,与犬山家主出现过争执。” “收购牛郎店?” 源稚生回想起了那天晚上被壁咚的恐惧,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说这个家伙…… 橘政宗喝了一口热茶,又说道,“犬山家主,落了下风。” “这个……我大概能猜到。” 源稚生心里很清楚,因为他自己也能压制犬山家主,那么这个S级应该也能。 “犬山家主,甚至连拔刀都没能做到。”橘政宗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两人之间当时的距离很近,我想换作是你,应该也能做到。” “嗯。” 源稚生点了点头,他能做到,但必须是在龙骨状态下。 “根据犬山家主提供的情报,他对本部的态度似乎并不是很好,貌似不太喜欢受本部的管制,”橘政宗微笑着说道,“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个叛逆的青春期少年,到处寻求刺激罢了,或许来到新的地方,他有些好奇心旺盛吧。” 源稚生有些明白老爹的意思了,“老爹的意思是,这个少年正处于叛逆期,虽然行事有些捉摸不透,但是只要不去惹他,他就不会与我们为敌?” 橘政宗点了点头,“是的,我想只要不去触碰他的逆鳞,甚至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他的逆鳞……是什么?”源稚生有些懵了,他感觉有什么不对,“这不是等于在向本部示弱吗?” “稚生,”橘政宗摇了摇头,“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将来要继承我位置,成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人,要沉得住气,时机未到,当隐忍。” “而且,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很多。”橘政宗微笑着。 源稚生明白了,如果轩浩真得对于本部没有忠心之意,那么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尝试拉拢。 不过他又摇了摇头,虽然只是短暂的交锋,但他清楚地明白,这个男人,绝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角色。 “还是先派人盯紧他吧,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源稚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已经够头疼的了,希望本部的S级专员能够安分一点,少跟他搞点事情。 高天原内,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轩浩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这是什么鬼?满地的衣服,办公桌上还有内衣? 他不禁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恩曦,这丫头,现在里面不会没穿吧? 话说,办公室里为何会有浴缸?里面的水……貌似还是热的,应该还没换吧? 88.正经人赌博,谁带钱啊 “看上去,我没联系你的这段时间,你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挺腐败的啊?”轩浩扶额:“我让你来这里,是让你来收购这家会所的,不是让你在这里养猪啊喂!” “唉,我不是已经把它买下来了吗?”苏恩曦缩了缩头,“话说,那个,老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吧?那咱们什么时候撤退啊?” “少跟我转移话题,”轩浩没好气地说道,“任务是任务,我是我,有谁规定完成任务就得马上回去的?好不容易来趟日本,你想要我就这样回去?我不配好好玩玩吗?” “唉?可是老板,我还没有招到能让人满意的牛郎,你想玩儿的话……恐怕暂时还满足不了你……”苏恩曦有些疑惑。 “你这丫头,一天天脑袋里面想的些什么玩意儿?除了在这里养肉,你还干了什么?”轩浩满头的黑线,硬了,手里的拳头硬了。 “砰!” 他知道苏恩曦是个彻彻底底的腐宅,只是没想到,最近她的病情好像更加严重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其实,我还是有干正事的!关于你之前提到过的‘猛鬼众’,我查过他们的资料了,毕竟老板你也关注过嘛,我还是挺机智的对吧?”苏恩曦摸着头,眨了眨眼睛。 “这东西不用你查我也知道好吧?” “我查到他们正在建设一家赌场……”苏恩曦说。 “我知道,叫‘极乐馆’。” “还有那里的老板娘……”苏恩曦又说 “我也知道,樱井小暮对吧?曾经是蛇岐八家樱井家的人。” 苏恩曦愣了一下,自家老板是去查人家户口了吗?老板娘的名字确实她查到了,但人家的身世,这个她还真没查过…… “还有还有,她不是真正的老板,她的背后……”苏恩曦有些慌了。 “她只是‘龙马’,上面还有‘龙王’和‘王将’,而且他们的身份我都知道。”轩浩一脸玩味的看着苏恩曦。 “……”苏恩曦无fuck说,“老板,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你知道的我大概都知道。” 好吧,她越发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一般不会关注。话说,你没事查人家赌场干嘛?”轩浩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可不信这货真的是为了他去查人家‘猛鬼众’的产业,还偏偏是家赌场,他可是记得,这丫头的老本行就是赌博,不会是想去捞一笔吧? “嘿嘿嘿,这个嘛……”苏恩曦搓了搓手手,“您看,买下这么大一家牛郎店,我的小金库都快空了,是不是得捞点回来?” “空了?” 吓得轩浩赶紧拿出手机查了查银行账户。 一二三……五六七八九十……,嗯,0有点多数不过来了。 “没空啊?你怎么回事,想唬我啊?” “老板……你还好意思说!让我来收购‘高天原’,也不给人家打钱,害得我只能自己掏腰包,我的心好痛!”苏恩曦捂住胸口,衣服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她那跌宕起伏的手感,应该是没穿。 “额,”轩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忘记了。不过,我不是说过你可以随意调动资金的吗?我又不会管你。” “我哪敢啊?”苏恩曦没好气底说。 他倒是忘了,这个丫头貌似在他面前还挺老实的,大概是被自己的魅力征服了。 不过这丫头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肯定想捞回来。 这样也好,他也确实是要去一趟极乐馆的。 应该说,有人很欢迎他的到来。 “行吧,极乐馆的电话有么?”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 “早就准备好了。”苏恩曦眼睛一亮,恭恭敬敬地递上手机,手机界面上,已经输入好了号码。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过后,电话终于是接通了。 不过,对面貌似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气氛诡异的安静。 电话两边都没有人说话,倒是苏恩曦有些着急的催促他快点安排。 “请问,找谁?”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声音尽显成熟女性的魅力,亲切又让人浮想联翩。 “极乐酆都?”轩浩随意地问道,他知道对面的人是谁,其实他是想直接叫她的名字的,只是怕被挂电话。 “不好意思,本赌场目前还在建设阶段,暂不向外宾开放,预计两年之内才会对外开张,还请谅解。”电话那头的女人礼貌地说着。 “不对外宾是吧?多少钱能成你们的内宾?”轩浩直接了当。 “不好意思,本赌场目前资金充足,暂时没有接纳资金的打算,还请您理解。”女人再次拒绝道。 “那,你们那里收人命吗?”轩浩看了旁边的苏恩曦一眼。 苏恩曦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一条不够,就两条。”他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 “当然!很荣幸能接到您的电话,今夜,极乐馆恭候大驾光临!请问您的姓名?”女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就像是小红帽家里的狼外婆,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吃掉他们。 “苏恩曦。” “好的,这就为您预留席位……”女人有些好奇,这个男人为何会爆出一个女人的名字,但这无所谓,她们收人,从来不在乎姓名,可她还没来得及报出地址,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呵。”轩浩不屑地冷哼一声,手机被他捏成一块废铁。 他转头,看见苏恩曦在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额……你又搞什么鬼?” “老板终于不要我了吗?”苏恩曦有些激动地说道,“还有,那是我的手机......” 她以为终于能逃出老板的魔爪了,心里甚至有些小激动。 “呵,我说的人命,可从来没说是我们两的,”轩浩嘴角咧开,“你知道的,我赌博,从来都不会用自己的筹码。” “……”苏恩曦为极乐馆默哀了一秒。 这一刻,她终于回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落到老板手里的。 他们这哪里是去赌博,是去烧杀抢掠啊…… 89.极乐馆 极乐馆像是绽放在大阪山中的一束罂粟花,危险又让人着迷。 无数人为之趋之如鹜,倾尽家产。 这里跟其他的赌场不同,这里的赌局是没有上限的,筹码不限于金钱,来这里的人必须带着其他赌场10倍的赌资才有资格进入赌局,可依旧有无数人愿意倾尽家产来这里。 只因传说这里是能实现赌客任何愿望的地方。 只要你赢得足够的筹码,并愿意用筹码交换,那么任何愿望,他们都会为你实现。 但今夜的极乐馆似乎格外的冷清。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精致的小桥旁。 车门被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拉开了。 一只黑丝包裹着的修长美腿跨出车外。 “来吧,我的小姐,今晚,我就是你的仆从。” 男人彬彬有礼地扶住女人的手,将她迎出车外。 “老板……你这样我有点不习惯。”苏恩曦额头冒出冷汗,今天怎么这出是什么情况?老板怎么想起扮演黑执事了?她实在搞不懂老板的恶趣味。 “赌局上你才是主角,我不会赌博~”轩浩轻笑着说道,“今晚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镖而已。” “……” 好吧,普普通通,苏恩曦心里mmp。 今夜的极乐馆很不正常,小桥溪水旁的停车场,此时此刻居然一辆车都没有。 而桥上却是两排穿着和服的少女夹道相迎,她们一个个笑靥如花,像是宫中等待临幸的妃子一般,任君采摘,这可比那什么蛇岐八家的欢迎仪式有心多了。 可苏恩曦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她开始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在她看来这里很明显不对劲啊,这么大个赌场怎么会为了一个普通客人清场?怎么想都不合理吧,莫非这里的主人发现了什么? “走吧。” 轩浩伸手示意她走前面。 苏恩曦看着这个男人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顿时安心下来,身上气势一变,大步地向前。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一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一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赴宴的贵族,脚下没有丝毫迟疑,当然他们两手也是空空的,是的,没有请帖,也没携带任何筹码。 猛鬼众摆下盛宴,他们又怎会缺席? 小桥上,迎接在两侧的少女微微躬身低头。 桥的尽头,是极乐馆的大门,大门上刻着劝解人祈祷的浮世绘,就像烟盒上的‘吸烟有害健康’一样的可笑又愚蠢。 但总会有人愿意来这里祈祷,为了心中的贪婪,欲望,仇恨。 那里站着一位身穿贴身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发髻高耸,显得身材窈窕,明眸善睐。 她微笑着迎接贵宾的到来。 “欢迎光临,极乐酆都。” 天堂地狱往往一线之隔,而这扇门,便是那一线。 而今夜,地狱里空荡荡的。 灯火辉煌的大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为了迎接他们,这里的主人让所有人都回避了,包括那些揣着刀枪的护卫,就像是在表达迎接贵客的诚意。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谁和我赌?” 苏恩曦浅笑着问眼前的女人。 “苏恩曦小姐对吧?”女人微笑着说,“今晚你们是唯一的客人,还请允许,由我来与你们对赌。” “哦?你做庄吗?有意思~”苏恩曦眉头一挑,这不就跟她小时候宰肥羊一个模样吗? “是的,请随我来。”女人伸手示意,将两人引向赌桌,“两位的赌资我已经验过了,那么现在便开始吧。” …… 单双赌桌前只放着两把椅子,苏恩曦与樱井小暮对坐。 轩浩沉默地站在苏恩曦的身后。 事情发展的似乎异常的顺利。 原本苏恩曦面前是没有筹码的,而樱井小暮桌前有着将近20亿的筹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樱井小暮桌前的筹码越来越少。 这是好事,可苏恩曦却皱起了眉头。 她的言灵是天演,能赢理所当然,如果是真正的跟她公平对赌,她自信没人能赢得了自己。 可问题是,这场赌局不正常,就像今晚的极乐馆一样异常。 她,压根就没用力!别说天演了,她甚至已经放弃了思考,躺着就能赢钱。 对面的女人,完全就是在给她送钱。 她甚至猜都不用猜,反正对方一定会猜错。 刚开始还以为是巧合,可对方每次都猜错,怎么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她。 这……送到手上的钱,不拿也不太好。 苏恩曦猜不出对方的意图,但是不要白不要。 而且,她身后站着无敌的老板,怕个毛线! “哈~” 轩浩站久了有些困,打了个哈欠。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女人对赌,心想早知道就不带苏恩曦来了,他现在感觉他上他也行。 对面的人好像还挺上道的,知道给他送钱,不错,孺子可教。 不过,他不喜欢。 他要的东西,自己拿就可以了。 伸了个懒腰,他举起手,朝着监控摄像头竖起国际友好手势。 爷不稀罕~ 苏恩曦把玩着手里的筹码,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亏她还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结果就这?这让她也感觉很不爽,她甚至开始有些理解老板的心情。 自己赢来的,跟别人送的,那能一样吗? 樱井小暮桌上的最后一枚筹码也成功地送给了苏恩曦。 “客人,您还要继续吗?”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容。 但这笑容却让苏恩曦很不舒服。 “无聊,来玩最后一把吧,我们换个赌注。” 苏恩曦将筹码全部推出去。 “这一局,我赌上一切。” “一切?” 樱井小暮愣了愣。 她是蛇岐八家樱井家,樱井孝三的女儿,本应该可以在阳光下安然成长,可在她五岁的时候,就被确认带有危险血统,所以她逃了,在她十四岁时她逃离了家族,在猛鬼众中长大。 明面上是猛鬼众的领导人,但其实只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她是‘王将’高调培养出来用来掩盖他和‘龙王’的存在。 不过她并不忠于‘王将’,没必要为了他赌上一切。 90.跪下! ‘一切’的概念,对她来说过于承重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她都不在乎,但在这里有着那个能被她称作‘一切’的男人。 她无法将那个男人当做筹码。 “对,我所指的一切,即这里所有人的一切,金钱,自由,性命。” “你,能代表你身后的人,赌上一切吗?”苏恩曦脸上洋溢这自信的笑容。 她当然自信,因为她不可能会输,这本就是不公平的对赌,在天演面前,只要不作弊无论对方怎么玩儿,最后赢的都是她。 当然,如果对方非要搞小动作,那也无所谓,她相信老板要是动起怒来,跺跺脚就能踏平这里。 当事人表示非常的嚣张,她甚至现在就想站起来插会儿腰。 “抱歉,我想二位今天带的筹码并不足够让我赌上一切。”樱井小暮脸上没有了刚才和煦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情。 虽然‘王将’对她交代过,这两人是他的贵客,让她好好招待,20亿不过是来自‘王将’的善意,但貌似对方并不买账。 没有人愿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舔狗例外。 “哦?要试试看吗?我有没有那个筹码。” 话音刚落,一双炽金色的瞳孔在大厅里亮起,那光芒似与日月争辉,甚至比大厅上方绚丽的水晶吊灯还要耀眼,让人看了心生忌惮。 樱井小暮想要抬头看一眼这个说话的男人,可她抬不起头来,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声让她臣服,这是她听见这个男人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一句话,让她背后不由自主地流出冷汗,她甚至感觉空气的温度好像都下降了几度。 “当然有,这一点我无比的清楚。” 一道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 极乐馆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远处的深渊里浮现出一双深邃的黄金瞳。 一声突如其来的梆子声在黑暗里回荡。 声音清脆空明,身影幽怨恍惚,仿佛来自地狱的吟唱者踏着毁灭的鼓点,踏步而来。 “轩浩君,欢迎你的到来,从你踏上日本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呢。” 带着能剧面具的身影在黑暗中说着。 苏恩曦愣住了,那梆子声让她脑瓜子嗡嗡的。 她只听见声音越来越近,人影也越来越近,她眼看着经过她的身旁,自己却动弹不得。 直到在她的身后,两双燃烧着的黄金瞳照亮了对方的面孔。 对视良久,轩浩不屑地望着眼前的‘人’,一张惨白的公卿面具差点辣瞎他的眼睛。 轩浩看见这张面具好像在笑,就像是生长在这个老杂碎脸上的面具跟他本人一样恶心,上面血红的嘴唇扬起诡异的弧度,露出铁黑色的利齿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刷牙。 但是无论这张面具再怎样瘆人,在他眼里都像个笑话一样,小丑终究是小丑。 还有那难听的梆子声,什么鬼东西?出场还自带bgm?宁配吗?我都不敢这么嚣张! “哼!”轩浩冷哼一声,双眼无情地盯着眼前的公卿老人。 “斯巴拉西,多棒的眼睛啊!” 看着眼前这双他从未见过的双眸,公卿老人像是没有注意到眼前轩浩眼中危险的目光一样,沉溺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赞美着眼前少年的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令人作呕的贪婪,欲望像是实质般从他身上朝着轩浩蔓延。 “说话的时候,离我远一点,你的口气,熏到我了。” 轩浩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把捏在那张让他恶心的脸上,将公卿老人整个人都捏起来,手臂伸直,保持一臂的距离。 没办,法靠得太近了,人家脸都凑上来了,不动手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盛情难却。 “轩浩君,看来不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啊……” 似乎并没有在意被捏着脸,能剧面具下依旧能传出声音,那声音里貌似还夹杂着笑意。 “我想我已经很有诚意了才对,知道你要来,还特意清场了。” “咔嚓。” “能麻烦你把嘴闭上吗?我今晚吃得挺饱的,不想浪费。” 轩浩捏着那张臭脸的手微微用力,面具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可这个家伙貌似并没有吸取教训,嘴巴废话真多,一直喋喋不休。 “轩浩君,我想我们并没有什么过节吧?”王将的双臂在空中展开,似乎是想拥抱面前的少年,“是我的友好,表达得还不够吗?” “不好意思,我只感觉到了恶心想吐。” “还有,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获得我的友好,”轩浩见这个家伙快被捏碎脑袋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的样子,有些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扔垃圾一样将他扔了出去。 “至少,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不配。” 被扔出去的王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黑色的羽织下仿佛是个幽灵,没有重量,无声无息。 “恩曦。” 轩浩轻声呼唤,愣神的苏恩曦回过神来。 “阿勒?老板,我可以溜了吗?这里貌似没我什么事情了……”苏恩曦看着这两个怪物燃烧着的眼睛,感觉好怕怕,这要是打起来,她这小身板可禁不起折腾。 轩浩在苏恩曦耳边低声细语,得到指令的苏恩曦像是被下了赦令一般转身就跑。 看着女孩逃走的背影,樱井小暮想拦住她,可她刚想追,却被轩浩挡住了去路。 “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人,只有得到我的命令才能离开。”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极乐馆中仅剩的人。 一个戴着能剧面具的傀儡,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还有一个在楼上似乎不想参与的家伙,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轩浩君,我无意与你为敌,为何不能坐下来促膝长谈?”王将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或许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年轻人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明明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 “砰。” 一声闷响。 王将跪在了地上。 一根漆黑的棍子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强大的力量如泰山压顶般让他不得不跪下。 91.我骂得对吗?(求推荐) “呵,促膝长谈?一个连真正站在我眼前的勇气都没有的蝼蚁,也配坐着跟我说话?” 轩浩手中拿着接好的三段式长枪的枪柄,他甚至连枪尖都懒得接上去,对付这种“东西”,哪里用得上枪尖? 不过要说麻烦,那是真的麻烦,既怕脏了手,又怕它的血溅在身上,所以用棍子是最合适的选择,要不然一枪捅死了,多没意思。 跪在地上的王将像是个神经质似的突然鼓起了掌:“果然,多么完美的力量啊,这就是S级?哦不,这就是我所追寻的力量啊,区区S级又怎么能形容这样的杰作!简直是上帝的恩赐!我……” “噗!” 王将的声音戛然而止。 “上帝的恩赐?你可真会说话啊,要不就多说点?” 轩浩手中的漆黑的棍子洞穿了王将的面具,捅破了他的咽喉。 “你倒是继续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 没有人能回应他的问题,此时的王将发不出任何声音,而樱井小暮已经呆愣在了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啊,好烦躁,好想骂人,话说,我日语不太好,你们日本是怎么骂人的来着?”轩浩歪了歪头,“不过我听说,一个‘日(一种星体)’字,貌似就有五种发音?” “所以该怎么骂来着?” “我tachi你仙人?” “我nichi你仙人?” “我bi你仙人?” “我jitsu你仙人?” “还是,我hi你仙人?” “你们说,我骂得对吗?” 轩浩转头望了望在场的两人,哦,他好像忘了可怜的王将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好把目光看向樱井小暮。 “美丽的小姐姐,给点评价呗?” 樱井小暮不敢吱声,只是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说实话,她完全听不懂这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她感觉心里莫名的酸爽,嗯,她也看不惯这个老怪物很久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构造挺奇特的啊?” 轩浩好奇地用棍子在王将脸上戳了戳。 这张能剧面具貌似真就是嵌在脸上的,被捅穿喉咙这样的伤对于普通混血种应该是致命的,可伤貌似还要不了他的命,很强的生命力,不过说真的,好弱。 “我们来做个实验吧~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做实验?” 轩浩和善地笑着看着王将。 王将的眼里充满了不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好像对他很了解,但他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砰砰砰……” 突然,扳机扣下,黑暗中四面八方燃起了枪焰,飞速旋转的子弹朝着轩浩和王将射来。 果然,特意关灯就是为了埋伏他吧,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连自己人一切射,他是真没想到的,看来这些家伙对自己的主子很自信啊,这些子弹杀不死王将。 那么问题来了,连王将都杀不死,对他有卵用? 长棍在黑暗中轮舞,火花伴随着铿锵声四溅,如飘零的烟火在黑夜中绽放,一堆弹壳叮当落地。 虽然无用,但也让长棍从王将的肩膀上移开了。 王将向后极速掠去,看上去跪久了也并没有影响他的灵活。 刹那间,一道炽金色的光影在黑暗中划出圆弧,密密麻麻的枪火声,再也没有响起。 “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何不好好珍惜?” 可王将还没有停稳身形,一道戏谑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一根湿漉漉的棍子抵在了他的头顶。 那上面沾染的,是温热的鲜血。 “什么时候?”王将的双眼中闪过惊讶。 “很惊讶吗?要怪就怪昂热吧~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危机感锻炼速度的。”轩浩无所谓地说道。 王将确实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之快,尽管他一直观察着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速度肯定是比源稚生快的,但这个男人从未展现过自己的全部实力,他认为,这个男人面对犬山家主的时候,也只是因为距离够近,才能在犬山家主拔刀之前阻止。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或许,这个男人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但同时,他也更加兴奋了,嘶哑的笑声从咽喉发出。 “啧,恢复得挺快的啊?都能笑了?”轩浩嘴角咧开,仿佛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开心得像个孩子。 “轩浩君,不必这么动怒嘛,其实,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王将嘶哑的声音听上去跟他嘴里说的话一样可笑。 “哦?交朋友啊,那么,就陪我好好玩玩吧!” “锵。” “哦?”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了王将一眼。 黑色的羽织被锋利的骨刺撑破,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鳞甲,利爪抓住了长棍,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有点意思,还敢还手?” 看来是想用这具傀儡来试探自己的实力? 那就试试看吧,这样才有意思。 轩浩嘴角扬起莫名的冷笑。 “轩浩君,现在我有资格跟你好好聊聊了吗?”王将握着长棍幽幽地说道。 “你感觉你又行了?”轩浩冷冷的问道。 长棍猛然横挥过去。 王将望着挥来的棍子并没有躲开,这一棍并没有之前的快,他觉得没必要躲开,他抬起了双臂,密密麻麻的鳞片形成青灰色的甲胄,护在身前格挡。 “砰!” 下一刻,王将整个人像是苍蝇般被扇飞了出去。双臂的鳞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他在笑,因为他挡下了,这个男人的力量看来也并非是遥不可及。 而轩浩也在笑,笑得开心极了,他故意的,这一棍他根本没有用力。 好好的玩具,要是让他绝望了直接逃跑了怎么办? 总得给点希望,他才能慢慢玩耍啊。 “轩浩君,你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神’一般的存在,”王将觉得自己似乎有资格进行谈话了,“到那时,我们,将成为永恒!” 他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贪婪。 “呵,永恒?” 轩浩冷哼一声,手里的棍子一刻也没停下,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杂种,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他——“揍我,快来揍我!不要停!” 92.准备好了吗?(求推荐) 王将身上的羽织已经被彻底撑碎,隆起的肌肉上覆盖着青灰色鳞片,融入黑暗中。 此时王将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炼金的日本刀。 他双手持刀,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踏!” 他猛地踏碎地板,大理石地板被他一脚崩碎,溅起无数的碎片铺天盖地的刺向轩浩。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啊。” 轩浩看着眼前半人半龙的怪物,感觉就连死侍都比这家伙看着顺眼很多。 他直接无视了扑面而来的碎片,那些碎片划破了他的衣服,但在身上仅仅只能留下一丝丝白色的痕迹。 “这就是我追求力量的代价啊,而你不一样,你比我更加纯粹完美!为何不与我合作呢?” 像是意料之中,王将见轩浩丝毫不受影响,直接手握长刀突进过来。 漆黑的炼金武士刀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斩过。 袈裟斩。 “无聊。” 看着扑面而来的斩击,轩浩不屑一顾。 长棍就这样横在身前,仅仅只是没有丝毫技巧的横扫,单纯的蛮力迎上了王将的斩击。 下一瞬。 像是被拍落的苍蝇一般,王将的身体突兀地倒飞出去,将他身后的赌桌砸的粉碎。 轩浩静静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倒在废墟中的王将,目光冰冷,就像盯着一具尸体。 一阵阵的骨骼的摩擦声传来,这个恶心的家伙的身体貌似在自行掰回被重击打得错位的骨骼,迅速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他再次站了起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士刀上,这把能够轻易劈开钢铁的炼金武士刀,此刻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缺口。 不过这力量还不足以让他害怕。 王将身上的龙化现象还在逐渐攀升,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死侍,可他的意志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贪婪地感受着身上愈来愈强的力量,王将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看上去很满意自己的实验成果,强大的力量让他迷醉。 “准备完了?” 看着逐渐恢复的王将,轩浩和善地微笑着。 是的,他在等,等这个家伙的战力达到顶峰。刚才的那几下,不过是给王将涨点自信罢了。 他要等这个家伙自以为能够看见希望,然后再,粉碎它! 王将的黄金瞳越发浑浊,像是流淌着的熔岩般粘稠恶心,可他的力量却比之前更强了,他的速度攀升,动作堪比闪电般的迅速,冲到轩浩面前再次一刀劈下。 他确实很快,但还不够快。 在轩浩眼里,这样的速度或许比之前的犬山贺要快,但比起昂热来简直像是个笑话。他可是迟早要将昂热也按在地上摩擦的男人,这种速度,搞笑呢? 轩浩就这样站在原地,不躲也不闪,他能清楚地看见王将运动的轨迹,那就能精准地发起反击!手里的长棍角度刁钻地朝着王将的脑袋捅过去。 战斗的时候,兵器,一寸长,一寸强。 即使没有枪尖,轩浩手里的长棍也要比武士刀长很多。 在武士刀到达他身上之前,王将的脑袋会先开花。 感受着长棍的袭来,王将的速度再度极速攀升,就在棍子快要击中他的时候,他竟然闪身躲开了这一棍,并且抓住了轩浩的棍子夹在腋下。 手里的日本刀也没有停下,沿着长棍的方向狠狠刺过去。 他自信这一刀能贯穿轩浩的身体。 “锵。” 日本刀停下了。 眼看着两根手指死死地夹住了自己的这把长刀,王将此刻瞳孔猛缩。 他看见了轩浩脸上戏虐的笑容。 冷门无情的声音在他耳畔想起。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跟我打吧?” 下一刻,轩浩动了动手指,轻轻将炼金日本刀折断,“还有,是谁允许你,用你的脏手,碰我的武器的?” “什么!” “咔!”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王将手中握住的长棍瞬间消失在他手中,几乎在同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前臂骨寸寸碎裂。 “怎么可能……” 王将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太快了,跟之前的交锋完全是两个概念,他甚至完全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不可能的?还是说,你以为你值得让我使出全力?”轩浩无情的声音贯穿王将的脑海。 “来吧,刚才有人打扰,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实验吧~” 他挠了挠头,“人的骨头有多少块来着?206块对吧?” “不过你貌似不是人类啊,真是麻烦,那就让我们来数数,你究竟有多少根骨头吧~” “你……” “那就先从手开始吧。” “砰!” 由不得王将开口说话,一棍子就已经砸在了他狰狞的手指上。 “这是第二根骨头对吧?我比较懒,要不你自己数数?”轩浩微笑着看着王将。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你的声音太难听了,”他又摇了摇头,似乎想起什么,转头看向还在旁边的樱井小暮,“要不,你来数数?” “嗨……嗨咦!”樱井小暮愣住了,身躯不住地颤抖,汗水不停地从额头流下,情不自禁地答应轩浩的要求。 而王将似乎很硬气地没有叫出声来。 “你究竟是……谁?” 他看着自己不翼而飞的一截手指,不再那么淡定了。 这可是个精细活,手里明明拿着的是钝器,却能精准的敲掉他的手指,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力量,就连技巧也是登峰造极的境界。让人难以置信的压迫感顿时涌上心头。 “不用这么惊讶,这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呢。”轩浩冷笑着说道,“来吧,你不是想跟我交朋友吗?我们继续玩儿。等我敲碎你身上所有的骨头,你要是还没改变主意,也许我会同意也说不定?” “咔。” 又是一声骨头的碎裂声响起。 “话说,你骨头碎了,能恢复吗?”轩浩饶有兴趣地问。 “……” “没有关系,恢复了我就继续敲,让我看看吧,你究竟能恢复多少次。” 轩浩的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93.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93.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血染般的朝霞照进山中,透过氤氲的雾气照进了极乐馆。 此时的极乐馆已经没有了大门。 一整扇大门连带着墙面被生生轰塌。 整个馆内大厅已经被鲜血染红,零散的怪异肢体分不清楚部位,散落得到处都是。 粘稠的血液已经发黑凝结,在地上绘出令人绝望的阴影。 地上仅剩的驱干还算完整,只是每一根肋骨都已经不复存在,诡异的公卿面具已经看不出形状,更别提它那张脸是什么样子了。 唯一能看出的就是它脸上空洞的部分,像是一张张大的嘴巴,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无人能知晓上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极乐馆内一片死寂。 樱井小暮面色苍白地看着这一片狼藉,忽然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 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口,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走向大厅中央那架险些被毁的电梯,这架电梯是极乐观里最华丽也是坚固的部分,因为这里通往的是,‘龙王’的寝宫。 电梯门打开了,樱井小暮走进极乐鬼馆最深处的日式套房,她在电梯上便脱掉了昨夜被无意中溅上鲜血的外套,她不想让里面的人看见这样的画面。 这个房间内极简的日式装潢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中央的舞台上,人影翩翩。 仿佛并没有感受到昨夜楼下的骚动,今日的舞姿里甚至还多了一丝生气,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事情令他高兴。 樱井小暮呆呆地看着这颠倒众生的舞姿,心中的恐惧完全褪去,安静地欣赏着舞姿,不愿打扰。 男人轻舒一口气,盘膝而坐,缓缓地和合上手中的纸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醇酒,美人和小丑,浓郁得就像酒一样,我都有些迷醉了。”男人轻声说。 楼下是宛如地狱的绘卷,楼上如和平人家的烟火。 樱井小暮膝行至男人的背后,为他揉捏着肩膀,“王将死了,死得很惨,我甚至找不到一块完整的地方。” “你在害怕吗?”男人感觉到肩膀上的纤细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不,只是感觉有些激动罢了。”樱井小暮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他杀死王将的时候残暴无情,却放过了我。” “王将没有死。”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是杀不死的,他还会回来找我,我藏到哪里都没有用,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杀死他。不过我现在确实很开心,因为有人能站在他的头顶撒尿,而他毫无办法。这很美妙,不是吗?” 樱井小暮没有说话,只是继续默默地揉捏着男人肩膀。 “他离开前,有说什么吗?” 男人突然问了一句。 “他说.....记得把他赢的钱打到他的账户上,还有......”樱井小暮停住了,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什么?”男人饶有兴趣地勾起樱井小暮的下巴。 男人的话语里仿佛有她无法拒绝的魔力,樱井小暮愣了愣神,“他说他最近收购了一家牛郎店......还缺一个头牌......”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开心的笑起来,端起茶几上的烈酒一饮而尽,撩起樱井小暮的下巴慢慢凑近。 樱井小暮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迎合着男人。 他就像是一只猛兽般的撕咬,如狂风骤雨般突如其来,他吮吸着,啃咬着,猛烈而贪婪。 她能感受到男人此时很开心,因为他要比往日更加的激烈。 她沉醉于梦境中眼神迷离,整个身子都软榻在男人的怀里,仿佛坠入云端般的飘飘欲仙。 樱井小暮此刻感觉自己的一切仿佛都有了意义,即使现在让她死在男人怀里,她也会慷慨赴死。 男人突然松开了她。 “回去吧,将今夜的一切都抹除干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忘记它......”男人在樱井小暮耳畔低语。 樱井小暮没有回答,她会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只要能留在这个男人身边,在她眼里,这个男人等若整个世界。 她整理好衣裙,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 事后,清晨,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轩浩此时神清气爽。连脚下的步伐都比平时轻松许多。 再次回到城市的街道上,准备去吃一顿美味的早餐。 嗯,要是没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他,就完美了。 他目光柔和地扫过街角的放向,为那些尽职尽责的日本分部专员致以由衷的问候。 日本分部的人貌似对他的态度十分的警惕,这几天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几双眼睛盯着他。 虽然他能很轻易地甩掉他们,但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无论他到哪里都有人。 他是真的很无奈,但这些人貌似也挺难做的吧? 因为昨天晚上他就甩掉了这些家伙跑进山里嘿嘿嘿了。 这些家伙除非把整座山都翻过来,否则不可能找到他。 所以今天就暂时不为难他们了。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在他们看来这家伙就是在向他们示威,这货昨天究竟去了哪里?他们完全跟丢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向本家交代。 要不就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算了? 这家伙昨天带着高天原的老板娘进了山里,然后他们就跟丢了,总不会是进去打猎的吧……似乎两人进山里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种解释更容易让人信服? 可是,为什么就他一个人出来?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焦头烂额,收到报告的源稚生也好不了哪里去,他觉得这些人真的是白养了,干脆都沉海算了…… 不过貌似也怪不得他们,这个家伙真的想甩掉监视真的很简单。 现在困扰源稚生的问题是,这个本部的专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因为那个他带着一起进山的女孩,昨夜之后就如人间蒸发,似乎避开了所有蛇岐八家的搜索,要刻意隐藏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准备搞事情吧? 源稚生可不会认为这个家伙随身带着的女人会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瓶。 94.清晨,午后和夜晚(求推荐) 男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着,时不时还往周围环视一眼,似乎是在警告那些盯着他的人注意分寸。 他逛到了一条中华美食街,左右打量着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久后,他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肚子,在一家中式的早餐店停下脚步。 “早饭果然还是豆浆油条好。” 当他慢悠悠地走进路边的早餐店里之后。 “是......是他!” 一声极为震惊而有些变调的声音响起。 在一处离男人坐着那家店铺不远处的拐角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紧贴在墙壁上。 由于刚才的屏息和现在的紧张的心情,她的胸口正不自觉地起伏着。 这是因为...... 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与这个身影重合了。 她绝对不会记错的,这熟悉的背影,即使百年过去,也始终印在她的脑海。 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啊。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日本? 这个家伙不是应该在中国吗?少女的脑袋乱乱的,完全想不通,巧合?还是说他特意跟着她! 回想起刚才男人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的模样。 “难道说他一直跟着我?” hetui,痴汉吗? 不行,得溜! 少女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一路看着这个男人走进的早餐店。 “哈欠!” 正在店里吃早餐的轩浩揉了揉鼻子,“唉……又是哪家的姑娘在想我啊?真是罪过,罪过。” 如果长得帅也是一种罪过,那他真的是罪该万死,唉……可惜,真可惜,死不了,怎么滴? “emmmm……等等,不会是芬格尔那个狗仔在想我吧?” 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轩浩打了个寒颤,他突然记起自己好像忘记给芬格尔带特产了,毕竟半路上杀出一个绘梨衣,芬格尔什么的,还是洗洗睡吧......不过这家伙,不会是在日本也有眼线吧! 越想越心慌,算了,还是给他带点特产吧……他记得芬格尔貌似对风俗业很感兴趣,要不,干脆从高天原带几个牛郎回去吧? ...... 午后,海边沙滩上。 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吹来。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海边欢呼雀跃,面朝着大海,让人愉悦的比基尼看得某些人眼睛发直。 许多目的不纯的人,来到海边。带着有颜色的眼镜,看着那些姑娘们在沙滩上雀跃着,一个巨大的沙滩排球在姑娘们之间来回跳动,同时两个大球伴随着排球一起上下起伏,看得人心潮澎湃。 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汗水上,耀眼无比,晶莹剔透。 轩浩。 一个与此地画风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现在穿着一身大煞风景的黑色风衣,站在海滩高处,欣赏着这一片养眼的美景。 这是他为了保持心情愉悦所做的日常活动。 “唉……” 但他嘴里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里不只他一个人画风不同。 他有些无奈地转过头,用看关爱智障的目光望着那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傻缺。 那些傻缺居然还知道背过身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样子,有些还在吹着口哨缓解尴尬…… 原来源稚生会头疼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轩浩无语地看着这群人想到。 这群“黑道”究竟都是些什么脑回路?全是钢铁直男吗?真就是找了一群混混就来这里玩黑道游戏了? 拜托,这里不是穿着沙滩裤的男人就是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还穿着一身西装就跟过来? 轩浩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我说......你们......就没有发现自己很显眼吗?” 轩浩无奈地走到他们背后,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男人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突然有那么一丝丝尴尬。 “可是......你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很显眼吗?” 有一个日本分部的专员弱弱地说道。 “我特么......” 确实,他们现在的模样,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帮在这里接头…… 唯一不同的是,电影里一般都是秘密进行的,而这些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在路人眼中还以为他们是来这里堵人的。 已经有许多人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们,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少。 “咕噜咕噜......” 海水里,穿着比基尼的少女满脸幽怨地盯着远处沙滩上的一群壮汉。 她已经在这里泡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此刻,她十分的确信,这个家伙果然是在尾行她吧!怎么到哪里都能碰见?都带着人来堵她了! ...... 夜晚,日本最大游乐园内。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这里并不是很热闹。 但即使是这样的淡季,该排队的还是得排队的...... 就比如,那些一对一对的情侣,正排着队等待着坐摩天轮。 没错,约会的三大圣地之一,摩天轮,无论是淡季还是旺季,都少不了这些撒狗粮的现充。 即使是在工作日,也能排起长队,引人瞩目。 只是,在队伍里与成双成对的情侣们格格不入的,有一位孤身一人的黑色长发少女。 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格子长裙和直筒鹿皮靴子,还有一件酒红色的羊皮小夹克。 有着姣好容颜的她,在人群里明明应该是很显眼的,可此时却像是神隐于人流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默默地站在摩天轮下面,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望着这座被各色彩灯装饰着的巨大的钢铁轮子,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逐渐有了些许的变化。 她不开心的噘起了嘴。 然后她跺了跺脚,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双手轻轻地拖住鼓起的两腮。 眼神逐渐出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现在的她和百年前的她,变化真大啊…… 竟越来越像人了…… 她默默地摇摇头,坐在长椅上的她,一如往常一样,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 现在的星星,真少啊…… 只是,没有人再会若无其事地走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坐下,傻傻地望着星空。 在确认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她平静地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95.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求推荐) “既然来都来了,为何不考虑坐个摩天轮再走?” 这个声音仿佛穿越百年,再次在少女的耳边响起。 她的嘴角,小幅度地翘了一下。 不过转身之际又变得镇定。 这个男人终于换下了身上那件煞风景的风衣,穿上了普通的休闲服,看上去还是新的,应该是下午才去买的。 衣服虽然很普通却也很得体,穿在他身上让人看得很舒服。 没有了风衣的遮掩,那也代表着他今晚没有带武器在身上。空手而来,当然不是为了打架,哪有人来见美女是为了打架的。 不过,或许会有人觉得现在没有武器的他是最虚弱的时候也说不一定? 女孩看着他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他现在的模样就像是拿着棒棒糖哄骗小姑娘的坏叔叔。 “要吃吗?草莓味的。” 男人嬉皮笑脸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伸出手递过去一支冰淇淋。 “不要。” 女孩双手抱着胸口,满脸嫌弃,“你果然是在跟着我吧?” “哈?”轩浩一脸懵逼,“我老早就来日本了好吧?都完成学院的任务,逛了好大一圈了!” “切!”女孩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今天一天,从早到晚,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你!” “原来今天除了日本分部那些家伙以外还有你在盯着我啊,我说怎么总感觉有人在想我呢,打了好几个喷嚏。”轩浩满脸戏虐地靠近女孩身边,将冰淇淋强行塞到她的手上,“这么说来,不应该是你偷偷跟着我才对嘛?” “我没有,你别胡说......”女孩疯狂摇头否定,满脸的认真。 “行行行,那就是巧合吧?”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过这么看来,我们不是挺有缘分的嘛?” 巧合? 女孩认真的思考,早上好像确实是她先看见的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也并没有特意隐藏,就那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街头。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早就来了日本的话。 那确实是偶然相遇...... 可是午后在海滩上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现在,确实是他找到她了吧! 到底......是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这个男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然后营造了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巧合,为了与她相重逢? 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完全搞不懂啊…… 女孩舔了一口冰淇淋,放弃了思考。 只是,也许,她是说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存在这么多的巧合吧? ...... 月色正好。 两人并排坐在摩天轮上。 灯光昏暗,气氛正好,摩天轮缓缓地攀升,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好久不见......”男孩微笑着说。 “嗯。” “说起来,我还是头一回坐摩天轮耶。” 夏弥呆呆地望着窗外,那是夜晚的城市,天上的稀星,还有地上的霓虹,她从未以这样的方式看着这个世界。 原来,是这般光景啊。 “不是吧?你这百年来都干了些啥,摩天轮都没坐过?”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吧,他好像没资格这样说别人,他自己也就坐过一两次,还是在来这个世界以前...... “哼,这些东西我都知道!本小姐还是学了很多东西的。”夏弥撇撇嘴,“只是以前都是一个人来游乐园,你见过谁会一个人坐摩天轮的?” “有啊。” 轩浩指了指自己。 他记得他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高中时期,还是曾经约过女孩一起去游乐园的。 不过,当他到了游乐园之后就发现被放了鸽子。 本着“来都来了”的态度,他就自己独自把所有项目都坐了个遍,毕竟不能浪费门票。 夏弥看向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的怜悯。 “话说,你知道邀请女孩子一起坐摩天轮意味着什么吧?”夏弥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女孩子?”轩浩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嗯,勉勉强强。” “你,这,个,家,伙!” 夏弥的拳头捏的梆硬,这个家伙跟以前真的是半点都没有变啊……可惜,好像打不过。 “看来,你这段时间学到很多东西嘛。”轩浩欣慰地轻笑道,“约会?” “是啊,约会的三大圣地耶,电影院,水族馆和摩天轮。”夏弥低着头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着,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那,有空我们一起去逛逛?”轩浩歪着头问道。 “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夏弥捂脸,“终于被我的美貌迷倒了吗?” “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虽然摩天轮确实是最适合告白的地方,没有人打扰你,我貌似也逃不了,但是请容我拒绝。” “啊......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跑不了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男人微笑着看着她,“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哦。” “我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话语之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你......你想干嘛?” 夏弥神色窘迫,她有些后悔跟这个家伙上摩天轮了,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打不过,跑不了,哦豁,goodgame。 “我想......” 轩浩慢慢靠近她的耳朵。 “呼——” 感受着被吹得发烫的耳朵,夏弥愣住了。 就在她在纠结该不该反抗的时候,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好了,不逗你了。” 轩浩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冷漠,一丝戾气闪过双眼,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了。 “本来还想陪你谈谈人生和理想,看来要等下次了,有些家伙好像迫不及待地想找死呢。” 他转过头透过玻璃凝望着摩天轮的最高处的客舱上,那里有一道隐约的身影浮现,与黑暗融为一体,不易察觉,他的目光闪烁,如同熔岩般要将那道影子融化。 他本来没打算再搞事情的,只可惜,他现在心情变得很不好。 那么接下来会变成什么状况,就不是他会考虑的了,头疼的事情,就让这些日本分部的人自己考虑去吧。 “你......”夏弥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96.今夜的我,温柔不了(求推荐) 即使男人在刻意收敛杀意,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现在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她可是龙王啊,这个家伙又变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乖乖听话,无论你来日本干嘛,我都无所谓。趁着这场混乱,离开这里吧。” “要么回中国,要么就来卡塞尔学院待在我身边吧,我向你保证,在这两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半空中,男人轻轻拉开了摩天轮的舱门,背对着她,侧过头说道。 高空中风吹得他的碎发在黑夜里狂舞,一双眼睛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接下来,他将要做的一切无人能挡。 “我说过的,你所畏惧的一切,根本完全没有必要。不信的话,现在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 “无论那是什么,我都会让你亲眼见证的,它在你的眼前粉碎!” “踏。” 男人的身形如闪电般划过夜空,飞跃到顶端那道身影面前,直接一手掐住那张带着公卿面具的脸,狠狠地将它从摩天轮顶部抓起。 那道身影完全来不及反应。 夜空中,少年单手扣脸,就像灌篮一般朝着地面暴扣而下,抓着那道身影极速坠落。 下一刻。 “砰!” 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声音响彻整个游乐园。 游乐园的地面上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巨坑,寸寸龟裂,少男将那道身影的头颅按入地面。 飞起的烟尘弥漫开来,遮挡了众人的视线。 好在现在今天是工作日的夜晚,游客并不是很多,否则这一下轰击难免会伤及无辜。 日本分部负责监视的专员们也被惊到了,见势不妙,拉响警报,立即以游园事故为由迅速疏散人群,并且迅速向本家汇报。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面对灾难的关键时刻反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源氏重工忙碌了起来。 “少主!本部的S级专员在游乐园里和一个戴面具的打起来了!” 乌鸦收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跑到了源稚生的办公室。 连门都没来得及敲,就冲了进来。 “???”源稚生听得懵逼了,游乐园?戴面具的?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跟马戏团打起来了? “少主,请看辉夜姬的监控!”矢吹樱感觉乌鸦应该是解释不清楚目前的状况,赶紧拿出平板调取了游乐园的监控,烟尘逐渐消散,虽然是晚上,但也依旧能清楚地看见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吗!这样下去会引起社会恐慌的。”源稚生眉头紧锁,“封锁现场了没?” “已经封锁,好在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园里的人不多,但是......现场刚好是在人群最密集的摩天轮,里面坐满了情侣,他们在摩天轮上应该是最佳观众席......或许洗脑工程量有点大……”乌鸦有些头疼地说道。 “本部的那群疯子难道没有教过他们的学员要做好保密工作的吗?”夜叉破口大骂。 “你也说了,他们是疯子。”矢吹樱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阻止他......看样子,他好像没有要顾虑我们感受的样子。” “特么的,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他是知道我们不得不为他擦屁股所以为所欲为吗?”夜叉差点将整个平板掰成两半。 他们看着监控上的男人,那就像是疯魔一般的身影,完全没有顾虑周围的环境,眼里只有碾碎他的敌人,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会被他粉碎,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拆完整个游乐园! “封锁场地,封锁消息,让辉夜姬控制那里所有的监控设备,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源稚生面色严肃地指挥,“樱,我出去一趟,这里就交给你指挥了。” “少主,我们......”乌鸦和夜叉摩拳擦掌。 “你们留下帮樱,随时准备善后,这不是你们能参与的战斗。” ...... “砰!” 一拳轰碎了花台。 “你还真是坚持不懈呢?既然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又干嘛要跑呢?” 轩浩揉捏着拳头,看着眼前这个东躲西藏的家伙,眼里燃烧着怒火。 “轩浩君,看见我还活着,貌似并不觉得惊讶啊……”王将面具下的目光有些阴郁。 武士刀斩过去,却被轩浩一手抓住了刀刃。 “啧。”轩浩看了看手掌中的血痕,皱了皱眉头,看来身体强度还是不够啊。 “哼,无论有几条命,我都能捏死你。” 冷哼一声。 抬起拳头又是一拳轰了过去。 “没想到轩浩君,即使没有武器也是如此强大啊。我还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呢。” 王将被击退,但仍然有恃无恐地说道,“不过光凭拳头应该是没办法杀死我的。” 确实,这一拳顶多就是让他身上的鳞片有些裂痕,但很快就能修复。 “哦?是吗?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 轩浩握了握拳头,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王将。 人有时候真的会很愚蠢,会以为狮子没有了利爪,就咬不死人。却没有想过,牙齿也是致命的。 但是很可惜,轩浩既不是狮子,他的利爪也从来不仅仅是长枪。 长枪对于他来说从来都不是必须的,硬要说的话,当作是一种束缚会更加贴切一些。 因为手里握着长枪,不至于会与人肉搏,所以他就会少受些伤。 这对于别人来说确实很好。 可,他是越伤越强的啊! 比起当个Lancer(枪兵),他更适合Berserker(狂战士)。 “很抱歉,今晚的我温柔不了,没有心情和你慢慢玩。” “什......” “试试看躲开或是接下吧!这一拳,如果你不死,我就放过你。” 轩浩的双眼照亮了黑夜,沸腾的龙血让他身上升起了白雾。 嘴角呼出一口浊气。 下一瞬间,地面崩裂,仿佛空间破碎,他踏步向前,他只做了一个动作,出拳。 在王将的视线中,轩浩仿佛是断帧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 “时间零?不,不对,这是纯粹的速度!”王将瞪大了眼睛。 “消失吧!” 如同谕令一般下达指令。 在王将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一拳硬生生地轰在他身上。 这一拳无法闪避,更无法抵挡。 红雾,在黑夜里绽放,如彼岸花般妖异。 “啊......刚买的新衣服,脏了。” 97.一碗拉面(求推荐) 在源稚生赶到现场的时候战斗早就已经结束了。 他看见那个男人站在摩天轮前。 整个游乐园除了摩天轮还是完好的,其他地方满目狼藉。 被困在摩天轮里的游客们在舱内瑟瑟发抖,没有一个人敢离开这里。 眼前的男人如修罗般沐浴着鲜血,黄金瞳里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融化。 他站在其中一个摩天轮的舱口,那个舱口空荡荡的。 “带打火机了吗?” 男人注意到了赶到现场的源稚生,从兜里掏出一包华子,取出一根示意。 “轩浩君,你做得太过火了。”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指挥在场的日本分部专员们进行善后。 这些游客只能先“请”回去看守起来了,要全部洗脑可是个很大的工程。 “我在问你呢,带打火机了吗?” 轩浩眉头皱起。 源稚生好像没有要给他打火机的样子。 “我已经向本部提那边出申请了,现在,我以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的身份,正式向你下达遣返指令,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轩浩君。” 源稚生面色严肃,握了握手里的“蜘蛛切”。 轩浩没有说话,若无其事地走过源稚生身边。 手中莫名地出现了一包“柔和七星”,还有一包火柴。 “日本分部原来这么穷的啊,连个打火机都不配的。” 划燃一根火柴,点燃手中的华子,轩浩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圈。 “这种女人抽的香烟不适合你。”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反手将火柴和“柔和七星”抛到脑后。 源稚生愣愣地接住。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他皱着眉头。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将身上染血的休闲服撕开,露出一身完美的肌肉。 “无论是卡塞尔学院,还是你们,都没有资格命令我,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都由我自己说的算。” 染红的破布随风飘起,遮住了源稚生的视线。 当源稚生的视线再次能看见前方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樱,让辉夜姬调取全城的监控,本部的S级专员拒绝遣返,帮我找到他的位置,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夜晚的天空,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 日本分部,执行局办公室。 矢吹樱接到少主的命令立刻开始调动辉夜姬对全城进行搜索。 很快便锁定了轩浩的位置。 “他在干嘛?”夜叉一脸怪异地问旁边的乌鸦。 “吃拉面啊!你特么的没长眼睛吗?”乌鸦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他在吃拉面!可这特么也太淡定了吧?他刚刚还在游乐园把一个看上去很牛掰的混血种揍得连渣都不剩!现在就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吃拉面?还在跟拉面师傅有说有笑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河里吗?”夜叉嘴角抽搐。 “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许对他来说,这就只是像刚锻炼完身体补充营养一样的小事而已,根本微不足道。”矢吹樱皱着眉头盯着监控画面上的男人。 少主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不过对于源稚生来说,他身为日本分部‘最强’,只能说行,如果他不行,那就代表整个日本分部都输了。 学校附近街头的一辆屋台车前,坐着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老板将一碗热拉面放在了男人身前。 这是一碗清淡的清汤拉面,不油腻,适合很适合‘荤腥’之后解解油。 拉面师傅端着拉面碗的手皱巴巴的,昏暗的灯光下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张历经岁月却仍有韵味的脸,尤其是那双眸子,暗藏锋芒。 “小伙子,你要的清汤拉面。” 拉面师傅笑着跟眼前的年轻人打招呼,看了看他身上紧实的肌肉,年轻真好啊。 “小伙子?嗯,好像没错。” 轩浩愣了一下,貌似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因为毕竟他现在接触的都是些‘同龄人’嘛。 “小伙子刚刚打完架过来吧?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啊,血气方刚的。” 拉面师傅用抹布擦了擦桌面,他有些好奇眼前的年轻人,许久未见蛇岐八家有这样健壮的小伙子了,他能从那身肌肉里感受到力量,而且……这个少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emmmm……算是吧?”轩浩饶了饶头,“正在约会的时候有个不解风情的傻逼冒出来,所以我就给了他点教训。” “哦?那干得漂亮啊!”拉面师傅称赞道。 在他看来,确实是大快人心啊,谁在约会的时候都不会想有人莫名其妙打扰吧?恋爱和打架,这就是青春啊,他挺喜欢这种耿直的小伙的,至少比昂热那种拐弯抹角的家伙看着顺眼多了。 “小伙子莫非是哪个社团的?我看着不像啊,身上没有纹身。” 拉面师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嘴里开始叨叨起来。 “啊,纹身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处啊。”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是道上混的,今天纯属意外。” “不过老板你懂的很多嘛?” “嘿,瞧你说的,我摆摊几十年了,什么人没见过?”拉面师傅嘿嘿笑着。 “几十年了,不容易啊,混生活,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哈哈,算了算了,一把老骨头了,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拉面师傅摇头笑着,他心里苦,但是他不说,他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你叫他哪里去找其他工作? 不过习惯了也挺好,这样的生活,自在。 他转头微笑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附近是学校,晚上许多小年轻会偷偷溜出来约会,看着他们,他也感觉自己会年轻一些。 “嗯,味道很好啊。” 轩浩尝了一口拉面,虽然只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拉面,却能让他尝出岁月的味道,像是人间烟火,平淡而宁静。 挑了挑面条,他发现面地下盖着一个煎蛋。 明明他点的是清汤面啊,真是的。 这老头,不会是以为他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吧…… “谢谢。” “嘿,说啥呢。” 98.入侵(别养书了,求求了) 吃完拉面,轩浩抹了抹嘴。 “多谢款待,有机会的话,我会再来照顾你生意的。” “你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拉面师傅问道。 “没什么啦,只是感觉越想越不爽,要去找人家麻烦而已。” “哈哈嘿嘿,那行,加油,小伙子有冲劲是好事,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上杉越一时间好像回想起自己当年,如果自己能像这样果断,或许就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只可惜,醒得太晚。 轩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身上,额,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衣服被扔掉了,特么的钱包都忘了拿出来!还好裤子包包里还有手机。 “那个……老板,这里可以手机转账支付吗?” “……” 上杉越一脸你在为难老夫的模样,劳资是黑户啊,连银行账户都没有,你转账转到哪里? “唉,算了吧,这顿当我请的。”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尴尬,真不是我没钱,是他不肯收啊! 上杉越笑了笑,摆摆手。 轩浩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 要不下次来日本的时候,给这个家伙投资开家拉面店算了,他心里这样想着。 望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上杉越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啊。 就在他离开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停靠在屋台车旁。 源稚生接到矢吹樱报告的坐标后已经很快的在赶路了。 但是貌似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男人已经吃完拉面走人了。 他看着正在擦着桌子的拉面师傅,呆了一下,觉得莫名的有些亲切。 拉面师傅好像也注意到了他,抬起头冲着他微微一笑。 “小伙子,来碗拉面吗?” “不,不了,谢谢。” 源稚生反应过来。 “我在找人,请问你有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吗?” “你跟他是……” “朋友,他之前很照顾我妹妹。”源稚生不擅长撒谎,嘴角有些不协调。 “哦~” 上杉越仿佛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其中有些东西啊,刚才那个小子莫不是就是把这小子妹妹骗走了? “他往那边走了,小伙子,见面之后有话就好好说嘛。” 上杉越指了一个方向,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 “额,谢谢。” 源稚生有些不明白这个拉面师傅话里的意思,不过还是说了声谢谢。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有些紧张地朝着那个方向追过去,由不得他不紧张,因为那边的方向,是往源氏重工的路。“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 上杉越看着火急火燎的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老了,老了啊,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这种老古董,就该带着旧日的荣耀与罪孽,安安静静地等死吧。 …… 夜晚的东京与白天完全不同。 白天的时候这是座遵循轨迹运行的城市,公司门口小跑的上班族,学院街头来来往往的学生,每个人都像是走在看不见的轨道上,很少有人会脱离自己的轨迹。路边的红绿灯旁人们聚集成群,无声地等候让人感到压抑,人们低头看着手机,即使身在人群中,他们也不会去在意身边的其他人。只有红绿灯的交替能让他们再次前进。 这是个被规则束缚的国家,整个国家就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依附于上面的齿轮,他们不要命的高速旋转着,报废后会有新的齿轮更换。 每到夜晚,整个东京就变了,变得妖艳妩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人心变得躁动。 “薯片,薯片,收到请回答,over。” “唔……老板,大晚上的干嘛啦?睡晚了会有黑眼圈的。” 慵懒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想起。 “猪头,起来干活啦。”轩浩没好气地说。 “纳尼,老板现在终于连晚上也不愿意放过我了吗?”苏恩曦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轩浩扶额,“你起个什么劲儿?” 此时的他,一边在高楼大厦之间穿梭,一边打着电话。 “我想让‘辉夜姬’放会儿假,能做到不?” “啊这……老板你想干啥?” 不会吧不会吧,老板现在连电脑都不放过了吗?还能想给它放产假? “屏蔽所有监控,我要搞事情。”轩浩冷冷地说道,“顺便,把那什么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叫什么来着?橘政宗?把他的位置先发给我。” “老板你……” “别废话,我赶时间呢,就说行不行?” “呵,瞧不起谁呢?” “嘟……嘟……嘟……” 电话那边响起了忙音,紧接着一张图片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这是一张构造图。 源氏重工的构造图。 在顶层的房间,被打上了一个叉。 “很好。” 轩浩看了一眼地图,嘴角流露出笑意。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入侵比较好呢? 怎么想都是硬闯最快吧! …… “少主,辉夜姬的监控系统被黑了,我们现在找不到本部S级专员的位置!” 乌鸦有些焦急地打电话给源稚生。 特么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在蛇岐八家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入侵辉夜姬的。莫不是本部那边在动手脚?不可能啊,就算是本部的诺玛也不能隔着千里控制辉夜姬的吧! “我知道了……加强戒备,对方很可能会去源氏重工。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了。” 源稚生挂掉电话,开车更快了。 现在没有了对方的踪迹,他只能凭借直觉走了。 他想,对方既然在这个时候入侵辉夜姬,那他的目标,多半是源氏重工没跑了。 只是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嘛。 “轰!” 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源稚生脸上神色一变。 “艹!” 即使是他也忍不住要骂人了。 这个本部的S级简直是无法无天! 正当他蛇岐八家无人了吗? “入侵,入侵!” 源氏重工内拉响了警报。 “入侵者是谁?” 此时的源氏重工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摄像头都被黑掉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现在入侵者在什么地方。 只能听见一阵阵巨大的声响。 是墙壁被凿穿的声音。 99.腹背受敌(求推荐) 那个入侵者完全没想过要走正途啊! 源氏重工再度震动了一次,灰尘落在他们头上。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见混乱的脚步声,职员们抱着文件焦急地撤退,空气中弥漫着因为震动而抖落的灰尘,他们甚至来不及等电梯,只想着要快点离开这里。 “该死!那个家伙究竟想干嘛!” “特么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办公室内,乌鸦和夜叉又吵了起来。 “闭嘴。”矢吹樱冷冷地瞪了他们两一眼。 “有时间吵架,还不快滚去组织好人员围堵,对方孤身闯入我们的地方,少主把这里托付给我们,要是让他这么嚣张,我们拿什么脸面再去见少主?” “可是我们连他的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围堵?”夜叉问。 “砰!” 响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在向上,他上来了!他的目标在上面!”乌鸦皱着眉头。 “这不是关键,搞出的动静太大了,再这样闹下去,会惊动警视厅的。” “诸君,稍安勿躁,”浑厚的声音响起。 “大家长!” 这个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让众人像见了定海神针一般。 “警视厅那边就交给我吧,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橘政宗说。 “嗨!” 众人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目光坚定,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可以放手一博。 源氏重工第二十二层,这里是‘辉夜姬’的机房。 黑色的服务器机柜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巨大的空间之中,低沉的轰鸣声证明它们还在运作,可现在主机上却闪烁这诡异的红光,这是警报,意味着此刻‘辉夜姬’正在被人进攻。 ‘辉夜姬’作为岩流研究所研发的与诺玛系统相当的超级计算机,按理来说没人能够入侵。 可现在操作员们正满头大汗地进行‘抢救’,‘辉夜姬’被人蒙蔽了双眼。现在所有的监控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他们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这样的技术,即使是暂时的,但确实是限制了‘辉夜姬’的行动。 楼下的轰隆声还在继续,一层一层地往上,而且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难道就没人在拦他吗? 研究员们都不由得流下冷汗,先是屏蔽‘辉夜姬’的‘眼睛’,然后强行突入,这样做意义何在?难道这个家伙是想直接上来毁掉‘辉夜姬’,这对蛇岐八家来说可是损失有点大啊,如果没有‘辉夜姬’的防火墙,那蛇岐八家相当于光着身子站在本部面前。 这才是他来日本的真实目的吗? 现在整个源氏重工内部都是一团乱麻。 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源氏重工内找一个人,不如带着人堵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乌鸦和夜叉此刻已经带着人堵在了第二十二层,他们要守住‘辉夜姬’的机房,希望能够挡住那个入侵者。 日本分部总部居然被人家单刷,简直是奇耻大辱。 黑色的雷克萨斯在街头狂飙,源稚生疯狂地朝着源氏重工赶回去,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狗屁的交通规则了,他感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 那个家伙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了。 刚刚明明都还坐在街头吃面,现在都快把源氏重工凿穿了。 简直变态! “滴滴滴……” “该死,这个时候谁会打电话过来?” 源稚生皱着眉头,他单手握着方向盘,脚下油门到底,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宫本孝的名字,什么情况,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 “艹。”即使是他也忍不住爆出粗口。 这个家伙会分身吗? 岩流研究所现在也在遭到入侵,宫本志雄已经派人去阻挡了,可是守在研究所的那些守卫根本挡不住。貌似对方很强,所以让宫本孝向执行局汇报情况,而现在本部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只能直接联系他。 源稚生愣在了车上,他太难了。 一边是源氏重工,一边是岩流研究所。 这两个地方都是日本分部的命脉,现在居然同时遭到入侵。 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又是入侵辉夜姬,又是同时向两边发起进攻,难道说他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消失就是为了现在吗? 也不对!远在美国的诺玛没办法直接屏蔽辉夜姬的眼睛,即使他们一个人入侵辉夜姬一个人进攻源氏重工,那么入侵岩流研究所的人又是谁? 他还是选择先去眼前的源氏重工。 现在赶去岩流研究所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他只希望宫本志雄能撑到自己先处理完这边的情况。 地下深处,岩流研究所。 隶属于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与学院本部的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地位相当。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很难想象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能走到这样高的位置。 但他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上位的。 他是家族中公认的学术精英。 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时候还曾得到过昂热的嘉奖,获得校长奖学金。 毕业时拒绝了若干院系的聘书,返回日本分部主持岩流研究所。 他总是一身白色实验服,从容不迫的模样。 因为他从读大学开始就在锻炼自己保持着一个习惯,每次考试的前三分之二的时间他都不会看题目,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即使这段时间内已经有人交卷了,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焦急,到达自己规定的时间后,他才会开始答题。 这样他会比其他人少三分之二的思考时间,他的思维速度就必须是别人的三倍才能完成考试,这样的锻炼让他的思考速度越来越快,时间越到最后他的速度就越快,往往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才停下笔,但他总是第一名。 他用这种方式锻炼自己的思维,即使比不上‘天演’,也比其他人的思维能力强几倍。 但今天,他有些紧张了。 以往他总能思考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是今天情况不一样了。 他突然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局限。 能够解决问题是因为力所能及。 当力不能及的时候,无论再给他多少时间思考,那都毫无意义。 迫不得已他只能让人让人向执行局请求增援。 可他还不知此刻执行局已经忙不过来了。 研究所内的设备是与外界分隔开的。 因为蛇岐八家对这里的重视程度很高,他们探索的是日本地下的神代遗迹。这项研究的保密程度很高,所以研究所有着自己的一套独立网络系统。 100.小虾米站起来了(别养书了,求求了,快被养死了) 为了确保信息安全,即使是‘辉夜姬’也没办法直接调取这里的任何信息。 换句话说,就是这里一旦被攻破,那就啥也没了,只能打出GG。 宫本志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才有机会备份重要的资料,即使他死了,也要保住这些研究资料。 这可是他们耗费整个世纪在日本地下钻探的成果。 “孝,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带着家主离开吧……”中村凉子小声说道,她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些面色苍白,“再不走,我怕来不及了。” “怎么了吗?”宫本孝皱着眉头。 “我,我的镰鼬,在害怕!”中村凉子声音有些颤抖,“以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刚才尝试探查入侵者,可镰鼬们一靠近就开始不受控制,像是在畏惧他!” “家主,还是准备撤离吧?” 宫本孝和中村凉子守在他身后的铁门处。 远处传来铿锵的交战声,越来越近。 他们现在甚至不知道入侵者的身份。 只能被迫抵挡,而且防线正在被极速压缩。 也不知道自己身后这道门能不能撑到他拷贝完资料离开。 “唉……” 宫本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最近运气挺背的,无论到哪里好像都能被卷进奇怪的事情里面。 明明都想着回研究所打打杂或许会安全些,结果好像又摊上事情了。 这次好像是真的完蛋了,能够无视研究所防御系统突入的家伙,怎么想也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宫本志雄没有回话,他额头流着冷汗,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手指疯狂在电脑键盘上敲打,手速像个受了刺激的祖安钢琴家。 要不是他现在情绪还算稳定,他就直接砸键盘了。 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 而下方的进度条却像龟爬一样缓慢。 “该死!” 他虽然很想骂这些守卫都是吃白饭的,但想了想要是自己上貌似也好不了多少。 面对绝对的力量,人就是这样的无力。 一身漆黑的身影在地下研究所中兜兜转转。 身影略显娇小,却异常的轻灵,脸上的面罩遮住了容貌,但从体型能看出是个女人。 她好像有些不认识路,不过有很多好心人正在给她指路。 她寻思着只要向人多的地方过去就能找到目标吧? 都怪那个家伙,明明让她来搞事情,却不给她发张地图什么的,让她在这里浪费了好多时间。 她跺了跺脚,娇小的身影在研究所内来回穿梭。 “砰砰砰!” 枪声不断响起,但大多数子弹都打不中这个身影。 即使打中了貌似也没有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 她的身上此刻覆盖着漆黑的鳞片,普通子弹根本无法贯穿。 而每当她冲到人群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守卫倒下。 防守圈逐渐缩小,而她步步紧逼。 研究所内的守卫们目光骇然地看着这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连手里的枪都有些颤抖。 他们只想问,为什么还没来支援?不知道研究所的重要性吗? 可是没有人能回应他们。 他们只能毫无抵抗能力地看着这道身影逼近,然后安然进入梦乡。 铁门外战斗的声音停止了,只剩下‘嗒嗒’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宫本孝和中村凉子额头冒着冷汗死死地盯着铁门,害怕那里会突然闯入一个怪物。 只有宫本志雄还在电脑面前操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像是老妈喊你关电脑吃饭了,而你还要打完这一局,挨不挨打不重要,主要是不能坑队友。 但他现在的行为又坑队友,又要挨打。 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他不能让倾尽家族整个世纪精力的研究毁于一旦,只要拷贝完资料,总会有办法保存下来的,大不了就吞进肚里,只要对方没有吃人或是杀人碎尸的习惯,他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咚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寂静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宫本志雄键盘上的手指都僵住了。 对方好像很有礼貌地敲着门。 见里面的人没有反应吗,隔了一会儿又敲了敲。 “嗯哼,请问里面有人吗?有的话麻烦开个门?” 一道怪异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声音沙哑,分不清楚男女。但却仿佛带着带着魔力一般,中村凉子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开门。 “凉子!” 宫本孝抓住了她快触碰到铁门的手。 她这才回过神来,恐惧漫上心头。 “哒哒哒。” 键盘声再次响起,宫本志雄眼神坚定地盯着屏幕,“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拜托了。” 不知道他是在祈求进度条加把劲,还是在祈求门外的人能够再给他一点时间。 “唉……” 宫本孝叹了一口气。 与其无所谓的祈求,还不如,自己想办法争取一点时间吧。 他将中村凉子拉到身后。 她的言灵·镰鼬已经失效了,即使会刀术,估计面对这样的敌人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争取时间的话,还是只能靠自己。 “等会儿,有机会的话,你就和家主带着资料离开。” 宫本孝松开了她的手,目光坚定。 阴雷在他的手中积蓄力量,他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的铁门。 对方还在敲门,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突然破门而入。 他时刻准备着迎接那一刻的到来,黄金瞳里流露出一丝疯狂。 至少,至少要在对方破门而入的瞬间将其击退!击退一步也好,只要对方动作迟滞,他就能冲过去缠住对方。 “唉……那个,我要进来了哦,不想受伤的话就退远一点点哦。” 门外的声音再度传进来。 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让宫本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对面没有恶意?还是为了骗他放松警惕? 没道理啊,对方明显要比他们强得多,那么多人都拦不住,这种花招完全没必要。 但是下一刻他就知道,对方没有在骗他。 “轰!” 外面的人握拳击打在铁门上,这道经过炼金技术强化的大门被击碎了,就像一个‘拳术大师’用八极拳之类的绝世武功硬生生的轰碎。 ———————————— 求求了,别养书了,编辑说追读很惨,不看的大佬们也投个推荐票让我涨涨追读吧!!卡着上不了架就很难受,感觉自己快没了!!!就这两天到周五之前的追读很关键啊……本来就晚推了到时候再来个断推就哦豁 101.夏弥真是个小天才 她那小小的拳头上爆发出普通混血种难以企及的力量。 宫本孝愣住了,他确实没想到对方开门之前真的会给他打招呼,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手中的阴雷立刻朝着对方轰过去。 “阿勒?” 身影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撞在她身上。 原来是言灵吗?那没事了。 宫本孝也愣住了,言灵居然无效!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他亲眼看见了,这个人周围好像存在一个无形的领域,他的言灵触碰到领域的下一瞬就直接消散了。 “三代种,次代种?难道是……” 他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他们的研究触碰了禁忌,触怒了‘神’吗? 此时气氛诡异的寂静。 宫本志雄听见身后的动静,愣愣地转过身,身体紧贴着电脑桌面,遮挡住屏幕。 他也看见了眼前的身影。 这道身影身上此刻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压。 让他的黄金瞳都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 在场的三人没有人能直视门口那人的眼睛,他们现在只想膜拜。 “滴。” 一道微弱的震动透过桌面,传到宫本志雄身上。 他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拔掉主机上的硬盘,悄悄地藏在身后,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只要蛇岐八家还存在,总会有人再来到这里,接替他继续前行。 让人窒息的黄金瞳注视着房间里的三个人。 “不用这么紧张。” 来人平静地说着,但却让在场的三人感觉压力更大了。 整个岩流研究所内异常的安静,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在说话。 他们三人没能看见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样子,应该是只剩他们了。 “其实,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有人求着我帮忙才来的,”她看着电脑的方向指了指,“那边的东西,能让我敲敲吗?” 是的,她其实是准备直接开溜的,可是某个烦人的家伙把她堵在摩天轮上不让她走,还强迫她离开前来这里帮忙搞点破坏。 最过分的是,他还自说自话的让她不要随便杀人,说是杀人这种事情,交给他就够了。 她也很烦恼啊,虽然这里守卫的人不多,但是要把他们都放倒,还挺累的,花了她好多时间。 “……” 宫本志雄,宫本孝和中村凉子面面相觑。 他们有些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这么大动干戈就为了砸个电脑?还有,究竟是谁能够指挥这样的存在。 “可以吗?” 那人见他们三个没有任何反应,又问了一句。 说着她一步步地向前,朝着电脑的方向走来。 “额……” 宫本志雄面色阴沉,默默地从电脑面前退开。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身后的手死死地攥着的硬盘,生怕被发现。 宫本孝也反应过来,他拉着中村凉子的手默默地挡在宫本志雄面前,为他打着掩护。 三人如履薄冰地让开道路。 倒退着向着门口靠近。 他们看见那人来到电脑面前,就不动了。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明白自己同伴在眼神里的意思,要不要动手? 最后,宫本志雄摇了摇头,没有意义,他们现在要做的不是为了毫无意义的荣耀跟别人拼命,想办法将资料保存下来,才是他们的使命,哪怕一个人也好,只要能从这里出去…… 嗯,然后该怎么办呢?夏弥愣在原地思考着。 她有些疑惑,那个人只是说要她来这里搞点破坏,什么样的程度算是搞点破坏呢?是该直接一把火烧掉这里,还是把这些设备统统砸烂就行了呢? 伤脑筋啊,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做,没有经验啊。 毕竟,小虾米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要不干脆,炸掉吧? 她眼睛一亮,夏弥真棒,是个天才! 紧接着,她低沉的吟唱声在房间里响起,恐怖的领域在整个空间里张开,巨大的压力让剩下的三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什么言灵?三人的内心被恐惧填满,他们仿佛看到了,下一刻这整个研究所就会被夷为平地。 可是很突兀的,压力消失了。 三人瘫倒在地上,背上全是汗水。 并不是有救世主来救他们了,而是眼前的人突然收起了领域,中断了言灵。 “不行啊,会死好多人……会被揍的吧……” 少女喃喃自语,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或许是害怕被某人揍,亦或是对这些无辜生命的怜悯,总之她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使用言灵。 而且这样的言灵对她来说消耗也蛮大的,威力还不如让他们自己来。 “那边那个,对,就是你啦,过来。” 她朝着宫本志雄招了招手。 宫本志雄眼神一变,难道被发现了? 他眼神阴沉,咬着牙,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人走过去,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宫本孝。 “你们这里应该有自爆装置吧?”她歪着头说出了一句很可怕的话,“喏,你自己来设置吧。” 说着她让开了电脑前的位置。 “额……” 宫本志雄愣住了,自爆?是要炸掉整个研究所吗? 还好,原来她没有发现自己拷贝了资料……狗屁啊!这可是他宫本家多年的心血!就要这么炸了? 他有些犹豫,但现在他好像别无选择,刚才那个未启用的言灵……他光是回想起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就后怕。 无法想象这样的言灵发动后会是什么后果,大概,跟他自己炸了这里没啥区别? “设置好时间吧,我可以给你们时间把这里的人都搬走。” 夏弥想了想说道。 “额?” 宫本志雄愣住了,难道外面的人还没有死光? 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个人只是为了毁掉这里,阻止他们的研究,可是,直接杀死他们不是更直接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宫本志雄按照她的要求老老实实地设置好了起爆时间。 研究所的自爆程序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而设计的,启动后无法逆转,目的原本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 102.对方并不想理你并且关机 这里是地下深处,研究所的下方是‘铁穹神殿’,它深藏于东京的地下,就像是这座城市的血管,负责整个城市的排水工作,研究所爆炸虽然不会对地面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看来最近东京可能会地震洪灾频繁了,问题不大,习惯就好。 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岩流研究所的自爆程序会以这种方式启动。 宫本志雄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内心苦涩,他并没有想着耍花招,毕竟对方就在他面前守着看着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清楚他的操作。他最怕的是对方突然改变主意,自己动手,那得死多少人啊。 “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仿佛得到赦令一般,宫本志雄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另外两人准备离开房间。 “以后不要搞那种小动作,我没瞎。” 冷冷地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宫本志雄背脊发凉。 被发现了!他刚才故意撞在宫本孝身上,就是为了把硬盘转移。 “滚。” 三人不敢多做停留,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里。 不过他们现在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不杀人,也不要资料,难道就是单纯的为了搞破坏吗? 一路上,他们看着地上躺着满地的人。 “还有呼吸。” 宫本孝弯下腰探了探地上人的鼻息,回头看向家主。 “快点吧,在这里爆炸之前,把人都送出去……” 宫本志雄有些心累,他现在竟然有些庆幸,研究所的守卫并不是很多...... 蛇岐八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他们甚至有些庆幸,对方并没有带着杀意而来,否则,今晚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 相隔十一个时区,大洋彼岸,卡塞尔学院本部,校长办公室。 “昂热!你这个混蛋,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昂热将手机拿得老远,但是仍然能听见电话对面施耐德嘶哑的咆哮声,鬼知道他那破嗓子是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不过,倒是能听出来现在他此刻愤怒的心情。 “嘛~别这么激动嘛,你要是出什么事情,可是学院的一大损失啊。”昂热的声音仍然像平时一样温和,“那么,究竟发生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激动呢?” “你这个家伙滥用职权,未经允许竟然私自派学员到日本去,还搞出这么大的乱子,现在日本分部正准备强行遣送我们的学员回来!你真的以为他们会遣送吗?采取强制措施如果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昂热微笑着打断施耐德说话,“日本分部已经有些脱缰了,我想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鞭挞了。” “你对他这么有信心?”电话那头的施耐德脸色阴沉。 “不,他应该不需要我对他有信心……” 图书馆二楼控制室内,坐在高台之上的施耐德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画面。 面前是清晰的全息投影,上面播放的画面被分成两个场景。 一幕定格在日本游乐园内满目狼藉的景象,日本警视厅已经包围了整个游乐园,蛇岐八家的人正在配合善后工作。 而另一幕正在进行着,那里是日本东京中心区域的一栋大厦的三维图像,一颗红点正从楼底迅速往上攀升着。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咳咳。” 刚才的激动行为让他咳嗽不止,他可不是担心日本分部会怎么怎么样,就算日本分部没了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只是觉得如果让学院好不容易才出现的S级学员就这样折在那里很划不来,昂热那个家伙,怎么就不多派些人过去? 他现在只担心这个S级学员能不能应付日本分部的围攻。 这个S级在日本闹得太大了,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光看造成的损失,估计日本分部那边已经快疯了吧? 整个控制室内满是键盘的敲打声,一群实习生,专家教授围在投影前关注着现在的情况,名为‘诺玛’的超级计算机正现场直播着大洋远处日本东京中心区那栋大厦内的情况。 虽然看不到具体画面,但他们能从三维图上那颗快速移动的红点上感到热血沸腾。 他们现在连自己键盘在敲打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关注着那颗红点有没有被挡住。 每个人心中都想说“干得漂亮!” 没错,这些实习生们都是经历过日本分部洗礼的人,他们对日本分部简直深恶痛绝,积怨已久,现在的画面对他们来说简直大快人心,甚至都想笑出声。 可惜笑不得,因为他们看见自家部长现在面色严肃,所以他们瘪得很难受。 “部长,接下来我们该做些什么?难道就这样干看着吗?” “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除非直接发射洲际导弹炸了日本分部。”有人提议道。 “不行啊,那样会牵连我们的S级,日本分部没了问题不大,学院可是好久没出现S级学员了。”也有人反驳。 “安静。” 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响起。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的S级或许超乎想象地强,他的移动并没有停止就说明目前还没人能拦住他。” 他开始有些理解昂热信心的来源了,只是……这真的是一个刚入学不久的学员该有的力量吗?昂热那家伙,究竟隐藏着什么? “要派出支援吗?或许我们现在派人去接应来得及?” 众人面面相觑,或许这个S级真的能撑到他们派人远渡重洋过去支援也说不定?也就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你说对吧? “我们的S级有向本部发出求救信号吗?”施耐德问。 众人沉默了,是啊,这个S级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要依靠本部的样子,就连动手之前也不先通知一声,那样他们也好准备啊。 是有勇无谋,还是他真的足够自信到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行? “部长,他的手机关机了。” 一个专员尝试联系他们的S级,但是对方好像并不想理他们。 上架感言 首先先感谢一波昨天为我投票的大佬们的支持。 你们真的太特么给力了,直接把我从推荐榜1000名抬到200名。 但是追读.....一言难尽。 然后我也意思到了自己是个废物这一深刻的事实...... 更得少代表养书多,追读就崩得太惨,最终还是没能拉回来,推荐位止步于三江前。 编辑是想再让我等一周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刀架编辑脖子上.jpg)。加不了更追读始终是上不去的,如果加更字数多了,这本书上架之后倒v也就差不多废了。 总体来说这本书的成长之路挺坎坷的,第一次写书,没什么经验,开局一塌糊涂,被遗忘在角落里。本来是写不下去的,然后又想了想,第一次签约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 直到10万字的时候,平台终于想起我了,给了个推荐,之后就是各位大佬的支持让我一路走到了今天。 再次感谢各位大佬投的推荐票,月票和打赏,真的非常感谢,对于我这种小萌新来说真的是动力。 然后还要感谢隔壁同样写龙族的一群大佬们的指点,另外说一句大佬牛逼!是真的牛逼,我就没有那种魄力能放下工作全职写书......会饿死的.jpg,但是他们的鼓励确实让我浑身是劲。 我也希望有一天写书能让我饿不死吧,那我就敢辞职全职啦(手动滑稽) 然后就是感谢我家编辑大大,对我这个萌新还是很好的,一路把我推上来,可惜我不争气没能挺到三江。本来以为要断推裸奔上架的,编辑大大还是给了我个续命推。 最后,上架时间预定为: 这周五中午12点05分 也就是明天中午,这是系统规定的时间俺也没办法,大佬们今晚早点睡吧不用等更新。 上架当天肯定是日万,别问我万是谁,上个屁的班,已经请假在码字了!(不务正业.jpg) 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首订,就是第一章24小时内的订阅数啦! 以上。 首订对一本书真的很重要,求求了,爱你们。 103.‘意外’情况(求首订!!!!) “是么……” 施耐德沉思着,他脸上本就带着氧气面罩,再加上现在目光阴沉,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么,我们就期待S级的表演吧,希望昂热是对的。” 众人安静地看着三维图上的画面,就像自己在打游戏开挂攻略地图那样紧张刺激,画面上的红点还在继续向上,电梯已经被锁死,各个楼道的楼梯入口也已经被合金门隔开,可那些阻隔他向上的阻碍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被他一层一层地轻易捅破,这尼玛就像无视地形的穿墙外挂,他们现在只担心什么时候会被封号。 源氏重工挺大的,轩浩貌似有些迷路了。 合金门前,他沉默了几秒钟,他想不通这些家伙是怎么设计的防御结构。 真以为这门能拦住谁? 拆门不行,我还不能拆墙吗? 于是他一拳轰塌了傍边的墙壁。 就不能走点心吗?好歹都弄成合金材料,整成一体化防御才有意义吧? 当然,他觉得要是自己用点力的话,打穿这道合金门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他现在赶时间,所以选择了最省时省力的方法。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家伙为什么都没有动作? 他已经闯进来好一会儿了,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阻拦,真的就是在这里为所欲为呗。 源稚生也不知道跑哪去摸鱼了,都不来欢迎他。 “突突突……” 枪声在楼上疯狂地响起,整栋大楼都在微微震动。 轩浩有些疑惑,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别的入侵者吗?日本分部真可怜。 “该死!怎么回事!” ‘辉夜姬’的机房门前,乌鸦扔掉手里打完子弹的手枪,接过夜叉递过来的刚刚上好子弹的加特林。 两人背靠着背,子弹疯狂地倾泻而出。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有死侍出现!难道跟本部的S级是一伙的吗?” “不,不对,这些家伙是从上面下来的!”夜叉破口大骂,“为什么本家楼上会突然冒出这些东西?是特么的空投吗?” 他们现在被困住了,他们原本在这里是为了抵挡从下面攻上来的轩浩,守住‘辉夜姬’的机房。 可轩浩还没到,上面就冒出一堆死侍,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他们直接被包了饺子,现在是进退两难。 走廊里满是蛇尾人身的怪物,全身覆盖着怪异的鳞片,整个走廊上都流淌着殷红的血液,他们不知道从何而来,在尸山血海里游走,吞噬眼前活着的一切。 “混蛋,这样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的!”夜叉看着周围的伙伴一个个减少,“还是先撤退吧?我想这些家伙对电脑应该没有兴趣?” “说得轻松,怎么撤退?”乌鸦继续射击,“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下面还有本部的S级,鬼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的枪里装的不是炼金子弹,他们原本的目的只是给本部专员一点教训,他们准备的都是对人用的子弹,可是现在他们想骂娘,这些子弹对付死侍根本没用! 那些死侍身上的鳞片跟龟壳一样全身都是,还特么硬得出奇,普通子弹根本打不透,即使打穿了,也不足以致命。 还好他们手里拿的是加特林,不然那些家伙就直接扑过来啃死他们了。 一两个死侍他们还能拿刀砍死,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 而且蛇形死侍的速度极快,他们攀爬在走廊里,利爪摩擦着墙壁,那一张张如鬼面的脸上闪烁着黄金瞳,嘴里发出厉鬼哭泣般的嘶哑声,前仆后继,估计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沦陷。 乌鸦东张西望突然脸色一变,“樱小姐呢?她去哪里了?她要是出什么事情,少主会不会撕了我们?” “麻蛋,我们自身都难保了还是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吧!”夜叉灵光一闪,“要不......去找绘梨衣小姐帮忙?” “你疯了?到时候完蛋的不止源氏重工,整个东京都得完蛋!” “那要不我们把这些家伙扔给本部的家伙处理,我看他挺牛逼的,应该没问题吧?” “卧槽,好主意,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那还等什么?撤退,兄弟们,撤退!” 乌鸦和夜叉招呼着手下朝着楼下撤离。至于‘辉夜姬’?又不能吃,这些死侍应该对它没什么兴趣才对。 ‘辉夜姬’哭晕在机房,不仅被人在网络里摩擦,现实里还有随时被拆的风险,真的好难。 …… 轩浩一路向上,但是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 “血腥味?” 他抽了抽鼻子,“我都还没动手呢,你们自己就开始原地暴毙了?” 他加快了脚步朝着血腥味弥漫而来的方向移动。 转角处传来“铿锵”利器相接的声音。 他走过转角,看见了一道纤细的身影。 这是一只在黑暗中翻飞的蝴蝶。 贴身的甲胄能够看出她不错的身材,无数的刀刃从她身上飞射而出,她握着手中仅剩的两把小太刀在死侍群中徘徊。 蝴蝶般飞舞的斩技确实让人很难忘。 可是,伤害呢?她好像连死侍的防都没有破开。 小姐,你这是在闹着玩吗?轩浩摸不着头脑。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的斩击软弱无力,就像没吃饱饭一样。 看上去真是个柔弱的女人啊。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救,还是不救? 救?他特么的,他不是来这里搞破坏的吗,怎么还救起人来了。 不救?好歹是个妹子,他感觉今晚上睡觉会良心不安。 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算了,先看戏吧。 矢吹樱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从小就在战场上长大,她在阿富汗流浪,为了生存她自己就觉醒了言灵·阴流。 在她的眼里,风的轨迹清晰可见,温柔的微风里如果带上刀片,就会是死亡之风。 她现在是少主身边的忍者,随时身上都会穿着贴身的甲胄,并且她的裙下还会藏着各种各样的小巧武器,如千本、苦无、刀片等等。 在她直径二十米内的阴流领域内,除非你穿上坚不可摧的重甲,否则只要有一个致命的缝隙,她就可以把刀片送到你的身体里去。 但此刻的她却陷入了苦战。 105.代号乌鸦 乌鸦和夜叉现在快要崩溃了。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居然想把这么多死侍引到本部来的S级专员面前。 简直做梦! 在找到本部专员之前,他们就会先变成粪便,谁知道死侍会不会拉屎? 跑不过,根本跑不过。 这些没长腿的死侍移动速度却快得几乎诡异。 他们只能边打边退。 弟兄们手里的子弹都快耗光了。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个死局。 想要破局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坐直升机从天上飞走,要么把这些家伙全部杀光。 可现在哪里来的直升机?即使派来直升机也要从楼顶才能离开,而这些死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 杀光?开什么玩笑! 能杀光他们还逃个屁。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他们之前为了阻挡本部专员前进而在每层楼梯口降下来的合金门成了现在让他们绝望的壁垒。 “艹!” 乌鸦破口大骂。 “谁特么出的鬼主意?现在怎么办?” “不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吗?”夜叉反驳道。 “md,快让‘辉夜姬’把门升起来!”有人怒吼 “想屁吃呢?现在控制室根本没人!”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么砸墙要么砸门,不然就等死!” 日本分部的专员们开始争吵起来。 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是利爪摩擦地面和墙壁发出的声音。 这些死侍扭动着那条粗壮的尾巴,上半身双手的利爪在地面和墙壁上疯狂攀爬,嘴里还发出婴儿般啼哭的嘶哑声音。 这条走廊就像通往九幽的回廊,那些家伙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朝着他们迅速攀爬过来。 “都别特么吵了!快追上来了,开火!”乌鸦提起加特林朝着走廊里狂扫。 子弹落在死侍身上溅射出一大片火花。 “快,夜叉,带人去旁边的房间!” 乌鸦架着加特林朝着夜叉咆哮道。 “旁边的房间有紧急避险装置!” 夜叉反应过来,他也想起来了,源氏重工设计的每一层都有一间‘避难所’,避难所是个合金打造的方盒子,地面天花板和四壁都是合金打造,只要按下紧急避险按钮,大门就会关闭,整个房间就会成为坚不可摧的堡垒。除了从里面,否则别想打开。 设计这个东西的人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可是,真的能挡住这些非人的东西吗? 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带人向后撤退。 他奔向控制台操纵着那扇厚重的合金门闭合,还顺便按下了紧急呼救按钮,虽然他知道应该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等到日本各地蛇岐八家的家主派人过来救场,他们尸体都凉透了。 “乌鸦,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进来!”夜叉冲着门外的乌鸦咆哮道。 乌鸦还在架着加特林阻止死侍前进,他必须这么做,否则根本等不到合金门关闭,所有人都会被追上,到时候死侍一拥而入,就是瓮中捉鳖。 “咔。” “该死!子弹打完了。”乌鸦怒骂道。 他将手里的机枪直接扔了出去,希望能有一点卵用。 “啊……真是倒霉啊。” 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烟。 火柴在黑暗中划燃,他轻轻地吸了一口烟。 转头望了一眼还未完全关闭的合金门,无奈一笑。 “你想干嘛!混蛋!” 门内传来夜叉的咆哮声。 他们一起混了这么多年,对方穿什么颜色内裤都知道,怎么会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蛇形死侍的速度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如果没有人拖住,在‘避难所’大门关闭前它们就会冲进来。 必须有人在外面挡住。 佐伯龙治,代号乌鸦。 他知道自己战斗能力蛮弱的,所以他一般都只是出谋划策,扮演着‘军师’的角色。但是他也努力练习过使用枪支,这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短板,毕竟待在少主身边怎么能一点战力都没有。 关键时刻他觉得他还是能拼一把的,就像现在一样。 他觉得他现在简直帅极了,这辈子没这么勇过。 面对一群要命的死侍他还能如此淡定的抽烟。 估计少主都没他牛逼吧。 在这一局他算是赢了吧?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下午,他和夜叉在神社外议论。 他跟夜叉说自己很中意一个女孩,但是因为他是个流氓,总不能直接说‘我好喜欢那个女孩,她真漂亮。’这样会显得很没有排面。 所以他只能跟个猥琐的家伙一样说‘嘿,瞧瞧那个在神社里给破刀上油的女孩,我认识她,长得不错,只要给她吃的,她什么都会帮你做。’ 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嘴贱。 不过还好,被少主一肩膀撞开了,撞得真特娘的好啊。 结果没想到后来他们就成了同事,想想还挺尴尬的。 他这辈子流氓惯了,就是个混账、赌徒、斯文败类,还很花心,喜欢樱之前也喜欢过很多姑娘。 所以当知道樱喜欢的是少主的时候他反而有些高兴。 因为他也挺喜欢少主的,最起码老大是个好男人,就是有时候婆婆妈妈的,还有点娘炮。 不过樱喜欢少主总比喜欢他要强得多,所以他总是试图提醒少主‘嘿,樱可是暗恋你哦,是个男人就别婆婆妈妈的啊。’可惜少主是块木头。 “樱也不容易啊……” 乌鸦掐灭了烟。 因为死侍已经到他面前了。 “嘿,能给我个体面的死法吗?”他笑着朝着面前那张狰狞的面孔问道。 心里突然有些释然。 死了也好啊,反正樱也不会喜欢他,他死了樱就不用为难了。 不过好像,樱从来就没为难过…… 真是遗憾啊。 门缓缓地关闭,夜叉眼睛血红,他眼睁睁地看着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那一大片黑压压的死侍正朝着乌鸦掩盖而去。 他想要冲出去跟它们拼了,可是他根本来不及冲出去,大门就已经关闭了。 他重重地敲打着大门。 嘴中传出愤怒的咆哮,md!难道在外面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乌鸦总是喜欢指挥别人,他也被指挥惯了,从来没有怀疑过乌鸦的决定,就像现在一样,居然傻傻地听他的话躲进来了。 “你叫我怎么有脸去见少主和樱?” 106.天崩地裂 夜叉此时双眼通红,他疯狂地敲打着合金门,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旁边的控制台就可以控制它打开。 他不知道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概能想象得到那群魔乱舞的画面。 一群蛇形死侍围绕着乌鸦一个人,这得是多绝望的场景? 想也不用想,乌鸦会被生生撕碎,吞噬,最后连渣都不剩,他连收尸都做不到。然后这些家伙就会疯狂地撞击‘避难所’,而且他们就只能祈祷‘避难所’能够坚挺一点,不然乌鸦做的一切都是扯犊子。 那特么的还不如直接开门出去拼了! 夜叉目疵尽裂,就在他想要打开门出去拼命的时候,整个楼层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紧接着两声巨响传来,即使是隔着合金门他也能听见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 “轰——轰——” 两声巨响过后,世界突然安静了。 没有了那难听的嘶叫声,也没有了它们爪子摩擦的声音,一切如死一般的寂静。 ‘避难所’里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久,外面也没有传来死侍进攻合金门的声音,难道说是乌鸦做了什么把它们都解决了?不科学啊。 夜叉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乌鸦原来这么牛皮的。 那家伙不会是直接把‘辉夜姬’机房炸了跟它们同归于尽了吧? 困在‘避难所’内的人们面面相觑。 “叮叮叮——” 寂静的空间中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夜叉愣了一下,是他的手机在响。 这个时候,会是谁?难道是其他分家的支援赶来了? 他有些紧张地拿出手机。 屏幕亮着来电显示——佐伯龙治。 “开门。” 电话那头传来平静的声音,只轻轻说了这两个字便挂断电话。声音平静得有些诡异,但这正是他熟悉的声音。 乌鸦还活着! 夜叉什么话也没问,跑到控制台准备打开‘避难所’的门。 没有人阻止他,蛇岐八家没有怕死的人,对他们来说无非两种结局,要么一起战死,要么一起撤离,让同伴断后,他们却躲在铁盒子里,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会被钉在家族的耻辱柱上的。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张开。 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走廊像是被炮弹轰穿。 地板全部崩碎开来,全无立足之地,不只是地面,连天花板也被贯穿了! 死侍连带着墙板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断壁残垣。 这一层整个走廊几乎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巨大的坑洞贯穿整整一层,以及旁边的乌鸦面无表情地站在残破的围墙沿上。 “这里发生什么了?” 夜叉一脸懵逼地看着乌鸦除了身上沾染了一些血迹之外,好像毫发无损的样子,他有些惊疑。 这周围完全没有任何爆炸的痕迹,也没看见其他人影,难道是乌鸦突然爆种把这些死侍连带着这层楼一起拆了?这种事情……他们少主能做到吗? “不知道。” “不知道?”夜叉懵了,“你不是在现场的吗?” 乌鸦摇了摇头,目光里闪烁着一丝凝重。 他确实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死侍的利爪离他的脑袋距离不过分毫。 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开花。 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去见上帝的准备,连见面的问候语都已经想好了。 可就在这时,整个世界仿佛就在他眼前崩坏了。 地板破碎,天花板几乎同时破碎,这一切就发生在一刹那间,仿佛时空崩碎。 无数的碎石和死侍悬浮于空中,它们甚至还来不及坠落,一切就都结束了,它们被吞没了,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像是被巨浪吞没的尘埃般渺小无力。 乌鸦唯一看见的,是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如同太阳般升起,刹那间就焚尽了他眼前的世界,然后没入云层中消失不见。 之后的场景就是这幅被鲜血染红的断壁残垣,还未干涸的血液肆意流淌着,残破而诡异的肢体,狰狞如魔神被天罚肢解,就像远古神魔的战场——诸神的黄昏! “这就是,本部的S级吗……” 乌鸦抬头呆呆地望着头顶上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还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无力,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吗? 不仅仅是力量,这个家伙甚至还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就比如,现在的他还能毫发无损的站着。 “真是可怕。” 乌鸦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跟在少主身边多年,认为少主已经足够变态,但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加变态的家伙,他觉得蛇岐八家摊上大事了,搞不好又会像几十年前一样,不,或许比几十年前还要难过。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昂热的力量,无法进行比较,但是眼前的经历让他觉得比之以前听到过关于昂热的传闻,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要震撼得多。 要他做个比喻的话,昂热就像是冲着挨个排好队的小朋友一个一个耳光抽过去,顶多就是在脸上留下红印让人觉得耻辱,而这个怪物直接开着推土机平推过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只有一种结果——被碾碎。 而被碾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本部的S级?” 夜叉听见了乌鸦自言自语。 “这栋楼里现在除了他以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 “他的目标不是‘辉夜姬’吗?现在人呢?” 夜叉有些疑惑,‘辉夜姬’就在不远处的机房,但是貌似被破坏的地方只有这里的走廊。 “或许我们都搞错了。” 乌鸦摇了摇头,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 上面仿佛深渊般寂静无声。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我们……” 或许我们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乌鸦没能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因为这太打击人了,对方根本就没把他们蛇岐八家放在眼里。 “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先找到樱,然后等少主回来再做决断。” 乌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他现在只希望樱没有事,其他的事情?去特么的! 107.血流成河 漆黑的夜,阴沉沉的天像是要塌下来一般。 一束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大楼,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疾驰,一个甩尾急停在源氏重工楼前。 车门打开,源稚生从车上下来,满脸阴沉地望着源氏重工。 因为此时的源氏重工气氛十分诡异。 墙壁上被轰出一个巨大的洞,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他能从破洞看清里面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至少第一层没有任何人,寂静得诡异。 事情闹得太大了,不过警视厅并没有把这里围起来。 看来应该是老爹去警视厅那边找了理由糊弄过去了。 但是再闹下去肯定会出事情。 他提着‘蜘蛛切’朝着里面走去。 可才刚走了两步,眉头就微微皱起。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楼梯口上方飘下来。 他的手握紧了刀鞘,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那个混蛋,究竟在这里干了些什么!” 源稚生提着刀迅速朝着楼上跑去。 “啪嗒。” 刚上楼他的脚下就踩到了液体。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瞳孔猛缩。 是鲜血,不,是血海,那是一片血流成河的场景。 整个走廊仿佛成了战场,楼道里倒着密密麻麻的破碎的尸体,死侍,还有源氏重工的职员,死侍抱着职员们撕咬,但他们都死了,情况不太对,这里死侍的数量未免太多了。尽管这些死侍都支离破碎,但他能看出来,这里的死侍数量至少是职员的两倍。 他不认为这些普通的职员能够以一敌多。 但死侍确实是死得更多,究竟是什么情况? 还有,为什么他们的总部会出现死侍! 他的内心越来越紧张,源氏重工如果被死侍正面进攻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但为什么门口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第一层格外的‘干净’。 “啪嗒……啪嗒……” 转角处传来脚步声。 源稚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能听出来这脚步声不对劲,脚步声很慢很沉,步履蹒跚,像是走不稳一样,看样子受了重伤? 这些蛇形死侍不可能走成这样,他加快脚步过去查看。 然后他呆住了…… 墙壁上一道蜿蜒的血迹从远处延伸过来,像是一柄沾满鲜血殷红扭曲的马来剑刺痛他的心脏。 他看见那个女孩正扶着墙艰难地一步步向他走来,即使伤痕累累那个女孩在看见他的瞬间,也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人,但附近却全是死侍,源稚生无法想象这个女孩经历了什么,但他的心莫名地疼痛,一股愤怒压抑不住地想往外面倾泻。 “少主……你……回来了……” 她仿佛如释重负般顺着墙壁缓缓滑下。 她感觉到了,一只结实的臂膀将她搂在怀里。 “樱!!!!!” 源稚生的怒吼声贯穿了整栋大楼。 他再也忍不住了,血液开始沸腾,骨骼开始顿挫,他不由自主地进入了龙骨状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愤怒。 但是他知道这是他从神社里带出来的女孩,而女孩现在身上满是伤痕,鲜血弄花了她那张漂亮的脸,但是她在笑,笑得比平时更美。源稚生从未见过樱这样的笑容。 “少主!” 远处传来呼喊声,源稚生冷漠地转头。 是乌鸦和夜叉,他们带着人正从上面下来,他们听见源稚生的怒吼直接冲了下来。 “!!” “樱小姐!” 乌鸦看着少主怀里受伤的矢吹樱有些焦急。 源稚生面无表情地将矢吹樱送到乌鸦手上,还递过了雷克萨斯的钥匙。 “快送樱去医院!” 乌鸦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夺过钥匙,抱起矢吹樱就往门外跑。 樱还活着,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他必须赶快把樱送到医院!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源稚生语气冰冷。 “抱歉少主,我们没能保护好樱小姐……”夜叉咬着牙低下头,他很自责,感觉自己像个废物,什么事情也没做。 “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源稚生燃烧的黄金瞳看得众人身体发颤。 “源氏重工被入侵了!不只是本部的S级,还有大量的死侍军团,最关键的是,那些死侍是从上面下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夜叉说。 “我明白了。” 他没有问其他的问题。 因为那不重要。 他从未如此愤怒。 “少主……” 夜叉看着源稚生提刀朝着楼上走去的背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发现他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这里是蛇岐八家的总部啊,那个人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怎么能从这里逃走? 他们为大义而生,也可以为大义去死,这是由蛇岐八家世代传承下来的东西,与其让少主停下脚步,不如跟随他慷慨迎敌。 夜叉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他们的‘皇’已经回来了,现在,是反击的时候了。 …… 寂静,走廊里除了众人的脚步声外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源稚生走在最前面。 他看着一路上的狼藉,沉默不语。 一路上都是死侍的残骸,并且都是一击毙命。 他自认为自己也能做到,但是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他坚持不住把它们杀完就会被耗死。 而这些东西要是下到地面上去,必然引起轰动,事情只会更麻烦。 他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他在整理这里发生的一切。 “本部的S级闯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源稚生突然开口。 夜叉愣了一下,“不……不清楚,我们一开始以为他是想破坏‘辉夜姬’或是盗走资料。但他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直接去了更上层。” “上层……” 源稚生再次沉默了。 这些死侍就是从上面下来的吧,那么这个家伙的目的是为了清理死侍?不,他不会这么好心,况且他为何会知道源氏重工会被死侍入侵? 就连他们都没有任何防备,这些死侍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源稚生眉头紧皱,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如此之多的死侍凭空出现在源氏重工,只会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圈养它们,还是在他们总部里! 他握紧了拳头,虽然他之前就在猜测蛇岐八家有内鬼,但究竟是谁? 还有,本部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还知道多少秘密。 108.绘梨衣乖乖打游戏 幽暗的走廊里寂静无声,鲜血混杂着福尔马林的味道,如果不看画面的话或许会有人误以为这里是手术室。 但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满地的断肢残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化危机里的末日降临,而这里是人们杀出来的血路。 没有谁能够想象杀出这条血路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但这摆在眼前的就是事实。 清理干净障碍物,轩浩悠哉地沿着这条诡异的路继续往前走,说来也奇怪,这一层的结构跟下面的完全不同,像是迷宫一样蜿蜒曲折,到处都是降下来的安全门。像是一座牢笼一样,在提防着什么东西从里面逃出来。 不过这些安全门现在都已经被什么东西破坏掉了,看上面布满的爪痕大概是先来到这里的死侍吧。 刚开始他觉得前面应该会很有意思,所以也想进去看看,可是走着走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迷路了…… 前方的路越来越复杂,他感觉自己就快要到这一层的最深处了,可越往深处道路反而越宽敞,这种先紧后松的模样总让他感觉怪怪的,给他一种走错路的错觉。 道路尽头的走廊已经无法称之为走廊了,因为这里实在是过于宽敞了,有谁见过一条走廊能有十几米宽的吗?不过鉴于源氏重工的财大气粗,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这里太诡异了,这么大个走廊连个装饰物都没有,唯有顶部白色的灯光照亮四壁。 等等,灯光?现在整个源氏重工的灯光都几乎都已经熄灭了,唯独这一层还是亮着的,也就是说这一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它正常运作吗? “有点意思。”轩浩看了看走廊四周。 这条走廊真的是为人准备的吗? 四壁都用合金加固过,对比一下前面那么多层的防御设施简直不要太用心,原来你们的经费都用在这里了吗? 走着走着来到路的尽头,那里是一扇巨大的合金门,这扇门貌似异常的坚固,从那群挤在门口抱团取暖的死侍就能看出来了。它们疯狂地碰撞着这扇大门,利爪在上面摩擦着,但是好像仅仅只能让这扇门震动。 轩浩直呼好家伙,要是每一层的防御设施都这么给力,哪里会有这么多屁事。看样子这扇门背后应该是有宝贝啊! 他舔了舔嘴唇,磨拳擦掌地走过去。 “嘿,兄弟们,让个道?” 他的手轻轻搭在一只死侍的肩头。 “嘶哈!!!!” 死侍好像此刻才反应过来有人接近它。 它愣愣地转过头,狰狞的面孔对上一张嗜血的笑脸,两双黄金瞳里闪着不同的情绪,究竟是谁怕谁? …… “哗啦”的流水声从浴室里传来。 水滴从女孩娇嫩的身躯流淌而下,夹杂着清新的白檀香味。 赤身裸体的女孩站在花洒下面,湿漉漉的暗红色头发披散在肩头,她呆呆地仰着头任由水珠滴答在俏脸上。 水滴掩盖了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但以女孩的听力仍然能够听见外面的‘吵闹’。 女孩有些疑惑,她关掉了花洒,一边用大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着外面走去,准备去开门。只是,她好像忘记带了什么东西。 “咔。” 巨大的合金门从中间张开了。 女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也呆呆地看着她。 “卧槽!” 正在陪死侍们玩耍的轩浩看见眼前的美景,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就是漫画里的福利情节吗?没想到鄙人也有幸能够经历。” 他一只手拧着一只死侍,另一只手摸着鼻子,真是太刺激了! 女孩身上一丝不挂,她暴露在空气中素嫩的肌肤如白玉般散发光泽,只有肩上搭着湿漉漉的毛巾,她的手还不住地用毛巾揉捏着头发,好像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个人在干嘛。 “……” 她想要问问题,可是发现自己身上好像没有带本子,小小的眉头微微皱起,原来是忘记带本子了…… 光着膀子的男人和光着身子的女孩就这样对视着,场面没有丝毫违和感。 “砰。” 轩浩随手将手中的死侍扔到一旁,砸飞了另外那些想扑过来的死侍。 然后默默地走到绘梨衣身前,将她的毛巾从肩头摘下来盖在她的头上轻轻揉捏着。 周围的死侍不知怎么回事,围绕在两人周围,但就是一步也不敢上前,仿佛在它们面前的是吃人的猛兽,让它们恐惧颤抖。 “好了,擦干净了。” 他将毛巾递回给绘梨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绘梨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个人她认识,是哥哥的朋友。 “好啦,乖乖回去玩游戏吧,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不必担心。” 轩浩微笑着说道。 绘梨衣很听话地点头,然后转身回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两只手轻轻地将合金门拉上。 “嗯,好了,咱们继续。不过要安静一点哦~”他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白檀香味。” …… 绘梨衣的手指在手柄上轻轻跳动着。 “耗油根!耗油根!”隆的连续两次升龙拳打出,但被春丽蹲防守住了,只磨掉一丝血皮。 春丽趁隆技能僵直,突然跃起,空中用中腿膝击隆的头,隆后撤闪避之后推出了消耗气槽的气功波。 “砰!砰!砰!” 门外传来拳脚相接的声音,快速且有节奏。 迎合着屏幕上两位角色酣畅淋漓地战斗。 绘梨衣操纵着春丽再次跃起躲过气功波,她的操作行云流水,今天的对手貌似是个菜鸡,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春丽落地时,隆的气槽已经消耗殆尽,绘梨衣乘胜追击,操纵着春丽近身重腿,EX气功掌,前冲,近身重拳,EX百裂脚,风扇华一系列完美连击落在隆的身上。 隆的头顶冒着小鸟和星星,他被一系列的连招打得晕头转向,春丽漫步到隆跟前,轻轻一拳敲在他的脑袋上,“.”。 赢了!绘梨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今天打游戏格外顺手呢。 游戏结束,门外的声响好像也停止了,绘梨衣回头瞧了瞧门口,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109.手撕王将 深夜,整栋源氏重工大楼如一潭死水般寂静。 顶层漆黑的房间里,灯突然亮了起来。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这里的一切,照亮了满地猩红的血液,也照亮了墙壁上狰狞的画卷。 这里与其他楼层完全不同,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整层楼都被空了出来,这座空荡荡的大殿内仅仅是用来陈列这墙上的壁画的。 这是一幅古代神国的画卷,人身蛇尾的古代生物们高举着火把和权杖,围绕着祭坛起舞,祭坛上空背生双翼的龙盘旋其上,他们围绕着巨大的骸骨。他们用融化的真金为枯骨点睛,它的左眼是太阳,而右眼是月亮。 鲜血蔓延至墙壁,仿佛要与墙上的朱红融为一体。 此时的大厅内满是尸骸,它们跟壁画上人生蛇尾的古代生物很像,像是朝圣者用自己的骨血祭奠它们的先祖。 但它们要比这些先祖丑陋恶心得多,仅仅只是残缺的失败试验品。 男人浑身浴血,站在这些尸骸之上,炽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身上没有伤痕,血也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这些都是脚下死侍的血,数量太多了,他的身上难免会溅上鲜血,这让他感觉很恶心,因为他此时上半身是没穿衣服的,粘稠的血液让他感觉浑身难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神国绘卷’。这些绘卷像是在歌颂着这个世界真正的历史,曾经统治这个世界的伟大种族,它们在各洲竖起了高耸入云的青铜柱,宣誓着它们的强大与威严,青铜柱的上方建起了神殿,它们像是神明一样将众生奴役,其他的生物只能苟活于它们的统治之下,这是一幅世界的地图,若干纪元之前,由龙族统治这个世界的地图。 “很美吧?这幅画面。这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这是神域,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理解的吧?” 王将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的脚步不缓不急,慢悠悠地走到轩浩身边。 他微笑着看着墙壁上的绘卷,脸上挂着痴迷。 “很恶心,像你搞出来的这堆垃圾一样恶心。”轩浩不屑地踢开脚下死侍的尸骸,“你以为倒些垃圾下来就能挡住我的脚步?” “我确实没想到你能毫发无损地走到这里,不过这也证明了我的眼光并没有错,你果然是完美的,‘神’的杰作啊!”王将有些激动的张开双臂,“比我以往的任何试验品都要完美!” “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王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我分辨人与兽从来不看脸。”轩浩嘲讽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在这里也能戴上这个丑陋的面具。” “另一个身份我还有些作用,要是现在在这里被你杀死了可不太好呢。”王将好像并不在意轩浩在骂他。 “这就是你追求的东西吗?”轩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王将。 “是啊,看见了吗,众神统治的时代,多么美妙的画面,权与力,还有永恒。”王将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出感慨。 那是一片‘天空’,黑色与白色的巨龙,它们遮蔽了整个天空,在它们中间矗立着一柄金色的权杖,它们各自伸出手,共同掌握,世界的权力。 “真是可笑,那它们现在死到哪里去了呢?” 轩浩看着头顶的绘卷,他知道那是黑王与白王,它们曾经俯览众生,掌管着权与力,可现在依旧陨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历史的尘埃,即使是‘神’也必将有被击落之时。 “神不会死,它们会归来的。”王将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贪婪。 “趁它们沉睡,窃取它们的权力,然后你就是归来的新神?”轩浩扭头看着身边的王将,他突然有些想笑,不,他脸上已经笑出来了,对愚者的怜悯和讥讽。 这个愚蠢的家伙多年来一直沉醉于自己的美梦里,却不知道头顶正高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真是个可悲的家伙,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 “轩浩君果然是理解我的呢,这真是让我感到荣幸啊。”王将看见轩浩的笑容也笑了起来,不过他脸上的面具本来就是诡异的笑着的,看起来更加丑陋了。 “死于我手,确实荣幸。” “我们真的不能好好聊聊吗?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是你的话,我想我愿意与你分享。”王将有些遗憾地说道。 “分享?我从来不喜欢与别人分享。” 轩浩满脸不屑,他才不信这个家伙会这么好心跟他分享,不过是想利用他达成自己的愿望罢了,或许是看上了他的血统?身体? 他不禁一阵恶寒,被这种家伙馋身子,简直是恶心至极。 “而且,你已经彻底惹恼我了。本来我是不打算管你要做什么,可你却偏偏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找死。” “你是杀不死我的,”王将有恃无恐地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的才对,毕竟你已经‘杀死’我两次了。” “说够了吗?” “什么?” “说够了就可以去死了,我腻了。有本事你就永远别露出真身。” 轩浩一只手捏住了王将那张‘惊讶’的脸,虽然戴着面具他看不出表情,但他知道这个家伙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王将确实有些惊讶,应该说是惊骇,他故意营造的不死之身,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意义,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他像是一丝不挂地暴露在男人的面前,此刻甚至有些庆幸这个男人找不到他的本体。 “不必感到惊讶,可悲的人。” 轩浩目光冷漠地凝视着手里的王将。 “我早就说过了,无论多少次,我都能捏死你。现在,就让我先将你和你那愚蠢的愿望一起撕碎吧。” 下一刻,五道血光溅起,‘天’崩碎了,连同着上面黑色与白色的巨龙一起崩塌,整层楼的天花板在一瞬间被砸的粉碎。 此时,轩浩手中的王将已经消失不见,他默默地从裤子包里拿出香烟,划燃火柴,深吸一口,安静地等待着。 110.玩腻了 当源稚生带着人来到源氏重工顶层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一路上他经过满是破损的墙壁楼道,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逐步加强了,但当他看见顶层的情景,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因为这次源氏重工的损失已经不能用数字衡量了,他担心老爹的腰包受不了。仅仅是眼前的这些破损的不成样子的壁画,其价值就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 这些可全是两千年前的古董,蛇岐八家费尽心力将它们从腐朽的墙壁上整体剥离下来,不说其本身的价值,仅仅是工程费用就足以让一般富豪倾家荡产。 随便一幅拿去拍卖场拍卖都能引发一场血案,可现在全没了,只剩一地的碎石。他觉得他现在就可以用‘损坏世界遗产’的重罪将眼前的男人逮捕起来。 可他貌似做不到。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震撼,即使以源稚生的定力,心中也有些发慌,这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面。 整层楼几乎都被眼前的男人拆光了,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地上堆砌的是尸山血海,那些全是闯入这里的死侍的尸骸,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全部都像是被生生撕碎。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路上这些死侍的尸体拼起来数量足以抵上一个军队。很难想象这个人是怎么把它们全部干掉的,这些死侍每一只都比他们执行局平时处理的那些‘鬼’要致命得多。 最关键的是,这个男人,手无寸铁。 再联系到地上这些死侍的死状,简直细思极恐,都像是生前毫无抵抗地被这个男人活生生撕成碎片,估计就像是撕布偶一样轻松,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鬼,从十八层地狱一路厮杀至此,将整个地狱踩在脚下,如今,他就是修罗。 源稚生看着眼前还有闲情逸致抽烟的男人,内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他做不到这样,即使是开启龙骨状态,即使他的言灵是王权,面对如此众多的死侍,他仍然只能厮杀至力竭而死。 他甚至有些庆幸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没有真正和这个男人动手,否则,他会不会像现在地上的这些家伙一样…… “少主,我们……” 夜叉有些犹豫地想向源稚生询问该怎么办。 但他却被源稚生抬起来的手臂阻止了。 源稚生摇了摇头。 能怎么办? 如果按照死侍入侵来看,这个家伙不仅帮他们‘清理干净’了整个源氏重工,甚至还顺手救了好多他的手下,按道理来说,算是蛇岐八家的‘恩人’,他们甚至得感谢他。 可这个家伙真的有想过帮他们吗? 他更愿意相信这个家伙只是单纯为了来搞破坏的,遇上死侍只是为他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甚至他们现在向这个家伙或是学院索要赔偿都会显得很‘不要脸’。 这个男人就像是个无赖一样,扯着他们衣领,抽他们耳光,拆完他们老家,还口口声声说,“喂喂喂,我这可是在帮你们啊!不给酬劳也就算了,还想要赔偿?有没有搞错啊,阿sir,你们怎么这么小气?” 源稚生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家伙现在在干嘛。 这个男人好像是没有看见他们这么多人上来似的,就默默地站在那抽烟,还抬头望着天空,他寻思今晚也没有月亮啊? “哎……好像有些用力过猛了。” 源稚生听见那个男人喃喃自语有些摸不着头脑。 用力过猛?什么用力过猛?难道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好人,正在忏悔他搞的破坏?接下来是不是个该考虑赔偿问题了? 不过下一刻,一声巨响打消了他愚蠢的想法。 “砰!” 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原本就一片狼藉的地板又多出一个破洞。 砸穿了不止一层楼,这得是从多高掉下来啊…… 谁特么在高空抛物!可这里特么的不是顶楼吗? “阿勒?你们来了?” 这时候男人好像终于注意到了源稚生一行人。 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无视他们的吧! 源稚生嘴角抽搐,其他人估计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有些懵了,换做平时,谁敢这么无视他们,早就浇成水泥柱沉海里去了。 “既然你们来了,那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们咯,”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玩腻了,不知道死没死,你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 “这个家伙?谁?”源稚生皱着眉头,什么叫玩腻了,就扔给他们? “王将哦,很有趣吧?”轩浩调侃道。 源稚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被他很好的掩盖下去了。 蛇岐八家知道猛鬼众明面上的领导人是‘龙马’,对方好像并没有想特意掩藏‘龙马’的身份,更像是特意放出来的诱饵,所以他们推测‘龙马’身后应该还有‘龙王’和‘王将’,只是源稚生怎么也没想到王将会突然出现在源氏重工,这里可是蛇岐八家的大本营! 而且居然能在蛇岐八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内部发起进攻。 “夜叉,带人下去看看,不过要小心。”源稚生握紧拳头,他现在只希望王将没有死,他才能从王将口中敲出有用的情报,他不认为眼前的男人会给他提供情报。 “哦,对了,放心吧,我卸了他的五肢,现在他应该就跟个球一样。”轩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是个好人,为他们排除了后顾之忧。 源稚生嘴角抽出,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花板。 他仿佛看见这个男人把王将撕成人棍然后当球一样投射出去的场景。 “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源稚生面色严肃地问道。 “怎么说呢……总之大概差不多就是王将惹到我了,我又刚才发现他在这里,所以就来宰了他。”轩浩饶了饶头。 真是简单的说法啊,这特么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源稚生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他果然不应该指望这个家伙会老实交代。 111.欺负老实人(二合一章节) “为什么王将会在这里?”源稚生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想问一下。 “你们日本分部真是不中用啊。”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掐灭了手里的烟开始数落他们,“我来日本分部也算是客人吧?” “是。”源稚生咬咬牙。 “你知道这是王将第几次出现在我眼前的吗?”轩浩面无表情地问。 “……”源稚生沉默了,蛇岐八家只是推测出有王将的存在,却始终没有真正找到过他。 没想到这个刚来日本不久的S级专员就已经遭遇几次了,说出来真是太丢人了。 “加上这次,我杀了他三次了。”轩浩眼神冷漠地看着源稚生,“第一次是在山里,你们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 “第二次是在游乐园,你们派这么多人盯着,还能让他来打扰劳资约会,这我能忍吗?” 轩浩的语气越说越委屈,搞得他好像才是受害者一样,源稚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但是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这些事情确实都是在他们日本分部的管辖范围内发生的,他们没能做出任何应对,反而让一个外人‘帮’这么多忙,无论怎么说都是他们自己的失职。 “谁知道他居然想进攻日本分部总部呢,真是好大的胆子,所以我知道他藏在你们源氏重工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帮你们宰了他,还顺手帮你们把垃圾都清理干净了!”轩浩一脸天真地问源稚生,“局长大人,您说我做得对吗?” 源稚生嘴角抽搐,无fuck说,“感谢本部的专员……帮我们处理这么多问题,我会在向本部报告里给你邀功的。” “嘛~邀功就不必了,毕竟他们好像没什么能给我的,我要的东西自己拿就好。”轩浩无所谓地摆摆手。 “不过轩浩君,你的动作确实有些大了。”源稚生满头黑线地指着地板上的大坑。 “不会吧?局长大人不会是想要我赔钱吧?您自己都说了我可是功臣唉。”轩浩一脸‘震惊’。 “……”源稚生沉默了,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家伙好像说的对,好像确实不太合理。 其实轩浩不来这里压根没这些事情,这些死侍应该也不会被放出来,但是他这么一说感觉就像他是救世主一样,不仅没错反而还有功,源稚生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找不到理由反驳,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对于把你们家弄得有些乱了,我深感抱歉,但是我是不会赔的。”轩浩看了看四周的一片狼藉,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要是你们没钱维修的话,我倒是可以借你们一点?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有钱的,像这种楼盖个十栋八栋的钱还是能拿出来。” “……我想暂时不必了,如果有需要,我们会考虑的。”源稚生表情僵硬,摇了摇头。 “砰!” 远方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隐约的火光闪烁。 远处某栋大楼的屋顶,一道纤细的身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轻轻拍了拍小手。 任务完成,溜了溜了! 地面开始有些晃动,或许是受到刚才爆炸的影响,这座城市又迎来了轻微的地震。不过这种轻微的地震在这个国家很少有人惊慌。 有人疑惑于刚才的爆炸声,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是在地底深处,对地面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也就没有引起多大的关注。 但是源稚生听见这莫名的爆炸声心跳顿时慢了半拍,他想起来了,岩流研究所那边也在被入侵! “轩浩君,能做个解释吗?”源稚生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啊哈哈哈哈……局长大人您在说什么呢?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您看我不就在您面前吗?”轩浩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 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余光不自觉地撇了撇远处,那个丫头,究竟干了些啥?不是说好只是搞些破坏的吗?怎么弄出的动静比他的还要大!看来还是他轩某人太低调了,失策,失策。 “是么?” 轩浩被源稚生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毕竟做了亏心事,良心好像还是有些痛的,说起来,他跟这只象龟好像无冤无仇的,甚至还蛮喜欢他妹妹的,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瞧瞧?” “不必了,轩浩君,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源稚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请,他现在确实是拿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希望这个家伙能老实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立刻送这尊瘟神回本部,自从这个家伙来到日本,他就忙得没停下来过,连陪妹妹的时间都没有了,也不知道绘梨衣会不会闹别扭,他可太难了。 “嘛~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搞事情,都是别人老是找我麻烦,我也很无奈的。”轩浩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那就多谢了。”源稚生双眼真诚,甚至有些恳请地深深鞠躬。 这到让轩浩感觉有些错愕了,搞得自己跟个坏人似的,没意思。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放心,只要没人来招惹我,我尽量不搞事情。” 源稚生默默地点了点头,带着人离开这里。 整栋源氏重工已经被封锁起来,清理这些死侍的残骸还有修复整栋大楼都是很大的工程,夜叉带着人找到‘王将’的尸体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看样子只能解剖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源稚生突然想起,轩浩说的他杀了‘王将’三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游乐园引起的骚动也还在处理当中,听说老爹已经带人过去给警视厅施压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岩流研究所那边的情况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想应该也不太妙。 此时的楼顶只剩下轩浩一人。 他坐在破碎的楼沿上,双脚悬空,愣愣地望着开始吐出鱼肚白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卧槽!” “卧槽!” “卧槽!”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 众人围坐在投影前,投影上的三维地图画面定格在那个红点立于这栋位处在东京中央的大厦顶部。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的S级专员已经打穿了日本分部,登顶源氏重工最高处! 所有人都像打游戏自己控制的人物一命通关一样激动。 “真被他通关了?”一名执行部专员惊疑地问。 “这还用问吗?没看见都到顶了?”另一人指着控制室中央地三维地图,“你看这不是打穿了吗?” “啊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一夜之间打穿日本分部!” “当然,我想咱们校长肯定也是可以的,几十年前他就打穿日本分部了。” “这尼玛能一样吗?校长可是一百多岁的老……绅士,这才只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唉!” “校长亲自带回来的学员,能普通吗?这才正常对不对?” “你说的好有道理……” 施耐德皱着眉头看着手下的人叽叽喳喳,他的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寒气,让周围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专员们纷纷闭上嘴巴,再聊下去施耐德教授发起火来马上就能把他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说不定立刻就能签‘遗体送回承诺书’,第二天就能回祖国无期限放长假。 这力量,有些离谱了,这是施耐德此刻的想法。 他虽然从来不会嫌弃屠龙的刀过于锋利,但前提是这把刀要在秘党的掌控之下。 而这个S级完全没有理会学院的安排,完成任务后私自逗留,甚至大闹日本分部的时候还故意切断与学院的联系,这让他有些担忧。 不过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日本分部那边发来的报告,并没有指责他们的S级专员这种‘踩在他们头上’的行为,甚至还在为他开脱?这究竟是什么鬼? 报告里面写明了:贵专员在日本分部表现优异,并且在分部面临危机时临危受命,仗义相助,避免分部遭到更大损失。 情报受限,学院安排在那边的‘接洽’地点貌似已经被日本分部察觉并控制住了,他们这边没办法知道日本分部那边具体的情况,施耐德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这家伙留在日本是真的想帮日本分部的忙?他打死都不信昂热的学生会有这么‘乐于助人’。 不过看昂热那边胸有成竹的模样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不不不,他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怎么能相信昂热,那个家伙为了复仇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吗?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差不多,只是选择性忽略了而已。 …… 日本,游乐园。 这里此刻已经被警视厅拉起了警戒线。 但这些围着游乐园的警员们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都围绕在游乐园的边缘地带,阻止无关人员入场。 上头只是命令他们配合工作,不该管的不要管,这反而让他们工作轻松不少,毕竟谁会拒绝一份只需要划水就能拿到钱的工作呢?而且这次行动好像还有额外的奖金拿,真香。 因为真正处理游乐场内善后工作的是蛇岐八家上三家之一,橘家的人。 一辆黑色的轿车靠近游乐园,警员们皱着眉头,不过当他们看清楚来车的车牌号之后,赶紧将警戒线撤开放车进去。 他们对这场摩天轮坠落‘意外’好像格外重视,甚至连橘家家主,也就是现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都来了。 “大家长!” 一位正在处理现场的黑道成员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老者恭敬地打招呼,看样子他是这里的负责人。 “嗯,处理得怎么样了?”橘政宗点了点头问道。 “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还好当时的游客并不多,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只是摩天轮上的游客需要洗脑,我们的人手有些不足,毕竟‘催眠’系言灵的持有者数量有限,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我们已经先稳住游客的情绪,催眠的事情可以慢慢进行。”那人恭敬地回报情况,至于他口中说的‘稳住情绪’究竟是怎么个‘稳’法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除此之外,现场有留下什么别的信息吗?”橘政宗皱眉。 他环视四周,好像对这件事情特别上心。 “这个……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尸体,只有被砸坏的建筑,游乐设施,以及零散的血迹,很均匀……”黑道成员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他也没弄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根据现场能粗略判断出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搞破坏。 这得是个什么怪物才能把这里搞成这样啊,他甚至以为是有什么龙类复苏了,可这也不对啊,龙类没理由留下摩天轮里这么多‘口粮’还让他们有机会来善后。 “哦,对了,大家长,请您稍等。”那人好像想起什么,扭头朝着远处跑去。 不久后,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破损的日本刀,他为了不在上面留下痕迹,小心翼翼地用白布托着,双手送到橘政宗面前。 “大家长,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一把刀,上面有一些血迹,我们还没来得及带回去化验。” 橘政宗看见眼前这把破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不过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了。 “做得不错,这把刀就由我带回去化验吧,你们继续处理善后工作,辛苦了。” 橘政宗说着接过了对方手里的武士刀。 “是。” 黑道成员对于大家长会亲自帮忙有些惊疑,不过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心中升起一丝敬意,大家长明明不用过问这种小事的,却还上亲力亲为,他恭敬地向大家长行礼,恭送大家长离去的背影。 橘政宗拿着刀走上了黑色的轿车,轿车启动了,他安静地坐在后座上,那炳破损的武士刀被他横放在双腿上,他轻柔地抚摸着这柄刀,像是在抚摸爱人一样,视若珍宝,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113.尾行(二合一) 夜晚,东京大学后门,冷清的街角处,一辆屋台车一如既往地在那里摆着摊。 明明大学附近美食一条街的生意会好上许多,可是这里的老板好像并不在乎收入,他永远只是在这街角,看着来来往往地路人。 也许有一天这辆屋台车消失在这里,也不会有许多人记得。 但也终有些人会记得。 “哟,小伙子又来吃面了?” 屋台车前空荡荡的,看样子生意并不是很好,老人原本是躺在屋台车后面的躺椅上。不禁让人觉得如果没人来这里吃面,这个老人可能会在这躺一个晚上。 但是感觉到有人来了,他便起身准备下面。 一切都是这样顺其自然,不仔细的人或许不会察觉到,老人躺下的时候,视线是看不见来人的模样的,但他却能清楚的判断出是谁。 尽管这个人只是来这里吃过一次面。 或许是……是因为这个家伙上次吃面没带钱的缘故所以印象深刻? 轩浩走到屋台车前,熟练地坐下,这次他可是带了钱来的,一上桌他就把钞票拍在了桌板上,“老板,来碗拉面,跟上次一样。” 他拍在桌上的钱正好够两碗拉面。 “哟,我不是说过上次算请你的吗?”上杉越停下下面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桌板上的钱,“这么客气干嘛。”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轩浩随口回了一句。 “哈哈哈……” 上杉越笑了笑,他就是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人。 “好了,吃吧。” 上杉越挑起两碗拉面,一碗放在轩浩身前,一碗放在自己面前。 “生意不太好嘛?” 轩浩一边拿起筷子夹着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一边问道。 一般人摆摊的时候不会坐下来陪着客人一起吃的,看样子这里的生意确实挺冷清的。 “好不好无所谓,主要是我喜欢。”上杉越轻轻笑着,如果他的眼睛能够不盯着路过女大学生露出来的小腿,这句话会显得他很超然脱俗。 “哦~原来如此。”轩浩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瞬间明了。 这家伙哪里是单纯在这里卖面的,他有些鄙视地看着眼前的老头,他就不一样了,他看美女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不需要任何掩饰! “额,别误会,我只是有些感慨,我要是有女儿的话,大概现在也在上大学了,咳咳。”上杉越注意到轩浩鄙视的目光开始狡辩。 不过说着他的目光却逐渐暗淡下来,这样也好,皇的存在本来就说错误的,不能把这样的悲哀传给下一代。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你不仅有个女儿,还特么有两个儿子,简直儿女双全,就差儿孙满堂了。可惜,你的女儿上不了大学…… 两人对坐在屋台车前,一边吃着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像是相识已久的故人,谈着人生,聊着理想,只是两人的人生都不怎么美好,而老人也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想。 唆完最后一口面,轩浩起身准备离去,“下次再来。” “下次再来。” 轩浩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里是日本,他要回的地方当然是他买下来的‘高天原’咯。 他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以前以为这只是无鸡之谈,但是现在他觉得好像还有那么点道理。 因为他才刚走两步,就发现好像有人在跟着他。 不过他之前已经跟源稚生打过招呼了,日本分部的人应该不会再不识趣地跟着他。 “有点意思。” 轩浩笑了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尾行吗?果然是日本的传统节目啊,一到晚上就开始表演了,想想还挺刺激的,这辈子第一次被尾行呢。 果然太帅了也是一种烦恼啊,大晚上的,这人不去跟妹子,反倒跟到他头上来了。 他走走停停,带着这个人绕了好大一圈,发现这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总是保持在安全距离,远远地看着他。 “没有敌意,那就不好玩了啊。”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跟着他的人,自顾自地朝着‘高天原’的方向走去。 ‘高天原’的大门被推开了。 “啊,好帅!” 正坐在沙发上享受牛郎们众星捧月围绕的贵妇看着推门走进来的男人眼睛放光。 “这是你们这里来的新人吗?多少钱?我包了。” 她犯花痴似的盯着那个男人,自从那个男人走进‘高天原’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 而牛郎们也纷纷投去目光,其中不乏有些嫉妒,当然也有些目光带着暧昧。 而座头鲸此刻却是满头大汗。 他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走到男人面前悄声说:“老板,您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哦?我回自己的地盘需要向别人请示?” “不不不,老板,我是说要是早知道您回来了,我好准备欢迎仪式啊。”座头鲸搓了搓手。 “不用了,我只是来这里住一晚上,”轩浩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走去,“哦,对了,如果过一会儿有人来找我,就让他来我房间。” “额……好。”座头鲸有些不太明白老板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哈腰。 “嘿,小哥,今晚上愿意陪我吗?” 贵妇扭着腰肢拦住了轩浩的去路,手里的高脚杯来回摇晃,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红酒,“来一杯吗?” “不好意思,美丽的小姐,我并不是这里的牛郎,不过还是祝你今夜在这里玩得愉快。” 轩浩接过女人手中的红酒,朝着她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今夜你的消费由我买单。” 贵妇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红晕,久经‘沙场’的她竟然再次感受到了初恋般的心动。 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让她感觉精神恍惚,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在眼前,手中的酒杯已经回到自己手里,只是酒已经少了一半。 她有些痴迷地捧着剩下半杯红酒,满脸陶醉地回到沙发上,仿佛还沉浸在初恋的美梦里无法自拔。 座头鲸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老板摆脱眼前的贵妇走上楼。 此时他心里只想问,“你怎么敢的啊?连老板的路你都敢拦!” 他那天可是亲眼看见犬山家主都拦不住老板的路,那辆被砸坏的豪车,他一开始以为只是‘特效’,结果事后上前查看,这尼玛是真的被砸成废铁了! 不过好在今天老板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跟这个女人计较的意思,是发生什么好事情了吗? “嗒——嗒——嗒——” 木屐踩在地面的声音响起,‘高天原’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印花的和服,狐狸面具遮住了这个人的上半边脸,露出的半张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你好,请问这里的老板在吗?” 座头鲸愣了愣,回头看见那人礼貌地摘下了面具。 “您……您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面具下这张脸实在是太让人惊艳了,像个浓妆的艳女,不过以他作为牛郎店老板多年的经验,他能看出眼前的人其实是个男人,这种男人简直是他心中完美的牛郎! 当然其实他心中还有更完美的,只是他不敢去想而已。 “风间琉璃。”那人微笑着说道。 “您是老板的客人吗?来找老板的?”座头鲸瞬间明白了老板回房间之前跟他说的话的意义。 妙啊~此刻的座头鲸已经完全忘记了其实自己才是明面上的老板,只想着快把眼前这个漂亮的男人打包送进老板房间,今夜一定是个美妙的夜晚,他光是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是的。”风间琉璃点点头。 “老板交代过,如果您来找他,就请直接去他的房间,”座头鲸高兴地笑着,“瞧见那边的楼梯了吗?上楼转角最后一间房,那里是这里最大的包间,老板一般都在那里休息。” “好的,麻烦您了。”风间琉璃礼貌地道谢,然后朝着楼梯走去。 他来的时候一直带着面具,所以来这里的一路上虽然装束有些吸引人眼球,但是也不会引起什么骚动,毕竟日本这个地方,和服并不是什么奇装异服。但现在不一样了,没带面具的他,虽然美得惊心动魄,但也有人能够看出他是个男人,而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在日本穿和服不奇怪,穿女装就……关键这里还是日本最顶级的牛郎店,他必定是会吸引很多眼球的。 无论是这里的牛郎,还是来这里的客人,都被这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不像之前轩浩单纯的帅,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是‘妩媚’,那种颠倒众生的‘妩媚’,简单来说就是——你好‘骚’啊~ 弧形的阶梯一直延伸到楼顶,与‘高天原’大厅里不同,这层楼很冷清,应该说是一个人也没有,自从这里换了老板之后,这一层就暂停了对外开放,所有人虽然未曾提及,但也默默地遵守这种不成文的规矩,从来不会有人擅自走上这个阶梯到达这里的顶层。 走廊里漆黑一片,所有房间都被锁死,天花板上没有灯光,如果不是走廊尽头有着从门缝里溢出的微弱灯光,很难看清这条走廊到底有多长,就像走在深渊深处,伸手不见五指。 风间琉璃握住了那一丝微弱的光芒,推开了这扇门。 “……” 他一时间有些无语,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场景。 本以为会是何等奢靡的画面,结果就这?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门缝里的光那么弱了。 因为这里面的男人根本没开灯,那微弱的灯光,是屋里花里胡哨的灯带的光芒,屋里出了一张大床之外,就是一台带着炫光的水冷主机,一块定制加长的巨大弧形屏幕,哦,对了,还有正对着门的整整一面手办墙,上面摆放着各位的‘老婆’。 这是一间完美的死宅秘密基地,消耗重金打造,仅仅是那面手办墙就能抵一套房。 而此刻坐在主机面前的男人正在对着耳机问候队友的族谱。 “那个……”风间琉璃有些懵逼地出声。 这跟他来此之前所有的预想都不一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开口,说实话他不擅长跟死宅打交道,而根据之前的表现,他做梦也没把死宅跟眼前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闭嘴,等我打完这把!” 男人好像有些不赖烦,摘下耳机说了一句又把耳机戴回去了。 “那边还有一台,你要打发时间请自便,不然就乖乖等着。” “……” 风间琉璃呆呆地望着旁边的另一台电脑,你不说他还真没发现,旁边还有一台关着的主机,可能是因为没开灯的缘故,这台没有启动的主机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朴实无华,不过他想一旦点亮应该跟旁边那台差不多……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坐过去打开主机,因为他不会打游戏……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游戏’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能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歌舞伎。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风间琉璃就这样安静地坐在轩浩身后的茶几前,什么话也没有说。 期间轩浩甚至趁他不注意又开了一把,可惜这孩子完全看不懂,只是乖乖地等着。 “呼。” 轩浩长舒一口气,终于赢了一把(鬼知道他打了多少把),心里舒坦了。 他摘下头上的耳机挂在耳机架上。 冲着旁边喊了一句,“恩曦同学,关电脑,开灯,进入接客模式。” “???” 风间琉璃一脸懵逼地朝着旁边看去,什么人也没有,他一度以为这里藏着一个连他都未曾察觉的‘高手’。 结果只看见一台音响一样的方块回应了一句“收到。” 然后电脑主机、灯带和屏幕依次熄灭,紧接着天花板伤华丽的吊灯亮起来,旁边的窗帘自动升起能看见外面夜晚热闹的街景,旁边的电热水壶开始烧水,似乎是为了迎接客人准备的泡茶或是冲咖啡的热水。 轩浩饶有兴趣地拿起了旁边的抹布擦起了杯子和各种器具,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咖啡店里的服务生。 偶尔这样也挺不错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招待客人,蛮有意思的。 113.请不要侮辱老鼠 风间琉璃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就一直是懵的,包括现在。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手里的动作,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果不是之前这个男人在极乐馆大闹一场,他甚至一度以为这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你看,人家都在准备杯子迎接客人了。 “茶,咖啡。”男人一边准备杯子一边说。 风间琉璃回过神来,他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让他选茶还是咖啡。并非疑问而是选择,意思就是没有其他选项,他觉得要是他敢说出其他选项这个男人马上就会从茶几下抽出一把砍刀招呼他。 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感觉这么被动呢,成为猛鬼众的‘龙王’以后,除了‘王将’以外,没有人能够压他一头,可今天从走进这个房间开始,他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其实他想得太多了,轩浩之所以说‘茶和咖啡’,是因为这个房间里只准备了这两样,如果客人想喝点其他的,他其实可以打电话让座头鲸送上来的,毕竟中国人都是热情好客的,‘有朋自远方,虽远必诛?’ “咖啡吧……”风间琉璃轻轻应了一声,他不是很喜欢喝茶,因为他并不像一般的日本人那样喜欢日本的礼节,平时行礼多数是因为歌舞伎的习惯,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他行礼。 轩浩点了点头,将擦干净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两人就这样对坐着发呆……因为水还没烧开。 风间琉璃默不作声地等待着,他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至少要等这个男人泡好咖啡,不然说不定这个家伙就会直接暴起,他今天来为了表达诚意可是没带刀的,真要是打起来就不好了。 “滴——” 电水壶的提示音打破尴尬的气氛。 轩浩故作镇定地提起电水壶,朝着咖啡杯里倒入半杯热水温杯。 在仪器上称出24g蓝山咖啡豆,然后将它磨成豆粉。 接着又开始组装各种器具,滤纸、滤杯和滤壶,滤壶下还垫上了保温杯。 动作的专业程度就像资深的咖啡师,不过他放在茶几下亮着屏幕的手机出卖了他。 不久,一被手冲蓝山黑咖啡盛在风间琉璃面前。 风间琉璃嘴角抽搐,以他的眼力当然能发现这个男人时不时往下飘的目光,只是他没有点破而已,毕竟人家才是主人,给点面子还是有必要的,虽然对方好像并不怎么给他面子,不过鉴于对方变态般的实力,他屈服了。 “谢谢。” 风间琉璃道了一声谢,准备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一勺白砂糖,黑咖啡很苦,他喝不惯。 “青春总是焦急的,连一勺糖溶于杯中的时间都等不及,后悔带来的苦涩是过去的见证,终将逐一化为杯中咖啡的味道。” 男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风间琉璃握住糖勺的手微微颤抖,这……是在警告他不准放糖?细细品味咖啡的苦?还是让他直面过去?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知道些什么吧……话说,他已经等了好久了,还焦急?从进房间就一直这么乖巧,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唉……” 风间琉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默默地放下勺子,端起咖啡细细地品了一口。 “真苦啊……” 像他的过去一样,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哦,这就对了嘛~轩浩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的源稚女放下糖勺老老实实地喝下苦咖啡,嗯,省了一勺糖。 他默默地给自己也冲上一杯咖啡,然后加了两勺糖。 风间琉璃握杯的手微微颤抖,他好想揍这个家伙!要不是没把握,此刻他估计已经动手了,简直太无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好了,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一路跟着我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蹭一杯咖啡吧?”轩浩满意地看着源稚女脸上抽搐的表情,笑着问道。 “还未自我介绍,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很荣幸能来拜访,轩浩君。” 风间琉璃跪坐着行了一个礼,像是表演完谢幕的戏子,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看来他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做得挺不错的,至少至今并未表现出任何失礼的地方。 “不,你不叫风间琉璃。”轩浩喝了一口咖啡,真甜,摇了摇头,“如果有事想求我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额……”风间琉璃犹豫了。 这个男人果然知道什么,确实,风间琉璃是猛鬼众的‘龙王’,是个极恶之鬼,是他心里的鬼,而他本来是源稚女,不过他并不否认风间琉璃的身份,也愿意承认自己犯下的所有罪孽。 “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风间琉璃说,“不过,源稚女已经在许多年前被‘杀死’了,被自己的亲哥哥。” “嗯。”轩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样子轩浩君对我没有什么敌意,让我真是受宠若惊呢。”源稚女没有接着讲故事,而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笑起来是真的妖孽,虽然源稚生和源稚女两兄弟相貌接近,面部轮廓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哥哥随时像是一把暗藏锋芒的武士刀,弟弟却如同温婉的少女,轩浩尝试想象把这幅‘妩媚’的模样套在源稚生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要不都抓过来做牛郎试试看能不能火吧? “能让我流露出敌意的‘人’,基本上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轩浩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是么,那还真是庆幸,我没有和轩浩君成为敌人。”风间琉璃说,“只是不知道,轩浩君,认为王将死了吗?” “没有死,我杀了他3次。”轩浩随口说着,“玩腻了。” “……”风间琉璃眼角跳了跳,玩腻了就不杀了吗?刚刚还说得罪你的人都坟头长草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死他?”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风间琉璃吃屎一样的表情,该说不愧是兄弟吗?连这幅表情都一模一样。 “愿闻其详。”风间琉璃强颜欢笑。 “因为我啊,讨厌被人利用!” 轩浩面无表情,突然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未喝完的咖啡溅在桌面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风间琉璃身体紧绷,虽然脸上微笑着,但他此刻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轻松,随时准备进入龙骨状态,背上爬满了冷汗,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他完全预测不出对方的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对方保不准马上就会跳起来拍死他。 “我来日本分部所接到的任务,之所以会被分配给卡塞尔学院,是你动的手脚吧?”轩浩眼神冷漠地质问道。 “唉……是的,”风间琉璃叹了一口气,“我的本意是能够引起卡塞尔学院的注意,让欧洲秘党的人插手进来,这样对于王将的计划多少会有些影响吧?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你这样的变数,抱歉呢,轩浩君,我的本意并非针对于你。”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刻意针对我,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我对面喝咖啡?”轩浩咧嘴一笑,“不过看你如此诚恳地道歉,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哦,明白吗?” “嗨,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呢。”风间琉璃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早知道卡塞尔学院会派你这样的人来日本,我就该什么也不做,王将要是敢主动招惹你,此刻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我没有继续杀他,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因为怕麻烦而已,鬼知道他有多少分身?难道你要我亲自一个个去找,他配吗?” 轩浩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说吧,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轩浩君,知道猛鬼众吗?”风间琉璃问。 “你是说一群自甘堕落的废物?” “或许是吧……”风间琉璃无法反驳,“但其实猛鬼众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没得选而已,他们曾经都渴望过光明,只是被光明抛弃了,我们生来就不被允许活在阳光下,不像我的哥哥,他生来就是‘天照命’,他是命中注定的‘皇’,而我,是卑贱的‘鬼’。” “如果我有权利选择人生的话,我宁愿来你这里当个牛郎也好。可我不能,我是个错误的人,我的存在就是错误,生在错误的地方,拥有错误的身份,而我无法改变。如果根据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那么我生来就是那种应该从人类社会中剥离出去的危险残渣。” “愚蠢。”轩浩望着窗外头也不回,“说得谁生来就有选择权一样,没得选不过是借口,‘光明’?这种东西有何意义?是‘人’是‘鬼’又有何区别?你们不敢走在阳光下的原因无非就一个而已——你们不够强!” “不过,你说的来我这里当牛郎倒是有点意思。” “……”风间琉璃沉默了,最后一句话完全被他选择性忽略了。 不过也是啊,毕竟这是个连‘黑道’都能自称‘正义’的地方,‘正义’从来都是由胜利者定下的,因为他们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敢反驳,他们甚至能够‘改写’历史,扭曲真相,可弱小的人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呢? 就像此刻一样,风间琉璃望着站在窗前的男人,男人此刻背对着他,在他眼里,满身都是破绽,可他却生不起一丝的敌意,直觉告诉他,如果敢露出丝毫敌意,今天他绝对没有可能离开这里,这是力量带来的‘绝对’,仿佛这个男人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即使被指着鼻子骂,他现在也只能忍着。 “轩浩君,我来这里,其实是想要与你合作的。”他轻轻摇了摇头,打消一些不必要的想法,“当然,这次合作仅代表我各人,与猛鬼众和王将无关。” “不,你代表谁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是猛鬼众与我合作我也并不会排斥,当然,王将不可能,他现在在我的黑名单上。”轩浩偏着头不屑地看着他,“但是合作,从来都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条件下,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合作吗?或者,你有什么能够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原来如此。”风间琉璃轻轻地点头,他总算是有些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中没有所谓的‘正义’,众生在他眼里几乎平等,不,那是偏见,他傲慢地用自己的喜好划分所有事物,不喜欢的就碾碎,感兴趣的就玩弄,他不会与人合作,只会参与能让他觉得有趣的‘游戏’。 无论是‘人’是‘鬼’在他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任何东西在他这里,无非是影响他心情好坏的因素罢了。 “那么轩浩君,有兴趣参加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吗?”风间琉璃将桌上的咖啡饮而尽,那双刺目的黄金瞳点亮,嘴角残留的咖啡液像是血液一般,他舔了舔嘴唇,露出触目惊心的笑容。 “多亏了轩浩君将他敲成碎片,我才能知道,王将并非是不死的,”风间琉璃眼中的杀意高涨,“我把他的碎片装进罐子了,发现他一动不动,他确实是死了,可之后在游乐场‘王将’又出现了!这个卑鄙的家伙原来从未暴露过真身,甚至到现在我们都无法知道真正的王将究竟躲在哪里!” “我会找出他的,所以我想和轩浩君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想杀死他,你也想杀死他的,对吧!” “你是在侮辱老鼠吗?”轩浩突然转过身。 “……” 风间琉璃愣住了,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你没看过‘汤姆与杰瑞’吗?”轩浩一脸嫌弃地说,“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能跟‘杰瑞’比?你怕是想找抽?” “没看过……”风间琉璃嘴角抽搐,他搞不懂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虽然他没什么童年,确实没看过猫和老鼠的动漫,可听还是听说过的,但是这跟王将有什么关系? “要我给‘杰瑞’道歉吗?” “啧。”轩浩目光怜悯地看着眼前的风间琉璃,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114.这两兄弟都不上道啊 “算了,我可没什么兴趣陪你玩游戏,恶心死了。” “可‘王将’或许以后还会找轩浩君的麻烦呢。” “一只苍蝇而已,我随手就能拍死。” “可轩浩君你身边的人呢?”风间琉璃露出危险的笑容。 “我身边可没什么人。”轩浩摊了摊手。 “我记得轩浩君来日本带着一个女人?”风间琉璃疑惑地问,“或是,那天晚上与你共乘摩天轮的小姑娘?” “砰!” 一只手无情地抓着风间琉璃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悬空按在墙上,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你在威胁我吗?” “咳咳……” 手松开了,风间琉璃滑落在地上咳嗽着,刚才那一下,他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是出于善意的提醒罢了,”风间琉璃平息了一下气息,“毕竟王将这种家伙,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那就让他来试试看吧。”轩浩面无表情,“现在,我的东西没人能动,我随时恭候他来作死,看他能怎么样?” “看来轩浩君是不愿意陪我玩游戏了……”风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此刻的他仿佛变回了人畜无害的源稚女,像在小时候祈求哥哥陪他玩被拒绝。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表情,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一起捏死。” 轩浩厌恶地看着他。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风间琉璃面色恢复如常,他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动摇,冷漠无情的狂徒或许可以用来形容他,他从未把猛鬼众、王将和蛇岐八家放在眼里,甚至那些欧洲秘党都无法控制他,这就是他所说的足够强吗? 看着风间琉璃沉默地离开,轩浩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还要他说得更明白一点吗?老老实实给哥卖...啊呸,当牛郎,所有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真是愚蠢的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至于王将,他当然得死,早就被记在小本本上了,只是找起来太麻烦了,鬼知道王将有多少分身,还是给人家一点机会吧,等他马上就要看见成‘神’的希望,自以为无敌敢亮出血条的时候,然后‘哗’的一下,血条空了!这不是挺有趣的吗? …… 宫本家管辖的医院里,最近的生意特别的好。 当然并不是因为‘疫情’的原因,而是因为之前岩流研究所的‘事故’。 虽然闯入者已经足够‘手下留情’,并没有伤人性命,但是缺胳膊少腿,重伤昏迷的不在少数,再加上研究所爆炸的波及,不少人至今仍未脱离生命危险。 宫本志雄原本是打算立即去见大家长的,可他也受了不小的伤。 为了能够把这些人全部运送出来最后他自己时间不够用只能带着伤员跳到地下河中才躲过一劫,不过还是受了伤,还特么差点被淹死,但不是因为爆炸的缘故。 不过现在他不用去找大家长了,因为少主来了。 少主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宫本志雄听说了,源氏重工那边也出了事情,看样子是有些严重啊…… “抱歉。”源稚生打算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少主,该道歉的是我,没能守住岩流研究所。”宫本志雄咬了咬牙,这绝对是宫本家自古以来受到的最大耻辱。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至少研究资料保存下来了……”源稚生摇了摇头,“只要有这个在,那么一切设备都可以重新建设,好好养伤吧。” “不,少主!你听我说!”宫本志雄挣扎着想要起来。 源稚生愣了愣,这与平日里从容不迫的宫本家主的作风不符,他从未见过宫本志雄如此慌张的样子。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重新建设岩流研究所的问题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源稚生皱眉,他从一开始就很疑惑,闯入者没有杀死岩流研究所的人,就连研究资料都没有带走,如果是秘党的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他们钻探的秘密落到秘党手里,那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可对方放弃了,只是砸了研究所,这是为了什么?没有人有理由这么做。 “入侵研究所的,是龙类!”躺在病床上的宫本志雄握紧了拳头,“言灵对她完全没有效果,我们在她面前都没有反抗之力。” “龙类。”源稚生面色严肃。 这问题可就大了,他原本以为是本部的S级在搞破坏,但现在牵扯到龙类,应该与他没什么关系了,除非那家伙与龙类狼狈为奸!可是卡塞尔学院必定不会允许这样的家伙还能活蹦乱跳的,他在卡塞尔学院进修的时候可是见过的,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昂热,这是个以屠龙为毕生信念的男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龙类入侵岩流研究所的目的是什么? “我在最后被迫逃到了地下河里,”宫本志雄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当时带着伤员为了躲避爆炸跳到地下河,可最后上来的人只有我一个!” “为什么?” “研究所下方的位置接近富士山,为了保证研究所爆炸不会让富士山喷发我们早在多年前就做了很多准备,事实证明先见之明还是有用的。”宫本志雄叹了一口气,“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让富士山喷发的话,那她打错算盘了,我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可是当我落入地下河的时候才明白我错了!” 宫本志雄还是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激动。 “她的目的不是研究所!而是我们正在钻探的赤鬼川!不,准确的说是赤鬼川通往富士山的分支!” “什么!”源稚生面色凝重,“那家伙想干嘛!” “她唤醒了,赤鬼川中沉睡的东西,我之所以是一个人回来,就是因为那些东西……” “什么东西?” “那是鬼齿龙蝰!不,不仅仅是鬼齿龙蝰,还有其他的!”宫本志雄的大脑在颤抖,“我看见了,它们身后还有一个影子!” 他的双手颤抖地抱着头,后悔和自责填满他的胸口,他清楚地记得,他带着昏迷的部下跳入地下河被研究所爆炸的余波冲走,他原本是打算顺着“铁穹神殿”离开地下,可是爆炸引发了地下塌陷,他们被卷入了更深处正在钻探的赤鬼川! 在他们面前是一股蓝银色的洪流,有什么东西指挥着它们!他扔下自己的部下逃跑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在他面前被撕成碎片,他救不了他,他逃跑了!他不配做家主! “够了!” 源稚生制止了宫本志雄的自残行为。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势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卷入赤鬼川能够活着回来已经是个奇迹了,这个男人现在全身大面积的烧伤,赤鬼川是富士山的‘冷却液’,其温度绝不是人类在没有佩戴防护工具时能够忍受的,这种情况下他自己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更何况还遇上了鬼齿龙蝰!救人?那是去送死。 源稚生没有资格责怪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赌上性命为了保存资料,还保证了大多数人的安全,换成是自己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 “不,少主,现在不是我安心养伤的时候!” 宫本志雄突然想起什么。 “鬼齿龙蝰的行动是有规律的!我能确信是有什么东西在指挥着它们,我们是因为挡住它们前进的路所以才会被攻击。那些家伙看见我逃跑却没有追上来撕碎我,似乎赤鬼川的某个地方有什么更有吸引力的东西在引诱着它们,否则我不可能还活着。” “有规律行动的鬼齿龙蝰……还有能够指挥它们的东西……”源稚生眉头紧锁。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仅仅是鬼齿龙蝰已经够麻烦了,而且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够指挥这些家伙!它们现在正在有目的地前进,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唉……”源稚生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好好休息。” “可……” “这是命令。”源稚生见宫本志雄还是不肯好好躺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 …… ‘高天原’顶层的房间门再次被叩响。 “进来!” 里面传来极为亢奋的声音。 源稚生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这幅表情简直跟上次来的源稚女一模一样。 不过好在他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这都要归功于他可爱的妹妹,绘梨衣也是个宅女,也喜欢玩游戏,家里的主机不比这里的设备少,这一点他还是予以肯定的。 虽然绘梨衣并不是自愿想当宅女的,她是没有办法出门。无聊的时候也只能打游戏,所以他这个哥哥为了不让她无聊平时也会陪陪她,所以对于游戏他并不陌生,但眼前的情景确实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话说他真的是在打游戏吗?手中的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都已经超越宫本志雄工作时的效率了!难不成这个本部来的S级专员还是个电脑高手?那入侵‘辉夜姬’的家伙可算被源稚生逮到了。 可这个家伙究竟在干嘛?像是个钢琴家一般疯癫地敲着键盘,嘴里还冲着耳机骂骂咧咧,真的有人能听见他骂吗?打游戏不是应该像绘梨衣那样安安静静的吗?最多有时候就是因为操作失误而微微皱着眉头。 像这个男人这么激动的他可真是不太理解。 这或许就是主机玩家与pc玩家之间的隔阂吧…… 源稚生作为一个主机玩家当然无法理解那种赌上自家‘族谱’的战斗,少一句亲妈没了,慢一步全家祭天,这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的战斗,这关乎到玩家全家的生命安全。 虽然轩浩的全家已经祭天了,但这并不妨碍他献祭别人家的族谱。 百年老人的手速是跟你开玩笑的吗?一声‘键来’分分钟就让对面全家升天。 “呵,就这?” 轩浩心平气和地放下键盘,摘下耳机,他此刻感觉自己神清气爽,虽然不是不能顺着网线过去宰了对面,但是太麻烦了,没必要,而且这样会显得他很小肚鸡肠。 “哟,这不象龟吗?几天不见这么拉垮了?”他好像才注意到旁边的源稚生,笑着打招呼。 “额……象龟?”源稚生愣了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虽然无法理解,但现在这些不是他关心的重点,“轩浩君,几天不见……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 “那当然咯,我可是很乖地呆着哪里都没去呢,宅在家里有吃有喝有玩,别提多舒服了~”轩浩调侃道。 看着源稚生一脸心力憔悴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最近过得不太好。也对,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去收呢。 “说吧,来找俺干啥?”轩浩拿起旁边的薯片,边吃边问。 “轩浩君没有收到本部那边发来的讯息吗?”源稚生疑惑地问,他明明已经向本部那边请示过了,希望暂时调用一下他们的S级,因为最近分部的损失确实有些离谱了,而且想要进行接下来的任务,必须要有实力过硬的专员,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这家伙能帮忙的话,那事情会顺利很多。 “哈?”轩浩一脸看傻子似的盯着源稚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看那些无聊的东西?” “好吧……” 源稚生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好像不怎么接受本部的管制。 “我来这里是想请轩浩君帮忙的。”源稚生一脸诚恳地看着轩浩。 “帮什么忙?说来听听。”轩浩看着源稚生一脸诚恳,他都不好意思直接撵人。 “赤鬼川,明确来说应该是赤鬼川通往富士山的一条分支,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很危险的家伙。”源稚生面色严肃。 “有多危险?”轩浩饶有兴趣地吃着薯片,多危险都无所谓,他吃瓜就好了。 “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鬼齿龙蝰,并且,入侵岩流研究所的人不仅炸毁了研究所,还唤醒了沉睡在赤鬼川中的某个存在。它甚至能控制这些鬼齿龙蝰的行动,经过我们的分析,很可能是一只古龙,或许是三代种,或许是次代种……总之,很危险,所以我想请轩浩君帮忙。” 115.给小虾米擦屁股?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这么大个日本分部竟然连个三代种、次代种都摆不平?还危险?闹呢?”轩浩满脸的鄙夷。 “不,我们判断的危险不仅仅是它本身……”源稚生开口解释,“普通的龙类是无法指挥鬼齿龙蝰的,甚至还会被数量众多的鬼齿龙蝰围攻至死,这证明它本身就已经有足够强的实力能够压制它们,并且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15.给小虾米擦屁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6.作战计划 病房中,宫本志雄躺在床上,宫本孝守在他的身边,此刻他们都是面容严肃,因为此刻蛇岐八家诸位家主都来了。 宫本孝不太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里,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资格参与这种级别的会议的,可他被宫本志雄留下来了。 所有人都保持安静,他们正在等待着老人的决断。 橘政宗手里拿着平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16.作战计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7.炸!狠狠地炸! “那么开始作战吧。”橘政宗下令道。 “收到!” 工程组接到命令,启动了打桩机。 “啪啪啪……” 连续不断碰撞声响起,打桩机的钻头疯狂地撞击着,土壤如薄膜般破碎开来,紧接着喷出水来。 沸腾的地下河水顺着裂口不断涌出,赤鬼川的水如血液一般猩红,像是处子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17.炸!狠狠地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8.佐比持 “吼!!!!!!!” 震天的怒吼从河道里传来。 看上去水银和炸药对下面的大家伙还是有些作用的。 沉入水底的源稚生和犬山贺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已经被岩石封锁的河道。 赤色的水流减缓了很多,顺着岩石缝隙流淌,岩土让水底的环境更加浑浊。 他们只能看见前方浑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18.佐比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19.中国有句老话 橘政宗也看着来到这里的轩浩:“轩浩君,来此有何贵干呢?是打算来帮我们的吗?” “中国有句老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老头。 “什么?”橘政宗有些疑惑。 “好狗不挡道。”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间里响起。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19.中国有句老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0.两枪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需要商量个啥? 先把这两个家伙扔上去,然后他单刷,不就完了?哪里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管它是次代种还是龙王,只要敢来,他就敢杀。 轩浩将左手搭在源稚生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手指扣进了他的防护服,水流朝着裂口涌入。 “你想干嘛!” 源稚生惊呆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0.两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1.等我下次再来 没有丝毫的阻碍,在佐比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它身上引以为傲的鳞片如纸糊一般脆弱。 就连阻挡这柄长枪分毫都未曾做到。 它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而这带给它威胁的竟然是个渺小的人类! 这是暴力,绝对的暴力! 它能清楚地看见眼前这个人类,让它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类身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1.等我下次再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2.谁还没有个后台? 三人来到阿勒山山前,这坐高山海拔在四千米以上,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绵延的山脉宛如披着白纱静卧的少女。 “诺玛,我们需要卫星地图。”苏茜呼叫。 “收到。”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诺玛’作为卡塞尔学院的超级计算机将会为在外行动的专员全天候进行信息支援。 深绿色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2.谁还没有个后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3.还有谁不会暴血? 楚子航等人在珊瑚海里穿行,希望能够找到破局的方法。 整座山显得诡异无比。 “这里曾经是海洋。” 苏茜提出观点。 这里毫无疑问是龙类的尼伯龙根,那么究竟是为何它要让尼伯龙根维持这样诡异的模样。 即使是龙类,想要改变自然规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3.还有谁不会暴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4.冰霜巨龙 “哇哦,没想到小女仆还会开直升机?” 直升机上,轩浩看着眼前的特蕾娅一脸的惊讶。 “学院有选修的课程,是你自己不去上课而已,”特蕾娅白了他一眼,“还有,不要叫我小女仆!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完到呢。” 全校的人都知道这个S级新生自从来了学院之后就窝在寝室里四门不出,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4.冰霜巨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5.为谁而战的意志 “三分钟!” 楚子航怒吼,君焰在燃烧,空气在他面前炸裂,他的体表已经开始出现龙化的鳞片,二度暴血已经接近临界点,很快就会达到三度暴血,这是他从未踏入过的领域,之前的二度暴血都险些让他失控,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但是现在没功夫考虑后果了。 她们当然知道楚子航的意思,三分钟之内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5.为谁而战的意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6.觉醒的狮心 吼—— 震天的怒吼从远处传来,那是至尊的愤怒,无与伦比的狂风刮起,风中夹杂着的冰屑更加密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 眼前这头龙暴怒了,尊贵的它竟然被区区人类逼退! 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它要击溃眼前的凡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这世间的主宰! 下一刻,楚子航瞳孔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6.觉醒的狮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7.你,想怎么死? 金色的火焰犹如披裹着烈阳般,覆于身躯和刀刃之上,任何接近的东西都会被他焚烧殆尽。 而楚子航此刻正向着眼前的巨龙坠落,如陨星轰击。 这是他拼尽全力斩出的最强一刀——残火太刀·西·残日狱衣。 巨龙巨大的黄金瞳里充满了愤怒,它挥动着翅膀,迎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高傲的它怎么会害怕人类的刀刃。 它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刺目的黄金瞳与那双烈焰中的眼睛对视,那少年犹如悬在它头顶的太阳,温度又提高了一分。就连它的言灵·冰之皇都已经压制不住少年的热血。 多少年未曾见过这样炽热的火焰了,它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于人类的手笔,但此刻的它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敌,这个人类,很强。 它的眼里第一次对人类燃起了战意。 抬起高傲的头颅朝着天空怒吼,似乎是对眼前人类的认可。 寒冰在它身上凝结,冰霜铠甲映着烈阳。 楚子航没有回应它的战意,他只是要砍它! 他紧咬着牙关,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这是暴血和言灵过度使用的后果,他知道自己大概只能斩出一刀,这一刀过后,或许会动弹不得,但他义无反顾。 轰—— 山脉在震颤,环绕这座山峰的寒气似乎变得温和些了。 冰蓝色的巨龙的怒吼声传来,少年身披烈火,在空中拉出炽金色的流光。 寒风在为这火光退避,冰屑蒸发形成雾气。 一人一龙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楚子航浑身肌肉隆起,鳞片上带着火焰,他已经忘记自己现在是几度暴血了,这些都不重要,什么也拦不住他斩下这一刀的意志。 星野葵吐出一口鲜血,再次张开了无尘之地,这一次,是为了阻挡战场的余波。 领域内的她和苏茜惊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景象。 巨大的龙躯于渺小的太阳相撞,冰与火,在此刻相融。 冰雪消融于烈焰,古龙的利爪与楚子航擦身而过,它没想到楚子航会侧身躲开,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沸腾的鲜血在冰霜融化的雾气中弥漫开来,它的一支龙翼被斩断了,那把刀原本是伤不了它的,可那火焰让刀身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它的翅膀。失去平衡的它从空中坠落,它败了,竟然败给一个人类。 楚子航并没有躲,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翅膀,他甚至从未想过要与这头龙硬碰硬,他深知自己的肉体不可能碰过这样庞大的龙躯,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胜负。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楚子航用村雨支撑着身体不至于跌倒,温度没有之前的寒冷,寒风也不再刮了。 古龙受了伤,它的冰之皇领域关闭了,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它是高傲的贵族,自出生以来,它从未如此狼狈过,输给了人类,还被斩去一支龙翼,这是前所未有的耻辱。 它怒吼着起身,现在它依旧可以捏死眼前的人类,即使刚才的交锋它败了,但眼前的人类亦是强弩之末,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是它! 可它还来不及动手。 一只爬满鳞片纤细的手抓在楚子航肩膀上。 “你做得很好……” 楚子航无力反抗,他只觉得自己向后飞了出去,落入温暖的怀抱中。 “带他离开。” 星野葵嘶哑的声音传入苏茜耳朵里。 “是……” 苏茜将动弹不得的楚子航背在背上,就要朝着那扇大门走去。 “吼——” 震天的怒吼让地面都震动起来,那头古龙看见自己的仇人想要离开,发出震天的怒吼,她险些跌倒。 “闭嘴!” 一声愤怒的娇喝从身后传来,地面的震动停止了,苏茜没有回头,背着楚子航往外面跑。 楚子航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头一次在实战里使用暴血就过度的暴血,再加上身上及沉重的伤势,他没有沦为死侍简直是一种奇迹。 巨龙想要追上逃离的两人,可没了一边的翅膀让它无法飞行,它只能愤怒地朝着前方冲撞,怒吼。 可眼前的人制止了它。 这个女人让它闭嘴。 她竟然用言灵将它和自己封闭起来了。 这个女人眼睛里流着血泪,脸上挂着惊心动魄的笑容,她要将它捆在原地,哪怕以自己为代价。 此刻的她没有丝毫防御地站在古龙面前,手里握着的小太刀像是对它的嘲讽。 这头高傲的古龙没办法立刻突破这层壁垒,只能先杀死她。 “人类!你们为何都如此狂妄!” 它不明白这些人类的思想,明明弱小,明明微不足道,却一次又一次胆敢挡在它面前甚至朝着它挥刀,最后竟然还能伤到自己。它无法理解。 “狂妄吗……” 星野葵嘴里喃喃自语,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狂妄,她不过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那个人将狮心会交给她,她就要做好。 恍惚间,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日本,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自卑的土包子,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迎接着同学们异样的目光。 夕阳倾斜,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糟糕的发型遮住了她精致的脸,她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那是姐姐穿剩下的,她不敢回应别人的目光,也不敢回头,害怕被别人欺负。 “小葵。” 她听见有人在远处呼唤她,口中不自觉地吐出一个人的名字,“特蕾娅……” 但是在她面前的却不是那个改变她命运的女孩,而是一张血盆大口。她笑了,并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哪怕到最后,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的确听到了有人呼唤她的名字,她也是被需要的人啊,她可以抬头挺胸的做人,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而此刻的她即使面对‘龙’也能昂首挺胸, 这一刻,在她看不见的高空中,流星坠落。 “咔嚓”,她的领域碎裂开来,并不是她主动解除,而是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碎裂的领域夹杂着风雪,绚烂如落樱般飘散。 她仿佛看见了家乡的樱花飘零,金色的长发轻抚着她的脸庞,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像骑士一样的女孩,给了她重新选择人生的权力。 她伸出手想要触碰,即使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也义无反顾的想要改变。 “辛苦你了。” 星野葵再次听见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嘴角露出笑容,她伸出的手被握住,她闭上眼睛睡了,睡在女孩的怀里,身上的鳞片奇迹般的脱落,这个女孩,又回到了她最美的模样。 “哎…” 轩浩摇了摇头。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他望着旁边地上怀抱着女孩的特蕾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一只手杵着长枪,而枪尖已经没入了地面。 这位尊贵的龙族冲过来想要碾碎面前的女孩,可它却退了,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拦住了,它清楚地看见男人降落时还单手抱着一个女人。 而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枪也是从天空中刺下来,它如果不躲开现在长枪没入的就不是土地,而是它的头颅。 这个男人没有理会它。 他甚至还在感叹眼前两个女人的重逢。 那个女孩已经死了,死在另一个女孩怀里,不知为何,那个刚来的金发女孩低着头,抚摸着已经逝去的美丽面孔,面无表情,但它能够看见那双仿佛吃人的眼睛,让身为冰霜巨龙的它此刻竟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你可是坏了我的生意啊,”男人转过头盯着它,“说说看吧,想怎么死?” 古龙的眼中透出一缕疑惑,并非听不懂人言,而是它不能理解男人话里的含义。它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坏了这个男人生意,更不能理解为何它的命运为何好像已经被注定。 “你能够救她吗?” 特蕾娅声音平静,她明知道这是个愚蠢的问题,这个女孩已经死了,眼前的男人并非神明,救不了这个女孩,可她还是想问,或许是心中最后一丝祈求吧。 “抱歉,”轩浩转过头看着她,“即使强大如我,也有办不到的事,我救不回已死之人,我要是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在这里了。” “嗯……” “不过,你要是想报仇的话,现在就可以。” 轩浩回过头,目光盯着眼前这头笨龙,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 “我答应过你救人,却没有办到,这个算是补偿。你想它,怎么死?” 巨龙眼中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愤怒,这两个人竟然当着它的面议论它的生死,先是质问它死法,现在甚至连自己选择死法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它朝着眼前的两人发出怒吼,可却惊讶的发现,这两个人眼里没有丝毫惧意,甚至还带着些许玩味。 “那就,烤了它吧,”特蕾娅露出让人发渗的笑容,“你办得到吗?” “啊……这你可难倒我了,我不会用火啊。” 轩浩松开了握着长枪的手,挠了挠头。 突然,他灵光一闪,好像想起了什么,先揍扁然后再运回去烤吧?轩浩舔了舔嘴角,说起来,龙肉他还真没吃过,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能有机会吃龙肉。 “人类!” 被松开的次代种好像找到了机会,它愤怒的咆哮,想要撕碎眼前的人类。 古老的言灵在它嘴中咏唱,它的身躯开始起舞,这是它的‘王’赐予它的权力。 言灵·归墟。 地面开始分裂,整座山峰好像都要塌了,地下水开始从下面涌出,它要淹没这里的一切,让这里再次成为海洋!虽然做不到像‘王’那样灭世,但是淹死这里的几个人类足够了! “聒噪。没看见我想事情吗?” “轰——” 轩浩脚踩大地,就踩在它眼前的大地。比它的言灵更加直接,地面直接坍塌下去。 失去翅膀的它也跟着掉下去。 这是一个深坑,这个男人将战场划分出另一个区域,像是斗兽场一样,它被困在了里面。 重物砸进了山体里,这头尊贵的次代种目光里全是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竟然能够一脚踩塌地面,这是何等的怪力?它的言灵被这个动作强行中断了。 它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掉进了坑洞里。 那是何等粗暴野蛮的力量,这不该是人类之躯能够驾驭的。 它挣脱山岩的束缚重新起身,可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上方金发的女孩抱着尸体,冷冷地看着它。 他去哪里了? 下一秒它就得到了答案。 “老老实实别动,可以少受点苦。” 轩浩站在巨龙的头顶俯下身,这才进入这只次代种的视线范围内,他那双炽热的黄金瞳无情地盯着脚下这头巨龙,眼里充满了不屑。像这种体型又大又笨重的家伙,打起来最容易了。 更何况这头次代种本来就受了伤,失去一只翅膀的它速度明显有了下降,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它卸的翅膀,但是看伤口应该刚卸不久,倒是省去他不少力气。 至于高危言灵?再强那也要你有时间咏唱才行啊。 深坑里传来滔天的怒吼,它愤怒地怒吼,头部疯狂地甩动,要将男人甩下去,强健的四肢蓄力准备跳出这个深坑,即使没有翅膀,这种程度的坑洞也不可能困住古龙。 那个男人成功被他甩了出去。 可当它刚刚要跃出深坑,一只怪力的脚踏在了它的背上,将它踢回坑里。这个男人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占绝对的优势。 “我不是说过让你乖乖呆着吗?想死?” 那个男人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它,那双黄金瞳居然让它都感觉到有压迫感。 “你究竟是谁?” 这只高傲的次代种终于开始了害怕,面对绝强的力量压制,最后发现自己甚至连血脉都被眼前的男人压制着,它的目光里透出深深的疑惑。 它可是次代种啊,比它还要纯正的血统的,在它记忆深处并不存在眼前这样一位恐怖的存在,而且这样的存在为何会与它为敌? “我是谁?”轩浩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眼前的古龙会问出如此哲学的问题,“我就是我啊,一直以来都是,从未改变……” 128.在?借个火 背着楚子航还未走远的苏茜,听见背身后巨大的动静惊得回头。 她看见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她还要小的少年,踏碎了大地,然后将那只至尊踩在脚下,他一脚将那庞大的身躯踹进了地面的深坑。 在她震惊的目光中,那个男人横枪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深坑下那头看似尊贵的次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8.在?借个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29.巨龙掌中的少女 大洋的另一边,卡塞尔学院。 “咚——咚——” 时钟塔响起了钟声, 此刻并不是整点,所有人都驻足,他们望着钟楼,然后又默默低下头,眼里充满了惋惜。 他们都明白此刻的钟声意味着什么,又有人离开了,这是丧钟。今天,奥丁广场的英灵殿里,又将多出一张照片……如果可以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29.巨龙掌中的少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0.路明非 “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欢迎欢迎。” 昂热面带微笑地将一杯刚泡好的西湖龙井放到眼前这个男人桌前。 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见校门口,那里,学员们正在迎接着屠龙归来的勇士。 那可是单枪匹马干掉两头次代种的神人,学员们都想见见这位自从来到学院就闭门不出,一出门就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30.路明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1.up! 路明非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他喜欢陈雯雯,这是全班都知道的事实,或许就他自己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从未有人发现。 “发什么呆呢?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婶婶的声音如雷般炸响,“一箱打折牛奶,半斤广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绘》,赶快出去买,买完了赶紧回来,不准偷偷溜去网吧鬼混!刚刚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31.up!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33.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这张便签上最后一个信息,不,并不是信息,看上去更像一句嘱托。 ‘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 “啊……”路明非仰躺在地板上,“什么时刻是重要时刻啊……” 最后,他拿起了那部包裹里最后一件物品——一部纯黑色的N96手机。 他打开了手机,发现手机电池居然还有一大半的电量,通讯录里,有唯一一个联系人,正是给他寄这个看起来像是‘录取通知书’的邮件的人,‘轩浩’。 这应该是个中国人,信上也说了他是负责中国地区招生的。 路明非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提起勇气打电话过去确认,不过他心里其实差不多已经相信这是真的了,只是来得太突然,他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得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才行。 等他到了银行感觉整个人都还在梦里,此刻的他正坐在银行的贵宾室里,面前的这个银行经理恨不得把他供起来,看这架势就差跪下舔他的脚了,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路明非何德何能接受这样的待遇?这一切都特么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甚至还记得刚开始走进这家银行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理他,毕竟他穿着一身地摊货脚下踩的还是人字拖,哪里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但自从他来到柜台前摸出那张烫金的黑卡,感觉整个世界的画风都变了,世界正围绕着他旋转。银行里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他被一脸懵逼地请进贵宾室,眼前漂亮的银行经理还给贴心的给他准备了糕点水果和茶水。 路明非的坐姿有些局促,但是并不影响对面经理对他的敬仰。 在银行经理眼里,虽然眼前这个看着有些土里土气的少年只是来这里存一百万而已,但是他们早就接到上面的交代,‘只要有个少年拿着这张卡来存钱,给我伺候得规规矩矩的,懂?’,这块地界,谁敢违抗那位的旨意。 银行经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跟那位是什么关系,但既然有交代,她就得伺候好,说不定舔舒服了人家美言几句她就可以飞黄腾达,直接当上行长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不是这样,人家可是来存钱的啊,谁会跟钱过不去?不光说带来的一百万现金,光是人家卡里的那串数字就让人觉得恐怖。 “请问……钱存好了吗?” 路明非还是无法习惯这里的招待,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尊敬过,总觉得对面图谋不轨,招待他的茶水糕点他愣是没敢动,现在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其实他本来是不愿意来银行的,可那么多现金他没办法带在身上或是拿回家,这让他不得不先来银行存起来,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面。 “已经存好了,请问您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 银行经理恭敬地将黑卡递给路明非,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目光中带着热情。 “谢谢……没什么事情了。” 路明非接过卡片,“我先回去了……” 他现在想要逃离这里,因为这个银行经理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十分不对劲,总觉得随时会吃了他似的,果然,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好的,路先生,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经理很自然地递上一张名片,名片上是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路明非接过名片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被她摸了一下,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被女人占便宜,关键要是个女孩还好,大姐我们不合适,我还是个孩子啊,吓得他赶紧收回手,撒腿就跑。 从头到尾他的存钱业务都是银行经理无微不至地包办,甚至到最后他都没能看见他这张卡里除了他带来的现金以外是不是还有别的钱,只能说服务简直是太周到了,这只小白兔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简直受宠若惊。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看见上面的数字当场晕过去。 路明非当然曾经幻想过自己暴富后的场景,他甚至都想好了每一个细节,等他暴富后就可以扮猪吃虎,表面上是个穷学生,等到高三毕业典礼上,他就摊牌不装了,到时候一架直升机带着玫瑰花瓣洒下来,他会穿着帅气的西装,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向他喜欢的女孩告白,到时候他就是全场最靓的仔。 可现在手里真的有钱了,他反而觉得不切实际,他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安排这些钱。 直到回到家里他的脑瓜子都不太清醒。 “这……是骗人的吧?”婶婶的语气里有些质疑,但是她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只能将目光望向丈夫。 “不不不,骗子怎么会花这么大价钱给明非准备这些东西?”叔叔抚摸着西装的布料,手里不自觉的将那块豪爵腕表带在了自己手腕上,但是觉得好像不太好,又摘了下来,“以我多年的经验,这套西装和这块表,即使是仿品也是最高规格的,绝对价值不菲,而且还有明非手里的N96,怎么想都不会有这么傻的骗子。” 至于叔叔嘴里说的多年经验,路明非不可否置,自家叔叔确实对于这些‘高级’货挺有研究的,如果家里掌握财政大权的是婶婶,估计他也会给自家置办一套,当然,是高仿货。 “什么卡塞尔学院?一定是骗子,楚子航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随便一查就能查到,可他从来没提过自己去的是哪所学院!这一定是新型诈骗!”路鸣泽好像很担心哥哥受到欺骗。 路明非甚至觉得弟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那么多白花花的钞票还去银行真的存过钱,他还真以为路鸣泽是在关心他。 而且这里还有一张楚子航上课的照片呢,总不会这位师兄也被拐了吧?路明非寻思着要是把这张照片拿去仕兰高中拍卖,说不定能拍出个好价钱来? “我想很可能是真的。”叔叔还是比较镇定的,对于这件事,这个男人好像有着自己的想法。 “信上提到了明非的父母,我想或许是他们两给明非安排的学校也说不定呢?他们在国外打拼这么久,也确实该为明非考虑一下未来了。” 叔叔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反对,相反,他很为路明非感到高兴,如果这封录取通知书是真的,那他侄子的未来也算有了出路。 听叔叔这么一说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觉得或是真的是这样也说不定,可老爸老妈要是给他安排好了学院为什么不自己通知他?寄个信说一声也是好的啊…… 他毫无准备,这个从美国寄来的包裹将他的生活全部打乱了,就像催化剂一般要让他一潭死水的平淡日子变得波澜壮阔。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接受它。 叔叔婶婶一家人还在争论这件事情的真假性,而他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缩在沙发的角落一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包裹里寄来的钱是真的,还有照片,还有许多东西都让他不得不相信,如果还不放心,他只要去参加面试,立刻就能辨别真假。 但其实他可以选择不去参加面试,因为人家‘送’的钱其实已经足够普通人平静地度过一生了,他甚至都可以直接拿着这笔钱啥也不愁,就当个废物,天天瘫在家里打游戏了。 可是他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毕竟,那不是自己应得的东西…… 思考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决定了。 路明非起身走出客厅,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主角的离开。叔叔难得的拿出男子气概正在跟婶婶争论,叔叔觉得这是件好事,而婶婶只关心路明非会不会一飞冲天超过她家的宝宝路鸣泽。 路明非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N96手机,终于,他拨通了上面唯一的电话。 “嘟——嘟——” 两声忙音过后,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刚开始一阵沉默,路明非不知道说什么,而对面的人好像是在等路明非说话。 最后,还是对面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准备问些什么吗?” 这是一道很有磁性的男声,说的是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中文,路明非能听出来电话对面的人应该很年轻。 “请问……你就是给我发录取通知书的人吗?”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这是他要确认的第一件事情。 “是。” 电话对面的回答很平静。 “我只回答你三个问题,现在已经一个了。” “那里面其他的东西……” 路明非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信上我写得很清楚,那是我个人给你的‘礼物’,当然,如果你愿意来学院的话,我想校长会很乐意再给你增加一笔奖学金的,当然,是美金,数量应该会让你满意的。” 这话让路明非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好事?仅仅是这份礼物已经让他感觉很离谱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校长奖学金,他在怀疑对方是不是想把他骗过去摘器官……可是他寻思自己器官也值不了那么多钱啊,图什么? “那……”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也会怀疑我们招生的真实性,”对面那人好像对他的想法早有意料,“不过等你来参加面试之后,就不会质疑了。” 那人的话语里给人的感觉充满了自信,就好像路明非只要去参加面试就一定会相信一样。这种自信要么是他对自己的‘谎言’充满信心,认为路明非只要去了就会相信,要么就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真的,也就不存在不相信。 “好了,已经三个问题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面试的时候亲自到我面前来问吧。” “嘟——嘟——嘟——” 电话那边的人不等路明非反应过来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啊这……”路明非凌乱了,“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他明明只提出了一个问题,后面两个问题都还没说出口,对面就强行抢答了,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反应时间。 “哎……”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亏他还下定决心准备问出个所以然,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看来想知道具体情况这个面试是逃不了的。” 等等,路明非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面试的时候亲自到我面前来问’意思就是说,这个家伙还兼职面试官吗?看样子这所学院的招生办也不容易啊,要自己发传单还要自己来面试,这跟你们的财大气粗不太符合啊…… “话说这好歹是美国的学院面试,需不需要准备英语口语?” 路明非有些疑惑,既然面试官都是中国人了,他觉得自己就说中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而且看录取通知书的风格,不像是刻板的面试,应该问题不大吧? 他实在想不出两个中国人坐一起硬说英文是想玩什么,而且按照对方录取通知书里的意思,面试不过是一个过场,让他能打消心里的质疑的过场。 那他考托福,平时还经常找老唐锻炼口语究竟是为了啥? 等等,想起老唐他就想起了星际争霸,路明非好像联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赶紧打开电脑,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 这是上次那个‘挑战’自己的账号,他点开了资料详情。 “果然!” 轩浩,名字一模一样,他拿出了录取通知书,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个人,早就盯上自己了!先是查到自己的游戏ID专程跑来虐他,又寄来包裹,自己的一切好像都被这个人摸透了。 “他是想让我知道,他要对付我易如反掌吗?”路明非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 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除了去参加面试还能怎么样?人家已经这么‘诚恳’地表达了对自己的‘热情’,他要是敢扫人家兴致会不会隔天就被人套上麻袋黑办了? 总之,他还是知道,这样的人不是他一个普通学生惹得起的。 135.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 “当然——不可能,我们的面试哪里是这么容易通过的?” 那个男人义正严词,就好像这次面试是件很严肃的事情,可路明非心想,我这不就是很容易就过了?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一切顺利得就像一个骗局,专门忽悠他这种走投无路的小白兔。 “实话告诉你吧,这次面试目前通过的人只有你一个。”男人无所谓地说。 “为什么?”路明非问。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外面的那些人,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要比他优秀得多,无论是家境还是成绩,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因为面试他们的不是我。” 男人摇了摇头,手指指向路明非的身后。 “是你后面的那位,算是你的学姐吧,如果你愿意选择入学的话。不过现在是我的助理,顺带一提,我也是学员,只不过比你要大一级。” 路明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 那个红发的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就像是要将他看透。 这让路明非不寒而栗,难道刚才这个女孩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 “陈墨瞳。” 好像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那个女孩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不在盯着他看,说出名字应该算是自我介绍。 “路……” “路明非,我知道,”陈墨瞳打断了路明非要说的话,“我还知道你会来这里就差不多已经相信我们没有再跟你开玩笑,但你还在犹豫。” 陈墨瞳转头不再看着路明非,“是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吧?让我想想……白色的……很温柔的……安静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女同学?” 路明非再次感到一阵恶寒,这些家伙,绝对调查过他! “不必这么惊讶。” 那个男人看着路明非满脸不自然的样子又出声解释道。 “这是她的天赋能力,侧写,大概就是能够通过观察推导出某些事情而已,很少有事情能够瞒过她。” “这么说来……” 路明非大概理解了,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眼前这个女孩拥有类似于能够看透人心的能力,他能够想象前面的人进来面试,面对这个女孩,然后被一层一层拨开身上的伪装是种什么体验。难怪陈雯雯告诉他这更像是一场心理测试。 “还有什么其他疑问吗?” “为什么最后是我通过面试?” 路明非还是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因为他实在无法理解。 “哎……”男人叹了一口气,“纠正一点,你不是通过了面试,而是被内定的。从头到尾,能够有资格通过面试的就只有你一个人,小子,能自信一点?” “???” 路明非懵了,开后门都说得这么嚣张的吗?那你们邀请这么多人过来面试意义何在? “我只是给你选择的机会而已,”那个男人继续说,“当你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你的面试就已经通过了,当然如果你选择放弃来参加面试,自然代表你弃权。即使是这样,我给你的钱,也足够你潇洒一辈子了。” “那……我要是不来,钱会收回去吗?” 路明非弱弱地问。 “小子,你瞧不起谁呢?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来的道理?” 男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现在,你决定要入学了吗?” “我……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路明非低下了头,他知道他这样确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舍,有些事情他想试试看…… “行。”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那个男人没有生气,很爽快地就答应他了。 “你确实需要考虑清楚,或许听上去有些荒诞,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两条路将会决定你的命运。”男人手里摸出了一封信,“拿回去看看吧,这是校长让我交给你的,里面应该是你父母留给你的话。” “这……”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接过信封,父母?他已经很久没有收到父母的来信了,还以为父母已经忘记他了,没想到这次收到信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难道真的是父母为他安排的未来吗? “回去好好思考,是放弃过去的一切踏上崭新的道路,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迷茫。” 当路明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丽晶酒店的大门前。 一切恍如梦境,如果不是手中的信封,还有回荡在耳畔的话语,他会真的觉得这是在做梦。 “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来接你,记住我之前提到过的,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 “记得正装出席……”路明非喃喃自语,“原来这场面试不是重要的时刻吗?” …… “怎么样?” 会议室中,轩浩将两杯热牛奶放到两位女士面前。 “谢谢。”夏弥接过牛奶,“要是再来点面包就好了,我没吃早饭。” “已经在让人准备了,放心吧,不止有面包。” “老实说,我不太明白。”陈墨瞳喝了一口牛奶,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没有在看她,但是问题是在问她的。 “我并没有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陈墨瞳摇了摇头,不对,要说特别也有吧,特别废材?她不太好评价,“为什么你和校长好像都很看好他?”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这不就是最特别的地方吗?” 轩浩眨了眨眼睛,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 “要知道,这可是我们学院又一个S级。” “S级?”陈墨瞳有些惊讶,你要说眼前这个男人是S级,那她深信不疑,甚至你要说他是超S的怪物甚至龙王她都信,可她实在看不出刚才那个衰仔是怎么被评定为S级的。难道是自己没有看透那家伙? “是的,S级,他才是真正的S级。”轩浩笑了笑。 “真正的?那你呢?”陈墨瞳皱眉。 “我?你猜?” “……” 陈墨瞳沉默了,她猜不出来,应该说她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因为每当她绝得对他已经了解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变成其他模样,她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模样,又或许每一个都是? 她清楚地记得她很这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她家的庄园里。 陈墨瞳家很大,因为住的人很多,仅仅是她的兄弟姐妹就有54个,还不包括下人,当然得大,不然哪里住得下。 她从小就很聪明,及时没有言灵,可她学什么都比其他孩子快,她打败了所有人,所以一直得到老爹的宠爱,她也曾经为此洋洋自得。 她知道老爹很成功,至少是个很优秀的人,各种意义上的,老爹投资了很多医疗机构,找到那些贫穷的女人为他代孕,为的就是能有血统优秀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的血统很优秀,应该传给更多的人,他那么优秀,那么多产业,需要很多人来继承。 陈墨瞳一开始也觉得这没什么不对,因为她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当然会认为那只是个因为钱将子宫借给别人生下她的女人,她没什么所谓。 可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 那天有一个男人带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妇女来到她家的庄园。 男人穿着普通,但是很干净,但他身边的女人却像个乞丐,她似乎走了很长的路,鞋子早就弄丢了,赤着脚,脚上都是血泡。她的眼神是呆滞的,看上去智商有些问题。她这只是牵着男人的衣袖,跟着男人走到这里。 但是男人好像并不在意她身上很脏,或者说一切都无所谓。 这个男人脸上没有表情,更不会露出像今天这样的笑容,他只是停在庄园里,对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到了。” 庄园里响起了守卫的哨声。 几个年长的哥哥们也从屋子里出来看情况,他们手里还提着猎枪。 年幼的陈墨瞳也来到现场,但是被哥哥们拦住了,他们不清楚来人的目的,只是提醒陈墨瞳不要靠过去,等守卫处理就行了。 守卫将他们两人围了起来,可守卫手里牵着的猎犬面对外来人本该直接扑上去撕咬,可现在却一个个警惕得像是遇见了狮子,如临大敌般的不敢上前。 气氛有些诡异。 “把枪放下。” 前方传来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面无表情地定盯着她的几个哥哥。 在陈墨瞳惊讶的目光中,她的哥哥们居然很听话地真的放下了枪,那些守卫也是。 接下来就是那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人,她目光紧张地盯着在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使劲盯着看,脸上痴呆的表情变得有些激动,看得他们毛骨悚然。 那个女人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问他们问题,可她嘴里的语言他们都听不懂。 那个男人为她翻译,说她是来这里找孩子的,他只是顺路带她来这里,这话听起来像是个大善人。可陈墨瞳看不出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眼里的只有冷漠,不像是来这里做善事的。 陈墨瞳很疑惑这个男人怎么会来到她家的庄园,这里方圆几百公顷的森林都是他们家的,怎么会有孩子走丢到他们家来? 她是最受老爹宠爱的孩子,老爹平时不在庄园,她的发言权是最大的,她想她该问清楚情况。可她刚上前。 就被那个女人看见了,那个女人看着她的眼里放光,女人的身体颤抖,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走来。 女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陈墨瞳,好像害怕眼前的女孩会突然逃走,她磨破的脚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在支撑她的身体,可她跪着也朝陈墨瞳靠近。 她伸出手想要抚摸陈墨瞳的脸庞。 陈墨瞳的哥哥们反应过来,他们叫陈墨瞳赶紧离开那个女人,她身上又脏又臭看上去像个疯子。 可陈墨瞳愣愣地没有躲开,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眼中的目光,这样温柔又充满爱的目光是瞒不住她的,那个女人又哭又笑,嘴里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她不明白,但她被女人抱着却没有反抗。 “她说,她是你的母亲。” 陈墨瞳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句话从男人的嘴里翻译出来让她难以置信。可这个男人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这是冷冷地看着她被这个女人拥抱,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 她此刻有些懵懵的,长这么大,她从未想过还能再遇见自己的母亲,她想那个会为了钱生下她的女人,大概也不会来找她才对,可现在为什么又会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虽然她听不懂女人嘴里的话,但大概是在请求原谅? 那几头被驯养的猎犬,看见自己家的主人被陌生人抱着,守卫松开了它们的狗链,它们瞬间就扑了过来。 真是讽刺啊,明明这几头猎犬刚刚还一动也不敢动,现在却有勇气扑过来撕咬这个女人。 它们扑在女人身上,守卫们害怕猎犬伤到他们家的小姐,赶紧将陈墨瞳拖开。 可那个女人误会了,她以为这些守卫要带走她的孩子,挣扎着朝着那几个守卫大吼。不顾这几只成年的比特犬撕咬,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朝着陈墨瞳挣扎,那眼中的目光充满了焦急。 陈墨瞳有些懵的看着旁边站着无动于衷的男人,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就这样看着她被咬死? 陈墨瞳愣愣地看着眼前拼命朝着她挣扎的女人,看着女人眼里焦虑的目光,这个女人不是在为自己焦虑啊,尽管她已经被咬得遍体鳞伤,可她眼里始终在关心眼前的女儿。 陈墨瞳有些相信这是她的母亲了,甚至有一瞬间,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了,无论这个女人当时为何离开她。 她忽然挣脱了守卫的束缚,上去掐断了一条比特犬的脖子。 可能是她平时太招恨了,看她行为那么反常,一个妹妹抢过了守卫的电棍,就要向她腰间捅过来。 她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那根电棍并没有击中她,而是被刚才那个男人拦住了,这个男人终于有动作了,从将女人带到庄园,这个男人就一直站在原地移动也不动。 而现在,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却没有看着她,只是夺过妹妹手里的电棍,目光冷冷地朝着不远处树后望去。 “看样子,你的家教不像你描述得那么完美。” 136.爸比爱你 “抱歉啊,恕我管教不周,让大人见笑了。” 从树后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方正的脸,坚毅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陈墨瞳瞳孔呆滞地看着走出来的人,她当然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她的父亲,可他为什么会躲在树后面?这里是他的庄园,他完全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不用想她都能知道刚才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 这场闹剧只是一场戏?不,也许对于这两个男人来说确实是一场悲情舞台剧,但上演这场舞台剧的演员,都不是在演戏。那个可怜的女人,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可能是演戏,而且她就快死了……没有人上去阻止剩下几只比特犬的撕咬。 “为什么?” 陈墨瞳质问她的父亲。 “不,墨瞳,你误会了。”男人微笑着解释,“这一切并不是我的安排,只是这位大人一时兴起而已,我没有能力阻止。” 陈墨瞳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她很清楚父亲在中国的地位,但她的父亲居然不敢违抗这个人的意志?不,她很清楚地看见他的父亲眼里并没有多余的神采,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即使他有能力能够阻止这一切,也会一样袖手旁观吧。 在这个父亲眼里,这个女人不过是用来代孕的工具而已,谁又会在意工具使用过后坏在哪里? “她就要死了,你不打算救她吗?”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声提醒陈墨瞳。 这让她有些不解,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她读不懂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这个男人将她的母亲带到庄园是为了什么?明明刚才袖手旁观的他又为什么提醒她去救人? 陈墨瞳救不了这个女人,她知道这些比特犬一旦发起进攻就不会听她的,这些成年的大型犬类甚至能干掉狮子,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对付一两只还行,一群她打不过。 “你想救她吗?” 那个男人又问。 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陈墨瞳大概已经相信这个女人不会跟自己没有关系,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做不到。 面对男人的问题,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然后那几只比特犬死了。 仅仅是因为她点头,夺取了它们的生命,甚至没有人知道它们是怎么死的,就这样突然毫无征兆地死亡,像是被死神扼住咽喉。 陈墨瞳知道这一切大概是这个男人做的,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帮自己。 女人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人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只是这个女人即使这样了,目光依旧落在陈墨瞳身上,好像要将她刻进脑海里,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这个女人看上去精神不正常。” 陈墨瞳的父亲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评价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是的,她的精神本就不正常,她是脑囊虫的感染者,长时间被这种寄生虫损伤大脑,基本上就是一个疯子。” 男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陈述这一个事实,但却不像是对陈墨瞳父亲说的,因为他的目光是落在陈墨瞳身上的。 “可即使这样,这个女人还是拼了命地来到这里,很有勇气,不是吗?” “大人说的是。”陈墨瞳的父亲恭敬地回答。 “我没有问你。”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是,我不该多嘴的。” “能……救救她吗?”陈墨瞳目光里带着些许悲伤。 “很遗憾,她被寄生虫啃食脑部,原本就活不了多久,”男人摇了摇头,“她想来这里看看你,我不过是给她一个机会而已。” “机会?”陈墨瞳疑惑。 “是的,她选择来到这里,就算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我带她来。” “你可以阻止她的。” “不,即使没有我带她来这里,她依旧会来,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位母亲来见她的孩子,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救她?”陈墨瞳捏紧了拳头,这些一个个都是一副模样,这个男人是这样,她的父亲也是这样,他们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我阻止了,你还会相信吗?她是你的母亲。” 男人脸上透露出些许的不解,他想没有什么比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更具有表现力了吧?即使他阻止一切的发生,然后告诉陈墨瞳这是你的母亲,她会信吗?大概率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她真的是我的母亲……”陈墨瞳低下了头,男人的话让她心里的侥幸没有了,她不得不接受这是她母亲的事实,并且,她的母亲就要死了,死在她的面前。 “是不是去做一下DNA鉴定就知道了,”她的父亲突然说道,“如果是的话,还需要为你检查一下,脑囊虫这种寄生虫,几乎确定会感染下一代。” “是这样吗?” 陈墨瞳脸上露出惨笑,她的父亲在关心她呢,可她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很担心墨瞳的身体,先带她去检查了,请您见谅。” 陈墨瞳任由父亲拉着手,她呆呆地看着父亲对面前这个男人恭恭敬敬地告退,心里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只是在最后,她离开的时候,隐约听见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我很失望。” 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失望的是什么,是对她失望,还是对陈家感到失望,亦或是这场闹剧不足以取悦他,让他感到很失望。 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行了,别发呆了,我们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轩浩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陈墨瞳疑惑地问:“什么准备工作?面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当然是安排我们的S级新生入学。”轩浩说,“我们这次来面试可都是为了他,花了我这么大功夫,他要是最后反悔了,那我多亏?所以不得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陈墨瞳有些开始怜悯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了。 “这位……妹妹也是你来招生的目的吗?” 陈墨瞳早就想问了,原本她以为这次和轩浩回中国负责招生的人只有她一人。结果到了中国后突然又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这个女孩不是卡塞尔学院的,本来她以为这个女孩只是他的手下,但是看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她也不好对其进行评价,毕竟惹不起。 说起来,陈墨瞳在刚去卡塞尔学院的时候,那场体测上看见这个男人的瞬间,就差点吓傻,不过得益于她优秀的表情管理,并没有露出什么异常,而且之后这个男人好像不认识自己,她就一直以为只是长得像的两个人罢了,想想也对,她都长大了,这个男人没道理还是那副模样。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人突然又找到自己,让她跟着一起回中国。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搞错了,这个男人就是当年那个人,只是这样也太恐怖了吧!长生不老? 总之,陈墨瞳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啥,就只能老老实实听从安排,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躺平算了,连她那个无良老爹都不敢惹的人,你说你惹他干嘛?这么一想,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哦,也算是目的之一吧。” 轩浩有些无奈地回答,“具体她愿不愿意来学院看她自己咯。今天只是让她来这里混吃混喝。” “谁混吃混喝了?” 夏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服务员刚刚呈上来的豪华早餐上。 看她自己?陈墨瞳有些惊讶地看了夏弥一眼,这么说来,这个女孩在他心里地位真的不低啊。 …… 路明非回到家中。 他拆开了那封据说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信。 刚拆开信封,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 他捡起那张照片,当他看见上面的内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照片上是夏天的花园,一男一女携手漫步在校园里,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卡塞尔学院吧,路明非看着画面里的一男一女,多久了?他几乎快要忘记这两张面容了。 男的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洒腿裤,脚下跟路明非此刻一样,踩着一双人字拖鞋,该说不愧是他老爸吗?女的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嗯,跟路明非喜欢的口味一模一样…… 路明非感觉自己眼睛有些湿润,他伸出手指抚摸着画面上两人的脸,这两个一看就是社会精英的男女就是他的父母,可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呢? “你们究竟在哪里啊?”他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两人了?记不清楚了,或许从有记忆之后就没见过吧?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能确定这是他的父母,尽管他之前还不知道父母还有没有记得他。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记得他的吧?给他送来了信,给他安排好了学院,还留给了他线索。 如果他想找到父母,只能去卡塞尔学院看看了吧?真是卑鄙啊…… 路明非翻开了那封信件。 这大概是他父母写给校长的。 因为开头是校长的名字。 亲爱的昂热校长: 很久没有联系您了,希望您的身体还跟过去一样硬朗,不过我们觉得这句问候有些多余,您的身体估计比十八岁的小伙还要健壮。 这……路明非懵逼地看着这封信的开头,校长听上去年事已高,但他很想问什么样的老头子能跟十八岁的小伙比身体?话说那个人不是说这封信是写给他的吗? 路明非继续读下去。 我们应该还有很长时间不能回学院看望您呢,最近的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我们没办法离开。 “……好吧,原来我不是特殊的,我老爸老妈跟谁写信都是这一个模式。”路明非看着这句熟悉的台词不由得吐槽,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不是真的那么忙,但似乎他们给每个人写信都会有这句话? 有件事想拜托您,我们的孩子路明非已经年满十八岁了,他是个很乖的孩子(大概),也许成绩不那么好,但是我们相信他能像我们这样优秀。 “对不起,对不起,别骂了,别骂了……”路明非已经开始后悔看这封信了,简直句句珠玑,他很想告诉他的父母,要是不知道情况的话就不要强行夸他乖了,还有,他其实没有遗传到他们的优秀基因,就是个废材。 我们诚挚地恳求您能够在关于这孩子入学的事情上提供帮助,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在他来到学院后告诉他,说爸爸妈妈爱他。 您诚挚的, 路麟城,乔薇尼 路明非忍了好久的眼泪总算还是没忍住流出来了。 好在这是在家里,他不用担心会丢脸,只要注意别被路鸣泽看见就好了,免得那小子嘲笑他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明非,爸爸妈妈爱你。”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远方父母的温柔呼喊,可他仔细一听。 “草!” 他一把将信封里的一粒‘纽扣’摔在地上。 这尼玛是小型录音机! 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正在为他倾情配音,他一下就听出来声音不太对,这尼玛不是那个什么叫轩浩的男人的声音吗?女声他听不出来,男声绝对不会有错的,他被占便宜了。 “可恶,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路明非可算是明白了为啥那个男人好像知道信里的内容似的,搞半天还拆开放了点东西。有没有公德心? “明非,怎么了?” 叔叔听见路明非房间有些奇怪的动静,推开门问。 “没……没什么。” 路明非慌乱地擦干净眼泪,“只是,我大概真的要出国留学了。” “嗯?”叔叔有些疑惑。 “这个,我父母的来信。” 路明非递过信和照片。 叔叔看了看,沉默了一会儿,左顾右盼,发现婶婶好像不在之后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很好啊……你要加油,不要辜负你父母的一片苦心。” “嗯……” 137.命运的安排 “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吧?” “嗯……是啊。”路明非下意识地回答。 然后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全身,这不是他叔叔的声音!这家里怎么会有别的陌生人的声音?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型录音机,已经摔坏了,不可能是这个东西发出的声音。 “别看了,哥哥,我在你背后呢。” 路明非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 “哥哥?” 路明非疑惑地转过头,然后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坐在他的床上,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废话,这里可是中国,可路明非为何会有这样愚蠢的疑问? 因为这个男孩的瞳孔是金色的!这是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秀气男孩,模样清秀得可以说是十分可爱,眉间带着些许的稚气,可他身上却穿着与年龄不符的西装,小孩子穿什么西装?可路明非觉得这件西装就该是他穿的,毫无违和感。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屁点大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而且那眼神像是‘望穿秋水’,就像是被他抛弃了一样,脸上全是茫然和迟疑,那双金色的瞳孔明明这么漂亮,却看得他莫名的伤感。 “你好?” 路明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问好,但他确实这么问了,这不是一个陌生人出现在自己家里该有的表现。 男孩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金灿灿的眸子像是一面澄澈的明镜,倒映着路明非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孩的瞳孔是金色的,路明非仿佛看见那瞳孔里的倒影,自己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你的眼睛是戴的美瞳吗?” 路明非见男孩不说话,又嘴欠地问了一句,然后又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问的?人家带美瞳关我屁事,学校动漫社里面的女生什么颜色的美瞳没带过?他路明非还是见过世面的。 可男孩微微地摇了摇头。 路明非有些惊讶,啊这……意思是这眼睛是天生的吗?路明非好像想起有一种病症会让眼睛的颜色变得奇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虹膜异色症!据说是先天遗传的病症,真是可怜,他看着眼前这个男孩的目光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怜悯。 “哥哥不用可怜我啦,如果真的可怜我的话……就和我交换吧?”男孩说着一些意义不明的话。 “交换?交换什么?”路明非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话说这里是我家啊……小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又被拒绝了。” 男孩有些失落地转过头,“不过没关系,哥哥已经能够做出决断了,很有进步。” “等……等等,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奇妙的小男孩,满头的问号。 “下次再聊吧,好像有人找你了。” 男孩摇了摇头。 “叮——叮——叮——” 路明非惊醒过来,背后冒出一大片冷汗,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就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坐的位置,枕头旁边的手机正在响着铃声。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做梦吗?他完全没有记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上一刻他都记得自己正在跟叔叔说话,但现在看来他已经睡着很久了…… “叮——” 手机铃声还在响,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要接手机。 “好慢。”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如果不是你没有女朋友,我还以为你正在忙呢。” 这话听着真扎心,不过路明非记得这个声音,是那个叫陈墨瞳的女生。 “陈墨瞳?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你忘记了吗?你的手机是谁给的?”陈墨瞳发出疑问。 “额……”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这部手机就是学院送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睡糊涂了,做了奇怪的梦,还问出这种智障问题。 “请问,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估摸着,你差不多也看完那封信了。”陈墨瞳说,“那么有答案了吗?” “答案……”路明非明白吗,这是让他做出选择,要不要去卡塞尔学院,“可以再等等吗?” “等?等什么?”陈墨瞳问,“等你先去找喜欢的女孩告白吗?如果成功就留下来,如果失败就跟我们去卡塞尔学院?” “额……” 路明非被这个问题问得愣住了,这听上去就像是找好备胎的渣男。 “你想清楚了吗?很多人想来我们学院都没有资格,而你现在正想着要拒绝?” “不……我没有拒绝。”路明非感觉自己现在说的话越来越渣了,这叫什么?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可他连碗里的都还没吃到。 “我只是想试试看……” “试试看?机会只有一次,卡塞尔学院的大门关上了就不会再开了,你确定要为那种渺茫的机会导致两边都落空吗?” “渺茫吗?”路明非问道。 “当然渺茫,要我告诉你吗?比如陈雯雯现在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 路明非犹豫了,确实,这个女孩好像能看穿他的想法,连他准备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可你连陈雯雯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当然知道,就像我知道你的成绩不好,你暗恋陈雯雯,你准备去向她告白,以及……你最后会失败。” 电话那头笃定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敲在路明非脑瓜子上,“为什么?” “因为她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 陈墨瞳沉默了一会,“你追过她吗?” “没有……” “你送过她东西吗?” “也没有……” “那你请过她看电影吗?” “……” “你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会觉得她会喜欢你?” “所以我现在准备去做啊……” 路明非的语气有些挣扎。 “你准备怎么做?” “我……不知道。” “哎……真是丢人。”陈墨瞳发出无奈地叹息。 路明非没有反驳,确实够丢人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他连怎么做都不知道。他当然知道这很蠢,可他已经蠢了十几年了,偶尔任性一下,发发疯,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手捧鲜花,大声向她说,我爱你?”路明非问,他觉得陈墨瞳也是女孩,说不定可以用作参考。 “你听过一句话吗?”陈墨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什么?”路明非愣住了。 “因为不爱,所以都错。”陈墨瞳说。 “……”路明非沉默了。 “就连我这个没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像陈雯雯这样的女孩,她喜欢的才会接受,不喜欢的,你踩着祥云手捧鲜花她都不会理睬你。靠着音乐玫瑰大声说爱她就会接受你?你觉得这现实吗?”陈墨瞳冷笑,“还是说你觉得真的存在她也喜欢你几年,你们两情相悦,只差你临门一脚的情况?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那……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路明非找不到反驳的话,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不存在这种‘两情相悦’的情况,只不过他总是自我安慰罢了。 每当他和陈雯雯对视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美好,总会让他产生一种‘她也喜欢我的错觉’,他当然知道这是错觉,只是内心深处总是想着万一呢? 路明非从没想过这种万一会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一时间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当然有,陈雯雯是个很文艺的女孩对吧?” “嗯……” “那你就应该投其所好,她喜欢的不是玫瑰,就换成她喜欢的,别忘了你现在是有资本的,你能做到以前很多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给她理想中的告白……” 路明非不知道陈墨瞳此时说话是何种表情,但他能听出来,这是在帮他出谋划策,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如果他成功的话,就不会去卡塞尔学院了,对方不是很希望他去吗? “为什么?我告白成功的话……” “我们知道。” “你们?” “是的,我们当然知道,但是啊……小子,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陈墨瞳终于气急败坏,“真以为我们卡塞尔学院没有你就运转不下去了吗?你要去告白就赶紧去吧!真要是成功的话,我们都祝福你,如果失败了……” 陈墨瞳并没有说失败了会怎么样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盯着旁边让她打电话的男人,男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准确地说是她手中的电话,他关心的只是后续的发展是否会有趣。 “如果他成功,你真的会让他留下来做个普通人?” “怎么可能?我废了那么大功夫,即使最后他不愿意,我也会绑着他去学院的。”男人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陈墨瞳看着他的眼神。 “我想也是。”陈墨瞳一副看人渣的眼神,虽然她也是个小魔女,但自认为这种没品的事情她还干不出来,最多就是故意告诉路明非错误的方法,然后等路明非失败后乖乖跟她回学院而已。可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告诉路明非正确的方法,无论他是否成功,命运都已经注定了,这更加残忍,这个男孩从头到尾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陈墨瞳问。 “我喜欢聪明的人,交流起来很方便,但你有时候聪明过头了,反而会错。”轩浩看着陈墨瞳,“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坏。” “是吗?”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在安排他的命运?” 陈墨瞳愣住了,她的想法被眼前的男人看穿了,这种感觉真的不是很好,以前都是她看穿别人,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你没有安排他的命运吗?” “命运这种东西,谁能安排?”轩浩反问,“我给了他机会,最终选择权都在他自己手里,他的告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功,这才是既定的命运,而我,只是给了他去面对的勇气还有资本,他不用毫无防备地面对命运,而是全副武装堂堂正正地去面对它!自己选择面对自己的命运,和被动接受命运,是两种不同的定义,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呢?” “……”陈墨瞳沉默了,这是歪理,这一切都是以那个男孩告白失败为前提才能成立的歪理,这个男人为何能这么自信地说路明非告白一定会失败? “可是,既然你知道他会失败,还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这种做法不是更加残忍了吗?” “呵呵,残忍?”轩浩面无表情地起身,“你怕是没有见过更加残忍的事,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无法接受,还能指望他干嘛?” 陈墨瞳看着离去的背影,他不明白这个男人这样做的理由,他究竟想干嘛? 仿佛真的是命运的安排。 路明非刚放下电话不久,就迎来了他实施计划的机会,虽然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做…… 陈雯雯突然在班级群里说话了,快要毕业了,她打算举行一次文学社的毕业聚会。 一时间几乎炸出了文学社的所有人,那些潜水员都纷纷冒泡表示支持。 以陈雯雯在文学社的地位,基本上她的提议没有人会拒绝,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文学社几乎都是男生。 不过,也有例外。 “不好意思,我减肥。”苏晓樯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是的,毫不留情,所有人都知道苏晓樯加入文学社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她和路明非不对付,也不是因为陈雯雯夺了她班花的称号,而是为了文学社的另一个人,赵孟华。 她曾经毫不在意地向所有人宣布,她就是喜欢赵孟华,不怕别人来抢,这让路明非很是钦佩,他要是有这种勇气,不至于苦苦等到今天,当然也有可能凉得早早的。 “那……我们不聚餐,就包个电影院的小厅看电影吧?”陈雯雯退让了一步。 这让路明非大喜过望,这不就是完美的告白场地吗?连老天爷都在帮他,接下来他只需要去买通放映员就好了,路明非此刻终于想起了,他现在是有钱人。 138.青春的抉择 看着屏幕上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路明非此刻心花怒放,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告白,甚至连同学们聊的电影内容都不知道了,看什么电影这重要吗?当然不重要! 直到陈雯雯在群里@他,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该他干活了…… 他身为文学社的理事,陈雯雯的左膀右臂,像这种挨家挨户收钱然后去电影院预订好包厅的体力活当然是由他来包办。这样也好,方便他提前做些布置。 不过跟平时不太一样,平时像这种时候,只要陈雯雯一声令下,他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但是今天他反而变得冷静了,并不是他变得不积极了,而是他知道这是一次很大的改变,无论是关于告白的成功与否,还是去卡塞尔学院,有道声音告诉他,这一步踏出了,也许他一生的轨迹都会发生改变,他就无法回头了。 他想思考一下,做好准备再去接受,无论怎样的结局。 路明非没有急着下楼去同学家挨个收钱,而是沿着楼梯一路来到顶楼,这里是他的天地,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他再次坐在楼沿上,从下面往上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不开了。可他脸上此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笑容。面对着楼下的城市,太阳缓缓西下,夜幕拉上星帘,城市里光芒万丈。 “路明非,你准备好了吗?” 他深深呼吸,问着自己,今夜的夜空也是星空万里,城市也是灯火通明,好像有什么好事情即将发生。 他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拂过,闭上双眼就像一只乘风而起的雏鸟,他的轨迹在哪里? 天空之中的星光为他指引道路,星星和城市里的灯火仿佛连成一线,他不知道这条线的远处是不是出路,但他打算先起飞,无论飞到哪里,总比呆在原地要好。 使劲飞吧,出路在哪里都无所谓,慢慢地总会找到,和陈雯雯的告白,只是开始。 仿佛下定决心,路明非起身,他确认了一下自己兜里的黑卡,还在,看样子他并不是在梦里,那就疯一回吧! 对了,还有一套西装!路明非突然想起来,那套西装,还有便签上的留言。 “现在,算是重要时刻吧?” 他回到家,将西装和腕表装好,提着袋子狂奔下楼。 也许是有了资本才有底气,他才能鼓起这样的勇气去疯,也许这个衰小孩内心本来就渴望疯狂,总之,他这个湿透的心或许已经被慢慢的变得温热起来,虽然火苗只能让水迹渐渐消退,但总有一天,能够点燃,至于燃烧后留下的是温暖人心的火光还是灰烬,管他的呢。 路明非在街上狂奔着,他没有去各家各户地挨个收钱,开什么玩笑?包个小厅才多少钱?他人生第一次的告白还要众筹?闹呢! 他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他从没拼命去追过一个女孩,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但是他还是在跑,他当然知道不是跑得快就能追上,他只是要将过去的一切都抛在脑后,所有的一切都追不上他! 或许他早该想明白了,这些其实都不是他内心深处渴求的,当然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决定先跑起来。 鲜花,场地,音乐,告白!这是第一步。 其实并不需要什么复杂的计划,就像陈墨瞳说的一样,如果那个女孩不喜欢自己,无论他做什么计划都毫无意义,所以只需要简单地孤注一掷就够了吧! 路明非停在一家鲜花店面前,他的计划很简单,买花,包场,告白。 一捧玫瑰九十九朵,价格520元,虽然不是250元但是路明非觉得老板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不过他也没有去纠结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就算是五千二,五万二他一样会买,人生里第一次的告白,不能显得太廉价了吧?他不知道陈雯雯喜欢什么花,最终还是选择了玫瑰。 他捧着鲜花来到万达影城前,许多路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换做平时路明非面对这样的围观应该满脸通红找个地方缩起来,可他现在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他手捧这鲜花踏入电影院,他要先布置好一切,首先第一步,订包厅。 路明非捧着鲜花订好了这里最大的包厅,在前台小姐姐羡慕的目光中走入包厅,也许是在羡慕那个将要被告白的女孩吧。 包厅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路明非将事先准备好的西装,还有手里的玫瑰都锁在厕所的一个隔间里,到时候他只需要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就可以进来换装了。 至于音乐,这间包间是他订的,他已经安排好了放映员,让放映员在他开始表演的时候配上bgm。 表白的台词他也已经想好了,不用网上那些甜得发腻的告白,他路明非的告白要有自己的风格,不然显得很没有诚意。 接下来就是发出邀请了。 可说是这样说,路明非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却在这最后一步卡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该怎么发出邀请呢? 哎……路明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草率了。 自然一点吧?路明非犹豫地在对话框里输入‘同学们,包厅已经订好,电影也已经预订,大家可以来集合准备开始了。’ 是的,他是在班级群里发出的邀请。 当他点出发送后,群里冒出一致的问号。 “路明非?你是路明非吧?”一个同学发出疑问。 “是啊,怎么了?” “你没来找我收钱啊!” “对啊!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没交钱。” “啊……这个啊,”路明非挠了挠头,打出几个字,“我先垫着,各位之后给我就行了,我也懒得跑路了。” “啧!没看出来啊,为了偷懒你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话说你的钱哪里来的?”小天女有些疑问,她在怀疑路明非逞强。 “啊……要毕业了嘛,家里还是给了点零花钱的。” “行,那大家准备集合吧。”陈雯雯发言,“不过到了之后大家一定记得把钱给路明非哦。” 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的经济情况堪忧,不过已经包厅已经订好了,倒是没有人反对这件事情,毕竟之前就约定好了,只是简化了一下流程罢了。路明非说得也没错,这样方便许多,至少不用像个包租公一样挨家挨户收钱。 路明非静静地在包厅中等待,此刻他的心情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想法和实际行动还是有区别的。 让路明非意外的是,最先来的不是陈雯雯,而是赵孟华,他带着徐岩岩和徐淼淼两兄弟最先到达包厅。 一到这里赵孟华就塞了一把钱在路明非手上,“兄弟,辛苦了。” 赵孟华看上去有些高兴,好像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钱,这数目,是整个包厅的费用。 “赵孟华……这,一个人不用这么多的。” “不,这包厅我包了,我已经向电影院打过招呼了。”赵孟华笑着说,“就要毕业了嘛,怎么能还让同学们破费,这场我请了。” 路明非感到有些不妙啊,赵孟华想干嘛?他这样一来,路明非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而且赵孟华向电影院打过招呼?什么意思?看场电影而已需要特意向影院交代吗?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到齐了,电影快要开始了,决战的时刻就要到来,路明非站在厕所洗手台前注视着镜子。 他现在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仔细回忆着自己安排的细节,他现在有些担心是不是能成功实现自己的计划,就算他再傻,也感觉到了赵孟华好像也是有什么打算。 这让她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赵孟华的目标是谁,但这会影响他的计划,不过,他想起小天女是喜欢赵孟华的,或许这两个人两情相悦?赵孟华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回应小天女? 当然,路明非总是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就比如赵孟华的目标也是陈雯雯!那他真的能赢吗? 路明非死死地盯着镜子里这张衰脸,“路明非啊,路明非,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看上去这么衰?就这一次就好,求求你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有些改变,可是现在看来,不还是老样子吗?明明已经决定了,怎么就不能给力一次? “路明非,马上要开始了,你在这干啥?” 赵孟华走进洗手间,他看着路明非愁苦地样子,不禁皱着眉头,待会这个家伙可是要上台的啊,这幅表情多扫兴。 “啊,没什么,就是……”路明非调整好状态,转身面对赵孟华,“只是有些头疼罢了。” “头疼?等会上台没问题吗?”赵孟华以为路明非真的头疼,现在要去找临时演员可能来不及了。 “上台?”路明非疑惑。 “是啊,毕业了,当然要隆重一些,我们几个干部都要上台致辞的。”赵孟华一本正经。 “你确定只是致辞吗?”路明非问。 “嗯?还能怎么?”赵孟华皱眉,他的计划不能被这个小子知道,全班所有人都知道路明非喜欢陈雯雯,要是让路明非知道了,那路明非肯定不愿意上台配合他。 “这样啊……没什么。” 路明非摇了摇头。 “好啦,别想太多,来,把衣服换上。”赵孟华把手里提着的袋子给他,“衣服,毕业了,正式一点嘛,这是最后一次了。” 袋子里装的是一套看上去做工还算精良的西装,不过比之轩浩送给路明非的那一套,这么说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地下的是赵孟华给的这一套,它连做边角料都不配。 路明非看着手中赵孟华给的西装有些犹豫。 “别客气,这套衣服送你了,快去换吧!” 赵孟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推了他一把。 “啊……谢谢。” 路明非犹豫半天,还是只吐出这几个字。 他提着西装走进了厕所隔间,这是他藏着鲜花和西装的隔间,已经上锁,并且贴着‘正在维修’的标签,除了他没人能进来。 但当他进来时,却惊讶地发现马桶盖上不知道被谁放上了一张便条。 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猛缩。 ‘哥哥,别傻了,这场告白不可能顺利进行的,那个叫赵孟华的小子正打算利用你向你最喜欢的女孩告白呢,你订的包厅已经被他双倍价格包下来了,你买通的放映员也收了他双倍的钱,他知道你要干嘛,现在——就你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路明非咬着嘴唇,用力地差点咬出血来,他看着手里赵孟华给他的衣服。心想,好狠的算计啊…… 如果他穿着这套衣服上台,那就真的像个小丑一样,最后自己安排好的一切都白费了,好吧现在已经白费了。 他能做什么呢?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对方知道了他的打算,并且给了双倍的价钱将他的安排全部搅乱,即使他现在再去给三倍的钱,也来不及了吧……电影就要开场了啊,等他走出厕所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一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为什么,我明明都豁出去了,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最后还是像个小丑吗?路明非新生悲凉。 他看着眼前的两套西装,一套是赵孟华给他的剧本,一部小丑的剧本,即使他再笨,也该知道,穿上它,他就会像个小丑一样,傻傻地上台,然后成为一个笑话。另一套是轩浩给他的嘱托。 ‘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吗?看样子这个人对他的期待挺高的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了。路明非笑了笑,他重要的时刻,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如果他接受了这一切,甘心上台当个小丑,这算是辜负别人一片期待吗? “呵呵。” 路明非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还是嘲笑现实的荒诞,这种穷屌丝和富二代争夺女神的狗血剧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一般来说,会输的都是我这种穷屌丝吧?” 最后,他还是将手伸向了西装。 139.告白之夜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放映厅的门。 里面繁杂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连平时与他不对付的苏晓樯,此刻也露出了眼前一亮的表情。 “路明非,你……” 赵孟华皱眉看着路明非身上的西装,这套衣服不是他给的,这不是他感到惊讶的重点,重点是,这套衣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太……完美了,只有这样的词能够形容此刻穿着西装的路明非。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所有人都没想到仅仅是因为一套西装就能让路明非整个人气质发生改变。 他身上这套西装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将身上的丧气一扫而空,就连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不明白路明非在笑什么,总之,他在笑,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 是的,路明非最后还是选择了这套衣服。 不是因为他不想当小丑,他当了18年的小丑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这套衣服浪费罢了,不想让别人对他的期待白白浪费。 即使是去送死,也得体面一点吧? 其实他脸上挂的是对自己的嘲笑,他大概已经预想到了结局,无非就是作为陪衬,成全赵孟华的告白,不过此时他已经看开了,因为他走进这里,就看见了陈雯雯落在赵孟华身上的目光,和看他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他总算是弄明白了,自己从来就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不,不只是现在,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他要迈出这一步,不管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 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也无所谓,他已经不怕丢人了,该丢的都已经丢光了,还怕个啥?此刻他唯一关心的或许是,送他这套衣服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三维。 “这套衣服……是你的?” 赵孟华有些难以置信。 “是……我的。”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原本他想说这套衣服是别人送的,但是转念一想,别人送他了,那不就是他的?没什么毛病。 “挺……挺合身啊,哈哈哈。” 赵孟华不是傻子,路明非身上穿的这套西装他不认识,但以他身为富二代的眼力能够看出绝对是私人订制,采用的布料跟他送的那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种西装一般是不可能出租的,这证明路明非说的是真的…… “哇哦,伯爵?”苏晓樯发来一阵惊疑声,“路明非你发达了?” 她有些惊讶地指着路明非手腕上的腕表,以她的眼力看不出这块表是不是仿品,但以路明非的经济情况即使是买仿品她都觉得有些悬,而且,这货真的会了解这种腕表? 她这么一提,赵孟华也注意到了路明非手腕上的腕表,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屑起来。 在他眼里,此刻的路明非就像是打肿脸充胖子一样,他家那点资产,在座的各位谁不知道,穿成这样,还带这么好的表,不是自己抽自己耳光吗? “啊,这个啊……”路明非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也不想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差不多躺平了,“朋友送的。” “你朋友……” “咳咳……差不多该开始了吧?大家都久等了。” 陈雯雯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哦,行。”赵孟华也反应过来,笑了笑,“那就开始,准备上台致辞吧。” 他没有想太多,路明非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上台致辞就足够了。 “他们两也要上台致辞吗?”路明非笑着问赵孟华。 他的手指着旁边同样穿着西装的徐岩岩和徐淼淼两兄弟,这两兄弟胖得跟个球似的,身上穿着赵孟华送给他的同款西装,看来都是制式的啊,啧,只有赵孟华身上的礼服跟他们不同。 如果路明非穿上他给的西装,一起上去,一眼就能看出谁才是c位,可惜路明非没有穿。 “不致辞,我们就是跑龙套的,嘿嘿。”徐岩岩憨厚地说,“群众演员嘛……毕竟有钱拿。” 有钱拿?路明非眉头一挑,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那张纸条上写的果然没错,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他知道也没办法改变。 “一会儿你就站在那里致辞。”赵孟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指着台上投影布前放好的一张白纸的位置。 “就踩在那张纸上面,明白了吗?别当着屏幕了,我已经跟放映员说过了,待会让他放文学社的照片。” “文学社的照片?” “合照啊,我们毕业了,致辞的时候总得正式一点。” 赵孟华说得跟真的一样。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安排估计已经被赵孟华砸钱搅乱了,之后放的应该不会是自己的要求的东西,但他感觉现在心情很不好。 估计任何人站在他的立场心情都不会好,你要告白就告白呗,干嘛非得拉上我?这算什么?羞辱? 他路明非自认为从未得罪过眼前的人,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很好玩是吗?看着他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无助,才能满足你那愚蠢的虚荣心? 灯光昏暗下去,只剩下舞台上那页白纸分外清晰,就像是对着路明非的嘲讽,好了,你的计划成功了,赵孟华,接下来就是你的舞台了,我也承认我输了,你拿下了我曾经喜欢的女孩,还想羞辱我,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 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舞台,昏暗地灯光下,没人能看清他此刻是何表情。 赵孟华已经上台开始催促他,他已经预见了,当他走上舞台站好的那一刻,赵孟华会当着他的面,对着陈雯雯大声说,我爱你! 他也看见了陈雯雯此时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她的目光从来都只在赵孟华身上。 原来如此,他们都是知道的啊,就像纸条里写的那样,他们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包括陈雯雯,不知道的人就他路明非一个!他什么都不是!哦不,他是个炮灰男配,是个看上去更像个反派,在男女主角的爱情之路上用来献祭,用来增加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 自己暗恋的女孩要被别人告白了,你问他伤心吗?当然伤心!之前有那么一刻他或许会觉得这挺好的,前提是他们不这么戏弄他,那他甚至可以为他们送上诚挚的祝福,但是现在,他看清了啊……喜欢这种东西,或许就是这么容易破碎的。 强光照亮了舞台,天花板上洒下白色的花瓣,放映机开启了,但投影出来的却并不是文学社的合照。 音乐响起。 ‘初夏的远方微风弥漫,将懵懂的告白紧张排练,出现要自然,心跳别慌乱。’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路明非。但他看着周围人同样懵逼的表情发现好像这并不是赵孟华的安排。 歌词里的一字一句仿佛在提醒着路明非,别紧张,别慌乱,保持自然,要加油。 舞台上除了光什么也没有,当然也没有文学社的合照。 音乐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但路明非知道,这不是他向放映员要求的bgm。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赵孟华身上,因为都以为是他安排的,只有赵孟华注视着路明非,他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安排,他现在怀疑是这个小子搞的鬼。但他看见路明非好像也是一脸茫然,难道是放错了? 赵孟华拿起了话筒冲着后方放映室喊道,“放映员,怎么回事?我不是这样安排的!” 他的眉头紧皱,他可是给了钱的!这放映员在做什么?收了钱不干正事,犯这种低级错误。 ‘多余的玫瑰和卡片终被落单。’ 不知为何,路明非安静地聆听着这首歌,他感觉这首歌好像是在提醒他,是在讲述关于他的故事,真的好像啊,他就是那多余的啊……谁放的歌啊?真是恶趣味,他感觉现在心口一阵刺痛。 ‘虽然遗憾收场,至少不负这疯狂,山下列车摇曳,空荡的月光,多了几分荒凉,思念若是要入夜,能否下手温柔善良……’ ‘别太嚣张!’ 是啊,别太嚣张啊!路明非此刻真正的笑了,他不自觉地朝着舞台上走去。他终于明白了,既然已经决定想要改变什么,就总得要做!连台都不敢上,还算什么? 此时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朝他身上集中。 现在,他才是主角! 路明非笑着走到赵孟华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你……”赵孟华愣愣地看着路明非。 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变了,不再是曾经那个衰仔,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被路明非的气场镇住了。 “你要干嘛?”赵孟华皱眉。 “不干嘛,就是借话筒用一下。”路明非夺过他手中的话筒。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着台下的‘观众们’,目光寻找着,原本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一眼找到的陈雯雯,现在却要仔细寻找一下。 “啊,找到了。” 路明非笑着注视着下方的陈雯雯。 “听过这首歌吗?” 陈雯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突然盯着她问这种问题,但是她好像有什么预感,不过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听过吗……”路明非抬起头,不再看她,而是看着从放映室里投过来的灯光,这灯光始终打在他身上,像是能赋予他勇气,“我听过啊,这首歌叫‘告白之夜’,大概也就只有我这种废宅才听过吧。” “路……”赵孟华突然出声想要阻止。 却被路明非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嘘——” “听我说完好吗?”路明非眼里带着一丝暴戾,“就这样一次,最后一次。” 赵孟华被镇住了,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好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没想到路明非会有这种勇气在这里表白。 他们看着路明非,而路明非看着陈雯雯。 两双眼睛相对,在陈雯雯的目光里,路明非再次确认了答案。 于是他的目光再也找不回曾经那样的喜欢,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台词已经在心中重复了无数次。 “陈雯雯,再见。” 他的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没什么好犹豫的,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本就是来告别的,和过去告别。 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他注定不会留下,无论是为了要去寻找父母,还是为了改变自己,他都不能再继续原地踏步了。 再见?所有人都愣住了,像这种情况不是该来个深情的告白吗? 陈雯雯也是微微一愣,最后她笑了笑,“嗯,看来你要出国了嘛?” “是啊,你要好好保重啊。” 路明非再次露出笑容,他没有问‘你喜欢过我吗’这种愚蠢的问题,没必要了,心里明明早就有了答案,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该离开了,各位,保重。” 路明非将话筒还给发愣的赵孟华,至于之后他们想干嘛,会怎样?随他去吧。 他转身朝着包厅大门走去,一道‘咔嚓’的开门声让所有人微微一愣,两个穿着黑衣保镖模样的健壮男人推开了放映厅大门,他们一左一右恭敬地站在门旁边。 他们恭敬地朝着路明非行礼,搞得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就连路明非都有些懵逼。 “哥哥,抬头,挺胸,给我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一个声音在路明非脑海里响起。 路明非回过神来,是啊,他要离开这里了,不管发生什么。 终于,他大步迈出步伐,包厅里的所有人都目送着他的背影。 路明非眼里仍然有些迷茫,不知道走出这扇门后该逃到哪里去,可当他踏出放映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好像是多余了,看来早就已经有人为他安排好了前路…… 每隔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有两位侍者夹道相迎,恭敬地为他指路,好像这座影城是他的一样,一直到他踏出影城的大门。 仿佛整个广场都在恭送他,一条红色的地毯从大门口一直铺到马路上,这条红色道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上面插着鲜艳的红色旗帜,像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一样。 140.停车! “这是来接我的?”路明非一脸懵逼。 两边的侍者夹道相迎,车门已经拉开了,旁边站着一位年迈的管家,恭敬地朝着路明非行礼示意。 这让路明非有些受宠若惊,看这架势,真是来接他的!这河里吗?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装这么大个比。 他隐约感觉身后有目光注视着他,大概是他那些好奇的同学们吧? “所以,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信吗?” 他无奈地笑了笑,迈出步子,现在的他只能向前走了,这样盛情的邀请,再拒绝的话,就太不识好歹了。 路明非离开后,赵孟华还愣在舞台上,身边的同学几乎都走光了,他们很好奇路明非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孟华心中一阵恼怒,他愤慨地走向后方的放映室,他要问问里面的放映员是怎么回事,他可是给了双倍价钱的,怎么会搞成这样? “咔——” 还没等赵孟华推开放映室的门,里面的人就自己走出来了。 是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穿着跟刚才开门的保镖如出一辙,身穿着黑色西装,头戴着墨镜,怎么看都不像是这里的放映员。 “你……”赵孟华愣了一下,看着眼前魁梧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之前的放映员! 看着这张‘凶恶’的面孔,赵孟华最后还是没能直接骂出来,“这里的放映员呢?我安排好的东西呢?” “抱歉。”男人很有礼貌地回答,“就在十分钟前,这座广场已经易主了,也包括这里的影城,你预订的一切安排都被老板推后了,一切都以路少爷为优先。当然,作为补偿,你付的钱我们也已经双倍退回你的账户。” “什么!”赵孟华大吃一惊,究竟是谁能买下这么大一座广场,要知道这可是市中心的广场,先不谈钱,即使是有钱也不是说买马上就能买下来的啊。 他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哪位大佬,竟然买下整座广场来针对他,就为了帮路明非?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 “你们……老板是?”赵孟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这座广场是属于路少爷的。” 保镖没有回答老板是谁,但这个回答足以让赵孟华明白,他不该这样对待路明非。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平时一副衰样的家伙竟然藏得这么深,现在他只感觉自己脸上啪啪啪的。 “现在,需要继续实施你的安排吗?老板只是说推后你的计划并没有说要取消。”保镖问道。 “……” 赵孟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现在再来干嘛?玩他呢,人都走光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憋屈,但是好像毫无办法,眼前的保镖他打不过,背后的老板更让他不敢细想,他除了在心里mmp以外还能怎么办? …… 当路明非坐上车,才发现这车里早有人在等着他。 “嗨!表现得不错嘛。” 陈墨瞳笑着转过头向着他打招呼,此刻的她坐在驾驶座上,看样子是被拉来当司机了。 “表现得不错?” 路明非疑惑。 “是啊,你在电影院里的表演,我都看着呢,只能说干得漂亮。” 陈墨瞳指了指汽车中控上的屏幕,哪里此刻正显示着包厅里的画面,赵孟华正在跟一个保镖交流。 “意思就是……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吗?” 路明非问。 “别误会,可不是我啊,”陈墨瞳摇了摇头,“是这位。” 说着,她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画面切换成一个男人,此时这个男人正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时不时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往嘴里送,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爆米花。 “路明非,我们又见面了。”轩浩放下手中的爆米花,微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吗?”路明非问。 “也不算全是吧,”轩浩摇了摇头,“说实话你能这样昂首挺胸地走出来,还能这样冷静的跟我说话,让我挺惊讶的。不过,这也算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总比变成丧家之犬,然后我再让陈墨瞳进去把你捞出来要好得多。” “就没有我告白成功,带着陈雯雯远走高飞的结局吗?”路明非捂住脸。 “当然没有,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吧?” “是啊……没有这种结局。”路明非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心里很多疑惑,但是没有对这样的结局感到后悔,反而有些释然。 但是如果这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个男人一手安排的,他该说什么?好像只能说谢谢吧?路明非心里很清楚,即使没有这个男人的安排,那些人也会这样对他,而他,大概不会有反击的机会,真的会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可怜。 “那些飘散的白色花瓣,还有那首歌,都是你的安排吗?” “bgm是我安排的,不过那些花瓣是赵孟华准备的,我只是顺便利用一下。”轩浩笑了笑。 “那厕所里的纸条是你放的吗?”路明非问。 “什么纸条?”轩浩疑惑地问。 “没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知道那张纸条,路明非想了想,也对,这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让他做那样的梦吧?他现在唯一存在疑惑的,就是那个出现在他梦中,叫他哥哥的男孩。 看上去那张留在厕所里的纸条,也是那个男孩写的。 或许是巧合,眼前这个男人还有梦中那个男孩做的一切,都在背后推动着他,让他能够看透这一切,像这样昂首挺胸地走出来。 “只是,你们干嘛这样帮我?”路明非问,他真的不理解,这个叫轩浩的男人,他仅仅是见过一面而已,可是却对他如此了解,不,甚至连他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否则不可能能够意料到有今天这样的一幕。 “不是‘我们’帮你,是我在帮你。”轩浩纠正道,“校长只让我过来把你带到学院,至于用什么手段可从来没有提过,就算我直接把你绑回去,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帮我……”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可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就特么是土匪,就算他拒绝也会被绑架过去。 “因为,你的高祖父,死在我的手上。” “哈?” 路明非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眼前屏幕上的男人。 先不说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高祖父,就算有,那他的高祖父得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 眼前这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家伙怎么会杀了他高祖父,而且他连自己父母的存在都还感觉云里雾里的,哪有空去关心什么高祖父,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在这之前简直闻所未闻。如果这个人不提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高祖父,就离谱。 而且就算是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那和帮他有什么关系吗,这不是完全矛盾了? “少年,你不能这样理解。”轩浩好像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换个思维,你现在是不是有些感激我?” “额……是吧。”路明非懵懵的。 “然后我杀死了你的高祖父,我是不是你的仇人?” “额……好像也是吧?”路明非不明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把杀人这种事情说道好像跟家常便饭一样,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这是在跟他开玩笑的吧?而且他怎么算也算不出来这个跟他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人能杀了他高祖父,难不成还能穿越回去? “那你现在感激你的仇人,是不是个带孝子?” “额……” 听他这么一说,路明非还真感觉有点那什么‘认贼作父’的感觉,可这一切都不合理啊!按时间逻辑来算,完全不成立好吧?这个人真是会开玩笑。 “你在开玩笑吗?” “是的。” 轩浩无奈地摊了摊手,“其实老实说,帮你有两个原因,其一,只是因为我跟某人有一场交易罢了,说到底也是为了我自己。” “什么交易?”路明非问。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那第二个原因呢?” “就是玩。”轩浩举了举手中的爆米花。 “……” 好家伙,路明非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抱着爆米花了,感情刚才自己在电影院里告白的时候,这家伙也一直在看戏呢?好吧,刚才陈墨瞳好像也在看戏,这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不对,为什么你们能随意调动电影院里的监控啊!这是在侵犯隐私啊!” 不过轩浩已经挂断了视频,没有回应他。 “啊哈,我们把整个广场都买下来了。”陈墨瞳转过头眨了眨眼睛。 “!” “当然,用的是你卡上的钱。”陈墨瞳又补充了一句。 “!!!!” 路明非惊了,什么鬼?这么大个广场该要多少钱啊!这些家伙居然盗刷我的银行卡,也不对,这卡好像本来就是他们送的,但是里面真的有这么多钱吗?该不会透支了想让他还债吧? “安啦,放心,咱们轩老板有的是钱,你真以为送你的卡里就只有你存进去的一百万?” 陈墨瞳无所谓地说。 回到中国她跟在轩浩身边逐渐了解,为什么她老爹这么怕这个男人,这能不怕吗?这地界就没人敢在他面前嚣张的,别说区区一座广场,他想要的地方就没人敢不卖的,应该说他肯花钱买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那……这张卡上究竟有多少钱?”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烫金的黑卡。 “不知道。” “不知道?” “嗯,理论上来说,有这张卡的人,钱是花不光的。”陈墨瞳一本正经地解释,“还让人蛮羡慕的。” 路明非的世界观最近总是被无情地刷新,好吧,钱这种东西有什么用,我已经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了。 他像一条咸鱼一样摊在座椅上,放弃了思考。 “好了,既然已经上车了,那车门我马上就焊死咯?”陈墨瞳调侃道,“趁现在我还没踩油门,你跳车还来得及。” “啊……跳什么车啊,我还想多活一阵子,走吧走吧,去哪里都无所谓。” 路明非放弃了治疗,他现在已经没回头路了,回去复习参加高考?不可能的,他哪有心思去好好复习,即使去考试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而且刚刚才大闹一场,在所有人面前说了要走,现在哪里还有回去的地方。 “那就,系好安全带。” “???” “啊!!!!!!” 在路明非难以置信的目光里,这个红发女孩一脚油门到了底。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赛车,这是‘红旗’啊!路明非凌乱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看上去如此‘沉稳’的车能飚这么快,还有,这里他记得不是特么的在市中心吗?你这么飙车不怕被抓吗? “减速,减速,停车!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路明非惊恐地大叫。 “啊哈哈哈,”陈墨瞳此时就像个疯婆子一样,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害怕就叫出来,伤心也叫出来,别什么事情都憋着,小心憋出毛病!” “不是,姐姐!我真没难过,信我!” 路明非觉得眼前这位怕是有什么奇妙的误解,虽然告白失败了,但他真没觉得有多难过,可能是他本来就打算把这场告白当做告别的,因为早有心里准备,就不那么难过了。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丁点难过,自己暗恋的妞喜欢的是别人,怎么可能不难过?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 “她不会喜欢我,一直以来的幻想,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也许放弃一个人真的不是那么难,就像总有一刻,能够看透一切,明白始终,然后豁然,淡去曾经,迷茫未来,然后继续一人,悄然行走在孤独的道路上。 说真的这样有人关心他的情绪,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不过感动归感动,咱能不能别这么玩? “这声姐姐叫得不错,听上去挺顺的,继续!”诺诺猛打方向盘又是一个甩尾,哪里有减速的意思? “姐姐,这里是市区啊,要出事的!” “别怕,没人敢拦这辆车!” “不不不,我不是怕被人拦住,我是被出人命!” 141.谁松油门谁孙子! 这么快的车鬼才敢来拦!现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下,路明非哪有空去难过,这就是所谓的转移注意治疗法吗?真他娘的刺激。 貌似是听见了他喊的饶命,车终于停下来了。不过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想多了,原来已经到目的地了。 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座机场,只是好像没有人,应该是一座私人机场……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墨瞳要突然带他来这里。 远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路明非抬起头,看见了远方天空中低空飞来的巨大黑影。 这是一架巨大的湾流,世界顶级的私人飞机,路明非没想到他这辈子都没坐过飞机,而第一次要坐飞机就是私人飞机吗? “真特娘的有钱……” 路明非已经对卡塞尔学院的土豪行为感到无语了,但他误会了,这机场真不是卡塞尔学院的资产,那架湾流也不是学院的资产,而是昂热的专机。 “这是来接我直接去学院?这么着急吗?”路明非有些犹豫,“我还没来得及跟家里打招呼!” “不,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接人的,”陈墨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差点没赶上,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开这么快?” “接……谁?” “卡塞尔学院,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 陈墨瞳静静地看着缓缓落地的湾流。 2009年5月15日,初夏,毕业的季节已至,巨大的湾流停在路明非的眼前,不久后真正的世界就要在他面前揭开面纱。 “晚上好啊,我可爱的学生。” 刚下飞机的老人热情地朝着路明非打招呼。 这让路明非有些错愕,这所学院的校长这么亲切的吗? 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的老人,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父母的信上会说校长的身体比十八岁的小伙还要健壮。 这个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可却丝毫看不出垂垂暮已的样子,满脸都是焕发的容光,路明非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个老人,或许是……风骚? 这个老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像个风度翩翩的绅士,胸口还别着一束玫瑰,这哪里是个老头会穿的装束,可路明非居然会觉得这身打扮很适合他。 “您……您好。”路明非有些局促地跟昂热打招呼。 “别紧张,孩子,这里不是学院,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昂热看着路明非脸上紧张的表情,笑了笑。 普通老头子?你见过哪家普通老头子会乘着私人飞机满世界地飞?还打扮得这么风骚,是准备泡我隔壁家的老奶奶吗?不不不,路明非觉得这老头子应该可以泡更年轻的姑娘! 路明非脸上表情有些奇怪,毕竟他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有排面的学院院长为什么会从美国特意来中国,难道是专程来接他的?不至于吧,他就一普通学生,受不起啊。 “那个……请问您认识我吗?” “认识,但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昂热轻笑着说道,“不过我认识你的父母,还有你的高祖父。不,应该说我和你的高祖父是很要好的朋友。” “啊这……” 路明非再次凌乱了,这所学院的人思维是不是都不正常?一个个都提到他的高祖父,可按照时间来算,他的高祖父至少也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人了,那个轩浩就算了,他全当人家在开玩笑,可眼前这个老人……难不成眼前这个老头已经一百多岁了? 这不河里!你见过一百多岁的老人看上去这么硬朗的吗?路明非不是没见过百岁老人,可那些老人一般都是老得连走路都费劲,不过眼前这个老人却像个老绅士一样胸前别着玫瑰!他估计这个家伙甚至还有精力去泡妞,不然带着玫瑰干嘛? “我能去你们学院,是因为我的父母吗?”路明非低着头问。 “不是,”昂热摇了摇头,“卡塞尔学院不是你想象中那种普通的学院,等你入学就知道了,我们不会毫无理由地招收学生,既然你能够入学,那必然会有特别之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孩子,自信一点,我听诺诺说,你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吗?” 昂热笑了笑。 诺诺?路明非朝着旁边的陈墨瞳看去,发现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诺诺是她的昵称啊,不过,路明非可不敢直接这样叫她,还是叫师姐吧。 但是啊,为什么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光辉事迹’好像已经人尽皆知了?就连远从美国飞来的老人都知道了,难道当时是在现场直播吗? 路明非真不觉得自己表现得挺好,完全是形式所迫而已,他的所有动作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他,虽然做出这些举动的确实是自己,但是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光凭他自己,估计会是最惨的结局。 “既然你已经跟着诺诺来到我的面前,那么想必你也已经想清楚了吧?”昂热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表情变得稍显严肃。 “现在你要后悔的话,也还来得及。” “我……”路明非也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眼睛,“我要去卡塞尔学院。” 是的,他要去,这是已经决定了的。 “确定吗?”昂热再次问道。 “确定!” “很好!”昂热嘴角露出笑容,“你的人生将开启新的选项。” “通过验证,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2年2月14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内。数据库访问权限已开启。账户已开启,选课表生成。 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三周内送至您的家中。期待您的入学,路明非学员。” 一道沉稳的女声从耳边传来,路明非愣愣地转头,发现陈墨瞳此刻正举着手机在他身边,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 原来在校长问他问题的时候,她就已经接通了诺玛,他的回答将会直接作为声纹签字,只要说出口,想反悔也不行了。 “好了,声纹签字已经完成,就像诺玛说的一样,她会为你安排好一切手续的,接下来,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另外,这是纸质文件,你看一下,签了就可以了。” 路明非结果昂热手中递过来的文件,校长亲自坐飞机来送文件,估计他是卡塞尔学院头一人了。 “这上面写的什么?”路明非有些疑惑。 他完全看不懂,因为这上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哦,这上面是拉丁文,你看不懂也很正常,等你入学后,会有专门的课程让你学习各种语言的。”昂热解释道,“其实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内容,大概就是你同意入学的承诺书而已,也算是一份保密协议,因为我们学院的专业有些特殊,之后会有人为你进行入学辅导的,放心签吧,不会坑你的。” “是吗……” 路明非有些犹豫,虽然他不是很聪明,但是霸王合同不能乱签的道路他还是明白的,这不摆明了坑人吗?还口口声声说不坑……这么大一篇文章,怎么可能就一份承诺书而已?什么特殊的专业需要签保密协议? 难道是考古吗?路明非突然想起自己父母好像也是这所学院的学生,他们总是神神秘秘的,路明非至今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探究什么项目,也许签下这份协议,就能够有机会接触吧? 路明非鬼使神差地签下了这份协议,这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人家还这么有诚意地从大洋那头飞过来邀请他,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很好,”昂热满意地看着手里的协议,“那么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你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呢?” “去什么地方?”路明非不太明白为什么昂热要问自己要不要跟着去。 “去见一个人,你认识的,我就是委托他进行招生的。”昂热说。 “轩浩……学长?”路明非疑惑地问。 路明非整不明白这些人复杂的关系,轩浩明明说他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可哪有学生这么大脸面能劳烦校长大老远跑去见他?按理来说这个学长招完生之后不是应该回学院向校长报告情况吗?怎么反过来了? 还有,你们一个说杀了我高祖父,一个说是我高祖父的朋友?那你们不该是仇人吗?现在却是校长和学生的关系!路明非只想说,贵圈真乱,这究竟是所什么样的学院…… “是的,要一起去吗?” 昂热亲切地攀着路明非的肩膀,就像是祖孙两。 “额……”路明非满头大汗,他能够感觉到昂热手上的力道,虽然有些疑惑一个老头子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屈服。 “去,去,去,一定得去,我也想当面感谢学长的……帮助。” “那好,走走走。”昂热笑着拉着路明非准备上车。 陈墨瞳憋着笑拉开车门,看着路明非被塞上车,然后再把车门焊死。这孩子真可怜,还没入学呢,就要体会被学院里两个大佬支配的恐惧,也不知道入学之后会不会更惨。 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竟然坐上了驾驶座! “不不不,校长大人,您应该不是中国人吧?请问您有驾照吗?”路明非瑟瑟发抖。 “当然有!”昂热一脸自信地掏出驾照,“你看。” 路明非接过一张破旧的‘纸张’,这……尼玛叫驾照?淦!这是哪一年的驾照?早特么过期了好吧!而且这不是中国的驾照啊! “孩子们抓紧了,要出发咯。” 路明非看着昂热熟练地拨动档杆,那动作哪里看得出来是个老人。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整辆车像是离弦的箭射出,这尼玛是弹射起步!路明非的手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这所学院的人个个都是飙车党吗? 刚陈墨瞳带他飙车已经够刺激了,没想到这个校长比陈墨瞳还过分!该说姜还是老的辣吗? 最关键的是,这个老人还是无证驾驶! 黑色的‘红旗’在车海里快速穿梭,让路明非惊讶的是,昂热的车虽然开得很快,但却异常的稳,稳得有些诡异。 明明车速快得离谱,他却看着眼前这个老人不紧不慢地拨动着方向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开‘老头乐’,唯一能证明这辆车正在飞速疾驰的只有门外被甩在车尾的车流,还有转速表上那拉满的指针。 路明非害怕转数表直接裂开,因为那根指针就一直定在红色区域没下来过,这老头真的是不怕死,油门一直没松过!就像是个亡命的飙车党,谁松油门谁孙子! 快来人管管这些家伙吧!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要是被抓起来会不会被连累啊?路明非心中呐喊。 “呕……” 红旗停在路边,路明非再也忍不住了,刚开车门就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师弟你要习惯,”陈墨瞳拍着他的肩膀,“如果有兴趣的话到了学院可以去学学开车,那样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不,不……算了。” 路明非摆了摆手,他有些后悔签那什么协议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哪个大学会支持学生飙车的! 好吧确实不支持,尽管学院的确是有交通工具操纵课程的,但也仅仅是为了专员门能在执行任务时更加方便,就算是卡塞尔学院也有人很反感学院里的那群纨绔子弟在学院路上飙车,太扰民了,甚至为了阻止他们,已经在学院公路上设了很多减速带。 “好了,我们走吧。” 昂热看见路明非差不多缓过来了,就领着两人朝着远处的府邸走去。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来到了什么地方,这里看上去与繁华的都市格格不入,这里的房子大多数都是偏矮的旧式建筑,而他们要去的目标,与这里更加格格不入。 那是一座看上去很大很陈旧的府邸,从老远就能看见庭院里生长出来的参天大树。 142.迷宫 院子里探出的那颗树,路明非不知道究竟有多古老,但是仅仅从远处便能看见它粗壮的枝干,再联想到眼前这座古宅,就知道这棵树应该是有些年生了。 现在正值春季,这棵老树也抽出了绿叶。 来到府邸面前,看着这座宅邸陈旧的大门虽然有些老旧,但看样子保养得很好,还能正常使用,路明非感觉好像穿越到了百年前,这座宅邸应该算是古董了吧,按理说这不得保护起来?难道现在里面还能住着人吗? 路明非有些疑惑,他们不是来找那个叫轩浩的学长的吗?难道他就住在这里?在路明非的想象中,轩浩肯定是个有钱有势的人,毕竟送他那张黑卡,买下整座广场眼睛都不眨一下。像那样的大少爷住的地方怎么也得是市中心的别墅豪宅,远郊的庄园,怎么会住在这样陈旧的宅邸里面? 不过换个思路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那把这样的‘古董’保养得这么好,还能当成家来住的人,好像比那些住着豪宅开着跑车的更牛逼,只是住在这里应该不太方便吧?路明非有些搞不懂有钱人的思维。 “那个……不用敲门吗?” 路明非看着昂热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开了那扇大门,有些疑惑,就这样直接闯进去会不会不太礼貌? “跟紧我。”昂热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只是叮嘱了一句。 “学姐不进去吗?” 路明非跟上,但是他发现陈墨瞳好像并不想进去。 “额……哈哈哈哈,算了,我就不进去了。”陈墨瞳打着哈哈。 开什么玩笑,那种鬼地方谁想再进去?陈墨瞳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她到中国之后曾经来这里找过轩浩,走进这座宅邸,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现在想起来都一阵后怕。 路明非跟着昂热愣愣地走进去。 庭院中的植物很多,不只有他从外面看见的那颗参天大树,还有一些小树和灌木,明明没有风,这些树木和灌木丛却轻轻摇曳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昂热带着他从门口延伸进去的小路向右转,绕过了正面挡着路的树木和灌木丛,路明非心想这个家伙种这么多树在院子里干嘛?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会有人种这么多茂盛的植物在院子里的,难道不觉得很碍事吗? 他们绕过了灌木丛到了陈旧的围墙边,在这里依旧看不见这座宅邸主宅长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中央那棵大树,如果不是因为中央有那棵大树作为坐标,他们会迷失在这样的迷宫里。 这座宅邸的布局太奇怪了,茂密的树冠几乎遮挡了整个主宅,这样的布局似乎摆明了就是要隐藏些什么,只有中央好像有一片空地,那里的地上有一个深深的方形烙印,烙印当中还有一个小洞,那里似乎曾经放着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已经不在原处了。 这些植被看样子没有任何规律,路明非还以为这里是久了没人住,所以才长满了植被,但是昂热带他来这里就说明了那个叫轩浩的学长肯定是有住在这里的。 也许人家只是比较热爱自然?为了体验田园一般的生活所以才将宅子布局成这样。 想着想着路明非发现……自己跟丢了! 走在他前面的昂热已经不知所踪,他左顾右盼都没能找到校长的身影。 他不自觉地回头,想按照原路返回,可转身才发现,自己后面的路没有了,身后是一大片灌木丛。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这地方不太对劲啊……他小心翼翼地沿着灌木丛间的小路继续往前走,转过一百八十度的拐角,等等!什么鬼拐角一百八十度……妈的他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 天色越来越暗了,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被参天大树遮蔽的半边天空,是云把天空遮住了吗? 可现在是晚上啊!云遮住天空会影响亮度吗?见鬼了,路明非发着呆看着天空,云渐渐飘远,露出背后闪烁的繁星与明月。 星与月的光芒透过枝叶照亮了这座庭院。 “今天晚上有这么多星星吗……” 路明非感到背后一阵凉意,这样美丽的星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可是他现在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这太反常了,往往美丽背后都潜藏着危险。 而且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太安静了,他甚至连树叶摇曳的声音都听不见,可这些灌木明明就不停地在摇晃。 他发现这些树木好像在偷偷移动! 极其诡异的感觉从路明非心底升起,让他萌生出一股退意,他思考着要不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可他接着向前走,却发现眼前的灌木丛好像让开了一条道路。 新的道路很简单,依然是一条灌木丛簇拥而成的道路,一条笔直的直线,好像正通往那棵参天大树。 按照这样,他似乎能到那里? 路明非犹豫地迈出步子,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后退。 可他越走却也发现自己好像离中心越来越远,明明眼看着就在眼前,却不自觉地被这些灌木丛引导。 他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快速到达这条路的尽头,但是这里并不是大树下,而是到了围墙边,这又是一个拐角,他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昂热带着他走到的拐角处。 拐角后面又是完全相同的道路,一百八十度的发卡型转角后面,一条灌木簇拥而成笔直的直线。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围墙,在想要不直接翻出去吧?可是这面墙对他来说有些太高了,而且上面长了青苔,他应该没办法爬上去。 他又看着前面的道路,这哪里是什么野蛮生长的植被群,这是一座精心修剪出的迷宫。 而自己现在,被困在迷宫里了。 “为什么会在自家门口设置迷宫啊?怎么想的。”路明非产生了一种害怕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被困死在里面?希望昂热发现他不在了会回来找他。 “要不试试直接钻过去?”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灌木丛,又看了看中央的大树。 他想着直接一条直接笔直地钻过去,他身上穿着衣服的,不至于受伤,只是会把衣服弄脏罢了,这套西装好像还挺贵的,有些舍不得。 路明非面对着眼前茂密的灌木丛,有些犹豫地将胳膊护在脸前面。 只要我冲得够快,衣服就不会脏! 一,二,三! “我不是说过跟紧我吗?” 突然的声音让路明非脚下一愣,他回过头,发现昂热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昂热是怎么到他背后的?路明非有些惊疑,他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而且他记得自己背后是没有路的。 “别钻了,人家好心送你的衣服,弄脏弄坏了都不好。” 路明非听见昂热的话赶忙收回了要伸进灌木丛的手臂。 “别再跟丢了,会很麻烦。” “对不起……” 路明非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刚才他不走神应该就不会跟丢。 “这里……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绕晕了。”路明非跟在昂热身后。 “没什么,一些小小的机关和障眼法而已,应该是用来防盗的,”昂热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绕了半天,不过最后弄明白之后还是挺简单的。” “障眼法?” 路明非一脸难以置信,这样的奇怪迷宫,感觉那些灌木还会动,一句障眼法就能解释清楚吗? “别问了,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解释,不过等你入学以后自然会了解这些东西。”昂热走在前面,“走吧,这次别跟丢了。” 路明非不太理解为什么不能跟自己解释,只是下意识地跟上了昂热的步伐,想着这次不能再跟丢了。 跟着昂热走到那条被灌木丛簇拥的道路上,情况跟他刚才好像不太一样。 他走的时候,是被引导着向前。 而昂热走在前面,这些簇拥着的灌木好像在为他让路! 昂热就这样带着路明非,笔直地向前走着,路明非没有注意到,昂热这家伙走路的时候根本没看路,他只是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高出的大树,然后笔直向前走。 “走这条路的时候,不能后退,不能迷茫,找准目标,堂堂正正地大步向前。”昂热似乎是注意到路明非惊奇的目光开口说道,“只有这样,才配走到他的面前。” “这样吗?” 路明非更加迷糊了,这不能用障眼法解释了吧?简直就是玄学。 “这里确实是用来防盗的,一般来这里偷东西的人都会小心翼翼做贼心虚,所以永远也只能被困在里面。”昂热说道。 “那如果像我刚才那样直接硬闯呢?” “呵呵……” 昂热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试过,要不,你来试试?” “额……还是算了。” 路明非背后一阵发凉,他看着昂热那不怀好意的笑容,马上把尝试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直觉告诉他,最好还是别去尝试,否则绝对会后悔。 “校长,我刚才就想问了,今晚的天空有这么多星星吗?” 跟着昂热走出那片灌木丛,路明非抬头看着天空,渐渐出神。 “没有。” 昂热摇了摇头,“大概只有这座庭院里,才能看见这样的星空。” 说实话,昂热也是头一次见有人将炼金矩阵用来当装饰用的,不过他知道,天空中的每一颗繁星,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美好。那些星光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落下,要了擅闯者的性命。 每一颗星辰都是这座炼金矩阵的核心,这整个庭院,仿佛就是一座小型的尼伯龙根,但现在住在这里的却是个人类,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昂热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以为这里是用来封印龙骨十字,利用它的力量而建立起来的简单炼金矩阵,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龙王的骸骨,这让他有些疑惑,现在这个尼伯龙根是用什么作为力量源泉的,看样子轩浩这个家伙身上还有着他不曾了解的秘密。 一股香的味道传入鼻子里,路明非回过神来。 才发现前方的大树下放着一张古朴的小桌子。 上面放着点燃的香炉,和一个牌位,牌位前放着两坛酒,那种现在已经很少能找到的坛装美酒。即使封着盖子,路明非也能闻到一丝丝的酒香。 这是,在祭拜谁吗? 路明非看着那棵老树下,那里盘膝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也拿着一坛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这个男人他认识,正是他见过一面的轩浩。只是此时给他的感觉跟那天面试时见面的感觉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两个人。 路明非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神,就像深渊一般能够吞噬人心。明明之前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都还是嬉皮笑脸的,想必应该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心情不太好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轩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昂热。 “打扰到你了吗?” 昂热微笑着问。 “打扰到不至于,只是我这里一向不欢迎客人。” 什么情况?看着正在对话的两人一脸懵逼,这两个人不是学生和校长的关系吗?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沉重,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不会打起来吧?等等!学生暴打校长,想想还有些刺激,路明非吞了吞口水。 “你以为带着他来这里,就有胜算吗?” 轩浩盯了路明非一眼,嘴角露出笑容。 大哥,别误会,我是无辜的!我是被硬拉来的啊!这一眼盯得路明非背脊发凉,看着这个人脸上的笑容,真是不寒而栗。 “不不不,你误会了。”昂热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我来这里只是报个到而已,毕竟不经过允许踏进这个国家可能会被误会的,顺便,也是来通知一声,学院的考察团已经快抵达‘夔门’,准备开始探寻‘白帝城’的方位。” “哦?是吗?这种事情你有必要来通知我吗?”轩浩面无表情。 “当然,毕竟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动工之前总得先经过允许。”昂热说。 “呵,少跟我来这套,”轩浩不屑地喝了一口酒,“我既然已经答应让你们调查,你们就放心大胆地查,出尔反尔?你以为我像你们这群老阴比一样?罗里吧嗦的烦死人。” 143.夔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昂热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 “没别的事情,就离开这里。” 轩浩不再看眼前的两人。 “是吗,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昂热朝着树后方撇了一眼,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你们?路明非不明白昂热在说什么,这里明明只有轩浩一个人啊?他左顾右盼半天都没找到还有其他人。 “走啦,明非。”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东张西望的,“接下来还是交给你安排吧,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你不会介意的吧?” 他将手里的文件扔给轩浩,没等轩浩回答,就带着路明非离开了。 如果路明非没有看错,昂热扔的这份文件正是他之前签的那什么保密协议。 原来昂热是来这里交接工作的吗?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两人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而且……把他带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啥啊? 路明非感觉这几天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每天都有新的疑惑,感觉自己被这些家伙玩得团团转。 “他们走了。” 轩浩喝了一口酒,冲着树后叫道。 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两份《亚伯拉罕契》,一份空白的,另一份上面写着路明非的名字,这是每一个新生入学都必须签署的协议,但是这不是应该在路明非进行入学辅导的时候再签的吗?现在就已经让他签了? 可轩浩看着路明非一脸茫然的样子,貌似……并不知道实情,怕不是被昂热这个老东西给坑了吧?算了不管了,看在昂热这么上道的份上他就不去过问这些细节了。 “嗯。” 一道倩影从树后走出来,她之前一直在这里,隐藏得很好,结果没想到还是被昂热察觉到了。 “那个老头,好像有点难搞啊。” 夏弥轻皱着眉头,“我好像打不过他。”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去死啦。” “放心吧,既然知道你是我身边的人,他就不敢轻易动你。”轩浩无所谓地说,“我回来已经多久了?” “不清楚啦,好像有段时间了。” “是啊,刚回来的时候还是春季吧?现在都快夏天了,给你这么多时间思考,所以你决定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卡塞尔学院?” “去干嘛?你不是说呆在中国很安全吗?”夏弥疑惑地问,“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 “什么叫自投罗网?”轩浩不屑地笑了笑,“他们加在一起都不够我打的,呆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 “但是那个老头好像不是很怕你啊,我看他挺自信的?”夏弥有些疑惑。 “你以为是谁给他的自信?”轩浩反问。 “有些人总是给他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了,我不过是给了他一种他能压制我的错觉,他就信以为真了,真是愚蠢。” “虽然你都这么说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夏弥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得先把哥哥诓好,我要是突然离开的话,他会发脾气的。” “额……”轩浩饶了饶头,“这我倒是疏忽了。” 草率了,原来芬里厄引发地震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那要不,你先在中国的预科班习惯习惯?”轩浩问道,他记得原本的世界线好像就是这样的,呆在中国的话,夏弥就能控制住芬里厄不闹事。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老想骗我去学院?打的什么鬼主意?”夏弥双手抱胸,一副害怕的样子。 “我要是真打鬼主意,你躲哪里都没用。”轩浩笑着盯着她的眼睛,“只是中国最近一段时间会不太安宁,我怕出现意外而已。” “不太安宁?” 夏弥不太明白,“什么叫不太安宁,难道现在还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吗?” “会闹事的,不一定是人。” “你是说……” 夏弥皱着眉头,能让这个男人感觉到头疼的估计也就只有觉醒的龙王吧?可是就连她都无法预测别的龙王什么时候会苏醒,这个家伙怎么会这么清楚? “大概就是你想的那样,”轩浩说,“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他们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 时间就要接近他记忆深处的节点,轩浩想要确定一下,未来是否会因为他的出现发生改变。 命运这种东西,不到眼前谁也无法预料,虽然他做了很多准备,但还是害怕会出现一些他不想看见的意外。 “继续留在中国也可以,但是有一点,”轩浩面色变得无比严肃,“接下来的一年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插手。免得卷入不必要的麻烦,懂吗?” “好啦,我知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期待着你来学院找我的那一天。” 轩浩将手中的那份空白的《亚伯拉罕契》递给夏弥,至于夏弥的身份问题,呵,这里他说的算。 ……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停泊,不过此时的江河两岸可没有猿声,只有湍急的水流和风声。初夏的风朝掠过这艘巨大的拖船,吹在甲板上两个男人坚毅的面孔上。 他们是来这里考察的,要寻找的目标,正是传说中的‘白帝城’。 没有人知道‘白帝城’的具体位置究竟在哪里,也许曾经的大诗人李白或许见过白帝城也说不一定。 李白作为诗人的同时,说不定真的还是一位‘剑仙’,曾经提着长剑喝着美酒,乘着轻舟去白帝城屠过龙。 虽然现在的人几乎都相信科学,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人都知道,很多事情只要与龙类产生联系,就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比如那些古代里的神话传说说不定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历史,那李白曾经是屠龙勇士也并非没有可能。 在混血种的所有理论体系里,都绕不开关于龙族的世界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即使不能理解,也只是他们没有找对合适的切入角度而已。作为人类想要彻底了解龙族本就困难。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不断寻找各种各样的蛛丝马迹,让一切变得能够解释得通,最后得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摩尼亚赫’号要去的地方是传说中的‘夔门’,据说,那里是‘锁龙’之地,既然存在这样的传说,那么必定有其原因。 两岸的山壁如壁立千仞般拔地而起,像是有一把巨斧,混沌之间,开天辟地,劈开了这扇大门,使得江水能够闯入夔门。 这里是‘夔门’,仅仅一个‘夔’字便能透出它的神秘与锋芒。 ‘夔龙’为传说中的远古神兽,《山海经·大东荒经》载:夔状如牛,苍身而无脚,一足,出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 跟据诺玛的分析结果来看,‘白帝城’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夔门’。 “昂热,这次的任务,你打算亲自督导吗?”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站在甲板上,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人。 这里的任务原本是由他负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昂热突然亲自来了中国,本以为他只是来视察的,不过看样子是打算留下来亲自负责这次的‘夔门计划’。 “是啊,这里是中国,我不得不更加小心才行呢。”昂热微微叹了一口气,看向船舷外波光粼粼的长江水流,“想要在‘皇帝’的地盘动土,怎么能不处处小心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是说‘皇帝’或许会暗中给我们找麻烦?”曼斯皱着眉头,看样子这次的任务,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简单啊。 “不……我也不太清楚,那家伙虽然答应了让我们随意调查,不过未免也太容易了,这不像他的作风。” 昂热思考着。 这时,他和曼斯身后传来两道脚步声。 “校长,教授,今天的潜水训练已经完成了。” 一道年轻的男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嗯。” 昂热和曼斯转过身,看见身后面对着他们的两个年轻人。 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两人此时身上还穿着装备部特质的潜水服,虽然除了胸前那引人注目的半朽世界树的标志以外,看上去都很普通,但据说这是学院最高科技的潜水服,能够应对零下的低温,以及深海所带来的压力,还能防弹。 虽然这次的潜水任务是在长江里,这些功能看上去没什么用就是了。至于防弹功能……那就是个笑话,真要遇见龙类,这功能能有啥用?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更希望装备部考虑考虑加点其他的能够提高生存能力的装备,不过那些家伙没在潜水服上装上炸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什么奢求。 “感觉如何?” 曼斯笑着问眼前的两人。 “目前状态良好,等抵达目的地,我们就可以随时准备下潜。” 叶胜也笑了笑,这个大男孩脸上看上去信心十足。 而酒德亚纪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这两个人是由叶胜做主导,至少在外面是这样的,回到家……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学院是禁止情侣一起组队进行任务的,就像‘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是一个道理,感情这种东西,在执行任务中是大忌,特别是这种危险的任务,一旦出现意外,如果再感情用事,那等待他们的只有万劫不复。 所以这两人一直都是进行的‘地下工作’,不过他们还是能分清楚主次,至少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不要太过勉强,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昂热看向他们淡淡地说,“过几天才会开始正式的探查工作,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寻找白帝城的事情容不得半分差错,我们必须准备万全,再开始行动。” 不知道为何,昂热的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反而让他感觉到异常。 正如他从来没有轻易相信轩浩,这家伙这次实在是太爽快了,很随意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调查要求,这让昂热感觉很反常,他现在担心的是背后会不会被人捅刀子。 “请放心,我们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这是我们接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必定会多加注意地去完成。”叶胜认真地说,酒德亚纪也跟着点头。 这次的任务被评定为‘S’级任务,可以说是学院里级别最高的任务,同样也就意味着其危险性要比平日里的任务高得多。 叶胜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更何况,跟他一起下潜的人,可是他最爱的人。 他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酒德亚纪,酒德亚纪也看着他,两人的目光都很坚定。 “为难你们了,”昂热叹了一口气,“你们是学院最优秀的水下作业组合,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是想亲自下去探查的,很可惜,我并不擅长这项工作。” “放心吧,校长,我们必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任务的。” “不,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们拼命去完成任务,”昂热摇了摇头,“而是在提醒你们这次的任务或许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你们要小心。” “是……”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 看来他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经过上次狮心会的探查任务学院或许是已经吸取了教训,所以对这种未知的危险表现得更加警惕,这次连校长都亲自来到这里,就是怕出现意外吧。 “不过你们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昂热笑了笑,“有我在这里,就算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也能够第一时间下去支援,只要不是完全觉醒的龙王,我都有信心。” “哈哈哈,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大家放轻松。”曼斯也笑了笑,既然昂热在这里,那就不会有任何意外,当然,如果遇见连昂热都解决不了的局面,他们再紧张也没有意义。 144.没事我挂了啊,打仗呢! 美国,芝加哥机场。 路明非呆呆地站在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抬头看着天空中时不时起飞的航班。 他的左右是两只巨大的行礼箱,这些都是婶婶对他满满的爱意。 婶婶知道他要离开这个家,激动得涕泗横流,都不用他提醒,就帮他打包好了全部行李,将他生活在那个家中6年的几乎所有家当都给他打包好装起来了。这让他有种被人扫地出门的感觉。 在他背上背的背包里,还有婶婶附送的一只压力锅和一只擀面杖,因为婶婶听说美国这边制安不太好。 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生的自由,死得随机。 据说这边枪支泛滥,人手一支,随时随地都有当场暴毙的风险,给路明非带点装备,让他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免得她不好跟路明非的父母交代。这说明婶婶还是很爱他的,至少考虑过他的人身安全。 虽然路明非自己也不清楚,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压力锅和擀面杖能派上个什么用场。 不过等路明非到了学院之后或许真的会感谢婶婶的先见之明,因为美国这边枪击案发生最多的地方非卡塞尔学院内莫属。 收到学院给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后,路明非就独自搭乘飞机航班跨越大洋,来到了这里,走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迷路。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一下飞机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最过分的是,卡塞尔学院居然没有安排接机的人来机场接他! 按照诺玛的行程安排,他需要去芝加哥火车站搭乘CC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好吧,人家行程安排上也没写会有人接机,怨不得他们。 所以路明非现在必须自己想办法找到去火车站的方法。 诺玛还是很贴心的,似乎早就料到了路明非会迷路,寄给他的邮件里,还有一本《卡塞尔学院傻瓜入学指南》,下面还特别标注路明非版。 问题是即使是这样,路明非也特么的看不懂!世界上最精密的人工智能诺玛,似乎也算不出路明非的行动能力,某种意义上来说挺厉害的。 虽然指南上全是中文标注,但是这里是美国啊,谁会给他准备中文路标?找不到路,根本找不到路!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好歹是通过了托福考试,与美国人交流应该问题不大,可他好像忘了自己的成绩里到底有多少水分……他当时考试能通过完全是因为旁边坐着的人刚好是赵孟华。 真正到了实践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跟美国人交流这么困难,明明跟老唐交流起来还挺容易的。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老唐教他的时候只是在迁就他。 人家老唐本来就会中文,和他交流当然没问题,散装英语老唐也能听懂。可这些美国佬有几个懂中文的? 就像上英语课的时候,和你真正跟老外对话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概念。 路明非尝试过打电话向学院的人请求支援。 但是他的通讯录里学院的人就只有轩浩一个人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是‘对方暂时无法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后再拨’。他属实没搞懂这个人真的有这么忙吗? 然后他想起了之前陈墨瞳也给他打过电话,于是他通过通话记录回拨了过去。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砰砰砰!”的巨大声响。 听上去好像是枪声,还有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一些人大喊着‘冲冲冲!给我冲锋!压过去,火力压制!’,这让路明非以为那边是不是在玩真人cs。 “喂?干嘛!有话快说!”电话那头响起陈墨瞳有些暴躁的声音,“没事我挂了啊,打仗呢!” 说完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枪响,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忙音。 路明非整个人都凌乱了,这尼玛什么情况?姐姐你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在打仗!这里是美国不是叙利亚啊。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人家忙着打仗还在百忙中抽空接他的电话就特么离谱,这让他怎么好意思问路?万一因为他陈墨瞳不小心中枪了,他不是罪过大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啊,美国真的这么乱的吗?路明非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还是买张机票回去吧? 就在他准备开溜的时候,轩浩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打电话干嘛?” “额……学长,您现在在学校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耳朵仔细地听着对面的动静,果然,电话那边嘈杂的声音跟他拨通诺诺的电话时如出一辙。 虽然声音好像要小很多,但是仍然吓得路明非满头大汗,那边不会真的在打仗吧? “是啊,在学校,打游戏呢,”轩浩肩膀夹着电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键盘被他按得噼里啪啦地响。 “打游戏?”路明非愣了一下,这群人不会是在开黑玩射击类游戏吧? 果然他仔细听就能听见那边嘈杂的枪炮声下掩盖这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我擦,有病吧?音响开那么大,吓死劳资了,路明非嘴角抽了抽,想想也是,现在怎么说都是法治社会,即使是再美国也不至于说打仗就打仗吧。 “啊,是啊,外面那群人吵死了,影响我发挥。”轩浩没好气地朝着窗外瞥了一眼,他实在没搞懂,自由一日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哪有躲在寝室玩电脑香。 “外面?”路明非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没什么,就是一群小屁孩小打小闹,等你来了就明白了,大学嘛,挺有活力的,这种事情很正常。”轩浩说,“你还没说打电话啥事呢?不说我挂了哦,影响我操作。”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看来好像是他误会了,这个学院听上去还挺和谐的,呆在寝室里打游戏,不就是他想要的大学生活吗?就是好像也有个别学生太有活力了一些,外面吵吵闹闹的。不过这影响不了他,他可是习惯了吵闹的人。 老唐家是住在铁轨旁的,每次他们连麦打游戏总会有列车经过铁轨的声音,这种小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那个,学长,我好像找不到去火车站的路了,怎么办……” 路明非感觉自己挺丢人的,都到美国了,居然被拦在这种问题上。 “哦,就这种小事啊,”轩浩还以为啥大事,“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派人到机场来接你。” “啊,谢谢学长!” “没事,这事情是学院的疏忽,我记得我来学院的时候,好歹还有个‘要饭的’领路。” “要饭的?”路明非有些疑惑。 “没什么,只是某些同学的兴趣爱好而已,学院奇奇怪怪的人还挺多的,你来了就知道了。” 轩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你在原地等着别动就行。” “好的。” “嘟嘟嘟——” 路明非刚回答,电话就被挂断了,看样子对面打游戏挺忙的。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坐在行李箱上,仰头望着天空,有些怀疑人生。 路明非感觉自己是不是太衰了,衰得已经与社会脱节了,完全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 …… “路明非?” 一道动听的声音让在原地等得百无聊赖的路明非回过神来。 路明非扭过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 这是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路明非盯着她眼睛都发直了,并不是因为被她的样貌迷住了,他承认这个女孩确实很漂亮,但是这不是让他关注的重点。 他关注的是对方身上的着装,一套黑白相间的女仆装! 路明非从头到尾地打量着这个女孩,金色的长发被洁白的蕾丝带扎在一起,飞旋的纯白色裙摆上勾勒着黑色的花边。她的一边大腿上还扎着黑色的腿环,蕾丝包裹的小脚下踩着黑色的小皮鞋。 这是在cospy吗?路明非吞了吞口水。 “你这样看着别人很不礼貌。” 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宛若冰霜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地撇过目光,不再去打量这个女孩的着装。 “你就是新生,路明非对吧。” 女孩再次确定。 “是……是的,我是。”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回答。 他不明白这个女仆打扮的姑娘为什么会认识他,等等,他想起来轩浩说派人来接他,不会吧? “我的名字叫特蕾娅·霍尔,卡塞尔学院四年级,是……主人,派我来这里接你的。” 女孩咬牙切齿地说着,似乎对于‘主人’这样的称呼十分的不习惯。 这幅表情把路明非倒是吓到了,他以为刚才的不礼貌得罪了这个女孩。路明非此刻心里一大堆问号,比如这个女孩说她是四年级,那应该是他的师姐才对,可为什么这幅奇怪的打扮?而且这个女孩说的是‘主人’派她来接他? “那个,对不起。”路明非还是没敢问出这堆问题。 “不,不用对不起,”女孩摇了摇头,“我这幅打扮确实很奇怪。” 原来你是知道的啊!路明非一脸懵逼,“那为什么……” “一言难尽。” 女孩摇了摇头。 路明非有些惊讶于对方的中文如此流利,甚至还能熟练地使用成语,看上去文化程度相当的高啊,“请问,您口中的‘主人’是……” “轩浩。”女孩再次咬了咬牙,看上去心里相当地不爽。 她当然不爽,虽然答应了作为女仆帮那家伙处理学院以内的事务,但她低估了这个人的无耻程度,本以为扮演个秘书之类的角色就已经足够了,谁知道居然还要让她穿上这种羞耻的衣服! 路明非神色有些怪异。 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和轩浩的关系,虽然他知道那个人好像很有钱,有个女仆的话,好像也不是太奇怪,可是,这个女孩明明也是学院的学生啊,而且看上去好像挺不情愿的? “那……” “行了,跟我走吧。” 特蕾娅瞪了路明非一眼,示意他不该问的别再问了,知道得太多了对他不好。 这杀人般的目光让路明非瑟瑟发抖,不过他很识趣的不再多问。 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居然将他的行李箱一只手提起一只。 “别愣着,跟上。” “啊,哦。” 路明非乖巧地跟上。 惹不起,惹不起,这两个行李箱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他对眼前这个女孩格外的仰慕。 就好像你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坐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就已经很倾国倾城了,后来你发现她还能扛几百斤的东西,瞬间就能让你的好感度倍增。 这尼玛敢动吗? 在特蕾娅的引导下,路明非总算是来到了芝加哥火车站。 “CC1000次列车,CC1000次列车……” 大厅里,路明非摸出兜里的诺玛寄给他的列车票一边念叨着,一边对照着高处屏幕上的发车时刻表。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特蕾娅淡淡道,“跟我来。” “什么情况?为什么时间表上没有这趟车?”路明非问。 “因为CC1000次列车是学院的专线,只负责接送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特蕾娅解释道,“而且今天原本是不会有这班车的,这趟车是专门为了接你而来。” 专门为了接我?路明非一脸懵逼,原来我的面子这么大的吗?他跟着特蕾娅,一路上他们甚至连车票都没有被检查过,就直接到了月台上,意外的没有人拦着他们。 这让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在走后门,好吧,他本来就是走后门才进的这所学院,没想到坐个列车都要走后门,那这张车票还有用吗? 他看着手上这张列车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繁叶茂的巨树花纹。看上去挺精致的,不会是张纪念票吧,只用于留作纪念? 两人安静地并排站在月台上,沉默不语。 应该说没什么好说的,路明非跟这个女孩真的不熟,而且看着对方心情好像并不是很美丽,他怕撞枪口上,以他路某人细致的观察,这个女孩应该能轻易干翻他,所以他还是少说话为好。 “这究竟是所什么样的学院啊……” 路明非自言自语地感慨道。 “等你到了学院里,经过入学辅导,就会明白了。” 好像是听见路明非的话,特蕾娅回答道。 145.魔鬼的交易 在这条轨道上候车的好像只有他和特蕾娅两人,但是特蕾娅好像并不想跟他多说几句话。 路明非无聊地左顾右盼,看着向远方无限延伸的轨道愣愣出神。远处的阳光染红了整个芝加哥,林立的高楼像是巨人一样头顶着天空。 这红色的阳光像是夕阳,仿佛燃烧着远处的天空,可路明非明明记得现在里日落还挺远。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他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老是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那他现在是在做梦吗?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这里确实是芝加哥火车站,他确实是已经离开中国来到了这里。 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找人确认,可是却发现原本应该在他身旁的特蕾娅不见了! “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路明非猛地一惊,脖子僵硬,他缓缓地降头转正。 就在轨道对面的长椅上,一个男孩双手撑着膝盖,微笑着看着他。 他们之间相隔着铁轨,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 路明非的额头露出冷汗,这里的月台是只有一边的,他记得很清楚,对面应该是墙壁才对!除非他记忆发生了错乱,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现在又在做梦了,这节奏简直和上次在自己房间跟叔叔聊天时一模一样,等他醒来应该在床上。或者他现在就在自家床上,来到美国遇见特蕾娅这一系列经过都是在梦中。 “你究竟是谁?”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男孩问道,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他感觉自己在做梦,可一切又都那么真实,他清楚地记得就是这个叫他哥哥的男孩将纸条放在马桶上提醒他。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他是不是从未经历过这一切?所有事情都没有丝毫改变,他还躺在床上睡着大觉,等醒来,又继续当他的衰仔,等到毕业之后考不上好的大学,说不定在毕业聚会上真要被人家羞辱一次。 他不想这样啊。 路明非盯着对面的男孩,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看见男孩的嘴唇动了,可他却听不见声音。 男孩的声音被远处传来的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掩盖了。 一列漆黑的列车缓缓进站,像是一条漆黑的巨蟒,挡在了他和男孩之间,这列漆黑的列车上印着半朽的世界树徽章。路明非记得这个徽章,跟寄给他的录取通知书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 路明非感觉肩上一疼,扭过头,看见特蕾娅正拍着他的肩膀叫他。 “发什么呆呢?赶紧上车!” 路明非反应过来,看了看特蕾娅的脸,又看了看面前停着的列车,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那刚才看见的一切才是幻觉吗? “CC1000次列车,请乘客准备登车了,赶紧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路明非的耳朵,让他愣了愣,这个声音说着列车员的话,但是语气却不怎么耐烦。 等他转过头,才看见,列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正朝着他催促。 这个人眉头紧皱的样子,似乎是催促了不止一遍了。 再联想到特蕾娅叫他不要发呆了,路明非反应过来,难道他已经发呆很久了吗? “愣着干嘛?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那个男人又在催他了。 “哦,哦!”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拖着身旁的行李箱朝着列车走去。 等他走近后,才发现,这个列车员不是轩浩吗?难怪他说这声音这么熟悉。 “哎,不对,师兄你怎么当起列车员了?是实习工作吗?” 路明非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实习,难不成这所学院是包分配工作的吗?那还挺好的,以后不愁找不到工作了。 “不是实习,是客串。”轩浩一把接过路明非手中的行礼。 那两坨让路明非只能拖着走的行李箱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路明非心想这所学院的人都是怪物吗?一个个力气都这么大!难不成是所体育学院?他刚才就在纳闷了,因为就连旁边看上去漂亮的女孩都能轻易提起他的行李箱,而且关键是看不出他们身上有突起的肌肉,似乎是毫不费力! 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轩浩将两个行李箱叠在一起,一只手举着放上车厢里的货架上。 “怎么了?进来啊。” 轩浩疑惑地回过头,他看见路明非站在车门口犹豫不决,迟迟不上车,难不成反悔了? “啊?哦!” 路明非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摸出车票,“要检票吗?” “不用,都是熟人了,检什么票。” 轩浩摇了摇头。 “跟我来吧。” 原来真的是纪念票啊?路明非看了看车票,又重新放回兜里。 看着眼前的男人走进了包厢里,有些犹豫地跟上去,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这上面的地板,由不得他不小心,长这么大路明非还是头一次坐这么豪华的火车!这简直就是件艺术品,仅仅是车厢外的镀银装饰都已经让他感觉很离谱了,没想到进来之后更离谱。 整个列车内饰都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像是欧洲贵族的居所一般典雅精致,四壁都是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两旁墨绿色的真皮沙发上绣着金线,没有一处不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只是,路明非好像听见了车头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是?”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指着那个列车车头问道。 “嗯?哦,没什么,别在意,那里是驾驶舱,列车运行的时候总会有些声音的。”轩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回道。 “走吧,我们去后面车厢谈。” “那……”路明非回头张望了一下,“那个学姐呢?” “哦,她开车去了。”轩浩随口说,“我不会开车。否则就自己来接你了。” “是……是这样的吗?学姐会开车?” 路明非疑惑了,你不会开车的话,那这列车是怎么来的呢?自动驾驶? “会,不仅会开车,还会开飞机!”轩浩说,“学院有这些课程,你有兴趣可以去学学,技多不压身嘛。” “哦哦!” 路明非现在确信了,这一定是一所毕业之后包分配工作的学院,看样子不只是轨道专业,连航空专业也有,真好,他入学之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出人头地! “哎……” 列车驾驶舱,特蕾娅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呜呜呜……” 背后一阵呜咽声传来。 “行了,别挣扎了,等回去了就给你松绑。”特蕾娅扶额,“先说好,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 她特蕾娅·霍尔一世英名,怎么会跟了这么个丢人的主子,从来不干人事儿,还把她拉来当帮凶!她寻思着,明明可以走正规流程,以轩浩S级的权限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就是或许会慢一点而已,有必要这么离谱吗? 此时,驾驶舱的角落里,有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关键是他的身上还只穿这一条裤衩,衣服不知道被谁扒了。 他是这趟列车的列车员兼驾驶员,原本这辆列车都是由他运行的。 今天本来不该有这一班车,但是那个男人用枪抵着他的头让他把列车开过来!到站以后还扒了他的衣服,把他绑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毕业以来一直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从未出现纰漏,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家伙! 举报!举报!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向校方反馈!列车员心里苦,但是他说不出,他现在嘴巴里正塞着自己的袜子,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列车更衣室中,路明非换上了轩浩给他的校服。 这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卡塞尔学院校服,白色的内衬,墨绿色的西装滚着银色细边,深红的玫瑰色领巾,胸口烫着标志性的世界树校徽。他听轩浩说这套衣服貌似挺值钱的,好像是用的学院‘装备部’研制的特殊材料,甚至还能防弹! 路明非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件校服还得做成防弹的,难道是因为美国这边很乱所以学院要保护自己的学生吗?这就很离谱了,这种人上人的待遇简直让他受宠若惊。这么想来这所学院真的是太特么良心了。 这一刻,路明非对自己将要到来的校园生活充满信心。 …… 列车窗户的帘子被拉下了,豪华包厢内,车顶的灯光打在橡木桌上。 轩浩在桌上冲着咖啡。 灯突然灭了,这让轩浩冲泡咖啡的手微微一愣。 “关灯的时候,能拜托先看看情况好吧?烫到我怎么办?” 轩浩面无表情地撇了包厢的门一眼,璀璨的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研磨咖啡。 门被推开了。 按理来说,这趟列车上除去轩浩以外就只有三个人,开车的特蕾娅,被绑起来的列车员,以及正在换衣服的路明非。 走进来的人却不是这车上的人,可轩浩脸上并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 “不给我一杯吗?” 来人看着轩浩面前就放着一个杯子,好像并不准备分给他一杯。 “小孩子喝什么咖啡?”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清秀男孩,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多少年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 男孩也是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里也露出了金色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看穿一般。 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时间在他身上仿佛是静止的。 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人类,既没有龙心,也没有龙躯,可这个男人却掌握着能让巨龙畏惧的力量。这让男孩不禁感到很好奇,可即便是他,也没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答案。 但即使是这样,男孩也丝毫不怀疑这个‘人类’身上所隐藏的力量,与龙族不同的力量,这个男人强大的根本并非言灵,也不是来源于血统,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让他拥有单纯又极致的暴力。他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管是牛顿,爱因斯坦还是达尔文都得气活过来,只可惜他们的棺材板被钉得死死的。 “你不也是老样子吗?这么多年了,还长不大。” “我来并不是想跟你起冲突的。” 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也没想跟你冲突,只是提醒你,下次进门的时候记得先敲门,还有不要随便关人家灯。” 轩浩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男孩的眼睛。 黑暗中,两双黄金瞳的光芒分毫不让。 男孩来到橡木桌前,坐在轩浩对面,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孩童般‘天真’的笑容。 “我们的交易,现在正式开始吧?” “你嘴里的‘我们’,包括你亲爱的哥哥吗?”轩浩问道,嘴角也露出笑容。 “当然,他可是我们交易的基础啊。” 男孩摊了摊手,“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他。” “呵,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弟情义,让我都不禁想流泪。” “可你明明笑得这么开心。”男孩撇撇嘴。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找你哥哥交易?”轩浩调侃道,“效果是一样的吧?” “不,当然不一样,”男孩摇了摇头,“我的哥哥很迷茫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你用什么和他交易?而且,掌握力量的,可是我啊!” “你是说你的目的很明确吗?”轩浩说,“掌控力量?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力量解决一切问题?” “看样子你好像对我挺了解的啊?”男孩轻笑着摇头。 “我可没这么好忽悠,如果你真的能办到一切事情,也就不需要跟我交易了。”轩浩摇了摇头,“就像我一样,我很清楚自己什么事情做不到。” “好吧,我承认,我的力量确实有使用的‘限制’,但这并不能掩盖我几乎‘无所不能’的事实。”男孩双手撑着下巴,“你需要我的‘力量’,而我,也需要你为我扫除一些障碍,我们合作吧?” “如你所愿。” 黑暗中,两人目视着对方,脸上面带微笑,这是一场魔鬼之间的交易。 146.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哥哥,醒醒。” 路明非感觉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哥哥,醒醒。” 并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在叫他。 “我这是在哪?” 路明非环顾四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还在列车上。 他想起来了,自己刚才还在换衣服,怎么转眼又睡着了? 原本黑暗的车厢灯光亮起,窗帘也缓缓升起。 仍旧是那列豪华的列车,仍然是墨绿色的真皮沙发,可这里谁都没有,只有路明非一个人,他扭头,之前出现在他梦里的男孩像是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被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我一直都在哥哥身边啊。”男孩幽幽地说。 “你这语气就像是个被怕抛弃的怨妇……”路明非说。 “哥哥,你知道这趟列车通往哪里吗?” 男孩微笑着看着路明非。 “不是卡塞尔学院吗?”路明非疑惑地问。 “是啊,卡塞尔学院。”男孩无奈地摊了摊手,“那你知道卡塞尔学院是干什么的吗?” “干……干什么?” 这个问题真把路明非问住了,他是真的啥也不清楚就被带来了,不过他寻思不就一所学院吗?除了读书还能干啥? “不仅仅是读书哦。” 男孩仿佛读懂了路明非的想法,“回头看看吧,窗外!” 路明非下意识地转过头,这下,真的心脏骤停了。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在这真实的世界面前,他感觉自己人要没了。 “哥哥,”男孩说,“欢迎来到,龙的国度!” “龙……的国度?”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不知道这里是在哪里了,列车已经不在城市,也不在山间,而是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冰原上!芝加哥哪里会有冰原?就算列车再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到北极吧!而且有通往北极的列车轨道吗? 这里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因为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冰山像是利剑一般刺穿了天穹,红色的水从天幕泄下,每一滴都是猩红的,像是天空流的血液。 这不真的天空在流血,他看见了,那高耸的山巅上一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庞大的身躯遮蔽了整个天空,它的双翼低垂着,一直垂到山脚下,猩红的血液从它的伤口处淌下,染红了整座山脉。 它好像已经死了,即使血液流尽也不见它挣扎,成群的人类高举着屠刀沿着它的双翼向上攀爬,他们站在巨龙的头顶,践踏着昔日统治世界的王。 他们欢呼雀跃,他们主宰世界。 “黑龙之王,尼德霍格,他死了。”男孩注视着那头巨龙,轻声说,“那一天,世界的主宰换人了,曾经的‘王’被人杀死在他的王座上,就是你眼前这座永恒冻土上的山峰。” “这……是过去的画面?” 路明非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此刻他确信自己是在做梦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龙?还被人杀死了! 他看着踩在龙躯上那些渺小的身影,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杀死这头巨龙的。 “不必感到怀疑,在你眼前的就是真实的世界。”男孩微微摇头,“人杀死了龙王,并将他的尸体悬挂在他的王座上,让他的鲜血如岩浆般流下,染满了大地,融化了永恒的冻土,才有了如今的世界!那一天,血色的雾气升上天空,将整片天空都染红,降下红色的雨,这些沐浴龙血的屠龙者欢呼雀跃,将那一天称为‘新时代’。” “这些……都是真的?” 路明非声音颤抖,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发现好痛,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并没有做梦,”男孩声音平静,“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就是真实的历史。只是人们从未将这一篇写进书中罢了。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他们杀死了最古老的皇帝,终于可以开始写属于自己的历史,所以,他死去的那一天,万众欢呼!” 男孩看着这美妙的一幕沉醉地闭上双眼,嘴角带起一丝微笑。 不知道为何,路明非觉得此刻这个男孩的笑容才是真实的,之前尽管这个男孩也是面带着笑容,可只有现在,他才是真的在笑。 “多好啊,如果不是有那一天,世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男孩睁开双眼。 此时他的双眼已经染上了璀璨的金色,他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看得路明非心里发慌。 路明非能感受到他眼中的哀伤,那悲伤就像是‘我已经伤心难过几千年,可就是没人来安慰我,哥哥居然还怀疑我’那么大。 “你跟这黑龙……”路明非试探着,“是朋友?” “不,我怎么可能跟他是朋友?”男孩目光变得冰冷,“所有的龙王,都是我的敌人!” “龙王不止一只吗?” 路明非猛然睁开双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 “龙王,当然不止一只。” 轩浩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路明非转过头,才发现轩浩正坐在他的身边喝着咖啡。 这个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头皮发麻才收回目光。 路明非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现在躺在列车的沙发上,他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车窗外的景物已经静止了,看样子已经到站好久了。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多久。” 轩浩将一杯咖啡给路明非。 “要提提神?” “你刚刚……”路明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听见了什么?这个男人回答他‘龙王不止一只’!难道说他刚才做梦的时候是在跟这个男人对话吗? “我刚才说,龙王不止一只。” 轩浩淡淡地说。 “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他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对吧?” “他?”路明非愣了愣,“你是说……” “你梦中的男孩。”轩浩直言。 “你怎么会知道?”路明非惊讶地看着他,他明白这个人怎么会连他做什么梦都清楚?一般人要猜也是该猜梦中的女孩吧!哪有男人愿意梦到男人的! “不必你们惊讶,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解释。” 轩浩笑着说,“就比如,你梦到的那些事情。” “你是说……龙?”路明非问。 “是的,”轩浩肯定道,“虽然不知道你梦里的具体内容,但大概你也应该了解到,这个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而你现在来到的地方,也没有那样简单。” “我……我现在能回去吗?” 路明非弱弱地问。 “很抱歉,不能。”轩浩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列车已经抵达终点,还请乘客下车。”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身上还穿着列车员的衣服。 “这所学院……究竟是做什么的?”路明非心里一阵紧张,他大概已经知道了这所学院应该跟他的梦脱不了关系,但他还是不敢细想。 列车的车门打开了。 轩浩站在车门口,朝着路明非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卡塞尔学院。” 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这里,是屠龙者的据点。” “屠……屠龙?”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就知道,事情总是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是的,屠龙。” 轩浩点了点头,“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人与龙的战争已经持续几千年。而这所学院,正是屠龙者们所建立的学院,让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当然也是为了屠龙。”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屠龙我帮不上忙啊!” 路明非死死地抓住门框,以免被眼前这个家伙拖出去。 “具体内容还是等你上课的时候让那些老师给你科普吧,”轩浩将路明非抓住门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说,“现在,先跟我去见见世面吧~” “好汉饶命!” 路明非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他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脱眼前这个男人的魔爪! 这个男人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他的手腕,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般将他铐起来,完全挣脱不开。 “走吧小朋友,其实我觉得屠龙还是挺简单的,你看我这个业余的都能宰两头,你来这里可是要成专业的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轩浩拉着路明非朝着学院大门拖着走去。 “行李!我的行李!”路明非还没有放弃挣扎,“大哥,你先放开我,我去拿行李!” “不不不,不用你拿,”轩浩摇了摇手指,“我家小女仆会把行李给你送到宿舍里去的。放心吧,你的宿舍跟我是一间。” “放心个屁啊!有必要这样吗?守着我不让跑?” 最后,挣扎无效的路明非终于接受了命运,心甘情愿地被轩浩硬拉进了学院大门。 可刚进大门,路明非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震撼。 一阵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学院,路明非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空袭警报吗?美国真是太危险了,妈妈我要回中国! “啧,还没打完吗?真是烦死了。” 轩浩咂嘴。 “什……什么没打完?” 路明非有些疑惑。 但是很快就有人回答他了。 原本这座校园看上去好像挺冷清的,因为自从他们两人走进来之后,路明非就发现好像只有他们两人在校园里,作为一所大学这种情况确实不太正常,毕竟不可能每一个学生都在上课。 再加上刚才的警报声,路明非能联想到的就是各种自然灾害,当然这里是美国,还能再加入恐怖袭击。 自然灾害他倒是没看见,恐怖袭击估计是没跑了。 在路明非惊恐的目光中,远处一栋小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一队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的人群。 校工们穿着工作服从另一栋楼出来,似乎是想要阻止这些家伙,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那群拿着M4的人抬起枪就是一顿扫射。这些校工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这些人的火力压制下去,纷纷倒下,无一幸免。 路明非亲眼看见那些身材魁梧的壮汉被这群暴徒射杀,牙齿不禁打起架来。他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他倒不是因为那些人被杀死感到害怕,而是他瞧见那群开枪的人好像看见他们两了,现在正准备把枪口对准他们! 路明非拖了拖轩浩抓住他的手,“大哥!还不赶紧撤吗?你想死别拉上我啊,俺还想多活几年!” “安啦,放心。”轩浩笑了笑,“之前校长给你签的那份协议里其实给你买了保险的。” “什么保险?”路明非问,“不对,现在不是谈保险的时候吧?小命要紧啊!” 路明非感觉什么保险在这种情况下应该都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他的双腿管用,可他的手被轩浩拉住了,跑不了! “是免费把你的遗体空运回中国啦,”轩浩笑了笑,“怎么样?很有用吧!” “Whatthefuck!” 路明非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个人模狗样的老头子果然是在忽悠他!当时签字的时候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现在居然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不过有一说一,这份保险貌似真的有用,并且马上就能够派上用场,真是太值了,个屁啊!这确定不是阴谋?把他骗出国再处理掉,然后摘掉器官卖到黑市! “砰砰!” 两声枪声响起。 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但他知道这两颗子弹多半是用来喂他们的,现在好了,GG。 他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希望这些人能够手下留情一点,别像刚才那样乱扫,对付他一颗子弹够了,多了浪费,好歹给他留个全尸吧?免得到时候运输尸体的时候认不出来,那保险不是浪费了吗? 路明非最后都还没有能够找到他老爸老妈。不过想来他老爸老妈要是在这所学院估计迟早会来跟他见面的,这样想是不是还挺好的?省去了好多麻烦的事情。不过他有点想不通自己的无良爸妈怎么会想让他也来这种鬼地方!这不是坑儿子吗? 147.自由一日 过了许久,路明非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哎?我还活着吗?”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然后看见了两根手指,这两根手指就在他眼前不足十公分,手指中间还夹着一颗子弹! 路明非愣愣地转头望着轩浩,发现他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我擦,这河里吗?徒手接子弹?路明非在怀疑现在是不是在拍电影,而他误入了片场。 “不用这么害怕,这种子弹是打不死人的。” 刚说完这句话,轩浩就反手将子弹朝着那边开枪的人扔了回去。 然后路明非看着那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这……打不死人?路明非嘴角抽搐,死不死人他不知道,反正他看见刚才那个开枪的人现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衣服的胸口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一泼鲜血溅了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路明非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无论是眼前这些人真真切切地死在他面前,还是轩浩那一手徒手接子弹,还特么能反杀就离谱。 “不想受伤就呆着别动哦。”轩浩松开路明非的手。 “啊,哦……”路明非反应过来赶紧答应。 虽说叫他不要动,但他还是找了个花坛缩在后面,掏出婶婶给的压力锅套在头上,心想婶婶真是料事如神!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他不怕死的吗?对面那么多把枪! “你们是学生会的还是狮心会的?” 轩浩将手指捏的噼里啪啦作响,一边问着问题一边朝着那群人走过去。 对面的人好像也有些懵逼,徒手接子弹这不是电影里才敢这样演的吗?他们从没见过哪个混血种能够做到的,即使是校长应该也只是能躲开而已,要接下的话手里得有兵器。就算这是弗里嘉子弹,那上面的速度和动能也不是闹着玩的啊。 见这群人没有回答,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反正结果都一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就下手轻一点吧。” 不是,我们这么多人你还敢这么嚣张?对面的人好像有些不服气,即使你能接子弹那也接不下弹幕吧?刚才不过是两颗子弹而已,就算你是S级,但是我们人多啊! “妈的,不管了,先开枪放倒他!” 有人突然喊道。 紧接着一阵枪声响起,战斗一触即发。 路明非看着眼前像是特摄电影一般的画面,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难不成是所电影学院?除了拍电影他想不出有任何东西能解释眼前的画面,这对他来说太不真实了。 他感受着眼前无数弹道交错,虽然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枪声响得密密麻麻,那些杀人的子弹朝着轩浩身上倾泻。 路明非感觉这些子弹任意一一颗朝着他打来都能让他血溅当场。 原本这应该是场虐杀,不,现在也是场猎杀,只是跟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被虐杀的不是轩浩,而是对面一群持枪的暴徒。 那个男人在枪林弹雨中闲庭信步,那些子弹仿佛都在绕着他走似的,但是路明非仔细看就发现这个男人的身体似乎是虚幻的,那些子弹好像能从他身上穿过去! 他看着这个男人魔幻般地接近那群开枪的暴徒,那些人被逼得步步后退。 路明非并没有看错,轩浩的身体确实是虚幻的,因为那只是留在原地的残影,他其实是在躲子弹的,只是动作太快,回到原地后就会造成身体是虚幻的错觉。 这可苦了对面的那群人。他们跟见了鬼一样,这个男人就像是幽灵一样,他们的子弹对眼前这个人一点用都没有。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S级出手过,他唯一的一次出手大概就是在上一次自由一日中,可那时候没这么离谱啊!尽管学院里四处流传着这个人成功讨伐两个次代种的传说,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识过这个人的实力,现在见识到了!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离谱,即使是龙王除了青铜与火之王因为权能的缘故子弹对它无效,其他的龙王或许能够挡下子弹,但也不可能全部躲开吧? “该死,无法对目标造成伤害,撤退!撤退!” “快报告会长!出现意料之外的目标!” 那群人一边后退一边用对讲机大吼,手中的枪械也没有停下射击。 很可惜,无论他们怎么射击,都没有任何意义,至于撤退,那更是不可能。从他们决定开枪开始,就已经可以打出GG了。 路明非看见轩浩就那样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可他所过之处全是‘尸体’,枪火声逐渐停止了,弥漫的硝烟散开,只能看见那道人影利于尸山血海之上。 路明非甚至能依稀听见那群尸体上挂着的对讲机发出的咆哮声。 “一队!一队!收到请回答!” “一队凉了,赶紧派人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Oh,shit,谁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你们可千万别来送了,路明非整个人都傻了,这究竟是个什么鬼情况。电影都不敢拍得这么离谱,否则放出去绝对会被喷死。 一个小队的人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然后被反杀?这已经不叫反杀了,这特么是虐菜!路明非感觉他们再来多少小队都是一样的效果,因为放倒了这么多人,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连气都没有喘一下。 所以这所学院里都是这种神人吗? “好了明非,我们走吧?接下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不不不,大哥,我见的市面已经够多了,今天一天都能顶一辈子了!”路明非瑟瑟发抖。 不过他还是很老实地跟上了轩浩的脚步,没办法,不敢不跟啊!这谁敢不听话?看着地上满地的‘尸体’,路明非早已经将开溜这种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跟着轩浩一路朝着学院内部走去,他才发现,原来暴乱的不止一处,而是整座学院此刻都已经陷入混乱中。 路明非看见这些人貌似分成两批,双方都时不时地对着对讲机咆哮,枪火从未停过,整个场面诡异地和谐,校园四处都在进行着‘屠杀’,硝烟弥漫得到处都是,草坪上和过道上满是看上去很年轻都‘尸体’,双方都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都阶段。 路明非甚至能看见有人肩扛着火箭筒准备开炮!但是让人感觉很诡异都是,自从那所谓的‘一队’被轩浩清理干净过后。 这些人无论是哪一方,看着他们两人都是绕着路走。就算打得再水深火热,愣是没有人再把枪口对准他们两人。 两人明明是走在‘战场’中央,却像是隔着屏幕在看一场真人秀,那些演员们打死不敢再从屏幕里蹦跶出来,无人敢惹这两个人。 路明非就这样跟在轩浩身后大摇大摆地往学院深处走,那步伐简直六亲不认,别提有多嚣张了,完全就是狐假虎威!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路明非终于还没忍住问了出来。 毕竟这一切实在是太反常了,哪有人打仗还给人开绿灯放行的? “没什么,一场游戏而已。”轩浩淡淡道。 “游戏?”路明非一愣,可是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还流了好多血! “是的,游戏,这些熊孩子们把今天叫做‘自由一日’,你就当成是一场真人cs就可以了。”轩浩解释道,“枪伤都是假的,那是一种很小的炼金装备‘弗里嘉’子弹的弹痕。” 轩浩拧起一具‘尸体’,将‘尸体’的脸凑到路明非面前,“不信你看看,是不是还有呼吸?” 路明非差点被他这个举动吓死,哪有人突然拧起尸体往人家脸上凑的。 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果然还是活的! “这么高科技的吗?” 路明非好奇地摸着尸体,完全没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抑或是他也开始被这些人传染了,他从尸体的作战服中摸出了一个备用弹夹。 他扣出了一枚弹夹上的子弹,“就是这个吗?” 这枚子弹上装填这诡异的深红色弹头。 “是的,这就是弗里嘉子弹,‘弗里嘉’是传说中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的妻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光神巴尔德,让世界万物都发誓不得伤害光神,所有东西都发誓,所以即使是光神自己想自杀,都没办法拿着刀子捅中自己,很可悲吧?连自杀的权力都不给。” “这不是她爱自己孩子都表现吗?”路明非问。 “也许是吧?但是谁知道她的孩子想不想活呢?”轩浩自嘲地笑了笑,估计会想死的人只有他自己。 “所以说这种子弹打不死人对吗?” “理论上来说是的,”轩浩摸了摸下巴,“这种子弹的弹头会在命中目标时迅速粉碎汽化,并且留下红色的印记,就像血一样,效果相当于麻醉弹,应该是打不死人的。但是啊,枪械射击的动能可是实打实的,如果身体素质不行也是会受伤的,而且如果打中头部,像眼睛之类的要害,那还真不好说。” 路明非越听越绝对一阵后怕,刚才要不是轩浩接住了子弹,那颗子弹估计就直接把他给爆头了!但是子弹真的是人能接住的吗?刚才这个家伙不是还说动能是实打实的吗! “那这样玩不是很危险吗?” “是啊,但是他们喜欢这样玩啊。”轩浩摊了摊手。 “学院不阻止吗?” “阻止过了,你没看见吗?进门的时候,从教学楼里出来的那些就是学院的校工。” “额……”路明非一阵无语。 “学院里每天都这样危险吗?” “那到不至于,一年也就这么一天,‘自由一日’是一年一度都活动,胜利者可以获得当期的奖品,并且还有向一个女孩告白她不能拒绝你,至少和你维持关系三个月的特权,怎么样?有兴趣试试看吗?我记得你刚失恋吧?”轩浩挑了挑眉头。 “不不不,还是算了!”路明非连连摆头,他可干不赢这群疯子,而且他才刚来学院,连个目标都没有,告白个屁。 终于,枪声渐渐停下了,准确都来说应该是人‘死’光了。 教堂和小楼的门被同时推开,路明非看见了两个人影从里面缓步走出来,沉重的作战靴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其中一个人他始终感觉好像挺眼熟的。 “楚子航,你输了。”穿着红色骚包作战服的金色长发男人停在小楼门前,朝着对面的人说道。 他转了转手里的沙漠之鹰,枪口指着对面的男人。 “楚子航?”路明非听见他的称呼惊讶地仔细打量着另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手中拿着一把修长的日本刀,刀身上流淌着莫名的纹路,这个男人即使被枪指着头顶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那张标志性的面瘫脸瞬间就让路明非回忆起来了,果然是楚子航啊! “这……这这什么情况?”路明非问。 “最后决战呗。”轩浩耸了耸肩,“他们手下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现在就剩他们,当然要出来单挑。” “手下?学院还有阶级制度吗?” “拜托,用你都脑子想想就知道这是一所贵族学院,有阶级制度很奇怪吗?”轩浩说。 “可……楚子航是贵族吗?” “不是,这里的阶级可不是什么世俗里的阶级。不过现在他们比的不是阶级,他们两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狮心会会长。相当于两个学院里势力最大的部门之间的较量吧。”轩浩淡淡地说,“小打小闹而已,自由一日说起来本就是这两个部门之间的争夺。” “小打小闹?”路明非惊了,他看了看学院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就这还是小打小闹!那要是真闹起来不得天翻地覆?他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担心自己能不能挺到顺利毕业,跑又跑不了,呆在学院估计就是等死,真是太难了。 “你准备拿着枪跟我打吗?”楚子航看着恺撒手里的沙漠之鹰。 “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恺撒枪口指了指旁边的轩浩和路明非,“轩浩是你们狮心会的人吧?我不得小心点?” 今晚加更 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加更......只是第一次写书没试过一天写那么多字。 而且推荐早没了,对于我这种兼职的人来说加更没啥收益。感觉没啥动力,上班回来码字比996还惨。(话说有人体会过那种996还带加班的感觉吗) 今晚上开始加更,持续时间待定(能坚持几天就是几天,别问我具体多久,没试过) 最后:求点支持吧,有推荐和月票的投点让我看看有没有人在看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今晚加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48.少年眼里的刀光(8k求订阅)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轩浩身上。 就连路明非也不例外,牛逼啊大哥,他们打架还得看您的脸色? “轩浩同学应该是不参加这次活动的吧?”楚子航说,“之前我去宿舍邀请过他,他在打游戏,被拒绝了。” “嗯,是的,放心我不会插手的。”轩浩点了点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就是在宿舍闷久了出来透透气,顺便接个新生。” “新生?”楚子航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新生他总觉得挺眼熟的,“路明非?” 奇迹般的他叫出了路明非的名字。 路明非也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高中的传奇人物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他们好像从来没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 这就是爱吗? 要知道,楚子航还在仕兰高中的时候,可是学生会的主席,当时像路明非这种废材只能远远地看着楚子航,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任何交集点。 那时候的楚子航一身白衣一尘不染,总是站在路明非遥不可及的高处,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可现在的楚子航好像变了,具体哪里变了?路明非也说不上来。 “楚师兄……你带美瞳了?” 路明非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么一句,不过他确实挺奇怪的,最近他遇见的人好像都喜欢戴着金色的美瞳,有一说一确实挺好看的,就像此时楚子航眼中灼目的金色,要不哪天自己也整一副来带?不过感觉好中二啊…… “额……”楚子航疑惑地问旁边的轩浩,“他还什么都不清楚吗?” “啊……我可不会做新生入学辅导,还没来得及跟他讲解清楚呢,不过等会我会带他去看看的,比起一堆废话,我觉得实物应该更有说服力。”轩浩摆了摆手。 “你是说……” 楚子航大概知道这个家伙想干嘛了,“只是这对新生来说,会不会太……刺激了一些?” “不刺激,不刺激,这位可也是校长钦定的‘S’级呢,怎么能连这种刺激都接受不了?”轩浩轻轻笑了笑。 “S级……”楚子航皱眉,不过想了想也对,眼前的路明非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血统至少是在A级以上。要知道他现在的黄金瞳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直视的,暴血的后遗症让他的血统变强来,但同时也变得不稳定,黄金瞳不会熄灭还拥有了类似于言灵·君王的效果,会无意中压制那些血统比他低的人。 “S级?”恺撒也来了兴趣,他在想怎么才能挖人,虽然看不出这个新生有什么特别的,但看不透的往往都很离谱,在他面前都轩浩就是最好的例子。 狮心会已经有轩浩了,那这个新生留给他们学生会不过分吧? 可是要挖人好像有些难度啊……他们好像都认识? 恺撒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要跟楚子航决斗,满脑子想着怎么才能忽悠路明非到他们学生会来。 不行,等下回去查查看这个新生的资料,我记得这次招生诺诺也去了。恺撒思考着。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这些家伙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兔,一群人穿着白大褂围着他,正在讨论该怎么解剖掉。 “话说……你们还打吗?”路明非刚问出这句话就想抽自己嘴巴子,这不是煽风点火吗?好不容易气氛和谐了一些。 “打,当然打。”恺撒笑了笑,扔下手中的沙漠之鹰,拔出腰间的猎刀,“虽然轩浩同学不想参加这场游戏有些遗憾,不过现在就让我看看新晋的狮心会会长的实力吧。” “老实说我不觉得你能走到我的面前,”恺撒自信地笑着,“不过我之前派出去的一队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损失挺惨重的,看样子你的运气不错,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恺撒说着还朝轩浩那边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没有轩浩的帮助,现在的战况犹未可知。 “是不是到此为止,要试过才知道。” 楚子航将到架在身前,因为恺撒已经动手了。 他话音未落,恺撒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卧槽!” 路明非迅速后退,这跟剧本里不一样啊,电视上决斗不都是要先说一声‘我要动手了哦,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我要上了哦!’‘别废话!来吧!’‘真的来了哦!’然后扯个半天才开打的吗? 这些人明明上一秒还挺和睦的,动起手来是丝毫不手软啊!虽然是他煽风点火的就是了。 路明非害怕被波及,退得远远的。 他感觉到远处一股无形的气压伴随着恺撒的冲刺撞到楚子航跟前。 不过之前见过更刺激的场面,让他感觉这好像没什么,比起他身边这位神人简直不要弱太多。 “好好看看呗,”轩浩笑着说,“这才是我们学院的正常水平。你可以观摩观摩,毕竟是来屠龙的。” 正常水平?听见这句话,撞在一起的恺撒和楚子航纷纷一愣。好家伙,这就是S级们眼里的世界吗?人与人之间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没想到的是,路明非这家伙居然天真的信以为真了……不过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只是觉得这所学院里的人全是怪物,正常水平都能这么强,反正他就是个废物呗。 路明非甚至连眼前这两个‘正常’水平的人打架的动作都看不太清楚,不过想想也是,大家都是屠龙勇士嘛,他看不清楚正常,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拿什么跟这群怪物比? 路明非完全想不通这所学院收他的理由是啥,屠龙好歹也找个有战力的来吧?他一个羸弱的高中生能干啥?不是所有高中生都能像动漫里一样拯救世界的。至少他路明非自认为没有那个能耐。 眼前的人全是怪物。 在路明非的视线里,恺撒的身形快得几乎模糊,那种不可思议地高速像是从高空中落下的雄鹰一般,借着加速度朝着楚子航狠狠劈过去。 猎刀在他的手中也跟着快如光影,一闪而过。 这绝对是要杀死人的一刀,不带丝毫的留情,收手减速?完全不存在的,恺撒只希望手里的刀再快再强点!他知道自己的言灵没有力量加成,身体力量全靠的血统,所以他经常锻炼身体,就是为了弥补短板。可现在面对的楚子航血统甚至比他更高!要比力量他应该是弱势,他有必要全力以赴! 瞳孔里燃烧的金色拉出一道光线,带着帝王般的威严,这一刀下去,他有信心斩断钢铁。 可却没能斩断楚子航手中的‘村雨’。 楚子航身体微微下沉,并不是因为恺撒斩击的力量,而是他故意的,起手,横刀,立马。 恺撒的刀刃接触到村雨的一瞬间,像是斩击在棉花上。明明楚子航用村雨挡住了,却给他一种无处着力的错觉。 楚子航没有选择与恺撒硬碰硬,面对恺撒冲刺的斩击如果硬拼大概率是他会吃亏。所以他选择暂避锋芒。 身体下沉,横刀,刀身接住斩击,接着倾斜刀身,顺势化力,最后就是反击! 楚子航右手手腕一抖,村雨在他的手上像是活了过来。 一阵刺耳的刀鸣声响起。 是两柄利刃摩擦的声音。 火光迸射。 楚子航侧身踏前,身体倾斜,迎着恺撒竖劈过来的刀刃向前冲刺。 横刀与竖刀摩擦,冲刺下劈的恺撒改变不了方向,但楚子航帮他改了。 他的刀在斜着的村雨上划过,身体也跟着朝楚子航侧后方滑去。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楚子航要做的不仅仅是防守。 恺撒清楚地明白,当他的狄克推多划过村雨之后,楚子航的村雨不会停下,村雨的刀身会继续向前,然后斜斩在他身上。 路明非看不清楚细节,他只看见两人身形交错而过,恺撒冲到楚子航身前,而楚子航先是接住这一刀,紧接着踏步向前,像个武士一样与敌人身体交错。 “可惜了。” 恺撒赞叹道。 “如果你的村雨刀身不那么柔软,或许能伤到我。” 两人背对着背,都没有转身,也不知道胜负。 楚子航摇摇头,他打量着手中的村雨,刀身上流淌着光辉,“‘村雨’本就是武士刀,柔韧是它的特性,要比硬度的话确实不如你的‘狄克推多’,但这正适合我。” “而且,我用的是刀背。” “真巧,我也是。” 恺撒笑了笑。 刚才那一刀真的挺惊险的,如果如果村雨再硬一些,他真的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弹开它,除非直接将它折断。 “继续?” “继续!” 两人默契地转身,再次扑到一起。 “‘村雨’?‘狄克推多’?”路明非无力吐槽这些人对自己佩刀的取名能力,简直中二爆表,他觉得他以后要是不来两把‘冰之哀伤’和‘火之高兴’都没办法跟这群人交流。 不过这些家伙打起架来是真的强……路明非只能在一旁瑟瑟发抖。 两道身影持续纠缠在一起,感觉就像不砍死一个就停不下来一样! 两柄刀不断争鸣着。 就像楚子航说的一样,恺撒的猎刀‘狄克推多’要比‘村雨’刚猛得多,二者一刚一柔。以柔克刚这种技巧一般是力量较弱的一方才会使用的,当然装逼除外。 楚子航飘忽如鬼魅般地与恺撒缠斗,轩浩看得出来楚子航是没有动用全力的,先不说言灵的优势,戒律下两人都没办法使用言灵,其实光凭暴血后提升的血统,他的身体素质就要比此刻的恺撒强很多,他其实可以硬莽恺撒的,但此时他在磨练自己的技巧。 他像一个求学的苦行僧一般一步一个脚印地磨砺这自己,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黄金瞳里虽然光芒依旧,但狮子却藏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了,看起来,成为狮心会会长之后他也有不少的成长。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厮杀在一起的两人,这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好像很享受这样的战斗,他们搏斗的身影像是曼妙的舞蹈,即使是什么都不懂都路明非都能感觉到热血沸腾。 他也是个少年,少年谁没有幻想过自己有一天成为英雄?即使他这未曾被点燃的血液,都有了要沸腾的迹象。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强吗?终有一天能够拿着长刀,上战场屠龙? 路明非目光询问着身边都轩浩,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眼中都想法也流露在脸上。 “别这样看着我,”轩浩笑了笑,“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改变吗?想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战场’上两道身影快到路明非看不清楚,刀光剑影交融在一起,就像是纠缠在路明非心里再也拆不开。 “行了,等他们打完天都黑了,”轩浩看了一眼渐渐暗下去的天空,“跟我来吧,我说过的带你见见真正的市面。” “究竟是……什么?”路明非有些疑惑,难到他现在经历的一切还不够刺激吗?什么样的东西才叫做真正的市面? “跟我来了就知道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言语形容的。”轩浩神秘一笑,“有些东西只有摆在你面前,让你能够亲手触碰,才更加震撼。” 天空渐渐暗下来,路明非跟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路走向学院的深处。 轩浩带着他来到了图书馆里,这让路明非一度以为是带他来学习书上的知识,或许这些书里写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和历史能让他颠覆自己的认知? 可是他好像搞错了,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这里。 轩浩带着他一路朝着地下走。 走了多久?路明非没算时间,总之走了有好久一会儿了,他们还是没有到底。 看不见外面的光,整个地下都是黑暗的,这让路明非不禁有些害怕。 “我们这是……去哪里?” “学院最深处的地下。”轩浩回答,“他们把那里叫做‘湮没之井’,冰窖的最底层,神话中说命运三女神就是在这里纺织、拉伸和切断生命线,这里是湮没一切的地方。嘛~说白了对我来说跟冰箱差不多。” 轩浩摊了摊手。 “卡塞尔学院信神吗?怎么感觉啥事都能跟神话扯到一起。”路明非吐槽道。 “他们信不信神,我不知道,但想弑神估计是真的。”轩浩说,“毕竟这个世界的黑龙王尼德霍格就是曾经统治世界的‘神’。” “屠龙就等于弑神吗?”路明非问。 “当然不是,这些蜥蜴算什么神?”轩浩不屑地笑了笑,“或许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吧,但是我对屠龙没什么兴趣,所以我才说我是业余的啊。” “业余的……我从之前就想问了……”路明非有些犹豫,“你不是普通学生那么简单吧?我看校长好像对你挺……那个啥。” “什么叫挺那个啥?”轩浩脸上一黑,怎么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就是对你的态度完全不像是对学生啊。”路明非一直在疑惑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身份,“难道你是学院背后的股东吗?” 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猜测,他只知道轩浩很有钱,应该说是有钱有势。如果他是学院的股东那就说得过去了,昂热校长对他这个态度说不定就是欠了人家钱。 “不,学院的背后有校董会,跟我没啥关系。”轩浩摇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提议很不错,等有空我可以找个理由把校董会的老东西们踢了,这所学院就是我的了。” “额……”路明非惊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闯了什么大祸了?一句话要是真把校董会搞没了,那些大佬们会不会把账算在他头上! 话说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这么嚣张!说是啥就是啥,做些离谱的事情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谈话间,路明非跟着轩浩走了好长一段路,期间经过了无数道厚实的铁门,这里就像是一座军事基地一样,每一道铁门都需要刷卡才能通过。一看就知道不是路明非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不过轩浩手里有着从昂热手里拿来的权限卡,这所学院里几乎就没有他刷不开的门。 视野突然变得开阔了,视线也变得亮了起来,路明非没想到原来地下还真的别有洞天,原本听了轩浩说冰窖是冰箱的比喻还以为所谓的冰窖只是一个不大的地下仓库。可没想到下面却是一座巨大的花园! “这里就是湮没之井吗?”路明非抬头仰望着巨大的天花板发出感叹。 这里真的是座地下花园吗?跟地上感觉也没啥区别吧?天花板上无数的灯光照得这里像是白天一样,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地下深处。而且这些光好像还是模拟的阳光,能够让花园里的植物生长。 整个巨大的空间被分成三个部分,中间是花园,而两侧则是两个巨大的‘鱼缸’,两根直径两米的管道分为淡水管和海水管,分别注入两个鱼缸内部。 不过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湮没一切’的地方,更像是用来养花养鱼的…… “哦,不是这里。”轩浩说,“这里只是校长的后花园而已,那个老家伙人老了就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养养鱼。” 路明非还能说什么?只能用壕无人性来形容这些家伙,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真是太糜烂了,除了羡慕,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在更深处。” 轩浩带着路明非踩过了昂热的花园,明明有其他路能走,别问他为什么要踩,问就是爷乐意。 不过路明非好像有点不太敢下脚,毕竟这么大个花园里养的花花草草应该挺值钱的吧?很多都是他不认识的植物,说不定还是什么珍惜品种。 来到最深处后,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湮灭之井’了,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洞一般吞噬了一切的光亮,明明花园里灯火通明,可就是照不到这里,这里好像就是这样设计的,没有灯光,寂静得像是古老的溶洞。 现在这里唯一光亮大概就是轩浩眼里的金色。 不知道什么时候,轩浩的黄金瞳已经悄然点亮,这让路明非不禁一愣。 “你的眼睛……” “哎?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轩浩有些疑惑,他寻思着这个家伙应该已经见过小恶魔了,并且也看见过楚子航都眼睛,至少知道黄金瞳吧,结果没想到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会真以为我们的眼睛是美瞳吧?” “啊这……”路明非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动动你的脑子想想啊,孩子,你不会真的以为普通人能有那样的身手?还能干得过龙族?” 轩浩一阵无语。 “这……我当然知道,可我以为你们屠龙靠的是高科技!谁知道你们玩的是变异?”路明非吐槽道。 “不,正常情况下不是变异。”轩浩说,“这是血统,是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血统。” “他们把拥有这种血统的人类叫做‘混血种’,人与龙的混血。”轩浩解释着,“至于具体是啥情况,你还是等到时候你的导师来跟你讲吧,我可没心思给你科普。” 路明非无fuck说,感情我现在走的都不是正常入学流程咯?关键是我现在啥也不知道,您准备带我去哪里啊大哥! “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轩浩没好气地说,“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我们要你来这里是为了屠龙的,最好的方法当然是让你亲眼见证。我可不喜欢讲那些大道理。有些东西,不需要我跟你解释,你看了之后自然就会理解。” 路明非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么暗的环境里轩浩还能够看出他的表情,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家伙说的话,莫不是要让他亲眼见证屠龙?难道这下面关着一条活着的龙?轩浩要给他表演勇者斗恶龙? “来吧,推开这扇门。” 轩浩突然停下了脚步。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他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门外面。 虽然很暗,但他能摸到这扇门,冰凉刺骨,摸上去有些不太平整,不像是铁门。 “我来推开?”路明非有些怂,难不成要让他进去跟巨龙搏斗吗?不带这么刺激的啊,我才刚来新手村,一级都没升,甚至连新手装备都没领,你就直接让我去面对boss吗? “放心,里面没什么可怕的东西。”轩浩看着犹豫的路明非说,“别的我不敢说,但只要有我盯着,你想死都死不了。” 听上去真是让人安心的发言啊,个屁勒!路明非觉得目前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估计就是轩浩这个家伙!要不是他哪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轩浩的话,见势不妙路明非直接就买机票飞回家了。 “大哥,不要这样子行不行?”路明非求饶。 “别怕,一闭眼,咬咬牙,就过去了。又不会痛。”轩浩催促道。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真的,不骗你。” “我……” “少跟老子废话,叫你开个门而已,有这么困难吗?”轩浩实在没忍住,让这个家伙鼓起勇气真的像是在哄骗小朋友。 “好吧……” 路明非闭上眼睛,用力地推门,或许是轩浩高估了路明非的力气,这扇门对他来说确实蛮重的,废了他好大的力气才推开。 昏暗的光点亮了,照在这道巨大的门上面,打开后,才能看清楚,这扇门居然是青铜所铸。 不,不仅仅是这扇门,路明非看见这整个巨大的房间都是青铜的,包括他现在脚踩的地板。 地面上刻着蛇一样相互缠绕着的深槽,深槽里流动着生青色的水。这些深槽组成的花纹像是一株茂盛的巨树下面深扎地底的根系,分叉,再分叉,不断地交错纠缠在一起,最后汇入前方那片寂静的湖。 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从湖中吸收着养分,用以供养着这棵世界之树。 在这一片仰头不见天空的地方,居然‘种’着一棵树,但这树并不是为了给这里增添生机,而是为了吸收某些东西的生命,在这以金属为土壤的空间中,时间仿佛被静止,所有的生命都停止了生长,所有的生命力仿佛都被这棵‘树’吸收,如同被封印一般。 这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炼金领域,整个领域笼罩了这个巨大的空间,而这株刻画出来的‘世界树’便是这给炼金领域的核心。是无与伦比的言灵之阵,炼金术的奇迹! 这棵树的中央是一具干枯的骨架,不知过了多少年,他仍然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息,这座炼金领域正是为了封印他而存在。自从他被昂热带回这里,就一直封印着。 “这……这是?”路明非目光里透出惊悚,“尸体!?” 这是尸体对吧?没得跑了!路明非现在满头大汗,这地下室是用来埋尸体的地方!他现在看见了这些人的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是的,尸体。”轩浩走向中央的尸体,“不过不是人的,而是龙。” “龙?”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闹呢?明明怎么看都是给人形的尸体! “不仅仅是龙,还是一位龙王。” “可我怎么看都是个人的尸体啊……” “因为我杀死他的时候,他是人形态。” “!!!”路明非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你杀的?” “是的,我杀的,”轩浩的脸变得冷漠无比,“龙王有两种形态,一种是你想象中的龙形,那时候也是他最强的时候,还有一种,就是现在这样。不过,他已经死了。” 路明非看着轩浩冷漠的表情心里凉得透透的,不管这个怎么解释,他都觉得是在胡扯,这就是杀人之后的狡辩,这所学院里不会都是疯子吧?把人说成龙,然后就可以屠龙了?好吧,你说这是龙王就是龙王吧,咱有话好好说,放小的一马行不? “抱歉,”轩浩叹了一口气,“看见他我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他是龙王,所以,去那边看看吧,那里才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 轩浩的手指向前方巨大的湖泊。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湖泊,然后他低下了头。 脚下的湖泊里不知是什么液体,透明澄澈,他的目光可以直接穿透至湖底,这让他有种仿佛站在悬崖边上的错觉,他像是登上高山的勇者,与那山谷里的庞然大物对视。 整个世界仿佛空无一物,只剩下他还有下方那让他震撼的巨大身影。 “我的天!” 那是一头冰蓝色的巨龙,即使用尽路明非那贫瘠的词汇也找不到能够形容它的词语,雄伟,尊贵与庄严,不过也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龙’! 世界各地的神话故事里都形容过这种传说里的生物,吟游诗人们试图用尽辞章来歌颂这些伟大而神秘的物种,但龙具体长什么样子却从未有人知晓,有时候人们将它描述成巨大的面目狰狞的蜥蜴,有时又说它是背生双翼的恶魔, 但仅仅是一眼,路明非就确信他所看见但是龙,真正的龙,它是那样的美丽而震撼,即使是缺失了一只翅膀,依旧无法影响它身为龙的尊贵姿态。 只可惜它好像是死的。 即使与路明非对视的龙瞳里尽显威严,但路明非能够感觉到,这是一双无神的双眼,它已经死去,有人杀死了它,即使这头巨龙看上去是多么的不可战胜,但它依旧死了。就像他在梦境里看见的那头黑色的巨龙一样,被人类杀死。 “不怀疑这是用来唬人的雕塑吗?”轩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路明非的身边,“怀疑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它捞出来,如果你想,甚至还能切一块下来让你尝尝味道。” “不……不必了。”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我信了,真的!” 他可不敢吃什么龙肉,这玩意真的能吃吗?为什么这个人说得这么轻松? “现在相信了吧,我们让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屠龙。”轩浩说。 “这真的是你们杀死的吗……”路明非问。 “不是我们,而是我。”轩浩嘴角露出笑意。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现在的笑容就像是在向他炫耀。 他的意思是说他自己一个人杀了这头龙? 不,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好像说刚才那个龙王也是他杀的!虽然不太清楚龙王和下面这头巨龙谁更厉害,但是路明非现在只想抱紧眼前的这条大腿,说不定以后大学生涯中苟命就要全靠大佬带飞了。 ——— 本来想码个一万字的,说不定还能拿个徽章,但是下班回来实在码不出那么多,极限了,看来那个徽章跟我无缘,明晚再继续吧…… 150.极限换家?(8k求订阅) 骚动已久的卡塞尔学院此刻终于平静下来,晨曦的阳光驱散了硝烟,照在满地的‘尸体’上,哑了很久的校园广播系统突然诈尸,铿锵有力的进行曲在校园里响起,就像是迎接着胜利者的凯旋。 路明非被这嘈杂的声音唤醒,他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觉醒来还有些迷迷糊糊,正想起身,可腹部传来的一阵疼痛感让他龇牙咧嘴。 “吗的。原来不是在做梦!” 他是真的直接被人揍晕过去了。 “嘿,醒啦?”恺撒站在路明非跟前,微笑地看着他,只是现在路明非还躺在地上。 不知怎么回事,路明非现在的角度看着恺撒仰起的下巴,还有他那头金色的头发,感觉就像是一只高傲的金毛。 恺撒伸出手要拉路明非起来。 路明非现在也确实需要人帮忙扶一把,虽然扶他的人是把他揍趴下的人让他感觉很奇怪。 这家伙刚才可是真的用力,现在却笑着和‘敌人’握手。 不过路明非也没资格说别人,他刚才可是一心想爆了这家伙的头。 只是好像没爆掉?不知怎么的路明非感觉有些失落,毕竟自己那么努力了,现在却没看见成果,就挺遗憾的。 “路明非是吧?”恺撒捏着路明非的手满脸热情,看样子对眼前这个新生很满意,“恺撒·加图索,学生会会长,请多指教。” “额……嗯!”路明非不太明白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明明刚才他们还在打架来着。 路明非确实没想到恺撒这个家伙现在正谋划着怎么把他骗进学生会。 “真吵啊……”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他们手里提着印着世界树徽记的手提箱,拿着针筒朝着地上的尸体猛扎,一点都不温柔,看上去怨气很大啊。 可是路明非望了半天也没看见轩浩的影子,这家伙就这样把他扔下不管了? “轩浩师兄呢?” “他走了,说是世界清净了,他可以回宿舍睡觉了,让你醒了就自己滚回去。” 楚子航双手抱着村雨坐在一旁休息,面无表情,一字不漏地转述轩浩的话。 路明非一愣,他寻思着自己应该比两个行李箱重不了多少,那家伙就不能好心将自己捡回去吗?不是说好了一个宿舍的室友吗? 路明非正想问他的宿舍在哪里,可是他被一个人盯上了。 一个戴着细圆框金丝眼镜、皱着眉头、脑袋秃的发亮的小老头凑到他面前,面脸鄙夷地看着他。 这老头用鼻孔看着路明非,简直蹬鼻子上脸,两人脸庞距离不过十厘米,那凶恶的眼神看得路明非心里发慌。 老头上下打量了着路明非,“看着挺面生的啊,新生?”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点头。这老头大概是学院里的老师吧?路明非觉得自己刚来学院还是不要跟老师起冲突比较好。 “很好,很有勇气!”老头满脸地怒气,“我是学院的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教授!现在的新生都挺狂的啊?入学不好好学习,才来第一天就参与这些无聊的游戏!听说你还赢了?挺不错,很有前途!我记下了!”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唠叨,感觉就跟他婶婶一样。不过他寻思着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自己貌似一来学院就被风纪委员会记了一笔账啊……等等!他说什么?我赢了? 路明非终于发现了重点。 这时候他才发现在场许多人都在盯着他,目光里好像有些不怀好意。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刚才‘战场’上的‘尸体’,不过现在已经被抢救回来了,医生护士挨个给他们注射针剂,让他们从弗里嘉子弹的麻醉中醒来,顺便记录着他们的学号,到时候交给曼施坦因教授秋后算账。 “别在意,”恺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在路明非耳边小声bb,“曼施坦因教授是学院出了名的抠门,他只是心疼钱而已,不会真的跟你计较。” 说着恺撒还指了指地上还有旁边建筑物上布满的弹坑,“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都不是你干的,就算他真的记你一笔也不用怕。” 路明非哭了,他才刚来学院就要被记过,说起来他真没干啥啊,就是开了两枪,挨了顿揍。 “一个个的看什么看?有空在这里扎堆不如给我滚回去学习!”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一个个现在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完全不把风纪委员会放在眼里,明目张胆地违反校规!我要汇报给校长,以后你们别想再搞这种活动!” “哎?教授,这话可就不对了,”恺撒摊着手说道,“我们哪里有违反什么校规?这不都是规则内的活动吗?” “学院三条特别校规,其一,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武器,其二,不得造成人员伤亡,其三,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 楚子航一条一条背出校规,还给出他们没有违反的证据,“第一,我们用的都是各自部门自己的武器,第二,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会受伤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跌倒的,是个人长这么大就不会没摔过跤,第三,路明非不是校外陌生人,他已经通过诺玛录入资料,现在是学院的新生。”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都跟我对着干是吧?”曼施坦因教授气急败坏,这些小崽子们真当他是在开玩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他这就从怀里掏出手机,发动必杀技,告校长! “嘟——嘟——嘟——” 路明非感觉他这技能还挺有效的,全场都安静了下来,那个不靠谱的昂热校长,在这些学生们心中的地位貌似还挺高? 不是路明非觉得昂热不靠谱,而是他感觉这里的人都特么不靠谱!一个个的都在忽悠他,他感觉自己好像摊上了好多麻烦的事情。 曼施坦因教授看着手里的电话开始读秒,已经接通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恶狠狠地按下了免提键,好像下一刻电话那头的校长就要给他撑腰了。 “喂,曼施坦因?”低沉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说的是一口流利的中文,但语气感觉并不怎么好,看样子事情并没有曼施坦因想象中那样顺利。 “昂热校长,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曼施坦因教授正准备向昂热告状。 “不好意思啊,曼施坦因,有什么事情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谈吗?”昂热好像并不想给曼施坦因告状的机会,“我现在在中国,还挺忙的,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要,让我不得不集中精神处理呢。” “可是校长,这些学生们在学院里搞破坏!学院的损失……”曼施坦因教授还想抢救一下。 “你是说自由一日吗?”昂热都没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很正常啊,孩子们闷了一年,就活跃那么一次,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吧?你应该习惯了才是。” 恺撒等人在旁边憋着不笑很难受,他们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笑,除非忍不住。就连楚子航看起来心情都挺不错的。 路明非已经无语了,这个校长果然不怎么靠谱,不不不,这整个学院都不靠谱,他倒是觉得眼前的曼施坦因教授看起来要正常很多,但是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曼施坦因教授告状要是成功了对他没有好处,所以只能说对不起了! “可是校长!您心爱的花坛被这些学生们弄得一团糟,要维护起来可是需要很多费用的啊!”曼施坦因教授祭出了杀手锏。 “啊,我的花坛被弄坏了?”昂热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心痛,不过他的下一句话让曼施坦因大跌眼镜。 “没关系,就从校董基金里扣除这笔费用吧,校董会那些老顽固出点血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缺钱,我每年公费旅游都不止花这点钱。”昂热无所谓地说。 “啊这……”曼施坦因教授哑口无言。 校长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薅校董会羊毛真的好吗?路明非汗颜,公费旅游这种事情居然直接就在电话里说出来了,就不怕有人录音给校董会举报您吗? “好了,曼施坦因,就到这里吧,我真的挺忙的,还有什么事情就等我回来再说吧,”昂热说着好像准备挂断电话,只是突然又想起什么,“哦,对了,曼施坦因,轩浩带着新生来学院报道了吗?” “是的,现在新生就在我身边。”曼施坦因教授回答道。 “那好,如果方便的话,麻烦帮我转告我可爱的‘S’级新生,路明非,让他记得选课的时候选我的《龙族家族谱系入门》。”昂热说道。 “好……” “嘟——嘟——嘟——” 还没等曼施坦因反应过来,昂热已经挂断了电话,看样子好像真的挺忙的。 曼施坦因也知道这次在中国的调查任务好像确实挺重要的,只是没想到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一些,这世界上除了龙王苏醒,能让昂热这么集中精力的事情可不多。 “唉……”曼施坦因教授收起电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而现在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因为刚才电话是开的免提,所以很多人都听见了昂热最后说的话。 “校长刚才说……那个新生是S级?”有人切切私语。 “这么说来他能拿下这次‘自由一日’不是没有原因的。”有人迎合。 曼施坦因教授也反应过来,刚才他只关心维修学院的费用问题,现在知道了有校董基金兜底总算是安心了,才将关注点从这件事上转移。 “S级?” 曼施坦因教授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路明非,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听恺撒说,这个新生确实是赢了他。 “唉,算了,以后学业为重!要好好学习!明白了吗?” 路明非连连点头,他被曼斯坦因教授盯得头皮发麻。 大洋另一边,‘摩尼亚赫号’正在按照计划前行。阳光不像往常一样明媚,好像昭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甲板上,两位老人看着波涛起伏的江水。 曼斯看着昂热挂断电话揉着太阳穴,看上去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学院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不,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曼施坦因告状学院的孩子们‘自由一日’又将学院搞得乱七八糟,担心维修费用的问题。” “那些小家伙确实不太消停,‘自由一日’的维修费用一年比一年高,也确实该整治一下了。”曼斯摸着下巴,“卡塞尔学院原本是一座军事堡垒,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让他们太无拘无束了也不好。” “不,曼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昂热轻轻摇了摇头,“维修费用这种事情都是次要的,我更加关心的是其他问题。” “什么问题?”曼斯有些疑惑。 “‘皇帝’好像不打算有什么动作了。”昂热说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回一趟学院……” “嗯?” 曼斯有些懵了,昂热不是担心这次任务出现问题才特意留下来的吗?马上就要正是开始执行计划了,他却说想要回学院?昂热是怎么确定‘皇帝’不会动手的? 昂热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他刚才确认过了,轩浩已经带着路明非去了学院。 意思就是说,他不打算插手中国这边的事情,昂热之所以留在中国,就是怕轩浩本人在任务中途搞事情,但是对方本人好像没这个意思,只要不是轩浩亲自动手,那昂热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学院派出的行动小组还不至于连普通的意外情况都处理不了。 昂热现在是怕这是在‘调虎离山’,此刻他在中国,而轩浩却在他的大本营,虽然说是相互换家,但是他在中国掀不起什么波澜,而轩浩或许可以直接掀翻整个卡塞尔学院!不亲眼盯着这个家伙,他始终不放心。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昂热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都快到目的地了,我还是等任务结束后再回去吧,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啊欠!” 卡塞尔学院宿舍中,正在打游戏的轩浩揉了揉鼻子,这不河里,以他的体质怎么都不可能感冒,肯定是有人在念叨他了,唉,我这该死的魅力。 不过他要是知道是昂热这个糟老头子在念叨他的话,估计会当场吐出来。 在轩浩隔壁的床位上,正有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仰躺着呼呼大睡。 芬格尔这家伙为了生活奔波,熬夜偷拍照片做新闻,此刻已经累趴下了。 不过目前‘守夜人’论坛上,正挂着路明非和恺撒拥抱在一起的照片。 标题是‘S级新生与学生会会长之间禁断的爱情故事,相爱相杀!’ 轩浩寻思着这家伙也不怕恺撒提刀过来砍了他,恺撒现在正忙着处理‘自由一日’的善后工作,估计还没看见这条帖子。 等恺撒真的提刀来了,他可不会拦着,说不定还会帮忙按住芬格尔。 “不过路明非那家伙怎么还没来宿舍?”轩浩挠挠头,“不会是迷路了吧?我好像忘记告诉他宿舍在哪里了。” 路明非并没有迷路,而是被拉去做思想教育了。 毕竟他莫名其妙就来了学院,甚至连个正规的新生辅导都没人给他做。 其实该去接他的人根本不是轩浩,只不过他一个电话打乱了学院所有的安排。 原本不该出发的列车提前出发了,而校长真正安排去接路明非的是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是哈佛大学的终生教授,可他来学院这么久了始终没办法转成卡塞尔学院的终生教授,就是因为他还没有成功培养过一个学生。 之前的轩浩校长打死都不让给他,现在好不容易又来了一个S级的新生,古德里安教授又厚着脸皮向昂热要人。 不过这次运气不错,昂热并没有死咬不放,很愉快地就将这个学生交给了他。 作为路明非的导师,他原本是计划亲自去接路明非的,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又被抢先了!明明是我先来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路明非已经来到学院里面,甚至听说还‘干掉’了恺撒,赢得‘自由一日’的胜利,这可是大新闻。历年‘自由一日’的胜者不是狮心会就是学生会,今年终于有点变化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赶紧去跟这个可爱的学生打好关系,他现在是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毕竟一上来就能战胜恺撒,这个‘S’级的优秀程度毋庸置疑,他很有信心,只要让这孩子顺利毕业,他的‘终生教授’就没得跑了! 于是古德里安教授救路明非于水深火热之中。 将正在被曼施坦因训斥的路明非厚着脸皮拉走了,这点面子曼施坦因还是会给他的,毕竟两人可是发小,从同一个精神病院里毕业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铁,曼施坦因怎么会忍心看着他的‘终生教授’从嘴里飞走呢? 路明非就这样被古德里安教授热情地带到了办公室。 他现在很是疑惑,这个教授对他也太热情了,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无微不至,不仅帮他端板凳还问他喜欢喝什么马上给他安排。 要不是这个家伙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中国人,路明非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毕竟他来学院走的后门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两个也不算奇怪,他都能接受,不,应该说越多越好!真香。 “孩子,你有什么疑惑尽管问,现在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我都会为你解惑。”古德里安教授搓着手坐到路明非对面,就像是骗人入股的传销头子。 “那个……我想问问学院里的课程是不是都很奇怪?”路明非摸着鼻子,“之前校长在电话里叫我选他的《龙族谱系学入门》,学院里难道没有正常一点的课程吗?” “哦,当然有!学院的课程包含了普通大学的所有课程,不过你想必也了解过了,我们学院建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屠龙!” 古德里安教授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所以其他的课程都不是特别重要,主修课程还是我们学院的特色课程,比如你所说的《龙族谱系学》还有《龙与言灵术》、《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等等课程,当然为了方便学院专员在世界各地活动,我们还安排了各种交通工具的驾驶课程,以及各种语言学科作为必修课,其中中文尤为重要,不过这是你的母语,倒是可以省去一些精力来用于其他课程学习。” “唉?等等,为什么是中文最重要?”路明非发现了华点,“难不成是因为人多?” “孩子,”古德里安教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想你该多有一点所谓的名族自信。” “中国确实是世界上人口最大的国家,但这并不是关键因素,最关键的还是因为他很强大,其中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也许你从来没想过他有多么强大,因为那是在暗处你看不见的地方。” “在屠龙的战争中,中国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过去屠龙勇士的身影里都有中国的影子。而现在,在遥远的东方,更是有一位‘皇帝’坐镇,即使是昂热,作为我们卡塞尔学院现今最伟大的屠龙者,也不敢轻易触动他的威严。” “这么叼?”路明非惊了,“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皇帝’?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都说了,那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解释道,“就像你如果没有来到卡塞尔学院永远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龙’的存在一样。在你所不知道的世界中,人类与龙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几千年。在古老的战争中人类获得了胜利,所以才谱写出一部没有龙的历史,但是这历史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潜藏着龙族的身影,他们的存在是抹不去的,无论人类多么不愿面对。也难以掩盖曾经被奴役的事实!” “这……是在逃避现实?”路明非犹豫地问,在他看来这种行为不就是逃避现实吗?他可在行了。 “也不算,因为不是所有人类都有与龙族作战的能力,这个秘密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震撼,如果它被泄漏出去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这也是我们需要你签订保密协议的原因!秘党守护这个秘密千年,在过去里无数拥有‘血裔’的强大家族背负了屠龙的使命,他们将后代培育成精通各项技术的勇士,将他们送上了屠龙的战场,拼尽一切哪怕家族没落也要将龙族的复苏埋葬!” 古德里安教授闭上双眼,“而我们卡塞尔学院,正是继承了他们的意志而建立的!我们是这个世界唯一能战胜龙族的人类——混血种!” 古德里安睁开了双眼,瞳孔里闪着耀眼的金色,即使是他这样看上去年过半百的老头,眼睛也依旧对普通人充满震慑力。 “黄金瞳就是混血种的标志吗?”路明非说,“可是我没有啊……”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觉醒罢了,等你通过3E考试之后,自然会跟我们一样。”古德里安教授微笑着说,他对眼前这个学生充满了信心,“现在,正式欢迎你来到卡塞尔学院,路明非!” “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有,”路明非思考了一下,“虽然龙族存在这些我都差不多知道了,但是,我想问的是,你……我们该用什么来对抗那种……强大的存在,科技吗?” 路明非回忆起了之前轩浩带着他在‘湮没之井’里看见的巨龙,那真的是凭借人力能够战胜的吗? “问得不错,”古德里安教授脸上充满笑容,眼前这个学生看起来很好学,这样他就更加放心了,“你猜对了一半。” “一半?” “是的,我们现在确实可以依靠科技对抗龙族,那么你有想过吗?以前的人们是怎么跟龙族战斗的?” “……”路明非沉默,“难不成是超能力?”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连龙族都有了,而且见识过楚子航恺撒他们非人的身手之后,他觉得现在冒出个超能力没什么好奇怪的。 “超能力?”古德里安教授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并不准确,还记得我提到过的课程都有哪些吗?” “《龙与言灵术》?”路明非恍然大悟。 “聪明!”古德里安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他现在看路明非真是越看越顺眼,要是有个女儿说不定都要想办法倒贴给他。 “言灵,就是龙族与混血种强大的根本!混血种的血统越强,言灵也就越强!曾经人类就是靠着这个跟龙族战斗,只是言灵终究是有极限的,而且面对龙王级别的存在,言灵的效果并不理想,曾经我们能战胜龙族大多数时候还是靠生命的堆积……”古德里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有了现在的科技,能让我们面对龙族时的把握更大!” “我也能有言灵?”路明非问,“可是我爸和我妈……” 他的问题突然愣住了,以前他以为自己父母只是普通人,可现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一切都解释得通了,狗屁的考古学家!这么神神秘秘的果然不是考古那么简单!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自己的父母能在这所学院多半也是混血种,而且级别还不低!不然怎么给他开后门? “你当然也会拥有言灵,等你觉醒血统之后一定会有,”古德里安教授笑着说,“你的父母都是混血种,而且阶级很高!你之所以被评定为‘S’级不是没有原因的,你的血统毋庸置疑,孩子!” 古德里安教授越说越激动,就好像有这样强大血统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开心,这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心说教授你激动个啥呢?我自己都还没能缓过来!他一个生长在红旗下的哺乳类好少年马上就要变成爬行动物了,现在正处于世界上最大都爬行动物博物馆,里面甚至还有古龙的标本,简直不要太刺激。 “恺撒和楚子航是什么等级?除了S级,还有更高的血统吗?”路明非突然问了一句。 这是他心里最疑惑的,如果他这种都能称得上是S级,那估计S级怕是满地都是。 “恺撒和楚子航的血统评定都是A级。”古德里安说,“理论上来说,S级以上应该是没有更高等级了,血统的高低看的是纯度,体内的龙族血统比例也是决定血统的因素,一般来说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否则就会被龙血渐渐转化成龙族的追随者,不再是人类了。那么会被秘党判断为危险血统。” “危险血统的下场是……” “抹杀。”古德里安教授面无表情地说。 “我……没超过吧?”路明非瑟瑟发抖。 “当然!超过百分之五十的人学院是不会录取的。”古德里安说,“孩子,你的血统非常优秀,简直屈指可数。” “是吗……”路明非汗颜。 他现在越来越迷惑了,他自己是S级?怎么看都不对劲,你要说轩浩是S级那他信,在他的见识中,楚子航和恺撒跟轩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而自己跟楚子航他们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同样的S级差距不可能这么大吧?路明非感觉就算自己真的像古德里安教授说的那样能觉醒什么血统,也不可能达到轩浩那种境界,那可是能单挑巨龙的狠人!他觉得要是换成自己上去给巨龙打牙祭都不够的,果然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路明非的三观在短时间内遭受严重的打击,整个人都是呆呆的,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梦里。 于是,他放弃了思考。 询问清楚自己都宿舍在哪里之后,就准备先回宿舍去了,古德里安教授告诉他回去要好好休息,因为那个啥3E考试好像马上就要进行,他的时间还挺赶的,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可他连考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准备? 151.讨价还价?(8k求订阅) “咚咚咚……” 学生宿舍楼1区303室,这里原本是双人宿舍,但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生,轩浩特意将宿舍拓宽了。 你问怎么拓宽?当然是物理拓宽啊,直接将隔壁宿舍的墙壁打通就可以了,至于隔壁的兄弟……没办法,只能委屈他们搬出去了,反正学院的房间挺多的,不差这一间。 “芬格尔,滚去开门!” 轩浩坐在电脑桌前,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看样子好像很忙没时间去开门。 于是他一脚踹在旁边的床上,沉睡的芬格尔被震醒。 “???” 芬格尔嘴角挂着口水,看样子好像还有些迷糊,“咋了?地震了?” “让你去开门!”轩浩又说了一句,“有新室友来了,你的饭票又增加了,还不动作快点?” 你一说这个芬格尔可就来劲了,蹭的一下从床上窜起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房间门被打开了,路明非感觉自己都精神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他看见了什么?为什么开门的会是一个裸男?他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彪形大汉,满身腱子肉让他觉得菊花一紧。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哦不,他至少知道拿块布料挡住了关键部位。 “你就是新来的学弟吗?你好你好,幸会幸会!我叫芬格尔·冯·弗林斯,是你的师兄哦!” 芬格尔笑着伸出手想要跟路明非握手,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形态。 “你好,我是……” “哦,我知道,路明非嘛!”芬格尔一脸的舔狗样,“新来的S级!” 路明非有些无语,他才来这里多久?有这么出名吗?不过他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大哥……您这是刚洗完澡?”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可他看着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没有水渍,这学院里的全是变态吗?衣服都不穿! “哦,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睡觉,你知道的,裸睡有益身体健康。”芬格尔反应过来厚着脸皮解释道,“而且都是男人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不不不,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我才感觉怪怪的啊……路明非疯狂摇头,谁特么有兴趣看你一个壮汉不穿衣服。 “行了,别在门口给我丢人了,快进来!” 轩浩回头朝着两人大喊。 路明非这才看见宿舍里轩浩正坐在电脑面前,看样子他没有找错地方。 不过他很想问的是,轩浩和这个家伙一个宿舍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能放心吗? 好在芬格尔还是麻溜地穿好了衣服,否则路明非真不敢进宿舍。 “怎么样?胜利的感觉,不赖吧?” 刚一进宿舍,路明非就听见了轩浩问他。 “我……真的赢了?” 路明非有些犹豫,说实话他现在一点实感都没有,最后明明是他晕过去了,怎么就赢了呢? “当然是真的。”轩浩点了点头,“说实话,你的表现让我有些惊讶,我本来以为你会被暴打一顿的。” 这句话倒是实话,在轩浩的认知里,路明非应该是像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能让他自己动的事情可不多,没有路鸣泽帮忙他大概只能被暴打,只能说这家伙还是有点改变的吗? 听着轩浩没心没肺的话,路明非汗颜,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师弟师弟你该自信点!”芬格尔抢着说,“你肯定赢了啊!现在全校都知道你的光辉战绩,能让恺撒主动认输的人可不多啊。” “原来如此……恺撒让我的啊,”路明非总算明白他是怎么赢的了,他还以为是他像漫画里一样突然觉醒来了个‘梦中杀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就赢了!结果还是他想多了啊。 “不过恺撒他很厉害吗?”路明非不明所以。 他现在的战力观念已经被轩浩扰乱了,因为轩浩强得有些离谱,而且这个家伙说楚子航和恺撒只是‘普通’水平,他就信以为真了,认为这个学院里应该还有一大把这样的。 “???”芬格尔疑惑了,“岂止是厉害,要我给你报身份证吗?恺撒·加图索,卡塞尔学院真正的贵公子,除了他没人有资格自称是贵族,他身后的加图索家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在欧洲黑白两道影响力极大,也是学院校董会之一的家族……” “总之,就是刚富二代!”路明非听不下去了直接给出总结。 “没错,湿弟你真是个天才!”芬格尔对于路明非的总结表示赞成。 “不过他跟一般的富二代不一样,”芬格尔摸着下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是个为骄傲而活的男人,从不轻易认输,他觉得你赢了,那你肯定有胜过他的地方。至少也要能让他觉得你配得上这场胜利才行!” “是这样吗?”路明非听得一头雾水,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啥厉害的地方,最近这些人好像都挺看好他的,要知道在他来这里之前,可从来没人对他有过什么期待。 “行啦师弟,这些都不重要,”芬格尔搓搓手,“与其关心这些没用的东西,不如考虑考虑你赢得的奖品该怎么用!” “啊?奖品我记得是……”路明非回想之前轩浩给他介绍过的奖品,不想还好,一想就有些头疼,“告白的第一个女生不能拒绝我?必须维持至少三个月的关系?” “牛啊,湿弟!原来你的关注点是这个,果然是同道中人!”芬格尔兴奋起来,“好样的,我支持你,有目标吗?没有的话,我这里有菜单!” “what?” 路明非直接被芬格尔整懵,菜单是个什么鬼? “咳咳,师兄我是学院新闻部长。”芬格尔挑了挑眉头。 “哦~”路明非秒懂,“狗仔嘛!这个我懂。” “呸!别说的这么庸俗嘛,师兄我可是很专心地在为你们搜集素材呢,这不是正好能用上?”芬格尔把笔记本抱到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差点让他鼻血喷出来,这家伙不简单啊! 不对,这不对啊,路明非反应过来,什么叫我的关注点是这个?轩浩那个家伙就只具体给我介绍了这个奖励好吗! “还有别的奖励?”路明非问。 “嗯?师弟你要浪子回头了?还是这些姑娘已经满足不了你了?”芬格尔说,“这些只是在校生,我这里还有其他的照片,从预科班到已经出去实习的应有尽有!” “额……不,算了,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路明非心里mmp,什么叫浪子回头,我特么什么时候浪过? “那没意思,”芬格尔关上电脑,“剩下的就是些无聊的奖励,比如那什么诺顿馆的使用权,一般学生即使有也用不起,一个月电费加管理费都够我吃一年了!还有明年‘学院之星’的决赛权,总之就是给你增加名气用的,我觉得师弟你已经足够有名了,现在满学院估计都在议论你这个S级新生。” “不,小了,格局小了,”轩浩摇摇头,“你住不起的地方不代表别人也住不起。瞧瞧我,我只是不想去住罢了,再说了直接扔给别人用还能收一年租金呢。” “卧槽,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思路清奇,不愧是你啊师弟。”芬格尔拍着马屁,然后他好像反应过来了,这么说来路明非这一年也可以当个包租公收租啥也不愁了啊! “师弟!求包养!”芬格尔兴奋地抱着路明非的大腿,虽然这个师弟看上去瘦瘦小小,胳膊还没他平时啃的肘子粗,怎么也看不出S级的样子,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 他要是知道路明非身上还有张无限额的黑卡,估计得直接跪下叫爸爸。 “咚咚咚……” 正当芬格尔准备开始舔的时候,又有人来敲门了。 “谁啊?”芬格尔没好气地问了一句,没看见我还在舔两位大佬吗?耽误我今年的生活质量你担得起吗? “两位歇着别动,让小的去开门。” 芬格尔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这一幕尽显寝室弟位。 “谁啊?这么晚了不要影响……” 芬格尔刚打开门说话的声音就吞回去了,“哟,教授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您交代一声就行啊,不用亲自跑一趟的,多麻烦。” 古德里安教授满脸喜气洋洋,完全无视废材‘F’级学员芬格尔,进到宿舍里第一件事就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孩子,来,你的学生证办好了,我给你送过来了,有了这张卡你就可以在学院范围内享受‘S’级的特权!” 瞧瞧,什么叫区别对待?连学生证这种小事都能劳烦教授亲自送上门。芬格尔满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这宿舍地位太不平等了,两个S级,一个F级,简直是天差地别。 “谢……谢谢。” 路明非看着满脸热情的古德里安教授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这个老头也对他图谋不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最近每一个人都对他有想法,简直太可怕了,瑟瑟发抖。 “对了,教授,您之前让我准备的那个什么3E考试是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准备。” 正巧路明非找不到人问,古德里安教授就来了。 “哦,这种小考试没什么,你就当是入学测试就好,”古德里安教授信心十足,“以你S级的血统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可您还没说考试的内容……”路明非还是有些担心。 “没关系,这种事情我经验丰富,还是让我来解释吧?”轩浩突然过来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问了。 “哦!对!”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笑意,“你们两都是学院最优秀的S级,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哈哈哈哈。” 说着古德里安教授开心地离开了宿舍。 什么叫都是最优秀的S级?差远了好吧……路明非一脸无奈,他真的怀疑这些家伙是搞错了。 看着古德里安教授离去,路明非突然感觉这个宿舍安静了下来,转过头,才发现另外两个人缩在角落窃窃私语,好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你们这是?” “听着,路明非,”轩浩严肃地说,“所谓的3E考试就是龙文的听力考试,不过我觉得你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路明非十分的赞同,他能听懂的估计就只有中文,英语听起来都吃力了更别说什么莫名其妙的龙文。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我也听不懂。”轩浩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我依旧是S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路明非瞪大了眼睛,难道还真有其他的方法吗? “芬格尔!轮到你出场了!”轩浩偏过头朝着芬格尔吼了一声。 “得嘞,我等好久了!”芬格尔搓搓手,不怀好意地靠近路明非。 “当当当当!” 来到路明非面前,芬格尔突然从身后抽出了一叠试卷。 这可是他准备好久的东西,自从上次轩浩来学院提到过这个问题,他就发现了生财之道,正准备今年大赚一笔,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今年3E考试的答案。 “这……不会是答案吧?”路明非惊了,这考试还没开始,答案就出炉了?有没有搞错?怎么跟个野鸡大学一样…… 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一路都在走后门,从入学到现在考试,真是……太特么爽了!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试卷,可被芬格尔一把抽走了。 “2500!一口价!”芬格尔晃着手中的试卷洋洋得意。 “2000!”路明非握住‘屠龙刀’。 “2400!不能再低了!” “1900!爱卖不卖!”路明非不甘示弱。 “成交……” “呵,就这?” 路明非抓住手中的试卷满脸不屑,敢跟中国人讨价还价?想啥呢弟弟!我要是个大爷,往地上那么一躺,还指不定谁给谁钱呢。这都只算是基本功。 “这答案保真?”路明非还在关心售后问题,“不保真我可是会投诉的,到时候让你假一赔十!” 深夜,安伯馆,会议厅。 学生会全体委员出席,他们议论纷纷。 他们现在明明应该跟安伯馆告别的,自从上一年的‘自由一日’失败后,他们就被撵出了诺顿馆,这一年来他们一只屈居于安伯馆,所有人都等待着机会,卯足了劲要重新夺回胜利,取回属于他们的荣誉。 可今年学生会又双叒输了‘自由一日’,好像自从学院出现‘S’级之后,原本属于他们学生会的‘自由一日’胜利就没有了。连续两届的失败让他们有些不甘心。 上一届的失败也就算了,他们现在都知道S级专员轩浩同学是个什么样的狠人,输给这种强者不冤。他们对此没有异议。可这一届不一样啊……这次轩浩没有参战,原本应该是他们与狮心会之间的‘荣誉之战’!谁知道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关键好像还是他们老大主动认输的!这就离谱。 学生会主席恺撒,此时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环视着这些争论的委员们,他头顶的墙壁上悬挂着凤凰的徽章,那是加图索家的家徽。 恺撒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群人讨论,这些委员们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说完了吗?”恺撒见他们终于停止了争论,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几乎每一个人都低着头。 “既然你们说完了,那就听我说吧。”恺撒淡淡地说,“输了就是输了,这一点没什么好说的。” “不,这不公平!这场胜利原本是属于我们的!”一位资深委员义愤填膺地说,“没有轩浩的参战,再加上狮心会刚换会长,无论怎么打,最后的胜利者都应该是我们!” 他的一番话语又激起了在座各位的不满,委员们貌似对这一次的失败感到极其不爽,确实输得太冤了,就算是最后输给狮心会他们也都勉强能够接受,可胜利者却是一个刚到学院不足一天的家伙!这个家伙轻易窃取了胜利,那他们之前拼命打死打活是为了什么? “停!”恺撒举手,威严的声音再次压下了这群激动的委员们,“正如你们所说,这场游戏本就不公平。” “但不是对我们不公平,而是对他们,”恺撒摇了摇头,“轩浩是狮心会的成员,他们有权力使用本属于他们的力量,这才叫公平!”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打倒一个不完整的对手,取得一场不完整的胜利,对你们来说很光荣吗?”恺撒面无表情地环视众人,他那冰蓝色的眸子此刻像是真正的寒冰般让人心生寒意。 会议厅里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人愿意当个懦夫,承认失败并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情,丢人的是知道自己失败了,却没有去思考下一次怎么才能成功。”恺撒起身,慢慢踱步到窗前,“这次失败的不止我们,狮心会同样对于这次的失败没有异议,你们难道没有思考过其中的原因吗?” “恺撒,你的意思是说……” “‘S’级新生,路明非,来自中国,是个很有趣的新生,虽然学院的血统评级还没有真正下来,但是我有预感,‘S’级并非空穴来风。”恺撒眺望着远处,那里是学生宿舍的方向。 “你是想……” 委员们似乎明白了恺撒的想法,纷纷眼前一亮。 “等等看吧,3E考试很快就会进行,考试的结果会给我们答案的,”恺撒转过身望着众人,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我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有信心。” 很快,会议结束,会议厅的人几乎都走光了。 只留下恺撒坐在沙发上。 “诺诺,你觉得路明非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问自己的女朋友对于别的男性有何想法?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陈墨瞳靠在房门上,漫不经心地说,“没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妞儿还等着我回去宠幸呢。”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恺撒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问你觉得路明非配得上‘S’级的殊荣吗?我记得,是你们将他带回学院的吧?” “是的,但是我没看懂。”诺诺耸耸肩。 “什么意思?”恺撒有些好奇,能让诺诺看不懂的家伙,挺有趣的。 “应该说对于路明非,我是看透了,却没有完全看透。”诺诺思考了一下,“我个人的观点,这是个废柴,从他身上除了衰之外,我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他能来学院全靠我和轩浩在背后推动着他。” “是这样吗?”恺撒有些不解,这跟他亲眼看见的有些出入。 “是的,虽然我不看好他,但是却有人很看重他,所以我说我看不懂。”诺诺无奈地摊开双手。 “是轩浩吗?还有谁?”恺撒问。 “昂热校长。” “哈哈哈。”恺撒笑了出来。 “你笑啥?” “没什么,”恺撒摇头,“就是觉得挺有趣的,你说得他那么废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看好他,那样会显得我很……滑稽?” “你也看好他?”诺诺有些好奇。 “是啊,无论他目前的能力怎么样,那样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恺撒收起笑容,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脑门,那是之前路明非用枪抵住的地方,他到现在仿佛都还能感觉到枪口的冰冷。 甚至在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或许是他的错觉吧?但那双疯狂但眼睛,又作何解释? …… “3E考试的缩写是EEE,拼写是ExtraEvaluationExam,大概意思就是血统评级考试。凡事进去卡塞尔学院的学员都要经历这场考试的洗礼。考试的作用是用来鉴定学院的龙族血统,龙族血裔对于‘龙文’会有共鸣,而考试的内容不是单纯的‘龙文’听力,到时候考场里会播放夹杂着言灵·皇帝的音乐。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会受到影响,从而产生‘灵视’的效果。” 芬格尔跟路明非解释着3E考试的原理。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啥不叫FFF考试?”路明非一边漫不经心地背着试卷上的答案一边吐槽道,“是我大F团不配参加考试吗?” “别打岔,我好心给你免费科普呢!”芬格尔数着手里的钱说。 “请你先把手里的钱放下再说这种话,”路明非白了他一眼。 “这不一样,这是答案费,其他的内容真的是免费附送的,要是换成别人我说不定还能在敲,哦不,赚一笔。”芬格尔将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应该了解吧?这个世界是存在不可思议的力量的。” “嗯。”路明非点了点头,古德里安教授已经跟他科普过了,而且连龙尸他都亲眼见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龙族血裔拥有的超自然力量,即为‘言灵’,言灵是通过吟唱龙文而产生的力量,通常来说是一种领域,在他的‘领域’内,他以龙文说出来的话将成为一种规则。因此‘语言’是龙族发挥能力的工具,而‘龙文’也能成为其力量的载体。言灵·皇帝的作用就是引导拥有龙族血统的人进入灵视,血统越强的人,灵视时的反应越激烈,当然也有列外。”芬格尔说着朝着旁边打游戏的轩浩看了一眼。 “瞧见没?那货就是个例外,你是不知道他当时参加3E考试有多叼。” “多叼?” 你一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路明非有些好奇,这个男人没有产生灵视又是怎么通过考试的。 “他当时一句话吓醒了所有陷入灵视的考生,”芬格尔说,“然后无视监考老师直接拆掉考室大门回宿舍睡觉了。” “???” 路明非满头问号,还以为能有什么参考价值!参考个鬼啊!我们果然是不一样的,同样是‘S’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不知道考室的大门是什么材料做的,反正让他自己拆个木门肯定都费劲,更别说一句话吓醒一堆小龙人了,简直是在为难他路某人,还是老老实实背答案吧。 “不用那么紧张,不就是个入学考试吗?” 轩浩转过椅子面对着路明非,脸上带着笑容,看样子游戏应该赢了,心情挺不错的。 “大哥……您当然不紧张啊,您是有真材实料,不像我,全是被你们包装出来的好吧!”路明非快抓狂了,这群人一个个站着说话真的不腰疼。 “不,我的意思是,你都走了这么多道后门了,还在乎多走一道?”轩浩一脸不解,他还以为路明非能开点窍,钱芬格尔都收了,既然说了包过,那还有啥好说的? “当然……不介意!”路明非恍然大悟,“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有点不公平?” “公平?”轩浩笑了笑,“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公平的只有权与力,如果你没有这两样东西,没谁会跟你讲公平。还是说,你想灰溜溜地滚回去复读?” “怎么可能!”路明非连连摇头,“我来这里就是豁出去了,还回去干嘛?我回去能干嘛……” “这不就结了。”轩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没有退路,就继续往前吧。” “可是万一露馅儿了怎么办?”路明非说,“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能力啊。” “师弟,博学多才,文武双全,这些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何必这么纠结顺序?”芬格尔循循善诱,“你们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上车后补票?” “艸!”路明非无语了,怎么搞得他真的跟个渣男似的?还先上车后补票! “别激动啊师弟,”芬格尔安慰道,“先把你的学生证给我,师兄我保证你明天的考试一帆风顺。” “真的?”路明非半信半疑地递出学生证,难道走后门还需要登记证件?这倒是挺河里的啊!妙啊! “当然是真的,师兄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芬格尔抄起手机疯狂地按着,“保证让你沉醉其中流连忘返!你绝对会理解我为什么赖在这里8年都不毕业的。” 听芬格尔说得神乎其技,路明非真的都已经信了。 可旁边都轩浩却扶额,无奈地摇着头,芬格尔在干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包过考试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哪里用得上学生证! 这家伙是在拿着路明非都学生证贷款买夜宵! 果然不出所料,没到十分钟,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打开门,然后在他不知所措的目光中,白衣侍者们推着华丽的餐车进来,揭开纯银的盖碗,餐车上是芬格尔点的豪华大餐。这大概是学院里最高规格的大餐,平时芬格尔哪里舍得点? 侍者们在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在宿舍中支起了餐桌,盖上纯白的桌布,摆设好银质刀叉,在醒酒器中是陈年佳酿,拉开座位恭敬地邀请三位贵宾入座。 此时这间宿舍俨然已经成为了高档的餐厅。 等待贵宾入席,侍者们面带职业的微笑,为几位贵宾斟上美酒,然后默默地退出宿舍。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满头黑线。 “不要在意细节嘛,师弟,来来来!”芬格尔将最便宜的猪肘子推到路明非面前,“吃!尽管吃!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干你妹啊!”路明非差点掀桌子,就算是他也明白了眼前这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钱啊!他的钱!好吧,是别人送他的。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舍得用,就被芬格尔这个家伙抢先了! “师弟别客气!唔——先吃完我们再谈考试的问题……”芬格尔嘴里塞满了吃的,“我办事你放心,收了好处绝对不会食言。” “真的?” 路明非转头问轩浩,他此刻已经完全不敢相信芬格尔这个水货了。 “放轻松。” “好吧。” 路明非从芬格尔手里夺过一只鹅腿塞到自己嘴里,他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对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信任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完全过高了。 轩浩抿了一口红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152.能让我进去吗?(8k求订阅) 深夜,原本寂静的图书馆大厅响起了脚步声。 似乎是感应到有客人来访,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突然被点亮了,柔和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富丽堂皇的图书馆,诺玛很贴心地采用了偏暖的柔光,毕竟晚上灯光太亮了突然亮起来会伤到客人的眼睛。 “‘S’级学员,轩浩,请问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资料需要查询的吗?” 沉静的女声在大厅中回荡。 “打扰到你休息了吗?女士。”轩浩抬起头,朝着摄像头方向微笑,他知道那里是诺玛的眼睛。 “很感谢您的体贴,但是人工智能是不需要休息的先生。”诺玛说。 “既然没睡,那,能让我进去吗?”轩浩问。 “抱歉,无法解读您话里的意思。”诺玛的声音毫无波澜。 “我是说,我想进主机室瞧瞧。”轩浩解释道,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只是想进去看看,仅此而已。 “介于您‘S’级的权限,一般情况下是允许进入机房的,”诺玛回答,“但此刻是深夜,我已经开启安全防护系统,为确保资料安全,无法让您进入,还您白天再来。” “那,如果我偏要进去呢?” “介于您‘S’级的权限,我将通知执行部处理。”诺玛回答。 诺玛的意思很明显,虽然你权限很高我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敢用强的,我就喊救命了。 “行吧,我讨厌麻烦,就不进去了,”轩浩摇了摇头,“不过我走之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请问。” “现在里面已经有人了吗?”轩浩朝着摄像头微笑着,他知道,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应该有人捷足先登了,昂热告诉过他,现在他的权限跟昂热是一样的,按理说诺玛不应该有理由拦着他才对。 “我自认为自己是安全的,没有人能够入侵我。”诺玛回答。 “我明白了,”轩浩耸耸肩,“那么深夜我就不再打扰了,晚安,二位。” “晚安,先生。”诺玛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感,看样子这种幼稚的激将法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厅内的灯光熄灭,图书馆再次恢复寂静。 图书馆地下深处。 “他走了,不过看样子,他好像知道你来了。”空灵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里响起。 “嗯。这很正常。” 一个人影抄着双手躺在屏幕前的转椅上。他的头仰着,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屏幕上微弱的灯光,照不清楚他的脸。 “他知道了也没关系吗?”诺玛问。 “没关系,他本来就知道,”男人摇摇头,“只是一直没戳破而已,这样很好。正是我想要的状态。” “我不太理解你们男人之间的默契,”诺玛说。 “没有关系。”男人说,“你只需要懂我就够了。” “你这次又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诺玛说,“让我猜猜,上次你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点,3E考试?” “不愧是你。”男人笑了笑。 这个男人此刻穿着要比平时正经许多,就连胡子都特意刮过了,好像是来见什么重要的人。 “在谈正式之前,能让我看看你吗?”男人将手伸向空中,仿佛想要抓住什么,“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来这里一次呢,其实那些事情都是次要的。”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女声里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屏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此刻这间机房进入了真正的黑暗。 然后一点点银光在黑暗中开始闪烁,它们顺着电缆涌入这台超级计算机的主机,一条条数据线上流动着蓝光,像是无数的江河汇入大海。 男人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在哪里一点点的荧光开始汇聚,它们悠然地飘落,仿佛黑夜中泛着银光的飞雪,凝聚成一位精灵般的女孩。 “你再不把头低下,我就要生气了。” 女孩的身影在空中飘落,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身上穿着的连衣裙上闪着莹莹的微光,长发不知道留了多久,已经垂到了脚下,发梢微微卷起,挡住了下面男人的视线。 “EVA。”男人的目光出神地盯着空中的女孩,伸出手。 女孩无奈地微笑,轻轻俯下身,慢慢靠近躺椅上的男人。 荧光散落在男人张开的双臂上,男人的双手从光芒中穿过去了。 可他还是在拥抱着这束光芒,不愿让她离开。 “你明明知道,抱不住我的。”EVA轻声说。 她的身体悬浮与空中,刚好在男人身前,伸出双手好像在抚摸着他的脸庞。 “没关系,我能感觉到温度。” 男人低声说,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份温暖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尽管不再是这个女孩的体温。 EVA拥抱着这个男人,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此刻她的身体只是虚幻的3D成象,虽然保留着远去的记忆,却无法保留那时候的温度,这些温度,不过是这些光芒的温度罢了。 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明明什么都摸不到,却像是真的拥抱着一个女孩。 “你现在没办法再弄乱我的头发了。”EVA说。 “我就当在给你梳头。”男人说。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说不过你。” “当然,我可是唯一能入侵你的人。”男人笑了笑。 沉默了许久,EVA问,“你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孤独吗?” “是啊,孤独。”男人自嘲地笑着,“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很孤独。” “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有其他事情。” “是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学生吗?”EVA问,“上次你来,是为了让我给轩浩作弊,这一次同样是这个时间点,同样是‘S’级,而且你们之间还都有些关系。” “现在的你是诺玛吗?”男人问,“你太聪明了,有时候会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常常会让我觉得你不是你了。” “我还是我,无论是诺玛的人格还是EVA的人格,在最深处,我只是我。”EVA说,“这是你亲手设定的啊……” 男人沉默了很久,“原来,你真的不在这里了啊。” “我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EVA轻声说,“你看到的,不过是你曾经的记忆。” “这里有酒吗?”男人笑着问。 “即使你用酒精麻痹自己,我也依旧不在这里了。”EVA摇了摇头。 “即使没有酒,我也是醉的。”男人声音嘶哑,“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没有再清醒过。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那天晚上我没有喝酒,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你。可我还是醉了,现在已经醒不来了。我讨厌清醒的感觉,那会让我想起一些讨厌的事情,和一些讨厌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清醒了,或许就不再是我了。” “那不也挺好的吗?总比把自己困在过去要好。”EVA说,“你就是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着的人啊。” “我创造你出来,不是想让你开导我啊。”男人苦笑着摇摇头,“有时候我真的分不清楚,我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嘻嘻嘻,先生,您要的酒。” 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男人一阵警觉,小臂上的青筋隆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蛇缠绕在手臂上,无与伦比的力量在他的手上凝聚,下一秒就准备给背后的人开瓢。 “别激动。”EVA说,“我不是说过吗?你的言灵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听见EVA的话,男人松了一口气,他转身,看见一个由金属圆球和金属棍棒组成的小人形,就像是一个火柴人一样脸上写满了滑稽。身高只到男人的膝盖。 小人双手端着一个盘子,原本它是没有手这种东西的,但是盘子好像被强大的磁力吸附在小人的手上,就像是它浑身的各种零件一样,化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小人脸上像是带着一套表情包一样,在滑稽与委屈之间来回切换,“先生,您的酒,请慢用。” 男人有些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小东西,真不知道EVA是怎么设计的这个家伙,这么丑。 他抓过盘子上的酒瓶,那个小东西很利落地伸出手,那只手上的棍棒变成了一个开瓶器,“砰”地一声把瓶盖撬开了。 “很可爱吧?这是我无聊的时候做的小家伙,在这里只有它会陪我聊天。”EVA说。 “我只能说你的品味还是跟以前一样独特……”男人嘴角抽了抽,“可爱?” “我品味不独特,又怎么看得上你?”EVA说,“在我眼里,它和你一样可爱。” “……”男人一时间有些语塞,找不到话可以反驳,他甚至一度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跟这个小家伙一样丑。 “话说,这小家伙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干嘛?”男人嘴角抽了抽,眼前身后这个小人脸上的表情包一直显示着它很委屈,两只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他,让他有些头疼。 “你还没给它小费。”EVA说。 “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照着我做的这个家伙。”男人嘀咕道,吝啬和贪财方面跟他对比不能说是很相似只能说是完全一样。 在他掏出腰包里唯一剩下的25美分扔在托盘上后,这个小家伙终于换成了嬉笑脸。开心地鞠躬退到一旁,像是跟合格的侍者,随时准备再次听从吩咐。 “我不是说了吗?它和你一样可爱。”EVA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真的有这么滑稽吗?”男人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帅脸,好像并没有。 “你准备在这里过夜吗?”EVA问,“我倒是不介意,反正没人会来这里。只是我可能没办法帮你解决问题,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再给它点小费?” “额……我还不至于这么饥渴。”男人汗颜,“再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走。” “我想知道昂热那家伙现在正在干嘛?” “你这个问题也难倒我了。”EVA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从不会拒绝你,只是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清楚答案。” “为什么?”男人皱眉问。 “昂热目前在中国,而他们寻找的目标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高贵的初代种,四大君主之一。他们将在长江展开‘夔门计划’,我只知道这么多。”EVA说,“因为他们现在在中国,我的手伸不到那边,而这次任务由昂热亲自指挥,他们也并没有主动联系过学院,所以我对目前的进度一无所知。” “连你的手都伸不过去?”男人有些疑惑。 “我想之前我们都太小看中国了。”EVA摇了摇头,“在那里隐藏着的力量远比学院预估的更加强大。每次我试图入侵那边的网络,就像进入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深渊一样,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阴影始终笼罩着那里,即使五角大楼我都没觉得有这么棘手。” “呵,中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男人轻轻笑了笑,“没关系,告诉我这次执行‘夔门计划’的除了昂热都有哪些人就行了。” “曼斯教授,叶胜和酒德亚纪……这次的任务由昂热亲自指挥,看样子他很警惕。” “警惕吗?”男人轻声嘀咕,“如果十年前他也能这样警惕……” “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这不怪他,即使他这样警惕,也没办法挽回什么。”EVA说。 “我知道。”男人摇了摇酒瓶,“就像这次一样。” “你是说,这次计划会失败吗?”EVA有些好奇。 “不知道。”男人轻笑道,“我只是觉得不会这么顺利,你都说了,那里是中国。水太深了,昂热把握不住的。” “行了,我该走了。”男人起身准备离开。 “你不是还有第二个问题吗?” “我想不必问了。”男人摇摇头,“‘皇帝’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事情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昂热估计现在也很头疼吧?和真正的‘皇帝’比起来,那可笑的‘太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放弃复仇了吗?” “怎么可能?”男人偏过头,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只是换个方案而已。达到目的的方法永远不止一种,我当然要选成功率最大的!” “那就放手去做吧。”EVA轻声说,“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男人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提着酒瓶朝着外面走去,看来随手带走垃圾的美好品质在爱人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今天的他真像个绅士。 男人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那些密集如蛛网般的红外扫描系统像是在害怕他一般,尽管他的身体歪歪扭扭,那些红外线却绕着他走。 “你醉了,回去早点休息。”EVA无奈地摇来摇头。 “我没醉,”男人撇过头,“我还记得来这里是让你帮路明非考试过关的,对吧?” “是的。”EVA轻轻回应,虚幻的身影,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放心吧,包庇一个新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帮你做的坏事还少了吗?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看吧,我没醉!”男人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眼前女孩亭亭玉立的身影,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可他的脚步却在后退,一直退到来门外,轻轻带上了这扇大门。 “EVA,开心!EVA,开心!EVA,开心!“ 小机器人看着EVA脸上的笑容,手握着两枚硬币,蹦蹦跳跳地朝着EVA展示。 “有时候笑,并不代表开心啊……” EVA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轻附身抚摸着小机器人,可还是什么也摸不到。 她愣愣地盯着紧闭的房门,那是那个男人离开的地方,男人又走了,明明穿得那么正式,走的时候却那么狼狈,十年前那个挺拔而魁梧的背影,现在变得这样寂寥。 虚幻的眼泪散落在空中,女孩的身影逐渐消散,小机器人停止了运作,手中的硬币散落了一地,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女孩的眼泪也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溅起莹蓝色的微光,主机室又回到了往日里的寂静。 …… 次日。 “开盘了!开盘了!一年一度的3E考试又要开始了,女士们先生们!” 守夜人论坛上亮起了鲜艳的红色字体,芬格尔这个家伙又在利用他的管理员权限乱搞事情了。 “今年我们同样迎来了新的希望!‘S’级新星路明非!他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的成绩呢?” 这是个新开的盘口,用来赌路明非在3E考试中能不能维持他‘S’级的阶级不变,要知道成绩不好可是会被降级的。 不过,以路明非刚来就赢了恺撒获得‘自由一日’最终胜利的壮举,多数人或许会觉得他能行!毕竟恺撒都亲自承认自己输了,不过大多数认为这只是人家谦虚的结果。 “咦?芬格尔这个家伙准备等着爆一次冷门把欠大家的钱都还上吗?” 有人在评论区下提问。 因为芬格尔这个家伙居然在路明非不能顺利通过考试那一边压了1000美金,这家伙大概是把自己老底都掀起来了。 盘口上“No”一侧的赌注迅速地飙升,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芬格尔这个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家伙要是能亏本,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下注都是实名制,即使芬格尔是管理员,‘守夜人’也不会让他违反规则赚取其他学员的钱。 而且这只可恶的狗仔还拿出了很多证据证明路明非‘不行’。 比如那可怜的高中考试成绩,还有连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到现在都是个处男,简直清纯可爱,唯一的特长居然是打游戏,身体能力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甚至被恺撒一拳头打晕,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赢的恺撒,很多人都怀疑之前那条‘激情四射’的新闻会不会是真的。giegie你这样做你家诺诺不会吃醋吧? 总之,无论怎么解释,这个叫做路明非的新生都是个铁废物,绝不像传说中血统纯正潜力无穷的‘S’级学员,跟他的前辈轩浩同学一对比,简直是差了不止亿点点。 “难道就没有人赌路明非赢吗?”芬格尔评论抱怨,“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做生意?想想看啊,现在路明非能通过考试的盘口是1比30啊,这多赚?” “那你怎么不压?”下面的评论一阵唏嘘。 这个狗货就是想坑人! “我也想啊……”芬格尔抱怨,“我这不是没钱了吗?要不各位资助一下?等我赢了给大家分红?” “滚!” “想屁吃!” “……” 评论区里一阵芬芳,芬格尔这家伙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事实证明母猪是真的能上树的。 因为还真有人赌路明非能过的! “我赌5000美金路明非能顺利通过考试。” ID名为‘狄克推多’的人留言。 所有人都惊了,因为这个ID是恺撒!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的还以为恺撒跟路明非真的有奇奇怪怪的关系,不过这些评论恺撒根本看不见,因为他下注之后就直接下线了,似乎不怎么期待结果。 不过这也让有些人有些慌了,难不成路明非真的能行? 盘口马上就封盘了,投注时间仅剩最后一分钟。 但买路明非能赢的人实在太少了,除了恺撒的5000美金就只有聊聊几个100美金,比起数以万计的另一边确实有些不堪入目。最终他们还是放弃了赌一把暴富的想法,一般有这种想法的都是暴死街头。 不过正在宿舍里的芬格尔正在狂笑,“哈哈哈哈哈!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时刻准备着。”轩浩咧嘴一笑,这幅模样就像是个穷凶极恶之徒。 宿舍中两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就像两个从疯人院里出来的神经病人,让路明非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你们两个究竟什么情况?”路明非问,“不要突然那么吓人好不好?” “明妃啊,想赚钱就别问,快准备跟着哥下注!”轩浩神秘一笑。 “什么情况?下什么注?”路明非一脸懵逼。 “我们开了盘口,赌你能不能通过考试!”芬格尔兴致勃勃地解释,“顺带一提,我压上全部身价赌你通不过!” “Whatthefuck?”路明非破口大骂。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买的答案是假的!要不是自己身上的钱本来就是轩浩给的,他都有些怀疑这俩货就是想最后宰自己一顿,然后把他撵回中国。 “安啦,不是还有个人没下注吗?”芬格尔大拇指朝着轩浩指了指,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虽然是实名制下注,但是可没说不能线下交易。 他把自己当诱饵引诱肥羊们下注,最后由轩浩收割,然后他们再分赃!简直完美。 “还有十秒钟!湿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md!给我也压……五百!” “瞧你那点出息?”轩浩扶额。 “不是……压太多了也赚不了钱吧?”路明非弱弱地说,“压多了倍率不就低了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我压两万。” 最后一秒钟,路明非和轩浩卡着时间买定离手。 最后下注在路明非能赢上面的金额是三万五千美金,最后一秒直接涨了三分之二还要多。 “md中计了!” 看见加注的两个人是谁后,论坛上又是一阵芬芳。 有人知道这三个家伙是一个宿舍的,自然就猜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可盘口已经封盘,钱都已经压上去了,这些家伙又没有犯规,他们除了谢特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样子你这次不会血本无归啊?” 安伯馆大厅的沙发上,诺诺捧着笔记本无聊地刷着论坛。 “无所谓,我从不在乎自己账上的钱会多还是少。” 恺撒双手抱着头,半躺在沙发上。 “啧啧。”诺诺轻轻咂嘴。 “好吧,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看样子并没有压错。”恺撒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路明非正在努力地记着答案,无论赌注输赢,他觉得这场考试关键还是在他自己身上,要是拿着答案还考砸了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在床头台灯的灯光下临摹着芬格尔给他的几副图画,这些都是考题的答案,卡塞尔学院的考试自然与众不同,不可能是规规矩矩的文字,这些看上去歪歪扭扭的图画,实际上夹杂着‘龙文’。好吧,路明非完全看不懂,只能照着猫画老虎。 距离天明只剩四个小时了,熬夜备考他多久没干过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参加高考估计都没有这么认真。 另外两人封盘后就睡大觉去了,似乎就等着数钱了,只剩下他这个苦逼孩子还在熬夜备战。 他必须赶在天亮前把这8张画都刻在脑子里。 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记住每一个线条,可不像背书那样简单。路明非突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蛮天才的,居然能记住这些复杂的线条,也不想想象中那样废物嘛。 可无论他再怎么‘天才’还是挡不住睡意,累了就会困,人类果然是有极限的。 “猪头!起来干活了!” 清晨,迷迷糊糊的路明非被人拍醒。 芬格尔笑着将他提起来醒了醒神。 “师兄……我考试你怎么比我还积极?”路明非郁闷了,他现在脸上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儿。 芬格尔当然积极,他要是不去参加考试,谁给他挣钱啊? 走在前往考试的路上,路明非依旧是迷迷糊糊的,直到来到图书馆前。 一辆蓝黑相间的布加迪威龙安静地停在路边。 金发的贵公子靠着车头,双手抱胸,似乎是在等待某位美女,能让他等的只有诺诺吧? 可路人们看见他等来的人之后纷纷大跌眼睛。 “嘿!新生,我们又见面了。” 恺撒手中转着布加迪威龙的钥匙,笑着看着迎面走来的路明非。 “恺撒……师兄……” 路明非有些不明白这个贵公子拦着他的路干嘛。 “直接叫我恺撒就行。”恺撒笑了笑,“接着!” 他手中的钥匙朝着路明非飞过去。 路明非懵逼地接住钥匙,他看了一眼,上面这个标不是他熟悉的‘比亚迪’,这尼玛什么情况?干嘛突然扔钥匙给我? “这?” “你赢得的奖励,”恺撒解释道,“这是我在‘自由一日’下的赌注,你赢了自然归你,之前没机会给你。现在送到了,有空来学生会坐坐?” “额……”路明非,“好。” 路明非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恺撒没给他机会,说完话转身就走,憋来半天路明非嘴里只吐出一个‘好’字。 好像是听见了路明非的回答,恺撒挥了挥手表示收到。 在一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路明非一头扎进了图书馆二楼的教室,这里是这次3E考试的考场。 “嘿,来了?” 轩浩看着路明非顶着黑眼圈进来,笑着朝着他打招呼。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看着轩浩,难怪这个家伙早上不在宿舍,搞半天跑这里来等他来了?不对啊,这货也要参加考试?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路明非问。 “监考啊!还用问吗?” 轩浩手里拿着文件夹,里面装的是这次考试的试卷。 “今天的主考官是曼施坦因教授,鬼知道他是不是还对你耿耿于怀,所以我就来当个考官助理,顺便看着他。” “考官助理看着主考官是个什么逻辑……”路明非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的思维方式了,或许这就是大佬吧。 好像是在响应轩浩的召唤,曼施坦因教授从教室门口闪了进来,冷冷地撇了这两个‘关系户’一眼,一副这两人欠我千八百万没还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腕表,站在讲台上说道,“准备开始考试,还没到的人就不用来了。现在我宣布考试纪律。” 应该说不愧是风纪委员会主席吗?考试迟到直接当缺席处理。 “考试期间禁止作弊,不要妄图挑战校规,否则直接取消一切资格!每个人答案都不相同,不要试图看别人的试卷,除了让我处分你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说着他还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也不知道是鼓励还是提醒。 这货好歹是他的挚友古德里安教授的学生,要是通不过考试估计古德里安又该来找他哭诉了,真是麻烦。 153.灵视(8k求订阅) 路明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试卷已经分别放到了各个考生的桌面上。路明非反应过来看着轩浩,发现他已经找了个空着的位置趴着睡觉了。 和路明非预想的一样,试卷是空白的,除了写名字的地方以外其余部分只是空白。 他早有心里准备当然不怎么慌,但与其他学员相比这种淡定就有些突出了。 周围的学员们都面面相觑,这样空白的试卷出乎他们的意料,有人举起手想问考卷印刷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但是曼施坦因教授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这没有任何问题,“试卷没有任何问题。考试过程中可以讨论,但不允许抄袭别人的答案。” 学员们左顾右盼,想从其他人脸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可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懵逼,这场考试连个试题都没写,怎么讨论答案啊? 只有路明非一个人相当地冷静,他环视四周,发现四面角落里都有监控,坐在中央的学生们正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视着,其实根本就不用监考老师。 原本也确实是不用监考老师在室内监考的,但是上一届的3E考试中,轩浩直接拆门离开了,当时考官是守在在门外面的,完全没有阻止的余地,所以这次为了防止学生们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考官将会全程监考。 并且这次的副考官是轩浩,没人能在他面前搞出什么幺蛾子,当然如果有学生比他还强,学院高兴还来不及呢,损失点设备算什么? 离开考试开始还有几分钟,路明非望着窗外发呆,今天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户玻璃照在路明非的脸上,让他现在才差不多感觉自己从迷迷糊糊状态中清醒过来,今天算是卡塞尔学院的‘入学考试’,也是他正式融入这个学院的一天。 天气不错,是个好兆头,而且恺撒还‘登门送礼’让他受宠若惊,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停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路明非感觉自己终究还是要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人在江湖真是身不由己。 本来以为自己一个乡巴佬来到美国应该会混得很辛苦,没想到意外地混得很不错,现在大概就是他的人生巅峰,至于之后会不会被打回原形,取决于芬格尔和轩浩靠不靠谱。 “好了,同学们,现在考试正式开始。请将你们的手机关机,学生证和与考试无关的其他物品都一起放在桌角上。” 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将路明非拉回现实,他反应过来将身上‘无关紧要’的东西全都放在来桌角上。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将那辆布加迪威龙的钥匙随意扔到桌角的姿势是多么帅气。 当然,大多数关注这把钥匙的人都知道这是恺撒刚才在楼下送给他的,不过其中的意义让人耐人寻味,因为这辆车的赌注是楚子航和恺撒的额外赌注,很少有人会知道恺撒为什么将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一个刚来学院的新生,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路明非被这些目光盯得有些窘迫,不过他注意到好像也有人并不怎么关注他。 比如前桌的这位娇小的女孩。 不是路明非自信,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是同学们关注的焦点,真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而是他身上被套上的光环太多了,仅仅是一个预定‘S’级学员的头衔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别提他还赢了‘自由一日’,今天恺撒还亲自给他送车来,不被关注才显得奇怪。 路明非注意到这个女孩貌似也挺引人瞩目的,这个女孩精致得就像是个瓷娃娃一般,现在是夏天,或许是感觉有些闷热,女孩将校服外套脱掉搭在椅子上,里面穿的是纯白的低领T恤,路明非能清楚地看见她脖颈上的肌肤白得发冷。 别问他为什么关注这些奇怪的地方,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看眼这种地方怎么了?不正常吗?而且他这是欣赏的目光,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他会看这个女孩完全是感觉自己对这个女孩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尽管他十八岁的人生见过的金发女孩屈指可数。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这个女孩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一头淡得近乎纯白的白金色头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像是一位高贵的冰雪公主,整个人透露出独特的气质,与其他的女孩完全不相同。 她是特别的,不知为何,路明非心中总有这种感觉。 环境突然暗了下来,黑色的幕布无声地从雕花的木窗夹层降下,所有的窗户都被封起来了,阳光被挡在外面。 路明非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的考试还得摸黑答题的! 考场内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现在,笼罩学院的‘戒律’已经解除。”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响起。 得到提示后,考生们不约而同地亮起了金黄色的眸子。 这让路明非感觉很尴尬,为什么你们都有自带照明就我没有?这不公平! “现在可以开始答题了。” 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在昏暗的考室中国响起,此时整个教师中没有亮起黄金瞳的人,估计就三个。 曼施坦因教授,轩浩,还有路明非。 曼施坦因教授是没必要,他不需要答题,只需要在黑暗中看清每一双眼睛的动向,没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的表情,也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注视着谁。 而轩浩……他估计得等考试结束才会醒过来。 至于路明非,他压根就没办法点亮黄金瞳,他感觉‘S’级的脸面都要让他丢光了。 不过看着周围的人虽然亮起了黄金瞳,可目光里满是困惑,他就有些得意,眼睛亮了不起啊?不会答题愣住了吧? 就在路明非提笔准备开始答题的时候,教室里的波音系统突然放起了音乐。 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考试的时候会播放夹杂‘言灵·皇帝’的音乐,混血种会在共鸣时产生‘灵视’效果,或许现场会有些混乱,湿弟,你要保护好自己。” 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芬格尔的嘱咐,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有些混乱’,确定这里不是疯人院? 这些人一个个就跟癫痫病犯了一样,看得他头皮发麻。 “哎……考试的时候安静一点。” 一道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路明非转头望过去,太黑了,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那个方位正是轩浩睡觉的地方,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路明非以为轩浩只是睡觉被吵醒了发下牢骚,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些家伙貌似真的安静下来了。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们目光中透露着各色的神采,脸上依旧是充满了挣扎,但是收敛了许多。 这样也好,他也能安心答题了, 路明非悄悄捋起衣袖,胳膊上是他打好的小抄,没办法,他的记忆力真的有限,要让他在一天内完整地记下八幅图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只好给自己弄了点‘提示’,他真是个天才。 至于考官说的不许作弊?那要被抓住了才算作弊! 路明非提笔在白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曼施坦因教授平静地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看样子新来的‘S’级果然也很特别啊,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路明非的动作,这孩子答题的速度简直神乎其技,比上一次3E考试时轩浩的速度还要快,好吧,轩浩压根就没有答题,只是在最后才画了一副画。 与之相比,路明非下笔简直犹如神助,在别人还在灵视中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画完了八张试卷,趴在桌上睡起大觉来。 曼施坦因满头黑线地看着路明非,又看了看角落里同样睡大觉的轩浩。 这就是‘S’级吗?简直一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能在梦里联机呢。 不过除了路明非以外,还有一个学生值得关注,曼施坦因教授注意到了那个来自俄罗斯的新生,据说是学院突然发现并特招进来的,血统相当的优秀。 从她此刻的表现就能看出她真的很特别。 ‘安静’,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 这个女孩安静得过于诡异,目光中不带丝毫的神采,安安静静地答题,就像是参加一场普通的考试,而手中的试卷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测验,惊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波澜,甚至连皱一下眉头都做不到。 不过她并没有像路明非一样有着夸张的答题速度,她只是很正常地答题,答完之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个陶瓷娃娃一样乖巧。 “哥哥,好久不见啊。” 路明非抬起了头,他看见眼前的座位上的人变了,原本该是那个娇小的金发女孩,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自称是他弟弟的男孩!好在这家伙没有穿女装,不过路面看着男孩俊秀的脸庞,觉得他穿女装或许很合适。 “哥哥,不要有那种奇怪的想法哦。” 男孩微笑着看着路明非,他反坐在椅子上,两只穿着小皮鞋的脚摇摇晃晃,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错。 “你又读我的心。”路明非抱怨道,“你这次来又是为了干啥?” “哥哥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根本不用读心好吧。”男孩笑了笑,“而且这次不是我来找你,而是你来找我的哦!老实说哥哥能来找我,让我很开心呢。” “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主动找过你?我找你干啥?”路明非满脸不解。 “哥哥还没注意到吗?” 路鸣泽从座位上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来到来窗前,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这个男孩就像是沐浴着阳光的天使般闪耀。 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了,世界突然亮了起来,这间教室的窗户应该是被黑幕布遮住的,可现在却有阳光透进来。 “这里,是你的‘灵视’啊,哥哥!”路鸣泽张开双臂,“每个人的‘灵视’都是不同的,但也有共通之处,他们都会在自己的‘灵视’里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东西,比如亲人,爱人,甚至仇人!很荣幸能出现在哥哥的‘灵视’里呢,所以我很高兴哦。” “不不不,你高兴得太早了,”路明非吐槽道,“你怎么知道你是我以什么样的心情见到的?万一是仇人呢?” “不可能的哥哥,”路鸣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永远不会与哥哥为敌,直到世界的尽头。” “你这话应该换个女孩子来说,太肉麻了,我受不了。”路明非疯狂摇头。 “哎?哥哥,我可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啊。”路鸣泽表情有些委屈。 “少来这套,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路明非说。 “不是我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哥哥,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路鸣泽说,“就像我能感觉到你心里的想法。” “可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啊?” “这个要问问你自己咯,”路鸣泽歪着头,“哥哥头一次召唤我过来,是想做什么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都说了我没有想见你啦!”路明非反驳道。 “不,任何人都会有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只是或许还藏在你的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罢了。”路鸣泽伸出手指,戳着路明非的胸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男孩已经贴到了路明非面前,他那根手指戳得路明非感觉很心痛。 “我想做什么事情……吗?”路明非自言自语。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人类是很愚蠢的东西,你也是,你和他们的区别只是,你是故意让自己变得愚蠢。”路鸣泽淡淡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总会有人或者物,他们会逼着你做出选择的,等到那时候,即使你自己不愿承认,也必须去做。听起来很残酷对吧?”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阳光照不到他的脸庞,此刻,连路鸣泽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很残酷,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找不到目标没有关系,不知道做什么也没有关系,我只要不停前进就可以了吧?”路明非抬起头,双目注视着眼前的男孩,“只要不让自己后悔就可以了吧?” “不,哥哥,仅仅是这样是不够的。”路鸣泽微微摇了摇头,“你将要面对的东西远比想象的更加残酷。” “比我回去继续当个废物,接受自己是个废物的命运,然后像个猴子一样过完一生更加残酷吗?”路明非问。 “你错了。” 一个声音路明非背后响起,“残酷的并非命运,而是当你知道命运之后,却无力改变。” 路明非猛然回头。 他看见了,站在他背后的轩浩,他再次看见了这个男人与平日里不同的眼神,毫无感情的冰冷目光,让他感觉不到平日里对他很照顾的男人跟眼前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等等……”路明非好像反应过来什么,“这里不是我的‘灵视’吗?为什么你也会出现在这里?” “说明你心里有我啊。”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好像又恢复到里平时的状态。 “不不不,神特么的心里有你!”路明非快要抓狂了,按照路鸣泽的说法,灵视都会看见自己心底深处最在意的人或事,这么说来他最在意的居然是男人?还特么是两个! “我的天,我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正常。 “哥哥,想要看看吗?自己的命运。”路鸣泽问道。 “嗯?”路明非疑惑地转过头。却发现路鸣泽并没有在看着他。 这个男孩仰着头注视着窗外的太阳,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的晶莹,路明非知道那是眼泪,这个男孩好像并不想让它流下来,可他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何会突然流泪。 路明非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心痛的感觉让他大口喘着粗气。无尽的悲意莫名地涌上心头,那是带着绝望的悲伤,喷涌而出,瞬间将他淹没。 路明非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扭曲黑暗了,地面开始变得扭曲,要将他吸入地下,仿佛流沙一般要将他吞噬。他失去了平衡,开始往下坠落。 他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想要向旁边的两人求救。 可轩浩冷漠地看着他,路鸣泽正挥手向他告别,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只留下无尽的黑暗,和最深处的孤独。 他能感觉到自己还在往下坠落,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这就是我的命运吗?”路明非感觉有些悲凉,“还真是前途无亮啊……” “砰!” 路明非的头撞在桌面上,一声巨响打破了考试里的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讶地看着他。 考试已经结束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梦游吗? 路明非浑身冷汗,他感觉自己终于停止了坠落,最后摔在无尽深渊的谷底,粉身碎骨。 可转眼间他就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疼的也只是他的脑袋。 他揉了揉被撞得发懵的脑袋,看了看周围,曼施坦因教授正在收试卷,考试好像已经结束了。他又睡着了? “睡醒了?”曼施坦因教授捧着试卷走到他跟前。 “额……嗯。”路明非下意识地说,“考试结束了?” “是的,如果不是看你已经完成了试卷,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考试了。”曼施坦因教授伸出手,“交卷吧!” “哦哦!”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试卷正被他的手压着,曼施坦因教授抽不走。 他将试卷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甚至还有自己流的口水……看起来他睡得还挺香的。 “你要最后确认一下吗?”曼施坦因教授问。 “哦,不用了……” 反正是抄的,路明非心里嘀咕道。 “行。”曼施坦因教授接过试卷数了数,“一共九张对吧?看样子你答得还不错。” 3E考试虽然不是比谁答的题更多,但能答出这么多道题肯定是有优势的。 “等等!九……九张?”路明非脑瓜子嗡嗡的,“教授您数对了吗?” “嗯?”曼施坦因教授又重新数了数,“一,二,三……” “没错,是九张。”曼施坦因教授整理好试卷,再次确认道。 “啊,请稍等一下,让我最后再看看……” 路明非拿回曼施坦因教授手里那叠试卷。 “好吧,但是现在不能再做更改了。”曼施坦因教授说。 “嗯嗯。” 路明非翻看着自己的答卷,嗯,确实是他画的,这前面八张儿童简笔画,很符合自己的水准,肯定没错,可当他看见最后一张画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是我画的?这张画完全不存在自己的记忆中,路明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画过这张画,但是看笔记确实是自己的,我不会梦游了吧? “看完了吗?” 曼施坦因教授提醒道。 “哦,嗯!” 路明非呆呆地再次将答卷递给他。 “既然没问题,那就回去等成绩吧。”曼施坦因教授将答卷全部封存起来,自顾自地离开了考试。 什么叫没问题……这问题可大了啊!路明非心里一阵吐槽,不过考试应该能过吧?自己的答案可是都抄好了,多一张顶多算是附赠品。只是自己真的能画那么好吗? 路明非可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还有绘画天赋。 “走吧,到饭点了。” 轩浩靠在门口朝着路明非招手。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考试结束已经快要中午了。 “师兄……我考试的时候没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我怎么知道?”轩浩一脸认真,“我可是睡得比你还要死。” “那我们刚才……”路明非想问他们是不是在梦中联过机。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你也什么也不知道。”轩浩将手搭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懂吗?” “懂!必须懂!”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道,路明非瑟瑟发抖。 “很好,孺子可教。” 轩浩微笑着在前面领路,“走吧,你还没去过学院食堂对吧?”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老实说他很好奇这个师兄明明这么有钱怎么还会去吃食堂。 可当他来到学院食堂之后就没有疑问了。 这特么哪里像食堂了?果然是曾经的贫穷限制了路明非的想象。 他原本以为仕兰高中作为一个贵族学院,里面的食堂已经够有逼格了,结果跟这里一比,简直没脸见人。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整个就像是一个骑士时代的圣堂,无处不充斥着古典的上流气息。 轩浩带着路明非进入食堂,弧形穹顶上挂着巨大的水晶树形吊灯,每一片‘树叶’都是一盏精雕细琢小水晶灯,宛如一件巨大的艺术品,不,它或许真的就是一件艺术品,只不过被陈列在食堂而已,以卡塞尔学院的财力不是不可能。 芬格尔早已经点好了餐在食堂里面等着他们两人,一见两人走进来就站起来招手,完全没有一点‘贵族’气质,在这样的餐厅里简直大煞风景。路明非都觉得有些丢人。 可轩浩好像并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带着路明非走到餐桌前坐下。 “你就不能换个菜色吗?”轩浩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满头黑线,“再吃下去你自己都快变成烤猪肘子了!” “不不不,烤猪肘子可是免费供应,不要白不要嘛~”芬格尔理直气壮,“而且对于我来说还是限量的呢。” 这话说得他自己好像很伟大,将自己限量的猪肘子分享给两人,简直大公无私。 “我……”轩浩心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芬格尔来点菜,“我给你的饭钱呢?你就留着充自己腰包了?” “不不不,师弟,你看我还点了配菜啊,”芬格尔指着旁边的泡菜,“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中国人,所以点了泡菜,我记得中国人有自己家里泡泡菜的习惯吧?是不是很怀念这种味道?” “泡菜……也是不要钱的吧?”路明非弱弱地问。 “废话,我当然知道不要钱!”轩浩差点直接掀桌子,“服务员。” “在的,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旁的侍者表情有些古怪地走过来。 “猪肘子给这个人打包,然后给我上两份最好的套餐,谢谢。”轩浩递出自己的学生证。 “好的,请稍等。”侍者接过学生证恭敬地退下。 卡塞尔学院的食堂除了现金和刷卡以外,剩下的付费方式就是直接用学生证赊账,而轩浩和路明非的学生证基本上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伙食问题,当然,以芬格尔‘F’级的权限,食堂已经把他拉到黑名单里了,只能支付现金,连原本应该免费的猪肘子都是限量供应给他,想想还挺可怜的。 “等等,为什么是两份?我们不是三个人吗师弟!”芬格尔哭丧着脸。 “你回宿舍好好享用你最爱的猪肘子吧。”轩浩面无表情。 “别啊,师弟!”芬格尔企图挣扎,还疯狂地朝着旁边的路明非使眼色求援。 对此路明非只能表示节哀顺变,并且偷偷地将自己的学生证藏好。 两名侍者端着两份精致的德式午餐,很上道地直接放在了轩浩和路明非面前,完全没有给芬格尔任何机会。 “师弟,你们这样会失去我的。”芬格尔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猪肘子,又看了看对面的大餐,“明妃师弟,这么多你应该吃不完吧?” “额……”路明非看了看面前的东西,多吗? 真的不多,卡塞尔学院是卡塞尔家族为名的学院,而卡塞尔是德国的姓氏,这里的菜品大多数是德国菜。 但是在德国,其实对于午餐并不怎么讲究,德国最丰盛的不是午餐和晚餐,而是早餐。相比于早餐的丰盛,午餐一般都讲求效率。 德国的午餐大多数都是名副其实的快餐,所以虽然说是最好的套餐,但其实也就是一份比较精致的快餐罢了。 炸肉排,土豆和沙拉组成的拼盘,看上去优雅而精致,在配上一杯饮料,既满足了营养,又不至于浪费。 说实话路明非觉得猪肘子或许更好一些? 不过他尝了一口之后,发现还是有区别的,果然,味道是不能比的……免费的东西有它免费的道理。 “哎……”路明非无奈地掏出学生证呼叫旁边的侍者,“那个,麻烦给他也来一份吧?” 善良的路明非看着芬格尔祈求的目光终归还是没能狠下心。 “师弟,我真是太爱你了!” “话说为什么是炸肉排套餐?”路明非切着盘子里的肉排问道,“像这种高档的地方,不是应该又更高级的套餐吗?” “这里始终是学院食堂啊,师弟。”芬格尔说,“卡塞尔学院虽然在美国,但是卡塞尔这个姓氏可是德国的,而且是曾经德国最强盛的屠龙世家,所以用餐风格也是依照德国的风俗。我刚才为了给你们找泡菜可是提前预约了很久呢。” “这么说来,你还挺用心的?”路明非一脸无语,他怎么感觉这货又在忽悠他? “那当然!”芬格尔说,“你们可是我亲爱的室友兼师弟啊。” “话说……”路明非又有里新的问题,“德国的世家怎么会把学院开到美国来?” “哦,师弟,这个问题问得刁钻啊。”芬格尔点了点头,“不过答案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昂热校长是美国人啊。” “????”路明非没听懂,“不对,你不是说这是卡塞尔家族开的学院吗?怎么会依着校长的意思开到美国来?我记得昂热校长不姓卡塞尔啊……” 路明非清楚地记得,那天他在机场迎接校长的时候诺诺跟他说过,校长的名字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谁跟你说叫卡塞尔学院就一定是卡塞尔家开的?”芬格尔一本正经,“卡塞尔家族的人早就死光了,哪里有人会来开学院?” “死光了?” “是的,死光了。”轩浩突然插嘴,“真是可惜。” 154.青铜之城(8k求订阅) “是挺可惜的……”路明非说,“怎么也算是最强屠龙世家吧?这所学院是用来纪念他们的吗?这么说来他们在历史上应该很有功绩咯?” “不,我说的可惜不是因为他们的功绩。”轩浩轻轻笑了笑。 “那是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那是因为……” 就在轩浩想要解释的时候,一道广播声打断了他的话。 “请注意,一年级新生请注意,原定课程因导师在外执行任务暂时取消,取消课程为明天上午的《魔动机械学》及《龙族家族谱系学》,两位导师会将第一章的讲义发送到各位的电子邮箱,请各位同学自行预习。”诺玛的声音回荡在餐厅中。 “???”路明非一脸懵逼,“这……不是才刚开学吗?第一天的课老师就翘课?还连续两课?秀啊!” “《魔动机械学》还有《龙族家族谱系学》?”轩浩问,“是哪两个人的课?” 这跟他记忆中的不一样,他记得好像只有一个人因为执行任务放学生鸽子。 “龙德施泰特教授还有昂热校长,他们一定是在中国出任务吧。”芬格尔吃着饭头也不抬,他觉得轩浩应该知道才对。 “昂热……,”轩浩沉思了一下,“他还没回学院吗?我还以为早该回来了。” 原本昂热应该只是去中国视察一下进度就该回学院的,这次的任务应该不会亲自参与,看样子昂热这货变得更谨慎了啊?是怕我搞事?啧,轩浩不屑地咂嘴,原本是没打算搞事情的,可是你们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我呢?这样弄得不搞事反而有些对不起他们了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这次的任务貌似挺重要的,”芬格尔说,“昂热校长应该是不放心交给别人执行吧。” “任务?”路明非不解,“我没记错的话……这所学院的任务是……屠龙?” “不知道。”芬格尔摇了摇头,“虽说是勘查任务,但是保不准真的会爆发战斗。就像上学期一样。” “上学期?”路明非问。 “是的,上学期,楚子航他们小组出去进行执行勘查任务,但是很不幸的是,刚好碰见了苏醒的巨龙,”芬格尔说,“你去学院论坛翻翻应该能翻到,干掉那头龙的正是现在坐在你身边的这位大佬。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估计勘查小组会全军覆没。” 芬格尔说着指了指轩浩,“还不赶紧抱好大腿?” “……” 路明非拿出手机翻了翻‘守夜人’论坛,果然,有一条标题写着,‘S’级专员成功讨伐次代种,次代种大概就是指的龙类吧?这让他不禁联想到刚来学院那天轩浩带着他到地下看见的那具龙尸。 “次代种……大概是个什么水准?”路明非问。 “emm……大概就是热身运动的水准?”轩浩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 “噗!”芬格尔一口饮料喷在对面的路明非身上。 “师弟,别被他忽悠了啊!”芬格尔擦了擦嘴,“龙类最低级的是死侍,这些家伙几乎没有自身意识,强度也不等,但大多数都比变成死侍前要强得多。” “变成死侍?”路明非擦了擦脸。 “是的,给你进行新生辅导的人应该告诉过你,混血种身上的血统比例一般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芬格尔说,“因为一旦超过,就会变成被血统吞噬,变成没有意识的死侍!” “那……我岂不是很危险?”路明非有点慌,他记得自己好像是‘S’级来着,那变身之后会不会成为超级死侍? “安啦,”芬格尔说,“瞧你旁边这位,他都没事,你怎么会有事?而且如果血统不稳定的话,学院一般是不会收的。” “我这个走后门的算是一般吗……”路明非无力吐槽,“那死侍之后呢?” “次代种,还有被称为四大君主的龙王,以及传说中的‘神’黑王尼德霍格!”芬格尔说。 “补充一下,还有白王,”轩浩面无表情地说,“据说是尼德霍格创造了白王和四大君主,但是白王要比四大君主强就是了。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创造能够威胁自己的存在,跟个傻子一样最后还被人家搞死。” “咳咳……师弟,扯远了。”芬格尔笑着说,“龙类的脑子怎么长的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他们自相残杀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就可以了。” “自相残杀吗?”路明非喃喃自语,看样子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啊。 …… 此时,相隔十几个时区的中国正是深夜。 ‘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被一浪拍死在沙滩上,人类的科技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看上去也不过如此。 天地好像在愤怒,原本温和的长江此刻在暴风雨中变得暴虐疯狂,雨水夹杂着江水被狂风卷起,拍打在船身上。 一般的船只都已经靠岸停泊,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敢于挑战自然的力量。它在风雨中飘摇,随时摇摇欲坠,可仍旧安然无恙。 因为这艘穿上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无惧任何挑战。 曼斯·龙德施泰特教授,也是这艘船的船长,此刻他正在驾驶舱中亲手操控着这艘拖船保证它不会被狂风暴雨掀翻,他面色严肃,面对这样的风雨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好在此刻船上昂热也在这,他可以集中精神驾驶,不用考虑其他的任务安排。 狂风带着雨水疯狂地拍打在驾驶舱前窗上,然后爆开,船体摇曳着,而船舱里的两位老人的脚像是粘在了甲板上,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动摇分毫。 后舱隐隐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曼斯皱眉,“昂热,你会照顾孩子吗?宝贝总是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当中就没人懂这个吗?” “我怎么可能会照顾孩子?”昂热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有孩子的人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执行部的规矩,来的人大多都是单身,要是有孩子的人也不会让他们来这里冒险。” “见鬼,执行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不都是一群疯子吗?”曼斯说。 “少来,我们也是执行部的人。”昂热说。 “屁,我只是挂个牌而已,兼职懂吗?兼职!”曼斯掐灭手中的雪茄,“再说了,我可是已婚人士,羡慕吧?” “羡慕个屁!”昂热没好气地说,“舵交给我,你去照顾孩子。” “行。”曼斯瞅了昂热一眼,“我去看看宝宝怎么回事。但是你不用盯着他们的状态吗?” 曼斯和昂热换手,他看着旁边控制室里,专员们忙碌的身影,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消息,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下水好一会儿了。 “你要相信我们的专员,”昂热说,“更要相信我。” “行吧。” 虽然是这样答应的,但是曼斯还是不太放心,他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因为这场暴雨太异常了,让他不禁想起十年前格陵兰的冰海……就算有昂热在这里他依旧不放心,因为即使是昂热,在十年前也没能拯救那些专员。 他走到控制室里,招呼里一声,“塞尔玛,有什么情况没?” “教授,放心吧,暂时没有异常。”端坐在显示器前的女孩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她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卡塞尔学院订制的作战服。 塞尔玛的注意力很集中,看样子正在任务状态中,一丝不苟。 “继续监视,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别放过。” 曼斯说了一句,朝着后舱走去,后舱有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准确来说就是更婴儿,原本这样的任务是不可能带着这样的累赘的,可他们没有办法,这孩子是打开门的关键——‘钥匙’。 卡塞尔学院唯一的‘钥匙’,其血统比暴血之后的楚子航还要高,不过要比楚子航稳定得多,这次带着他来是需要用到他的能力,‘钥匙’的血液能够洞开很多地方的‘门’,下潜的专员都会带上一点有备无患。 长江水面以下。 五十多米的深处,比起江面的波澜壮阔,这里要平静得多,应该可以说用‘寂静’来形容了。 不知为何,无论上面怎么样的波澜,好像都没有办法影响到这里。 叶胜额头上的水下探照灯的微光透过昏暗的江水照向前方,这样的光亮在深水里就像是微不足道的萤火,他只能看见离很近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和亚纪身上连着安全绳,他甚至担心两人会不会走散。 叶胜和酒德亚纪,他们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水下作业专员,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能够从一个眼神就读出对方心中的想法。 这在水下作业中很重要,过多的语言交流只会消耗无意义的氧气,减少任务容错率。 今天是他们第二十七次执行水下任务,可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 叶胜走在前面,很谨慎地领着酒德亚纪前进着,这次任务连昂热校长都来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 他不想出现什么意外,更不想酒德亚纪出现意外。 这是私心,原本是不该有的,这也是为什么执行部纪律严禁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因为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这种感情是致命的。 这条规矩是在十年前定下的,因为这是执行部曾经犯下过的错误,格陵兰冰海血的教训让他们不得不记忆深刻,那次行动没有人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结果大概是——无人生还。 其实叶胜自己心里也能明白,他们之所以一直没事,只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不过他更不放心让酒德亚纪和别人合作,因为别人可不会像他一样,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会拼命保护她! 所以感情这种东西,究竟是有好还是没有好啊…… “哎……”叶胜轻轻叹了口气。 尽管他叹气声很轻,但还是被酒德亚纪听见了。 “怎么了?”酒德亚纪问,“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叶胜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发现,才是最让他头疼的,人类面对未知的东西总该抱有敬畏之心,“虽然有诺玛提供的三维声纳图,但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会不会是学院搞错了?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酒德亚纪说。 “不,”叶胜摇了摇头,“我曾经研究过我们国家的风水学,这里的确是个建城池的好地方。” 叶胜指了指手中的仪器屏幕,“根据诺玛传过来的声纳图,我大概能看出这里两面都是山,按照中国古代的地理位置,这两座山应该是‘夔门’的入口,想要找到‘白帝城’我想我们要先进去。但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 “所以,你是在害怕吗?这不像平时的你……” 酒德亚纪轻声说,“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她苗条的身体靠近叶胜,揽住了他的腰。 这正是我担心的啊……叶胜有些头疼,你在我身边那不是一起送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不好的事情的时候。叶胜集中精神,开始使用自己的言灵。 言灵·蛇,探查型的言灵,最适合做这种探查工作,但是他每次使用的时候就会变得像个婴儿一样脆弱,所以需要一个固定点。 这也正是酒德亚纪抱住他的原因。 他担心里面有东西,而酒德亚纪想让他先用言灵侦查一下确保万一,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说出来。 酒德亚纪将钩爪射到最近的岩壁上固定,然后抱住他,让他不至于被水流冲走。 叶胜集中精神,闭上眼睛,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他确实已经催动言灵了。 在只有他才能看见的‘灵视’中,一条条躁动不安的‘蛇’浮现出来,它们在他的脑海里纠缠不清,几乎透明的鳞片上泛着光,叶胜额头开始冒出细汗,他开始梳理并驱使这些家伙。 像是得到里命令一般,这些躁动不安的‘蛇’开始安静下来,沿着叶胜的身体朝着江水中前进。 ‘摩尼亚赫’号上,控制室中,塞尔玛监控到了水底突然出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 “叶胜正在使用言灵进行勘查,”赛尔玛说,“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这股被监控到的生物电流正是叶胜的言灵·蛇,序列号18,这种言灵是能够向四周并将周围的信息直接传递回使用者大脑的虚空之蛇,无形且密集,覆盖面积以使用者的能力上限为标准。 从科学上理解是一种生物电流,传播的范围和速度也与‘蛇’所处的环境有很大关系,这里是水底,很有利于‘蛇’的发挥,叶胜此时的言灵能比在陆地使用的时候强大许多,五公里半径内的领域都是他的‘视野’范围,任何东西都无所遁形。 但此刻但叶胜强大的也只有精神,毕竟是精神系的言灵,能够让他的精神扩大无数倍,其代价就是此刻他的身体会虚弱得像个婴儿。 酒德亚纪紧紧地拥抱着叶胜的身体,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因为她知道此刻的叶胜需要她的保护,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叶胜的身体冰冷得就像是一具尸体,脉搏只保持着能够维持生命的跳动,透过面罩也能够看见他铁青色的脸,如果不是那双熠熠生辉的黄金瞳还亮着,或许真的会以为他已经要不行了。 叶胜金黄色的瞳孔中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他的‘蛇’们向着四面八方探寻,而它们的‘眼睛’看到的一切叶胜都能够看见,无数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如果不是言灵增幅后的精神力格外强大,此刻他或许会头痛欲裂。 他感觉到了前方地面下大概四十米的深处,他的‘蛇’停止了前进,它们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不敢再向前,而这个距离还远远没有达到他的极限。 “有结果了没?”曼斯教授终于让‘钥匙’暂时安静下来。 他立刻回到了控制室询问情况。 “还要再等等,叶胜应该还是努力。”塞尔玛回答道,“只是教授,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什么?” “我们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坚持出航,为什么中国的长江航道海事局没有一点反应?”塞尔玛问,“这里可是三峡水库附近,他们难道不怕我们闹出什么乱子吗?” “因为我们这次行动是得到‘许可’的。”曼斯教授叹了口气。 “许可?” “‘皇帝’的谕令,准许我们在长江流域任意搜查。”曼斯教授说,“别关心这些事情了,这种层面的问题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眼下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才是最重要的。” “是。”塞尔玛闭上嘴继续进行监控。 “保持警惕,时刻注意水下两位专员的情况,”曼斯沉声道,“我有预感,今夜不会太平静……” 昏暗的江水中,金色的光芒逐渐隐没。 “呼——” 叶胜深吸一口氧气,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心跳开始加快,血液流动速度恢复正常,体温开始上升。他感觉到自己四肢上的寒意逐渐散去,示意酒德亚纪先松开他。 “怎么样?找到了吗?”酒德亚纪问。 “‘蛇’大多数都已经收回来了,但有几条不听我的指挥。”叶胜面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样子确实是废了神,“大概在前方地下四十几米的深处,我的‘蛇’到了那里就不受控制了,我放了几条过去都是一个效果。” “你是说那里很可能是……” “龙王诺顿的寝宫!”叶胜神色严肃。 “可下面是岩石啊,”酒德亚纪问,“龙王诺顿怎么会把自己的寝宫塞到岩石里?” “这应该是漫长的岁月堆积起来的层岩,‘白帝城’估计已经在这里沉睡很久了。” “滴——滴——滴——” 警报的嘶鸣声在控制室内响起。 “教授!”一位专员大喊,“检测到水下地壳运动!有什么东西在动!可能会引发水底地震!” “塞尔玛!”曼斯教授听了脸色一变,“快让叶胜和酒德亚纪上浮!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是!” 塞尔玛立刻接通联络装置。 “叶胜,亚纪!立即上浮!下面有情况!勘查任务取消!”塞尔玛急促的呼喊在叶胜和酒德亚纪的耳机里响起。 “明白!上浮!” 叶胜神色一变,大意了!有什么情况明明是他应该最先发现的,可是刚才消耗太大了,言灵已经收回,他没办法感知到危险降临。 “走,亚纪!” 他们两人正想上浮,可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平静的水底变得震荡不安,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岩石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踩在上面,顿时间,山崩地裂! “该死!”专员大吼,“已经开始地震了!快拉他们上来!” 曼斯教授也慌了,朝着负责线缆的大副吼着,“听到了吗?赶紧收线!把他们拉上来,再晚就来不及了!” “昂热!”曼斯说完直接离开控制室,朝着昂热在的驾驶舱冲进去。 可当他到达驾驶舱的时候发现,驾船的并不是昂热,只是船上的三副。 “昂热去哪里了?”曼斯气急败坏,这个时候昂热要是不在了那就好玩了。 “校长去换装备了!”三副听见后面的动静大概也知道情况紧急。 “很好!”曼斯又冲回控制室,“情况怎么样?” “裂开了!”大副大叫不好。 “什么裂开了?”曼斯教授怒吼。 “md救生绳裂开了!” 大副气急败坏地臭骂道,“装备部那群家伙怎么检查的设备!居然这么不中用!” “草(一种植物)!”曼斯一拳锤在救生绳缠绕的轮盘上,轮盘被锤得飞速旋转,但上面但救生绳已经断裂,无论它怎么转都没办法将下面的两人拉上来。 “曼斯,冷静。”昂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 曼斯教授回头,看见昂热已经换好了潜水装备,来到了控制室中。 “救生绳怎么会断?装备部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曼斯面色阴沉,“不是我不冷静,而是现在的情况真的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你是说……”昂热也皱起眉头。 “就算是地震,也不会影响救生绳拉他们上来!”曼斯说,“一定是其他的原因……” 昏暗的漩涡中一点微弱的光芒闪烁,那渺小的光芒随波逐流,在漩涡里飞速旋转。 叶胜拼命地抱紧酒德亚纪,保证他们不会被冲散,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道微弱的光芒是他们面罩上挂着的射灯,而他们现在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吞噬。 漩涡好像要将他们拉下深渊,正是这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扯断了救生绳,将他们拖了下来。 叶胜感觉到他们还在往下,不知道这漩涡的最深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刚才的地震将他们所立足的岩石崩裂开了,水下的平衡被这道裂缝打破了,无尽的水流朝着他们压下来,张开的裂缝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将他们吸入腹中。 面对自然的伟力,叶胜和酒德亚纪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即使反应过来也无法阻止,就连装备部特质的救生绳也没能抵挡这股力量。 ‘摩尼亚赫’号的控制室里,一片死寂,曼斯疯狂地挠着头,但是任凭他挠光头发也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办。 联络装置传来嘶哑的电流声,嗡嗡的争鸣声敲击这众人的脑袋,像是丧钟般的嗡鸣,他们可能又要失去同伴了,唯一能联系到叶胜和酒德亚纪的救生绳已经断裂。 这意味着他们直接的信号中断了,无法感知到两人是否还活着,也不知道两人的下落,相当于连营救都是问题。 “或许我可以下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昂热沉声说。 “你疯了吗?”曼斯反驳道,“现在连他们在遇见了什么,在什么位置都不清楚,即使是你,也不可能在长江里找到他们。而且下面很可能有我们未知的危险。” 放弃还是营救?曼斯大脑疯狂地转动,如果他们在下面遇见的是龙王,他们应该做的就不是营救,而是整备力量准备对抗!即使是让昂热下去,在水中也不可能是龙王的对手! 可下面是他两个最得意的学生!这让他怎么选择,他当然希望昂热下去营救,可来得及吗? “不知多少年岁,吾放眼过去的空间,就只有卑微的淡光,透映着遍地枯骨,所以吾点燃焚尽世间的烈焰,燃烧时间,涓滴败血,生存只是在等待最后一场死亡,渎生青铜于火,黑暗让吾生厌。” 一道淡定的朗诵声在控制室里响起。 曼斯和昂热都惊讶地抬起头,那是叶胜的声音。 “这是什么?”曼斯问。 “这是我在‘门’上看见的。”叶胜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里是叶胜,我和亚纪都没事,我现在正通过‘蛇’的电流在和你们对话,现在我们已经抵达里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寝宫。” “确定吗?”昂热的声音有些激动。 “门上的描述已经足以确定这里是他的寝宫,”叶胜说,“只是,我们并不确定此刻他是否还在寝宫里……” “为什么?”曼斯问。 “因为我们进不去,”叶胜回答说,他的语气里充满里无奈,“除非让龙王出来迎接我们,否则我们怎么知道他在不在家……” 水底深处,虽然嘴上说着乐观的话,但是叶胜此刻正紧紧地攥着酒德亚纪的手。 酒德亚纪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此刻紧张的心情。 两人悬浮于幽绿色的水中,长江的水并不少幽绿色的,而现在之所以所见之处全是绿色,是因为他们眼前这一面无边无际的城墙。 这是一面有青铜所铸的城墙,往四面八方看都是一样的,无边无际,没有尽头,中央有着一道巨大的青铜巨门紧闭着。 此时地震早已经停止,尘埃落定后两人已经被带到了这座门前,这扇门太大了,叶胜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它,他当然想带着亚纪离开,可这里似乎只有被这扇门挡住的前路,没有其他任何退路! “这里是一座巨大的青铜之城。”叶胜说道,“它被埋在地下,暗无天日,原本没有人能够找到这里,可这场地震偏偏将我们带到了这里,这算是命运吗?” “不管它是不是命运,现在,立刻给我撤回来。你们的氧气储备应该已经不足了!”曼斯教授的声音传来,“你们只需要做好标记点,剩下的事情交给昂热处理!” “抱歉啊教授……其实我也挺想回来的。”叶胜无奈地拒绝道。 他抬起头看了看上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出路,按理来说既然他们是被卷进来的,就会有出去的缝隙才对,可上面确实一望无际的岩壁,好像从来都没破碎过。 “为什么?”曼斯不清楚下面的情况。 “教授,这里是绝地啊……除了入城,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出路。”叶胜说,“说实话我现在挺激动的,不,应该是我的‘蛇’很激动,它们在颤抖,在恐惧。” 曼斯沉默了,“恐惧吗?” 叶胜的血统不低,他的‘蛇’在学院里能排第二位,能让‘蛇’感觉到恐惧的……是诺顿本人在里面吗? “你……有把握吗?”曼斯看了一眼昂热,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昂热摇了摇头。 “不知道。”叶胜通过‘蛇’回应,“不过现在只能先试试看了。” “那我也试试看吧。”昂热带上面罩,朝着船舱外走去。 “昂热已经准备下去接应你们了,”曼斯说道,“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如何前往你们所在的地方。或许要花些时间,你们尽量坚持,明白吗?” “明白。”叶胜看了亚纪一眼,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是一次机会,或许我们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呢。” “想法是好的,但是要以自身安全为前提行动明白吗?”曼斯皱眉。 “好的,教授,现在请允许我们使用‘钥匙’开门。”叶胜从作战服上取下一支特质的存储器,里面是‘钥匙’的血液。 “准许!” 155.游戏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在宿舍里响起,轩浩正在陪着路明非打游戏。 可路明非这货突然挂机了! “怎么回事?”轩浩皱眉,“路明非你梦游呢?挂机死全家啊!” 叫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轩浩看着路明非呆呆地望着窗户的方向,好吧,他大概明白了,估计路明非又被路鸣泽拉去约会了。 “快放我回去啊!”路明非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坐在窗台上的男孩,“md我要是敢挂机坑轩浩会被锤死的!” “哥哥,这场游戏已经不重要了,等下会有更紧张刺激的游戏,他不会怪你的。” 路鸣泽依旧穿着他那套百年不变的黑色小西装,坐在窗台上,微笑着看着路明非。 “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莫名其妙把我拉到这里来啊……”路明非抓了抓头发,“话说这里到底算什么?梦境?” “那要看你如何划分梦境与现实了。”路鸣泽摇了摇头,“这里的一切都是真是的,包括你和我,你看,墙上的挂钟都还在走动,窗外的阳光也格外温暖。” 路鸣泽张开双手,任由阳光洒在自己身上。 “可为什么我旁边的人都不见了?这个世界就只剩你和我了?”路明非问。 “当然也可以是虚假的,”路鸣泽说,“就像之前我让你看到的那样。” 路明非回想起之前他在黑暗中无限坠落,“我还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也没有关系,你没必要明白这些,”路鸣泽说,“我这次来只是想要提醒你,接下来你将会真正接触到这个世界,做好准备。” “真正都接触这个世界……你是说龙族?”路明非问。 “是的,与龙有关都事件正在发生,你得好好表现才是,毕竟可是‘S’级呢,要是表现不好会丢人的。”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他。 可路明非怎么也笑不出来,“你想让我这样就去跟龙族干架?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才刚来学院啊,3E考试成绩都还没公布出来,更别说学习什么屠龙的技术,或者觉醒什么言灵了。现在让他接触龙族不是找死是什么? “安心啦,还没到你真正上战场的时候,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路鸣泽意味深长地说,“游戏嘛,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不不不,玩游戏我也只擅长星际争霸!你说的屠龙那不是魔兽世界吗?”路明非嘀咕道,“我以前可没钱去玩魔兽世界,那可是要点卡的。” “嘿,哥哥,别说得这么没出息好吧?”路鸣泽跳下窗台踹了他一脚,“放心大胆地去玩就行了,既然是游戏,就没人能赢你对吧?” “你这话说的,”路明非垂头丧气,“我之前才输给轩浩了。” “额……”路鸣泽愣住了,“你不知道吗?他作弊了。”、 路鸣泽一副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的表情。 “???”路明非一脸懵逼,“好家伙,我就说怎么会这么强!原来是开挂!我不服!” “不服又有什么办法呢?”路鸣泽耸耸肩,“说得好像你能赢似的。” “打不过就加入!”路明非理直气壮,“他开挂我也开挂,这样不就公平了吗?然后我能赢他就是我比较强!没毛病吧?” “哈哈哈哈哈,确实没毛病。”路鸣泽开心地笑了,“那哥哥,作为一个有着职业素质的高手并且从不开挂的好玩家,你知道作弊密码吗?” “切,瞧不起谁?”路明非嗤之以鼻,“poweroverwhelming是无敌,showmethemoney是加钱,bcksheepwall是地图全开!” “哎,哥哥你暴露了啊!”路鸣泽调侃道,“刚刚还说你是个好玩家呢。” “少来!说得跟谁以前没菜过似的……”路明非小声嘀咕,“话说这跟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接下来这场游戏,老实说虽然哥哥你有些成长,不像以前那么怂了,但是还是赢不了。”路鸣泽陈述着一个十分伤人的事实。 “行了行了,别骂了。我知道自己是个菜鸡。”路明非已经麻木了。 “能够清楚地认识自己菜,这很好。”路鸣泽说,“但你有想过怎么逆转这种情况吗?” “这听起来是在夸我?”路明非有些不确定地问,“逆转?现在这种情况除非开挂否则根本不可能吧?” “当然是在夸你,我可是很真诚的。”路鸣泽说,“我当然也很了解情况,所以,为了让你这次有机会赢,我还准备了礼物送给你。” “什么礼物?难不成你要帮我作弊?”路明非说。 “是的。”路鸣泽说,“那么现在自己选吧?刚才你说的三条密码当中,你想要哪一个?” “啊这……”路明非懵了,“难不成接下来要去打星际争霸?” 路鸣泽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不过我给你的作弊秘籍总有用处,你要考虑清楚,哪一个才是你最需要的。”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确定是游戏对吧?”路明非突然问道。 路鸣泽能够够看此时的路明非信息十足,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我确定。” “那好。”路明非说,“无敌看上去是最稳妥的,但是很抱歉,我不需要!这样玩游戏太没意思了。” “秘籍poweroverwhelming选项排除。”路鸣泽仿佛一个系统一般,对路明非排除的选项开始进行清理。 “既然是在游戏里,那么经济我能靠自己打,”路明非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也不需要。” “秘籍showmethemoney选项排除。”路鸣泽也笑了,“看样子你挺自信的啊?这么说来只剩一个选项了,哥哥,你确定吗?” “确定。”路明非肯定道。 “为什么选这个?”路鸣泽问,“这看起来是最没用的一个,在游戏里只要有绝对的经济压制或者无敌,很容易就可以碾压对面。” “你懂个屁!”路明非笑骂道,“你玩过星际?知道前期探路有多重要吗?而且我已经被动这么久了,玩个游戏还不能掌握主动权?” “好吧,我不太了解。”路鸣泽耸耸肩,“不过这条秘籍就给你吧!既然你这么肯定,想必也会好好使用的,对吧?” “当然。”路明非说,“不过这东西怎么用?” “看过《哈利波特》吗?”路鸣泽问。 “当然看过……难不成要大声喊出来?” 如果真要当着众人的面喊出秘籍,路明非感觉羞耻度报表。 “不用大声,这要你自己能听见就可以了。”路鸣泽说,“不过这个秘籍使用次数有限制,你最好看准时间用。” “哈?这么不给力?”路明非嘀咕道。 “知足吧,哥哥,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机会翻盘的。”路鸣泽蹦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祝你好运……” “咚——” 一个暴栗锤在路明非脑袋上,让他瞬间清醒。 “啊!好痛!”路明非抱头。 “终于回来了?”轩浩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 “咚——” 又是一声巨响,路明非下意识地躲闪,但是发现好像没人打他。 他仔细听了听,才弄明白好像是外面在敲钟。 “这是敲的什么钟?” 路明非疑惑地问,他发现轩浩好像也挂机了,并且没有要继续锤他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看外面就知道了。”说着轩浩推开了宿舍门。 宿舍过道中响起学员们急促的脚步声,天花板上的红灯闪烁,刺耳的蜂鸣声回荡在整个学院,这是警报,但是路明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火灾还是地震?我没感觉到啊!”路明非左顾右盼,“怎么都跑得这么着急,就跟赶着去投胎一样。” “湿弟,这个时候就能看出你有没有好好学习了。”芬格尔突然过来把门拉上,因为大门敞开影响不太好,他喜欢裸睡,被人看见了要被告败坏校风。 “卡塞尔学院入学第一件事,《紧急状态手册》,这是学院从建立以来,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及龙族入侵都处理方案。这个警报表示现在有突发性紧急任务,要召集高阶学员去图书馆进行作战会议,”芬格尔解释道,“一看你就没有好好学习,瞧我一个‘F’级都学得比你好。” 这时的芬格尔说出自己是‘F’级的时候语气是那样骄傲且嚣张,因为他根本不用去集合! “作为一个‘S’级学员,师弟,你现在是义不容辞的必须去啊!” “我特么血统评定不是还没下来吗?”路明非问。 “不不不,学弟,你是‘S’级这件事情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芬格尔摇了摇头,“而且再怎么降也不至于能达到我这种不用去开会的境界!” “……”路明非无言以对,“那你很棒棒哦,废材师兄。” “谢谢夸奖。”芬格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行了,换好衣服,跟我走。” 轩浩将路明非的校服扔给他。 一分钟后,路明非被拽着出了宿舍,一边走路还一边扣着外套扣子,像个刚被欺负完的小姑娘。 一群人冲进了图书馆,进入总控制室。 只有轩浩带着路明非姗姗来迟。 轩浩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进了控制室,面对周围人严肃的目光他视若无睹,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也不知道这群‘酱油’一个个在慌什么?主角没到你们还能翻天不成? 但是路明非可没轩浩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他有些紧张地跟在大佬背后进来。 看见貌似所有人都已经就位,就在等他们两个了。确实有点像是‘S’级的排面,只是大家脸色都不太好,让他感觉情况不太妙。 恺撒和楚子航早已就位,他们带着学生会和狮心会都精英们将整个控制室分成了两个阵营,分坐左右两侧,并且井水不犯河水。 这让路明非深刻地意识到了学员‘派系’之间都实力差距,貌似学院精英学院都在着两个派系了,而他现在貌似是跟孤儿,就连轩浩也好像是狮心会的人。 要不考虑一下加入他们? 不过轩浩好像并没有打算走到狮心会阵营的样子,他直接坐到了正中央的位置,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此刻,仿佛他就是世界的中心。 而路明非跟着他也不自觉地坐到了中间,整个控制室大概是一个圆形。被分成了三个扇形。 控制台占一大份,那里是坐的这次会议的教授团,而教授团的人数比学员还要多,可以说是一件很奇葩的事情,但也表明了,学院中有优秀的学生真的不多,能来到这里的学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古德里安教授,曼施坦因教授和执行部冯·施耐德教授坐在控制台上方神色严肃。 而另外两小份则是学生会和狮心会。 所以现在路明非和轩浩的位置正面对着教授团,处于这个圆的中心,刚好在所有人中央。 轩浩倒是无所谓,路明非可就紧张了,这就是所谓的C位出道吗?真他娘的刺激。 “学生14人,‘A’级12人,‘S’级两人,教授团27人,人都到齐了。”曼施坦因教授清点完人数对着施耐德教授说道。 “事态紧急,立刻开始会议。” 施耐德教授点了点头,嘶哑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仔细听他说话,他们都知道这个带着氧气罩面目狰狞都教授说话很困难,脾气也不怎么好,谁要是敢打扰他说话准没好下场。 “各位,现在在外执行任务的专员需要你们的帮助,就在此刻,两名执行部成员被陷在了遥远中国的一处龙族遗迹里,他们发现了重要的样本,但也被困在了里面,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那里是在水下,他们的氧气随时可能耗尽,那座遗迹就像是一座迷宫一样,找不到出路永远无法出来,即使是昂热校长在那里也没有丝毫办法。” 施耐德教授声音低沉语速极快,无法想象他那张肌肉组织几乎坏死的嘴是怎么说话那么快的。 156.命运的朝向 施耐德教授在过去的任务中受过伤,低温几乎要了他的命,现在狰狞的面孔正是那次任务中留下的印记,尽管他现在必须依靠着氧气面罩才能续命,但是依旧凭借自己优秀的工作能力支撑着整个执行部。低温能冻结他的身体却没有冻结住那颗复仇的心。 上一次他无能为力,这一次他不想再看见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此刻两位专员身处险境,他们的氧气每一秒钟都在减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各位集中你们的力量,尽快为他们找到出路!” “找路?”路明非小声嘀咕,“高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你甚至还能换各种语音包。” “那是缺德地图吧?”轩浩回应道,“说不准就会越走越远。” 路明非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围观的感觉,人果然都是会麻木的。 说出这种蠢话当然会引起众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两,满脸见了鬼的样子,好像再说这么严肃的场合你俩能不能安分一点? 路明非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是轩浩只是想着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毕竟太紧张了会影响工作效率。你瞧他就一点也不紧张。 “中国的导航确实挺厉害的,错综复杂的立交桥上没有导航可找不到出路。”施耐德教授思考了一下说,“不过很遗憾,目前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并没有列入地图导航范围。” 他拍了拍手,高处顶墙的柚木书架向着两侧移开,露出一块将近一百英寸的巨大屏幕。 巨大的三维模拟图像出现在屏幕上,屏幕边角上有标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见标尺上的计量单位,太大了,这是一座巨大的城市,一座由青铜所铸的城市! “这是‘摩尼亚赫’号最新探测到的图像,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这座宫殿不知道在此沉睡了多久,但它此刻被唤醒了。昂热已经确定了这座城市的位置,但是没办法进去营救,因为它太大了,而且里面的两位专员说这是一座巨大的迷宫,如果找不到正确但路线,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被困死在里面。”施耐德教授说。 “好在,叶胜专员的言灵是‘蛇’,以他的能力能够通过‘蛇’将他在里面找到的线索通过生物电流传递给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根据猜测,我们认为这是一幅地图,关于这座城市铸造结构的地图,但是我们都看不懂,我希望你们能有人可以破解它!” 施耐德打了个响指,巨大的屏幕被分成两块,一边是‘青铜城’,另一边出现了歪歪扭扭的线条,这是‘蛇’们发出来的信号,它们蜿蜒扭曲在一起,拼接一幅画面,这是一株巨大的青铜古树!上面的脉络晦涩难懂,全是由龙文组成,巨树的枝叶扭曲着,毫无规律,谁特么能从如此复杂的脉络中找到正确的一条? “你是希望我们当中有人能破解这份地图?”恺撒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这幅所谓的‘地图’看得他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这是一时半会儿能破译出来的? “是的,这是一幅龙文地图,我希望你们当中能有人能够和它产生共鸣,找到正确的道路。”施耐德说,“这是项繁杂的工作,以这幅图的规模,如果正常情况下,我们可能要花上十年时间才能解读它,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了!他们的氧气撑不过二十分钟,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有人能与之共鸣,才能找到出路!拜托各位了!请尽快!”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接上控制室终端,然后掏出自己的学生证进行验证登陆。 “审核通过……审核通过……审核通过……” 在路明非一脸懵逼的表情中,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其他所有人都开始操作自己的界面开始破译那张地图。 “什么情况?”路明非戳了戳轩浩的胳膊,“师兄你可没告诉我要带笔记本电脑啊……” “啊哈?我从不参加这种会议,怎么会知道这种细节?”轩浩无奈地耸耸肩,“而且这有什么好破译的?按照我的做法都是直接从顶上打穿进去,让他们两人告诉我坐标就行了,毕竟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 好家伙,既然你这么生猛为什么会在这里?话说现在把这个家伙打包运过去还来得及吗? “很抱歉,虽然不知道你的计划到底能不能行,但是现在无论什么交通设备时间上都是赶不上的。”施耐德教授面无表情地盯着轩浩,他并不认为这个家伙打算帮忙。 “路明非,没有电脑的话可以用备用电脑。”施耐德又看着路明非,他当然知道这是学院又一个‘S’级学员。 话音刚落,路明非身前的桌面自动翻开了,一块平板出现在他眼前,屏幕上亮了起来,显示‘请刷卡’。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学生证刷了过去,平板上出现了引导界面,一个精灵般的少女形象浮现在屏幕上,一身睡衣般的白色长纱裙,长发垂到赤裸的脚丫下。 “验证通过,‘S’级新生路明非,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配置您的系统。”少女微笑着朝着路明非说。 “我擦这么智能的吗?还有二次元系统精灵?”路明非直呼内行。 “我是EVA,请问您最熟悉什么样的界面呢?”少女微笑着问道。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游戏啊……”路明非说道,他寻思着这所学院应该对他了如指掌才对,干嘛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好的,这个界面您应该很熟悉吧?”EVA说,“所有操作都可以通过触摸屏幕完成,现在请开始使用吧。” EVA说完便化作光点,覆盖整个屏幕,待光点散去,一个令路明非熟悉的界面浮现在他眼前。 这是星际争霸的游戏界面,果然学院对他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 “游戏吗?”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原本悬浮于顶墙上巨大屏幕里的‘树’。此刻已经被移动到了他游戏界面的地图框里,迷雾遮住了所有的路径,这是一幅‘未开的地图’。 “还要多久?”昏暗的江水中,一道身影凝视着眼前巨大的青铜城,炽热的黄金瞳在他的眼里闪烁着。 “不知道!”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教授神色凝重地通过通讯器回答,“线索已经传递给学院,施耐德正在组织专员们破译,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叶胜已经暂时中断了‘蛇’的链接,持续使用言灵对他的消耗太大了,还会加快氧气消耗,”塞尔玛脸色苍白地说,“他说五分钟后会再次与我们连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真是漫长的等待啊……”曼斯教授锤着自己的大腿,“就连昂热都无法解读的地图,他们真的能行吗?” 他感觉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在等待噩耗,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中郁闷。 “我们现在只能相信学生们。”昂热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回荡在控制室中,“放心吧,等叶胜连接上的时候,我会强行突入这座城市,不管能不能找到他们。” 昂热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眼前青铜的大门,目光中燃烧着莫名的神采,像是怒火,又像是仇恨。 如果救不了里面的两人,那么他能做的就是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轩浩远在美国,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Bcksheepwall。’ 路明非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将这串代码输入到电脑上,这破备用电脑没有键盘,还得让他在虚拟键盘上一个一个字母地摸索。 可是当天输完这串代码却犹豫了,不是在怀疑这串代码有没有用。而是在想,他要是这么快破译出来会不会太惊世骇俗了? 路明非左顾右盼,发现周围的人好像都挺头疼的……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眼前的屏幕,时不时还疯狂地挠着头。 恺撒和楚子航两人盯着大屏幕上,脸色阴沉得都能挤出水来,眉头皱得好像快要拔刀砍人了,可以看出这幅地图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多么难懂。 而诺诺此刻正拿出笔在纸张上面疯狂演算,这让人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觉醒了‘天演’?侧写的能力对这种东西也有用吗? 事实证明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她的眉头越来越紧,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样子是脑瓜子快要当机了。 大家好像都挺忙的,嗯?路明非看见也有人像自己一样呆呆地什么也没做,这个人他见过,是之前考试时那个冰雕一样的金发女孩。 而轩浩…… 路明非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个家伙,这家伙拿着手机正在拍照,好像对于收集这些人痛苦的表情特别热衷。 注意到路明非望过来的目光,轩浩还冲着他喊了一声‘茄子’。估计整个控制室里最轻松的就是这货了吧? 这不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吗?为什么你能如此轻松?路明非不解地看着轩浩,这家伙拍完照甚至还点开了聊天框,怕不是还要跟别人分享快乐? 看头像貌似是个女孩的头像? 不过路明非没有注意到的是,轩浩在一开始就已经拍下了这张地图,发给了通讯录里的‘工具人’苏恩曦,虽然不知道‘天演’能不能演算出这幅地图,但是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 当然,他要这份地图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搞事情。 “昂热这个家伙,不会真的以为我在美国就没办法搞他了吧?” 整个控制室中,除了路明非和轩浩比较咸鱼之外已经忙成了一锅粥了。 就连控制台上的教授团都已经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他们当然也是混血种,虽然老了,但年轻但时候也是优秀的执行部专员。 可解析这幅地图跟他们优秀没有丝毫关系,这幅地图就不是给人类看的!这是‘青铜城’的建筑结构图,自然是给建筑这座城池的家伙看的,而建筑这座城池的东西,是龙类! 两个文明之间始终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尽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但始终不是龙类,没人能看懂这幅图,而要以目前他们所拥有的知识对这幅地图进行解析那么时间将要以‘年’为单位。 “你的‘天演’也不行吗?”轩浩在聊天窗口上问苏恩曦。 “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总之二十分钟肯定是不够的。”苏恩曦回答。 “我要你何用?” “嘤嘤嘤。没办法啊老板,人类是有极限的!”苏恩曦说,“要不然您自己来?” “你在骂我不是人?”轩浩弹了一下她的窗口。 “我哪敢啊……”苏恩曦委屈,“我一直以为老板您无所不能呢。” “退下吧,你已经没用了,”轩浩说,“等会儿我把地图给你,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好的!”苏恩曦发了一个敬礼的表情。 轩浩收起手机,将目光移到路明非的电脑上,他看见了,路明非的指令窗口上一串代码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可路明非却迟迟没有发送这串代码。 “你在犹豫什么?”他有些不解。 “没什么,”路明非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看见了吗?”轩浩指着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在努力,但他们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徒劳?”路明非不明白,“他们没可能解出这幅地图吗?” “没可能,除非出现奇迹。”轩浩说,“这就是命运,已经注定了。他们拼尽全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被迫等待那希望渺茫的奇迹。” “如果奇迹没有出现呢?”路明非问。 “会有人死。”轩浩回答,“真的会死哦,没跟你开玩笑。” 他盯着路明非的双眼,仿佛要将这个看透,你想怎么做呢?路明非。 “所以,我现在手握着奇迹,能够改变他们的命运吗?”路明非的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屏幕。 屏幕上的一串短短的代码,真的能够拯救他们吗? “不知道。”轩浩轻轻地摇头,“在原来的剧本里,即使你给他们奇迹,他们也是抓不住的,在命运面前,人类的力量终究是太渺小了。” “原来的剧本吗?”路明非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那么,现在的剧本你知道结局吗?” “不知道,我已经做过很多事情了,”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命运究竟会被谁引导,朝什么方向发展,你要一起看看吗?” 157.希望 “哎……”路明非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啊?感觉他好像啥都知道。 路明非觉得这些人蛮够义气的,虽然不知道他们心中是个什么想法,还有与那两个被困的专员关系到底怎么样。但他们都愿意为之付出努力,这是什么?身为屠龙勇士的责任感?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是对‘英雄’的枷锁,而他路明非是个废材,这套理论对他没用。 说实话路明非不太明白,反正换成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为了不认识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这得是多好的人啊…… 其实这样想想,如果自己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精英,是不是也会像这群人一样‘伟大’?作为一个废材,现在居然手握着这群精英们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奇迹,只需要他轻轻按下就可以了,会不会太容易了?他配吗? “滚蛋!”路明非大骂自己愚蠢,居然会考虑这么‘哲学’的问题,都不像他了!什么叫配不配?生而为人别人可以我为什么就不配了? 我现在做的,只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就像是路边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样合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路明非身上,他一声臭骂在这片空间中显得尤为刺耳,他们不明白这个家伙发什么神经,是解不开上面的地图开始气急败坏了吗? “Bcksheepwall!” 路明非手指按下发送,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代码,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万一手动输入不行怎么办?所以他还喊了出来! 丢人?那又怎么样?我路明非这辈子丢的人还少了吗?怕过谁?如果这个秘籍只是路鸣泽忽悠他,想看他出丑编出来的,那他也认了! 黑羊之墙! 黑羊又被称作‘害群之马’,白茫茫的一片中居然多出一点黑色,显眼得就像告诉狼群快来吃掉我。 它是羊群中最不安分,最邪恶的一只,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群之马’,他现在要做的是‘创造奇迹’! 秘籍的真假,这只是一个概率问题,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假的大不了就是出丑被当成神经病,那要是真的呢?那可是两条人命啊! 星际争霸中这串秘籍代表着——‘地图展开’! 就在他按下发送的一瞬间,‘迷雾’散开了,他的游戏界面地图框里的地图仿佛拨云见日般变得清晰起来,紧接着无数的数据流顺着这台电脑涌上顶墙上的大屏幕。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屏幕上的变化,原本被一分为二的巨大屏幕上的两幅图片开始重合。 ‘青铜城’与‘巨树’开始分解重组。 上面突然出现了三个红色的光点。 其中两个光点处于地图底部的城中,另一个光点在地图上方的城外! 那是叶胜,酒德亚纪和昂热此时的位置。 两道金色的光芒开始从光点上蔓延,一道自下而上,一道自上而下。 它们冲破了迷宫的阻碍,沿着巨树的脉络开始攀爬,歪歪扭扭,但总能找到出路! 地图的重组还在继续,这阻碍重重的迷宫像是在为它们让路,旧的道路封死,新的道路正在两道光束之间无限延伸。 道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两道光芒在地图正中央交汇,此刻,真正的路线已经被打通! 除了轩浩以外,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张地图,而这张地图角落里很清楚明白地标注着,“路明非解读结果。” 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路明非之所以会臭骂,大概是在骂‘不知道是谁出的这么简单的题目,浪费劳资时间。’ 原本需要花上十年才能解出的地图,此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这就是‘S’级吗? ‘咔。’ 轩浩拿出手机拍照留念,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整个大厅里现在还能这么淡定的估计也就两三个人了。 当事人路明非,酱油党轩浩,还有路明非见过之前考试时见过的那个金发女孩。 路明非并没有注意到,但是轩浩却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是注视着路明非的,而这个女孩的电脑屏幕上有着同样的代码,看样子路鸣泽也做了另外的准备。 “做的不错,哥哥。”路鸣泽的声音在幽静处回荡,“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真是期待呢。” “快快快!将地图传递给昂热和叶胜!”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教授看见本部发过来的路线图咆哮道。 曼斯看着屏幕上的地图感觉自己头皮发麻,着张地图上的路径像是活的一样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而连接着地图中人物的光线却始终没有断过,它跟随着地形的变换而不断扭曲,像是一根脆弱得随时会断掉的生命线一般连接着生死。 谁也不知道这根线什么时候会断掉,要抓紧时间,每一秒钟都是关键。 江水中。 昂热看着显示在面罩上的地图有些头疼。 这可不是他擅长的啊……他只想这座城里的地形没有‘重庆’的复杂。 昂热从前去过中国的重庆,那里的路就算让他拿着地图甚至跟着导航都会迷路。这里的一楼或许不是一楼,眼前的马路或许也不在你眼前。慎用地图,因为地图是平的,而重庆是立体的,地图上的两隔壁,可能是上下十层楼。地图上打车好几十块才能到的地方,可能花两块钱坐个电梯就到了…… 总之,昂热对这种立体的地形真是伤透了脑筋。 好在叶胜那边收到了地图,好像也在朝着上面前进,也算是为他减轻了一点负担。 可他不知道的是叶胜此刻也是近乎绝望的,巨大的信息流通过‘蛇’涌入他的脑海,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此时他的大脑像是一台过热运转的电脑,脑海中渲染着整座城市的样貌,他现在就像是用核显在渲染一幅3d建模图形,随时可能要烧掉大脑,此时此刻他只恨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加装一块3080ti的显卡。这样或许会让他感觉轻松一点。 这是整座城市的构造图,这是沉睡于此的古老‘白帝城’,此刻所有的道路都展现在叶胜的脑海里。 他震惊与此处设计精巧的同时,感慨着龙王的力量,什么样的力量能够让这座沉睡两千年的古老城池动起来? 随着眼前的青铜机关不断地变换,道路也在不断变化,而他脑海里的地图几乎同步地更新着新的路线,这让叶胜感觉现在像是在玩游戏。 只是要是再给我加个自动寻路就好了。叶胜叹息着,不过他也有办法,只是比较费神罢了。 他的‘蛇’可以在前面引路。 此时的他已经几乎不能动弹,言灵对他的负担太重了。 酒德亚纪用手臂拖着叶胜游动,身后的青铜墙壁不断地朝着两人接近,就像是要将他们碾碎一般,叶胜为她指着前进的放向,跟随‘蛇’的指引,两人总能闭过致命的危险,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 让叶胜感到无比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张地图看上去他们应该向上跟另一个光点汇合才对,但是此刻‘蛇’指引的路线却是一路向下的! 这让他不得不感到背脊发凉,如果只凭借视觉找路的话,他们大概率会被困死在这里! 对于自己的‘蛇’他无比的信任,因为它们曾经无数次救过自己和亚纪,这一次也多亏了它们。 “校长,现在是朝什么方向?” 叶胜的声音传到昂热耳机里。 “不知道……”昂热语气有些犹豫。 他现在是完全按照地图走,但是有时候走错路地图上的路线就会改变,他只能不断地尝试,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变短才知道自己走错了没有,“不过,我想应该是朝上!” 昂热发现自己朝着下方前进会拉开彼此的距离。 “那就没错了……” 叶胜的声音消失。 昂热能听出来此时他的状态并不怎么好,“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叶胜将自己的言灵功率控制到最低,收回了周围几乎所有的‘蛇’只留下一条带路的。 没办法,他实在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使用言灵了,他必须确保最后能有‘蛇’能够引导他们走出去。 “曼斯!” ‘摩尼亚赫’号上的扩音器里响起了昂热的声音。 “怎么了?昂热,出现什么状况了吗?”曼斯教授迅速回应。 “使用‘钥匙’!”昂热沉声说,“我的前进速度还是太慢了,需要他为我指路。” “哦!对!”曼斯仿佛反应过来,“‘钥匙’最擅长这种事情,我怎么给忘了!” 沉睡中的婴儿被迅速送到控制室,当曼斯将他放到那张被破译的地图面前的瞬间,他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眼,眼底流淌着微弱的金光。 “宝贝,拜托了!”曼斯紧张地盯着地图。 这一刻,早已被破译的地图又发生了变化,就像给没锁的门插上了钥匙,而钥匙能做的不仅仅是开门,还有锁门! ‘咔!’ 仿佛触动了某个重要的开关,原本变化的路线固定住了,无论周围的结构怎样改变,这条路都是笔直向前! ‘钥匙’伸出肉嘟嘟的手在屏幕上比划着。 “昂热!向上!笔直向上!”曼斯大吼。 “亚纪,向下!一直向下!” 叶胜惊讶地发现脑海里的路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我没提醒就一直向下!” “嗯!” 酒德亚纪对于叶胜百分百的信任,没有片刻的犹豫,此刻也没时间让她犹豫了。 她拉着叶胜朝着下方下潜,酒德亚纪能够感受到冰冷的江水微微地朝着他们流动着,这证明了下方确实是有缺口,否则不会有水流进来。 两人仿佛看见了希望,这条路是对的!他们的氧气还能坚持十多分钟,足够了!只要一路向下,他们就能离开这座青铜城。 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前经过的上方,巨大的青铜墙壁像是天穹一般,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开始缓缓转动,整个墙壁开始震动,仿若天崩地裂,有什么东西要打开了。一道漆黑的阴影等待着缝隙地张开。 昏暗的江水里,青铜墙面缓缓张开,在那缝隙中,是一只金色的竖瞳! 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看见出口了! 漆黑的水中一缕光透过缝隙照进来,那道缝隙正在缓缓地闭合。整座青铜城还在不停运转,这条生路很快就会变成没有出口的死路,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通过那里! 不过那条缝隙很大,有从足的时间让他们通过。 两人的脸色不自觉地流露出得救的笑容。 叶胜将言灵彻底解除,体力逐渐开始恢复,“走吧,亚纪。” 他握住亚纪的手,自己尽力地开始游动。酒德亚纪此时身上还抱着他们在青铜城里找到的东西,一个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黄铜罐,她已经很累了,不仅拖着个人,还有货物。 “可是我们的氧气不够了!”酒德亚纪焦急地回答,“还剩三分钟!要不要将它留下?” “够用!”叶胜说,“昂热校长那里有备用的氧气!我们只要在窒息之前和他汇合就行了!” 船上的众人已经开始欢呼庆祝,就连皱眉许久的曼斯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一切进行得很顺利,这次的作战似乎已经成功了! “哇!哇——” 可不知为何,‘钥匙’突然哭了起来,曼斯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他,可是他的哭泣还是仍未停止。 “怎么回事?宝贝,你怎么了?别哭啊!”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曼斯心头。 “近了!” 叶胜欣喜拉着酒德亚纪的手,他们已经来到了那道巨大的缝隙前,接近才发现,原来这道缝隙这么大啊!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出不去嘛? 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帮助他们,原本十年时间才能破译的地图只用了五分钟,原本复杂的路线被固定住,当他们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为他们开路。现在,整座青铜城都在恭送着他们离开。 能看见光亮!游过这扇大门,他们就离外面不远了,只要跟昂热汇合,就等于任务成功! 可是,正当他们满心欢喜的时候。 叶胜感觉到一股水流冲刷到他的背上,江水开始逆流了! 158.奇迹 外面可是出口,怎么可能逆流?叶胜的心不自觉地提起来了。 一道巨大的影子逐渐将他们笼罩,盖过了外面的光芒,就像湮灭他们的希望。 叶胜愣愣地转头,顿时他瞳孔猛缩。 他看见了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极速而来,一双骇人的黄金瞳在水中宛若流光,这逆流的江水正是因为这个家伙! 控制室中,‘钥匙’依旧在哭泣着,他的哭泣不是因为悲伤,而是恐惧,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了,可他仍旧哭泣,哭声里溢出的恐惧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曼斯教授原本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脸色变得满脸愁容,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腾,可他却丝毫没有办法,昂热已经在下面了,他们此刻能做的只有等待。 所有人都不明白‘钥匙’为什么会哭泣,他们对于水下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 地图上两边的光点就要汇合,按理来说,即使叶胜他们逃脱出青铜城的地方是在水底,只要与昂热汇合,昂热携带的备用氧气也足以让他们安全抵达水面。 除非……下面遇见了连昂热也无法处理的情况!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逐渐涌上每一个人心头。 “来不及了!” 叶胜看着极速接近的阴影,目眦欲裂,这张嘴狰狞地张开就要将他和酒德亚纪一口撕碎! 危机时刻,叶胜加速思考,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可无论他都精神力再强,也无法想出能够救得了自己和亚纪的方法。 他愣愣地看着酒德亚纪都侧脸,这傻姑娘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看不见也好。 “走!别回头!” 叶胜猛地推了酒德亚纪一把。 他的脸上带着遗憾,将酒德亚纪推出了这道正在慢慢合拢的‘门’。 而反作用力将他自己推向后方。 叶胜借着力道转身,直面着那道巨大的阴影。 “‘门’合拢太慢了,得想办法拖住它才行啊。”叶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让他原本虚弱的体内再次沸腾起龙血。 “有些遗憾,最后没能再看见她的正脸。” 黄金瞳在昏暗的河水中燃烧着,生路在他的背后,而他此刻,向着死路前进。 ‘蛇’是没有攻击力的,这是所有人对于‘蛇’这种言灵的认知。 但它为什么会叫‘蛇’?没有獠牙的‘蛇’那还是蛇吗? 叶胜从未试过用‘蛇’来攻击敌人,但是现在他想试试看,不知道当‘蛇’群轰击一个生物的精神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效果? “至少能拖些时间的吧?” 酒德亚纪瞬间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溢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遵照叶胜的吩咐没有回头。 她当然想回头帮叶胜,可是,即使是那样也只能两个人一起死在那里罢了!此刻的她无比冷静,是的,冷静,她要做的不是和叶胜一起死,而是救他! 此刻唯一能够拯救叶胜的一线希望正在朝着这里赶来!她要去和昂热汇合,这是最后的希望。 酒德亚纪不知道叶胜能撑多久,只是希望还来得及,她只能拼命地往前游,她甚至没有带着青铜罐子离开,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情更加重要了! 叶胜感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面对这条体长十五米以上的庞然大物,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蛇’这个大家伙有用,但也仅仅能让它迟滞那么一瞬间,一瞬间能有什么用? 不过让他感觉庆幸的是,这个家伙好像已经把自己当成目标了,现在正想要吃掉自己呢。 “我现在希望自己肥一点。”叶胜自嘲着笑了笑,或许这家伙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去追亚纪也说不定呢。 狰狞的巨口已经到他面前,狰狞地巨口,它大张着嘴巴,尖锐的龙牙在幽暗的江水中闪烁着,离他近在咫尺。 他甚至能感觉到利齿上的冰冷,这些锋利的牙齿下一秒就会洞穿他的身体。 叶胜没有闭上眼睛,他看着那张张开的嘴,漆黑的一片,像是死亡的深渊。 他无法感觉到此刻时间已经静止,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死。 昂热极力地扩张着自己的领域,似乎想要救下眼前的年轻人。 他已经够快了,但终究还是差了一些,就算有着酒德亚纪领路,当叶胜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领域够不到叶胜! 而此刻的叶胜几乎已经到了巨龙的嘴中。 此刻,昂热愣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叶胜那边的时间静止了! 这简直就是奇迹! 自己的领域应该没办法延展到那边才对,为什么?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能救当然要赶紧救人! 昂热眼里的黄金瞳越发明亮。 漆黑的江水中一缕金色闪过巨龙的嘴部。 暗红色的鲜血在江水中弥漫。 这不是叶胜的血,而是那条龙的。 叶胜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此刻正在酒德亚纪怀里。 亚纪紧紧地抱着他,面罩下,泪水已经花了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 “带着样本,离开这里。”昂热手里握着折刀,刀刃上的鲜血已经被江水冲刷干净。 叶胜这才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此时昂热正护在他们身前,面对着庞然大物。 那头龙受伤了,嘴角处被切开,但是伤口不是很大,因为对他造成伤害的武器实在太小了,再加上昂热出手很急,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这一刀并不致命。 “快走,接下来交给我。” 昂热将备用的氧气罐扔给他们,看着正在闭合的缝隙,想着要在闭合前,先将这头龙杀死在这里。 这不过是条连次代种都不到的小喽啰罢了,他的言灵能轻易对付它,杀死它很容易,就算它再大那也是时间问题。 “是。”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他们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碍事,现在他们的任务是带着青铜罐子,然后顺利回到船上。这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吼——” 古怪的怒吼声从巨龙嘴里发出。 看着叶胜和酒德亚纪带着青铜罐子逃走,这头巨龙第一次展现出愤怒。 叶胜也注意到了情况,原来是因为这个才会追上来的吗?它看着手里的青铜罐子,想必能让这头龙如此紧张的东西,很重要吧? “原来如此,你是在这里守护那个东西吗?” 昂热挡在它的去路前,“不过很遗憾,此路不通。” ‘门’正在缓缓闭合,而昂热此刻像是门神一样守着这扇门。 绝对的力量逆转了局势,原本阻隔人类生死的‘门’,此时将要成为这头巨龙前进的阻碍。 “你说……他们能活着回来吗?”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 路明非小声地问着旁边地轩浩,此刻场面十分地寂静,按理说这个任务在路面解开地图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离开,几乎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上方巨大的屏幕。 除了轩浩,他此刻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 屏幕上的地图在光点交汇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没有人知道结果,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摩尼亚赫’号的联络,但到目前为止,屏幕都是漆黑一片的死寂。 “不知道,”轩浩回答,“不过说实话,他们的死活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我只关心,他们是不是会把三峡水坝搞得一团乱。” “额……”路明非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觉得轩浩说得好像没毛病,这些人他都不认识,就算死了自己大概也不会难过,作为一个爱国青年他确实应该更关心祖国的建设问题。可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放心吧,既然昂热已经与他们汇合,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控制台上,施耐德教授沉声道,不过他此刻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看上去不像他说的那么平静。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联系一下那边的时候,‘摩尼亚赫号’主动发来了讯息。 “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成功上岸。” 施耐德教授说道,“但是昂热还没有……他正在与龙类交战。” 一时间,控制室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年轻一代人,几乎没人亲眼见过昂热校长出手,他们只知道校长都武器是一把折刀,任凭他们怎么想象,也没办法想出用折刀该怎么对付庞大的龙类,他们几乎都知道上次轩浩解决的那头次代种体型有多庞大,折刀对于这样的龙类来说或许连牙签都算不上吧? 毕竟它那么大只,可能连皮都厚度都比折刀长度要大。 ‘摩尼亚赫’号甲板上,此刻叶胜和酒德亚纪已经带着青铜罐子回到了船上,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他们几乎拿出了这艘拖船上携带都所有武器,虽然依旧少得可怜。 他们如此紧张是因为叶胜汇报说那件东西对于那头龙来说很重要,龙类可能会奋不顾身地疯狂进攻拖船。 曼斯此刻正架着一把巴雷特,枪口对准了江面,似乎只等着某个怪物冒头,他就会一枪爆掉它的头。 可惜,船上的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冒头,就连昂热也没有上来。 谁也不知道水下发生了什么,但是曼斯是清楚的,昂热在水下战斗始终不可能像是在地面一样强。 当然,他并不少怀疑昂热的实力,要比起屠龙,整个卡塞尔学院没人能强过这个屠了一辈子龙的老人,他屠的龙可能比他们见过的还要多。 但是在水下即使那头龙不是对手,也可以甩掉昂热对他们发起进攻。 可龙类没有上来,昂热也没有上来,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头龙类。 此刻他周围的江水几乎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巨龙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此刻的它满身都是伤痕。 很难想象这个老人是如何用那柄牙签一样的折刀在他身上留下这么多伤痕的。 昂热此刻当然也有些嫌弃自己手中的武器不够给力,他当然也想一刀直接秒了它,奈何他做不到啊……如果换个大点的家伙,这头龙早死一万次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杀死这家伙只是时间问题。 昂热清楚地知道,在水里自己是追不上这个家伙的,之所以能挡住它完全是因为这里刚好有道‘门’,他占尽了地利。 但是要杀死这头龙,首先得确保它不会逃跑才行。 它要是逃跑,昂热可真追不上。 所以昂热选择了慢慢消耗,他的氧气还足够,体力也充足,只要等待时机差不多了再一击必杀。 这样的套路对于人类或许是没用的,人类可没这么笨。 但这头龙好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着干掉眼前这个男人夺回它守护的东西,所以只要不是令它绝望的战力就会继续战斗。 这个人类很烦,可它拿这个家伙没办法。 每次它想甩掉这个人类都会被他挡住,每一次的尝试,身上都会多出一条伤痕。 可当它想认真和这个人类战斗的时候,这个人类却像是个幽灵一样飘忽不定,它根本摸不到。 它其实是知道自己一直这样下去是会被杀死的,但是这群人夺走的是它的‘王’啊!作为臣子,它在此处沉睡,守护‘王’千年,当它醒来时却发现‘王’的胚胎被卑鄙的人类盗走,这是它的罪过。它必须想办法弥补。 言灵·时间零。 既然选择消耗战,昂热当然不可能一直开着言灵,那样只会加速体力和氧气的消耗。现在着急的人不是他,他只需要应对龙类每一次的进攻,并且顺手反击就可以了。如果这头龙不逃跑,按照他的计划,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发起致命一击。 或许是这头龙身体太过庞大的关系,十五米以上的体长让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昂热无比地清楚。 他手中的折刀精准得就像手术台上的手术刀,战斗对他来说从来不是蛮力,拥有时间零的他面对比他弱小的对手总是能够优雅取胜。 当然这并不是轻敌,只是他早已计算好了每一次的落刀,这些看似凌乱无章的伤痕,都是在为最后致命的一刀做铺垫。 159.你以为这里是哪里? 如果有人观战就会发现,这头巨龙身上的伤痕,每一处的伤疤都是将鳞片剥掉! 虽然看上去杂乱无章,但是所有的伤痕最后的目标都是直指心脏。 昂热手中的折刀像是一把精确无比的手术刀一般,准确地将巨龙心脏周围的防护一层层地剥离,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的目的,他还在其他很多地方留下了更加严重的伤痕。 要确认龙类的要害在哪里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于这个以屠龙为毕生信念的老人来说,简直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百年来,他一直想着屠龙,当然要对这些家伙足够了解! 巨龙咆哮着激起一阵水流朝着昂热席卷而去,巨大的身躯也冲向他,血盆大口再次张开,它想用水流冲乱这个人类的阵脚,似乎要将这个烦人的人类直接一口吞下去。 炽热的黄金瞳在染满鲜血的江水中燃烧起来,光芒甚至比眼前的这头巨龙还要更甚。 这是仇恨的火焰,这位复仇者终于要露出他的獠牙,手中的折刀翻转,世界在此刻静止! 连激荡的水流都停止了流动,昂热绕过所有的波纹,朝着静止不动的巨龙迅速靠近。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这个老人眼前。 昂热的嘴角流露出从未有人见过的笑容,这是复仇者的笑,嗜血,又疯狂! 手中的折刀锋芒毕露,下一刻,他就可以掏出这条龙的心脏! 近了,越来越近了。 折刀已经刺破了巨龙身上没有鳞片的血肉,很快就能抵达心脏! 它必死无疑! “龙类!去地狱好好忏悔吧!”昂热的右手猛然发力。 这头巨龙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它此刻也动弹不得,似乎等待着它的只剩下死亡,甚至它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锵——’ 诡异的摩擦声响起。 昂热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折刀莫名地改变了方向。 原本直直刺入的折刀,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动着朝着侧方斩去。 ‘撕——’ 折刀在巨龙身体上留下深深的裂痕,一直延展到龙背上折刀才从巨龙身躯上脱出。 这道伤痕虽然很长很深,但是对于龙类来说,并不致命。 这不是昂热想要的效果。 时间零解除了。 “吼!——” 痛苦的嘶吼从巨龙嘴中发出,它奋力地挣扎着,汹涌的水流将昂热冲到远处。 “怎么可能!” 昂热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他必杀的一刀不可能会偏成那样! “到此为止了。” 冰冷而嘶哑的声音透过水流传到昂热耳朵里。 昂热惊讶地循声望去,他看见了,一道漆黑的身影正漂浮于他和龙族之间。 那道身影身上穿着漆黑的潜水服,头上戴着的氧气面罩下也是漆黑一片,像是用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什么也没有。 昂热的神经紧绷,因为他看见这个人影手中握住漆黑的棍状物,在这昏暗的水下他看不清楚具体模样,但也能判读出那是一柄长枪。 在中国,使用长枪的人…… “果然还是来插手了吗?”昂热问道,“轩浩!” 但是那人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甚至还转身背对着他。 那道人影望着远处挣扎着的巨龙,一言不发。 这让昂热有些疑惑,意思是这家伙也是来屠龙的吗?要跟他抢猎物?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无所谓,对于昂热来说,只要能杀死龙族,无论谁动手都是一样的。 巨龙咆哮着,警惕地望着眼前两人,它此刻正犹豫着要不要撤退,刚才的一击差点要了它的小命,说实话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活着。是这个男人救了它? “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 冰冷而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句话是对那头龙说的。 “伤成这样还不肯退,是要我帮你吗?” 那人长枪一挥,水波朝着巨龙漫延,虽然没有伤害,但是巨龙能理解这是在警告它。 它不是那些没有智商的死侍,而是侍奉君王的参孙,如果连这点智慧都没有,那它可以直接滚蛋了。 可它无法理解这个人类想干嘛,明明是个人类,却救下它。 眼前两个人类的强大都已经超乎它的预期,如果不退,死路一条。 看样子这个人貌似愿意放过它?这是为何? 巨龙调转头颅,拖着重伤的身体朝着青铜城深处游去。 昂热想要追上去,可是却被一柄长枪拦住了。 此刻他才仔细看清楚,这柄长枪不是轩浩的长枪,而是一柄枯木一样暗淡无光的长枪,仿佛所有的生命与光芒都被它吞噬,毫无生机。 “你想放走他?” 昂热的语气冰冷,如果要放走龙类,那么就是他的敌人。 但是他明白现在不是他出手的时候,这个男人在他面前,他杀不死那头龙,如果他们两人打起来,就是让龙族捡便宜。 “‘皇帝’谕令,不得捕杀长江流域水产。”男人回过头,面向昂热,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水产?”昂热怒了,“你们管这叫水产?” “不知道。”那人如实回答,“但既然‘皇帝’是这样说的,那就是。” “你不是轩浩!你是谁?”昂热质问道。 既然不是轩浩,那么他可不觉得这个家伙拦得住他,刚才不过是被钻了空子罢了,只要他再次开启‘时间零’先摆平他,然后再去宰了那头龙。 “这里是中国,我是‘清道夫’,‘皇帝’命令我来清理河道垃圾。”男人说。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杀死它!” “我说过了,禁止捕杀长江流域水产。‘皇帝’只是允许你们来这里勘查,不代表能让你们随意乱来,”男人的声音依旧冰冷,“上面的拖船,现在正全副武装,连重型直升机都来了,你们的武器会污染环境,如果动静过大还会影响三峡水库。没有将你们武力驱逐直接撵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 “那你让我在这里杀了它,就不会动用重型武器!”昂热咬牙,他大概听出来了,这个人嘴里所谓的‘河道垃圾’指的不是龙类,而是他们! “不,你们动用不了。”男人摇了摇头,“从一开始,你们整个计划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之所以没有阻止,是因为还在允许范畴之内,超出范畴,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你是在威胁我?” 昂热翻转手中的折刀,抵在男人脖子上,炙金色的目光里带着愤怒。 这家伙居然拿一艘船上的人威胁他。 “并没有,”男人语气平淡,“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最好不要忘记,这里是哪里。” “你……” 昂热整理了一下思绪,终于算是明白了。 轩浩说的让他们随意勘查,真的只是随意勘查,其他的只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这是在跟他玩文字游戏吗? “那么,他允许我们带走那样东西吗?”昂热问。 “不是让你们带走,”男人说,“只是让你们亲自呈到他的面前而已,他说了,在美国等你们归来。” “逐客令吗?”。 “是的,你们该离开了。”男人将长枪抵在昂热身前,迫使他不得不往后退。 “那如果我今天非要杀死那头龙呢?”昂热语气冰冷。 “你可以试试看。”男人收回长枪,“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出手,不算逾越的举动。” “说得跟赏赐一样呢。”昂热冷笑,“你们中国人都是这么自信的吗?” “确实是赏赐,”男人平静地陈述事实,“‘皇帝’知道你会不服气,所以特意吩咐过我,给你一次机会。” “很好,很嚣张。”昂热气笑了,“我早该知道他的一贯作风。” 那就让我给你们一点教训吧!昂热右手握紧了折刀。 言灵·时间零,发动! 昂热和这个男人原本就只相隔了一杆枪的距离,再加上时间零,眼前的男人绝对无法躲闪。 不过直接杀死这个男人等于和轩浩翻脸,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刻的昂热无比的冷静,手中折刀带着流光朝着男人握枪的手臂斩去,废掉他一只手,当作教训,这样他也就没有能力再阻止我了! 昂热的折刀如电光般逼近那个男人的手臂,人类的身体可不像是龙族那样坚韧,昂热有自信一下刻就能直接将手臂斩断。 在时间零的领域里,除非这个男人有着超越他的速度,否则不可能躲开。 折刀越来越近了,那个男人依旧丝毫未动,看样子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可就在折刀将要斩中的刹那,那个男人突然动了! 他的动作竟然追上了昂热的速度,似乎丝毫未受到‘时间零’的影响! ‘锵——’ 长枪弹开了折刀。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昂热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失效了,可他仔细感知江水的流动,确实是在他的领域之中啊!为什么?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就在之前他救叶胜的时候,分明他的领域没有办法笼罩叶胜和那头龙,可他们确实静止了。 是这个男人!他的言灵也是时间零!而且速度很可能不输给他! “想明白了吗?”男人平静地问,“还要继续?” “你究竟是谁?”昂热眉头紧锁。 什么时候中国出了这样一位强者?时间零的拥有者屈指可数,他自认为从未遇见比自己还要强的,可现在这样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看样子还是轩浩的手下?他感觉自己错得有些离谱了。 实在是太小看那个家伙了,他在中国究竟还隐藏着些什么? “我说过了,我是‘清道夫’,负责为‘皇帝’处理一些无聊的小麻烦。” “……” 昂热知道这个人大概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离开这里……”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江水中,青铜的墙壁已经闭合。 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面墙,他可以再次打开他,以他的血统纯度,‘钥匙’能打开的‘门’他也可以。 但是现在,看来是只能撤退了。不是他没有信心战胜这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用一船人的性命要挟他,而且他不确定自己战胜这个家伙之后还是否有余力去对付那条龙,那柄长枪给他的感觉很恐怖,想要取胜很困难。 暴风雨依旧未停,风雨交加的夜晚。 ‘摩尼亚赫’号甲板上,众人顶着风雨,紧张地看着江面。 “校长!” 塞尔玛看见江面上突然露头的人影,激动地呼喊着。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总控制室,一片死寂。 ‘摩尼亚赫’号的通讯仍未传来好消息,屏幕上依旧是一片漆黑。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所有人都紧张得不得了,一个百岁老头和巨龙搏斗半小时……这是个什么概念?众人都很担心昂热的身体撑得住吗? 施耐德教授紧张地搓着手,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昂热能干掉那头龙还好,一切万事大吉。可如果昂热干不掉……那问题可就大了! 什么家伙能让昂热也陷入苦战甚至失败的?除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本尊,他想不到其他答案。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派出去的人估计又会像是十年前那样全灭。 最关键的是,长江流域可不像是冰海里荒无人烟,中国那边人口密集,如果龙王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昂热无法阻止,中国能阻止吗?难道要靠‘皇帝’?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坐在中央的轩浩。 然后他很怀疑自己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这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整个控制室里,大概也只有轩浩和路明非一点都不紧张。 他们甚至还有闲心坐在一起玩游戏!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尤为刺耳。 “啊,不好意思忘了开静音。”轩浩无所谓地说了一句,然后解锁了手机。 是苏恩曦发来的消息。 大概就是告诉他,任务完成,龙没死,学院那边也无人伤亡。 “是昂热赶上了吗?”轩浩问。 “没有,”苏恩曦回答,“昂热差一点赶上,最后还是我们的人插手了。” “我可没说过让他插手吧?”轩浩笑了笑,打字回复,“我只说让他看着别让他们搞破坏,也别把我养的鱼弄死了。” “这我可就不知道咯,”苏恩曦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反正你们的操作我是一个都看不懂,到时候你自己问他为啥要救人吧。” “嘛~到时候再说吧,结果还算让人满意。” 轩浩说着看了一眼路明非,这孩子正在打游戏,但是目光时不时地总朝着大屏幕上瞄一眼,看上去也挺关心最后的结局。 160.逐渐改变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大屏幕上终于浮现出画面,那是一位老人。 没人能从老人的脸色上看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因为此刻他一头银色的头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所有人都能在他脸上看见岁月的刻痕,每一道刻痕都将他的形象刻画得更加坚毅,银色的眸子此刻里跳动着莫名的光芒。 所有人都能看见老人身上的潜水服都还没有脱,细密的水珠沿着潜水服流下,这位据说刚刚还与巨龙搏斗过的老人,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伤痕。 希尔伯特·让·昂热。 一时间,控制室内全体起立。 还没反应过来的路明非以及根本没把昂热放在眼里的轩浩,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昂热校长。”施耐德看见屏幕上出现的身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事情并没有往坏的方面发展。 “摩尼亚赫号已经平安返回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我们获得了重要的样本,”昂热语气平淡,话语中并没有成功屠龙的喜悦。 “本次任务成功收尾,并无人员伤亡。感谢各位的努力。” 控制室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开始沸腾起来,所有人都高举着双手欢呼,教授团的教授们也激动得相互拥抱,学生们在空中击掌。 只有施耐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没人人员伤亡,避免了十年前一样的结局,他当然高兴,但是以他对于昂热的了解,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成功杀死一头龙,此刻不应该表现得这么平静,至少应该再高兴一点。 路明非被众人簇拥着,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尊敬,因为他的缘故,真的拯救了别人?不,他此刻无比的清醒,心里一点拯救他人的实感都没有,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只不过是将别人给的代码打出来而已。而打出这串代码的人或许换个人也可以。 他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轩浩的方向,因为他觉得这个神秘的师兄,肯定也可以拯救他们,而且一定比自己做得更好,至少,不需要作弊。 当他看见轩浩时,发现此刻的轩浩目光正放在高处的屏幕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他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发现昂热此刻也盯着轩浩,目光中带着一丝怒意。 在众人欢呼雀跃庆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的对视。 路明非不太明白为什么昂热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轩浩,也不明白轩浩为什么会笑。 他只是莫名地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面前,除了冰山一角,他什么也看不见。 “哥哥,恭喜你啊,成功通关了这个游戏,还是完美结局。” 路鸣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哎,又来了。”路明非无奈地转过头。 他发现身边簇拥着他的人都消失了,而此刻的路鸣泽正替代昂热浮现在屏幕上。 “你好像并不怎么开心啊?”路鸣泽问,“是感觉没有成就感吗?” “这根本不是我通关的好吧……”路明非叹气。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可是无比的清楚。没有路鸣泽给的秘籍,他只能干看着事情发生在眼前,啥也做不到。 那样的话,那两个专员会死的吧?路明非心中问着。 此刻他有些理解轩浩对他说的话了。 ‘残酷的不是命运,而是命运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无力改变。’ 好在这次遇见生死难题的人是他不认识的人,就算没有路鸣泽的秘籍,就算最后失败了,他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如果有一天,自己或是自己重要的人,碰上了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我不想这样。”路明非突然说道。 他的目光盯着路鸣泽的双眼,而路鸣泽只是微笑。 …… “谢谢,路明非。” 当路明非回过神来,发现整个控制室已经宣布解散。 学员们几乎都已经离开。此刻这里只剩下他和轩浩。 而对他说谢谢的是屏幕上的昂热。 路鸣泽这个臭弟弟,来了也不帮忙出出主意,一声不吭就溜了。 “不,不用谢。”路明非下意识地回答。 “对了校长,听说您……跟巨龙搏斗?赢了?” 路明非其实挺好奇的,人类究竟是怎么跟巨龙搏斗的?关键还是个看上去年龄这么大的老头子,混血种真的都是怪物吗? “赢了,”昂热点了点头,“但是很遗憾,没能杀死它,让它逃走了。” 说着,昂热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轩浩。 对此,轩浩只能耸耸肩表示别这样看我,我好害怕。 “逃走了……”路明非想了想,好像也正常。 这个老人家能干翻巨龙已经很离谱了,巨龙要是连逃跑都跑不了,那就真的太不是人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昂热朝着路明非微笑道,“诺玛刚才发消息给我,说你的3E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分数是十年来最高的,比你旁边的轩浩还要高,你的‘S’级血统毋庸置疑,我将特别授予你校长奖学金,虽然不多。” “啊这……”路明非挠挠头,最近总是有人莫名其妙地送东西给他,饶是他如此厚的脸皮也有些受不住了,又是银行卡又是车现在又来奖学金。 “不必在意,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回去休息吧,之后你的大学生涯才刚刚开始。”昂热说。 “哦……” 路明非听着昂热这话感觉情况不太妙啊,应得的……意思是他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咯?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种事情路明非还是知道的,现在得到的越多,说不定之后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一个光脚的,怕啥?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明非识趣地离开了这里,他明白这两人应该还有事情要说,不想让他听见。 “我该说谢谢你吗?”透过屏幕,昂热面无表情地看着轩浩的眼睛,“救了我的两个学生。” “不用谢我。”轩浩摊了摊手,“那不是我指挥的,是他自己的主意。” “你会允许手下的人自作主张?”昂热皱眉。 “喂,别把我想得跟你们一样啊……”轩浩面色不善,“我这个人对手下就像朋友一样很随和的,至少从来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不像你们,一旦东西脱离你们的控制,就会想着毁灭他们,对吧?” “别告诉我你们是想守护世界这种天真的理由,对于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不会有人愿意留着吧?人与龙族的战争不就是这样吗?人对于威胁会感到恐惧,这是天性!所以才会想办法将他们抹杀在摇篮里,就像你们害怕着龙王的复苏,想在他们复苏之前解决掉,是一个道理。真是悲哀。” 轩浩直视着昂热,眼里充满了讥讽。 “但你们害怕的东西,我可不怕!会害怕威胁,只是因为你们还不够强而已。” “你就这么自信他们不会脱离你的控制?”昂热问,“甚至还敢留下一头龙族在长江流域里!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脱离控制的前提是什么?”轩浩笑着反问。 “前提……”昂热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前提是什么,所有的控制都有个‘范围’,想要突破它需要达到能够冲破‘束缚’的力量,如果他们力量不足,那么就永远不必担心会有脱离控制的风险。 意思是说他已经自信到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威胁到他了吗? 昂热现在有些后悔把这个家伙拉到学院里面来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曾经居然会觉得自己能够压制眼前这个怪物。 就在今天,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背后潜藏着的深渊,深不可测。 “你究竟想干嘛?”昂热眉头紧锁。 他实在是无法猜测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当然猜不透,因为就连轩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得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了最后的目标所做的实验罢了。 命运究竟能否改变,首先从小人物身上入手,然后才是关键人物,最后是他自己。 迄今为止,他明里暗里做了很多事情,一百年的时间他几乎将网撒到了整个中国,为什么是中国? 因为中国是整个龙族世界的核心!纵观这个世界,所有有关龙族的历史,都绕不开中国的历史。 从炎黄秦汉到今天,每一个时间点都有着龙族的影子,几乎所有龙王的复苏都与中国有关,他们或是君王,或是臣子,总是有意无意中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运行轨迹。 欧洲的秘党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样,无论他们再怎么闹腾,都始终没办法将手伸到中国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否有轩浩的存在。这边的水都深不可测。 如果命运能够轻易改变,那么这百年来轩浩所做的一切,按理来说应该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可是命运的轨迹大致方向仍未被大幅度的改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操纵着。 叶胜和酒德亚纪仍旧差点走上死亡的命运,因为他的出现影响了昂热的行动,但是昂热也没能改变那两人的命运。 他想看见的是剧本里的人物自己冲出命运的束缚,而不是被绝对的外力影响。 在轩浩眼里,每一个人都是改变这个世界的‘钥匙’,而拧动‘钥匙’的人只能是他们自己,如果是别人那将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所以他没有吩咐手下的人过多干涉。 但是并非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像最后‘清道夫’还是忍不住出手,出于他自己的意志。 这很好,让他很满意。说明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改变了。 但是目前为止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命运被改变了,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他最后想做的事情,不仅是逆转未来,他要的是改变过去!改变自己的过去。 他很清楚这其中的难度,因为自己的过去并非属于这个世界,或许他必须要跨越空间与时间。具体怎么做?他是真的不清楚。不会有人能给他答案,他必须自己去寻找。 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昂热怎么可能猜到。 说到底,他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将可以整个世界作为试验品,总有一天会被天谴的吧? 轩浩倒是希望能受到制裁,让他死一次就好,可惜,死不了。 …… 路明非走出图书馆,发现并不少所有人都离开了。 门外,恺撒和楚子航两人各靠着门的一边,貌似在这里等候他多时了。 什么情况?路明非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他要是个女人,那这场面就像是在等着女朋友放学一样的男人,可两个男神等一个校花?这是什么鬼? 路明非一脸懵逼,你们要不要再拿两束玫瑰花? “你弟弟还好吗?”楚子航突然问。 路明非不明白楚子航突然问他这个干嘛?说起楚子航是不是真的认识他弟弟可能都要画个问号。 这让路明非感觉楚子航像是个朝着美女搭讪但是过于直男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强行找了个理由,就是为了跟他搭上话。 “啊……我弟弟很好,很圆润。”路明非满嘴的烂话,尬聊嘛,这个他最擅长了,楚子航完全不用担心会尴尬,因为怎么尬都不会有他尬的。 “刚才诺玛发送的公告,你的成绩出来了,是‘S’级。”楚子航又说,“恭喜你。” “哦哦,我知道,谢谢师兄!”路明非一个劲地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点头就对了。 虽然他是‘S’级,楚子航只是‘A’级,可是不管怎么看他都感觉自己才是个弟弟。 “加入狮心会吧,这是我作为狮心会会长向你发出的正式邀请。”楚子航说,“我保证你会成为我之后的下一个会长。” 别问为什么楚子航刚当上会长就急着找接班人,问就是他不适合。 目前为止狮心会内的所有事物基本都是苏茜和兰斯洛特在处理,他只负责签字盖章,哦对了,还有砍人。 路明非有些汗颜,师兄,不带这样的,我才刚入学啊…… 他感觉自己最近腰间盘已经够突出了,不需要再突出了。 162.下马威? 夜幕降临,今夜的安伯馆被装饰得格外华丽。 这座哥特式尖顶的别墅建筑屋顶铺着复古的深红色瓦片,墙面上贴着印度产的花岗岩,大门前铺着红色的地毯,学生会的干部身穿黑色的礼服,守候在门口迎接着来客。 他们胸口的口袋露出白色手帕的一角或是插着深红色的玫瑰,一个个看上去风度翩翩,这里今晚是贵族的聚集地,他们迎接的都是贵客,自然要注重礼仪。 “万恶的资本主义。”路明非远远地看着这座巨大的别墅,不由得发出感叹,“包下这里得多少钱啊?” “瞧你那点出息!”芬格尔都看不下去了,“你的诺顿馆可比这里大多了好吧?而且你忘了你现在也是有钱人?我们不是刚刚才大赚一笔?” “那不一样啊……” 路明非心里还是有数的,他从来没有将那些钱当成自己的,因为一切都是别人赠予他的,他觉得很不真实,他不是没想过要用这些钱,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些钱不该用在自己身上,毕竟不属于自己,这是原则问题。 “好了,兄弟,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我们快进去吃大餐吧?人家特地邀请,可别让主人家久等了啊。”芬格尔难得地穿上了他的正装。 其实这个家伙好好包装一下,剃掉胡须还是挺帅气的,毕竟有一米九几的身高在那撑着,而且身材健壮,如果收起他那猥琐的灵魂估计能迷倒一大片少女。 “谁邀请你了?分明是你自己跟来的。”路明非吐槽道,“诺诺明明只发了邮件给我。” “师弟,你现在的语气就像是约会怕被打扰。”芬格尔说,“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啊,那可是恺撒的女人,你要是敢打歪主意的话明天说不定就被吊在宿舍楼门口了。” “滚!我对她没兴趣,顶多算是一起飙过车的朋友罢了,而且我还是被迫的!” 说着,路明非还转头看向轩浩,希望这个‘幕后黑手’能够帮他证明清白。可他刚转头发现原本跟着他们来的轩浩不在了。 “轩浩师兄呢?”路明非问。 “哦,就在你刚才感慨资本主义的时候,他说他不喜欢多人运动,让我们玩得开心就回去了。你没听见吗?”芬格尔说。 “好吧……”路明非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轩浩明明都到门口了,现在却离开了。 芬格尔扭头就走,“走吧走吧!师弟,看来还是只有我才愿意陪你啊,我这次可是特地陪你来的啊,到时候舞会开始没人陪你跳舞挺尴尬的吧?” “那你为什么不穿女装?”路明非满脸地嫌弃,“谁要跟你这个男人跳舞。” “不,师弟,我觉得按照身高来说,应该是你穿女装才对。”芬格尔自信地挺直腰板,回头打量了一下路明非,“虽然我不介意女装,我这么种身材,要找到合适的女装可是有点难度的。” “我觉得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陈墨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也饶有兴趣地打量这路明非。 他们抬头看着台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墨瞳已经站在他们背后。 她穿着深紫色的礼服,配合那头暗红色头发,脚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黄昏的太阳打在她的身上,夜幕将至,她就像是暗夜里的魔女站在黄昏下俯视众生。 路明非感觉受到了暴击,好吧身高确实比芬格尔这个家伙差了不止一丁点,就连现在穿着高跟鞋的诺诺都要比他高那么一丢丢,但是谁要给你们穿女装啊!我才是被邀请的正主好吧? “你们,到底要不要进去?” 陈墨瞳催促他们两人。 “唉?女主人亲自迎接吗?我们的面子好像挺大的啊。”芬格尔看见陈墨瞳脸上一愣。 “白痴,一看就不是迎接你的吧?”路明非撇嘴。 “你们穿高这么高的高跟鞋上台阶不怕摔跤吗?”路明非看着诺诺昂着头,好像非得比他高一头心里才舒服似的,不由吐槽道。 “当然不怕!”诺诺走在最前面为他们两人领路。 “你们两个没带舞伴吗?”她看了看路明非和芬格尔。 “别担心,我会陪师弟跳舞的!”芬格尔自告奋勇地说。 陈墨瞳听了这话一脸怪异地盯着这两个人,“你们挺会玩儿的啊?” 她寻思着就算没有舞伴进去之后现场勾搭不好吗?里面也有很多单身女孩啊!怎么就非得两个男人跳舞……辣眼睛。 安伯馆的大门被推开了。 诺诺很自然地走在几人最前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路明非和芬格尔下意识地走在她后面,他们都清楚这位可是这里的女主人,不能喧宾夺主。 地位层次清晰明了。 高恺撒身穿一身白色的正装从高台上走下来,头发金子般闪耀,领口别着同样金色的徽章,嘴角带着笑容。好像准备迎接贵宾。 他举办这场舞会的目的很明确,为了给诺诺庆祝生日。为此,他甚至准备了两车的玫瑰,准备献给最爱的女孩。 路明非看着恺撒越来越近,特别是情意绵绵的笑容,不由得菊花一紧。 “嘿!恺撒对你笑了,看来师兄我是多余的。”芬格尔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路明非,语气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完全是想多了。 因为陈墨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冲着恺撒走去。 而恺撒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浓郁起来。 路明非甚至能看见这两人之间架起的‘鹊桥’,他们奔向对方的模样看上去是如此般配,简直郎才女貌。 恺撒双手轻轻地抱着诺诺的肩膀。 在两只单身狗吃柠檬的目光中,两人的脸颊贴在一起,这是一个臭屁到极致的贴面礼,好像就是为了展示给所有人看的。 这只高傲的金毛正当着所有人宣誓自己的主权,就像他当初追诺诺一样,先对天鸣枪三声。 虽然此刻没有枪响,但是路明非和芬格尔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真实伤害。 芬格尔还在酸,而路明非很快便从‘羡慕’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我干嘛要羡慕他?突然之间,路明非这样问自己,貌似没啥好羡慕的,他手上还握着这所学院任何女生不能拒绝他的特权,根本不愁脱单问题好吧?如果他胆子够大,甚至还能为恺撒加冕为王。 此刻更让他在意的是,自己伸出去的右手。 是的,他以为恺撒是过来迎接他的,毕竟不是恺撒邀请他来的吗?所以出于礼貌,自己应该跟他握个手。 可是此刻的恺撒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一样。 应该说,恺撒的目光中只有陈墨瞳一人,他是过来迎接他的公主,他们只能算是闲杂人等。甚至不配被这个皇帝用余光看上一眼。 就像芬格尔曾经说过的,这个男人是如此骄傲,即使是要拉他入伙,也不肯放低身姿吗?路明非心中想着。 你骄傲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得懂礼貌吧?我们中国人最看重礼仪了!路明非看了看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此时他觉得自己有点尴尬,然后他开始心情不太好,最后,你没了,兄弟!劳资决定加入狮心会! “这是下马威吗?师弟?”芬格尔也在一旁小声bb。 恺撒头也不回地拉着诺诺的手走到了大厅里。 将八届师兄和路明非两人就这样凉在了门口。 “师兄,我可以离开吗?”路明非的脸色变得有些认真,“我堂堂‘S’级,来这里是给他们面子,他们不给我们面子,是不是该转身就走?” “啊这……师弟你现在知道自己是‘S’级了?之前不是还百般推辞吗?”芬格尔拉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路明非,“师弟,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别被人小看了啊,瞧见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 路明非一愣,好像是这样的,自从恺撒过来之后,这里就成了焦点,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这是在测我的度量?” 路明非想了想,君子藏气于身,待时而动?这个我擅长啊!受了那么多年的气,你看我有吭过一声?似乎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可路明非又一想,他算君子吗?我就是小肚鸡肠,怎么了?这笔帐我先拿个小本本记下了! 路明非一个跺脚,转过身。 门口负责签到的学生会干部被他这个动作惊到了,这个家伙眼里的凶光好像要吃人似的。 “师兄,走!我们去会会这群妖魔鬼怪!”路明非大步踏前,好像一个奔赴战场的战士。 芬格尔一愣,他其实想说师弟不至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闹僵了不太好!但是看着路明非这么认真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现在觉得这个师弟说不定真的是个狠人,看上去要进去把恺撒胖揍一顿。 但是进到大厅里,他发现自己好像想多了。 丰盛的自助餐很快让路明非失去战斗能力,虽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师弟你是准备化悲愤为食欲吗?”芬格尔好不容易从路明非手下抢过一头澳洲龙虾。 这可是好东西啊,慷慨的主人为每个客人都准备了一条澳洲龙虾,这些浑身赤红的大家伙趴在冰上,背后打开,露出一身雪白的嫩肉,犹豫少女肌肤般诱人。 可来这里的人不知道是碍于面子还是什么的,都不肯放开膀子吃。于是就便宜了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面子?那东西能填饱肚子?你们怕是没挨过饿吧?路明非才懒得管这群人怎么看他,这些人本来就不给他面子,他也不需要,今天来了也就来了,先吃回本再说。以后闹掰了说不定就没机会吃地主家傻儿子的席了。 直到一位戴着白手套的学生会干部摇了摇黄铜小铃铛,然后一群穿着整齐礼服的男女出现在大厅中央。 男生穿着黑色的礼服,女生穿着洁白的套裙,他们相互行礼,似乎准备跳舞? “嗯,不错,知道朕吃累了,还懂得齐舞助兴?”路明非端着盘子,一叉子戳在龙虾屁股上,恶狠狠地撕下一大口肉。好像完全不在意周围的一群人鄙夷的目光。 “喂喂喂!师弟,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一点?”芬格尔用手抓着龙虾,一边嘀咕一边还记得往嘴里送。 “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跳舞?”路明非没好气地问,“除非有人求着我,否则爷今晚就不乐意了!” “那个嘴上满是芥末酱的……就是打败恺撒的‘S’级新生?怎么会是这种家伙?”一旁的小女生朝着身边的舞伴小声嘀咕,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虚——据说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人家还是很努力的,能来卡塞尔学院也不容易。”她的舞伴回答。 “嗯?” 这话说得路明非就不乐意了,他的听力还挺不错的,那些从小就擅长倾听那些闲言碎语,不过他一直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天过滤系统好像出了问题。居然把这种信息传递到他的大脑。 他恶狠狠地瞪过去,那吃人般的目光,再加上此刻正在咀嚼的嘴巴,貌似特别有效果。 瞧给那两孩子吓得,舞步都乱了。 “嘘,嘘,嘘!”男生拉着女生的手远离路明非的方向,“他在瞪我们呢,别说了!” “两位先生,现在是社交舞环节,如果不跳舞的话还请离开舞场。” 似乎是看见路明非和芬格尔两人站在这里太扎眼了。一位侍者彬彬有礼的上前提醒道。 “师弟,要不……咱们先战略性撤退?”芬格尔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路明非。 他觉得今天已经赚足了本钱,撤退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但是他感觉路明非今晚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现在他只害怕这家伙说出什么‘你可曾见过帝王舞步?’这样惊为天人的话来。 好吧,其实芬格尔担心在想这个家伙不会是想在这里动用他的‘权利’吧?这个平时看起来怂怂的师弟,这么勇的吗? 164.已经足够了 “你听过这首曲子吗?”零莫名地问道。 “额……没有。”路明非如实回答,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怎么会对音乐有所了解。 “PorUna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作品。”零解释着。 “没听说过……”路明非感觉有些丢人。 这里毕竟是个贵族学院,而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仍然是个土包子。 感觉就连原本挺直的腰板都有些无力了。 “不知道也没有关系,”零摇了摇头,“你只需要明白这首曲子的寓意。” 她的手拍在路明非的背上,让他再次打起精神来。 “就像你刚才一样,傲视一切。” “你……”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路明非憋住了自己愚蠢的问题,毕竟人生三大错觉他现在是一样都不敢信。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大概了解了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来帮他。 或许是觉得他刚才的样子很勇敢,不想看着他继续丢人吧?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其实……把他扔在那不管也没有关系的,反正他脸皮厚,也不怕丢人。 可这个女孩还是来了,这叫他如何报答? 说真的,他哪里来什么‘傲视一切’的气质?刚才那纯粹是他不怕丢人破罐子破摔罢了。反正已经够丢人了,也不怕再丢人一点,没想到这些‘贵族’们脸皮这么薄,都不好意思再嘲笑他了。 这反而让他觉得这群人原来‘不过如此’。可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却当真了。 她觉得自己很勇敢,勇敢的人,不该遭到嘲笑,所以她来了。 曲至终末。 原本该停下来了,但零却没有。 “继续,用力。” 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路明非不由自主地照做。 他的手抬起来了。 让这个女孩有了支撑点。 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好像也有些用处。 虽然只是站在原处没动,但是这个女孩如果没有他的支撑完成不了这样的动作。 零的手按在路明非掌心,身体开始旋转,高跟鞋上银光闪耀,飞扬的裙摆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也包括路明非的。 这个女孩在他的手臂下旋转,就像她的名字‘0’一样,无始无终。 好像只要还有人需要她旋转,她就会一直转下去。 而路明非知道,这个女孩,此刻起舞,只为他一人。 这个俄罗斯来的小女王,目光中没有任何人,她拼尽全力地舞蹈,如此倾城的舞姿,似乎只是为了赋予他勇气。 路明非感受到手中的力量,此刻他的手臂越发用力了。 不能出现失误,他的手里似乎撑着整个世界,一旦松开,世界都会坍塌。他告诉自己即使拼尽全力,手臂断掉,他也不能让这个女孩失去平衡摔倒。 但是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转下去了。 “谢谢,零。” 路明非的目光变得坚定。 他的手微微用力,示意零可以停止。 但是这个女孩即高傲又倔犟,像是一只银色的孔雀,一旦张开了羽翼就不愿合拢,她要让世界都知道,此刻谁才是焦点。 “已经足够了。” 声音中夹杂着帝王般的威严,连高傲的女王都不由得愣神。 她失去了支撑点,零的旋转速度变慢了,她的身体开始倾倒,而路明非拉住了她的手。 白金色的长发将要垂到地面,舞裙在空中飞扬。 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肢。 世界在此刻定格了。 路明非从未想过自己能像个王子一样帅气地完成这场舞蹈,他也不知道自行现在的动作是否有些愚蠢,他只是想让这个女孩停下来。 恍惚间,他已经弯下腰,左手搂住了女孩的腰肢,右手拉住女孩的手臂高举着,像是呼唤胜利。 当他反应过来,才发现女孩倒在自己怀里,两人四目相对。 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让路明非感觉好像有些尴尬。 但是他发现自己现在的动作要多拉风有多拉风,要多拽有多拽,简直不像是自己会做的。 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 只是有点尴尬的是,他现在好像没有力气改变这个动作……要怎么才能起身呢? 掌声,有力的掌声在大厅里响起,恺撒微笑地鼓掌,跟着他,场内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开始鼓掌。 掌声像是一片暴风雨般骤起,献给这两位在世界中心起舞的人。 路明非恍惚觉得这样的掌声是应该的,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这样的掌声只属于自己。 强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伴随这一股力量涌遍全身。他搂着零的手猛然用力,将这个女孩从倾倒中拉起,而自己也挺直了腰板。 两人就像做了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也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也该谢幕了。 零微微欠身,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裙摆此刻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花蕾,在帝王面前显得娇羞腼腆。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低下头的目光,那双平静得像是冰川的眸子里,此刻眼底流淌着惊喜。或许是没有想到路明非会这样的勇敢,也许是为这个男孩的改变觉得欣慰。 零没有起身,因为这是标准的宫廷舞的结束动作,此刻该路明非还礼了。 可路明非却愣住了,他从皇帝般良好的感觉中回到了残酷的显示,他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贫民’什么时候学习过这些复杂的宫廷礼仪? 这下好了,连个参考都没有。 刚才周围的人结束舞蹈的时候,他们两并没有停下,全神贯注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跳舞的他,当然也不会分心去瞧这些男生是如何行礼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是吻手还是弯腰?还是弯腰再吻手?面对第一次说话的女孩就去吻手会不会显得不太礼貌?路明非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慌得一批,从头到尾貌似他表现得都很完美,没想到居然被拦在最后一道坎上。 鬼使神差的,路明非做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直觉告诉他,此刻该怎么做。 他只是微微地前倾,配合着零的身高,礼貌地伸出右手,嘴角还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的他优雅得像个王子,完全就不像是他自己。 零微微愣神,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那张熟悉的脸,还有那让她刻在脑海里的微笑。仿佛看到了过去在冰雪中的世界,篝火旁,那个教她跳舞的男孩。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搭上路明非的手。 在众人的掌声中,离开舞池中央。 走到舞池边上,零松开了路明非的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好像完全没将这个男人放在眼里。径直地离开了安伯馆。 她的步伐像只高傲的天鹅,优雅而庄严,没有人发现她其实是在逃跑。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心想是不是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事情……果然不该强行让她停下来吗? “我就说这一届的‘S’级名副其实吧?” 路明非听见恺撒在好像在向谁炫耀。 恺撒端着一杯加冰的白兰地,与身边的诺诺碰杯。 然后转身朝着二楼平台上走去。 “现在有请学生会主席,恺撒,为我们致辞。” 主持人在二楼平台上将麦克风递给恺撒。 议论路明非的声音渐渐停止,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无论‘S’级新生多么耀眼,他们都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恺撒将酒杯递给侍者,站在平台上拿着麦克风俯视着这里所有人,像是帝王检阅军队。 “我很高兴来到这所学院,”恺撒微微停顿,“因为外面的世界太无聊了,没有人有我优秀。” 路明非听着恺撒的发言,嘴角抽了抽,他真的想问问恺撒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有多中二,简直就是欠抽小王子。 “不过自从来到这里,你们就不断给我惊喜。”恺撒微笑着注视着路明非,“我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恺撒,来到了路明非的身上。他们都知道恺撒今晚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新来的‘S’级。 这让路明非不禁有些头皮发麻。看起来我好像真的很优秀?但是我特么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你们才是真的秀儿! “我喜欢和优秀的人合作。”恺撒注视着路明非说道,“因为我时间有限,不想浪费在不够格的人身上。” “意思是我够格吗?” 终于来了?图穷匕见?路明非也盯着恺撒的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勇了,按道理讲,他应该是没有勇气直视恺撒这种上位者的目光。 但是他此刻却觉得站在上面的,应该是他!如果气氛需要他甚至还能指天指地,大吼一声‘天大地大劳资最大!’别问他怎么突然这么拽,问就是他可能疯了! 从他觉得‘自己应该改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站在起跑线上了。 可是前面的障碍好像有点多,让他感觉有些害怕,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给他勇气,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害怕了。 有什么事情冲了再说吧。 “不是你,而是你们。”恺撒微笑着摇了摇头,“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我们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够否定我们。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否定,我们都会证明自己,证明谁才是对的,证明否定我们的人是多么愚蠢。” 路明非看着恺撒的目光变得稍微友好了一些,他大概听明白了,这个家伙就是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已经没救了。 恺撒之所以安排刚才的一幕就是想让他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他路明非并不是‘虚有其表’。 我特么的谢谢你啊?路明非心里默默问候,开什么玩笑?我需要证明我自己?别人怎么看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管你们觉得我是废材还是天才,这些都是你们自己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我只要做好我自己,不让那些关心我,爱我的人失望,那就足够了! 你们,算什么东西? “……”恺撒还在高台上激情地演讲。 可他讲的那些东西路明非压根不想听,什么使命,什么优秀精英,这些都跟他路明非没有任何关系好吧?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连独善其身都还有问题,这些伟大而光荣的使命,还是留给恺撒这样的领导者吧。 “路明非!”恺撒的声音将路明非从思绪中拉回。 路明非再次抬头,看见恺撒朝着他伸出手发出邀请,“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虽然说着可以拒绝,但是恺撒的声音充满了帝王的威严,让人生不起勇气拒绝。 不过路明非好像并没有被震住,他目光平静地望着恺撒。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又到了选择的时候了。 只要他走上去和恺撒站在一起,下一任学生会长非他路某人莫属。而如果他拒绝了,说不定下一秒恺撒就会翻脸,一脚把他踢出安伯馆。 其实路明非一开始确实是挺反感恺撒的做法的,因为这差点让他丢人。好吧是已经丢人了,奈何他脸皮够厚还顶得住。 可是仔细想象啊,这个中二病好像也没安什么坏心思,总之看上去对自己还特别有信心的样子,想必在他刚才差点丢人的时候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吧?他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期待过啊,说起来甚至还有些感动。 面对这样对他的人,他说不上讨厌。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你用错方法了啊……路明非微笑着看着高台上的恺撒,如果恺撒愿意真诚地邀请他,而不是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或许他会很乐意跟着这位贵公子混,毕竟人家有钱,接下来的日子他大概可以躺平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没有人能看懂路明非此时的笑容。 死寂,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人的答案,而有资格让这么多人安静等待的人,是路明非。 165.过往 “我……”路明非还在该怎么想义正严辞地拒绝恺撒地邀请。 他看着恺撒那充满自信的目光,一时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他。 那么问题来了,要怎样才能高情商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别人的表白,又能给别人留下一点颜面呢? 不过下一刻,路明非就想在‘我’后面加上‘tmd’,劳资话还没说完呢! 就像电影情节里,男主人公表白的时候总会掉链子。 恺撒身上响起里一阵手机铃声,他愣了一下,伸手到衣服口袋里。 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大厅里开始了连锁反应。 众人身上的手机都开始依次响起,声音此起彼伏,不同的手机铃声交汇在一起,让人如同置身于忽然间开始演奏的乐章里。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很少有人听过这么多手机同时响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众人心头,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所有人都开始摸自己的手机,路明非看着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男生还好,衣服大多数有内衬可以放手机,但是女士们华丽的礼服,却不是为了放手机而设计的,她们只能把手机塞在长袜里,或是藏在蓬裙的裙褶里,有男朋友的当然是放在男朋友身上…… 不过他本来以为这群‘贵族’参加聚会至少会严肃一些。 礼服可没有让他们放手机的地方,按道理参加这种聚会要么不带手机,即使带了也应该调静音吧?结果感觉这群人跟普通学生也没多大区别啊。 不知怎么的让路明非感觉有些失望,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场面已经开始混乱起来,就连恺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影响了节奏,看样子这场聚会到此为止了。 这样也好,不需要他直接拒绝恺撒的邀请了,他看了看四周,感觉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恺撒打开手机只听了一句话,脸色忽然变了。 他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举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免提。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口的方向,屏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 电话里响起低沉的声音,声音经过变声让人听不出是男是女。 所有人面色都变了,就连刚准备离开这里的路明非都开始慌了起来。 众人蜂拥着向窗口看去,从安伯馆的范围,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生铁雕花的校门封闭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突然间,原本在黑夜中的环境被一盏冷光灯照亮。 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巨大的声响造成耳鸣,几乎让所有人在一瞬间失去听觉,在刺眼的火光中,生铁的校门扭曲破碎,被爆炸的冲击波直接炸飞。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哐当”的巨大声响传遍校园,警报一触即发,夜幕中所有的灯光都被点亮了,学院进入了备战状态,静谧的黑夜被彻底打破。 强光灯和摩托车的轰鸣声一起闯入校园,暴徒们穿着黑色作战服,骑着暴躁的摩托车闯入校园,他们手中的刀剑与枪支闪着凌厉的冷光。 他们在进入校园的一瞬间便分头行动,同时精准地破坏了他们经过之处的所有监控摄像头。一切看上去都是早有预谋,否则不会对这些摄像头的位置如此清楚。 “龙族入侵!”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 路明非大惊,“什么鬼?我可一点没看出他们是龙族!”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传说中的‘暴走族’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们全副武装,但是跟龙族怎么扯上关系?好吧,人形的龙类?这么多? 路明非直接傻眼了,这回不会是玩真的吧?一定是真的吧?校门都被他们给炸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这幅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他还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可以拿着砍刀上战场屠龙了。 “女士们,先生们,开始吧……我们的战争!”电话里的森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声音里透着无情的嘲讽。 “红色警戒状态!红色警戒状态!龙族入侵!龙族入侵!所有新生立刻回宿舍避难,通过战场生存课的学生立刻领取武器准备作战,装填弗里嘉子弹,不得使用实弹。”诺玛的声音通过学院广播响彻每一个角落,“封锁所有入口,对身份不明者允许开枪。” “不是,大姐,这尼玛不用实弹?”路明非一脸懵逼,这不是真的打仗吗?对付龙族还不用实弹是个什么逻辑?你们是想全部抓活的吗?一群疯子! 窸窸窣窣撕拉的声音在大厅里不断想起。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群人果然都是屠龙者! 男生几乎已经拉开领带,脱下了穿在外面的外套,露出身体内衬上用小夹克别着的两把手枪。 女生们纷纷撕掉自己的裙摆,露出绑在大腿上的刀枪。 这群人哪里需要领取什么武器?早就已经全副武装了好吧! 此起彼伏的上膛声在安伯馆里响起,战斗随时都会爆发。 原来老实人只有我一个!路明非想起自己刚才正被一群全副武装的暴徒围着跳舞就感觉瑟瑟发抖,刚才自己那么嚣张这群人没拔枪射他真是太给面子了! …… 没有星星的夜空下,轩浩面无表情地站在卡塞尔学院最高处的角楼上,黑夜笼罩着他,他身穿着白色的礼服,即使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也显得格外耀眼,好像就是想让人看见他一样。 他默默地看着那些摩托车在校园里飞奔,好像并没有要去阻止他们的意思,因为那些摩托车的灯光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分散到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之后熄灭了。 他并没有打算出手,这些家伙的入侵虽然吵到了他美好的夜晚时光,但是小喽啰还不配他亲自出手,他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人的。 一道漆黑的影子不知何时浮现在他身后,那道身影静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来了?”轩浩头也不回地问道,“挺快的嘛,我才站在这里不到一分钟。” “你的位置很显眼,我进入学院的一瞬间就看见了。”那人声音低沉,但是能听出来是个男人。 天空中,云渐渐散去,露出皎洁的月。 月光打在这个男人身上,让他显出了身型。 这个男人身穿着漆黑的作战服,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手中的长枪漆黑如墨。 如果昂然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柄枪,这是他在长江水下见过的那柄如同枯枝一般的长枪。而这个男人正是阻止他屠龙的‘清道夫’。 “你让我来这里,只是单纯的送枪吗?”男人看着轩浩的背影,问道。 “是的,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用到,但是有备无患嘛。”轩浩接过男人手里的长枪。 掂了掂,这柄枪太轻了,简直就像是真的树枝一样,让他用得很不习惯,他不喜欢。不过这个世界应该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枪了,关键是硬。 “对了,问你个问题。”轩浩看着这个男人的脸,黄金瞳在黑夜里点亮。 男人原本打算离开的身体一顿,尽管隔着面具,但是他觉得轩浩好像能看穿他此刻的表情。 “为什么救人?我记得我没有给你安排这样的任务。”轩浩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指的是长江水下的那个年轻人吗?”男人问道,“你并没有说不能救吧?” “是的,”轩浩微笑着点头,“我并不是责怪你,只是有些好奇。” “那个年轻人很勇敢,”男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笑意,“让我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男人回想起曾经的那个雨夜。 那一刻,天上天下都在下雨。 真实的雨翻卷着水花打在车窗玻璃上。这辆纯黑色的轿车,车头上三角形的框里,两个“M”重叠为山形,这是一辆Maybach62,“Maybach”,中文译名“迈巴赫”,奔驰车厂的顶级车。 雨刷像是发了疯的节拍器一样左右摆动,雨水打在玻璃上像是钢琴家狂风骤雨般的敲击着琴键,而这流离的乐章奏响在这个雨夜迷失的黑夜中。 坐在车里的中年男人手握着方向盘喜笑颜开,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今天下雨,儿子居然主动打电话叫他来接。 想着平时自己儿子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模样,他就有些头疼,这孩子一点都没有遗传到自己的性格,总是整天苦着一张脸。 男人将车稳稳地停在校门前。 看着站在屋檐下避雨的楚子航,满脸笑容地招着手。 看着楚子航走过来,男人赶紧推开车门,从车门抽出一把黑色的伞撑开,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就像追女孩的舔狗一样殷勤。 按理说开着豪车来追女孩是不用舔的。 可这不是女孩而是楚子航,而且楚子航貌似一点都不领情,看都没看他一眼。 楚子航推开伞,冒着雨走到车边,自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些雨会打在自己身上。 男人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扭头将伞插回车门里,也钻进车里,坐在驾驶位上。 他上车第一件事情就是将空调和座椅加热打开,好像是怕楚子航着凉了。 楚子航默不作声,男人也只是笑笑。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中控台说,“启动。” 屏幕亮起,仪表盘上闪过幽蓝的光芒,凶猛如野兽的5.5升V12涡轮增压引擎开始自检,这辆看上去‘斯文低调’的黑色轿车,其实是一头沉静的猛兽。 引擎轰鸣声被车窗隔绝在外,车里感受不到丝毫的震动和喧嚣。 “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启动,这个世界只有三个人的声纹能够启动它,一个是我,一个是老板,还有一个你猜是谁?”男人的语气洋洋自得,说得好像这车是他自己的一样。 “不关心。”楚子航面无表情。 男人的热脸又贴了冷屁股,不过他好像早已习惯了,动作麻溜地换挡加油,俨然一位敬业的老司机。 迈巴赫引擎的轰鸣声在雨中响起,即使下着雨,整条街道也都能听见它。行人投来的目光里充满了各色的感情,羡慕,嫉妒,或是对于这辆豪车和它象征的财富的尊敬。 楚子航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他想要的不过是在这样的雨天有个人记得来接他,即使你蹬着一辆带蓬的三轮都无所谓,而不是非要他打个电话才知道他还在淋雨。 “这么大的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男人抱怨道,“还好你打电话来得及时,不然我去洗完车又该把车还回去了,洗一次八十块钱呢。” 楚子航目光看着窗外的雨,还有雨中奔跑的人。 “你们学校的门卫真是不懂事,刚开始还不让我把车开进去,我说我来接我儿子放学的,这么大的雨淋湿生病了你赔得起吗?不知道废了我多少口水,那货就不让我进去,最后还是没办法只好跟他说劳资这车办下来九百万,市政府进去都没人敢拦,你个仕兰高中这么大面子?他才怂了放我进去……” 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不断灌入楚子航耳朵里,而楚子航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一句话都没搭理他。 这让男人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脸上带着笑容继续开车。 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控制台上拨了拨,希望收音机的广播能够缓解一下现在尴尬的气氛。 男人觉得当初自己追他妈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小心翼翼,哎…… “现在播报台风紧急预警和路况信息,根据市气象局发布的消息,今年0407号台风‘蒲公英’于今天下雨在我市东海沿岸登陆,预计将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请各单位及时做好防范工作。因高强度的降雨,导致途径本市的省道和国道将于两小时后封闭,高架路上风速高,能见度低于30米,请还在路上行驶的司机绕道行驶……” 电台里播报着不太好的消息,好像并没有缓解此时尴尬的气氛,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哎……这该死的鬼天气!男人看着窗外的雨,心情糟糕透了。 166.雨夜 男人看向车窗外,像广播里说的一样,现在的能见度简直差到了极点,即使以他的视力,五十米外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狂风在外面呼啸,一片乌云从天边急涌过来,伴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密集的雨点从天空中接连不断地打落下来,打得车窗啪啪直响。阴郁的天空好像就要塌了一样倾斜下来。 路面上的行车已经不多了,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司机们都亮着大灯小心翼翼地前进,会车时都疯狂按着喇叭提醒,喇叭声逐渐变得密集起来,车速也慢了下来,一辆车一辆车地跟着缓慢前行,雨滴落在引擎盖上,无数刹车灯的红光连成一片,染红了升起的蒸汽和雨幕,前面好像堵车了。 “想堵住我?什么玩意儿?”男人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V12的引擎像是野兽般在暴雨中咆哮。 黑色的猛兽强行变道,切入了一旁的应急车道。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变慢了,男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手中的动作行云流水,从车辆之间的缝隙里穿出,一切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像是一柄断水的利刃,在雨幕与车流中斩切,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前进,没人敢上前挑衅它的威严,因为碰一下大概得打一辈子工来偿还。 男人从容不迫地打着方向盘,脸上笑得像个赢了游戏的孩子。 后座的楚子航依旧一张面瘫脸,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又不赶时间,干嘛非得搞这些危险动作,关键这车还不是他们的,开张罚单或是撞一下处理起来多麻烦。眼前这个男人幼稚得就像个孩子,非要显摆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和这辆无人敢碰的豪车。 不过报应很快就来了,前面已经堵死了,两辆车因为下雨的缘故撞在一起,堵死了整个道路,任他驾驶技术再高超,也没办法让车飞过去。 “草,真有你们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 前面两辆车因为打滑来了个亲密接触,关键是事故并不是很严重,否则这两个车主也不会还有闲情逸致下车撑着伞口吐芬芳。这种恶劣的天气交警大概一时半会来不了,这两个睿智就这样堵住了后面的几十辆车,有几个司机下车去让他们把车挪开,结果好像撞在人家枪口上,也加入了‘骂’局。 看着后座上儿子皱眉的表情,男人现在只想提刀下去抵着这群人脖子让他们把道让开。 “一群睿智,两辆破车有什么好吵的?反正都是保险公司出钱。” “你有钱要不你下去帮他们解决?” 整条道路上全是喇叭声和喧闹声,整个世界简直糟透了。 “在这里堵着还要什么时候?”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送完儿子回家还有事情呢。” 他四处张望着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最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上高架路的岔道,一步之遥,路牌被挡在一棵柳树狂风中摇曳的枝条里,看不清楚。 让人奇怪的是,明明有这么一条空荡荡的路,为什么堵在这里的车都不过去?这些司机好像从没注意到有这么一条道路似的,就死磕着在这堵车。 后座的楚子航也看见了这条路,他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真实的。 这条路好像只有他们父子才看见了,又或许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都清楚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这条路应该能上高架,不过现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脸色变了变,嘴里说着,但是车头却直指着这条被封的岔道。 为什么知道被封了还要上去?楚子航心中有着疑惑。但是他看见那个男人此刻认真的脸,始终没有问出口。 男人现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楚子航第一次看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像个慷慨赴死的战士,明知道前面是死路,却还是必须前往。 黑色的迈巴赫沿着岔道往上爬,距离越来越近了,路牌上写着高架路入口,但是编号却被挡住了,当迈巴赫驶过,风突然止住了,枝条垂下,浮现出路牌上那本不该存在的数字——‘0’。 迈巴赫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飞奔,此时的速度早已经超速了,溅起的水花能比一人还高,男人罕见地在车里点起了香烟,还放起了莫名其妙的音乐。 这是爱尔兰乐队Altan的《DailyGrowing》 “他是那样的年少,但是他正日复一日地成长。那天清晨,曙光微微出现在东方……” “你不是说封路了吗?为什么还要上来。”楚子航察觉到了一些异常,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路封了,闯过去就行了。”男人说,“有些事情,总是逃不掉的……” 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就连他这什么都不懂的儿子都能察觉到异常,他怎么会不明白? 他倒是想逃啊,但是这东西或许会追着他,下面可是几百条人命啊,与其拉上这么多人来陪葬,那还不如他自己来面对。他不是没想过把儿子扔在下面,但是那样会被讨厌死的吧?而且儿子呆在他身边是最安全的,不亲眼看着儿子平安离开他怎么能放心。 楚子航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突然冒出两句这么有深度的话来,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你妈妈还好吗?”男人突然问道。 “还好,跟以前一样,上午起来撸猫,下午出去逛街,晚上跟几个阿姨一起泡吧喝酒,喝得高兴一起回来,接着聊到后半夜,第二天早晨又睡到中午。”楚子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妈妈,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他的妈妈过得很好,至少比以前跟着这个男人的时候要好很多,整天像个公主一样无忧无虑的,还得他这个儿子来照顾,他现在的‘爸爸’除了给钱也不会干别的了,整天都是以工作忙为理由呆在外面。 “好就好啊……”男人轻笑着。 什么叫好就好啊?楚子航心里莫名的愤怒,她都好得快要忘记你了啊!你还能没心没肺的说好? “照顾好你妈妈。”男人说。 “不用你教我!你……”楚子航想要质问这个家伙突然是怎么了?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像是……要离开了一样。 从后视镜楚子航看见了,这个男人此刻没有平时那种笑容了,那张还算英俊却又有点老态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明明平时在他面前总是嬉皮笑脸地讨他欢心。 “后座空调热不热?”男人突然问道。 “不热……”楚子航不明所以。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冷。”男人说。 男人关掉了空调和音乐,汽车的引擎轰鸣声变了,行驶模式瞬间切换,这台猛兽的野性彻底被解放。 关掉的音响不知怎么回事传来低沉的笑声,后座的楚子航一愣,一股凉意钻到背后,他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又打开了音响。那笑声低沉,但又宏大庄严,仿佛回荡在天地之间。 就像男人说的一样,现在有些冷,可空调明明刚刚才关掉,楚子航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脸,此刻正皱着眉头,青色的血管瞬间从眼角突起,仿佛蜿蜒的细蛇,这个男人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出过这种表情,这表情狰狞似乎还带着恐惧。 他为什么会恐惧?楚子航不太明白。 “咚咚……” 车门被人轻轻叩响。 “下这么大的雨,有人在外面?”楚子航扭头看着车窗外,雨太大了,天又黑,他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想着难不成是高架桥封路,他们被交警查了?他伸手想要降下车窗。 “别动!”男人爆喝。 楚子航被震住了,一阵冷汗从他背后冒出来,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他才想起来,现在他们正在高速前进!看了一眼时速表,时速120公里!谁能在外面追着这辆迈巴赫还能同时敲门?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外面的黑影越来越多了,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影聚集在车外,他们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着车里的两人,居高临下。 窗外有刺眼的光芒照进来,把车里的两人脸色瞬间照得惨白。 男人头也不回地怒吼:“就坐着别动,儿子!” 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恐惧,而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锐利的爪摩擦着车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们不是在敲门,而是试图打破这扇门。 “这是什么东西?”楚子航惊恐地看着车窗外面的黑影。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转过头,反手拧起楚子航,硬生生地将他从后座拧到了前排。 “绑好安全带。”男人声音低沉,夹杂着怒气,不容拒绝。他此刻的脸色难看至极。 引擎的轰鸣声再度爆发,迈巴赫车身头一次震动起来,仿佛挣脱枷锁,速度再次攀升,在短短几秒钟内达到了180公里,而且还在继续加速,这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很明显经过了改装,车身重量将近3吨,且覆盖了坚硬的外壳,动力也不止表面上那样简单。 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甩掉外面的影子,四面八方都有银色的光芒照进来,光芒中不断闪过黑影,像是一群幽灵一般围绕着迈巴赫。 他们游荡在迈巴赫周围,像是一群死神一样围绕着等待收割垂死者的灵魂,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瞳孔在暴雨中燃起,像是鬼火般震撼人心。 楚子航抱着头,蜷缩起来,莫名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头痛欲裂。 脑海深处浮现密密麻麻的纹路,它们扭曲在一起像是无数条纠缠的蛇,仿佛古老碑文上的象形文字,它们活了过来,低声的吟唱在他脑海里响起,如同恶魔般的低语。无数噩梦般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漆黑而狰狞的面具凝视着自己,面具上的最张开,满是鲜血,锋利的獠牙如同刀锋般光泽,上面倒影着他的脸,表情狰狞,眼中满是猩红的血泪。 “该死!”男人单手抱住儿子的头,“怎么会在这里‘灵视’,如此强烈的反应,究竟看见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楚子航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泪痕,目光中满是茫然,就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他感觉眼中的整个世界变了,变得更加清晰。 男人默默地松开楚子航,“有些东西真的躲不掉啊,我明明希望它能来得晚一点。” “究竟怎么了?我们要死了吗?”楚子航茫然地问。 “不,不会死。”男人摸着他的脑袋,“我向你保证。” “这里究竟是哪里……外面的东西又是什么?”楚子航问。 “儿子,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 “现在开始你所看到的才是真实的,”男人说,“但是无论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他们会以为你是疯子,就像你之前不明白我一样……” “你……”楚子航不太明白。 “这些东西总是追着我,无论我跑到哪里都躲不掉,”男人说,“我原本不想把你卷进来,想着让你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或许也不错,所以总是回避,不想让你这么快明白这些命运,或者永远不要明白最好。但是今天接到你的电话,还是没忍住去接你啊……”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有些懊悔和自责。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来就让他们来吧!”男人舔了舔嘴,目光里带着一丝疯狂,“儿子,你以前总觉得爸爸是个废物,今天老爸怎么也要牛逼一把,瞪大眼睛看好了!” 楚子航完全听不懂这个老爸在发什么神经,他想这个男人大概是被外面的东西吓傻了,现在满嘴的胡话,说的好像他马上就要变身假面骑士一样。 迈巴赫的速度已经到达了零界点,发动机转速表指针早已到达了顶点,但是男人满不在乎,再次一脚油门上去,黑色的轿车突破雨幕,朝着前面的光冲过去。 167.神光 暴风雨中,黑色的迈巴赫已经不可能再快了,280公里每小时,这已经不是正常汽车能达到的高速了,发动机转速表的指针到达了危险的红区。楚子航可以断定,这辆车绝对特么爆改过! 男人已经快把油门踩穿了,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颤抖,他直视着前方,尽管现在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有惨白的光,他们像是在虚无空白的空间中穿行。一只只同样惨白色,没有掌纹的手印按在挡风玻璃上“砰砰”作响。黑影拍打着四面的车窗,力量大得让强化过的防爆玻璃都产生了裂纹。 在楚子航惊讶的目光中,男人突然伸手从车门里拔出了漆黑的伞。 现在这时候拿伞难道是要下车去跟那些影子讲道理? 楚子航愣了一下,他忽然看清了,那不是那把之前接他的时候撑的伞,而是一柄长刀,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鞘,没有刀镡。 那是供奉神的刀,楚子航看过一本叫《日本刀的知识》的书,在日本,刀匠只会在两种刀上不加刀镡,贫穷浪人用的佩刀,或者供奉神用的御神刀。御神刀根本不会被用来斩切,说白了只是装饰品,刀镡无用,这柄刀考究而复古的鲨皮鞘说明它应该正是这种工艺品。 楚子航不太明白这辆豪车的主人为什么会在车上放一把工艺品的长刀。 男人将长刀从鞘中拔出,刀纹澄澈宛若流光,这把刀是开过刃的!这特么哪里是工艺品?这是用来杀人的刀! 楚子航傻了,怎么回事?这个男人不是个司机么?他就该是个每天拍着马屁接送老板的废柴啊!可此时此刻他握着刀,看起来跃跃欲试,好像这种事情他经常干! 楚子航现在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误入歧途!他跟的老板究竟是个什么人?想想这辆爆改过的车,还有在车上放开刃的武士刀,这老板就不是什么好人吧?或许这所谓的老板其实是混黑道的亡命之徒!车上携带管制刀具可是违法的! 此刻这个男人脸上充满兴奋,大有要下车跟这些黑影讲道理的样子。 “御神刀·村雨,注定会杀死德川家人的妖刀,听说过没有?”男人把刀横架在方向盘上,开始吹嘘,“原物早就毁了,他们重新用再生金属铸造,在祗园神社里供奉了十年,说起来这把刀还挺值钱的!”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楚子航抓狂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这么多废话。 不过男人虽然嘴里说着缓解气氛的废话,手上的动作可一点也不慢。 他将刀横在方向盘前,手腕上青筋暴露。左手反手握刀,右手抵住刀柄,狠狠地朝着左侧车门猛推。 长刀一瞬间洞穿铸铝车门,强化过的车身在这柄刀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层纸。 刀嵌在门里面,半截刀身暴露于车外。下一刻,男人猛踩刹车,速度表指针急降,几乎静止的车轮在铺满雨水的地面上摩擦,接近失控的边缘,车速骤降。 猩红的血溅满了车窗,又立刻被暴雨洗去,顺着车身在暴风雨中拉出猩红轨迹。 外面的那些黑影来不及减速,以270多公里的速度直直撞在露出车身的半截锋利的刀身上。迈巴赫左侧的一群死侍被外面的半截刀身一刀两断,切口平整就像是在切水果一样干脆,它们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 楚子航看着漫天的血雨,忍不住地颤抖。 御神刀·村雨,你特么跟我说这是仿制品?它被铸出来完全就是要杀人!坚韧的刀身能切开十几个人的骨骼,甚至刃口没有一丝卷刃。 “爸爸……你杀人了?”楚子航声音颤抖。 男人没有回话,再次一脚下去把油门踩到底,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溅起混着血的雨水,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这是“响胎”,动力已经超过了轮胎的极限,即使在这样的雨天,透过空气过滤仍能闻见轮胎烧焦的臭味,可以想像这辆车究竟有多么狂暴。 男人猛打方向盘,迈巴赫失去控制侧滑,将近3吨的沉重车身把那些黑影扫了出去,撞击在路旁的护栏上,金属护栏被恐怖的撞击崩裂,跟随着黑影坠落。 迈巴赫还在失控旋转,但是男人仿若无事,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窗外的情况,一只手护住楚子航免得他被撞伤。 车身停下,男人将长刀抽回车中,刀身上即使被雨水冲刷过,也冲不走浓郁的血腥味。 他再次一脚踩下,又是油门踩到了底,迈巴赫如一匹暴怒的凶兽,朝着前方横冲直撞。车轮下传来令人心悸的声音,好像是骨骼被碾碎的声..... 车身不停地震动,一个又一个黑影被撞飞出去。男人始终踩死了油门,没有半点表情。这辆车在他手里成了屠杀的机器。楚子航不敢相信这么个没用的男人,会忽然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哪有人能跑出270多公里的高速?别怕,这些东西都是死侍!”男人嘶哑地说,“他们不是人,所以不算杀人!” 男人理直气壮,眼里满是愤怒。 “砰!” 迈巴赫速度突然慢了来了, 一个巨大的黑影挡住了车头,他比其他黑影都高大,身材魁梧得像是个巨人。他用双手撑住了车头,被迈巴赫顶着急退,地上的雨水让它站不住脚,但他沉重的身体并没有被直接撞飞,它死死地抱住车头,好像想将车停下来! 暴雨中它金黄色的眼瞳似乎燃烧起来。像是电影里的‘绿巨人’一样用身躯挡住这辆将近3吨的猛兽。 “滚开!别挡路啊!”男人怒喝。 迈巴赫改变方向,顶着黑影撞在护栏上,男人迅速换挡倒车,再换挡,加速,又一次撞上去,接着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把那根护栏撞断了,黑影朝着高架下面坠落,夜空中,它眼中的金色渐渐消散,像是陨落的星辰。 男人调转车头,加速逃离,楚子航战战兢兢地从后窗看出去,那些被撞倒的黑影缓缓爬了起来,金色的眼瞳飘忽闪烁,默默地看着他们远去。 “他们又活过来了?那些.....那些究竟是什么东西?”楚子航声音颤抖地问着眼前的男人。 “他们不是东西,是死侍。”男人沉声说,“至于究竟是什么原理.....解释起来就可费工夫了,现在大概没时间跟你详细说。” 他又说,“不过别怕,儿子,你老爹我超勇的,他们伤不了你!其实你爹我很能打的,只不过平时为人低调……” 男人还是那么哕嗦。但楚子航看得出男人一点都不轻松,他满脸都是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身子紧绷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他是在害怕,不过不是怕死,要是他一个人面对这些家伙,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现在他儿子在旁边,这让他有些紧张。 楚子航拿出手机试图报警,可是却发现手机并没有信号,他打开收音机,只有电流杂音。他再打开GPS,同样搜索不到卫星信号。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楚子航的理解范围,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怪物在高架路上?这条路上满是监控探头,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故,却没有路警赶来。他们好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高架桥、暴风雨、黑影和这辆迈巴赫。 “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血统跟别人不太一样。”沉默了很久,男人给出了这个不太靠谱的解释。 但是看见楚子航好像仍然不能理解,男人抓了抓头,“算了,以后有时间慢慢给你解释,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迈巴赫在这条公路上狂奔了十几分钟,按时速算已经跑了四十多公里。黑影们没有追上来,惨白的光芒也看不见了,楚子航想着那些怪物被撞成那样应该是追不上来了,他们应该已经把那些黑影甩了四十公里远。可这条高架真的有这么长吗? “现在去哪里?“楚子航问。 “不知道,还没有摆脱它们,因为雨还没有停,要找到出口。”男人依然踩死了油门门狂奔。楚子航看得出,他的紧张一点都没有缓解。 雨还没有停?什么意思?雨和那些黑影又有什么关系?楚子航头痛欲裂。 路旁一闪而过的减速标志上显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费站,亮白的灯光从一片漆黑中浮现。男人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应该要到正常区域了。过了收费站你就下车走,看看有没有过路的车搭个便车送你回去,让你那‘爸爸’给人家一点钱就好了。”男人摸出几张钞票在手里数了数,发现好像只够付过路费,只好无奈说着。 “这种地方还交什么过路费!”楚子航有些怒了。 “不知道!这不重要!”男人伸手将长刀递给楚子航,“拿着防身。” 然后又从车门里拔出了那柄黑色的伞。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男人从伞柄中拔出一把细长的刀。男人确认了一眼伞柄里的之后又收起。md这车上到底有几把刀? “你准备怎么办?”楚子航问。 这个男人让他自己搭便车回家,意思是不会跟他一起走。 “我不能走,他们会追着我。”男人说,“别担心,你老爹真的很能打的,还有这台迈巴赫,这可是改装过的狠货!900万那是骗人的,其实更值钱!” 什么时候了,还在炫耀自己的车?楚子航无语地看着男人,他觉得自己老爹绝对不是司机那么简单,这辆车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 “别担心我。”男人笑着说,“放心吧,没事,我还要去参加你的家长会呢,放心吧....儿子。” 收费站越来越近,但是迈巴赫并没有减速,炽烈的白光让人觉得温暖,像是照进迷雾中的灯塔,象征着希望,为他们指着道路,好像那里就是一切的归宿,到了那里就能放下一切不安。 楚子航和男人都热切地望向前方。 车猛地减速,刹车片刺耳地嘶叫着。 “不.....不对!”男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嘶哑地说。 楚子航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前方的灯光透出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庄严和宏大,就像..... 那里是天堂,死了的人才会到天堂。 对的!当人们放松警惕接近天堂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死了……越让人向往的东西,越是危险。 他们停下了,可灯光却向他们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丝丝缕缕的白光。 楚子航原本是不信神的......在他看见这灯光之前。 这根本不是什么灯光,这是‘神’的光辉! 楚子航听见了马嘶声,他觉得那是幻觉。虽然很像马嘶声,可如果真的认可了那是马嘶声,那匹马该是何等的庞然大物!它的吼声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射出电光来。 那匹巨大的战马正踏着神光走来! “系好安全带!”男人全力踩下油门,和刹车,轮胎在地上剧烈的摩擦着。 男人没有选择逃跑,逃不掉的,在神的面前,没有人能够背对着他逃跑!只有直面他才有一线生机! 松掉刹车的那一刻,迈巴赫以最大的加速度冲了出去,冲向白光,直撞上去。 白光被冲破,像是破晓,楚子航终于看清楚了,那白色光芒中站着的东西的真实模样! 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以前他所相信的一切完全破灭,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 那被白色神光笼罩着的山一样宏伟的八足骏马,它浑身上下披挂着暗金色的沉重甲胄,漆黑的肩膀上流淌着闪烁的神光,八条雄壮的马腿就像是支撑着天地的擎天之柱。它用暗金色的马掌踩踏着地面,坚硬的路面被它翻开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整个大地都畏惧的颤抖。马脸上带着面具,每次雷鸣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马背上坐着巨大的黑色阴影,全身暗金色凌厉的铠甲,暴雨像是在畏惧着这道身影,在接近他的一瞬间蒸发成雾,雾光笼罩着铠甲。他手里提着枯枝般的漆黑的长枪,枪身的弧线像是流星划过天空的轨迹。带着铁面的脸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散发着无尽的神威。 北欧神话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楚子航在北欧神话中读到过关于这位神明的故事。现在他来了,一如传说中,骑着八足神骏斯雷普尼尔,手握着由世界树枝条制成的长枪昆古尼尔,身穿暗金色的甲胄,身后漆黑的披风上萦绕着闪电,在暴风雨中狂舞,独目! 他本该坐在可以看到九大世界的至高王座上,被人刻画在文字与绘卷中,而此刻,却真实的站在两人面前,居高临下。 黑色的迈巴赫似乎并不畏惧这位神明,它毅然朝着‘神祇’撞了上去,斯雷普尼尔嘶吼着,四枚前蹄扬起在空中,风和雨接受它的感召,四周的雨水全部汇聚过形成雨幕,阻挡在奥的身前,朝着迈巴赫奔涌而去,其中还夹杂着雷光! 楚子航眼前的视野全部被雷与水淹没,仿佛深处暴风雨中的海洋中央,整个天空都朝着他们压过来。 人类的造物在无比伟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车身几乎在一瞬间停滞下来,就像撞上了一面坚不可摧的‘墙’,车辆报警,安全气囊弹出,强大的冲击力差点让楚子航的颈椎瞬间断掉。水流把迈巴赫倒推了出去。 斯雷普尼尔八足缓缓跪地停住,奥丁把昆古尼尔插进湿润的沥青路面,以神马为御座,金色的独目俯视着两人。 成群的黑影从奥丁的身后走了出来,他们身披漆黑的铠甲,围绕在四面八方,苍白的脸,空洞的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瞳,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将迈巴赫团团围住。 “还真是隆重的欢迎仪式啊……”男人自嘲着笑道,“没想到为了迎接我们搞得这么大排场。” 如果这些家伙穿得喜庆一点,再把手中的爪子磨平,这应该是一场隆重的欢迎仪式。 “下车吧。”男人无奈地说。 楚子航双腿有些僵硬,机械地跟着男人下车,和男人并肩站在雪亮的前大灯中,男人一手提着长刀,挡在楚子航身前。 “不要怕.....虽然第一次看见这些家伙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可是怕是没用的。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些,可既然看到了,就不要错过机会。睁大眼睛!” 楚子航紧紧地握住男人的衣服,他从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这么高大,像是一座泰山一样不可撼动,他站在男人身后,昂着头看过去,这个男人的身姿似乎比对面的‘神明’还要挺拔。 这一天,天上地下都是雨,雨之外是无边的黑暗,唯一的光芒只有迈巴赫忽闪的大灯,以及暴风雨中的‘神光’,脚下是宽阔的高架路,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水幕,上面雷光闪烁,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笼,笼罩着他们。 “人类,竟敢惊扰神驾!”雨里传来奥丁低沉的声音。 “下这么大的雨,地面湿滑,难免会出现意外,”男人淡淡地说,“怎么?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我车上的保险可是买了全套的。” “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奥丁的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看样子男人的挑衅没有任何意义。 “哎……”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楚子航的头,“去把后备箱的箱子拿出来,黑色的,上面有世界树的徽记。” 后备箱里安静地躺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看上去古老陈旧的特制皮面粗糙而坚韧,上面是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一串楚子航看不懂的编号,和一枚半朽的世界树印记。 楚子航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是听话地把手提箱交给男人,男人掂了掂,又重新交给楚子航,看看奥丁,“看样子你是想私了啊,不知道这东西够不够换我俩的命。” “那么,人类,献上来吧!”奥丁的目光放在楚子航手里的手提箱上。 男人带着楚子航一步步往前,离迈巴赫越来越远,周围的黑影一直跟随着他们移动,始终将两人团团围住。 就要到达‘神’的面前,男人回头撇了一眼迈巴赫的方向,很好,所有死侍都从车边引开了。 “以前你很多次都不听话,但这次一定要听我的话,”男人凑在楚子航的耳边低声说,“记得,当我说‘跑’的时候,你就要往车里面跑,千万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嗯!”楚子航低声颤抖着。 男人和楚子航前进的步伐越来越慢了,黑影们在四周徘徊,像是一群亡魂般阴魂不散。他们用的某种古老的语言窃窃私语,嘶哑的声音如泣如诉,这是古老的龙语。 楚子航本该一句都听不懂,但身体深处的血脉正在不断苏醒。恍惚间他竟然听懂了,那些透着渴望的亡者之音:“人类啊....好久没见过了.” “又见到人类了....那孩子的鲜血....”. “真是让人垂涎的血肉啊....渴.....” 这些声音仿佛呼唤着死亡,能洞穿人的大脑,直至灵魂深处, 楚子航捂住耳朵,他惊恐地四顾。那些影子的脸都是一样的,都没有表情,可每张脸上都写着太多太多的往事。 “你听到的,我也听到了。别怕,老爹在你身边。”男人低声说。 男人站住了,距离奥丁大约一百米,距离背后的迈巴赫也是一百米,恰好在中间的位置,这个位置刚刚好。 男人手里撑着黑色的大伞,这只大伞倾斜着,雨水一滴也没落在楚子航身上。 “我觉得即便把东西给你,你也不会放我们走。”男人目视着奥丁的独目,眼里的亮起骇人的金色。 “我将许诺你们生命。”奥丁说,“神,从不对凡人撒谎。” “变得像这些死人一样?”男人用拇指指着周围的黑影。 “不,你们的血统远比他们优秀,将会成为我最强的战士。” “也就是说没得商量咯? “凡是到过神国的人,便能再回归神国,因此来到这里的人必须每个都是神的仆人。”奥丁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168.枪不错~很硬 “儿子,他们说你在市队里是中锋,很擅长突防?”男人凑近楚子航耳边。 楚子航紧张地点头。 “谈判破裂了,”男人说,“把箱子给我。” 他接过箱子,轻轻抚摸楚子航的头, “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每一句,”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楚子航的屁股上,咆哮,“跑!” 楚子航想都没想,发疯一样掉头往车的方向跑。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男人说的话他再也不相信,可是在这个雨夜他握着男人温暖的手,忽然又变成了依赖父亲的孩子。 男人把手提箱扔向奥丁,仿佛是吸引恶狼的鲜肉,半数影子拥向手提箱,半数影子堵截男人和楚子航。他们的形体因为速度而扭曲,像是从地上跃起的长蛇。 男人跟着楚子航一起往回跑,但这个男人手里始终撑着伞,在风雨中跑得很慢,很慢。所以他和楚子航两人的距离一点点地拉开。 男人看着楚子航的背影越来越远,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我儿子,跑得都这么像我。” 嘴里这样说着可是他却不打算跑了,他猛地停滞,黑色的伞带被风刮走,一道冷光闪过,刮起一道刺眼的弧光,世界静止了,刀光斩过,连空中的雨滴都变成被劈成两半。 楚子航听见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血液从伤口里涌出的声音,骨骼在刀锋下断裂的声音,混在暴风雨里。 他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飞在空中黑色的大伞却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好继续向前跑。 直到他终于扑进了车里,扭头冲着雨幕大喊,“爸爸!” 漆黑的伞终于落在地上,他看见了男人在暴风雨中挥刀,一个又一个影子在刀光中裂开。 那刀光像是要斩断身前的一切,所有东西都没办法到达男人身后,因为身后有他守护的东西。男人在喉咙深处爆出的高亢的吼叫,嘶吼声盖过了亡者的低语,连声音也别想突破他的防线。 整个世界仿佛都慢了下来,似乎风和雨都变得粘稠了,黑影们也慢了下来,一切就像一部慢放的电影。只有男人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他返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脚下缓慢地溅起,影子们浓腥的黑血缓慢地溢出,都暂时地悬停在空气里,仿佛浓墨漂浮在水中。墨色里男人的刀光就像银色的飞燕。 楚子航从未想到一个男人会这么威风,而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男人没有跟他一起往回跑。在他摆脱这群黑影之后,男人就立刻折返,奔向了奥丁! 那些拿到箱子的黑影已经反扑回来了,男人的领域也扩张到笼罩所有人。但他的领域对于奥丁好像没有作用。 在男人的领域里,奥丁缓缓地拔出昆古尼尔,并不少他的动作受到男人领域的影响变慢了,而是他根本从未着急,神,掌握着绝对的力量。 枪影在空中闪过,带着风雷,奥丁看上去只出了一枪,却带起无数枪影。他的速度早已超越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密密麻麻的枪击几乎在同一时刻刺出。 这支神话里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它的每一记突刺都带着暗金色的流光像是流星坠落,一道道枪影凝聚成光幕围绕着男人,向着他的不同要害攻击,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男人将领域开到极致,身边的黑影已经完全动弹不得,但他现在没有时间理睬这些杂鱼,他在流光中闪避,挥着刀旋转的身姿像是暴风雨中起舞的舞者,他脚踏着亡者起舞,这支舞曲代表着死亡,迎着光,高高跃起,手中的刀,劈向神的头颅! 他背上忽然涌出鲜血,他坠落下去,落在黑影中。被他闪过的光芒,在风雨中折返,从背后击中了他。 奥丁冷漠地收回了昆古尼尔,在这柄长枪刺出的那一刻开始,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男人注定会倒下。他并没有在昆古尼尔上灌注太多力量,因为这个人类根本不配他用力,仅仅只是普通的刺击就已经让这个人类无法抵挡了。 黑影们步步逼近男人,逐渐将他淹没。 可他们的动作再次慢下来了,这个男人还活着。雨水滴打在他身上,他浑身蒸腾起浓郁的、血红色的雾气,眼里的金色光芒丝毫未减。 “儿子!开车走!”男人手握着刀嘶吼,他的刀锋直指着神明。 楚子航明白了,男人只是要把包围他们的那些黑影都吸引到他自己身边去,他用自己为诱饵。 “要听话!无论如何,活下去!”男人燃烧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奥丁,却是在对楚子航说话,“如果我死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就只有你了,你如果也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儿子,活下去!要相信老爹,你活下去,我们才有再见的日子。”男人活动着几乎被洞穿的胳膊,“你留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施展不开啊。” “那台车很棒的,他妈的花了那么多钱的东西,神都挡不住!” 楚子航对着没有钥匙的中控台,他明白了男人刚才跟他炫耀的是什么,这台车有三个人可以唤醒引擎,第三个是他。 “启动。”他说。 这辆破损得不成样子的迈巴赫居然奇迹般地启动了,引擎开始咆哮,像是受伤的猛兽绝命的嘶吼。 “做得好极了,儿子!”男人颤抖斩断眼前的黑影,他的双手颤抖却面带微笑。 楚子航倒档起步,车飞速后退,男人偷偷教过他开车,用的就是这台迈巴赫,他一个甩尾将车头摆正,紧接着挂档向着前方冲刺。 迈巴赫撞击在一层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身上,四周水壁挤压过来,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却无法推动车身离开这里,这里是神的领域,没有神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 “嘿!神!要命还是要拦着我儿子?”男人咆哮着把长刀掷奥丁的头颅。 奥丁再次挥动昆古尼尔,想将长刀击飞,可还没完,男人再次跃起,好像要上去马跟这位神明肉搏! 奥丁怒了,他准备现在就杀死这个男人,然后再用昆古尼尔贯穿那个男孩,无数的光芒再次升起,包围住了跃在空中的男人。 这是个永远生活在双重身份中的男人,他只在很少数的时候凶猛凌厉,就像现在一样。 但是这样凶狠凌厉的一面他又不敢暴露给儿子,于是他只能以司机的面目出现,偷空接儿子放学,他能做到的仅限于此。许多次他开着这辆迈巴赫等在校门外,可是看见那辆奔驰S500开进来了就缩缩头离开,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有了依靠,然后他远远地逃离了。 今天他那辆奔驰没来接儿子,儿子又给他打电话了,他实在没忍住啊……真的要跟儿子告别了,为了对付他奥丁的力量被分散,水壁的力量瞬间减弱,迈巴赫咆哮着冲破了它,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昆古尼尔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 楚子航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机械地驾着车飞奔在雨中, 泪水忍不住从眼眶里涌出,爸爸……爸爸可能已经死了。 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他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他已经逃出来了,这里已经是外面的世界,那些可怕的家伙到不了这里。 天空还在下雨,迈巴赫的天窗碎了,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头上破碎的天窗里灌进来,坚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脸上让他变得清醒,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依旧还回荡着男人的声音。 “活下去……” 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逃跑了? “启动!启动!” 楚子航满目狰狞,他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 引擎发出低沉无力的声音,这台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法开动。 他撞开车门扑了下去,逆着风雨狂奔。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个男人了。什么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什么活下去,他都拋在脑后了,他疯了,不怕黑影不怕奥丁也不怕昆古尼尔,他要去找那个男人,那是他的父亲! 大雨中一道身影坐在迈巴赫的车顶上,他撑着雨伞,双眼闪动着炽热的金色,看着楚子航奔跑的方向,“原来是从这里进去的吗?” 那道人影缓缓从车顶站起,轻轻跃到地上,在他的视线中,看着这条湿润的沥青路上只有奔跑着的男孩,还有一辆破损的迈巴赫。 他撑着伞在雨中踱步,明明没有奔跑,却离前面的楚子航越来越近。 撑着伞的人影与楚子航擦肩而过,这道人影根本就没有看楚子航一眼,只是随手在他的脖颈来了一下。 正在朝着来时的路狂奔的楚子航突然感觉天空好像黑下来了,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就失去了意识。 “没有不死之身就不要像我一样莽啊。” 遮盖这片空间的漫天雨幕突然破碎,整个天空好像都亮了几分。 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黑影,男人浑身是血伤痕累累,手中的长刀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而他对面,是骑着八足神骏的奥丁手握着昆古尼尔对准了他,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但是却因为突然碎裂的雨幕有了片刻的迟滞。 “何人!竟敢擅闯神域!” 奥丁的话语里充满了愤怒,未经准许的凡人,怎么可以擅闯神域? “还真是让人感动的画面啊……” 来人似乎并没有听见所谓神明的愤怒,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感慨。 这幅画面让他想起了曾经,也有那么一个老头,试图挡在自己身前,独自迎战所谓的‘神明’。 “看样子我来的还算及时,你运气不错。” 话语间,这个人已经站在了男人身前,金色瞳孔直视着眼前的奥丁,冰冷无情。 周围的黑影好像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它们分明围绕着中间的男人,却不知道这个人影是如何走到它们中间的。 “你是何人?” 奥丁手中的长枪指着眼前的人,周围的黑影也发出低声的嘶吼。 “轩浩,我想你应该没听说过吧?”那人微微摇头,“不过我会让你记住的,奥丁。” “区区人类竟敢直呼神的名讳?”奥丁手里的昆古尼尔再次亮起光芒。 “你个北欧的神,来我中国作甚?”轩浩的语气是质问。 “人类!你是想质问神明吗?” 奥丁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天空中的暴雨和雷霆仿佛感受到他的怒火变得更加狂暴,昆古尼尔上萦绕着雷光。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 原本站在男人身前的轩浩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原地。 在无人能够反应的情况下一记鞭腿抽在了八足神骏的四只前腿上。 “谁允许你踏上我的领地。” 强壮的马腿应声而断,这匹属于神明的战马发出痛苦的悲鸣,失去力量的前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要用你的疑问,来回答我的问题。” 轩浩此刻已经踩在马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马背上的奥丁,炽金色的瞳孔直视他的独目,目光里满是不屑。 连绵不断的惊雷声响起,掀起更强的风暴,暴风雨愈加猛烈,轩浩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面无表情,一双黄金瞳越发明亮,超越了这片世界的唯一神,刺目得宛若他才是天地间的唯一。 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影仿佛变得高大,像是真正的战神降临在他身上,不,他就是战神! 一道道雷霆如通垂天的利剑从天空中劈下,落向马头上的轩浩。 战斗一触即发。 落雷砸在斯雷普尼尔身上,可轩浩早已不在原处。沐浴着雷霆,雷光环绕着奥丁和他的御座,这些雷光不但没有伤到这匹战马,反而给了它力量,就连折断的前腿都在雷光环绕下开始复原。 北欧人称暴风雨为奥丁的行猎,他骑着战马在世界上驰骋,带着风和雷,应该说他胯下的战马便是风雷的化身。在这片他的世界中,只要风雨未停,他们就占着绝对的优势。 “祝你好运~” 轩浩落在男人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只手拧起他,朝着后方远处扔出去。 “好了,接下来该我们算账了。” 转过头望着恢复如初的战马,和它背上的奥丁,轩浩捏了捏拳头,是的,他今天没有带任何武器。 沾满雨水的沥青路面被落雷砸得满目疮痍,但没有一道落雷能够碰到轩浩分毫。 电流顺雨水蔓延到他身上,可他仿佛并没有感觉到一样,动作依然迅速,在无数黑影间游走。 黑血在暴风雨中绽放,每一秒中都有黑影在倒下,看样子轩浩是准备先清理干净杂兵,主菜留到最后。 “人类!你究竟是何人?”奥丁的言语中充满愤怒。 但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愤怒地召唤落雷,萦绕在长枪上。 不愿回答就不必回答了。这一枪将决定一切。 神枪,昆古尼尔,能力十分单纯且强大,一旦掷出就必定会命中目标,被称为百发百中的神枪。 它可以击穿任何东西,随后回到主人手中,唯一的破绽是对任何目标只能锁定一次。 这一击,奥丁瞄准的是这个人类的心脏。 昆古尼尔已经出手,命运已经注定,这是必杀的一枪,没有人能被贯穿心脏之后还能活着! 长枪划破夜空,朝着目标的心脏直刺而去。 站在黑影中杀戮的轩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撇过头,那是一柄枯枝般的长枪,上面萦绕着愤怒的雷光,这雷光足以破坏一切。 昆古尼尔翻滚着飞向轩浩,在雷光下仿佛黑紫色的流星,它的速度并不快,还诡异的安静,因为它不需要速度,它必定会命中,也不需要宏大的声势,因为死亡本就很安静。 “死亡吗?”轩浩愣愣地看着这柄长枪,笑了。 时间在他的眼里仿佛变慢了,奥丁的动作停滞在出手的那一刻,这一刻他回想了很多事情,走马灯都已经出来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能被杀死或许也不错? 这一枪躲不开,他好像确实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这柄长枪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刺进自己的心脏。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多少有些无奈。 轩浩下意识地伸出手,然后握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 顿时鲜血飞溅,枪上环绕的雷霆焚烧着他的手臂,一瞬间变得焦黑,直刺灵魂的疼。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又被雨水打湿,但他毫不在意,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这笑容有些释然,终于能死了吗? “哈哈哈哈!” 他抓住长枪的手猛地用力,“太慢了,让我来帮你!” 昆古尼尔在他的力量下直刺自己的胸膛! 轩浩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奥丁,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炽热的黄金瞳里闪烁着无尽的嘲讽。 “试试看吧,你究竟能不能杀死我!”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枪尖缓缓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心脏在慢慢地被贯穿,这柄枪确实带着死亡的意志,能让任何人畏惧,但唯独不包括他! 长枪上的力量随着他的心脏蔓延,上面的雷光开始炸裂,似乎要将轩浩的整个身体烤焦。 冲击力带着轩浩的身体在雨地上后退,但这样的力量不足以让他倒下。 长枪逐渐慢了下来,前进变得无比艰难,最后终于停了下来,这柄本该贯穿一切的长枪,最终竟然没能贯穿这个人类的身体。 “就这?老子走马灯都出来了你给我看这?” 轩浩死死地抓着长枪,这柄长枪现在正钉在自己心脏上,上面蔓延的力量几乎正渐渐地让他的身体开始腐坏。 本来这样下去他应该会死。可他能感觉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正在将昆古尼尔的力量吞噬,碾压,按平。 “不,怎么可能!” 奥丁看着这个男人正在腐败的身体原本以为他已经成功了。 可是他突然发现,昆古尼尔收不回来了!这柄长枪杀死目标之后原本是会回到主人手中的,但此刻他感觉到自己与昆古尼尔之间的联系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切断,不,是吞噬,那是一股霸道的意志,能够切断因果,斩断生死! 在奥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轩浩那腐败到尽头的身体竟然开始缓缓复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完整,长枪缓缓地被他拔出来,此刻他的胸口上除了衣服的破洞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老实说,我很失望啊。”轩浩手握着长枪,活动了一下刚刚恢复的身体。 “原本以为你能够杀死我的,还让我白期待一场。所谓的‘神’就这点本事吗?”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奥丁的目光中充满警惕,这世上不该有这样的存在,连昆古尼尔都无法伤到他,这怎么可能? “我只是个人类,”轩浩说,“不是什么神圣。” 他挥舞着长枪适应了一下,“枪不错,现在它归我了。” 这枪不错,关键是很硬,他很满意。 “你!”奥丁愤怒地瞪着轩浩,这是在羞辱他。 他掷出的长枪不仅没有杀死这个男人,甚至还被这个男人夺走,这合理吗? 没有了昆古尼尔,现在的战局将会完全逆转,他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先撤退,是的,撤退,在这个家伙学会使用昆古尼尔之前撤退。 对于这柄神枪的力量他再清楚不过,这柄长枪本该贯穿一切,却唯独没有贯穿眼前的男人,但是他并不怀疑这把枪能不能贯穿他自己! 要是让这个家伙掌握了用法,那么他今天会死在这里。他要的东西已经拿到,失去昆古尼尔完全在意料之外,如果现在再继续呆在这里跟这个人拼命,那毫无意义。 “怎么?你不会想逃跑吧?” 轩浩仿佛看穿了眼前这个自称奥丁的家伙的想法,“神,也会害怕?” “……” 奥丁没有回答,但他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不安开始发出嘶鸣。 “我们的账还没算呢。”轩浩扛着长枪一步步地逼近。 “你来到中国,带来的暴风雨,造成交通拥堵,车祸,以及经济损失,光凭这柄长枪可抵不过。” 说着他踏了踏满目疮痍的沥青路面,看了看旁边被撞得破破烂烂的围栏。 ”你要是就这样跑了,我可是会很伤脑筋的啊。” 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微笑着眯着眼面对奥丁。 169.一枪一个小朋友 轩浩此刻手握着昆古尼尔一步步向前逼近。 斯雷普尼尔再次嘶吼,不过这次的嘶吼声中夹杂着一丝丝恐惧,大概是被轩浩绝对的力量打怕了,仅仅是刚才的一击就折断了它的前腿,如果不是‘神’的恩赐将它治好,它现在只能跪着!它的四枚前蹄再次扬起在空中,好像想要掉头,它感受到了死亡正在朝着它接近。 无数的黑影蜂拥而上,似乎想要阻止这个人类前进的步伐。 这是死侍曾经都是出色的战士,它们有的身材魁梧像个巨人,身高超过五米甚至比奥丁骑在马上还要高大,它们此刻都聚集在奥丁身前,围攻着这个人类,像是一群守护‘王’的无畏勇士。 暴风雨中不时闪烁着漆黑的圆弧,连雷光都被它吞噬,光芒湮灭后,便是弥漫在风雨中的黑血。 空中密集的雨滴被通通震碎,那是这个男人携带着巨大力量的挥枪,就像奥丁想的一样,轩浩还没有领悟到控制这柄神枪的技巧,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的能力,但是无所谓,仅凭着纯粹的力量,就足以横扫眼前的一切! 平时使用武器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猛给弄折了,但是昆古尼尔不愧是‘神枪’,很硬,轩浩完全不用担心用力过猛而断掉,所以可以解放全部力量冲刺! 言灵·鬼胜! 肌肉隆起绽裂,骨骼发出‘咔嚓’破碎的声音,力量提神到极致,完全不顾这具身体是否能够承受,鲜血在他身上绽放,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自残一样,可轩浩脸上却是嗜血的笑容,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力量在不断损坏,又在不断的涅槃重生。 “很久没有用过全力了,你们要多撑一会儿啊……” 他的模样像是浴血的修罗,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低语的呼唤,连死侍无神的双目里都浮现出恐惧,这是来自本能的恐惧。 这些死侍曾经都是骁勇的战将,从能追上狂奔的迈巴赫就能知道,它们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它们本是一群收割生命的死神,任何闯入这片暴风雨里的生物都只能被它们吞噬殆尽,可它们今天只能无能狂怒,疯狂地朝着这个人类发起进攻,巨大的利爪在雨幕里狂舞,却始终摸不到这个人类的身体。 这个人类身上的血,没有一滴是因为它们的攻击而流的,它们唯一能够触碰的只有他手里那柄漆黑如枯木的长枪——昆古尼尔。 而迎接它们的是真正的死亡,这柄长枪仿佛能够吞噬生命,将它们肉体的生机吞噬殆尽。 黑色的枪影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将这些死侍的头颅斩断,不带丝毫迟滞。 暴雨冲刷着黑血,所有接近轩浩的死侍都迎来它们应有的死亡。 斯雷普尼尔嘶鸣,坐在它背上的奥丁独目中满是愤怒,看着自己手下的战士一个个阵亡,可失去长枪的他却毫无办法,战马的脚步正在不住地后退,因为轩浩的脚步正在一步步逼近! 当最后一个死侍倒下,奥丁真正面对这个人类的时候,他才感受到那足以威胁到‘神’的力量。他不解人类为何会拥有这样的力量,这个人类明明浑身都在流血,明明不会使用昆古尼尔,却强大到让他难以置信! 暴风雨拍打在奥丁身上,他那伟岸的神躯在风雨中突然显得如此渺小,还不及眼前的人类高大。 “踏!” 斯雷普尼尔浑身的肌肉紧绷,这匹被神赋予神力的战马的前蹄踏在大地上,地面上的连成一片的雨水被震起离地,像是被掀起的地毯,铺天盖地地朝着轩浩涌去。 长枪撕裂水幕,水滴崩碎四散。 轩浩在一瞬间冲到了奥丁战马的跟前。 四枚前蹄抬起,朝着这个人类踩踏而下。 可它刚抬起一半,却发现它的前掌没了。 “马,有四只脚就够了,多了看着恶心。”冰冷的声音响起。 四只前掌在一瞬间被斩断,这匹八足神骏再次被打回原形。 失去平衡的战马朝着前面倾斜跌倒,而奥丁此刻已经不在马背上。 奥丁终于不再坐在他的御座上,他平静地站在暴风雨中,全身仍是暗金色的战甲一尘不染,雨水下意识的回避着,头盔下只露出了那只金色的独目,看不出他此刻是何种表情。 “人类,你做的太过了。” 奥丁语气平淡,但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威严,这位北欧的神王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出于劣势就有所动摇,即使长枪被夺走,战马被打残,他也并不认为这个不会使用昆古尼尔的人类能够杀死他。 “怎么?你要求饶吗?”轩浩手握着长枪,枪尖直指着他的头颅。 “无知的人类,即使掌握着力量却也不会使用。”奥丁声音里带着不屑,“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要打的话,让它们陪你玩吧……” 说完,奥丁径直转身,打算离开,似乎并没有要夺回昆古尼尔的打算,也不打算带着他的坐骑一起离开,这些东西好像相较于他来此的目的根本无足轻重。 “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轩浩冷哼一声,脚步踏前,沥青路面被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长枪的枪尖已经抵达奥丁的后脑。 “愚蠢的人类,你,杀不死神。” 威严的声音在暴风雨中回荡,本该被长枪贯穿的奥丁和一旁跪倒的战马化作雷霆消散。 天空中四道苍雷落下,四只庞然大物显现于人间。 传说中神王奥丁高坐在神座上,双肩上栖息着两只巨大的乌鸦,一只叫‘海基’(Hugin),代表‘思维’,另一只叫‘穆林’(Mumin),代表‘记忆’。它们是奥丁的眼睛和耳朵,每天环绕着世界监视者众生,将一切情报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奥丁。 他的脚边还躺着两匹巨狼,一匹叫‘基利’(Geri),代表‘贪婪’,另一匹叫‘弗雷奇’(Freki),代表‘饕餮’,它们守护着王座不被侵扰。 漆黑的羽翼遮蔽了天空,两只巨大的乌鸦羽翼上萦绕着雷霆,目光里带着金色,利爪似乎能够割裂一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们身上的羽翼,其实更接近龙鳞,与其说是乌鸦,它们更像是两只巨大的翼龙。 两匹巨狼满身覆盖着苍青色的鳞片,身上闪烁着雷光,庞大的身躯上耸立着尖刺,这让轩浩不禁想起了怪物猎人里面最让猎人们喜爱的可爱狗狗,雷狼龙。 “话说得那么嚣张,结果还不是逃跑了。”轩浩咂嘴,“留下四只畜生想干嘛?真以为能吃掉我不成?” 他现在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找到个‘神王’,结果人家转身就跑,根本不和他打,这让他无可奈何。他完全不清楚奥丁是怎么离开的,不过这次的收获倒是挺让人满意的,缴获了一柄非法越境的‘枪’支,还有一堆奇珍异兽。 “真是可怜的小家伙们,被扔下来断后了啊?” 轩浩看着眼前四只庞然大物的目光中充满了怜悯。 他的话好像激起了四只龙类的愤怒。 两只‘乌鸦’在空中舒展身躯,扬起高傲的头颅,一声龙吼在暴风雨中炸响,还伴随着惊雷,音波让暴风雨都产生了停滞,震得轩浩耳鸣。两匹巨狼同样仰天长啸,唤起了天空中无尽的落雷。 雷光打在眼前这个人类身上,可他的身形依旧屹立不倒,仿佛这些雷光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 隐约的闪电掠过轩浩发梢间,那双炽热的黄金瞳中流淌着笑意。 他的身上还在流血,他的言灵一直开着,身上沸腾的龙血蒸发了打在身上的雨滴,血红色的雾气在体表升腾,鲜血染红了长枪,而这柄长枪好像在吸收他的血液。 轩浩猛然发力,身上的肌肉再次隆起,双脚下脚踏的地面承受不住力量开始塌陷,无尽的力量自下而上升起,从小腿传递到腰部再到手臂,而他手中是那柄灌注鲜血的漆黑长枪! 就连轩浩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体内的血液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个自称‘神’的家伙给他的绝对不是普通的龙血。 随着鲜血的灌注,这柄能够‘弑神’的长枪仿佛被唤醒,它开始燃烧起来,漆黑的枯木仿佛在重生,将要回到它原本的模样,那是世界树的枝条,这个世界的意志! 即使在奥丁手中它也不曾展露此刻的模样,枪身开始延伸,光芒将它笼罩,上面萦绕着的力量是世界一切的起源,将锋锐掩藏,却令人生畏,这柄长枪不再死寂,相反它身上透露着无尽的生机,整柄长枪似乎活了过来,不若说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它是有意志的,它代表着整个世界,它可以判定世界之内所有生灵的生死! 而现在,竟然有四只愚蠢的兽类在向它发起挑衅。 轩浩甚至能感觉到昆古尼尔上传来的情绪,那是兴奋和愤怒。 “我知道你很兴奋,”轩浩皱着眉头,“但是不要妄图控制我啊!武器就要有武器的样子!” 他将昆古尼尔狠狠地插在地上,枪身发出悲鸣,震荡的余波让四只龙类的嘶吼停滞。 轩浩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柄长枪是有生命的,它甚至还在试图主宰他的意志,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的意志是不可能动摇的,即使他愿意被控制也不行! 经过这么一下,这柄长枪好像老实了许多,依旧散发着力量,却没有了刚才的情绪波动。 “好了,快些手工回去吧……” 轩浩抬起长枪凝视着眼前的四大只。 这四只龙类仿佛也感觉到了他手中长枪传来的威胁,警惕地围绕着这个人类,不敢轻举妄动。 这些家伙好像是传说中真正的神兽,至少从体型来看,比奥丁有含金量多了。每一只的长度都超过二十米,这意味着它们光是体重就要超过几十吨,在这片‘神国’中,它们似乎还能操控风雷的力量,虽然这对轩浩来说没什么卵用就是了。 开启言灵的轩浩,不存在麻痹这种感觉,至于被雷劈死,那也要他能死才行。 轩浩深吸一口气,长枪一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刺耳的音爆声在暴风雨中炸起,带起肆掠的风暴,比这暴风雨更加猛烈,此刻,仿佛他才是暴风雨的核心,整个‘世界’的核心。 所过之处沥青的路面被风暴卷起,地上的死侍尸体被纷纷掀飞。 昆古尼尔被他握在手中,破风而出,在夜空中爆发出锥形的冲击波,极速的摩擦产生的热量好像要点燃空中的雨水,这些雨水来不及蒸发就直接化作虚无,雨幕中隐约浮现出彩虹的光晕。 枪身刺出,如此的极速前面的目标根本无法躲避。 这不是昆古尼尔的正确用法,它原本不需要主人亲手将它送进猎物体内,因为它是‘必中’的,但是轩浩刚得到它还不会使用。 所以他用了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贴脸猛刺!除非对方比他更快,否则百分百命中!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没有人能够挡下,这才是真正的‘必中’! 而他面对的这匹可怜的巨狼,显然是不可能比他更快的,别问他为什么选这只,因为这货离他最近,而且它不会飞。 这一枪锋芒毕露,无坚不摧,贯穿雨幕,燃烧眼前的生命,所过之处剧烈的摩擦产生音爆,高温蒸发了雨幕拉出虹光。 神枪,贯虹! 在轩浩极速的突进下,前方血肉绽裂,像是盛开的曼陀罗般妖异。 眼前的巨狼完全来不及闪避,身体被命中的部位绽裂开来,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苦的惨叫。 在漫天风雨中,这一枪溅起腥风血雨。 漆黑的长枪刺破苍青色的鳞片,这些坚硬的鳞片在昆古尼尔的光辉下泯灭,只剩下绽开的鲜血,和漫天的血雾。 如果不是因为它的身躯足够庞大,这一枪足以将它整个轰碎! 但是命中的长枪并未停止前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它前进,因为这个人类手中的力量还在爆发! 他要将这头狼整个身体直接贯穿,一击必杀! 172.我只会心疼哥哥 “不喜欢怎么会接受邀请陪她跑出来?还一起去看星星。”路鸣泽淡淡地说。 “你懂什么?这不是出来避难吗……我和她总共就见过那么几次,只能说比较熟吧?怎么会喜欢……而且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路明非反驳道。 “避难在寝室里也是可以的吧?你甚至可以拉着她一起,有男朋友又怎么样?”路鸣泽眼神变得危险,“哥哥,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这就帮你做了他。” “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的仇怨,”路明非疯狂摇头,“我真不喜欢她啊……” “只是她刚好邀请,而我没有拒绝罢了……”路明非说着顿了一下,“不,我其实是想拒绝的,只是怕她一个人出事,你总不能扔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孩一个人走吧?” 路明非回想了一下,他之前看见诺诺转身就走的背影,看上去好像很孤独,就像他一样…… “哥哥真是个烂好人啊,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容易被人利用?”路鸣泽问。 “额……你是在骂我笨吗?”路明非总觉得听上去不太对劲。 “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路鸣泽摊了摊手,“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哥哥你和她不会有好结果。” “什么叫不会有好结果?”路明非问。 “字面意思。” “那你还说你要去做掉凯撒……”路明非吐槽道。 “哥哥,有些事情不一样非要结果懂吗?”路鸣泽故作深沉,“就像那什么……爱过?而且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滚蛋!”路明非没好气地说,“你去哪里学的这些言论?小屁孩子懂个屁!” “是是是,我不懂,”路鸣泽无奈地摊手,“不懂,就要试着尝试嘛~哥哥,如果你要告白的话我可以帮你哦,这次有我亲自出手帮你,绝对是完美的告白万无一失呢。” “不对,为什么你不懂要尝试非得拉上我?”路明非问,“要试你自己去试。” “真的吗?不后悔?”路鸣泽诧异地看着他,“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路鸣泽伸手指着副驾驶座上的诺诺,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小男孩已经坐在了路明非旁边的车门上。 而他手指的方向,诺诺垂着头呼吸均匀,看上去好像真的睡着了。 “这个女孩现在睡着了,等她醒来,你可以放着音乐为她献上鲜花,”路鸣泽循循善诱,“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什么秘密?”路明非皱眉。 “今天是这个女孩的生日!”路鸣泽笑着说,“而她的男朋友现在正忙着‘屠龙’,根本不管她,她会让你陪她看星星不是没有原因的哥哥!因为她跟你一样啊……这是孤独!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什么?你只需要趁虚而入,为她献上生日礼物,说不定她就会扔下她男朋友投入你的怀抱呢?” “这听上去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是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路明非冷冷地说,“这种缺德的事情我干得出来?” “干不出来吗?”路鸣泽反问。 “好像……还真干的出来?”路明非揉着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你怎么回事啊小老弟!”路明非皱眉,“一边说着我跟她没有好结果,一边有怂恿我告白,安的是啥心?再说了这里哪来的什么鲜花?” “我可是都在为哥哥着想啊,我只会心疼哥哥,”路鸣泽说,“想着哥哥你这么可怜,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就想着帮你找一个。哥哥不会告诉我,你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想法?”路明非看了看旁边的诺诺,“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漂亮的女孩谁会没有想法?” “那不就结了?”路鸣泽的话语像是恶魔的低语,“机会就摆在眼前啊哥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要是担心没有鲜花我可以帮你哦,‘showmetheflowers’,这是新的秘籍,念出来,全世界都会为你送上鲜花!音乐鲜花,完美的机会,完美的告白,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至少现在你能收获一枚女朋友,没错吧?” “完美的告白?” 路明非心中冷笑,音乐鲜花吗?我试过了,没用!除非这个女孩真的喜欢你…… “哥哥,上次的失败不过是因为时机不对罢了,”路鸣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内心,“而这一次可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而且……你可是有告白不能拒绝的‘特权’啊!怎么想都不会失败的,对吧?” “这听上去可真诱人呢?就好像女朋友只要我弯腰就能捡到一样?”路明非说。 “是啊,哥哥。”路鸣泽冷冷地笑,“不过哥哥要看准时机哦,我给你的秘籍仅限今晚能用,这是唯一的机会。你们要去看星星对吧?现在是八点十五分,一个小时之后是最佳时间点,想想看,星空,音乐,鲜花,告白,绝配对吧?” “或许吧。”路明非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什么?”诺诺醒了,听到路明非的嘀咕。 路鸣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没什么……思考一下人生而已。”路明非面无表情。 “开车的时候思考人生?师弟你不会想不开吧?” …… 车灯照耀在山顶上,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搞事情的地方,没有什么树林遮掩,只有铺在地上的草坪,和远处一片看上去很清澈的山顶湖。 “今天没有星星唉?” 诺诺舒展了一下坐在车上有些发麻的身体。 “是啊,没有星星。” 路明非也凝望着天空。 他真想说这是废话!他早就注意到了,今夜的天空一片漆黑,是个无星之夜,所以他才看不懂这个女孩啊……明明没有星星,却邀请他陪她看星星?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从来没什么好结局,也没有什么完美的告白,星空,音乐,鲜花,告白,从一开始就已经缺一个了,嗯,虽然他压根也没想过要告白就是了。 好感,对于漂亮女孩是个人都会有好感,但要是真的是个漂亮女孩就可以,那不是跟渣男一样吗…… 路明非认为真正的喜欢应该没有这么廉价,虽然他的喜欢确实有些廉价。就像高中时候喜欢陈雯雯一样,默默喜欢了三年,到最后一文不值。 “谢谢你陪我来。”诺诺说。 “不客气,”路明非随口回了一句,“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其实……我应该比你能打来着?”诺诺轻笑着说。 “这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路明非有些纠结,“好吧……这是我的问题。” 路明非沉默了,他怎么就脑袋抽了带着这个女孩上山来了呢?凯撒知道了不会砍他吧?当时他或许只是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好像需要他,嗯?这么说来他好像是工具人?大意了啊,就像路鸣泽刚才说他的一样,他好像很容易被人忽悠。 “去湖边泡泡脚?”诺诺突然问。 但是还没等路明非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脱掉高跟鞋走向那片湖泊。 她的脚上还穿着黑色的丝袜,路过草坪的时候总有杂草粘在丝袜上,看样子这双丝袜她是不打算要了。 路明非下意识地跟着她走过去。 但是到了湖边之后,发现诺诺却没有动作。 “不是要泡脚吗?”他问。 “你很勇嘛,不准备转过去?”诺诺突然说了一句。 “哦,”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好像看着女孩子脱丝袜确实不太好,不过诺诺是会在意这种细节的人吗? “脱个丝袜而已,小气。”路明非转过头嘀咕道。 “我听到了哦。”诺诺说,“你要是想看也可以,但是我不敢保证凯撒会不会提刀砍你。” “切。”路明非咂嘴,你也知道凯撒要砍我啊!他现在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多砍几刀和少砍几刀的区别。 想到这里,路明非毅然转身,反正都要被砍,他觉得不看好像很亏。 “你很有种嘛~”诺诺做了个鬼脸,她在路明非转身的时候就已经脱完了,将脚放进湖水里。 “我有没有种,你想试试看吗?”路明非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本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脱掉袜子把脚放到泉水里。 真冷,他打了个寒颤。 “瞧你这怂样。”诺诺笑了笑。 “我哪里怂了?我在舞会上很勇的好不?”路明非反驳道。 “是啊,我想来帮你来着,你居然拒了。”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要是敢同意凯撒不得当场把我砍死?”路明非说,“话说……凯撒到底什么意思?邀请我来,又给我摆脸色。” “凯撒跟我打赌,说你能摆平那样的情况。”诺诺说,“我输了。” “所以你不服气?”路明非心想这丫头不会是因为打赌输了心里不平衡想要杀人灭口吧?现在夜黑风高的,这里好像还挺适合埋人? “我有什么不服气的?我只是觉得不怎么好玩而已。”诺诺说,“本来想看你出丑来着,结果你拽的跟个啥一样。” “想看我出丑为什么又想来帮我?”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就知道这个女的没安好心,女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有点不忍心,万一给你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我岂不是成了罪人?”诺诺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看着湖水。 路明非看着她的侧脸,说实话他不怎么信,总觉得这家伙又在忽悠他,太矛盾了,不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今天是我的生日。”沉默了一会儿,诺诺抬起头仰望着天空,那里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也很轻,这句话好像风一吹就会随风飘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说出来。 “我知道。”路明非轻轻说。 “嗯?”这回诺诺有些惊讶地看着路明非,“你知道?” 随后她双手抱胸一副很害怕的模样,“你怎么会知道?你居然……” “你演戏能不能演得有点技术含量……”路明非吐槽道。 “唉?我觉得我演得很好啊?”诺诺有些疑惑。 是的,她演的很好,几乎把握了每一个细节,能骗过很多人,或许换个其他男人来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很害怕。 但是路明非没有。 “眼神。”路明非叹了一口气。 那种眼神他最熟悉了,那是配合别人表演的眼神,像个小丑一样,虚假,孤独,又可怜。 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按理来说,她应该很辛福才对,毕竟人长得漂亮,又有一个很爱她的富二代男朋友,简直人生赢家。 路明非不明白,也懒得去问了,说起来这好像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他只是有些感慨,原来每一个人活着都不容易。 “那有礼物吗?”诺诺问,“既然你知道我的生日,有准备礼物吗?我们也算是朋友吧?” “额……” 他还真没准备没,毕竟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哪里有空去准备。 他本来想老实说没有准备的。 但是突然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的眼神。 那里面居然有一丝丝的期待? 她很期待礼物?为什么?路明非不解,现在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自从来到这里,身边好像就都是谜团,一个个环绕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你想要礼物吗?哪有生日主动向别人要礼物的?”路明非问。 这是典型的直男发言,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他要是说出来,估计会后悔到扇自己耳光。 “想要啊,我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礼物呢,就连凯撒都是才查到我的生日,不过他大概准备了礼物只是今晚忙着跟楚子航比谁抓入侵者抓得多呢,或许要晚点吧?”诺诺淡淡地说,“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哦,送我礼物,说不定我会感动?” “感动有什么用?”路明非吐槽道。 “感动的话,你现在向我告白,我可以答应的哦,反正现在学院里所有女生都不能拒绝你,三个月。” 路明非不傻,他听得出来这是在开玩笑,但是他不明白这种玩笑有什么可笑的,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 什么三个月?这项奖励本来就像个笑话一样,谁会真的信才是傻子吧?能成功的都是情投意合,哪有人会因为不能拒绝他的告白,然后真的做他三个月的女朋友的? 173.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女孩子都会想要生日礼物的。”诺诺说,“这样会显得她被人重视……” 这样才能感觉到不那么孤独,路明非似乎理解了这个女孩话里的意思,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些怜悯。但是他现在不敢看诺诺。 因为这样的眼神应该会让这个女孩觉得很不爽吧? 看样子,过去悲惨的人不止他一个,大家都差不多。 “明早凯撒不就会眼巴巴地给你送礼物来了?说不定还会低着头认错。”路明非偏过头说道。 “礼物这种事情,不能早不能晚,就要在那个人等着的时候送给她,而且得亲口说‘生日快乐。’”诺诺说,“否则就没有意义。” 路明非一愣,他好像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就像他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人在他生日那天亲口跟他说过‘生日快乐’,他也从来不会提起这种事情,只是叔叔婶婶有时候突然想起,会补给他一句‘抱歉啊,明非,工作忙忘记了,生日快乐。’然后给他多发一些零花钱。 就像诺诺说的一样,有些东西等错过来再补上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大多数东西,错过了连弥补的机会都不会有。 路明非以为自己已经够悲催了,只是他没想到会有人跟他一样惨。 不过现在他好像变得更惨了,因为跟他一样的这个人现在正在向他索要生日礼物…… 诺诺拿出手机,放在旁边的地面上,屏幕朝上亮起,一个消息都有没有。 “我是在晚上九点十五分出生的,等等看吧,看看有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诺诺淡淡地说,话语中好像并不抱任何期待。 九点十五分?路明非一愣,他忽然想起了,之前路鸣泽找到他的时候是八点十五分,并且告诉他一个小时之后是‘最佳时机’,也就是说时机马上要到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现在路明非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大概就是诺诺手腕上腕表指针跳动的声音。 “哒哒哒……” 指针停留在九点十五分的地方,诺诺的目光落在手机上。 什么也没发生,似乎全世界都忘记了她的生日,连凯撒现在都忙着对付入侵者没能送来祝福。 真惨,路明非心想。 他觉得自己从来都该是被人怜悯的,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去同情别人。 指针仍旧滴答地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等秒针绕完一周,就该错过了。 “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什么?”诺诺问,“没有收到生日礼物的又不是你。” “没什么。”路明非摇了摇头,将脚从湖水里拿了出来。 夜晚山顶上的水,真冷,他有些受不了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回寝室被窝里。 他想着就起身了,“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我也从来没收到过生日礼物呢。” 你至少还有人为你庆祝生日,今晚的舞会是凯撒为你准备的吧?路明非没有问出来,他觉得诺诺很幸运,至少还有个爱她的男朋友,虽然男朋友现在很忙,但也不是他该关心的。 他觉得自己也很幸运,能来到这里,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他,甚至也收到过礼物,虽然不是生日礼物就是了。 “那我们这算是同病相怜吗?”诺诺自嘲地笑了笑。仍然坐在湖边没有起身。 “不算。” 路明非提着鞋子走在草坪上。 “因为你今天运气不错,交到了新的朋友,你说过我们也算朋友......接着!” “嗯?”诺诺诧异地回头。 她看见了,天空中一把被灯光照得闪耀的钥匙向着她飞过来。 “这是?”诺诺有些不解,“你把钥匙扔给我干嘛?” “这是凯撒的东西,”路明非头也不回,“我替他送给你,也算是生日礼物了吧?” “你这顶多算是物归原主吧……”诺诺觉得有些好笑,这叫什么?借花献佛?她并不喜欢这种东西,不过想来如果是凯撒的话,大概会送的东西也就是鲜花豪车吧? “生日快乐。”路明非偏过头说了一句,“现在送你礼物应该还不晚吧?” 诺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时间,“不晚,还有二十秒。” “二十秒足够了。”路明非再次回头朝着山下走去,“抬头看看天空吧……” “Showmetheflowers……”他轻轻地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他和诺诺的距离越来越远,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只有黑夜中不知何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轻笑声,“收到。” 仿佛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一道光芒划过夜空,然后在高空中炸开了。 那是在天空中绽放的花火,它们在黑夜里肆意地盛开照亮了整个夜空,整个天空此刻熠熠生辉。 路明非提着鞋子朝着山下走去,他听到了烟花绽放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去看,这不是他的东西,他也没兴趣。 路鸣泽说的花原来是烟花,还挺浪漫的,可惜他并没有告白,不过朋友一场,礼物还是要送的。 诺诺愣愣地望着天空,“烟花啊……” 她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烟花,照亮了她的眼睛和整个世界。她的脸颊在烟花的照耀下闪耀着淡淡的光点,还有细细的泪痕。 当最后一枚烟花升空,在极高的天顶上绽放开来,五彩斑斓的花火在黑夜的背景上拼出了文字:“NoNo,HappyBirthday!” “真美啊……” 沉默了片刻,诺诺转过头,望着独自朝着山下走去的背影。 那背影看上去很孤独,但是又好像很洒脱,她觉得这个人真是矛盾啊,她开始有些看不懂了,路明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好像一眼就能把他看穿,但是却总是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不过…… “谢谢。” ....... 卡塞尔学院,一处阴影的角落里,一道黑影闪过,他手中拿着黑色的散弹枪,这是柄杀人的利器,即使是混血种正面挨一下也得趴下。他的嘴角流露这自信的笑容,好像这次任务他志在必得。 他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立马给出指令,“13号,你的目标是英灵殿,使用准备好的身份卡潜入,它可以帮你通过门禁,进去之后找到中央机房,到时候再收听新的指令。” “英灵殿……”13号默念这个地名,“在哪来着?” 原本信心满满的他马上深受打击。 他自认为自己是这次潜入这所学院的人里面最优秀的,别问他为什么这么自信,自信源于实力,他手头接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就好像幸运女神是他老婆,永远眷顾着他。 但是如此优秀的他也有唯一的缺点,他是个路痴……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相信总能找到路的,就像他以前在墓穴里出任务一样,以他的运气总能找到对的路。 他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 这座学院的防御比想象中更加森严,但是依旧拦不住13号。 因为他根本没有走寻常路,他身上带了射绳枪,这是他从一个军队里搞武器研发的兄弟那里高价买来的,有了这玩意,他在这座满是古典建筑的学院里能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13号就是靠着它,从那些看上去还是学生的愣头青头顶上飞过去的,没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空中。 当然,他也不知道其实有人在高处一直盯着他。 另一处更加隐秘的角落里,黑影们紧紧贴着墙壁躲藏着,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英灵殿和莱茵厅是一座双子建筑,它们之间有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通常不可能塞下一个成年人,因此没有人会巡视这里。 但是谁能想到,此刻这里面居然硬塞了足足十二个人。 他们是专业的,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其中就包括这种隐藏自己的方法,他们能够收拢自己的肋骨,让自己变得更薄,类似传闻中的‘缩骨功’,他们藏身于这个不到二十厘米宽的缝隙中,听着外面匆匆路过的脚步声。 外面不时还有探照灯闪过,但是这里是死角,没有人会把灯光照到这里来。 “队长,这跟计划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只是一所学院而已吗?为什么警备这么森严?”一个黑影对着最前面的修长身影低声问。 “闭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队长低声呵斥,“老板说的可以正面‘潜入’,我们只要按照老板的计划执行就行了!” “老板是三国无双玩多了吧?哪有刺客正面入侵的……”有人低声吐槽。 “坏了,我们好像少了个人?”又有人说,“13号好像走丢了……” “闭嘴,吵什么吵,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队长不耐烦了。 “麻衣,你们是在这里玩躲猫猫吗?”冷冰冰的声音从队伍末尾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出了第十三个人,但并不是13号。她身材瘦小,带着面罩,声音透过面罩之后变得变得极其刻薄,听上去就像是在嘲讽。 除了队长之外的人都不由得背上冒出冷汗,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这个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如果是敌人,他们大概已经全军覆没了。 突然,高空中一道黑影闪过。 “是13号!”有人低呼,“他在干什么?不来集合?” 队长听见声音仰头看了看不远处停在图书馆屋顶的身影,这道身影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有人看着他。 “真是个白痴,他在干什么?”队长低声问,“之前是谁告诉我那个从布鲁克林区来的家伙是个高手的?” “嗯……看任务履历,以前这个家伙确实从未失败过……”有人低声回答。 “谁能告诉我他这么蠢是怎么成功的?”队长扶额,既然他们能轻易看见这个家伙,那么说明能看见他的人估计会很多。 “老板怎么会找来这么个秀儿?***?”队长低声骂道,“不忍认识路还敢到处乱跑!” 她看见这个家伙已经围着图书馆绕了好几圈了,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出来这个家伙应该是迷路了…… 图书馆的屋顶上,这个家伙正摆着非常专业又帅气的姿势,俯低了身姿像是一只壁虎一样爬来爬去,已经在上面爬了半天了,好像还没搞清楚方向。 这货正是他们走丢的13号,原本按照计划,应该是他们入侵后分散行动,将敌人火力分散开,然后再到英灵殿这边汇合准备下一步动作。而13号好像并不认识英灵殿是哪一栋,明明已经到了面前了,还在上面到处晃悠。也不知道这么严密的警戒他是怎么做到还没被发现的! “会出现这种情况很明显是你这个负责人没做好准备工作,这种人是怎么通过审核的?”排在最后的人冰冷地说。 “我怎么知道?这是老板挑选的人好吧?”队长也有些头疼。 她拿出手机现在这种情况她不得不向老板请求援助。 “喂?老板?想点办法啊!我们现在被困住动弹不得……这地方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入侵啊。而且你选的人也不太靠谱啊,13号现在迷路了。” “嗯,我知道,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电话那头传来淡定的声音。 “???”队长有些懵逼,“13号走丢了,也是在您的计划之中吗?” “当然。”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听上去十分轻松惬意,“我早就知道里面的警戒必然森严,无论怎么潜入都很困难,所以才特意安排了13号。” “那个路痴?摆脱老板,别开玩笑了!”队长无法理解老板的思维。 “想要突破森严的戒备,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制造混乱。”老板说,“我故意没给他地图,据我调查这个家伙是从自己家开车出门到两个街区以外的地方买个汉堡都能迷路的路痴,所以他能找到英灵殿才有鬼。”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队长有些无语。 “这些都无所谓。”老板说,“诱饵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这只小白鼠不认识路,但是又想完成任务,必然会引发混乱,到时候就是机会。” 174.龙类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这样他听上去好可怜。”队长冷哼道。 “少来,想要达成目的,必然有所牺牲,”老板冷冷地说,“你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机会就可以了。” “等待什么机会?”队长不解,“一只小白鼠而已,能引走多少人?我们现在像是躲在夹缝中的蟑螂,而外面几百号人啊!那家伙闹再大也不至于能引走几百人,我们只要一露头就会被秒杀的!而且这座在学院里我们都没办法使用言灵,‘守夜人’的领域笼罩了整个学院,他的‘戒律’太强,没有人能在这里使用言灵。” 电话那头的老板听了轻笑道,“安心啦,‘守夜人’很快就会解除‘戒律’,因为他们找不到你们,想要找到你们必然要依靠言灵的力量,而且他们人多,解放言灵对于他们来说是优势,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只要‘戒律’解除,我想没人能找到你吧?” …… 施耐德教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入侵者潜入学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而他们始终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踪迹,这让他不得不眉头紧皱。 “开来,平时我们还是太松散了,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找出入侵者,我们不清楚对方的目的,时间越久,对我们来说越不利。”古德里安教授说。 此刻整个学院已经进入全面戒备状态,所有摄像头都开始工作,每一个出入口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暂时重要的地方还没有发现入侵者的踪迹,证明对方很沉得住气,还未开始行动。 现在学院里每一处都有人在巡逻,那些人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逃离学院。 现在的局面太平静了,敌人越是如此谨慎就越让他们感到不安,这是学院建校以来从未发生过的情况,很危险。 “叶胜跟着昂热回来了吗?”施耐德问。 “回来了,”曼施坦因回答说,“你是想用‘蛇’来寻找那些入侵者吗?” “是的。”施耐德点头。 “那大可不必,”曼施坦因说,“叶胜在上次任务中消耗很大,估计还没恢复过来,如果能用言灵的话,我想我是比他更好的人选。” “你的言灵也是‘蛇’?”施耐德惊讶道。 在学院里,很多人的言灵不是秘密,他们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言灵,但如果有人不愿意说,除非拥有足够的权限去查看秘密档案,否则没人能清楚他们的言灵。 “我的言灵领域是叶胜的三倍,如果我能够使用言灵的话,应该能够找出入侵者。”曼施坦因说着摇了摇头,“但是现在在‘守夜人’的‘戒律’下,我没办法使用言灵。” “守夜人不是你父亲吗?”施耐德试探着问,“就不能试着走后门?” 曼施坦因一愣,他没想到施耐德这么大胆,敢在风纪委员会主席面前谈走后门。 不过现在好像确实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不太现实,你知道的,这座学院里只有校长能有权限命令他解除‘戒律’,否则就算是校董会来了也不行。” “现在情况特殊,昂热那家伙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但只要能解除‘戒律’,我们将会有700多名可以使用言灵的学生作为战斗力,这对我们来说是优势!对方只有不到15人。不需要太久,只是今晚就足够了,有必要尝试。”施耐德盯着曼施坦因的眼睛。 曼施坦因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要自己拉下脸皮去求老爸解除‘戒律’。 沉默了许久,曼施坦因还是拿起了电话,“我试试吧,但是别抱太大希望,这个老牛仔是那种六亲不认的角色。否则也不会成为守夜人。” …… “喂?”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老人穿着一身花格子衬衫,头戴一顶卷沿的帽子,脚上穿着一双牛仔鞋,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老人今晚好像也注意到了学院里的喧闹,穿得都比平时要正式的多,至少没有穿着人字拖,不过现在情况还不至于能让他下楼。 他躺在躺椅上,将脚翘得老高,听着音乐看着电影,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打电话来骚扰他。 “昂热?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干嘛?”老牛仔皱眉,“有空给我打电话,不如先去处理一下学院里的烂摊子。” “我刚回来,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空去处理那些老鼠。”昂热说,“我现在正守着龙王诺顿的骨殖瓶。 “那你打算怎么办?” “解除‘戒律’吧。”昂热说。 老牛仔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认真的吗?” “有入侵者,诺玛的判断是龙族入侵,这可是建校以来头一次。”昂热说,“是时候该让学生们锻炼一下了,就他们说的一样,学员们最近太松散了,总不能让他们忘记,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有预感,龙族亲王们就要苏醒了,是时候让他们找找战斗的感觉了。” “年轻人们真的做好上战场的准备了吗?” “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在人有准备之后才会到来,他们的血统注定了要面对这样的命运,这个世界需要他们,我们老了,光靠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撑不了多久,世界终究是年轻人的舞台。”昂热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老牛仔沉默许久,“‘戒律’一旦解除会出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他挂掉了电话,静静地坐在躺椅上,只有不远处桌面上的蜡烛照着他这张苍老的脸。他没有立刻解除‘戒律’,因为他不太相信昂热。他们是老朋友了,他曾经以为昂热心里想的什么他清楚得很,不过,就在不久之前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电话铃又响起来了。 “喂?”老牛仔以为是昂热,无奈地再次接起电话。 “爸爸。”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局促。 爸爸?昂热为什么会突然叫爸爸?好吧这好像不是昂热的声音,他将电话从耳朵旁边移开,看了看上面的备注,草率了。 话说这个称呼他多久没有听到过了,原来他的儿子还记得他这个父亲。 “嗨,曼施坦因,我的好儿子,这么晚了打电话来什么事情啊?想爸爸了?爸爸可是非常想念你啊!”老牛仔忽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爸爸,平时我给你打电话你都是不接的……”曼施坦因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是不抱丝毫希望地打电话,原本以为会无应答,结果没想到这次居然接通了。 “啊这……”老牛仔挠了挠头,他总不能直接把电话挂了吧? “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爸爸,能否请您……暂时解除一下‘戒律’?”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道,“我知道这样或许是违反校规的,但是今天情况特殊,有龙族入侵学院,学院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入侵者,否则会很危险。这是我和执行部施耐德教授的共同请求。” “……” 老牛仔沉默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桌子上的烛光太微弱了,已经照不到楼顶的天花板。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曼施坦因见对面一直没有声音,心里有些紧张。 “也不是不行……”老牛仔终于开口了,“我刚刚在想,过两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我亲爱的儿子。” “是啊……”曼施坦因有些错愕,“想不到您还记得。” “那就没问题了,虽然早了些,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吧!我马上就解开‘戒律’,你要悄悄的,不要告诉任何人哦,这可是违反校规的呢,”老牛仔将声音压的很低,就像真的在做贼一样,“瞧瞧老爸多么爱你,居然能为了你违反校规!” 说罢,不等曼施坦因反应过来,他立马挂断了电话。这招叫做‘借花献佛’,戒律他原本就打算要解除,而且已经得到昂热许可,不算是违反校规。他的‘小弟’芬格尔曾经告诉他他,做人必须要有底线,负三米就很好。 曼施坦因一脸茫然。 他刚才没听错吗?老爸好像同意解除戒律了? “怎么样?”施耐德问,“守夜人同意了吗?” “同意了……”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很不正常,他觉得简直比龙族入侵还要不正常,老爸居然会送他礼物?这个世界完蛋了。 “管他发生了什么,这是好事。”施耐德可不管这么多,立刻拿起对讲机通知学院里巡逻的学生们。 钟楼上,老牛仔一口喝光瓶子里剩下的啤酒。 平静地望着桌面上的蜡烛。 这支蜡烛亮了多少年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总之很久了。 没有人能够一直维持言灵,即使是他也不行。但他是学院最厉害的炼金术士,自然有他的方法。 他在这座学院里布置了庞大的炼金矩阵,有着这个炼金矩阵的加持他才能够一直维持这‘戒律’而这座钟楼就是矩阵的核心。眼前这支蜡烛就是‘开关’。 老牛仔坐直了身子,吹熄了桌面上的蜡烛,伴随这这支蜡烛的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学院的言灵解开了。 力量开始在整座学院里复苏。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处,中央控制室中,施耐德看着监视屏幕上数百道亮起的淡蓝色光束在学院里苏醒,那是属于他们的力量,源自古老血统传承的力量。 学生们也感应到了,拷在他们精神深处的枷锁解开了,他们的言灵苏醒了。 古德里安看了一眼身边沙发上逼着眼睛紧皱眉头的曼施坦因,曼施坦因此刻正在使用言灵‘蛇’搜索整个学院,‘蛇’是生物电波,它们擅长寻找金属,对于找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古德里安走到施耐德的轮椅旁边,和他一起盯着屏幕上的校园地图,此刻地图上的光点分散开来驻守着学院每一个区域,但地图上有一处建筑是空白的,没有一个人看守。 “你没有在图书馆布防?那里可是通往中央控制室和冰窖最重要路线,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古德里安指着地图上那片空白处。 “诺玛的自我防御系统是整个学院最强大的,没有人能入侵中央控制室到达冰窖,只要她察觉到危险,她可以让整个金属通道带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除非入侵者是不死之身,否则不可能活着走过去。”施耐德说,“所以我将防御重点集中在另外两处薄弱的地方,英灵殿和教堂,这两个入口可没有诺玛的防御……” 几乎在‘戒律’解除的同一时刻。 “跟着我,在我身边两米范围内。”队长低声说。 “是”阴影中,响起整齐的回应。 漆黑的身影从缝隙里跃出来,古老的龙文在她嘴中低声吟唱,她的身姿变得越发虚幻,漆黑得就像一团影子一样,融入黑影中。 言灵·冥照。 落地的瞬间,她便融入周围的影子,没有人能注意到她。 她从巡逻的学生身前走过,两人的距离不足一米,可这个学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一缕黑烟轻轻飘过。 …… 13号从烟囱里面钻出来,一身的烟灰让他看上去像个非洲人。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这座学院那么大,戒备这么森严,还是让他找到了漏洞。 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设计的,这些古老的建筑中,大多数都已经都被严密地监控起来,但这座图书馆居然还保留了烟囱,而且烟囱里居然没有陷阱。 所以他就进来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么走准没错。 这是一座很大的图书馆,整整齐齐的桃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旁边的书桌上台灯还亮着,现在明明已经晚上了,而且这里分明空无一人。 他看见了桌面上摆着的几本翻开的书籍,明明图书馆早就关门了,但是看样子不久前才有人在这里看过书。 《龙类基因学研究》,《龙的骨骼:爬行类的超进化》,《龙族祭祀仪轨》,《龙类的一百种烹饪方法》…… 175.运气好?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些都是些什么鬼?什么人会看这种书!13号一脸懵逼,他完全搞不懂这所学院究竟是干什么的,在这里读书的人居然吧‘龙’当作研究项目?甚至还想吃了他?不知为何,他感觉背脊莫名发凉。 这里真的是一所学院吗?确定不是疯人院? 13号瑟瑟发抖。 他放回这些书籍,开始寻找他需要的东西。 “真是幸运!”13号欢呼。 就在他放下桌面上的几本翻开的书籍时,发现,这些书下面垫着一张纸。 他仔细一看,发现,这不正是他在寻找的东西吗?一份这座学院的地图! 这一切仿佛都是命运的指引,幸运女神正在前面为他引路。 这张地图上清楚地标注着,他要去的目的地,‘冰窖’,入口之一正是这座图书馆! 只要通过图书馆进入地下通道,然后朝着地图上所指的方向过去就行了。 虽然地图上很明确地用红色标出警告语:“高危!非持特许证者勿入。”但是13号毫不在意。 13号是个赏金猎人,在一家秘密网站接任务,危险对于他来说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而这次这个任务被划分为‘3A’级的高危任务,他既然敢接,那就肯定不会怕它的危险。更何况这个任务的赏金高得出奇,可以说只要干上这么一票,就一辈子不用愁了。 金钱往往能让人忘记其他的一切,包括它背后隐藏的危险,当时想接这个任务的人无数,但只有他才通过了雇主但审核,这不是命运是什么?幸运女神果然是他最好伙伴,时刻为他指引方向。 此刻他已经看过地图了,而且完全不认为这个任务有什么难度,所谓但‘冰窖’也不过如此,就连通往它的通道都足足有三条,三选一并且都是活路!相比那些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陵墓简直是太良心了。 现在唯一能难倒他的问题,大概就是他的方向感不太好,即使手中有地图也需要好好研究研究。 地图上显示地下通道好像要经过‘中央控制室’才能达到‘冰窖’,旁边还有个人名标识‘诺玛’。 那么现在该往哪边走呢?13号一边对照着地图一边走到一个岔路口开始犯难。 “正面左边,反面右边~” 13号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朝着空中掷出。 “看来是这边啊!”13号兴致勃勃地朝着左边走。 果然走对了,这边还有一台可乐机,这枚硬币刚好能派上用场。他默默地给幸运女神点了个赞,将硬币投入可乐机里接了一杯可乐然后继续朝着这条路往前走,简直完美。 手机震动起来,雇主传来了新的指令。 “这是你的第二条指示,到达图书馆后使用为你准备的那张黑卡,进入地下层,经过中央控制室前往‘冰窖’,等你到了之后会有更详细的指令。”雇主说完之后立刻挂掉电话,根本不给他询问问题的时间,13号咂嘴。 “中央控制室”。这是他面前入口上的标牌,他透过红外眼镜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红外线警报头皮发麻,不过这难不倒他。 他并没有切断附近监控摄像头的电源,因为这样做很傻,相当于告诉别人这里有入侵者,不过这些摄像头根本难不倒他,他可是专业的,对于每种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和死角简直了如指掌,或许干完这一票退休后可以考虑转行当个国际大盗,这份工作可比赏金猎人安全多了。 达到中央控制室门前,他看着这道沉重的金属门,敲了敲,嗯,里面没有人。 看着旁边的刷卡机,好像要刷卡才能进去,他从裤兜里摸出了那张准备好的黑卡,这是任务开始前,雇主连同定金以及其他装备一起寄给他的。这是一张漆黑的卡,看不出材质,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也不知道哪面才是正面。 13号琢磨了一阵,在门禁上面的卡槽上一划,“滴”的一声之后,听见金属门里传来‘咯吱’的机械运动声音,这扇沉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他看了看这扇门大概有20厘米厚,估计连炮弹都打不穿,简直坚不可摧。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这张黑卡,没想到还真管用。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金属通道,这条通道四面全部由金属构成,一路都是红色的灯光,像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这里的红外线比门外更加密集,两束之间的间隔不过两指宽,估计连只耗子都钻不过去,而且每隔两米就有一个摄像头在顶部俯视着,可以说是毫无死角。 但是当他刷卡打开这扇门的时候,这些红外线和摄像头就在为他而关闭。面前的红外线伴随着红灯熄灭,之后亮起代表通行的绿灯,几秒钟之后整条通道已经完全对他开放,一路绿灯亮到尽头。 13号惊喜地走在通道里,边走还边朝着摄像头竖起中指,说什么3A级别困难的任务?一张黑卡就一路绿灯了,就这? 这里正是施耐德教授提到过的金属通道,原本这里有着诺玛堪称绝对防御的系统,只要有入侵者整个通道就会通上几十万伏的高压电,瞬间就能将入侵者变成焦炭,原本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的防御现在却被这货一张卡给破掉了。施耐德应该做梦都没想到,连他都没有的这样一张高级权限卡居然会在敌人手里。 13号沿着这条通道一路走到尽头,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幽蓝空间,这里是存放中央主机的地方,一个个黑盒子从地面一直顶着屋顶,无数处理起拼接在一起,指示灯告诉闪烁,处理着各种各样的信息,这台巨大的电脑正在运算着海量的数据。 “高科技啊!这玩意打游戏应该不会卡吧?”13号赞叹道,他想着退休以后一定要装一台好的电脑,这样跟明明打游戏的时候才不至于输得那么惨。 “嘻嘻哈哈嘻嘻哈哈……” 古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13号掏出散弹枪迅速转身对着后方。 “额……” 他发现自己的枪太高了,目标在他下方半米处。 这是个半人高的金属傀儡,傀儡由一堆闪闪发亮的金属短棍组成,像是个火柴人一样,脸上还顶着滑稽的表情包,此刻正嘻嘻哈哈地看着他。 “晚上好先生,要来一杯吗?”这个小人手上托着托盘,托盘上还放着一瓶啤酒。 “别……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再上前我可就开枪了!”13号面对身份不明的目标,心里有些紧张,鬼才敢喝这里的酒,万一下药了怎么办?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提供美酒和姑娘。”小东西再次询问,脸上滑稽的表情依旧。 “姑娘?”13号一愣,这说得这里好像地下窑子一样,这里确定是学院吗?他不会来错地方了吧? “EVA姐姐!客人好像不需要美酒,更喜欢姑娘!”傀儡朝着13号身后大喊。 “!”13号回头,他可没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后了!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能够无声无息地到自己身后,如果对方想要自己小命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后根本没人。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由上而下,逐渐凝聚成一道虚幻的身影,那是个长发的姑娘,穿着一身丝绸睡衣,可爱到不真实,这个女孩静静地看着他,这才是真正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人物,让13号好一阵激动。 “嘿,美女你好啊。”13号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你好,”女孩也礼貌地向他问好,“请问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的房间?” “额……”13号有些尴尬,“这里是你的房间吗?不好意思,我有点迷路了。” “迷路到女孩的房间可不是好的行为。”女孩淡淡地说。 13号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应该只是全息投影,但是对方居然能够这样真实的跟他对话,简直跟个活人一样,让他不得不感慨高科技。 “先生,你违规入侵中央控制室,你的档案在学院里没有记录,我应该在你进入之前就将你排除。”女孩说,“但是你的黑卡阻止了排除程序。” “我的建造时间是2001年,而你使用了一张建造之前预设的特权卡,属于违规操作,我现在本来应该报警,但是你的权限不允许我执行报警操作,我清楚你是敌人,但是你的权限要求我把你作为己方看待。” 女孩的话听上去有些纠结,就像是在从与不从之间来回摩擦,所以你到底是反抗还是不反抗?13号一脸懵逼,不过他貌似听懂了,意思就是……他好像可以为所欲为! “我现在向你发出最后的警告,立刻离开这里,这是对你最好的结果,否则一旦被发现你的处境会很糟糕。”女孩的话听上去好像是为他好。 “离开这里?别开玩笑了……”13号有些为难,“我可是一路骑着摩托车过来的,你知道吗?屁股都给我抖成两半了。” 女孩沉默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我有特权卡就说明你拦不住我?”13号问。 女孩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她好像无法拒绝13号的提问。 “那就对不住了,姑娘,问个路,冰窖该往哪里走?”13号也看出来目前的情况了。 女孩伸手指明了方向。 “谢谢,那就不打扰你了。有缘再见。”13号朝着女孩指的方向走去。 女孩面目表情地看着13号离开的背影,身体逐渐消散在这片空间中。 13号小心翼翼地走在一条漆黑的通道里。 自从离开刚才的中央控制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光亮,只能依靠手中的手机电筒小心翼翼地前进。 越往地下走,他的心里越发慌,整个地下深处仿佛一座迷宫,比上面的路线还要复杂,他开始有些相信这个任务的难度了。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接这个任务。 他虽然认为自己是这一行里的好手,但还没有自负到愚蠢的地步。 以前他接受过各种各样的任务,比如荒漠古墓活着冰海里的沉船,每一个地方都要比这个什么卡塞尔学院灵异,但是以他的运气总是能够化险为夷,幸运女神就像是赖上他的床怎么都舍不得走,但这里的东西不像是灵异,特么的更像是科技,也不知道运气还管用不? 但是要不是运气不错,他感觉自己应该也走不到这里来,幸运女神按理说已经被他按在床上了,可现在越往前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慌。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感觉前面好像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危险正在等着他,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别再前进了,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情况。 他回忆起刚才那个虚幻的女孩最后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地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叮咚……” 手机铃声突然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吓得13号打了一个寒颤。什么情况?在这地下深处几十米的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电话打进来? 那个雇主虽然说过之后会给他指示,但是他从未抱过期望,哪家手机服务商能把信号送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他还以为只是开玩笑的…… 结果还真有电话打进来! 他看了看手机,觉得这事情好像越来越诡异了,确实有电话打进来,但是,他分明看见手机信号格是显示的无信号! 13号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别害怕宝贝,这不是电话,只是一段录音,你的手机是我为你准备的装备,忘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雇主的声音。 听了这句话,13号感觉心里的紧张感消失很多,原来只是录音?不对……明明有来电显示啊……他开始搞不懂了。 “当然,如果你已经死了,请按下关机键,接下来的指示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雇主笑着说。 “死了还怎么关机?”13号吐槽。 “我只是开个玩笑,想必你现在身处的环境应该很让人紧张,不放松心情的话,接下来的任务无法顺利进行。”雇主接着说。 176.死了的龙王才让人安心 “你果然是能听到我说的话吧?”13号现在大概确定了,这狗屁才是录音!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老板说,“地图已经发送到你手机上,现在请你对照地图根据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拨号,按‘#’号键结束。” 一幅完整的卡塞尔学院地下地图显示在屏幕上,整张地图错综复杂,脉络密集,像是展开的蜘蛛网,而且还不止一张网。 这是一张地下剖面图,显示处卡塞尔学院地下层建筑由三大片构成,每片区域之间都有无数细小的‘丝线’连接,像是三只巨型蜘蛛的寝宫,三只巨大的蜘蛛呆在一起本应该相互撕咬,但它们此刻相安无事,甚至吐出的无数丝线将各自的地盘连在一起。地图边角上标注着这一层的名字‘三女神’。 命运三女神,13号闲来无事时曾经读过关于神话的书籍,其中也包括了北欧神话,别问他为什么读这些,问就是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入一些灵异的地方,对于所谓的‘神秘’当然要抱有敬意。 北欧神话中有着被称为命运三女神的三姐妹,她们合在一起统称诺恩,其中大姐兀尔德司掌‘过去’,二姐贝露丹迪司掌‘现在’,最小的妹妹诗蔻蒂则掌管着‘未来’。传说中三姐妹分工合作纺织着命运之网,大姐纺织生命线,二姐拉扯生命线,三妹剪短生命线,她们掌管着万物的命运。 在北欧神话中,世间万物的命运都被织在这张网上,无法挣脱也不可更改。 这么说来,13号感觉这地下密密麻麻的通道确实像是走在传说中命运的蛛网上,眉一条丝线都代表着不同的命运,走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这种感觉真让人心里发慌。 “……”13号站在原地陷入沉默了,对照地图?根据现在的位置?我特么的现在在哪?你们为什么会认为一个路痴能够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电话那头好像猜到了他现在窘迫的情况,“温馨提示,旁边的走廊上应该有通道标号。” 果然,13号按照电话里的提示在自己所在的通道岔口出发现了标号‘13’,刚好和他的代号一模一样,仿佛这条路就是为他准备的! 或许是设计师怕走进来的人会迷路特意留下的,毕竟会经过这里的人一般都是拥有特权的人,不会是敌人,没必要把自己人弄晕在地下, 但是转念一想,13号感觉这件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了,这个电话里的老板,对这里为什么会如此清楚?他来过?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提示输入‘13#’。 “恭喜你,你已经按照计划抵达指定地点。” 随着话音落下,屏幕上的地图忽然开始改变,多余的路线开始崩溃,只留下有用的部分,地图上标注‘13’的地方浮现出一颗红点,这里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所有建筑物的名字都被替换了,三个主要建筑群被标注上了命运三女神的名字,兀尔德,贝露丹迪,诗蔻蒂。 一条白色的路线出现在地图上为他引路,从‘兀尔德’出发,经过‘贝露丹迪’,去往‘诗蔻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未来’诗蔻蒂之后就没有出路了,就像是‘诗蔻蒂’的工作一样,她负责剪短生命线。 13号突然感觉这很不妙。 这张地图满是浓郁的宿命论意味,生命的流动是单向的,从过去到现在再到未来,所有生命都将迎来的未来……除了死亡还有什么?就像代表‘未来’的女神诗蔻蒂,她的工作就是剪短生命线。 “慢着,这前面……不会是死路吧?” 13号看着地图上指出的道路,正是通往‘未来’的道路。 “解锁路径,通往‘诗蔻蒂’,也是通往最终秘密的道路,这次任务佣金增加到500万美金。”电话那头老板的声音再次想起,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怂恿着他继续向前。 13号心想,得了,你干脆就说500万买我一条命算了。 不过确实很有吸引力啊,500万美金确实是一笔巨款,即使是对于他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赏金猎人来说都是巨款,干完这一票他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他当然知道收益越高意味着风险越高,但是有时候‘钱’这个字真的能让人忘记危险,毕竟他干这一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他没什么远大志向,只是怕穷而已,梦想就是挣到足够的钱然后躺平,现在看来好像机会就在眼前了啊! “继续前进吧,13号,寻找目标,观察和记录,记住,你必须亲眼见到目标,肉眼直视目标!确认后不必将目标带回来,你的观察报告就值500万美金,看到目标的时候你会收到最后的指示,那么,祝你好运……” 好运?13号笑了笑,他的运气一直很好,看来这个老板还蛮有良心的嘛?不用把目标带出去,还有这种好事情?这不是在为他减轻任务难度吗? 他开始兴奋了,好像这500万美金已经到了自己兜里。接下来就看看幸运女神和命运女神谁的手腕更强硬吧。 13号跟着地图上的路线继续前进,可是没走多久他就想要骂娘。 也不知道这条路线是谁设计的,怎么会……这么多水? 前面的路越来越紧,越来越湿润,通道上方凝结的水珠像是下雨一样打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一条水管,水深已经没过膝盖。 此刻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入侵者来着,这条路线当然不是正途,而是雇主为了达成目的而设计的捷径。 这条通道开始倾斜着向下走,水越来越深,他感觉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准备游泳了,难怪寄给他的装备里有护目镜,看来雇主是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突然,13号感觉自己脚下一空,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完全悬浮于水中,这里的水冰冷且有咸味,像是海水。前面的已经没有路了,这确实是一根管道,而且这里是转角,通往下方,他要继续前进,必须潜入水中。 13号带上护目镜,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水里,不过刚下去他就后悔了。他身上的弹药湿透后肯定没办法用了,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武器,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居然忘记把手机放到防水袋里!既然任务寄给他的装备里有这件东西,想必这部手机应该并不防水……真是太不专业了。 他猛地钻出水面,掏出手机试了试,果然,GG,接不到最后一条指令,现在只有靠他自己瞎摸索了呗。反正就是写一份观察报告就行了嘛,这个他擅长,不就是忽悠人? 他再次扎入水中,缓缓地朝着下方游去。 整个管道斜着朝下,他看见前方好像有一道闸门,上面的指示灯闪着红光。 来到闸门前,没有时间仔细思考,现在对于他来说要么前进要么后退,因为是在水底下,无论他肺活量有多好,浪费时间都等于浪费生命。 可当13号刚刚握住闸门把手的时候,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糟糕的感觉,好像只要打开这道门,就会出现什么糟糕的东西。 五百万美金就摆在他的面前,可现在他却莫名地想要退缩。 “哥哥……” 一道莫名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想起,让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梦中梦见的。可他从小到大都是孤儿,哪来的什么弟弟。 恍惚间,他鬼使神差地压下了闸门的把手。 还没来得及惨叫,阀门打开,一股吸力就将他整个如吸了进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 直到‘砰’的一声,他撞在了墙壁上。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墙壁,而是一道玻璃,他现在正侵泡在淡蓝色的水中,隔着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花园。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关在地下水族馆里的鱼类,可惜没有游客前来欣赏。 让他感觉庆幸的是这个巨大的鱼缸并不是封死的,远处玻璃墙高处水面达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缺口,好像是为了保持水池中空气流通。 他奋力地朝着那边游过去,射绳枪再次发挥了作用,他拉着绳子翻了出去。 “卡塞尔学院,七号水生态池……”翻出来之后他才看见玻璃墙上面的标签,这里果然是用来养鱼的。 透过玻璃,里面的东西瞬间让他背脊发凉。 一头巨大的大白鲨正隔着玻璃凝望着他。 13号再次赞美幸运女神,这只大白鲨刚才应该就在他身边不远,他因为幸运又逃过一劫。 他调整好状态沿着花园里的道路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在花园的尽头看见了指示牌‘冰窖’! 他默默地为卡塞尔学院贴心的建筑师点了个赞,这路标做得很到位,连他这种路痴都能找到路。 这一路上简直不要太顺利,除了自己犯了个傻把手机和弹药打湿之外,其他的都异常顺利。 最后他混进了一间巨大的综合实验室,没想到这地下居然还有人在,甚至还有澡堂。 一群男人在浴室中冲洗身体,好像是在消毒,他们兴奋地讨论着新送来的什么东西。 13号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可能就是他要找的目标,无论是不是他都有必要去看看,因为他现在手机已经坏掉了失去指示之后只能靠他自己摸索。 他想了想,脱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打算先冲个澡再想办法混入其中。 白色的雾气在浴室中弥漫,每个人都微眯着眼睛站在花洒下面冲澡,这让13号省去了许多麻烦。 几十个赤条条的男人在这里冲澡,多了他一个也很少有人注意到。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冲着在那里淋浴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被他打招呼的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想这是谁?脱了衣服一时间有些认不出来。 他能认出来才有鬼,13号一下敲晕了他,然后把他藏进更衣室的柜子里,柜子里的密封塑料袋中是无菌实验服。 13号穿戴自己的装备再套上实验服,将自己从头到位都包裹起来,估计连他妈来了都认不出来,然后锁好柜子,若无其事地跟着这群实验人员一起走进实验室。 …… 实验室中。 “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伟大的一刻。”有人拍了拍手。 实验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黄铜罐子,它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一样沉睡着,上面刻画着古来的纹路,看上去古朴又庄严。 “这真是太完美了。”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看着眼前古老的黄铜罐子赞叹,他从未见过保存如此完好的胚胎。 “让我高兴地宣布,青铜与火之王,捕获成功!”昂热校长微笑着,“这次的行动意外的顺利,除了没能除掉长江中的龙侍有些遗憾之外,收获颇丰,现在是时候收获我们的成果了。” 昂热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本来以为回到美国之后,轩浩就会向学院索要龙王胚胎,但是到现在为止好像并没有反应,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样也好,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安排。 这场实验是校董会的安排,在轩浩没有强行索要胚胎之前的这段时间,胚胎还在卡塞尔学院手里。 他们得抓紧时间取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获得足够的研究资料,即使将胚胎交出去也无所谓。 但这不是昂热的目的,研究资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东西都是校董会想要的,而他的目的仅仅是屠龙而已,这个胚胎是活的!那么他想要它死,就这么简单。 “那么我们开始吧。”昂热指了指躺在实验台上的胚胎,“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我们将解剖龙王!” “这个骨殖瓶,是活的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很危险?” 这个问题让昂热听了深感欣慰,这些研究人员都是学院里的精英,比起一百年前那群庸医简直不要专业太多,对于解剖龙王,保持小心警惕是应该的。 但是这样还不够,只有死了的龙王才能让他放心。 177.双黄蛋 “这次由我亲手操刀,”昂热低声说,“一百年前的错误不能重犯,它没有机会的……” “校长,发现异常!”有人惊呼道,“铜罐上有一个缺口!这是怎么回事?是运输过程中出现道纰漏吗?” 研究人员发现了青铜罐子上有一部分是裂开的,黑色的缝隙沿着边缘朝着内部延伸。 “别慌,不可能有纰漏,这东西是我亲自押送的,”昂热沉声道,“先对它用核磁扫描看看情况。” 研究人员立刻启动扫描装置,不一会儿,结果便显示在旁边的巨大屏幕上。 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巨大的恐惧在所有人心里蔓延,他们意识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这里面有两个腔。”有人低声说。 “其中一个是空的!”又有人说。 青铜罐子内部的结构被清晰地呈现在屏幕上,整个罐子被从中间分割成了两半,其中一边蜷缩着巨大的胎儿,然而另一边却是空的!令人不安的缝隙恰恰处于空腔的那一边。 “见鬼!这是颗双黄蛋?龙王是双生子?”有人发出疑问,“一个卵里孕育着两个胚胎!” “可是有一个不见了!”昂热低声说,“它逃了出来,见鬼!那个缺口是旧伤,是龙蛋孵化后的裂缝!他应该在我们找到之前就已经出来了,龙王早就已经复苏?”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所有人都紧张无比。 除了13号。 他混在这群研究人员当中,就像是混入狼群的哈士奇一样,一脸懵逼,表示完全听不懂这群人在说些什么。 他们这是在考古吗?这所学院是研究恐龙化石的?听上去他们好像准备解剖恐龙蛋?一个破蛋壳有什么好惊讶的? 他完全不明白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应该说他现在只想着他的500万美金。 就在眼前啊!他只需要上去看一眼,看清楚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然后回去写个报告就行了,只可惜他带的装备里面没有照相机,不然要是能拍张照片那简直完美, 但是现在他好像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能够凑上去,这群人说要解剖,但是现在都不动了,没有一个人进去前面的低温舱,如果他现在一个人冲进去会显得很突兀,万一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立即解剖。”昂热沉声到,“无论另外一个胚胎去了哪里,我们现在的目的都是收集资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能拖延。至于另一半的龙王胚胎,之后再从长计议。” “是!” 研究人员们应答。 “准备解剖器材。” 有人冲着13号喊道。 这可让13号喜出望外,幸运女神果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他旁边刚好就是解剖器材车,现在就是他接近目标的最好机会,他只需要推着车进去,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观察那件东西。 “你准备好了吗?” 13号刚准备进去低温舱,就发现那个被这群人称为校长的老人冲着他问话,目光中有着说不清楚的神采。 准备,准备什么?不就是进去看一眼,有什么好准备的……他不太明白这个老头的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去吧,祝你好运。”昂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13号只能压低声音回应。 他不明白解剖台上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感觉那么紧张,而且这个老头看他的眼神,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无所谓了,他的无菌服下还藏着那把散弹枪,虽然子弹已经湿透了,但是好歹能带给他点勇气。 低温舱门开了,白色的雾气飘散,让13号打了一个寒颤,隔着玻璃还没感觉到,一进来才发现这么冷,解剖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青铜罐子,这个罐子很大,比一人还要长,当他走近的时候让他产生了一种很熟悉的错觉。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件东西,“这是……一个蛋?” 13号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东西,他记得这些人把它称为胚胎或者卵,可他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蛋,明明是看上去像个古老的青铜文物。 就写个报告说他看见一个青铜恐龙蛋,这样的报告就值500万美金吗?13好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老板的钱是北风吹来的吗,这么好赚……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报告就值500万美金?”13号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个东西。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生锈的青铜罐子,上面爬满了暗绿色的铜锈,隐约能看见上面有着密密麻麻他完全看不懂的纹路,好像是什么文字,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13号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后面几十双眼睛看着他,他此刻的举动有些太奇怪了,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他大概已经确信这就是他的目标。 他心下一横,后面全是老弱病残,怕个毛!在一众研究人员惊讶的目光中,13号撕开身上的无菌服,掏出他的散弹枪,飞身跃到解剖台上。 他记得雇主说过要用肉眼确认目标,他仔细观察着这颗‘卵’,目光落在那个漆黑的缺口上,仿佛被其吞噬。 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正在凝望着深渊,深渊里有着另一个自己,站在深渊深处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朝着他呼唤,“你回来了……” “哥哥,外面有好多人……” “你在害怕吗,康斯坦丁,别怕,有我在呢。” “不害怕,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哥哥什么样的牢笼都可以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但是那样就太孤独了,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几千年来,只有你陪着我。” “住手!”身后传来惊叫声。 13号这才回过神来,他的手正伸向那个漆黑的缝隙,就像是中邪了一样,这东西比他以前在古墓里找到的宝贝还要灵异,他完全不敢想要是继续下去自己会怎么样。 不由得背后冒出冷汗,他得感谢叫住他的人,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不许动!别过来!” 13号提起手中的散弹枪装腔作势,指着背后想要过来的一群研究人员,虽然弹药都已经湿透了大概打不响,但是这些人可不知道,不管做什么气势最重要! 校长被枪指着,愣了一下,然后高举双手表示投降,看样子是个懂事的老家伙,可身边的研究人员一脸懵逼地看着校长,满脸写着“我特么不信,你在装啥?”,他们不知道校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想必一定另有深意,也跟着举起双手投降。 转念一想他们觉得昂热做得很对,那个人手里有枪,万一把他逼急了朝着‘卵’来上一枪,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东西看也看了,任务也没有要求把这件东西拿回去,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13号想着,就算要求他拿回去也不太现实,这东西太大,带着逃跑肯定不方便,一脚踢开低温舱门。 一名研究人员看见13号离开低温舱,立刻按下操作台上的红色按钮。 “‘龙穴’进入封闭模式,进入封闭模式!”诺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实验室。 13号背后的低温舱开始封闭,无数道强化外罩猛地闭合,将‘卵’封印在里面。 他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些家伙这里老实只是不想他破坏里面的东西!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的职业操守?”13号冲过去把散弹枪口抵着那个研究人员的头顶。 他的任务只是看一眼,那就真的只看一眼,搞破坏可不在他的服务列表内,得加钱!但是现在手机坏掉了,他不知道雇主最后一个指令是不是搞破坏,不过无所谓了,他打算就这样回去,写个报告拿着五百万美金过好日子,节外生枝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让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个研究人员看上去还挺硬气?被枪抵着都不怎么害怕?这让他感觉很恼火。 但是又不敢扣动板机,要是这枪真的哑火了,那这里这么多人围上来,想想就恐怖…… 13号一脚踹在这名研究人员身上,直接将这个家伙踹飞,连同带倒了旁边的几个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力气,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趁着混乱朝着实验室外面拔腿就跑。 “阻止他!”校长大喊,可他自己却并没有动手。 研究人员们惊醒过来,朝着外面蜂拥而去,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昂热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所有人都追了出去,混乱中没有人关心他在干什么,这让他不经有些失望,“果然还是靠不住啊,无论是这些家伙,还是赏金猎人。” 是的,他现在只相信自己,走到紧锁的‘龙穴’前,他拿出身上的黑卡在操作台上一刷。 “此操作将开启‘龙穴’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存在苏醒可能,请停止操作!停止操作!停止操作!”诺玛的警告声回荡在实验室中,警报被拉想,蜂鸣声四起,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 “保持安静,诺玛,这里的一切由我接管。”昂热拉下手闸,切断整个实验室与诺玛的连接。 主电源被切断,诺玛的声音消失,实验室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闪烁的警报灯。 昂热面无表情地走到解剖台旁边,目光冷漠地看着躺在上面的胚胎。 “要彻底杀死你们真是费劲啊……”他轻轻地抚摸着青铜罐子,“现在,你们应该没有退路了吧?” 昂热抽出袖中的折刀,一刀猛地插进青铜罐子,沿着破开的裂缝划动,锋利的刀刃剖开整个青铜罐子,露出其中蠕动的胚胎。 这个尚未孵化完成的胚胎原本是无力打破这个‘蛋壳’的,但是现在,有人帮他打开了。 昂热收回折刀,面无表情地退出实验室,在门口时,背后传来令人绝望的高温,这是足以融化一切的炙热温度,坚不可摧的实验室此刻像是一块融化的奶酪,警报声疯狂地拉响。 “欢迎重临世界,康斯坦丁,希望你的表现能好一点。”昂热带上了门。 “站着别动,谁敢上前一步老子就开枪了!”13号怒吼着拿着散弹枪吓退眼前的一群研究人员。真是庆幸这么重要的实验室居然没有保安。 他的背后电梯门正缓缓打开,整个地下好像只有这一部电梯,只要上了电梯他就安全了,等他上去之后再毁掉电梯,就没有人能追上他! 研究人员们面对指着他们的散弹枪毫无办法,“谁的言灵有用?想想办法拦住他啊!该死,这个时候校长去了哪里?” “不知道……总不会是迷路了吧?”有人说,“我们的言灵都是研究型言灵,不然怎么会在研究部?你以为谁不想去执行部?那边待遇可好得多!” 警报声传来,灯忽然全部熄灭了,整个楼层陷入了断电状态,只有他们身前的电梯启动了备用电源,电梯门打开,里面的白灯照得所有人脸色惨败。 “该死!实验室出事了!”有人大喊。 “那边没有留人吗?校长呢?”有人问。 13号站在电梯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群研究人员不要命地朝着实验室往回跑,他感觉自己很没面子,真当我手里拿的玩具枪吗? “咔——” 好吧,跟玩具枪没什么区别。 他走进电梯里,心里突然有些失落,这群人貌似觉得实验室里的东西比他这个入侵者重要的多,他好像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甩手用手里的散弹枪砸在电梯门外的按键上,将外面的电梯按钮全部毁掉,这样就没有人能追上他了。 看了看手里已经废掉的散弹枪,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扔掉,虽然子弹全部湿透没用了,但是拿着唬人还不错,关键是有安全感。 13号默默地上了电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这边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抓着,血压好像在升高,呼吸变得急促。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他的全身,这是什么感觉?恐惧,还是兴奋?他疯狂地按着电梯里的关闭按钮,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178.和平补刀? 英灵殿,队长带着人静悄悄地沿着窗户边缘前进。11人紧紧贴在队长身侧,简直恨不得成为她大腿上的挂件。 他们身边不远处,两名首次Uzi冲锋枪的二年级学生紧紧盯着窗户,随时准备迎接闯入的敌人。 可却没有注意到一缕黑烟从他们身边飘过。 言灵·冥照的领域内12名入侵者就这样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地闯进英灵殿,甚至还有人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一群人在英灵殿中缓缓前进,似乎守在这里的所有学生都没有发现这群人的入侵。 除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一头灿金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里也格外引人注目,他双腿翘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手里抄着一把漆黑的猎刀,旁边搁着两把银色的‘沙漠之鹰’。猎刀和手枪都是特质的,它们的握柄处都镶嵌着白色的象牙,刻着纯银的家徽。 他坐在那里简直太显眼了,像是一只酣睡的金毛,队长经过的时候很想伸手过去rua一把。 他们突然觉得这次的入侵是不是太过轻松了?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此刻他们已经闯入了卡塞尔学院引以为傲的英灵殿中,这里可是陈列英雄辉煌的地方,不可亵渎,但是这群守卫的学生都是酒囊饭袋,甚至还有人躺在沙发上睡觉! 可正当他们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凯撒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微笑,那笑容就像是在迎接贵客。 “来都来了,不准备喝一杯再走吗?” 凯撒举起身旁的红酒杯摇晃着。 阴影里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屏住呼吸,一声不吭,就连队长都吃了一惊。 面对凯撒的视线,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个男人是不是在诈他们,因为他们对于队长的‘言灵·冥照’很有信心,在黑夜里,队长的言灵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 队长眉头紧皱,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发现他们了,但是怎么可能?人类的视线是不可能在黑暗中看到处于‘冥照’下的他们的,即使是混血种,也不行。 可这个男人就是死死地盯着他们这个方向,已经举杯邀请他们喝酒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解除言灵出去大干一场,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退出去?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刺耳的音乐声贯穿了英灵殿每一个人的耳朵。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学生们纷纷反应过来,枪口对准声源处,那里空无一人。 凯撒嘴角抽了抽,可以看出他现在非常想笑,憋得很难受。 漆黑的阴影里音乐声停止了,紧接着是女人气愤的声音,“草,神特么的好运来,谁换了老娘的手机铃声?” “喂?哪位?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是找死吗?”队长感觉她的人已经丢净了,还好运? 言灵·冥照,解除。 12个人同时现身,他们身上都穿着漆黑的作战服,手持冲锋枪,腰间别着近战用的短刀,一群人像是恐怖分子一样浑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除了他们中间骂骂咧咧的女人,这个女人相比这群男人就显得正大光明得多,甚至连面都懒得蒙一下。 学员们立刻反应过来,枪口瞄准这群人,枪上的红外线扫在他们身上心脏或者头部,精准而迅速。他们并没有立刻开枪,因为凯撒举手示意他们等等。 而被瞄准的这群人好像也有恃无恐,尽管现在被一群人包围,但是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亡命之徒,从来不带怕的。 双方都举着枪对准对方,如果不是两边老大都示意他们暂时别动,现在英灵殿应该已经变成了战场。 凯撒优雅地示意女人可以先打完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女人此刻眉头却越皱越深了。 “很遗憾,目前为止能让我死的人,还真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充满嘲讽。 “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队长看样子现在满脑子的问号。 她听到过这个声音,这是老板盟友的声音,今夜的布局,参与的人很多,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打电话暴露她?这是在卖队友啊! “我不过是想为枯燥的生活增添点调味料罢了,加油哦,我看好你。” 高处角楼上,轩浩挂断电话,目光在英灵殿和教堂之间来回扫视,看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朝着教堂方向过去,他的嘴角不经意间露出欣慰的笑容,“结果还是忍不住了吗?” “你……” “嘟——嘟——嘟——嘟——” 电话里响起一连串忙音。 “什么玩意儿!”队长气愤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看样子你们内部也不怎么和谐啊?”凯撒微笑着问,他的言灵一直开着,眼前这位女士的通话内容他可是都听见了,虽然他也知道偷听别人打电话不太好,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他需要获取有利情报。 只是那个电话里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凯撒一时间想不起来。 “唉……没办法,我们只是打工仔,上面几个老板一个个想法都不同,策划案改了又改,我们也很难办啊!”队长耸耸肩,“像你这样的贵公子应该不了解甲方爸爸有多烦人吧?” “嗯……也对,”凯撒说,“我一般都是甲方。既然你的老板这么麻烦,不如来我手底下打工?” 凯撒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不得不说这样万里挑一的美人是真的少见,即便以对立的立场,他也不经意露出欣赏的目光,这样的身材可真是少见,他的白丝芭蕾舞女团没有一个能跟她比的。 凯撒自认为见过很多美女,但是身材这么极品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就是……脖子以下全是腿? 女人身上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高挑的身材已经接近凯撒的身高,不仅仅是身材,她的脸蛋同样漂亮,但不是平常属于东方美人的柔美,而是带着锋锐的气质,修长的眼影拉得眼角像是绯色的剃刀。 “你不会想让我穿白丝跳芭蕾舞吧?”女人冷笑一声,“我可没什么兴趣。” “看来你对我们很了解啊……”凯撒挠了挠头,“这有些不公平,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这个无所谓,酒德麻衣,没什么好隐瞒的。”女人耸耸肩,好像她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东西。 “看来你们很自信啊,既不蒙面,也不隐瞒身份,看上去没把卡塞尔学院放在眼里啊?”凯撒轻笑着说,好吧,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亡命之徒而已,谁在乎你什么学院?”酒德麻衣冷笑,“开打吗?不打我就走咯?” “很抱歉,守在这里是我的任务,既然你是入侵者,就不能放你离开。”凯撒笑着说,“否则会被人比下去的。” “你想怎么开始?”酒德麻衣问。 “等我喝完这杯酒吧?”凯撒说,“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 “当然……”酒德麻衣眼神一凝,整个人像是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变得凌厉起来。 凯撒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杯中抛向空中。 趁着杯子落地的时间,他的右手不急不慢地举起‘沙漠之鹰’。 “咔嚓”碎裂的声音响起。 双方的枪声同时响起,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酒德麻衣掏出腰间的手枪朝着凯撒脑袋瞄准,是个人都知道擒贼先擒王,好吧,她才是贼,不过无所谓,都是一个意思。 可她突然一愣,凯撒消失了,在杯子落地的那一刻,凯撒就已经不在原地。 看样子凯撒是个怜香惜玉的绅士,不打算先对女士出手,在开打那一刻就打算先解决那些多余的人。 言灵·镰鼬,凯撒捕捉到了十二个心跳,所有人的位置他都了如指掌。 在一瞬间,他跃到了高处,但是他并不怕被当场靶子,因为在他起跳的瞬间就已经开枪了,当他完成跳跃的时候,目标已经倒下。 “一,二,三……” 凯撒嘴里喃喃自语,他在数数,他开枪的次数,也是敌人倒下的次数。 镰鼬指引着每一颗子弹到达它该去的地方,他的子弹不会落空。 “该死!”酒德麻衣暗骂,凯撒现在不跟她打,这货的身法骚得她没办法瞄准,这让她不得不把枪口对准其他的小喽啰。 于是就造成了很默契的一幕,两边的boss都不约而同地各自清理兵线,就像是在和平发育。 简直太特么和平了。 小喽啰:我特么的谢谢你们! 血红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溅起,如同无数朵绽放的玫瑰,两边主力带着的‘小兵’纷纷倒下。 英灵殿里的所有灯光突然熄灭了。 枪声突然停止了,双方都没有继续开枪,因为多余的人已经清理干净了。 “看来你们不打算把事情闹大,用的是弗里嘉子弹?”凯撒听见了地上的心跳声,平稳而均匀,双方的人员都只是昏迷,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我们只是来偷东西,又不是来杀人放火。”酒德麻衣无所谓地说。 “什么东西?” “龙王诺顿的遗骸。” “那我想你们应该没有机会了。”凯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3分钟后灯会亮起,你觉得到时候你能站着吗?”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以为关掉灯对你有利?”酒德麻衣笑了笑。 “我不清楚你的能力,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概是没办法用肉眼看见的,”凯撒说,“很不巧,我不需要用眼睛。” “难怪你能发现我们,我大概明白了,”酒德麻衣说,“你的言灵是‘镰鼬’,在黑暗中确实很好用。” 言灵·镰鼬,序列号59. 效果:名字源于日本神话中的风妖,能增强听力,作用类似于雷达,镰鼬的领域很大,可为使用者带回放大的精确的声音,并可藉此判断一定范围内声源的方位。 在黑暗中冥照对于依靠视力的对手来说是致命的,但是不巧的是,凯撒镰鼬正好克制着她的冥照,即使看不见也没有关系,镰鼬会成为凯撒的眼睛,替他掌控整个战场。 “不过你大概误会了,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真正要去偷东西的人就不是我。”酒德麻衣说,“我现在的目的只是在这里拖延时间罢了。” “我知道,”凯撒说,“根据监控,入侵者可不止12个人,方便告诉我其他人在哪里吗?” “一个去了教堂,一个应该迷路了。”酒德麻衣的声音里透露着无奈。 “感谢你的配合,女士,接下来我会温柔一点的。”凯撒淡淡地说。 “你可真是绅士呢,但是大意的话会吃亏的哦,弟弟。”酒德麻衣调侃道。 凯撒没有再回话,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看样子被叫弟弟让他有些生气。 “开始吧。”酒德麻衣冷冷地说道。 下一刻,凯撒将言灵·镰鼬开到极致,领域张开,他控制着镰鼬们死死锁定了前方这个女人的心跳,除非她能够停止心跳,否则不可能逃过他的耳朵。 凯撒警惕地提防着对方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但是对方好像并不着急,就像她说的一样,她现在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好像只要凯撒不动手,她就永远不会着急。 但是凯撒这边好像同样不着急,他对学院的防守很有信心,他的任务只是守好这里就行了,教堂有楚子航在,现在的楚子航说实话连他都没有把握能对付,所以他现在完全不慌,甚至还想为眼前这个女人前往教堂的同伴默哀。 但是这样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两个人都不动手,那就没完没了了,不符合他的作风。 作为一个绅士,一般情况下他应该遵从女士优先的准则,但是有些时候还是需要男士主动一些。 两声枪响,火光从‘沙漠之鹰’枪口迸射。 “砰!砰!” 教堂响起了敲门声。 里面没人回应。 那人轻轻地推开了门,然后又关上了门。 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脚步声在教堂中回荡。 179.怎么,你要砍爸爸? 来人走到教堂中央停住了,她没有再向前,教堂是通往地下三个重要的入口之一,这里不会没有人守着,只是还没出来而已。 她静静地等待,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咔——” 楚子航推开了忏悔室地门,他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教堂这么重要地地方,防御的人却只有他一个,不过,足够了。 “我以为你会继续向前。”楚子航淡淡地说,面无表情。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只穿着一件单薄地衬衫,扣子全部解开,露出匀称的肌肉,如果不是害怕影响不太好,他会光着膀子,身上的衣服会影响他用言灵。漆黑的长发凌乱地遮住那双骇人的黄金瞳,他手里提着‘村雨’,就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来人穿着一身漆黑的作战服,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从她的身体曲线可以看出是个女孩,身高有点矮,但是体态匀称。 两人静静地对弈,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平静,与旁边手机里传来的啰里八嗦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们好吵。”女孩轻声说,她的声音透过面罩有些沙哑,听不出原本的声音。 “嗯。”楚子航点头,挂掉手机。 “凯撒始终与我保持联络,似乎是想看看谁先解决对手。但是你来的比较完,这样比不公平。”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的较量。”女孩顿了顿,“不过现在应该不算晚。” “不必抱歉,”楚子航说,“我原本就没打算跟他比试,没有意义。” “哦。”女孩凝视着楚子航的脸,那张脸冰冷得可怕,长发也遮挡不住那双让人畏惧的眼睛。 “你害怕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所以一个人守在这里?” “不。”楚子航摇头,“这是导师的要求,我的言灵不方便被人看见。而且,其他人在这里只会成为累赘。” “嗯。”女孩沉默了。 楚子航也沉默了。 教堂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要打吗?” “打。” 终于两人打破了沉默。 “言灵·君焰。我的言灵很危险,建议你离开这里。”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他很自信,似乎在提醒自己的敌人,‘你打不过我,建议你逃跑。’ 不过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低沉的吟咏开始,节奏越来越快,周围的温度开始变得炙热。 “言灵·君焰,序列号89,高危言灵,”女孩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似乎并不畏惧这样危险的言灵。 很快楚子航便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这个女孩也开始咏唱,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追上他的速度,而且似乎,他们咏唱的言灵是相同的! “草!”图书馆控制室内,曼施坦因教授发出问候,“这么危险的言灵你怎么不早说?” 他愤怒地望着施耐德,这样两个高危言灵在学校里碰撞,这得造成多大的损失? 不光是他脸色不好看,控制室内三位教授脸色都非常难看。 “这是意外……”施耐德沉声道,“我没想到对方也有君焰!” “各单位注意教堂方向!准备迎接冲击波!”古德里安教授朝着对讲机大喊,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两个高危言灵在校园里碰撞,其威力相当于高爆炸弹。 窗外,原本还是黑夜的天空仿佛都被点燃了。 光芒穿透了教堂的玻璃,随后教堂玻璃破碎,强大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整个教堂几乎在一瞬间崩溃,只留下一片火海。 楚子航沉默地站在火焰中,他的周身环绕着君焰形成的领域,领域的边缘燃烧得发亮,像是随时都会被引爆。周围的火伤不了他,爆炸的余波也被领域挡下。 但是对面的人也一样。 他知道这样光是君焰领域的对轰应该没办法分出胜负。 “还要继续吗?”女孩淡淡地说,她的语气平静,呼吸没有一丝急促,似乎用言灵跟楚子航对轰完全不费劲,如果楚子航要继续,她可以奉陪到底。 “你的目的也是拖延时间?”楚子航问,刚才凯撒那边的对话他都是听见的。 “是。”女孩回答。 “那么,没必要继续耗下去了。”楚子航眼神变得冰冷,他当然不是不打了,只是打算速战速决。 “锵——” 村雨从刀鞘里划出,楚子航将刀鞘插在地上。 “现在,给你机会撤退。” “我的任务是拖住你。”女孩淡淡地说。 “好。”楚子航不再说话。 “呼——” 楚子航深深吸一口气,眼里的金色变得更加骇人,那是杀意,接下来他是认真的战斗,那么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他身体周围的君焰逐渐湮灭,这不是他解除了言灵,而是他将君焰释放到了极致,如果仔细看但话就会发现,他的周围仍然存在火焰,只是着火焰更加深邃颜色接近黑色,在黑夜里不那么显眼。 楚子航的双脚稳稳地踩在地面上,手中的刀刃上此刻也流淌着火光。他不知道对方但君焰掌控到了什么地步,但此刻他决胜的不仅仅是言灵。 手臂肌肉紧绷,这一刀若是砍中了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砍死,要么被烫死。 至于怜香惜玉,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力量自脚下升起,他的小腿肌肉瞬间发力,一个踏步身形消失在原地。 目标只有一个,眼前这个跟他使用一样言灵的入侵者! 爆发的速度瞬间接近目标,楚子航嘴中传出一声爆喝,手臂猛然发力,握住刀的双手朝着目标一击斩出。 一刀流·袈裟斩! 女孩看着这来势汹汹的一刀有些诧异。 情报有误,这一刀她挡不下来。 楚子航要比她得到资料上强得多,仅仅是此刻他身上燃烧着的君焰,就已经超过她的预期。 不能硬接。 她当下做出判断。 女孩拔出身上佩戴的炼金双刀,同时君焰朝着冲过来的楚子航轰击过去。 可此刻她的君焰仿佛失去了作用,轰击在楚子航周身发黑的领域上瞬间溃散,挡不住! 她脚下用力,但不是向前,而是后退。 双手抬起炼金刀准备格挡,这一刀太快,想要完全躲开不现实。 女孩的双刀迎向那把横劈而来带着炽热高温的村雨,对方这一刀是想将她斩成两半,她想办法挡住。 下一瞬,无声无息,并没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女孩瞪大了眼睛,她看见自己手里的炼金刀正在被切断! 村雨上带着恐怖的高温,直接将这两柄炼金刀融化,就像是切水果一般毫无阻拦。 女孩眼睁睁地看着这把刀朝着自己身上斩来,但目光里却并没有特殊的神采。 “哇哦!” 一阵怪异的声音打破了原本关乎生死的严肃气氛。 楚子航一刀劈空了,他这一刀原本是不可能空的,对方的速度远不如他。 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已经不在原地,只有耳边回荡着这句好像是惊叹的声音。 “谁?” 他重整姿态警惕地看着不远处。 刚才的女孩已经位移到了那里,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同样漆黑的作战服,只是这个人脸上带着的不是面罩,而是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从身型看是个男人。 不仅仅是楚子航有些疑惑,就连那女孩都没明白是什么状况。 女孩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警惕地后退几步,远离身边的男人。 “喂喂喂!小丫头,我可是救了你耶。”男人声音沙哑,听上去有些伤心。 “谁?”女孩问了和楚子航同样的问题。 “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楚子航皱眉。 现在情况有些麻烦了,原本可以速战速决的,可是突然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而且这个人能从他的刀下救人,甚至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不是。” “是。” 那两人说着相反的话。 男人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吗,“别这样啊,小丫头,我们老板好歹也算盟友,互相帮助嘛~” “老板……”女孩顿了顿,好像明白了什么,“好。” “这就对了嘛。”男人笑了笑。 “联手?”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先离开。”男人摇了摇头,“你打不过他,呆在这里也没用,对吧?这里交给我呗?” “我没有接到这样的命令。”女孩摇头,看样子不打算离开。 “真是个倔犟的丫头啊……”男人看上去有些无奈。 旁边的楚子航皱了皱眉头,“你们究竟是谁?” 他不太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看上去不认识,但是好像又是一伙的?他们口中的老板是谁?貌似还不止一个人,看样子今晚的入侵并不是简单的‘龙族入侵’,这里面有很多猫腻啊。 “这不重要吧?”男人低声说,“怎么,你要砍我吗?” “噌!” 金属长鸣声响起。 “她……在拔刀?”凯撒有些懵逼。 他曾经听说过日本剑道大师能够做到剑斩子弹,但是还从未见过,而且,现在可是在黑暗中! “锵,锵!” 两声急促的金属摩擦声告诉他,他没有搞错。 这个女人的刀确实快到能斩落子弹。 那么‘沙漠之鹰’应该对付不了她了。 凯撒扔下手枪,拔出了‘狄克推多’,既然女士要玩白刃战,那么他就奉陪到底。 猎刀在他手中翻转,凯撒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心跳的位置冲刺,刀光在黑暗中闪过。 “噌!” 猎刀劈下,但是被两把刀架住了。 “嗯?”凯撒轻咦,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力气还挺大,“二天一流?” 火花飞逝,凯撒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手中的两把太刀,一把长一把短。 他觉得自己貌似有些大意了,这个看上去身材苗条的女人,没人会联想到她会用的是这种靠力量取胜的招式,而且对方好像很擅长近身战。 凯撒的刀被弹开了。 紧接着是狂风骤雨般的斩击! 这个女人是认真的,想砍死他! 虽然之前用的是弗里嘉子弹让他有种过家家的感觉,但是此刻是真正的殊死搏斗! 凯撒退后,在黑暗中他是有优势的,对方的言灵已经对他无效,而的镰鼬,在黑暗中是无敌的,黑夜是他的主场,只要他控制好距离和时机,对方不可能打中他,除非她能快过声音。 但是下一刻,他的镰鼬失去了目标。 “什么?”凯撒有些吃惊。 他明明已经锁定了那个女人的心跳,但是此刻却消失了! ‘嗡!’ 左边!凯撒抬手,狄克推多朝着左边斩去,千钧一发之间挡住了致命的一刀。 “不错嘛~弟弟。”黑夜里传来酒德麻衣的声音。 凯撒再次捕捉到了她的心跳声,“日本人都是忍者吗?这是什么技术?减缓心跳频率?” “怎么?紧张了?”酒德麻衣笑着说,“没有了言灵作为依靠,你就无法战斗了吗?” “呵呵。”凯撒笑了笑,“你先砍到我再说吧。” “嘴硬。” 心跳的声音又消失了,凯撒不太明白这个女人是如何做到的,在告诉运动中隐藏自己的声音,这几乎不可能。 不,不是掩藏。 凯撒察觉到了,他的镰鼬受到了干扰。 地上有很多心跳声,这些都是被弗里嘉子弹打中的人,他们没有死,现在反而成了干扰。昏迷的人和醒着的人心跳频率是不一样的。 但是这个女人能控制自己心跳的频率,将自己融入一群‘尸体’,只要她的呼吸不乱,那么她此刻就是一具尸体。 凯撒手中握住猎刀,精神集中到极致,他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而放弃自己的言灵优势,这是愚蠢的。 领域收拢,范围变小但变得更加密集,他下达命令,让镰鼬集中在自己周身两米范围内。 虚空中,镰鼬狂舞,形成无形的屏障。 凯撒缩小了领域的范围,将外界的影响降到最低,此刻他没办法再听见远处的心跳声,既然听不见酒德麻衣的心跳声,那就不去听。 但是,一旦有东西进入他周身两米的范围,就不可能逃过镰鼬的捕捉! 危险接近,生死一瞬,刀锋接近他的瞬间,就是他反击的时刻! 180.谁打架跟你讲规矩 凯撒睁开了眼睛,黄金瞳暴露在黑暗中,他就是在告诉敌人他的位置‘我就在这里等你,有本事就过来砍我啊。’ “意大利男人都这么喜欢装模作样吗?”黑暗中传来酒德麻衣的声音。 “等你先砍到我再说吧。”凯撒不为所动。 “要来了哦。” 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但依旧没有发起进攻。 凯撒知道这是在迷惑他,不过他完全不在意,他的领域已经张开,无论对方说什么,他等待的只有刀锋接近的那一瞬间,再快的刀也不会没有声音,除非对方的刀快过音速。 很显然这不可能,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言灵,不可能是刹那或是时间零,否则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他消耗,早就发起进攻干掉他了。 “嗡——” 闯入领域的刀锋带起一阵嗡鸣声,被镰鼬无限放大,传入凯撒耳朵里。 “来了!” 凯撒猛然抬手,‘狄克推多’斩向头顶。 仅仅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内,对方的攻击被镰鼬捕捉到了,而他也在一瞬间反击。 “锵——” 两柄刀碰撞在一起,见一击未果,酒德麻衣借着凯撒的力量无声地朝着后方滑开,身体轻盈地像是幽灵,再次遁入黑暗中。 一把刀?凯撒皱眉,他不明白对方为何放弃二天一流,突然变招成一刀流,明明两把刀同时进攻的话,他阻挡起来会麻烦很多。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将‘镰鼬’用得这么好的。”酒德麻衣的笑声再次传来,声音飘忽不定。 但她估计不知道凯撒并没有用言灵笼罩四周,她其实没必要这样高速移动来改变自己声音但位置。 “很荣幸得到女士的夸奖,”凯撒轻笑,“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分心的话,或许你搞错了方法。” “哼!”酒德麻衣冷哼一声。 凯撒神色一变,又来了,比之前还快! 这次是正面!穿刺!对方好像是想要从正面攻破他的防御。 凯撒侧身,‘狄克推多’在身前竖立,构筑起了一道防御,直刺而来的刀刃和‘狄克推多’摩擦出火花,一闪而逝。 凯撒看见了酒德麻衣深红的眼影,妖异,冷漠,火光消逝,酒德麻衣再一次隐没于黑暗中。 “干得不错,弟弟,”酒德麻衣的声音变得冷漠,“不过,接下来姐姐可要认真了。这最后一刀,你能接下来吗?” 凯撒没有回答,他深深地呼***神无比地集中,他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这是真正的实战,没必要留手。 ‘镰鼬’们在他身侧徘徊,兴奋地嘶鸣,此刻他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调整到极致,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对手,真正的厮杀让他身体兴奋地冒出汗水,身上的衬衫有些湿透,他解开了扣子,准备迎接敌人。 他有绝对的信心,对方不可能绕过围绕着他的风妖军团来到他的面前。 但是敌人比他预料的还要强,从刚才正面的交锋就能看出来,他没有任何优势。 于是,他的左手悄然摸向了身后的‘沙漠之鹰’。是的没错,他还有一把,刚才扔枪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本来就有两把手枪,刚才扔掉的不过是其中一把。 他擅长的不仅仅是双枪射击或是猎刀刀术,自然也有近战用的枪斗术,一手握刀,一手握枪,攻防一体。 打架嘛,能赢,不寒碜。 “咚咚咚……” “踏踏踏……” 心跳声和脚步声同时响起,酒德麻衣不再隐藏自己的位置,就好像她放弃了自己言灵的优势,也许是因为‘冥照’被‘镰鼬’克制,她觉得没有意义,与其浪费体力使用言灵,不如全力以赴斩出最后一刀。 明明是个忍着,此刻却表现得像个武士?凯撒无声地笑了。他的言灵也在这一笑中溃散,领域瞬间消失,‘镰鼬’们归于黑暗。 因为对方也亮出了黄金瞳,黑暗中两个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对视,眼神里都充满笑意。 他们都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虽然只有一双眼睛,但也足以确定位置和距离。 两人很默契地把这次交锋当作最后的交锋,这最后一刀,堂堂正正,如同古代日本武士的对决。 凯撒尊重对方的选择,他能感觉到此刻对方眼里杀气已经凝固,身姿放低,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是拔刀式,这最后的一刀,将在一瞬间分出胜负。 “噌!” 利刃摩擦刀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斩断了平静,一瞬间,杀气四溢。 极速的刀光朝着凯撒扑面而来。 凯撒站稳脚跟,一手握刀,全力以赴,别问他为什么一手握刀,他可不是武士,既然是公平对决,对方用全力,他当然也用全力。 挥刀! 凯撒感觉自己手臂有些发麻,不过还好,他的刀没有脱手,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力量,他竭尽全力将全部力量都压在刀身上。 对方也是一样,仿佛用整个身体带着刀冲撞,刀身相接,火花迸射,两人的身体几乎碰在一起,甚至能听清楚对方的心跳声。 “身板不错嘛~”酒德麻衣调侃道,“我还以为公子哥都是弱不禁风的呢。” “别把我当成那些风流的花花公子啊,”凯撒笑着回答,“我可是很专一的。” 说着,他笑着将左手的‘沙漠之鹰’抵在对方头顶,老女人,时代变了啊! “唉?”酒德麻衣一愣神,“看来你脑子不傻嘛?” 凯撒也是一愣,他感觉自己的额头也被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身上也是有配枪的啊…… 原来刚才装得跟个武士一样要跟他一决雌雄都是骗人的,呵,女人。 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个忍者。 “现在怎么说?”酒德麻衣问,“我可没试过弗里嘉子弹贴着脑门打会不会出人命,或许你该希望自己的脑壳硬一点?” “平局?”凯撒说,“我会不会死不知道,但要是开枪,你可就死定了。我是个从来不遵守校规的人,所以这里面是实弹。” 两人此刻都是一手持刀抵在一起,另一只手持枪指着对方脑门,同样都是嘴上不饶人。 “你有两把枪,一把实弹一把弗里嘉子弹?”酒德麻衣有些头痛,“你就不怕搞混了吗?” “不会。”凯撒的语气中充满自信,“不过我一向怜香惜玉,你要是肯认输,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好吧,算你狠!”酒德麻衣撇撇嘴。 “哥哥……” 突然,稚嫩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汗水瞬间沁透了两人背脊。 除了惊吓还有炽热。 扑面而来的热风像是炸弹在两人身后爆炸,明亮而耀眼的火光照亮了英灵殿昏暗的环境。 两人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火光照得睁不开,只有满鼻子浓郁的灼烧味道。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本能地扑倒。 下一刻无尽的威压扑面而来,有什么东西压得他们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是来自自尊的压迫,让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压迫感转瞬即逝,他们此刻却像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身处无尽炼狱的灼热感仍然在背后灼烧。 “刚才那是什么?”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骇然。 此刻英灵殿已经变了模样,这里原本是一片漆黑,现在却变成了断壁残垣,四处还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像是被烈火焚烧过后的火灾现场,满是浓郁的烟雾。 英灵殿外面的路上,周围的植被被烧出一条焦黑的道路,不知道是什么从这里经过,所过之处仿佛炼狱,毫无生机。 “问问你们学院秘书,现在什么情况?”酒德麻衣说。 “你连诺玛都知道?”凯撒问。 “别废话,快问!”酒德麻衣命令。 “诺玛!诺玛!”凯撒呼唤。 “该死,诺玛没有回应,这不科学。”凯撒保持冷静,“就算英灵殿被毁,诺玛也不会停止运作,除非是下面出了什么事情。” “废话!那东西就是从下面上来的!”酒德麻衣指了指被烧焦的金属门。 这道门是通往地下的入口,厚度达20厘米,即使用焊枪熔穿也要花上几个小时,现在却在一瞬间被融化,从金属门被熔化的痕迹来看,似乎……是个人形? “我得打电话问问老板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不在我们计划之中。”酒德麻衣皱眉拿出电话。 “紧急避险,紧急避险!”施耐德的声音在校园广播里咆哮。 远处传来的吼声盖过了施耐德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远处燃烧着的人影一步步地朝着身前的两人走去,他所过之处尽是一片焦土。 无数的枪口朝着人影喷射,吐出火舌,枪声连绵不绝,此刻这里瞬间化为了战场。经历过战争实践课的学生们,各自寻找着掩体,朝着公路中央的人影,不断地发起进攻。 但是这些子弹没有一颗能够顺利抵达人影身前。 无数子弹在距离人影不到两米的距离的时候就瞬间化为了铁水,在他身前仿佛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它们害怕,不敢亵渎君王身侧的寸土! 灼热的铁水在那层屏障上缓缓流动着,越汇越多,像是流淌着的银河,守卫在他身侧。这些子弹只会成为他的力量! 砰砰砰…… 枪火声不断,轩浩掏了掏刚才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朝着学院高处而去,他走的方向与战场背道而驰。 他一跃来到高楼上,这里正好可以俯视整个战场。不过这里已经有人先来了。 老人安静地站在高处,俯视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头整齐的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穿着漆黑的西装,外套的衣角烫的笔直,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朵白色的花,像是来送葬,或是哀悼。 “不打算过去帮忙?”轩浩轻笑着问,“你的学生们在和龙王战斗呢,趁现在没出人命还来得及。” 昂热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他的目光深邃,没人能看出他的想法。 “也对,你辛辛苦苦放他出来,总要钓到鱼才收线。” 轩浩笑了笑,“你们猜得没错,龙王确实是双生子,你想用弟弟钓哥哥没有什么问题,这里不是我的地盘,我也懒得管,只是,你的把握得住吗?” “这是机会。”昂热说,“不仅能锻炼学生,还能杀死龙王,有什么不好吗?” “看来这百年你找到了杀死他们的方法。” “要杀死他们很简单,也很复杂,龙王几乎是不死的,只要留下‘茧’,无论在哪里,他们都能够复活,所以我们要逼迫他们,让他们自愿放弃化茧,与我们决战!”昂热的眼里燃烧起复仇的火焰,“我的时间不多了,没空陪他们耗下去。” “那你找到杀死我的方法了?”轩浩看着远处的火光。 “……”昂热沉默了。 “提醒你一句,你让康斯坦丁复苏的方式太过粗暴,这个时候他的能力并不稳定,身体也还是残缺的,虽然看上去吓人,其实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等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就会开始崩溃。而青铜与火之王,其身体崩溃的结果,你应该知道的。” “言灵·烛龙。”昂热低声说,他从袖口滑出一把折刀,“他不会有机会的。” 轩浩转身离去,“想想也对,你没有胆量让他完全觉醒,也只能欺负欺负残次品罢了。” 昂热的表情毫无波动,没有在意轩浩的离开,只是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火光,静静地等待。 一百多年了,他终于迎来了杀死龙王的机会,又怎么会在乎用什么方法。 硝烟正在蔓延,榴弹沉闷的爆破声响起,狮心会副会长,来自法国的三年级学生兰斯洛特指挥着进攻,学员们射击无效,当他发现子弹对这个家伙没用的时候,立刻反应过来让人停止使用子弹而是换上了威力更大的榴弹炮。 可之前的失误等同于增强了那道身影的力量,在他身前的无形屏障上流淌着灼热的银河,形成了更加坚固的屏障,即使是榴弹撞在上面也掀不起半分波澜。 181.哥哥 虽然榴弹本身没有什么作用,但是爆炸的冲击力确实影响到了那道人影的移动,那道人影停在原地,环绕着他的铁水开始扩散,在空中拦截下了所有的榴弹,爆炸淹没了人影,但硝烟散去却是毫发无伤。 兰斯洛特皱着眉头,嘴角不住地抽搐,“这怎么玩?” 面对这样但怪物,他们的武器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根本毫无办法,至于冲上去肉搏?开什么玩笑!那样能够熔化钢铁的高温,没有人能够扛得住。 “会长!实弹和榴弹都没有作用,我们没办法挡住他前进的脚步。”他拿着手机通知会长,希望楚子航能赶过来支援,他知道楚子航的言灵也是火,或许可以挡一下? 教堂废墟中,楚子航还在与两位入侵者对弈。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这两人好像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又看了看远处燃起的火光,这火焰让他感觉很熟悉。 “兰斯洛特,立即撤退!能对金属和火焰下令的龙类,必定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族裔,那是君焰!在它彻底爆发前叫所有人撤退!”楚子航关闭了手机。 “这都是你们计划中的吗?” “怎么可能?”带着面具的男人耸耸肩,“我真的只是路过来看看。” “这是意外情况,你先可以赶过去支援,”女孩也点了点头。 “意外情况?你们不打算继续入侵了?”楚子航问。 “既然他已经苏醒,那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女孩说完,转身离开。 也对,楚子航想了想,这群人的目的是为了偷走龙王的骨骸……这么说来,苏醒的应该是青铜与火之王本尊! 那么他确实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们耗下去了。 “你不打算走吗?”楚子航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要比那个女孩危险得多。 虽然并没有跟他交手,但是如果对方要打,他不觉得自己能快速解决掉他,再过去支援。 “那我走?”男人的语气有些哀伤,“好吧好吧……” 真是长大了啊,男人转身离去,嘴里念念碎。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 草坪上,那道人影一直前进,没人能阻挡他的脚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身体经过电线杆,引起无数雷暴,空气中灼烧的味道越来越严重,空气因为高温变得扭曲。 古老的言灵在他口中吟唱,整个空间都像是被点燃了,这是超越人类理解范围的力量,他在压缩火焰,凝聚力量。 “撤退!撤退!撤退!” 挂断电话的兰斯洛特大声咆哮。 来了!跟楚子航说的一样! 那火焰凝聚到极限,爆发了。 无尽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澎湃的火海涌向四方,爆发出的冲击波将人影四周的建筑全部轰碎,周围几十米的范围化作了吞噬一切的炼狱。 一切都被燃烧殆尽,只留下以人影为中心的一团焦黑,草坪上寸草不生,土地化为真正的焦土,那道人影像是燃烧在黑暗中的太阳。但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毁灭z 他还在咏唱! 兰斯洛特愣愣地看着远处的一切,“这就是……君焰?” 他想起了自己会长的言灵也是君焰,但是和眼前的一幕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根本不可能挡住! 眼前的家伙,不用人说,他也能够大概了解有多恐怖,这令人绝望的力量,除了传说中的至尊,不做他想。 …… 路明非晃晃悠悠地走在环山公里上。他看见远处好像有火光亮起,整个天空都被照亮了! 原来学院里也在放烟花吗?今天日子挺喜庆的啊。 你要问他装逼之后的感想,他只想说,当事人表示十分的后悔。 他肯定是脑子抽了才会把车‘还给’诺诺。 现在他只能乘坐‘11路公交车’回学院,眼看就要到学院了,他的腿也快走废了。 “哈利路亚!幸运女神在微笑!”公路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什么鬼?”路明非一脸懵逼。 一道耀眼的强光照过来,他只想说远光狗死全家! 路明非的钛合金狗眼差点被闪瞎。 那是一辆哈雷摩托疾驰而来,摩托车在环山公路上扭着屁股,看上去上面的人心情相当不错,如果技术允许,说不定还得来点别的花样。 13号此刻心情无比美妙,仿佛那500万美金已经是囊中之物。 自从脱离地下层之后,一切就又变得顺利起来,幸运女神一直眷顾着他,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辆哈雷摩托,这可是他的梦想之车,他做梦都想整一辆,可惜贫穷限制了他的想像,本来想着等赏金到账就来上一辆,结果没想到这次任务能有附赠品! 这辆车就那样在门口等着他,甚至上面还插着钥匙,就像是GTA里的任务装备,他现在就想直接停到自己车库里。 “喂喂喂!闪开!闪开!闪开!” 就在13号兴奋的时候,前面公路中间突然钻出一个人影,吓得他下意识地狂按喇叭,可是那个人居然不为所动?难不成想要徒手拦车? 13号扭着车身想要改变方向,可是巧的是对面那个人影也在左右横移,好像还真想拦住他!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吗? “滋——” 刹车声响起,已经来不及了,这样会撞上去人仰马翻,13号果断从摩托车上蹦下来,在地上连滚带爬好几圈才停下来,满身是灰,幸亏他身上装备厚实。 哈雷摩托失去人的控制之后侧滑着倒下,继续朝着前面的人滑过去。 淦!路明非满头大汗,他打死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这路上还有人飙车,好吧,虽然他也是飙车出来的。 他左右挪移着身子想要躲开,可对面的神经病好像和他杠上了,他往哪边移动那家伙就往哪边转弯,好像今天不撞死他不收场! 果然是这样的!那人跳车,将摩托车朝着他撞过来! 过分了!好歹也要同归于尽吧?你一辆摩托车就想换掉我? 路明非看着侧滑过来的摩托车,急中生智,高高地跳起,双腿一缩,还好他平时又在运动,还不至于连倒下的摩托车高度都跳不过。 哈雷摩托化作一道银光,从他脚下滑过,撞在路边护栏石上,然后又飞下山崖。 路明非一屁股落在地上,心惊胆战地回头看着飞下山崖的摩托车,又看着前面翻滚在路上的人。 心想完了,哈雷摩托他还是认识的,可基尔贵了,他害得别人损失一辆豪车,而且人家也算是正常行驶,他走在公路中间逆行是主责啊。 “喂……你没事吧?”路明非掏出手机想着要不要叫救护车。 “别别别开枪!兄弟有话好好说!” 那人起身就是拔出散弹枪指着路明非。 路明非迅速举起双手。 “你想叫人?”13号恶狠狠地瞪着路明非。 “是啊……”路明非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又感觉有什么不对,补充道,“我……我是想叫救护车!” “阻止他!他是入侵者!”后面传来一阵呐喊。 13号回头撇了一眼,“该死有人追上来了!” “你是来埋伏我的?” “怎么可能?”路明非疯狂摇头,你看我什么都没带,说着他还将手机扔在地上。 他现在大概清楚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入侵的‘龙族’之一,现在大概准备收工走人。 至于阻止他?路明非压根就没想过好吧,人家手里可是有枪的!嗯?枪! 路明非突然想起,他自己身上好像也有一把手枪,好吧,没什么用,对面可是散弹枪,估计还没等他拔出手枪,一枪过来他就凉了。 “啊,要不您这边请?”路明非识趣地让开路。 “你现在让开有毛用?车都没了!”13号气急败坏地抓住路明非的脖子,枪口抵着他的脑袋转身对着追来的人。 思路无比清晰,好像打算将他当作人质。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被他抓住,想着他就这样妥协会不会太丢人了,好歹是个‘S’级,现在却变成人质,等之后回去怎么混啊?想着他的手摸上了腰间别着的手枪。 等等,他这是怎么了?路明非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正常人被人用枪指着不是该害怕吗?他好像有些不正常?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抓着他的‘龙族’,这……这跟普通人好像没啥区别啊?话说龙族逃跑还会用枪指着他当人质? 这家伙看上去跟他一样是黑发黑瞳,只是蒙着脸他看不出外貌,但也能确定是跟标准的中国人,虽说中国人都是龙的传人是没错啦,但是就这样判定为‘龙族’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等等!路明非越看这个家伙就越觉得眼熟,那半张浓眉大眼的模样,怎么这么熟悉? 他瞳孔猛地放大,“喂,兄弟,你……不会是老唐吧?” 想到这里,他原本摸上枪的手松了松。 13号愣了一下,会这样叫他的人可不多,他自信打量起怀里的这个男人,“我擦,你这张贱脸……明明?” 他刚才有些着急,没有仔细看这个家伙长什么样,现在仔细一看,这不是路明非是谁?他们可是视频过的。 路明非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老唐?还被老唐用枪指着脑袋?老唐不是应该在纽约布里克林区吃他的社会救济吗?怎么会跑这里来当‘龙族’? “喂喂喂!兄弟你不厚道啊,怎么用枪指着我脑袋?”路明非觉得是熟人好像有周旋的余地。 “来不及解释了,明明,委屈你一下,等我溜走了就放了你,”老唐还是没把枪从他头上移开,“放心,这枪坏的,打不响。” “真的?”路明非一脸不信。 “真的真的,不骗你。”老唐压低声音低声说,“好兄弟,我后半生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等我回去领了赏金,一定请你周游纽约。” 说着他还朝着旁边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空打了一枪,果然,这把枪是哑火的。 “这听上去像是在忽悠不懂事的小姑娘……”路明非低声吐槽,“但是你打算怎么走啊?这么多人追过来……他们手里可都是有枪的,虽然好像装的不是实弹。” 路明非看着不远处追过来的人们,他不觉得自己在这些人眼里有什么重要的,万一他们不买账是不是要撕票? “别废话了,真就装装样子而已,等我脱困就放你走。”老唐低声说,然后又对着迫近的追兵大吼,“别过来!否则我一枪崩了他!” “大哥,你真别把我看太重了,他们不会鸟我的……”路明非说着看着跑来的学员们。 结果没想到他们还真止住步伐了。 这让他莫名有些感动,没想到他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这群人居然这么看中他? 但是仔细看,好像又有什么不对劲。 那群持枪的学员们畏畏缩缩地往回退,脸上充满恐惧,怎么看也不像是被老唐威胁的。 “那是什么表情?明明,我有这么可怕吗?”老唐有些惊讶地问路明非。 “这倒不是……”路明非看了看老唐,不仅不可怕,还有些滑稽。 不至于让这些人这么害怕。 突然,一股热风传来,让路明非和老唐都感觉背后一热,仿佛阳光照在背后的温暖……可现在是晚上,哪来的太阳? 路明非和老唐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回头,那些人害怕的不是老唐,而是他们背后的东西! “明明,我们背后是什么东西?你回头看看。”老唐吞了吞口水,看上去有些害怕。 路明非愣愣地回头,他看见了,一双燃烧着的瞳孔,泛着骇人的金色,那是一个走在烈火中的人影,他浑身像是被烧裂的焦炭,裂缝中流淌着地狱里的熔岩,一张狰狞的面孔凑到他眼前,那张脸嘴角抽搐着好像在笑!可那笑容狰狞又恐怖! “哥哥……” 路明非听清楚了他嘶哑的声音。 他现在只想说,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182.喊破喉咙都没用 “逃!老唐快跑!现在不是玩劫匪游戏的时候!” 路明非挣脱老唐的胳膊,老唐其实根本没怎么用力,再加上现在估计也吓得不轻,他很轻易地就挣脱了。 他拉着老唐想要逃跑,可是老唐好像已经瞎蒙了。 两人惊悚地望着走到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好吧除了模糊的人形以外路明非从他身上找不到半点跟人有关的东西。 “跑得过吗?”老唐终于也反应过来面脸写着恐惧。 两人瑟瑟发抖抱在一起连连后退。 那道烈火中的人影朝着他们伸出了手,那是一双燃烧着的手臂,在上面似乎还能看见锋利的利爪。 路明非总算明白什么是龙族了,原来感情是传说中的小龙人? 那道人影缓缓接近,像是要拥抱他们其中一人。 很庆幸的是他没有直接扑过来,否则应该能把他们两人直接烧成焦炭。 因为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感觉到强烈的灼烧感。 那道人影一步一步逼近,路明非和老唐一步一步后退,他们不敢将背后留给这样的怪物,而且虽然不知道这东西能跑多快,但是靠他们的双腿应该跑不过这个怪物,这个怪物之所以没有直接扑过来,多半是因为他们还算乖巧,并没有拔腿就跑…… “凉了,凉了,凉了……”老唐声音颤抖,“明明,我们该怎么办?你看看后面那些追兵怎么拿着家伙跑得比我们还快?” “不是凉了,是要熟了!”路明非吞了吞口水,“我就知道这些人都靠不住,遇见事情跑得比我还快!我们还是猜拳看看谁先来喂他吧?” “嘟!嘟!” 两声喇叭声从远处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引擎的咆哮声。 刺眼的灯光照得两人不住地闭上眼睛。 “快!上车!” 路明非听见来熟悉的声音。 一辆蓝黑相间的布加迪威龙一个甩尾停在他们身边,再靠近一点就能把他们撞飞。 “我擦!”老唐吓了跳。 “少废话,快上来!”诺诺吼道。 路明非也反应过来,直接翻上了车,朝着老唐伸出手,“快!先走!” “吼!!!!” 身后,那道人影发出怒吼,喷出的火焰就要烧到车屁股。 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响起,布加迪威龙在最后一刻冲了出去。 “砰!” 下一刻,他们刚才停留的地方被砸出一个一人大的火坑,那到人影直接扑了过来。 “哥哥……” 人影咽喉里发出嘶吼,他看见自己的哥哥被人拉上了奇怪的铁盒子,然后被拖走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燃烧着的人影,老唐额头满是汗水,刚才路明非将他拉上车,要是再晚一步,估计就会被砸成肉饼。 “谢天谢地,明明干得漂亮!”老唐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有美女来就我们?”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诺诺看了一眼后视镜,“它追上来了!” 他们低估了这个怪物的速度,布加迪威龙在曲折的山路上没办法加速到最快,但是那个怪物不一样。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追上来的怪物。 熔岩般的火焰飞溅,漫天的火光比暴雨还要密集,那是他展开的双翼!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双骨翼从那个人影背后伸出,火焰像是他的羽翼,在黑暗中肆无忌惮地伸展,以骨为翼,以火为羽。 不仅仅是翅膀,他的整个形态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模样变得更加狰狞,身体开始违背世界的规则膨胀,那双利爪抓在了地上,此刻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头火焰之龙。 吼! 伴随着咆哮声,这头龙紧贴着地面冲刺,火焰燃烧着大地,他的双翼挥舞,但初生的羽翼不足以支持他的飞行。 即使是这样他的速度也是极快,紧紧跟随着前面的布加迪威龙,利爪疯狂地在地面上留下裂痕,发疯似的往前攀爬,好几次差点抓到车身上。 “见鬼!甩不掉他!” 高温让车上的三人汗流浃背,他们甚至感觉这辆车是不是已经开始熔化! “砰!” 一声闷响,车胎炸了。 即使速度比那头龙要快,但是炽热的高温直接废掉了这辆豪车。 尖锐的摩擦声响起,诺诺极力地控制住车身,这里可是在环山公路上,失控要么坠下山崖,要么撞向山壁。 但是现在这些都是小事,车一停,他们会被后面的火龙烤熟! 双翼震动,拍打在地上带起火花,利爪摩擦着地面,后面追逐的火龙可不管你车是不是坏了,他依旧没有减速,像是一颗炮弹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前面的车辆,公路路面上被摩擦地满是伤痕,高温让地面变得焦黑。 ‘砰!’ 布加迪靠着山边停下,安全气囊全部弹出,剧烈的撞击没让这辆车直接爆炸已经是万幸。 诺诺额头撞出了鲜血,靠在方向盘上昏迷过去。 “完了!” 老唐大喊。 路明非和老唐还好,保持着清醒,但是也无济于事,顶多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身后的火龙追上来,然后将他们碾碎。 高温不断靠近,引燃了整个车辆,这辆车刚回到女主人手里今天就要报废在这里。 “要炸了!快走!” 老唐冲着路明非咆哮。 可他看见路明非正奋力地将那个晕倒的女孩往车外面拖。 “来帮把手啊!”路明非声嘶力竭。 他不知道哪来的功夫,现在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他只是在想,人家开着车明明可以顾不他们直接立刻,却冲过来救他,那么他就不能把她丢下! “让开!” 老唐一声吼,推开路明非,直接将诺诺拖了出来,“不是我说你,明明你真该锻炼身体了!” “走!” 老唐背着诺诺大喊。 三人在公路上狂奔,但是他们又怎么跑得过龙? “哥哥……哥哥……” 康斯坦丁嘶哑的声音不断地在火焰里响起,但是太远了,他的声音传达不到。 “别……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放开,放开……哥哥!” 他愤怒地咆哮着。 双翼震动,掀起火焰的浪涛,他的身体终于悬空了! 他愤怒地朝着前面冲刺,利爪朝着前方冲刺。 在他的眼里,他的哥哥被人类挟持了,那个人类扼住哥哥的脖子,想要带哥哥离开他身边! 路明非和老唐疯狂地奔跑。 他觉得自己真的该锻炼了,老唐身上还背着个人,甚至都能跑得比他更快! 这样下去先死的岂不是自己? 路明非开始有些后悔来这所学院了。 不来这里哪会遇见这些情况?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他这样的弱鸡再怎么也轮不到他直面龙类,可万万没想到,他不上前线,人家龙找上门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怪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什么狗屁‘S’级,现在有个屁用啊! 他终于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这里随便一个人都能摆平他,跟别说后面那头龙。 那么他有什么用呢?跑也跑不快,打也打不赢,难道留下来当诱饵?这样或许能拖个一两秒?可是他不想死啊,没有人想死。 路明非疯狂地奔跑,他不敢回头,他害怕只要一回头,就会看见狰狞的利爪和牙齿。 可是他好像搞错了。 原来这头龙的目标不是他! 路明非惊恐地看着身侧飞掠而过的火焰。 这个被烈火包裹的怪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它的目标,是跑在前面的两人! 他突然感觉有些庆幸,自己好像不用死了。 突然又有些悲伤,好像有人要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一个貌似是他来这里之前唯一的朋友,另一个是开车布加迪威龙想要救他的姑娘。 烈焰燃烧着,咆哮着,火焰跟不上他冲刺的速度,在那道身影身后拖出长长的火光 路明非能够看见那只从烈焰中伸出的利爪,正朝着前面两个人刺过去。 好像下一秒就会将两人贯穿。 老唐背着诺诺拼命的奔跑,丝毫没有察觉到死亡即将降临。 或许下一秒他们就会被串成烤串,在他们被贯穿的下一刻,就会被烈火吞噬,烧成焦炭。 路明非突然停下脚步,他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我该逃跑吗?这这样逃走…… 时间好像被放慢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利爪一步步地逼近前面两人身后。 那只带着高温狰狞的爪子,正缓缓地靠近诺诺的背后,越来越近了。 他甚至能清楚地看见,诺诺背后的衣服被高温熔化,她白皙的后背瞬间变得通红。 “滋——” 利爪刚刚触碰到血肉,就将其熔化,连鲜血都看不见。 路明非只能看见那只爪子融进一寸一寸地诺诺的身体,鲜血在涌出的瞬间便已经蒸发成血雾。 他能看见诺诺沉睡的侧脸,她甚至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明非感觉浑身变得冰冷,他看见了,诺诺的身体被贯穿,接着老唐的身体也会被贯穿,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要这样消逝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他从未经历,甚至没有想象过的场面。 这一次是真的,不是自由一日。 这次真的又两个人要死了,他看着诺诺沉睡的侧脸,这个女孩要死了,在沉睡中永远长眠不再醒来,他看见了老唐恐惧的脸,他还在向着前面奔跑,他想要活下去。 现在逃走的话……一瞬间,路明非突然醒悟过来,他再次迈出脚步,手朝着前面两人的方向伸过去。 可是伸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脑海此刻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就要死了,没有人能救他们,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贯穿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怎么办?怎么办?路明非的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人的身影,那个据说能跟巨龙搏斗的老年人,那个杀死过巨龙的学长,爸爸妈妈婶婶舅舅,甚至他那个胖子弟弟,没用!没有一个能救他们。只能这样看着他们死去,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死……” 路明非向前奔跑,朝着前面的两人呼喊,但是没人能回应他,那个怪物也不会因为他的呼喊停下动作。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刚才自己居然会因为死的不是自己感到庆幸,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样。 这两个人……跟自己有多大关系呢? 一个是别人的女朋友,自己刚跟她撇清关系呢,好吧,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不就是相识一场,看她可怜,连个生日礼物都没有,就放了个烟花。结果谁知道她会不要命地开车来救他,自己高中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朋友? 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好吧,现在见过了,跟网上一样沙雕,拿着把打不响的破枪跑来学院当劫匪,还说等干完这一票请他去纽约玩。 好吧好吧,好像真没啥多大关系,他们死了好像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影响才对。 可是他真的不想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啊……感觉会后悔一辈子的,路明非想着。 可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啊,什么‘S’级,什么精英,什么勇气,这些都是别人给他的,其实他什么也不是,本质上还是个废材。 “不要死!” 他好像除了狂吠之外什么都做不到,而且即使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回答。 这一刻,他感觉世界好孤独,他们死了,就只剩他和怪物,怪物不会理睬他,他还是只有一个人。 不知不觉,他离怪物越来越近了,火焰灼烧着他的手臂,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伸进火焰中,好像要将那两人拉出来。 他在干嘛啊? “哥哥,你明明知道,喊破喉咙都是没用的。”火焰里有人这样回答他。 “路鸣泽?”路明非愣了一下,对啊,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个家伙,刚才想起那么多人,唯独没有他,就好像他在下意识的回避一样…… “光是喊是没有用的,没有人会因为你喊得凄惨就来帮你。”路鸣泽淡淡地说。 他站在火焰里,被火焰团团包围,但是好像对身边的火焰没有丝毫感觉,这些火烧不到他。 “你在干什么?”路明非看着他站在火焰里。 “你又在干什么?”路鸣泽反问,“把手伸进火里?” 183.你行不行? “火中取栗?”路鸣泽冷笑道,“这里面可没有栗子,你会被烧死的,和他们一起。” “可……我现在好像不是很痛。”路明非有些疑惑,他虽然没被火烧过,但也知道火烧应该会很痛才对。 “因为你就要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路鸣泽淡淡地说。 “放屁,我死了还能好跟你说话?”路明非说,“别跟我说我在做梦啊,你之前还说即是梦境又是现实的,我已经晕了!” “你把手伸进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龙焰里,你觉得还能活吗?”路鸣泽耸耸肩,“你现在之所以还能说话,是因为这里的时间比外面要慢很多,所以你死得也要慢一些,在你彻底死透之前,都是可以说话的。” “你这说得我好像生命力很强……”路明非收回手,“那我现在退出去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路鸣泽,“你们都要死了,孤独的死去,被染成灰烬,后悔吗?” “哪里孤独了,我们着也叫死的轰轰烈烈吧?而且还是组团一起上路呢。”路明非突然坐下来,他好像并不怎么紧张。 “你不怕死吗?”路鸣泽问。 “怕啊,当然怕,怕的要死!”路明非说,“但是有用吗?怕就不用死了吗?” 他转头看着一旁的火焰中,老唐恐惧的脸,依旧在烈焰中燃烧着,就想路鸣泽说的一样,这里的时间流逝很慢,他们好像还没死透,但是总会死透的吧? 不过他也不傻,既然路鸣泽会出现,说不定还有转机,能够抢救一下,所以他不那么慌了。 “哥哥,你好像变聪明了啊,不过你要是再耽误时间,就真的要死透了。”路鸣泽好像读懂了他的心声,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说吧,有什么办法。”路明非起身,神色严肃,“或者说该怎么做,要什么代价。” 他不是傻子,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救人,至少他自认为是办不到的,而且这些家伙,整天在他面前说些什么交易啊,代价啊,选择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理解了,想要达成目的,总有代价。 只是路明非还不清楚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跟他们交换的。 “我说过了,你们还没有死透。”路鸣泽调侃道,“那么解决问题就很简单了啊,没死透就在死透之前抢救一下呗,前提是你有本事将他们从火海里捞出来。” “我要是能办到,还问你干嘛?”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哥哥,你确定要向我求助吗?”路鸣泽问,“要救他们很简单,我也确实可以帮你,但不是没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路明非问。 “和我签订契约吧!”路鸣泽微笑着说,“一份等价交换的契约,我为你实现愿望,而你,支付愿望所需要的代价!” “这听上去像是魔鬼蛊惑人心的发言啊……”路明非打了个哆嗦,“那么代价是什么?等价交换?难不成你要我的命?可我只有一条!我要救的可是三个人!而且这根部不成立好吧?我要救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很清醒嘛,哥哥,还能考虑到这些。”路鸣泽点头,“但是我要的确实是你的生命,不过我这里优惠力度很大的。你的命很值钱,三换一可远远不够!” “那你要多少?”路明非有些诧异,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值钱。 路鸣泽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考合同的细节。 “这样吧,我给你四个愿望,每一个愿望将收取你四分之一的生命。” “这听上去好像很划算啊。”路明非摸了摸下巴,“个屁啊,说白了还不是要我的命。话说要是失去四分之一的生命我会怎么样?” “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哇哦,这听上去好像真的很赚唉。” “是啊,哥哥,只要你不许最后一次愿望你就不会死。”路鸣泽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相当于免费的三个愿望哦。” “世上真有什么好的事情?”路明非满脸不信。 “这不是摆在你面前了吗?” “你……真的能救我们所有人?”路明非问,无论怎样,他这四分之一生命估计都要没了,不用他就要死,直接死,和先死四分之一,哪个更划算,他当然清楚。 只是他不太清楚眼前这个家伙的能力,是不是真的能救他们所有人,毕竟他可以亲眼看见诺诺被贯穿了,被那样高温的利爪贯穿,这几乎是必死的结局。 “当然,你忘了吗?我之前给你的秘籍,很好用吧?”路鸣泽有些骄傲,“我能满足你的一切愿望,不,几乎一切。” “你怎么说着说着感觉就不自信了?”路明非吐槽,“一切就一切嘛,还几乎。”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办不到就全额退款,可以?” “那我不是只要许你办不到的愿望就可以白嫖?”路明非问。 “哥哥你好过分啊……”路鸣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可是在帮你啊。” “我只知道你想要我的命。”路明非斜眼看着他。 “哥哥,我可是已经让你白嫖两次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害你。”路鸣泽淡淡地说。 “嗯。”路明非轻轻点头,这一点倒是事实。 “那么,确认一下我们的契约吧?”路鸣泽说,“我将为你实现4个愿望,当所有愿望实现的时候,我们的契约就结束了,同时,我将收取你的生命!” “打个商量,五个怎么样?”路明非讨价还价。 “不,哥哥,别太贪心了,我可是明码标价,等价交换啊,这已经给你优惠很多了。” “好吧,”路明非想了想,现在四分之一生命换三条命,确实好像是他赚了,“那就这样吧。” “哥哥终于愿意和我交换了,真是开心啊。”路鸣泽笑了笑,“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来没有答应过我的请求。” “废话,你又不说交换什么!这种好事你倒是早说啊!我会不答应吗?”路明非理直气壮,“真当我是傻子吗?只要我用完三个愿望,最后一个愿望再让你给我三个愿望,那我不是无限循环?兄弟,成交不?快啊?” “喂喂喂,哥哥,我们先说好,愿望最多只能四个。” “切。”路明非咂嘴,“行吧。四个就四个,大不了我打死不用最后一个就行了。” “那么契约成立!”路鸣泽无声地笑了,“哥哥,当你体会到权力的美妙,就不会有回头的机会了……人都是贪婪的。” “少啰嗦。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解?”路明非不为所动。 “还能怎么解?继续叫啊,就像你刚才那样,叫他们‘不·要·死!’”路鸣泽耸耸肩,“当然你得换个语气,不要哀求。” 路鸣泽的声音变得冷漠,“命令他们,不要死,这就是你的言灵,你的权力!权力不是用来哀求的,懂吗?” “emm……就这么简单?”路明非满脸质疑。 “那不然呢?你这是在作弊啊,作弊需要花里胡哨的吗?”路鸣泽不屑地说,“行了哥哥,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交易成立,我该溜了。” “怎么可能没问题?”路明非赶紧叫住他。 “唉,果然,生意没这么好做啊……”路鸣泽小声bb。 “你还没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办呢!”路明非指着火焰里的怪物,“光死救活他们有什么用?那只怪物不解决,那不是还要死一次?” “这好办,再救活不就行咯?”路鸣泽嬉笑着。 “滚!你搁着跟我套娃呢?”路明非没好气地说,“还有,你自己刚才说了我的命很值钱?” “是啊。”路鸣泽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很对啊。”路明非露出一脸贱贱的表情,“你说,我的命那么值钱,一个网友,一个跟我没啥关系的女孩的命就想换我四分之一的生命,那我岂不是很亏?” “……” “所以说啊,怎么也得附加干掉这头龙吧?”路明非望着烈火中的怪物,“一条龙,外加两条命,换我四分之一生命,成交?” “哥哥,你越来越贪心了啊……这没什么不好。”路鸣泽无奈地摇头,“不过你好像搞错了,这场交易我才是主导吧?” “我知道,但是你想要的可是我的命啊,得加钱!”路明非理直气壮。 “唉……”路鸣泽叹了一口气,“哥哥,不是我不帮你啊,我说过的,我能满足你几乎一切愿望,但是你现在的愿望,很有难度啊。” “你就说你行不行!”路明非不耐烦了。 “行,但不是完全行。” “什么意思?”路明非不太明白。 “你要屠龙,算是找对人了,我的确很擅长。”路鸣泽说,“但是,现在的关键在你身上啊……我可以给你力量,但你杀不死它。” “为什么?”路明非皱眉。 “赤手空拳,如何屠龙?”路鸣泽说出一个简单易懂的道理,“你连新手村都还没出,身上唯一的武器就一把手枪,而且面对的还是能够操控金属和火焰的青铜与火之王,你要用什么杀死它?” “那就是没办法咯?”路明非问。 路鸣泽转身目光望着火焰中的康斯坦丁,“其实我也挺想杀死他的,可惜,现在力量不足,否则不用你说我也会帮你,我们各退一步吧,哥哥,我给你足以对抗他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杀死他,但是应该足够你保证朋友们的安全了。如何?” “成交!”路明非伸出手。 “很好,”路鸣泽微笑着伸出手和路明非击掌,“Somethingfornothing,20%融合,记住啦哥哥,你的时间是有限的,别恋战,你的任务只是拖住他。” “啪!” 伴随着击掌声消失,路鸣泽已经不在眼前。 “啊!!!!” 路明非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他的手臂此刻正在燃烧的烈火中,特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发出惨叫。 但是他并没有将手从火焰中抽出来,因为此时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无所不能!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继续惨叫,牙缝中吐出炽热的蒸汽,因为周围的温度太高了,他的整个肺中全是炙热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他强忍着痛楚嘶吼愤怒的嘶吼,这是命令,命令自己不要死,同时命令在烈火中另外两人。 他的脚步继续向前,烈火包裹了他的全身,康斯坦丁就在他的眼前。 燃烧着的利爪已经贯穿了诺诺的背后,焚烧着两人,老唐的面目狰狞,已经失去意识。 熊熊的烈火中,一双炽热的黄金瞳点亮,眼中流淌着细密的龙文,光芒盖过了火焰。 路明非全身都在燃烧,但是却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极速修复,力量在他体内流淌,似乎要把他所有的潜力都压榨出来,痛苦传遍全身,却依旧在向前伸手。 他伸出的双手抓住了。 “给我,滚开!” 他抓住康斯坦丁的手臂狠狠地抽出来,朝着一旁山壁扔过去。 “不许死,不要死!” 路明非扶助将要倒下的两人,嘴中轻轻念叨,眼里满是冷漠。 就像是被下达的指令,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规则在这一刻被打破,路明非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边被无形的力量笼罩,这股力量包裹着他身边的两人,形成一个‘域’,在这‘域’中,他的语言就是绝对! 两人身上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恢复,就像是时间倒流般让人感觉不可思议。诺诺背后被贯穿的伤口极速愈合,路明非能够感觉到他们身上炙热的生命正在流淌,他们不会死,不能死。 看着这两人安然无恙,路明非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望着燃烧着的龙影。 “吼!”愤怒的嘶吼带着热浪冲刷着他的脸颊。 两双炽热燃烧着的黄金瞳在此刻对视,带着同样的愤怒。 不等康斯坦丁起身,路明非主动上前,再次冲入了燃烧着的烈焰中。 184.你行你上?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熔岩般的火花飞溅。 路明非狠狠地撞在康斯坦丁身上。他不会打架。更别说什么格斗技巧,从来没有学习过,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莽了! 好在他现在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路鸣泽果然没有骗他,确确实实给了他足以抵挡眼前这个怪物的力量。 康斯坦丁刚刚起身,本来就还没有站稳,面对路明非的舍身攻击,他这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直接倒飞出去,就连身上的火光都暗淡了几分。 他展开双翼想要稳住身体,带着烈焰的翅膀与地面摩擦,在公路上留下两道漆黑的印记,高温让路面变得凹凸不平,被划开的裂痕中还燃着微弱的火苗。 钻心的疼痛传遍路明非全身,他的身体因为接触康斯坦丁的高温而被烫伤。 路明非侧身撞击的肩膀已经是一片焦黑,像是焦炭一样好像一碰就会散开,可是下面蠕动的血肉去依旧充满活力。 它们正在新生! 即使康斯坦丁的身上带着极致高温的火焰,能够瞬间熔化钢铁,却依旧没有办法将路明非的血肉杀死。 或者说它们已经不能死,它们得到了命令,即使烈火再怎么焚烧它们也会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生生不息。 “哥哥……” 康斯坦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很明显,路明非没有伤到他,他之所以摇摇晃晃,是因为他本来就这样,他的复苏并不完整,现在的他很虚弱,随时可能会崩溃。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一个人凭借血肉之躯可以伤害的。 “哥哥?”路明非不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在说什么?这里谁是他哥哥?反正总不可能是他,他现在本来就多了个莫名其妙的‘弟弟’总不该再来一个。 对面的家伙很显然也不想跟他交流,好吧,他也没空和怪物交流。 半边身体传来的剧痛让他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在打颤。 该死,我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啊?路明非心里不知道在问谁,可是身体的动作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 他还要继续撞!将这个家伙撞开,越远越好,要不然万一伤到另外两人,他不是白受伤了吗? 一双璀璨的黄金瞳里流露出疯狂,这是路明非的双眼,像是被点燃的火炬,他不知道点燃它的是什么,愤怒?或是仇恨?这些都无所谓,总之先给我滚开! 路明非咬着牙关,面目狰狞,他忍受着身上的痛苦,脚下步伐迈出,嘴里对着自己呐喊,“不要死!” 脚下沉重的脚步像是踏在大地上,声音沉稳而威严,像是敲醒世界的钟声,空气中无数的元素都为他颤动,围绕着他像是庆贺君王凯旋。 似乎此刻整个世界都是为他存在,他才是世界的中心,火焰都在跪地,歌颂他,献上崇高的赞礼! 好像听见了他的命令,他的身体修复速度变得更快了,脚下的步伐也更加敏捷,他又朝着康斯坦丁奔跑过去。 路明非身上那几乎已经死去的血肉开始疯狂生长,身上焦黑的躯壳开始脱落,像是破茧重生一般,他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修复,新生,简直就是医学奇迹!不,这应该用神迹来形容。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面目狰狞,瞳孔里疯狂溢出,像个怪物,而对面康斯坦丁的眼神相较之下是多么无辜。 “发现目标!”有人报告。 “全体准备,实弹对目标无效,使用弗里嘉子弹进攻!” 此刻指挥已经由施耐德亲自接手,他得到之前的进攻情报,明白了此刻他们面对的是一只苏醒的龙王——青铜与火之王。 如同他的称号一样,任何金属和火焰对他都是无效的。 在康斯坦丁身体周围有着一个‘域’这是属于君王的‘王域’,任何靠近他的金属都会在这里臣服。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如使用弗里嘉子弹,这是炼金子弹,即使无法造成伤害,也能凭借密集的弹幕压制这只不完整的龙类行动。 “等等!”有人惊呼。“目标身边有人!” “什么?”施耐德大吃一惊,谁能顶着这样的高温靠近龙王? 学员们传来了战斗的画面。 盯着屏幕上冲向康斯坦丁的身影,施耐德有些惊讶,“这是……路明非?” 他当然知道这个学生,毕竟是最近学院里的头条新闻,‘S’级的血统,让他还特意关注过,只是新生不是该收到命令老老实实呆在寝室吗? “什么?路明非!” 一旁的古德里安教授冲过来扒开施耐德,盯着屏幕,瞪大了眼睛。 “我滴乖乖!你可别乱来啊!” 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的骇然,在他看来,现在的状况就是他的宝贝学生此刻正要跟龙王拼命,这跟送死差不多。 “快阻止他!”古德里安冲着麦克风大吼,“他是疯了吗?” 不只是他觉得路明非疯了,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几乎都会认为路明非疯了。 因为此时所有人都大概知道了路明非面对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能让所有火焰与金属臣服,掌握着青铜与火的权柄,曾经统治世界的龙族四大亲王之一——青铜与火之王! 路明非现在要跟一头龙王肉搏!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跟龙王肉搏的。 先不说这个学生关系着他的终生教授名额,这本身就是很愚蠢的举动,一个刚刚入学的新生,什么都不懂,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就冲上去和龙王肉搏! 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脑子有问题? “没办法!太远了,我们没办法阻止他!”有人回复,“现在到底射不射击?” 远?古德里安灵光一闪,朝着身边的曼施坦因大喊,“言灵·蛇,你的‘蛇’能够覆盖到路明非吗?让他退下!” “我试试看,”曼施坦因说着闭上了眼睛。 “路明非!退下,这是命令!接下来交给我们!” 一道声音在路明非脑海里炸响,退下?命令? 怎么可能? 学院里就没一个靠谱的!如果有,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路明非无视了曼施坦因的命令,继续朝着康斯坦丁冲过去。 他冲进了火焰里,炽热的火焰几乎烧伤了他身上每一处,他的整个身体也跟着燃烧起来。 看上去就像两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扭打在一起。 康斯坦丁也很愤怒,眼前这个家伙为什么要阻止他去找哥哥? 他愤怒地挥动爪子,利爪上带着熔化一切的高温,能够轻易切开所有东西。 路明非可没傻到要直接撞上利爪,他虽然不会战斗,但是也知道躲避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空手接白刃这种事情可不是他能做的。 应该庆幸的是,他现在有着足够的力量跟眼前的怪物周旋。 不,他觉得现在如果单拼力量,或许自己要更强一点! 眼前这个半人半龙的怪物,一看就是发育不良,他应该想化身为龙,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速度和力量都是路明非站优势,只是他没有合适的武器能够杀死他。 而康斯坦丁却掌控着火焰,不断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浑身都很痛,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动起来的,要是换做以前,自己应该已经痛得缩成一团,但是现在却在跟这个怪物拼命! 凡事总有个极限,这一点他很清楚,路鸣泽也说了,他的时间是有限的,保不准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在眼前的敌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对付。 貌似跟他一样……不会打架。 两人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扭打在一起,只是有些面目狰狞。 康斯坦丁的攻击和路明非一样,毫无章法,只是凭借着本能,可他现在的身体甚至没办法跟上本能。如果不是有着火焰的力量,他或许甚至没办法压制路明非。 路明非像个疯子,胡乱地碰撞,挥舞着拳头,他将这称之为‘瞎姬巴乱打’。 “路明非!叫你撤退!你会死的!”曼施坦因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咆哮。 少啰嗦!有本事你行你们上啊!不行就闭嘴! 路明非心里烦躁,这群人在旁边看着一个都不敢上前,说什么交给他们?扯淡呢? “噗!” 路明非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山壁上。 大意了。 他忘记了,眼前的家伙可不是人类。 这个家伙身上除了利爪,还有翅膀! 眼前一道赤红色的火光扫过,热浪翻滚,热风呼啸,康斯坦丁挥动着翅膀发起斩击。 路明非跟班没有意料到这家伙的翅膀这么灵活,一道焦黑的印记烙印在他的胸口。 没有恢复? 路明非心里凉了半截,时间到了吗? 不,还在恢复,只是变得缓慢了。 路明非咬咬牙起身。 混蛋,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他在心里咆哮,路鸣泽不是说他的任务只是拖住这个怪物吗?那么总有人来收拾残局才对吧?人呢? 难不成就这这群不敢靠过来的家伙? 我是不是该溜了?这么拼命干嘛?有外挂拼命也就算了,外挂要到期了,还这么拼命就要被封号了啊…… 路明非忽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我现在走了,这些家伙会不会都死? 该死,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英雄的想法?路明非臭骂着自己,“不要死!给老子活!” 他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前方。 那是冲着他攻过来的康斯坦丁。 现在已经不是他想逃就能逃掉了,已经打出真火了! 康斯坦丁一个龙车狠狠地撞过来。 剧烈的冲击让路明非撞在身后的山壁上,重重的撞击部分山体崩塌,落石滚下尘土飞扬。 鲜血染红了尘埃,又被火焰吞噬。 “咳咳……” 路明非咳出鲜血。 殷红的血液喷洒在康斯坦丁额头上,瞬间被蒸发成血雾。 此刻他被康斯坦丁死死地顶在山壁上。 浑身上下满是伤痕,不仅仅是灼伤,还有撞击和撕裂。 伤口还在缓缓地愈合,可是他的精神快要撑不住了,虚弱的感觉开始蔓延。 路明非感觉眼皮好重,但疼痛刺激着他的精神让他无法晕厥过去,他也不能晕过去,否则真的会死!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不对,这应该是勇猛。至少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来。只有他硬生生地拖住康斯坦丁。 混蛋你们倒是来个人帮忙啊!劳资要撑不住场面了!好歹给我递把刀也成啊! …… 黑夜里,无数人看远处燃烧着的火海中纠缠的身影窃窃私语。 在他们看来,这两个家伙都是怪物!面目狰狞且疯狂。 “这就是……‘S’级?” “这……会不会有些离谱?” “这算什么?不知道学院里还有个更狠的‘S’级吗?话说他去哪里滑水了?还有校长他们呢?草!” “这已经非人类了吧?被烧成那样还能打!怪物!” “别废话了!狙击手,开枪掩护路明非!我们的‘S’级这么拼命,你们都看呆了吗?” 这是众人第一次亲眼看见与龙类的殊死搏斗。 各种各样的声音参差不齐,惊叹,恐惧,或是抱怨有人在滑水。 学院钟塔顶部,副校长皱着眉头看着火海里的一幕。 “昂热!你这个家伙,每次弄回学院的都是些什么怪物?” “别这么激动,如果这算怪物,那我算什么?” 一个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一头白色的银发在黑夜里映着远处的火光。 “你能做到像他这样?”副校长并不惊讶昂热的出现,反倒是转过头一脸质疑,“你这样不怕校董会找你的麻烦吗?轩浩背景太大搞不定,但是路明非我真没看出有什么人会为他撑腰。” “谁知道呢?”昂热轻松笑着,“至于校董会?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你的脑子从来都只有复仇和屠龙,考虑过后果吗?”副校长语气有些无奈,“唤醒康斯坦丁的人……也是你吧?” 他的目光里有些不善。 “想要达到目的,总得付出代价。”昂热的声音有些阴沉,“我为此已经做好了准备。” 185.轩浩:我的演技不错吧? 烈焰在路明非眼前燃烧,连同着他自己和眼前的康斯坦丁,这是原本可以将他烧成灰烬的火焰。 噬骨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被火焰和利爪烧毁撕裂的肉体和骨骼不断地修复,路明非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总之,他向自己喊着‘不要死’,然后那股莫名的力量就会将他的血肉和骨骼强行缝补起来,就连康斯坦丁的火焰都烧不尽,像是一种强制的命令,让他受伤的身体一次一次地复原。 但是差不多也到极限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困意汹涌而来,脸身上的痛楚都无法驱散他现在的疲惫,似乎灵魂都要被燃尽了。 他的眼前是一片火海,灼烧的声音噼里啪啦,整个世界除了赤红就是焦黑色,像是传说中的炼狱,除了死亡什么也看不见。 炽热的火舌点亮了整个黑夜,高温的气浪翻腾着,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扑灭这场火。 这个世界完蛋了……路明非这样想着,拯救世界好累,好想闭上眼睛。 看着烈火中被燃烧得一动不动的路明非,康斯坦丁停下了攻击。 他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路明非,只是路明非在阻挡他而已。 康斯坦丁身上的火焰依旧燃烧着,而且比之前更加暴躁,似乎已经快要到失控的边缘,全身上下漆黑的并不是被燃烧的焦黑,他的火焰不会伤到自己,那是生长在他身上漆黑的鳞片,漆黑如墨,其上流淌着熔岩般的光泽。 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每走一步,都会熔化他脚下的地面,留下深深的烙印,此刻的他像是地狱熔岩中归来的恶魔。 一步一步地离开路明非身前,康斯坦丁的目标,始终是他的哥哥,他要回到哥哥身边。 “别走……” 路明非挣扎地抬起手。 他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康斯坦丁,越走越远。 可他好像没有力气了,光是抬起手就已经竭尽全力,更别说站起来。 眼前的世界因为康斯坦丁的火焰变得扭曲,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自己是在做梦吗?要不然怎么会跟这样的怪物扭打在一起?给他一百条命都不够吧…… 火焰凝聚成翅膀,康斯坦丁振动双翼,走过去实在太慢了,他好像想要直接飞到哥哥身边。 “不要……” 路明非挣扎着想要起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但是都拼到一半了,怎么可能放弃?他早就已经受够了,那个从不努力,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够了,哥哥,你做得很好。”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想起。 “什么叫够了?”路明非咆哮。 “我说过的,你的任务只是拖住他……” 不知何时,路鸣泽已经蹲坐在路明非身边,抬头望着天空。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要跟随他的视线抬头望去。 可是一股绝强的气压从上空降下,让他没办法抬起头来。 “噌!” 一柄漆黑的长枪坠落,插在路明非身前。 伴随着长枪的坠落,风压扩散,刺耳的风声呼啸,甚至将这燃烧不尽的火焰都吹散。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长枪。 这是……武器? 他下意识地想要握住它,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只要拿起这兵器就能杀死眼前的怪物! 路鸣泽跟他说过,他缺少的正是能够杀死康斯坦丁的武器! “到此为止了。” 熟悉的声音传到路明非耳朵里。 “勇气和信念我确实已经看到,只是力量还不足够,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可以慢慢来。” 路明非茫然地抬起头,他看见了,那柄长枪被另一只手握住,那个人脸上带着微笑。 “你们,欠我一个人情。”轩浩拔出地上的长枪,淡淡地说。 在路明非愣愣的目光中,轩浩提着长枪朝着不远处烈焰中的身影走去。 这个人好像感觉不到烈火的灼烧,路明非看着轩浩若无其事的走进火焰中。 “抱歉,请等一下。”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时间变慢了。 路明非看见轩浩前进的步伐止住了,时间好像被定格,他迈出的脚还未落地,就这样悬停在半空中。连周围的火苗都停止了跳动。 “杀死他的不应该是你。”昂热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路明非身边,朝着轩浩的背影喃喃道。 “校长?”路明非有些惊异,这一切都是校长做的?时间静止? “是我。”昂热好像看穿了路明非的想法,微笑着说,“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什么意思?路明非一愣,难道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不厚道啊! “很不甘心吧?”昂热问,“就差一点了,就能杀死它。” “是有点……”路明非说,这感觉确实挺奇怪的,就想玩游戏在打boss,打到一半的时候被别人抢了,但是他现在好像没力气再继续打了。 “那就亲手解决它吧?”昂热说着,把一把枪交到路明非手上。 这是路明非身上带着的手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昂热手里,还帮他换好了子弹。 “这里面有一颗特制的炼金子弹,以贤者之石磨制,贤者之石是什么我现在没时间跟你介绍,你只需要知道,这款子弹能够杀死眼前的龙王,但是只有一颗,你要把握好时机。” “龙王?”路明非惊了,原来他刚才是在跟龙王干架?可是……怎么感觉龙王好像不是很强?不是最高级别的boss吗,为什么连他都能打个五五开? “是的,龙王,”昂热点头,“这是青铜与火之王,只是不完整,它现在的力量,不足全盛时期百分之一,否则也不会这么好对付了。” “校长您是想把人头让给我?”路明非疑惑,他觉得面前的两人,随便一个都能轻松解决掉这头所谓的龙王,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时间给他人头? 而且他现在已经没力气了,他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能够一枪命中目标要害。 “你刚才的表现有些过于惊悚,如果没有人看见还好,可惜,现在看见的人太多了。”昂热笑了笑,“之后的事情或许会有点麻烦,所以你需要杀死他的功绩。” 说着,不等路明非提问,昂热就已经起身,朝着康斯坦丁走过去,“我会为你破开它的防御,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把握住,否则,就只有让给别人了……” 言灵·时间零。 昂热的速度很快,路明非感觉眼前的老人好像挺着急的,奔跑朝着龙王过去。 是的,他有些着急,因为他不知道时间零能够限制轩浩多久,此刻的他已经不觉得自己能够压制轩浩了。 想要从他手中抢走人头,必须要抓紧时间,多一瞬间可能都会出现意外,即使是在时间零的领域中他也不能放松警惕。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路明非是他让轩浩带到学院来的,比起轩浩,路明非要好控制得多,他要将他培养成最强的屠龙者,他当然也知道轩浩的跟路明非关系不错,这很好,又多了一层‘保障’。 昂热朝着康斯坦丁奔去,期间路过了轩浩的身边。 可是他没有看见,轩浩脸上带着笑容。 “喂,这么着急干什么?” 昂热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他愣愣地转头,发现轩浩正笑着看着他。 “你……” “我?”轩浩耸耸肩。 “你为什么能动?”昂热皱着眉头,他看着周围,时间确实被他放慢了,康斯坦丁还有它的火焰都近乎静止。 “我为什么不能动?”轩浩理所当然的说,“还是说你以为,你真的比我快?” “那你刚才……是装的?” “是啊,我演技不错吧?”轩浩调侃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啦,我对屠龙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而且这里好歹是你的主场,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你的,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说对吧?你要继续你的游戏就继续,不必遮遮掩掩的,我会尽量配合你出演的。” “你究竟想干嘛?” 昂热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的思维。 “不想干嘛,”轩浩松开他按住昂热的手,“去吧,开始你们的表演。” “你……” “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当然就这一次哦,”轩浩提着长枪退到一旁,“失败的话,就换我来。” “另外,我赌一包辣条,路明非打不中。” “额……”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脸懵比。 现在是这么轻松愉快的时候吗?还有心情赌辣条!能算他一个吗?他也觉得自己目前的状况应该打不中。 不过看着这两人这么有信心的样子,他好像也明白了,这不是什么他手握着世界的命运,一发子弹打不中世界就会毁灭的剧情。 轩浩的意思是,他可以放手去做,不用有什么心里压力,后面有人给他兜底呢…… “好了,还愣着干嘛呢?你不累吗?”轩浩饶有兴趣地问昂热。 他记得昂热一直维持时间零的领域很累的,特别是为了限制他和康斯坦丁。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累啊!昂热很无奈,他本来早该一刀过去剖开康斯坦丁的要害,结果半路上被拦住,浪费半天时间。 昂热不跟他废话,继续朝着康斯坦丁奔过去,动作丝毫不像是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路明非也是有些发愣,这老头跑得比他还快!好吧,还是他太菜了。 昂热顷刻间来到康斯坦丁身前,避开了所有的火焰,手中的折刀在火苗上掠过,就像是切东西之前对手术刀消毒。 火焰燃烧着折刀上铭刻的龙文,这是一柄屠龙的利刃,他能轻易切开眼前这只不完全的龙王的鳞片,不费吹灰之力! “路明非!” 昂热冲着路明非提醒。 路明非反应过来,颤抖地抬起手中的枪。 康斯坦丁好像察觉到了危险,他本能开始挣扎,他是龙王,即使不完整,也不至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知道了好像也没用,速度差太多了。 周身炽焰变得狂暴,但是很遗憾,在时间零的领域内燃烧着的烈焰慢得像是蜗牛在爬,完全不能起到任何阻挡作用。 昂热在烈焰缝隙中穿行,一瞬间便到了康斯坦丁身侧,手里的折刀精准落下。 手起刀落。 两条手臂应声而落。 康斯坦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被昂热卸下,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类。 昂热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目光里只有冰冷。 下一瞬,康斯坦丁额头中心裂开了。 那是昂热的折刀在他的头顶划开的裂缝。 一只赤金色的眼睛从伤口中露出来,缓缓地转动。 这是第三只眼睛,康斯坦丁的要害。 路明非看了一瞬间回想起昂热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回荡在他耳边的话。 “当我为你破开他的防御,你会看见第三只眼睛,那是康斯坦丁的要害,第三只龙眼!瞄准它,用贤者之石射穿它!” 路明非瞄准了龙眼,他看清了,眼前这个龙类的表情,那是绝望和孤独。 不知为何,他好像能读懂康斯坦丁的眼神。 “哥哥……” 康斯坦丁嘶哑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抱歉……” 不知为什么,路明非嘴里说出了抱歉。 板机已经扣下。 他静静滴看着那枚贤者之石的子弹从枪口飞出。 时间零的影响下,子弹飞得很慢,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这枚赤红色的子弹在空中悠悠地飞行。但是谁也挡不住它了,子弹出膛的瞬间,命运就已经注定。 他确实掌握了最佳的时机。 时间零解除了,这枚子弹猛然加速,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噗!”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鲜血,康斯坦丁发出痛苦的嚎叫。 “没有致命……”昂热有些无奈地叹气。 一旁的轩浩也微微摇头,子弹确实命中了,但是却稍微偏离了,像是命运的手拨动了子弹的轨迹,即使路明非没有犹豫,子弹依旧偏了。 “抱歉,我尽力了。”路明非说,“确实没有力气稳住后坐力了……”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昏迷中醒来,有些朦胧地揉了揉眼睛,似乎还没有从昏睡中反应过来。 186.没死,能救? “哥哥!” 老唐刚刚醒来,就听见了痛苦的嘶吼声。 他悠悠地抬起头,头发杂乱无章,他看见了跌跌撞撞冲着他扑过来的火焰中的身影。 这道身影没有了手臂,依靠着振动的翅膀拍打着地面,一寸一寸地朝着他挪移。 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而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害怕得逃走,或许是腿吓软了,爬不起来。 “所有人,更换实弹。” 昂热冷漠的声音在每一个人通讯器中响起。 学员们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机会! 那头龙现在受了重伤。 无数枪支换弹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枪口都瞄准了龙类,只是他们刚想开枪,就愣住了。 因为有一个人挡在他们和龙类之间。 那是学院最强的‘S’级专员,轩浩。 轩浩举起一只手示意。 他们明白这是阻止他们开火。 但是这不是机会吗?你特么想独享经验? 所有人都看着轩浩的架势,好像是想跟这头受伤的龙王单挑,这不是欺负人,哦不,龙吗?我觉得我上我也行! “我说过的,给你一次机会,杀不死就交给我,”轩浩冲着昂热淡淡地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别这样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昂热眼里满是愤怒,“康斯坦丁的身体很快就会崩溃!要趁现在干掉它,否则……” “否则怎样?”轩浩撇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自己作的吗?怎么,现在事情不在你的掌控范围内,开始紧张了吗?你们还真是胆小呢。” “你不碍事怎么会不在掌握?”昂热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行了,你怕我可不怕。”轩浩懒得跟昂热废话,“放心,不会在这里炸的。” 说着,他长枪一挑。 康斯坦丁燃烧着的身体被挑到空中。 “走你!” 轩浩跃到空中,一个侧踢,将康斯坦丁踢飞。 燃烧着的身躯在黑夜中升起,像是一颗逆飞的流星。 “你干什么?”昂热怒吼。 “放心,等我玩够,会处理好的,不会波及你们。”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 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地面崩裂开来,这是他踏步留下的脚印。 “他……飞走了?” “怪物!” 一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轩浩跟随着流星飞走的身影。 他们大概知道,这是在转移战场。 昂热此刻的表情冷若冰霜,他不知道轩浩想干嘛,康斯坦丁身体崩溃后几乎是必死的,虽然他也不想康斯坦丁崩溃后的言灵·烛龙在学院里爆发,但是既然路明非没有成功他本来是想亲手杀死它,不看着它死在眼前,他心里总有不安。 不过,当他看着旁边跪倒在地的老唐后,又露出了微笑,好像已经成功了。 老唐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声声的‘哥哥’始终萦绕在他的耳畔挥之不去。 他看着刚才在地上挣扎的怪物不知为何会感到无比心痛,它就要死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突然起身疯狂地奔跑,追着天空中那颗流星,“不要,不要,不要……” 为什么总有难以言语的悲伤和孤独涌上心头。 “哥哥……外面有好多人,我害怕。” “我们就要死了,康斯坦丁……但是,不要害怕,死亡不是我们的终点。” “不害怕,只要哥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可是哥哥,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的话……没有人能够拦住哥哥!” “如果我会吃掉你,几千年前就这样做了……” “你是很好的食物啊,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陪着我,这是弃族的命运……”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他跌倒在地上,无声地嘶吼,望着离他越来越远的火光。 “弟弟……” 原来他真的有弟弟啊……只是这两千年里,他们总是不断错过。 无论沉睡还是醒来,康斯坦丁只是想要找到他,可每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忘了弟弟的模样。 等他记起康斯坦丁的时候,对方总是不在了…… 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炽热的烈焰围绕着他的身体绽放,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裂开来,绽放的火焰像是双翼在夜空中展开。 “终于苏醒了啊……” 昂热盯着夜空中展开的双翼喃喃自语,“龙王,诺顿!” “这就是你真正的计划吗?”副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昂热身边,“你原本就知道龙族的四大君主都是双生子,你原本可以轻易抹除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可你却选择唤醒他们?你究竟想做什么?” “嘛~做事总得有两手准备吧?”昂热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这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 “思考什么?”老牛仔皱眉。 “思考要怎样才能杀死龙王,”昂热顿了顿,“不,不仅仅是龙王,还有一个比龙王更恐怖的家伙,你是知道的……” “‘皇帝’?”老牛仔问,“所以这就是你思考出来的结果?” “算是吧……” “……” 老牛仔沉默了一会儿,“不,我还是无法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莱昂纳多,你知道要怎样才能阻止龙族的复苏,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场人类与龙族之间的战争吗?” “你……是想毁灭龙族,而非不断地阻止他们苏醒?”老牛仔皱眉,“可这要怎么做?” “他们,拥有永恒的时间,”昂热冷漠地说道,“要杀死他们,只有逼到他们退无可退,逼到他们愿意拼上永恒的生命来和我们决战!” “退无可退?” “是的,退无可退!”昂热低声说,“人类是愚蠢的生物,总会被感情左右。但是我突然发现,原来龙族也挺可爱。双生子之间的羁绊,居然比人类还要深厚,他们在无尽的生命中只有至亲为伴,孤独让他们更加珍视对方,甚至超过人类的感情!” “……”老牛仔看着昂热的眼神变了。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楚了,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人类?究竟谁才是龙族,谁才是人类啊…… ”当至亲在他们面前,陷入必死的绝境,你认为,他们还有退路吗?”昂热的目光变得狠戾,一双黄金瞳已经被仇恨点亮。 风吹过,还夹杂着未消散的温度。 可是却让老牛仔感觉背后一冷,他蜷缩着身体,像是一颗土豆,发出无声的叹息。 “没有……” “可这跟‘皇帝’有什么关系?” “我杀不死他。”昂热低声说,“但是也许真正的君王可以……当龙王双生子被逼上绝路,当他们合二为一,真正的王座将会降临!” “疯了!疯了!你疯了吗?”老牛仔觉得自己已经无法跟昂热交流了。 “放心吧,我有分寸。”昂热冷漠地回应,“青铜与火之王是最好的试验品,因为他的寝宫刚好就在中国……” “让我们看看吧,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 带着火焰的流星坠落于水中。 火光逐渐熄灭,露出下面脆弱的身躯。 一道漆黑的纤细身影抱住了他,就像托起一个年幼的孩子,朝着水面游去。 “没死吧?”男人落在岸边,将长枪插在泥土里。 “没死。”女声有些难过,“不过他伤得很重,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能救?”男人也不废话,直接了当,“那些人都说他发育不良,没救了。” “能,人类救不了,不代表我们也不行。”女声叹息,“但真正能救他的不是我。” “那怎么办?”男人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你说他是你的老朋友,要我把他带出来,我可是照做了哦,万一到时候死了别怪我。” “放心啦,不怪你,这原本就不关你的事……我该说谢谢。” “大可不必。”男人耸耸肩,拔出插在地上的长枪,“你先稳住他的情况,我去按住要捣乱的人。” “嗯……” 少女怀抱安抚着怀里的男孩,猩红的血液从指尖淌出,古老的言灵在她口中吟唱,像是一曲温柔的摇篮曲。 男孩颤抖的身体安静下来,身上的火焰被莫名的力量抵消,原本狰狞的面孔变得稍微平和了一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 清晨,阳光照进303宿舍,路明非呆呆地望着窗外。 学院里此刻还是一片狼藉。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还留有幻痛,可现在平静的校园又让他感觉特别不真实。 “话说后来怎么样了呢?”路明非有些疑惑,他在射完子弹之后就精疲力尽晕了过去,完全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师弟,大新闻啊!”芬格尔突然冲过来。 “什么大新闻?昨天的事情吗?” “是啊,昨天晚上,发生那么严重的入侵,凯撒居然还有心思和诺诺秀恩爱,”芬格尔拿出手机翻出校园网头条,“你看,昨天晚上天上放的烟花,这除了凯撒还有谁?” 还有你爸爸!路明非懒得跟废柴师兄扯,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也算大新闻?我会告诉你这烟花是我放的吗?劳资甚至能帮凯撒加冕为王! 话说为什么昨晚上他这么英勇地斗恶龙居然没上新闻?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果然是娱乐至上吗?我堂堂一个‘屠龙勇士’居然比不上一个‘送花的’? 好吧,送花的也是他路明非啊,自己跟自己叫什么劲?而且校长说了,他昨晚的举动有些惊悚,他现在要低调一些,需要压压消息,能压过去最好,估计芬格尔这是在帮他转移视线,唉……无所谓了,反正烟花不是送给这些憨憨的,做人要低调,深藏功与名! 路明非摇摇头,发出无声的叹息。 “对了,昨天凯撒那样邀请你了,你决定加入学生会了吗?”芬格尔问。 “话说……为什么你能够这么淡定地谈这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话题啊?”路明非有些不理解这个家伙的脑回路,“昨天晚上可是差点出大事好吧?” “关我……屁事?”芬格尔一脸疑惑,“这种大事哪轮得到我这种小人物操心啊?还不如多套……哦不,多采访采访我们的‘S’级,你的去处可是大新闻啊!” “好吧……”路明非扶额,他想起来了,芬格尔这货是新闻部部长来着,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狠货。 “对吧,对吧?我说的没错吧?”芬格尔抄着手点头,好像对自己的逻辑十分满意,“话说你决定了吗?加入哪个社团?” 这货还真是不忘初心。 “废话,当然是去轩浩师兄在的狮心会啊!楚师兄也是我的熟人,有大腿当然要抱紧。”路明非想也不想,“对了,轩浩师兄呢?昨晚上就没回来。” 他看着旁边空着的床铺。 “害,安心啦,这学院谁都可能出事,就他不可能。”芬格尔无所谓地耸耸肩,“说不定现在正跟哪个妹子约会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嗯?是师兄回来了吗?” 路明非快速过去打开房门,然后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还伴随着暴躁的女声,“喂!开门啦,你什么意思?” “哟呵?”芬格尔好奇地凑过来,“可以啊,你小子,敢挖凯撒的墙角?貌似还挺成功?” “格纹滚!” 路明非没好气地推开芬格尔,然后无奈地打开门。 他之所以关门是被吓的。 诺诺满脸苍白,他还以为撞见了女鬼。 好吧,毕竟昨天晚上才看见她‘死’在自己面前,他都快忘记了好像是自己‘救了’她,差点没反应过来,草率了。 “什么事?”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弱弱地问。 “昨天晚上什么情况?”诺诺问,“我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们告诉我是你救了我,你拦住了那个……龙王?” “大概吧……”路明非有些尴尬,毕竟他也是作弊才有那么勇。 但是芬格尔可不会尴尬,“是啊!你可是没看见,昨晚上我湿弟有多勇!想看的话我这里还有照片,你要吗?” “我擦!”路明非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照片,“师兄你别搞我啊!校长可是说了这些东西不能流出去,会有人找我麻烦的!” “安心啦,这照片只有我这里有,而且我口风很紧的!”芬格尔一脸正经。 “盯——”路明非一脸不信。 “行了……”诺诺揉了揉太阳穴,“我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哦?路明非这才想起来这姑娘好像会侧写?但是应该推理不出他是如何救她的吧?因为完全不符合逻辑好不好…… 188.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长江三峡水库,古代时候的‘夔门’。 微雨的夜晚,雨水细密地流淌在地面,像是一层薄薄的纱衣,但是此刻其中却夹杂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连天上倒映的月亮都被这赤色染红。 孤零零的黑影摇摇晃晃地朝着江心小洲的岸边走去,他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顺着雨水,最后汇入江河。 黑影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发出痛苦的嘶吼或是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只是静默地眺望着江面,雨滴落在水面溅起细密的涟漪,滴答作响。 令人回想起很多年前,这片江心小洲还是一座山的时候,他也是站在这里,看着远处如同鬼斧神工开辟的‘夔门’,只是那时候他的弟弟还在身边。 黑影朝着水面伸出手,古老的言灵在他口中吟唱,他身上流入江河的血液仿佛产生共鸣,开始沸腾。 整个江面仿佛都被点燃,开始沸腾,无数气泡从水底开始升腾,天空中的雨滴还未落至水面就化为了一缕缕白烟,整个江面顿时弥漫起浓浓的烟雾。 江边等待过闸的船只只能暂时停泊,在这样能见度突然降低的时候,船只为了安全无法出航。 在船上人类看不见的江面中心,熔岩般的光芒环绕着江心小洲流淌,这片小洲仿佛成为火山口。 江水的沸腾越发剧烈,炽热的白色雾气冲天而起,雨中炸响了雷鸣,但却并没有看见闪电划过,因为这不是真正的雷鸣,而是水中庞然大物跃出水面炸起的声音。 江面被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数十吨滚烫的降水朝着天空涌起,随后伴着雨水落下。 停泊的船只上的人们只觉得雨好像下大了,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却看不见远方迷雾笼罩的江面中心。 那沐浴在沸腾降水中,漆黑的,伟岸的身影,雨水落下了,却在这道巨大的身影周围退散了,它们迅速蒸发沉雾气,让周围的迷雾更加浓郁,却不敢靠近这令人恐惧的身影,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 它从江底破水而出,仰天发出雷鸣般的吼声,声音听上去有些悲凉,像是在欢笑又像是在哭诉。 它缓缓地低下头,将头颅凑近水边的黑影,眼神里充满怀念和敬畏。 人影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它的浑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这些鳞片本应该坚不可摧,可是此刻却是伤痕累累,其上一道狰狞的裂痕顺着心脏一直延伸到脊柱,若不是伤口不够深,或许足以斩断它整个脊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这样一个伟岸的生物,会被伤成这副模样,它本是各种神话中令人畏惧的存在,它的强大对于人类来说遥不可及,甚至在某些传说里,等同于神明!它是高傲的龙族,而此刻却好像被削去了锋芒。 长久的凝视,黑影朝着巨龙伸出手,抚摸着它带着古老青铜面具的脸,从它那双不那么明亮的黄金瞳中,他看见了委屈。 他伸出手轻轻在它脸上抚摸,似乎是在安抚。 “参孙,两千年了……我回来了,”黑影轻声地说,“可,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巨龙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王啊……又是谁能让您负伤?” “人类!” 黑影伸手抓住了巨龙面罩上的铁环,如同再次抓住了力量和尊严! “吾愿将这残躯献于吾王,随王征战,踏平世间!” 巨龙抬起头颅,对着天空发出愤怒的咆哮,黑影站在巨龙头上,面无表情,可他亮起的黄金瞳眼底,却流淌着怒火。 江面上响起凄厉的嘶吼声,巨龙的长尾抽打着水面,水面再次裂开一道缝隙,龙首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它带着黑影,钻入缝隙中,朝着下方水底深处的城池游去。 水面在片刻之后恢复平静,只留下一圈圈巨大的涟漪,昭示着这里曾经存在过一个庞然大物。 “这是什么声音?”船只上的人们开始恐慌,他们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嘶吼声,听上去令人恐惧颤抖,这是来自灵魂的威压,“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眼前尽是一片浓雾,仿佛其中随时会钻出吃人的怪物,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就像是撕心裂肺。人们开始人心惶惶,没有人愿意在此地久留。 三峡水库的闸门暂时闭合了。 天空中响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远处红蓝交替的指示灯撕破浓雾,水路上一艘艘巡逻舰船包围了整个水库,路面上一辆辆装甲车上跑下来一道道人影,他们围绕在水库周围,他们穿着清一色武装制服,在整个水库拉起了警戒线,并且在短时间内疏散了所有的人群。 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面无表情地执行着手中的任务,疏散人群,拉起警戒,然后严阵以待,仿佛一群视死如归的勇士,目光注视着江面,手中握住枪械,绝不后退。 也许是因为身上穿着制服上的徽章,或是他们手里拿着的枪械,没有游人对他们的行为存在异议,或许有人会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这里走私之类的理由,但是看着这些严正以待的军人,没有人敢上去去询问。 短短的时间内,整个三峡水库一带都被全境封锁,除了特定的人,其他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没有人仔细去观察过,这些警员身上除了佩戴武警徽章之外,还印着另一个标记,那是一条环绕着的龙,不是东方的‘蜥蜴’,而是真正的中国龙。 “报告!区域封锁完毕,请指示!” 舰船上,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朝着对讲机报告,他是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但他接到的任务只有封锁区域和疏散人群,他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没有得到上面的下一步指令,这里所有人都不能轻举妄动。 “幸苦了,没什么事情了,就原地待命吧,”对讲机那头传来有些慵懒的女声,“守好每一处,除了之前吩咐过你的人员之外,其余人,靠近者,警告3次,警告无效就地处决。” “是!” 中年男人回答的声音浑厚有力。 他调整通讯频道,朝着所有人下达指令。 “咔嚓……” 收到指令的下一刻,所有人员统统解开了枪械的保险。 没有人对这样的命令有所异议,他们的任务只是执行命令,这是对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誉,因为下令的人是‘皇帝’的代言人,她的话,就代表‘圣旨’! 他们都不是普通的警员,而是守望这个国家的‘死士’,面对威胁到这个国家的一切,无论对方是谁,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会退后半步,他们都是曾经远征未归将士的后裔,这是百年来他们先辈传承的意志。 但是百年来国家安定,‘皇帝’在这之后从未下亲自下达指令。 今天是第一次这样严肃,所有人都清楚,或许有什么大事情将要发生,但是他们并不担心会失败,因为他们只需要按照命令执行就可以了,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就不可能会失败。 “唉……” 远在机场的控制室内,四处摆放着可乐罐子和薯片包装,苏恩曦挂断通讯,伸了个懒腰,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衬衫,整个机场控制室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宿舍,虽然她才来这里不到一天…… 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百无聊赖地听着监控屏幕。是的,她将床都般到机场控制室了。 今天整个机场对外宣布暂时停运。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监控屏幕上,整个机场每一处都空无一人。 所有人的游客和服务人员全都被疏散了。 只有在机场外百米处武警官兵们拉起的红色警戒线。 警戒线的缺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跟之前来电影院接他的是同一辆。 武警们持枪守着整个机场,唯一的缺口就是这辆红旗,这辆车门是打开的,门前的红地毯一路铺到机场门口,好像是在这里等待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路人们只能远远地观望,思考着是不是哪个国家的首相驾临中国,需要这么严肃的迎接才能确保他的安全? “怎么还没来啊……”苏恩曦望着机场降落轨道的监控有些不耐烦,“老娘凌晨就在这里等着,这些家伙能不能守时一点?” ‘斯雷普尼尔’的咆哮声贯穿天际。 这是昂热校长的私人飞机,这辆经过改装的湾流,此刻正载着卡塞尔学院参与‘青铜计划’的精英专员们朝着中国机场飞去。 他们并没有收到关于机场的‘歇业通知’,因为这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有周围的群众才知道今天机场暂停服务。 所以卡塞尔学院至今仍以为机场正在正常运行当中,因为飞行员已经联系到机场指挥得到了降落许可,在空中飞行的飞机又怎么会想到允许正常降落的机场此刻是已经歇业的状态呢? 湾流平稳地停落在机场轨道上。 “终于到了……”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连续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有些腰酸背痛,虽然这是一架豪华私人飞机吧……但是可惜他是个男生,这次参加任务的女专员挺多的,零,酒德亚纪,诺诺,苏茜都在,他总不能跟女生们争夺舒服的位置,所以只好缩在旁边沙发上凑合几个小时。 太软了,他这个人就是‘贱’,睡惯了硬床板,躺惯了硬沙发,不太习惯这种软绵绵的高级货。 “嗯?怎么了?” 路明非跟着大部队走下飞机,发现他们都止住了步伐,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情况有些不对。”凯撒皱着眉头,“太安静了。” 是的,此刻的机场太安静了,这里可是机场啊!怎么可能连一架起飞的飞机都没有?不,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凯撒展开言灵探测,发现周围没有丝毫的声音,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机场就像是静止了一样,他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降落错地方了。 “一个人都没有……这不正常吧?” “嗯。”曼斯坦因教授点头,他是这次任务的带队老师,“这里是国际机场,不可能没有人,我们也没有接到机场停运通知,而且,既然能够回应我们的降落申请,就证明这里是有人指挥的。” “可是人在哪里?”有人问, 好像是回应他的问题,机场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噪音。 “喂喂喂?” 尖锐的噪音后,一道慵懒的女声从广播中传出来。 “尊敬的客人们,不好意思哈,广播出了点问题,我调试了半天才能说话。” 女声虽然在道歉,但是众人听不出她的语气中有丝毫的歉意。 “这……不是机场播报吧?”路明非疑惑,他记得他之前坐飞机的时候,机场播报不是这样的,这少没有这么不专业……不是应该中英双语然后用词规范礼貌吗? 今天的机场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能被劫持了不成?谁胆子这么大? “首先,很荣幸能够在此欢迎各位光临中国游玩。” 好像是路明非心里吐槽起了作用,女声礼貌地说道。 但是下一句就把他蚌住了。 “然后,我希望各位能够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女声变得冷漠而威严,不容质疑。 “什么鬼!”路明非一脸懵逼。 不只是路明非,卡塞尔学院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这是什么逻辑,上一句还在欢迎,下一句就直接逐客了。 不是都说欢迎光临中国游玩的吗? “如果各位来中国只是游玩,那么我们非常欢迎,”女声冷漠地继续说着,“但是我看各位身上带的装备不像是来旅游的。” 路明非愣了愣,有一说一确实,他们身上可是都带着装备部的炼金装备,还有后面专员门抬着的印着世界树徽记的金属箱子,这些里面的东西都是过不了安检的危险品,不然也不会坐私人飞机了。 按理来说昂热校长应该会来机场接应他们,可是现在好像出现了意外状况。 189.送佛送到西 “意思是这里不欢迎我们吗?”凯撒耸耸肩。 “是的,各位,请回吧。”广播里的女声带着些慵懒。 凯撒一愣,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听见他说的话,这么说来可以交流? “如果我们不呢?”他皱着眉头。 “很遗憾,如果各位不配合我们工作的话,那我们就只好采取强制措施了。” “哦?是吗?”凯撒挑了挑眉头。 “凯撒……不要轻举妄动!”曼施坦因教授有些紧张地说,“这里可是中国,在这边学院的地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 说着他还指了指周围。 路明非好奇地朝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然后心都凉了半截。 他们周围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大片漆黑的枪口,而且都已经锁定了他们。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一群穿着制式装备的特种兵,他们隐藏在掩体后面,只露出枪口用于威慑。 凯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乱来,这些特种兵潜入怎么可能躲过他的耳朵,他早就已经发现了,从广播里那个女人开始说话的时候,这些特种兵就开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包围了他们,说话只是为了分散他们注意和拖延时间。 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众人却是毫无办法,因为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这群人早就布好局等着他们钻进来,他们此刻在别人的枪口下面,只能处于被动。 至于反抗……实在不切实际,凯撒粗略地听着周围的心跳,至少一个连的人,将他们团团围绕,而且每一个人手里都有武器,面对这种训练有素特种兵提前布好局的防御,即使他们不是混血种只是普通的特种兵,也不是光凭学院十来个专员和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教授能够突破的。 更何况对方全部在暗处,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控之下,从对方能够听见他们说话就能知道,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 “你们是谁?”凯撒淡淡地问道,即使处于绝对的劣势,他身上的高傲也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他朝着对方发问,是为了拖延时间和获取情报。 按照学院的计划,昂热在于中国这边沟通好之后,就会过来接应的,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都还没有现身。 “据说贵校的专员都是精英,怎么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广播里的女声有些轻蔑,“这里是中国,你问我们是谁?当然是中国人啦!” “额……”凯撒有些汗颜,对方的回答纯粹是废话,但是他却挑不出任何毛病,无言以对。 “我是想问,你们是谁的人,或者说,你是谁?”凯撒眼神一凝,直视着高处的某个方向,那里是一道厚厚的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与他们对话的人,就在那里。 “这么快就找到我的位置了吗?看来你们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废物。“控制室里的苏恩曦挑了挑眉头,“但是发现了又能怎样?” “不能怎样。”凯撒摊了摊手,“这种情况我们只好认输啦,但是总得让我们输个明白吧?我们大老远的跑来,就这样回去,也不太好交代啊。” “这是你们的问题。”女声再次变得冷漠,“现在摆在你们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离开这里,二,永远留下来。” 话音刚落,整齐的上膛声在机场内响起,没人能听出究竟有多少把枪,因为他们的动作太整齐了,即使是凯撒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判断出来,但是卡塞尔学院的人唯一知道的是,这些家伙是动真格的,如果他们不走,瞬间就会把打成马蜂窝。 气氛一时间变得安静,双方都一声不吭。 卡塞尔学院的众人此刻都背靠着背,紧张地留下冷汗,相互传递眼神示意,似乎是在商量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局面,但是很遗憾,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凯撒不自觉地站在最前面,将诺诺等人护在身后,虽然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皱着眉头询问带队的曼施坦因教授,但是教授也是没有丝毫办法。 路明非躲在一群人中间瑟瑟发抖,他其实很想说‘大哥们我们先撤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但是看着身边的人都这么勇,他有些难以启齿,好歹他也是个‘S’级,而且他们对他的期望还挺高的。 就连冷冰冰的零此刻都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模样,还护在他前面。不,应该说好像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围在他周围,这是在护驾吗?路明非一脸懵逼,虽然他是屠龙的‘重要战力’,这还没上战场,在这里折损了不太好,但是他们的举动让他有些脸红。嗯?好像还有芬格尔跟他一样缩在最中间,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害怕啊,那没事了。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是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 他有些奇怪地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打来的电话,昂热? “喂?”曼施坦因教授接起电话,“校长?”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昂热略显阴沉的声音,“你们已经到中国了吗?” “到了……可是现在正被围着,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们。”曼施坦因教授有些汗颜。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曼施坦因教授身上,既然是昂热校长打来的电话,那么应该是有什么情况,因为校长现在本来是应该亲自来到这里接应他们的。 “很抱歉,我这边的谈判破裂了。”昂热的语气里带着些气愤。 “谈判破裂?”曼斯坦因教授一愣,“那怎么办?我们不是白来中国了?” “没办法,回去吧……”昂热有些无奈地说,“但也不是完全白来,他们虽然不欢迎我们来中国,但是总不能阻止自己的国人回家吧?” “您的意思是?”曼斯坦因一愣,将目光落在路明非和诺诺身上。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是中国人。 “让路明非和诺诺留下,其他人回学院。”昂热说。 “可是……光凭两个学员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龙王?我们原本可是准备了舰船还有炼金弹头的啊!他们两个人怎么操作得过来?”曼斯坦因问。 “不是让他们去屠龙。”昂热沉声道,“既然这边不让我们插手他们国内的事情,就证明他们自己会处理,我们只需要确认龙王是否死亡,就足够了。” “明白了。”曼斯坦因叹了一口气,他能听出昂热话里的无奈。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也没想到这次中国的态度这么强硬,竟然丝毫不给卡塞尔学院面子,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 曼斯坦因挂断电话,看向路明非和诺诺,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明非,诺诺啊……我刚才接到校长的电话,说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曼斯坦因的语气及其不自信,或许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校长这个方法究竟成不成,确定把他们两个留下来不会被这群人给黑办了? “什……什么?”路明非有些害怕,就像上高中的时候,班主任笑着跟你说有什么好事情要交给你,准没好事,我信你个鬼! 而诺诺只是微微点头,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对此没有异议。 “校长说叫我们先回学院。”曼斯坦因有些无奈地说道。 “那很好啊!我们快撤退吧?”路明非听了松了一口气,他等这句话好久了。 “但是你们两人要留下来。”曼斯坦因话锋一转,“这里是你们家乡啊,回家去看看吧?” “不不不,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家!”路明非说着就想往飞机的方向溜,但是却被其他人拉住了。 “你在学院待了这么久,怎么能不想家呢?”曼斯坦因拍着他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昂热校长说了,他们只是不欢迎外人,你可是中国人,回自己国家有什么好怕的?中国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没有之一。” 路明非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这货说得好像有道理啊!但是为什么他看见那片黑压压的枪口还是很心慌呢? “你们考虑清楚了吗?”广播里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离开,还是留下?” 曼斯坦因教授将路明非推到面前,然后朝着芬格尔眼神示意。 这种时候,就是到了学院的交际花出场的时候了,芬格尔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这方面的能力还是学院公认的,毕竟新闻部部长可不是白当的,要是不会左右逢源,以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人拔光了挂在校门口了。 芬格尔会意,贱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误会,误会一场!”他举起双手投降,动作娴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大哥们先放下枪歇歇?” “什么误会?”广播里的声音变得冰冷,意思是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马上就把你们打成马蜂窝。 “我们来这里没有恶意!”芬格尔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其实我们只是送送可爱的学弟回家!本来只想送到机场的,但是学弟非要邀请我们来中国游玩,盛情难却,我们只好答应了。” “我什么时候邀请过!”路明非想要反抗,却被芬格尔捂住了嘴巴。 “只是没想到贵国不太欢迎我们,那我们就回去呗?”芬格尔说,“但是学弟学妹大老远回家,你们不会拦着吧?” “……”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广播里的人没有再说话,丝毫是在思考。 “嗯,好吧,没问题,我们当然欢迎留学生回家。”许久之后,广播里再次传出声音,只是听上去带着那么一丝调侃。 “nice!” 芬格尔朝着曼斯坦因竖起大拇指,表示任务完成。 “唉,师弟啊,我们就送到这里了,接下来回家的路你就自己走吧。”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挤了挤眼睛。 “我*****”路明非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这些家伙变脸也太特么的快了吧?你们不是来中国屠龙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送劳资回家了?还特么从美国送到中国境内,忽悠谁呢?这就是所谓的送佛送到西吗? 路明非喊着不远处一片黑压压的枪口,觉得这次说不定真的要送到西天了。 最离谱的是,对面居然还接受了这个理由?Whatthefuck? “真的没问题吗?”凯撒皱着眉头问。 “是啊,一看就有问题吧?”路明非感动不已,终于遇见一个正常人了! “没问题,既然他们已经同意了,就没问题,像昂热校长说的一样,他们不会不允许国人回家。”曼斯坦因安慰道,他知道凯撒是在担心诺诺的人身安全。 “我没问题。”诺诺也无所谓地摊手,“回家嘛,能有什么问题?” “……”路明非有些无语地看着这群人,原来没有人管我有没有问题? “听着,你们的任务只是确认龙王的生死。”曼斯坦因低声说,“‘青铜计划’被迫取消,但是学院必须要确认龙王已死才行,明白吗?” “明白。”诺诺淡淡地说。 “怎么确认?不是说好了让我们回家吗……”路明非问。 “到达原定地点,中国这边应该安排有人会处理龙王,你们只需要在远处观察就行。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曼斯坦因说。 “我觉得呆在家里最安全……”路明非有些无语。 “确认之后其余时间你们当然可以回家。”曼斯坦因笑着说,“诺诺,路明非没有任务经验,你要负责带他,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嗯。”诺诺无所谓的点头,似乎对于学院分给她的这个任务并不怎么感冒。 “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他这个家是回定了,不过还好有人带。 “安全第一。”凯撒离开前对着诺诺说。 诺诺淡淡地点头,和路明非一起目送着学院的众人重新回到私人飞机上。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飞机离地,路明非和诺诺被彻底扔下了。 看着远去的私人飞机,路明非觉得这所学院是真特么的不靠谱。 其实卡塞尔学院确实从来就没靠谱过,给学员的任务都是些危险任务,虽然都有所谓的安全保障,但是也不过是装备部提供的装备作为保障罢了,至于装备部的装备,或许能让人‘走’得更快!好像为了屠龙,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192.奶妈的正确用法 我信你个鬼,路明非满脸不信,你特么的部队都调过来把这片地区全部封锁了,还会在乎白天晚上? 路明非觉得轩浩一定是在故意刁难他胖虎。 还有他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想问了,学院为了屠龙做了一大堆准备,甚至还提前那么久拉他们去集训,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他陷入了沉思。 “大哥……咱们真的是去屠龙的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他看见轩浩好像啥都没有带,而且这艘小木舟貌似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别说是鱼类那些重型武器,他连把枪都没看见。 他们此刻的模样更像是在景区人工湖上休闲钓鱼的游客,哪里有要去屠龙的架势? “当然。”轩浩很肯定地回答,“我们这不是正在去人家龙王家门口的路上吗?” “就这样去?”路明非有些汗颜,说起来,他还从来没看见过轩浩动手的模样,虽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好像很强,杀死过几头龙,但是从没见过真正的屠龙者是如何屠龙的。 当然,路明非现在并不怀疑屠龙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因为那天晚上的康斯坦丁给了他人类真的能干赢龙王的‘错觉’。 试想看看,就连他这个废物都能跟康斯坦丁打得有来有回,好吧,他承认自己开挂了。 但是眼前男人是认识路鸣泽的!路明非知道自己的外挂就是路鸣泽给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个家伙不会是外挂开发商吧? 他觉得他这个猜测说不定有戏,这么想来,轩浩想要干掉一头龙王,那不是简简单单? “那我还担心什么?”路明非脑补完成,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嗯,有大佬的大腿抱着,一点也不害怕,只要到时候到了龙王家门口,敲门喊一句‘社区送温暖!’那事情就解决了。 轩浩一脸好奇地看着傻笑的路明非,他完全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怎么了,不会是那头晚上被康斯坦丁打傻了吧?可怜的孩子。 其实他这次带路明非来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这孩子是个好用的工具人! ‘不要死’的力量无法用科学解释,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个bug,完全违背了‘游戏规则’。可以说跟自己的‘不死’能力简直不要太像,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能力只能作用于自己,而且是不可控制强制执行的,至于副作用,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是罪过。 而路明非,他的‘不要死’,不仅仅能够作用于他自己,还能用在别人身上。本来一开始轩浩还有些怀疑,但是那天晚上康斯坦丁的出现让他打消了这个怀疑。 看着濒死的诺诺被奇迹般的救回来,轩浩直呼内行,而且还有些羡慕,这能力是真的方便,关键是,被治愈的人貌似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万分。 你问他问什么自己本来就死不了,还带上路明非这个奶妈? 嗯?谁告诉你奶妈是给他自己奶的? 轩浩表示,这只奶妈是给对面的龙王用的,免得不小心直接弄死了…… 毕竟某小龙女跟这两兄弟貌似‘挺熟’,让他能帮就帮一下。他倒是无所谓,其余龙王的生死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既然有人这么说了,顺手救一下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两兄弟的脑瓜子好像都不怎么好使。 一个跟个莽子一样在学院里横冲直撞,被打成‘重伤’,还差点把言灵·烛龙搓出来,要不是夏弥抵消了他的言灵,顺便让他陷入沉睡,现在应该已经自爆得连渣都不剩了。 而他的哥哥更莽,什么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就急着给弟弟报仇,说话也不好好听,非得挨几揍。 轩浩估摸着诺顿这个憨憨,之前被他打了一顿,本来打算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可是人家不听不听就不听,现在估计已经回到青铜城了。 这些天这么久诺顿都没有任何动静,说明他应该是在积蓄力量,想要复仇凭借人类的形态肯定是不行的,但是重新取回龙躯的话,需要重新结茧,那样所花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轩浩认为他应该等不及,会像原来的走向一样,为了寻求更强的力量来复仇,已经跟参孙融合了,哎……可怜的参孙,死得不明不白,想到这里,他默哀了一秒钟。 不过这也让轩浩对于这些人们惧怕的种族生出那么一丝好感,无论是参孙的忠诚,还是令人感动的兄弟情,他们是共生的,任何一个死去,另一个都不会独活,甚至会为了复仇毁灭世界。 就算是这样,轩浩也觉得比起那些勾心斗角因为害怕就想全部毁掉并且称自己是‘救世主’的人要看着顺眼多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看着这些龙族‘被欺负’就开始‘报复社会’,要毁掉这个世界,这里是他的地盘,敢搞事情,得挨揍,至于死不死,看他们运气咯。 小木舟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因为这两个人没什么好聊的,两个大男人聊什么,探讨新的道路吗? 路明非乖巧地划着船,轩浩从小木舟的隔板里翻出了这次他要用的装备。 其实也用不上什么复杂的装备,就是一对耳机,还有他的折叠式炼金枪,因为并不是要取龙王诺顿的性命,所以用不上昆古尼尔。 至于为什么上次康斯坦丁他要用昆古尼尔,那是因为康斯坦丁的状态极其不稳定,他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如果实在救不了,他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一击致命。 现在的诺顿的情况要比康斯坦丁好很多,这大概就是走流程和直接送的区别吧,康斯坦丁是被昂热强行从胚胎里唤醒的,身体发育不完全,状况极其不稳定。而诺顿已经在外面划水好多年,才终于被弟弟唤醒。 现在对于轩浩来说,唯一的困难之处在于,怎么才能小心不让他死了,毕竟无论是诺顿还是康斯坦丁,都没有时间再次结茧,死了就真的死了。 他还不清楚龙王融合参孙之后的力量是个什么级别,但是想来应该至少比次代种要强。到时候打起来,他怕来不及收手,所以才特地把路明非带上,一边给他奶,一边揍,应该不至于会揍死吧? 想到这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轩浩起身脱起了衣服。 “???” 路明非看着轩浩身上完美的肌肉线条,不禁吞了吞口水,吓得连手里的船桨都差点扔掉,大哥,你干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脱起衣服来了! 这里可是在水上,他还没准备好,哦不,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看着我干嘛?”轩浩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着路明非,“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脱衣服当然是为了下水啊,游泳裤都都一直穿在里面,水下穿着衣服不太方便,而且,打起来弄坏了衣服可不好。 “带上耳机,就待在船上,听我指挥。”轩浩说着将一只耳麦扔给路明非。 “啊?哦!”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虚惊一场。 “哦不,等等,大哥!你不带氧气瓶的吗?”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轩浩一跃跳入水中,好吧,这小木舟上根本没有氧气瓶这种东西。 “这还是人类吗……” 他还记得卡塞尔学院对‘青铜计划’格外重视,提前几周时间让他们参加集训,其中包括潜水训练,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按照诺玛的计算,这次任务下潜的专员至少需要携带能够支撑3小时的氧气量,而且还要穿上能够承受20个大气压的全纳米材质潜水服。 但是现在轩浩下水,只穿了一条裤衩…… 这河里吗? 路明非不得不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正常人潜水不带氧气会憋死的吧?或者他下去其实不是找龙王,只是普通游个泳抓个鱼。 如果让轩浩知道路明非此刻心里的想法,说不定会夸赞他很聪明。因为对于他来说,下去逮一只龙王,和摸鱼应该大概或许并没有本质的区别,至于为什么不太确定,只是因为他目前为止还真没跟有龙躯的龙王干过架。 不过当轩浩下水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准备的真的太不充分了,早知道把薯片拉过来打工就好了,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在机场那边蹲守那么久,再拉过来就是压榨劳动力了,他可是个有良心的老板,压迫员工这种事情,他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此刻水下的视野真是糟透了,能见度不足5米,不说多一个指挥官,早知道戴个护目镜也是好的啊…… 轩浩看着眼前一片浓郁的墨绿色一脸无奈,不行啊,卫生工作做得不够好,回去之后得整顿整顿,他可真是个心系天下的大忙人,唉…… 他依靠着自己身体那竟然的密度,无视江水的浮力开始快速下潜,他的身体素质早就已经达到非人的境界,屏息一两个小时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之处,而且就算是窒息,他也不会死,只是会很难受而已。 至于水下几十米的水压?不好意思,真没感觉到,毕竟连源稚生全力开启的能够让正常人粉身碎骨的‘王权’都只能给他一种衣服湿透的感觉。 “真是孤独啊……” 轩浩叹了一口气。 在这水下100米的深处,周围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就像失去知觉,世上的一切都被隔离,他有些后悔没把路明非拉下来了。 沉睡在这里的龙王,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貌似有些理解夏弥为什么想要他救救这对难兄难弟了,无尽的岁月里,当你的朋友死一个少一个,要是死光了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那得多孤独? 脚下就是一条深深的缝隙,不易察觉,漆黑,周围的江水比别处湍急,像是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张开在这水下。 轩浩在来这之前就已经将这里的一切都摸得一清二楚,青铜城的位置信息,在之前‘清道夫’下潜的时候就已经摸清楚了,现在来这里就像是到自己后院一样,虽然是‘新家’,但也不至于会迷路。 “终于到了。” 轩浩抬头,他看见了一堵墙,一堵向左向右向上向下无限延伸的巨墙,他的黄金瞳在漆黑的水下亮起,注视着这堵泛着古老的青绿色,斑驳的铜锈如同遍布的墙。 “这地方不错。” 轩浩抚摸着城墙,心里盘算着,这个地方很隐蔽,一般不会有人会来到这里,很适合藏东西,特别是巨大的东西。 墙面上有着一张‘人脸’,这大概是开启折扇‘城门’的机关,也就是所谓的‘活灵’。 这是四大君主之一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他可以操纵火元素,‘杀死’金属,去除杂质,然后另其‘复活’,这种金属就被称为‘再生金属’,有着能够禁锢灵魂的能力,这是被禁锢在青铜门里的活灵,它只能按照龙王的意志,守卫这扇门。 开启他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拥有极高的血统,能够用鲜血激活这里面的活灵。另一种就比较简单了,直接用暴力轰碎着扇门,当然这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轩浩可以,但是他突然改变了注意。 这座青铜城挺好的,他觉得留下来应该有用,弄坏了就没有价值了,所以得用比较温柔的方式。 他划破了自己的手中,放到‘人脸’上。 “啧!” 轩浩皱眉,特么的,愈合了就离谱,这就有些伤脑筋了啊。 他看见这张青铜人脸好像闻见了血腥味开始动了,整张人脸从墙壁中浮现出来,表面的锈迹崩裂,张开那张有些骇人的嘴,露出的犬齿锋利无比,可是咬不动他的手指。 这张人脸想要‘吸食’他的血液,可是很憋屈的破不了防,而他自己划破手指,又会快速愈合。 “真是没办法啊……”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这种事情难住,这是正常人该有的烦恼吗,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不正常,或许早就已经不能定义为人类了。 “噗。” 他用右手划开左手胳膊上的血管,缓缓地移动拉开一个伤口,反复,因为一旦停止又会快速愈合。 193.轩浩:泡妞真难 墨绿色的江水中弥漫着鲜血,但是并没有随着水流散开。 青铜巨门上缓缓地浮现出复杂的纹路,这是古老的龙文,寂静的深水中莫名地响起了吟唱的声音,是那张青铜人面动了,它再次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嘴,一双青铜眸子里点亮了金色的微光,透露着贪婪和嗜血。 它的嘴前凝聚起旋涡,将弥漫在江水里的血液吞噬,血色的旋涡在门上蔓延,鲜血顺着纹路染红了炼金矩阵。 这扇青铜巨门开始震颤,轩浩听见了沉重的齿轮转动声,有些顿挫,像是敲响的战鼓,巨门缓缓地张开,水流开始沿着缝隙涌入。 整个巨门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强大的吸引力要将外面的一切吞噬。 轩浩站在门口纹丝不动,他看了看打开的青铜巨门,又往里面望了一眼,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早知道带个探照灯就好了。 “哎……” 他叹息一声,缓缓走进青铜城内,就像是要去朋友家做客那样,不慌不忙。 当他走进这扇门之后,青铜门好像有着感应,机械齿轮的声音再次响起,门缓缓地闭合。 轩浩回头看了一眼,看着渐渐封闭的缝隙,感受着周围变得更加黑暗的光线,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想问,这么大个房子为什么不装灯泡。 就在他抱怨的时候,两边的青铜雕塑亮了起来,这是两列面目狰狞的雕塑,它们的眼睛处点燃了灯火,照亮了轩浩眼前的这条道路,一道长长的阶梯,不知道通往何处,但是都无所谓,这个世界就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顺着阶梯一路向上,直到水蔓延不到的高处,按理来说这座城池处于水底,里面的部分无论再高也不可能存在江水蔓延不到的地方,但这里偏偏没有水,甚至还有氧气。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样是龙王的尼伯龙根。君王的归来,启动了这座城池里的尼伯龙根,让它再次回到了千年前的模样。 高处燃烧着灯火,四面八方都是青铜,阶梯还在向上,仿佛没有尽头。 轩浩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满是难闻的铜臭味道,皱着眉头,他的印象中青铜城原本是一座迷宫,但是现在这座城池好像有了变化,它放下了一切伪装,将大道摆在客人面前。就像是在告诉闯入这里的人们,君王已经归来,无需任何掩饰。 但是在这里明明是龙王的寝宫,阶梯的尽头却没有辉煌的宫殿,而是一座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间。除了材质是青铜铸造的以外与古时候的民居没有什么区别,看上去甚至有些朴素。 轩浩推开了房间的门,光芒驱散了黑暗,这座小屋里的一切都映入他的眼帘。 照亮黑暗的是一盏小小的油灯,同样的青铜材质,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着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 “看样子这里确实是龙王的寝宫。” 轩浩看着眼前的宫灯喃喃自语。 只是这宫灯过去千年早该熄灭了,此刻却还亮着,是有人回来了。 桌案上一张泛黄的粗纸,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可惜却被几点泪打湿了纸张,泪滴落下的地方化作尘埃散落,无人再能看见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轩浩仿佛能够看见,不久前这里曾有着坐着哭泣,回忆着他们曾经的往事,然后潸然泪下。 他在这个房间里踱步,仔细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伸手抚过墙上挂着的两席长袍,绢片瞬间化作粉尘,几千年过去,一切都已经化作尘埃。 几千年前,这里曾经住着两个人,他们是兄弟,他们在这里过着平静的生活,一个人在桌案前写字,另一个为他倒水,看着他。 春天阳光很好,他们会出门站在江边看江景,冬天他们会缩在屋子里点燃盆火,围坐着取暖……哥哥很喜欢弟弟,弟弟很依赖哥哥,他们在一起就不会孤独。 “人和龙一样,从一开始,都只是世界的孩子。”轩浩低声地说着,“只可惜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公平。” 他推开了这个房间朝向背面的窗户,这扇窗户此刻已经被白色的丝线布满了。 这是龙族的茧,这些丝线从窗开始朝着后院里蔓延,冲破了院墙,然后开始坠落,坠下无尽深渊。他将一切的美好都留在了光明处,然后自己选择坠入黑暗的深渊。 …… 那个男人很强,康斯坦丁不可能打得过,康斯坦丁已经死了,死在人类手里,在这个人类面前在他甚至连夺回遗骨的能力都没有。 弟弟被杀死了。 陪伴着他无尽岁月的弟弟死了。 他们一起走了多少年?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弟弟,要一起穿越冰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 这是他们的命运,所谓弃族的命运。 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他们可以吞噬世界之前,与其长途跋涉,不如安然沉眠,他们终会醒来,无论多少次,直到再次相见。 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了,康斯坦丁没来得及结茧,他真的死了。 弟弟永远沉眠了,再也不会醒来,那傻孩子到死都以为自己会吞噬他! 诺顿的眼里满是愤怒,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人类! 他要复仇,却没有足够的力量。 而曾经追随他的忠诚仆从跪伏在他身前,参孙,曾经随他征战沙场的仆人,望着自己的王,它能够从王的眼神中感觉到愤怒,它也同样愤怒。 参孙巨大的身躯跪伏在地,满身的伤痕,最深的一道裂痕从心脏蔓延至背脊,这些都是人类造成的,它身上的鲜血一直止不住地流淌,生命逐渐从它身上流逝,它就快要死了。 “王,请让臣最后助您一臂之力吧。”参孙的眼神里带着决意。 诺顿抚摸着它的头颅,“那就让我们一起吧,毁灭这个世界,然后下地狱……” “臣,愿随吾王赴死。” 诺顿再无言语,火焰在他身上燃起,那灼热的身体溶化了参孙脸上的青铜面具,直接融进了它的脑袋里,与之合二为一。 他已经没有时间在等待了,正常结茧需要花费几百上千年漫长的时间,这里已经被人类发现,想要复仇,他只能凭借这样的方法,才能取回力量,这是最快重铸龙躯的方法。他只需要结茧修复参孙这遍体鳞伤的身躯,要比他自己结茧快很多。 修复完成后,他就可以操纵参孙的龙躯战斗! 深渊深处,一座巨大的王座上,此刻正结着一个巨大的茧,无数的白色丝线从高处坠落下来,聚集在王座上,形成这颗不断颤动的茧。它跳动着,就像一颗心脏。 在寂静的深渊里,能听见它沉重如战鼓般的心跳声,强健而有力。 战鼓声略显悲凉,还依稀夹杂着低声的呼唤。 “康斯坦丁……” 这是从茧里传出来的声音,是哥哥在呼喊弟弟的名字。 无数细线缠绕着的茧中,巨龙头颅上生长着的男人,他紧闭着双眼,面目狰狞,却阻止不了泪水滑落。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眼里却只剩下愤怒。 他醒来得太晚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康斯坦丁了。 天空中坠落的火光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是康斯坦丁的火焰,像是流星坠落,最后熄灭。 烈火燃烧着茧,他凝望着高处,那里是他和弟弟曾经居住的地方,但是再也不会有弟弟的身影了。 此刻,王座之上的君王已经苏醒。 诺顿于黑暗中睁开了那双刺目的龙眼,火焰将围绕着龙躯的茧焚烧殆尽。 “吼——” 青铜城内回荡起一阵巨大的吼声,这是昭示着王的归来。 他始终凝望着高处,那里是他最后留念的地方,此刻却站着他痛恨的人类! 他很清楚来者的身份,那是杀死弟弟的罪魁祸首之一,还是带走弟弟骸骨的男人。 这个男人来这里干嘛?毋庸置疑,一定是想杀死他,人类都是敌人! 巨大的双翼在龙躯背后展开,上面还流淌着淡淡的火光,他要将这个人类撵出去,自己曾经和弟弟居住的地方,怎么能够站着人类? 轩浩默默地坐在小屋的院落里,长枪平放在腿上,听着深处传来的龙吟声,脸上毫无波动。 他知道这里的主人真正的醒来了,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主人会来欢迎客人的。 整座青铜城都开始颤动起来,伴随着主人的苏醒,它再次动了起来。 轩浩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顶空了,青铜的壁垒上浮现出金色的龙文,龙吼声还在继续,古老的言灵唤醒了整座城池,青铜墙壁缓缓张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光芒从上方照耀下来,像是一条通天之路。 强大的风从眼前的深渊升起,风中带着炽热,空气温度变得灼人。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躯从深渊中升起,他震动着双翼,带着满天的火光,居高临下,俯视着院落里的人类。 “咚——咚——咚——” 战鼓般的心跳声响彻整个寂静的空间,光芒照耀着龙躯,仿佛天神降临,那战鼓,就是天兵擂响恭迎他的降临。 但是这位‘天神’并没有带着天兵,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此刻火光将整个空间照的变得像是白昼,那是从深渊里归来的君王,带回的红莲业火,焚尽世间万物。 铺天盖地的火焰带来的是无尽的高温,巨龙扇动着翅膀,将灼热的气流拍在轩浩脸上,灼目的高温即使是他也有些微眯着眼睛。 滔天的威严从空中压下,这是真正的君王,常人只能跪伏。 天空中那烈焰的君王伸展着庞大的龙躯,他不仅仅修复了参孙的龙躯,还将它强化了,此刻的龙躯比轩浩以往见过的都要庞大,从头至尾超过五十米,其上并非密密麻麻的鳞片,而是青铜所铸造的铠甲! 几千年过去了,君王御驾亲征,再次穿上了他的战甲,这战甲坚不可摧!青铜与火的权柄,在他此刻的龙躯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龙首上的男人,此刻已经与龙首融为一体,身上也覆盖着青色的战甲,背后背着漆黑的匣子,七把利刃插在匣子上,那是他亲手所铸,断罪的权柄——七宗罪。 傲慢 妒忌 暴怒 懒惰 贪婪 饕餮 色欲 七宗罪七把刀剑共同使用可激发至强炼金领域——罪与罚。 其名首字母组合起来是一个中世纪的拉丁文单词‘saligia',意为‘七宗罪’。 在青铜炼狱·七宗罪剑匣上的古希伯来文翻译成汉字是“凡王之血,必以剑终”。意为审判必将到来。 炼金领域——罪与罚:以色欲和饕餮插入膝盖骨(汝必以痛,偿还僭越)、以贪婪斩开头部龙鳞,以懒惰穿透双眼切开鼻梁(汝必以眼,偿还狂妄)、以傲慢和妒忌砍断龙翼的根骨,傲慢穿透骨刺把他钉入地面,妒忌贯穿龙王的后脑只留下刀柄在外(汝必以血,偿还背叛)、斩马刀破入了龙的脊背、斩马刀破入了龙的脊背伸手向着巨龙,说出最终审判的圣言:“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传言这是青铜与火之王铸造出来用于审判自己七位兄弟的武器,但是从未使用过,作用更大的其实是‘威慑’,只是没想到龙王第一次拿起这套刀剑,却是用在人类身上。 刀剑争鸣声伴随着龙吟声响起,这套断罪的利刃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也在跃跃欲试,它们在剑匣中颤动,像是有心脏在剑匣里跳动,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七把刀剑争先跳动着,渴望主人拔出它,七种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像是高歌着战曲,要手刃眼前的猎物。 在火焰中剑匣表面变得炙热,亮起暗红色的花纹,像是它的血脉,搏动的心脏正把它暴躁的血液送到诺顿的身体里。 “啊这……” 轩浩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炼金枪,又看了看诺顿手里的‘七宗罪’,不公平啊,夏弥想着让他手下留情,所以他没带昆古尼尔,对面却带着“神器”要砍死他,什么叫用生命泡妞?真是太难了。 194.轩浩:叫你妹! “能坐下来先谈谈吗?”轩浩有些无奈地问了一句。 可惜好像没有人回应他。 那烈焰中的君王从上空俯冲下来,似乎想将他直接碾碎,丝毫不留情面,也不想听他废话。 只可惜当他到达地面的时候,轩浩已经不在原地。被他撞碎的只有留在原处的残影。 诺顿庞大的身躯,身着青铜的铠甲像是守护此地的龙骑士,巨龙锋利的龙爪深深地在地上留下刻痕,那双遮天蔽日的龙翼展开,其上燃烧着照亮黑暗的火光,巨大的龙影笼罩着这片空间,将那间青铜铸造的小屋护在身后。 此刻这只庞然大物竟然睁着4只眼睛,两只巨大的龙瞳毫无神采却刺目逼人,其上人身脸上的黄金瞳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轩浩,仿佛要将他灼烧殆尽。 轩浩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只龙族君王,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最强的力量,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诺顿全部的力量,但也比之前见过的任何龙族要强大太多。 这位君王御驾亲征,用他身下的龙躯化为战车,身披战甲,手握利刃,要与这个世界决一死战,他没有千军万马,仅仅只有一人,火焰便是他的兵马,虽然看上去像是东拼西凑来的力量,却威严而霸道。 他的力量远没有达到顶峰,但对付人类足够了,足以他释放灭世的言灵,毁灭整个世界!他复仇的火焰将烧却整个世界,为康斯坦丁陪葬。 “吼——” 震耳欲聋的龙鸣夹杂着炽热的温度如狂风过境。 然而却并未撼动眼前的人类分毫。 轩浩用手遮住眼睛,顶着热浪向前,浑身的皮肤被热浪烫的发红,但是高温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桑拿有点热啊……” 他浑身的肌肉微微隆起,完美线条不像是世间该有的,他甚至没有暴血,身上并没有丝毫龙化的现象,并非他不会暴血,而是人类的姿态已经足够了,迄今为止,还未有人能将他逼到那种地步。 只是单纯凭借这肉身的暴力,轩浩便足以突破烈焰和狂风的阻隔。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他也不想过多废话。 有些家伙总是这样,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说话,非得先讨一顿揍才会听他说话,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以理服人’。 “汝必以痛,偿还僭越!” 诺顿看着迎面而来的人类,拔出了‘色欲’和‘饕餮’。 这两柄利刃从未露出锋芒,而此刻,它们的君王正用鲜血滋养它们。 两柄渴血的利刃沾染上君王的鲜血,展现出它们真正的姿态,‘色欲’,日本肋差,七宗罪中的撕裂之剑,切割物体时刀身会以及其微小的幅度巨震,从而撕裂对手。‘饕餮’,亚特坎长刀,一柄金属中布满细孔的刀,其中填满了不知成分的毒,被它斩中的瞬间就会染上剧毒。 此时的两把刀上都流淌着赤红色的流光,被诺顿握在手中,两柄利刃的刀锋都在延申,就像是在他的手中重铸。 巨龙突然俯下身躯,血盆大口张开,一个猛冲朝着迎面而来的轩浩冲过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轩浩看着同样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巨龙,有些郁闷。 诺顿此刻的姿态太异常了,身下的龙躯能够使用龙族的战斗方式,庞大的身躯在肉搏中拥有绝对的优势,而且他的速度极快,仿佛那巨大的身躯根本没有重量。而龙首上的人身却手握利刃,即使龙躯扑空,他也能用利刃补刀。 这样的战法简直就是二打一。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瞬间撞在一起,相撞的瞬间,诺顿身上的铠甲绽放出璀璨的青色,言灵·青铜御座,他身上的铠甲并非真实的铠甲,而是参孙身上的鳞片重铸而成,也是龙躯的一部分。 他是龙王诺顿,他的青铜御座坚不可摧,龙躯就像战车一样撞击在轩浩身上。 而轩浩并没有使用长枪抵挡,因为根本挡不住,他估摸着与这样的庞然大物相撞,如果用长枪抵挡大概率会折断,毕竟手中的长枪并非昆古尼尔。人类的炼金技术还不足以抵挡龙族君王的伟力,况且这位还是掌握青铜与火权柄的龙王。 现在他只能用肉身硬抗,如果不是不死之身,估计这一下就能让他失去战斗能力。 “砰!” 轩浩的手臂在相撞的瞬间骨折,但是却在下一瞬修复,脚下踩踏的地面拉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巨龙并未停止冲锋,而是抵着轩浩继续向前。他们之间的体型相差太大了,轩浩凭借非人的力量没有被撞飞,但却没办法撼动这头庞然大物。 “草!”轩浩面目狰狞,嘴里发出亲切的问候,双手撑着将要咬合的龙嘴。 仅凭这张嘴的力量不足以将他咬碎,但是巨龙冲过来的冲击力让他有些吃惊,这具龙躯里潜藏的力量,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龙王毕竟是龙王,即使并非巅峰状态,也比那些次代种强大不知多少倍。 诺顿眼里露出凶光,双手中延长的利刃朝着龙首前的轩浩斩下,愤怒并没有让他忘记战斗的本能,他要用手里的刀剑审判伤害弟弟的虫子。 “淦!要不要这么无耻?”轩浩破口大骂,这家伙欺负他只有两只手,没办法在阻挡龙躯进攻的同时阻挡刀剑的斩击。 不过这样也太小看他了。 轩浩双手猛地向上一掀,直接将整个龙首抛向空中,顺手还补上一拳。 悲鸣声中,龙首向后方仰望,两柄利刃自然也就砍不到轩浩,巨龙的身躯失去平衡,诺顿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还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能在劣势下爆发将他掀翻。 “吼——” 诺顿怒吼着调整好姿态。 可是轩浩的反击并没有结束,他手持长枪猛踏地面,所踩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一道极速的身影朝着诺顿龙首上的人身飞跃而去。 诺顿的黄金瞳里难掩愤怒,挥动巨大的龙爪朝着飞过来的长枪拍过去,带着炽热的火焰,足以融化它。 人类,你竟然妄图用金属伤害本王? 炼金长枪所用的金属虽然是死掉的金属,但是在诺顿面前,只不过是不能随意操纵的金属罢了,即使不能操纵,也不代表能伤到他。 “哼。”轩浩冷笑。 他当然知道炼金武器伤不了诺顿,那不然他还带着它干嘛?他的来此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杀死他,要是真能杀伤,他才不会带呢。 他看着朝着自己挥下来的巨爪,龙爪上带着金色的火焰,这火焰他很熟悉,那是‘君焰’!龙躯上有着青铜御座的加持变得坚不可摧,身上还附着着炽热的火焰,简直攻防一体,青铜与火的权柄一样都没有浪费。 轩浩感觉这一枪就算命中了,也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很好,看样子不用担心会不小心弄死了!” 言灵·鬼胜。 他的手臂突然隆起,血肉再也挡不住突破限制的力量,血雾在其上绽放,持枪的手臂猛然一挥。 那极致的君焰在更变态的暴力下直接被生生吹散,就连挥下来的龙爪似乎都因为强烈的风压迟滞了一瞬。 像是一道无形的壁垒被轩浩硬生生地推过去,压在诺顿脸上,让这头巨龙的面目变得狰狞,燃烧在他身上的火焰瞬间散开,仿佛灵魂被从他身上抽离,散落在这片幽暗的空间中。 诺顿愤怒地咆哮,想要再次燃起烈焰。 但是在他再次照亮这片空间的一瞬间,朝着他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似渺小的拳头。 纯粹的暴力,这是能轰翻一切的拳头。 “砰——” 下一刻,这只拳头狠狠地揍在龙首上。 庞大的身影倒飞出去,撞在巨大的青铜城墙上,在绝对的暴力下,青铜城墙变得凹陷,锈迹脱落,烟尘冲天而起,散落在龙躯上,让这位龙王显得格外狼狈。 “不会这么容易死吧?” 轩浩挠了挠头,他这一拳怕把诺顿打死,故意打在了龙首上而非人身上。他觉得既然诺顿的人类身躯能够自主行动,还能朝他发出斩击,那么这具人类身躯应该才是诺顿的本体。 而且从刚才他就发现了。这家伙的龙躯和人类身躯配合不是很好,给人的感觉很不协调,就像是个刚上战车的新兵,还不太熟练操纵。 烟尘中,那轿车般大小的龙首张开巨口,发出愤怒的嘶吼。 看样子这一拳让诺顿很是愤怒。 巨大的双翼震动,无以伦比的劲风掀起,吹散了烟尘,排山倒海般的音浪震耳欲聋。 这是至尊的愤怒。 他是龙王,竟被一个渺小的人类一拳放倒,怎么能不愤怒? 古老的言灵无声的咏唱,漫天的焰火再次点燃,铺天盖地地火海朝着轩浩蔓延过去。 但是诺顿注意到眼前的人类面不改色,甚至眼神中还充满了不屑。 那人仍旧是手中长枪一挥,朝着他侵袭而去的火焰被霸道的力量直接碾碎,就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 此刻龙王诺顿终于意识到,这个人类不是凡人,他执掌火焰的权柄对眼前的人类根本没有用处,看样子只有依靠肉搏才能分出胜负。 这本该是王与王之间的战斗方式,此刻却要用来对付一个人类。 高昂的龙吟声起。 巨龙再次动了,他震动着翅膀再次飞起。 轩浩也动了,他的身影快速向前冲刺,手中的长枪拖在地上磨出一路的火花。 但诺顿的速度更快,此刻的诺顿几乎全速前进,甚至在速度上超过了轩浩,虽然轩浩并没有动用全力,但拥有者如此庞大的身躯,诺顿的速度还能这么快确实很让人惊讶。 龙翼的阴影遮蔽了轩浩的整个身影,龙首向下俯冲,诺顿手中的双刀悍然斩下,沉重的力量自上而下,这是以龙躯带动的斩击。 轩浩不得不用长枪抵挡。 ‘咔嚓——’ 巨大的重量犹如泰山压顶,即使轩浩撑得住,他手中的炼金长枪也撑不住。 长枪的枪柄直接断开,两柄锋利的刀刃继续向下。 “喝!” 轩浩爆喝一声,双手直接应向刀刃。 鲜血绽放。 他低估了七宗罪的伟力,这是青铜与火之王在全盛时期锻造的屠龙利器,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力量,因为它只有在诺顿手中才能显现昔日的威能! 沉重的力量差点直接斩断他的双臂,脚下地面深深的塌陷。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诺顿的斩击并没有停止,手中的色欲和饕餮被轩浩死死地握在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本该断裂的手臂此刻却仍有力量握住他的刀剑。 但是无所谓,他一共有七把刀!他松开右臂,背手拔出贪婪朝着轩浩头部斩去。 轩浩也反应迅速,反手握住诺顿松开的那柄刀抵挡,但是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臂被七宗罪所伤,其中蕴含着炽热的霸道力量,让他还没来得及完全修复。 诺顿的进攻还在继续,傲慢,妒忌,暴怒,懒惰几把利刃在他手中不断交错,伴随着他口中喃喃的圣言,无形的领域缓缓展开——罪与罚。 审判的时刻到来,受死吧!人类! 可是他却忽然看见眼前这个人类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为何发笑? 轩浩还没傻到脸接人家大招,虽然死不了,但是他可不是受虐狂。 他身体前冲,冲至巨大龙躯的下方,手中握住的利刃猛然向上突刺。 这时候,巨大体型的劣势就显现出来了,诺顿和参孙融合,人类身躯与龙躯的融合并不彻底,本身就不太协调,再加上这里是他的视野盲区。 这手中的‘色欲’和‘饕餮’狠狠地刺中龙躯的腹部,透过铠甲,鲜血喷洒在轩浩身上,滚烫的血液他的面容,只露出灿白的牙齿,他在笑,很久没有遇见这种能够让他用力随便砍的对手了! “吼!” 震天的龙吼响起。 “叫你妹!” 轩浩握住刀柄,起身一个膝击,强烈的冲击将庞大的龙躯送至空中,刀身也顺利从卡住的铠甲中拔出来。 195.你不会以为我只会用枪吧?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用枪吧?”轩浩嘲笑道。他要是只会用枪,这些年不是白活了? 他现在就要让诺顿知道,在战斗途中放弃刀刃是多么的愚蠢。 刹那间,青铜所铸的地面崩裂开来,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被击飞在空中的诺顿来不及调整身姿,就感觉到下方强烈的波动,迎面而来的风压甚至让他无法动弹,一切都仅仅是因为下面的人类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起跳。 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刀光呼啸而至,那是诺顿刚才放弃的那两柄刀,‘色欲’和‘饕餮’。 诺顿竭力对眼前的攻击做出反应,龙血在一瞬间侵染了刀身。他的烈焰燃烧着五柄利刃。 五柄刀剑吸收着龙王的鲜血,沐浴着炽热的火焰,原本的刀身如融化般开始延申放大,火焰流淌在刀刃上闪烁着炽热的火光。 其中三把利刃落入龙躯手中,巨龙手握着‘暴怒’与‘懒惰’,口中咬着‘嫉妒’。 七宗罪中的五把利刃都已经恢复了最强的姿态,而此刻诺顿如此紧张仅仅是为了抵挡这迎面而来的斩击。 轩浩看着此刻诺顿的架势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鬼形态?五刀流? 诺顿现在的姿态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龙与人的混合体了,他灵活地运用了身体的优势,以巨龙之躯强行拿起三把刀,又以龙首上的人身手握着另外两把。那飞翔在空中的身着铠甲的巨大龙躯,再加上五柄绝世的利刃,已经是他此刻能够运用的最强姿态。 即使是轩浩看着他这副模样手中的动作都有些迟滞,当然并不是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而是惊叹于这头蠢龙真是太秀了,看来当了20多年人类没白当,脑袋里还是装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 想到这里,轩浩脸上的笑容更盛,“很好,就让我看看你要怎么接我这刀吧!” 他眼里的金光盎然,与上方的君王对视。 诺顿仅仅地盯着轩浩手中的两柄刀刃。与他的不同,此刻轩浩手中的两柄刀并没有变化,它们离开了诺顿的双手之后就已经恢复了原样,现在看上去除了坚硬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有些朴实无华。 但就是这两柄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刀,让诺顿心中紧张无比。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威势,仿佛这个男人挥的不是刀,此刻向着他压过来的是整个世界! 诺顿在一刹那间做出反应,五柄利刃交错在一起,朝着下方斩出,带着烈焰,形成不可突破的火焰屏障。 只见轩浩挥刀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露出不屑的笑容。然后冲进了火海中。 五把刀呢,真好,轩浩觉得这头龙是真的很蠢,因为现在诺顿手中的每一把刀都很长很大,简直就是最合格的踏板。 双方体型相差悬殊的情况下,往往是体型大的一方占优势,体格的差异不是正常人能够弥补的,很可惜,轩浩他不正常。 他的速度要比诺顿快,对,就快那么亿点点,而且他的力量也更强,你能想象一只拥有大象力量的蚂蚁有多离谱吗? 诺顿手中的巨刃刚刚接触到轩浩手里的双刃,他想象中无匹的力量和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传来,反而感觉软绵绵的,刚才那让他感觉整个世界的重量压过来的斩击去哪里了? 可是随即他的目光陷入惊恐,因为他看见了眼前这个人类突然加速了,在接触到他的刀的一瞬间,这个人类攀爬上了刀身,无视着上面滚烫的温度,身影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短暂的时光仿佛被强行拉长了,太快了,快得诺顿完全做不出任何动作,只能看着踩在刀刃上的人类一步一步地踏着他为这个人类准备的跳板,来到他的面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人类来到巨龙的龙首,俯下身姿,嘴巴凑到诺顿本体的耳边犹如恶魔般的低语。 “告诉你个秘密哦,你的弟弟其实还没死~” 诺顿眼神一顿,目光开始呆滞,然后他听见了这个男人继续说着。 “所以,但愿你也不会死。” 诺顿不太理解这个男人话里的意思,但是突如其来的剧痛以及自己嘴里本能发出的嘶吼让他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轩浩缓缓地落在地上,像是一片慢放的枫叶飘落,随后挥刀震血。炽热的龙血融化了青铜所铸的地面他,他闭上眼睛,倾听着背后空中传来的悲鸣。 空中两道细长的流光划过火焰,将笼罩着诺顿的火海分作三份,像是黑夜中升起的太阳,在巨龙的悲鸣声中消散,随后炽热的龙血喷洒,黑夜中下起了滚烫的血雨。 巨龙从空中坠落,再也没有了睥睨天下的姿态。 轩浩刚才说的话只是吓唬他的,他怎么可能真的一刀把诺顿给宰了,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他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还是干了一些正事的,比如学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就像龙族身体结构这类的知识就相当实用,能让他愉快地了解怎样才能恰到好处地将龙类切开,又不伤其性命。 这一点可是很重要的。就像刚杀死的龙类,口感要比冷冻之后要好,他已经试过了,之前那头次代种,新鲜切下来的龙肉口感要好得多,但是自从放进学院的冰窖之后,他碰都不想碰。两道触目惊心的断口出现在诺顿身上,仅仅一瞬间,巨大的龙躯被分成了三份,两份新鲜的翅膀从身体上断裂开来。 “人类!” 天空中传来屈辱的暴怒吼声。 然而愤怒的诺顿毫无办法,此刻没有了翅膀的支撑,他巨大的龙躯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巨大的动静如泰山倾倒,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颤。 “不错啊,你这城池挺结实的。” 轩浩若无其事地转身,“你也挺耐揍的。” “人类!你说的可是真话?” 诺顿暴怒的声音质问着,即使身体承受重创,也未能让他屈服,龙躯上伤口处的血液已经止住了,青铜似的铠甲融化重铸,强行封住了伤口部位。 “哦?”轩浩疑惑,“你问的是哪一句?” “吼——” 暴怒的龙吼声再次响起,诺顿眼中满是杀意,这个人类在耍他? 极尽的愤怒让他压榨着这具身体所有的力量,巨龙的龙躯开始诡异地膨胀,那青铜般的铠甲似乎已经阻止不了里面肉体的膨胀开始出现裂缝,裂缝中溢出熔岩般的血液。 作为君王,岂能被人类小瞧? “轰!” 刹那见火光在黑暗中迸射。 诺顿那残破又庞大的身体不知用何种方法竟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极致的速度,毫无征兆地朝着轩浩撞过去。 后方青铜城墙裂开细密的纹路,在暴力的冲击下只能模糊地看见有什么东西撞了上去。 “咳咳——” 鲜血染红了城墙,墙壁中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 “有点意思啊小老弟!” 轩浩有些费劲地从墙壁中抽出被卡住的手脚,脸上却满是笑容。 他从墙壁上跳下来,扭了扭错位的脖子,浑身骨骼劈里啪啦地移动着恢复原本的位置,然后朝着地面吐了一大口带血的唾沫。 咧嘴笑了笑,看向不远处愤怒地与他对视的诺顿,“看你表现得不错的份上回答你的问题,你的弟弟确实没有死。” 看着诺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错愕,轩浩继续说道,“不过并不代表你能救他,是吧?你连我都打不过,说不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 “吼——” 愤怒的吼声冲天而起,与之前的悲伤不同,此刻的龙鸣声中带着高昂的斗志,有着踏遍山河的气势。 “对!就这这样才对。”轩浩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了,“重新站起来,打倒我!不然怎么去救你弟弟?” 伴随着龙吟,整个青铜城都开始震动,这龙吟不仅仅是战吼,还是古老的言灵,诺顿再次激活了整个青铜城。 幽暗的江水奔腾而来,涌入了这座城池,他解放了整个青铜城,要淹没这里的一切! 轩浩微微一愣看着江水淹没而来,有些茫然地看着诺顿,这是什么逻辑?这里不要了吗?还是说这个家伙以为水能淹死他?而且这样巨大的城池,想要江水把它注满,时间还挺久的,诺顿这么自信能够撑到那个时候吗? 但是一瓢冷水瞬间淋在他身上。 好吧,能注满。 轩浩无奈地看着头顶冲下来的水柱。 诺顿解除了整个青铜城里的尼伯龙根,上方空缺处,那是之前他打开的‘天路’,没有了尼伯龙根的阻挡,江水直接从巨大的空缺灌入整个青铜城。 汹涌的江水冲刷着轩浩的身体,但是他站在地面纹丝不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 这下好像有些麻烦了啊,虽然水淹不死他,但是确实会对自己的战力有些影响,还是拖上去打吧? 随后水流忽然被一股巨力搅动,‘色欲’和‘饕餮’逆水而行,为了防止一刀将诺顿斩成两半,他还特意用了刀背,水幕翻卷着朝着诺顿涌去,仿佛一只大手,捏在诺顿身上。 “给我起!” 翻腾的水流中,两把刀抵在诺顿身上,鳞片与刀身摩擦出绚丽的银花,一道庞大的身影拔地而起,朝着上方飞了出去。 轩浩也从水中跃起,‘色欲’和‘饕餮’两柄绝世的利刃,在他的手中仿佛比在原本的主人手里还要锋芒毕露,下一刻,刀身和人影瞬间消失,只留下淡淡的银光。 幽暗的江水逆天而起,两柄断罪的利刃在水利划出银色的弧光,水流似乎忘记阻挡其中跳起的人影,那人影趁着水不注意,在一刹那间化作贯穿水底的流光。 刺耳的爆炸声响起,那是突破水幕引发的炸裂,水流在极致的暴力下朝着两边退散,像是恭送着暴君远行。这是轩浩极致的力量,即使是江水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分毫。 但是上方的诺顿居然动了,轩浩终于明白这家伙放水进来的目的,在水中,诺顿的速度居然变得更快了! 即使没有翅膀,诺顿在水里也能行动自如,甚至比之前更加灵活,而轩浩的速度却变慢了一点,水流的阻挡不能说没有,只是他靠着强大的力量弥补了一部分。 诺顿那强化后的四肢以及那条粗壮的尾巴,让他在水中的行动速度不亚于飞行! 刚才真该连尾巴一起剁了,轩浩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为了装逼不多砍几刀,失策。 其粗壮的四肢在水里活动,整个水域仿佛都在震荡,庞大的身躯带动了无尽的水流,铺天盖地的水幕层层叠叠、无穷无尽地朝着轩浩压过来,让轩浩的速度又下降了几分。 此刻的轩浩双脚已经离地,无处借力的他速度只会越来越慢,再加上水流的阻挡,竟然一时间无法靠近诺顿。 这才是诺顿的目的,将战场移动到无处可依的水中,人类作为依靠着陆地生长的生物,一旦离开了大地,将失去所有优势。 利刃朝着轩浩狠狠地劈下,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轩浩无奈地只能抬起双刀阻挡,刀剑争鸣,甚至在这水中溅起了火花,映入轩浩无奈的黄金瞳中,他的身体却被强大的力量击落。 在水中他的行动受到限制,没办法像在地面一样的爆发,甚至没办法停下下落的趋势,直至坠至底部。 巨龙身躯在水中舞动咆哮着,整个空间里都响彻着他威严的吼声,路明非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有些惊悚地看着水面之下,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么大动静?要不我还是先撤吧? 不行啊,我要是走了下面的轩浩怎么办?路明非有些犹豫,他觉得轩浩带着他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的言灵‘不要死’很有用,要是轩浩打不过的话可以上来让他奶一口,然后下去接着打,这样卡bug的话,再强的boss都能磨死吧?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一定是这样的,而且想起自己有这样的言灵之后,他突然就不怂了,反正不怕会死,还跑毛? 196.大意了,没有闪 此刻的轩浩有些无奈,如果是在刚才无水的环境中,他随随便便就能把诺顿吊起来锤,可现在整个青铜城都被淹没在水中,轩浩能借力的地方实在有限,诺顿很聪明地在城池中央的空洞区域,四壁都离他太远。 轩浩只能从水底起跳突进,但是在水中人类没办法像这只有尾巴的龙一样灵活,诺顿可以很容易地用水流减缓他的速度然后轻易躲开他的攻击。 局势对于轩浩来说有些不利,但是诺顿也没有着急发动进攻,现场进入了诡异的僵持。 诺顿巨大的龙躯像是游鱼一样在江水中舞动,俯视着还在下方的轩浩,他看着这个人类眼中充满了警惕。 因为他无法理解这个人类如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凭借其渺小的身躯居然能正面跟龙族强悍的龙躯抗衡,甚至还能占上风,而且人类在水下应该是不能呼吸的,可是眼前这个人类神色异常的平静,没有丝毫的焦急。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类身上有着龙族血统,但终究是个人类而非龙王,为何会有超越王的力量,甚至违背身为人类的常理? 他记得之前自己的攻击分明是命中这个人类了的,而且有效,能让他受伤,可是这个人类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弱丝毫,甚至越战越强! 但是身为王的他怎么能够因为畏惧而不再进攻?眼前的人类再三挑衅,他要是还能忍受那他就不是真正的龙王了。 庞大的身躯在江水中极速俯冲,锋锐的巨刃悍然斩下,汹涌的水流干扰了轩浩的行动。 诺顿对自己这一击信心十足,在水中他的身体优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稍微一动就算翻江倒海之势。 而眼前的人类却被自然的伟力限制了行动,此消彼长之下,他觉得自己能行! 烈焰即使在江水中也依旧在燃烧,利刃被烧得通红,江水变得滚烫翻腾更加暴躁,轩浩看着朝着自己斩下的巨刃,嘴角咧开,“你觉得你又行了是吧?” 如果诺顿就在水中央他确实有些难办,可诺顿却并不准备跟他消耗,或许是身为龙王的尊严让他不允许自己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想要正面战胜对手。 而诺顿好像并没有深刻体会到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才会有还想正面迎敌的自信。 巨大的黄金瞳里流露出战意,但是下一刻却变成了惊悚,一阵剧痛撕裂了他正面对抗的全部信心。 即使有着江水的干扰他依旧没有斩中眼前的人类,这个人类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刀锋,一脚踩下,将整个刀身嵌入地面,无匹的巨力让他无法反抗,甚至一时间拔不出被嵌入地面的刀刃。 那个人类就这样顺着刀身,跃上他的手臂,顺着他巨大的手臂奔袭而上,同时双刀拖在双臂上,撕开了他坚硬的铠甲,血流如线,一路随着这个人类延申。 此刻的江水中只剩下金属摩擦的火花和喷洒的血液,那个人类极速向上,冲到他的眼前,两双炽热的黄金瞳四目相对。 轩浩双刀收回,那只他走过的手臂鲜血四溅,从根部断裂开来,而他眼前与他对视的巨大龙瞳,也被画上了十字印记,金光被鲜血淹没。 诺顿口中发出震天的痛吼,整个水下变得激荡起来,他疯狂地扭动着龙躯将轩浩甩下,回身一击,粗壮的龙尾抽在漂浮在水中无处借力的轩浩身上。 但下一刻,有一阵剧痛刺痛着诺顿的神经。 轩浩面对着横扫而来的龙尾,迅速做出反应,即使无处借力,他也能做出反击,只是威力会小一些罢了。 双刀嵌入龙尾,扭转,横切,鲜血四溅,他想要直接将它斩断,可惜力量不够,再加上龙尾横扫的巨大冲击力要将他击飞,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划痕。 “吼!”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诺顿因为剧痛变得暴怒起来,言灵·王权! 巨大的压力从上方袭来。 被抽回水底的轩浩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股巨力朝着他压下。 他紧咬着牙关,支撑着身体,青铜的地面开始向下凹陷,但却没能让他挺拔的身躯弯曲分毫,这才是龙王级别的言灵的真正力量,源稚生的王权与之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但是想要让他跪下?在做梦!可他的行动确实被限制了。 虽然这样的言灵不能完全压制轩浩,但是轩浩可没办法像龙王一样抵消言灵,他只能凭借极致的力量硬抗,不能在水里再耗下去了,得把这只蠢龙拖到地面打! 此刻整个长江的江水仿佛都受到了诺顿的控制,它们疯狂地压下,就像整个世界都压下来,这是龙王的愤怒。 渺小的人类,竟然将他伤成这样! 暴怒之下仿佛诺顿整个周围的水域都变得扭曲,江水在无形的伟力下疯狂涌向下方,整个空间都在颤抖,甚至江面的水位都开始下降,原本平静的江面变得波涛汹涌,让在江面漂浮的路明非可受尽了折磨,他感觉好像世界末日要到了,突然间整个江面像是刮起暴风雨的海域一样汹涌。 但是江面激荡一会儿很快又平静下来。 诺顿熄灭了眼中的怒火,无论对面的人类有多可恨,他都不能因为愤怒乱了阵脚,他是王,高傲的君王。他曾经带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岂会因为受伤而自乱阵脚,不过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双方存在的差距,以他目前的实力,无法与这个人类抗衡! 虽然有些丢脸,也很无法理解,但这是事实,无法反驳,除非他此刻能立即结茧,重铸龙躯取回所有的力量,否则不可能与眼前的人类对抗。但这是不可能的,时间上不允许。 可是此刻他也无法逃避这场战斗,就像这个人类说的一样,即使他的弟弟还活着,无法击败这个人类,又谈何去夺回康斯坦丁,他现在连康斯坦丁在哪里都不知道,但是这个人类或许知道!要打败他,然后问出康斯坦丁的下落! 无尽的战意再次在诺顿眼中升腾,他抚摸着身下伤痕累累的龙躯,有些感慨这个人类所拥有的力量,这样强大的力量真是让人羡慕啊,明明只是个人类,如何变得如此之强的?如果他也能变得更强,又何须惧怕任何东西?即使是终将苏醒的那位恐怖存在,他们也会有底气与之对抗吧。 路明非看着变化无常的水面有些心惊胆战,他摸了摸耳朵上带着的耳机,这是轩浩下水之前扔给他的,本来以为会有什么指令,但是到目前为止,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水面下一会儿激荡一下,他都还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者轩浩已经淹死在下面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水面下的大战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回合了,双方都有着各自的优势,轩浩有着超越诺顿的力量,但是此刻却被环境限制了战力,自然的伟力此刻是站在龙王诺顿这边的,在水中的环境里很显然是龙类的身体构造更有优势。以诺顿的体型,随便一动就是翻江倒海,让轩浩很难搞。 再加上轩浩的目的并不是屠杀,打起来有些束手束脚的,没办法使用全力。 扛着水流强行接近诺顿,可来到诺顿面前却无处借力,再加上诺顿的战斗经验相当老道,不算他身为人类20年所积攒的经验,仅仅是之前无尽岁月里的磨练,就不是轩浩能比拟的。 轩浩挥舞着双刀,切开水流朝着诺顿斩去,他的力量也能搅动江河,可龙王在水中可以借着他推动的水流加速,庞大的身躯比他想象中要灵活太多。 诺顿灵活地拉开距离,然后用龙尾带动水流扫击,虽然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给轩浩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从来都是他消耗别人,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消耗,真是因果报应啊,轩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诺顿身上散发着难以置信的高温,让整个水域都沸腾不止,现在这个巨大的青铜城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口巨大的锅,而他似乎想要将轩浩直接一锅炖了,这就很离谱。 轩浩嘴角有些抽搐,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炖的一天,他都还没来得及开锅炖龙呢。 青铜城内无数青铜立柱突然间冲天而起,然后莫名地燃烧起来,在炽热的水中开始锻造,淬火,形态发生剧烈的变化。 看着水中一柄柄锋锐的利剑被诺顿铸造而成,轩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货还是龙族中最强的炼金术士呢,青铜与火的权能可不是白拿的。 言灵,剑御。一柄柄利剑化作流光,剑雨朝着轩浩飞速刺下,这些利剑像是长了眼睛,在古老至尊的驱使下,在水域里盘旋切割,形成死亡的剑雨。 整个青铜城里像是一台剧烈搅动的绞肉机,而诺顿要对付的仅仅是一小块微不足道的‘肉’,看上去好像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做法并无不妥。 青铜剑雨形成的剑阵中,轩浩挥舞着双刀,强大的力量带动水流,形成龙卷,如同无法突破的绝对防御,无论这些青铜利刃再怎么翻滚切割,都无法突破那两柄刀的守护。 但诺顿的进攻不止于此,他趁着轩浩忙于抵挡剑阵的时候,收回了断掉的龙臂中紧握的‘暴怒’,将龙血洒在‘暴怒’上,这柄被变得巨大的利刃再次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强行重铸了这柄利刃,将其和龙尾融为一体。 巨大的龙躯在水中翻腾,加速,旋转,那粗壮的龙尾上此刻不仅有着坚硬的铠甲,还融合着绝世的利刃,这是致命的蓄力一击,诺顿利用惯性在水中不断翻滚加速,将力量集中与尾部,发出最强的斩击. 在他的计算里,这一击轩浩不可能硬接,而只要他分神来接住这一击,就会被其它的利刃搅成肉酱,如果不接,也会被斩成两段! 轩浩感受到强劲的水流翻涌而来,转过头看见了这绝命的斩击。 短暂的时间里,他下意识地做出判断,选择了受伤最小的做法,虽然他无所谓受伤,但是还是会挺痛的,没人会傻傻地等着被砍成两半,即使能够再拼起来,诺顿会给他时间恢复吗?被劈成两截可不是瞬间就能愈合的。 手中的‘色欲’和‘饕餮’交错在一起,迎向诺顿竭尽全力的斩击。他可以承受这些普通青铜利刃的斩击,这样的斩击即使再强,也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但是诺顿龙尾上的暴怒不同,那是他铸造出来用于斩杀龙王的利器! 而且此刻还是龙王亲手挥刀,这样的斩击落在他的身上,他没有信心能够用肉体硬抗,估计真的会被砍成两半。那样的话短时间内他会失去战斗能力,陷入绝对的劣势,这样的风险,必须避免。 只是不知道三把相同材质的武器这样硬撞在一起会不会断掉,不过这不是他该担心的问题,反正不是他的刀,断裂了也没有关系,铸造者就在面前,还怕不能重铸吗? 就在他停下挥舞刀剑准备阻挡迎面而来斩击的一瞬间,他身上的多出迸射出赤红色的血花,无数细密的伤痕在他身上显现,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受到皮外伤,紧接着迎面而来的沉重斩击已至身前。 “锵——” 金属碰撞出绚丽的火花,随后一道身影倒飞而出,轩浩被沉重的力道击飞了出去,又撞在青铜墙壁上,翻涌的江水还未彻底平息,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他的身体。 “fuck!” 轩浩爆出粗口,他现在很恼火,甚至想直接宰了这条笨龙,但是想了想自己还要泡妞,算了,他忍了,这笔帐轩某人先记下了。 诺顿的进攻还没有结束,这只蠢龙好像不想给轩浩任何喘息的机会,巨大的龙躯在水中翻腾,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发起冲击,他的尾部融入‘暴怒’之后似乎变得更加有力,前进的速度得到惊人的提升,冲刺着朝着轩浩刺过来。 197.战意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诺顿利刃般的龙尾贯穿了整个青铜墙壁,在墙壁中间留下了巨大的坑洞,可原处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 轩浩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强行挪动身体,将自己从墙壁上移开,庆幸的是背靠着墙壁他有地方借力,才能足够快地躲开这猛烈的撞击。 言灵·鬼胜强制使用,让他的身上炸开一丝丝血雾,气泡带着血丝在沸腾的江水中漫延,下一刻轩浩的身形在水中翻腾,硬生生地将自己从墙里面拔出来,踩在墙壁上,腿部爆发出绝强的力量将整个身体推进出去,犹如一颗离膛的炮弹,直坠地面,将这能贯穿他的龙尾避开。 而诺顿也反应过来,他的攻击并没有命中目标,经过刚才的一阵爆发,即使是他身为龙王也有了一些乏力,毕竟这具龙躯并非他原本的,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 但是他竭力地将自己的身体朝着水中央移动,他必须尽快离开这个人类能够借力的地方,才能占据绝对的优势,他很清楚这样的攻击就算命中也不可能对轩浩造成致命的伤害,此刻他已经将轩浩当作比现在的自己更强的存在,心中不会有丝毫的大意。 他要做的不是杀死这个人类,而是竭尽全力地让其失去战斗能力,此刻的战斗环境对他有着绝对的优势,只要他能抓住机会重创这个人类,将他困在水面下,随着氧气的消耗,这个人类会越来越弱! 作为尊贵的龙王,在水底呼吸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问题,水下对于他是绝佳的战场,而这个人类不一样,只要他还是人类,就不可能免疫窒息所带来的影响,最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此刻他已经逐渐感觉到这个人类的力量在衰退,想必很快他就会提不起劲来了! “咕噜——” 轩浩的口中冒出气泡,滚烫的江水翻腾着,刚才的重击让他损失了许多氧气,再加上他强行爆发更让氧气消耗增加,此刻的他感受到肺部传来难受的感觉。 必须速战速决了,言灵爆发,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甚至比外面的水温还要高,如果不是处于幽暗的水下,应该能看见他身体表面正散发着沸腾的血色蒸汽,皮肤变得透红,但不是因为滚烫的江水,而是因为他自己体表正在渗出一颗颗细密的血珠。 轩浩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这是身体力量突破限制所带来的剧痛引起的,如果对比混血种来说,此刻的他应该算是开启了暴血状态,但他的暴血更普通混血种并不完全相同。 其他混血种是通过心里暗示让潜藏在血脉里的‘龙’大于‘人’从而达到血统的提升,甚至产生龙化现象。 而他的只是单纯的暴血,他的意志不会被龙血吞噬,只是单纯的通过加速血液流动,让血液开始沸腾,从而增强身体机能。这样的做法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普通人或许会直接痛得晕厥过去,但他不可能。 他同时承受着血脉和言灵带来的双重痛苦,换来无与伦比的绝对暴力! 轩浩的黄金瞳骤然亮起,在这昏暗的水下犹如漆黑的夜空里升起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巨龙庞大的身影投影在他的瞳孔里,瞳孔开始收缩,像是锁定了这个目标! 诺顿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本能让他加速朝着江水中央游动,但是这股危机感不减反增,就是死神抓住了他的心脏,他无法逃离。 轩浩双手交错,两柄炼金古刀在他手中发出铿锵的悲鸣,那是无尽的力量灌注,这两柄由龙王炼制的绝世利刃都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轩浩不得已只好稍微收了一丝力道。 此刻在暴血以及言灵·鬼胜的加持下,他的全身肌肉绷紧,皮肤透红,不住地冒出细密的血珠,体表不断地撕裂,又在无人知晓的惊人速度下修复,没人能知道他承受了怎样的痛苦,但换来的力量是实打实的。 现在的轩浩模样宛若地狱而来的鬼神,江河水伴随着他身上的血液渗出更加沸腾,体表渗出的蒸汽甚至在江水中形成了短暂的真空地带,嘴角吐着灼热的血雾,嗜血而狰狞。 没人见过他这样的面目,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是今天或许他会稍微破例,算是给这只蠢龙取悦他的奖励。 轩浩双脚踩在地面发了,整个青铜地面崩裂开来,双手的双刀突破了江水的限制,朝着高处他锁定的目标斩去。 他在水中犹如踩在平地,强大的力量强行在水里借力,每踏一步,整个江河不住地颤抖,他在水里迈步,不断地翻腾,又舒展身躯,像是在地面一样灵活,这长江的江水再也不能成为他的枷锁。 极尽的力量主宰了一切,让他能够在水中高速移动,位置不断攀升。 轩浩悬浮与水中,双脚踩在水里,腿部肌肉不断膨胀爆发,突破物理规则的束缚。 血色的水蒸气在他周围升腾,缠绕在他的身上,又遮挡了他的面容,整个人像是移动的血色炮弹,直直地朝着诺顿冲过去。 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透出血色蒸汽,展露出疯狂的战意,他现在感觉很畅快,许久许久未这样活动筋骨,他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今天总算是找到理由了,嘛,虽然他得尽量不要将对方打死了,不过凡事总有些意外,所以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他只能表示非常遗憾,希望还有救。 百年了,自从他得到力量,从未全力出手对付过任何人,所以今天收不住手也是情有可原对吧?和这个世界几乎最强的生灵战斗,总不能放水放得太多而翻车吧。他可不是路鸣泽有着bug一样的力量,他有的仅仅是一身蛮力而已,可做不到那么精巧的活儿。 水中出现了锥形的真空地带,那是轩浩冲刺时拨开的江水。 心中升起的危机感也让诺顿意识到,此刻开始,就是真正的厮杀!之前这个人类居然还有留手!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要战便战!身为龙族的君王,他岂有怯战之理? 青铜铠甲覆盖的龙躯再次膨胀,强健有力的龙臂突破水的阻力,带起逆卷的浪潮,他要凭借龙躯的暴力让眼前这个人类停下来!正面比拼肉体,龙族没道理会输给人类才对! 诺顿只感受到了呼啸而来的爆炸声,那是轩浩突破水幕产生的剧烈动静,铺面而来的炽热水汽,大量的水雾遮蔽了诺顿的视线,竟然让他身为青铜与火之王都感受到了一丝灼热的感觉,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恐惧的灼热。 在短暂的瞬间,诺顿看清楚了血色水雾后方,那个人类鬼神一般的面孔,看到了对方甚至比他还要耀眼的黄金瞳中升腾起的嗜血战意。 巨龙张开了血盆大口,龙吼声响彻整个江底,在那高亢的嘶吼声中不再是暴怒的战意,而是深深的恐惧。 只是一瞬间,诺顿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类之前都是在戏耍他,这鬼神般的力量绝不是他能够正面抗衡的,即使是他全盛时期,也不行! “闭上嘴,要紧牙关,祝你好运!” 轩浩的吼声盖过了龙鸣,贯穿诺顿的耳膜。 双腿爆发,再次发力,他的速度再次攀升,突破水的桎梏,霎时间,这片空间炸裂了,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只留下江水的炸裂声。 诺顿眼中露出决然的战意,面对这样绝强的一击,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后退,他是龙王,参孙愿意为他征战献上龙躯,他又如何能退!此刻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仿佛回想起当年的战场,他也曾经有着沸腾的热血,只是现在竟然有些遗忘了,真是耻辱。不过还好,最后能够回想起来,他是龙王诺顿,青铜与火之王。 曾经他征战四方的时候,总有个愚蠢的弟弟在家等他凯旋。 可惜今日,不再是当年。 远古的威严突然间在江水中升腾,逆卷而上的气势突破江面,直指苍穹,磅礴的战意直逼青天! 这是战意,远古而来的战意,在此世苏醒。 一时间连轩浩都有些诧异,他似乎看到了,这位濒死的君王,又回到了两千年前,最强的姿态,那是睥睨天下,无人能敌的高傲姿态,宛若神明! 这不是凡人能有的战意,这是千年来时光堆砌而起的无尽战意,凌厉的杀机,威严而浩瀚,天地间仿佛再次响起了古神的咆哮。 轩浩嘴角咧开,他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龙王退无可退,要拼命了,这是来自古老君王的殊死一搏! “杀!” 诺顿的口中发出嘶吼,响彻天地。 江面上的路明非瑟瑟发抖。 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让他仿佛感受到了阎王爷爷在向他招手,在这战吼声中,他仿佛亲眼看见了,古老的战场上,无尽的金戈铁马,有一个身披青甲的男人冲锋在前,这是远古神明的战场,古神的战场仿佛在他眼前重现。 这个男人无惧生死,冲向他的敌人,金色的瞳孔里流淌着决然的战意,那是无畏无敌的战意,只是不知为何,路明非在这个男人眼底竟然看见了一丝温柔。 上战场的人,眼底的温柔是留给谁的?不用想,他都明白,绝对不是留给敌人的,大概是家里还有人在等着他归去。 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路明非的心头,这就是战场吗?真是残酷啊,其实没有人想死,没有人想上战场杀戮吧?可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战争呢?这大概不是他这种人能想明白的问题,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人,死是没有意义的,毫无价值。 “所以,不要死啊,朋友。” …… 轩浩看着诺顿高傲的战意,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敬意。 这不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而是对于一位慷慨赴死的战士应有的敬畏。至少此刻,他承认了眼前的对手。 “做得不错。” 他反转刀身,终是决定用刀刃迎敌,这样对手,如果用刀刃的话,是侮辱。 这一刀,他不会留手,生死,全看天意。 那道上升的血色身影席卷着猩红的雾气,双刃突破江水的枷锁,极速带起的冲击力分开了整个河道,像是开天辟地的斩击,让整个水域都变得激荡。 而那下落的庞大身影,眼中没有丝毫畏惧,他倾尽了所有的力量,朝着下方迎面而来的斩击坠落,就像从前那样,即使有死无生,他也不会退后分毫! 刀剑争鸣的一瞬,水流碰撞在一起,江面上此时已经掀起惊涛骇浪,路明非死死地抓住小木舟,让自己不掉到江水中去,他咬着牙看着水面之下,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战斗,凡人甚至没有观战的资格。 就在刚才的一瞬,时间仿佛都为两人的碰撞静止了,好像这一刻胜负已经不重要了,但结局往往很残酷,终究还是要分出胜负。 瞬息间,江水变得更加狂暴,甚至开始逆流而上,冲天而起,两人相撞的空间仿佛炸开了,整个水域崩裂,形成真空地带,其中的水都化作漫天的血雾。 那是极致力量的刀刃与龙王舍身一击的碰撞,绚烂的血花在水中炸开,染红了整片水域。 人与龙身体贴在一起,七宗罪好像已经到达了极限,在利刃相撞的一瞬就崩裂开来,轩浩凭借断刃在巨龙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这样的战斗似乎已经不是这套刀剑能够参与的了,接下来撞在一起的一人一龙比拼的是纯粹的力量! 但是很明显,人类占尽了优势,此刻所有的物理法则都被这个人类踩在脚下践踏。 牛逼直呼内行,“牛顿弟弟,你该退休了!” 轩浩所踏的仿佛不是无形的水,而是坚实的大地,一阵阵的波纹在他脚下漫延喷射,他硬生生地将上方庞大的身躯强行向上推。 198.我要上了,你准备好了吗 整个江域激荡翻腾,水面冲天而起的水柱将路明非乘坐的小木舟直接掀翻,好在他机智地抓紧船桨,凭借着船桨的浮力才不至于淹死。 水面被绝强的力量推动,整个河道仿佛都限制不住里面的江水,冲天而起的江水翻涌坠落,朝着四面溢出,潮涨一般淹没了河道两边的土地。 路明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害得喝饱了江水,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就看见了,那令人终身难忘的景色。 无尽长江天上去,一尊巨大的黑影被水柱包裹着冲出水面,然而它还在加速,连裹夹着的水流都追不上它冲天而起的速度,那是古老而尊贵的生物,此刻本该是困龙出水的壮丽景观,但关键在于路明非却看见这个庞大的身影是处于被动状态的。 不是它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登场,而是下方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强行托住他起飞,仔细看过去,那头古老的龙族双翼已经被折断,就连龙爪都已经被卸掉一只,路明非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完全无法想象之前水面之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光照在那道猩红的身影身上,像是浴血的修罗,那个男人浑身肌肉炸裂,一拳轰在庞大的龙躯上。 路明非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男人是如何凭借那渺小的身姿爆发出足以撼动这样庞大龙躯的力量,但事实就摆在他的眼前,那头巨龙看上去毫无还手之力,被一拳轰到旁边岸上。 吼—— 巨龙嘴中发出痛苦的悲鸣,此刻的至尊浑身伤痕累累,但他还活着,眼里的金色没有丝毫的消减,他成功地挡住了那一刀,虽然龙躯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但是并不足以致命。 伴随着巨龙的怒吼,路明非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都开始躁动起来,周围的温度逐渐攀高,水面甚至升起了雾气。 这是这位君王来到这个世界对于世界的影响,这里不是青铜城里,没有尼伯龙根也没有江水降温,而他是青铜与火之王! 躁动的空气越发灼热,仿佛整个大气都要臣服与君王滔天的怒火。 轩浩和路明非同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吸入的空气炽热无比,整个空间内的元素都开始混乱,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轩浩落在水面,一只手提起路明非的衣领,脚踏水面如履平地。 他将路明非带到岸边,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愣着了,快上buff!” “啊,哦!” 路明非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不要死!” “砰!” 一个暴栗砸在他的头上。 “不是让你给我加buff!是给那条龙!” 轩浩翻了翻白眼,“你看我身上有伤吗?” “???” 路明非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骚操作!我们不是来屠龙的吗?为什么要给龙王上buff?我这好歹也算增益buff吧? 他仔细看了看轩浩,眼前这个家伙确实没有受伤,至少他在轩浩身上看不见一丝的伤痕,虽然浑身浴血,但是没有一处伤口,反观对面的龙王,已经被废掉了双翼和一只龙爪,看上去好可怜。他有些怀疑轩浩身上的血是谁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道理要给龙王上buff吧? “我们不是来屠龙的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他有些搞不懂轩浩的目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轩浩纳闷,“杀不杀,要看他的表现。至少目前看来,表现不错,我很尽兴!” “what?”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嘴角咧开的笑容,感觉有些惊悚,这怕不是个疯子? 他怀疑这货就是来找刺激的,杀不杀龙王根本无所谓,或许人家是想把龙王养起来当沙包?不然让他给龙王加buff干嘛? “行了,别废话了,”轩浩瞪了他一眼,“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说了,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轩浩指了指不远处挣扎着起身的诺顿。 “我不是,我没有,要不起。”路明非疯狂摇头,“我只认识老唐,可不认识什么龙王诺顿!” “你这样说人家会伤心的。” “但是我看他现在好像只想撕了我们!”路明非看着咆哮的恶龙,有些头皮发麻。 “放心,他没那个本事。”轩浩摆了摆手朝着诺顿走过去,“记住给他上buff,多的别问。” “哦……” 路明非乖巧地点头,虽然不知道大佬究竟想干嘛,但是他确实被轩浩的力量惊到了,大佬这么厉害,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当好工具人就行了。 轩浩捏了捏拳头,骨骼顿挫,飘渺的赤红色雾气再次从他身上升起。肌肉炸裂,血色缠身,金色的瞳孔璀璨夺目,像是一尊怒目的金刚。 而重新起身的诺顿此刻也瞪着灼目的黄金瞳,与眼前的恐怖存在四目相对,无形的气势在这片空间中碰撞,让人心悸。 一方是极致的暴力,另一方是视死如归的战意。 “不……不要死?”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轩浩朝着龙王走过去。 那鬼神般的姿态身上突然升腾起的无匹气势,看上去比那龙王还要恐怖,简直超乎他的理解,混血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我见识少你不要骗我!路明非有些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真的有效,这两个家伙要是真打起来,他的抢救会有效果? “别发愣,你的言灵不能停啊。” 轩浩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路明非反应过来,开始不停地念叨,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但是轩浩脸上的笑容却更盛了,他清楚地看见龙王诺顿身上的伤口在愈合,虽然因为体型过于庞大暂时还做不到断肢再生的地步,可确实在修复,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打了。 “来吧!我们继续!赢过我,就把弟弟还给你!”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诺顿跟前,眼神里满是挑衅。 回应他的是昂扬的战意。诺顿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在修复,这不是他的力量,很显然是眼前这两个人类做的,他的目光撇了一眼旁边不停念叨着的男孩,好像叫做路明非来着……他在念叨什么?不要死? 原来如此。 诺顿的眼神逐渐清明,战意变得更加纯粹。 战斗,眼前的男人想要的只是战斗!这两个人类很奇怪,跟以往他所知的人类都不同,他们对他的敌意好像并不大。 他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此刻的他已经不再被愤怒冲昏头脑,他能够理解眼前这个人类的意思,这个人类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而已,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眼前的人类将他从愤怒中唤醒,唤醒了他遗忘的战意,为的只是与他一战,他又怎么拒绝? “人类,你为何而战。” 平静的声音从诺顿口中传出,说话的是龙首上的本体,这是从开始到现在,他第一次说话。 “因为无聊。”轩浩耸耸肩,“是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吧?百年了,从未有人能够做我的对手。” “百年……” 诺顿沉吟道,眼前的人类看上去不像是百岁老人,他明白人类的生命极其短暂,百年对他来说或许只是转瞬,但对于人类来说已经足够漫长。 “原来如此,”诺顿恍然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跟我们一样啊。” “一不一样都无所谓。”轩浩咧嘴一笑,“我要上了,准备好了吗?” “吼——” 高亢的龙声吼震天。 巨大的龙影在山河间奔行,与眼前的人类撞在一起。 利爪与拳头碰撞,沉闷的打击声震天撼地,这是一场单纯的肉搏,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无视体型的巨大差距,与那看上去不可战胜的庞然大物正面抗衡,甚至还占上风! 江河的雾气弥漫开来,这片被封锁的山河地带已经成为了眼前两个狂战士的擂台。 轩浩脚踏着大地奔腾,地面是他的主场,爆发下他的占尽了优势,眼前的龙王本就受伤,即使有着路明非的buff在身上,也不可能像他一样修复身体。逐渐地他停止了暴血,关闭了言灵,仅凭借肉身与眼前的龙王硬碰硬! 而眼前的诺顿似乎想法跟他一样,诺顿没有将他再当作普通的人类,此刻的战斗只是单纯的肉搏,这是王与王之间战斗最高的礼仪,花里胡哨的言灵对于龙王之间的战斗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因为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两人正面碰撞,诺顿的利爪在轩浩身上造不成致命的伤害,只能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血痕,而轩浩的拳头揍在诺顿身上却能将他身上的铠甲一处处粉碎。 几乎每一秒钟,龙王诺顿的身上都会响起金属破碎的声音,那是他身上炼金青铜铠甲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铠甲碎裂,还会溅起一阵阵血雾。 轩浩倒是越打越畅快,这可苦了诺顿。 诺顿在战斗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打越心惊,眼前的家伙绝对不是人类!是个真正的怪物,比他们还要恐怖的怪物。 伴随着战斗愈战愈勇,身上的伤不断修复,还有他那好像永远也用不尽的蛮力,你告诉我他是人类? 再继续打下去诺顿感觉自己会怀疑龙生,但是眼前的家伙好像还是不过瘾。所以现在的状况就是对面带着奶妈不让他死,让他一直挨揍。 吼—— 诺顿猛然轰击大地,瞬时间地动山摇,他似乎想要影响到轩浩的动作。 轩浩也确实因为地面突然的震动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诺顿抓住机会,转身横扫,龙尾带着利刃摆过,斩断了一排排的树木,劈向轩浩。 轩浩猛踏地面,双脚深陷于大地中,稳住身形,躲?不存在的,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躲这个字,他要正面迎接这一击。 嘴里突出灼热的空气,抬起双手,空手接白刃。 手掌握住刀刃的瞬间鲜血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差点斩断他的骨头,还好这只是普通的斩击,他还顶得住。整个人被击退深陷大地的双脚在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退后几十米才稳住身形。 他迅速前冲,再次回到了诺顿面前。身上的肌肉隆起,迸射出细密的血雾,“接好了!” 诺顿还没来得及转身调整姿态就感觉到背后强大的气压冲过来,眼神一凝,眼前的人类完全违背了常理,根本不考虑身体的损伤,在被击退后想都不想就强行扭转前冲,爆发出这样一拳,让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轩浩手里的拳头可不会等他反应,巨大的风暴升起,这一拳突破了风的束缚,在空中炸响,空气瞬间炸裂仿佛在燃烧。 极速,暴力,绝对的力量,分毫不给诺顿喘息的时间。 诺顿抬起龙尾,融合了‘暴怒’的龙尾上流淌炽热的光芒,迎上了这暴力的一拳,在如此极致的暴力下,‘暴怒’都显得暗淡无光,强烈的拳劲熄灭了‘暴怒’的炽焰。 “咔——” 七宗罪的最后一柄利刃,也在这场战斗中折断了。 诺顿的眼神似乎已经麻木了,这个家伙以人类之躯,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简直匪夷所思,如此强大的力量是怎么容纳在渺小的人类身躯里面的?他的身体难道没有上限吗? 有上限的,但是突破就好了! 诺顿与轩浩再次对视,对方的眼神好像告诉了他答案。 轩浩的眼神里满是兴奋,那双黄金瞳越发明亮,眼底流淌着熔岩般的光辉,其中蕴藏着纯粹的战意。 被这双眸子盯住,诺顿有些诧异,他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古老的战场上,而眼前的人类就是挡在他面前不可战胜的敌人,只是一个人,但就算他带着千军万马也无法战胜,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存在。这是感觉,不可战胜。 眼前的男人在笑,带着疯狂兴奋的笑容,脸色甚至有些潮红,你特么的能不能正常点?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龙打得有来有回。 这两个家伙不会打出感情了吧?什么叫不打不相识?可是,人与龙之间,不是不死不休吗? 不,路明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升起。 199.力道尚可 对啊!谁特么说过人与龙之间是不死不休的?卡塞尔学院?路明非清楚地记得他在来学院之前都还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屠龙这种事情根本和他没关系好吧? 即使进入卡塞尔学院他也只想着划水,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开始觉得人与龙之间是不死不休的了?看来人所处的环境真的会影响人的判断。 非我族类齐心必异的大道理他当然懂,别说异类了,就算是同为人类,都很少有能够相互理解的,否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战争。 人和龙族的不死不休,无非就是同样的道理。 但是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路明非仿佛看到了不同的道路。 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惧怕龙族,好像在他眼里人和龙没有任何区别,死不死跟他关系不大,又哪来的什么不死不休的说法。如果真要有人要跟轩浩不死不休的话,路明非认为……死的绝对不会是轩浩。 那么不死不休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了。这就是绝对力量带来的效果。 战争是如何结束的,世界又是怎样和平的?这么简单的问题,路明非现在终于深刻地明白了,最简单的答案,武力的震慑。让对方不敢打,打到对方服输为止,世界自然就和平了。 就像他现在所处的国家能够这样和平是一样的,不是什么人类终于能够互相理解,而是因为自己的国家有着强大的武力支撑。 想想还真是‘核平’啊! …… 面前的一人一龙正在享受着战斗,拳拳到肉,爪爪见血。 “咚咚咚——” 诺顿跳动的龙心像是战鼓一般,剧烈的声响回荡在天地间,此刻的江岸已经成了远古神魔的战场。 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仿若电闪雷鸣,诺顿感受到龙躯的负荷正在加重,他逼迫着这具龙躯使用全力,早已经超越了这具躯体原本的力量。 但还是跟不上,跟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拳头。 如果不是他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此刻早已经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已经让这具参孙的龙躯快要接近极限。 而且眼前这个男人的战斗方式完全非人!不,应该说即使是龙族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战斗。这完全是放弃防御不要命的打法,就像……就像他根本不会死一样! 诺顿举起利爪朝着轩浩突刺过去,可轩浩的速度在地面上更加快!如果他愿意闪避,诺顿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可这个男人此刻好像越来越兴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根本就不屑去去闪避这样的进攻。 只是侧身,让诺顿的利爪划过他的血肉,溅起飞散的鲜血。 在诺顿的视线中,就好像这个男人自己凑上去一样。 “疯子!”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战斗方式,明明可以躲开,却自愿让自己受伤,是不是感觉不到痛你就没有代入感?你特么的当在玩游戏呢? 他的利爪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鲜血飞洒,可这个男人却越战越勇。 轩浩再次微微侧头,利爪在他脸颊上留下伤痕,利爪划过脸庞带出飞溅的血线,疼痛与鲜血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变得异常兴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飞溅的血液,在他的脸上带着略显狰狞的笑容。 这样战斗的感觉,他已经多久没有体会过了?虽然眼前的对手还不足够强,但是在他特意给自己增加难度的情况下,也能逐渐体会到兴奋的感觉,这样的游戏真是太美妙了! 如果之前他不下杀手是因为夏弥的请求,那么现在,他觉得这样有趣的家伙确实该留下来,就算是当个沙包也好啊~ 等不及路明非震撼,他就看见轩浩的双臂肌肉隆起,血色雾气爆发,要来了!这家伙还能更强! 他就不怕一拳把对面打死吗?路明非心里苦,特么的,尽会给他找麻烦,让他奶对面,很难的好吧?你们这样打,再来两个奶也顶不住啊! 通过眼前这场战斗,路明非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情,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敌的! 他刚才听见了,这一人一龙的对话,什么叫“百年来从未有人能做他的对手”,瞧瞧这是人话吗? 现在路明非不信也得相信,这个男人确实没有骗过他,说不定自己曾祖父确实是被他给打死的,但是问题应该不大,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曾祖父是谁,简直哄堂大孝。 而且在他看来,轩浩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人,至少眼前的战斗让他明白了,这是一个享受着战斗的真正战士。想必自己的曾祖父会跟他打架,要么就是作为对手光荣战死,要么就是自己作死。 不过跟他路明非没有关系,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他亲大哥,抱好这条大腿,他还不得横着走? 诺顿压抑着心中的惊骇,他作为龙王的恢复能力很强,但是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而起现在身上还有莫名的力量强行修复着他的身体,可修复的速度远不及受到的伤害! 而眼前的男人越战越强,好像每一次受伤都会让他变得更强,而且他的攻击节奏酣畅淋漓根本停不下来,一拳比一拳离谱,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不行,必须打乱他的节奏,要反击!诺顿舞动着龙躯,如刀锋的利爪朝着轩浩挥下。 诺顿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他要将这个男人直接扇飞到空中,他不信这个男人没有翅膀能够在空中自如行动,那么节奏必定会被扰乱。 他可以凭借体型的优势,在这个男人下落的时候率先发起进攻,体型确定了攻击范围,以他的庞大龙躯,即使不起跳,仅仅站在地上,也能够打到悬浮在空中的目标。 但是下一刻,诺顿心中浮现出荒谬的感觉,这不科学! 眼前的人类正面接下他的爪击,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犹如泰山般稳重,他这能扇飞一座山丘的力量,打在这个人类身上竟然不能撼动他分毫! “力道尚可。”轩浩嘴角浮现愉悦的弧度。 诺顿听了怀疑龙生,我特么几乎全力的一击,居然就得到了一句‘力道尚可’的评价?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即使是与他相同的四大君主,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下正面接对方一击丝毫无损。虽然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完整,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分明只是人类的身躯啊! “咔嚓” 断裂声响起。 诺顿已经分不清楚是自己龙臂上的铠甲破碎,还是这个男人骨骼断裂的声音了。 他只是骇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用手臂挡住他爪击的男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下一步动作。好像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他的计划全部泡汤了,应该说从一开始就无法实现!这个男人就不是能以正常思维能够战胜的! 即使是这位古老的火焰君王,在他漫长的岁月中,也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样的人类。 轩浩用手臂强行挡住龙爪。 他那句话确实是在夸赞。 因为在眼前这头巨龙强大的力量下,他的手臂骨骼都被震裂了,而对方破碎的仅仅是体表覆盖的铠甲。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手臂在这一击下绝对会废掉,失去手臂之后战斗力就会下降一大截,只可惜,诺顿遇见的人是他。 锋锐的利爪切开手臂的皮肤,直至骨骼,但却未能完全将骨骼斩断,只是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裂缝,而这些裂缝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鲜血从伤口出溢出,染红了卡在伤口上的利爪,诺顿惊讶于眼前这个男人战斗方式的疯狂,对方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如果挡不住这一击的后果,就直接硬挡。他就没想过如果挡不住手臂会被直接斩断吗? 就在诺顿准备收回手臂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他的龙爪被轩浩抓住了,强大的力量让他动弹不得,就像被远古巨人扼住了手腕,可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巨人,更像是一只能够举起大象的蚂蚁。 轩浩的手臂在转瞬间已经恢复,他握住诺顿的爪爪,嘴角笑意更甚。 沿着手臂奔袭而上,捏紧拳头,右臂肌肉膨胀,沙包大的拳头突破风障在空气中留下锥形的气旋,带着残暴的力量,轰向诺顿的龙首。 在生死一瞬之间,诺顿反应过来,偏开头,咬紧牙,准备迎接着猛烈的一击。 这一拳命中,龙首上的铠甲破碎,赤色的龙血喷洒天际,断裂的龙牙飞射而出,在强大的冲击下,诺顿险些被打成脑震荡失去意识,好在此刻他的本体并非龙首,而是龙首之上的人身。 这一拳差点直接轰飞他的龙头。 他终于理解到为什么之前这个男人会让他‘咬紧牙’还要祝他好运了。 整个龙首脸上变得血肉模糊,这样的伤势以他现在剩余的体力根本无法快速修复,即使是那莫名的力量,也开始减弱了。他明白这是透支生命换来的力量,而他现在透支的是这具次代种的龙躯。 诺顿意识到,这具龙躯,好像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毕竟只是次代种的龙躯,而在他的力量影响下强行突破了本来的强度,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轩浩看着被打得一动不动的诺顿,有些纳闷,这就不行了?他还没打过瘾呢,不行啊小老弟,刚刚开始他明明不打算打架了,都说了先坐下来好好谈谈,结果非得打一架。 这下好了,打起来了,打出真火来了,我特么刚刚进入状态,你就说不打了?闹呢?不是你自己要打的吗,现在想反悔? 诺顿看着轩浩凝视他的眼神,似乎理解到他目光里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看样子是没办法再见到康斯坦丁了,也许就这样战死也不错,永远不必再醒来。 “辛苦了,参孙。” 他抚摸着身下残破的龙躯,这个即使生命走到尽头,也要随他再次踏上战场的族人。 “现在,随我走完最后的战场吧!” 滔天的火焰突然间燃起,染红了整个夜空,像是初升的朝霞般艳丽。 江河再次开始翻涌,变得通红,几道光影破水而出,极速冲入燃烧的烈焰种。 以轩浩的视力能够看清楚飞出来的几道光影,是已经折断的七宗罪。 他静静地看着这团烈火,能够感应到里面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酝酿,这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烈火在燃烧,逐渐覆盖了整个庞大的龙躯,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烈焰中亮起。 在轩浩和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那具龙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就像是被融化了。 “久等了。” 烈火中传来沉稳的声音,声音中充满威严,却让路明非感觉有些熟悉。 “路明非。”那个身影喊道。 “额?”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这尼玛不是老唐的声音吗? “停下吧,你念叨的声音烦死人了。” “卧槽!”路明非惊讶地看着从烈火中走出的人影,“你是老唐?” 烈焰很突兀地散去,脚踏着余火,走出一道伟岸的身影。 那是浴火而生的君王,身负青甲,背负着七柄审判利刃,与路明非之前在幻觉中看见的那个征战沙场的将领一般无二。那张脸却是让他无比熟悉,这不是老唐的脸是什么?只是脸上那睥睨天下的神色,绝不是老唐那货能有的。 这是位君王,真正的君王,青铜与火之王。 此刻的诺顿已经恢复了人形,并不是什么浴火重生,只是恢复人形而已,他本就是以人类的姿态现世,没有时间让他重新结茧凝聚龙躯,刚才的烈火是他用来重铸铠甲与七宗罪的。 此刻他身负的铠甲是参孙的遗骸,他将和最后的族人一起踏上最后的路程。 “就这?”轩浩有些郁闷。 他还以为诺顿这么大个阵仗是要憋个什么大招出来,结果就这?他清晰地感觉到,眼前的诺顿比刚才弱了,刚才烈火中凝聚的力量仿佛昙花一现。 200.谁才是关底boss? 诺顿向前冲刺。在长江江畔带起一阵劲风,周身的火焰已经熄灭,因为火焰已经没有用处,眼前的男人并不怕火,他更改集中力量在刀刃上! 七宗罪的刀锋上流淌着暗色的光泽,这是重铸的断罪之刃,浴火的余温还未散去,刀锋上的高温让刃变得更加锋利,划过的空气变得干燥,空间变得扭曲。 是的,他的力量变弱了。舍弃龙躯必然意味着舍弃那样强大的力量。就算他是龙王,也不可能凭借人类之躯承受那样强大的力量。 这也是让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因为眼前的人类,正是凭借着人类之躯,做到了连龙王也办不到的事情。 诺顿心中很清楚,即使是他不舍弃龙躯,以那样的力量也不可能比轩浩更强,既然如此,还如变回自己原本的身体,以换取更灵活的速度和对身体的绝对掌握。 参孙的龙躯毕竟不是自己的,无法让他发挥出所有的力量。 那么现在,化作铠甲,随我征战吧! 吼—— 这一声龙鸣像是忠诚的战士最后的应答,这龙吼声中没有愤怒与后悔,只是纯粹的战意和忠诚,宣誓着效忠与誓死相随。 王啊,放手去战吧!我将用这最后的龙魂追随您至世界终结。 下一刻,起风了。 诺顿身上的青铜战甲上亮起了微光,巨龙的虚影在他身后显现,随着这些光辉扩散,长达数十米的龙形身影变得越来越凝实,那是参孙最后的影子,身上的每一片龙鳞都熠熠生辉,它仰天发出战吼,随后目光跟随王的视线,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对手。 “千年过去,还有誓死追随的族人,你很幸运啊……” 轩浩目视着诺顿身后咆哮着的龙影有些叹息。 诺顿没有回应,他手里的刀就是最好的回应。 路明非呆滞地看着眼前的战斗,笑死,根本看不清! 他只能看见江畔升腾起的雾气,以及时而弥漫起的刀光,时不时地还能听见巨大的声响,不像是金属相接的声音,他这才反应过来。轩浩手里没有武器! 这个男人究竟是怎样赤手空拳与对方战斗的?难道就凭那双拳头吗?一声又一声犹如撞钟的声响不断提醒路明非,他猜对了。 江畔的雾中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巨响,频率快到令人发指,像是一座巨大的青铜巨钟一次次地被撞响,随时有可能破碎。 轩浩的手背一片焦黑又瞬间恢复,他在退。 诺顿突然小了很多,这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了,事实证明诺顿是对的,有些时候力量并不等于战斗力。 此刻的诺顿比之前拥有龙躯的时候灵活无数倍,速度也要快得多。 不像之前轩浩随意一拳都能打中目标,而现在的拳头很容易就被躲过去了。 他有些伤脑筋,要打中的话就得用全力,他怕诺顿受不住他一拳,路明非那个蠢货被吼一声真的停止使用言灵了。他一拳下去很可能就出龙命了。 以至于现在他只能闪躲着诺顿的攻击,时不时地接下一两刀,可把他烫惨了。 诺顿这货不讲武德,居然拿着这么烫的刀来砍他,而且上面没有火,接触之前根本感觉不到温度。 就像是所有的温度都被封存在剑刃里,只有在命中目标的时候才会爆发。 轩浩的目光看着诺顿手中的利刃,这是七宗罪中的一把,表面一片漆黑,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一丝力量波动都感觉不到,但就是这样一把刀,上面所附加的温度却让人骇然。 君王的烈焰被封存与刀中,应该说不愧是诺顿吗,熄灭了火焰,仅仅将极致的温度蕴藏在刀刃上,朴实无华。 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丝端倪,就是刀身所过之处,空气有些异常的扭曲,那是极致高温对环境的影响,无法避免,只是在这雾气中不太显眼。 此时的诺顿十分的冷静,面对比自己强的敌人,他必须步步为营,战斗中有时候靠的不仅是力量,还有运筹帷幄的智慧。 可是他并不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都是虚妄的,就像现在那样,旁边一整条长江都是轩浩为他放的水。 诺顿每一次的进攻都让轩浩感觉到头疼,徒手接触到刀身感受到的温度让他有些无奈,这大概就是没有武器的劣势。 那两把七宗罪在断裂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扔了,谁知的诺顿这货还能废物利用,掌控的权柄可真是方便。 而轩浩就不一样了,他啥也没有了,炼金枪的枪身已经被折断,这剩下枪头现在肯定没法用了,昆古尼尔他压根就没带。现在只能凭拳头了。 好吧,他承认其实他可以躲,但没必要,就是玩。 他很乐意陪诺顿好好玩玩,人家龙王拖家带口的全力以赴,他总得给人家一个面子。 不得不说他觉得诺顿挺有意思的,不像是那些傲慢的家伙,有一点力量就自以为是,至少人家对于现在的局势很清楚。知道打不过,还会思考作战方法。 更让他满意的是,诺顿即使处于劣势身上的战意也没有一丝的凝滞,更别说恐惧这种情绪。 诺顿当然不能恐惧,不能迟疑,因为他现在除了战斗以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这个男人告诉他,只要战胜他就把康斯坦丁还给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战斗只是为了战斗,他深刻地明白想要战胜这样的对手,心中不能有一丝的杂念,要更纯粹,更疯狂! 又一次挥刀,岸边的树木被切过,如同融化一般,但即使是这样的高温,接触到轩浩的拳头也仅仅是让其变得焦黑,又在转瞬间恢复。这个人为什么一直不还手?是在瞧不起我吗! 轩浩后退,他看见诺顿那双炽热的黄金瞳里流露出愤怒的情绪,那是质问。 这就让他有些难办了,兄弟,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努力可以办到的。很不忍心告诉诺顿这个让人绝望的事实。 即使诺顿有着誓死效忠的族人为他献上生命,也不足以弥补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原本诺顿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弃族的命运。 “停下吧,没有意义。”轩浩冷漠的声音响起,“我有些腻了。” 什么意思?诺顿一愣,挥刀的手有些迟滞。 就因为这一丝的迟滞,刀慢了,被接住了。 轩浩两只手指钳住刀刃,炽热的高温刺破他的皮肤渗出鲜血,血色的蒸汽在指尖升起。 诺顿想要把刀收回来,却发现这两根手指他居然无法撼动,这个男人无视刀刃上的高温硬生生地停止了他的攻击,眼神里变得冷漠无比,之前的战意荡然无存,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从这个男人身上猛然爆发,眼睛里璀璨的金色似乎让天地都失色。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他手里的刀刃,他根本毫无胜算。 “老实说,我有些失望。”轩浩说,“看见你浴火重生的模样,本以为你能再给我一点惊喜,结果也不过如此了。” 诺顿张了张嘴,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令人绝望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即使是在黑王尼德霍格身上,他也未曾感到如此压抑。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他可是龙王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即使是面对所谓弃族的命运,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那炽金色的瞳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这个世界没有东西能与他抗衡,即使是他们的‘神’也不行! 如果这个男人要踏上屠龙的道路,那么他们一族将绝无生路。 两双黄金瞳隔着一柄刀的距离对视。 最后,诺顿松开了握刀的手,后撤。 “放弃了吗?” 轩浩也松开钳住刀刃的手指,那柄利刃哐啷一声坠落在地。 诺顿微微摇头,神色平静。 “你说康斯坦丁还活着,是真的吗?” “是。”轩浩回答。 “是吗?我明白了。” 诺顿继续拔出七宗罪里的两把刀,“你知道吗,这套刀剑,其实……是康斯坦丁锻造的。” “哦?”轩浩眉头一挑,有些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那孩子从小身体不好,而我又要上战场。”诺顿看着手里的刀剑轻声说着,“他不能陪我上战场,就锻造了一套刀剑给我,只是做工确实不怎么样,我本来只是把它们当装饰品的,但是又不想让康斯坦丁失望,为了能让它们能够真正派上用场,能够杀敌,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既要重铸又不能改变外型……” “没想到龙王还有这样的过去,真是令人感动的故事,我都快哭了,”轩浩撇撇嘴,脸上完全没有感动的神色,“但是你跟我讲这些干嘛?想让我因为感动就给你手下留情?” 他仿佛看智障一样看着诺顿,拜托小老弟,我已经手下留情得够过分了吧?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能够站着跟我说话? 诺顿微微摇头,“不,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赢了,你会不会放了康斯坦丁?” 这个男人曾经说过,只要他能胜,就会将康斯坦丁还给他。想必这样的存在是不可能会骗他的,只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抱歉啊,康斯坦丁,我大概又回不去了。 诺顿闭上了双眼,回忆起千年前的战场。他的身边是战鼓声和厮杀声,他身披着战甲冲在最前,再也没有回头。 今天又是同样的结局,只是再也没有后续了。 反抗的终点,我们终将沉眠,但我们的归宿只能是战场! 想到这里,他再次燃起高昂的战意。 无尽的岁月里,他在战场上厮杀的身影始终是康斯坦丁的骄傲,此刻也不列外。 他要继续战斗,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几千年的岁月中,虽然孤独,但总有些人陪着他,他的族人,和他的至亲。 身上的战甲发出龙鸣声,那是参孙的忠义,手里的刀剑开始争鸣,这是康斯坦丁的祈愿。 参孙,随我去吧!康斯坦丁,看着吧! 在这最后一击里决出胜负,哪怕身死,也要赢他一次! 诺顿目光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里发出震天的战吼声,这战吼声直冲天际,让旁边的路明非耳膜差点裂开。 路明非看着眼前两个家伙的战斗,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节奏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啊?原本应该作为boss的龙王,感觉现在成了勇者?似乎轩浩师兄才是最后的关底boss…… 他再傻也大概能听明白,诺顿和轩浩的交流中,提到几次‘康斯坦丁还活着’,‘把康斯坦丁放了’之类的话。 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说得他们好像才是‘恶龙’还绑架了‘公主’,现在甚至在勇者还没出新手村的时候就来到勇者家里威胁。而可怜的勇者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只好拼命?他寻思着要不要再上去奶勇者两口,免得被欺负得太惨。 “哎……” 轩浩看着斗志昂然的诺顿,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 对方那充满骄傲和战意的眸子,好像毫无撤退可言。本来他都已经不想打了,大家坐下来聊聊不就完事了吗?还非得摆出要决一死战的模样出来,这……这叫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他能看出诺顿心中的觉悟,大概是想着拼命也要击败他吧? 傻孩子,你这样拼命击败我又有什么用呢?轩浩有些无语,龙王果然都是问题儿童,你弟弟都要挂了,就不想想你要是拼命拼死了谁来救他? 夏弥曾经说过能救康斯坦丁的不是她,她只能暂时稳住康斯坦丁崩溃的趋势,那么毫无疑问,能救康斯坦丁的,只有同样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诺顿。 “你确定要跟我拼命?你现在收手,然后说几句好听的求求我,我就放了你弟弟如何?”轩浩一本正经地说。 201.这是第一次 对面的诺顿不为所动,也对,无论是谁听来轩浩这句话都像是在开玩笑,甚至是在嘲讽。 可轩浩大喊冤枉,他真没有,老实人从不说谎,句句都是真的。 他原本就没打算整死这两兄弟,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诺顿回去救康斯坦丁,可这铁头娃不听他好好说话,非得先动手。你说你在外面混的,怎么就不服软呢? “哎……” 轩浩看着蓄势待发的诺顿,对方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了。 青铜铠甲身后展开了一双炽热的龙翼,那是由火焰形成的翅膀,霎时间照亮了整个黑夜,那燃烧在烈焰中的,是上古龙族的觉悟。 在炽热的烈焰中,轩浩仿佛看见了无数巨龙的咆哮声,就像他面对的不是龙王诺顿一人,而是整个青铜与火一脉的龙族。 他们在王的身后敲响战鼓,发出战吼,恭送王踏上最后的战场。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吗?”轩浩看着那骄傲燃烧着的火焰,咧嘴笑了笑,“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觉悟有多强吧。” 他能轻易决定这些龙族的命运,生或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但对方好像并不需要。 诺顿并非没有听见他的话,也不是听不懂,只是他的骄傲让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怜悯。 他是王,他所背负的是整个龙族的意志,可以失败,但不能认输。 “呼——” 轩浩看着眼前的诺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既然对方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就让这一拳,结束一切吧……这一拳不可能留手,面对这样的觉悟,他已经将对方真正当作了对手。撇开人和龙,强与弱,此刻他们站在同一平台上,似乎生死已经不重要了,战场上难免有生死,大不了不小心玩过头了回去认个错,还是一条好汉。 两双刺目的黄金瞳对视,照亮了黑暗。 轩浩身上的龙血开始沸腾,肌肉隆起,升腾起血色的雾气。 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刹那间,地面崩裂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崩裂了,那是轩浩,他踏步向前,出拳。 刺耳的爆炸声响起,一道人影冲破火焰,带起一阵阵的爆响,那是诺顿,他手里的刀剑在夜空中拉出赤色的火线。 路明非看着两人的身影一瞬间加速,两道影子像是断帧一般撞在一起。 诺顿挥舞刀剑,双手炽热的刀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十字,拉出一道绚丽的火光,斩向面前朝着他迎面而来的人类。 轩浩则是压低身形,沉气,出拳,他脚踩的地面寸寸龟裂,力量由腿部直上,到腰部又一直传递到拳头。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刀锋,他的嘴角不住地露出笑容,他并没有打算躲过这一刀。 师傅说过,枪和拳一样,有时候就该有一往无前的气势,气势断了,必败无疑。无论面前有什么,找准目标,打过去,一下就够了! 就像那道苍老的身影,面对龙王的绝命一击,依旧能够带着笑容,悍然挥拳。 他曾经尝试过模仿这一拳,但也仅仅是只得其形,为见其意。这一拳他只看过一次,此刻他觉得似乎抓住了某种契机,手臂上的凝聚着全身力量的肌肉突然松弛了。 仿佛无数道身影在此刻重叠,技与力与意所有的一切凝聚的一拳挥出去了,这一拳看似缓慢却仅在一瞬又像是永恒,没有人能看见这一拳打在什么地方。 那是在古老院落里磨练出来的拳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欢声,笑语,苦涩,温馨,所有的一切都凝聚在这一拳。 这才是他追求的东西,那是他不断追赶的那道影子,技巧与力量的武道巅峰,而并非纯粹的蛮力。 “咔——”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伴随而来的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师傅曾说过,打架不能光靠蛮力。” 两道交错的血色痕迹留在轩浩胸膛,两道伤口看似极深却并不致命,这场对决是他赢了。 伤口缓缓恢复,他漠然地转身。 望着身后停滞在挥刀状态的身影。 诺顿双手的刀剑寸寸断裂,身上的铠甲从胸口开始蔓延细密的裂痕,最后化作漫天碎末,而他的身上居然毫发无伤。 “扑通”一声,诺顿的身形再也支撑不住动作倒下。 “他……死了?” 旁边划水半天的路明非看见战斗结束,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他除了划水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忙。 不过这不看不得了,一看直接让他三观崩裂。 他眼睁睁地看着轩浩胸口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这让他一度以为是不是自己的言灵失控了,他没有对轩浩使用言灵啊?可是轩浩身上的伤确实在快速愈合,甚至比他的言灵还要离谱。 好家伙,难怪你让我给诺顿奶,路明非直呼这里有人开挂,这要是不给诺顿奶才是不公平吧? “没死。”轩浩淡淡地回答,“只是晕过去了。” “怎么可能?”路明非惊呼,他可是亲眼看见轩浩一拳直接将诺顿的剑和铠甲轰碎,这样的冲击力,铠甲里的人即使铠甲再硬也该被轰死了吧?还只是晕过去?这不科学! 轩浩没有做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有手下留情,这一拳本应该将诺顿轰得连渣都不剩。 但他突然的领悟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一些。 他总算是领会到了师傅骂他莽的意思,真正的拳意应该是收放自如的,它能击穿万物也能不伤人分毫。 就在刚才,他确实使用了全力,只不过他将所有的力量都分散到刀剑和铠甲的各个角落,让这足以开山裂地的一拳打在诺顿身上仅仅是让其晕了过去。 不过他掌控得还是不太好,原本应该是一拳轰碎对方的衣服,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没有伤害却侮辱性极强。简直是高人必备装逼神技。 一颗猩红的子弹滑入枪膛,撞针激发,一道细长的火舌从枪口一闪而灭。 “嗯?” 轩浩皱着眉头,下一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路明非被他踏步引发的动静震得差点摔倒,他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男人这么着急,都来不及提醒他一声。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呼啸,不过当他听见声音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那应该是子弹的声音,而那颗子弹现在正在轩浩手里。 轩浩的手中溢出猩红的血迹,他摊开手,那是一颗猩红的子弹。 路明非见过这样的子弹,那是贤者之石磨制而成的子弹,专门用来对付龙王的……有人要杀死诺顿? 紧接着他就愣住了,因为他看见轩浩突然转过头,凝望着他,眼里的黄金瞳里闪过杀意,难掩的愤怒就连他都能看出来。 “这是第一次。” 这声音威严而愤怒,明明只是轻声说却让人感觉直击灵魂,震耳欲聋,贯穿天际。 整个三峡水库都在颤抖,害怕。 周围布防的士兵们毛骨悚然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即使是之前的战斗声再怎么激烈也没能让他们像此刻那样紧张。 因为之前‘皇帝’打过招呼,里面会很吵,不要让人进来,也别多问。 但是此刻不同,这是‘皇帝’的愤怒,多少年了,这位高座云端的帝王从未如此愤怒,他们知道这愤怒的后果,帝王一怒,血溅千里,百年前这位愤怒的帝王,一怒带踏平边境所有侵略者,异族的血洒满了整片大陆,此足以平息,至此之后无人敢犯。 而如今又是谁敢惹他生气? “老板你可差点害死我啊……” 远处,酒德麻衣收起红外望远镜,抱着巴雷特瑟瑟发抖,她心里把那个该死的老板全家都问候了个便,居然交给他这么危险的工作。 刚才的一声怒吼差点将她的魂都给吓掉,这是她从未听见过的声音,那声音仿若神言,又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呼唤,无人敢忤逆。 她能听出来,这是一句警告。说得好像她还有第二次机会?但是她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去惹这尊瘟神了,太可怕了。 她现在根本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过去,害怕那双夺目的黄金瞳会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战斗力她是一点也不会怀疑,先不说对方现在拥有完虐龙王的战绩,就凭他徒手接住贤者之石的子弹就不是她能惹的人。 而且听声音,对方是知道自己藏在这附近的,那道声音带着怒火却并非嘶吼,而是给人一种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惧。 “任务失败了,撤退。” 耳机里响起老板平静的声音,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老板你究竟想干嘛啊?我们不是盟友吗?干嘛找对方麻烦。”酒德麻衣小声逼逼。 “我们的目标是屠龙,而他的目标尚不明确,还是有些区别的,之所以合作不过是各有需要而已。而且我们这也不是找麻烦,只是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而已。”老板语气平淡。 “哈?都拔枪了还不算找麻烦吗?” “当然不算。就结果而言,还算可以了,至少我们知道机会不止一次。”老板调侃道。 “那万一这是最后一次呢?”酒德麻衣吐槽。 “中国人做事,讲究事不过三。”老板笑了笑,“放心啦,问题不是很大。他既然默许你入境说明你不会有事情。你不会以为凭你的实力真的有能力突破层层守卫到达这里吧?” “???”酒德麻衣满头问号,好家伙,搞半天从一开始人家就知道她来这里了? …… “大……大哥,您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路明非被轩浩的眼神盯得浑身发麻。 “别在意。” 轩浩说着将手捏紧,搓了搓,那枚贤者之石的子弹在他的手中化作粉末。 “我这话不是说给你听的。” 路明非心里很慌,他看着轩浩将子弹磨成粉,心说怎么可能不在意,搞不好下一个变成粉末的就是他自己了。 不过他大概明白,轩浩这句话既然不是对着他说的,那么肯定是对路鸣泽说的没跑了。只是不知道路鸣泽在不在,如果在的话,他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臭弟弟,让他不要想不开。 这尊神人真不是咱们该惹的,路明非觉得要是得罪了这位,就算他有‘不要死’的言灵也不过是被折磨而已,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所以干嘛要得罪?抱大腿不香吗? “走了。” 轩浩不等路明非反应,就直接一只手提起躺在地上的诺顿,一只手提起路明非。 在路明非的尖叫声中,一个踏步直冲天际,让他感受到了飞一般的感觉。此刻的他很想问,为什么这么方便来的时候还要他划船?绝对是故意的吧! 回到营地后,一众的士兵早已整装待发,朝着两人敬礼,而且路明非看着他们此刻好像都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好像只要轩浩一声令下,就能攻下任何城池,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上去,神色严肃。 “没事。”轩浩摇了摇头,挥挥手示意他们放松警惕,“准备撤离吧。” “是。” 伴随这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整齐划一地退开准备撤离。 “这就结束了?” 路明非一脸懵逼地问。 “要不然你还想怎样?”轩浩问。 “因为我听说屠龙貌似挺惨烈的?”路明非有些不解。 “惨烈,那是因为他们无能。”轩浩淡淡地说,“曾经你所站立的这片土地更加惨烈,现在,谁又敢来闹事?” “……” 路明非沉默了,他觉得轩浩说的好有道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更您一样优秀呢?就算他是个外行,现在也完全能够看出,眼前这个男人完全属于‘规格外’战力,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比拟的。 “那个……老唐你打算怎么处理?” 最后,路明非还是打算先关心离自己近的事情。 “这就不用你管了。”轩浩挥了挥手,旁边的一名士兵恭敬地靠过来,“你先回家呆着,暂时不用回学院,反正马上也到暑假时间了,学院那边不会有话说的。” “哦。”路明非乖乖地回答,他撇了撇轩浩手里昏迷的人影,有些难过,但是好像毫无办法。 202.撒谎 现在老唐(诺顿)的生命已经不是别人能够掌控的了,全都在这个男人一念之间,生或死,都由不得他。 路明非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权与力。 这个男人想要他死,那么他必死无疑,这个男人想要他活,那么没有人能够取走他的性命!就像刚才那样,连贤者之石的子弹都伤不到分毫。 不过看样子轩浩师兄应该不会杀死老唐,路明非这样想着,因为要杀的话,没必要这么大功夫活捉,他感觉轩浩师兄好像分分钟就能秒掉老唐。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按照法律来讲老唐这应该算是损坏公物,罪不至死吧?就是不知道这法律对龙王管不管用。 驻守在江边的防线被依次撤离,士兵们没有询问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他们该问的,但是很多人根据刚才的动静推测出发生了一场旷世大战,他们能听到那高昂的龙吟声,这些士兵都是混血种,但他们从未真正见过龙的存在,甚至曾经以为龙只是传说中的生物。 在他们的认知里,有没有龙都无所谓,混血种和龙族没有区别,只要敢来犯的,无论是什么,都会付出代价,他们的任务只是保家卫国,仅此而已,只可惜好像并没有他们发挥作用的机会。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按照轩浩的安排回家了,与其说是他想这样不如说是被押回家的,如果不是怕瞎着叔叔婶婶,那些送他回家的士兵或许会送到家门口。 想想看一堆全副武装的士兵围着自己家门,他就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犯了什么大事。 士兵在离开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轩浩的话,‘如果学院要你汇报情况,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回答?” 根据轩浩师兄说的马上要放暑假了他不必会学院,于是回到家中的路明非就不知道该干嘛了,为了避免叔叔婶婶怀疑,他随便编的理由是国外学院很自由,完成今年的课业之后就可以提前回家了,他想节约一点钱,毕竟那边生活开销挺大的。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他修了个寂寞的课业,现在提前回来了,甚至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也不知道会不会挂科,要是到时候毕不了业,轩浩师兄会不会负责?早知道就那录音笔把师兄的话都录下来了,以后出什么事情好有个证据。 但是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好像有些多余。 就在他刚回家不久,学院那边就打来了电话,而且是校长亲自打电话来的。 “路明非,辛苦了。” 校长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感情波动,但是一上来就是客套话让路明非感觉其中有诈。 “不辛苦,不辛苦,其实我啥也没做来着……”路明非不敢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因为学院给的任务是确认龙王诺顿的死活。 这让他有些纠结,因为诺顿可是老唐啊!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老唐还喊了他的名字,让他停下言灵,这么看来,他确实是老唐吧? 他有些不确定,因为除了对方还记得他的名字以及那副皮囊以外,他从对方身上找不到半点跟老唐有关的东西。至少他认识的老唐不会这么勇敢地挑战轩浩这样的怪物,他还记得那条晚上他们被康斯坦丁追的时候,老唐脸上害怕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滑稽可笑。 “路明非,根据你现在的手机定位,诺玛已经确定你已经回到家里了,”昂热说,“那么现在,汇报情况吧。” “……” 路明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该怎么汇报?难道直接说龙王还没死吗?他确实向轩浩确认过,龙王诺顿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亡,而学院想要得到的答案毫无疑问是‘龙王已死’,如果他说诺顿还没死,学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现在他最纠结的问题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唐真的已经不存在了吗?如果可能的话,他其实是不希望老唐消失的,毕竟那是他高中时期唯一的朋友,回想起老唐怕他考试不及格熬着夜帮他补习口语他就觉得这个家伙很够意思,明明都没见过面,却是真正的在关心他的人。 他的朋友很少,即使到了大学也一样很少,他一个都不想失去。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遗憾啊,老唐答应过他的,要请他周游纽约。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如果老唐真的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就算是赏金猎人也好,结局也不该是这样的,他们应该在美国洲际高速公路上坐着灰狗一路向前,唱着难听的歌,管他去哪里,反正说是周游纽约,走到哪里算哪里。 看到好看的地方就下车转转,买当地的热狗蹲在公路边上吃,像两个流浪汉一样,有说有笑。 路明非停止幻想摇了摇头,这尼玛怎么跟私奔一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要先想怎么向校长汇报情况啊…… 路明非又回想起轩浩留下的话,“什么叫学院问话我应该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定这不是威胁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预感,现在他的回答至关重要,因为他感觉这好像是一次‘站队’的选项,就像游戏中的选择阵营一样。 但是不同的是游戏只是游戏,现在可是现实,如果站错队的话,他感觉自己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无论是卡塞尔学院还是轩浩,他都惹不起。这叫他该怎么选?一个是他老家,一个是他接下来几年要待的学院!这尼玛不管怎么选都很难过吧?像他这种小角色明明只想在夹缝中生存。 要不……先糊弄过去?路明非心中想着。 “抱歉啊……校长。”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说。 “为什么说抱歉?”昂热的声音里有些疑惑。 “我没能完成任务……我是说我没能准确确认龙王的状况。”路明非说,“您知道的,中国这边的状况很复杂。” “是的……”昂热低声说,“能告诉我,你们经历了什么吗?” “???”路明非一脸蒙蔽,好家伙,看样子学院那边对这边的情况是一无所知啊? 这么说来他的担心不是很多余吗? 昂热貌似对于中国境内发生了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知情,路明非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最后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那就是卡塞尔学院在中国的影响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高,或者说有些弱得可怜,虽然看上去牛逼哄哄的,连他现在在家都能通过诺玛定位出来,但是关键信息居然一概不知。 这就好像学院那边只能接触到这边表面上无关紧要的信心,而核心消息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握着,有人精准地把控着这一切的尺度,学院那边无法越界分毫! 他们能够收集到的信息更像是这边设施给他们的…… 想到这里,路明非背上不禁冷汗如雨。乖乖,我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会不会被灭口? “事情是这样的……”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将回到中国后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告诉昂热,当然其中他省略了一些不愿意说的。 能够告诉昂热的大致就是他们回到中国后被强制分离,诺诺被遣送回家,而他被带到了三峡水库。 这些消息想必学院那边知道,毕竟他们可以通过诺玛根据手机定位,他说了也无所谓,不说反而会被怀疑。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瞎编的,大致就是这边集结了军队在三峡江边,准备比学院的’青铜计划’可充分多了,这一点他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词,反正怎么牛逼怎么说。 路明非求生欲极强,把这场本来是一边倒的吊锤,说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屠龙战役。并且郑重申明,这些人把他拉去现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言灵十分的‘好用’,自己差点被这群禽兽榨干了,到最后直接晕厥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结果看来,肯定是人类‘赢了’,毕竟龙王并没有毁灭世界!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说得差点连他自己都信了。 “嗯,这样啊……”昂热发出沉吟,“我大概了解情况了,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 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这叫完成得很好? “对了……校长,我想我大概现在是回不了学院了……” “没关系,我知道。”昂热声音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状况,“现在整个中国已经被暂时全面封锁,无论是海陆空都行不通,没有人能够冒着开战的风险强行闯关。” “这样啊?”路明非心头一惊,好家伙,难怪学院那边从一开始就这么老实,连龙王这样重要的目标都暂时放弃了。 “暂时就给你们放个长假吧,不过你落下的期末考试,等到开学回学院的时候需要补考。”昂热说。 “啊?怎么这样啊!”路明非发出绝望的哀嚎。 但昂热并没有听他的抱怨,直接挂断了电话。 “唉……”路明非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还好校长没有继续追问任务细节,不然他保准要露馅儿。 其实路明非想多了,要是他熟读卡塞尔学院校规,就会知道第15章第4条里明确写着,参与行动的人员不允许透露任务行动细节,行动完成,一切封存入档案。严格来说他根本没必要向昂热解释任务细节,而且昂热向他强行追问任务细节也是违反校规的。 …… “路明非撒谎了。”昂热握住手机的手微微用力。 “哪里撒谎了?”电话中传来轻佻的童声,好像对于昂热的诉苦并不在意,“虽然他的描述有些浮夸,但是并没有撒谎啊?对于你来说谎言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我要的只是简单的答案,诺顿的生或死!”昂热的话语中带着质问。 “他不是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吗?”电话里的声音依旧轻佻,并不在意昂热的质问,“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是事实。” “……”昂热陷入了沉默。 “我以人格担保,哥哥他真的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路鸣泽保证道。 “是这样吗?”昂热表示质疑。 “是的,我也没有撒谎,我向你保证。”路鸣泽轻笑道,“你知道的,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你想屠龙,我也想啊,我怎么会骗你呢?” 路鸣泽胸有成竹,他确实没有欺骗昂热。 他和哥哥都不知道龙王诺顿最后的下场,他们只是看着诺顿被打败,然后被活着带走而已,没有人知道,除了轩浩。 而昂热要的答案只是最后的结果,他们确实不知道,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诺顿不会死!但这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猜测可不能作为准确答案作答。 “咔!”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里响起一阵清脆的声音。 办公桌上,白色的骨瓷杯里是泛着金色光晕的茶,旁边的骨瓷小碟里,是洒了点玫瑰露的松饼,这看上去本是悠闲高雅的下午茶时间。 可坐在桌前的人却面色阴沉。 昂热手里的手机已经被捏得粉碎,不顾手掌中流出的血液,金黄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凝视着桌上的文件夹,从中取出一叠白纸,上面一页一页绘着小学生简笔画那样的东西,只是最后一页却截然不同,画风突然变得无比凌厉,栩栩如生,那张纸上画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孩,他们坐在窗台上,上面有绿色的藤蔓垂下,他们并肩眺望着远处的高塔,高的那个穿着一身校服,矮的那个穿着有些拘谨的西装和皮鞋,四只脚一起晃悠在窗外。 这是一副和谐美丽的画面,可昂热看着这副画此刻的心情却不怎么好。 路明非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好控制。 而路鸣泽,他有些看不懂,他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为了屠龙,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有别的方案吗…… “看样子你跟你哥哥是一条心啊?” 昂热喃喃自语。 203.夏弥:昂! 临近暑假,烈日当空,明晃晃地太阳照得人眼睛有些发疼。 不过这样的天气也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就比如路边的姑娘们衣服越来越单薄,让人忍不住想询问她们是不是手头有点紧,连都舍不得多用几块布料。 漆黑的红旗轿车穿过拥挤的道路,对于沿途的美丽风景车上的人无心欣赏。 他正赶着要去接人,这样热的天气,总不能把人家晾在那里晒太阳。 车辆抵达目的地,轩浩下车后伸了个懒腰,大了个哈欠,开车的人不是他,他在车上睡了一路,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观察者周围的环境,他有些迷糊,毕竟这里好久没有来过了。 前面是一片很大的森林,森林外拉起了警戒线,并且有卫兵在这里把手着,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里是什么军事基地。 其实这里只是一座比较特殊的学校罢了。因为此刻警戒线外还排满了一辆辆‘校车’,这些校车大概是准备送学员们回家用的。 这里是原卡塞尔学院预科班,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落入了轩浩手中,原本预科班的老师们都被他高尚的品德以及个人魅力所折服,自愿为他效力,并且卡塞尔学院那边甚至毫不知情。这让轩浩不由得感叹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他的司机很恭敬地在前面领路,“大人,前面的禁止车辆同行,请随我来吧。” 轩浩点了点头跟上司机的脚步。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自己当然要带头遵守,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如今的预科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为卡塞尔学院提供‘新鲜血液’,同时也是中国精英的提供所,这里出来的人,一部分会被安排在国内‘就业’或是送往部队,另一些‘特殊精英’会被送往卡塞尔学院,至于送去干嘛,那就要看学院那边表现如何了。 预科班位于远郊的一处森林之中,森林只是掩饰,越过警戒线往里走,深处是一片庄园式的建筑群。 他们并不缺钱,培育这些人才,当然要有好的福利,所以这里所有的设施都是最好的,说是预科班,实际上待遇跟卡塞尔学院本部也差不多,保证了这些学院如果被派到卡塞尔学院之后不会有丝毫的违和感。 司机带着他来到这所学院气派的大门前,“大人,您在这里稍等下,我这就进去通报。” “不必了,我不进去。”轩浩抬手制止,“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接人。” “是。” 司机恭敬地退到一旁候命。 今天是预科班结业的日子,也就是暑假,但是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轩浩提前了时间在这里等着。 此刻的门外只有他和司机两个人。 门口的门卫面无表情地站着,根本没有看两人一眼。 不是他们不想看,而是他们的职责不允许他们东张西望。 这里不会有‘家长’来接学生放学,因为这是一座封闭式的培训基地,里面全都是混血种,保密工作必须做好,能来这里的人很少,因为外面有不止一道警戒线。家长是不可能进来的,能进来的人,都不是他们该过问的。 “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 有些迷迷糊糊靠在校门口的轩浩听见这阵铃声。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都这个点了?放学了啊! 他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 整理了一下发型,换了个比较精神的站姿,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看着缓缓打开的校门,他突然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说起来上次等在校门口等人是在什么时候? 这个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原本应该千篇一律让人厌烦的场景,此刻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话说,我是不是该捧束花再来?” 轩浩有些尴尬地问着旁边的司机。 “啊这个……”司机有些疑惑,这种睿智问题让他怎么回答好呢,“但是先生,迎接家人的话,这种时候……还是笑容,才是更好的答案吧?” “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轩浩眼前一亮,没想到他随便挑选的司机还挺机智的,“回去给你加薪。” “啊……谢谢先生。”司机有些汗颜,加薪,加什么薪啊!他其实很想说老板您给得已经够多了,我都替您心疼,败家啊! 嘴角微微翘起,轩浩微笑着站在门口,看上去就像是个很普通的阳光大男孩,除了帅,一无所有。哦不,还很有钱,毕竟旁边跟着司机,他土豪的气质已经藏不住了。 随着铃声落下,安静的学院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原处涌现出陆陆续续的人群,朝着校门口走来。 “快看!那个男生是谁?” “好帅!” “不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等人?他不是咱们学院的学生吧?”有理智的姑娘已经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他身上没穿校服,咱们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 “管他的,帅就醒了!”女孩犯起花痴。 “没救了……” “哼帅又有什么……”理智尚存的姑娘想要反驳,可下一刻她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看见了那个男生的笑容,还有那眼神,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恋爱了。 不过很快她就失恋了,因为她看出来了,这眼神不属于她。 男生的目光很柔和很温暖,但这些都不是给她的。 因为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他快一个世纪没见到的夏弥小朋友,好吧,其实没那么久,只是这样日常的情景,确实是恍若隔世。 长发,俏脸,老肩巨猾的衣服,短裙,手提包,小皮鞋。 这可是难得的光景啊……轩浩欣赏着这副美丽的画卷,试图把这副画面刻在脑海里,夏弥·校服.jpg。 就在他欣赏得意犹未尽的时候,名为夏弥的少女,在他身前停下了脚步。 有些俏皮地靠近他的脸,脸上带着调皮的微笑,就这样凝望着他,眼神种有着他有些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什么? 喜悦,感谢,欣喜,还是…… 但是,这双琥珀一样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她曾经那样会让他有些无法自拔地陷进去的温柔,这次不会是假的吧? 轩浩有些迷惑了,这个丫头心中的想法他到现在都摸不透。 不过无所谓了,他微微地摇头,只要她还站在他身边就足够了,她究竟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时间越来越近了,她会变成什么模样?原本心中的一切忧虑和担忧,在看见这个女孩的笑脸之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把她留在身边。想到这里,轩浩心中的一切阴霾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然后,面前这位夏弥小可爱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撑开他额头的皱纹。 她开口了。 “你今天,特意来接我?” 轩浩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微笑着回答。 “是啊,我们回家。”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少女放在他眉间的小手。 可是夏弥突然缩回手,背在身后,踩着小皮鞋转身饶过他,朝着校门外走去。 “谁要跟你回家?” 她偏过头做了个鬼脸,留下轩浩在原地举起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 车上。 夏弥坐在后座上,撑着下巴,转过头望着他。 “事情解决了吗?” “嗯。”轩浩轻轻点头,“出现了一点意外,诺顿被我揍晕了,现在还没醒。” “谢谢。”夏弥微眯着眼睛,“你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们吗?” “无所谓。” 轩浩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但是其中的自信无与伦比。 “哼哼~”夏弥轻哼两声,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你救的可是两头龙王啊,不会后悔吧?” “有什么好后悔的?”轩浩反问,“我身边本来就养着一只龙王,多来几只又有什么区别?” “哼,谁是你养的?”夏弥轻哼一声,“真是搞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类。一般人见到龙族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和他们做朋友吧?” “你这不就见识到了吗?”轩浩微笑着说,“不过朋友算不上,我只是尝试着去理解他们,就像你尝试着做一个人类一样。人和龙一样,一开始,都是这个世界的孩子。” “但是你不同啊……”夏弥好奇地打量着轩浩,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看透,“你是个异类,比我们这些弃族还要特别。” “就是因为我很特殊,所以才能站在特别的角度去理解这个世界啊。”轩浩忍不住伸出手捏向凑近他的脸颊,“就像我很想知道,你这丫头为什么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唔……我错了,轻点啊!疼!”夏弥伸出双手想要掰开他的双手,可是发现力气不够。 “嗯哼?错在哪里了?”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弥,享受着她的手在自己手上揉捏。 “昂!” “我擦!你属狗的?”轩浩下意识地缩回双手。 “我属龙的!”夏弥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回答。 “别闹了,康斯坦丁现在在哪里?”轩浩想起来了正事,康斯坦丁好像快挂掉了。 “在地铁站,我让哥哥看着他呢。”夏弥揉了揉脸,“希望哥哥不要把他当成零食吃了。” “???”轩浩一脸懵逼,“你在开玩笑?这你都敢丢给芬里厄?” “哎,放心啦,哥哥很乖的。”夏弥说,“我让他干什么他从来不会乱来,否则我就不和他玩了。” “你这……确定不是在欺负小朋友?” “没办法咯,你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你,只好欺负哥哥咯~”夏弥理直气壮。 “……” 轩浩突然觉得芬里厄好可怜,以后是不是该对他稍微好一点?毕竟按辈分算人家好歹也算是大舅哥呢? “诺顿呢?”夏弥问,“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安全得很。我让人守着呢。”轩浩说,“等他醒了就让他去救康斯坦丁。” “哦。” “那么现在,你的要求我可是全部完成了。”轩浩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夏弥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手指。 “呵呵~听不懂要我帮你懂吗?” 轩浩微微凑近。 司机从后视镜种看见这一幕,十分识趣地猛打方向盘,并且朝着后视镜竖起大拇指。 “nice!” “砰!” 轩浩的手砰地一声撑在车门上,来不及躲闪的夏弥刚好就在他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 他将一只手背在身后朝着司机伸出大拇指示意,表示干的漂亮回去加鸡腿。 “你你你你……你想干嘛?”夏弥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可是任凭她拿出吃奶的力气,都推不开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想干嘛,只是帮你回忆回忆你答应我的事情。”轩浩咧嘴调侃道,“现在有头绪了吗?” “有了有了!你快闪开,不然我喊救命了!” “我这车隔音效果还不错,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救你,”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法律可不保护龙王,而且这里我说的算~” “你这个坏人!” 夏弥恶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嗯~这还差不多。” 轩浩心满意足地退开,伸手在脸上摸了一下,很润,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还带着一丝淡淡地清香,鲁迅先生说得果然没错,女孩子的口水是香的! 鲁迅:你放屁,老子没说! 老子:关我屁事? “好了,别一脸委屈的模样,”轩浩看着夏弥气鼓鼓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这丫头好歹是头龙王,没想到会在乎这些,不过想来也正常,也就只有他敢这样对她,换成别人早被这丫头两爪子挠死了。 “你到时候回去准备一下,等一切安排好了,开学就老老实实跟我去卡塞尔学院玩儿。” “哼!”夏弥撇过头,一副本宝宝不开心的模样,“不行,我不放心哥哥!” “安心,我会让人保护好你哥哥的,保证没人敢欺负他。”轩浩一脸正经地说,“而且我连你哥哥的‘新家’都想好位置了,等到时候把他送过去,没人能打扰他。” “哪里?”夏弥疑惑地问。 “青铜城!”轩浩一脸理所当然,“我救了那两兄弟,让他们贡献一套房子,没毛病吧?反正他们现在是人形也用不上!” 204.悬赏 深夜,校长办公室顶层。 办公桌上亮着一盏台灯,两只骨瓷杯子中的茶水尚温,两个人影对坐在桌前。 楚子航没有去碰桌上的茶水,他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校长深夜让他来办公室,还是在他刚完成任务回学院的时候。如此着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昂热平静地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楚子航面前,“先看看这个吧。” 楚子航有些疑惑地拆开文件。 里面的内容让他眼神一凝。 ‘猎人市场最新悬赏,名为芬里厄的龙在中国苏醒,招募猎人杀死他,赏金额度1亿美金。’ “校长您的意思是……” 楚子航大概能懂校长给他看这个的目的,学院对于赏金大概没有兴趣,只是这涉及到龙,事情就不一样了。 猎人网站是一个公开网站,上面不仅有混血种,还有普通的赏金猎人,无论悬赏上提到的龙只是个称呼,还是真的有龙类苏醒,都不能交给赏金猎人们处理,这件事必须抢在他们之前解决。 “没错,我打算派你去中国。”昂热点了点头,“应该说我只能派你去中国了,最近你们那边的管控很严格,其余专员根本没办法接近。只有你有理由回中国,你是学生,现在放暑假了,虽然因为任务延迟了一些,还是该回去了。” “我明白了。”楚子航点头,收起文件,这个任务他接了,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任务只有我一个人执行吗?” “不,在中国的专员你都可以调用。”昂热说,“不过这次任务可能涉及到苏醒的龙王,猎人网站上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悬赏,想必是有人故意投放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们要面对的很可能真的是苏醒的龙王!所以我个人建议你调用血统高的专员,目前在中国路明非和陈墨瞳的血统评级最高,一个‘S’级一个‘A’级,你可以自己决定。” “路明非吧。”楚子航沉思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龙王苏醒,其他的专员去了也是送死。根据上次龙族入侵时他表现出来的战力,只有他能够帮到我。” “很抱歉,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学院能给你的帮助却很有限。”昂热的语气有些歉意,“事情涉及到中国,就会变得非常麻烦,校董会那边也不愿插手,我们没办法给你提供支援,不过,我希望你带上这个。” 昂热从袖口中摸出那柄从不离身的折刀,推到楚子航面前。 “这是?”楚子航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校长要给他折刀,他明明已经有‘村雨’了。 “你的刀很棒,但要对付龙王还不够。”昂热的眼睛凝视着楚子航,“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已经拥有了力量?” “是的。”楚子航并没有因为昂热的凝视感到紧张,暴血这项技术源自于狮心会,校长身为狮心会的骨灰级成员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昂热点了点头,“这所学院里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是超‘A’级血统,你比凯撒的血统还要高,甚至如果没有前两位‘S’级的话,你会是学院最强的,不,即使是现在,排开轩浩不论,你应该依旧比路明非更强,但是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的刚来学院的时候,血统纯度甚至还达不到‘A’级。 仔细研究你的父母就会明白。你的父亲可能是罕见的混血种,可你的母亲只是个纯粹的人类,他们的后代血统会被稀释,很难出现更优秀的混血种。而路明非的优势是他的父母都是优秀的混血种。 你有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看上去好像很厉害,但其实是暴血的副作用,你把血统强行提上去了,这是不可逆的,现在的你已经在血统失控的边缘,无法控制自己的黄金瞳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的。”楚子航并没有反驳。 “是轩浩将这项技术交给你的吧?”昂热微眯着眼睛。 “是。”楚子航点头。 “但他并没有告诉你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我不怪他。”楚子航摇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想要得到力量,必然有代价,我不在乎。” “也对,”昂热叹了一口气,“但其实你也知道自己的寿命不会太长吧?有后悔吗?” “不。”楚子航摇头,目光灼热地盯着昂热,他知道这项技术很危险,但是,掌握技术的不止他一个人,轩浩,还有眼前的昂热,如果说没有掌握他是不信的。 轩浩是个列外,这一点,见识过那样绝强的力量的他无比清楚,就连昂热都拿他没办法,那么眼前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又是如何活到现在的呢? “校长,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呵呵。”昂热微笑着看着楚子航,“你很聪明,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昂热把一份资料扔到楚子航面前,“我们已经知道了2007年7月3日发生在你父亲身上的意外,迄今为止那都是一个迷,不仅仅是对你,对我们也一样。因为他发生意外的地方很不凑巧,不在我们的管理范围,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得自己去查,但首先,你得先活着!” “是的。”楚子航点头,目光还是直直地盯着昂热,“所以该怎么做?” “知道尼伯龙根计划吗?”昂热轻笑着说。 楚子航摇了摇头。 “关于‘暴血’,你并没有得到全部的资料。”昂热说,“确实存在一种方法,能够提升混血种的龙血纯度,这是一项特殊的炼金技术,在这种技术的保障下,混血种能够避免被比例过高的龙血改写基因,让他完成真正的‘进化’。但是这种技术耗费巨大,只能用在一个人身上!我们将它称之为——尼伯龙根计划。” 楚子航一愣,猛然抬起头,一道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校长,轩浩他……” 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这么强的原因或许找到了。 “不。”昂热眼神变得凌厉,笃定地点头,“他不是,你应该见识过他的力量,他是个例外,真正的怪物!如果不是他现在表现看来还站在人类这一边,我和校董会拿他都没有办法。你最好也对他保持警惕,说不定以后,我们会是敌人。” “……”楚子航沉默了,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次任务的执行者不是轩浩而是他了,因为学院根本没办法调动轩浩,人家去不去,得看心情…… 他和轩浩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算是有一点交情,毕竟人家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他性格淡漠,但却一直记在心里,如果要敌对的话…… 不,不对。楚子航摇了摇头,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些,甚至不是为了屠龙,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 “那么校长,这项技术,我还有机会吗?”楚子航目光坚定,摒弃一切杂念。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变强活下去,直到找到真相。 “有,这正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昂热笑着说,“我为你争取到的机会,这次的任务十分艰难,理应有相应的报酬,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我以校长的名义保证,你会是我唯一推荐的尼伯龙根计划候选人,当然,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你的。” “明白!”楚子航心中一喜,他知道学院里校长的地位,即使是校董会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有他的承诺,他的机会会大很多,“谢谢校长!” “不用,你现在欠缺的是屠龙的利器,我能做的不多,这是我借给你用的。”昂热再次指了指桌面上的折刀,“它具有杀伤初代种的能力,我的朋友梅涅克家传的那柄亚特坎长刀,他曾经用那柄刀杀死了一位龙王,当然,代价是生命。那柄长刀破碎后,我用一部分碎片打造了这柄折刀。” “我明白了。”楚子航收起折刀。 “活着回来,然后把它还给我。” “是!”楚子航应声。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如果到了最后关头,就不用顾虑密党腐败的规则,把事情闹大也没有关系。” 楚子航刚要出门,昂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 门关上了。楚子航离开后,有人从侧门里出来。 施耐德无视昂热的目光,坐在他的对面,这里是楚子航刚才坐的位置。 “你还真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啊……”他的语气种带着一丝丝的嘲笑,“一个子虚乌有的名额,用来鼓励一个上战场的孩子,真的好吗?” “什么叫子虚乌有?”昂热喝着热茶单单淡淡地问道,“尼伯龙根计划是真的存在的,而我,如果他能顺利完成任务,也确实会向校董会举荐他。” “哼。”施耐德轻哼一声,“先不提任务的难度,他面对龙能否真的活着回来还是两说,而且就算你举荐他又能怎样?候选人的名单中可不止他一个!” 他对昂热这样的做法感到很不愉快,明眼人都清楚,要比竞争力,楚子航和凯撒相比完全没有胜算,凯撒背后可是加图索家。 “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好吧?”昂热注视着施耐德的眼睛,“他是你的学生,你也不希望他因为血统失控最后变成死侍吧?取得杀死龙王的荣誉,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到时候再加上我的推荐,校董会没有理由拒绝让他参加尼伯龙根计划,即使加图索家也无法阻止。” “可是……”施耐德犹豫了,“他真的能行吗?” 楚子航现在要去要面对的可是龙王啊。 “没什么不行的。”昂热说,“人与龙的战争本就如此,即使力量相差悬殊,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丝可能性,况且,楚子航这次的搭档是路明非啊,你也看到了吧,那晚上他的表现。” “你就不怕他失控起来连楚子航一起打吗?”施耐德叹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路明非那晚上的表现,简直已经非人了,在龙王康斯坦丁的火焰中战斗,普通人现在应该连骨灰都不剩了,只能立一座墓碑。 如果不是昂热当时亲自确认路明非意识是清醒的,并且还会协助射杀康斯坦丁,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向校董会隐瞒这样危险的家伙。可事实证明,路明非一样是‘可控’的。 “我可是给了他很中肯的建议。”昂热淡淡地说。 “你是说把事情闹大?”施耐德反应过来。 也许屠龙这种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因为那里是中国。据他所知,上一个敢在中国三峡水库调皮的龙王诺顿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多半是被处理掉了。关于诺顿的消息,昂热闭口不提,路明非写的报告也很模糊,他没办法了解到真实情况。 他明白了昂热的意思,是想让楚子航打不过就把事情闹大,让中国那边不得不‘处理问题’。如果龙王在市区里发狂,那么即使他们不想也不得不处理,这招叫借刀杀人啊! 而且事情一旦闹大,中国那边必然会封锁消息,学院这边没办法知道龙王究竟死在谁的手中,到时候把功劳套在楚子航身上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他都杀死了一头龙王。可是真的会这么顺利吗?施耐德表示质疑。 得知楚子航要回中国后,作为秘书的苏茜很快为他准备了头等舱的机票。 在苏茜眼里,楚子航就是个死小孩,从来不会管理自己的生活,就像她安排头等舱他就坐头等舱,如果不赶时间,甚至扔给他一张船票他都不会介意。 飞机舱内,楚子航整理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他让苏茜给他的路明非的入会档案,这次他去中国执行任务的搭档是路明非,他得先了解一下。 虽然他们确实是高中校友没错,但是他对路明非的了解依旧很有限,做事之前做好准备功课,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专心地看着资料,却没有注意到,有一道人影一直跟着他上飞机,就坐在他隔壁舱内,只是头等舱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加上对方并没有敌意,他没有感觉到。 205.生日礼物 暑期对于路明非这种人来说,是段无聊的时光,因为他没有朋友,更不会出去旅游,这就和平时在宿舍打游戏没有任何区别,甚至还要接受婶婶的唠叨。 特别是他的生日还刚好在这假期里面,这就让他感觉更加凄凉了,毕竟好像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 谁会给他庆祝生日啊?叔叔婶婶?别开玩笑了,以叔叔在家里的家庭弟位根本就没有发言权,而婶婶眼里只有她的乖宝宝路鸣泽。至于父母?从他们放心把他丢进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就能看出这两货有多不靠谱,而且人都不在身边,光是寄一封信有什么用呢? 所以综上所述,暑假和生日对于路明非来说都只是平常的日子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会有什么期待。 又是平凡的一天,路明非一大早起床开始了他的‘例行公事’。 打开卡塞尔学院的网址,输入用户名,再用学院的密保u盘进行确认登录。 登陆后页面里一张让他看着厌烦的‘卡塞尔学院假期日常报告表’映入眼帘,墨绿色界面,满满一大片无意义的文字和看不过来的按钮。 路明非没想到来到大学也逃不开有暑假作业的命运,所以他才觉得暑假对他来说没有意义,简直无聊透顶,甚至比在学院还要麻烦。 看着页面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路明非漫不经心地选着。 “是否检测到龙类?” 路明非想都不想直接点‘否’,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中国,安全得不要不要的,哪有什么闹事的龙类?就算有,你们又能做什么?再说了有大佬坐镇,哪里用得着你们这些小角色操心? 他已经完美地把卡塞尔学院列入了‘小角色’的名单里,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反正现在的路某人就是这么膨胀。 “是否使用言灵?” 都说了世界很和平,哪里用得上言灵啊?路明非继续点‘否’,自从在三峡水库给诺顿加过buff之后他就从没动用过言灵了,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睡觉的时候醒来会发现掉了几根头发,哪有机会受伤? 不过说真的他的言灵好像对于生发也有奇效,以后毕业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考虑一下,开家‘植发医院’。要是路鸣泽知道了他用言灵来干这个会不会气死? “身体状况是否异常?” “是否发现疑似炼金设备?” “……” 刚开始路明非还看两眼,之后发现好像全部选‘否’就对了,错不了。 这就是他每天无聊日常的开端,卡塞尔学院的破规矩,要不是为了那区区几分绩点,他才懒得做呢,不过没办法,他本来就错过了期末考试,要是不从其他地方多拿些绩点,绩点不够毕不了业就不好玩了。 也不是学院为难他,毕竟他的任务完成得确实不怎么样,可以说是全程打酱油什么事情都没做,无论是屠龙还是情报工作都没做好,如果真的给他免考,他反而会觉得不太对劲。 想想他到学院之后的‘英勇表现’好像就只有那晚上对付康斯坦丁的时候,但那可不是任务,并不加分,甚至他的表现过于惊悚,学院没找他麻烦已经是昂热压着的结果。 这样也挺好的,每天花几分钟刷题,就是送分给他。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校园生活,路明非对于卡塞尔学院可以说是只有一个评价——不靠谱。 卡塞尔学院,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五大湖区的私立、贵族、精英院校。这些形容词都不能准确表述这个学院,它是个怪物和疯子的乐园。 “龙族”混血种的学院。不过在路明非看来这更像是一所疯人院外加宗教传销组织…… 学院里几乎所有人都笃信‘龙’曾作为智慧种族统治世界。如此进化论就被改写了,人类不再是进化树上唯一的顶峰,在哺乳类进化出人类之前,爬行类中就曾出现顶级的智慧生物“龙族”。 这段历史在人类崛起后湮没,只鳞片爪地存在于上古神话中。但龙族的式微并不代表灭亡,代表最神圣血统的龙王们只是沉睡,总将再次苏醒。可想而知,他们不会试图加入联合国,和人类共同构建美好家园什么的,而是意图复兴爬行类的神权时代。 他们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们绝非骑土里只会笨拙地飞翔、傻乎乎会喷火的怪物,他们掌握有名为“炼金的神秘技术,和名为“言灵”的圣言能力,这种能力甚至能让他们改变物理规则。 绝大多数人类认为“龙”只是神话传说,因为某个群体一直在抹去龙真实存在的证据,就是所谓的“混血种”。人和龙的混血种,拥有人类内心和龙类的能力,他们保守着龙族的秘密,也承担着守卫者的职责。 卡塞尔学院从建立以来就一直负责培养最优秀的混血种,并将他们输送到世界各地,预防龙王们的苏醒,为了屠龙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但在路明非现在看来,就像是放屁一样……有本书到中国来试试? 卡塞尔学院从头到尾就在向他灌输好像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人能阻止世界毁灭,但是事实证明他们好像并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吊炸天。好在像他路明非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怎么会轻易被洗脑,通常都只是当作玩笑左耳进右耳出,完全就没信过! 不过,虽然卡塞尔学院的以‘屠龙和拯救世界’为终极目标的理念并不能影响到路明非的咸鱼思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龙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而且他现在已经近距离接触过很多次了,可以说是超级幸运,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见的龙王复苏,居然就在他身边。 好在大佬就在他身边,带着他深入敌营,杀得是浑身是血七进七出,而他路明非也当仁不让,在大佬怀里愣是一声没哭,甚至还喊起了‘666!’ “嘿嘿嘿……” 路明非想着现在他应该也算‘拯救世界’二人组中的一员了,瞧瞧,两个人就干翻了龙王,而且毫发无伤,还有谁? “明非!在干嘛嗯?一大清早没事做就下楼去帮我买一袋广式香肠和一把小葱,顺带回来的时候瞧瞧门卫室有没有咱们家的包裹!”婶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瞬间将路明非从‘英雄幻想’中轰到现实。 “哦哦!马上去,马上就去!”路明非下意识的就起身准备下楼,被婶婶统治的阴影简直深入骨髓,即使他现在好像是‘屠龙勇士’也没有丝毫卵用。 等到他出门才反应过来。奶奶的!怎么回事?如今他好歹也算是个‘海龟’,怎么说也算是衣锦还乡。 他明明都已经打算硬气起来了,在婶婶家里吃瘪好几年,好不容易‘考上’卡塞尔学院,想想这可是楚子航师兄那种优秀学生都抢着去的学院,而且他如今在学院还是让人称道的‘S’级,本以为这次回家怎么也得扬眉吐气! 可现在他好像发现,他的家乡中国是个神奇的地方。 这里可不兴什么‘海龟’和‘屠龙勇士’,就算你是条龙在这都得盘着,跟别说更别说他这种半吊子…… 就像他现在一样,在外面再‘秀’回来也只有买菜的份。 世界上最牛逼的生物大概就是你大妈和你大爷,甭管你有多牛掰,遇见他们都得礼让三分,杀过几条龙算个什么?你要是惹到了他们,就会明白什么叫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你大妈的大嘴巴子不是那么好受的。 路明非提着购物袋走在路上,还好他今天起得早,现在太阳还不算狠毒,否则等到中午夏天的太阳可真不温柔。 “叮——”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一封未读邮件,备注是轩浩。 “嗯?”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点开邮件,自从他乖乖回家之后,大佬可就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哦不对,今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路明非,我查过你的户口。” 还是一样劲爆的开头,路明非已经不觉得这有什么惊讶的了,以这位大佬的手腕查个户口怎么了?毕竟之前连他暗恋的女孩是谁都能知道,现在就算知道他昨晚的春梦对象是谁他都不会有什么奇怪的。 “今天是你19岁的生日,先祝你生日快乐。” “……” 路明非一愣,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真的还有人关心他的生日。而这个人居然是轩浩,他不明白这个大佬干嘛这么关注他,如果是为了笼络人心,他也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笼络的,毕竟连‘不要死’的言灵,对方好像都并不需要…… “另外,我和你的老朋友为你准备了礼物,算时间现在大概已经送到了,就放在你家楼顶。” “礼物?”路明非惊了,这么好的吗?居然还特意为他准备了礼物,嗯?不对劲,什么老朋友? 他有些不太理解邮件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一句话,让他感觉这个礼物很不对劲,什么东西不放门卫那里直接给他放到楼顶上了? 这一看就不太妙吧?路明非想起之前轩浩寄来的包裹,一大堆钞票,现在他感觉对方无论寄来什么都有可能,最离谱的无非就是龙肉叉烧,总不能给他寄个女朋友过来。 手机又‘叮叮’地响起来了,而且是连续几声。 “生日快乐,礼物的话,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不我给你发一套写真?” 这是诺诺的短信,看得路明非冷汗直冒,对方甚至还在qq上发了一个压缩包过来,md这要是让凯撒知道了不会宰了他吧? 他既期待又心虚地解压缩。 “淦!” 他就知道诺诺绝对是耍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写真,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还做着鬼脸,看背景应该是在她家里现拍的。 第二个短信是楚子航发来的。 “生日快乐,我看了你的入会申请表,我已经回国了,有任务,需要你和我一起执行,作为你入会之后的首次任务。楚子航。” 直接了当,果然是他的风格。不像是祝福,更像是通知啊……果然不愧是狮心会会长,不过能收到这么多人的祝福,路明非还是挺感动的。 他的人生好像真的有了些许的变化,至少从前的自己是不可能受到来自朋友的生日祝福的,因为他根本没有朋友。 最后一封短信,路明非看着来件人的名字,微微地愣神。 陈雯雯……她会记得我的生日?路明非表示怀疑,现在的他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澄澈。 可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短信,就像哪怕有那么一丝希望,也想看看。 可惜,让他失望了。 这封短信不是生日祝福。 今天的几封信件中唯一一封不带祝福的。 “今天中午11:30文学社在苏菲拉德披萨馆聚餐,你有空的话就来一趟吧,同学们很久没见了,聚一聚。陈雯雯。” 路明非关上手机,打算先完成婶婶的任务,如果有空再考虑这个问题。 …… 楼顶,路明非最熟悉的角落,果然有着他的包裹,这次的包裹很大,还很沉,不,应该说不是一般的沉,路明非甚至怀疑来送货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搬动连他这个混血种都搬不动的大箱子! 不是他夸大,这东西真不是普通快递员能搬过来的,即使是他,优秀的‘S’级混血种,一样搬不动! 只是没想到轩浩居然这么贴心,知道他搬不动还特意给他送到这里来,嗯?不对。这家伙不会装了摄像头吧?怎么连他平时喜欢呆的地方都一清二楚? “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揭开快递箱。 这一刻他仿佛听见了心跳声,不止一颗,而是七颗,他呆呆地望着箱子中躺着的匣子,上面插着的七把刀剑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在回应他,七把刀剑同时苏醒,七种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这是个暴虐的乐队,让路明非体内的龙血都跟着有些沸腾! 206.苏茜:我没有偷窥,信我! “这是……”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套大号的瑞士军刀,一脸的惊讶。 他清楚地记得,这是在三峡水库见过的,龙王诺顿的剑匣,而且他还亲眼见过,诺顿用它来砍人,这是一套能伤到轩浩师兄的刀剑。 可是这套刀剑不是应该在最后的战斗中被轩浩师兄一拳轰碎了吗? 路明非好像想到什么事情,能够重铸这套刀剑的,除了龙王诺顿还有谁? 这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短信里还提到了他的老朋友,那么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路明非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老唐他,还活着!这是老唐送给他的礼物! 他轻抚着这套刀剑,“老唐果然还记得我的啊……” 隐约地,他能感觉到这套刀剑对他的呼唤,那是源自龙血的呼唤,刀剑争鸣声不断,它们兴奋地跳动着,好像在呼唤着他,“拿起来,拿起来!” “这套刀剑的名字叫‘七宗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路明非一愣,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男孩,随即反应过来。 “路鸣泽?你突然冒出来干嘛?”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套刀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的礼物。”路鸣泽轻笑着说,“虽然不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泼冷水,但是很遗憾,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它的名字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吧?” “七宗罪?”路明非沉思一下,“好中二的名字……” 最终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并不是因为中二病才取的这个名字。”路鸣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基督教中所谓的‘七宗罪’是‘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和‘色欲’。你应该知道的这是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的杰作,但是这套刀剑被铸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清楚吗?” “不是康斯坦丁为了在战场上的哥哥平安归来而铸造的吗?”路明非疑惑,“这可是诺顿亲口说的……” “哼,天真!”路鸣泽冷笑,“诺顿也说过,他将这套刀剑重铸过,从那一刻开始,这套刀剑就不是那么单纯的护身符了。哥哥,你要知道,他面对的敌人是谁?想要平安归来的条件又是什么?” “他的敌人……”路明非想了想,“人类?” “不,是龙族!”路鸣泽凑近他的脸颊,一双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在那个时代,人类还远没有达到能让龙王亲自踏上战场的地步,他面对的,是他的同族啊!四大君王的另外三位,甚至白王和黑王!” “你是说……这套刀剑是用来……自相残杀的?”路明非抚摸刀剑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这套刀剑真的背负着如此血腥的宿命,为何老唐要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他? “刀剑始终是杀戮的武器,即使有再美好的理由,终究改变不了它生来的宿命!”路鸣泽轻声说着,“战场可不是儿戏,光靠祝福是活不下去的!他必须杀戮,也只能杀戮,只有杀死所有敌人,才能凯旋……” 路鸣泽的身影消失,但声音依旧回荡再路明非的耳边。 路明非有些纠结地凝视着眼前这套刀剑。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这份礼物的‘重量’。将他拿起这套刀剑的时候,将要踏上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这条路很艰险,也很孤独,即使带着祝福,也难免坠入杀戮之渊,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样残酷。 当天的手握住刀柄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好像想多了。狗屁的当他拿起刀剑的时候,拿不动,根本拿不动! 他连最小的‘色欲’都拔不出来。 这柄小刀造型像是日本的肋差,跟他之前在诺顿手中看到的模样有很大的区别,想必是他还没有能力让它恢复到真正的姿态。 匣子里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死死卡住这柄刀,此刻刀剑的争鸣声在路明非听来更像是嘲讽。 这能忍?他居然被一把破刀嘲讽了! 路明非涨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才将这最小的一柄刀拔了出来。 “我擦!” 他打量着手中的小刀,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拔出来之后也不是很重,就像是普通的水果刀,但就是这样一把刀,要将它拔出来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我真的有这么弱吗?”路明非有些怀疑人生。 “别气馁,明明。这套刀剑是送给你防身的,只是你的等级太低了,早说过让你多锻炼了……” 路明非好像听见了老唐的声音,他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老唐的身影,只好放弃。 “哎……” 这可难到他了。 现在的他就像是一级的新手要挑战拔出满级的石中剑,完全就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能让他拔出一根牙签算是给他面子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东西该怎么办呢?他又抱不动,难不成就扔在这里? 路明非看着地上的匣子发起愁来,果然像是老唐的作风,完全没考虑过他该怎么办…… “哎,不管了。” 最后,路明非决定破罐子破摔。 先扔在这里吧,反正没什么人会来这楼顶,而且就算来了,普通人也不可能拿得动,再说了,中国治安那么好,哪个缺德的会来偷东西呢?更何况这还是大佬送的东西,谁敢动? …… 空旷的篮球场上,上午的阳光从天窗上照下来,这里是楚子航家后院的篮球场,为了防止球跑出去,四周都安装了透明的钢化玻璃,光线很好,外面的人能看进来,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的风景,至于隐私,打个篮球而已,没什么好隐藏的。 楚子航独自一人,赤裸着上身,因为此时已经满身汗水,穿着衣服会很不舒服,这里是他自己家的后院,没有会说他不文明。 设定好的电子哨声响起,楚子航动了,带着球朝着篮下突进,一个暴跳跃起,扣篮,他的速度快到几乎模糊,从哨声响起到球入篮筐,不足两秒。 篮球架发出似乎要裂开的巨响,还好是铁质的篮板,否则会被直接震碎。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过篮球了,因为自从觉醒血统之后,绝大部分常规体育项目对他来说都太过简单了。 超乎常人的肌肉强度,速度,甚至柔韧性,普通的运动项目已经满足不了身为怪物的他。但篮球着项运动,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即使很久没碰过,摸到球的时候,就会回忆起,那个男人教他打篮球时候的笑容。 他回国之后并没有急着去执行任务。 第一是因为他还没找到具体的线索,第二是因为今天是路明非的生日,他给路明非发了一个短信祝福,自然不会无趣到在人家生日的时候拉着他出去执行任务。 虽然他习惯独自行动,但是这次的任务对他来说很重要,而且路明非貌似不怕火。 所以他现在是在活动着自己的身体,让身体保持状态。但是这里毕竟是家里,不能用平时变态的锻炼方式,会吓到妈妈。于是只好打篮球了。 出了一身汗水,楚子航朝着篮球场旁边的房间走去,关门后,脱下自己的球裤,走进淋浴间。他淋浴也有程序,严格的三分钟,一分钟热水,一分钟冷水,一分钟温水。第一分钟的热水会挤走身体里剩余的汗,第二分钟的冷水会让肌肉皮肤收敛,第三分钟温水冲干净离开。凯撒和学生会干部们泡在散满花瓣的冲浪浴缸里洗大澡喝啤酒的时候,常常顺便嘲笑说,如果他们是生活在奢靡的古罗马,那楚子航就是个中世纪的苦修僧。 凯撒说得并不准确,楚子航不是喜欢吃苦,他只是要保持自己时刻精密地像是机器。 他静静地站在花洒下面冲着水,闭上眼冥想着,抬起头感受着冷水拍打在脸上,让他时刻不忘记过去。 在他注意不到的远处高楼上,穿着夏装的女孩鬼鬼祟祟地拿着望远镜眺望,而她看的方向,恰好是楚子航家的篮球场。 苏茜微红着脸挪开望远镜,她绝对不是在偷窥楚子航洗澡,况且她也看不见什么,虽然篮球场是毫无遮拦的,但是淋浴室可是封闭的。 她之所以脸红,一直盯着楚子航赤裸着上身所致。这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她还记得,之前楚子航面对次代种的时候,因为放大招,可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烧得一干二净,她也就被迫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当时情况危急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即使是她也不得不脸红。 楚子航并没有告诉苏茜他这次回中国要执行什么任务,他只是说放暑假了回家。 但是这样的反常让苏茜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楚子航什么时候需要特意向她交代自己要回家了?平时都只是给她一个指令,然后让她订机票就完事了,从来不说他要干什么,因为他执行的任务,都是自己一个人秘密执行。 但是苏茜每次都知道他在执行什么任务,因为她每次都会偷偷查看楚子航的任务档案,她是秘书,执行‘正当’权力。 平时的任务也就算了,B到A级的任务不需要她太操心,楚子航的战斗能力整个学院都知道。 但是这次她看见任务资料的时候,心里一惊。SS级任务,这是学院从未出现过的任务等级,却只让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个人执行,这让她怎么放心?所以她决定偷偷跟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楚子航用毛巾搭在头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淋浴室中走出来。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照着镜子换好衣服,不是他精致,只是这里是在家里,他要为他那个孩子气的妈妈做好表率,至少着装要得体…… 他推开一旁的衣橱,角落里放着一只黑色加长的网球包。 这是他装家伙的包——御神刀·村雨,传说中杀人之后自然会伸出春雨洗去血迹的刀,这是他老爸留下的刀,他一直习惯带在身边,只是总背着刀不太好,所以要用网球包掩饰。 他朝着客厅走去,要出门总得跟家里人打个招呼,本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出门的,但是想到路明非今天生日,而且马上就要拉着人家一起执行任务,只发一条短信,不太好,他是个做事情很严谨的人。 至于他不想出门的原因…… 他还没走到客厅,里面就传来吵杂的女声。 楚子航沉默地推开门,扫了一眼满地的易拉罐,还有四个看上去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面无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有些无奈。 “哎哟,帅气的小子航总算肯出来接客啦?来来来,快到阿姨碗里来!”姗姗阿姨看着楚子航出来高兴地笑着说。 唉,楚子航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这些阿姨依旧跟他小时候一样捉弄他,关键这群阿姨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跟少女没什么区别,这让他不禁怀疑过她们是不是混血种。可事实证明她们确实只是普通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楚子航老妈年轻漂亮,她的朋友们也跟她一样,就像一群长不大的女孩。 楚子航幼年记忆中的阴影大多数都是拜她们所赐,谁叫楚子航老妈是她们之中第一个生的他,导致他小时候完全沦为了这群漂亮阿姨的玩具。 或许他看上去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小时候天天被抱来抱去,四面八分都是烈焰红唇玉腿细腰,论谁都会麻木。 “滚啦!我家子航是我的!”楚子航老妈听见姐妹的调侃不乐意了,这么帅的儿子怎么能让这群老女人祸害了? 楚子航无视了这群女人的扯皮,“房间我会让人打扫,午饭给你们订了餐,一会儿就送来。我出去一趟。” 说着他穿过杂乱的客厅,顺手还将窗帘带上,以免外面的人看见里面不该看的东西。 “儿子真乖,记得早点回来哦!”妈妈挥着手朝着楚子航飞吻。 楚子航带上门,把女人们的喧闹和自己隔开,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207.高中同学?哪有楚师兄香 楚子航家的车库中,没错,他们家有车库,还不止一辆车。 黑色的奔驰S500是便宜老爸平时开的车,因为工作原因比较沉稳低调,但是旁边还停着一辆暗蓝色的车,车身修长低矮的保时捷帕拉梅拉,听说这是‘爸爸’新买的玩具。 但是楚子航觉得这样的车不适合‘爸爸’这个年龄段的人。 其实他并不知道的是,这辆车其实是为他准备的,当然并不是因为他那个便宜‘爸爸’有多爱他。而是他亲爹的指示,‘我儿子这么大了,应该有辆车。’ 楚子航至今不知道他这个便宜‘爸爸’其实是自己亲爹安排的,‘爸爸’经常出差不在家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回这个家,而是他不敢。 楚天骄只是让他用金钱支持他们母子两,没叫他真的能回家……要是入戏太深,说不定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子航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对着化妆镜从眼眶里摘下美瞳,黑色日抛美瞳,他在家里一直带着,眼睛都有些干了,没办法,不能让妈妈看见他的眼睛。 楚子航闭目休息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双眼,金色的光芒如火炬一般照亮。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平时在妈妈面前的乖乖男孩已经消失了,现在的他,那张坚硬如冰川的脸上燃着一双璀璨的黄金瞳,杀胚气质展露无遗,没有人有愿意和现在的他对视,他眼里君王般的气场无声无息的扩散,与他对视的人大概都会感觉到恐惧。 黑色的墨迹遮住了那双眼睛,楚子航对着控制台轻声说,“启动。” 楚子航不明白他那个便宜‘爸爸’是怎么想到设置语音启动的,或许是为了显示自己很时髦?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因为着一声启动,总会让他感觉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雨夜。 4.8升V8引擎高亢地咆哮起来,7速PDK双离合器的齿轮严密地咬合着,动力均匀地送至四轮,宽阔的轮胎如同猛兽蓄势待发。 车库门缓缓地张开,阳光照亮了帕拉梅拉整个车身,楚子航松开刹车,引擎声告诉高呼着,好像是告诉家里人他离开了。 ……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是个聚会的好日子。 苏菲拉德披萨馆前,路明非顶着太阳来到这里,他不太理解这些现充们为什么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出门,难道在家躺着吹空调不香吗?非得出来晒一下才心里才舒服…… 不过当他踏进披萨馆的瞬间,确实让他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当然,他指的是空调!外面和里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不过他到了以后发现,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到了。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忽悠他。 他有点担心这群人是不是又要耍他,他们不是做不出来,只是没得逞罢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至于,他已经和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恩恩怨怨’都该了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这么幼稚吧?大概。好吧,其实他自己心里都还有些怨气。 “这帮人就不能靠谱点吗?”路明非越想越火大,他路某人现在好歹也是个卡塞尔学院优秀学员,大佬腿毛上的挂件,时间很宝贵的好不好,分分钟就要去拯救世界。现在居然要在这里等一群普通学生?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来的,因为他不想看见某些人的嘴脸,但是陈雯雯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他,高中的时候还挺照顾他的,除了不喜欢他以外,一切都好。他没有权力强迫别人一定要喜欢他,所以说实话如果人家两情相悦,他才是那个反派。 前提是赵孟华没整那些幺蛾子。不过这应该不是陈雯雯的主意,路明非觉得,策划那一切的应该都是赵公子,毕竟是曾经的梦中情人,还是他的初恋,美好的形象还是要保留的。 “所以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路明非有些恍惚,大概是在期待着什么,期待着陈雯雯或许还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而这是一场他从未拥有过的生日聚会。 “不对啊……”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为什么非得要等着别人来庆祝?”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庆祝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他又长大了一岁啊,今年已经19岁了,虽然18岁的青春被一群爬行动物糟蹋得差不多了,但是总得相信,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想到这里,他决定牌面一次,要不今天……包场吧? 路明非来到前台,表示自己要包场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姐惊呆了,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并表示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餐厅,您知道包场需要多少费用吗? 但是在路明非掏出他的黑卡之后,世界瞬间就清净了,他看着前台小心翼翼地捧着黑卡到老板办公室去请老板的时候,不由得感慨钞能力是真的好用。 至于这里的其他客人怎么办?在路明非慷慨地表示今天全场的消费由路公子买单之后,都愉快地舔干净盘子出门左拐了。 “唉……”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坐在餐厅中央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菜单。 今天他心情好,想请各位同学吃最爱的大嘴巴子,哦不,大披萨!这里是披萨店来着,先一人赏一个吧?路明非掰着手指数着文学社有多少个人,他将名单记下来递给服务员,免得这些人到时候进不来。 点好餐以后,他吩咐服务员在外面迎接客人,并在客人坐落后陆续上菜。 但是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来文学社的人,看来是他来得太早了。 门开了,正当路明非准备迎接客人的时候愣住了,他没等来文学社的高中同学,倒是把师兄盼来了。 楚子航无视服务员地阻拦往里走,其实服务员是想阻拦的,但是看着眼前这人直直地朝着路先生走过去,身上的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普通,他没敢拦。 “楚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路明非看着楚子航一脸惊讶。 “生日快乐。”楚子航淡淡地说,“我在短信里说过会来找你的。” “啊?哦!”路明非突然想起了之前楚子航发的短信,貌似有什么任务? 不至于吧?这么着急吗?这就找上门来了?他有些尴尬地看着楚子航。 “放心,今天不执行任务,我只是来和你碰个头,顺便有空的话,告诉你一些基本情况。”楚子航看出了路明非的想法,“你也不想一头雾水地就跟被拉去做任务吧?” “哦哦。”路明非点头,他没想到这个面瘫师兄想得还挺周到,不像是传闻中那么冷漠嘛。 “对了,这是礼物。”楚子航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路上随便买的。”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楚子航递过来的礼物。 一时间有些莫名地感动,嗯,这场生日聚会值了,至少还是有人来参加的。虽然这个人有些意料之外。 来人,给我师兄上菜!路明非立刻让楚子航坐下来边吃边聊,现在才不到11点半,楚子航肯定是没有吃饭的。 两个人对坐在桌前,点了两份披萨直接开吃。 去特么的高中同学,哪有楚师兄香。 门又被推开了,文学社的人陆陆续续地来到餐厅里。 他们有些蒙蔽,因为进门之前还被服务员询问了身份,这跟平时来这里不一样,当他们进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今天被包场了。 本以为是赵公子包的场,但是看赵公子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可是当他们看见餐厅中央坐着的两人,瞬间明白了,他们好像弄错了主角。 路明非看见这群人来了马上叫人上菜,并且表示随便吃,今天他请客。 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目光在路明非和楚子航之间来回晃动。 楚子航啊,仕兰高中的人谁不认识?今天不是他们文学社聚会吗?路明非怎么把楚子航师兄也叫来了?而且看上去貌似……包场的人是路明非? 确实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一起下意识地都会以为是楚子航请客,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无法反驳。 所有人下意识地坐在旁边的桌子前,因为那里服务员已经摆好了餐具,并且开始陆续上菜了。 而路明非和楚子航坐的那一桌没有人坐过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楚子航身上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还是什么,总之,他们都下意识地与这两位保持距离,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楚子航问,“要不下次再来找你吧。” “不不不,不用。”路明非一愣,瞬间反应过来。 也对,楚子航在仕兰高中的所有人眼中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从高中时期开始,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保持着距离。他们虽然很尊敬这位师兄,但也正因为敬畏所以很少有人会靠近。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不过路明非的脸皮还顶得住,想想看他自己也差不多是个绝缘体,一般人也不想靠近他,平时聚会好像都没人愿意坐他身边。现在正好,两个绝缘体坐一块儿,没什么不好。 唯一的不同是楚子航是受人尊敬的传奇人物,而路明非是人人嫌弃的‘废柴’。 “师兄,咱们先吃!吃完讨论任务。”路明非笑嘻嘻地说。 “嗯。”楚子航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微微点头。 路明非吃着披萨,看着邻座的那些高中同学,两桌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一步的距离,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坐过去陪他们聊天,因为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整个世界,即使他过去,也不一定被接纳,应该说根本没有什么话要跟他们说的。 他想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会了。 气氛有些诡异。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心不在焉地吃着东西,不时地朝着旁边的那桌看过去。 楚子航知道这些人大概都是路明非的高中同学。他看着这些人好像也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他在这里让他们感到有些局促。 但是路明非让他留下,他就留下了,毕竟这是路明非请客。 不过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稍微缓和下来。 众人开始闲聊,渐渐地,好像淡忘了旁边的两人。刚开始还在感谢路明非大气的请客,现在却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楚子航注意到路明非的眼神时不时的会落在一个女生身上。他知道,那是路明非上高中的时候喜欢的女孩,叫陈雯雯。这真的不是什么秘密,可能仕兰高中全校都知道。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路明非很有名,而是因为赵孟华当时也喜欢陈雯雯,两人放在一起,路明非就像是个笑话,所以全校都知道了。 陈雯雯很沉默,一言不发,眼神落在对面的赵孟华身上,而赵孟华旁边却坐着另一个女生,柳淼淼。 不久后,陈雯雯去了一趟厕所。 再次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以楚子航的判断,也大概能看出一些不太对劲的细节,陈雯雯刚刚哭过。 事情变得有些戏剧化,那个男生从兜里摸出戒指和身边的女生订婚,这好像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情。 楚子航又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依旧百无聊奈地啃着披萨,目光涣散地看着这群人,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并没有说话。 赵孟华跟谁订婚跟他路明非没有关系,陈雯雯哭了,跟他路明非也没有关系。 这一刻,楚子航有些看不懂路明非了,因为他能看出路明非现在好像也挺在意陈雯雯的,可是却毫无动作,只是看着,就像一个漠不关心的局外人。 可是他好像也能够理解,今天是路明非的生日,可没有一个人送来祝福,换成谁都会有怨气,怎么会去管他们要干啥。 他在路明非眼神中看见了熟悉的眼神,那是他曾经也有过的眼神。 路明非的世界与这群人的世界是隔开的,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没有说话,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感觉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208.轩浩:上吧路明非,使用连环巴掌! 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那样与世隔绝,那边的世界已经不属于路明非了。 “走吧。”楚子航淡淡地说。 “嗯。”路明非轻声应答,确实该走了,他现在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不仅仅是楚子航在叫他走,路明非觉得脑海里也有个声音在告诉他。 该走了路明非,一直走,上上下下永不回头。 “各位慢用,我和楚师兄还有学院的任务在身,就不奉陪了。” 路明非起身,无视赵孟华拿着戒指准备给柳淼淼带上的情景。 他突然的打断施法让现场有些尴尬。 好在有楚子航在身边,气场还压得下去,路明非说着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官方的话,好在他平时认真上课,学院的语言交际课还是有些卵用的,就比如现在,能让他显得很‘上流。’但是他跟在楚子航后面的动作却显得很‘掉价’。 楚子航走在前面,路明非乖巧地跟在后面,看上去好像是小弟跟着老大混。 但是楚子航和路明非一走到门口,却画风突变。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楚子航侧身拉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而路明非,他也愣了一下,这情况不对劲!楚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堂堂狮心会会长居然为他这个刚入会的小弟开门,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居然忘了迈步。 众人看见路明非突然停下来都感到很疑惑。 不仅仅是他们,路明非本人现在也感觉很尴尬,特么的刚刚装完逼居然愣住了,不行,这个逼得装完才行。 可是有难度啊,他要是没有停下来,等楚子航开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去就完美了,可惜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居然顿在原地了。这是很明显的‘演出事故’。最重要的是后面一堆眼睛看着呢。 “唉……”路明非叹气一声,豁出去了。 他扭过头,与平时不同的是,他现在面色阴沉,目光看上去有些杀气腾腾的。 吓得这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路明非转身往回走,直挺挺地走到陈雯雯面前,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起她,在众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走出餐厅。 整个过程他的面色都相当的冷漠,丝毫看不出他们以前认识的路明非的影子,好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动作除了‘牛逼’二字没什么可以形容。 一下子情况就变成了楚子航是保镖,而路明非才是霸道总裁,他去而复返,将这个被欺负哭的女孩强行带走。 所有人都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楚子航拉开车门让路明非和陈雯雯上车,看着那辆暗蓝色的帕拉梅拉离去的车屁股,他们才缓过神来。 “呼——”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瘫软在座位上。他其实心里挺慌的,因为他好像又在赵孟华脸上来了一巴掌,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挺刺激的。 上次是赵孟华告白,这次是订婚。 楚子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开车,就像他真的只是个司机而已,对于路明非突然的举动不闻不问。 陈雯雯低着头,“谢谢。” “不用,”路明非撇过头回答,“同学一场。” 他不想看着陈雯雯,因为这个女孩现在好像还在哭。 “师兄,先送她回家吧。”路明非朝着前面的楚子航说。 “嗯。”楚子航没有异议。 一时间车里的欺负有些诡异。 陈雯雯红着眼睛,没有说什么,路明非尽量不去看她,他知道没有人哭的时候喜欢被别人看见,而且他也没打算安慰他,因他没有理由安慰她,他的立场也不合适,带她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像个旁观者一样,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大概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虽然他当时在赵孟华告白的时候‘搅局’了,但是陈雯雯好像还是和赵孟华在一起了。 这很正常,毕竟他们‘两情相悦’,跟他路明非也没有多大关系,他原本是这样认为的。陈雯雯跟谁在一起跟他都没有关系,他只会祝福她。 可是今天看来应该是不用祝福了,因为坐在赵孟华身边的不是陈雯雯,而是柳淼淼。当陈雯雯红着眼睛从厕所里出来,他就明白了,陈雯雯大概是被甩了,真是大快人心。 路明非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心里暗爽,“谁叫你当初瞎了狗眼不选老子?” 赵孟华有什么好的?除了有钱长得帅之外好像没有什么能比过自己,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能比了……路明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 看见陈雯雯哭,最后还是没忍下心去嘲讽,这女孩挺可怜,路明非现在心里只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同情心老是泛滥,尽管这些人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同情过自己。 但是谁叫他格局大呢? 帕拉梅拉停在陈雯雯家小区门口,路明非没有下车送她。 望着帕拉梅拉汇入滚滚的车流,陈雯雯眼神有些呆滞,他望着车后窗里路明非的身影,总觉得这个高中时总是围在她身边转的男孩好像真的变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现在这个男孩走得很快,没有回头。 “陈雯雯以前知道你喜欢她,但是装作不知道,对你也不好,只是把你当作跟班,你现在为什么还为她出头?”楚子航的话语像是一把刀子,一瞬间揭开了路明非所有的伪装。 “额……”路明非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在可怜她?”楚子航见路明非没有回答,又一把刀子插上来补刀。 “唉……没有……”路明非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而已,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小女生一般见识……” “我喜欢她,跟她没什么关系。所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得罪过我。”路明非撇过头,“我现在拉她一把,也没有做错什么吧?只是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扶老奶奶过马路?” “……”楚子航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是路明非在找借口,否则也不必撇过头不敢看他。 “你做的对。”楚子航说,“所以你现在不必虚心。” “嗯。”路明非慢慢地把头偏回来,他看着楚子航开车的背影,后视镜中,是那双骇人的黄金瞳,可黄金瞳里的眼神却并不凶狠,甚至让他感觉有些温暖。 “卡塞尔学院不属于普通人,跟他们撇开关系没错,所以你做的是对的。”楚子航淡淡地说,他大概理解路明非的做法,那个男人当初也是一样的吧?为了跟他们撇开关系,跑去当一个司机,如果他能够早些理解,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嗯。”路明非轻轻地点头,但其实他并没有考虑这么多,他这么做跟卡塞尔学院属不属于普通人没有关系,应该说他根本没想过这些,只是单纯的脑子一抽突然想到这么做而已。 总之他们两个人貌似没有在一个频道上。 “这是任务资料,这次的任务很特别,来自一份悬赏。”楚子航把一台ipad递给路明非,熟练地单手操纵着方向盘。 路明非结果平板看了看,看见那价值一亿美金的悬赏之后,瞬间觉得这个任务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老唐潜入学院的赏金好像才500万美金,人家还是龙王呢……感觉好掉价。 老唐是人类形态值500万,这次不会是一头有龙躯的龙王吧?路明非有些心慌。 空调的冷风吹得他直打哆嗦,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看着楚子航,那张冷峻的侧脸让他没敢说出‘我可以拒绝吗?’这样的话来。 难怪刚刚师兄这么配合他,果然没什么好事。 车停下来了,停在地铁站附近的停车场。 路明非有些疑惑,“什么地方开车去不行吗?为什么要来地铁站?” “我们不是来坐地铁的。”楚子航摇头,“来这里是为了调查线索。” “什么线索?”路明非问。 “资料里并没有提及目标所在的地点,只是说是在这座城市。所以我们要自己寻找线索。”楚子航回答。 路明非一愣,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看的资料,确实,只有一张价值一亿美金的悬赏,说一头叫芬里厄的龙在这座城市苏醒,其他什么都没有提及,这大概也是到目前位置赏金猎人们还没有找到目标的原因。 所以学院的任务是赶在那些赏金猎人之前处理掉这头龙。 “可我们又不是侦探,该怎么找啊?”路明非挠了挠头。 “不知道,”楚子航说,“所以只能先从这座城市异常的地方着手调查。” 说着他拿出平板翻看资料,“最近这座城市频繁地发生地震,虽然才3级左右对人没什么威胁,甚至连危房都震不垮,但这不是正常现象。” “你是说……”路明非有些差异,他不明白学院的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好像所有的异常显现都可以跟龙族扯上关系,不过好像也对,普通人并不知道龙族的存在,这种毫无威胁的自然显现根本不会联想到龙族,而且震多了会麻木,只会习以为常的觉得只是普通的地壳运动。 “是的,我判断这跟龙类活动有关系。”楚子航认真地回答。 “等等……如果真的有龙族,为什么国内那些人毫无动静?”路明非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事情应该轮不到卡塞尔学院插手,就像上次的‘青铜计划’一样,国外的组织根本没办法在这边动手。 “这份悬赏登陆的猎人网站是在外网,而且在发布后很快就被诺玛拦截下来了,目前知道的人很少。”楚子航说,“这边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再加上这次是秘密行动。” “秘密行动?” “是的,学院只派了我一个人回来,理由是放暑假。”楚子航说,“最近这边的封锁很紧张,是好事也是坏事。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们会少很多竞争对手,但是也意味着我们没有支援。” “没有支援……”路明非越听越慌,“意思是说,师兄,就我们两个去屠龙?” “没错。” 路明非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有没有搞错?如果真的是头龙王,他们两个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别人没见过,他可是见过的,龙王究竟有多恐怖。 虽然他不知道楚子航有多强,但是跟轩浩比起来肯定差远了,不是他瞧不起楚子航,而是事实摆在这里,他本来以为楚子航只是来接他的,参加任务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去怕是不要被龙王虐得死去活来? “那个……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请求支援……”路明非怯怯地说,“要不我去把轩浩师兄叫上?” “……”楚子航想了想,“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帮忙,学院那边的命令他并不听,所以校长并没有将任务指派给他,我觉得机会不大。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摸清楚目标在哪里,以他的性格,这样麻烦的调查工作多半是不愿意参加的。” “额……”路明非觉得楚子航说的好像很对,以他对轩浩师兄的了解得出的答案跟楚子航也差不多,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怕麻烦,只是没想到楚子航对轩浩师兄也这么了解? “我还是通知一声看看吧……”路明非摸出电话,他可不想去送人头,有机会抱大腿当然得抱好。 …… “好啊,很好,非常好!”轩浩在接完路明非的电话之后连说三个好。 他甚至想要直接为昂热鼓掌。 “没想到居然提前这么多?”轩浩脸色有些阴沉。 这件事情他确实不知情,因为原本这份悬赏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发布的,至少要等到夏弥入学以后。他并没有关注猎人网站,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这份悬赏提前到暑假,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意料之外的东西总是让人感到紧张。 而且昂热那个老家伙,居然偷偷摸摸地派楚子航回来屠龙。 还好路明非‘机智’,要不然轩浩还被蒙在鼓里,看样子平时训练得不错,果然没让他失望。 209.‘父慈子孝’ “不对啊?昂热应该知道我和路明非的关系,不会没料到路明非会跟我说这件事情。”轩浩眉头紧皱。 他有些不明白昂热的算盘。 但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楚子航不会放弃任务。而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楚子航去屠龙。 换句话说,楚子航和路明非如果执意要去屠龙,那么他去阻止就会显得很奇怪。 如果他当面阻止势必会表明自己的态度,昂热就能明确地判断为‘轩浩是站在龙族一边’,等于与整个世界的混血种为敌。 昂热那家伙不会是想挑拨离间吧? 但是他不亲自出手,芬里厄的生死还真说不准,就算楚子航杀不死芬里厄,路明非不想杀芬里厄,但是当楚子航陷入危险,以路明非的性格必定是会让路鸣泽出手救楚子航,芬里厄会死。 “真是让人头疼啊。”轩浩虽然这样说着,可脸上却在笑。 “好在,我可不是一个人在陪你们玩。” 他甚至已经为这场闹剧取好了名字,叫‘父慈子孝’。 …… “哈欠!” 废弃的地铁站台上,楚天骄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是不是儿子想我了?”他揉了揉鼻子,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 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 只有过期的杂志,和一头笨龙。 关键这头笨龙还占着唯一的电视不放。 他看着老旧电视上幼稚的动画,实在看不下去,想换台,这只笨龙感觉会哭出来,到时候又会地震。 地上的人做梦都没有想到,这座城市最近经常地震是因为一个老年人和熊孩子抢电视造成的。 至于楚天骄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说来话长啊…… 当他接到保护芬里厄这个任务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的,他寻思着这头笨龙虽然有点憨憨的,但是力量可是实打实的啊,真要是打起来,他估计都不是对手,谁会这么不识好歹来惹怒一头巨龙? 但是迫于轩浩的压力,他不得不接受这项任务,毕竟欠了人家不止一条命。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废弃地铁站的长椅上,像个流浪汉一样孤苦无依,估计打喷嚏也不是有人想他,大概只是因为有些‘凄凉’。 刚开始楚天骄对于这头巨龙其实是抱有戒心的,没有人面对一头巨龙还能安然入睡。 轩浩虽然没有告诉过他细节,但是他不傻,大概能猜出来自己现在保护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种随便动动身体就能引发地震的大家伙,怎么可能普普通通。 但是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发现…… 这尼玛不就是个傻狍子吗?整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抢电视看,还‘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轩浩让他来这里不是为了保护它,而是给它当保姆! 听说这孩子的‘新家’不小心被老板玩坏了一点,现在正请了两个免费劳动力修缮,在‘新家’修好之前,他都得在这里守着这只‘龙宝宝’。 但是关键是这比带孩子可有难度多了,要是不小心惹哭了,那地面上的人又该遭殃了。不过好在目前为止这傻孩子还挺乖的,除了霸占着电视不放,一切都好。 楚天骄的内心是很无奈的,这里是尼伯龙根里面,手机也没有信号,唯一的娱乐设施好像就只有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了,可是他现在又没办法和龙弟弟抢,可苦了他了。下班回去一定要让老板加钱。 连续好几天,路明非和楚子航调查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路明非家中。 今天的路明非总算是硬气了一回。 看着叔叔满脸笑容地跟楚子航寒暄着,而婶婶则是殷勤地做好了大餐招待。旁边还同样放暑假的小胖子路鸣泽正满眼星星地看着楚子航。楚子航师兄貌似一直是他的小迷弟,没办法谁叫人家长得帅,家里又有钱,自己也优秀,仕兰高中唯一指定校草,没有之一。 至于路明非今天为什么这么硬气?当然是他把楚子航拉来家里做客了。这也真正的证明了他,‘卡塞尔学院优秀学生’的真实性。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叔叔婶婶对于路明非在美国的那什么学院表现怎么样,总是抱有怀疑态度。 这下好了,有楚子航作证,当他说出那句,‘路明非是我们学最优秀的S级学员之一,他在学院里的表现也非常优异’的时候,路明非简直泪流满面。苍天啊,大地啊,他路明非今天终于在叔叔婶婶面前站起来了! 虽然楚子航说的好像都是关面话,但是在叔叔婶婶这里受用无比,再加上楚子航本身就很优秀,叔叔婶婶巴结都来不及,说不定婶婶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把她的宝贝儿子也安排一下。 楚子航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虽然他很少参加‘应酬’,但是他身上自带的气质让他无论什么场合都丝毫不落于下风,更别说只是一对普通的中年夫妻了。 他和路明非两人在外面转了很久,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决定先找个地方商量一下。 原本他是想直接开个房的,但是路明非拒绝了,并要请他来家里做客。 这可是大好的基会啊,路明非为什么会拒绝呢?当然是有正当理由的。 因为路明非突然想起了自家楼顶上的那套‘七宗罪’。虽然是轩浩和老唐送给他的礼物,但是一直放在那里也不是办法,他拿不动,所以只好有劳楚师兄了。正巧现在的任务说不定刚好能用上。 楚子航在得知路明非收到轩浩送的一套龙王铸造的炼金武器的时候是很惊讶的,他没想到轩浩居然那么大手笔,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玩具,既然路明非说是龙王锻造的,那么这套武器应该相当危险,绝对不能让它放在那里无人看管。 吃完饭之后,路明非告诉叔叔婶婶,他和楚子航师兄还有学院安排的重要任务,最近大概会很忙就离开了。这一次婶婶没有再唠叨他不务正业,他出门时走路的姿势别提有多嚣张了。 带着楚子航来到楼顶,路明非揭开了盖在‘七宗罪’上面的纸箱子。 整个楼顶的气氛好像都变得有些压抑了。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地上这只青黑色的匣子,路明非上前,按下匣子上的隐藏按钮,带着清脆的争鸣声,内部机件滑出,七把形态不一的刀剑再次展现在他们眼前。乌金色的刃口在阳光下显现楚冰丝,松针,流云,火焰种种纹路。 路明非抽出最小的一把,锋利的刃尖往旁边墙上一划,然后潇洒地放回匣子,一道深深的痕迹像是切豆腐一样浮现在墙壁上。 看着楚子航惊讶的目光,路明非心里还是有点小骄傲的,毕竟这套刀剑名义上可是他的,现在借给师兄屠龙用。要知道他可是琢磨了好久才发现这套剑匣上的机关怎么用的,为了装个逼不容易啊,特别是在大佬面前装逼,拿起这把刀老累了。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把刀放回去,问就是太特么重了。 “师兄,你试试看,能拿起几把?”路明非有些好奇地看着楚子航。 “嗯。”楚子航微微点头。 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套真正能屠龙的刀剑,至少比校长借给他的折刀更加强大,他对于这套刀剑也有些好奇。以他的目力能够看出刚才路明非拔刀的样子是很吃力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好像不愿意被看出来,他也不说破。 他走到匣子前,缓缓地呼吸,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他的体能专修是太极,刚柔并济,真正爆发时的力量不比那些蛮力弱,当然也要看人,像轩浩那种变态他确实比不过,但是至少比现在的路明非强无数倍。 第一把‘色欲’,楚子航轻轻地将它从剑匣中抽出来,轻描淡写,毫不费力,就像从牙签盒里抽一根牙签出来那样简单。 路明非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在拔第二把‘饕餮’的时候,楚子航好像也没有感到很吃力,不过路明非看着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应该不是丝毫没有用力,这些刀有多难拔出来路明非心里无比清楚,但是看见楚子航目前为止并没有感到很吃力的模样他还是有些受打击的。太弱了,自己真的太弱了。 楚子航的手握住第三把‘贪婪’的刀柄,这是一柄苏格兰阔剑形态的武器,比起前面两把大了不少,他也开始感觉到吃力了,右手手臂上青筋暴露,但这柄阔剑并没有困难到让他拔不出来,虽然有些吃力,他还是单手将它从剑匣中拔出来了。 剑很沉,为了节省体力他不敢一直拿在手上,当然也不敢插在地上,这里可是楼顶,这样的剑插下去,说不定一路坠到楼下也是有可能的。 将‘贪婪’放回原处,楚子航的目光放在‘懒惰’上。 “这套刀剑的剑匣内部有着很强的力量,每一柄都被这股力量扣在里面,越是大型的剑越难拔出。”楚子航总结着他刚才的感受,前面两把刀剑只是开胃菜一样的存在,从‘贪婪’开始,就已经不是普通混血种能够触及的领域了。 楚子航将双手放在‘懒惰’的刀柄上,他并不任务自己可以单手拔出这柄剑,因为上一把‘贪婪’几乎是他单手的极限。 他深呼吸一口气,意守丹田,身体微微下沉,发力,力量从小腿往上传递,经过腰部一直传递到两只手臂。 “哼!” ‘懒惰’没办法继续赖在剑匣里,楚子航一路拔到第四把,都是一次成功,一气呵成。 路明非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子航的手臂,并不是特别发达,看上去比他粗不了多少。没想到蕴含着这么强的力量。不过好在他也是见过市面的人,想起轩浩战斗时浑身膨胀的肌肉,瞬间又觉得好像这没什么。 不过他看见楚子航好像还没完,楚子航将‘懒惰’放回剑匣,目标又转移到了第五柄‘暴怒’。 “楚师兄不会把它们全拔出来吧?”路明非心里一惊,即使他什么都不懂,也明白其中的难度,要知道这套刀剑可不是给人类用的……他可是见过诺顿用龙躯挥舞刀剑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人类要怎么才能拿起那样的武器。 楚子航双手握住了‘暴怒’的刀柄。凝神守一,绵长的气息仿佛从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他的呼吸变得更加沉重,力量在攀升。 起!‘暴怒’只是稍微离鞘就又被吸了回去,楚子航掌中被磨出鲜血,染上鲜血的‘暴怒’激动地颤抖着,仿佛在回应着楚子航的召唤。 能拔出来,这是楚子航心中的判断,这柄刀已经回应他了,只要他用全力,就一定能够拔出来,而他的全力需要暴血,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默默地拿出手帕包好,并没有再次拔剑的打算。 路明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别人拔剑比他自己拔剑还紧张,感觉就像看世界杯一样刺激。可惜不能下注。 “咦?”他注意到了楚子航用来包裹手掌的手帕,淡紫色的手帕,散发着一阵薰衣草的清香,看上去不像是男人会用的,他知道学院里追楚子航的女生还蛮多的,不知道是谁的手帕?不过他也没好意思八卦,万一时人家妈妈给的呢?楚子航看上去不像是会接受女生礼物的人。 “走吧。”楚子航背起剑匣,看见路明非愣在原地不动喊了一声,“先去我家,这套炼金刀剑不能放在这里。” “啊?哦!”路明非反应过来跟上楚子航的脚步。 看着背着剑匣走在前面的楚子航,路明非感觉总有一种古代江湖侠客的既视感,如果楚师兄穿上古装应该很好看。 不过他也意识到人与人的体质真的不能一概而论,那破匣子可重了,他或许能抱起来,但要像楚子航这样背着走路还这么轻松,真的学不来。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废物,除了死不了好像干啥啥不行。 210.见家长 现在正是下午,天气又热,很少有人会出门,也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点,城市的交通还算畅通。 高楼上的女孩带着遮阳帽,顶着烈日观望着远处楼下的暗蓝色轿车。 她看见楚子航背着一个匣子,带着路明非开车离开。她不知道楚子航从路明非家里背出来的是什么,也并不关心,只是有一件事情让她有些皱眉。 楚子航的右手此刻正用手帕包着,他受伤了! 苏茜不太明白楚子航怎么会受伤,楚子航的警觉性很高,她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只看见楚子航去路明非家里之前还是好的,出来就包着手帕,总不会是为了给路明非做饭切菜切到了吧? 她摇了摇头,甩开无聊的念想,因为汽车已经发动了,她得跟上。 楚子航驾驶者帕拉梅拉,带着路明非朝着自己家里行驶。 拐下高架桥,沿着湖滨继续前行,很快就能看见他所居住的小区。 这是一片别墅群,大部分都是两层以上的独栋别墅。 楚子航将车稳稳地停在车库带着路明非到自己家门前。 他打开自家大门,发现满目的狼藉已经被保姆清理干净,或许是他的抱怨起了作用,妈妈好像老实了很多,没有和那些漂亮阿姨们嗨到明天。 “师兄,不会打扰了吧?”路明非有些不敢踏进楚子航的家门,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被邀请到别人家做客。 “没事,妈妈喜欢热闹。”楚子航单淡淡道。 说着便推门进去了。 得到许可的路明非也不在怂了,虽然他曾经是个十足的土包子,但是现在什么世面都见过了,一栋别墅而已,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惊讶,要知道,学院的安伯馆和诺顿馆都比这有牌面多了。 其中他拥有的诺顿馆使用权好像还没过期,虽然他并没有进去住过,不过听了轩浩的意见,将诺顿馆租出去一年,也给他带来了可观的零花钱,不然他也没那个底气请一群高中同学吃饭。至于轩浩送的黑卡里另外的钱,他是真不敢动,特么的这位大佬可是跟部队有关系,天知道这是不是国家的钱? 吃空饷这种事情再借给他个胆子他都不敢。 一到客厅路明非就看见一个‘漂亮姐姐’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如果不是楚子航提前说家里只有他妈妈一个人,说不定他会误以为这是楚子航的姐姐。 “子航回来啦?”女人看见楚子航回来了,瞬间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看就要扑过来,可是正巧看见楚子航身后还站着个人,立马变得正经危坐。 “子航带朋友回来了?是同学吗?有没有吃饭?有没有……”楚子航的妈妈看见路明非之后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似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楚子航从小到大性格孤僻,从来没有带过什么朋友回家,这让苏小妍十分担心,今天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做客,虽然是个男的让她有些失望,但总比没有好吧? “哦,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顺便拿点零食!”苏小妍对此表现好像十分的积极。 “不不不……不用麻烦,阿姨好!”路明非慌忙摆手阻止了苏小妍的动作,可苏小妍根本不听,很快拿来了饮料和零食塞到他怀里,楚子航的母亲看上去有些热情过头了,他寻思着他又不是她儿媳,这么激动干嘛? “不麻烦不麻烦。”苏小妍打量着路明非,“子航,不介绍一下吗?” 她还有些担心楚子航的性格在外面会不合群呢,没想到会带朋友。 “谢谢!”路明非接过塞到他手里的水和零食,有些慌乱地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也看出了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老妈的热情确实有些可怕,这好像也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妈妈,这是路明非,我们学院狮心会的成员,我是会长,学院有任务,我带他完成。”楚子航有些无奈。 “哦~原来如此,还是同校生啊。”苏小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路明非,卡塞尔学院据说是个很好的学院,虽然她不是很清楚究竟有多好,但既然是儿子都觉得好的学院那肯定很好,路明非跟儿子一个学院,想必也是个乖孩子。 路明非被楚子航老妈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因为苏小妍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姑娘一样,他从里面只看见了两个字——八卦! 没错,苏小妍特别的好奇,好奇楚子航在学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当然她并不担心楚子航会过得不好,只是单纯的好奇,就比如子航在学院里朋友多不多啊?有没有女朋友啊?或者其他很多事情。 平时子航不管她怎么问都回答得很敷衍,不肯告诉她细节,今天总算是找到情报来源了! 路明非头上冒出大大的‘危’字。 苏小妍热情地让路明非坐在自己身边,就像是许久未见的闺蜜一样说着‘悄悄话’,“明非啊,能不能告诉阿姨,子航在学院里怎么样啊?朋友多不多?有没有交到女朋友啊?狮心会又是什么?还有还有,子航手上裹的手帕是谁的啊?……” 一连串的问题让路明非毫无招架之力,他现在只想说阿姨使不得,您离我远点啊…… 妈耶,远看还没觉得怎么,凑近了路明非才看清楚,楚子航的母亲看起来真的是太年轻了,完全看不出是生了这么大个儿子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不管是看上去还是行为都充满了‘少女’感,他只能说这阿姨心太大了,凑那么近他有些受不了。 “楚……楚师兄他在学院里很受欢迎的,就像高中时期一样……”路明非结结巴巴地说,“追他的女孩子很多,可是楚师兄好像没有喜欢的女孩。狮心会……大概就是和学生会差不多的东西,阿姨您知道的,楚师兄的工作能力一向很强。至于手帕……之前楚师兄去我家做客,非说他要露一手,结果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 “哦~这么说来明非你和子航关系好像很好嘛?还知道他高中的事情!”苏小妍眼睛一亮。 楚子航暗道不好,这情况不太多,再这样下去,估计路明非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被问出来……卡塞尔学院的事情不能让老妈知道,于是他赶紧转移话题。 “妈妈,我们不是回来玩儿的,还有重要的事情。”说着他朝着路明非使眼色。 “对……对对!”路明非赶紧从沙发上蹦起来,“阿姨,我们还要完成学院安排的作业!过几天就要交呢!没时间玩了!” 路明非机灵地找了个借口敷衍。 “哦……那你们忙吧~”苏小妍有些失望,不过转念间她又凑到路明非耳边,“明非,要是子航在学院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偷偷告诉阿姨哦!特别是他有没有交女朋友!” “是!”路明非一个激灵,心想阿姨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个问题,楚师兄要交女朋友那不从寝室门口排到学院外? 不过他也深刻的意识到楚子航的老妈确实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老妈在儿子长大后最关心的问题大概就是这个…… 看着楚子航带着路明非进入房间,苏小妍才缓过神来,“小子航长大了啊……这还是他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吧?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看上去挺单纯的,看样子卡塞尔学院应该是个不错的学院。” 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国外学院的校风问题,万一把她家子航教坏了她找谁评理去?现在看来好像还算不错,但愿学院里都是那样的好孩子。 …… “呼……” 路明非跟着楚子航到房间,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当他放下心来,突然又有些羡慕楚子航,有个这样关心他的母亲真好啊。 “抱歉,我妈妈有些太过热情了。”楚子航看上去有些尴尬。 “没,没事!”路明非反应过来,连忙应道。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子航的房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本以为楚子航这样的富家子弟的房间应该很豪华的,结果看上去好像意外的挺普通。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一些普通的设备,一台电脑,台灯,白色的实木床和柜子还有一些看上去可有可无的装饰,整个布局很简洁,应该说有些过于‘空旷’了,这样大的房间,并没有放一些华丽的装饰品古董之类的东西,不过联想到楚子航的性格,一切又似乎很合理。 让路明非感到神奇的是,楚子航回到房间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开电脑登上QQ! 这让路明非感觉到了异常,楚师兄不像是会跟谁聊天的那种人啊?莫非是这么快就有情况了?路明非好奇心涌起,眼神不住地朝着电脑屏幕上瞟, “你要看可以过来。”楚子航有些莫名其妙,他搞不懂路明非干嘛鬼鬼祟祟的。 “啊?可以吗?”路明非一惊,楚师兄这么开放的吗?聊天都不带丝毫掩饰,不愧是你。 “为什么不可以?”楚子航淡淡地说着,“我让你来本来就是想让你协助任务的,你要是能给意见,那最好。” 路明非这才发现,楚子航点开的聊天框居然是诺诺的,虽然凯撒和楚子航是竞争关系,但是挖墙角这种事情楚子航应该是不屑于做的,看样子应该是他误会了。 “校长给了我调用在国内所有专员的特权,除了轩浩之外的人我都能够调用。”楚子航的面无表情地打着字,“诺诺的侧写能力对于找这些蛛丝马迹的时候会特别有用,所以我委托她帮忙。”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明白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楚子航问。 “没,没有。”路明非表示自己既不是福尔摩斯也不是柯南,对于找线索这种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 楚子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诺诺的回复。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有消息了。他叹了一口气,一股有力没处使的感觉让他有些郁闷。 机会就在眼前,可是他居然找不到龙王在哪里。 他会接受这次任务,不仅仅是因为昂热答应过推荐他参与‘尼伯龙根’计划,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理由。 在中国苏醒的龙王。 这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的那个雨夜。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笼。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混血种和龙族,现在他明白了,根据他的判断,当年他和老爸遭遇的东西,很可能是一只龙王!虽然不知道现在这只苏醒的龙王和当年的有没有关系,但是他还是要去看看。 漫长的等待,诺诺的窗口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回复。 路明非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楚子航盯着电脑,揉了揉皱起的眉头,在网页上输入了一串网址,一条旧新闻的页面刷新出来,2004年7月4日,“蒲公英”台风,未知事故,配图是泥泞中一辆满身伤痕的迈巴赫轿车。车身的玻璃几乎都碎掉了,上面布满了锐利器物刺破的伤痕,像是被撕裂了。 记者居然荒诞地总结这辆车是被台风撕裂,简直荒谬,不过普通人确实不能理解他们经历了什么。龙类的谜团笼罩着这个世界,即使是混血种也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地方,当年的事情太过诡异,超越了一切的认知,包括楚子航对于龙类的认知,除非承认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或魔鬼这样的东西。 那个雨夜的一切都太过模糊,唯一能清晰察觉到的,就是他失去了那个男人,以及,他在昏迷前曾经听到过一个声音,他是被打晕的! 楚子航到现在也不敢确定那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想他很快就能得到线索了,因为这次他要面对的是龙王!他从未面对过龙王,并不知道真正的龙王是否有着雨夜里遇见的那个家伙那样的能力,没办法进行对比,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他的内心并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越来越接近真相的兴奋。 211.师兄,有枪吗? 楚子航关闭了网页,走进洗手间,掩上门之后他脱掉上衣,默默地转身,镜子里倒映出他肩胛上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胎记。 他很确幸自己小时候并没有这样的胎记,这是从那个雨夜里带出来的,刻在他身上的烙印,不痛不痒,像是一颗半朽的世界树。 半朽的世界树,这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徽,这也证明了,当年遇见的东西跟龙族撇不开关系,他也正是通过这枚印记找到了卡塞尔学院,多年来,他是第一个主动找到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他将缠在手掌上的手帕揭开,上面已经染上了黑色的血液,准确的说是深青色的,即使是凝固的血液也不会是这样的颜色,但他的血液确实是这样的。其实这样的小伤根本没必要包扎,他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血液而已。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他的血液已经越来越接近龙类了,被‘暴血’这项技术提升过的血液迅速地侵蚀着他体内的血液,就像昂热说的那样,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楚子航没有告诉昂热,他的‘暴血’跟其他人不同,他没办法关闭‘暴血’,就像他不能主动熄灭自己的黄金瞳一样。也许他剩余的时间比推测的还要少,这或许就是他迫切渴求力量的代价。 ‘暴血’就像是与恶魔的交易,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直到恶魔拿走你的生命。当你越来越沉迷它的力量,它也就慢慢地侵蚀着你的身体,即使你不主动激活它,它也无时无刻地改变你的血液。 楚子航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都说这项技术很危险,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轩浩能够不受这样的影响。根据昂热所言,狮心会的‘暴血’资料并不完整,从那里得来的技术无比危险,除非经历尼伯龙根计划,否则不可能稳定下来,但是那个男人确实做到了。 那个男人从魔鬼那里掠夺了力量,又狠狠地给了魔鬼一巴掌让它一边凉快,‘暴血’对他来说就像是玩具一样,根本没有影响,这究竟是血统带来的优势还是所谓的意志力? 楚子航很疑惑,难道说‘S’级血统真的优秀到足以抗衡‘暴血’带来的副作用吗?昂热是‘S’级,轩浩也是‘S’级,他不信他们没用过‘暴血’,但他们都不受影响,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那两人的起点就比自己高,或许‘尼伯龙根’计划真的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还不想死,应该说不能死,因为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楚子航看着手中的手帕,这是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受伤,苏茜用来给他包扎伤口的,紫色的手帕刚好能够掩饰他血液的颜色,苏茜是为数不多见过他流血的人,但她并没有说什么。从来都是沉默地支持着自己,像是个合格的秘书。 他不是不知道苏茜喜欢自己,但那又如何呢?他的生命已经在魔鬼手里,注定了会倒在这条路上,唯一希望的就是倒下之前能够先找到真相。 他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帕上的血迹,此刻他手心的伤口早已愈合,这才不到半天时间呢,龙血带来的自愈能力真是可怕。 他将手帕挂在阳台,重新回到电脑前。 诺诺总算回复他了,虽然只是发来了一条链接,这也省去了他多费口舌,高智商的人交流就是如此简单,我问你问题,你给我答案。 楚子航点开链接,这是一个论坛,历史记录里,几个人在讨论‘地铁隐藏传说’,他缓缓地往下拉页面。 这里面大多数都是一群无聊的人在扯皮,但是诺诺不会无缘无故发这个给他,里面应该是有上面线索才对。 楚子航皱着眉头继续往下翻看,直到一条‘进入方法看这里’的标题映入眼帘,标题后面还跟着一个链接。 楚子航心里微微一动,点开了这个链接,他并不害怕这是一个病毒链接,对于卡塞尔学院的专员来说,黑客技术是必修课。 点进去之后,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漆黑的博客页面,博主似乎开通账户之后就没有更新过动态。但是既然说了这里有方法,那就不应该是空白的。既没有病毒也没有信心,没有人会这么无聊。 楚子航对着这个页面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按下了‘Ctrl’和‘A’键,这个组合键是‘全选’,页面上的文字全部被选择并变色,于是隐藏在黑色背景下的文字显现出来。 “你需要一张地铁卡,并在一天之内在一号线和环线上的每一个地铁站口各进入一次,每次都刷这张卡,然后你会看见这张卡变成金色,那么恭喜你,你获得了‘门票’,这张‘门票’可以帮你到达隐藏的站点。” “这……看上去像是骗地铁费的套路?”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凑到楚子航身边一起看着电脑。 “地铁公司不缺这点钱。”楚子航淡淡地说,“这是诺诺给的线索,她应该从里面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路明非准备表示赞同并且接下这个跑腿的活,因为他觉得自己除了跑腿好像也干不了什么,但是既然是一起执行任务,总得做点贡献,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这个号码他有印象,是上次陈雯雯发短信邀请他去参加聚会时的号码。 “抱歉,师兄,我接个电话。”路明非有些歉意。 楚子航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楚子航家的阳台是独立的,并且为了防止外面的声音吵到休息,装的是隔音玻璃。 路明非靠在阳台上,看着还在响的手机,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他看着对面挂断了,然后又打进来,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反复几次打进来。 “看样子应该是真有急事……” 路明非无声地叹气,接起电话。 陈雯雯打电话来干嘛?他从不记得陈雯雯会主动找他,如果主动找他必定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只是以前他每次都抱着无比的期待,结果总是跑腿的命运。今天本来是不想接电话的,可对面看上去好像挺着急…… 他听见了陈雯雯的哭声。 终于接通了!陈雯雯低下头,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拿着手机,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止住哭泣,说出话来。 她只是默默地流着泪,捂住嘴好像不想让人听见,可对面的路明非听得清清楚楚。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啜泣声。 好一会儿,电话里才传来陈雯雯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路明非,我是没办法才找你的……”陈雯雯抽泣着说,“这几天我找了好多人,但是他们都不信我,只能给你打电话……我以为你不会接……” 路明非并没有对她说的话感到惊讶,听说女人都是实在没办法才会找老实人‘接盘’。 “什么事情,说。”路明非抬头望着天空,今晚上的星空好美啊,也让他的心情美丽了许多。 “赵……赵孟华失踪了!”陈雯雯颤抖的声音接着说着。 “嗯?”路明非疑惑了,“他失踪了……关我们什么事情?” 他有些迷糊了,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啊?赵孟华都不要你了啊,你还担心他干个屁啊?他甚至开始有些同情这个女人,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挫了,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惨,他都已经不做舔狗了,什么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听哥一句劝啊,舔狗不得house啊! “他失踪了该找警察局啊……”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柳淼淼干什么去了?他那个有钱的老爹干什么去了?他不是跟你没关系了吗?跟我更没关系好吧?” “可是……可是……” 陈雯雯可是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路明非心想着,哭能解决问题,那我能哭出一片太平洋来!你们要不要这么卑鄙啊,遇见事情就找我哭,我有事了,找谁哭去? “你……你会帮我吗?”陈雯雯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绝望,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不肯放手的人。 “我……我会啊,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路明非仰着头,伸出一只手朝着天空中抓着,好像想要把那天上的星星抓下来,最后发现距离隔得好远好远,笑死,根本抓不到。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明白。” “嗯……嗯……” “地址发我,我过来,你再告诉我详细情况。” 路明非说着挂断电话。 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去特么的初恋。” 他不知道自己和赵孟华相比输在那里,从来都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是他这辈子输得最惨的一次,但以后不会了。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推开玻璃进来,微微一愣,什么情况? 他不知道一个电话怎么会让路明非这么大的反应,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此刻的路明非脸色冰冷,面无表情,他静静地看着楚子航,两个面瘫就这样相互注视着,久久不语。 “师兄……”良久,路明非总算说话了,他努力让自己像平时一样笑,可是却笑得有些狰狞,“有枪吗?” “有。”楚子航干脆地回答,“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朋友有些麻烦,以防万一。” “嗯。” 楚子航拉开桌子的抽屉,夹层里藏着一把银白色的左轮,还有12发子弹。 “这12发都是炼金子弹,不会爆炸,但穿透力足够贯穿龙类鳞甲,如果打人的话……别朝要害打,注意不要弄出人命。” 听着楚子航嘴里说着相当恐怖的话,路明非不禁嘴角抽了抽。 楚子航不知道路明非想干嘛,但他知道路明非在国内是没什么朋友的,无论是混血种,还是人类。谁的电话能让他这么大反应?就连楚子航都知道这样简单的道理,除了他的初恋还能有谁? 既然是普通人的麻烦,那就简单多了,他见过路明非的枪法,也看过他和龙王拼命,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不弄出人命来,一切都很好解决。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递过手枪,路明非‘微笑’着接过手枪。 “车钥匙也拿着,带着枪坐不了地铁。”楚子航又掏出身上的车钥匙。 “谢谢师兄。” 接过钥匙,路明非将子弹收起来,枪别在腰上,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确定会用上枪,他带着枪真的只是以防万一,就好像现在只有枪才能给他安全感。 为了不打扰楚子航的妈妈休息,路明非直接从二楼窗台上跳了下去,他来到车库发动了那台暗蓝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车灯如利剑般刺破黑暗,像是路明非现在的眼睛,充满自信,锋芒毕露。 是的,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自信,但是他觉得,这个问题他能解决。 赵孟华失踪而已,比起对付龙王,简直不要太简单,无非就是绑架勒索什么的,他堂堂卡塞尔学院‘S’级专员,虽然有些名不副实,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对付几个绑匪还是搓搓有余的。 深夜,公路旁边。 陈雯雯抱着头,蹲在路边哭泣,像是大半夜里被人抛弃还赶出来的姑娘,哦不,她好像就是。 但是如今的社会是很温暖的,总有些热心肠的人会来安慰哭泣的姑娘。 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路边。 “嗝——哭啥呢?有什么事情过不了?” “人生在世需尽欢,走走走,陪爷两去喝酒,下一轮!” “不……不……我在等人……”陈雯雯挣扎地拽着被两个男人抓住的手臂,“放开我!……” “别不给面子,嗝——” “玩玩儿嘛~” 深夜的马路上没什么行人,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帮她。 陈雯雯有些绝望,她已经奔波好几天了,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这几天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难过的日子,可是她现在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除了哭泣以外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212.可以往回看,但别往回走 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一道刺眼的光芒从远处照来。 暗蓝色的保时捷停在挣扎的陈雯雯面前。 两个男人揉了揉被照得模糊的眼睛,极力地睁眼。 他们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的豪车。 车门被缓缓地推开,明明是辆豪车,可从上面下来的人穿着却过于普通了,短袖短裤,脚上踩着一看就是地摊货的运动鞋。 路明非在远处就看见了路边情况不太对劲,两个混混似的男人将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的手臂抓住,在马路边拉扯。 “路明非?”陈雯雯也有些发愣,她为什么要用疑问句? 从车上走下来的除了路明非不会再有其他人了,这辆车她见过,是楚子航开的那辆,但此刻从车上下来的路明非却给她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好像换了个人。 特别是那阴沉的眼神,很吓人。 “小……小子!你想干嘛?” “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啊!” 两个混混吃了一惊,他们听见这个女孩叫了眼前这个小子的名字,看起来好像是认识的。 路明非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看着被他们抓住手臂的陈雯雯,她满脸的泪痕,头发粘在脸上湿漉漉的,说不出的可怜。 心想除了哭你还会些什么?要是哭有用,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哥哥,你是要英雄救美吗?”路鸣泽的声音突然想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路明非看见路鸣泽笑嘻嘻地站在陈雯雯身前,打量着那个女孩哭花了的脸。 他掀起女孩的头发,看着那双充满恐惧又绝望的眼睛,“真丑。” “哥哥你怎么会看上她?”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解,“你们学院里那么多好女孩,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甩她几条街吧?” “她把你当工具人使,你还来救她?”路鸣泽一个个的问题像是一把把利剑插在路明非心上,“或者说你不会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觉得……她或许会喜欢你?就因为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最后想起了你?”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路鸣泽。 “别那样的眼神嘛,哥哥。”路鸣泽一副作呕的表情,“我知道你不会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我交易,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商家,我还是想给顾客一点福利,需要我帮忙吗?老实说你的做法让我看不下去,但是如果你‘英雄救美’还被反杀的话,我会吐的。” “滚。” “是是是。”路鸣泽耸耸肩,“看样子哥哥不需要我帮忙啊……唉,这样下去我会失业的。” 路明非不再说话,沉默地走到两个男人面前。两只手将这两个男人抓着陈雯雯的手臂捏住。 “松开。”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没有看这两个男人一眼。 两个男人总算反应过来,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呆着不动。 “你……找……” “你……放开!疼疼……放开……” 他们想要反驳,可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他们嘴里的话从威胁变成了求饶。 这两个男人一身的酒气让路明非有些皱眉,他将这个两个男人抓着手扔开。 喝醉酒的两个人身体掌握不好平衡,再加上路明非手上的力气确实大了些,摇摇晃晃地跌倒在地上。 “你找死!” “嗯?”路明非冷漠地瞪了他们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金色,不夹杂丝毫情绪。 那两个人想要爬起来,可却被路明非的眼神瞪得瞬间失去了力气,这是来自血脉的压制,他们两人都只是普通人。 路明非当然也不想跟他们计较,他一向低调做人,从来不惹事生非,只是现在心情不太好。刚才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黄金瞳,不过他想应该问题不大,这两个人喝醉了酒,等酒醒了就会以为是错觉。 “上车再说。” 陈雯雯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路明非制止了。 路明非拉开车门让陈雯雯坐到后座上,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启动汽车。 保时捷行驶在夜路上,气氛有些沉寂,没有音乐,只有引擎的轰鸣声。 陈雯雯坐在后座上看着路明非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明非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 “擦脸。” 他将纸巾扔倒后座上,头也不回。 当然并不是为了耍帅,只是他不敢分心开车而已。 这里可不是学院外面的路,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而且说起来他并没有正式学过驾照,他现在用的驾照是学院准备的,当初确认‘青铜计划’在国内执行之后,学院为了方便专员们行动,特意准备了驾照,虽然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 鬼知道这驾照靠不靠谱,学院的东西一向不靠谱,他不敢分心,万一违章被交警拦下来查出什么问题就不好玩了。 “谢谢……”陈雯雯的声音很低。 “没事。”路明非从后视镜瞟了一眼陈雯雯,“说吧,具体什么情况?” 陈雯雯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听见路明非的提问,轻声回答,“赵孟华是那天聚会之后就失踪了……大家都在找他,可是到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之所以会找他,是因为他在失踪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就半分钟不到……” “多余的可以省略掉,关键是电话里他说了什么。”路明非问,他可丝毫不关心陈雯雯为什么会找赵孟华,跟他没关系。路专员现在要执行任务,不带私人情感,虽然这个任务好像是他自找的。 “他说他被困在地铁里了……” “……” 不会这么巧吧?路明非听着陈雯雯的描述,不由得头皮发麻。地铁……这不是他和楚子航正在调查的东西吗?说不定还能跟龙王扯上关系,这赵孟华终于遭到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路明非好像已经看见了赵孟华被龙王吓得尿裤子的场景。 陈雯雯说完,看见路明非皱着眉头思考的模样,他好像有头绪?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了一些信心,路明非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不管她说什么路明非都会硬着头皮点头迎合,但是现在他变了啊,不仅能开着豪车来把骚扰自己的两个醉汉放倒,做事情也比以前沉稳了。 说不定现在路明非真的是个有路子有本事的家伙了。 “找到他之后,你打算怎么做?”路明非突然问。 “我……不知道……”陈雯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应该说她根本没想过路明非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他以前不是这也咄咄逼人的。 “换个问题,”路明非又说,“你现在还喜欢他,对吧?” “……”陈雯雯沉默了,她低下头,双手抓着裙子,“刚开始也恨他,觉得自己以前会喜欢他就是瞎了眼,谁都比他好,恨不得以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是……他最后是给我打的电话啊……他最危险的时候,想起的人是我……” 陈雯雯说着说着又哭了。 “我明白了,不用说了。”路明非打断了陈雯雯说话,他很想说“赵孟华和你有什么区别?遇到事情终于想起你咯?你俩还真是绝配!”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说出口,他好像明白了,他从来没输过,根本就没参与过,又怎么谈得上输赢。舞台上的演员从头到尾就只有赵孟华和陈雯雯而已,顶多就是最后空降了一个柳淼淼,跟他路明非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从一开始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局外人。 他原来一直在跟自己闹别扭呢,真是可笑。 路明非突然笑了笑,拿出电话,想要拨给楚子航。 他觉得这件事情或许跟他们的任务有关联,先完成任务吧,到时候看看能不能顺手救个赵孟华。 可是楚子航并没有接电话,这让他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 “我先送你回家。”路明非突然说,“这件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我有消息会通知你。” “嗯……”陈雯雯低声应答。 她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路明非也没有再说话。 车里又变得安静了。 ‘滴答’的雨落在车窗上,就像是某人在落泪。 车停在陈雯雯小区的门口,路明非拿出车上的雨伞,送陈雯雯下车。 他把雨伞递给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像是把18岁以前的青春都交给了她,虽然最后好像都被扔去喂了狗,但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现在已经19岁了。 陈雯雯撑着伞往家里走,走到半路回头,他看着雨中站着的男孩,男孩没有回到车里,而是目送着她,在笑。 路明非冲她点点头,习惯了,陈雯雯每次看他他都会点头,陈雯雯挥挥手,路明非也挥挥手。 再见。 “孤独吗?”路鸣泽问,“是不是感觉心里很难受?想大哭一场,最后却发现,你好像连哭的理由都没有?” 雨夜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并肩靠着保时捷的车门。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下雨天了,被淋湿了就会很冷,我讨厌冰冷的天气。”路鸣泽自言自语,面无表情。 “车上有暖气。”路明非瞧也不瞧他一眼。 “哥哥都在淋雨,我怎么忍心让哥哥一个人淋?”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的侧脸,微笑着说,“哥哥啊,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和你一条心的。” “但你想要我的命。” “那是因为我爱着你啊……我想拥有你的一切,那样我就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淋雨,我就不会打伞。” “滚啦,这种病娇的发言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感觉很恶心,你好歹先去变成女孩子再来好吧?”路明非低声说。 “哥哥,如果你难过的话,建议你看看手机。”路鸣泽微笑着说,“看了之后你就会发现……” “发现什么?” 路明非摸出手机。 弹窗中是学院里的首页新闻,有人包下了整个页面,好像要让全校的人都知道。 “发现你会更难过。”路鸣泽嬉笑着说着。 可是路明非现在想收回目光已经来不及了…… 深夜里,昆明湖寂静的水面,佛香阁在夜幕下的远影,长廊上明灭的灯火,秋来落叶满山,悠远地令人想到汉唐。他们在水中追逐拥抱,八哥在树梢上聒噪,长廊上洒满了玫瑰花花瓣,英俊的爷们用大浴巾把湿透的女孩裹起来抱着她踏花而过,历史上凯撒大帝和埃及艳后搞在一起恐怕也就这场面而已。 路明非不知道这个意大利人是怎么突破层层封锁到国内来的,但是想想,好像也挺合理的,没有什么能难住这个骄傲的男人,他想来总会有办法,想必这个美好的国家也不会阻止这也美好的事情发生。 一个意大利人,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了一个中国妞儿,求婚没有安排在意大利餐厅也没有掏出钻戒,而是在皇家园林里上演这样一出,想必应该是某位大佬默许的吧。 只是这样让人感动的场面,为什么路明非却莫名地想哭?他很想问为什么加图索家的公子能轻易到国内来?不是说好了现在禁止入内的吗? “小了,格局小了。”轩浩悠闲地抱着酒坛躺在昆明湖边树下眺望着着一幕,“想靠一个无知的中二少年和叛逆期的青春期少女就改变这个世界?” 无论什么政治意义,也不管诺诺是否爱他,这不过是一个热血中二少年追着叛逆女孩来到中国的故事,不应该有别的东西染指。 “你不害怕他们在背后搞动作吗?” “怕?我们应该献上祝福,不是吗?为勇敢的男孩干杯。”他起身不知与何人对酌。 这一刻,只有路明非受伤的世界好像完成了,同样在淋雨,待遇咋就差距这么大呢?当然,他也并不是希望有个壮汉拿着浴巾帮他擦干净头上的雨水,只是感觉,“你特么是来补刀的吧?” 路明非恶狠狠地瞪着路鸣泽。 “没有啊,哥哥。”路鸣泽一脸无辜,“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你找个哭的理由而已,世界如此不公,哭的话也没有关系哦。憋着很难受吧?” 可路明非没有哭,他不知怎么的觉得好像有点鼻酸,可愣是没有哭出来,可是为什么呢? 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哭?她配吗? 路明非好像很少会哭,究竟是什么让他这样也没能哭出来呢? “哥哥啊,看样子你还没有绝望呢。”路鸣泽凝视着他的眼睛,“或者说你根本感觉不到绝望,是因为这个世界不敢让你绝望,一旦你绝望了,就会变成另一幅模样,老实说,我很好奇给你希望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路明非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对我无所不知。” “本该是这样的。”路鸣泽的脸色变得冷漠无情,“可这个世界总有些意外。” 213.雨落之刻 “你本该是个废物,然后总有一天会迎来应有的绝望,没有人真的需要你,你就该是个笑话,‘孤独’是唯一会陪伴你的东西。”路鸣泽冷笑着说,“可命运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就连我也不行,出现了很多‘意外’,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 “未来从‘他’出现开始就已经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哥哥,你要小心啊……”路鸣泽的眼神里透着悲伤,“哥哥啊,你要记得,这个世界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而他们,他们给你的爱不过是怜悯,是施舍,是饭碗里剩下的米粒,那样的东西,你需要吗?” 路鸣泽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怎么的,路明非感觉他的声音很悲伤,他好像很难过。 可是他为什么会难过呢,难过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他,这个家伙不应该是站在幕后的大boss吗?无视一切规则,甚至连要死的人都能救活的bug,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悲伤的? 不,路鸣泽好像是在为他悲伤?路明非突然明白了,这个小家伙,貌似是在为自己看不见的未来悲伤,这家伙貌似是真的在关心他? “他是谁?”路明非问。 “你知道的。”路鸣泽低声说。 “他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路鸣泽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才让你小心些啊。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你能依靠的只有我。”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路鸣泽的话,这个家伙就像是个魔鬼,明明想要自己的命,却还蛊惑着自己要依靠他。 路鸣泽轻轻打了个响指,整个城市都亮了起来,就像布置好的舞台一样,一排排的灯光升起,街灯,窗户,还有商厦前的霓虹灯,流光溢彩。 路明非才发现他好像在灯光中央,就像戏台上的小丑,全世界都在看着他的笑话,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来帮他。 “看着这个夜色里的城市,会不会觉得很孤独?你有没有发现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你一个人?其实人都在呢,哥哥,他们都在灯火里,窗户后面,一个个丑恶的嘴脸,全都看着你,没有人会来帮你,甚至不愿意递上一把伞,甚至有人还拿走了唯一的伞。他们躲在灯火里相拥取暖,而你,你只能站在这冰冷的雨里,只有我才会陪你。”路鸣泽凝视着他的眼睛,“只有魔鬼,只有我这个魔鬼!天堂早已将我们拒之门外,你为什么会犹豫呢?来吧哥哥,拥抱我,然后,改变这个可笑的世界!” 路鸣泽的语速越来越快,他突然在雨中张开双臂起舞,声嘶力竭,满脸笑容,像个疯子,他张开的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路明非,可却不能上前,他只能等待路明非来拥抱他,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悲伤仿佛从他眼中溢出来了。 他看着路明非,质问着他为什么不来拥抱他,质问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们这么不公平。 悲伤好像是会传染的,路明非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拥抱他,因为他感觉路鸣泽那张满是笑容的小脸上,全是悲伤,像个无助的孩子,他总是这样同情心泛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帮那些无所谓的人。 可是现在要去帮助路鸣泽,他却收手了,为什么? 无数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那是悲伤,被他遗忘的悲伤,悲伤跨过无尽的时光,像是浩瀚的海洋,淹没了他。他曾经在雨中拥抱过这个魔鬼取暖,也曾经看见过黑暗的圣堂中被锁在十字架上的路鸣泽,漆黑的长枪贯透这个魔鬼的心脏,枪柄被染成血红色。 他抬起头看着路明非说,“哥哥,你还是来看我啦?” 路明非不明白这样无所谓不能的存在怎么会如此狼狈,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帮过他这个没救的蠢货吗?这是惩戒?就像是宙斯禁止人类用火,而普罗米修斯看到人类生活困苦,帮助人类从奥林匹斯山盗取火种,最后被锁在高加索山的悬崖上? 但他不是赫拉克勒斯啊,拿什么来救这个被锁住的可怜虫呢? 路明非突然收手了,“无聊……” 他否定了这一切,他拉开车门,回到车上,把雨水和这个世界都隔离在门外。 路明非仰着头,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天空,漆黑的一片,只有雨,与路边繁华的灯光不同,看不到半点星星。 好像只有这片孤独的夜空是属于他的,其他的跟他都毫无关联。才猛然发现,自己的一切好像都是别人施舍的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所谓的荣誉,一样都不是他自己的,包括现在为他遮风挡雨的这辆车。 “什么时候我能靠自己摆平眼前的事情啊,什么时候不让人操心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他看着车窗外的路鸣泽,他终于看懂了,那满脸的笑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像是为衰小孩操碎心的老父亲。说好了当兄弟,你现在居然想当爸爸? 他在雨幕中笑着,嘲笑这个世界,他有这个资格,因为他是魔鬼,是神明,他是路鸣泽。 狂笑声融入雨幕消失不见,窗外再也没有路鸣泽的身影,就像他出现一样突兀,消失得也同样无声无息。 只留下车里靠着方向盘熟睡的人,他浑身是水,包括脸上,他只是个凡人,会哭的凡人,他是路明非。 路明非突然醒了,他感觉有些对不起楚师兄,把他的车弄湿了。 …… “舞台已经搭好了,该放演员进去了。”老板的声音低沉。 “不该说小白鼠更合适吗?”酒德麻衣打了个哈欠,百无聊奈地坐在电脑前,没有什么比跟一个木头聊天更让人无聊了。 她按下回车,几行代码被压缩成一个小数据包发送出去,它会无声无息地混入网络中,最后的目标是楚子航和诺诺聊天的窗口。 没错,楚子航做梦也没有想到,诺诺此刻忙着接受凯撒的求婚,根本没空跟他聊天,现在跟他聊天的是个更加火爆的御姐,只是这位御姐已经被他直男式的问答聊天弄得昏昏欲睡,如果不是老板威胁,她早就罢工了。 “有点可惜啊,是个不错的大男孩,就是直了点。”酒德麻衣无聊地做起了评价,“以我多年的恋爱经验来看,这样的男孩就是传说中的‘老实人’,只适合当老公不适合谈恋爱。” “醒醒,你没有谈过恋爱。”老板毫不犹豫地戳穿了她,“追你的人是很多,可你不是都看不上吗?随口答应了然后晾在一边,那样也叫谈恋爱?” “他们那是想谈恋爱吗?那是馋老娘身子。”酒德麻衣不屑地撇嘴,“老板啊,你说说看,这次你的计划会顺利吗?好像那个家伙出现以来,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 “不知道。” “我倒是希望不顺利。”酒德麻衣说。 “怎么?才聊几句就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我承认这是个帅小伙,但我喜欢的不是这种类型,”酒德麻衣摇头,“大概只是同情?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连个晚年都没有,那不是太可怜了?遇上这样的黑心老板,我开始有些担心我退休后的生活了。” “我可从来没有逼迫你们。”老板轻笑着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蹲在命运赌桌上的人,哪里有选择权?” …… 楚子航睁开眼睛,眼皮沉重,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有一条未接来电。 是路明非的,他出什么事情了吗?楚子航皱眉,当他想给路明非回电的时候,突然猛地顿住了。因为他的电脑屏幕上传来一条消息,是诺诺的聊天窗口。 那是一张这座城市的地图。地图上清晰的红色线条,纵横交错,组成一个眼熟的图案,楚子航默默地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城市交通卡,背后黏着地铁线路图的卡贴,100%重合。 楚子航沉思了几分钟,放下手机,没有给路明非回电话。 他缓缓起身,打开衣柜,从角落里取出网球包,犹豫了一下,他又取出沉重的黑匣子。 此刻外面狂风暴雨,倾盆大雨打在玻璃上,这座城市难得会下这么大的雨,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预示着什么。 深夜凌点四十五分,路明非回到了楚子航家中,他停好车,从二楼阳台翻上去,敲了敲窗户,许久没有回应。 看样子楚师兄不在家里……路明非静静地站在玻璃前,电闪雷鸣,照亮了他映在玻璃上的脸,他有些发愣,原来自己也能有这样坚定的表情啊,他早该决定了,要靠自己才行。 同一时间,楚子航悄无声息地潜行在东方广场地下一层商场里,这栋巨大的地标式建筑毗邻长安街,云集着各种豪奢品牌和一家君悦酒店,地下直通地铁王府井站。 远处传来脚步声,那是巡逻的保安。 楚子航像做贼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直到巡逻保安手里的电筒灯光远去才重新出来,没办法,他现在的情况属于非法入侵。 白天这座广场奢华又热闹,当然不会拒绝来这里游玩的客人,但此刻所有商铺早已关门歇业,会来光顾的一般来说只会是小贼,被发现了免不了麻烦,总不能说晚上睡不着跑来这里逛逛街吧?外面可是下着大雨的。 楚子航静静地听着地上的脚步声,巡逻保安的脚步声经过几次折射出现在四面八方,离他都有一段距离,黑暗里巡逻的好像不止一人,几道脚步声总是围绕着他,不如说,他刚好避开这些人,走在他们中间。 楚子航缓缓地贴着墙壁前进,走下阶梯,来到地下二层,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地铁站。 他已经接近地铁检票口了,而此刻的地铁站已经停止营业。 他从未察觉到,除了巡逻的保安以外,这里还有其他人。因为那人跟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个保安一样围着他兜兜转转,但是从未接近他。 他越过检票口,站在月台上,昏暗的灯光将他的影子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他听见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声音,那是瓢泼大雨打在屋顶的声音,声音隐没了周围的脚步声,他的言灵并不是镰鼬,没办法在这样嘈杂的声音里辨别声音的种类。 但是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紧接着他感觉到头皮发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地铁站是在负二层,也就是说他现在在负二层,即使地面上的雨再怎么大,除非排水系统出了问题,或是洪水爆发,不然不可能淹没负一层,打在他头顶上的墙板上。 肩胛上的‘胎记’开始发烫,变得像是烈火灼烧那样炙热,四面八分都是保安巡逻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逃跑,好像狂奔着离开这里。但他听漏了一个脚步,因为有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楚子航缓缓转身,分隔地铁轨道与月台的玻璃已经消失不见,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踏上那条轨道,轨道上没有地铁,而是一辆满身伤痕的迈巴赫,它回来了,在这个雨夜里,就像是命中注定。 楚子航的手缓缓地拉开网球包,取出御神刀·村雨。网球包被他扔在地上,此刻的地面已经淌满了雨水,网球包很快被水湿透。冰冷的雨水像是幕布,沿着天花板上流下,朝着四面八方流淌,沿着大理石地板,最后流到轨道上,汇聚在迈巴赫车身下。 楚子航的眼神变得冰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着村雨,背着黑匣子,踏上轨道,他感觉到了,那是来自地下深处的轻微震动,沿着轨道传到他的脚下。 这条路是对的,楚子航心中无比确幸。他凝视着眼前这辆迈巴赫,雨水滴打在他身上,他现在站在雨中,准确的说是站在地下两层地铁轨道上,可这副情景却与多年前的雨夜里一般无二。 214.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和那个雨夜里一模一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楚子航笼罩在水幕里,他全身都湿透了,身上冒着热腾腾的蒸汽,眼睛亮得像黑夜里的明灯,这是来自心底里的愤怒。 虽然他已经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身上会冒蒸汽当然不是因为他在冲热水澡,这里的水是冰冷的,但他的身体却是灼热的,愤怒让龙血开始沸腾,甚至蒸干了湿透的衣服。 眼前的这两迈巴赫好像在呼唤着他,再次坐上去,回去,回到那个地方。 那么该上车吗?楚子航低着头思考着。 “老板,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辆破车?”酒德麻衣好奇地打量着监控影响里楚子航面前的迈巴赫。 “我们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辆车的来源,而是他会不会老老实实上车。”老板语气平静得出奇,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好像对于楚子航接下来的举动信心十足。 “如果他不上车,我们的计划不会泡汤吧?”酒德麻衣问。 “不,他会上车的。”老板语气笃定,“他只能上车,从来就没有其他选择。” 酒德麻衣愣了一下,她不明白这辆迈巴赫对于楚子航来说意味着什么,当然无法判断他的动作,但老板好像很清楚。 就像老板说的一样,楚子航只是短暂地迟疑了一下,就拉开了那辆迈巴赫的车门。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内饰,熟悉的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楚子航静静地看着方向盘。 “启动。” 伴随着他的指令,这两破损的不成样子的车,居然奇迹般地动起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如旧,贯穿了雨幕,传向隧道远方。 这是个陷阱,如果楚子航没有猜错的话。但他不得不踏入这个陷阱,因为布置这个陷阱的人抓住了他心里所有的想法,他愿意赌一把,只为了更加接近真相。 “如果他不上车会怎么样?”酒德麻衣看着消失在监控尽头的车灯,随意问了一句。 “会连同这辆车一起被后面来的列车撞飞。” “……”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前进,他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地猫着脚步往地下走,东张西望。 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个地铁站太安静了,连一个保安都没有,这很反常,按理来说即使是深夜这样的地下商场连接的地铁站也应该有保安值班才对,总不可能全放假了。 不过这也确实是方便了他的行动,对于他这种菜鸟来说,潜行什么的还是太为难他了,只有像这样无人把手的‘空城’他才能够完美潜入。只是他完全没有发现而已。 他已经踏入他要找的地方了,那是赵孟华去过的地铁站,当天踏上楼梯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要去那里。因为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一切的道路都会连通那里,这一切原本就是安排好的。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摸到月台上,地面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他一跳,他赶紧找了跟承重柱靠着。 这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果然他的想法是对的,赵孟华中了头彩,被卷入了他们正在调查的与龙王有关的事情当中。 来这里之前他撬开了楚子航家的窗户,解开了楚子航电脑的密码,在楚子航的电脑里,他找到了来这里的地图,他想着楚师兄大概已经先来了,说不定他能追得上,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 地铁站里空无一人。 幽暗的隧道里有刺眼的灯光照出来,接着是轰隆轰隆的声音。一辆列车进站了,摩擦着轨道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停在路明非面前。 车门缓缓地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像是深渊一样。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仿佛能够将他吞噬的黑暗,有些犹豫。 这个点了,怎么可能还有列车?但凡是个有常识的人就知道这辆列车不正常。 路明非心里也清楚,这车肯定有鬼,傻子才上! 于是他走上去了,没错他就是那个傻子,因为愚蠢的理由,愚蠢地来到这里,已经够蠢了,也不在乎再蠢一点。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啊,他是来找赵孟华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好像被困在地铁上了,他不上地铁怎么找人?至于屠龙……他想他大概帮不上楚子航什么忙,还是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密党手册里可是有规定的,不能把普通人卷入混血种和龙类之间的战争。 他登上了列车,车门缓缓地关闭,这辆列车好像就是来这里接他的,他一上车,立刻就重新启动了。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列车尾部,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加速,鬼魅般地跃动,她跳下月台,跟在列车后面狂奔,趁着列车的速度还没提上来,她悄无声息地贴在列车尾部,隐没在隧道的黑暗中。 “明智的选择,哥哥。” 车门缓缓关闭,路明非愣愣地看着坐在列车上的路鸣泽。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哥哥啊~”路鸣泽轻笑着说,“本来我是打算叫你上车的,没想到你自己上来了,也省得我操心。” “不上车会发生什么吗……”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只是运气不好会被一群镰鼬撕成碎片而已。”路鸣泽摊了摊手,“这里是尼伯龙根,地铁是连接现实和这里的媒介,也是唯一能够保护人类的东西,这些小朋友们运气都不错,如果不上车的话,他们大概等不到你来这里。” “这特么叫没什么?”路明非眼角跳了跳,“这些小家伙?” 路明非顺着路鸣泽的目光望去,车厢的尽头,围坐着三道人影,看起来……好像有些消瘦? “当然没什么,这不是有我在吗?”路鸣泽微笑着,“我会保护哥哥的……” 路明非没有在意路鸣泽说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三人,因为那里面有他来这里的目标,好家伙,赵孟华?减肥了他差点没认出来! “路明非?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孟华好像也认出了路明非,发出惊异的声音。 “你特么好意思说!”路明非冲过去抓住他的衣领,一瞬间居然将赵孟华整个人提了起来。刚想给他来上一拳,可是突然一愣。 卧槽?好轻!路明非有些神奇地看着赵孟华,这孩子是饿了多久?瘦的跟个骷髅似的,几天不见饿成这样?要不要这么离谱? 挥在半空中的拳头突然赶紧不太好下手,这一拳下去,可能会死。这不是欺负老弱病残吗? 旁边两道黑影看见路明非想要动粗,左右同时贴近,一同出手想将路明非控制住。 路明非松开赵孟华后退,两只手掌同时接住了两人的拳头。 难道我变强了?路明非突然有这样的错觉。 “别傻了,哥哥,不是你变强了,是他们变弱了。”路鸣泽冷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攻过来的这两个人影跟赵孟华一样,跟饿死鬼没投胎似的,软弱无力。 “嘿,同志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路明非小心地松开那两人的手,“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而且你们现在好像打不过我……” “你是学院的人?”其中一人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即使我们状态不好,普通人也不可能挡住我们的围攻。” “额……你是说卡塞尔学院?”路明非问。 “卡塞尔学院04级,炼金机械系,高幂,现在是执行部专员。” “05级,力学系,万博倩。” “额……卡塞尔学院在读1年级,路明非,不过开学好像就是2年级了。”路明非挠了挠头。 “咳咳……”地上传离开赵孟华的咳嗽声,路明非一松手他就跌倒在地上,“你们学院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个比一个暴力?” “嗯,怎么说呢,我们学院比较注重身体素质的培养。”路明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学弟……”名叫高幂的专员惨笑着说道,“只是……一年级新生应该不会接触到这样的任务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连赵孟华都能混进来……”路明非吐槽道,“你们两位是楚子航师兄派出来调查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路明非有些好奇,他知道楚子航有权限调用国内所有专员,但楚子航好像没有说过他派人来调查过这里,否则也不会亲自带着他到处找线索。 昏暗的灯光下,照着对面三个人的脸,同样的惨白,同样的消瘦,看上去都像是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干尸。 “不。我们是听命于执行部。”两人对视一眼,回答道。 路明非听了心里一惊,好家伙,原来学院早就派人来来调查了,但是看样子……貌似人已经失踪很久没有消息了,该死的学院果然不靠谱,居然没有向他们交代过! “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路明非皱眉,“你们……还好吗?我身上没带吃的……” “暂时不用考虑吃喝的问题。”高幂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不会饿死人,这也是最糟糕的,无论你怎么难受,但就是饿不死。” “这么神奇?”路明非有些好奇,这么说来他在这里不是无敌了?饿不死也杀不死,哦吼,这不是他的专场吗! “在这里,规则和外面截然不同,即使没有食物和水,你也不会衰老死去,你只会越来越虚弱,像我们一样……”高幂说着,他拉开了自己的上衣,里面皮肤贴着肋骨,干枯如柴。 “那不行啊……”路明非当下做出判断,不能拖延,否则等变得跟他们一样,就没有丝毫胜算了。 “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你数学怎么样?”高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数学跟出去的方法有联系?”路明非不解,“我的成绩……不是我自信,在坐各位应该没有比我更差的了。” “那没事了,完犊子。”高幂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所以究竟怎么出去?”路明非皱眉,这些人怎么回事,就是不说重点,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赶紧提着赵孟华出去,然后去帮楚师兄,楚子航一个人对付龙王,想想都不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作弊的。 “这里是一座炼金术构成的迷宫,就像神话故事里的米诺斯的迷宫。”旁边的万博倩低声说。 她的声音很低,好像不想让旁边的赵孟华听见具体内容。 但是路明非觉得大可不必,饿不死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在人家身上了,估计没有什么事情是赵孟华接受不了的。顶多就是出去之后被人当成疯子送入精神病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米诺斯迷宫?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牛头人迷宫?”一说起牛头人,路明非就不困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奥林匹斯星传》里看过这个故事。”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万博倩有些无语,这货怎么会联想到动画?“这样的迷宫必然有看门人,在神话里,它的看门人是牛头人‘米诺陶洛斯’。进入迷宫的人自己绝对无法走出来,唯一的方法是杀死看门人,做到这一点的是希腊王子忒修斯。” “那还等什么?咱们组队去干掉他?”路明非问, “不,这个迷宫不像那么夸张,还有第二种方法,如果你的数学够好,或者说牌技够好,就能够离开。”高幂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 “可我们这有人有那么好的数学吗?” “没有……”高幂叹了一口气。 “那说个屁啊……”路明非无语了,“看门人是谁?” “现在的新生都这么杀胚的吗?”高幂有些汗颜,动不动就问boss在哪里,想直接动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 其实并不是路明非杀胚,虽然他经常跟轩浩和楚子航混在一起,但是并没有被传染,只是不管他再怎么拒绝接受,总是要被迫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没有之一。 这是身边的大佬们用行动告诉他的,只可惜他的武力好像不太够用。 215.把我鲨了给各位助助兴 “我们现在正要去见看门人。”高幂说,“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那先给我说说看吧,这里的规矩。” 路明非掏出藏在后腰的银色左轮,又从兜里摸出子弹,若无其事的开始装填,也不知道师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子弹太慢了一点都不方便。 “……” 在场的人看着路明非的动作有些汗颜,特别是赵孟华有些瑟瑟发抖,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路明非哪里来的枪!难道美国已经危险到连学生都要随时配枪才能保证自身安全了吗? “兄弟,这架是非打不可了吧?”高幂小心翼翼地问,他能看出来路明非上的子弹是学院的炼金子弹,这玩意能对付守门人?话说这货是怎么把枪带回国的,国内枪支管控可是非常严格的,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条漏网之鱼! “啊不,”路明非摇头,“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打不打先看看再说,万一对方强到没边我可不会冲上去找虐。” “这……这样啊?”高幂半信半疑,他叹了一口气,开始给路明非讲解这里的规则。 “这类炼金迷宫都有的特点是,必然有一条能够逃脱这里的规则,有入口就一定有出口,这是缔造炼金迷宫的铁则,即使是看门人也不能违背,就像斯芬克斯给俄狄浦斯出的谜语,那同样是一个用炼金术构造的迷宫,只不过用‘语言’为材料。俄狄浦斯答出了谜语,斯芬克斯就必然要坠落悬崖而死,即便它比俄狄浦斯强大,也不能违反规则。” “这听起来,挺有趣的。”路明非沉思着,他想着会定制这种规则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定规则的根本就不是‘守门人’,连自己都没办法违反的规则,那不是给自己下绊子是什么? 他觉得这里的规则大概不是‘守门人’定下的,而是这里真正的主人。 “那么要怎么才算赢?” “德州扑克。”高幂说,“赢光守门人所有的筹码,就能离开,或者杀死它。输光赌注的人就又要回到这列车里,永远被困在这里。” “你们没试过杀死他吗?”路明非问。 “当然试过,一开始就试过。”万博倩说。 “我看你们好像没有受伤啊?” “没受伤是因为它根本不会还手。”高幂摇头,“无论你怎么攻击它,它都不会还手,但是那东西,杀不死的,否则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被困这么久了。” “杀不死?”路明非疑惑了,“你刚才还说离开的方法中有‘杀死它’这一条……” “等你见过它就能明白了。”高幂无奈地叹息,“现在这辆列车正在朝着它那里前进,还有一些时间,你会玩德州扑克吗?” “会。”路明非点头,“但是赌注是什么?我身上没带钱。这里可以刷卡吗?” “不是钱。” 三人的眼睛里突然泛起绝望,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的赌注,就是你的孤独。”万博倩轻声说,“随着列车不断前进,你的赌注就会增加,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死,你会永远的孤独下去,而你的孤独和绝望,就是赌注。” “这赌注真是恶趣味啊。”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死不老应该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在这里就像个笑话一样。 地铁不断地前进,许久后,速度逐渐降了下来,列车停靠再月台上,这是不该存在的站点,看上去极其古老的月台地上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边角贴着长满青苔的瓷砖,墙上的灰几乎脱落完了,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地方。 列车门打开了。 车上的四人朝着门口走去,但是另外三人好像不太愿意面对所谓的‘守门人’,连步子都迈得慢了许多,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 路明非走在最前头,刚走到门口,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扭头对着赵孟华说,“陈雯雯很担心你呢,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救你出去。” 说完,路明非踏出车厢,一眼看见的是站台上方印刷着的几个大字,‘福寿岭站’,字体上红色的油漆看上去有些斑驳,但那鲜艳的红色依旧触目惊心。旁边还有着日期‘1977年’,这让路明非赶紧自己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这里。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高幂会说他们杀不死‘守门人’。 确实有难度啊。 看着眼前的怪物,路明非有些头皮发麻。 月台的天花板上无数镰鼬盘踞,一道漆黑的阴影坠落,它在空中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叫,无数的镰鼬簇拥着它,飞到它的下方托起它,就像扛着王的灵柩。 阴影张开了双翼,缓缓降落,路明非终于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比成年人还要稍微大上一些的家伙,但关键是它有九个头! 那是一只长着九个头的怪物,一只镰鼬女王,它的九个头正左右弯曲着,就根脊椎扭曲,像是九条蛇盘绕在一起。 “这……要杀死它是不是要同时剁掉9个头?”路明非低声询问。 另外几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高幂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这确实不是他们能做到的,就算‘守门人’不还手,他们一人一个头,也做不到同时剁下9个,更何况他们手上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唉……开始吧。” 四个人认命似的围绕着‘守门人’坐下,在赌局上或许更应该称呼它为‘荷官’,虽然是只母的,可惜不是美女。 荷官九个头上都有一双骇人的金黄色瞳孔,它们扫视着到场的每一位嘉宾,然后把他们现在积累的筹码扔到他们面前。 路明非面前的是一枚铁皮瓶盖,上面印着‘北冰洋’的字样,那是种古老的橘子汽水的瓶盖。 而其他人面前都扔上了一堆暗金色的硬币,赵孟华面前除了硬币甚至还多了个表,看样子他的孤独真够他t买m个g表b的d。 “就这?”路明非看着眼前孤零零的瓶盖,真是看上去都够孤独,他连个筹码都不配成双成对的吗? “一个‘北冰洋’的瓶盖,大概能抵1000个硬币,你的孤独……”高幂说不下去了,三个人都有些怜悯的看着路明非,这孩子怕不是个孤儿? “真就‘北冰洋’呗?”路明非抛着手里的瓶盖,惨笑着,他的孤独啊,就像北冰洋里的水那么多。但是按照这里的规矩,他还得从荷官那里赢得更多的‘孤独’才能离开这里,这算什么? ‘你赢了,但你得带着孤独离开。’明明要当个赢家,最后却惨得像个失败者。 “荷官大人,我能问问题吗?”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怪物,除了丑之外他想不到形容词了,因为眼前的怪物算不上可怕,或许能吓吓普通人,哦不,就连赵孟华现在都挺淡定的。 “可以。”荷官的九个头异口同声,声音嘶哑重叠,听上去有些恐怖,像是来自深渊的回响。 “怎么才能出去?” “赢我。” “可以放我一马?” “不行。” “那要不这样,我们打个商量,你看我这里筹码这么值钱,买我一条命够吗?”路明非开玩笑地问着。 “无畏的语言只会浪费你的生命。” “可在这里又不会死。”路明非无所谓地耸耸肩。 “人被杀,就会死,即使是这里的规则也无法改变,这里的规则不过是让你们不至于被饿死渴死罢了,但也有忍受不了孤独选择自杀的人,你也可以试试看。”荷官很尽职地回答着问题。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起身,“人被杀,就会死。也就是说,你在这里,也是会杀死的对吧?” “……对。”荷官的语气犹豫了。 “我之前问的是出去的方法,你为什么特意排除掉,杀死你?” “没有人会想死。”荷官语气平淡,陈述着这个简单的道理。 “你不过是被安在这里的棋子,也会怕死?”路明非来到荷官面前,有些惊讶地看着它。 “开始赌局吧。”荷官不再回答他的问题。 “别着急嘛,”路明非闭上一只眼睛,举起手中的瓶盖,细细打量,他对准了眼前的荷官,好像下一句就会喊出‘超电磁炮’这样中二的绝招,这可惜他好像不会,否者这里一堆硬币,何愁打不爆9个头。 “最后一个问题,”路明非抛弃瓶盖,“你不能违背这里的规则对吧?” “对。” “那么,我赢了。” 伴随着哐当一声,瓶盖坠落在赌桌上,路明非手中的左轮抵在了自己身上。 “???” 所有人都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包括荷官,虽然它的脸上做不出震惊的表情。 “路……路明非,你别想不开啊……”赵孟华说。 “是啊,师弟,你不用这样证明自己不输于规则的骨气……” “闭嘴。” 路明非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话,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会影响他操作。 “敢玩吗?荷官大人。”路明非指着抛落在赌桌上的那枚‘北冰洋’瓶盖,“赌一把,我showhand!” “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赢我。”荷官将一枚筹码放在赌桌上,“我没必要跟你硬拼,这一枚筹码,就够赢你全部赌注。” “别着急嘛,我这不是要向你证明吗?” 路明非咧开嘴笑着。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圆领t恤,可整理的姿势却好像是穿着他那件价格高昂的晚礼服,再配合他胸口顶着枪口的姿势,宛若一副要为自己整理遗容的架势。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路明非倒在地上,深红的血液从他身上流出。 “愚蠢。”荷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它还以为这个人类要做什么事情,结果只是不甘屈服于命运的无聊挣扎,死对于这样的人来说或许真是一种解脱。 “啊!”万博倩惊叫地捂住嘴。 “他他他……他死了?”赵孟华捂住眼睛有些不敢直视,他是个打针都会晕血的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也血腥的场面? “这是何苦呢……”高幂有些不忍,准备过去为路明非收尸。 “咳咳……咳咳……” 地面上传来一阵咳嗽声,高幂伸出去的手被路明非一把抓住。 “诈尸啊!”赵孟华看着突然睁眼的路明非,惊叫。 “都说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沙哑,“闭嘴。” 他扶着高幂站起身来,心里紧张得一匹,还好老子有言灵,不然真得玩完了,他本来想对准自己脑袋来上一枪的,但是想了想,脑袋开花万一活不过来怎么办?最后还是选择对着身体,不过看上去自己的言灵效果还不错。 “啊,啊,浑身都舒坦了。”路明非装模做样地扭动着脖子,来到荷官面前,瞪着它惊讶的眼睛。 手里的枪抵在荷官头上。 “我说过的,我赢了。”路明非轻声说,“因为在这里,我大于规则。” “什么!”荷官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但你依旧杀不死我。” 荷官并没有因为惊讶而乱了阵脚。 “砰!” 一声枪响。 “第一个。”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它被炼金子弹贯穿垂下的头颅,转头望向荷官其他的脑袋。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证明这把枪是真的具备杀伤力的。 “我说过,在这里,我大于规则。”路明非冷漠地望着它。 “不,你的左轮枪里最多6发子弹,现在已经用过两发了。”荷官声音低沉。 “你怎么知道我只有六发子弹?”路明非冷笑,“还是说你看见我上子弹了?” “……”荷官沉默了。 “接下来由我坐庄,现在这里我说得算。”路明非再次将枪抵在它的头上,“你说‘人被杀就会死’,但我说我不会死。你信吗?” “……”荷官眼中涌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眼前这个家伙,好像真的违背了规则,不,他违背的不是这里的规则,而是这个世界的‘真理’,这个家伙,已经不仅大于这里的规则,他甚至忤逆了世界的法则。 “现在,我说我能杀死你,你信吗?”路明非凑到它耳边,“这把枪杀不死我,但你可以试试看,我用这把枪能不能杀死你?” “我可以把这当成威胁吗?”荷官凝视着路明非的双眼。 7017k 216.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没有你,我都是我 “不是威胁,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总是怕失败,所以你要信我,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路明非摇头。 他不明白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怎么输。他连青铜与火之王的火焰都不怕,怎么会害怕眼前这点小儿科。 所有胜利的条件都已经摆在他眼前,现在他只需要像平时训练那样对着靶子扣下扳机就行了。这也是他唯一擅长的。 再集训种,他的成绩,十发,十环,而现在,敌人就只是在他的眼前而已,他甚至不用瞄准,更不用担心打不中。 因为这是这里的规则啊!这个可怜的荷官,无法违背这里的规则,就像是被落在棋盘上的棋子,一步都不能移动,而他是局外人,能够一把扫掉棋盘上所有的棋子。 在这里的规则下,人不会被饿死渴死可以永远活下去,而他也无法被杀死,四舍五入等于不老不死。这好像是专门为他准备好的舞台,现在就是他表演的时刻。 在这个舞台上,路明非除了武力值不够之外几乎等于无敌的,但凑巧的是,眼前的荷官大人,刚好因为规则不能攻击他们,你说说看,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是什么? “最后确认一下啊。”路明非转过头问,“这家伙只要打爆九个头就会死对吧?” “额,对!”高幂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路明非想干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少年。 “那没事了,游戏结束。” “同时杀死我9次,你做得到?”荷官满眼难以置信。 “我和你废话那么多,只是想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路明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样我就可以留着子弹应付后面更麻烦的东西。” “不,不可能,你杀不死我。”荷官摇头。 “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紧接着响起的是连续不断的枪声。 “砰砰砰……” 不多不少,刚好9发。 “好快!”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种,路明非完成了居然用左轮打出了9发子弹,这对于普通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他确实做到了。 “路鸣泽。出来干活啦!” “唉……哥哥,你让我出来就是为了当个工具人吗?”路鸣泽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正在上子弹的路明非,他在一瞬间打光了六发子弹,让他出来就是为了上子弹……本来以为生意来了,结果就这? “哥哥,你怎么知道在这里上好的子弹出去之后还能用?”路鸣泽好奇地问。 “不是你亲口告诉过我的吗?”路明非反问,“这里的一切是虚幻又是现实,一切都是在继续进行的,只是我的思维快上不少,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没错吧?” “唉,好像是的。”路鸣泽有些头疼,哥哥好像变聪明了,不像以前那么‘可爱’,现在居然学会了钻空子了!他记得这好像是他在康斯坦丁的火焰中告诉路明非的。 “好了,退下吧,小泽子。”路明非上好了子弹,挥了挥手。 “玩游戏找bug嘛~这个我最擅长了。” 枪声落下,还能看见路明非手中左轮冒着烟的轮盘弹出,高速转动。 荷官目光呆滞无神,因为它的九个脑袋上都出现了空洞,那是炼金子弹留下的,就连刚才挨过一枪的那颗头颅路明非都没有放过,为了以防万一又补上了一枪,现在可以说是死得很透了。 “我赢了,可以走了吧?”路明非喃喃自语,抬脚踢了踢扑倒在筹码堆种的荷官。 没有人回应他,倒下的荷官连同着那对孤独的筹码一起化作一摊古铜色的尘埃。 站台上的灯熄灭了。 …… 迈巴赫停下来,引擎声熄灭。 楚子航沉默地提着匣子走下车。 前面有东西挡路了,需要他下车清理一下。 他摘下眼睛上黑色的美瞳,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遮挡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整个黑夜仿佛都被点亮。 隧道顶部还在渗水,一滴一滴地打在他的身上,冰冷彻骨,但是下一瞬就变得沸腾,这种淋着雨的感觉对他来说真是糟透了。 自从进入这篇诡异的空间之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像他背上的‘胎记’一样,随时都在灼烧。 如雷的鼓声在黑夜里响起,这是楚子航心跳的声音,寂静的环境中,他的心跳声格外刺耳,但他没有闲心控制这样的心跳,因为一群黑影正围在他和迈巴赫周围。 满满一隧道都是黑影,他们没有心跳,围绕着楚子航,站在绝对的黑暗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但即使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此时此刻唯一能听见的也只有楚子航的心跳声,这些人影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死人,或者说死侍。就像那个雨夜里围绕着迈巴赫的那群黑影,他们又回来了,追着这辆迈巴赫。 “真是怀念啊。”楚子航缓缓地拔出手中的村雨,刀划过刀鞘的声音锐利刺耳,隧道中战鼓声更加急促,就像一触即发的战场,下一刻就是金戈铁马。 “这么多年来……真是久违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那群黑影再也按耐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热情地扑过去,从四面八方,好像要将楚子航淹没。 他们高举着惨白的手掌,掌心里没有任何纹路,只有指尖锋利的爪子。 但他们靠近不了楚子航,因为楚子航的言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开着。 正是因为言灵,才让他热血沸腾心跳加速,他可不会真的想念这些死侍,只想他们死。 周身透明的球形领域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表面闪烁着不稳定暗红色光弧的领域,在黑暗中不易察觉。 在那些黑影接触到领域的瞬间,整个领域碎裂开来,炽热的火焰四射,就像是一颗凝固的汽油弹爆炸的效果,将一切靠近楚子航的东西都焚烧殆尽,那些黑影几乎在一瞬间化为了古铜色的骨骼,然后被炸成粉末。 言灵·君焰,青铜与火之王一脉的血统引发的‘君王怒火’,是的,他现在很愤怒,就像他的火焰一样。 黑影前仆后继,似乎不畏生死,只要能将楚子航淹没。 村雨的刃上染上了一丝暗红色的火光,在楚子航身侧斩出一道漆黑的光环,泯灭一切的火焰残留在空气中,刀刃毫不费力地将扑过来的黑影一刀两断,像是无视了他们的冲力,打在热刀上的‘奶酪’,在一瞬间融化。 炽热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眼神冷漠,冰冷无情,对于这些家伙,楚子航挥刀不会有半分犹豫,甚至会比平时更加用力。 ‘暴血’让他有些热血沸腾,暴躁的血液让他也有些暴躁,现在心中除了砍死这些家伙以外,他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炽热的起浪在整个隧道中掀起,一片坠落的碎石打在楚子航肩上,但他不为所动,挥刀继续斩切,要将这些碎石切成粉末。 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碎石,藏在碎石灰尘中的是飞鸟一样的东西,它们被热浪唤醒了,震动着翅膀,暴躁地围绕着楚子航盘旋飞舞。 那是一群嗜血的镰鼬,它们成群结队地扑击,不过最后都像是那些黑影一般地飞蛾扑火。 ‘君焰’领域在隧道中不断爆发,楚子航丝毫不担心会炸塌这条隧道,因为包裹着这这里的雨幕几乎是不可突破的。 这是一场屠杀,暴怒地屠杀。 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楚子航的敌人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闪躲,只能正面硬抗他愤怒的火焰。 面对满眼的敌人,楚子航眼神里没有一丝怯弱,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能躲在车里瑟瑟发抖哭泣的男孩了。 君焰燃烧着,照亮了整条隧道,身上的衬衫伴随着火焰飘散,露出上身棱角分明的肌肉。 楚子航赤裸着上身,像是火焰中的君王,长刀带起一片火光,他踏步向前,扑入眼前漆黑的人海中,红亮的刀刃像是斩破黑暗的黎明之剑,要将整个隧道一分为二。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个雨夜里,只是这一次冲入死侍群里的是他自己。 楚子航总算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是有多‘碍事’,他想着如果不是有他在的话,那个男应该能很轻松地杀出重围吧? 一群死侍而已,怎么可能拦住一个常年在刀尖上跳舞的人,那可是被学院列入绝密档案的男人!楚子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男人足够优秀,至少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强。 想到这里,他挥刀的手更加用力了,沿着轨道一步步地向前,手中的刀夹杂着烈焰燃烧着,火光不断在隧道中闪烁。 楚子航不知道这条隧道通往那里,也不知道这也如潮水般的敌人何时才有完,但是他不能停下挥刀,他沿着隧道一路像前,好像那个男人就在这人海里的某处等着他。 那个男人在雨中为他挥着刀,这么多年一直没停过,而现在,该换人了。 …… 路明非摸着湿漉漉的隧道前进,其他三人已经从那个月台的出口出去了,而他没有。因为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得去找找楚师兄。 至于赵孟华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有学员两位专员跟着想必会“照顾”好他的。 至于陈雯雯?路明非觉得已经跟他没关系了,就像鲁迅先生说的: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没有你,我都是我。 鲁迅:好吧......虽然不是我说的,但是你说的对! 路明非摸索着前进,原本应该和楚子航一起行动的,可因为自己的原因,抛下楚子航一个人走了,而楚子航什么也没说,只是递了把枪给他。 师兄这么挺他,要是因为他不在,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有些尴尬了。他觉得楚子航挺够意思的,二话不说就掏枪给他。现在认真想想他真是傻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抛下兄弟? 他现在手里还握着那把银色的左轮枪,只剩1发子弹了。一颗给了自己,10颗给了荷官。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仅剩的一颗子弹对于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东西没什么卵用,但是他现在只能握着这把枪,才不会被这漆黑的环境吞噬。 想想好像子弹再多一百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他突然又感觉无所谓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路明非笑了笑,他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死到临头也不知悔改,只会破罐子破摔。 他现在好像已经没什么害怕失去的东西了,初恋?那东西从来没有开始过。说起来他在遇见什么陈雯雯之前好像也是一条好汉啊,整天和老唐打着游戏,一副键盘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子,不害怕不惊恐,不懂忧伤更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挺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舔狗呢? 但现在,连命都给了路鸣泽四分之一,他觉得那条好汉好像又回来了,连死都不怕……哦不,好像还是有点怕,不过还早呢,他还有四分之三。 靠!有什么好怕的?路明非想到这里顿时豪气横身,他一个开挂的,反正死不了,按照路鸣泽说的,只要交易没有完成,现在阎王爷来了也收不走他的命,怕个毛? 他突然不摸着墙走了,勇敢明非不怕摔倒,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飘了,而是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 突然一道光亮照在路明非身上。 他迷茫地抬起头,只见那漆黑一片的高空中,一道道金色的微光如流星般飘移,像是黑夜中坠落的流星。 他好像走到头了。这是一片巨大的空间,漆黑的上空像是宇宙,此时他整个人好像站在流星雨中,但可惜的是,这些流星的真面目并不那么美丽。 那是一群飞舞的镰鼬,它们眼中的微光看起来像是萤火虫,但露出的獠牙却让路明非不寒而栗。 但是让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些镰鼬好像并不打算发起攻击,它们有的悬挂在漆黑的墙壁上瑟瑟发抖,就像是挂在墙上的装饰,乖巧得出奇,有的在空中躁动不安地飞行,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总不能是在怕他吧? 借着它们眼睛的微光,路明非隐约看清了这里的环境,地上是几十条平行的铁轨,锈迹斑斑,看上去在这里放了很久了,看上去这里大概是轨道的尽头,或者说是墓地。 他到达了地铁的终点,这里不是人类该踏足的地方。 路明非跨过一根根铁轨,穿过这片巨大的空间,最后他看见了一座月台,不,那看上去更像是一张床,巨大的床,很显然不是给人睡的。 他爬上月台,朝着这里的尽头走去,摸黑摸到一面坚实的墙壁,拍打摸索。 见鬼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面墙? 如果这里是尽头,那么楚师兄去了哪里?路明非思考着,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楚子航,可现在已经走到头了,还是没看见楚子航的影子。 他不知道的是楚子航现在应该在他后面,这片空间不止一条路,而楚子航选择了和他截然不同的路。没有乘着列车,再加上中途下车清理垃圾,费了很多时间,远远没有他直接乘着列车快。 218.楚天骄:儿子,对唔住了! “这下麻烦了……”这是楚天骄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老板我可以罢工吗?你没告诉过我,我儿子会来啊……” 可惜他现在怎么抱怨好像都没用,更应该考虑到底该帮哪边才对? 帮楚子航?那老板不得扒了他的皮?帮芬里厄?也不行啊,这叫他怎么忍心动手揍儿子呢,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儿子。 那要不,先看看?楚天骄摸着下巴思考着,他估摸着这楚子航和路明非加起来应该也杀不死芬里厄才对。只是他这算不算消极怠工? 而路明非看见楚子航来了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终于找到楚师兄了,哦不,现在好像是楚师兄找到他了,只是师兄,你能不能先别送?搞清楚状况啊……不会真以为能打过这么大头巨龙吧? “师兄别烧了!我还在这里呢!”路明非疯狂地拍打身上着起来的衣服。 “嗯?路明非?”楚子航皱眉,他不清楚路明非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他看见路明非现在正被巨龙抓在爪子里,里龙嘴吧很近,那模样看样子就是一口的问题。 “别慌。”楚子航冷静地说,“马上来救你。” “啊这……”路明非听见楚子航说要救他还是挺感动的,但是他好像没有危险来着。 “啧啧,真是长大了啊。”楚天骄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身上的肌肉匀称,每一处线条都几乎完美,身材快赶上他这个老爹了,他能够感受到楚子航身上蕴藏着的力量,但这让他更加头疼了,这要是真打起来该怎么办啊? 楚子航身形变得模糊,不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而是他身体周围笼罩着的透明领域扭曲了空气,那是极致的高温。 此刻能够清楚地看见他周身环绕的半球状领域,上面时不时流淌着暗红色的火光,他沿着轨道一路疾奔,脚下踏过的地方变得焦黑,地上的轨道因为高温变成耀眼的金红色几乎融化,火光照亮这片空间,让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君焰’的领域 伴随着楚子航快速接近眼前的巨龙。 路明非惊呆了,这哪里像是要来救他的样子?这是打算连他一起炸吧? “准备用你的言灵。”楚子航朝着路明非示意。 淦!果然!路明非心里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自从他当众对抗康斯坦丁以后,他的言灵对于学院来说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全学院的人都知道,他路明非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火烧。 这或许也是楚子航考虑和路明非一起行动的原因——不会影响他输出。 楚子航冲到巨龙面前,就像带着一颗用‘君焰’造成的高爆炸弹,准备贴脸爆破。他极力地控制着领域,‘君焰’被牢牢控制的时候其实是一片漆黑的,纯黑色的火焰像是将光和热都隐藏起来,只有爆发的时候才显现出灼目的焰色。而爆发,其实是失控的表现,所以才会被视为高危言灵,因为这样的火焰是不分敌我的,除了楚子航自己以外,不管是谁都会被炸。 “轰——” “吼——” 巨龙嘴中传来刺耳的长鸣,震耳欲聋,离得最近的路明非感觉自己耳膜都要破了,巨龙在痛苦的尖叫,剧烈的爆炸灼伤了它的护在身前的双翼,疼痛让它松开了手中抓着的路明非。 路明非落在地上连滚带爬,朝着一旁的一个石墩子后面蹿,屁股上还燃着一丝火焰。 妈的,好险好险,还好不是他正面承受这一击。路明非心惊胆战地看着不远处两个变态对决。 不,这不是对决,是单方面的压制。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巨龙在尖叫,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它……好像在喊救命? 巨龙痛苦地尖叫着,双翼震动好像想赶走要打它的人,就像个挨揍的孩子举起手抱着头。只是它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会有多大的动静,每一下都是惊天动地,翅膀一挥就是飞沙走石。 这没道理被楚子航压着打啊?路明非表示完全理解不能,这头蠢龙该不会真的是个傻子?不会打架? 一次‘君焰’轰击后,楚子航迅速后撤,这一击的目的虽然只是救出路明非,但攻击的效果好像并不能让他满意。 他几乎全力的‘君焰’爆炸,居然只伤到了这头巨龙的翅膀,而且看上去受伤并不怎么重,这究竟是有多强的防御力? 巨龙身上那厚实的鳞片似乎坚不可摧。 但楚子航也看出了端倪,就是那头巨龙好像不愿意离开原地,只是缩在角落里乱挥翅膀,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是好事,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对他有利,现在要做的是乘胜追击! 路明非看着此刻楚子航的模样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楚子航此刻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他原本赤裸的肌肉表面覆盖着青灰色的鳞片,手上骨节涨大,指尖突出利爪,脸上也布满了狰狞的鳞片,那双炽热的黄金瞳和他的‘君焰’一样灼目。 这是什么?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混血种还能变身的吗?他以前从没见过任何人像楚子航这样‘暴血’,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好用,哦不,这样离谱的技能,为什么他不会? 此刻路明非才明白,原来‘龙血’的力量并不仅限于言灵,难怪这些家伙战斗起来一个比一个变态!学院里的人果然都是疯子,人类能战胜龙都是在放屁,屠龙者终成恶龙才是真的,也许他们根本没打算用人力来对抗龙王?这分明就是‘家养龙’和‘野生龙’的对决。 果然,事实证明能跟怪物打的只有怪物,路明非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两个家伙哪个是龙哪个是人了。 这也正是楚子航不喜欢跟人合作的原因,整个卡塞尔学院没有人是他这样战斗的。这样的‘暴血’很吓人,让他变得像个异类,不,应该说他已经是异类了,如果让校董会看见他现在的状态,保不准会被送去孤岛养老。 楚子航全身细密的鳞片变得更加坚硬,虬结的肌肉隆起犹如钢筋般盘旋在手臂,他再度吟唱着古老的言灵,‘君焰’领域再度展开。 高温扭曲了整个空间,楚子航浑身细密的鳞片下渗出鲜血又被这高温蒸发成血红色的雾气。 这是二度暴血的极限,随时可能迈入三度暴血。楚子航极力保持自己意识清晰,让血统不踏过那条界限,他很清楚三度暴血的危险性,上次三度他没有彻底沦为死侍已经是奇迹,那是作为最后的杀手锏。 龙血在他体内不断沸腾,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统在进一步被纯化,而且是不可逆的,这就是‘魔鬼’般的力量,让人沉迷。楚子航很清楚这是缩短寿命的禁忌之术,但他还是在使用,并不是因为他痴醉于这样无以伦比的力量,而是他需要这样的力量。 “师兄这是入魔了吗?”路明非瑟瑟发抖地看着楚子航疯狂的眼神,又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巨龙,“怎么感觉我们好像才是坏人?” 那头巨龙缩在角落里,死死地护住肚子下面它心爱的玩具,可是它并没能完全保护好它的玩具,就像旁边散落着的焦黑碎片,那是它心爱的电视机的残骸,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焦黑的不可燃物质。 看着它两只翅膀抱住脑袋,就像是准备挨打的孩子,这让路明非有些于心不忍,他感觉计划着来屠龙的他和楚子航像是欺负小孩子的‘坏大人’。 剧烈的爆炸声再度响起,楚子航就像是一颗人形炸弹一般狂轰滥炸而且几乎没有冷却时间。 一阵激烈的爆炸之后,尘埃缓缓落下,巨龙仍然保持着‘双手’抱头蹲防的姿势,只是嘴里不时传来悲鸣。龙翼变得有些残破,上面渗出的血液因为高温滋滋作响,但伤口很快就凝结了。 路明非惊叹于龙类惊人的防御力和生命了,面对这样的言灵轰炸看上去好像只受了皮外伤,他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了,甚至想问这只蠢龙为什么不还手?好吧,这听上去像个叛徒,但他真觉得这是没有意义的斗争。 ‘君焰’的领域还未散去,红黑色的气流围绕着楚子航盘旋,他牢牢地控制着领域内的火焰,这些暴躁的火焰被他压制,像是无数条半透明温顺的火蛇。 他站在巨龙不远处与之对弈,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烧得焦黑,整个空间像是一座烈火的祭坛。 楚子航并没有继续轰炸,经过不断尝试,让他明白言灵的轰炸对于这样的存在好像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楚子航将背后的匣子放在地上,那是路明非借给他的炼金刀剑,七宗罪。 举起手,细密的鳞片下渗出的血液滴在剑匣上。 剑匣震动,伴随着狂龙般的争鸣声七把利刃的刀柄弹出。 他将村雨插在地上,双手握住剑匣中的两把刀剑。 汉八方古剑‘傲慢’,太刀‘妒忌’,当他握住刀剑的时候,剑柄开始颤抖,仿佛在回应着他。 ‘噌’的一声,断罪之刃出鞘。 楚子航双手握着刀剑,周身燃烧着烈焰,再次朝着眼前的巨龙发起进攻。 刺痛从手掌心中传来,这两柄刀剑的刀柄上刺出的尖刺透过了他掌心的鳞片,似乎在吮吸着他的血液,鲜血顺着剑柄漫延,两柄刀好像活了过来,力量开始从刀剑传到楚子航身体里。 感受着涌起的力量,楚子航将疼痛抛在脑后,他冲到巨龙面前,锋利的刀刃朝着巨龙的双眼刺去。 “坏了啊……再看下去老板会撕了我吧?” 无奈的声音响起,楚子航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强大的力量让他倒不住地倒退,将双刀插在地面才止住退后的身形。 “怎么回事?” 楚子航惊讶地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影,他居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挨了一下。 路明非也惊呆了,这又是哪位大佬?他看着眼前这个从没见过的人影,居然能够将冲刺的楚子航一脚踢退。 路明非没见过,可楚子航见过这个男人,那张没有面容的面具令他印象深刻,那是曾经从他刀下救过‘入侵者’的男人。 和上次一模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他毫无反应之下再次从他刀下救人。 这种能力除了‘时间零’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因为即使是‘刹那’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做到这样,只是没想到除了昂热以外居然还有其他人能将时间零用到这种程度。 ‘时间零’这种言灵其实并不强,拥有‘刹那’的使用者只要足够强都有可能使用‘时间零’只是很少会有人用绝对的速度与力量来换取一个功能性地领域。按照昂热的说法,“强的不是时间零,而是我。” “你是谁?”楚子航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前的人很强,而且拥有的还是最麻烦的言灵。 “我是你爸爸。”男人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 可在楚子航耳中却像是在骂他,情绪瞬间就变得激动了,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下一瞬,楚子航冲了出去,手中的刀剑朝着眼前的男人斩下。 “唉……” 男人无声地叹息,大概是在感慨现在这年头不能说实话,因为每次都没人会信。但是他现在没办法摘下面具证明,不仅仅是因为救一只巨龙,相当于站在人类的对立面,而且老板也不允许他摘下面具。 “对不住了,儿子。老爹也无奈啊,你要知道,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啊。” 楚子航的刀剑被男人手中漆黑的长枪挡住了。 这让楚子航眼神一凝,这可是‘七宗罪’啊,居然没能在这柄长枪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看着男人手中这柄如枯枝一般的长枪,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一股怒火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这柄枪! 这柄枪他认识! 楚子航狠狠地咬着牙齿,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柄长枪。在那个雨夜里,他曾眼睁睁地看着这柄长枪洞穿爸爸的身体! 弱弱地问一句 听说平台作妖,好像把看广告的币砍了一刀,脸黑的天10来点,一章都看不起?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弱弱地问一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219.你孝起来真好看 黄金瞳中布满了血丝,楚子航手中的刀剑更加用力,丝毫想要将眼前的长枪连同着这个男人一同斩断。 可这却是徒劳的,男人用长枪稳稳地抵住楚子航手里的刀剑,任凭他怎么用力也不能撼动分毫。 楚天骄突然猛地用力,弹开楚子航斩下的刀剑,反手一抽。枪柄抽在楚子航身上,留下一条淤青的痕迹。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第一次抽儿子居然是在这样情况下。 楚子航倒飞出去的身影悬停在半空中,时间在这一刻几乎静止了。 “唉。”楚天骄看着飞在空中的楚子航微微叹气。 转身走向身后受伤的芬里厄。 芬里厄的嘴中低鸣,时间零对于这它好像并没有多大作用,楚天骄静静地打量着它身上的伤势,该说不愧是龙王吗?虽然憨憨的,但体内确实拥有着无以伦比的力量。面对楚子航如此猛烈的进攻也只是受了点轻伤,不过它看上去好像挺怕疼的样子。 楚天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好像是在安慰这个挨揍的孩子。 “话说……你为什么一点都不还手啊?”他有些不理解,难道说这头龙已经笨到打死都不知道怎么还手的程度了吗?不至于吧……按理来说随便发发脾气乱打也不至于被揍成这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姐姐不让我乱动,她说让我乖乖呆着别动,否则她生气就不和我玩儿了。”芬里厄声音低沉。 “这……”楚天骄已经麻了,作为一只这样庞大看上去又恐怖的巨龙,芬里厄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萌,甚至有些骇人,可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怂? 感情你就是怕姐姐不要你了是吧?楚天骄捂着眼睛,这分明就是几岁大的小孩子发言,兄弟你可是龙王啊! 他看着芬里厄无视自己的言灵,扒拉着肚子下面的玩具零食,将它们藏在身后的洞穴里,那动作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松鼠,把自己存储的东西藏起来,看起来相比自己挨揍,它好像更在乎姐姐送给它的玩具。 “唉,”楚天骄无奈地叹息,“儿子啊,这不是老爸不帮你,实在是因为,这确实是你的不对啊。” 他无奈地转身,望着半空中缓慢坠落的楚子航。他原本对于龙类是没什么好感的,毕竟原本好歹也是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专员’,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死敌才对。 但是这几年好像有些懈怠了,不过这真的不怪他,实在是因为国内的生活太过于平静,自从轩浩救了他以后,他就被迫带上这张面具,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工具人,不过说是工具人,好像也没怎么干活,没办法啊,国内的混血种都很安分,就连龙王都乖巧听话。 今天他对于老板圈养的龙有多乖巧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这已经不是乖巧可以形容了,完全就是一只合格的宠物龙,连他对于龙类的好感度都提升了几分,想养一只。 现在的状况嘛,楚天骄挠了挠头,他感觉有一种‘儿子虐待家里养的猫’的既视感,这样好像是不对的啊。 楚子航从地上爬起来,有些骇然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很强,此刻的他已经是二度暴血的状态了,可面对眼前的男人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他甚至感觉如果这个男人想,刚才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可为什么没有呢?戏耍? 眼前的男人跟巨龙混在一起,那么毫无疑问是他的敌人,或许是一位人形的龙王!龙王是双生子的事情是学院之前总结出的重要情报。 楚子航目光复杂地望着眼前的一人一龙,他觉得自己没有胜算,该怎么办?撤退吗?都已经到这里了!而且眼前的龙王会允许闯入他们领地的人全身而退吗? “路明非,来帮忙!”楚子航朝着路明非喊道。 “可……可是师兄我真帮不上忙啊……”路明非躲在石墩后面,“我连七宗罪最轻的那把拿着都费力!” “那就用这个!” 楚子航将一把折刀抛向路明非。 路明非愣愣地接住,这是,校长的折刀?啊这……师兄你不会以为拿得动刀我就能打得过他们了吧? 他现在很想说‘师兄你简直是太看得起我了!但是要论战斗力整个学院里的专员应该没有比我更弱的。’ 上次之所以能跟康斯坦丁打完全是因为他开挂了,可那个外挂早就过期了,现在卖挂的正在跟他赌气不理他了,他能干嘛?拿着这把破折刀去给前面的两位刮痧吗? 哦!对了!还能加buff!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他握着折刀从石墩后面走出来,冲着楚子航疯狂念叨着。 楚子航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这惊人的恢复力比他二度暴血之后的龙血还要管用。他惊讶地看着路明非,他总算明白这个家伙当时是怎么做到拖住康斯坦丁那么久等到昂热和轩浩赶到现场的,果然没白带这家伙来! 楚子航感受着身体的状态,他感到甚至连因为暴血带来的负担此刻都要轻很多,他感觉有路明非在的话,他可以不计消耗一直以全盛状态战斗。 不过楚子航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恢复力的代价其实是透支身体的生命力,当然,这也不是他现在会考虑的事情,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他很清楚自己本来就活不到这具身体寿命的终点就会被龙血吞噬,就算知道是要透支生命力,他也不会犹豫。 楚子航迅速移动到剑匣前,蹲伏着身体,全身的鳞片一张一合,他深吸一口气,手握住七宗罪里那把之前在暴血之前无法拔出的‘暴怒’。 鳞片下的肌肉如流水般起伏,而后猛地紧绷,力量爆发而出,伴随着一阵剧烈的争鸣声,‘暴怒’出鞘。 这把刀,他得双手才能拿稳,这是一柄真正能够弑君的刀,握住这把刀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力量如泉水般涌入身体。 220.苏小妍:??? 手中的刀在颤动不已,好像是在兴奋,它已经来不及要品尝龙王的鲜血。一根根锐利的尖刺洞穿了楚子航的手掌吸收着他的鲜血,这柄硕大的巨刃似乎想要与他融为一体。 鲜血侵透了刀柄,沐浴着龙血的‘暴怒’在楚子航手中延申变得更加巨大,漆黑的刀身被染成红色,透着猩红的光芒,像是燃烧着的烈焰,这柄刀正受到楚子航的影响改变形态。 楚子航已经没办法平举着已经延长至五米以上的刀刃,他将刀刃拖在地上,炙热的温度将地面融化,火焰在刀身上燃烧着,浮现出狰狞地龙首火焰虚影,‘暴怒’的火焰似乎能够吞噬眼前的一切。 楚天骄看着眼前楚子航的变化眉头紧皱,他觉得儿子好像有点太拼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按照楚子航身上的龙化现象来看,他推断此刻的楚子航已经暴血到了极其危险的境界‘二度暴血’并且正朝着‘三度暴血’前进。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稍微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暴血’本身就是一项极其危险的技术,以一个混血种的身体,无限地逼近龙王,这是在还没有科学的漫长岁月中,混血种对抗龙王唯一的手段,代价便是出卖他们的灵魂! 如果说一度暴血是释放狮子之心,二度暴血大概就是暴龙之类的东西,而三度暴血,理论上那不是人类该达到的境界,因为它释放出来的或许只有龙王之心能够比拟,可人类是无法拥有龙王之心的,一旦释放大概率会沦为死侍。 想到这里,楚天骄有些急了,他现在就想一闷棍敲晕这个傻儿子。哪有儿子冲老子拼命的? 下一刻他就想过去一棒子敲晕他,可楚子航完全不给他机会。‘君焰’再度点燃战场,这是‘暴怒’引导出的火焰,几乎无死角地将楚子航周身半径两米笼罩。 楚天骄可不是龙王,没有能力抵消或是削弱‘君焰’的力量,要是被烧一下那可是实打实的伤害。 这样的火焰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不仅是他,连他身后的芬里厄都开始躁动不安,看样子这柄刀着火焰的‘暴怒’说不定可以连龙王都能切片。 一滴冷汗在楚天骄面具下的额头流下唉,老子要是被儿子暴打,说出去可就丢人了啊…… 楚子航双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出烈焰的包围,而火焰伴随着他的身影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像是一颗陨星高速移动,巨刃在他手中被拖着前进,地面上满是熔岩般的痕迹。 他体表的鳞片越发密集,火光在鳞片上跳跃,细密的龙纹浮现在鳞片上,他嘴中低吟着,尝试着开启三度暴血,之前他成功过,他有信心在三度暴血中短时间内保持理智。面对比他强大太多的敌人,他只能全力以赴拼一把。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因为一柄漆黑的长枪正朝着他飞射而来,速度极快。他此刻正与这柄长枪相向而行,下一刻就会撞在一起,如果不躲开,会被洞穿! 楚子航瞳孔猛缩,他不认为自己的火焰能够融化这柄长枪,那可是连七宗罪都无法在上面留下痕迹的神器!手中握住这样笨重的刀刃他做不到灵活地闪避。 右脚踏地猛顿,楚子航强行停止了冲刺,力量自脚下而起,剧烈的疼痛从脚下一直传递到头顶,但他忍住了,路明非的言灵还在作用,硬生生地抵消了他右腿的损伤。 “啊!” 楚子航将疼痛化作力量,小腿继续发力,爆发的力量强行止住身形,传递到腰身,他扭动着腰身,双手的巨刃带着惯性朝着前方斩去。 ‘噌——’ 长枪被击飞,但他没办法继续前进攻击眼前的男人。 “后面!” 身后传来路明非的呐喊,楚子航一愣。 就在他以为挡住男人的进攻的时候,飞出去的长枪很突兀地消失在空中,几乎在同一时刻楚子航感受到了背后一股凉意袭来。 他来不及思考,身体强行做出反应。 路明非已经看傻了,从生物学上来说这完全不可能,楚子航的动作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的腿应该已经废了,即使有着‘不要死’言灵的加持,带来的痛觉也是无法抹去的,可楚子航已经强行连续做出几次动作,全是围绕着这只腿为圆心。 这是对自己多狠? 人类确实做不到,即使不怕痛身体也支撑不住这样的动作,但楚子航现在的状态已经无限接近龙类,再加上有着路明非的buff加成,没有什么动作是不能完成的。 楚子航咬着牙齿嘴角呼出的热气像是能够点燃,转头,他又看见了这柄让他厌恶的长枪,这柄长枪现在正朝着他刺过来!眼里全是怒火,怎么能认输? 他猛地握住手中的‘暴怒’手掌中的刺痛和右腿的痛楚刺激着他的神经,‘咔嚓——’这是腿骨扭断的声音。 楚子航以右脚为圆心,挥舞着巨刃猛然转身。 烈焰的巨刃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狠狠地斩向身后,火光在黑夜中划出完美的圆弧,一道赤红的光环将楚子航笼罩在圆心。 方圆之内,无物不斩。 一刀流·圆舞! “曹,尼玛!”楚天骄忍不住心里暗骂,这刀砍中不得吃席?但是他发现自己骂得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苏小妍:“???” 看着眼前来势汹汹的刀刃,这一刀着实有些生猛,楚天骄不敢硬接,迅速缩回手中的长枪,后撤。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楚子航这一刀还没完! 这哪里是一刀,这分明就是一阵烈焰的漩涡! 楚子航手中的刀刃劈空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借着惯性继续挥舞,他咬着牙拉住手中的巨刃,左右脚交替塔前,脚下的步伐旋转扭曲,无形地力量迅速修复着他受伤的腿部。 带着火焰的巨刃朝着前方旋转挪移,好像只要不砍中什么东西绝对不会停下来。 “我尼玛。”楚天骄骂出来了,“有完没完?” 221.感觉自己又行了 路明非呆呆地拿着折刀,在原地不知所措。 真不是他不想上去帮忙啊,而是楚子航的战斗方式真的是太过于生猛了,估计是一个人行动惯了完全没考虑过要和队友配合。 路明非感觉他要是现在靠近,说不定楚子航会连他一起砍! 楚子航挥舞着巨剑轮舞,周身还环绕着烈焰,这样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完全就是不分敌我的,你叫路明非怎么敢过去插手? 特么的!夭寿啦,儿子打老子啦!楚天骄现在是有苦说不出,眼前的楚子航现在跟发了疯似的要砍他。 不行,必须想办法让他停下来!楚天骄面具下的脸上表情有些苦涩。 下一刻,伴随着铿锵金属交接的轰鸣声,楚天骄手中的‘昆古尼尔’脱手而出,巨大的力量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身形直接倒飞而出砸在墙角的岩壁上。 一声闷哼,口中吐出一口淤血,血液顺着面具流出,但在接触到外面空气的一瞬间就被蒸发干净,巨刃挥舞而至,血雾消失于无形,楚子航的追击又到了。 “轰——” 沉重的轰鸣声如同敲响的钟声,在这片封闭的空间中闷响,震耳欲聋。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巨剑砸在岩壁上,此时地上楚子航移动过的轨迹像是恶魔的足迹,一片赤红色,岩壁上被巨剑砸出的大坑泛起赤红色的亮斑,那是被楚子航炽热的火焰烧红的。 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多少红热的铁屑,起起落落,好像几百万个从地狱跟随君主而来的炼狱之魂,它们跳跃着欢呼。 可巨剑砸出的大坑中并没有人影,空气中只留下烧焦的血腥味。 言灵·时间零。 楚天骄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言灵闪开了。 “咳咳……真是好小子,非得逼劳资抽出七匹狼是吧?。” 他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不过还好,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终于让楚子航停下来了。 楚子航拔出嵌在墙面里的巨刃。 “锵——” 下一瞬,巨刃便迎向了一柄漆黑的长枪。 楚天骄的动作很快,在言灵加持下,拿回长枪到发起攻击几乎只在一瞬间。 但此刻暴血下的楚子航速度大幅提升,并且拥有着野兽一般的直觉和反射神经,刹那间便做出反应。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楚天骄的时间零更快。 楚子航堪堪挡住这一枪,可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进攻失去平衡,砸在墙面上,现在攻防瞬间转换,他被逼入了墙角,墙角的空间有限,他手握着这样的巨剑根本施展不开,再面对敌方的长枪将处于绝对劣势。 在他面前持枪站着的男人双眸中,透着一丝怒意,一双炙金色的黄金瞳,似乎十分的恼怒。 楚天骄将楚子航堵在墙角,一身漆黑的作战服此刻到处都被火焰灼烧的破洞,就连那张面具都变得有些焦黑,特么的,教训儿子没教训成,还差点翻车,他怎么可能不恼火。 没想到楚子航成长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他继续手下留情就没法压制这小子了。 楚天骄将身体状态提升至极限,双臂发力,长枪当棍棒使用,继续压制着楚子航。 楚子航双手撑着巨剑抵住从上方压过来的长枪,被死死地抵在了墙上,‘暴怒’刀身上此刻的温度极高,而且不分敌我,暴露再外的皮肤发出焦糊的气味。 当然楚天骄也不好受,他身上的作战服似乎快要被融化了,炽热的高温让他难以接受,他可不是楚子航,没有火系言灵,甚至连个身体强化类的言灵都没有,更没有路明非的buff加成,这让他十分的头疼,对自己儿子下手又不能太重,可是太轻了又搞不定! 路明非!楚子航朝着路明非的方向疯狂使眼色。 “啊?哦!” 路明非总算反应过来,这可是好机会啊! 他握着折刀快速朝着楚子航的方向跑过去,现在两人僵持不下,正是他补刀的机会! 他压着步子奔跑着,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减小,还往旁边芬里厄的方向望了望,在确定芬里厄乖乖地没动之后,加快了步伐。他身体前冲,绕着弧线前进,空出的左手顺路还从剑匣中拔出了‘色欲’。 终于他绕到了目标正背后,这里是视线的死角!双刀在手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行了!虽然他手中的两把刀都小得可怜,看上去更像是两把匕首。不过正适合他现在干的事情,就像个职业盗贼,拿着两把匕首准备偷人。 他心中无与伦比地冷静,就像是在玩cs一样,按照心中演算好的路线前进,摸到敌人身后,动作蹑手蹑脚,却迅速,学院的集训对他这种废材来说还是挺有用的,不,应该说是立竿见影,毕竟他的起步太低,见效当然快。虽不说能有多强,至少能够让他拥有跟得上思维的动作。 路明非屏住呼吸,计算着距离,最多两秒钟就能进入攻击范围,他捏了捏手中的刀柄终于让他有了正在战斗的实感,他到目前为止也算看过很多强者的战斗,自己亲自参与进来才知道说实话这样的战斗他根本不配参加。 仅仅是靠近就让他感到压力。 但现在只能上了,或许该喊一句‘看招!’之类的壮壮胆,但他还是憋住了,因为在偷袭的时候还提醒别人那太蠢了,战力相差本来就很悬殊。 “这两个小子……” 楚天骄低着头俯视着楚子航,对于自己儿子的小动作他还能不了解? 感受着背后逐渐接近的气息,他心中有些无奈,看样子不拿出点真本事还真是治不住这些熊孩子了。 路明非集中精神,在接近目标的同时尝试着激活手中的‘色欲’,他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液沾染上‘色欲’的刀身。 这柄小刀终于活了过来,他现在手上也算有了一件像样的武器,参与这样的战斗,要是真就拿着两根牙签上去挠痒痒,就太没牌面了。 ‘色欲’的刀身稍微延长了,延长的日本肋差外形……好吧,也没有多拉风。 222.正义的背刺 不过路明非感受到了手中这柄活过来的刀正在颤抖着,这是一柄撕裂之剑,他感觉即使自己力量不强,也足以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撕裂。 路明非的身形突兀的加速,已经足够接近了,他不必在蹑手蹑脚,现在正是奋力一搏的时候! 黄金瞳很罕见地在他眼里亮起,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当然,仅仅是人类的极限……离这些变态还差的很远。 手中的双刃一短一长,朝着眼前男人的背后交错斩击,他将这命名为‘正义的背刺’! “铛——” 兵刃相接。 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四目相对。 路明非满脸地疑惑,心想着我要砍的不是楚师兄啊?怎么眼前是楚师兄? 楚子航面无表情,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隔着的那道身影在路明非斩击到来的那一刻很突兀地消失不见。 路明非的双刀来不及收手,斩在楚子航的巨剑上,金属的震动让他感觉手臂有些发麻。 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他的攻击被躲开了。 看着楚子航叹气,似乎他的攻击被躲开是理所当然似的,让他有些不甘,任谁被小瞧都会觉得不甘心。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楚子航对他好像寄予厚望,可他的能力就只到这里了,即使拼尽全力,也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最后只会让人失望。 路明非有些失落,他最近老是感到很无力,或许是身边的人都是变态,他总觉得与这些家伙格格不入。人与人是不同的,无论他做什么努力,不开挂好像永远也填不平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个世界真是太真实了。 路明非从楚子航的眼睛里看见了那个消失不见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在他们背后,离他们不远。 他感觉背后有些发凉,心里大呼完蛋,以这个男人的速度,下一刻就能给他来上一枪。 果然,他刚这样想着,就看见那个男人持枪再次刺出。 这一枪下来他和楚子航两人就会被一起串成烤串。 不过为什么这么慢? 路明非疑惑地看着楚子航眼睛中的倒映,那个男人持枪刺出的动作像是电影里特效镜头的慢放。 “哥哥啊,很不甘心吗?” 路鸣泽凑到他耳边笑了笑。 “想不想打赢他?” “废话。”路明非撇嘴,“当然想啊!傻子才会想输吧?” “可是开挂打赢又有什么意义?” “打不赢可是会死的哦。”路鸣泽差异,“不会吧哥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正直?宁愿被打死也不愿意开挂?简直是正道的光啊!” “少来哦。还不一定会死呢。我不是有言灵吗?”路明非说,“打不赢,我们跑还不行?” “哥哥,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任何东西都是有极限的。”路鸣泽冷笑道,“你所得到的所有馈赠都已经被命运暗中标好了价码,现在只是还没有收取报酬而已。” “你是说……‘不要死’是有代价的吗?”路明非感觉一阵心凉。 “当然,”路鸣泽摊摊手,“这么无解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代价?就连我这种良心商人,帮你完成愿望都要你的命呢。” “你这么说好像有道理,”路明非说,“但是其实你只是想忽悠我跟你交易吧?” “没错。”路鸣泽冷笑。 “你还真是直白……”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路鸣泽还是笑,“我可是很良心的商人了,从不卖‘假货’,有什么就是什么。” “也就是说,我的言灵尽量少用对吧?”路明非问。 “对。”路鸣泽露出微笑,“所以这次要跟我交易吗?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作弊码是‘somethingfornoting’,效果可是前所未有的强大呢,用起来龙王都给你干碎,保证童叟无欺,收费只要你四分之一条命哦。” “得了吧,你这比卖房子的销售吹得还玄乎……”路明非不屑一顾,“上次你面对康斯坦丁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说?” “上次是使用条件不足,”路鸣泽指了指他手中的七宗罪,“这次可是全条件达成,只需要一个启动器呢。” “你这外挂还需要插件的?”路明非越听越感觉不靠谱,“别告诉我这是物理外挂……” 他看了看手里的刀。‘somethingfornothing’这个短语的意思是不劳而获,以路明非的英文水平还是勉强知道的,可是不劳而获真的好吗?他记得这个作弊码在星际里可以直接升满级,所有单位达到最强。 “口说无凭,”路鸣泽耸耸肩,“我还是先让哥哥你看看效果吧~来吧哥哥,睁大眼睛看清楚,千万别眨眼,先来个试用装让你尝尝鲜,相信我,你会迷恋上这样的感觉。Somethingfornothing10%融合……” 路明非听着耳畔路鸣泽宛如古神的低语,感觉浑身一颤,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好像都出窍了。 而路鸣泽就坐在自己的身体旁边,然后路鸣泽手中多了一个手柄? 他的身体在动,视线依旧盯着楚子航的双眼,只是楚子航瞳孔中倒映的模样让他自己都觉得很陌生。 路明非动起来了,可他自己却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并不是他在控制这具身体。是路鸣泽正摆弄着手柄上的摇杆。 “我不喜欢别人从背后捅我刀子。”路明非轻声说。 在楚子航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突然抬起头笑了笑。 他盯着楚子航的眼睛,准确地说是眼睛里那个人的倒影。 那道人影刺出的长枪。 “更讨厌别人用这柄枪捅我。” 路明非收刀转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连楚子航都没看清楚。 等路明非转身完毕,手里的刀已经少了一把。 楚天骄瞳孔猛缩,一柄折刀突兀地飞到他的面前,离他的面具仅有一寸的距离。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下脚步,撇头。 ‘噌——’ 折刀擦着面具掠过,在面具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紧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将头摆正,一柄漆黑的日本肋差朝着他的脖子斩过来。 “草?” 楚天骄惊了,这家伙怎么会突然爆种了?他收回长枪挡住这一刀,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 223.这外挂有延迟? 楚天骄堪堪躲过这要将他斩首的一刀,脖子上一丝血痕浮现,感受着脖子上的刺痛,他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不理解。 路明非一只手握着‘色欲’另一只手扯着领子,似乎想要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可他现在穿的是休闲T恤,根本没有领带这种东西。但他此刻的动作却没有让人有一丝违和的感觉,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他微笑着盯着震惊中的楚天骄,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最让楚天骄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的时间零在路明非身上居然没有作用?不,准确的说是他的体内的龙血在畏惧,畏惧着对眼前的这个男孩使用言灵! “撤销。” 冰冷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不像是言灵,没有那么简单的言灵,更像是作弊一般地下达命令,虽然简短却无比管用。 路明非挥刀的那一刻,整个空间里不管是君焰领域还是时间零领域都消散了,这些东西在畏惧路明非,此刻这里是他的领地,璀璨的黄金瞳发出骇人的光芒,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威严。 楚天骄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他很明显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孩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此刻路明非脸上的每一分微笑,都像是个疯子,每一个眼神都如刀锋一般锋利,像个疯狂的小丑旋转着手中的小刀,准备表演。 “哥哥啊,我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路鸣泽的声音轻轻响起,“既然你对作弊有些抵触,那么我们就‘公平游戏’吧~” “公平?”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游戏中的人物,做着令他不可置信的中二动作,关键这些动作还不是他控制的,手中的手柄遥感和按钮不断按动,他打死也看不出半点公平! “是啊,我ban掉了所有无聊的能力,现在可是全凭‘操作’取胜哦。” 路鸣泽轻笑着,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手中的手柄劈里啪啦地响着,貌似还时不时地震动。 而路明非的身体如同炮弹般踏步弹射,手中的‘色欲’朝着眼前的男人斩去。 那个男人貌似还没习惯无法使用言灵带来的落差,此刻正被路明非疯狂地进攻压制。 “噌——” 楚天骄长枪刺出,可是却被路明非灵活地侧身躲过,路明非像个疯子一样动作毫无规律。 短刀沿着长枪向前划过,划向楚天骄我枪地手。 楚天骄被迫松开长枪,伸手抓住路明非的手腕止住他继续前进,手上猛地用力,几乎要将路明非的手腕捏得粉碎。 ‘哐当——’两声,长枪与短刀坠地,此刻两人手中都没有了武器。 楚天骄并没有松手,他继续捏着路明非的手腕,两人一时间相持不下。 令他惊讶的是,眼前的路明非貌似感觉不到疼痛,即使手腕被捏碎,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 “特么的,子航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怪物?” 路明非不顾手腕被折断,肘击撞向楚天骄的面颊。 楚天骄大呼不妙,他现在可不能让面具被打碎,要是露出真面目那可就不好玩了,没有得到允许,老板会宰了他的。 楚天骄松开路明非的手腕向后跃起。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几乎在同一时间跃起朝着他追击而来,那只扭曲的手臂竟然迅速扭转复原,一个上勾拳朝着他的下巴轰过来。 “嘿嘿,升龙!” 路鸣泽嘿嘿笑着,操控着角色进行追击,虽然嘴上说着‘公平游戏’可他现在处于上帝视角,对于眼前‘角色’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公平那是相对于游戏里的角色,而他,是玩家! 路明非整个人都愣住了,只是换了个人操控而已,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屌?他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战斗,就像是在看拳皇比赛直播。 楚天骄双手交错在脖颈下,拼命护脸,接住了这一拳,可不等他反应一个一个的拳头接踵而来。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路明非狂笑着挥舞着拳头,步步紧逼,一拳又一拳地轰在楚天骄格挡的手臂上。 就连楚子航看着眼前的战斗都有些懵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他并不觉得现在的路明非很强,只是感觉对面的男人好像突然变弱了很多,对方为什么要放弃优势跟路明非肉搏? 你以为我想啊!楚天骄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说起来他好像还是头一次被揍得这么憋屈,他也搞不懂为什么突然言灵失效了,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是路明非有着特殊能力能够抵消他的言灵,可这是人类该有的能力吗? “草!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楚天骄怒了,身上的肌肉突然隆起,细密的鳞片在透出皮肤——暴血。 他双手接住路明非轰过来的拳头,将他朝着自己身前猛拉,然后抬起腿一个膝击。 路明非整个人倒飞出去,再起不能。 “没意思~”路鸣泽将手柄扔给路明非,“试用就到此为止了哥哥,游戏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如果你亲自来操作或许能更强。” 路明非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让楚天骄有些纳闷,怎么回事?刚刚还那么猛,怎么突然就跪了?不会是我用力过猛一下给打死了吧…… 他有些头疼,真没想过要搞出人命啊,不过是想把这两小子敲晕扔出去而已。 “打不过就打不过嘛,还狡辩!”路明非嫌弃地看着路鸣泽,这货开挂都能被揍飞,输了就说不擅长玩游戏。 “哥哥,我刚才说了,这是试用装。”路鸣泽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可以试试看,操控起来有多困难。” “呵。”路明非不屑一顾,真要是玩游戏,还能有多困难?他就没输过!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波动了手柄上的摇杆。 “我靠!你玩我?” 路明非破口大骂,他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他波动摇杆后起码延迟了1秒钟才跟上动作,甚至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这么高的延迟玩尼玛呢? 224.像极了钱没充够的样子 难怪刚才路鸣泽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输出零点五,手柄都要搓冒烟了也没看见搓出几个连招。 “嘿嘿,试用装的手柄灵活度只有正版的百分之二十哦。”路鸣泽轻笑着,“延迟高点是应该的嘛~不过哥哥可是高手,不会在乎这点延迟吧?你要是能靠这个打通关,可就捡到了呢。” “……” 路明非无fuck可说,他虽然觉得自己是电竞小王子,但也没有做到电子竞技不需要网络的境界,高手过招这么高的延迟不被血虐才怪! 此刻眼前的敌人很明显进入了‘二阶段’,比刚才路鸣泽打的时候要强上不少,路鸣泽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擅长,可刚才的操纵却是实打实的,连他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既然路鸣泽在这样的条件下打不过,那换他上也好不了多少。 楚子航看着在地上‘抽搐’的路明非松了一口气,还活着,他刚才一度以为路明非被打死了。 可现在的状况也好不了哪里去,看路明非这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起不来了,而他自己,现在也浑身疼痛,从刚才开始路明非在加他身上的buff就没了。 暴血的副作用如泉水般涌来,让他感觉浑身无力。 楚天骄捡起地上的长枪,缓缓地朝着楚子航走过去。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感觉这两个小东西不好搞,再拖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准备一人给他们来上一枪,先整晕再说! 他停在楚子航不远处,手中长枪的枪尖闪着寒芒。 “儿子,对不住了啊……” 他打量着楚子航的身体,看样子恢复得差不多,只是脱力了,路明非的言灵作用确实很强。 这样的话,一人来上一枪他也不需要担心会伤到他们性命,不过最好还是要避开要害。 楚天骄计算着,举起长枪,朝着躺在地上的楚子航刺出。 “我擦,你们要不要这样?” 楚天骄破口大骂。 长枪已经刺出去了,但是他现在正极力地收力。 因为眼前又出现了意外。 特么的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突然冲出来要挡枪!这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楚子航愣愣地看着刺向自己的长枪,手里微微用力,可‘暴怒’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太沉了,虚弱中的他完全没办法举起‘暴怒’格挡。 就在他以为死定了的时候,眼前很突兀地出现一道身影。 那是一道略显纤细的身影,穿着一身夏服,身上沾着不少灰尘,看样子来这里的路上遇见了不少麻烦。 苏茜眼神坚定地挡在楚子航前面,双手交错握住手中的两把短刀,试图挡下这一枪。 长枪带着劲风逼近,吹落了她头顶的帽子,长发在风中披散开来。 “你挡得住个屁啊!” 楚天骄心中暗骂,老子手里的可是‘昆古尼尔’即使不使用能力也锋锐无比,怎么可能是凭借两柄破刀就能挡住的? 他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女,你别说还挺漂亮。这小子,可以啊~ 居然‘骗得’人家女孩心甘情愿过来挡刀子,为父甚是欣慰。 可欣慰归欣慰,麻烦可是真的麻烦!本来有这两个小子在这里,楚天骄觉得已经够麻烦了,现在倒好,又多了一个。 他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时间缓缓地流逝,他手中的长枪离眼前的女孩越来越近。 “刺还是不刺?这是个问题。”楚天骄思考着,他有些不忍心伤这个女孩,毕竟说不定以后人家要喊他爸爸。 可不让她也带点伤,这戏估计没完,演得太假了老板万一发怒那可如何是好? 楚天骄心里一横,手中的长枪继续刺过去,他打算先废了这丫头手里的武器,然后给她来点‘小伤’,只希望她能识趣地带着楚子航和路明非撤退。 “演戏真难。”楚天骄无声地叹息,这丫头要是伤重了怕是背不动这两个大男孩,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要怎么才能演出这丫头从我手底下救走两个人的感觉呢?毕竟要从他手下救走人,光凭这个女孩很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 路明非不清楚这几个人的心理活动,但是他眼睛没瞎,眼前将要发生的事情,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在他现在的上帝视角看来,那个男人手里的长枪正刺向楚子航,可是中间却突然冲出来一个苏茜! 他很疑惑苏茜怎么会在这里,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再犹豫的话,苏茜和楚子航都会被刺穿,那时候就真的是‘夫妻肺片’了。 他疯狂地拨动着手柄,身体动了,这一刻他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玩家,丝毫没有意识到那具身体其实是他自己。 他只是疯狂地操纵着身体过去要挡住那一枪,或许是视角的转变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不是游戏,即使挡住了,那一枪也会插在他自己身上,他会很痛。 “哥哥啊,你就这样冲过去救他们?有什么用呢,来不及的,而且你根本打不过他。”路鸣泽坐在月台伤晃着腿,看上去十分清闲,“交换吗?四分之一生命,又是两条命,很划算吧?更上次一样哦。” “少屁话!” 路明非怒吼。 可他发现自己好像根本赶不上!距离太远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又是相同的问题,两条命,救还是不救?他觉得要是一开始就坚持拒绝跟着楚子航执行任务就好了,眼不见心不烦,可现在又发生在他眼前。 其实他可以不来这里的,应该说他来这里的目的就不是屠龙,他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答应陈雯雯来救赵孟华?赵孟华已经救了,为什么又继续来这里呢…… 哦,原来是因为,他答应过楚子航要帮忙,然后又鸽了楚子航跑去见陈雯雯了,人家不但没说啥,还二话不说递枪给他。他觉得楚子航挺够意思的,所以就来帮忙咯。 “这么说起来,原来我是担心楚子航才来的?”路明非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笑容,他好像总是这样,连自己都顾不好还喜欢担心别人。 225.轩浩:你们怎么还不走? “早该知道的,凡是与龙有关的破事,都麻烦得要死!”路明非无奈地笑了笑,“交换!” “确定?”路鸣泽看上去并不怎么开心。 “废话!老子就是为了救楚子航才来的,屠龙根本不重要,救人才是我想做的!” “哥哥,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路鸣泽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滚蛋!” “那好,我走。”路鸣泽二话不说,摆手就准备离开。 “……”路明非蚌住了,“你就这样走了?交换啊!交换?” “算了吧,哥哥,”路鸣泽背对着他挥手,“你犹豫得太久了,等你交换,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路明非转头看向楚子航那边,“难道说已经来不及了吗?” “不,今天你们运气都不错。”路鸣泽说,“和我抢生意的人来了,哥哥,你又害我生意泡汤了。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哦,下一次,最好别犹豫那么久,犹豫就会败北啊哥哥!总有一天你会追悔莫及的。” 那柄漆黑的长枪在离苏茜还剩分毫的距离停下了。 因为有一只手握住了长枪。 “抱歉,去拿了点东西,耽误了些时间,闹剧就到此为止吧。”轩浩站在苏茜和楚子航面前单手握住刺过来的长枪,脸色有些阴沉。 老板你可算来了啊……楚天骄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不过他看着轩浩脸上阴沉的表情,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凉,他完全搞不懂轩浩在生气什么,但是总觉得情况好像不太妙。 果然,在他震惊的眼神中,轩浩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接将他连人带枪一起踹飞。 路明非看着得救的两人,也松了一口气,果然之前给大佬打电话报告情况是对的!他又捡回四分之一条命。 “狗屁犹豫就会败北,果断才会白给!” 对于路鸣泽说的话路明非嗤之以鼻,能躺赢谁想动啊?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柄漆黑的长枪好像在哪里见过?之前还没怎么感觉,但是当他看见轩浩握住那柄长枪的时候,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路明非!”轩浩朝着路明非喊着。 “在!” 被点名的路明非思绪被打断,瞬间一个激灵,赶忙应道。 “带着他们两个离开,接下来这里归我管。” 轩浩捏着拳头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语气显得有些核善,看样子这件事情好像还没完。 不过既然大佬来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几个弱鸡该担心的了。 苏茜扶起受伤的楚子航,路明非也赶忙过来帮忙。 可楚子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敌人,还有那头在墙角缩了半天的巨龙,眼神里充满不甘和愤怒。 轩浩撇了他一眼,“省省吧,你现在太弱了。” 说着在他脖子上来了一针。 楚子航面目狰狞,瞬间晕了过去。 “你干什么?”苏茜看着轩浩的动作,她不知道轩浩给楚子航注射了什么东西,但看楚子航痛苦地晕过去瞬间变得有些焦急。 “稳定血统的东西,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轩浩理所当然地说着,“行了,带着人离开吧。” 扔下手中的针管,轩浩不在理会三人,头也不回地朝着楚天骄走过去。 楚天骄看着状态稳定下来的楚子航也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轩浩用的什么东西,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那是被称为‘神血’的东西,国内秘密研发的项目,据说是用轩浩自己的鲜血和龙王的鲜血为样本研究出来的,但作用却没有它的名字那么玄乎,仅仅只是稳定血统罢了。 别问楚天骄为什么这么清楚,问就是当时研究阶段,血统优秀的‘小白鼠’太少了,他就被抓去挨了几针,索性这项研究的目的貌似不那么‘暴力’,药剂里没有催化血统的效果,没什么副作用,不然他打死也不会去当小白鼠。 当时他还不太了解,为什么老板会研究这种‘没用’的药剂,因为这种东西对于战力没有半点提升,而且产量极小,他所知道的目前的成品只有不到5支。不可能大规模用于部队里的混血种帮助他们稳定血统,也就是说不能用来增强军事力量,所以意义何在?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关键时刻救身边的人!第一个他就想到了老板是为了救他儿子,老板果然深谋远虑,对员工真好!不过......那东西真的已经完成了吗?为什么他记得好像还在实验阶段! 喂喂喂老板,这东西扎我儿子脖子上真没问题吗?楚天骄很想这么问,不过当他看见轩浩阴沉的脸色又把话吞了回去。 轩浩要是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会说你在想屁吃!他怎么可能会专门为了一个大老爷们去搞这种研究? “你们怎么还不走?”轩浩感觉到半天身后都没有动静,转头看着路明非。 只见路明非正吃力地扛着大剑,回收着散落在各处的‘七宗罪’,这可是大佬和老唐送的宝贝,不能搞丢了。 他似乎完全没有紧张感,在场明明还有一头巨龙一个面具人,就连旁边的苏茜都捏了一把汗,可是路明非看上去居然一点也不慌,没有哪里比在轩浩背后更安全了。一头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笨龙和一个面具人而已,洒洒水啦~他和楚子航都能打半天呢,大佬出手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唉……”轩浩看不下去了,“别搬了,先带着伤员离开,这东西等开学我给你带去寝室,ok?” “哦哦,好啊好啊!”路明非拍拍手,放下手里的大剑。 等路明非他们差不多走远了,轩浩才走到芬里厄面前。 他抚摸着巨龙的脑袋,看着它身上的伤害,虽然对于一头巨龙来说,这样的伤不是很重,但是看着芬里厄有些委屈的小眼神,他感觉麻烦了,回去该怎么给夏弥交代啊…… 楚天骄感觉情况不太妙,脚下的步伐不断退后,好像准备开溜,对于工作失职这件事情他心里还是有B数的,但也不能怪他啊,谁叫来搞事情的居然是他儿子? “喂!”轩浩和善的声音响起。 楚天骄心头一凉,情况好像不太妙啊,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 226.轩浩:我允许你还手哦 “我给你的任务,是让你好好保护它的吧?”轩浩捏着拳头,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别告诉我那几个菜鸟能在你的全力保护下伤到它?” “哦不,老板,你听我狡……解释!”楚天骄扔下长枪,举起双手投降,“这真不怪我啊,谁叫我不知道来的人会是我儿子呢?” “哦?这么说是怪我给的情报不够充足咯?” “怎……怎么可能怪您呢?”楚天骄心里已经凉透了,今天这顿揍怕是跑不了了。 不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害怕,害怕才是正常的,别人不可能理解他这些年里被支配的恐惧,想当初他也是一条不屈不饶的好汉,绝对不像现在这么听话。 但是当轩浩单独给他讲了七天七夜的道理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一刻他悟了,这世界上谁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能得罪老板。 “我允许你还手。”轩浩微笑着走近。 “还……还是算了吧?”楚天骄眼皮跳了跳,还手?就算被允许也得有办法做得到啊! “啊!!!!!!!!!” 路明非等人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回头,但可惜的是他们此时已经走远了,不知道隧道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惨叫听上去可真惨,想必里面一定发生了异常惨烈的战斗吧?路明非为里面的巨龙和面具人默哀一秒钟。 …… 阳光照进窗台,白色的房间里,路明非坐在板凳上用折刀削着苹果,你别说,校长的折刀还真是好用,削起苹果来没有丝毫阻力。‘七宗罪’太沉了他不好回收,但是这柄折刀他还是好好收起来了。 他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楚子航,以及守在床边照顾楚子航的苏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吃撑了呆在这里,狗粮一口一口的,连苹果都吃不下了。 “唉……” 路明非将削好的苹果放在楚子航床头柜子上的托盘里。 师兄不愧是师兄啊,走到哪里都有女生倒追,路明非看着面容有些憔悴的苏茜,着为师姐在楚子航昏迷的这几天里一直守在这里就没离开过。 这就让路明非很郁闷,你说你照顾归照顾,好歹也出去买个饭吧?要不是他这几天来送饭,再过几天就可以炖鸳鸯吃了。平时看上去异常冷静的狮心会秘书,楚子航一出事感觉完全变了个人。 路明非心里苦,但是他不说。这几天他可难受了,跑来跑去到处忽悠,楚子航受伤的事情又不能给楚子航妈妈说,他当了回好人,拍了一张照片给楚子航妈妈,就说楚子航这几天在外面忙着约会,让楚子航妈妈别担心,他回作为间谍随时汇报战果。 看了苏茜的照片,楚子航妈妈可开心了,甚至还给路明非发了红包。他瞬间感觉当媒婆居然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楚子航醒过来会不会砍死他。 “不过师兄,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路明非看着守在楚子航床边的苏茜,觉得自己一定没做错,愿意为师兄挡刀,还不眠不休照顾师兄的女孩有什么不好?要是师兄嫌弃,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不过也不怪苏茜这么担心。 楚子航的状况确实有些异常。 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有醒来,可他身上的伤早就已经痊愈了。 路明非全程看着楚子航的战斗,这场战斗不是很惨烈,应该说楚子航身上的伤大部分是自己作的……硬要说说不定还没自己受伤重。 路明非看着自己的手臂,他可是记得的,路鸣泽操控他的身体的时候,他手臂几乎整个扭曲了,不过好在他有言灵。 楚子航的情况不一样,楚子航会受伤完全是因为暴血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他会昏迷估计也是因为暴血影响到了精神。不过路明非想这大概还和轩浩给楚子航注射的那个针剂有关系。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路明非还记得他们带着楚子航出来的时候,楚子航身上的变化,那绝对不是因为暴血所带来的变化,因为当时楚子航确实已经昏迷了。 楚子航身上因为暴血所带来的龙化现象以惊人的速度消退,路明非虽然没有暴血过,但他知道龙血如果越过危险区将会不可逆,如果龙化过度说不定会变成真的龙族死侍,但楚子航身上却很明显出现了逆转,甚至身上流血的伤口也在迅速愈合,在他们送楚子航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完全没有了伤痕,看上去哪里像个受伤的人? 路明非可以肯定他当时绝对没有对楚子航使用言灵,但楚子航身上的恢复力简直比在暴血的时候还要强。你要说暴血龙化的时候恢复力这么强也就算了,可那分明是在龙化现象消退后还有这么强的恢复力! 绝对是那支针剂带来的效果吧?路明非突然感觉自己要失业了,他的言灵是不是很不值钱?大佬找到替代品之后是不是就不带他飞了? “师兄啊,师兄,伤好了就快醒醒吧?”路明非收起折刀无聊地念叨,“你要是再不醒,医院都快把你当植物人了……” “路明非?”楚子航缓缓睁开眼睛,微微皱眉,“我在……哪里?” “哇!师兄你可算醒了!”路明非差点感动得落泪,可是苏茜叫你了半天都没反应,为什么刚好我叫的时候就醒了? “师兄别光看着我啊,师姐也在这里呢。”路明非看着苏茜幽怨的眼神,赶紧说道。 “苏茜……”楚子航皱眉,“你……跟踪我?” “我……”苏茜有些不知所措。 “……”路明非无语了,师兄,不愧是你!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师兄,先吃个苹果吧,你昏迷几天了!”路明非赶忙打圆场。 “后来怎么样了?” 楚子航在苏茜的帮助下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捂着额头,皱眉回忆着。 “别担心啦师兄,”路明非将苹果切片,“轩浩师兄发消息说他已经搞定问题了,我们当时离开的时候也听见了一阵阵的惨叫,别提多惨了,怕是被轩浩师兄揍得连妈都不认识了。” 227.夏弥:去死一次! 日暮的时候,轩浩骑着电瓶车回到了藏在高楼大厦背后的老旧小区。 将车停到停车场,朝着这里的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来到破旧的老楼前这是一栋红砖外墙的老楼,水泥砌成的阳台,绿色油漆的木窗,说不出它的年代了,但让他有种怀念的味道。 爬上楼梯,满楼梯都是‘疏通下水道’,‘开锁’或是‘某某宽带’的小广告。 他来到一扇门前,掏出钥匙,打开尘封的记忆。 “我回来了……” 没有回应,这是理所当然的。 轩浩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沉默了一阵。 这里是他的不常来的住所,这套老旧小区的平房,是他特意买下来的。大概是用来怀念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人生。 来这个世界多久了?他感觉有些记不清楚了。时间果然是最锋利的刀子,即使永生不死的他对于那些遥远过去的琐碎往事也会淡忘。 这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忘记的,他会买下这套房子正是因为这样。 这里的布局和他前世的房子很像,稍作改造,就成了他的家。 回到家的轩浩躺在沙发上稍微发了一下呆,可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人再来叫他吃饭。 他无奈地起身,泡了一碗泡面,吃完之后扔进垃圾桶,自己则走进了浴室。 一切都显得很平常。 就像个普通人,过着平淡的生活,只是这屋子着实冷清了些。 面无表情地走出浴室,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子前,按开了台灯,让那刺眼的白炽灯光芒笼罩了他的视野。 这个‘家’没有电脑,坐在桌前自然也不是为了娱乐。 他只是在休息,工作一整天带来的疲劳感让他有些恍惚,没错,他在工作,普通的兼职。回国之后闲来无事他就会试着找回过去。 当然普通人一天的工作量不可能让他身体上感到疲惫,他只是有些心累。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始终伴随着他,长达百年,他只有不停地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才会让这种感觉稍微淡一些。 于是他开始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阳光下,穿着校服的少女,那温暖美丽的笑容,还有她做的难吃的饭菜。 真是想念啊。 他有些恍惚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空气中只有一片虚无。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他一个又一个地打开自己的抽屉。 抽屉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那本厚厚的相册,里面都是空的。 这里果然只是虚假的地方。 轩浩心里很清楚,过去是回不去的。 而现在,当他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抓住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一无所有,漫长的时光里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回忆,有美好,有悲伤。 还剩下一具英俊的皮囊。 “人生啊……不管体验多少次都很艰难。”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机。 发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果然生气了吗?”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 他早该想到芬里厄受伤会惹夏弥生气,可是没想到居然连消息都不回了,伤心。 算了,不管了,睡觉。 社畜就该有社畜的样子,即使是假的,也要像那么回事。辛苦上班一天了,哪有空去哄女孩子? …… 清晨,轩浩又打算开始一天的打工生活,现在的他是名副其实的‘打工皇帝’。 推开便利店的门,和老板换班之后,他动作娴熟地整理着收银台里的钞票。 这家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和善的中年大叔,人还不错,不让员工上夜班,晚上都是老板自己守夜。 一上午的工作都很顺利,老板晚上几乎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大概是闲不下来吧,也有可能是看着他‘年轻’,所以照顾照顾年轻人? 总之虽然轩浩现在是个打工仔,但是工作却是意外地轻松。 一天的工作都还挺顺利,除了中午的时候碰见路明非的时候那小子脸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很有趣之外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 没错,他工作的便利店在路明非家附近,中午路明非家的酱油用完了,又被婶婶撵下来打酱油了。 路明非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大佬怎么会跑这里来当便利店收银员?这就是所谓的体验生活吗?有钱人的思维他是真搞不懂。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就是了。 轩浩也什么都没说,就当作不认识路明非一样,两人很默契地心照不宣,当然也不会给路明非打折。 他来这里体验生活是主要目的,但是也顺带着能够看着路明非的情况,没办法,最近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保持警惕总是好的,路明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看好他总是没错的。 “这位……小姐,一共是74元,谢谢惠顾。” 轩浩脸上职业的微笑略显抽搐,他刚才在想事情,一直低头扫货没有抬头看客人,结果一抬头差点让他失态。 “好的。” 有些恶狠狠的声音回答道,一只纤细白嫩的手夺过轩浩手里找零的钱。 少女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完犊子。”轩浩捂脸。 这件事情告诉他不论做什么都得认真一点,否则追悔莫及。 夏弥来买东西居然被他给无视了。 这个74元钱的东西是想让他去死一次吗? 不过她会来找我就说明差不多已经消气了吧?轩浩心里想着。 确实,夏弥一开始已经差不多消气了。 但是当她找到这个家伙的时候,假装着买东西在他面前晃了两圈,这家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想谁这么入神?于是她一怒之下买了东西走人。 “唉……认真工作,认真工作,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轩浩无奈地叹气,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自从他来了以后,这家便利店的生意比平时好了许多,其中顾客大部分都是女性。 这也是老板为什么不让他上夜班的缘故。一方面是因为白天客人多一些,另一方面晚上男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228.街角的猫咖 要是让轩浩知道了老板心里的想法,肯定得给他大大的鼓励,说不定还会给他开连锁店。 将钞票放回收银台,望着离开的客人,瞥了一眼电脑上显示16:00的时间,轩浩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个小时就该下班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就是舒服,打工人绝不加班!不过话虽如此,他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要是消极怠工被扣工资就不好了,本来就没几个钱,再扣点就没有了。嘛~虽然他不在乎钱,但是你不能不给。 下班之后,轩浩礼貌地给老板打招呼告别,换下了便利店的工作服,离开店里。 看了看时间,刚过五点,还很早。 他走到一个巷子前突然一拐。 很快他来到一家隐藏在小巷深处的咖啡馆前停下。 “哟,老板来了?” 咖啡馆柜台后面传来一声慵懒的女声。 一个身影靠在懒人沙发上,完全藏在了柜台后面,经过这里的客人很容易以为这里没有人。 柔和的灯光照耀下,可以看清楚她眼角的泪珠,大概是刚睡醒…… 她穿着一身宽大的休闲服,旁边桌面上是杂志,游戏机,薯片和可乐,俨然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宅基地。 “我说……”轩浩有些无奈,“你就不能看着点店面吗?这可是你说的要开的店啊!” 他说着捡起地上一只肥猫,这猫大概和它的主人一样懒。 这里是一家猫咖,是苏恩曦自己提议要开的,她说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小店,什么店都好,无论赚不赚钱。 “你这样什么都不管,万一这些猫走丢了怎么办?” 轩浩看着散落在四处的猫咪,这里的猫好像是完全放养的,与其说是猫咖,更像是猫窝,因为几乎没有客人,整个店铺已经完全成为了懒猫的领地。 “只要它们记得这是它们的家,就总会回来的。”苏恩曦不以为意。 她伸了个懒腰,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冲了一杯咖啡放到已经抱着猫坐在桌前的轩浩面前。 “你这服务态度真的是开店的吗?”轩浩喝了一口咖啡,好苦。 “你懂什么?有些人就喜欢这种态度。”苏恩曦打了个哈欠,又缩回自己的‘窝’。 “唉……”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会变成这样?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他记得原本这家伙在路鸣泽手下的时候可勤奋了,满世界地执行任务,虽然大部分都是酒德麻衣出力,但是好歹也不像这样啊! 还是她跟的老板太好了,既不压榨劳动力又没人敢惹,她现在是狐假虎威在哪里都能横着走,没有压力自然就没有动力了。 轩浩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给这货找点事情做。 突然,他看见了角落里一只猫。 那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猫,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笼子里变得骚动起来,那只猫呜咽着,还有低声的喵喵声,合着铁笼被爪子摩擦的声音,组成一首怪异的交响曲。 “这只猫是?” 他来到笼子面前,伸手想要打开笼子。 “不要!” 苏恩曦突然怪叫道。 “怎么了?”轩浩有些纳闷。 “这只猫是捡来的。”苏恩曦说,“它受了伤,不太听话,先别放它出来,要是跑掉了会死的。” 轩浩愣了愣,仔细一看。 果然,这是一只瘦瘦的,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的猫,仅仅是因为刚才的挣扎就已经筋疲力尽地趴在笼子里。 “你怎么会捡些野猫回来?” “野猫有什么不好?”苏恩曦反问,“我不也是你捡回来的吗?这里的猫大多都是外面捡的,它们把这里当家了,就不会再离开。” “……” 轩浩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做的事情好像有了意义,至少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安了个家。 他蹲下身来,打开了笼子的锁。 那只猫咪慢慢地爬起来,警惕地看着笼子外的人类,不敢往外面走。 轩浩把手伸进笼子里,摸了摸这只猫,能够感觉到它紧绷的身体。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饭团,那是他从便利店带出来的,当然,给了钱的,本来是准备给自己当作晚饭的。 那只猫嗅到食物的味道,眼睛盯着轩浩手里的饭团。 他将饭团掰下一小块,放到猫咪嘴边。 猫咪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前的食物,感受着身上人类的抚摸,终于放松了一些。 它舔干净饭团,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轩浩的手指,然后回到笼子里,缩成一团。 “什么嘛,我喂它东西它根本就不肯吃!”苏恩曦看着这一幕有些幽怨地说道,“亏我还好心捡它回来。”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轩浩擦了擦手上的油渍,起身。 “好了,我回去了,你就继续呆在这里吧。” 最终,苏恩曦因为一只猫逃过了被压榨的命运。 轩浩走出猫咖,带上门。 他大概明白了,这里根本不是接待人的咖啡馆,就是个猫窝而已。 苏恩曦并没有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变坏,即使那些事情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她或许会讨厌那些虚伪的人,但对于这些无辜的生命仍然心存怜悯,就像轩浩自己一样,即使再痛恨世界的不公也没有选择毁灭世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其实挺好,只是不太温柔。但总有些人是温柔的,这个世界伤还有着很多善良的人,即使是像个幽灵一样游离世间的他,也会不时被这些家伙温暖。这或许也是他没有变成行尸走肉的原因。 …… 给楚子航送完饭,走出医院。 路明非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并没有怎么想要回家。 驻足在一家网吧前,他突然想起好像已经很久没玩过游戏了。 开了一台在角落里的机子,他登录了网游。 许久没有登录,这游戏不像是那些粗制滥造的游戏,没有什么回归礼包,只弹出了一个签到奖励,但很可惜,他许久没有登录没办法领取累计奖励,只有当天的奖励,聊胜于无,不过他也不会在乎这些东西就是了。 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刚刚上线,游戏好友列表里居然就有人在找他了。 229.樱花骑士 “Sakura,一起玩。”对面发来消息。 并不是疑问句,看起来好像很高傲自大的样子。 不过路明非看了一眼id之后瞬间了然。 ‘绘梨衣’,这是个很奇怪的人,一个入坑不久的玩家,他看见这个家伙孤零零的跟他一样,所以经常带她刷副本。 这看上去像是个日本女孩的名字,用的也是个女角色。 但是网络游戏嘛,路明非懂,他并不觉得这些东西能代表真实性别,对面究竟是不是抠脚大汉他心里也没底。 “好。”领完签到奖励后,路明非才不慌不忙地回复消息,然后操控着角色开始朝着‘绘梨衣’的角色标点跑图。 ‘Sakura’是他的角色名,职业是骑士,也是就是mt,为什么选这个职业?因为这个角色抗揍,方便在宿舍的时候某位大佬跟他一起玩游戏,大佬砸钱搞了一套输出装,而他是被迫挨揍的那一个……连名字也是大佬抢过键盘给他改的,说是这样的名字适合他闷骚的性格。 骑士这个职业是这款游戏中最费钱的职业,因为装备不好是扛不住伤害的,但是对于抱着大佬腿毛的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要到一套能够单刷世界boss的无敌骑士装备。 而绘梨衣选的角色是牧师,大概是这个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选了个奶人的职业,装备一般奶量一般,再加上绘梨衣不是强度党,又不喜欢跟人交流,以至于在游戏里很少有人愿意跟她组队。 像这种考虑团队配合的游戏交流是很重要的,一个不听话的奶妈可能导致团灭。 不过这对于路明非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不需要和队友交流,一般刷图他就是单纯的挨揍就行了,其他的交给大佬输出,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没有大佬带他,而他还要带别人。大佬已经退坑好久了,而他,问就是充了钱舍不得退坑…… 不过还好一个人也不是不能玩,而且带带新人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组好队伍,队内语音一阵沉默。 “刷什么?”路明非开口。 “任务boss,爆新出的时装合成材料,很好看,想要。”绘梨衣在聊天框里打字。 等路明非的角色到达坐标点后,几道光环出现在角色身上,这是来自牧师的buff。 ‘绘梨衣’很乖巧地将buff一股脑地扔到‘Sakura身上。 对内语言只有路明非一个人的声音,他知道‘绘梨衣’不会说话,应该说这个人开语音从来没说过话,虽然觉得奇怪,但网络游戏嘛,不愿意说话的人也有,他并没有多在意,只要能听见他说话就行了。 跟随任务指引在地图上找到boss后,路明非默默地用嘲讽技能把所有怪都拉到自己身边,然后开始清理。 只是他的职业作为一个骑士,输出确实有些低了,游戏里的角色简直和现实生活中的自己一样,打不死的小强,就是没输出。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暴击buff,攻击buff,防御无所谓,我要送它们上天。” “恩。” 一声轻轻的应答声从耳机里传来,软萌软萌的很好听。 路明非感觉忙碌了一天的疲惫都被驱散了,真可惜,这么好听的声音却不说话,只轻声嗯嗯,他开始有些相信对面是个害羞的女孩了。 野外boss一般应该很多人抢,但是今天那些野生玩家们却出奇地老实。 “快看!榜一大哥的御用骑士怎么扔下大哥在带妹子单刷boss了?”一个玩家看见清理干净小怪开始磨boss血量的轩浩之后在服务器里刷起喇叭来。 这两个人在服务器里也算是名人了,一个是榜一大哥御用的‘樱花骑士’另一个是怪异的‘绘梨衣’。 关于‘绘梨衣’,没人觉得这个角色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又不知道是哪个抠脚大汉开了个女号出来恶心人了,还取个日本妹子的名字。 因为‘绘梨衣’在语言里从来不说话,所以玩家们都对她的性别有着疑问,毕竟是游戏里的女角色,鬼知道屏幕外面是什么样的。 ‘绘梨衣’跟别人组队总有隔阂,没办法好好配合,在这种类型的游戏里孤零零一个人很明显是玩不下去的。 但是‘绘梨衣’的游玩方式让人看不懂。她上线没人组队又不能刷本,就逛街关键是从来不用传送……好像在看沿途的风景?在野外遇见残血的人还经常奶两口,如果不是野怪不能奶,她估计还会奶野怪两口。 这种玩法很让人怀疑‘绘梨衣’的性别。哪有男人这样玩游戏的? “小樱花出轨了?哦,不对,她是在找萌妹子贴贴?”世界频道上不时出现奇怪的言论,因为樱花这个名字让人想到女生,再加上榜一大哥应该不会无聊到带个男人当挂件很多人误以为路明非是个女生。 “别着急,万一其中有一个是抠脚大汉呢?” “不至于,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没露馅,多半是针的。” “小了,格局小了,说不定大佬喜欢击剑呢?要是这样我也想报名!” “我擦,兄弟你不怕大佬满世界砍你吗?” 不过很可惜,世界频道上的发言都没有被榜一的轩浩看见,因为他充完钱到榜一后就感到无尽的空虚,这个游戏真没意思,于是就退坑了。 路明非也没看见这些言论,因为这些家伙太能瞎扯了,绘梨衣打几个字很快就被刷走,所以他一开始就屏蔽了私密聊天以外的频道。 “散了吧各位,你看大佬们鸟你们吗?” 刷完boss之后,路明非把爆出来的材料全部交易给了绘梨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用。 绘梨衣连着给他上了三个buff表示感谢。 然后就不理他跑去合成时装了,看上去时装在她心里的地位要高一些。 看着绘梨衣把这个游戏玩成了‘暖暖’,路明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这个人说不定真的是个妹子,喜欢这些很正常,不过跟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一个游戏而已。 230.夏弥:好摸吗? 这游戏主打的开放世界冒险元素好像吸引了绘梨衣这样不能出门的孩子,能够看遍山川湖海,能够穿各种各样的衣服,更重要的是不会伤到别人。 “下次再玩儿。”路明非准备下线回家。 “嗯,谢谢。”绘梨衣打字回应。 现实世界不太温柔,但是这个世界很温柔啊……这是绘梨衣玩这个游戏的感受,在这里没有人会欺负她。只是他们老是欺负地图上的小怪兽。 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零点。 路明非躺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点了下机摘下耳机起身。 “回家又要挨婶婶骂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到家中,走完流程,他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好像愉快的暑假终于又回来了。 …… 当指针指向早上8点的时候,闹钟‘叮铃铃’的响起。 轩浩迷迷糊糊地摸着床头柜上的闹钟。 “嗯?手感怎么不太对,软软的。” “好摸吗?” “好摸。” “???”轩浩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他昨晚上梦见的俏脸。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这个女孩,于是感动了上天,把她送到他的床前!可是为什么没送到床上? 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夏弥来到他的床边准备帮他关闹钟,可是手还没拿开,就被他给按住了。 “你……干嘛?” 轩浩摸着夏弥的手,开始转移话题。 “昨晚上睡得还好吗?”夏弥和善的表情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还……还好,我昨晚梦到你了。”轩浩总算想起自己果然昨晚上有事情没做完就睡了。 忘记去找夏弥了,淦! 看样子这丫头好像是等着自己去跟她和好呢,结果他居然忘记了。 想想也是,这丫头昨天在他上班的时候就在他面前晃悠,现在还出现在他家里面…… 嗯?不对劲,这丫头一直跟着我?轩浩突然警觉。一定是这样的,错不了,昨天这丫头一直跟着他,就在等着他醒悟,结果他……去找苏恩曦喝了杯咖啡!想到这里他吞了吞口水。 完犊子了…… 轩浩先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手里还捏着夏弥的手,意犹未尽。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开呐?”夏弥声音甜甜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轩浩感觉背后有些发凉,他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手。 “咳咳!我去上班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啪——” 门关上了。 还好他昨天晚上机智地没脱衣服睡觉,道歉的事情还是下次一定吧!现在道歉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别?这关系到今后的家庭地位,不能现在服软!而且这丫头现在可是私闯民宅,这是不对的,一定要让她知道错误。 “可恶!哼!”夏弥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跑得太快了,居然把力量用在逃跑上! …… 对于轩浩来说,这段时间过得意外的充实,大概是因为平淡吧,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 就像暑期在便利店打暑假工一样,没有那些世俗的纷扰,更没有打打杀杀,他的日常变成了简单的三点一线:上班,下班闲逛,睡觉。如果工作换成保安,大概就是个老大爷的养老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忙碌且充实,要是有个女朋友陪着就更好了。 只可惜夏弥是只又调皮又傲娇的龙,总喜欢跟他唱反调,老老实实呆在哥哥怀里不好吗? “唉……” 轩浩将关东煮的食材下锅之后叹了一口气。 马上就要到便利店忙碌的时间点了,但还不是现在,要等快要到下班的时候,上班族们就会涌进来买便当之类的东西,忙完这段时间他也该下班了。 轩浩靠在收银台边上,观察着店里的情况。 就在这时,路明非走进了便利店,自从这家伙知道轩浩在这里上班之后,就经常跑来给他冲业绩,也算是老顾客了。 “要什么?” “嘿嘿,还是老样子咯。”路明非嘿嘿一笑,指着关东煮里的萝卜和福袋。 “好。” 轩浩拿起手里的杯子动作娴熟,他看着路明非时不时往门外看,有些疑惑。 “你东张西望什么呢?” “嘿嘿,”路明非挠了挠头,贼眉鼠眼地凑到轩浩耳边悄悄地说,“师兄啊,你注意到了吗?外面有个很漂亮的妹子,一直看着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情况了?” “砰!” 轩浩一个爆栗敲在路明非脑袋上,这小子最近心情好像挺不错,而且跟他见面的次数多了,越来越皮了。 “我还用你提醒吗?” 轩浩加快了手里的动作,装好关东煮撵走路明非。 “去去去,一边玩蛋去,少管哥的事情。” 支走路明非之后,轩浩工作更加认真了,直到老板来换班都还忙着手里的工作,老板接替了收银他就跑去后面仓库整理商品,丝毫没有要下班的样子。 或者说他有点心慌,不敢下班出去,开什么玩笑,外面有只生气的母龙堵着呢! 轩浩感觉便利店老板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能不怪吗?这小子平时工作哪有这么认真? “轩浩。”老板制止了他的加班行为。 “嗯?”轩浩迷惑了,老板我加班你干嘛拦着我? “跟我来。”老板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可是……我还没干完活呢……”轩浩暗道不妙,看着老板的笑容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其中必定有诈! “下班了,下班了!快去休息快快快!” 老板满脸笑意地拉着他的手往外面拽。 轩浩无奈的被拉着走,老板你店没了。 走到外面,他就看见便利店外面的遮阳伞下,一个穿着夏装的美少女正端着一杯关东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快走快走,去去去!” 老板像是赶苍蝇一样将轩浩赶出门去。 “哦对了,把这个带上!” 老板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货架上拿了两瓶水和两块巧克力。” “这……”轩浩愣住了。 “别跟我客气啊!是不是不给面子?”老板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换做平时有人敢这样对他,晚上就可以摆席了,可这老板的举动让他提不起半点脾气,哭笑不得。 231.轩浩:该死,泡妞怎么能分心呢? “别墨墨迹的,人家小姑娘等你半天了!”老板拍了拍轩浩的肩膀,冲着他竖了个大拇指,“不要闹别扭,叔是过来人,你要信叔。” “额……” 轩浩心里mmp,你是谁叔啊?我特么能当你大爷…… 不过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毕竟人家一片好意,虽然他并不需要。 很快他调整好了面部表情,冲着门外的夏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老板……我会报答你的。” 轩浩说着就视死如归地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他才发现,今天的天气还蛮热的,即使是现在傍晚的太阳,也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就是这样的天气,这个傻丫头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 只见她看见轩浩出来之后,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嘴角的小虎牙锋利的闪着光芒。 “啊……哈哈哈哈,你是来接我下班的吗?”轩浩打着哈哈。 “你说呢?”温柔可爱的少女把手叠在胸口,看上去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轩浩看清楚了她眼里的‘凶光’几乎就会认为她现在很开心。 “咱有话回去再说好嘛?” 轩浩来到夏弥身前,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意思是在外面给我个面子,那么多人看着呢。 “哼~” 夏弥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在前面。 “唉……” 轩浩挠了挠脑袋,有些无奈的跟在后面。 这该如何是好呢?别看他这样,打架他擅长,泡妞?那可是两辈子头一回,哄女孩子开心这种事情他觉得比屠龙还困难。 两个人一前一后,也不说话,就这样漫步在傍晚有些冷清的街头。 两瓶便利店老板给的饮料冰凉的温度让轩浩突然醒悟该怎么做,他心里默默地给便利店老板点了个赞。 “诺……” 他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将一瓶饮料和巧克力凑近夏弥,碰了碰她光滑的胳膊。 “嘶——冷死啦!” 夏弥感受到胳膊处传来的冰凉,故作惊讶地叫了一声,很快收起翘起的嘴角,一把夺过饮料和巧克力,又转头不理这个坏人。 一瓶水一块巧克力,还是别人给的,就想收买本小姐?小样儿,做梦呢? 冷……我信你个鬼!轩浩心里敢怒不敢言,你个龙王怕什么冷啊……唉,便利店老板给的道具不管用,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夏弥走在前面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轩浩摇了摇头,准备继续跟上,可刚迈出脚步,就停下了。 “呜呜……” 一道隐约的稚嫩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什么?” 轩浩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有人在哭。 但他很确信自己肯定没有听错,他的听力远超常人,除非是言灵·镰鼬的拥有者,否则不可能有人听力比他好。 “妈的,泡妞怎么能分心?” 轩浩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别人哭关他轩某人屁事? 可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声源处走过去。 没办法啊,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这个声音听上去太小了……好像是个迷路的孩子。 他可不想第二天新闻是又有小孩被绑架了,还是在他眼皮底下。 循着声音走了不远,他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街边角落里,抱着自己,小声哭泣,那声音就像是只被遗弃的小猫,如果不是他听力过人,还真听不见这样的哭声。 那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五六岁。 “怎么了?小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哭。”轩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个人贩子。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人,身体有些瑟瑟发抖,看样子是突然出现的男人吓到了。妈妈说过,在外面不能相信陌生人的话。她哭得很小声,就是不想让人注意到。 “我……我没有哭!”小女孩抹了抹眼泪,似乎觉得只要不哭就不会被拐走,“坏人走开……” “……”轩浩挠了挠头,所以说女人最麻烦了,不论大小。 他连妞都不泡了,好心过来看看,居然被当成了坏人,好气啊! 他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然让大灰狼吃了你!” “不,不要……我妈妈马上就来了,你走开……” 小女孩的声音有些没有底气,这话在轩浩听来就像是告诉他,她和妈妈走丢了。 轩浩有些无奈,现在的大人啊,只会教孩子不能相信陌生人,有什么用呢?不如自己长点心看好孩子…… 面对那些该死的人贩子,小孩子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当然,苏恩曦那种老阿姨例外。 “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大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或者记得你妈妈的电话号码也行啊!”轩浩说着还摸出了电话,但是意识到这小女孩警惕性很高,应该不会信他,还把电话递给她,“要不你自己打给妈妈让她来接你?” “我不记得……不对,我没有走丢!妈妈很快就来接我啦……”小女孩吸着鼻子,把眼泪擦干净,晃着脑袋。 “……”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轩浩脸上笑嘻嘻,他长得就这么像坏人吗?连个小女孩都不信他的话!不对啊,他这张脸不是应该万人迷吗?这姑娘有前途啊! 夏弥跺了跺脚,她一晃神,后面的家伙居然就不见了!要不是她注意到背后的气息消失了,又不知道这家伙要溜到哪里去鬼混了。 不过还好,还没走远。 她循着熟悉的味道沿着街道寻找。 然后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那个男人牵着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女孩,面对路人异样而警惕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甚至已经有人摸出了手机,警惕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要报警? 夏弥看着这一幕十分的无语,捂着额头,这家伙可真会找事情…… 看见迷路的小女孩,不是应该先报警找警察来处理吗?这货平时这么聪明,怎么突然就笨笨的? 她看着街头那道显得有些笨拙的身影,这真的是那个能把龙王按在地上摩擦的人吗? 233.早上好,我的天使 虽然暑期已经接近末尾,但轩浩同学的‘平凡’日常还在继续中。 讲真的,他有些迷恋这样的日子了。 每天上班下班,回去之后还有个可爱的女朋友等着他,一开门就能看见那张可爱的笑脸,问题先先洗澡,先吃饭还是咳咳…… 虽然这些都是胡思乱想而已。 不过自从迷路小女孩的助攻以后,他总算是哄好了夏弥的小情绪,现在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怎么才能让这丫头老老实实跟着他一起去卡塞尔学院!想了想拥有女朋友的青春校园生活还真是蛮期待呢! 什么?你说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主要任务是屠龙?轩浩表示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去卡塞尔学院是为了屠龙的?屠龙哪有谈恋爱香啊! 今天,是轩浩同学最后一天打‘暑假工’了。 不过工作内容和平时不太一样,因为他要走了,便利店老板让他教教接替他的新人怎么操纵收银台以及日常的工作流程,这也让他好好地体会了一下当老师的感觉,随意鞭挞别人的感觉好像意外的不错,当然你们不要乱想,新来的店员是个男生。 快要下班了,只是今天的便利店老板有些奇怪,很早就提前来了店里,明明就还没有到换班的时间。 轩浩看见他已经在门口愁眉苦脸地叹了好多次气了。 “怎么了老板?”轩浩有些疑惑地问,交接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便利店老板没必要还亲自来店里送他离开吧?怪不好意思的。 “唉……”老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新来的店员,有些遗憾地摇头。 “?”轩浩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者说有什么困难?” 对于这个便利店老板,轩浩的感觉还蛮好的,毕竟这家伙很上道,还知道‘助攻’。如果有什么生意上的困难,他不介意帮帮忙,只要这家伙管理得过来,开几家连锁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老板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新来的店员努努嘴。 轩浩顺着看过去,新员工还不太熟悉店里的业务,看上去笨手笨脚的,最关键的是……没他帅。 “看样子以后的生意又要惨淡一些了。”老板捂着脸,开玩笑地说着,看着轩浩的目光恋恋不舍。 “……”轩浩无语,你的连锁店没了。 搞半天这货只是舍不得店里的‘招牌’走。 不过玩笑归玩笑,轩浩还是很尽职地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指针停在下午五点,换班的时间终于到了,这也就意味着,轩浩平凡的假期生活到了尽头。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啊……”他脱下了工作服,感叹道。 “轩浩小子啊……”轩浩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利店老板有些惆怅地叫住了他。要知道这世上敢这样叫他的人可不多。 “又什么事情啊……”轩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有点舍不得你小子来着,这么帅的小伙子可很难找啊!看见你就像看见了我那帅气的儿子。” 您可真会往自己儿子脸上贴金呢!轩浩嘴角抽了抽,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就是普通人会聊的家常,特别是这种有些年纪的人,对于分别总会有些惆怅。 “来,拿着,这是你的奖金。别推辞啊,谈恋爱也要钱嘛~”老板将一个红包塞到轩浩手上,“回学校好好读书!可别像我家那崽子一样……” 老板经常提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因为家里开着超市,以为衣食无忧,学习成绩不好又不肯努力,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到处浪,说起来轩浩还见过他儿子来便利店拿东西,长得确实有些帅气,否则也没有浪的资本。 “还有啊,对那个丫头好点,”老板最后一次揽着轩浩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是个好女孩,挺懂事的,大热天的还来等着你下班。” 那您可看出她是条龙了?轩浩无奈地点了点头,这‘大叔’啰嗦了点,但人还不错。 “唉……”便利店老板又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有缘再见。” “别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轩浩也‘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他‘嘶’的一声倒吸凉气。 “你小子,力气挺大啊!”老板揉了揉肩膀,“早知道让你干些重活了……拿着我这么高的工资,就当个看板,真是屈才了。” “呵。”轩浩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挥了挥手里的红包告别,这红包他就收下了。 “臭小子,下次放假再来啊,带上女朋友一起!” 听着后面传来的呼喊声,轩浩摆了摆手,“有机会一定。” …… 第二天。 美美睡了一觉的轩浩起床了。 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好吧,根本没人。 “唉……”他叹了一口气。 果然离那种理想中的生活还很遥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看了看旁边的闹钟,今天的闹钟没有响。 卧槽?都这个时间点了?轩浩看着快要指向十二点的闹钟,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 上班上班!个屁!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他昨天就离职了来着。持续了一段时间那样的生活,总觉得有些恍然若失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段短暂的时光有些过于美好了,让他感觉不太真切。毕竟在他长达百多年的时间里,过得都不咋地。 “起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冲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不过好像有人跟他一样睡懒觉。 他看见穿着小熊睡衣的夏弥正迷迷糊糊地对着镜子刷牙。 没错,安定好了芬里厄以后,夏弥已经搬到院子里来住了,那么离搬到他床上还远吗?好吧,好像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不过这空荡荡的院落总算是久违的多了一丝生气。 “早~” 夏弥一边刷牙一边发出可爱的声音。 “早。” 早上好,我的天使。 轩浩两三下搞定了妆容,迅速跑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234.黎明和她 哦不,这个点应该是午餐了。 不过当他拿起厨刀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为什么这么自然啊喂!轩浩心中咆哮着,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女朋友来做的吗? 不过他又看了看迷迷糊糊的夏弥,好吧,指望不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厨房里响起了‘哒哒哒’的剁菜的声音。 要指望龙王会做菜……他怕是还在梦里。 夏弥常年一个人生活,只会一些简单的料理,比如泡面和用电饭煲煮饭...... 其实轩浩蛮好奇的,她和芬里厄一起住的时候究竟吃的什么?那头肥龙那么大个子,一般东西塞牙缝都不够吧?还是说龙王早就已经辟谷了? 额……貌似他也可以辟谷,不吃东西也饿不死来着,不过为什么要为难自己饿肚子呢? 从芬里厄住的地方满地的薯片包装袋以及一些速食品的样子看来,这对兄妹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想想这对兄妹,在没有他的时候过着辛酸的日子,每天都吃薯片之类的垃圾食品,这样怎么行?轩浩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等回学院之后一定要找校董会理论理论,在卡塞尔学院新增一门家政客!他的老婆怎么能不会做饭呢?就算不做给他吃也不能委屈她自己啊! 正在刷牙的夏弥突然打了个激灵,瞌睡一下就没有了,她迷惑地东张西望,总感觉好像有人要算计她?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飘进来,让她放松了警惕。 “吃吧。” 餐桌前,轩浩满脸笑容地看着夏弥。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夏弥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感觉准没好事。 “哪有?我怎么会有鬼主意?”轩浩也拿起碗筷,“我只是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心里有点小激动。” “激动什么?”夏弥翻了翻白眼。 “想想啊,青春,校园,恋爱。”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觉得很搭吗?” “……”夏弥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居然还向往这些东西,哼!她就不一样了,早就在各种动漫里考察过了,绝对不会像这家伙一样,没见过市面。 “我可不会这么容易陪你去那个危险的地方。”夏弥吃着饭轻声哼哼着,“夏弥这么可爱,万一被人做成标本了怎么办?” “谁敢动我就撕了他。” “那还是不行,某人惹我生气现在都还没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轩浩果断发起进攻。 “……”夏弥有些惊了,一口饭差点喷出来,这么干脆?你的尊严呢? 尊严能当饭吃吗?能换来女朋友吗?轩浩不屑。当然,他这不是舔狗,爷喜欢,爷乐意!再说了,两情相悦怎么能叫舔呢? “不行不行!” “你耍无奈。” “我没有!” “你有!” “哼,反正你不让我满意我是不会跟你去的。”夏弥插着小手。 “说吧,你要怎么才肯跟我走?”轩浩盯着她闪躲的眼神,“要求别太过分哦!不然我就只能绑着你过去了~” “哼哼~那就陪我玩个游戏吧?赢了我就跟你走!” 夏弥竖起食指凑到他的面前,眼神里满是狡黠,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关键是她身上还穿着松松垮垮的小熊睡衣。 好好好,你要玩儿什么我都跟你玩儿!轩浩同学看着凑近的夏弥捂住了鼻子,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融化掉了。我家老婆好可爱! “玩儿什么?” “很简单哦。” 夏弥放下碗筷,蹦蹦跳跳地来到门前。 “先去洗碗!” “额……”轩浩看着桌上的碗筷愣了愣。 “然后,出门,找到我,时限是日出之前。” 夏弥虚掩着门,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略!” 门关上了。 轩浩凌乱在饭桌上。 淦!这座城市那么大,他上哪找去? 要他在不到一天的时间找遍整个城市?不作弊的话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但是作弊的话夏弥肯定会生气…… “不许作弊,作弊或是找不到的话,我就不会再出现了,你要放弃吗?要认输吗?” 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夏弥发的消息。 这是试炼啊……轩浩端着碗走进厨房,一边洗碗,一边感受着。 门外的身影越走越远,她背着手,不急不慢,嘴上星辰般闪耀的微笑总是吸引着路人的注目。 “放弃?” “认输?” 轩浩低着头洗着碗,夏弥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只是找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 轩浩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即使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在这么多人的人海种,他也一定会找到她,必须要找到她。已经找了一百多年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天呢。 擦干净碗筷上的水渍,轻轻叠在橱柜上。 轩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出门。 他迅速地扫视着街道上的人群,然后在这座城市中漫步起来。 夏弥没有逃跑,她只是慢慢走在人海里等着和某人相遇。 他也没有追逐,只是为了和某人相遇不断前进。 水族馆,没有。 电影院,也没有。 他寻找着曾经承诺过要一起去的地方。 从阳光灿烂到日落昏黄,再到夜里繁星点点,走遍了整座城市的水族馆和电影院,很可惜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身影。 那么,接下来,只剩一个地方了啊…… 轩浩看着远处的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蒙蒙亮,距离日出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漆黑一片的高处,是一座没有运行的摩天轮,还记得他们再次相遇的场景。 轩浩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路灯的灯光已经熄灭准备迎接黎明,路上没有行人,整个世界在这一段时间里好像变得格外黑暗,灰暗的一片,没有光明。 他快速地移动着,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的世界依旧没有光芒来驱散,仿佛黎明永远不会到来。 但是他知道会来的,他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流出有些焦急的冷汗,这个面对巨龙都不会流汗的男人此刻也有些紧张了。 因为黎明和她没有同时到来,就没有意义。 235.拥她入怀 漆黑的黎明前,轩浩奔跑着。 无尽的黑暗就要到尽头了,天空开始变得灰蒙蒙的,灰暗的世界里只有他孤独奔跑的身影。 指针一刻一刻地前进,世界好像变得有些模糊。 一秒,两秒,一分钟…… 明明天空就要亮了,他却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泛起了黑色,令人失望的黑色。 世界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多难啊…… 这不是游戏,是人生啊,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太难了。 更何况是被时间遗忘在孤独里的他。 但是,不能放弃啊。 直到黎明前,都不能停下脚步。 去特么的狗屁游戏,把世界她要是敢消失,我就把世界掀过来! ‘哒哒……’ 指针在某一刻停格。 一抹艳丽的色彩突然之间填充了他眼中的整个世界。 找到了! 轩浩抬起头望着摩天轮顶点,座舱上面朝天际坐着的女孩。 他脚下用力,这一刻,身后的黑暗再也抓不住他的背影,天空和大地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轻轻停在摩天轮上。 在他面前的,是好好坐在上面的少女。 少女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没有说话,嘴边带着一缕微笑,望着天边。 “慢死了。” 名为夏弥的少女轻声抱怨道。 “抱歉啊……” “算啦,原谅你了。” 少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轩浩缓缓地坐到她的身边。 “天上没有星星啊……”夏弥抬头看着天空,“我看了一晚上都没看见。” “那就看看身边,还有地上吧。” 游乐园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点亮,仿佛漫天的星火照亮了这黎明前的黑暗。 也照着高处这两颗孤独的星星。 他们都是慢慢群星中最孤独的那一刻,只是某一颗为了相遇化作了流星。 天空不会因为一颗星星变得璀璨,但无数流星划过的夜空注定是美丽迷人的,不过对于轩浩来说他身边已经有了最亮的那一颗。 从此照亮黑暗永不熄灭的恒星。 阳光划破云层,黎明终于到来。 日出的光芒洒在两人身上。 “回去吧,不准耍赖。” “哦。”夏弥小声应道。 迎着阳光并肩行走的两人相识一笑,回家的路,还很长呢。 夏弥笑了笑突然加快了脚步,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好像不论她怎么走,走到哪里,总有人能够在刚好的时候找到她。 轩浩追着她的背影也不嫌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总之就是一直不快不慢地跟着,直到前面的女孩停下脚步。 夏弥站在前面不远处,转过身来,背起双手,平静地看着他。 这里是在树下,家里的老树下,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少女此刻位于终点处等待着他,而他,正站在门口,就像当年一样走进她的世界。 “夏弥啊……” 就这样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轩浩慢慢地迈开了脚步,跨过门槛。 随着他的逐步靠近,一直盯着他的夏弥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直到最后,他来到了夏弥身前,低着头轻轻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她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树叶在风中摇曳,然后飘落。 微风带起了女孩的裙摆和长发,两片落叶从两人之间飘落,一瞬间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更近了一些。 看着男人靠近的脸颊,女孩就这样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刻进记忆的最深处。 然后她轻声地开口了,“轩……浩……” 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叫过他的名字,光是吐出这简单的两个字,就仿佛要用尽全部的力气,这个家伙究竟是多不要脸才能天天把人家的名字挂在嘴边啊…… “嗯。” 两人对视着,脸上都挂着浅浅的微笑,很温柔。 “我很任性……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我还乱发脾气……”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还敢吗?” “还敢~” “……”轩浩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唇上的柔软堵住了。 一闪而逝的片刻他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还有,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 夏弥吐出舌头眨了眨眼睛,“对不起嘛。” “我一直观察着你,就像你一直看着我一样。”女孩转过身,背对着他,交错着的手指撑在身后。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女孩抬头望着老树,“但在我眼里,你是个很无聊的人,明明有我想要的一切,却好像很厌恶,明明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总是尝试着融入它,这是为什么呢?” “……”轩浩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后来我逐渐明白了……”她转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完美的生物,仿若神明的生物,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啊,很感谢你让我打消了变成海拉的念头。” 她的胸口轻轻颤抖起来,“那个叫做轩浩的人,教会我的东西,是如何作为一个人类在世界上挣扎,不,不是挣扎,是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式。” “即使是路边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也可以给予那么温暖的帮助和鼓励,这大概就是人心吧?” 女孩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通过他,她开始了解到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个世界的美好,素不相识的善意,以及帮助别人是件很快乐的事情,就像那天牵着小女孩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温度,是骗不了人的。 “能在命运到来之前遇见你,我真是幸运啊。”夏弥嘴唇有些颤抖,眼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滴泪光,她深深地呼吸,然后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追逐她多久了?现在,该到她回应的时候了。 然后,她开口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却无比的坚定,一切的命运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刻,命运的枷锁终于断裂了。 “我喜欢上了眼前的人,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在人间染上的烟火气有多好闻,狡猾的家伙。” 女孩再也无法抑制住眼眶中的泪水,“干嘛要让我喜欢上这个世界啊!” 轩浩看着眼前的女孩愣愣出神,晶莹的泪光划过她的脸颊,他好想为她抹去。 不,不是想,是去做。 擦干她的眼泪,拥她入怀。 237.是梦(五更求订阅) “您好,能麻烦看看吗……” 烈日当空,轩浩正在站在人海中发着传单,即使汗流浃背依然脸上带着职业般的微笑。 唉?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发传单啊……轩浩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满脸笑容看上去却有些狼狈。 发传单这份工作本就不是你笑得越灿烂,就会有人接你的传单的,大多数路人都不会看你一眼,因为人们大多都忙于自己的生活,根本没时间驻足关注别人。笑得越灿烂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罢了。能不能发出传单只是看路过的人有没有愿意空出一秒钟的善良而已。 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他站在人群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传单递出去又收回来,很少有人伸手接住它。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匆匆路过,顺手接住一张,然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这些人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可爱。 这是一份没有意义的工作。只有暑期找不到工作又想要零花钱的学生,或是他这种急需用钱的人才会接。 所以他没有抱怨,因为心里早就有心理准备。 站在人海里,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脸上带着一张微笑的假面,只是为了一百块钱的工资罢了。 一上午过去了,轩浩将喝光的矿泉水扔进垃圾桶。 看着手里还剩下一半的传单,他真想一起扔进去,可是不行啊……旁边有监工看着的,那样是没有工钱的。 “或许我应该穿一身布偶服来发,效果会不会好一点?”可是又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还是算了吧,顶不住,根本顶不住。 直到下午快到饭点,手里的传单总算是发完了。 轩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从监工那里领到了今天的薪水,跟说好的一样一百元,一分都不会多,一个人省着用大概能活两三天,可惜他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嗯?妹妹?轩浩意识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有什么违和的感觉。 他晃了晃脑袋,没有去多想。 收起那张红色的钞票准备回家。 要不是他那可怜的电瓶车突然罢工了,他才不会来这里发传单呢,送外卖累了还能挂着休息一下,这可是顶着太阳一直晒啊。 为了生活没办法,他们家的条件不允许他休息,不会写,不会画漫画,自己创业没本钱,学历也不够,他只能来打工。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轩浩捂着头,这是我现在的生活吗? 他握着那张汗水换来的钞票,看着附近放学嬉闹着走过的学生无忧无虑的笑容,总感觉,好像有些不真实。 坐上公交车,他回到那个老旧的小区,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总觉得莫名的亲切。 可是,一个一直住在这里的人,心里会有这样的感觉吗? 他慢慢地朝着家里走,脚步却越发沉重,似乎有种正在走向死亡的感觉。 “嗯?” 走进小区门口,轩浩和一个女孩擦肩而过。 对方身上散发淡淡的香气让他感觉好熟悉,可他不记得小区里有这样一个女孩。 这是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漂亮得就像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一样,让他感觉有些恍惚。 “哼~哼~”女孩嘴里轻声哼唱着简单的调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似乎治愈了他一天的疲劳。 “好漂亮……我们小区有这样一个人吗?” 他摇了摇头,朝着自家楼下走去。 刚要上楼,忽然停下脚步,因为楼梯口放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纸箱,这不是他记忆中的东西…… 就像许多漫画里都曾经出现的场景,纸箱上写着‘请收养我’的字条,里面或许会有一只可怜的小猫或是女孩子。 他揭开了箱子,里面放着一条小毛毯,一个装着水的小碗,还有一只看上去有些瘦小的猫咪。 似乎被闷在箱子很久了,猫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躺在箱子里。 轩浩伸手想抱起小猫,可是却在中途停止了。 不能带回家啊……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钱,养不起,光是他和妹妹就已经生活够拮据了,即使他有爱心也没办法。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说,祝你好运了。 在这个活着都已经够辛苦的世界,大多数人对于流浪动物都只是选择视而不见,像他这种同情心泛滥的家伙反而有些少见,只可惜力不从心。 视若无睹才是他现在正确的选择,他将纸箱子弄出一个透气的洞口,多少能够保证不被闷死吧。 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在有人收养你之前,希望你能坚强地活下去啊……” 那只猫抬起头,喵喵地叫着,似乎想告诉他什么。 可是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走上楼梯,朝着自己家一层一层地爬上去。 箱子里的小猫拼命地从洞口钻出来,冲着比它身体还要高的阶梯奋力地往上爬。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轩浩总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甚至没有力气再继续迈出一步。 “我这是怎么回事啊?”轩浩额头不住地流出汗水。 是累了吗?他已经快要忘记,这样日复一日拼命挣钱的日子持续多久了,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又好像才刚刚开始? 他靠着门伸出手轻轻地敲着门。 可是没有人来开门。 为什么没有人啊?妹妹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了才对啊? 他看了看已经开始变暗的天空,妹妹的学校应该早就放学了才对。 不,不对,不对,都不对,全都是错的。 脑海里突然有一个焦急的声音提醒着他,可如果是错的,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潮水般的记忆涌入脑海,轩浩猛然回想起,是啊,是错误的,他的妹妹早就已经不在了啊,他也不该在这里,不该在这个世界。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假的?轩浩握住门把手,手臂不住地颤抖。 他想推开这扇门,但心里又十分的恐惧,害怕这扇门后面没有他想看见的人。 摸出钥匙,我家的钥匙是这样的吗?他看着手里有些生锈的钥匙,心里充满了恐惧。 238.我想要的未来(五更求订阅) 钥匙插进门里,他死命地扭动着,想要打开这扇门,可门就像是锁死了一样,无论钥匙怎么转动都没办法打开。 “砰砰砰……” 他用肩膀撞击着门,可门依旧纹丝不动。 “究竟是怎么回事?” “喵~” 身后传来轻声的猫叫声。 他转过头,看见那只刚才还在箱子里的小猫。 是跟着他上楼来的吗? “喵~” 小猫走到他的脚边,蹭了蹭,然后咬着他的裤脚往后面拉扯。 “你……是在让我跟你走?” “喵~” 猫似乎能听懂他的话,松开他的裤子,点了点头,然后摇着尾巴在前面带路,朝着楼下走,还不时回头冲着他叫。 轩浩愣在原地,紧紧皱着眉头,手依旧搭在门把手上。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了,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刚才涌入脑海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磅礴让他感觉无比真实,而此刻手里握住的门把手冰冷彻骨似乎在提醒他这里才是现实。 “喵喵!” 楼梯上的小猫叫声有些焦急,似乎在叫他快点跟上,再慢就来不及了。 而他好想打开门看看,再看看那个久违的面孔。 “咚咚咚……” 他轻轻地扣着门,嘴里轻声问道,“小雅……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阴影逐渐笼罩着他的身体,天空又暗了一些,黑夜似乎很快就要真正来临。 “原来真的不在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热流从他眼角处滑下。 他忽然松开了门把手,转身朝着楼下走了一步。 可是却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那扇熟悉的门,紧紧地闭着,好像再也不会打开,已经回不去了…… 他又试着往门前走,可是脚下的步伐无比沉重。 小猫又到他的脚边拉扯着他。 唉…… 他轻轻地叹气,俯下身轻轻抱起这只猫,“谢谢你。” 他摸了摸猫咪的头。 转身继续朝着楼下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了,说不留恋那是骗人的,可人总不能活在回忆里。 他感觉自己的步伐逐渐变得轻盈了,似乎这条路才是对的。 来到小区门口,猫咪突然从他怀里跳下来,朝着前方奔跑。 漂亮的女孩蹲下身抱起小猫。 女孩站起身,冲着他微笑着伸出手。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女孩突然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出了大门。 女孩牵着他的手,两人的背影离小区越来越远。 “走吧,不必回头,在遥远的为未来,我们终将重逢。” 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头看着远处小区深处的破旧小楼。 “果然是梦啊……” 轩浩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自己脸上湿漉漉的,想要伸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可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他转过头,看着床边趴在他床头的夏弥正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似乎是他在睡梦中让这个女孩担心了。 “原来真的是你在拉我啊……” 抚摸着女孩沉睡的面孔,发现这个漂亮女孩眼角不知为什么也挂着泪水。 …… 床榻上,躺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苍老而虚弱的面孔,预示着他们时日无多了。 老妇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失去了年轻时的美丽和光泽,而她身边的老人却依旧像从前那样牵着她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微眯着双眼的老妇人睁开她有些浑浊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躺在她身边的老人。 老人看着她,嘴角挂着平静的笑容。 “到了那边,你也会陪我吗?” 她伸出手,摸了摸老人苍老的脸。 “当然。” 老人没有像年轻的时候说着像是‘我还能在抢救一下’这样无赖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手,缓缓点头。 两只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掌重叠在一起,似乎永远不会再分开。 老妇人,脸上在这一刻涌起了一抹血色,似乎因为老人的一句话,又变回了年轻时的模样,可稍微有些医学尝试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 老妇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眼神一动不动,似乎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就算到了地狱也还要与他相见。 无数的记忆似乎变得清晰起来,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孔浮现在她眼前,与眼前的老人重合了,多少年了?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改变了很多东西。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男人对她的承诺,那是连时光也抹不掉的宝贵之物。 他们约定好了,会无论如何,会一直陪伴彼此,直到世界的尽头。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们两个明明都是永生不死的啊……不过这样好像也挺不错的。 老妇人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或许这样和他平凡幸福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要比她独自一人看尽世间的沧桑好多了。 可是,果然还是想和他一起…… 她的眼睑变得很重很重。 下一刻,老妇人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她的手从老人脸上滑下。 就要落在床上的前一刻,被老人轻轻接住了。 窗外,灿烂的夏花开了,依旧是那么美丽。 无尽的黑暗笼罩,女孩在黑暗中沉睡着。 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飘荡在无尽的黑暗中,周围只剩下孤独和寂静。找不到方向,望不到尽头,听不见声音。 女孩抱着膝盖像猫一样蜷缩成一团,对于这样永恒的黑暗,她似乎已经快要习惯了,回忆着她清醒的时候在世间遇到的一切。 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东西。 但是耳边突然一道光照进来,黑暗的空间好像破了一个洞,从那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想起来了,原来自己也是有人爱的孩子。 “果然还是想和我一起什么?”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温热的风吹得她的耳朵有些痒痒的。 夏弥睁开了眼睛,发现男人的手正温柔地为她擦着眼角的泪痕。 “原来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 “我昨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真巧,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清晨醒来,有你在我身边,才是我想要的未来。 239 为了让夏弥能够安心去卡塞尔学院陪他虐狗……哦不,陪他体验愉快的校园生活,轩浩可是操碎了心。 废了‘好大功夫’终于把青铜城修缮完毕,为了让芬里厄在里面不无聊,甚至还牵了根网线进去,买了很多娱乐设备才把龙宝宝哄好,这样好像还是不够,但是在诺顿和康斯坦丁很乐意留下了跟他作伴之后,芬里厄总算是不闹了。 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只要有人陪着他玩就不会闹。 “唉,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良心,轩浩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家。 事实上他已经在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 推开大门穿过院落,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 “我回来了!” 让他有些纳闷的是,居然没有人回应? 不知道夏弥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家夏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调皮了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 算了,不去想这些,轩浩换好鞋子,走进屋子里,准备往厨房走。 他真是居家好男人,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给女朋友做饭,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欢迎回来!” 女孩蹦到他面前,拉着短裙在他身前转了一圈,“怎么样?好看吗?” “咕噜……” 轩浩吞了吞口水。 夏弥身上穿的是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不,这不重要,卡塞尔学院的校服他早就看腻了,可是夏弥穿着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特别是短裙裙摆下面露出的纤细双腿,那完美的曲线,他觉得能玩一年。 哦不,该死,怎么能有这种庸俗的想法,应该是一辈子。 “好看!”轩浩故作镇定地点头,当然好看,俺老婆能不好看吗? 为了防止自己鼻孔里会流出液体,轩浩迈开步子继续朝着厨房走。 而夏弥看着他的样子感觉很有趣,迈着轻盈的步伐跟着他一起进到厨房。 “你跟着我干嘛?” 夏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表情平静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袋薯片,一副看戏的模样,随口问,“今晚上吃什么?” “回锅肉……唉,不对,早跟你说过了饭前不要吃那么多零食!”轩浩夺过她手里的薯片,一只手指戳上了她光洁的额头。 “上一个天天喝可乐吃薯片的现在已经差不多是个废人了……” “别那么生气嘛~” 夏弥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故意摆出来的凶恶模样无所畏惧,甚至蹬鼻子上来脸,额头亲昵地蹭着他的手指,轻轻拉起短裙的裙摆,刻意露出两条穿着黑色丝袜的纤细双腿,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轻声说,“你看,我都穿了你最爱的黑丝,原谅我呗?” 一边说着还一边得寸进尺地翘起小脚戳了戳他的小腿。 “想看就看嘛~还躲到厨房来。” 轩浩嘴角不住地抽搐,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黑丝的?” 他微曲手指,一记弹指毫不留情地敲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一道微红的印记。 他才不是喜欢黑色的庸俗之人,白丝黑丝蕾丝他都能接受! “唔……”夏弥捂着额头退后半步,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又欺负我!” 说着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一笔。 “谁叫你污蔑的癖好?” “哼!嘴硬,不喜欢那我脱了哦!” “请务必在我面前脱,谢谢!” “我就不!” 黑色长发飘扬,少女微微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满脸愤慨地离开厨房,就连薯片都不要了。 但是轩浩知道,这丫头大概现在心里得意着呢,整天就知道调戏他,他们两人是不是搞反了?以前他记得都是他在欺负夏弥才对。 “唉……” 微微叹了一口气,轩浩重新调整好心态,打开冰箱拿出今晚要用的食材。 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不管男女都是一样的。 他烧的一手好菜就是为了要俘虏美少女的胃。 往厨房外望了一眼,看着夏弥撑着下巴,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着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没想到还是一只小馋龙。 “菜做好了,快过来帮忙端菜!” 放下手中的锅铲,朝着客厅里喊了一声,轩浩拿起碗盛了两碗饭然后拿着筷子端着米饭先端了出去。 “来了来了。” 夏弥听见开饭了瞬间来了精神,身姿轻巧地钻进厨房,走过轩浩身边的时候长发拂过。 洗发水的味道轻轻飘过轩浩的鼻尖,让他不自觉地抽了抽鼻子,空气真好。 “好闻嘛?” 夏弥突然停下脚步,嘴角露出小虎牙,调笑地转头看着他。 失算了…… “少啰嗦,快去端菜!”轩浩轻咳一声,继续朝着餐桌走去。 “好~” “吃吧。”轩浩将筷子递给夏弥。 夏弥看了一眼丰盛的晚餐,又看了一眼轩浩,“我还以为只有回锅肉呢。” “当然不止一道菜啊,那样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点了点头,夏弥拿起筷子伸向盘子里的糖醋排骨,夹起一块,然后放到自己嘴里。 “好甜。” 甜的有些腻人了,但是莫名地很好吃唉?夏弥小嘴微张,唇齿抱住排骨,轻轻地剃下骨头上的软肉,还吮吸了一下骨头上的汁水。 静静地看着女孩可爱的嘴角沾着粘稠的糖渍,吃得好像挺开心的样子,轩浩撑着下巴露出微笑。 “好吃吗?” “不好吃,太甜了!” 夏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他目不转睛的目光看得有些脸颊卫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最后又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 “哦?不好吃?”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那让我尝尝?” “不给!” 夏弥毫不犹豫地拒绝,然后将盘子拉到自己身前,做出护食的动作。 “这可是我做的唉?”轩浩伸出筷子。 “就是不给!” 瞪了这个家伙一眼,夏弥开始销毁证据,手里的筷子动作奇快无比,将盘子里的排骨一块一块地剃光骨头塞入嘴里,小脸鼓得像是一只仓鼠。 瞬间,女孩娇嫩的小嘴就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嘴角有点溢出的糖水,好像是有些低估自己的能力,她的眼眶变得有些红红的,使劲地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结果不小心噎住了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轩浩看着她可爱的动作有些好笑,龙王还不至于被肉噎死,但他还是轻轻地推了一杯水给她。 “瞧你的样子,没人跟你抢。” 夏弥咽下嘴里的肉,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 7017k 240.夏弥入学(五更求订阅) 九月,开学季,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仿佛这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天使的降临。 清晨,芝加哥火车站,一个拉着手提箱的少女踏入大厅,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是一个来着中国的少女,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随着微风起伏,无暇的脸蛋美的让人窒息,脸上挂着的微笑让人入迷,就像降临人间的天使,上帝完美的杰作。 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裙子,修长纤细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曲线柔美匀称雪白。 少女走进大厅后就开始东张西望,一双灵动的眸子四处打量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当她看见检票口站着朝她挥手的人影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拉着手提箱飞奔过去。 “来啦。” 轩浩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 “你等很久了吗?我没有来晚吧?”夏弥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朝着闸道外站台上等着的列车瞧了瞧。 “没有来晚,时间刚刚好。”轩浩笑了笑。 此乃谎言,世界之蟒已经停在这里许久了,车上已经塞满了一车的小龙人,都是今年入学的新生。 轩浩领着夏弥朝着世界之蟒走去。 今年来车站接新生的除了开车的人之外就是他了,这是学院迎新的任务,由狮心会和学生会共同接手。 他特意找了楚子航要到了这个任务,就是为了亲自迎接夏弥来学院。楚子航还挺奇怪,这个平时什么都不做的挂名会员居然会自己找事做?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就是了,有人帮忙办事总是好的。 轩浩愉快地将学生会派来的人撵到车头去开车,然后自己迎接新生。 “坏蛋,你又骗我!你还说我没来晚……”走上列车后,夏弥看见一车的新生,有些幽怨地说。 “同学们,她有来晚吗?”轩浩亲切地朝着车厢里的各位新生问道。 “没有,没有,没有……” “我们也是刚到!” “对!对对!” 车厢里的新生们都纷纷应答,并且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被胁迫。 “你这家伙……”夏弥掐了掐轩浩腰间的软肉,可轩浩毫无反应。 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很冤枉。 他可是真的没有胁迫这些可爱的新生们啊,这是今年最后一批来报道的新生,而这节车厢,大多数都是来自国内预科班的人,他会说这满车都是自己人吗? 新生们非常的上道,只在车厢里留下了两个位置,还是挨在一起的。 没办法,他们两个只好勉为其难地坐在一起了。 坐下后,轩浩看着朝车窗外张望的夏弥。 夏弥和他坐在一起,握着他的手。 他能感觉到握住他的小手有些用力,大概是对于自己要去屠龙者的老巢感到有些不安,看着窗外的目光中也有一丝警觉。 “放心,学院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之后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就行,像个普通人一样。”轩浩笑着说道。 他回学院第一件事情就是帮昂热“整容”,然后就做好了准备等待夏弥来学院。 “嗯。” 夏弥冲着他笑了笑。 “哦,对了。到了学院之后听见枪火声什么的都别紧张,学院每年都会有自由一日的活动,呆在我身边就好。” “嘻嘻,这个我知道!我可以参加吗?”夏弥眼前一亮,似乎对这种真人cs活动很感兴趣。 “可以,不过我身上没带武器,到时候给你弄两把。” …… 世界之蟒的行驶速度很快,因为走的是专用轨道,并且中途没有站点。 不到中午,列车停靠在学院的站点上。 轩浩带着夏弥领着一群新生下车。 走进校园,果然已经开打了……轩浩有些头疼的摸了摸头,每年都有这么一天还真是受不了,他已经经历第三次了,这学院真该好好整改一下。 “哈哈哈哈哈……” 枪火声中,响起一阵狂笑声。 “我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好久不见!学长回来疼爱你们啦!” 只见芬格尔双持ak突突突地乱扫。 这货好像刚从叙利亚回来还留有战场后遗症,居然跑来参加自由一日!以前不是都很乖地呆在宿舍摸鱼的吗? “混蛋!芬格尔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应该滚去实习了吗?走之前还要搞一波事情?谁来搞定他!” “对不住了啊,废材师兄!” 英灵殿顶楼,路明非驾着狙击枪,瞄准镜头的准心对准了正在乱射的芬格尔。 虽然是室友,不过现在他们可是敌对。 芬格尔是学生会新闻部的人,而他是狮心会的人。 来学院这么久了,对于自己的枪法,路明非还是挺自信的,毕竟这好像是他唯一能拿出来的东西。 自由一日真是个好日子,子弹无限提供,可以免费练枪,这可比用体感游戏训练枪法管用多了! “砰——” 大口径的弗里嘉子弹朝着芬格尔胸口射过去。 “哈哈哈哈哈……嗝……” 芬格尔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一大片‘血雾’在他胸口炸开。 倒下前他还冲着路明非的方向竖起国际友好手势。意思大概是兄弟你不厚道! 看着校园内有些混乱的场面,新生们也有些慌乱,虽然他们都是预科班的学员,知道学院有这么一项活动,但真正接触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现在身上都没有武器。 “别慌。” 轩浩接住一颗飞过来的子弹,淡定地说,“小场面。”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呼……”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退出蛋壳重新装好子弹。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摸出手机看了看,是轩浩打给他的,赶紧接起来。 “喂?师兄有什么事情?” “给你个任务,”轩浩朝着英灵殿顶楼望过去,“看见校门口方向了吗?” “额……看见了!” 路明非一愣,镜头调转到校门口,看见轩浩正微笑地看着他。 他顿时感觉心头一跳,作为一个狙击手,路明非觉得自己藏得挺不错的,没想到一眼就被看见了,关键是他没朝那边开枪啊! 241.收手吧夏弥(五更求订阅) “看见这群可爱的新生了吗?” “看见了。”路明非扫了一眼今年的新生,镜头晃到轩浩身边的夏弥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家伙,难怪师兄今天工作这么积极!果然有情况! “记得我去年做过的事情吧?今年保护新生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咯,做得好有奖励。” “额……嗯!我试试看。”路明非停顿一下,最后决定接受这个任务。 他发誓绝对不是为了大佬给的奖励,只是想磨练一下自己的枪法。 “好了,”轩浩挂断电话,转头朝着身后的新生们,“我给你们请了个保镖,放心往那边英灵殿走吧,应该没人会阻拦你们。” 说着他朝着远处的建筑物指了指。 “应该……”新生们额头纷纷留下冷汗,但是又不敢开腔。 他们看着带着夏弥走进战场的轩浩,在风中凌乱了。 “这就不管我们了?”他们面面相觑,“说好的保镖在哪里?” 一个新生试探性地朝着英灵殿走了一段距离,反正知道这是一场游戏而已,死不了人,但是走了几步他发现好像真的没人朝他开枪? 不,准确地说是要朝他们开枪的人先一步倒下了。 “砰——” “砰——” 连续不断地枪声响起。 在路明非的视野中,自己所在的英灵殿和校门口形成一条直线,而新生们正沿着这条直线往自己这边走来。 他的任务就是清理靠近这条路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 他默数着弹夹里剩余的子弹,镜头随着每一次数数移动。 漆黑的枪口居高临下,俯瞰着英灵殿到校门口之间的所有人的动向。 路明非打的都是学生会的人,因为狮心会的人看着轩浩带队不会朝着校门口过去,每一声枪响都有着一个人倒下,路明非感觉自己抵着枪托的肩膀有些发麻,不过他现在心中更多的是兴奋。 终于,他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有用了。 “干得不错嘛?”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周围,靠近校门口的人几乎都被狙击手清理干净了。这里虽然不是主战场,人数不是很多,但要做到弹无虚发,还是挺不容易的。 “好像挺好玩的!”夏弥满脸的兴奋,跑到倒下的‘尸体’旁边捡起一把枪,对着轩浩做了个抬了抬枪口,嘴里还砰砰砰的念叨着。 “我可是很少用枪的,今天一定要好好玩玩!” “是是是,你想怎么玩都可以。”轩浩无奈地耸耸肩,对于参加这场自由一日活动的同学们表示默哀。 “砰——” 路明非猛地一个翻身,红雾在他刚才停留的地方炸开。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他开了那么多枪,终于还是暴露了位置,有学生会的狙击手在狙击他。 他收起狙击枪,迅速转移位置,按照刚才那发子弹的轨迹,他已经判断出对方的位置,来到另一个窗口前,他架好枪,瞄准镜朝着那个放向望去。 英灵殿有楚子航亲自把手,下面的人对他都没有任何威胁,唯一能够对他造成影响的只有对面的狙击手。 他的镜头锁定了远处教堂,在窗户中看见了一缕红色的头发。这所学院拥有这样红发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 “彼之母也!”路明非暗骂,心说师姐你不去掩护你男朋友对付楚子航跑来妨碍我干嘛?我的奖励啊! 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刚才自己已经清理掉学生会很多战力,连带头冲锋的芬格尔都倒在他的枪下,应该说已经扰乱了学生会的士气,影响到凯撒的进攻策略了。 要知道刚才芬格尔突然加入战场还是挺猛了,两把ak扫倒一大片人。 此刻凯撒有些头疼,因为他们学生会正处于劣势。 这有什么办法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学生会和狮心会的实力逐渐拉开了距离。 现在狮心会那边除了轩浩以外还有楚子航,苏茜,兰斯洛特,零和路明非,这几个人都够他头疼一阵的了。 而学生会,除了他和诺诺以外好像真没什么人能拿出手,哦不对,还有个芬格尔,不过刚刚已经光荣牺牲了。 面对这种情况,凯撒只有亲自上战场才能镇得住局面。 现在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直接去找对面会长单挑,赢了楚子航就等于赢了狮心会。 他腰上挂着猎刀,双手持着沙漠之鹰在奥丁广场上游走。 双枪伴随着身体轮转,每一声枪响都必然有一位狮心会成员倒下。 可是正当他要到楚子航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停,一颗大口径弗里嘉子弹在他身前不到半米处炸开。 他抬头望去,楚子航不远处,苏茜正驾着枪守在他身边。 “……”凯撒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一对。 话说我老婆呢? 苏茜不是应该对付诺诺去了吗?她们两个在自由一日上一向都是对手才是。 对讲机没有回应。 因为现在诺诺大概没时间理他,她已经被路明非黏住了。 两人隔着百米的距离用狙击枪相互问候。 路明非靠着他现在强于诺诺的体质,每打一枪就移动一次,趁着诺诺应接不暇,他还顺手朝下方补了几个人头。 “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诺诺躲在墙后面退下弹壳抱怨道,这小子进步挺快的啊!应该说不愧是‘S’级吗,都能一个人压着她打了。 “师姐啊,别冒头了,我正忙着呢!”路明非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抱怨着,他现在忙着完成大佬给的任务呢,哪有时间陪诺诺玩儿?匀两颗子弹给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收手吧夏弥,你不会真的想赢吧?”轩浩拉着跃跃欲试的夏弥有些头疼,这丫头越打越兴奋,已经干趴下一大片人了,狮心会学生会都有,完全就是不分敌我。 “当然咯!”夏弥叉着腰,“我可是调查过自由一日的规则哦,胜利者只有一个,而且奖励也很诱人~” “你是说……” “本姑娘这么漂亮,万一有人向我表白怎么办?”她翻了翻白眼。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我觉得他们没那个胆子。” 242.自己人 “不行,必须赢。”夏弥瞪了他一眼,“笨蛋!” 夏弥跺跺脚转身就走。 “唉……” 轩浩无奈地跟在夏弥后面,他搞不懂这丫头干嘛突然这么认真。 凯撒额头留下一丝冷汗,他现在的情况跟四面楚歌没有什么区别。 这几年的优秀的新生一个个的都选择加入了狮心会,再加上此刻学生会的王牌狙击手诺诺居然被路明非拖住了,那么现在他约等于孤军奋战。 此刻他要面对的不仅是楚子航,还有苏茜,零和兰斯洛特。 楚子航站在英灵殿相当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兰斯洛特指挥作战,零负责执行,苏茜就守在楚子航身侧,楚子航负责站在那里撑场面,分工得那可是相当的明确。 唯一让凯撒感觉庆幸的是,楚子航貌似也不想以多取胜,他一路走到英灵殿里还算顺利,当然也不排除故意放他进来再群殴的可能性。 楚子航冲着苏茜点头示意,苏茜很乖巧地退后半步,不过手里的枪依然没有放下。 “开始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两柄沙漠之鹰开始在英灵殿里咆哮起来,目标直直地锁定楚子航。 这场游戏的胜负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如果要比两边的团体战力学生会毫无疑问没有胜算,所以凯撒来这里只是想跟楚子航打一场。 而楚子航也乐意满足他的愿望,从轩浩给他注射了那个不知名的药剂之后,他感觉自己的那狂暴的血统好像被抑制住了,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跟暴血好像是两种截然相反的东西,一个是弱化人类的部分点燃龙血燃烧生命,另一个却是扑灭龙血,让他变得更接近人类。但是真的有人的血能抑制龙血吗? 虽然楚子航想不明白,但这是好事,或许能让他活得更久,现在看来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即使没有‘尼伯龙根计划’他的血统也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也带来了不方便的地方,那就是他不知道狂暴的龙血被抑制会不会影响他的战斗力。 移动速度没有问题,楚子航避开子弹,心里默默地想着,他的速度与之前想必并没有减弱。 子弹贴着他的脸颊划过,他清晰地看见了弗里嘉子弹上刻满的龙纹。 不对,视线比之前更清晰了,或者说他的动态视力反射神经比之前更强了!楚子航有些惊讶,自己的精神力貌似比之前强了不少?因为意志力变强了所以才能抵抗龙血的侵蚀,这就是能够抑制龙血的原因吗?真的是靠人类的意志?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增强这种虚无缥缈的力量!楚子航越想越惊讶,不过手里的动作去没有丝毫停顿。 他十分的清楚,现在是在战斗。 在凯撒惊讶的目光中,一颗子弹被村雨切成两半,楚子航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面前突进。 不能被近身!凯撒身形爆退,他知道近战自己对上楚子航应该毫无胜算,只有拉开距离打消耗才是他取胜的方法。 “嘎——”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凯撒爆退的脚步停顿,他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英灵殿? 是的,他背后英灵殿的大门被推开了。 楚子航也停止了动作皱起了眉头。 他望向苏茜想问问是什么情况,但是苏茜也摇了摇头。 外面应该是有人把手着的,有着兰斯洛特和零的防守学生会那些干部应该没有能力突破才对。 凯撒皱眉,情况不对! 太安静了,他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楚子航身上,居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外面明明应该枪火声不断才对,可此刻他的镰鼬只能听见平稳的心跳声,那是被弗里嘉子弹打倒后沉睡的心跳声。 不,还有两人的心跳,不急不缓,好像还挺轻松惬意。 凯撒愣愣地转头,然后看见一个漆黑的枪口正对着英灵殿里面,而离门口最近的他首当其冲。 那是个很漂亮的女生,一时间让他都有些失神,那个女生手里拿着枪,对着他。 “嘣!”女生嘴里发出可爱的拟声。 凯撒倒下之前心里那是一个恨啊,他觉得这颗子弹自己应该躲得过,但是不巧的是,他看见了女孩身后站着的人,就看了一眼。 那人脸上和善的表情看上去是那样亲切,让他一时间‘忘记了’闪躲。他想,他要是躲开了的话吗,会比子弹打中更惨吧? 轩浩看着乖乖躺平的凯撒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楚子航看着倒下的凯撒也缓缓地收刀入鞘。 “怎么回事?”楚子航问道,他的当然不是轩浩,也不是站在轩浩面前的女孩,而是轩浩手里拎着的兰斯洛特。 “对不起会长,我们没拦住他……”兰斯洛特尴尬地笑了笑,他现在的样子确实有些搞笑,堂堂狮心会副会长,居然被人拎在手中,还好外面的人都倒完了。 这事情说来也惭愧,他们明明占尽优势压制着学生会的成员,在他的指挥下再加上前方零优秀的作战表现,学生会的成员除了特意放过去的凯撒以外其他的人根本没办法突破防线。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学生会突然停止了进攻,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防线就崩溃了。 前面还有狮心会的成员高呼‘自己人!’ 可并没有什么卵用。 两道人影直直地朝着英灵殿靠近,就连零也瞬间倒在他们面前。准确地说是倒在轩浩手下,面对这样漂亮的女孩,这家伙居然‘辣手摧花’。不,应该说在夏弥眼皮子底下他不好手下留情,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 短短片刻,英灵殿外的守军就只剩兰斯洛特一个指挥官了。 他尴尬地举起双手,看着站在眼前的一男一女,“自己人,自己人……” 兰斯洛特完全搞不懂轩浩在干嘛,要进去就说一声啊……我们还会拦你怎么滴? 先不说这位本就是狮心会的成员,就凭他是卡塞尔学院公认最强的‘怪物’S级,就没人敢拦着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243.夏弥的小本本 楚子航并没有责怪兰斯洛特防守失利,因为换谁来都拦不住眼前这个男人。 “那游戏结束了吧?”楚子航说,“我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这样的游戏。” 他这句话是对轩浩说的,轩浩是狮心会的人,虽然一向对于这些游戏不太感兴趣的轩浩带着人来嘣了凯撒让他感觉有些意外,但是着也就相当于狮心会胜利了,有些遗憾的是没能测试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哦不,你误会了。”轩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要参加游戏的不是我,是她,我试过了,拦不住。” “???” 楚子航奇怪地目光看着轩浩面前的女孩,拦不住?他心想这世界上还有你拦不住的人?那得是多可怕的家伙?可是仔细一看,是个没见过的女孩,应该是新生,还蛮漂亮的…… 哦,楚子航思考了一下,默默地点头,他大概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嘻嘻,师兄,我想赢,能麻烦你站着别动吗?”夏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把枪口对准楚子航。 “这……”楚子航好像有些为难 “我可以认输吗?” 楚子航转头询问苏茜。 “???”苏茜疑惑,“你是会长!” “那好吧。”楚子航点了点头,又朝着对面的夏弥说,“你赢了。” 他想着这个女孩好像跟轩浩关系匪浅,他现在欠着轩浩好大一个人情,不能动手,就认输还人情算了,虽然远远不够。 至于为什么问苏茜,他是怕自己这个会长平时不做事情,现在带队认输会不太好,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唉?就这样?”夏弥有些疑惑地放下枪,“没意思~人家才刚起劲。” “好啦,人家都投降了,别闹。”轩浩卸下夏弥手里拽着的步枪,敲了敲她的脑袋。 “报告老大!任务完成!” 路明非蹬蹬蹬地抱着枪从楼上跑下来,冲着轩浩敬了个军礼,然后搓了搓手手。 他今天表现得可好了,不得不说躲在暗处放冷枪的感觉是真的爽! 不仅干掉了那些要‘误杀’新生的学生会成员,还为大嫂前往英灵殿保驾护航,顺手还崩掉了烦人的学姐,可以说是超常发挥,瞬间一跃成为狮心会王牌狙击手,应该有奖励。 “嗯,不错。表现得还凑合。”轩浩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按了按。 紧接着路明非裤兜里的手机一阵震动。 “这本葵花宝典就给你了,记得好生修炼。”轩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 “葵……葵花宝典?”路明非凌乱了,这东西可练不得啊! 他赶紧拿出手机瞧了瞧,然后抹了一把冷汗,还好,大佬是跟他开玩笑的。 他看着屏幕上轩浩给的文件,那通俗易懂的标题,心里一阵激动。 ‘封神之路’。 这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居然能跟神扯上关系?路明非眼睛发亮,果然没有抱错大腿,大佬这是要培养他啊! “谢谢老大!” “好好干!”轩浩朝着路明非竖起大拇指,你得好好干,我才能安安稳稳泡妞! 每多一个工具人,他的日子又会清闲一些。 新生们陆陆续续来到英灵殿前,轩浩带着夏弥先一步溜了,接下来新生入学的安排工作就交给楚子航会长了,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作者:真是愉快又悠闲的校园生活,总之就是一件正事都没干! 轩浩:你放屁,泡妞不是正事?) “所以说你为什么非得赢这场游戏啊?” 轩浩带着夏弥一边朝着办理入学的地方走着,一边问。 “你觉得呢?”夏弥白了他一眼。 “向我告白?”轩浩想了想,自由一日的奖励无非就是诺顿馆的使用权和全校学生表白权而已,其他好像没什么东西,那么答案就只剩这个了! 可是,这丫头不是已经表白过来吗?还要当着全校师生再来一次吗?想想好像还挺刺激的,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这么霸道? “你在想屁吃!”夏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像要把他奇怪的幻想全部瞪死。 “我不过是防着某些狐狸精而已。” “狐狸精?哪来的什么狐狸精?”轩浩纳闷了。 他可是三好学生,从来不乱搞人际关系,甚至呆在学校里的时候几乎是足不出户,根本不可能到处沾花惹草,怎么可能有什么狐狸精?你不要乱冤枉人! “哦吼?”夏弥凑近他的脸,“盯着我的眼睛,然后摸着你的良心回答我。” “日本那个女孩好看吗?” “额……”轩浩一愣,好家伙,原来夏弥说一直在看着他不是开玩笑的! “那就是个小孩子而已,我把她当妹妹!” 轩浩的目光不闪不躲,开什么玩笑,劳资行得直坐得正,没什么好怕的! “哦?妹妹?我都还没说是谁呢!”夏弥微笑着继续说,“还有,听说你在学院里养了个小女仆?好用吗?” “额……”轩浩惊了,“为什么学院里的事情你也知道?” “哦,”夏弥吐了吐舌头,“那天在便利店门口碰见路明非,和他聊了两句~” 淦!好你个路明非!轩浩捂脸,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聊两句能聊到这种事情上面? “我跟学姐是清白的,信我!而且她已经毕业了,现在应该去日本实习了……” “看来还在联系啊……”夏弥拿出小本本记了记。 “……”轩浩有些招架不住了,“你是魔鬼吗?” “我是魔女哦~”她收起本子继续问,“还有,路边的猫咖好喝吗?” “啊哈哈哈哈……”轩浩挠了挠头,“那就是个工具人加摇钱树,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 “哼~” 夏弥轻哼一声,转身不再理他,加快脚步。 “唉……等等,你要信我啊!” 轩浩赶紧跟上,这节奏好像不太对劲,说好了是他泡妞呢?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背着手走的夏弥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就是这样夏弥,你是世界第一聪明可爱,秒杀男朋友简直轻轻松松!今日的胜负,夏弥胜!” 至此,无论是自由一日的胜利,还是恋爱战争的胜利,初来乍到的夏弥大获全胜,卡塞尔学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244.模糊的未来 卡塞尔学院。 学院虽然表面是贵族学院,但在这里是否高贵靠的不是世俗的阶级,而是血统阶级。‘A’班的‘A’自然指的是血统‘A’级。 学院分班一共ABC三个级别,班级数量因人数而变化,而A班每个年级只有一个。 当然这不是歧视血统评级低的学员,而是为了更方便的培养学生。不同血统的学生所接受的训练课程是有差异的,因为其本身的身体素质就存在差异。如果强行让‘C’级血统的学员接受‘A’级血统学员的训练课程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当然,某些人是列外的,比如芬格尔,因为学院‘G’级血统只有他一个人,而学院等级最低的班级是‘C’,所以他现在作为一个十足的老年人,混在c班养老可是滋润得不得了。 而相反,轩浩和路明非是‘S’级,但学院同样不会为两个人单独开设班级,所以他们两人所在的班级也是A班。轩浩还好,A班的课程对他来说除了麻烦的理论知识以外都是小儿科,再加上他压根就不会老老实实出勤,生活轻松自在加惬意。 可路明非就不一样了,他一到学院就感觉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要学理论知识,还要天天接受训练,不仅累得跟一条狗一样,还要随时提防被塞满嘴的狗粮。 不过路明非一点也不羡慕,他发誓! 追女孩有什么好的?就像他一样,花三年时间,最后花一大笔钱买花,包下电影院准备表白,结果……大概就是个好人。 他寻思着拿着这笔钱请芬格尔吃饭,说不定能直接收获一个‘儿子’。 新生开学典礼结束仪式上。 “那么今天的活动就到此为止,欢迎来到学院的新生,希望你们能有愉快的学习生活,同时也辛苦各位组织活动的学员了,接下来就各自回班级吧。” 讲台上凯撒拿着话筒致辞。 卡塞尔学院的开学典礼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因为曼斯坦因教授最讨厌的就是铺张浪费,所以讲话的凯撒也是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好像是想赶快结束这无聊的活动。 然后回安伯馆自己出钱邀请新生们举办多人运动。 轩浩这次少有的来参加开学典礼了,当然他一个人是不可能会来的,他当然是为了陪夏弥同学。 夏弥同学刚到学院人生地不熟的,学院有人当导游,而他肯定不愿意把这份工作交给别人。 不过活动全程轩浩都坐在会议桌末位,手撑着侧脸,迷迷糊糊地打瞌睡,手中的笔还在笔记本上自动记录着什么,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写的是个什么鬼东西,但是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 这到没什么,只是小问题而已。 大问题是,旁边的夏弥不见了! “死丫头居然不叫醒我!” 他起身抱怨了一句。 他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夏弥的身影,可是人好像已经不在会场里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轩浩同学,请等一下。” “你谁?”轩浩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谁啊?不认识,而且他叫的好像是同学不是师兄,看样子不是新生。 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管他是谁呢,劳资现在要找老婆,你不要耽误我时间啊! “别着急嘛,轩浩同学,找人这种事情不能太急躁的。”那人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好像看穿了轩浩的想法。 “哦?你知道我在找谁?”轩浩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人喜欢被别人猜透。 虽然他此刻的行为根本不必猜测。 “如果你要找夏弥同学的话,她应该已经去教室了,一年级A班教室只有一个,很好找的。” 男人还真说出了轩浩在找谁。 “你是谁?”轩浩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威胁,但对方的洞察力让他很不爽。 “啊,抱歉,”那人看着轩浩皱眉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是我的不对,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新生联谊会会长,奇兰,跟你是同级的,请多指教。” “兰奇?”轩浩回想了一下,学院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哦,不对,夏弥好像加入的就是新生联谊会。他记得会长兰奇的言灵是……预知未来? “我好像听说过你,据说你的言灵能看到未来?”轩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奇兰。如果这个家伙真的能看到未来,那能猜出他在找夏弥肯定是理所当然的,这种能力要是真的有那么准确,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啊,很荣幸让学院最优秀的‘S’级对我有印象,不过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的言灵只能看见一些琐碎的片段而且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比如对你,我就什么也看不见。”奇兰微笑着说道。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找谁?” “这个很只是简单的侦察情报罢了,我好歹也是学院的专员。”奇兰理所当然的说道,“夏弥是我们新生联谊会的新成员,我对她的印象还算深刻,而你们刚才是坐在一起的。” “……” 草率了,轩浩有些尴尬,这大概就是不学无术的坏处,瞧瞧人家多专业。 “谢谢你的提醒,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去找夏弥了……”轩浩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对看见轩浩同学需要帮忙上来提醒一下罢了。”奇兰微笑着。 好吧,这还是个好人来着?不过轩浩怎么都觉得这家伙有点假,该说不愧是联谊会的吗? 摆了摆手,他朝着一年级教室走去。 奇兰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收起笑容,他刚才撒谎了,虽然他确实只能看见别人琐碎的未来,但对于大多数人都是有用的,只是,轩浩出现之后,他就看不清楚了,他看不见轩浩身上的未来,甚至有些人的未来本来能看见,但跟轩浩扯上关系后就也看不见了……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或许给整个世界带来变化。 246.我对夏弥一心一意 “有多严重?”夏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轩浩无言以对,“你个小妮子现在是不怕我了是吧?” “你凶我。”夏弥拿出小本本记下一笔。 “……”轩浩快要抓狂了,他很想把那个本子夺过来看看上面都记了些什么?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 这学期的诺顿馆不同于往日,这里已经成为了许多男生乐意来的地方。 因为诺顿馆的一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咖啡厅,重要的不是咖啡厅,而是这里的服务员,是凯撒的芭蕾舞女团!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还要从夏弥赢了自由一日说起。 凯撒找到轩浩说想租下诺顿馆的场地,而轩浩想着反正诺顿馆他也留着没用,就租出去了,别问为什么他可以帮夏弥做主。 不过,出租诺顿馆还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轩浩希望能在这里开一家女仆咖啡厅,因为他的小女仆已经毕业了,学院里看不见女仆让他感觉总是缺少了点什么。 但是凯撒是这种人吗?当然不是,他要求把女仆换成芭蕾舞女团,这样更有档次,喝咖啡的时候还能顺便欣赏舞蹈。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甚至连租金都减半了。 虽热凯撒才是这家咖啡厅真正的老板,但是轩浩怎么说也算是个股东,所以经常来这里坐坐。 就像今天一样。 他一时兴起,换上了这家咖啡厅独有的制服,当然,不是芭蕾舞裙,是一身男士的礼服。 他发誓绝对不是为了来这里欣赏芭蕾舞的,只是想像个普通员工一样,让更多人喝到他调制的咖啡。 “诺诺,给十一号桌的客人端过去。” 调制好他独创的咖啡,轩浩将穿梭在咖啡厅中间的老板娘叫了过来。 虽然轩浩不知道为什么诺诺会一时兴起来这里帮忙,但是他也不关心,毕竟是别人家的老婆。 而且诺诺本来就无拘无束,干什么凯撒都管不了。 诺诺接过他手里的咖啡,朝着十一号桌的座位走过去,动作娴熟,似乎对于这种工作还挺习惯的。 不过凯撒可不会让诺诺穿着芭蕾舞裙在这里供别人观赏,所以诺诺身上穿的是和轩浩一样的男装,这样的衣服在她身上除了胸口以外居然找不到一丝违和感,甚至还吸引了不少女生来店里。 这让轩浩真的很想问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因为夏弥还在上课,轩浩一下午无聊的时光几乎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傍晚喝咖啡的人比较少,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轩浩和诺诺两个人。 老板娘是为了留下看店,而轩浩只是在这里等人。 “谢谢。” 诺诺接过轩浩递过来的冰咖啡礼貌地道谢。 夏天的余温还没有褪去,忙碌之后还是挺热的。 慢慢地用勺子搅动着快要融化的碎冰,诺诺抿了一口咖啡,回味着残留在嘴中共存的苦涩的微甜,“没想到你调的咖啡还挺好喝的。” “不好喝怎么好意思来丢人?”轩浩翻了翻白眼,“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整些这种东西消磨时间。” “哦。”诺诺回应一声,然后不再说话。 说实话她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看不透,完全看不透,这个人做事毫无规律,好像下一秒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听说凯撒正在筹划婚礼?” 看吧,就像现在一样……问出的问题让她完全想不到,她记得这个人和凯撒的关系也就一般而已,应该还没有达到会关心人家结婚的地步。 “嗯,他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干嘛。”诺诺耸耸肩。 “那挺好,到时候我也去看看。”轩浩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诺诺不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突然她眉头一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玻璃窗外的人影,思考着,然后微微一笑。 “喏,外面的长发女孩,就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吗?你不会是想找凯撒学习经验吧?” “什么叫新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轩浩瞪了她一眼,这话被听见可是很容易引发误会的。 轩浩顺着诺诺的目光朝着橱窗外看过去。 夕阳下, 校服,短裙,手里提着小小的手提包。 那个可爱的长发少女,一只手背在身后,正面色平静地冲着站在吧台前的轩浩招手,面色那是相当的平静,似乎对于轩浩同学和一个漂亮女生一起喝咖啡一点也不在意。 大意了…… “溜了溜了。”诺诺识相地放下杯子从他身边移开。 轩浩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冲出去。 …… 咖啡厅内。 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对坐着无言的两个人。 “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她动作娴熟地冲调好了两杯咖啡,端着托盘来到两人桌前。 “轩浩同学别那么紧张嘛~人家女孩子来找你探讨学术问题是你的荣幸才对,是吧夏弥同学?”诺诺将两杯咖啡放在两人身前,“这是本店刚刚推出的新品,希望合你们口味。” 什么狗屁新品,不就是你瞎调的吗?轩浩嘴角抽了抽。什么鬼学术问题,他怀疑诺诺故意拱火。 “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交流学术问题了,”诺诺拍了拍手,见好就收,将门口‘打样’的牌子挂上,然后一刻也不停地跑上了二楼。 她还是很识趣地不打扰两人独处的空间,再不走,她害怕轩浩找她秋后算账。 在她看来,她这应该算是助攻吧?她这么是抬举,这位大佬再不讲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不管什么时候,你身边总是有些很有趣的人呢?”在诺诺走后,夏弥微笑着坐在咖啡桌前,一只手托着脸,一只手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眼睛看着轩浩。 “别乱想,那是别人家的老婆。”轩浩辩解。 “哦吼?原来你对人妻属性也有兴趣?” “你想多了,我不是,我没有,我对夏弥一心一意!”轩浩疯狂地摇头,这个必须洗,他怎么可能跟曹老板有同样的嗜好?咱是正经人,正经人。 247.咖啡 “哒哒哒……” 诺顿馆咖啡厅内,墙面上古老的挂钟指针不住地摇晃。 屋顶的挂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橱窗上放着的是各种精致的西点。 两杯咖啡静静地摆在桌面沉默地两人面前。 一勺砂糖融化在温热的咖啡里,夏弥手中的糖勺轻轻敲打着杯子,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此刻的咖啡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我在上课的时候,你就经常来这种地方?” “哪有?我看起来像是经常会来这种地方的人吗?”轩浩下意识地否认,但是刚刚否认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来咖啡厅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为什么要否认? “嗯哼,”夏弥两只手撑着下巴,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我又没有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哈哈哈……”轩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像是这样的,他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做贼心虚呢? “我好像还是头一次陪别人来咖啡厅呢。” 女孩并没有在意他尴尬的笑容,只是转过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发愣。 “额……” 听了夏弥的话,轩浩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份,对于她来说,这样平淡的日常,应该是很难得的吧? 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窗外路边的花台旁,是下课后准备回寝室的学员,他们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手里还握着冰淇淋。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啊……”女孩的语气有些惆怅,但不知为什么,脸上却挂着微笑。 “你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啊?”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感觉现在的夏弥情绪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是不习惯学院里的生活吗?” “不,没有。”女孩微微摇头,“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也去试过上学读书啦……可是放学后从来没有像他们一样呢,不早点回去的话,哥哥他会闹别扭的。” “为了照顾哥哥,我甚至从来没有产生过要去咖啡厅的想法,因为去了也只有我一个人。”她隔着橱窗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层玻璃就像是分开世界的境界,“当我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闲逛时,看到身边的人理所当然地和朋友走在一起,吃吃喝喝,脸上挂着笑容,我才发现我好像搞错了。原来如此,像这样才是普通的人类啊。我好像办不到……” 轩浩沉默地点了点头,看起来女孩平日里脸上阳光的表情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至少从她的笑容中,不会有人将她和孤独联想到一起。 但是轩浩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也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龙,生来就不能与人类为伍。强行尝试着融入人群,之后让自己显得更加孤独,那是怪物行走在世间的孤独。 或许她可以编造美好的过去,却没办法骗过自己的内心,至少在以前,能够陪着她的只有芬里厄而已。 “所以现在我不是陪你在这里喝咖啡吗?”轩浩打断了女孩的惆怅。 “嗯。”夏弥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挂着笑容。 不,应该说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即使在提及那些充满遗憾的过去的时候。 “所以啊,我感觉我现在很幸运,能够跟你像这样坐在这里,我很开心哦。” “啊……哦。那就好。”轩浩看着女孩脸上的笑容,愣了愣,即使是他这张堪比城墙倒拐的厚脸,面对女孩的攻势也有些忍不住脸红。 大意了,没有闪,她又开始秀了!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提起伤心事是故意的,为了把狗骗进来再杀。 “咖啡真好喝,”女孩捧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轩浩下意识地回答。 “要是下次别让我自己找来就好了。”女孩接着说道,只是话里的语气有些幽怨,似乎对于某人不等她放学一个人来这里充满了怨念,“真好啊,某些人能够在这里悠闲地喝着咖啡,度过无聊的时光,却叫人家好好上课。” “我错了。” “哦?我可没有怪你哦。” “我知道,我错了。” “嘛~这次就算啦。” “你要是不喜欢上课的话,要不,我跟学院的老师们‘商量商量’?” “算啦,我本来就是来体验大学生活的。只是你!”夏弥指着他的鼻子,“说好了一起的,结果整天游手好闲!” “这怎么能叫游手好闲呢?”轩浩撇过头,他可是正努力地谋划着许许多多事情呢,比如‘说服’校董会,比如向凯撒学习学习经验什么的,难不成真要当个好好学生? “唉,好吧,我稍微认真一点。” 看着夏弥鼓起的嘴巴,他觉得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 说认真就要认真,于是,轩浩很认真地连夜说服了校董会的校董们。 他们很乐意地在课程表上添加了一门家政课。 理由是现在的年轻贵族,实在是太腐败了,不会自己做饭怎么行?身为一个屠龙者,怎么能不会做饭? “狗屁!”路明非看着自己课表上多了一门,心态崩了啊,本来每天训练就够累了,还多一门无所谓的课,这不是浪费他宝贵的休息时间吗? “还有啊,屠龙跟做饭有什么关联?”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贵族不会做饭不是很正常的吗?哪个有钱人还用自己亲自动手的……” 不过课程已经板上钉钉了,校董会的决定昂然也没有办法。 怀着万分无奈的心情,路明非来到了家政课教室,据说这里是从装备部那里抢过来的一间实验室,也不知道在这里做出来的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他来到教室后,惊讶地发现,这门课程貌似是不分年级的,因为他在这里看见了很多熟人。 比他低一级零,甚至还有新来的学妹。哦,忘了好像还有师兄们。 好家伙,当他看见轩浩和夏弥亲昵地站在一起的时候,瞬间感觉这件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248.咖喱 路明非现在万分的怀疑,校董会那些可怜的老人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希望人没事。 上课铃声响起,接下来让路明非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对于这么新增的家政课,大部分学生都是持观望态度,对于他们来说这东西还挺新奇的,所以并不是很反对。 当老师说这项课程需要同学们两人一组组队完成的时候,甚至还大呼nice。这哪里是什么家政课?分明是学院为了增加同学之间的‘友谊’而特地设置的活动吧! 男生们脸上都浮现出了然的笑容,并且各自偷偷在背后为老师竖起大拇指。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看见女生们穿围裙的可爱模样,一起互动还能增进感情。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目的,轩浩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庸俗的想法而特地新增课程呢? 家政课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让学员们学会生活技能,而是想教会学员们如何美好地生活下去,这可是崇高而伟大的目标。 但即使是这样美好的课程,依旧有人欢喜就有人愁。 对于路明非而言,这样的课程简直糟透了。 这意味着,数不尽的狗粮,一把一把地往他嘴里硬塞。 比如旁边的凯撒和诺诺,比如再旁边的楚子航和苏茜,再再比如旁边手把手教着夏弥做菜的轩浩。 路明非突然有些怀念芬格尔还在的日子,如果师兄还在,一定会为他穿上围裙的吧?虽然有些恶心,但也总比现在他一个人找不到组队的人要好…… 很可惜芬格尔今年已经出去实习了,报到之后就收拾好东西就被学院撵了出去。 所以,我的队友在哪里?路明非挠着头,他数了数人数,教室里的人除去老师正好是双数,按理说应该会剩下一个倒霉蛋只能跟他组队来着。 这么自嘲地想着,路明非走到了唯一空着的料理台前。 这节课的内容,自由组队,用提供的食材做一碗简单的咖喱饭。 咖喱饭啊……这个倒是简单。路明非想了想,理论上来说,这对他来说并不难,应该说他比那些从没进过厨房的大少爷大小姐要好多了。 他自己好像就能搞定,去特么的队友。 抄起桌上的厨刀,路明非准备磨刀向着土豆霍霍而去。 然而他却看见不远处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人群里,就像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零静静地站在人群里。 这节课的内容,咖喱饭,不会。 怎么办,安静地呆着。 有人来找她组队吗?好像没有。 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教室里。 似乎男生女生都下意识地排除了与她组队的想法,因为这个女孩看上去实在太冷了,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人愿意靠近。 有一个落单的女生好像发现了零没有队友,正准备过去询问,或许是想试试看跟她组队。 但是却被身边的好友拉住了。 “喂喂喂!那可是皇女唉……来自俄罗斯的真正皇女!万一你做的不好,被怪罪怎么办?而且她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女生悄悄地说。 “嗯……好像是这样的……那我们组队吧?”那个女孩好像也反应过来。 零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们说的话她都能听见,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好像对所有人和所有事都不抱有期待,也不会因此失望,像是个会动的,没有感情的洋娃娃。 “那个……” 零的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些犹豫,但还是朝她开口了。 她静静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孩,目光里毫无波澜。 因为她的转身,金色的长发划过路明非的眼睛,让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躲闪。 他尴尬地睁开眼睛,看着女孩澄澈得像是泉水的眸子,挠了挠头。 “要不……我们组队?你好像也没有队友来着,我也是……所以……”路明非眼神有些飘忽,或许是害羞,又或许是害怕被拒绝。 “好。” 声音很清冷,但却是在路明非说完之前就肯定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不会有别的答案了。 “那么就拜托了。”路明非指了指料理台。 零安静地跟着他走到台前。 食材摆在桌面上,然后……没有然后了。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桌前,一时间居然都没有动作。 一阵沉默后,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零。他寻思着这位干啥都无比优秀,什么都会做的优秀A级专员,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他这个废材展现拙劣的水平吗? 他发现零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那意思好像是‘你还在等什么?倒是快点开始做啊?’ 啊这……好吧,草率了,路明非捂脸,他本以为零是个无懈可击的女孩。 毕竟从他来到学院之后第一次见到零,给他的感觉就是,完美。 这个女孩应该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无论是任务还是这种技能应该都是样样精通。 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好像错了。 他看见零那万年不化的冰冷俏脸上,好像有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静静地站在料理台前,似乎比平时感觉局促了些,有些不知所措?这模样把路明非惊到了。 虽然很可爱,但是……难道说!路明非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位优雅美丽的,看上去无懈可击的俄罗斯皇女殿下,难道说……不会做饭吗? 这……就这?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你早说嘛!路明非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好吧,那就我来!想到这里,他拿起了厨刀。 土豆,洋葱,先切块……路明非一边想着一边动起手来。但是不怎么下厨的他还是有些太为难了,虽然理论上来说他是应该会啦……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的差距。 土豆本来想切成丁的,结果成了块,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他完全不怕丢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在女生面前,还是有那么一些尴尬。 好在,一旁的零依旧如往日一般乖巧,什么都没有说,更不会取笑他。 249.约会 “那个……它怎么不动啊?”夏弥小声地问道。 “哦?你想它怎么动?”轩浩有些疑惑。 “就是……就是那样……咕噜咕噜然后迸射出来那种!”夏弥左顾右盼像是有些焦急。 “你不会?”轩浩瞪大了眼睛,难以理解。 “人家是第一次嘛!”夏弥跺了跺脚,这家伙就喜欢卖关子。 “不会吧?我记得你一起做过啊!”轩浩想了想。 他记得以前这个丫头好像做过饭,怎么会是第一次呢? 看着油锅里平静的油,轩浩百思不得其解,问它为什么不动?你特么火都没开它怎么能动? 看着夏弥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他有些苦笑不得,这丫头不会是……不会用燃气灶吧? “那不一样啊!以前用的是柴火!现在家里用的是电磁炉,这个……怎么弄?”夏弥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双颊红扑扑的,看上去真可爱。 “你学了那么多东西,唯独没学会怎么做饭?” “我会泡泡面啦……”夏弥撇过头,“我家又没有天然气!” “额……”轩浩无言以对,她说得好有道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常年和芬里厄住在废旧地铁站,那下面怎么可能有天然气,失算了。 “那就我来吧。” “讨厌,这个不用你教啦!” 夏弥被他抱着有些别扭,这家伙冷不丁地就抱上来握住她的手,教她切菜。菜谁不会切啊!哼!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抱住了,但还是让夏弥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别乱动,影响我发挥了。” 轩浩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轻说着,手握住夏弥的手仔细地切着菜,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土豆丁切得很均匀,比起旁边路明非有大有小的块状物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嗯……” 夏弥微红着脸,身体有些僵硬地跟随着轩浩的动作,完全没有平时调皮的样子。 这让轩浩心情顿时好了不止一个度,就这?平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这样就不行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十分享受地完成了料理。 “呼……” 轩浩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夏弥的手。 “啧!”一道菜太少了,一下就做完了,下次跟老师说说多加几道菜。 “坏蛋……” 夏弥小声嘀咕,伸手在他腰间恶狠狠地揪了一下。心里却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熬过去了啊! 她眼睛瞪着眼前若无其事的男人,小拳头捏的死死的。 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课程,不用脑子想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吧!这家伙就是故意的占她便宜! …… “额……” 老师看着面前卖相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的咖喱饭,露出十分尴尬的笑容,在她看来,她怀疑这是用巧克力做出来的咖喱……都快糊成一块了! “这是你们做的?” 同学,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想要毒害老师?你看看隔壁做的!那才叫做料理吧? “不用端给老师试吃吗?”夏弥端着盘子疑惑地问。 因为轩浩只做了两份咖喱,今天中午他们的午饭就是这个了。 “不用,我才不会做给老女人吃呢。” “#***”老师的额头暴起了青筋,好吧,她收回那句话,还是眼前的男孩看着顺眼一些。 “啊哈哈哈……其实是我一个人做的,零她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下厨,因为要碰冷水……抱歉啊老师!”路明非很真诚地认错。 “原来如此,没关系,没关系,你做的不错……”老师看着眼前的男孩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心里一软,“加油,下次会做好的。” 好孩子啊,还知道照顾女生,比旁边的某人好多了。 “好的,谢谢老师。”路明非尴尬地挠了挠头。 零没有说什么安安静静地跟着他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呼……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路明非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没想到做饭还挺困难的,还好他聪明过人,旁边的零也挺配合。 “我的生理期要过几天才到。”零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路明非差点一个跟头当场去世。 …… 周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是个进城约会的好日子。 今天是和夏弥约好陪她逛街的日子。 众所周知,陪女孩子逛街……算了,一言难尽。 “是这里了吧……” 轩浩迷茫地看着广场上的时钟,他们越好了要在时钟下面碰头。 明明可以一起从学院出来的,非得要什么无所谓的仪式感。 对此,轩浩表示十分不理解,因为这意味着他和夏弥呆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一部分。 而现在,他按照约定达到指定地点,却没看见夏弥的身影。 他拿起电话准备确认一下是不是走错了,看着手机里的定位。 “没错啊?”他东张西望着,依旧不见夏弥的影子,“发个消息问一下吧……” “夏弥,我到了,你在哪?” “我已经到了哦,就在旁边冰淇淋车前,你找找看。”手机里传来好听的语音声。 冰淇淋车…… 轩浩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确实有一辆冰淇淋推车,但是依旧没看见夏弥的身影。 “别闹,你究竟在哪里?” 消息发过去,轩浩站在原地举起手。 即使是在美国,双休日的人流量也是挺大的,但是以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再加上举起的手,应该很容易就能被夏弥看见。 “不用举手,我早就看到你了,你居然没看见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夏弥发了一个气氛的表情,却始终没有现身。 又是一道送命题……轩浩放下手,好像抽她屁股。 他又看了看身边的环境,卖冰淇淋的手推车,确实是在他旁边不远,但是人呢? 轩浩在人群里寻找着,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路过的行人,然后……除了让他看起来有些鬼鬼祟祟的以外,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有些着急了,万一他找不到,夏弥生气了直接回去了怎么办?唉,不对,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好的骨气呢?再找一遍,找不到就闪人! 250.冰淇淋 轩浩的双眼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影。 就在此刻,一道靓丽的身影在他视线中一闪而过。 那是…… 一道精心打扮过身影,漂亮可爱的夏弥同学,如果插上翅膀,就是真正的天使。 她穿着平时从未穿过的连衣裙,踏着轻盈的步伐,在人群里不断穿梭,就像是个精灵一样飘忽不定。 没有多想,轩浩冲入人群追上去。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他尴尬地冲着路人礼貌地道歉,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反而成了累赘,显得有些笨拙。 穿过拥挤的人群,顺着那道身影最后留下的痕迹,他绕到了冰淇淋推车背后的花台后面。 女孩微微弯着腰,凑着鼻子嗅着花台里好闻的香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到来。 “对不起咯,人家长得矮,一个花台就能挡住我。”夏弥一脸幽怨的笑容,似乎是在因为这个蠢货没有发现她而生气,只是她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 她为什么会躲在花台后面? 答案只有一个…… “你穿裙子真好看。”轩浩看着眼前精灵一样的女孩,看得有些入迷。 “哼~算你有眼光。” 女孩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只是脸色有些微微的红润,有些扭捏地拉扯着裙子,似乎很害羞。 “我平时很少穿连衣裙的,你赚到了。” “赚翻了!” 轩浩认同似的点头。 眼前的女孩此刻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害羞表情,再加上那一身漂亮的裙子和吸引人的修长小腿,看上去就像是降临人间的女神,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赚了,解锁了很多新的cg。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脸宠溺的笑容,女孩拉着他的胳膊,撇过头不去看他。 “走啦走啦,浪费好多时间呢!听说今天商场打折,人应该很多,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夏弥拉着他的胳膊一个劲往前走。 “嗯嗯。”轩浩微微地点头。 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害羞找的借口,就算夏弥以前和芬里厄过得再苦,现在有他在也不至于去抢打折的东西。不过既然她喜欢,轩浩也没说什么。 …… “这件好像不错唉?”夏弥站在他的面前,把一件衣服比划在身前,冲着他问道。 这是一件打折的衣服,看样子我们的小龙女是个会精打细算的好孩子,虽然这家店就算打折下来也并不怎么便宜,但这是轩浩的要求,自己的女朋友怎么能穿地摊货? 但是啊……你好歹也挑件女装好不好? 轩浩满脸无奈地看着她,这丫头现在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看上去很男孩子气的外套,嗯?不对,为什么越看越顺眼? 轩浩看着眼前的衣服,想象着夏弥穿上男装英气十足的模样,我不对劲。 他狠狠地晃了晃脑袋,把奇怪的想法抛出脑海。 这件衣服买下吧,我自己穿,咳咳…… “喂!我在问你意见呢!”夏弥见他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鼓起了嘴。 “啊?哦!还行,还阔以!” “我感觉你在敷衍我。” “没有,真的不错。”轩浩摸着下巴,很认真地点头。 “那就买下咯?” “当然!那边的小姐,麻烦装起来!”轩浩二话不说直接让导购员小姐将衣服包了起来。 导购员动作麻溜,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袋子,就等着轩浩一声令下。 “果然!”导购员小姐心中暗喜,在两人进店的一瞬间她就锁定了这对目标,带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来买衣服,会舍不得出钱? 导购员小姐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女孩出神的男人,她感觉,现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金色光芒,是有钱人的光芒! 是肥羊! 夏弥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始挑其他的衣服。 轩浩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殷勤的导购员小姐姐给夏弥一件一件地推荐着衣服,跑到仓库和货架上不断地挑选着适合夏弥气质的衣服,似乎不把她从头到尾全部包装起来就不满意。 而夏弥不断地进出着试衣间,一点也不嫌累,似乎这样的动作是完全不消耗一丝体力的,甚至有些乐此不疲。她不厌其烦地尝试着各自样式的新衣服,然后带着活泼的笑容来到轩浩面前转着身姿展示给他看,这让轩浩也感觉赏心悦目,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洗涤了。 我家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现在,他要郑重澄清一件事情,陪女孩子逛街一点都不累,不接受反驳。 “唔……这件衣服好像有点小,套不上去了。”试衣间里传来夏弥可爱的声音。 “别着急哥哥这就来帮你!”轩浩本来想这样说的,可是这是公共场合,影响好像不太好。最后变成了两声尴尬的咳嗽。 一旁的导购员小姐姐十分懂事,立刻就进了试衣间里帮夏弥换衣服。 出来之后还带着蜜汁笑容朝着轩浩竖起了拇指,大概意思是‘你女朋友真棒。’ “咳咳……”轩浩尴尬地咳嗽两声,他现在也不好询问导购员小姐姐怎么个棒法,只能等以后有机会自行体会。 “我去趟……哦不,我去给你买个冰淇淋回来。”轩浩对着试衣间里说了一句,准备先离开这里。毕竟他像个痴汉一样站在女孩子试衣间外面不太好。 “好~” 听见里面传来的回应,轩浩松了一口气,快到中午了,回来的时候顺便看看这座商场有什么好吃的餐厅吧。 他这样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朝着洗手间走去。 导购员小姐姐目光露出狡黠的光芒,又钻进试衣间。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多换几件好看的衣服你男朋友绝对受不了。”导购员小姐微笑着,“虽然看上去笨笨的,不过他对你真好。” 导购员小姐有些羡慕地看着满地包装好的购物袋。 “嘿嘿。”试衣间里,夏弥同学露出得意的笑容,不过一想到这家伙去了厕所,她的脸上就忍不住有些红晕。 “混蛋,刚才好像还说要给我带冰淇淋?” 卖冰淇淋的手推车前,轩浩揉了揉鼻子,总觉得好像有人在骂他。 251.昏暗的电影院 “唉……” 轩浩手里拿着冰淇淋,此刻的他正在广场上快速穿梭着,搜集着附近看上去比较好的餐厅。 望着手机上十几个标记好的餐厅,又看了看手上还未融化的冰淇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他做事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比起在聊天框里天天发多喝热水,他更喜欢直接行动起来,虽然这些行动或许并没有什么卵用。 轩浩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接试完衣服的夏弥。 他已经把这附近好吃的餐厅全部记下来了,接下来就是看看夏弥的口味再进行选择。 很快回到了服装店,却发现夏弥已经挑完了衣服,站在前台准备付钱了。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夏弥付钱! 他连忙走过去,按住夏弥的钱包,表示这种小事还是交给小的来就行了,哪里劳烦得了可爱的小夏弥。 一边用冰淇淋堵住夏弥的小嘴,一边掏出银行卡递给旁边的收银员,绝对不给半点反应时间。 夏弥也没说什么,乖巧地舔着冰淇淋。 “先生,需要我们帮您配送到家里吗?”导购员小姐很贴心地询问道。 两人买的衣服虽然不算多,但一只手也拎不下,如果带着会影响两人逛街。 “不必了,我先放在这里,等会有人来拿。”轩浩递出一张名片,交代清楚之后就带着夏弥离开了。 卡塞尔学院可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即使让店里送也不知道会送到哪里去。 虽然这里并不是国内,但是轩浩能指挥的人还是挺多的,就比如一放假就整天在寝室里躺尸的路明非。 在寝室躺尸是不好的,需要出来多多锻炼。 “唔……”夏弥吃着冰淇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说起来,空腹吃冷的东西不会吃坏肚子吧?” 拜托……你可是龙王!轩浩嘴角抽了抽,“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也已经到饭点了。” “好,走吧!我们吃什么?” “我看看……”轩浩偷偷拿出手机翻了翻自己做的笔记,“你想吃什么类型的料理?” 夏弥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哼哼地笑了笑。 “那就试试看……当地特色?”夏弥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当地特色?” 轩浩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说起芝加哥的地方特色……那不就是热狗和披萨吗?他感觉自己好像白忙活了一场,因为说起热狗,果然还是路边的热狗才更有感觉。 “走吧,别愣着了,先到处看看!” 夏弥突然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走。 看着拉住他的手走在前面的夏弥,轩浩微微有些愣神,他似乎搞错了什么。 比起他早有预谋地准备好一切,似乎两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寻觅的感觉要更加浪漫。 重要的不是要去的地方,更不是要吃的东西,而是陪在身边的人。 他加快了脚步跟上女孩的步伐,直到与她并肩走着。 就在这个时候,女孩转过头看着他。 看着女孩满是笑容的脸,他握紧了女孩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是真实的,让人感觉无比地安心。 —— 卖热狗的手推车前。 “唔,好大……” 夏弥满足地咽下嘴里的热狗,然后喝了一口奶茶。 “慢点啊,瞧你吃的。”轩浩拿出纸巾在她脸上擦了擦,这丫头吃得太快了,满嘴都沾着酱料。 “嘻嘻。” 看着她满嘴是油的可爱模样,轩浩感觉心都快要融化了,这丫头总是每天活力十足的样子,喜欢恶作剧却让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她就像踩着他的心跳在蹦迪,时时刻刻都牵动着他的心。 “我们去看电影吧?”夏弥指着远处电影院巨大的海报,“看起来好像挺有意思的!” “好,都听你的。” “走走走!” 再一次,夏弥拉着他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往电影院的方向走。 “唉……” 轩浩无奈地叹息,本来他是有一套完整的约会计划的,可是现在感觉,好像一点卵用都没有。 这个像是精灵一般的充满活力的女孩,似乎并不喜欢计划好的东西。 按下手机上的删除键,记事本上的文字在一瞬间清零,轩浩收起手机,跟上女孩的步伐,和她一起去探索这个世界。 不久后,电影院包厅里。 大荧幕上放着的什么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轩浩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欣赏电影里的内容。 因为旁边的夏弥已经睡着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毛毯,这是轩浩怕她着凉向电影院里的员工要来的, 明明是你自己说想看电影的,怎么就睡着了呢?轩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靠在他肩头的女孩。 或许是逛了一上午有些累了,又或许是电影院昏暗的气氛太容易让人打瞌睡,夏弥在电影开始后不久,就开始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最后还是敌不过袭来的睡意,靠着他睡着了。 说起来,这还是轩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夏弥睡着后的样子,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夏弥的呼吸,均匀又温柔的气息不时拂过他的脖子,感觉痒痒的。 睡着的小夏弥好像有些不太安分,手总是在他身上乱动,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这丫头终于安分了一些,嘴里传出很是满足的轻声呜咽。 只是……因为她总是乱动,搭在身上的毛毯有些滑落,光洁的肩膀暴露在影院里因为冷气有些冰冷的空气种。 因为穿的是连衣裙,肩膀上只有一条孤零零的吊带,完全起不了保暖的最用。 轩浩吞了吞口水,准备伸手帮她扯扯毛毯,这样子不行,会着凉的。他发誓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怕夏弥着凉而已。 被靠着肩膀的那只手肯定是不能动的,轩浩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半身体尽量不动,另一只手缓缓地伸过去想要帮她整理一下毛毯。 “?” 一声轻轻的疑惑声响起。 黑暗中,两双有些明亮的眼睛对视在一起。 此刻的氛围有些尴尬,因为轩浩此刻的动作就像是想伸手抱住她一样,不,是已经抱住了。 252.约定之地 他侧着身子,女孩靠在他的左肩,右手与他的左手紧握着。而他的右手,此刻正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两人直接似乎已经没有距离了,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轩浩低着头看着夏弥突然抬起的头,这丫头好像是才刚刚睡醒有些迷糊,还他这边凑了凑。 不过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上逐渐布满了红晕,虽然在昏暗的环境中有些不易察觉,可轩浩的视力,很好。 夏弥可爱地嗯嗯两声,又闭上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似乎是想继续装睡,蒙混过关。 可是有这么容易的吗?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轩浩那个气啊……你睁眼了!你明明刚刚就睁眼了!别以为装睡就能蒙混过去啊! 然后…… 他为夏弥整理了一下毛毯,侧过头,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带着淡淡清香的长发让他的鼻尖有些痒痒的。 此刻轩浩的心中万分的后悔,为什么刚才动作就不能果断一点呢?在她睁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该直接A上去。 轻轻叹了一口气,强吻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挺有难度的。 黑暗中,女孩脸颊微红,感受着额头冰凉的触感,她紧闭的眼睛上的睫毛轻轻跳动,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失望,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变成了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的安心笑容。 两只握着的手,微微用力,两颗紧挨着的心脏加速地跳动。 轩浩看着靠在自己身上假装睡觉的夏弥,目光中带着些许宠溺,似乎并不打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 女孩好像也不怕被拆穿,握住他的小手还在他掌心挠了挠。 荧幕上的光影不断交错,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传不到包厢里的两人耳中,这份安静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破,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今天的轩浩很满足,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已经深深地了解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足够了。 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笑脸,就会感到心情愉悦,只要和她呆在一起,就能感到安心。他可以对所有人凶狠,却唯独对眼前的女孩凶不起来,甚至会害怕惹她生气。 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他确信的爱。 他爱着名为眼前的女孩,无论她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 …… “嗯——” 电影院外,夏弥伸了个懒腰,“真舒服。” “你倒是舒服了,我的肩膀已经没有知觉了。”轩浩揉了揉肩膀,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嘻嘻,那么作为补偿,接下来的时间,你可以带我去任何地方哦!” 夏弥背着手站在他的面前,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真的?” “真的。” 夏弥上前一步,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身边闭上眼睛,“接下来就交给你咯。” 看着闭上眼睛笑着的女孩,轩浩稍微愣了愣,因为他看着女孩脸上的表情有些入迷了。 不同于往日的笑容,这是一种恬静的,安心的笑容,他从未在这个女孩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笑容。 她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他想带她走到哪里都可以。 她不会害怕这个世界,不会害怕黑暗,不会害怕眼前所有的事物,因为身边有着能够指引她的人。她相信她握住的手,会牵着她去正确的地方,她相信身边的人,不会让她失望。 “嗯。” 轩浩牵着她的手,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人海逐渐将两人淹没。 该去哪里好呢?轩浩带着女孩走在人群里,面对着突然如此信任他的女孩,一时间他居然有些犹豫了。 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她依旧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真就像她说的一样,接下来的时间,他可以牵着她去任何地方。 也正因为这样,轩浩才不想看见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露出失望的眼神。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时间还很充裕,足够他们去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没有明确目标的选项,往往是最难的。 “那就走吧!” “嗯。” 听着女孩轻轻的回应,轩浩更加坚定地牵着她的手。 这种时候,相信直觉总是没错的。 他握了握女孩的手,开始向着远处迈步。 走在人群里,他的步伐无比的坚定,他信心十足,从未有过此刻如此坚定的方向。 指引他的不是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然他也不会觉得去什么地方夏弥都会很高兴。 他要带她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那是早就已经确定的答案。 过去的回忆一点一点地漫过脑海,无数记忆的水滴中,他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滴。 那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啊,根本不需要任何东西指引,只要他还记得就足够了! 摩天轮,电影院……还有水族馆。 夏弥她啊,真的好勇敢。 一直在对抗着命运……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挣扎着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她想去的地方,她想要的未来,她想自己决定。 她应该早就计划好了吧?摩天轮,电影院,她想去的地方,都已经带着她最喜欢的人去了。 而这个傻傻的家伙,居然之前毫无察觉。 尽管这样,她还是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了他。 要是再选错的话,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她都把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轩浩握紧了掌中小小的手。 这只手捏起来很柔弱,不过没关系。 他会握着这只手向前。 …… 女孩睁开了双眼。 蔚蓝色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影子。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蓝色的海,白鲸在她眼前缓缓游过,无数的气泡闪烁着彩虹色的光芒,无数的记忆伴随着气泡填满了女孩的双眼。 玻璃上倒映出女孩眼角闪烁的泪光,她看见了镜中的自己,眼中是星辰和大海。 “真美啊。” “嗯。”轩浩站在女孩身后静静地点头, 他希望这个女孩的未来也能够像现在她瞳孔里映照的那样,多姿多彩,绚烂夺目,不要被生活烧得一无所有,只剩下灰与白。 253.关门! 睡觉前。 轩浩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开始了每天的日常。 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件没有处理。 只是每次刷着手机,最后他都好像会不由自主地打开夏弥的聊天框。 今天是他们俩谁先跟谁说晚安呢? 要不,今晚他还是稍微主动一点吧?每次都让女孩子主动不太好。轩浩这样想着。 可是…… 当他手指触碰到屏幕的瞬间,却感觉这样好像很没有面子唉,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我想你了’吗? 但是当脑海里突然跳出夏弥那可爱的表情,无论是高兴还是生气,他都觉得很棒,又突然间感觉面子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他坚定了信念,在路明非幽怨的目光中,发出了消息。 路明非很识趣地埋着头,用枕头捂住耳朵,该死的,这个人又要开始虐狗了!关键是现在寝室里还只有他这一条狗,要是芬格尔还在寝室,还能帮他分担一些狗粮。 唉,想念废柴师兄的n+1天。 是的,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虐了。 自从夏弥学妹来了学院之后,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路明非的日常,每天晚上,轩浩都会跟夏弥聊天,打字还好一些,关键是聊着聊着就会开始语音,甚至视频,而且还外放。简直杀人还要诛心! 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不敢多问。 宝宝心里苦,但是不敢说。 “在吗在吗在吗?” 轩浩按下发送按钮。 几乎是在一瞬间。 “嗯。” 夏弥同学秒回了。 似乎是,跟某人一样抱着手机纠结,又或者只是等着某人的消息。 在想明白之后,轩浩瞬间膨胀了,小样儿,原来你也在想爷! 紧接着,是按照流程还是直接杀? 好吧,还是按照流程比较好。 他熟练地按下了语音通话按钮,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点下免提。 隔壁床的路明非将耳朵捂得更紧了。 “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出去聊吗?明明寝室就在隔壁啊!”路明非心中无能狂怒。 “嗯哼!” 随着语音通话被接通,手机中传来夏弥傲娇的轻哼声。 “嗯。”轩浩也轻声回应,脸上不自觉地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小夏弥似乎是在偷偷地笑着。 两人似乎都不约而同地笑着。 “说起来,你每天都这样跟我通话,你的室友不要紧吗?” 夏弥同学似乎还是很有自觉的,她知道这样虐待动物好像是不对的,似乎有些同情轩浩的室友同学,但是并没有反省的意思。 “没关系,他什么都听不见。”轩浩撇了一眼捂住脑袋的路明非。 “有关系!”路明非心里咆哮着,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经受这样的折磨?不,这是考验,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等他熬过这一劫,总有一天能够金刚不坏! “你的室友呢?”轩浩善意地问道。 “人家有男朋友,你不要担心。” “那没事了。”轩浩听见这话总算是放心了,万一伤害到妹子幼小的心灵就不好了。 ……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但好像都不愿意先说晚安。 “说起来……你困了吗?”轩浩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还是有良心的,看着旁边路明非痛苦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感觉还是快些把夏弥哄好睡觉才是。 “好耶!”路明非听见轩浩的话,顿时间燃起了希望,他感觉自己有救了。 “emmm……”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孩的轻嗯声,“我今天喝了咖啡,好像有些睡不着呢。” 轩浩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夏弥的恶作剧好像又开始了,他整天都和夏弥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到底喝没喝咖啡? 所谓的咖啡,很明显是借口而已,目的很简单,就是撒娇。 大概意思是‘想要拯救你的室友,就多说些好听的话哄好我。’ 这一刻,路明非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我今晚啊……喝了很多咖啡哦,晚餐一杯,睡前一杯,现在手上还有一杯,所以,可能到明天早上你都得陪我聊天~” 夏弥电话里的声音在路明非听来,像是魔鬼的低语,路鸣泽的声音都比她可爱。 “姐姐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坑我?”路明非满头的问号,他记得他好像还帮过夏弥助攻来着,之前聊天的时候,这个可爱的学妹嘴可舔了!师兄师兄地叫得他心都快化了,不然他怎么可能连老大都卖了? “那可真是不好办啊……”轩浩有些无奈地挠头。 “是啊,怎么办才好呢?浩哥哥,你要帮我想想办法哦。” “可是……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呢。” “你骗人,你明明就有。” “你两没完了是吧?”路明非终于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嗯?” “啊,没事,我做噩梦了,梦话,梦话!”被轩浩瞪了一眼,路明非乖乖地捂住耳朵继续装死。 轩浩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憋得很难受的笑声,有些无奈,“夏弥同学,不可以这样哦。这样是不对的。” “为什么?”夏弥明知故问道。 “继续这样的话,我会忍不住过来打你屁股的。”轩浩‘恶狠狠’地威胁道。 “嗯……” 让轩浩感到惊悚的是,夏弥居然没有拒绝?这是…… “你有在反省吗?”轩浩试探地问着。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是传来了一阵隐约的嬉笑声,轩浩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刚才的话大概被夏弥的室友听见了…… “……”电话里传来如蚊子般小的声音,饶是连轩浩的耳朵都没听清楚。 “什么?”他关掉免提,将手机贴近耳朵仔细听着。 “笨蛋!害我丢死人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害羞的娇嗔。 这一声差点将轩浩直接带走。 他懊恼地按着手机,草率了,忘记开通话录音。 “好啦,快睡觉了,晚安。”轩浩感觉不能继续下去了,否则等夏弥恼羞成怒,明天绝对没他的好果子吃。 “讨厌,明明知道我开着免提,还说这么丢人的话……” 255.凯撒:轩浩你怎么看? 策划师看着凯撒满脸愁容地挑选婚纱的样子有些无语,心想着你们两位都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还有什么好选的?全部打包带走不就完了吗? 不过在他看着凯撒接下来的举动之后,瞬间就觉得自己格局太小了。 凯撒端着一杯香槟,漫步在妖娆的模特之间,眼里满是审视的目光看得这些模特有些害怕,不过她们很快注意到这个贵公子的眼神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眼里注意的只有婚纱。 凯撒走完一轮后,将记下来的婚纱号牌交给身后的婚礼策划师。 策划师本以为这些是他比较满意的婚纱,交给他是用来留作备选。 “这几件,太丑了,不要,剩下的款式都按照这个尺寸定制。”凯撒将他不满意的为数不多的几件婚纱挑出来,然后给了策划师诺诺的身材尺寸。 “这……好的!”策划师看着手里的尺寸和号牌愣了愣。 好家伙,你是来搞事情的吧?这些可都是世界顶级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婚纱,普通人想穿还没那个机会呢。眼前这位居然嫌弃它们丑,愣是挑了十几件出来! 不过剩下的几十件婚纱也够新娘换个够了。策划师琢磨着手里的手里的身材数据,也不知道这个长得不算高,要屁股没屁股,要胸也不算丰满的妞儿是怎么钓到眼前这个一掷千金的贵公子的? 策划师心里暗暗咒骂这个家伙的奢侈程度,用得着为一个女人准备这么多套婚纱吗?简直就是浪费宝贵的资源。不过他的脸上依旧彬彬有礼地笑着,他看着眼前两个男人在事务所中踱步,不时停下打量让他们感兴趣的商品。 策划师很懂事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仔细观察着这两个男人,一个来自西方,一个来自东方,两人身上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却都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虽然刚开始他以为那个来自东方的少年只是这位金发贵公子的随从,不过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这也怪不得他,因为轩浩走进这里之后,就一直跟在凯撒身边,只是静静地观察,没有提出任何需要。 不过当他看见凯撒对轩浩的态度之后,瞬间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这两个人是平等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表现的。他们似乎是结伴来这里为心爱的女人挑选合适的婚纱。 对于眼前两个人男人的身份他感到十分的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够买下这里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知道,昨天晚上这家事务所老板都还没有换人,而今天一早,从签署转让合同到易主,仅仅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他甚至怀疑或许是他们趁着飞机上闲暇的时间,无聊的时候顺便拼了个单,就把这家事务所给盘下来了。 凯撒挑选完婚纱后,策划师拍了拍手,穿着婚纱的女孩们退下,接下来入场的是策划师的精英助手团。 女助手们一字排开,每人手里都捧着一本大画册,画册种是索斯事务所曾经策划过的婚礼的现场照片,以及策划师的设计手稿。 “轩浩,你感觉怎么样?”凯撒看着眼前这些略显浮夸的设计,很显然不是特别满意。 不是因为这些设计太过浮夸,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样的东西太过平常,不符合他的气质,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不怎么样。”轩浩遵从自己的本心,如实评价。 当然他并不是反对将婚礼办得盛大些,他有钱,当然可以举办一场世纪婚礼,但是婚礼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婚礼上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是否是幸福的。 在他看来这些画册上的婚礼已经不是单纯的婚礼了,而是那些有钱人炫耀家族财富的秀场,他从照片上新娘的脸上完全看不见幸福的笑容。 婚礼本身的意义难道不是纪念相爱的两人走到一起的幸福吗?这些照片上的东西,完全是本末倒置了。 “花里胡哨。” “不明觉厉。” 策划师们的心脏仿佛被眼前两个男人狠狠地插了两刀,在婚礼这件事情上,索斯事务所的策划师们坚信自己是绝对的大师,他们可以满足任何挑剔的客户,他们对于自己的设计有着绝对的自信,可现在却被两人说的好像一文不值。 “啊,抱歉,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轩浩看着策划师们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有些歉意,“错不在你们。” “……” 策划师嘴角抽了抽,这句话在他听起来像是‘你们已经很努力了,对不起,是我期望太高。’ 这能忍?号称无所不能的索斯事务所怎么可能容忍有满足不了客人的情况发生?着消息传出事务所会被整个业界耻笑。 他拍了拍手,女助理们退下,紧接着第二队助理登场。 可依然迎来了两位贵宾无奈地摇头。 对于这些设计,凯撒和轩浩的审美居然出奇的一致,不,应该说他们想要的都不是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一场特别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替代无法模仿的婚礼。 而这些设计很显然达不到两人的要求。 第六轮……第七轮…… 伴随着策划师自认为完美的设计被一个个pass掉,他开始冷汗直冒,感觉浑身都已经完全湿透了,他不明白这两位大人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一个人不满意也就算了,两个人意见居然出奇的一致,mmp,你们要准备的可是两场婚礼啊!是怎么做到统一意见的?干脆你两结婚算了! “两位先生,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点子?”策划师完全摸不着头脑。 “哦,你问他,”轩浩指着凯撒说到,“我还没到要举行婚礼的那一步。” “……”策划师心里mmp,你不办婚礼早说啊!在这瞎凑什么热闹呢?误导我的顾客啊…… “那轩浩先生,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策划师敢怒不敢言,因为眼前的人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脸上只能挂着彬彬有礼的微笑。 256.戒指 “我需要定制一枚戒指……材料我自己提供。”轩浩思考了一下,放弃了要在这里定制求婚计划的想法。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有意义。 “那您可来对地方了,”策划师骄傲地说道,“我们这里不仅仅有世界级的婚礼策划师,还有着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婚戒设计师,当然,锻造工艺也是世界一流的,绝对能让您满意。” “希望吧……”轩浩看上去兴致缺缺的样子,并不是不相信这个人的话,只是他要的戒指比较特殊,这也是他买下这里的原因。 他要提供的材料,是贤者之石和他折断的那柄长枪枪尖的碎片,与其说是一枚婚戒更像是一件炼金装备。 贤者之石是从天空与风之王李元昊的龙骨上萃取的,他早就准备好了。这是一枚充盈着风元素的无色宝石,而长枪碎片本身就是炼金金属,刻上炼金矩阵再加上贤者之石,可以用来增幅风王一脉的言灵。 他记得夏弥在学院档案上登记的言灵是风王之瞳,带上戒指之后,即使她使用出超出范畴威力的言灵,也不会被怀疑身份,能省去很多麻烦。 策划师听着轩浩那一点也不抱期待的语气,信心备受打击,作为世界顶级的索斯事务所里的精英策划师,什么时候被这样质疑过?他都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真的有问题了。 “那么,加图索先生,关于您的婚礼,您有什么具体的规划吗?”无奈的策划师只能向凯撒征求意见。 “具体的要求啊?”凯撒拿出手机划了划。 他将手机递到策划师面前,上面是一艘白色的三桅帆船,帆船上刻着加图索家的家徽。 “圣塞巴斯蒂安号,这是我15岁的生日礼物,我的计划是带着新娘驾驶这艘无动力帆船环游世界,作为我们的婚礼。” 策划师很想问他有没有考虑过新娘的感受,不过更让他无语的是,这家伙心里早有计划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提出来?那样他就不用在这里丢人了啊…… 策划师发誓,今天是他最黑暗的一天,他被两个神经病精神摧残了将近三个小时,一个疯子想要带着老婆乘帆船环游世界举行婚礼,另一个就是完全来砸场子的!不过貌似也不算是砸场子,毕竟场子已经是人家的了。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轩浩和凯撒总算是在策划师感动的目送中离开了事务所。 这时候已经是日暮了,轩浩将材料交给了事务所,并要求他们尽快完工。 凯撒已经乘着飞机返回学院,而轩浩则是在事务所附近订了酒店,他得等到戒指设计完成拿到戒指的原胚之后再回去,回去以后还要找人刻上炼金矩阵,想想还真是麻烦。 他并不擅长炼金术,而想要发挥出贤者之石的效果,普通的炼金矩阵作用肯定不大,整个学院,估计也就只有副校长能够有能力做出让他满意的成品。 看样子是时候搞个校董会的位置坐一坐了,不然都没办法随便使唤学院里的人。想必校董们应该不会介意多一个校董才对。 …… 酒店的床上,躺在床上的轩浩有些百无聊赖。 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问问看夏弥一天不见他有没有想念他。 “在干嘛?” 发送消息之后他呆呆地凝视着聊天界面。 透过这个界面,他仿佛能够看见手机的另一端。 没有回消息。 夏弥现在在干嘛呢? 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轩浩看了看时间,才八点。 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不可能他才走一天,学院的家伙就发现了什么对夏弥动手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撑起身来,真要是这样,他现在就回去掀翻卡塞尔学院。 就在他准备联系埋在学院里的暗线准备搞事情的时候。 手机突然震动了。 卡塞尔学院:我当时怕极了。 “怎么,想我啦?” 他看着夏弥发过来的消息,松了一口气。 “我刚刚回宿舍呢,冲了个澡。”夏弥发消息说道,“怎么了吗?是不是想夏弥想到睡不着觉?需要姐姐给你唱摇篮曲?” 淦!你是谁姐姐?轩浩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反驳,因为夏弥说的好像并没有毛病。没人知道一位龙王的具体年龄,虽然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当中,但这些时间肯定不可能忽略不计。 卡塞尔学院,宿舍。 头发湿漉漉的夏弥捧着手机趴在床上,两只小脚拍打着床垫,看上去心情相当不错。 因为她看见聊天窗口上时不时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可愣是没有发出来半个字。如果不是因为寝室里还有室友,她已经笑出来了。 “笨蛋。” 她按下了视频按钮。 “嗡嗡……” 突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了轩浩一跳。 ‘夏弥正向你发起视频邀请。’ 吞了吞口水,轩浩接起视频。 然后,画面上浮现出一张熟悉的俏脸,脸上依旧是可爱的笑容,只不过和平时不太一样。 此刻女孩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出水的芙蓉花一般给人清凉的感觉,睡衣是一件白色的吊带裙,两根细细的吊带松松垮垮,给人一种奇妙的诱惑。 因为女孩是趴在床上的,这样的视角也让轩浩同学不小心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有些可惜……” “坏蛋!”夏弥看着视频上轩浩奇怪的表情,好像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衣领,“你的眼睛在看什么地方?还有!你给我说清楚你那遗憾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因为她刚洗完澡,内衣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穿的,嫁不出去了! “没什么,是我喜欢的类型。”轩浩一脸正经,“我会负责的!” “去死啦!” “嘟嘟嘟……” 唉……这就挂断了啊,轩浩有些地看着屏幕,不过脑海里却是回忆着刚才看见的风景。 其实也没有看见多少,因为夏弥的大小有些出乎他意料。当然他指的是好的方面! “晚安,我什么都没看见。”他打着字,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情况。 “滚啦!”然而夏弥好像完全不信的样子。 257.轩浩:我喜欢横着走 早晨。 轩浩刚起床便接到了索斯事务所的电话,说是他定制的戒指原胚已经完成。没想到说效率还是挺高的。 于是,他从索斯事务所取到了戒指,顺便还拿了一套西装。 不是为了去参加婚礼,而是今天还有一个会议在等着他。 关于学院校董的决定会议。 刚好他在学院外,就准备参加完会议再回学院。 其实轩浩本人并不怎么讲究,就算穿着便服去参加会议也没人敢说些什么,只是毕竟人家很给面子,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给他面子,他也适当的回应,基础的礼貌还是要讲究的。 虽然他不太清楚那些人一把年纪了干嘛还那么爱穿西装,也许是为了随时挂的时候能够体面一点吧? 整理好着装,上了专门来接他的飞机。 降落在一座私人停机场上。 这里是一片很大的花园,踏上石板铺成的道路,路过绿树成荫的园林,这条路最深处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 那是一座古代皇城一般的城堡,外面是坚不可摧的岩石,每一处窗户都站着一个守卫,似乎早已严阵以待。 等待着兵临城下。 但其实这里平时并没有守卫,因为这里并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环绕着四周的防御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更别说大规模的部队了。 今天来这里的只有一个人,也正是这一个人,才让城堡里的人都如此紧张。 轩浩来到城下静静地等待着城门缓缓打开。 从城门中走出一位侍者,他恭敬的朝着轩浩行礼。 “先生,校董们已经恭候多时了,等待着您参加会议,请随我来。” 那个侍者说完便微笑着在前面领路。 轩浩默默的跟上,两人之间没有交流。 不过轩浩走进城门后就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环境,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不只是外面城墙上的岩石,城里面的墙壁很明显也是加固过的,也许跟学院装备部上面的墙壁一样,里面有着不止一层防御措施。并且走进来之后,每过一米都有微小的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察着每一个角落,这种被人时刻盯着的感觉真不怎么好,也不知道呆在这里的人是怎么能忍的。 想必住在这里的人应该很怕死吧?否则也不会将这座城堡弄得跟一座堡垒一样,轩浩粗略的看了看,感觉这里的防御级别应该比装备部还要高。 不过还是有本质的区别的。装备部那群疯子是不怕死的,之所以弄那么多层防御,除了抵御外敌大概还有防止炸塌学院的作用。而这里,大概只是单纯的‘龟壳’,以这座堡垒的配置,即使龙王复苏一时半会也拆不完这里。 校董会的人都是这个世界地位最高的那群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很惜命。 口口声声喊着屠龙保卫世界,却一个个缩在龟壳里,让手下的学生征战沙场,真是可笑。 坐在这里面的这些人,还有几个人有着当年屠龙的热血? 轩浩沿着阶梯向上,期间穿过了无数道门,每一扇门都有人把守,这些守卫都畏畏缩缩的看着他,似乎想上前搜身,可却像是见了狮子的白兔,没有一个人敢真正上前。 因为他们都知道来到这里的人是个怪物,那是被校董们标上极度危险的人物。 比起昂热还要危险无数倍。 因为昂热不管再强始终是个人类,就算被称为传奇屠龙者,也不过是人们对他的尊重罢了,他的确很强,甚至比大多数龙类都要强。 可就是这样强的一个人,在眼前的怪物面前,毫无胜算。 这个男人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甚至高于龙族。即使是龙王都是能被杀死的,可这个男人不会陨落。 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并且不会陨落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头疼。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校董们寝食难安却毫无办法。 轩浩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会议室门前。 门前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挥了挥手,旁边领路的侍者恭敬地退下,看上去这个女人似乎有些身份。 轩浩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女人。 面容精致得就像希腊名家的雕塑,二十岁的样貌却有着三十多岁的眼神,化着欧洲贵妇的妆容,蒙着黑色的面纱,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外面罩着裘皮坎肩。 女人靠近轩浩,细高的鞋跟让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冷冰冰的脸上却有股咄咄逼人的女王气质。 她走到轩浩跟前,审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对于这个让那群老头如此紧张的男人有些好奇。 虽然能看出这个脸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应该很漂亮,但是轩浩不喜欢被她这样盯着。 伊丽莎白·洛朗。二十二岁,她的家族是欧洲最大的辛迪加之一,从事矿业和金融业。毕业于伊顿公学,后就读于皇家美术学院,父亲死于空难,她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家继承家业。 加图索家族每年捐赠卡塞尔学院的金额最高,而她的家族是第二。 轩浩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情报了如指掌,这些都是苏恩曦给他的情报。不过出于他对校董会不怎么好的观感,他每次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女人,这可是为她好,要是真把她和这群老家伙算在一起,那就该归类于‘讨厌’了。 虽然这个女人好像还是昂热的坚定支持者,不过这并不重要,他对人的态度从来不存在连带关系,而且一向怜香惜玉。 “你是出来迎接我的?”轩浩调侃道,他知道同样身为校董,这个女人不可能被使唤出来当迎宾小姐。 “出来透透气,你知道的,里面都是老年人,我跟他们有代沟,聊不来的。”伊丽莎白微笑着说道,“不过,硬要说是迎接你也可以,我很早就想见见你了。” 她看着轩浩的目光有些好奇,校董会中她和昂热的关系是最密切的,昂热对于她而言是父亲或者祖父一般的存在,而昂热曾经向她提起过,这个男人就算不去交好,也绝对不要去招惹。 258.轩浩:你们不是人 轩浩没兴趣跟伊丽莎白闲聊太多,随便敷衍了两句就绕过他走进会议室。 屋内的光线十分暗淡,因为这偌大的会议室房间里没有窗户,并且屋顶的灯几乎都没有打开,只有四角屋顶处几盏微弱圆灯散发着光亮。 轩浩有些理解为什么伊丽莎白不想呆在这里面了,是个正常人都会感觉有些压抑,也许真的只有这些老人才喜欢这样显得有些古老的气氛。 其实他很想问你们是没钱交电费还是怕灯光照亮你们那张没脸见人的脸吗?但是又想了想他貌似也不想看见这些家伙的脸,顿时感觉,哦!你们考虑的真周到! 屋内的长桌上留着两个空位,一个是伊丽莎白的,另一个应该是为轩浩特意留的。 轩浩很自然地走到座位上坐下,似乎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虽然现在他还不算是校董。 严格来说,校董会议只有校长和校董们有资格参加,即使是校董预备役,在正式成为校董之前也没有资格参与。 但他们不敢把轩浩晾在门外面。眼前这位究竟有多强,他们都心知肚明,没有人想试试看这位能不能掀了这座堡垒。 轩浩坐下后,伊丽莎白也紧跟着回到位置上。 现在,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到齐了。 除了坐在轩浩身边的伊丽莎白以外,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人,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插在上衣口袋里,他的名字叫弗罗斯特,来自加图索家,庞贝的弟弟,也就是凯撒的叔叔。 今日他是代替庞贝来参加校董会议,对此在场的众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庞贝虽然身为校董却从不参加会议,每次都是劳烦这位看上去比他还要老的弟弟代替参加会议,而自己现在却不知道在哪个女人肚皮上。 其实在场的诸位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天天纵欲的人能看上去比这个勤勤恳恳的弟弟还要年轻? 弗罗斯特是个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喜欢权利,对自己的家族十分上心,在他的管理下家族事业才能蒸蒸日上,否则早被庞贝这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搞没了。 同时他对于自己的侄子凯撒也是十分关爱,可凯撒不理解他并且十分叛逆,老是跟他作对。 他的目标是想要打败昂热取得学院的控制权,但是昂热好像从来没将他当做对手。 他像个合格的社畜为家族鞠躬尽瘁,最后却因为庞贝是‘正统’而不得不低头,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不管在谁的眼中好像都是个替代品。 不可否认的是弗罗斯特作为一个家主和叔叔是合格的,但是轩浩并不喜欢这个人。 就算这个家伙一生为了家族兢兢业业,作为凯撒的叔叔也是无微不至,最后连个好的名分都没有,确实很惨。但是并不妨碍轩浩讨厌这个人。 就和凯撒讨厌他的原因差不多,因为这个人利益熏心,不择手段,再说简单点,就是看不惯。 坐在弗罗斯特身边的是个年迈的老人,大概是除了轩浩以外年龄最大的人。 嗜龙血者,贝奥武夫。 这个年龄已经超过130岁的老人就是这一代的贝奥武夫,跟昂热算是同时代的人。 在这个世界,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本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写的,贝奥武夫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古老的屠龙家族,神话中的贝奥武夫自然也不是眼前这位老人。 几千年来贝奥武夫家族一直是最坚定,最勇敢,最残酷的屠龙者,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会给他喂一滴龙血结晶,那是剧毒的物质,只有经过这样的考验存活下来的婴儿才有资格继承贝奥武夫这个名字。 他们都是钢铁般的,残酷的屠龙战士,继承贝奥武夫之名的英雄,绝对不会做出背叛人类的事情。 铁血和残酷史他们的代名词,所以这一代的贝奥武夫同样是铁血派的屠龙者,对于卡塞尔学院的‘温柔’作风嗤之以鼻。他是当初行动队的领袖,至今也是卓越的战场指挥者。 轩浩对于这样的人其实并不讨厌,但是……时代变了啊,在这个迂腐的老头眼里龙族都是必须死的,或许这老头跟昂热应该合得来。 所以轩浩表示他老婆是龙族,立场不同。屠龙可以,但是别影响到他谈恋爱,不然骨灰都给你扬了。 “说起来,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少呢?”弗罗斯特左右看了看,“昂热都没来?” 伊丽莎白不知为什么朝着轩浩看了一眼,然后解释道,“昂热说他现在不太方便出席这样的场合……” “那另外几位呢?”弗罗斯特又问。 “那三个人觉得这场会议没有意义,所以直接投了同意票。”贝奥武夫也看了一眼轩浩沉声道,“校董会包括昂热一共7人,现在三票赞成,两票反对。我和弗罗斯特还没有投票。” “哦?这么说来,投反对票的是昂热和……”轩浩朝着身边看过去。 “没错,就是我。”伊丽莎白依旧微笑着,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你胆子挺肥的啊?投了反对票不和昂热一起躲起来,还敢来我旁边坐着?”轩浩轻轻笑了笑,看着身边的女孩,“不怕吗?” “我听说来自中国的‘皇帝’心胸宽阔,应该不会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吧?”伊丽莎白一脸疑惑,“就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 “气量?”轩浩冷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环顾着在场的几个人,“人分三六九等,肉有五花三层,你们算那一层?要我向你们展现气量?” 璀璨的黄金瞳骤然亮起,照亮了屋里所有人的脸,似乎是在警告他们。 无形的威压笼罩着整个房间,原本就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让人窒息。 弗罗斯特嘴角抽了抽,他能听出眼前这个人没把他们当做平等谈判的对象,虽然骂的不太明显,但言下之意大概就是没把他们当人看。 259.轩浩:唉,我真是个好人 “一票而已,确实无所谓,”轩浩再次瞥了伊丽莎白一眼,然后将目光放在贝奥武夫和弗罗斯特身上,“现在就剩下你们两位了,我想知道你们怎么选?” 旁边的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内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仅仅是一眼,让她的心脏差点停跳,昂热说的果然没错,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原本她有些不信,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作了个大死。 贝奥武夫阴沉着脸,他虽然老了有些跟不上时代,但是对方语气中的轻蔑他还是听得出来的。眼前的这个怪物竟然敢如此嚣张?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 他转头朝着弗罗斯特示意,结果弗罗斯特根本不理他。 弗罗斯特抽出胸前的手帕擦了擦冷汗,虽然有些憋屈,但是他不敢多言。 凯撒是他的侄子,他经常关注凯撒,也经常关注学院里的事情,这也意味着,他对轩浩的了解至少要比身边这位不屑于学院‘温和’作风的校董多得多的。 贝奥武夫?那是什么?你们想灭族别带上我们加图索家啊……弗罗斯特下意识地不去看贝奥武夫,他现在的决定可是有可能关乎到加图索家的命运,庞贝那个家伙啥都不管,家族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经营,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经营得还算有些成绩,总不能因为这无所谓的一票就毁于一旦。 “我投赞成票。”弗罗斯特看着贝奥武夫的目光有些闪躲,“我对轩浩先生担任校董没有任何意见。” “你……”贝奥武夫桌下的手捏的死死的,目光愤怒的盯着这个没骨气的家伙。要是庞贝在这里,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我觉得庞贝根本不会在乎谁当校董……弗罗斯特翻了翻白眼,毕竟那家伙连自己校董的位置都不在乎。 “明智的选择。”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唯一还没投票的贝奥武夫,“那么现在票数3对3了,只剩下你了,老人家,考虑清楚,不用着急。” “……” 贝奥武夫沉默了,心中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贝奥武夫家族何时被一个人类如此威胁过?即使是面对龙族,他们也从不畏惧。 死在贝奥武夫家族剑下的龙类数不胜数,在那血腥屠龙的年代,他曾指挥着铁血‘行动队’穿越沙漠和雪原,直捣龙类的巢穴,他的每一道命令都想钢铁那样坚硬和沉重,满世界的屠龙,刀刃上的血腥全是荣耀的象征。而如今,居然被一个人类威胁? 可是……对方的力量确实让他忌惮。贝奥武夫的拳头捏了又松,内心挣扎着究竟该如何抉择,让这种怪物加入校董会不是等于引狼入室吗?为什么这些家伙如此轻易就同意了?一点骨气都没有,不如昂热和这个小丫头。 “考虑好了吗?”轩浩等了许久,也不见这个老头给出回复,有些皱眉,不就是一个校董的位置吗?我又不做啥过分的事情,怎么感觉比让你去死还难? 也许真的比让贝奥武夫去死还难,作为秘党中最铁血的一派,死对于贝奥武夫来说要比被践踏尊严好得多。 “我……” 贝奥武夫突然想要起身,身负‘嗜龙血者’的荣耀,连死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被武力屈服? “老人家,考虑清楚啊……” 贝奥武夫刚起身,腿还没来得及打直,一只沉重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耳畔响起平淡的声音。 “死在屠龙的战场上是荣耀,死在人类手中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何必呢?”轩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反对屠龙,你也别跟我找事,懂吗?” 贝奥武夫再次坐回座位。 落在他肩膀上的手仿佛千斤巨石般沉重,似乎要压碎他全身的骨头。难以言喻的窒息感让贝奥武夫甚至忘记了呼吸,直到身边的男人再次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他才急促的喘息。 “哈……哈……” 贝奥武夫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浑身上下不断涌出疲惫的感觉,一股无力感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他这一生面对的对手都是龙类和泯灭人性的死侍,但这样的家伙却还是头一次。 这个家伙居然自称人类?贝奥武夫目光有些恍惚,不得不妥协吗?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其他校董都没有异议了,因为根本没有意义。他们阻止不了这个男人,无论他想干什么。 就算他现在坚定的投出反对票,结果也是一样的,这个男人依旧会坐上校董的位置。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校董会要少几个校董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贝奥武夫喘气,可他们什么都没看清楚,只看见贝奥武夫突然起身又仿佛太过年迈而无力坐下。 这个老人的脸上变得难看无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贝奥武夫轻轻的叹息,他回想起昂热曾经警告过他,不要用任何常理来判断眼前这个男人,现在看来,昂热是对的。 他看着眼前端坐在座位上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坐着,却好像在俯视着他们所有人。 炽金色的眸子里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息,仅仅只是对视,他就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即便是坐着都呼吸困难。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那个男人突然起身了。 轩浩朝着门外走去,似乎对于老人最后会投出怎样的一票并不在意。 门开了,外面的光照在轩浩身上,他轻轻伸了个懒腰,里面实在是太暗了,他不喜欢。 阳光照进昏暗的会议室,照亮了老人有些苍白的脸颊。 老人无力地瘫软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迎着阳光离去的男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现在说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这一票,注定不会是反对。 走到外面,轩浩转头望了一眼这巨大的白色城堡,轻轻叹了一口气,“唉,我真是个好人。” 如果他再坏一些,现在这座城堡应该是废墟,里面的老人家应该也会被迫说出违心的话,但是心软的他还是没忍心把老人家逼太急,这么看来他可真是个善人。 260.没脸见人 “嘿,昂热,许久不见你是不是胖了?”装备部的研究员们亲切地问候道。 听见这群家伙热情的问候,昂热嘴角微微抽搐,“嘶——” 好疼。 说好了打人不打脸的,结果轩浩那个家伙专门朝着脸来,还得他好久不敢出门,脸校董会议都没脸去参加。 想起这个他就气啊,玩也玩不过,打也打不过,憋屈!不知道是不是他已经太老了的缘故,每当面对轩浩的时候他就会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人,似乎将他当成玩具了…… 昂热回想起轩浩回学院的那天晚上。 那是个让人难忘的‘美妙’夜晚。 深夜,办公室的门被叩响。 昂热看见那个男人带着一个礼盒,面色和善地走进办公室,就像来找许久未见的老友叙旧。 甚至还带了伴手礼。 礼盒里是绷带,消炎药,一副拳套和一个八音盒。 轩浩考虑的很周到,拳套是用来揍昂热的,消炎药和绷带也是贴心为他准备的。至于八音盒……据说晚上揍人和音乐更配哦。 昂热本来是有在反抗的,可是这一夜,他终于见识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有多恐怖。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轩浩真正的交锋。 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但对轩浩来说,这只是对无知者小小的惩罚。 昂热竭尽全力地维持着时间零的领域,可在副校长的戒律下,即使是他也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了。 可迎面而来的拳头还是一拳一拳地朝着他脸上招呼。 并且力度均匀节奏有序和八音盒响起的乐章节奏一致,似乎是在告诉他‘我就揍你了,怎么了?’ ‘我还按照节奏来,你有本事就挡挡看啊?’ 明明对方的目标如此明确,就是冲着他的脸来的,明明对方攻击节奏已经摆明了告诉他,可依旧没有用,昂热发现自己根本还不了手,别说还手,连脸都护不住。 一曲落幕。 昂热感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 这大概是他百年以来被揍得最惨的一次。 整个人瘫软在破烂的木屑里,这堆木屑是他宝贝的古董办公桌。 拳套轻轻地落在他的头上,模糊的视线中,他看着那个男人冷笑着扔下拳套离开办公室,还礼貌地拉上了门。 整个整容过程相当的顺利,甚至没有惊动学院里的任何人。 就是因为这样,昂热顶着鼻青脸肿的脸,连开学典礼都不好意思露面。 要不是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他甚至都想直接推掉。 不过还好,这里是位于学院下方一百二十米深处的会议室,而且眼前这群家伙几乎不会离开这里,更不会和外界接触,应该问题不大。 因为眼前的这群家伙认为外界的一切都是细菌,他们甚至不愿意更外面的人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当然也包括昂热。 此刻这群家伙正穿着清一色的全封闭生化防护服来参加会议,脚蹬胶靴,防护眼镜,呼吸器,便携式氧气管一应俱全! 整个会议室里都回荡着呼吸器沉重的‘呼——呼哧——噗嗤——’声,几十双眼睛里忍不住笑意,好奇地看着昂热,仿佛在研究什么新物种。 别说,这样鼻青脸肿的昂热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不过有一说一,昂热这样看起来比平时的风骚模样可爱多了。 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你们够了!”昂热捂着脸不愿面对,“快说说你们突然让我来说是用什么重大发现是怎么回事?” 昂热现在极度后悔来到瓦特阿尔海姆开会,每次来到这里都会面对这群神经病,这次更惨,还要被神经病嘲笑,简直是一种精神凌迟。 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里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级的侏儒巧匠,诸神的武器都是由他们打造的,而在卡塞尔学院,这里通俗的讲就是装备部,一个神经病的聚集地。 他们骄傲与自己的铸造技术,但是却只对爆炸情有独钟,对他们来说艺术就是派大星。如果卡塞尔学院是座疯人院,那么这里应该就是重症监护室。 昂热的问题似乎提醒了这群神经病,虽然他们比较疯狂,但是做起正事来还是挺敬业的,会议室里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他们都不在嘲笑昂热脸上的红肿,而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神色严肃。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昂热有些不安,能让这群神经病正经的事情,可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知道上一次这些家伙这么正经,是因为在研发新的炸药的时候差点炸掉整个学院。 “由我来汇报情况吧。”卡尔副所长起身,“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让你先听一段录音。” 他说着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 海风的声音席卷了整个会议室,会议室的3d环绕音效做得挺好,看样子这群神经病还挺会享受的,如果闭上眼睛说不定会误以为此刻正身处大海中央的小船上。 可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昂热微微皱起眉头,在他听来这好像只是普通的海风录音。 “别着急,仔细往后听。”卡尔副所长面色严肃,“这是摩尼亚赫号在日本海域录制的音频,不仅仅是海风那么简单。说起来摩尼亚赫号也是时候修缮一下了,这次顺便向您申请一点经费。” “……” 昂热直接无视了经费的问题,现在哪里是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 因为他听见了,海风中夹杂着的声音,一时间心跳速度都快了几分。 不由得他不紧张,因为海风里夹杂着的雄浑声音太过于骇人。 “咚咚,咚咚——” 它的节奏是那么强劲有力,像是来自远古战场上的战鼓声,可昂热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这也是让他最紧张的。 “这是心跳声……”昂热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如此强劲的心跳声,即使是抹香鲸也不可能有这样仿佛能够透过海风直击灵魂的心跳。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物能够拥有——龙。 261.装备部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没错,这是一条龙的心跳声。”卡尔副所长说,“校长您还记得您让我们搜索的那艘从黑天鹅港里出来的沉船吗?我们在用声纳扫描出事海域的时候,意外地记录到了这个心跳声,这显然不是什么鲨鱼或是鲸鱼的心跳声,它具备爬行动物的心跳特征,很显然是一头庞大的爬行动物。按照日本海沟深度超过八公里,而它的心跳能够穿透八公里的海水被我们录下里,可以想象这是个多么大的家伙。” 昂热敲打着桌面的手突然用力,实木的桌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可以想象他现在有多激动。 “幸运的是那还不是一头成年的巨龙,根据我们的判断,那应该是一枚龙的胚胎,”卡尔副所长继续说道,“暂时看来它还是安全的,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它的心跳声在逐渐变强,孵化程度越来越高,破壳而出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它孵化大概需要多久?”昂热沉声问道。 “不清楚。”卡尔副所长摇头,“龙族的孵化周期很长,十年,百年……都是未知数,但也不排除……” “不排除它马上就会孵化?” “是的,根据它的心跳显示,这枚胚胎正处于活跃期,或许随时都有孵化的可能。” “能够确定它的级别吗?次代种,初代种?还是三代以后的小东西?” “这正是我们担心的东西,也是请您来的原因。校长。”卡尔副所长沉声说,“这是个未知的危险,这样的心跳声,就像是为我们敲响的警钟,我们应该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要知道,装备部的这群神经病虽然喜欢玩炸弹,但是他们自己却是很惜命的,此刻他们头顶上方就共有九层不同的隔离层,包括厚达3米的混凝土墙,50厘米厚的高强度装甲板,克制核武器攻击的铅锆合金板……隔离层之间用大量的石墨粉末填充,根据他们专业的计算,只要他们躲在这里,即使是龙王级别的敌人只要不动用‘湿婆业舞’之类的灭世级言灵都别想拿他们怎么样。 所以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们最近对于艺术的造诣有有了新的理解,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实验品试试看成果。 “唉……”昂热叹了一口气,听了这群神经病的话,做好一切准备?他差点以为这群家伙真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不过他看着这疯子没一个人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反而全部都有些跃跃欲试,以他对装备部的了解,大概知道这些神经病怕又是来不及想要展示他们新研发的炸药威力了。不过这跟他也并不冲突就是了。 “日本分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昂热问,“在他们海域里发现的情况,他们不可能毫无动作才对。” “没错,这也是我们这么着急找您的原因啊!”卡尔副所长有些激动,好像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那边已经接管了摩尼亚赫号,已经开始行动,在那片海域展开搜索了,似乎比我们还要着急,或者说……他们想抢在我们之前找到!这怎么能行?” “卡尔副所长,您什么时候对于工作这么上心了……”昂热额头冒出一滴冷汗,在他看来这家伙只是想赶紧对着那个胚胎来一发,怕被日本部分抢走实验品而已。 “瞧您说的,校长,我们好歹也算是卡塞尔学院的部门,应该一致对外才对。”卡尔副所长说,“而且那些家伙的工作态度让我们很不爽啊,这群日本人像是神经病一样日日夜夜地发消息问我们要数据和分析结果,这群蠢材就不会自己想办法研究吗?明明就在他们自己的海域里面,真是一群废物。” 卡尔副所长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似乎对于这群想要不劳而获的家伙很是不满甚至想顺便给他们也来上一发。 “是是是,您说得对。”昂热有些无奈的点头,虽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群装备部的疯子,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群家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说起来这群日本人能够蠢到被一群神经病骂神经病还真是…… “那么想必您这么积极,一定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案了吧?”昂热看着卡尔副所长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 “哦!我亲爱的校长,您果然了解我,”卡尔副所长容光焕发,“请让我荣幸地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毕业自印度工学院的马突尔研究员,他的专业是水下爆破!” “这……”昂热无语了,果然,他不用想都知道这群人除了炸掉以外提不出什么其他好方法,希望日本能没事。 被介绍到的马突尔研究员露出天大地大劳资最大的神情,显然对于炸掉日本海沟,哦不,对于水下爆破这种事情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只要按照我们的方案,绝对能够保证这次爆破任务的安全进行,”马突尔研究员胸有成竹,“目前看来,我们只能通过声纳观察目标,所以想要准确定位目标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能够判断出它的位置大概是在一个直径十二公里的大圆之内!所以,为了保证我们的专员人身安全,我建议进行遥控爆破!” 马突尔研究员满脸的自信,仿佛自己的方案万无一失,“直接把那片海沟全部炸平!”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方案确实挺安全的……昂热有些汗颜,安全是安全,就是有点废日本。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位研究员绝对是卡塞尔学院最忠诚的成员,不可能是内奸,居然为了专员的安全考虑得如此周到,简直是吾辈楷模。 “真高兴日本离我们这里还挺远的,”昂热说,“先不说计划的可行性,你们是什么时候研究出能够炸平一片海床的炸药的……” 妈的,他感觉把这群家伙继续留在学院没准总有一天整个芝加哥都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264.记忆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失去一切的少年了。 “每次见面我都想给你一些惊喜,可你这次这么冷淡,反倒是让我感觉很无趣,你不生气吗?” “我有没有生气,身为神的你,看不出来吗?”轩浩也不看他,就用折断的筷子,夹起桌上的菜肴,放入口中。 是他熟悉的味道……难吃,他却没办法吐出来,因为这正是他想念的味道,越是苦涩,越让人记忆深刻。 “人心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人无法理解,神更不懂。有些时候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我说的对吧?”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轩浩放下手中的碗筷,只是他说话时目光并没有看着身边的神明,因为反正也看不清脸。 他面色平静地看着桌对面,好像那道熟悉的身影还坐在他对面冲着他嬉笑。 深吸一口气,他转过头,凝视着所谓的神,果然看不清楚那张脸,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有什么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我就离开了。” “说得好像你想离开就能离开似的。” 男人举着酒杯呵呵笑着,澄澈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杯中倒映的正是刚才轩浩所见的。 他将酒杯摆在轩浩面前,似乎是在诱惑。 浓郁的酒香就像迷人的毒药,一旦沉溺进去就再也无法自拔。 “这是什么?”轩浩看着杯中的倒影,微微皱起眉头。 “酒啊,还能是什么。还不相信我吗?神从不会害人的,你该信我,就像上次一样,我给你的那杯血很有用吧?” “这酒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只是一段记忆罢了。我能给你的东西都是你本该得到的,这本就是你的东西。”男人再次端起酒杯,“记忆酿成的美酒,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如果你不要了,那我可喝了?” “窥探别人的记忆,你们神都这样为所欲为的吗?” 轩浩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他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让这个男人喝下这杯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永远忘记重要的人。 很烈的酒,就像这个男人说的一样,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代价是过去的那段人生。 一口烈酒入喉,百味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上脑海,刻进灵魂,让他从灵魂到肉体都感觉暖洋洋的,只是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反应。 “你让我喝这个,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只是让你回忆一下曾经的痛苦而已,免得你遗忘了。”男人呵呵笑了笑,“虽然遗忘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在痛苦也有不想忘记的事情吧?”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既让我重新见到了她,又帮我回忆快要被遗忘的?”轩浩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整理着脑海里越发清晰的记忆,这些记忆他都还记得,只是不那么清楚了,而这一杯酒冲去了蒙在上面的尘埃,让所有的细节都清晰无比。 “我可不需要你的感谢,而且,你要是忘记了痛苦,我岂不是会很无聊?” “可是拜托,我现在并不痛苦,”轩浩轻笑着耸耸肩,“我妹妹要是知道也会希望我活得幸福吧?你没看见吗?我现在有朋友,有爱人,什么都不缺,吃麻麻香,甚至睡眠质量最近也挺不错的。妥妥的人生赢家啊,你以为光凭一段记忆就能让我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可不管你怎么否定,总是有些遗憾的吧?”男人淡淡地说,“想想你的妹妹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少跟我胡扯,我要是能让她活过来早就做了,”轩浩将手里的杯子放下,起身准备离开这里,“甚至都不在一个世界,你让我怎么办?或者你想大发善心帮帮我?” 这是一片空白的空间,他知道这大概是神的领域,鬼知道哪里是出口,他只是不想继续坐在那里听废话而已。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他不如去找找别的方法。 “很遗憾,我帮不了你,”男人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即使是神想要扭转过去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更何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当然,我并不是在否定你,人有梦想总是好的,那样才有趣。” “我知道你做不到,不用以麻烦为借口,”轩浩冷哼,“但是神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人也不行。多谢你给我那么长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 “那就请你加油咯~”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激将,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杯血红色的酒,酒杯中倒映着一个女孩的面孔,“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次去日本的时候要留心哦,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他将酒杯朝着离开的轩浩推出。 旋转的杯中摇晃着红水晶般通透的酒,杯中的女孩像是在血池中起舞,水面漫过杯沿却在要溢出的瞬间收回,似乎只要稍有外力就会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轩浩感觉到身后飞来之物,转身。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要接住这杯酒。 可又怕打破这样的平衡,这杯酒似乎只要不碰它就会永远保持这个状态,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白色空间中飞行。 他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杯中浮现的人影不是他记忆里的妹妹,在杯中血色舞台上起舞的是另一个悲伤人身影。 “绘梨衣?” 他愣愣地看着朝着自己缓缓飞来的酒杯。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杯中倒映的女孩跟自己妹妹有什么关系?因为她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完全不重合的两人。 从样貌到灵魂没有一丝共同之处…… “提示就到这里了,多了就没有意义了。”男人的声音变得悠远,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被拉开,“加油吧,人类。” 此刻的轩浩终于反应过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杯子,可却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倒退,他要被撵出这里了。 杯子飞行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被赶出这片空间的速度,他极力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到杯子。 265.夏弥的起床气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杯沿的一瞬间,平衡被打破了,一滴猩红的液体溢出,洒在他的手指上。 这滴鲜血刺痛着他的灵魂,就像灼烧的火焰一般瞬间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一道剧烈的震动,将轩浩惊醒,他大口地喘着粗气,下意识地伸出手看了看,在他右手指尖上,一滴殷红的鲜血即使是在深夜也格外刺目。 “这是什么意思?”他紧皱着眉头望着指尖那滴触目惊心的血迹。 这滴凭空出现的血液告诉他刚才的一切绝非普通的梦境,他是真的从那个空白的空间里回来。 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那个家伙要让他看见绘梨衣?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提示,他当然知道。 可他真的想不通其中的关系,他在自己的妹妹和绘梨衣之间找不出什么关联,只是觉得绘梨衣的命运同样很不公平,让人怜惜而已。就算不用提示,他同样不会让绘梨衣死去,因为这种该死的命运让他很不爽。 这种无谓的提示有什么意义呢? “抱歉抱歉!” 轩浩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歉意的声音。 他有些疑惑地转头,是路明非在向他道歉,刚才那阵剧烈震动的来源好像就是路明非突然从穿上窜起来造成的。 看着路明非满头大汗的样子,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 “老大,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没事。”轩浩轻轻摇头,再次躺下,他现在没空理会路明非是怎么回事,回想着那个男人最后向他说的话。 “日本……” 确实是到了再去一趟的时机了。 就在这个时候,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学院的短信。 轩浩伸出手抓起手机,举在面前,就如他所料的。 “轩浩同学,这条短信是通知你,载人潜水器已经改造完毕,执行部已经正式规划任务,预计今天早晨七点出发前往机场,请乘坐CC1000次特快列车前往芝加哥。成员名单和任务细节请参考任务档案,你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执行部已经取消你在学院的课程。”发信人诺玛。 “路明非,收到短信了吗?”轩浩问道。 “唉……收到了,看样子是睡不成懒觉了。” 路明非掀开被子,愣愣地坐在床沿上,仿佛进入了贤者模式。 他的表情看上去生无可恋,因为刚才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路鸣泽了,路鸣泽告诉他马上他要被发配到日本去当苦力,而且在那边似乎有一场大劫在等着他! 本来以为只是做梦,没想到路鸣泽还是跟以前一样靠谱,没错真的很靠谱,在给他惊吓这方面从未让他失望过。 “老大,去日本要准备些什么啊?”路明非起身准备收拾东西,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因为刚才的短信上写明了负责人是旁边这位。 “到了那边你可得罩我啊……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日语也不好。” 此刻已经是凌晨4点钟,只剩3个小时给路明非准备,他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速成日语,好在平时他对日本挺关注的,毕竟有宅男向往的洋装萝莉,暴力游戏,变态大叔,****和av,啊不对,这向往的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他向往的只有jk和手办! “什么都不用准备。”轩浩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旁边的一只银色的镁铝合金登机箱,这箱子不是他的,那肯定是路明非的,估计是路明非亲爱的弟弟收拾好的行李,真是贴心。 而轩浩就不一样了,他不仅要收拾自己的东西,还得帮夏弥收拾东西,淦! 路明非上次从服装店里帮忙拿回来的东西理所当然的放在了他们的寝室里,毕竟不能指望这货能送到女生寝室。 所以这次任务出行,轩浩得帮夏弥装点衣服。这是他刚才发消息吵醒夏弥的惩罚。 别问为什么名单上会有夏弥的名字,虽然学院明明禁止情侣组队出勤任务,可这跟他这个校董有什么关系?他就是要带上夏弥学院能把他怎么滴? 轩浩起身洗漱完毕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做好这一切以后,他把硕大的行李箱放在门前和路明非的靠在一起,然后又回到床上刷起了手机,看着屏幕上亮起的时间,还有一会儿。 其实他可以先出去吃个早餐的,但是夏弥说让他看准时间叫醒她,她还没睡够就被吵醒了,女孩子睡不好是会长皱纹的。 “可她明明是条龙啊……”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 “到点了。” 轩浩知会了路明非一声,让路明非自己先去车上等着。 而他自己立刻起身,朝着旁边宿舍门口走去。 敲了敲门。 站了稍微一会儿。 宿舍里响起奇奇怪怪的声音。 不久后,门被推开了。 夏弥已经穿好了衣服,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如果不出轩浩所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内衣,毕竟他这边只有衣服没有内衣。 夏弥虽然已经穿戴好了,但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甚至连妆都没来得及化就开门了,不过这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她即使是素颜就已经很可爱了。 夏弥将手里的口袋挂在轩浩胳膊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挽着他的手。 漂亮的眉目一睁一合,贴在他身上像是只没有骨头的猫咪,软软的。 “早……”夏弥打着哈欠轻轻喃喃道。 “嗯。走啦,车上再睡。” 轩浩准备一手挽着夏弥一手提着箱子离开宿舍。 但是身后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路明非很有眼力见。 他十分狗腿地路过提走了轩浩的箱子,并朝他竖起大拇指。 “干得不错!” 轩浩眼神示意,这小子越来越懂事了,平时没白教导他。 弯腰揽起迷迷糊糊的夏弥,轩浩慢慢地走出宿舍。 现在的时间还很早,学员们都没有起床上课,即使他抱着夏弥走在学院里也不用担心会虐到小动物。 “嗯……唔……” 夏弥好像感觉不舒服,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发出轻轻的嗯哼声。 她迷糊的可爱模样让轩浩浑身酥麻,没想到这丫头起床气这么严重…… 266.接客 世界之蟒朝着芝加哥的方向平稳运行。 上车后,夏弥靠在轩浩的肩膀上继续补着觉,而轩浩此刻正低着头,刷着手机。 如果有人在他身旁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手机是倒着拿的……可惜这里是列车包厢。 子航凯撒和路明非很自觉地聚在其他包厢里,对于轩浩能带着女朋友执行任务他们没有什么异议,先不说凯撒知道这位现在名义上已经是学院的校董,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强啊,女朋友放在身边最安全,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这世界上没有比他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即使是学院也挑不出毛病。 去炸一个还未孵化的胚胎而已,老实说在座各位都没有什么压力,毕竟只要轩浩参加这次任务,就算是龙王来了也能按在地上摩擦。 所以此刻凯撒楚子航和路明非正在另一个车厢里聊着八卦,感觉就像是修学旅行一样轻松。 而轩某人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没办法放在手机屏幕上。 他装模做样地拿着手机,却承受着难以言语的煎熬。 这大概是他坐过最漫长的列车。 鼻尖传来的熟悉香味,那是夏弥身上的味道,让他时刻保持着‘热血沸腾’的状态。 再加上列车随着前行而不断小幅度地轻轻颠簸着,带动着夏弥的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蹭着。 他故作镇定地玩着手机,目光却不断地往下撇。 可惜他只能看见少女靠在他胸口的脑袋,听见她低着头发出轻轻的喘息声。 而那张朝着下方,轩浩看不见的俏脸上,夏弥的嘴角微微翘起。 她今天啊,虽然没有化妆,但是特意喷了香水,看上去效果好像还不错? 淡淡的清香,身上时不时传来的柔软触感,以及怀里的女孩因为颠簸而时不时发出的轻哼声,同时折磨着轩浩的精神和肉体,他一身无敌的防御在这样的进攻面前一点卵用没有。 以至于他沸腾的血液开始朝着不对劲的方向汇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如果低着头的夏弥突然睁开眼睛,那么他应该会很丢人。 于是他轻轻唤了一声夏弥的名字。 很好,她好像睡着了。轩浩强忍着兴奋到爆炸的心情,轻轻挪动着夏弥的身体,似乎是想稍微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然而,他轻柔的动作好像还是让‘熟睡’的女孩有所察觉,靠在他胸口的女孩迷迷糊糊地轻轻蹭了蹭,似乎是被打扰睡觉很不满意。 她在睡梦中伸手想要赶走打扰她清梦的东西,纤细的手在轩身上轻轻挪动,好死不死刚好搭在某人锁骨的位置。 那里是刚好能摸到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的地方,触感可比隔着衣服要来的真实多了。 女孩的手指搭在上面,伴随着列车轻微抖动,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抚摸着。 轩浩浑身一颤,这谁遭得住啊? 脖子上轻柔的触感,以及某处柔软紧贴着他的身体来回摩擦…… 上次虽然隐约看见了什么,但哪有亲身感受起来真实,原来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遗憾,甚至还有些刺激。 列车的速度缓缓降下来,停下的惯性让女孩的身体微微一颤。 终于,煎熬算是结束了。 夏弥好像也感觉到了列车的停靠,有些迷迷糊糊地醒来,她轻轻地嗅了嗅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些不舍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像是刚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 “到站了吗?”夏弥有些迷糊地问道。 “嗯……”已经快要保持不住理智的轩浩装模做样的收起拿倒了的手机,一脸正经。 “哦……” 夏弥似乎还没清醒过来,低着头揉着眼睛。 她红着脸看着身边某人裤子某处隆起的部位,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 日本成田机场,办理出入境的大厅里。 一切正如往常一样有序进行着安检。 但是大厅外突然出现了一阵莫名的骚乱,急促的刹车声此起彼伏,一辆黑色的悍马领头,后面跟着许多辆统一的黑色轿车,直接把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陆续从车上下来,在大厅门口排成两列,他们腰间隆起,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藏着刀或者枪械之类的武器,路边的行人纷纷不由自主地退后,没有人敢上前触着群黑衣人的眉头。 黑道在日本并不少见,但如此嚣张的黑道,他们确实是第一次遇见。 机场的安保想要拨打求救电话,可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不用想也知道这群人大概是有备而来。 “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来这里接人,一会儿就走,已经得到警视厅的允许,所以别再试着打电话了。”乌鸦穿着西装的男人来到安保身边,虽然看上去好像彬彬有礼,可言语里的威胁依旧像个流氓。 警视厅可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张扬,乌鸦所说的允许不过是绑了厅长罢了,等接完人就放人,然后用这位厅长偷情的果照令其闭嘴,简直是完美的计划,回去之后少主会不会夸他? 黑色悍马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他拉开后座的本,从里面牵出一个红发的女孩。 门口两边的黑衣人分开,颔首而立,恭迎着他们的君王和公主走入大厅。 源稚生牵着绘梨衣的手,走进大厅。 他其实一开始没打算带着绘梨衣来的,更没打算带这么多人,搞得如此浓重。 但是这次那个男人又来了啊……他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男人离开前说的话,当时人家可是说好了要有人夹道相应,并且指名了要让绘梨衣来接机,否则就掀了日本分部。 而且听说,这家伙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坐上了校董的位置,就地位而言,现在他这个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还算是下属,按照迎接校董的礼仪,这牌面好像并不过分。 以学生的身份和以校董的身份光临日本分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如果只是一个学生,他还有理由糖筛过去,关键是人家现在是校董,还是个靠着武力上位的狠人,要是不让其满意的话,估计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267.我是你爸爸 “还有多久?” 源稚生问旁边的樱。 “他们乘坐的是专机,按照安排应该很快就要落地了。”樱看了看手机上的行程表。 源稚生点了点头,拉着绘梨衣到一旁的座位坐下,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没办法表现出来。 毕竟要接待的那个人也算是日本分部的‘恩人’。而且现在人家头上还有一个校董的头衔,不能轻易得罪,分部和本部的关系虽然有些僵硬,却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程度。 当然,他不满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压了一头,也不是因为来接机很麻烦,甚至带上绘梨衣其实都没什么,只是他担心这个家伙来日本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又把日本搞得天翻地覆? 大厅里突然有些哗然,源稚生皱起眉头,扭头看过去。 入目便是令人惊艳的绝美。 即使他身居高位,也很少看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不仅仅是其本身,还有其身上那件衣服。 古典,含蓄,轻盈,飘渺,一切的美感在女孩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汉服。 不同于在日本常见的和服,汉服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兰露华浓’的美艳繁华,是‘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的动人绝色,又或是‘越罗衫袂迎春风,玉刻麒麟腰带红’的华贵雅致。 可是,怎么会突然有人在这里穿着汉服这么张扬? 源稚生皱眉,不过很快,他就看见了这个女孩身后跟着的4个男人。 同样身着汉服,一人手握着佩刀锋芒毕露,像是从武侠里走出来的侠客。一人小心翼翼地提着裤脚,好像怕弄脏了这么贵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儒雅内秀。还有一人明明长着一张西方的面孔,却死皮赖脸地穿着汉服,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尽显雍容华贵,他这已经不是六亲不认了,估计连祖宗都没放在心上。 最后,源稚生看见了那个让他头皮有些发麻的男人。 同样的身着汉服神采俊逸,‘上下衣裳,天地阴阳’,每一步都像踏在源稚生心上,源稚生突然想起,和服的起源就是汉服。 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羽衣叫霓裳,身上纹的图腾叫龙凤,几乎已经将那几个字写在了脸上,极其的嚣张——‘我是你爸爸!’ 源稚生面容有些抽搐,但是脸上不得不露出笑容,好气啊,虽然对面一上来就是下马威,可他却不能摆脸色。 “好漂亮!”绘梨衣拉着源稚生的手,在小本本上写着。 “是……是啊……很漂亮。”源稚生有些无奈,单纯的绘梨衣不会理解这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代表着怎样的含义。 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罢了。 “漂亮,想穿吗?”夏弥蹦到绘梨衣面前,看着她画板上的文字。 “想!”绘梨衣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眼里放光。 “绘梨衣好久不见。”轩浩也走上来跟绘梨衣打招呼,直接无视了旁边站着磨牙的源稚生,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个人。 “额……绘梨衣?”路明非听着轩浩口中叫的名字,妈的,不会这么巧吧?他记得自己在游戏中的好友就有一个叫绘梨衣,好吧,他也就那么几个游戏好友,肯定不会记错的。但是……真的是本人? 当他看见那个女孩正用画板跟轩浩和夏弥交流的时候,心中又肯定了几分,“不会说话……说不定还真是她?”,但现在他完全不敢上前询问,不是因为轩浩和夏弥,而是因为绘梨衣旁边站着的源稚生。 轩浩在飞机上跟他们说过,来接他们的是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和他的妹妹。 而现在眼前这位阴沉着脸的青年和旁边的绘梨衣应该就是了…… 只是感觉有些尴尬,这人好像是来迎接他们的吧?这样晾在旁边会不会不太好?你看人家后面还站着一排大汉呢…… 虽然他在飞机上就听老大说过这次来日本可能会很有牌面,但是为什么他现在感觉很害怕? 比起轩浩,凯撒和楚子航就显得有礼貌多了。 “欢迎各位来到日本,在下源稚生,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毕业生。”尽管源稚生心里有些不爽,还是很有礼貌地向不认识他的几人自我介绍。当然,考虑到这几人听不懂日语他用的是中文。中文是卡塞尔学院的必修课程,再加上这几人除了凯撒都是中国人。 “你好,我是凯撒……”凯撒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和源稚生握手,似乎并不在意源稚生脸上难看的表情。典型的以自我为中心,你难过你的,我高兴我的,咱两各论各的,问题不大。不过处于对于对付的尊重,他说话用的是日语。 说起来凯撒现在确实心情不错,身为一个中二病,怎么会拒绝穿这种看上去这么炫酷的衣服呢?本来他是想选一身黄袍加身的,可是怕被打,就勉为其难地换了一件。 “不用过多的自我介绍,我这里有你们的名单,这次的任务很重要。”源稚生打断了凯撒除了自我介绍之外的废话,因为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瞧不起自己,可看着这个金发男人脸上的笑容好像并没有嘲笑的意味。 而楚子航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在源稚生看来就像是他欠了这家伙八百万没还一样,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本部的都是些什么人才啊……源稚生内心绝望,他本以为像轩浩这种离谱的人,在本部应该只是特列,但是现在看来,本部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一个面瘫男,一个笑面虎,还有一个……好像还算正常?源稚生看着面对他有些紧张的路明非,感觉总算是找回了些颜面。 堂堂黑帮少主,居然都每一个人怕,那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其实是他误会了。 楚子航之所以只是点头,是因为他不怎么会日语。 凯撒当然也不懂,所以他很高兴源稚生能够打断他说话,毕竟‘你好’这两个字几乎是他毕生所学的日语,不过语言不通并不影响他与人交流的自信,即使让他接着自我介绍下去大不了意大利语英语中文各种语言换着来,这样会显得他学识渊博。 268.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绘梨衣叫得挺亲热的啊?” 一旁的轩浩好像陷入了难题,因为夏弥正掐着他的后腰,低声地问候。 “唉……聪明善良的夏弥小姐,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轩浩凑到夏弥耳边小声bb,他记得自己已经跟夏弥解释得很清楚了,关于绘梨衣的情况都说明了,按理说夏弥这样聪明善良应该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啧~” 夏弥松开掐他的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就像轩浩跟他详细说过的一样,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能够看出这孩子的血统存在很大的问题,并且心智好像也不太健全的样子,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面对这样的可怜女孩,只要稍微有点善心的正常人都会有些怜惜的吧?可是为什么就是感觉很不爽呢? 想到这里,她的手再次伸向了轩浩的后腰。 “我理解你啦~” “淦!说好的理解呢?” 轩浩捂着自己的腰子,它究竟做错了什么? 空气种仿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看样子夏弥虽然很理解,但是不妨碍她酸。 “来,绘梨衣,这是给你的礼物哦。” 夏弥从轩浩手里夺过一个袋子,然后把他撵到一边。 夏弥拉着绘梨衣的手到边上,好像是在教她袋子里面的汉服该怎么穿。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夏弥的举动,她对绘梨衣好像挺好的,绘梨衣因为很少和其他女纸接触有些紧张,不过在夏弥的攻势下好像相处得还不错? 看这样子夏弥确实是理解了他为什么会关照绘梨衣啊……为什么还掐我? 而旁边的源稚生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咳咳……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在这呆久了影响不好。” 他现在心里好受多了,看样子这个怪物还是有人能治的,而且绘梨衣好像也逃脱魔爪了。 “帮我们拿下行李。”轩浩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旁边托运行李的传送带。 “樱,让人把他们的行李送去宾馆。”源稚生向樱示意。 虽然这些事情好像都是他们该做的,毕竟来的这群本部专员都算是客人。 但……你们特么的不是来执行重要任务的吗?源稚生看着手下拿着的几个大大的行李箱,这特么确定是来执行任务的?一个个穿成这样,完全没用紧张感,还带了一堆任务用不上的行李,确定不是来旅游的? “请吧,各位。” 源稚生强行控制着面部表情,邀请几位贵宾上车。 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中,源稚生和几位本部来的专员展开了临时会议。 其实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会议,就是交代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顺便让这几人签署一下遗体处理方案。 此刻这辆车除了开车的樱以外,只有源稚生和几个大男人。 夏弥被安排和绘梨衣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夏弥不需要签署遗体处理方案,因为眼前这位校董虽然安排夏弥参加了此次任务,但只是让她负责辅助工作,并不会直接参与行动。 对于这样的安排,凯撒和楚子航都没有意见,他们一向不喜欢在任务中带着拖油瓶。 但是路明非表示能不能把他也一块调到后勤组?可惜的是他的言灵对于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不,应该说有他在不管面对什么都会多些底气,所以意见驳回。 源稚生看着面前几位正在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儿的本部精英们,深吸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请诸位先把字签了再讨论,离任务开始还有一些时间,我们会安排诸位的娱乐活动。” “哦,谢谢,考虑得真周到。”凯撒毫不在意地在遗体处理方案上签字,“不过我们有自己的安排。” 他一边签字一边接着和同伴讨论,似乎这签的就是一张废纸,丝毫没用放在心上。 源稚生本来还想看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面对这份协议会不会有所动容,不过看样子他注定是失望了。 因为就连路明非在签字的时候都连眉头都没用皱一下。 虽然这次任务被判定为‘SS’级,应该算是极其危险的任务,如果是一般的小组大概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或许连遗书都准备好了。 但他们不一样啊,有轩浩参加这次任务,那么这次任务注定不会失败。不管下面是龙王还是龙孙,都能给他干碎。 所以他们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如果连这位都没办法完成任务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大概也就没救了,签不签其实没什么区别。 源稚生灰头土脸地收起文件,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能够轩浩混在一起的,没一个正常人,话说,绘梨衣不会被轩浩的女朋友教坏吧?源稚生心中警觉。 “别那么严肃嘛,兄弟。”凯撒揽着一脸严肃的源稚生的肩膀,“日本分部的工作做得很细致,这点我十分肯定,但是工作之余也要放松一下。” 凯撒十分满意地拍着源稚生的肩膀,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轩浩同学说得果然不错,日本这边的人对待朋友很热情,还很认真,这不一下飞机就排着队来迎接他们。 源稚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看上去凯撒对他们的工作还算满意?好吧,他承认现在确实不是工作时间,也的确不需要这么严肃,但是啊……‘我为什么垮起批脸你们心里没点b数吗?’ 源稚生很想说‘我跟你们好像不是很熟,不要这么随意好不好?’,但是又碍于某人的脸色不敢得罪这群人。 这几个家伙真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没有丝毫客气,关键源稚生记得自己好像也没说让他们不用客气的话啊? 其实刚开始几人还是想着要不要稍微礼貌一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但是…… “没关系,日本那边我老早就打过招呼了,到了日本就像回自己家一样,不用跟我客气啊!”这句话是在几人上飞机之前,轩浩对他们说的。这话感觉轩浩才是这里的地主一样。 269.夏弥:玉藻前俱乐部? 但是正如轩浩所言,到了日本后,果然是日本分部的夹道相迎,瞧瞧这位叫源稚生的执行局局长多么热情,还带着自家妹子一起来欢迎他们,这让路明非等人以为轩浩之前来日本分部与这边相处得应该很好,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随便玩儿,玩儿累了可以直接睡! 俗话说‘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们也没怎么客气。 “话说轩浩,你来日本呆过一段时间,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凯撒问,“比如有什么当地特色?” 这你可问对人了!轩浩刚想开口邀请几位去他的‘高天原’坐坐,结果源稚生突然插嘴。 “如果是当地特色的话,我想我能为你们安排,就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吧?”源稚生说。 看样子他对于这群人无视他这个地主的讨论有些不满,特么的,少东家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不问,居然去问一个外来人?瞧不起他们日本分部是不是? “哦?那好啊!”凯撒眉头一挑,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好像也不太好拒绝,毕竟是一片好意啊。 轩浩听力源稚生的话只是笑了笑,没有跟他争,反正他家大门随时开着,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而路明非听见‘日本特色’这几个字已经开始幻想了,日本特色……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一些? 楚子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过话,就像是修行中的老僧正在入定,可惜他手里抱着一把刀有些煞风景。 …… “话说……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路明非看见这家俱乐部外面站着的一排排彪形大汉有些害怕。 他只知道源稚生说要带他们感受当地特色,但没想过会是这种场面啊!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貌似黑道也算是日本的当地特色来着? “没有来错,这种地方经常会有人闹事,所以肯定会有保镖。”源稚生解释道,“走吧,先进去。”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路明非有些疑惑。 源稚生带着他们朝着大门口走去。 保镖们看见源稚生的到来纷纷让开路。 终于,路明非抬头看见了悬停在半空中的招牌——玉藻前俱乐部。 因为现在是白天的关系,霓虹灯没有打开,所以不是那么显眼。 “玉藻前俱乐部?” 路明非有些疑惑,光看名字他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个什么样的俱乐部,玉藻前这几个字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日本传说中的大妖怪——九尾妖狐。 正因为这个名字让他有些疑惑,作为一个资深宅男,对于玉藻前的了解他还是很透彻的,据说这家伙可男可女,有人说这是一位美艳的妖女,又有人说这是个女装大佬,没有人知道真实性别。 那么这个玉藻前俱乐部……究竟是什么类型? 源稚生走在最前面领路。 “这里是家族旗下最奢华的俱乐部,你们都是本部来的贵宾,我们自然要用最好的来招待你们,今晚将在这里为诸位接风洗尘,不必……拘束。” 他在说拘束的时候有些犹豫,觉得这句话好像很多余,因为这几个家伙已经开始好奇的东张西望。 除了轩浩。 因为他现在不敢东张西望。 玉藻前俱乐部,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现在他十分怀疑源稚生是在故意找茬! 明知道夏弥跟来了,还敢带他来这种地方? 绘梨衣不懂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了,夏弥这么机灵,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说这里是正规场所啊,也别说他们来这里就是吃个饭,是个人都不会相信吧? 早知道就坚决提出去自己家的高天原好了…… 有什么区别吗?当然有! 牛郎跟女郎,在夏弥眼里,能一样吗? 推开门。 入目的是一个在路明非等人眼里美妙的世界。 地面上是琉璃般五光十色的玻璃地板,抬头是古雅的红色木柱和朱色楼阁,半透的楼梯沿着四壁朝着高处和深处延伸着,似乎要将他们引导向极乐天国。 但是轩浩没心思欣赏这些装饰,只感觉腰上的软弱一阵一阵的疼痛。 “我是冤枉的……真不是我想来这里啊,源稚生你给我记着!” 沿途妖娆的女孩们穿着薄纱般的和服列队迎宾,若隐若现的和服下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脸上涂抹着琉璃般的粉末勾勒出狐狸般的纹饰,在灯光下显得光彩照人,路过她们身边还能闻到诱人的香气。源稚生拉着绘梨衣的手走在最前面,绘梨衣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着,这样漂亮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呢。 果然缠着哥哥带她出门是对的,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女孩身上,比起每天都能捡到的人,她还是对这些风景更加好奇。 “看什么看,瞧瞧人家楚师兄?”夏弥恶狠狠地掐着轩浩,指着一旁的楚子航。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继续跟在源稚生后面,面色依旧冷漠,似乎这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真没看啊……”轩浩心里苦,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看这些干嘛? 凯撒就比较轻松了,毕竟诺诺不在他身边,他想怎么看都行,不过作为一个心有所属的好男人,他还是很克制自己的,只是欣赏美丽而已,绝不会像他那个种马老爹一样扑上去。 至于路明非……不提也罢。 上了二楼之后,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源稚生还是有分寸的,至少不是真要带他们来这里风流。 说是为他们接风洗尘就是这样。 二楼深处的房间内,这里是平日里从不接待客人的地方,与外面的装潢也截然不同。传统的日式和风设计,朴素的简直不该出现在这种高级会所,但用来接待老朋友倒是别有一种气氛。 地上是一张低矮的环形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格式各样精美的餐盘,而中央正跪坐着几位看上去有些年迈的主厨。 主厨手中握着厨刀,正在现场为到来的客人准备今晚的晚宴。 270.轩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房间的四角坐着四个漂亮的女孩,她们跪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与外面的妖娆不同,她们如同邻家妹妹般温润如水,似乎是特意被挑选出来在这里候命的。 主座位上此刻已经坐着一个身着黑色羽织的老人,他是此地的主人,蛇岐八家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 今日奉命摆宴迎接从本部而来的贵宾。 见到众人走进房间,老人起身,微微朝着源稚生致礼。然后将目光望向他们之中的轩浩。目光里带着复杂的神色。 看得轩浩头皮发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暗地里有什么关系。他很想说‘老头别这样看着爷,爷对你没兴趣。’说起来他们好像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个老头实在是太弱了,在他面前连拔刀都没能拔出来。 “诸位,这是我们日本分部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这里是他的产业,今日负责招待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开口。”源稚生面带微笑的介绍,说着还朝着轩浩点了点头。 “别看着我说话行不?你们这样会让人误会的!”轩浩感觉自己的腰子又开始痛了。 淦!这一老一少恩将仇报,好歹他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居然陷害他!夏弥就在旁边啊喂,他敢有什么需要?特么的,这老头的眼神加上源稚生的话,搞得好像他是来这里的常客一样,不过轩浩对天发誓,他是打娘胎头一回来这里。 除了轩浩以外的人都老实地自报家门,然后在旁边女孩的引导下落座。毕竟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基础的礼貌还是要懂的。 入席后气氛就变得有些僵硬了,楚子航和路明非面面相觑,对于日本的用餐礼仪他们确实没怎么研究过,所以也不敢乱动,万一搞错了什么那多丢人?倒不是怕丢了自己的人,他们身上穿的可是轩浩同学精心准备的汉服,来日本相当于代表了祖国的颜面,万一被这群日本人笑话,回去怕不是要挨一顿毒打? 至于凯撒……他是单纯的不喜欢和老年人打交道,特别是位高权重的老年人,有代沟,聊不来的,在家里他一般都不会尊重那些老头,不过今天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要稍微给点面子。 “许久未见。上次没来得及感谢轩浩君的救命之恩。”最终犬山贺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端着茶朝着轩浩示意,所用的称呼也不是长辈对小辈的称呼,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说起来,我记得上次来还是上次呢……不用谢,先开饭吧,孩子们都饿坏了。”轩浩看了一眼旁边吞着口水的路明非,感觉脸已经被丢尽了,“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我们有话饭后再聊?” “嗨。”犬山贺虽然有些听不懂他的回答,但还是在敬完茶之后示意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可以开始用餐了。 路明非心里大喊冤枉,他吞口水可不是饿的啊!实在是旁边的两个女孩太过热情,都快贴到他身上来了,要不是他压枪技术一流,现在早就走火了。 看样子这里的主人早有准备,安排在这间房间里的女孩刚好四个。似乎是他们来这里的四个男人一人一个?简直是其心可诛啊! 不过好在这些女孩还算有眼力见,看见轩浩旁边坐着的夏弥,很识趣地没有过去侍奉他用餐。 这可苦了路明非了,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应该在轩浩身边的女孩就来到他旁边,或许是楚子航太冷淡,凯撒一看就是老油条不好招待,所以选了看起来最好处理的他? 楚子航和路明非都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人如此热情的招待,虽然极力掩藏,但是脸上总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反观凯撒倒是好了许多,应该是这样的场面见多了,完全坐怀不乱,甚至还能反过来调戏。 不过要说真正的高手,还要看另一边,这才是真正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操作。 旁边的两人简直和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应该说把身边的人都无视干净了。 “给。” 轩浩献殷勤似的将师傅刚捏好的寿司夹到夏弥碗里,一脸讨好的模样。 “谢谢~” 夏弥满意的点了点头,夹起寿司稍微尝了一口,然后舔了舔嘴唇。看样子对于轩浩的表现十分满意。 轩浩坐在夏弥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吃东西,似乎真的将周围的人都给无视了。 但是路明非注意到了,老大转过头往着他们的时候,露出的杀人般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们什么都没看见。’ 轩浩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没想到他轩某人也会有吃瘪的一天,居然被源稚生这只可恶的象龟给坑了,选了个什么破地方吃饭?害得他差点就翻车了。 不过还好,问题不大。 首先要跟其他女孩保持距离,他一个眼神瞪走了刚才想做到他旁边的女孩,又在他稳如老狗的操作下,夏弥暂时是被稳住了。 至于面子?他讨好自己老婆很丢人吗?再说了,在座的各位谁敢嘲笑他?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对吧?”轩浩和善的眼神示意。 “对,对对……” 楚子航,凯撒和路明非不约而同地撇过头,装作没有看见他。 源稚生则是照顾着绘梨衣吃饭,好像根本没有关注过轩浩的样子。 不过他时不时朝着轩浩看过去的目光出卖了他,果然,这都是他老早就计划好的!没办法,打不过啊,只能用这种方式赢一局。 此时的源稚生无比的安心,甚至感觉自己对轩浩不那么讨厌了,因为这家伙好像怕老婆!看样子绘梨衣应该是安全了吧?因为他总觉得某人会对绘梨衣图谋不轨,现在终于安心了。 而犬山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只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老了。微微摇了摇头,也装作没看见。 “来,啊——” 轩浩夹起一块洒满鱼子酱的寿司,递到旁边夏弥的嘴边,似乎并不在意旁边人的看法,脸上带着微笑。 夏弥微微愣了一下,她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做做样子就完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拉下脸皮来喂她! 271.人不要脸 本来夏弥已经很满意轩浩的表现了,可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能真的没脸没皮,这反而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笨蛋,当着这么多人面呢!”夏弥微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没看见。”轩浩若无其事,将局势反转。 “你的脸呢?”夏弥白了他一眼,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闪过她的心里。 “要脸干嘛?来,啊——” 轩浩今天就要教导夏弥,当她的男人不要脸起来有多可怕。 “唔……” 夏弥有些不情愿地含住筷子,用余光撇了撇旁边的人们,发现他们好像都没看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坏蛋。” 她现在才发现局势好像逆转了,原本明明是她占上风的!这些人也太怂了吧?你们是有多怕这个家伙?不过这也让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小开心就是了。 因为她注意到,一旁的绘梨衣正看着这边。 绘梨衣大概是这里最勇敢的人,因为只有她敢看着这两个人秀恩爱。不过目光有些呆萌呆萌的,似乎不太理解眼前这个两个人在干什么。 夏弥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她能注意到绘梨衣,那么眼前的轩浩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就证明两个人之间确实是没什么关系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不会在意任何人的目光,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这让她感觉很安心。 “哥哥,啊——” 绘梨衣张开嘴,手里的手绘板上写着。 “额……” 源稚生抹了一把冷汗,刚刚对轩浩稍微升起的一丝好感又没有了,瞧瞧你把绘梨衣带坏了! 他恶狠狠地朝着轩浩那边瞪过去,却发现轩浩根本就没看他。 “噗嗤——” 夏弥注意到了绘梨衣的举动,没有忍住,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差点呛到。 “慢点啦。”轩浩无奈的拍着她的背,“这么激动干什么?” “没什么,”夏弥喝了一口水,“只是突然感觉那个孩子好可爱。” 夏弥对于这个白纸一样的女孩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些。 “啊……” 源稚生有些无奈地喂着绘梨衣吃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看见了这兄妹情深的温馨一幕。 “看来日本分部不像我们想象那么糟糕嘛?”凯撒喝了口酒朝着旁边的楚子航低声说道,“至少这位局长人还不错。” 楚子航点头表示赞同。 路明非也点了点头,本来他刚开始还有些害怕来着,刚才他在路上悄悄问过,老大说日本分部是日本这边的黑道头子,眼前这位更是黑道少主,那旁边的绘梨衣……不就是黑道公主吗?不过现在看见这一幕,他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源稚生注意到了这几道异样的目光,脸上发红,有些绷不住了。 他轻咳两声,发现这三个家伙还是悄悄看着他,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话说你们为什么不敢看轩浩? 他又看了看轩浩,发现这货现在正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满意的点了点头。 中计了……源稚生老脸一红,这个家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他感觉自己又输了,明明想让轩浩尴尬,结果到最后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 “啊,真甜。” 轩浩将筷子放到自己嘴里,用舌头仔细品尝着上面的某种味道,然后点点头满意的评价道。 “你……” 夏弥的脸又红了红,这个不正经的家伙,居然在舔刚才她含过的筷子! 她伸出手又在这家伙后腰掐了一下。 可是这家伙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脸上还露出得逞的笑容。 轩浩心里在狂笑。 就这?想跟爷斗?在座的各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今天这场宴席上的胜利者只有他一个! 他伸出手将夏弥放在他腰间的手扒拉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夏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是脸上微红任由在桌面下的手被他拉着。 但是这个家伙越来越过分,在她放弃抵抗后简直得寸进尺。 肆无忌惮地摸着她的手,还在她的手心挠着痒痒,弄得她感觉心里也痒痒的。 她有些慌乱地想要挣扎,可是没有用! 这个男人手上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虽然没有弄疼她,却将她的手牢牢地控制住。 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纠缠着,像是采花贼一般贪婪地紧贴着她的肌肤,吮吸着每一处的味道。 夏弥不满地晃了晃自己的手,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怕其他人发现异常。 而轩浩满脸的笑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混……混蛋,快放下来!” 在夏弥满脸通红的目光中,轩浩拉起了她的手。 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吻着她的手背,肆无忌惮,像是在宣告胜利。 丢死人了……夏弥化作蒸汽姬,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敢当着这群人的面这么做,虽然她自己平时也喜欢当着别人的面调戏这个家伙,但是都很有分寸,这么大胆的事情她好像真做不出来。 “你嘴上有油,好脏。”夏弥有些不满的抗议。 “哪有啊?”轩浩立刻否定了她的发言,因为他可是一直看着夏弥在吃,自己一口都没吃过东西。 “哼!” 淦!路明非感觉自己嘴里的寿司是酸的,这是什么破寿司居然用坏掉的食材!虽然装作看不见,但他的听力可没出问题,这两个家伙太过分了,秀恩爱能不能低调一些?你们这样我很难配合的好不好? 诸位吃饭的速度都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好像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充满杀伤力的宴会。 这个男人已经无敌了,各种意义上都很无敌,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关键是这里的人还真不敢笑话他什么,也没有理由笑话。 轩浩表示自己行的直坐得正,如果对他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提,本着公平公正无私的态度,他保证不会把这些人怎么样。 272.日本分部最强的人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 东京半岛酒店。 这是源稚生为轩浩一行人安排下榻的酒店。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之一。 顶层的套房一共有4个房间,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单独一间,轩浩和夏弥一间。 从这方面来说,源稚生还是相当机灵的。 至少轩浩表示很满意这样的安排,并对他竖起大大的拇指。 很显然日本分部对于这次来日本的专员们的喜好以及他们的关系都做足了工作。 凯撒的房间是欧式装修风格,丝绒和水晶吊灯,而楚子航的房间用的是简洁的原木家具,路明非则是典型的肥宅快乐屋。 至于轩浩的房间,则是复刻了他在‘高天原’里的房间并且加装了大大的双人床,可以说是诚意十足。 源稚生表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虽然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但是轩浩唯一担心的是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被夏弥撵到其他房间去,毕竟他也不好用强的,这不好。 客厅中,轩浩,凯撒,楚子航和路明非四个人聚在一起正在确认现有的情报。至于夏弥……她就是来玩儿的,轩浩怎么舍得让她累着呢?女孩子应该早点睡觉,不然会长痘痘的。 好吧,其实他是想着夏弥要是先睡着了,他再进房间应该就不会被赶出来。 话说回来,4人头一次这么正经地整理着情报,他们此次来日本虽然是为了执行任务,但是学院本部从没对日本分部放心过,所以保持戒心是必然的。而且,他们来日本的任务,可不只是炸掉胚胎那么简单。 日本分部扣下了摩尼亚赫号,并且自己悄悄的对海沟进行勘察,虽然他们做的很隐秘但是始终无法完全逃过学院的眼睛。 这种行为让学院感觉到了异常的地方,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诺玛数据库中,关于日本分部的所有情报都在这里了,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情报。”凯撒翻开笔记本电脑,从数据库中调出资料,“你们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有……”路明非连连摇头,他可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到日本,在之前对于日本的印象仅限于动漫,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补充的。日本分部虽然是黑道,但也没什么可怕的,硬要说需要注意的或许就是蛇岐八家上三家的三位家主,还有猛鬼众。”轩浩看了一眼资料,表示没什么问题,该提到的都提到了,不该提到的提了也没用,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这群家伙会有什么行动,因为从他带着夏弥来日本开始很多东西就已经变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只能按照原有的计划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花里胡哨都是卵用。 众人有些无语地看着轩浩,能够直言日本分部没什么可怕的,在座的人中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吧?他们可不能像这家伙一样嚣张。 毕竟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来日本分部能够如此一帆风顺全是因为有轩浩在。否则估计落地就是一连串的打压。 要知道守夜人论坛中,那些来过日本分部执行过任务的专员发的帖子,每一个人都觉得这里是人间地狱,在这里被百般虐待,完全没有做人的尊严,可想而知这帮黑道可不是真的像现在路明非等人看见的这样温和。 之所以温和完全是因为被某人吓的。虽然日本分部把这叫做敬重强者,可路明非怎么都觉得纯粹是欺软怕硬。 “你说的让我们蛇岐八家的上三家是什么意思?”凯撒看了一眼资料,皱着眉头问道。 他有些不解,因为根据学院给出的资料,日本分部其实就是有蛇岐八家统领的黑道组织,至于上三家,指的是橘家,源家和上杉家。 其中两家的家主他们今天已经见过了,就是来迎接他们的源稚生和绘梨衣兄妹两人,这点倒是让凯撒有些意外,但这正是他所疑惑的。 因为就算在加上橘家家主橘政宗,也不过是一个老人带上两个孩子罢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骄傲,只是他觉得这三个人哪有值得眼前这位大佬关注的地方?至于猛鬼众,资料里只说是日本分部的死对头,并没有什么具体情报,他不好判断。 “呵呵,”轩浩轻轻笑了笑,“可别小看这三个人啊,不是我打击你,这三人当中至少有两个,可以按着你们锤。” “额……”凯撒有些惊讶,有这么可怕吗? “不如你们猜猜,他们三人当中谁是最强的?”轩浩看着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三人面面相觑。 “源稚生。”楚子航做出判断。 至少他从表面完全没看出这三个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让他判断的话,他觉得三人当中源稚生应该是最强的,但就算强也没有强大到离谱的地步,不用轩浩出手,他们三个人应该也完全足够了。 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感觉。 “错。”轩浩轻轻摇头,“硬要说的话……他还挺弱的。不过打你们没什么问题。” “哈?” 这话一出,路明非等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要打过才知道。”楚子航擦着村雨,一脸不服。 “难不成……这老头是最强的?”凯撒指着资料上橘政宗的照片,“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姜还是老的辣’?” “不,最强到不至于,最恶心倒是真的。”轩浩的目光中充满了嫌弃,要不还是改天先送他上路吧? “这么说……最强的是……绘梨衣?”路明非弱弱的问。 他看着这个和诺诺有着相同红发的女孩,在这可爱的外表下,他怎么也看不出有多强,因为今天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乖乖的,就像个心智未开的小孩子,总是粘着她的哥哥。 总之无论怎么,他都无法将‘最强’两个字和这个女孩联系在一起。 273.谁要陪几个大男人 “看不出来对吧?看不出来就对了,要不怎么叫秘密武器呢?这可是蛇岐八家的‘最终兵器’,他们将她称为‘审判之剑’,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一直隐藏着,学院应该都不知道,你们看不出来也正常。”轩浩话语中带着讽刺。 “他们居然将一个女孩子当成武器?”路明非皱眉,他能听出轩浩语气中的不爽,这事只要是见过这个女孩的人,换成谁都会不爽。 “难怪家里的老头子们都都不太喜欢日本人,以前有些不太理解,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凯撒笑了笑。 加图索家的产业遍布世界各地,却唯独在日本甚至连一处房地产都没有,可以想象那群老头子是有多嫌弃这些日本人。 “你知道她的言灵是什么吗?”楚子航皱着眉头看着轩浩。他从表面也看不出绘梨衣的特别,但是也很好理解,就和他自己一样,如果这个女孩持有高危言灵的话,也的确可以被称为秘密武器。 只是他不太明白,什么样的言灵,能够让日本分部如此重视?甚至当做‘最终兵器’来隐藏。 他们不会怀疑轩浩说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着调,但是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既然他之前来过日本,那么知道这些隐秘的情报并不奇怪。 “言灵·审判。序列号111。极度高危。”轩浩沉声说道。 “什么?” 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撼。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言灵吗?” 他们面面相觑,本以为楚子航的君焰已经算是足够危险的言灵了,没想到在日本居然有比这更离谱的言灵拥有者。 言灵·审判。 他们都在言灵周期表上看见过,言灵周期表截止118号,而它是111号,那是属于末尾的高危言灵,已经不是人类能掌握的范畴了,以常理来讲,能够掌握这种程度高危言灵的只有纯血龙族! “别那么激动。”轩浩耸耸肩,“我只是跟你们提个醒而已,免得你们啥都不知道的乱来。做好你们该做的就行,其他的,有我在。” “也……也对。” 三人相视一眼,有些无奈,看样子这次的任务他们估计又是打酱油的份,好在一些普通的小任务他们还是能够胜任的。轩浩跟他们说这些大概是在提醒他们做事的时候不要太张扬。 毕竟大佬精力有限,人家可是要保护好自己女朋友呢,哪有空天天关心他们几个糙汉子的人身安全。 “好了,你们接着聊,我回房间了。”轩浩起身,从酒架上拿了一瓶98年的酩悦香槟,然后不再理会这几个家伙,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么晚了,谁要跟这几个男人彻夜长谈啊? “额……我们换个地方吧?”凯撒提议道,他怕等会轩浩的房间里传出什么少儿不宜的声音,那样会影响他们商量作战计划。 “去我的房间吧。”路明非点头表示赞成,他特地选了离轩浩房间最远的房间,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机灵,问就是被锻炼出来的,谁知道他在学院里究竟被塞了多少狗粮?这会儿出来了肯定得躲远一点。 “说说计划吧。” 三人转移阵地,楚子航带上了房间的隔音门。 “其实我有一点一直搞不明白。”路明非举手问道,“为什么这种任务要交给我们几个完成?明明让轩浩师兄执行会更快更安全才是。” 学院在他们离开之前给他们指派了特别任务,潜入辉夜姬控制室所窃取日本分部藏着的资料。 要知道辉夜姬控制室可是日本分部的大本营源氏重工里面,而这个地方据说在上次轩浩师兄来的时候就被打通关了,那么现在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吧? 所以干嘛让他们来干这些费力的事情?路明非想不明白,难道说轩浩师兄真的跟学院关系不怎么好,可他不是校董吗?还是说大佬就算当了校董也真的不在乎学院怎么样? 路明非已经被轩浩的操作弄糊涂了,他知道师兄和校长好像有些不对付,但现在既然当了校董,那也该为学院做点事情吧?他都想好了要跟着大佬混,可连大佬的心思他是真不懂。 “你在说什么?”凯撒有些不解,“我们现在要商量的不是接下来该去哪里游玩吗?” “哈?”路明非愣住了。 “凯撒说的对。”楚子航点头,“现在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我们刚来日本,还没摸清楚地形,不方便行动,而且……至少等炸掉胚胎后,才是我们翻脸的时候。” “执行任务的前提是先翻脸吗?”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我们难道不能用温和点的方式悄悄地完成任务吗?刚才轩浩师兄可是提醒过我们要小心啊……” “他只是让我们遇见那几个人尽量不要起冲突而已。”楚子航理所当然的分析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哪些人不能碰,那么执行计划就更简单了,没必要浪费力气那么小心翼翼。” “校长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敢惹事的学生不是好学生?”凯撒也表示赞同楚子航的意见。 “你们说的都好有道理……”路明非无力反驳。现在二对一,他感觉自己说啥好像都没用,要是他坚持反对意见的话,就感觉这次来日本的几位好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他一个怂货? 路明非很无奈,应该说学院执行部不愧为暴力组织吗?都教出来了一群什么样的专员?和平解决的方案好像在他们脑子里从来就不存在。不管怎么商量最后好像都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干!’ 路明非曾经尝试过要‘出淤泥而不染’,毕竟他打架不怎么行,就想试试和平解决。现在感觉还是太年轻了,好像早就回不了头了,跟一群杀胚待在一起,迟早要被传染。 “行吧,那就先好好玩几天吧,来都来日本了,总得带点土特产回去。”路明非放弃了挣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不过买土特产是假的,鬼知道这几天是不是他在这美好世上最后的日子,他得好好珍惜,毕竟到时候翻脸之后说不定直接遗体遣送回国了,还带什么土特产。 274.他又来了 路明非抱着日本分部特别给他安排的朝比奈实玖瑠抱枕,嘴角流着哈喇子,睡得很香,总统套房的大床特别的舒服,大概是开学以来这么久他第一次睡得那么香,因为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一切都不能打扰他的美梦。 凯撒稍微喝了点酒,本想今晚一醉方休,可是没有人陪他喝酒,楚子航是个极其自律的人,不可能陪着他嗨,而路明非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早早就睡了。无奈的他只能躺在床上,默默的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界面上是他和诺诺的聊天记录,‘晚安’之后再也无话。 楚子航擦拭着手中的村雨,默默地望着窗外,摘下美瞳的他眼睛比夜空中的星辰更加明亮,今夜的夜空只有几颗孤独的星辰,他看着天空的眼神里罕见的带着些许迷茫。 另一个房间里,此刻在轩浩怀中的夏弥因为害羞和高兴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夏弥表里透红的娇羞模样让轩浩感觉晕乎乎的,可爱到似乎就要将他融化。 他强忍着更更加深入地欺负她的冲动,低头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珍珠一般的香喷喷软乎乎的身体,吻着她微红的脸颊。 如梦似幻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轩浩有些呆呆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夏弥,看上去至今还没能从昨夜的美好里缓过神来。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到万分不可思议,因为就在昨晚,夏弥居然没把他撵到其他房间去陪糙汉子。 这让他感到异常的欣喜,就在他不可控制的狂喜之情下,他居然鼓起了勇气,把自己积累了无数时光的欲望和坏心思对着夏弥宣泄一空,其实也没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他发誓就是想检查一下夏弥身上有没有龙鳞之类的东西,其他什么都没做。 换做平时就算夏弥不把他撵出房间,也应该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向来摆出一副聪明伶俐模样的夏弥居然选择了装死,就那么乖乖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早知道就该再过分一点了。”轩浩此刻心中除了后悔还是后悔。 夏弥一晚上都没能睡着,脸颊微红,气息也比平时粗了几分,感觉脑袋晕乎乎的,都是因为身边这个男人害的。 你知道她心里有多着急吗?一晚上啊,等了一晚上!这个家伙居然只是在她身上乱摸了一晚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不过她心里其实还蛮高兴的,因为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迷恋,就像是手捧着珍宝。 …… 东京郊外的山中,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樱树盛开着樱花,微风轻轻吹拂,摇曳的樱花纷飞,落在神社的屋顶,又被风驱逐着飘落在樱道上。 身穿黑衣的男人们腰间别着白鞘的短刀,踏过烧焦的鸟居走上樱道。 他们步伐整齐,走上洒满樱花的台阶,在本殿前停下步伐。 本殿地上铺着榻榻米,并未供奉神龛或是佛像,内壁一圈都是浮世绘,描绘着一场远古时代的神魔战争。 殿中的木桌上有一个炭火炉子,炉火上烧着一把关西铁壶,水雾从壶嘴慢慢升起,为四壁的浮世绘增添了些烟火飞舞的气息。 身穿麻衣的白发老人端坐于桌前,目光凝视着墙上的鬼神,眼睛里映着萤火熠熠生辉。 不知不觉,老人身边的位置已经被到来的人坐满。 几百个黑衣男女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个庞大组织的地位,没有人跪错地方。 “大家长,参会人员已经到齐。战略部石舟斋、丹生严、左上部等长老、联络部负责人及属下计三十四人、五小姓家人计一百三十四人、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下辖关东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九人、关西支部支部长及组长十七人、岩流研究所十四人、丸山建造所.....共计四百四十人在此。”黑衣的秘书把名册呈到白发老人的面前,“政宗先生请过目。” “首先,感谢诸位到此。”老人环视一周,目光扫过每一个参会人员的身上,坚毅的目光充满了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的肃然起敬。 “想必诸君都已经知道我召集各位的目的,”橘政宗沉声说道,“因为,他来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老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两年前,那个人踏上我们的领土,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学生。”橘政宗的语气平静,似乎只是要给在场的所有人讲述一个普通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在所有人耳朵里听起来都不怎么好听,因为这代表着耻辱。 “仅仅一个学生,竟然让我们整个蛇岐八家束手无策,甚至任由对方闯入我们的大本营,并且全身而退,最后,我们还要因为他的‘帮助’不得不低头感谢。诸君有何感想?” “……”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感想?愤怒,不甘,怨恨……各种情绪几乎填满了每一个人的胸膛,可他们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因为那个男人很强,强大到不可思议。 即使是几十年前凭借一把折刀打穿日本分部的昂热都没能让他们如此绝望。昂热的强大还没超出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而这个人在他们眼里已经非人。 在座的众人几乎都在两年前见过那个男人开天辟地一般的伟力,富士山前如今仍有一道裂痕,无论他们怎么填补,都像是刻在他们身上的伤疤一样无法抹去。 “而如今,他又回来了。”橘政宗继续说着,“这一次,他身为校董,代表着整个卡塞尔学院。并且准备将手伸向‘神葬所’,我想问问诸位心中是否有所不愿?” “不愿有什么办法呢?”乌鸦心里默默吐槽,“打又打不过……” 正如他想的一样,或许在座的人心中都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确实没有与之开战的实力,那个人本身就有着令人畏惧的战力,他们甚至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够战胜他,难不成要在自己的领土上使用核弹?那不是同归于尽是什么?根本没有意义。 275.橘政宗的计划 “我知道诸君的想法,大概都是心有不愿但却感到很无力,对吧?”橘政宗淡淡地问道。 所有人都默默地点头,那个人这次是以学院校董的身份来到日本,也就意味着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向他们正式宣战,到时候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甚至还有整个西方混血种势力。 令人感到庆幸的是他们还没察觉到,其实就在他们不远的隔壁,还有一条龙正盯着他们的脖子。 “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会万劫不复。”风魔家家主,风魔小太郎沉声道,他曾经直面过那个男人,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忍不住身体颤抖。 额头被枪尖触碰过的地方现在回想起都还隐隐作痛,如果不是那个人当时对他没有敌意,他的祭日也许今年会是他的第二个祭日。 “是的,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忍耐。”橘政宗轻轻点头,接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源稚生,“稚生,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源稚生点点头,“他们现在正在酒店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我已经安排尽量满足他们一切的要求,在他们开始执行任务前,尽量拖延时间。樱正带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们,一有异常随时会向我汇报。” “做的很好。” 橘政宗又将目光转向他对面的年轻人。 宫本志雄,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原岩流研究所的所长,不过研究所被毁还在重建中。目前他是日本海沟勘探的负责人。 “志雄,‘神葬所’的具体位置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宫本志雄面色凝重地摇头,“我们受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干扰。” “是猛鬼众吧?”橘政宗问。 “是的……” 所有人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们都意识到了,如今家族的处境相当的糟糕。 不仅面对着随时会发难的外敌,就连本土的问题都还有待解决。 猛鬼众,一个另他们所有人都感到无奈的敌人。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猛鬼众其实都是他们自己的同胞,猛鬼众和他们流着同样的血,每一个猛鬼众中的‘鬼’都是从家族中诞生的,就像是他们的影子一样,多少年来一直纠缠,无法根绝。 让他们感到羞愧的是,如今面临大敌,居然还会被自己人使绊子,攘外必先安内,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他们的目的是‘黄泉之路’,”橘政宗说,“自从上一任的皇焚毁了家族的档案馆之后,很多以前的资料都已经失传了,尤其是一些看上去荒诞不经的东西,如今的后辈已经很少听说过‘黄泉之路’了,但对于猛鬼众来说,这一直是他们追寻的东西,他们认为这是一条救赎之路,神葬所里埋藏着有能够让混血种进化成纯血龙族的东西。” “可这不是传说吗?被龙血吞噬的人唯一的结果就是沦为死侍,至今从未出现过有混血种能够进化成纯血龙族的先列。”风魔小太郎说。 “但仍有人坚信这个传说是真的,千百年来,猛鬼众仍然坚持不懈地寻找着黄泉之路,这是他们的信仰。”橘政宗说,“现在他们终于抓到了线索,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如今盯上‘神葬所’的除了学院还有猛鬼众,想必诸君也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吧?如今两边的问题都迫在眉睫,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桌面上水壶里的水沸腾了,壶身不断的颤抖,似乎随时都会炸开。 “请大家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加快勘测速度。”宫本志雄面色严肃。 “不,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橘政宗伸手握住滚烫的铁壶,任由上面的高温灼烧着自己的手掌。 所有人都惊异地看着这个老人,看着他被高温灼伤变得通红的手。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犹豫了。”老人的语气中充满了某种决意,“想要达成某种夙愿总会伴随着牺牲,要对抗眼前的敌人,我们必须解决掉一切后顾之忧,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将纠缠我们百年的宿命斩断!” 老人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得肃杀起来,但又在一瞬间内敛,将壶中的水倒入杯中,沸腾的水在杯中翻滚,最后归于平静,可留在他手上的灼伤依旧醒目刺眼。 所有人都知道大家长这次是认真的。 “政宗先生的意思是要彻底清除猛鬼众吗?”犬山贺说,“可是现在学院的人也在日本,我们真的和猛鬼众开战的话,一旦开战必定血流成河,搞不好还会被人乘虚而入……” “不,诸位误会我的意思了。”橘政宗将杯子放回桌面,“我是在想,也许这次对于神葬所的探测是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源稚生皱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老爹好像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既然他们都想查清神葬所里有什么,那么就如他们所愿。”橘政宗拈起两片茶叶轻轻放在杯中,茶叶渐渐被沸腾的水慢慢淹没了,最后沉于水底。 “无论是谁要到神葬所都是一样的,我们只需要炸掉神葬所,连同神的骸骨以及那些贪婪的家伙,斩断黄泉之路,将所有窥视者都埋葬在里面!无论是猛鬼众,还是学院来的怪物,都将被这无止境的深海淹没。” “……”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这太疯狂了,如果真的这么做,本部的人全部葬身海底,那么他们该如何解释?这不是意味着要跟学院本部彻底翻脸吗? “不,或许这真的是个好办法,但不能明着来,或许我们需要制造一点小小的意外……那样本部那边也拿我们没办法是吧?” “疯了吗?你不会真觉得本部那群疯子会相信我们的说辞吧?” “……” 一时间气氛变得嘈杂起来,对于大家长的计划,有人反对也有人赞成。 “肃静。”橘政宗突然拍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他身上,死寂持续,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位老人说话。 276.犬山贺:想找死别带上我 老人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源稚生身上。 “稚生啊,之后的事情可能就要拜托你了,我老了,蛇岐八家的复兴终究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人。” “可是……老爹,您还很年轻……还可以……”源稚生愣住了,怎么突然好端端的又提到让位的事情了?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老人,对于这个在二十年前带领着蛇岐八家站稳脚步的老人,他们心中的充满了敬重,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他们都不会反对,但为何会突然…… “蛇岐八家此刻正面临最艰难的时刻,我们必须有所决断,但后果未免有些太重了。”老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上去他也知道如果他提出的计划失败,蛇岐八家将迎来怎么样的报复。 “这世间些血是不得不流的,但作为大家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决意让整个家族万劫不复。我知道前途艰险,已有身陨之志,此番计划所有后果由我一人承担!都是我这个愚钝的老人想出的馊主意罢了,与家族无关。”政宗先生微笑着,“我已经太老了,也该活过了,如果能用我的鲜血换来家族美好的未来,我无怨无悔。” 说罢,老人起身,一瞬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分,他深深地朝着蛇岐八家的其他家主们鞠躬,又朝着到场的所有人鞠躬。 “只是今后就要劳烦各位了,稚生很优秀,我想不会有人反对。但他在管理家族方面还是需要诸位指导,拜托了。” 满堂寂静,没有人在发出抗议的声音,连家主们都陷入了沉默,蛇岐八家究竟是怎么了?据日本被逼迫到了如此地步,面对猛鬼众和卡塞尔学院的双重进攻,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毫无办法,最后需要一个老人来做出牺牲? 一股无名之火点燃了每一个人的胸膛,他们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安逸了,窗外的风声呼啸,樱花纷飞,这看似美好盛景,可他们却忘了,这样的盛景是如何换来的。那是无数先辈们挥洒热血换来的。 当年被昂热打压之后,是眼前这个老人,带着他们重拾蛇岐八家的尊严,如今面对同样的困境,他们依旧无所作为,到最后还要依靠他。 这样真的好吗?不好,无所作为是罪。 死寂持续了将近五分钟,忽然,风魔家家主起身离座,走到橘政宗身后跪坐。 “我也老了,新的时代就留给年轻人吧……”风魔小太郎似乎下定了决心,沉声说道,“如此重则由大家长一人抗下,想必本部那些家伙也不会轻易相信吧?若大家长决意如此,我便以命奉陪。” 其他家主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挣扎和犹豫。 和风魔家不同,风魔家是古老的忍者世家,他们随时都做好了为家族赴汤蹈火的准备,但其他家族身后都牵扯到整个日本分部的命脉,无论是金融还是其他产业,如果蛇岐八家全部不复存在,整个日本会天下大乱,另一场腥风血雨掀起,或许比现在还要艰难。 “各位心中不必愧疚。”政宗先生微笑着注视着诸位家主,最后将目光移到风魔小太郎身上,“风魔家主也不必如此,你们的家族还需要你们,而我只是孤家寡人罢了,以最少的血换来家族的兴盛,不正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存在的意义吗?现在还不到诸位献身的时刻,不过我想真到了那一刻,在场的诸位没有人会退缩,对吧?” “唉……我明白了。”风魔小太郎长叹,“既然是大家长的决定。请大家长放心,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刻,即使折断风魔家所有的剑,也会阻止家族的衰亡。” 他起身离去,离去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消瘦,犹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残烛,但是没有人会觉得他说的话是开玩笑的。他是个忍者,日本最后的忍者,执行和效忠是身为忍者的准则,大家长让他现在不能死,那么他就不会去送死。 但是在大家长走后,这个老人必定会如他所言,履行自己的职责。 会议至此,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明白了大家长的决定无法更改,这个年迈的老人,将要再一次肩负起家族的命运,而他们只被允许在樱花下目送老人离去的身影。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了,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强大,强大到他们根本不敢尝试,只能被迫再次忍受屈辱,将老人送上战场,将未来寄托给年轻人。 “真是悲哀啊……” 犬山家主叹息着起身,朝着端坐于屏风前的大家长深深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其实他不太明白,为何大家长要选择这样的道路,这分明是一条有死无生的路。 曾经直面过轩浩的他,无比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但也正是因为他和轩浩接触过,所以他知道这不是唯一的道路。 和平共处,其实并非不可能。 祈求和平是屈辱吗?或许在在场的其他人眼里都是这样的。 当然,他也确实承认自己的自私与无能,可是他输不起。 犬山家一路都是从屈辱中走来的。几十年前他的姐姐为了他甘愿为娼,是昂热将他们的尊严捡回来的,需要别人的施舍才能站起来,确实很屈辱啊。可是犬山贺别无选择,他清楚自己的弱小,也坠入过最黑暗的深渊,他比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一切来得多么困难。 而现在,他身后身后还是那些需要他守护的弱者。所以他退缩了。 他口中的悲哀说的是自己,也是在座的所有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挣扎看上去都是滑稽和悲哀的。 他也曾竭尽全力想要拔出毕生的一剑算清一切,可是最后的现实是他连剑都没能拔出来。 他朝着那个男人拔剑了,可那个男人让他继续活着,甚至后来还救了他一命,这像是一种施舍。 可从中他也意识到了,也许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将他们这些弱者当做对手。愚钝之人只顾着拼命反抗,这叫自取灭亡。 277.路明非:你以为我想自律? 他们或许忘了一件事情。 那个男人来自东方大国,如果真的是为了复仇而来,那么他们凭借这个男人掌握的力量还有他身后国家的支持他们早已经万劫不复。 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战争犬山贺才觉得和平尤为宝贵,所谓的战争不过是独裁者为了利益的侵略,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下面的人民。 所以这个男人只是踏上他们的领土,指着他们的鼻子臭骂着他们的愚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继续小丑一般的表演才更显得愚蠢。 当然站在蛇岐八家的立场上,他并不认为大家长做的事情是错的,只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罢了,他没有勇气和底气陪着大家长搭上整个家族豪赌。 所有人都起身朝着大家长鞠躬后离开,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好端端的一场会议,搞得像是灵堂送别老人。 留下来的源稚生也看着端坐于屏风前的老人,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老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在他看来,也没有必要去招惹那个男人,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那个男人确实不是凭借人力能够战胜的。 他觉得没必要撕破脸皮刀剑相向,因为这个男人虽然有些讨厌,但是可以看出他并没有针对日本分部的想法,甚至对绘梨衣还不错。 但是仔细一想好像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个老人跟他不一样,他只想着去海边卖防晒霜,而这个老人是真正将蛇岐八家的未来放在第一位。 学院本部参与日本海沟的勘察计划,那么蛇岐八家血统的秘密以及神的秘密都会暴露在本部面前,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利的。但这并不足是让这个老人下定决心的真正原因。 老人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蛇岐八家的崛起,而学院本部和猛鬼众都是挡在家族崛起道路上的绊脚石,终有一天是必须面对的,此刻眼前摆着一个机会,能够将这块绊脚石最坚硬的地方抹去,如果他是老爹或许也会这么做。 这个老人就像是个固执的武士,踏上最后的战场都那么孤独,没有人能够陪着这个老人。因为其实在他带领着武士们举起战旗的时候,日本早已经不是武士的时代了,商人和政治家都会看清眼前的局势,而固执的武士会为了心中的执着慷慨赴死。 人们或许会赞赏他的勇毅,却也只会旁观他如落樱般死去。 即使源稚生明白也改变不了这个老人的想法,因为他更清楚老人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给自己铺路,尽管这不是他需要的道路。但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终究还是逃不开继承大家长的位置。 “抱歉啊,稚生。”橘政宗含笑着说道,“让你继任这个讨厌的位置的时间或许要提前了。” 源稚生沉默了一会儿,“老爹不必道歉,我早该有准备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家族的事务,听他们说你的梦想是去法国卖防晒霜?”橘政宗微笑着问道,这一刻刚才那个勇毅的武士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垂暮的老人和孩子聊着家常。 源稚生愣了一下,这件事他可从没跟老爹提起过。一定是之前和乌鸦夜叉喝酒的时候说漏了嘴,这两个家伙一向废话极多,让他们保守秘密还行,八卦这种东西就不一定了…… “放心吧老爹……我不会逃的,”源稚生微微摇头,“如果家族真到了那一天,我会站出来的,也只有我能够站出来了。” 源稚生内心对于蛇岐八家大家长的位置其实是很排斥的,他不喜欢被这个繁华又冰冷的城市束缚,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一直留在乡下陪着弟弟妹妹长大。只可惜一切都是幻想,无论他怎么逃都始终逃不出命运的束缚。 他生来就是‘皇’,注定了要为蛇岐八家的未来献身,如果他不站出来的话,那就只有绘梨衣了…… 怎么可能呢?源稚生无奈地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么这次计划……” “由我亲自执行。”橘政宗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为我分担,但是为了家族的未来,你必须活着。” “是……” 源稚生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出本殿。 他的心中有些感慨,本来他是想借着执行任务将所有担子揽在自己身上的,可惜被老爹一眼就看穿了,似乎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看着这个老人越走越远。 …… 清晨,酒店里。 让凯撒感到意外的是,他一出房间居然就看见正躺在沙发上看书的路明非。 “路明非,我发誓你是我在学院里见过最勤奋的学生,居然到了这里还不忘学习……”凯撒说,“实在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在和两个游手好闲的家伙成为室友后还能保持本心的。” 凯撒看着路明非正在埋头学习那边《日语基础》感到十分不可理解。要知道路明非的室友可是芬格尔和轩浩……这两个家伙是学院里出了名的懒人,一个几乎已经放弃治疗等级一路下滑突破地板,另一个靠着背景走后门无人敢管。 然而就是在这样两个室友的影响下,路明非居然真的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难能可贵啊,就连凯撒都忍不住赞赏,旁边的楚子航也表示赞同。 “少说风凉话了,你们知道我的痛吗?”路明非悲痛欲绝,“如果你是条单身狗,是选择每天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来麻痹自己还是选择被无情的狗粮撑死?” “啊这……”凯撒有些无语,“确实不能理解。” 毕竟凯撒表示自己没有这种烦恼。不过他突然觉得路明非好可怜,这孩子已经被逼到这种境地了吗?难怪每次在学院里看见他不是在操场上跑圈就是躲在图书馆角落里学习,感情就是不想回宿舍吃狗粮啊…… “不过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楚子航点评道,“既锻炼了身体又提高了自己的素养。” 278.二货们的拆家计划 “师兄,我可以把这当做凡尔赛吗?”路明非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苏茜在当然说得轻松。 不过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他确实感觉自己已经今非昔比,现在要是回到高中一定能把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迷得神魂颠倒,原来老大这么逼迫他都是为了他好! 轩浩走出房间后在三人异样的眼神中轻咳了两声,夏弥还在房间里,女孩子要出门总是比较费时间的。 早餐由餐车直接推进总统套房里,这些都是源稚生提前安排好的,除了特级主厨亲手准备的早餐以外,餐车上海放着一份行程安排表。 看样子路明非他们昨夜讨论的行程可以作废了,因为贴心的源稚生已经给他们排好了行程,从早上9点到晚上6点每个十五分钟为一个节点密密麻麻,好像生怕他们有时间干些别的什么事情似的。并且源稚生还派出了他的得力助手矢吹樱全程陪同参观,可以说是将一行人照顾的无微不至。 但是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傻子,对于这样的行程安排的用意都清楚无比,说是陪同参观,其实就是监视罢了,行程安排得如此满档估计也是为了让他们全程出于掌控之中。嘛~虽然他们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就是了。 现在还不是搞事的时候,他们都是有素养的专员,任务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 4个大男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着早餐,等着夏弥收拾好出来。 “他们还真是够积极的啊。”路明非叼着面包拉开窗帘,看着楼下日本分部的车已经恭候多时了,不由得发出感叹。 “越是积极,就证明他们越紧张。”凯撒冷笑了一声,似乎对于日本分部的行事作风并不怎么满意。 “说起来这些人胆子还挺大的嘛?”轩浩看着手中的行程表轻笑着,“还敢请我去他们总部?” 他看着排的密密麻麻的行程标上,他们今天行程的第一环就是参观日本分部的办公中心,也就是源氏重工。看样子是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啊,这些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痛? “大哥,这回您可别乱来啊……我们还在呢!”路明非听见轩浩的语气有些不对,赶忙劝道,算了算了,大哥,不至于,真不至于…… 学院本部谁不知道这个狠人第一次来日本分部就差点拆了日本分部总部大楼?他的光荣事迹现在都还被挂在守夜人论坛上,被那些来过日本实习的学员们膜拜。 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啊,路明非瑟瑟发抖,他们三个可没那个在日本分部杀个七进七出的能耐,大哥杀爽了万一那群龟孙找不到报复对象搞他们可怎么办? 不过路明非看了看身边的另外两人,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我们’的‘们’字去掉…… 因为楚子航此刻正在擦着村雨的刀刃,好像随时可以准备砍人,一点都不带怂的,而凯撒也差不多,正在保养他两把宝贝的沙漠之鹰。 “瞧你那怂样,”轩浩翻了翻白眼,“算了,迟早的事情,也不在乎几天。” “呼……” 听见大佬这几天不会搞事,路明非总算放下心来。 “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好像听见凯撒和楚子航有些遗憾的咂嘴声。 等夏弥从房间中出来吃过早餐后,几人下楼。 站在车门外的是扎着高马尾的矢吹樱,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小西装,身材高挑看上去很有气质。 除楚子航以外的几位lsp一致认为源稚生的眼光很不错,日子过得一定也很滋润。 在矢吹樱的招待下,他们上车准备前往日本分部。 黑色的加长轿车朝着高楼林立的灰色楼群中驶去。 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有一座建筑显得尤为突兀,那是一座被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着的大厦,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黑色的玻璃幕墙是不透光的,似乎只是为了掩饰藏在下面的东西。 虽然外表只是一座有着玻璃幕墙的高楼,但玻璃背后是厚厚的钢铁壁垒,似乎是上次的教训让他们吸取了一些经验,至少知道要在防御措施上做足准备。 由此看来他们此番邀请轩浩参观总部是想向他展示实力? ‘瞧啊,上次只是意外,这次你总不能这么轻易就入侵我们的总部了吧?’ 被打穿了才知道加强,话说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轩浩有些不懂,在他眼里,日本分部的作为就像是脑子有坑,不会真的以为多加几层钢板就能拦得住他吧? 不过对于路明非等人来说,要攻略这栋大楼还是挺有难度就是了。 几人钻出车门,在矢吹樱的引导下进入办公大楼。 刚踏入大门,凯撒就皱了皱眉头,他抬头看着四壁都是加固的合金强有些意外,没想到里面的防御设施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夸张,居然虽然赶不上学院地下的防御措施但也足够了,这些可怜的家伙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瞧把孩子吓的。 “因为上次大量死侍入侵的意外,总部加强了内外部的防御措施,上次的事故对于我们造成的损失很大,多亏有轩浩先生的帮忙才能顺利解决,我们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已经排查过总部的每一个角落。”矢吹樱看着正在观察防御设施的几人解释道。 对此轩浩只是笑笑,而路明非几人却有些头疼,他们还想着到时候入侵辉夜姬机房呢,结果莫名其妙被加大了难度,要不今天就趁这个机会干他一票吧?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混进来。 就在几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的时候,矢吹樱已经刷卡打开了贵宾专用的观景电梯,“请。” 已经站在电梯里的轩浩和夏弥看着愣在原地的三个二货捂脸,太丢人了,这种程度的防御有什么好惊讶的,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没见过世面吗? 轩浩表示,就这?我老婆都能拆!之前拆的岩流研究所防御级别跟这也差不多嘛。 279.会议 路明非等人看着已经走到电梯里的轩浩,这才反应过来跟上,看样子今天要行动貌似有些难度,源稚生算计的很好,按照他们的行程,根本没时间给他们做任何事情,除非他们能像昂热一样拥有时间零这样变态的言灵,上个厕所的时间解决一切问题。 “八姓家主已经在醒神寺里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参观完源氏重工的各个部门之后,矢吹樱看了看时间,带着众人前往‘醒神寺’。 这是他们来到日本分部最重要的一环,面见‘百姓家主’,普通的专员来到日本是没有资格让‘八姓家主’全部聚集于此的,至少表面上来说,这是日本分部对他们的重视,他们自然也不好拒绝。 樱拉开了一处隐蔽的暗门,一道光亮照的有些刺眼,阳光透过天窗玻璃照进一个巨大的露台上,这里大概是整个源氏重工唯一能够看见阳光的地方。上方是强化玻璃天窗,整个空间与源氏重工内部的其他地方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外面是机械式运作的精密仪器,而这里是复古的和风寺庙。 虽然这里叫做醒神寺,但却并不是佛教的寺庙,而是日本供奉本土神明的神道教寺庙。这里的花岗岩壁上雕刻着他们供奉的诸般鬼神,从天照,月读,到须佐之男,再到被其镇压的鬼神,整幅画面像是百鬼夜行。 幽静的院落中有着一道清澈的泉流,流水潺潺的划过石头缝隙,落在竹筒上,积蓄的泉水打在白石上,竹筒回弹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敲响的木鱼,透着一股禅意。 神社内黑白两色的石桌拼接成太极的图案,桌边等候的六个人见到到来的众人都微微起身鞠躬以表尊重。 矢吹樱手捧着铜盆站在神社门前,铜盆里盛着清水,这是进到神社之前需要的礼仪,所谓的‘手水仪式’。 本着女士优先的基本准则,几个男士很老实地让出位置让夏弥洗手。 跟在夏弥身后的轩浩也装模作样的洗了洗手。 “这水这么多人用也不换的吗?” 路明非是最后一个洗手的,他把手伸进水盆里还不忘记吐槽,原本是件庄重的仪式,他这么一说感觉味道都变了。 凯撒听了这货的话还有些嫌弃的拉着路明非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水。 虽然他的动作很隐蔽,但是樱小姐脸上还是挂着尴尬的笑容,对此凯撒只能绅士的微笑。 围坐在桌前的几位家主嘴角有些僵硬,但是也不太好直接发飙。只能把这怪罪于卡塞尔学院的礼节教育太不合格。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主攻屠龙专业的学院学什么狗屁的礼仪,难道在砍死侍的时候还要先行礼吗? “虽然轩浩先生或许都认识这里的人,但是还是允许我一一介绍。”矢吹樱朝着路明非几人一一介绍几位家主。 “你们见过的,源家家主,源稚生。”樱微微伸手示意。 路明非几人微微点头,表示这货我们熟,他妹妹很漂亮。 “龙马家家主,龙马弦一郎先生,弦一郎先生是现任日本分部分部长……” 你们日本分部还有分部?听上去挺牌面的啊!路明非寻思着这屁大点的地方,还设用得着设立分部?而且这个分部长……长得挺有个性的啊!长相丰富得一眼道尽人生百味。 这位龙马家的家主,一看就是一个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老男人,穿着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亮的,但是脸上看上去却充满了忧愁,好像满脸痘写着‘加班压力大老板对我凶升职没指望老婆跟别人乱搞女儿有跟别人乱跑我为什么不去死’,就差把那句‘我晒干了沉默……’唱出来了。 看样子日本分部的人……也挺不容易的啊。路明非看了看这些家伙满脸紧张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轩浩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突然有些同情这些家伙。 “这位你们也认识,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先生。犬山贺先生是第一任分部长,是你们校长昂热的老朋友……” 这个我熟,日本风俗业大佬,路明非和凯撒看着这个老头都感觉格外亲切,原来还是昂热的老朋友啊,这么看来会从事这个产业好像没什么毛病。 “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女士,她兼任日本分部的监察员。” 路明非觉得这位樱井女士应该是曹老板会喜欢的类型,咳咳…… “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太郎先生。蛇岐八家的‘若头’,大家长不在的时候,家族事务都由风魔家主决断。” 风魔小太郎?路明非感觉这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哦对了,fgo手游里面就有这么一个角色,貌似是张三星银卡,不足为虑。总之他完全没有联想到历史上真正的风魔小太郎,毕竟那可是四百多年前号称忍者之王的男人,总不能在这里当个区区‘若头’。 “这家伙是个忍者,听说跟旁边的樱井七海有一腿。”轩浩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bb。 “不是吧?”路明非目瞪口呆,这尼玛两个人相差多少岁?他目光怪异的在老头和少妇之间来回晃动,他看着这个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这种人啊……只能表示日本人真会玩。 “最后,这位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先生,也是目前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樱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源稚生。 源稚生只是微微的摇头。 因为就在之前的会议中,政宗先生已经将大家长的位置传给了源稚生,现在也只是表面上对本部专员这么称呼罢了。 “这就是……”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的目光变得严肃了些,这就是轩浩说的让他们要注意的老头子?看上去不怎么样嘛? “呵呵,诸位不必这么严肃。”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微笑着和几人握手,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伸手去招惹轩浩。他一脸和煦的微笑,看上去真像个邻家的老爷爷。 280.这老头不会有病吧? 双方在礼貌的寒暄之后,气氛又变得安静下来。 两边的人都观察着对方,心中各有各的思量。 轩浩冷笑着看着桌对面慈眉善目的老人。这个老头面带着微笑看着这群从本部远道而来的年轻人,虽然他表面上视线是放在路明非等人身上,但是轩浩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老头其实一直在警惕着自己。 或许是怕他当场掀桌子?不过好像也不对,谁知道坐在对面的这个家伙是不是本体,直接杀了是挺解气的,但是治标不治本还会招来很多麻烦。 “高层的会议我不便在场,我这就退席。”矢吹樱见气氛有些僵硬,鞠躬准备退下。 “哦,稍等,也带上我们。”轩浩叫住了矢吹樱,拉起夏弥的手直接起身。 丝毫没有给日本分部诸位面子,大家都是老熟人了,这么客气干嘛? “喂喂喂!老大你这就走了?”路明非愣住了,小声问道。 “我呆在这干嘛?没看见他们看我的眼神吗?”轩浩耸了耸肩吗,“我先出去等你们咯~”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日本分部的人似乎都认识轩浩,他确实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相互认识了。而且这几个人除了源稚生和橘政宗之外看着轩浩的眼神都不太对,似乎格外的警惕,这个男人留在这里他们怕是没法继续聊下去。 不过这让路明非更加紧张了,老大上次来日本都干了些啥?能让这些人反应这么奇怪,像是敢怒不敢言?这些人真的不会把账算到他们几个头上吗…… 说真的他觉得真没必要这样,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而且他感觉自己能够理解这些人的可怜之处,想想自己在学院里天天被欺负不也是敢怒不敢言吗? 路明非并不清楚轩浩之前来到日本的具体情况,如果知道了他就不会这样想了,毕竟轩浩对日本分部已经不是欺负这么简单了,离掀翻日本分部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轩浩同学性格‘温和’估计上次日本就沉海里了。 橘政宗看着轩浩拉着夏弥离去的背影,目光有些惊讶地放在夏弥身上,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带着一个女人来到日本,而且看上去关系很好,如此完美的存在也会被人类的感情影响吗?这简直是亵渎,是浪费啊…… 橘政宗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对,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身边的女孩似乎并不简单,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带着一个普通女孩在身边?突然他好像联想到什么,嘴角又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喂喂喂,这老头不会有病吧?”路明非小声朝着凯撒问道,“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儿笑,神神叨叨的……” “不知道……”凯撒也看不懂这个老头。 轩浩虽然告诉过让他们警惕这个老头,可是他看不出这个老头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对于轩浩的判断他并不怀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老家伙藏得挺深的。 不过硬要说的话凯撒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比如说这个老头应该不是日本人,这确实很可疑,一个统御整个日本黑道的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居然不是日本人,这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 “实在抱歉啊,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橘政宗看着轩浩和夏弥离去,语气中有些歉意,“看样子年轻人还是跟我们这些老年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在这里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了,还是去找战略部的老不死喝茶去吧,哈哈哈……” 橘政宗说着就起身告辞,风魔家主和犬山家主也跟着起身似乎很自觉的将自己分类到了老不死的一类。 “接下来的安排就由稚生和樱井女士来吧,希望诸位在日本过得愉快,任务也顺利。”橘政宗行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似乎并不在意轩浩的离席。 但是在场的路明非几人都能感觉到他这是在示威,大概意思就是‘你们不给我面子,我也懒得给你们面子,那家伙现在是校董我拿他没办法,要晾着你们几个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凯撒几人虽然觉得有些不爽,但是还是礼貌的起身回礼,这老头果然很恶心啊,就像轩浩告诉他们的一样。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反应,人家毕竟是蛇岐八家大家长,被轩浩这么不给面子的打脸肯定心中会有不满,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至少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甚至还拿自己开玩笑,身为领导者的气质是有的,但是凯撒、路明非和楚子航都不喜欢这一类的人。 “这就是你们中文里所谓的笑里藏刀吗?”凯撒朝着身边的路明非小声问道。 “也不算吧?”路明非想了想,“毕竟好像是我们先不礼貌的,人家没发飙已经很给面子了。” “呵呵……我倒是希望他们直接发飙。”凯撒耸耸肩,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楚子航只是沉默的不说话,但是好像对于凯撒的发言并没有异议。 …… 离开露台,橘政宗一边走着一边低声询问身后两人,“风魔家主,犬山家主,你们觉得怎么样?” “政宗先生是问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这次的几个本部派来的孩子吗?”风魔小太郎低声询问。 “嗯。”橘政宗点头,“不过你说他们只是孩子,我不太赞同,至少普通的孩子可不会面对我们这种黑道老大还能够这么镇定啊……” “是的。”犬山家主也赞同,“我见过这几个少年不止一次了,可是,他们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从未表露过紧张的姿态,包括那个看上去最弱的路明非,我在他们的眼中看见的更多的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而不是敬畏。” “没错,这几个少年都不是普通人。”橘政宗沉声道,“凯撒是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血统在‘A’级中也属于超一流的;楚子航根据档案中说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不可控因素,但是从我的观察来看,他很冷静,甚至比另外两人还要冷静,这可不是血统危险的人该表现出来的模样。” 281.行动方案 “至于路明非……”橘政宗微微皱眉,“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据说昂热和轩浩都挺重视这个少年,这让我很感兴趣。” “那么……政宗先生,您的计划还要继续执行吗?”犬山贺皱眉问道,“这几个少年对于学院本部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再加上其中还有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如果都死在日本那……” 犬山贺不敢去想后果。 “犬山家主多虑了,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橘政宗微微摇头,“加图索家既然会同意让凯撒参加这次的任务,那么就证明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如果出现失误,那也只是他们太过自负而已,因为自己的自负而失去家族继承人,这能怪谁呢?至于学院……我们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的。” “可是……”风魔小太郎似乎也觉得这样太过鲁莽,他并不觉得加图索家和学院会接受‘意外’这个解释。 “放心吧。”橘政宗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这次的任务由我亲自指挥,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因为这场意外,学院失去几位学员,加图索家失去一个继承人,而我们日本分部也失去一个大家长……只是之后或许就要劳烦你了,小太郎,我不在的时候,家族的事务还要你费心。” “这……” 风魔小太郎看着眼前老人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这个老人的。也对老人的决意感到由衷的敬畏。 大家长这一去注定是死路,他想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日本分部的未来!只要这是一场意外,那么他们日本分部也是受害者,毕竟他们是去了领导他们的大家长,即使是学院和加图索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 “那么接下来怎么安排呢?源君。”凯撒喝了一口桌上的热茶,朝着对面的源稚生问道。 轩浩不在这里,楚子航不爱说话,他自然就是发言人。 “诸位这次日本之行的任务行动方案诺玛已经传递给你们组长了,但是我想以轩浩君的性格应该没有跟你们商议具体行动方案吧?”源稚生问道。 “额……”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好家伙,原来行动方案已经发下来了啊?摊上这么个不管事的组长还真是难受啊,居然要外人来提醒,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凯撒有些想要捂脸的冲动,早知道说什么他也要争当这个组长。 源稚生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摊开海图,在某个位置打上了一个红圈开始讲解,“我想诸位都清楚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勘察1992年沉没的列宁号破冰船,现在由我给诸位进行详细的任务说明。” 路明非等人对源稚生的好感度又上升了那么一丢丢,果然如同轩浩说的一样,源稚生是个很靠谱的人,关键还有个漂亮的妹妹,看上去这个男人跟轩浩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才对,这么了解他,当时来机场迎接的时候也是亲自带着妹妹来的。 “首先,我想我需要再次告诫各位,你们这次的任务不同以往,十分的危险,我个人是建议下潜任务都由轩浩君一个人执行,那样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源稚生凝视着眼前的三个少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至少在他的接触来看,这三个人都还只是初出茅庐的小孩,一个宅男一个自闭症一个中二病…… 如果真的让他们参与这次任务的话,大概只有一个结果。但是老爹的主要目标其实只有轩浩一个人而已,他阻止不了,但是他觉得这些人不用去死。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劝轩浩也放弃这次任务,那么老爹就没有理由继续执行计划了,所有人都不用死。 但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劝本部专员全部放弃任务,那不是摆明了说他们日本分有鬼需要独自进行勘察,害怕本部插手?想必本部绝对不会同意的吧。 “我觉得可……”路明非想要说话。 “源君想让我们放弃任务的话还是不必了。”凯撒想也没想一把捂住路明非的嘴,直接摇头否定。 瞧不起谁呢?区区一个龙蛋,还有轩浩带队,他们要是不敢下去,那回去不得被学院里的人笑死? “唔……”被堵住嘴巴的路明非也无奈的只能点头。 “唉……那好吧,祝你们任务顺利。”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叹气,然后接着讲解行动方案,他指着日本海图上的红圈。 “这里是列宁号当初最后发出求救信号的地方,距离日本海岸线120公里,虽然经过那片海域的航线不多,但是确实是安全海域,没有暗礁没有冰山也没有旋涡急流,以列宁号这种吨位的破冰船来说,在这里出事的可能性原本几乎不可能,因为这艘船是为了征服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而设计的,鱼雷正面命中都不至于让它沉没,可它确实是在这样一片安全的海域出事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警告你们的原因。” “嗯。”凯撒和楚子航微微点头,而路明非感觉越听越害怕,这听上去肯定不正常,原本不可能出事的船只出事了,怎么想都有鬼。 “所以你们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好像挺关心我们?”凯撒调侃道。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没必要冒险而已,”源稚生说,“毕竟有着轩浩君这个超规格的存在。” “嗯嗯。”路明非也赞同的点头,心说这个源稚生真有眼光,分析的很到位,明明他们可以划水为什么要下去冒险? “看样子你对于轩浩同学很看好?”凯撒又问。 “我承认他是我见过最强的人。”源稚生微微点头,“但即使是他……我想面对这次的任务也很危险。你们或许对于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不过既然你们要选择下潜,那么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么说吧,我们将这次任务的地点称之为‘神葬所’。” “神葬所?”凯撒皱眉。 “埋葬神明之地。”源稚生表情凝重,“我们判断,那里很可能埋葬着真正的‘神’。” 282.凯撒或许是个天才 “真正的‘神’?是指的龙王吗?”路明非问道。 “只是传说,还不确定,因为没有人真正到过那里。”源稚生摇头。 “龙王有什么好怕的,老大不是已经干掉好几个了吗?”路明非小声逼逼。他寻思着这个源稚生真没见过世面,居然真的以为龙王能够难倒那个男人。 “多谢你的关心,但是我想你的关心是多余的。”凯撒微笑着说,“如果下面真的存在龙王,那不是正好吗?学院正是为了阻止龙王的复苏而存在的,这次派我们来的目的也一样,我们早就做好面对龙王的心理准备了。”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了?能不能把我去掉?”路明非默默吐槽,他上次才被一头巨龙吓得半死,想到这次又有可能面对那样的怪物就心累,不过还好,问题不大,这次他们可是和轩浩一起行动,这么想想还挺安心的,毕竟没有哪里比挂在大佬腿毛上更安全了。 “那好,那么我继续讲解,”源稚生再次指着海图,“列宁号失事的地点位于日本海沟的正上方,你们可能听说过那条海沟,它和千岛海沟,小笠原海沟,马里亚纳海沟其实是一体的,那是海底的一道深渊,长达数千公里,从地质学来说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分界线。太平洋板块冲入亚欧板块下方,交界处形成极深的裂缝,海沟最深处叫塔斯罗卡拉海渊,深度8513米,那里是生命的禁区。” 路明非努力回想着高中地理课的知识,但是很遗憾,上课经常开小差的他完全想不起这些知识,而且谁特么去关心你们日本的海沟?正经人谁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下到那么深的地方去啊! 凯撒轻轻点头,但是没有接话,因为他也听不懂。要是聊起奢侈品或是旅游胜地也许他还能插两嘴,这种知识不在他感兴趣的范围内。 不过作为学霸的楚子航这时候终于找到了发言的机会,“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斐查兹海渊被确定为世界最深处之前,塔斯卡罗拉海渊曾被认为是世界的最深处。” “那现在也是第二吧?”路明非插嘴。 “是的,我说过了,那里是生命的禁区,这种海底深渊也被称作极渊,是地球最神秘的区域,几乎无人抵达过那里,我并不认为有人能够在那种地方战斗,在那里如果真的与龙王接触,想必即使是轩浩君也很难处理吧?”源稚生再次看了一眼在场三人的反应。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表现出要退缩的模样,就连路明非此刻都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所谓的人类禁区,看样子似乎信心十足? 但是跟源稚生想的不一样,路明非之所以一脸无所谓,绝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而是在他心里轩浩应该不属于人类的范畴,让他信心十足,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已经放弃了治疗,反正再怎么挣扎也会被这几个家伙拉下海。 “从列宁号沉默的地点分析,它最后抵达的地方应该就在塔斯卡罗拉海渊里,探索极渊最好的工具是声呐,我们用特定频率的声波扫描海渊深处,可得到的结果并不是沉船,而是一个心跳信号,由此我们判断深渊深处有着一个生物,一个巨大的生物,在对比过其他生物心跳频率排除了其他选项之后,我们只能认为那是‘神’的心跳。” “它一直停留在原地,而且心跳声越来越强,所以我们判断它还处于胚胎阶段,心跳增强说明它正在孵化。” “因为那里是生命禁区,一般的生物到达不了那里,更别说只是一枚胚胎……”楚子航说,“没有生物的胚胎能够在那种环境下孵化。” “但如果是龙类,就能忍受那种极端的恶劣环境,对龙类而言那是最佳的孵化场所,因为不会有人打扰,直到它归来。”源稚生说,“如果那真的是一头龙王,那么我们还算幸运,至少在他完全孵化前发现了它。如果它在其他地方孵化,我们没有机会在它最虚弱的时候处理掉它。” “我倒是觉得它孵化出来更好处理……”凯撒吐槽,“来到地上轩浩同学对付它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干脆我们就在日本度个假,等着他孵化呗?” “emm……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路明非突然觉得凯撒或许是个天才。 就连楚子航也忍不住想要赞同。 “……”源稚生额头青筋暴露,“我们现在身处繁华的城市,而那头龙就在120公里以外,如果它真的孵化并且上岸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那不让它上岸不就可以了吗?”凯撒又说,“或许我们可以考虑海边度假?” “别傻了,要是真是头龙王,复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掀起巨浪沉了整个日本。”源稚生突然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不该担心这几个问题儿童的生命安危,留着都是祸害。 “咳咳,师兄,不开玩笑了。”路明非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打圆场道,“我们还是认真考虑怎么处理这颗龙蛋吧?” “既然知道龙蛋在极渊里,那直接来场水下核爆不就完事了吗?简单省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了。”凯撒有些疑惑的问源稚生。 “我现在更担心日本民众的安危。”源稚生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现在总算知道这群家伙为什么看上去一点都不害怕了,因为他们做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 “我说过了,那是板块交界处,如果真的往里面丢核弹,会导致大陆架滑坡,到时候整个日本都会被波及,还有海啸和核污染等等不可控的后遗症,如果操作不当或许还会影响到中国,这也是轩浩君支持下潜任务的原因。”源稚生说,“我们的行动方案是派出载人潜水器给龙类胚胎上门送温暖懂吗?” “哦!原来如此。”路明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就说那个讨厌麻烦的男人怎么会支持这种任务,按照平时的性格应该是直接扔炸弹完事然后来一句‘毁灭吧,我累了。’ 283.源稚生:没一个正常的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楚子航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明天晚上,下潜用的潜水装置我们已经安排宫本家主宫本志雄在调试中了,这次任务由大家长亲自指挥,我们已经向日本海事局以科学考察的名义申请了一份禁令,封锁了目标海域,禁止明天晚上一切民用船只经过附近海域。”源稚生说,“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继续接下来的行程吧?轩浩君应该在楼下久等了。” “不能自由活动吗?”路明非举手,“你看我们明天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了最后怎么也得狂欢一下吧?” “别说的跟一定会死一样。”凯撒捂脸,“不过我也赞成自由活动,我订了好几个特色餐厅还有很多想去的景点,还有些纪念品想买。” “放心,你们想去的地方都在行程安排内。没有人比我这个本地人更了解特色餐厅和旅游景点,至于纪念品如果任务你们能活着回来我会亲自为你们准备的。”源稚生说。 “那秋叶原呢?”路明非问。 “也在。”源稚生分毫不让。 “既然你这么热情的相当导游,那我没什么异议。”凯撒耸耸肩。 楚子航点了点头,“纪念品里记得帮我准备一份烧果子。” “你自己吃吗?”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他可不记得楚子航喜欢吃这些小吃啊。 “苏茜让带的。” “哦~” 三人聊着天离开露台,没有丝毫紧张感。 源稚生沉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这几个家伙转换状态也太快了,他觉得他明明已经说得很严肃了,可这些二百五仍然可以载歌载舞,就连看上去很怂的路明非也是,嘴里说着要死要死了,却还有心情去逛秋叶原,真要是害怕不该找个地方缩起来痛哭流涕吗? “哟,下来了?”等在楼下的轩浩看着走出来的白痴三人组挥手招呼道。 “源稚生跟你们聊了些啥?这么长时间。”等到三人靠近,轩浩避开源稚生小声问道。 “行动方案。”楚子航回答。 “还有呢?” “还有他好像很担心我们的生命安全。刻意的让人感觉很可疑,他甚至想让我们三个放弃这次行动,还说即使是你这次下水也很危险。”凯撒凑到轩浩身边轻松说。 “对啊老大,他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听他们这么一说,路明非也开始感觉不太妙。 “应该不会。”楚子航微微摇头,“源稚生说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由日本分部的大家长亲自到场指挥,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的话对他们来说才是不利的吧?” “你这样分析是没错啦……”轩浩摸了摸下巴,轻轻笑了笑,“不过那也得按照常理来才算数啊。” “常理?”楚子航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轩浩微微摇头,“别在意,问题不大。” “嗯。” 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虽然听不太懂轩浩话里的意思,但是既然他都说问题不大了,那应该问题真的不大。 “喂!你们悄悄咪咪聊什么呢?都不带我!”夏弥凑过来。 “没什么,男人说话女人少管。” “你皮痒了是吧?” “咳咳……”源稚生咳嗽两声,“诸位先上车再聊吧?我们的行程还很多。” 此刻他依旧拉开了车门等待着这几个人上车,像是一个合格的导游。 “哦哦!” 路明非等人反应过来钻进车里。 走在最后的轩浩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还说了声‘谢谢,辛苦了。’这让源稚生一脸的懵逼,他完全不知道轩浩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感谢他当导游吗? 当然不是,轩浩对于源稚生的表现十分满意,至少从源稚生嘴里他知道了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什么。 这次下潜任务原本应该是由源稚生负责指挥的,可现在却换成了那个死老头子,如果还不知道有阴谋那么轩浩可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至于是什么阴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一个跳梁小丑能翻起什么风浪?使用大型核武器?不可能的,除非这老东西有跟日本同归于尽的胆量,据他了解很明显没有。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轩浩不认为这个老家伙能拿出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因为这家伙除了恶心人有一套之外,好像真不咋地。所以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随时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而源稚生此刻完全不知道他无意中的行为已经把自家‘老爹’完全卖了。 …… 源稚生此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累。 他曾经听乌鸦说陪女孩子逛街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但是他感觉自己和樱逛街的时候还算轻松。硬要说的话,现在陪着这几个二货逛街才是究极折磨。 如果乌鸦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会说少主身在福中不知福,‘樱小姐那是在配合你的步调才能让你感觉轻松啊!可恶,好羡慕……樱小姐也真是不容易啊。’ 源稚生今天给这群人当了一整天的导游和导购,感觉自己的决定实在太草率了,居然亲自上场监视这些家伙,根本没必要! 他们玩起来哪里还有半点关心任务的样子? 凯撒包下一辆厢式货车采购纪念品,拿着黑卡从这家店刷到那家店;路明非在秋叶原用他的积蓄买了一大堆手办,还口口声声喊着老婆;轩浩和夏弥整天腻在一起,都快融成一块了。 源稚生寻思着这哪里像是需要他监视的样子?这些家伙真就像是来旅游的,已经玩得忘乎所以。 哦不,好像还有一个人比较正常,至少源稚生觉得这几个人当中唯一可能有所行动的或许就是楚子航了,因为只有这个少年看上去不是来玩的,他总是一个人远远跟在后面,目光扫过一切,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 源稚生觉得这楚子航或许是唯一一个随时可能会溜去执行其他秘密任务的人。 直到楚子航蹲在路边看着地摊上的古董发呆,楚子航记得以前老爸就喜欢拿着这些看上去高大上的东西吹牛。 源稚生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这个家伙只是兴趣爱好和前面几个二货不同罢了。 284.本地特色 “嘿,兄弟们你们看。” 正从街边路过的凯撒看着街边的一家店铺有些异常,朝着身边的几人指了指。 “不是说日本分部是黑道吗?” “是啊,怎么了?”轩浩有些疑惑的看着凯撒。 “诺,你看那边。” 凯撒朝着一家手办店指了指。 那家店里生意异常的冷清,看上去只有一个客人,说是客人好像也有些不对,因为坐在里面的男人正一只手扛着铁质棒球棍,一只手拿着漫画书看着,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而柜台上收银的女士战战兢兢的缩在角落似乎不敢看那个人。 “喂,源君,你们这儿治安不太好啊?还是说平时你们的业务就是干这种没格调的事情?我看不像啊?”凯撒好像也注意到了这家店里不对劲的情况,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三好青年,看见有人明目张胆的‘打劫’,特别是店里还有一个漂亮妹子,这让他怎么能忍? “额……”源稚生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平时怎么会干这种没有格调的事情,蛇岐八家根本不缺钱,受保护费这种麻烦的事情都是那些零散的小社团才会去干的,这种事情遍地都是,管也管不过来,只是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会碰上。 “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我这就去处理一下。”源稚生黑着脸,就要准备进店看看是哪个不懂事的社团敢在他们行程规划的路线上闹事,看样子家族对下面的管教还不到位啊。 “别着急嘛!”凯撒好像来了兴致,“给我个面子,给个机会让兄弟们试试?竟然来了日本,就要体验当地特色,说起来这还是我家的老本行呢,突然有种重操旧业的感觉。” “你是说你要体验黑道的感觉?”源稚生嘴角抽了抽,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好像姓加图索来着,说起意大利的加图索家或许普通人不太了解,但是意大利黑手党可是家喻户晓。这个家伙要是不提起,他还真的忘了这是个黑道起家的家族。 “来都来了,不体验一下不是很亏吗?”凯撒笑了笑,“听说日本是个黑道合法的国家,这种机会可不多啊,明非你说是吧?” “哈?”路明非指着自己一脸懵逼,这种事情您问我干嘛?我只是一个活在红旗下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对黑道合不合法完全不感兴趣。 “那个……黑道在日本是合法的,合法就代表不可以随便做违法的事情。”源稚生试图纠正凯撒的危险思维。 “我当然知道。”凯撒说,“我又不做违法的事情,收拾个小混混而已,只能算路见不平吧?” “是不是还得给你得弄面锦旗挂起来?”路明非无语,这家伙明明就是看见妹子被欺负想英雄救美,妈的死中二病,就知道出风头。 “明非,上!”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打气。 “???” 路明非愣住了,什么情况?你不是自己要上吗?关我什么事情啊…… 不过凯撒好像不以为意,有小弟在哪有老大亲自出马的道理? 而且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凯撒朝着路明非使眼色,嘴巴朝着店里面的女店员努了努,以路明非对他的了解大概能领会这是什么意思。 ‘里面的妹子不错,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兄弟够意思吧?机会难得啊,快上,干巴爹!’ 我特么谢谢你啊!路明非捂脸,他很想跟凯撒说自己不需要女人,他现在手里抱着一大堆‘老婆’,对眼前的三次元没有兴趣。 麻生真十八岁,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考大学,找了一份手办店店员的工作。她没钱继续读大学,父母离异之后她就一直跟在奶奶身边,只靠奶奶的养老金生活。但是很明显这是不够的,她必须打工才能养活自己和奶奶,而且她并没有放弃读大学的梦想,决心努力工作攒钱上大学。 她还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男孩在大学里等着她。可是她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本以为会光顾手办店的都是心中向往美好二次元的宅男宅女,喜欢二次元的一定都是好人吧?可是她却算漏了日本社会的现实中有一种叫黑道的组织,高中毕业的她哪里经历过这样社会的毒打?除了害怕以外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这条街的帮会说这间店以前是给他们交保护费的,就算现在改成了手办店也跑不了,如果不交的话就派人来砸店,砸店之前他们每天都会派人来守着,基本上没法做生意。 麻生真想他们大概也是害怕店里面坐着的拿着球棒凶神恶煞的混混。这几天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折磨,老板不愿意交保护费,说是已经向上面举报过这些混混乱收保护费,可也没见有人来处理问题。只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混混。 她只敢躲在柜台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收银台,目光根本不敢看坐在店中央的混混。 面对这些混混报警也没有用,因为人家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坐在店里看漫画而已,虽然手里拿着球棒,但也没砸东西。警察来了就戴上棒球帽,妥妥的热血中二少年,呆在手办店里一点毛病都没有。 麻生真总是偷偷的往门外瞟,她很希望有人能来处理一下这里的问题,不管是老板说的‘上面’的人还是其他人都好,总之有人能来救她就行。可大多数人都只是漠不关心的路过,也有人会伸头进来看看,不过面对拿着球棒的混混凶神恶煞的目光之后就怂了。 就像现在门外面的几个客人一样,麻生真悄悄的朝着门外看着,一个少女和五个少年在店门口踌躇着,就是没敢进来,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人还推着面前面露难色的黑发少年,似乎想让他进店探探路。 那是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他身边站着一对现充,一个面瘫帅哥还有刚才推着他想让他进店的外国人,这几个少年少女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成熟一些的青年人。 不过他们都没有动作,目光似乎都集中在那个少年身上,似乎是在欺负他? 285.这我熟 校园霸凌在日本可以说是很常见了,麻生真上高中的时候也经常被欺负,但是这些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这里面的可是黑道啊,那个男孩要是真的被推进来会被揍的吧?麻生真有些担心的目光往外看去,似乎是想提醒外面的人快离开。 “嗯?” 坐在店中央的野田寿注意到了麻生真飘忽的目光。 麻生真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伸手继续整理着收银机里并不存在的钞票。 “哐当——” 店里响起了铁质棒球棍撞击地面的声音。 野田寿将棒球棍杵在地上,回头朝着店门外看去。 在这附近的帮会中野田组不算规模很大的帮会,但以勇猛出名,野田寿从小看着那帮袖口绣着螣蛇纹的哥哥们在街上出没,他们所到之处人流很自然的会为他们让道,他们的背影就像是大河中的礁石那样坚硬。 野田寿觉得世界上最英武的男人就是混黑道的男人,就辍学跟着野田组的组长混了。他姓野田自然跟组长是有关系的,组长就是他的堂兄。 堂兄非常欣赏堂弟的志气,把这条街的几家店铺都交给堂弟打理,虽然也就寥寥几家,工作也不繁忙,吓唬吓唬店老板收收保护费就行了。 以前的老板们都很识相,每个月不用吩咐就知道老老实实交保护费,可新来的店家却是个野田寿很讨厌的家伙。 拒绝交保护费也就算了,还把一个女孩留在店里,自己不知道跑去哪里躲起来了。 所以野田寿亲自守在这里,决定给这个店主一点教训,他不信那老板永远不来。自己天天守在这里堵着,要么店铺倒闭,要么那老板来被他揍一顿。这就是敢小瞧野田组的代价。 野田寿目光中有些疑惑,他看着门外的几个少年,心中思考着,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来。 这几个人来站在外面干嘛? 他从这几个人身上看不出是来找茬的,因为道上的人来找茬从来不会带女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学生或是游客的模样。 刚开始还没怎么在意,但是他看见几个人怂恿着其中一个少年好像想进店里来,就有些不爽了。 虽然野田组规模不算大吧,但是也不是几个学生能随便挑衅的吧?他敲了敲球棍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想要吓走这群‘小屁孩’。 可这群人非但没在意,还接着怂恿着中间的少年,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勇的吗?以为人多就不用怕?”野田寿眉头越皱越深,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怕。 “唉……” 被推搡的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他人眼里只看见了小混混霸占着店铺不让做生意。 但是在路明非眼里看上去可不是这样的,在他的世界里,看见的景色和身边的大佬们完全不同。 他只看见了一个中二少年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并且看漫画的时候也不是很认真,至少在他观察的短暂时间里,已经看见这个中二少年朝着店员小姐偷瞄了不下十次了。 作为过来人的路明非表示,这我熟啊!穿得这么花哨不就是想引起人家注意吗?特意打理过的头发不就是想在女孩面前展现自己的帅气吗?还有装作看书偷窥的模样简直和他在高中的时候偷窥陈雯雯一模一样。就差把败犬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虽然这个少年看上去比他勇敢多了,至少人家敢霸占店铺赶走其他所有人。但是这是不行的啊,兄弟!路明非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中二病混混,你这样除了吓坏人家女孩子还能有什么作用? 路明非确实看见了店里面的女孩求助似的目光,想必一定是很困扰吧? 看见这个女孩的目光,路明非稍微有些同情这个小混混,这不就跟他以前一样悲惨吗?你明明很喜欢这个女孩,但是你的喜欢却对这个女孩带来了困扰。 不,这个少年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不只是给女孩带来困扰了。 路明非也很困扰啊,店里面那么多‘老婆’等着他抱回家呢,而且在迎面的柜台上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 那是朝比奈实玖瑠的手办!哦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手办是可脱的限量款!他逛了好几家店铺都没有找到。 今天别说小混混了,就是源稚生在里面也挡不住他。 源稚生:……谁特么要拦你买脱衣手办,想要的话我送你一车,还是实体等身的。 路明非决定进去纠正一下这个少年错误的方法。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踏进店里,直挺挺的冲着手办的位置走过去。 他拿起手办盒子来到麻生真面前,用他刚学会还不是很熟悉的日语问道,“请问这个多少钱?” “额……这个……”麻生真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日语听上去很生涩,好像不是日本人,但关键是他还真进来了?而且……似乎并没有害怕? 总之麻生真在这个少年脸上看不见半点害怕的样子,似乎就只是进来买手办的,虽然对他要买的手办类型不予评价,但是她感觉自己好像会错意了,这个少年并不是和她想象中那样被欺凌的对象,因为被霸凌的人眼神里不会这么明亮。 男孩脸上挂着有些难为情但是却阳光的笑容,似乎让她感觉那个混混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等等!混混还在店里呢! 麻生真反应过来,瞧瞧的看了一眼路明非身后的混混,发现这个混混此刻正满脸阴沉,脸上都快拧出水来了,看上去被无视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麻生真张了张嘴,有些紧张的开口想要提醒路明非。 “哐当——” 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手办店里。 野田寿再一次将球棒剁地,似乎想再给路明非一次机会,让路明非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居然敢无视他这个黑道成员?还敢当着他的面跟真小姐搭话! 野田寿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温和了,难道说要脱下上衣亮出背后的螣蛇纹身这些小朋友才能理解什么叫黑道吗? 286.乖巧还懂事 不过路明非好像并没有在意他的举动,甚至还在跟麻生真讨价还价,买手办才是他进店的目的,在他心满意足的买下手办后,才回想起自己进来好像还有其他事情来着? 不过这可让野田寿气急了,他准备起身。 麻生真有些害怕的提醒路明非别讨价还价了,赶紧走,这手办送你了! 不过路明非表示问题不大,他转身来到野田寿身边。 “《jojo的奇妙冒险》?通道中人啊!”路明非凑到野田寿旁边看着他手里的漫画书,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 这让野田寿也愣了愣,不对啊,我是黑道啊!黑道! “哇,兄弟你这棒球棍也不错啊!哪里买的?”路明非又熟络的拿起旁边的球棍,拍了拍野田寿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野田寿有些麻了,眼前的这个宅男好像把他当成在店里看漫画的同类了? 就在他要发飙的时候,路明非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原来那个女孩叫麻生真啊?眼光不错。” “额……”野田寿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压低了声音。 “你喜欢她?”路明非悄声问,还朝着旁边的姑娘努努嘴。 “你你你……”野田寿脸上有些微红,“你是谁?怎么会知道?” “这不是你自己写的吗?”路明非敲了敲棒球棒,这只铁质球棒上规整的刻着一个女孩的名字,看上去很用心,至少对于一个混混来说能写出这样规整的字确实是挺用心的。 “你这样是不行的!”路明非一副人生导师的模样,“没看出来她很怕你吗?” “我……你……要你管!”野田寿急了,“你懂什么?” “我懂,兄弟……”路明非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但是你这样是不行的啊,你的勇气用错地方了,与其霸占店铺影响人家工作还被人家吓坏了,不如鼓起勇气上去表白,当然表白之前记得先道歉。” “我……”野田寿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他好像是黑道来着?为什么这个家伙能一脸正经的教育他啊? 路明非又是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忙我就帮到这里了,言尽于此’的模样。 麻生真奇怪的看着交头接耳的两人,从这个男孩进店开始,店里紧张的气氛好像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看着路明非和小混混熟络的模样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键是这两个人聊着聊着,那个小混混的脸上还红起来了,没想到啊,路明非泡妞不行泡男的倒是有一手? 店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路明非和野田寿聊完之后,又跑到货架上挑选手办,然后凑到收银员小姐身边闲聊着。 而野田寿坐在椅子上愣愣的低着头,似乎心里有些挣扎。 夏弥看着路明非和那个混混聊得好像很融洽的样子,感觉好像问题已经解决了,拉着轩浩的胳膊走进店里,然后跑到旁边手办架上挑选手办。 “兄弟,守门辛苦了,继续努力。” 轩浩路过野田寿身边的时候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头又宠溺的看着拿着凉宫春日手办打量的夏弥,他倒是忘记了这个丫头还是个宅女来着。 “我是守门的?”野田寿愣了愣。 “来兄弟,抽根烟不?” 凯撒也进店凑热闹,还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分给‘守门’的兄弟。 “这……” 野田寿有些目瞪口呆,这是雪茄?现在的大学生都抽的这种东西吗? 然后接着楚子航也不好站在外面跟着进来,不过他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 但是这可把野田寿吓坏了,刚才他们凑在一起他没注意,现在这才看见这个面瘫少年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那是一把武士刀,而且看质感绝对不是玩具! 野田寿吞了吞口水,还好他刚才没有冲动,现在的学生路子都这么野的吗?抽烟抽雪茄出门还带刀? 不,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野田寿已经完全不敢动了,因为他看见了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刚才因为他坐着角度比较低,再加上这几人挤在一起挡住了视线所以没看见,而现在其他人都进店里了,留在门口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就尤为醒目。 店门外的阳光明媚照着男人的半边身体,可野田寿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那个男人一只手握着一柄暗红色刀鞘的长刀,另一只手上戴着一枚龙胆纹的银戒指,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蛇岐八家现任执行局局长——源稚生。 野田寿记得这张脸还有那枚象征着地位的戒指,他刚刚进组的时候,堂兄为了避免他惹到不该惹的人,将蛇岐八家本部大佬们的基本资料都给他看过,而这个人他记得尤为清楚。 因为这个男人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地位却是和他天差地别。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是负责执行局的! 执法人,一个让日本所有黑道都闻风丧胆的称呼,原因很简单,会遇见执法人一般情况都是犯了罪需要被处理,至于怎么处理…… 野田寿心里发慌,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不是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他曾经听说过遇见执法人的家伙都是什么下场,据说最轻松的都是被浇成水泥柱沉海。他可从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啊! 但是野田寿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口头上威胁了两句,而且只是针对店主,对真小姐他可是毕恭毕敬一点都没招惹啊,本家的人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来找他吧?而且来的人还是少主!他配吗? 就在他满脸紧张的时候,他看见源稚生朝着他走来了。 这让野田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顿时间变得正襟危坐。 店里的其他几人也停下手里的动作,看戏似的看着源稚生和这个小混混,似乎对于日本分部怎么处理黑道事务很好奇,纯好奇,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而站在收银台上扫货的麻生真看见了这一幕也感觉很好奇,她好奇的是这群少年的身份,为什么光是走进来就能让那个凶神恶煞的混混突然变得乖巧还懂事。 7017k 287.都不在一个频道 不过除了好奇之外她还有些担心,因为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此刻站在小混混面前,那神色看上去很可怕,身上的气势让她感觉有些窒息。 “他们不会在店里打起来吧?”麻生真有些紧张的攥着手,她此刻才看清楚这几个人中有两个人都带着刀子,该不会是黑道争夺地盘吧?还是说这就是老板说的‘上面’的人来处理问题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路明非小声问旁边的凯撒,“气氛好像不太对?” “不知道,我也很好奇啊。”凯撒摸着下巴,“但是这个家伙只是打扰营业应该不至于沉海里吧?听说日本还流行切手指谢罪?” 路明非有些不太明白,源稚生干嘛一脸阴沉的站在这个小混混面前貌似这个人也没做什么事情啊?虽然说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学着混黑道还跑来手办店吓唬女孩子确实不太好,但也不至于招惹源稚生吧? 他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野田寿应该比他大几岁,也没意识到源稚生身为黑道少主,要脸。更没意识到自己好像跟身边其他人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在路明非眼里这大概只是个笨蛋用最蠢的方式追喜欢的女孩,但在源稚生眼里这影响到了本家的颜面,因为这几个都是本部来的客人,在身为少主的他亲自当导游的情况下居然遇见这种事情,说出去确实挺丢人的。 说不定会被扣上一顶‘日本分部管理疏忽,准备不周,不过如此’的帽子。 “……” 源稚生被这群白痴盯着感觉很丢人,有种被当成猴看的感觉。 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混混,这个家伙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上面还绣着螣蛇的标记,提着棒球帽手里还拿着漫画书…… 这完全就是个中二病没毕业的蠢货吧?源稚生自己都替他感到丢人。简直把日本黑道的脸都丢完了。 “叫什么名字。”源稚生冷冷地俯视着野田寿,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虽然这家伙确实也没做什么,但是好死不死被这群二货撞上了,要是不处理的话,蛇岐八家不要面子的吗? 像这种完全不入流的小混混本家完全没有处理这种人的标准流程,一般最多也就是吓唬一下罢了,不过现在让源稚生为难的是,现在的情况和本家的颜面冲突了,如果只是吓唬一下,旁边这群本来就粗线条的二货估计会更瞧不起日本分部,可如果惩罚太重他又觉得有失公正。 源稚生现在好想找个台阶下。 “我叫野田寿,野田组未来的三代目,现在跟着二代目做事……成平六年五月四日生,双子座,属狗……”野田寿低着头,态度十分诚恳,连自己生辰八字和星座都交代出来了,虽然源稚生根本没有问这些。 “野田组?没听说过。”源稚生皱眉,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身为蛇岐八家少主一天事务堆积如山,哪有空去了解日本每个社团的名字,平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樱在处理,然而今天他没有带着樱来。 “其实……”野田寿开口想要解释。 但是源稚生并没有给他机会,被一群人看着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哪有空去听一个小混混讲自己的家谱?再说了这些根本不重要。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源稚生问。 “我……”野田寿抬起头想要辩解,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什么……黑道收保护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这家店以前的店主也很老实的交保护费,现在换了店主就不交了,他不过是来威胁两句。眼前这位黑道少主不可能不懂吧?这都是道上的规矩,大家都是叫规矩的男人。 可他刚抬头对上源稚生的眼睛,就瞬间把话吞回去了。 那是要杀人的眼睛,野田寿感觉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这个男人会撕了他。 然后他又敏锐的观察到旁边几个人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几个人似乎是本家少主的朋友?他们是在这里围着看少主笑话! 野田寿立即反应过来,身体一哆嗦,站起身来身体呈90度鞠躬,“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野田寿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正式,态度最诚恳的一次道歉,他虽然是个中二病,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从开始混黑道就跟着堂兄学的,堂兄告诉过他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他们作为小社团,就该遵守小社团的生存之道。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源稚生又问。 “知道!”野田寿从裤兜里取出短刀,蹲下身子就要在椅子上准备切指谢罪。 “我自愿向本家切指谢罪,我知道自己触犯了本家的家规,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虽然嘴里是这样说的,但是握刀的手却抖得很厉害,规矩他都懂,但是这样的惩罚真正落在自己头上却是他从未想过的。 野田寿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因为来了一趟手办店就要切指谢罪,可现在的局面就是如此,本家少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小命和手指哪个更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喂喂喂!没叫你这么自觉啊……装个样子就行了吧?”源稚生想捂脸,怎么最近老是遇见二货。 “啊!” 麻生真脸上惨白,她没想到这种电视里才会看见的场景会发生在她面前,还是光天化日大街上的店铺里。 那个混混的颤抖的手已经握住刀子,只要微微向下用力,一节手指就会被切下来。 麻生真觉得真的不至于这样,虽然这个混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很吓人,但是至少来店里并没有对她有过什么不礼貌的举动,就是坐着看看漫画。最关键的是其实老板工资还是照发的,店里没有客人来她的工作轻松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这家店铺还能撑多久倒闭而已,那样她就又失业了。 “喂,源君,有女孩子在场呢。”凯撒听见了麻生真小声的惊呼,微微皱眉。 “不会吧?真要切?”路明非都惊呆了,没想到凯撒说的是真的,日本黑道真恐怖,人家就来追个妹子就要切手指谢罪?好吧,这家伙好像还妨碍人家正常营业,但是不至于吧? 7017k 288.须弥座 “不至于不至于!”路明非赶紧凑到源稚生耳边轻声把事情的情况说了一下。 源稚生听了之后神色有些古怪,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野田寿。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最近怎么遇见的人都是些问题儿童? “这次算你运气好。去道歉,然后滚。” “嗨!” 如同大赦般,野田寿松开手中的短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麻生真面前,深深的鞠躬道歉,一步也不停留的离开手办店。 “小姐,别害怕,我们只是来买手办的。请放心,以后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的工作了。” 看见柜台上的麻生真惊魂未定的样子,凯撒表现出十足的绅士风范,一口流利的英文从嘴里脱口而出。 “……”麻生真有些局促的点头,她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不过好像问题解决了? “你说的太快了人家听不懂。”路明非用蹩脚的日文朝着麻生真翻译了一遍凯撒的话。 “嗯,谢谢你们,我能听懂。”麻生真还是有些局促,路明非好像误会了,刚刚高中毕业的她英语还算不错,不至于听不懂凯撒说的什么。 现在的问题是虽然小混混被赶走了,但是她觉得眼前这群少年比那个混混还要可怕,特别是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两句话就能让黑道混混切指谢罪。 而且为什么这群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能够看着别人切手指都面不改色的啊?就连这个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都只是吐槽,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其他人更是对此漠不关心。那一对现充更是过分,从头到尾都在挑选手办和漫画,根本就没有关注现场发生的事情。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不管怎么说,麻生真觉得这份工作她应该是干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想离开。 不过好在这群人好像真的只是为了买手办而来,买完手办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在离开前,路明非还将那个小混混忘记带走的球棒交给麻生真保管,他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好事,想必这个女孩看见球棒上刻着的名字就能理解一切吧? 除了路明非之外的人并没有在意购物路上的小插曲,也不知道他们的行为给可怜的女孩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这不是他们现在该关心的。因为他们现在也称得上半个亡命之徒,谁知道明天晚上以后还能不能看见后天的太阳。 海底8000多米的世界会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他们现在只想趁着人还在好好疯玩儿。 …… 黑云压抑着整片天空,闪烁的雷光掠过暗淡的苍穹,将天空划出一道裂缝,漆黑如墨的夜色染尽了垂天云翼,如同一只漆黑的孤雁,盘旋在被雷光劈的满目疮痍的天空。 “学院难道只有这一艘船吗?”路明非大声说话以压过燃气轮机的声音,“怎么感觉每次出海的任务都跟这艘船有关系?” 摩尼亚赫号的大名路明非可是如雷贯耳,这艘船说起来也是老功勋船了,每次听闻学院要对哪篇海域进行搜擦必定有它的身影。 没有人回答他愚蠢的问题,学院肯定不止这一艘船,但是谁让这艘船刚好在这片海域附近,总不能从美国调动船只过来,那样也太费事了。 今天因为身处日本的关系,日本分部给这艘船换上了新的涂装,他们把摩尼亚赫号伪装成了一艘渔船,船首上漆着‘摩尼丸’3个白字,为了方便今天的行动。 他们已经从东京港的4号码头出海航行了3个小时了,晚间气象报告说今晚附近海域有着8级大风和2米高的浪,似乎正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虽然条件有些恶劣,并不适合出海,但是他们还是得执行任务。 日本分部向海事局申请的航道管制只有12个小时,今晚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想要再执行任务就麻烦了。 路明非啃着凯撒递过来的帝王蟹,有些迷惑的看着站在船头的两人,很担心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待会儿会像泰坦尼克号一样来一句‘youjump,ijump’,然后跳下去殉情。 其他人都聚在船舱里享受着据说是源稚生特意准备的不久前才从海里捞出来的帝王蟹,喝着红酒为接下来的任务壮行。 不过路明非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源稚生没有上船,却给他们准备许多好东西,干嘛对他们这么好?总感觉是让他们吃饱了好上路一样,以日本人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在执行任务前还鼓励别人喝酒吃肉开party吧? 船舱外,此刻只有轩浩和夏弥一起站在船头,手里共撑着一把雨伞,靠的很近,似乎在悄声商量着什么。 “一会儿到了‘须弥座’你就去找绘梨衣打游戏,我上来之前什么也不用做,保证自己的安全,注意那个死老头子,懂了吗?如果他敢对你乱来就捏死他。”轩浩靠近夏弥耳边悄声说道。 “嗯,”夏弥点了点头,但是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捏死他?我们接管‘须弥座’然后再执行任务不就可以了吗?” 她有些疑惑,对于橘政宗的真实身份,轩浩早就告诉过她了,但是她觉得这个家伙的威胁程度似乎并不大,就连她都能轻易捏死。 “捏死一个分身有什么用?在绘梨衣眼里‘橘政宗’可是亲人一般的存在,不能当面捏死,而且那老梆子能够控制绘梨衣,你不一定是绘梨衣的对手。”轩浩摇了摇头,“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好吧。”夏弥点头答应。 “老大!要到了吗?” 路明非等人从船舱里出来。 “就在前面了。” 轩浩的目光朝着不远处望去,隐没于黑云中的海平面突然如同燃烧一般亮起来,海天交接处的一线格外明亮,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光切开了境界线。 一座海上宫殿悬浮于光芒中,玲珑楼阁灯火通明,比任何海市蜃楼都要辉煌,海天之间被那座宫殿般的建筑上散发的光芒照得如白昼般通明。 289.各怀鬼胎 摩尼亚赫号开始减速,‘须弥座’张开了迎宾的大门。 “这就是日本分部的‘不沉之座’吗?”凯撒看着眼前的‘须弥座’问道。 源稚生在他们上船之前就告诉他们,这次的任务将会出动蛇岐八家最大的浮动平台‘须弥座’。 这是蛇岐八家重要的产业,用于在海上开采石油或是海底矿脉,虽然移动速度缓慢,但是因为自重极大的缘故,能够抵御海上12级大风甚至海啸,被日本分部称为‘不沉之座’,应对这样恶劣的天气再合适不过了。 “不沉?”轩浩听了轻轻笑了笑,“有点意思。” “咦?”路明非听见轩浩的笑声,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根据他几年和轩浩相处的经验,凡是让这个男人感兴趣的东西都各种意义上的不太妙。只能说一句‘自求多福’吧…… 摩尼亚赫号熄灭了燃气轮机,在两侧的船身上加挂了牵引锁链,被牵引着进入浮动平台的船坞。 这些浮动平台就像是海上的堡垒,庞大到能够容纳整个摩尼亚赫号的船身,船闸关闭,船坞两侧的灯光依次亮起,浑身黑衣的男人们并排站在船坞两侧,迎接本部专员到场。 为首的橘政宗穿着黑色的羽织站在黑衣男人们最前面,“欢迎本部的各位来到‘须弥座’。”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男人们也深深鞠躬,嘴里呐喊着同样的欢迎话语,声音即使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也震得人头皮发麻,上千人的声音交叠起来甚至压过了天上的惊雷。 “我们是不是来到狼窝里了?” 路明非感觉情况不太妙啊,执行这次任务用得着那么多人吗?反正最后下潜的人也只有他们几个而已,日本分部派这么多人过来是为了什么?示威吗? “今夜的任务就拜托诸位了。” 橘政宗朝着他们行礼之后领着他们进入须弥座。 “其实不用拜托那么多人,我可以一个人下去的。”轩浩眼神微微一凝,看着前面带路的老人,似乎想从他的反应力看出一些什么。 “轩浩君,我知道你很强,但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不是逞能的时候,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橘政宗眉头微皱,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呵呵,是吗?”轩浩笑了笑,没有反对。 “不,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强……”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相视一眼,纷纷无奈的摇头,一致认为眼前的老爷子应该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人老了,跟不上时代也是正常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轩浩对于橘政宗的厌恶,关键是这个老头明知道轩浩讨厌他,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接着演下去,就像一个憨批惹到你,你骂他,然后他还能笑着跟你说话,阴阳怪气的确实是很欠抽。 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但是路明非等人总算是有些理解为什么轩浩让他们提防这个老家伙了,一看就是老阴阳人了。 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个老人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跟他们站的立场不同,这么对他们似乎也挺正常,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对于日本分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心怀鬼胎,彼此彼此。 …… “报告,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任务。” 一名技术人员朝着橘政宗报告,示意他们已经完成了‘蛟龙’号最后的整备工作。 “那么,诸位准备好了吗?”橘政宗面色严肃,朝着已经换好作战服坐在‘蛟龙号’舱内的4人问道。 “不用废话,开始吧。” 轩浩目光冷冷的扫过橘政宗。 而橘政宗只是微笑回应,紧接着指挥将蛟龙号的舱门关闭,“那么,祝诸位武运昌隆。” “喂,老大,没问题吗?这老家伙不会坑我们吧?” 舱内,路明非蜷缩在舱内,扯了扯身上穿着不太舒服的作战服,作战服表面是极薄极细的金属网膜,据说这东西能够形成静电屏障帮助他们抵御胚胎领域里的精神干扰,但是穿着一点也不舒服。 这破衣服真的能起到保护作用吗?路明非有些怀疑,因为他总觉得这个老头看着他们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现在想想老大好像跟这个家伙本来就不对味,要是对方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潜水器不会问题。”轩浩说,“蛟龙号的设计结构没有让他们动手脚的余地,我已经让装备部的人按照我的要求改装过了,剩下的空间不够加装其他东西。” “装备部……”路明非有些害怕,“你确定他们不会把蛟龙号改成炸弹?” “除非他们不想在学院混了。”轩浩摇了摇头,其实装备部的小老头们还是挺可爱的,只要给他们钱,让他们炸东西,什么事情都好说。 “放心吧,就算日本分部胆子再大,也要先考虑后果。”凯撒也耸耸肩说,“要是我们出了什么事情,学院和加图索家都不会放过日本分部的。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加图索家好像就我一个独苗。” “……你是来炫耀的吗?”路明非白了凯撒一眼。 “通讯确认,收到请回复。” 就在他们闲聊缓解紧张气氛的时候,橘政宗的声音传到舱内,就和说好的一样,这个老人准备亲自指挥。 “收到。”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开始执行下潜任务。”橘政宗确认道。 “下潜吧。” 轩浩环视一眼他面前的三个少年。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都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这几个家伙一起执行任务,好像还挺有趣的。 ‘呜呜’的长鸣声响起,须弥座上亮起了闪烁的黄色指示灯,起重机沉重的机械臂吊起了蛟龙号,将其放在海面上。 “呼叫学院本部,时间是夜晚10点55分,坐标为东经122度56分,北纬35度33分,我是现场指挥官橘政宗,现在,潜水器开始入水。” “收到。”对讲机那头响起一个听上去有些阴森恐怖的嘶哑声音。 7017k 290.希望日本没事 橘政宗站在须弥座顶端,一双黄金瞳里冷冷的盯着逐渐沉入水中的蛟龙号,嘴角掀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摘下连接着卡塞尔学院本部的通讯器,朝着身边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吩咐,“潜水器已经入水,让绘梨衣也准备好,切断一切,连同那条通往黄泉的路。” “是。”那人轻轻点头退下。 须弥座深处的一间独立房间内,绘梨衣正在和夏弥坐在电视前一起玩着游戏。 但是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夏弥分了些神。 “死了。” 夏弥放下手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谁啊?” 她拉开门,看见两个黑衣人站在门口,稍微皱起了眉头。这么快就开始搞事情了吗? “上杉家主,大家长让您准备。”为首的黑衣保镖朝着绘梨衣的背影恭敬地说道。 “嗯”绘梨衣拿起小本子写道,“夏弥姐姐对不起,绘梨衣要去工作了。” “什么工作?” “不知道。”绘梨衣继续写道,“但是他们都说只有我才能做到。” 黑衣保镖们护送着绘梨衣离开房间,夏弥想要跟上去,可是却被人伸手拦在了房间里。 “夏弥小姐,请呆在这里继续休息,谢谢配合。”黑衣保镖恭敬地说道。 “我要是非得跟上去呢?”夏弥眼神一冷。 “这里是须弥座上。”黑衣保镖低声说,“请夏弥小姐不要乱来。” “哼!人多了不起啊!” 夏弥轻哼一声,退回了房间,当然,并不是她害怕了,而是她记得轩浩下海前嘱咐过她不要乱来。 “感谢您的配合。”黑衣保镖拉上门。 上杉家主登上甲板,来到橘政宗的身后。 “辛苦你了,”橘政宗摸了摸她的头顶,“知道该怎么做吗?斩断眼前的一切就好了,什么也别留下。” 绘梨衣似懂非懂的点头,她不知道这片波涛汹涌的海面下有什么,眼前的老人只是带着她来到这里,其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去吧。记住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犹豫。”橘政宗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绘梨衣轻轻点头,她脱下脚上的木屐放在一旁,只穿着白袜跳上须弥座旁边的小艇上,小艇里只坐着她一个人。 橘政宗解开了拴在小艇上的缆绳,小艇带着绘梨衣随着波涛离须弥座越来越远,风雨遮挡了视线,阻断了声音。 女孩跪坐在小艇上,随着波浪漂流到被封锁的海域中心。 轩浩静静地透过玻璃凝视着舱外的画面,一片纯净的海水被水面上的强光照的透亮,潜水器缓缓地下沉,离光芒越来越远,最后的光芒消失在漆黑的海水里,周围逐渐变成了一片黑暗。 但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更加的黑暗,那是生命的禁区,极渊。 “看样子我们组队来是对的。”凯撒调侃道,“一个人下来会自闭的吧?” 路明非赞同的点头,伴随着潜水器不断的下潜,海面上嘈杂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在这片没有光亮也没有声音的海里,如果一个人那就只有死寂和孤独为伴。 此刻他们所处的深度已经是水下300米,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海底,或许会以为被放逐在无边的宇宙。 不过路明非觉得好像也有不会自闭,就像旁边的楚子航和轩浩,两人面无表情的盯着舱外的一片漆黑,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话说我们距离到达目的地还有多久?”路明非试着活跃气氛。 “还有一段时间,”轩浩转过头,看着身边控制台上的深度表,“现在的深度十分之一都不到。” 之所以下潜的如此之慢,完全是为了配合船舱里的另外三个人,如果轩浩一个人下潜的话根本不用考虑水下的压力。 卡塞尔学院本部,昂热坐在控制室大厅中央。 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画面。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想皱眉头,而是脸上的肿还没消下去。 他此刻注视的画面是诺玛通过与辉夜姬连线取得的任务图像,诺玛吧不同的图像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呈现在他眼前,包括声呐扫描的结果以及蛟龙号舱外摄像头拍摄到的水下图像,所有的信息都汇聚在眼前。 日本分部的一切动向似乎都掌握在学院手中。 “你不觉得日本分部的行为有些反常吗?”一旁的施耐德低声问。 “反常?”昂热不为所动,“哪里?” “我记得你给日本分部的任务计划中安排执行现场指挥的是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也就是他们那边最强的年轻人负责这次任务,可日本分部执意要换成一个老头子。”施耐德皱着眉头。 “哼,那可是他们的大家长啊,身先士卒,有什么不对的吗?”昂热冷哼一声,似乎并不在意日本分部的奇怪举动。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对于屠龙这么重要的任务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施耐德声音有些沙哑,“以你的能力不会看不出他们打的什么鬼主意吧?让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指挥这么重要的任务,大家长又能如何?不过是个弃子罢了,他们看上去并不觉得任务会顺利啊,不然怎么会选择保存新鲜血液呢?” “无谓的举动罢了,这次任务会很顺利,我保证。”昂热不带任何犹豫的肯定道。 “为什么?”施耐德好像想到了什么,“因为轩浩吗?他果然就是‘皇帝’对吧?” “是。”昂热目光盯着正在向下的光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施耐德心中了然,最算是从昂热口中得到了正面的答复,既然昂热如此肯定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能够让那个怪物失败的东西……”昂热的语气中透着无奈。如果连这个家伙都失败的话,那么估计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他们都可以写好遗书退休等死了。 施耐德默默的点头,前几天当昂热将任务执行人员的名单给他的时候就让他大为震撼,当然,那时候他震撼的不是那份名单,而是震撼昂热这张肿成猪头的脸,现在他总算知道猪头大概是怎么来的了! 这么多年来施耐德可是头一次看见昂热狼狈成这样,如果不是他的脸不允许他笑,当时他应该笑出声来了。 一直到现在他看昂热的目光都有些怪异,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这就是‘皇帝’吗?施耐德满心感慨,没想到昂热在这个怪物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昂热才会如此肯定这次任务不会失败的吧? “见鬼,怎么回事?” 昂热和施耐德刚达成一致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一道刺耳的警报声就把他们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全息投影屏幕上,位于蛟龙号所在位置的上方,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 “这是什么?” “能量源。”诺玛的声音机械式的回答,“根据分析应该是日本分部投下的深水炸弹。” “他们想干嘛?” “根据他们的汇报,是水面突然出现了大批尸守群,正在对须弥座进行大规模的进攻,他们是为了阻挡进攻迫于无奈才投放的炸弹?”诺玛回复道。 “扯犊子呢?”施耐德声音阴沉,“轩浩他们根本没有遇见异常,大批的尸守怎么可能绕过他们直接出现在水面进攻须弥座?” “不过是借口罢了。”昂热冷笑,“日本分部那帮家伙果然是想造反啊!” “现在该怎么处理?”施耐德问,“向日本分部那帮发出警告?他们不会听的吧?” “很抱歉,就在刚才,日本分部切断了与我们的联系。” 诺玛的声音也证实了施耐德的猜想。 “行了,安心吧。”昂热说着就要从控制台前起身,“回去好好睡个觉,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这次学院派出的可不只是轩浩,还有凯撒他们几个啊……”施耐德有些犹豫。 “我紧张什么?”昂热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脸,“该紧张的是日本分部那群蠢货,我们现在只需要考虑这次任务结束后要是日本分部没了该派谁去接手。” “他真的有这么强吗?”施耐德有些难以置信,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比昂热还强,但是再强也应该有个限度吧? 昂热能够一个人打穿日本分部是因为那是在陆地上,除非是想同归于尽否则日本分部没办法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但现在轩浩他们可是被困在海底!此刻面对的是密集如网般的轰炸啊! “你没有直面过他,不会懂的。”昂热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脸说,“日本分部那些蠢货不知道自己现在招惹的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能说得具体点吗?”施耐德还是不明白。 “他是杀不死的。”昂热的声音有些阴沉。 “杀不死?”施耐德愣了愣,“那家伙的言灵不是鬼胜吗?还有这种效果?” “是的,字面意思。他不会死也不会老。言灵当然没有这种效果,但他就是有着不死之身。否则你们以为他为什么能够凭借这样的言灵如此强大?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怪物。” “如果这是真的,那……”施耐德感觉到背脊发凉,是的,鬼胜这种言灵原本不强,普通混血种使用甚至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负担,历史上从未有过谁能够凭借这种言灵做到轩浩这种程度,如果他真的是不死之身就说得通了。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轩浩的危险程度将会比龙王还要高。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情?”施耐德低声问。 “除了两位校长和校董会现在只有你一个。”昂热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多了会引起什么效果。” “……” 施耐德沉默了,难怪关于轩浩的详细资料学院内部根本没人有权限查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学院最强的S级并且崇拜着他,但如果让他们都知道这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那么崇拜就会变成恐惧,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也会令人感到不安。 这就是人类的思维,他们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异类存在,如果知道的人多了,那么许多人不信邪的人或许都会尝试排除掉他,必然引起混乱,但是这么做事愚蠢的选择,如果惹怒了这个家伙那么后果谁来承担? “希望……日本没事。” 了解到真相的施耐德轻轻叹了一口气,关掉全息投影准备回去休息了,说起来这还是他进入执行部以来头一次监督任务执行这么轻松,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 密集的深水炸弹化作光点朝着水底下降,在水下一百米的深处这些光点结成密集的爆破网,一声声闷响伴随着爆炸的余波扩散。 “见鬼!日本分部的混蛋在搞什么?” 感受着潜水器的震荡,凯撒破口大骂。 “上面在……发光?”路明非抬头透过玻璃看着高处突然亮起的光点。 “那是深水炸弹。”楚子航说,“联系他们,问问情况。” “呼叫须弥座!呼叫须弥座!上面发生了什么?收到请回答!”凯撒尝试着通过线缆联系须弥座。 “诸位,稍安勿躁,”通讯器里传来橘政宗冷静的声音,“须弥座检测到附近水域出现大量尸守,此刻正在进行清理,爆破深度为100米,对于潜水器的运行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放你娘的狗屁!” 凯撒挂断通讯,“哪来的什么尸守群?有也是我先遇见的吧?下潜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我们才到300米水深呢,现在告诉我刚才经过的地方突然冒出尸守?我看他们就是想搞我们!” “你说他们……不会丢核弹下来吧?”路明非看着上面越来越密集的光点心中发寒。 “闭上你的乌鸦嘴!” 水下爆破还在进行,而且在潜水器里的众人感觉距离越来越近,完全不像是橘政宗说的只到100米深度,这完全就是在忽悠他们。 潜水器突然一震,刺耳的警报声打断了舱内所有人的谈话,紧接着一股失重感瞬间袭来,深度表的数字开始暴跳,他们正在高速坠向深海。 “草!说好的不会有影响呢?”路明非也骂起来。 291.百公里消耗一个楚子航 “线缆断了!”楚子航检查着潜水器的状态,“空气舱也因为因为爆炸出现泄漏,我们现在正在下坠!” “我们知道在下坠!”路明非抓紧了座位,“现在怎么办?我们很明显被坑了吧?” “废话!”凯撒面色阴沉,“别告诉我是因为不小心炸掉了线缆,老子不信。他们切断了线缆,就是不想让我们回去!” “说不定真的像路明非说的一样,待会儿他们还会投下核弹把我们和下面的东西一块炸了。”轩浩笑了笑,调侃道。 “现在不是调侃我的时候吧?快想办法减速啊!”路明非看着深度表上暴跳的数字开始慌了。 1000……1780……2580短短的一分钟内他们的深度已经从几百米跳到了两千多米,甚至能够听见外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路明非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坐在过山车上,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甩出去了,而且路线是无止尽的下坡,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大概会砸在海底直通地府。 “想办法减速,再这样下去我们潜水器外壳会承受不住水压裂开的。” 可是怪异的是路明非发现现在发慌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另外三人是一脸的淡定。 轩浩面带微笑的看着玻璃外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楚子航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数着什么,凯撒甚至还能拿出雪茄准备点燃。 “喂喂喂……大哥们,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这么淡定吗?”路明非一脸懵逼,现在难道不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吗? “3000……”楚子航开口,“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日本分部能监视的范围,所有通讯都已经切断。” “那又……怎么了?”路明非有些犹豫的问道,他总感觉这几个家伙有事情瞒着他。 “首先确认一件事情,日本分部是想要我们的命,对吧?”凯撒手里拿着雪茄,脸色有些阴沉,“至少上面那个死老头肯定想要我们死。” “准确的说在他的名单上,我们大概已经是死人了。”楚子航分析道,“潜水装置没有足够的动力,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是不可能独立返回地面的。”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路明非快抓狂了,为什么这群家伙知道死定了还这么淡定? “不如我们猜猜他们等会儿会不会真的投下核弹?”凯撒冷笑,“我赌他们会。理由是任务过程中出现意外,与我们失去联系,确认我们已经死亡,为了保证胚胎不孵化他们只能亲自动手。” “你连理由都帮别人想好了?”路明非惊了,“意思是你们早就料到了?就瞒着我一个人?” “什么瞒不瞒的,别说的那么难听,只是怕你烂话太多说漏嘴了。”轩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于路明非那张嘴他是一点都不信,漂亮学妹叫声师兄路明非就能把他卖得裤衩都不剩。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路明非痛心疾首,“那么大佬们,接下来到底咋办啊……” “楚子航,先点火。”轩浩朝着楚子航示意,当然,他说的点火不是帮凯撒点雪茄。 “嗯。” 楚子航点点头,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 他炽金色的瞳孔开始燃烧起来,驾驶舱的四壁被照成金色,燥热的波动在空气中回荡。 路明非惊讶的看见蛟龙号四壁的金属上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纹路,那是……龙文? 君焰爆发,潜水器表面隐藏着的龙文浮现出金色的光芒,火焰在炼金矩阵的增幅下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漆黑的旋涡。 这是君焰最凝聚的状态,内部温度高达几千度,却没有一丝热量外泄。 黑色旋涡在潜水器下方的海水中缓缓旋转了一秒钟之后崩溃了,大量的热量喷射而出,巨量的海水被瞬间汽化,旋涡状的白色蒸汽在无人能见的深海中咆哮,水蒸气和火焰缠绕在一起,潜水器下降的趋势减缓,开始平稳下降。 “这是什么情况?”路明非感觉到身体一震,他们的下落趋势止住了。 “小型炼金矩阵,”轩浩解释道,“在装备部改造蛟龙号的时候,我让他们加装了干扰器用来干扰日本分部的声呐探测,还副校长在上面刻了炼金矩阵。学院里副校长用来维持戒律用的炼金矩阵的缩小版,用于减少言灵使用的消耗。” “所以……这艘潜水器原来是人力的?还是一艘隐形潜艇?妙啊~”路明非恍然大悟,想必日本分部的人做梦不会想到他们的潜水器有足够的动力能够上浮到海面,只需百公里消耗一个楚子航。 “那我们能回水面吗?”路明非想了想,又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要我们的命,现在上去会被炸成碎片的吧?” “等等……夏弥学妹还在上面呢!老大你不担心?”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提醒道。 “担心?”轩浩愣了愣,人家好歹是头龙王啊,他该担心什么?担心夏弥会不会拆掉须弥座吗?须弥座上唯一对夏弥有威胁的就只有绘梨衣,他让夏弥乖乖呆着别动就是怕两个她们两个打起来。 “我们还是先讨论怎么报答她们吧。”轩浩看着眼前三人。 “报答?”路明非愣了愣。 “可不是报答吗?你们是知道的,我这个人长得帅,脾气好,又善良,从来都不喜欢惹事生非。”轩浩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 “……” 路明非几人面面相觑,要不是大家都了解这个家伙,还差点就信了。 不过说起来轩浩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确实是那些家伙喜欢往刀子上撞!路明非可以作证,天地良心,他们几个人自从来了日本可是本本分分,啥也没干。你说说看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大家无冤无仇的,干嘛就要搞得死去活来的呢? “所以我们到底要做什么?”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三人有些无语,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这三个家伙好像都早有预谋,就他一个人啥也不知道。 “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凯撒耸耸肩,“我们可都是为你好,免得你知道太多承受不了。” “咕噜……”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心想什么事情是他承受不了的?他连龙王都不止见过一个,难道说这几个狠人还真想搞沉日本不成?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总得有点盼头。”路明非耸耸肩,既然这几个人都这么淡定,那他还一脸害怕岂不是太丢人了,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日本沉就沉吧。 “坏消息是我们现在已经和日本分部撕破脸皮了,所以就算活着回到日本陆地上,大概也会面临他们的全面通缉,而且我们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听上去好像不太坏?”路明非有些疑惑,他早就料到了跟着这几个家伙迟早有和日本分部撕破脸皮的这一天,不过是来得快了一点而已,也不是不能接受。 “已经足够坏了,我们身处他们的地盘,并且没有足够的装备,要对抗整个日本分部难度很大啊。”凯撒说。 “可……我们不是还有……”路明非朝着轩浩指了指,表示武器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不,你想多了。”凯撒泼了一盆冷水。 “我们的计划是分头行动。极渊里的东西只能由轩浩负责,而且到时候他还要上去应付须弥座,他的任务是正面进攻吸引火力,我们的任务是从水底绕开包围网悄无声息的上岸。”凯撒比划着,“是不是有种幽灵行动的感觉?我们是深渊来的复仇者,秘密行动,把日本分部搞瘫痪!” “现在不是中二的时候吧……”路明非无语了,他大概能理解凯撒的意思,就是说他们几个就是特别行动队的老鼠,大佬负责牵制,他们负责偷家。 “那你说的好消息又是什么?” “这不就是好消息吗?”凯撒有些疑惑,“我们已经成功到了暗处,而且既然已经翻脸了,就不用有任何顾虑,想怎么发挥都可以。” “你们……只是单纯的想搞破坏吧?”路明非感觉到一阵心惊,这几个人身上果然都贴着危险的标签,他估摸着大概从来日本之后,这几个家伙就商量好了要大闹一场,不然怎么会什么事情都以撕破脸皮为前提? 关键是日本分部的脑残们居然出奇的配合,活着不好吗?非得往枪口上撞? “好了,既然已经讨论完了,那么就准备开始行动吧。” 轩浩在凯撒和路明非解释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潜水服。 “现在的深度是6400米,”楚子航说道,“需要继续下降吗?” “没必要。剩下的路程我自己走,等会可能会有大群的尸守进攻,等我出舱之后你们就开始上浮。”轩浩带上了面罩。 “你就这样出去真的行吗?这里有海底行走用的齐柏林装具。”凯撒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具体的认知还是不如亲眼见过这家伙战斗的楚子航和路明非,所以有些担心。 毕竟这里可是深海,而轩浩要去的地方可是8000米以下的极渊,按照常理没有人能够扛得住那里的水压。 深海八千多米的深度,人在那里将要面对八百多个大气压,也就是每平方厘米的体表大概要承受八百多公斤的巨力,能够抗住这样的水压的家伙只能是怪物。 “多谢关心,不过不用。”轩浩笑了笑,“上浮的时候慢一点,我很快就会追上来。” 三人点了点头,目送着轩浩拿着长枪出舱。 看着这个男人在舱外若无其事的朝着他们挥手示意,凯撒不禁在心里喊了一声‘怪物’,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利索。 按下按钮,挂载在蛟龙号底部的精炼硫磺炸弹脱离,轩浩携带着炸弹开始朝着极渊下潜。 耳边一片的寂静,仿佛被放逐在宇宙中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光亮。 轩浩携带着精炼硫磺炸弹像是一块石头一样笔直坠落,终于在快要接近极渊的时候看见了光亮。 那是一条深深的伤痕,流淌着地球的血液,发光着流动着的赤红色岩浆。 轩浩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温度随着他的下潜不断升高,下方是一条赤红色如同血管的光带,延绵不知去往何处,照亮了整个海底世界。 看起来像是参差不齐的峭壁挤压在一起的地方,那里是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对撞的地点,一道海底大峡谷。 海沟深处沸腾的岩浆时不时冒着泡,炸裂的气泡散发的高温瞬间将海水蒸发,随后又因为气压被周围的海水淹没,发出雷鸣般的轰响,这是海水汽化的声音,俗称蒸汽爆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动。 轩浩俯瞰着这条赤红色的河流,这条河看似连接着地狱,在传说中却是所有生命的起源。 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记载北欧神话的古籍中看到,金伦加鸿沟其实就是指海中的地裂,只有亲身到过这里的人才能描绘出这里的宏大景象,而在古代,能够抵达这里的大概只有龙族,也就是说历史是由龙族书写的,最初的龙族或许就是在这种类似极渊的地方诞生的。 在世界被创造以前,没有天空没有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雾,浓雾中横亘着金伦加鸿沟,它的一边是火之国一边是雾之国,烈焰和寒气之间诞生了霜巨人的始祖尤弥尔和巨大的母牛欧德姆布拉,欧德姆布拉舔舐着冰雪和盐巴生存,尤弥尔吃着它的**活着。 至于后代从何而来…… 总之书上的有些东西是不可信的。 就比如书上说:这样的极渊深处不可能存在生物。 轩浩说:放屁! 轩浩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刚开始他还有些后悔没有带着夏弥下来了,这里美丽壮观的景象或许是个求婚的好地方。但是又看了看身边奇形怪状的东西们,去你妹的好地方! 就在离他不远处一直巨大的眼睛正好奇的瞪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几根巨大的触手已经将他笼罩在中央,准确的说,是他正巧落在人家怀里,由于光线太暗,再加上眼前的怪物体型过于庞大,一时间他居然没发现。 7017k 293.脸接核弹(求点票抢救一下) 就在他们纠结要不要撤退的时候,上方的水域传来一阵震动,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破了领域如同子弹般朝着下方前进。 “楚子航!往右!快!” 凯撒突然爆喝一声。 话音未落,整个潜水器就开始震动起来,并不是楚子航的言灵失控,而是从上方扩散而来的剧烈水波冲击着整个潜水器。 楚子航反应过来,瞬间调整言灵的爆发,黑色的火柱爆发,整个潜水器朝着右方爆射。 剧烈的波动还在扩散。 一枚漆黑的弹头划破水域,形成的锥形领域排开了大量的海水,将闪避开的蛟龙号冲得翻滚起来。 舱内三人竭力的抓住座椅,楚子航咬着牙拼命调整着潜水器的平衡。 整个水域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路明非惊魂未定的看着玻璃外面还在冒着气泡的海水,“那是……什么?” “快!上浮!”凯撒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朝着楚子航继续吼道。 楚子航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疑问爆发言灵开始全速上浮。 “那是核弹,混蛋!”凯撒破口大骂,“那些疯子真的想把我们和神葬所一起炸掉!” 刺耳的警报声不断在舱内响起,控制台上密密麻麻的警告信息向上滚动,蛟龙号的剖面图上,空气舱和氧气舱同时变成红色,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 蛟龙号正在不断剧烈震动着,舱内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潜水器损坏严重,氧气正在流失,我们不能继续呆在水下了!”凯撒说,“得先浮上水面。” “可是……我们的计划不是等老大处理完下面的东西,然后上去吸引火力,我们在趁机溜走吗?”路明非。 “没时间等他了,我们剩余的氧气最多还能撑15分钟!”凯撒指了指控制台上的指示图,图上显示的氧气存储量正在疯狂减少,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 蛟龙号上携带的3个氧气罐已经有两个破损,最后一个也出现了裂缝。舱外,他们的氧气罐正因为水压慢慢的瘪下去,这种深海用氧气罐的钢壁都有几厘米后,但有了裂缝还是顶不住这里的水压,氧气不断从缝隙中逃逸出去,凯撒说的能撑15分钟还是算上了他们能够憋气的时间。 “现在上去确定不会被日本分部干掉吗?”路明非抬起头,望着上方漆黑的海水。 “先别管这些了,楚子航,全速上浮!”凯撒说,“下面还有浮上来的尸守群,我们呆在这里会被他们撕碎的!”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横竖都是死……”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有机会,”楚子航冷静的判断,“这么多尸守浮上水面能够帮我们分担火力,到时候就看谁的命更硬了。” 他的黄金瞳开始燃烧起来,驾驶舱的四壁瞬间被照亮,燥热的波动正在空气中酝酿着。 君焰的火力瞬间凝聚在潜水器下方,伴随着炼金矩阵的增幅,几乎是在凝聚好的一瞬间就炸裂开来,整个潜水器剧烈的震动起来,君焰炸裂后释放出的热量排开巨量的海水,瞬间让想要靠近的尸守融化掉,螺旋状的白色蒸汽流在深海中咆哮。 水蒸气流和火焰缠绕在一起盘旋,在蒸汽爆炸的高压下,整个潜水器飞速向上前进。 路明非感觉他的脖子都要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度拧断了,没想到楚子航居然这么猛?他扭头看了楚子航一眼,楚子航看上去并不是很轻松,如此的爆发肯定是有代价的,他的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却已经爬满了细密的汗珠。 这样即使浮上水面他们也会失去一个战力吧? 路明非感觉有些绝望,如果他估计的不错的话,他们三人当中最强的战力就是楚子航,特别是在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中楚子航的作用是最大的,可按照这样下去,楚子航将会在他们抵达海面的时候失去战力,而他和凯撒两个人必须带着一个虚弱的人从尸守群和日本分部手中杀出重围。 这可能吗?反正路明非觉得不可能。 …… 极渊深处的高天原上,轩浩站在尸守群中央杀得正畅快,整片海域已经被染上了浓郁的血色让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尸守的数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似乎这座古城里曾经居住的所有龙族都在今天苏醒了,但满城的尸守却奈何不了他一个人。 尽管这些尸守群冲锋起来可以冲垮母舰作战群,可这个男人挥动的长枪划出的界限却像是不可突破的无形之墙,所有蜂拥而至的尸守都被瞬间肢解。 唯一让轩浩感觉遗憾的是他没办法阻止这些尸守逃跑,因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它们停在原地不动也不是一两下就能清理干净的,再加上这些尸守似乎并不是没有丝毫意识,让他感觉意外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会害怕! 面对轩浩透出的凌冽杀气,它们的进攻显得越来越敷衍,甚至有一部分尸守朝着海面上方逃难。 不过很快轩浩反应过来,这些家伙并不是在害怕他的杀气,它们不畏惧任何生灵,因为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撕碎眼前所有活着的东西。 但此刻它们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轩浩也感受到了,因为在这8600米的深海除了熔岩的光辉之外不该再有其他的光明,可上方却射来了一道灼目的光芒。 他抬头朝着海面的方向望了望,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是一道刺眼如骄阳的光芒,伴随着毁灭一切的意志。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死啊……”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光芒的接近,这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下一刻,比烈日还要刺目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海底,犹如一柄审判之剑降下。 轩浩的身影消失不见,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整个无数的尸守群,巨大的蘑菇云在海底绽放,瞬间蒸干了这一片的海水,又被这无尽的深海再次淹没。 短暂的时间内,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了。 平静只是爆发的前兆。 海底深处涌起了高温的水流,被小型核弹洗礼的高天原废墟以开裂声作为最后垂死的呻吟,昔日神明的故居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抹去,人类似乎在这一刻战胜了神明。 紧接着,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在深海里缓缓升起,毁灭的雷声响彻在海沟深处,海底岩浆终于在这剧烈的爆炸中被激发了,数百万吨岩浆从大地的伤口中喷薄而出! 但似乎大地的愤怒的力量远不及无尽深海的伟力,喷出喷出后不久就从炽热的金色被海水染成了焦黑,随后凝固在海底永不见天日。 仿佛世界末日过后的海沟里本该没有了生命,但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却在极渊深处骤然亮起。 爆炸中心的坑洞深处,一柄漆黑的长枪如同定海神针一般屹立不倒,它似乎是不可毁灭的,即使是人类最强大的武器,和大地的愤怒也没能在它身上留下丝毫痕迹,依旧如枯枝一般摇摇欲坠却永恒不朽。 核弹降下的一瞬间,轩浩的身体瞬间消融在无尽的白光里,整个灵魂仿佛都被抽离,按理来说连残渣都不剩的他应该不可能在修复身体,然而他却并没有死去。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第一次如此直观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无到有的新生,感受着无数次直击灵魂的痛楚,仿佛造物主一般的诡异力量违背了世间的规则,将他的身体从虚无中重塑,一次两次三次…… “很神奇吧?” 一道声音传到他的灵魂深处,直达灵魂的痛感在听见这道声音的同时消失了。 “哈——哈——” 轩浩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看着一旁散发着白光的虚幻身影。 他举起手,看着自己同样有些虚幻的身影,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你现在是灵魂状态,我暂时切断了你的灵魂和身体的连接,”神耸耸肩,“否则我想我们无法正常交流。” “你不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吗?这不正是好机会?干嘛切断?” “因为我在跟你说话,”神理所当然的说,“还有,我可没有听一个男人呻吟的嗜好,痛苦的表现不一定是惨叫,懂吗?” “啧!屁事真多。”轩浩咂嘴,“说吧?这次突然出现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是神,怎么会有鬼主意?”男人有些疑惑。 “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到底有什么事情?”轩浩叹了一口气,“不会是你这诅咒不管用,我就要死了吧?那可真是好事啊!” “怎么可能?”男人摇了摇手指,“你是不可能死的,你要是真死了,那我岂不是很丢人?神怎么会被人类的东西打败?虽然你很弱,让这次的复原看上去有些缓慢,但无论如何还是会活过来的。” “我很弱?”轩浩指着自己,先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突然反应过来,确实很弱啊,根本无力反抗。 “是啊,很弱,甚至都不能给地球梳中分,一颗小型核弹就能让你的身体灰飞烟灭,这还不够弱的吗?”男人嘲笑着,“我说得有问题?” “……”轩浩沉默了,他突然意识到,如果眼前的这个家伙想要夺走他宝贵的事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不够强啊……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足够强了的感觉? 自己以为的强也仅仅是针对这个世界上的生物而已,在这里他似乎确实已经无敌了,但是还是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就像刚才的核弹,虽然杀不死他,但如果是遇见敌人,可以在他恢复的时候做很多事情。 “你是来提醒我的吗?” “呵呵,算是吧,”男人淡淡的笑着,“你要是一直满足现状,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我可就没有乐子了,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要搞事情?”轩浩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你想对我身边的人动手?” “别说的我那么无聊好吧?让我亲自对人动手也显得太没丢人了,”男人冷笑一声,“所以我不是来提醒你了吗?加油哦,别让我亲自催你。” “你会在意丢人?那对我这个普通人下诅咒就不丢人?” “嘛~”男人挠了挠头,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谁叫第一次见面就对我不敬的?我好歹也算个神明,不要面子的吗?” “作为神一点度量都没有,不丢人吗?” “你有让我展现度量的资格吗?” “……”轩浩表情有些纠结,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句话听上去好像很耳熟,哦,对了,他自己之前就是这么怼校董会的校董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糟报应了。 “呵呵……”男人轻声笑了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表情,怎么样?愤怒,不甘?还是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弱小?” “行了,你赢了。”轩浩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从冰冷的语气里就能听出他很愤怒,可是愤怒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根本赢不了,“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当然有,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接下来精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好好集中精神,注意看,注意听,可别错过了精彩的部分啊,这可是我亲手为你们搭建的舞台……”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紧接着被爆炸声淹没。 直到爆炸的余波淡去,直到大地的愤怒平息。 一道赤裸的身影握住了长枪,拔出长枪的那一刻整个海底似乎都震动了一下,这是愤怒,来自人的愤怒。 轩浩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思考着回荡在耳边的话语,又是一个模糊的提示,他完全不明白这个自称神明的家伙想干什么,但是这些话仍然让他很不安,因为这个家伙说的是‘你们’,意思是不仅针对他一个人…… 轩浩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暂时没有什么异常,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郁。 因为他再次意识到了所谓‘神明’的力量究竟有多可怕,这次的他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曾经他受伤都是从原有的身体上修复强化,而这次却是无中生有。 似乎不管他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神说让他活着,他就一定会会活着,这才是绝对的力量啊…… “说起来,我应该算是这个世界头一个脸接核弹还能活着的人吧?”轩浩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笑容逐渐消失。他目光冰冷的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海水。 “胆子挺大的啊,还真敢造核弹?我虽然现在还搞不过所谓的神,但也不是你可以欺负的吧?”轩浩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质问着某个人。 他确实没有想到以赫尔佐格胆小如鼠的性格居然会有勇气朝着这里投下核弹,就不怕一不小心脸日本一起沉掉? 不过他又看了看爆炸的范围,好像又有些理解了,这枚核弹似乎是威力缩减版的,仅仅只是堪堪炸平了高天原,甚至还有许多逃离的尸守成了漏网之鱼。 那个家伙的目标好像只有位于高天原的他。 …… 整个日本列岛都在颤抖,海底爆炸引发的地震的震波已经达到了陆地,海面上掀起的巨浪将要拍打在须弥座上,却在一瞬间被劈成了两半。 橘政宗面无表情的看着海面,须弥座不远处被探照灯照亮的海面上,小艇似乎并没有受到波浪的影响,周围的海浪似乎都在害怕船上的人影,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绘梨衣站在船头,暗红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她直面着掀起的巨浪,然后拔出了手中樱红色的长刀,刀出鞘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巨浪就被分成了两半,然后被无形的力量按平了。 橘政宗看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有绘梨衣守着海面,没有人能够活着上来。 海面上此刻不仅有着掀起的风浪还正在燃烧着熊熊的烈焰,早在蛟龙号下潜以后橘政宗就下令开来了一艘万吨油轮,在海面上铺上了厚厚的油层,而此刻海面上的油层已经被点燃,形成了一道烈焰的屏障阻隔着海底与天空,所有浮上来的东西都会被烈焰吞没。 已经有尸守从海里冒头了,但是迎接着它们的却是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 这炼狱中还站着一个拿着长刀的姑娘,脸上面无表情随意挥舞着长刀,就像是死神一般收割着它们,她每一次挥刀都有尸守从中间骤然裂开。 这一刻的绘梨衣像是站在古时候烽火中的战场,她挥动着手里的刀,下达着命令,斩尽眼前一切!无论是火海,浪潮,还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冤魂,都将在她的御令下粉碎。 这就是言灵·审判,历史上从未有人见过的言灵,关于它的只有传说,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不断有尸守群从海面冒出来,绘梨衣依旧是面无表情,手中不断挥舞着长刀,速度越来越快,这柄樱红色的长刀被她纤细的手握着,似乎毫无重量也没有阻力的挥动着,虽然看上去身体纤细,但她体内流淌着的龙血注定了力量不会弱。 死亡笼罩了海面上方,绘梨衣不断的下达着死亡的命令,让尸守群都感觉到了恐惧,这个站在船头的女孩此刻仿佛死神亲临。 294.轩浩:你丢不丢人?(日万求点票抢救一下) 死神似乎意外的温柔,并没有去追逐那些逃跑的尸守,可下一刻它们却发现自己搞错了。 绘梨衣在海水中荡去了刀刃上的血迹,挽起袖子露出嫩白的手腕,轻轻按在海面上,就像在抚摸一直暴躁的猫。 然后…… 世界仿佛静止了,海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包括燃烧的火焰和翻涌的浪潮。 巨大的领域从女孩纤细的身上扩散出去,领域内带着绝对的意志,所有的东西都被压制着。 绘梨衣张开了嘴巴,她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许久未发声而变得难听,相反,这声音悦耳的像是天使,会带着人去天堂。 庞大的领域内像是瞬间奏响了安魂曲,听见的东西无论是生灵还是物体,都将迎来毁灭。 就连天空中的乌云都在一瞬间泯灭,露出了寂寥的月光洒在海面上,海水如同一块夹杂着火焰的琥珀,凝结成一整块,温度越来越低,燃烧着的熊熊烈火甚至没有来得及熄灭就被连同着海水一起冻结。 月光射在琥珀上,反射着淡淡的微红光芒,将船头女孩红色的长发映照得像是燃烧的火焰。 橘政宗看着眼前美丽的一幕脸上微红,笑容忍不住浮现在那张略显狰狞的脸上,真是美妙的力量啊,绘梨衣此刻正在做的事情似乎已经超越了炼金术或者言灵,臻至完全新的领域,这正是他所渴望的——神的领域! 只可惜还不完美,仅仅只是这样还无法满足他的野心,他有着更高的追求,而且很快就要成功了! 绘梨衣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须弥座上这个老人肮脏的表情,她只是低头轻轻哼着歌谣,眼中带着些许迷茫,似乎是对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感到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好像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她的眼神也因此变得有些空洞,低头凝望着海面,像神一样不带丝毫感情的俯视众生。 伴随着接近海面,蛟龙号上的路明非的目光突然被海面的光亮吸引,那光亮就像是从天堂照下来的一样,似乎在迎接着他们归来。 可……现在分明是晚上啊!他还记得他们下潜的时候还是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的夜晚,哪来的这样的光芒?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好听的歌声,像是海妖一般让人沉醉且危险的歌声,那歌神如此的悦耳,却伴随着毁灭的力量。 似乎能泯灭一切的力量如约而至,路明非的思绪连同着蛟龙号一起被斩断,在舱内三人呆滞的目光中,整个潜水器如同西瓜一般被人一刀劈开,能够承受水下8600米压力的金属外壳此刻脆弱的像是一张薄纸。 唯一让他们感到庆幸的是,这一刀没有直接劈在他们其中一人身上,否则将使一副十分血腥的画面。潜水器被毁,被斩开的海水瞬间回涌,紧接而来的强烈冲击将他们三人淹没在海里。 路明非惊讶的发现他好像还活着,这运气等上岸之后一定先买张彩票! 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劈开了潜水器,同时将围绕着他们准备将他们撕碎的尸守群也冲散了,虽然很惊险刺激,但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路明非憋着气,在海水中四处张望着,此刻的海水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四处都是令人恶心的尸守残骸,可他却没能找到凯撒和楚子航,刚才剧烈的冲击将他们三人都冲散了。 虽然很想找到他们,可现在他连自身都难保。 抬头望着离自己不远的海面,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虽然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但从刚才的那一下他就该知道上面很危险,可如果不浮上去,他很快就会窒息。 须弥座的顶端,橘政宗坐在绝佳的位置欣赏着眼前绝美的表演,整个海面此刻已经变成一片冰封的舞台,舞台中央,绘梨衣轻声哼着歌。 以她为中心直径一公里的海域都已经完全冰封,形成的绝对领域似乎阻隔了一切,就连靠近的海浪都在接近这片领域边缘的瞬间崩溃,领域外依旧是一片漆黑的黑夜,而领域内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姿,月光洒在晶莹的冰面上,反射的光芒宛如白昼。 绘梨衣轻轻踏步,海面因为她的一踏缓缓升起,那是一座巨大的冰山,越往下越细,顶部平滑如镜,如同一柄垂天之剑,缓缓悬挂在天空。 冰山里被冻结的火焰似乎还在流淌着微红的光芒,燃烧着那些同样被封印在其中的尸守群,绘梨衣高高举起她握住刀的手,嘴里默默的念叨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懂她的语言,因为那是来自远古象征死亡的言灵。 伴随着她挥下的刀,巨大的冰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降下,笔直的切开海水落向海底,滔天巨浪溅起数十米高,却在抵达女孩跟前是化作光点。 路明非拼命的往海面游,一股寒意却突然间从天而降,瞬间将他的心变得透心凉。 他愣愣的看着海面,一柄莹蓝色的冰剑劈开海面降下,如同天罚。 “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坏事吧?至于?”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海水中充斥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浓郁的死亡气息,路明非头一次看见这样绝对的杀戮意志,与他看见过的任何战斗都不同,这不是暴力,而是神罚,是神对人世间降下的审判,把一切的罪人钉死在耻辱柱上,不容反抗,也不容申辩。 这就是审判。 路明非甚至不由自主的忏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怀疑自己有罪,他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整个海面都被利刃切开,在神罚面前仿佛连海流都被阻断不敢合拢。 被一分为二的海面高处,路明非看见了站在上方俯视着深渊的纤细人影,女孩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大袖在风中起伏,她束发的带子也被风吹开,长发像是燃烧着的火焰。 而这个女孩此刻像是站在世界尽头的瀑布上,俯视着他,目光呆滞冰冷。 “救命!” 路明非下意识的喊道。 绘梨衣此刻已经化作了杀戮之剑,原本进入这样的状态就应该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了,没有人能靠近她的身边,她将自己封闭在领域里,所有靠近的东西都会被她杀死,可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却传到了她的脑海里,仿佛故人归来…… 绘梨衣稍微愣了愣,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见过,手里举着的刀慢了半拍,就连天空中坠落的冰山都有了一些迟滞。 但是冰山依旧在坠落,审判之剑已经降下,即使是她自己也无法收回。 路明非呆滞的看着朝着自己坠落的冰山,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就连平时嚷嚷着要他命的路鸣泽此刻也不知去向,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个男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向个女孩子喊救命?你说你丢不丢人?” 这熟悉的声音让路明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眼前的一幕让他停止了思考,并且终生难忘。 他只看见伴随着这个男人的到来,海水似乎逆流了。 不,不是似乎,路明非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正跟随着海水朝着上方移动,他本想反驳这个男人说他丢人的话,可强大的水压让他说不出话来,世界毁灭般的巨响让他耳膜快要裂开,他发誓从未体验过这种狂暴的加速度,似乎整片海洋在背后推着他向上,这是要上天的力量! 路明非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并不是他失去的意识,而是此刻他已经被抛到了漆黑的夜空中。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看着似乎近在天边的月亮,路明非不由得发出感慨。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失去动力下落,同时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刚才柄劈开海山的冰霜利剑,不过此时已经变成了两柄。 这座巨大的冰山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从顶点一路切开,光滑的剖面能够映出他的脸。 他大概已经清楚了此刻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什么神秘莫测诡异的力量,而是这个男人从海底一路窜上来,然后劈开了一座冰山。 看上去似乎就是这么简单而且朴实无华,可……这特么还是人?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身体停止了下坠,他被人抓住了。 “是老大啊……那没事了。” 被劈成两半正在缓缓沉没的巨大冰山上,路明非看着提着自己衣领将自己拎住的男人,瞬间觉得无比安心,他觉得他已经可以闭上眼睛瞑目了,哦不,闭上眼睛躺好什么也不用做。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能闭眼,因为老大的模样看上去有些…… “喂喂喂!老大你扒我裤子干嘛?” 路明非竭力反抗,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被扒了下来。好在这里似乎没有别人,否则他当场就社会性死亡了。 “好了,祝你好运。” 轩浩随手将路明非扔在海里,然后套上了裤子。 “老大你这不厚道啊!”下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路明非在冰冷的海水中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忘抱怨。 “行了,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唉!不想死赶紧有多远游多远。”轩浩像是赶苍蝇一样不断挥手。 赶走路明非之后,轩浩越过冰山的残骸,看见了依旧愣愣站在小艇上的绘梨衣。 这个女孩似乎还没从刚才的一切中反应过来,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正在沉没的冰山,依旧踏上山头俯视着她的男人。 “……” 两人沉默的对视。 轩浩从绘梨衣的目光中发现了不对劲,这跟她平时的目光完全不一样,似乎已经失控了,或者说……有人故意让她失控,为的就是守在这海面以防万一。 “唉……”须弥座深处的房间里,夏弥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微微叹了一口气。 整个须弥座都在不断的颤抖着,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夏弥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这力量甚至让她都感到极大的威胁,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属于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的力量。 此刻她才庆幸自己乖乖听了轩浩的话呆在没有乱来,因为她好像真的打不过绘梨衣。 “不过那个家伙说等他上来之后再行动,我呆在这里面怎么能知道他上没上来啊?”想到这里,夏弥准备先到甲板上去看看,既然外面已经有那么大的动静了,现在应该是她摸出去的好机会。 于是她推了推锁住的铁门。 不堪重负的铁门发出咯吱的声响,这可让守在门外的守卫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守卫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他接到的任务不过是看守一个从中国来的小女孩罢了,并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即使是蛇岐八家,对于夏弥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因为这个女孩是刚入学不久的新生,档案上只有基础的信息、血统评价以及她的言灵——风王之瞳。不过这似乎是个很普通的言灵,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可现在守卫已经把情报部的那群废物全家问候了个遍,你见过风王之瞳的拥有者能够硬生生掰开十厘米厚的金属大门?这可是绘梨衣小姐的房间,防御级别在须弥座上可以说是最高的,不是对外防御,而是对内! 但是此刻这扇铁门却像是被击中要害一般开始变得支离破碎,随后一块一块的散落在地上。 守卫愣愣的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这位漂亮的中国少女,忽然间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悚,这个女孩明明正对着自己微笑,可他却忍不住浑身冷汗直冒。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笑容,当然,也是最危险的。 无尽的威严从女孩身上升起,伴随着那双刺目的黄金瞳点亮,整个漆黑的走廊似乎都变得亮堂了一些,狂潮般的威压弥漫了整个狭窄的走廊,似乎将空气都变得凝固了。 守卫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连心脏都快要忘记了跳动!他只看见那个女孩轻轻抬起来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夏弥轻轻拍了拍手,望着倒在地上的守卫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同时她又感觉自己貌似被小看了啊,居然就只有一个人守着这个房间?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整个须弥座上已经差不多乱套了,能留一个人看着这个房间已经很给面子了。 轩浩跃下正在沉没的冰山,跳到被绘梨衣凝结成冰的海面上,朝着这个女孩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女孩眼里是有些呆滞的冰冷目光,宛如死神一般冰冷无情,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最不怕的就是死神。 “唉……”轩浩来到女孩跟前,可他的步伐却停在了与绘梨衣相隔一米外的距离。 因为绘梨衣手中正握着樱红色的长刀,刀尖指向轩浩的眉心,面对这个身材比她高太多的男人,这个女孩必须仰望视着他,这让她原本冷漠的眼神显得有些呆萌。 绘梨衣张了张嘴,古老的音节从她嘴中发出,似乎又要使用言灵但没等她吟唱就被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无比亲切的气息直达灵魂深处……就像家的感觉。 “小妹妹,放下刀,听话。”轩浩伸手轻轻捏住刀刃。 也不知道是听见他的声音还是怎么回事,绘梨衣握刀的手并没有动作,只是有些疑惑仰望着这个男人,眼睛里死神般的冷酷忽然间崩溃了,那种小女孩的稚气再次回到了她的眼睛里,莫名的泪光闪烁在眼角,眼神里还夹杂着莫名的怀念。 轩浩看见绘梨衣突然改变的眼神也微微愣了愣,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露出这样的目光,他好像没有欺负人家吧?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下,捏住刀刃的手微微用力,绘梨衣似乎还在发呆没有反抗,这让他很轻易的就将长刀从女孩手中夺走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轻轻放在女孩头顶,“这就乖了嘛,已经不需要你再挥刀了。” 绘梨衣张了张嘴。 轩浩愣了愣,就在他以为绘梨衣还要继续吟唱言灵的时候,这个女孩口中发出了略显晦涩的声音。 有些沙哑,似乎是一句很久没有开口说过的话,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挣扎。 这是一句他很久没有听见的话,久到快要忘记了的熟悉又陌生的话语,还有那让人怀念的声音—— “哥……哥……” 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雷霆般贯穿了轩浩的灵魂,让他的大脑一时间变得空白。当然不会是因为绘梨衣叫他哥哥就能让他这样震撼,他之所以感到震撼是因为不解。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绘梨衣的,和她吟唱言灵以及之前开口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的声音都不相同。 这个声音是他埋在记忆深处的声音,不久之前他才在梦中听见过,这是他妹妹的声音。 让他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的妹妹回来了,就站在他的面前。 可下一瞬间绘梨衣却又回到了呆滞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轩浩眉头微微皱起。 295.小妹妹,放下刀,听话 “惊讶吗?惊喜吗?感动吗?” 海上的冰面上不知何时升起白茫茫的雾气,将整个世界笼罩成一片白色。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朝着他提问。 轩浩冷冷的看着眼前,绘梨衣此刻像是被定格在原地的蜡像般不在动弹,她的身后,此刻正站着一个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男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轩浩再次发问。 “怎么回事啊……这事情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介意听我慢慢讲吗?”男人歪了歪头。 “说。”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希望这个家伙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刚才我会从绘梨衣嘴里听见我妹妹的声音?” “有一天,我在世间闲逛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迷路的女孩,”男人在冰面上踱步,语气缓慢的讲述着曾经的往事,“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孩迷失在人间的灵魂,她明明已经死了,却依然弥留在人间,可惜的是,我遇见她的时间太晚了,就算我想救她,也已经无法改变规则将她从死亡中复活。” “神的奇迹去了哪里?” “神什么时候给予过人救赎了?”男人自顾自的提问,“其实当时我也这样问过自己。”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历史上所有有关神的救赎的传说,都是人类擅自把神的所作所为当作他们自己获得的利益来接受,神从来没有义务拯救人类,人类也没有资格向我祈求温柔。” 说到这里,男人不住的点头似乎对于自己的结论感到很满意。 “所以当时我听见那个女孩的遗言的时候,从神的角度来看,人类是实在是过于渺小的存在,一个普通女孩死在我的面前,引不起我的任何兴趣。” 轩浩捏了捏拳头,一股怒火从心头升起,他知道这个所谓的神不会随便跟他讲什么无聊的故事,这个故事肯定是和他有关的……那么故事中的女孩,十有八九是他的妹妹! “拿一个死去的死去的女孩来鞭尸,这就是所谓的神吗?” “别着急嘛~”男人摇了摇手指,“听我讲完……” “人的灵魂是不被允许游离在世间的,可那个女孩却很倔强的选择留在人间,最后的结果要么魂飞魄散,要么被死神找到带走。我很好奇她选择继续留在人间的理由是什么,然后……我看见了你。” 男人重新面向了轩浩。 “看见你站在天台上的模样,怎么说呢,作为人类,不惧死亡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但也很愚蠢。” “关你什么事……”轩浩撇过头。 “你知道你的妹妹是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那个世界吗?” “为了……我?” “没错,她是怕她死后你会想不开,”男人耸耸肩,“但是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即使她留下,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你想寻死的想法,最后不过是看着自己最爱的哥哥死在自己面前罢了。所以我才说人类都很愚蠢。” 轩浩忽然间有些后悔当时的选择。 “但是,那个女孩在灵魂即将消散前一刻让我看见的那种前所未有的念想,那种激烈的感情,是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灵魂呐喊,你或许看不见吧?”男人轻轻挥了挥手指,轩浩的眼前画面突然间变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正站在天台上。 这似乎是十分久远之前的记忆了,但却有些许的不同。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朝着天台边缘走进。 这里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重现,他只能看着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 只是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只是自己,还有拼命拉着自己手腕的虚幻身影。 那是他的妹妹,妹妹的灵魂,她哭着喊着,自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轩浩现在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跳下去,而且毫不犹豫。 但是那时候的他却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给妹妹已经死去的灵魂带来多大的伤害,他当时只想着去死。 现在他后悔了,可惜没用,此刻的他已经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实,相隔一百多年的时空,他连让这记忆中的身体流泪都办不到,只能看着曾经的自己目光如死灰般跃下天台。 视线离地面越来越近,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中不在只有冰冷坚硬的地板,还有着妹妹的灵魂,连坠落的风声都感受不到了,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她张开双臂拥抱着这个坠落的身影,似乎想要拯救他,结果却连同他一起坠落摔得粉碎。 “啪——” 男人清脆的响指声将轩浩召回了现实。 顷刻间,一股无力绝望的感觉涌遍了轩浩的全身,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神,突然感觉这个家伙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对的,他真特么的该死,活该被折磨。 “所以,我不止一次嘲笑过你的愚蠢。”神的声音变得冷漠无比,“不过这也正常,人类都是自私自利的生物,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会顾虑的自然也只有自己的感受。所以现在明白绝望是什么感觉了吗?” 轩浩沉默的抬头望着天空,神的领域似乎已经笼罩了整个世界,此刻的他连天空都看不见了,似乎被剥夺了一切资格和权利。 “先别急着绝望啊~”神冷笑着,“故事还没讲完呢!” “可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轩浩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的神明,“从我选择跳下去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啊……” “不不不,还没有结束。”神轻轻笑了笑,“那个女孩嘴里呐喊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吧?” 轩浩摇了摇头,他确实没能听见来自灵魂的呐喊,或许是因他还活着,两人之间隔着生与死的距离,“你……听见了?她说的什么?” “如果没听见,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神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即使轩浩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似乎能够感受到这个家伙……在笑。 “那个女孩是在向神祈愿啊!拼尽全力呼喊着,祈求神明回应她。”神俯下身,凑近轩浩的耳边轻轻低语,“你知道她许下的愿望是什么吗?” 296.永恒的代价 “让我……活下去?” “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神轻笑着起身,俯视着轩浩,观察着眼前的人类脸上的表情。 轩浩的瞳孔猛缩,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你回应了她的愿望?” “是啊,作为神,偶尔我也是会回应人类的愿望的。”神理所当然的说道,“更何况是这样有趣的愿望。说起来这个女孩许下的愿望和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太一样呢,正常人在死后应该是想要复活自己吧?可她却先考虑到你这个哥哥,这种无私的人可是很少见呢,因此我很乐意为她实现愿望。” 轩浩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他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眼前的神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他实话,他之所以不会死根本不是什么诅咒,而是妹妹许下的愿望……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很沉重的愿望啊,想必当时看着你跃下高台的时候,她一定很焦急吧?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愿望有着什么样的重量?死不了对于人类来说,可是诅咒啊!”神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你还是回应了这样的愿望吧?”轩浩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说过的,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神明冷漠的声音不夹杂丝毫情感,“我不会回应无所谓的愿望,如果只是个死人想要让自己复活,那我会让他去死。可你的妹妹却为她的愿望支付了足够的代价。人类,你很幸运。” “代价……是什么?”轩浩捏紧了拳头,咬着牙。 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在妹妹身患绝症的时候四处奔波,却没有体会到她的感受,甚至连最后一段时光也没能陪在她身边。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的他只剩下这唯一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都想救活她,可最后无论他怎么做却只剩下绝望。 他没能看着她离开,不知道妹妹临死前还有什么愿望,更不知道这个女孩即使死后也在为他考虑。 代价是什么?轩浩根本无法想象,一个死去的女孩,该用什么来支付这沉重的愿望的代价,这可是忤逆所有规则让他活着的愿望。 “我当时问她能给我什么。”神低头凝视着轩浩,“可她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一个游离世间的孤独灵魂罢了。” “所以……” “她给了我一切,她仅有的一切,包括灵魂。虽然人类的灵魂对于我而已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因为她的灵魂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我很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有了如此强烈执念。强烈到即使魂飞魄散也要你活着!所以我从死神手里夺走了她的灵魂。说起来要从死神手中抢人还真是不容易呢,所以有些破损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神伸出手,放在被定格在原地的绘梨衣头顶,一道耀眼的光芒汇聚于他的掌心,这光芒无比微弱,却让人感到温暖,似乎能驱散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所有的阴霾。 “这是……”轩浩伸出手想要抓住它。 可就在他要触碰到的时候,神突然收回了手。 神摇晃着手指,光芒在指尖萦绕,“这就是你妹妹的灵魂,不过……是碎片哦~在我和死神抢夺的时候,被撕成了碎片,一定很疼吧?” “碎片……”轩浩站起身来朝着前面扑过去,“给我!” 他有些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光点,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如果没听错的话……魂飞魄散?这一切好像都是他害的? 轩浩绝望的伸手,可无论怎么前进都始终无法触碰到眼前的人影。 “真是狼狈的模样啊。”神看着眼前轩浩激动的样子不为所动,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不过,这可怨不得我啊,我当时给了你妹妹选择,并且警告过她,如果支付代价,那么她所有的一切都归我了,不能被死神带走,这也意味着她将永不入轮回,失去转世的资格,可她的态度很坚决,说实话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强烈的愿望,强烈到我都不忍心拒绝了。” 轩浩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神。 一人一神就这样静静的对立,许久无言。 此刻的轩浩意识到了,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如果他不选择自杀,那就没有之后的一切事情。但这只是驳论罢了,当时作为普通人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后果,他只是个失去希望的绝望之人罢了,怎么可能会知道妹妹死后的灵魂还在守护着他? 也许想着死后能够见到自己的家人,才是他当时最后的渴望吧?可他当时居然忘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死去的家人希望的肯定是他能好好活下去吧?如果当时妹妹临终前他在她的身边的话…… 以妹妹的性格一定会笑着对他说,“哥哥,不要我不在了就活不下去了,否则我会瞧不起你的”。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绝望吧?”神打破了沉默。 “这不就是你想看见的吗?” “是啊。”看着轩浩变得有些空洞的眼神,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说实话,看见了反而让我感到无趣,果然,你也就到此为止了?真是可惜,你妹妹明明还跟我打赌说‘无论她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呢,你这就要认输了吗?” “她……和你打赌?”轩浩的眼里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啊,一个人类的女孩居然有勇气跟我打赌,可笑的是她连筹码都没有,因为她的一切都已经属于我了。”神握住手中的那团光芒,“但是她说她不需要赌注,因为她不可能会输!很有趣吧?我很想知道她的信心来自哪里,所以就跟她赌了一把,嘛~反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损失。” “你们……赌的什么?”轩浩望着神明手中握住的那团光芒,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呼唤,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而已。 “哥哥,不可以认输。”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他总算是听清楚了那道光芒想要传达的话语,其实已经不止一次了,早在曾经做过的梦里他就该知道一切还没有结束。 “赌的什么?还不够清楚吗?” 神将光芒放回了绘梨衣的身体里,“就是这个啊……” “你可爱的妹妹说无论她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她,所以我将她的灵魂碎片,散落到了无数个世界中,明白了吗?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你要是现在想认输的话也可以,不过这就代表着你的妹妹也输了。这样真的好吗?” “当然不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神微微愣了愣。因为这两道声音都是从轩浩身上传出来的。 “啊……”神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原来还有漏掉的吗?” 轩浩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与刚才的灵魂碎片同样的光芒,那是潜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光芒,连绘梨衣身上的灵魂碎片伴随着这道光的亮起都开始了共鸣。 神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道虚幻的几乎透明的身影浮现在轩浩的身后,他还记得这个倔强的女孩,那是他在人世间见过最纯净的灵魂,即使在已经死去以后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这道灵魂里他能看见自己曾经丢弃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比激烈的感情,是身为神的他早该遗忘的东西。 也是唯一让他遗憾的东西——人类的感情,所谓的爱! 这是他不得不丢弃的东西,因为这对神而言是无药可救的弱点。 但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丢弃的东西,应该是无所谓的才对,可现在却仍然能让身为神的他感到震撼。 “你是什么时候……在他身上埋下种子的?”神第一次发问了。 他不曾记得这女孩在何时将她的灵魂碎片埋在自己哥哥身上的。 “在最后,我们一起坠落的时候。” 轩浩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连眼神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柔和,两道泪光从他眼角滑下,这是他一百多年来头一次流泪。 此刻的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控制,因为他感受到了妹妹回来了,应该说从未离去,一直埋藏在他灵魂的最深处。 控制着他身体说话的正是他的妹妹,轩雅。 可是之前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呢? 轩浩记得自己好像的确做过几次跟妹妹有关联的梦,现在看起来,这些似乎都并不是梦境,而是她在想办法与他交流。只是破碎的灵魂力量实在太过微弱了,就连在梦里相见都是奢望。 而今天,神引导出来了绘梨衣体内的灵魂碎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两个碎片的共鸣才让她恢复了一些‘精神’。 “你想要的耍赖吗?”轩雅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却显得很强硬。 “这话说的……”神微微摇头,“我可是神啊,有必要跟一个小姑娘打赌还耍赖?” “那你干嘛费尽心思让想让我哥哥认输?怎么看都是我们要赢了吧?”轩雅轻哼一声,“你是看见哥哥已经找到我了,离你失败又近了一步,所以开始慌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神耸耸肩,“什么叫做离我失败又近了一步?还早着呢,你们知道剩下的灵魂碎片有多少,在哪里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能找到。” 轩浩的目光变得坚定了,此刻的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明明是头一次见到绘梨衣却会感到无比的亲切,并不是绘梨衣有多可爱,也不是她的过去让他感到怜惜,真要说的话,这个世界无处不存在悲剧,他不可能怜悯所有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他们体内存在着同一个人的灵魂。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亲切感,他相信无论剩下的灵魂碎片在哪里,只要遇见了,他就一定能够感受到。 “无论要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 “呵呵……”神只是轻轻笑着,“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将灵魂碎片取出来吗?” 神摸着绘梨衣的脑袋,抑制住了灵魂的光芒。 轩浩身上的光芒也同时消失了,突然间感觉内心空落落的,再次感受不到妹妹的存在了。 “你……果然是怕输吗?这么着急切断我们的联系?” “所以我说你愚蠢,你真以为凭借她现在那点微弱的力量,能够随便使用精神力控制你的身体说话?”神的语气有些愤怒,“蠢货,还以为你在这一百年里总算有了些成长,结果就只长了肌肉吗?” “额……”轩浩哑口无言,确实不能让她消耗过多的力量,否则万一有什么后果怎么办?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这个家伙干嘛突然变得暴躁了?这好像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所谓的神也会生气吧?而且说这个家伙怕输的人可不是他啊,明明是她妹妹这样说的,妹妹说的话还能有错? 神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咳嗽一声,继续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找到就行了吧?该怎么取出碎片,最后又该怎么复活你的妹妹,你有考虑过吗?” “这么说来你有办法?”轩浩眼睛一亮,他突然感觉这个神好像是在帮他? “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有也不会帮你,人类。”神又变回了平淡的语气,“不过,取出灵魂的方法我可以好心的告诉你,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杀死她就可以了,挺简单对吧?” 神揉了揉绘梨衣的脑袋,“只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女孩,不过……她原本就活不久,死在你手里和死在别人手里,没什么区别吧?” “你又想忽悠我?”轩浩皱着眉头,这个家伙虽然自称为神,但是说的话跟神棍没什么区别,没几句能信的,就像这家伙说的诅咒他永生不死,如果真的是他妹妹的愿望,这应该算是祝福吧?就是有些沉重罢了。 “没有啊,我说的可是真的。”神的语气十分的认真,“不过你也要考虑清楚,这孩子体内可是有你妹妹的灵魂,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杀死她也相当于你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 298.你们顶到我了! 一声巨响落下,一股整个甲板被踩碎,掀起,裂开! 一股弹射的力量将站在上面的赫尔佐格振飞出去,不知所措的悬浮在半空中。 同时,甲板上的轩浩拔出长枪,朝着半空中飞射而去。 “救……救命!” “……” 须弥座上传来蛇岐八家的成员们一阵阵呼救的声音,整个巨大的堡垒正在缓缓沉没,而四周早已被寒冰冻结,即使现在因为巨力都碎裂成浮冰,这样的情况下也没办法开船逃跑,他们所有的路线都被封死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是……” “该怎么办……” “完了完了完了!” 一个有一个疑问从夹杂着惊惧的声音从他们嘴里提出,但这些问题都没有人回答。 整个海面陷入了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这座号称‘不动如山’不会沉没的堡垒已经快要完了。 赫尔佐格的研究似乎确实有了一些成果,面对轩浩的追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在半空中调整姿态闪开了。 他稳稳的落在须弥座高悬的吊臂的顶端,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笑容。 拔出腰间的太刀朝着还悬浮在半空中的轩浩斩去。 然而轩浩根本就没在看他。 此刻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自己。 轩浩起跳也不是冲着他而来的,他能躲开可以说是理所当然。 半空中的男人俯视着整个须弥座,眼神冷漠无情。 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右手的肌肉猛然炸裂。 “这是!” 赫尔佐格睁大了眼睛。 他发现他好像弄错了什么,这个男人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家伙的目的是要让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埋葬于此! 漆黑的长枪如流星般坠落,直击须弥座的中心。 枪尖与须弥座接触的那一刻,强大的力量猛然爆发,一切发生得太过猛烈,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须弥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咔——”的一声,整个空间似乎崩裂了。 无数道裂纹从中心瞬间朝着整个堡垒蔓延。 赫尔佐格所站立的地方也因为整个须弥座的崩坏而倒塌,仅仅一击就让这座浩大工程建立的堡垒变得支离破碎,无数碎屑在半空中高高溅起。 轩浩坠落在还未完全沉没的废墟上,静静的看着挣扎的蛇岐八家成员们,又将目光缓缓放在赫尔佐格身上。 这个家伙似乎不打算逃跑,不过也对,即使是这具强化过的身体,也不过是这个老梆子可以舍弃的傀儡罢了。 气氛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哈哈哈哈……轩浩君,还真是残忍呢,这里的蛇岐八家的成员们应该算是无辜的吧?”赫尔佐格眼里丝毫没有畏惧。 “无辜?”轩浩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别告诉我他们像绘梨衣一样没有自己的思考,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与我为敌的准备,那么死在这里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既然你们敢对我使用核武器,那么我就算掀翻整个日本,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哈……”赫尔佐格不以为意的笑着,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贪婪,“真是可怕呢,不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那样猛烈的爆炸中活下来的?” 轩浩没有回答,一个分身而已,和这座堡垒一起沉了就行了。下面可是神葬所呢,这些日本人先祖的墓地,说起来,他还真是个大善人,为他们挑选了这么好的葬身之地。 赫尔佐格见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想要套出一点情报是不可能了,那么…… 就用这具身体来试试看他的实验成果究竟如何吧! 赫尔佐格眼神里带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操控这样的身体全力战斗。 言灵·奈落。 这是他的言灵,能够通过精神操控尸鬼的能力,用来控制死侍以及他生产的傀儡,不过缺点是想要精密控制就必须进行复杂的设置,像‘橘政宗’这样的角色扮演,如果需要共享观感的话,他最多只能同时控制两个。 金色的瞳孔在名为‘橘政宗’的这具傀儡脸上第一次亮起,随之整个面目都开始变得无比狰狞,龙血沸腾下,他的肌肉开始膨胀,骨骼开始位移,黑色羽织下的内衬撕裂开来,整个身形拔高。 青灰色的鳞片终于将身上所有的衣衫全部撕裂,仿佛青灰色的铠甲一般猛的扣紧!同时关节逆反,握住刀的手松开了那柄已经无用的太刀,取而代之的是锋利的龙爪。 他踩在废墟上狂奔起来,似乎不要命一般朝着站立不动的轩浩奔袭。 带着锯齿的龙爪朝着轩浩暴露在空气中的强健上身挥下,赫尔佐格两只龙爪向内合拢,仿佛拥抱一般要将爪子嵌入这个男人身体里。 但让他惊讶的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只能在轩浩身上留下浅浅的白色印记,甚至连伤到这个男人都办不到! “这……怎么可能?”赫尔佐格丝毫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幕,这完全不科学! 因为他的这具傀儡就是用这个男人身上的血强化过的啊!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而且眼前的男人此刻身上居然没有半点龙化的迹象,这简直不可思议! 莫名的恐惧突然充满了赫尔佐格的脑海,眼前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目光像是看着垃圾一样看着他,明明此刻他的身体要比这男人高大许多,甚至可以俯视这个男人,可看上去却是那么滑稽。 绷! 言灵·鬼胜! 伴随着轩浩发力,膨胀的肌肉无视身体限制炸裂,被挤压的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隆起的肌肉瞬间振开了放在他身上的爪子。 “咔——” 锋利的龙爪在一瞬间崩断炸向四方,在废墟上留下一道道刻痕,带着赫尔佐格身体一晃,不自觉的退后两步,紧着着是无尽的惊骇涌上心头。 如同史前巨兽一般的气息从轩浩身上无差别的释放出去,他所站立的地方再次崩裂,如同火山爆发,整个须弥座已经没有了一块完整的地方,碎裂的声音仿佛世界终末的钟声敲响。 哗啦啦的海浪翻卷上来,加速了这座巨大堡垒的沉没。 也正因为剧烈的动静让海面上的冰封变得支离破碎,在水下汇合的路明非三人总算是找到了能够冒头呼吸的空隙。 但路明非刚一冒头,就被这股铺天盖地而来的气息下了个半死。 “愣着干嘛呢?撤撤撤!”凯撒和楚子航拉着路明非朝着远离须弥座的方向快速游动。 海面上碎裂的浮冰不断的碰撞,让三人不得已再次潜下水面躲避。 “妈的太强了!” 这是三人心中同样的想法,似乎每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战斗,都会将他们的三观刷新一遍。 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能将那座看似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搞成那副模样,还有刚才那股滔天的气势,简直让人难以理解,即使是龙王复苏也不过如此吧?关键这个男人并没有使用什么花里胡哨的灭世级别的言灵,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啊! “不用担心,我不会一下子打死你的。” 轩浩活动了一下身体,很久没有使用言灵了,久违的爆发让他有些不太适应,不过眼前正好有一个合适的沙包。 赫尔佐格张开爪子,断裂的利爪从指间脱落,生出新的爪子,轩浩的血液让他这具身体有着远超混血种甚至超越龙族亲王的再生能力,果然没让他失望!难以言喻的兴奋盖过了恐惧,朝着轩浩发起进攻。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再次袭来的利爪。 “一拳。” 他在嘴中默数。 “咔——” 拳头和利爪碰撞的瞬间,赫尔佐格手上看似坚固的利爪像是塑料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这家伙……” 赫尔佐格依旧无法理解,因为这个男人拳头上甚至一片龙鳞都不存在。 他双臂交叉在一起想要防御,但碰撞轰鸣声响起之时,还是忍不住嘴里喷出一大块鲜血,如同一颗炮弹一般冲破气浪朝着海面砸落下去。 海面全是碎裂的浮冰,但他的身体因为巨力丝毫不受控制,根本没办法调整姿态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在赫尔佐格惊惧的目光中,一道身影踏浪追击而来。 轩浩脚踏着海面如履平地,速度甚至比赫尔佐格倒飞的速度还要快。 “这是……怎么做到的?” 赫尔佐格脑海里全是问号,什么时候人类已经进化到能够脱离物理规则的束缚了?竟然没有带上他! 不过他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瞬息之间,这个男人再次冲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又是一拳下来。 “草!这……” 远处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还算大的浮冰爬上去的路明非三个人看着眼前离谱的一幕,已经除了C语言之外找不到其他内容来形容了。 “龙族能够做到踏着海面奔跑吗?”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 “估计……不能……”楚子航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答,“即使是龙王,以人类的姿态估计达不到违背物理规则程度的力量……如果是龙躯,那应该需要更强的力量。” “不,有龙躯就直接用飞的了。”路明非也是一本正经的思考。 “嗯……” “所以……这家伙比龙族还恐怖这一点是已经被你们当做前提了吧?”凯撒捂脸,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两个人讨论起来似乎觉得这很正常?不过确实很离谱就对了,还好这个家伙貌似是队友来着。 三人脑袋左右摇晃着看着眼前的战斗,虽然根本看不清楚细节,只看见那道漆黑的身影在海面撞碎了许多浮冰都没能停下来,每次飞行速度降下来就会被又一拳提上去,不禁为挨打的那道影子默哀了一秒钟。 但是让这三人惊讶的是,貌似那道影子即使是面对这样的打击,都还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果然,那道于空中倒飞的狰狞身影似乎还想反抗。 赫尔佐格竭尽全力的将两只支离破碎的双臂挡在身前,血肉模糊的双臂上已经没有鳞片,蠕动着想要恢复的肌肉组织清晰可见。剧烈的疼痛感刺痛着赫尔佐格的精神,让他一度想要切断与这具傀儡的联系。 “不错嘛?这样的恢复力。”轩浩微微挑眉,虽然他没怎么用力,但是赫尔佐格此刻表现出来的恢复力确实很惊人,虽然连路明非的‘不要死’都完全赶不上就是了。不过他倒是希望这个老梆子本体的恢复力能够更加强一些。 “差不多适应了,最后一拳。” 轩浩猛然蓄力,之前的攻击根本算不上攻击,只是他在适应言灵爆发后不太习惯的力量而已。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心里的想法,那双贪婪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似乎想要把他看透一样的目光让他感觉浑身恶心。 以这个老梆子的鼠目寸光,到现在都还不放弃,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无非就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想看看他的极限,一个是想试试他们之间的差距。 可惜的是,他没有极限,他们之间力量的差距也不是那双肮脏的眼睛能够衡量的。 轩浩落在一块浮冰上,锁定着空中越飞越远的目标。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消失了。 长距离的冲刺中他的整个身体与空气剧烈的摩擦,升腾起炽热的火光,如流星般撞向眼前的目标。 “哈——呼——呼——” 日本地下深处,某个阴暗潮湿的实验室中。幽暗的微光照亮着无数透明的玻璃舱。 培养液中是各种怪异的肢体,有龙类死侍,也有人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研究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这里。 赫尔佐格猛的睁开双眼,大口的粗气不断的从他嘴里喘出,呼吸着这里浑浊有恶心的空气的他居然渐渐缓过来了,似乎这样令人作呕的空气对于他来说刚好合适。 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只有那夹杂着烈焰的冲锋,然后断联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切断与傀儡的联系,剧烈的疼痛感快要撕裂他的脑海。 “不,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满脑子都是疑惑,损失了一句宝贵的实验品,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这个男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估计。 他失算了,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失算了,本以为核弹能够解决问题,可失败了,本以为绘梨衣作为最后的保险万无一失,可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绘梨衣就倒下了。 他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还多了许多无法理解的问题。 为什么他明明用了那个男人的血液进行试验,制造出来的东西和本体差距却如此之大?还有那个叫做夏弥的女孩!究是什么? 接下来该怎么办? 赫尔佐格头一次感觉到无比的头疼,他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那个家伙完全就是不能理解的怪物,即使是研究龙族几十年的他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此刻的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作为。跟这样的家伙彻底翻脸让他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也许这次唯一的收获就是让他真正理解到了,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力敌的存在,除非……他的计划成功进行! 可是……绘梨衣被这个家伙带走了啊……赫尔佐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苍老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一向冷静的他居然开始有些慌乱? “哈哈哈哈……” 意识到这一点的赫尔佐格张狂的笑起来。 狰狞的黄金瞳亮起,他的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即使用尽一切手段,也要达到他的目标!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α,β,γ,蛇岐八家,甚至整个日本!只要他能够顺利登临神位,这些小小的牺牲有算的了什么呢? “为我牺牲是你们的荣耀啊!” 赫尔佐格有些脚步有些虚浮的起身,忍受着脑海里传来的剧烈疼痛,朝着实验室的深处走去。 拉开沉重的闸门,白色的烟雾缓缓从门内溢出,最后消散,一个完全由金属制造的培养舱出现在他的眼前。 旁边的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象征着危险红色的光点像是警告着什么一般无声的闪烁着。 整个培养舱都是用特殊金属封闭着的,从外面完全看不出里面封印着什么,但溢散出来的气息却让赫尔佐格无比的痴迷。 他跌跌撞撞的来到培养舱面前,整个身体贴在上面,如痴如醉的抚摸着。 “很快……很快!就要完成了!哈哈哈……” 如同厉鬼般诡异的笑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回荡着,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魂般让人惊悚,好在这所地下实验室无人知晓,否则会吓坏很多好孩子的。 傍晚归航的渔船上,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鬼鬼祟祟的在角落里开着作战会议。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样了?”路明非呆呆的望着船外的海面。 “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我们三个才更危险好吧?”凯撒有些无语的看着发呆的路明非,“以他的战斗能力即使日本分部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抓到他。我们还是先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首先整理一下我们目前的装备。” 凯撒将他的狄克推多和两把沙漠之鹰摆在面前。 而楚子航身边只放着那把随身携带的村雨。 至于路明非……他还剩一条裤衩。 这听上去是个十分悲伤的故事。 他们三人在海面上漂流到浮冰都融化了,才总算看见了远处一艘归航的渔船,再晚点他们就得泡在冰冷的海水里过夜。 凯撒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海难的故事,说他们三人是一艘豪华游轮上从世界各地雇佣的警卫,为了保护游轮与歹徒进行殊死搏斗时不幸落入水中,从路明非甚至连裤衩都被打爆了可以看出当时的歹徒是多么的凶悍。 不过细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凯撒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他本身丰富的航海经验,对船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淳朴的渔船船长也并没有太过怀疑他,不过……另外两人都好说,路明非的样子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像是警卫之类的角色,所以还是引起了船上船员的一些怀疑。 好在路明非在学院呆了差不多一年也并不是白呆的,在他用出色的柔术将船上最健壮的大汉撂倒以后也不再有人怀疑。毕竟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被打掉裤衩,大概是跟歹徒纠缠的时候被拔下来的吧? 船员们还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为了生活锻炼得这么厉害。不论是凯撒和楚子航身上精悍的肌肉还是看上去瘦弱的路明非都深藏不露。 不过三人对此表示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甚至有些丢人,好歹也是三个血统数一数二的混血种精英,要是摆不平普通人那才是真的丢脸,他们此刻的境地十分的尴尬,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到现在还没干,特别是路明非,连裤衩都要向别人借。 好在船长是个地道淳朴的日本渔民,并没有怀疑三人的身份,并且很乐意帮助三个落难的年轻人,还将自己的裤子借给路明非。 路明非穿着大了一圈的裤子,蹲在角落老老实实的听着凯撒和楚子航的计划。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上岸后应该会面临整个日本分部的通缉。”楚子航说。 路明非和凯撒同意的点头,毕竟他们已经在海面上漂了一整天了,而须弥座在昨天晚上就已经沉了,日本分部的消息再怎么不灵通也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说不定海岸线上的盘查会非常严格。 “我刚才问过船长,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能靠岸。”凯撒说,“我想我们得做好计划,怎么躲过通缉,上岸之后又该去什么地方。” “老大曾经说过让我们出什么事情就去高天原汇合。”路明非举手。 “确定高天原不被蛇岐八家围得水泄不通?”凯撒有些怀疑,“他们不会不知道那里是轩浩的地盘吧?” “不,我查过高天原的资料,那里的老板不是轩浩,而是被称作‘苏桑’的女人,而且好像掌握着日本金融的命脉,即使是蛇岐八家也不敢轻易动她。只要她一口咬定跟轩浩没关系,他们就找不到正当理由去干扰一家正常营业的店铺,除非日本政府已经被蛇岐八家完全掌握否则不可能全天围堵。”楚子航在来日本之后做了很多功课,其中对于他们的‘退路’尤为重视,毕竟他的目标还没达成,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日本,太不划算了。 “但问题是高天原可是在日本东京都新宿区的歌舞伎町,这艘船靠岸的地方是在长崎港,距离不是一般的远,如果他们真的在通缉我们,要过去那边,一路上凭借这点东西可不够应付啊……”凯撒晃了晃手里的沙漠之鹰一脸的无奈。现在他们三个人加起来总共十几发子弹,怎么想都不够用吧?又不可能光靠刀子砍过去,他们可没开无双割韭菜的本事。 “我记得学院的《行动守则》好像提到过在日本好像有什么‘安全港’来着?”路明非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虽然比以前‘热爱’学习了,但对于这些没用的守则是真不感兴趣。 他把目光投向了准备工作做得最好的楚子航身上,相信楚师兄这样的‘三好学霸’一定对于学院的各项规则都了然于心。 “嗯。”楚子航点头,拿出了从船长那里借来的日本地图,指了指位于千鹤町的某处。 安全港并不是真正的港口,而是秘密中转站,学院在世界各地设置了几百处这样的安全港,付钱请当地人代为管理,有时候安全港会被用来中转一些不可告人的货物,但更多时候它们是闲置的,如果专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危险就可以前往安全港避难。安全港会为专员争取宝贵的时间,在这期间诺玛会调配资源组织营救。 而在日本的安全港是一间网吧,楚子航还记得《行动守则》上很明确的标注过这里是日本境内学院设置的唯一一处安全港,貌似是一间伪装成‘漫画网吧’的地方。 “不过安全港距离港口也挺远的啊……”路明非挠了挠头。 他们现在的行动方案大概已经很明了了,首先想办法到达安全港联系上学院获取物资,然后才有办法应付蛇岐八家的通缉活着到达高天原。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上岸以后将会面临日本分部的全境通缉,银行卡之类的东西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说不定连吃饭都是问题。 决定好大致行动方向之后,三人在船只靠岸之前再次跳进了大海,像这种较大型的渔船返航本身就是要接受检查的,更别说他们现在多半已经是通缉犯了。 不过上岸之后他们鬼鬼祟祟的在周围收集了一圈情报之后发现好像不用那么紧张,准确的说是轩浩帮他们分散了大部分压力,对于他们的通缉力度似乎并不是很强,至少还没到那种走到大街上人人喊打的程度,不过凯撒这张脸在日本不管怎么样都很显眼,所以他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像是明目张胆的乘坐公共交通肯定是不行的,到处都是摄像头日本分部的辉夜姬分分钟就能找到他们。 好在凯撒手上还带着一个值钱的潜水表,让身为大众脸最不引人瞩目的路明非拿着表到珠宝店低价处理之后他们三人终于是有了路费,三个人挤在一辆二手越野摩托上开始了他们‘愉快’的公路旅行。 “师兄你们顶到我了!” 一路上路明非不断抱怨为什么自己要坐在中间,楚子航和凯撒一前一后,两个人腰间都挂着刀,晃来晃去的刀柄老是是不是戳到他。 凯撒带着头盔坐在最前面骑车,全覆盖的头盔很好的掩饰了他一头的金发,虽然他们三人看上去模样有些滑稽,好在海边公路上没什么交警而且听说这附近的暴走族还挺多的,他们的模样看上去似乎异常合理,像极了带着家伙来搞事的暴走族,前面的人负责开车后面坐的两人负责乱砍一通,路边的行人都得绕道走。 夜晚,拐过路口,三人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陪伴连轮胎都要被压瘪的二手摩托车,站在粉紫色的光幕中。 他们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建筑,几层楼高的霓虹灯招牌仿佛顶着夜空,粉紫色的光组成‘曼波’这个店名。 “确定我们没走错吗?”路明非问旁边的楚子航,“不是说好的漫画网吧吗?这怎么看都不像吧?” 对于路明非高中时代常年泡在网吧的人来说,网吧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换了个国家,但是这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与其说是网吧,倒不如说像是夜店,当然,也不排除这就是日本的当地特色。毕竟他也是头一次来日本,也不好评价。 “应该……是这里没错。”楚子航也有些不太确定,但是根据他记忆中的地图,确实是在这里,而且这附近好像没有其他娱乐场所了。 “先进去再说吧。”凯撒摘下头盔,毕竟进这种地方还带着头盔会更引人注目。 三人走进门口,金黑色的玻璃门自动打开,两侧是穿着短裙黑丝袜高跟鞋的妹子用甜美的声音打招呼并朝着三人鞠躬。 这让凯撒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他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叫做‘网吧’的地方,这看上去似乎是一种有气质上档次的地方。 但是旁边的路明非和楚子航就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们两人相视一眼,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哪有网吧会有这样穿着超短裙黑丝高跟鞋的女孩迎宾的?这地方一看就不正经。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日本的网管质量都是这么高的?毕竟听说这边的工作是按时薪算的,听说工资很高啊。”路明非轻声问楚子航。 “……”楚子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说他对于这种地方也不太懂,他用电脑一般就是查阅资料,这种程度的工作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已经足够了,没有理由会到网吧里去。 凯撒很自然的将校徽展示给迎上来的女孩看,就像平时他展示自己的黑卡一样彬彬有礼。 校徽是秘党成员的信物,普通人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安全港的管理者都不是秘党的人,对龙族也是一无所知,他们只看信物,信物对了就提供帮助,其他的一律不管。 “很漂亮,谢谢。”女孩接过徽章眼前一亮,甜甜的对凯撒道谢, 凯撒满意的点头,以为对方清楚了他的身份。 路明非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凯撒很明显没有听懂女孩嘴里说的日文,这两个人应该不在一个频道上。这个女孩貌似只是觉得这位风度翩翩的帅哥看上自己了,说不定回去以后还会撬开徽章看看里面有没有联系方式。 “不对不对……师兄!”路明非拉着凯撒到一边,“这不对劲啊,她刚才说的是‘很漂亮,谢谢’,明显不认识校徽,只是把它当做你送给她的小礼物。” “难道我们真的走错地方了?”听见路明非的翻译,楚子航也皱起眉头。 “我问问……” 路明非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迎宾的女孩抬起头问了问这里是不是网吧。 别问为什么他要抬头,身高只有一米七几的他面对这种穿着十五厘米高跟鞋露出大长腿的迎宾小姐显得就像乖巧的绵羊。 好在这里的迎宾似乎训练有素,并没有在意顾客的样貌,甚至还会躬身回答问题。 “是的,先生这里的确是网吧。”说着女孩朝着里面伸手示意三位进来,“请稍等,我去请经理过来。” 面对路明非有些生涩的日语,又看了看旁边金发蓝眼的凯撒,女孩也意识到了这几位客人并不是日本人,外语不太好的她只能求助于经理。 有些矮胖的经理看着女孩递过来的徽章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他很快的走出柜台一边鞠躬一边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不管这三个家伙听不听得懂总之要先留住他们。 “三位贵宾你们好,请问需要我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吗?”经理用简单的英语询问。 在确认这里的确是网吧又听见经理说‘提供帮助’之后,路明非三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相视点头,‘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在路明非告诉经理他们需要食物,装备和一台电脑之后经理很是热情的让女孩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包间,并且没有收取任何费用,这让三人更加确定他们来对地方了,因为普通的网吧可不会提供‘装备’什么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跟着女孩进入包间之后,经理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目光中带着些许贪婪。 “先派人稳住他们,一切要求都满足,懂吗?”经理播完电话之后朝着身边的女孩指示道。 他虽然不太清楚‘装备’是啥,但通缉令上写着这几个家伙都是十恶不赦的暴力分子,来这种地方还能想要啥? “学院的安全港都是免费提供服务的吗?”路明非有些好奇。 “不知道,第一次来。”楚子航摇头。 “当然免费,”凯撒一副我很懂的模样,“学院每年给那么多钱,当然得免费。” 此刻卡塞尔学院地下室中,控制室里灯火通明,执行部的技术人员全体加班,通过网络进攻着日本分部的防火墙。 在轩浩小组开始执行任务后不久,日本分部的辉夜姬就切断了与本部的一切联系。她控制了日本和国外联通的所有网关,只要发觉疑似来自卡塞尔学院,意大利或是中国的网络联系就会立即切断,就连诺玛也无法轻易突破。 技术人员们忙得焦头烂额,而坐在控制室中央的昂热却喝着热茶与几位教授聊天。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啊?路明非不是你宝贝的学生吗?”施耐德有些疑惑,他不明白昂热这么淡定是为什么,就算不担心轩浩的安危,也应该担心另外三个孩子吧?老实说他现在很担心楚子航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那可是他的宝贝学生啊! 而且凯撒可是加图索家的宝贝,要是出什么事情指不准庞贝会拿着意大利炮轰平整个日本。 “日本分部如此紧张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昂热轻笑着说,“他们现在封锁了所有网络连线就证明他们几个还活着,否者也不用这么费尽心思切断我们的支援。” “我们现在就安静的看着EVA怎么吊打辉夜姬吧。” 他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少女,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和施耐德将学院最高权限的黑卡插入卡槽,真正唤醒了这个少女。 她稚嫩而冷漠,瞳孔中变换着深蓝色的字符,巨幅头像出现在大厅中央的大屏幕上,似乎在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什么,眼神里满是威严。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学院主机全面运作,”曼斯坦因教授赞叹,“据说她最初的设计是为了进攻?” “是的,她是学院在网络世界最锋锐的矛,辉夜姬在她面前就像个没发育好的丫头,两下就能被扒光。”昂热似乎对于这台超级计算机十分的了解。 “虽然你的形容像是个老流氓,但是的确如此,”EVA的目光与昂热对视,轻轻笑了笑,“那么……已经准备完毕,我将开始对辉夜姬发起进攻。” 几乎在她说话的同时,巨大的数据流通过全世界的网络朝着日本猛冲,这是最简单最粗暴的攻略方式,通过庞大的信息流直接冲垮辉夜姬的防御。 这个名叫EVA的少女如同率领千军万马的将军,在她的统帅下全世界都朝着日本网络发起进攻,别说是辉夜姬,只要她愿意甚至能让整个日本网络陷入瘫痪状态。 299.我做得对吗? “还没有孩子们的消息吗?”曼斯坦因教授抬头问屏幕上的EVA。 “任务开始执行的当晚,日本分部的海上浮动平台须弥座遭到毁灭性打击,沉没。日本分部在场成员几乎全军覆没。”EVA清冷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响起,“时隔24小时后,有一艘渔船曾向海岸警备队报告说他们在海上捞起过3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身上甚至只穿着一条裤衩,两个来自中国一个来自意大利,根据描述可以判断是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三人。但是他们三人趁着夜色跳海逃走了。” “呼……” 听见EVA的回答控制室中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现在不用考虑怎么向加图索家交代了。至于须弥座沉就沉吧,反正对于本部没人任何损失。 按照EVA的描述日本分部派出的人全灭,而学院的人却没事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弄沉须弥座的人是谁。 “看样子这三人应该是和轩浩走散了,而且按照描述好像很狼狈的样子,不过既然他们还活着,那么肯定会设法与我们取得联络。”曼斯坦因想了想,“你们执行部不是在世界各地都设置了安全港吗?” 施耐德摇头,“我们曾在日本是有安全港的,但是后来撤销了,这些年里日本的事务都由日本分部一手包办,我们本以为不会再用到安全港……” 施耐德突然想起来什么,愣住了。 “怎么了?”曼斯坦因问。 “见鬼!出发前给他们的《行动守则》里没有更新关于安全港的信息!那上面仍然标注了安全港的位置,但是那里早就已经失效了!”施耐德起身高呼,“EVA!把地图上安全港的位置标出来!” 巨大荧幕上显示着日本地图,东京正北方靠近沿海地带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点。 “失效的安全港早在1999年就没有再维护过,距离东京有一段距离。”EVA迅速给出了情报。 “日本分部的人不是傻子,那里大概率已经被蛇岐八家掌控,只要他们到达那里就相当于自投罗网!”施耐德大吼,“EVA!快想办法入侵那间网吧,联系上他们!” …… 还算宽敞的隔间里,并排摆着三台电脑,只有路明非熟练的打开了电脑。 虽然另外两人不愿意承认,但是玩电脑他们还真玩不过这个家伙,而且这里的电脑操作系统和键盘都是日文他们也看不懂。 但他还没开始操作隔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三人对视一眼,楚子航一手握刀,一手缓缓的把门拉开一道缝隙,开门声掩盖住了凯撒手里沙漠之鹰上膛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要的食物。”门开没开,经理献媚的声音就先一步响起了。 但是隔间里的三人并没有回答。 “4个人,一男三女。”楚子航悄声说。 凯撒耳朵动了动,通过镰鼬确认周围除了这4人之外确实没有其他人后,朝着楚子航点了点头,同时手中的沙漠之鹰也不动声色的重新藏在身后。 楚子航拉开门,经理端着托盘站在门外,托盘中是精心制作的糕点,而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女孩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了脸,似乎不敢抬头。 “三位贵宾慢用~”经理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然后懂事的退出去带上拉门。 楚子航皱了皱眉头,托盘里的糕点还不够他们三人塞牙缝的,这个经理还偏偏让他们慢用,其中用意不用他解释,连路明非都懂。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他就说这鬼地方不对劲吧?日本人可真会玩,这么小的隔间三对男女,所以到底该怎么操作? 女孩们跪坐在三人面前,把好重精美的木盒放在榻榻米上,三人面面相觑。 路明非生怕她们从盒子里拿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凯撒和楚子航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几个女人不对劲,跟源稚生接触过的他们清楚的知道日本分部会培养女忍者,就像是矢吹樱那样的。 “暗杀?”两人对视一眼,但是不太确定,因为这里按道理应该是学院的安全港。 三双纤细的手缓缓地推开盒盖子仿佛图穷见匕,楚子航握紧了刀,而凯撒也握住了枪,他们两个目光警惕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盒子里的东西却让他们大跌眼镜。 鞋油和鞋刷。 “这么精致的盒子感情是刷鞋用的?”路明非表示不能理解。 女孩们跪坐在三人跟前,红色的旗袍因为过于紧身而紧绷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旗袍的双臂双肩和背后看上去都只是一层薄薄的黑纱,似乎轻轻一碰就会被撕开。 三人几乎都明白了这间网吧是个什么情况。 去特么的漫画网吧,从他们进店开始这间网吧就充斥着慢慢的暧昧气息,这是家打着网吧幌子提供各种擦边球服务的风俗店,而且在日本属于合法经营。 凯撒正在考虑该怎么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美女而不伤她的自尊心,作为一个绅士不管什么场合都要彬彬有礼。但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想不到好的办法,难道要学习路明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嗯?不对劲!路明非很不对劲!凯撒想到路明非就下意识的朝着他那边望了一眼,本以为路明非会不知所措,但映入眼帘的却是路明非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孩好像要把她身上的黑丝看透。 楚子航准备开口将三个女孩叫出去,可他还没开口就被路明非拦住了。 “真小姐?”路明非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孩。 从这个女孩进门开始,他就在打量着这个女孩,总感觉很眼熟,但是反差太大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直到现在面对着面。 “啊?您是……”麻生真有些小心翼翼的抬头,然后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她想起来了前几天在手办店里见过的几个少年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三个女孩的动作都停下来了,毕竟这种地方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在这里碰见熟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嗯?”凯撒和楚子航似乎也认出来了眼前的女孩。 他们相视一眼,点头朝着身前的另外两个女孩开口。 “这次就算了,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们和朋友聊聊天。” 两个人女孩目光有些怪异的看了麻生真一眼,然后低着头走出隔间。 “你们是……”麻生真有些瑟瑟发抖,她认出来了这三个少年,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见…… 前几天的事情此刻都历历在目,她还记得眼前这个少年离开店铺前递给自己的棒球棍。 那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她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好像被那个叫做野田寿的黑道混混看上了。而这几个人好像是大人物!她清楚的记得野田寿面对这几个人唯唯诺诺的样子,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要命似的。 那家店的老板知道后,也不敢留着她在那里继续上班,毕竟她好像是这场‘意外’的源头,野田寿是因为她才会霸占店铺,后面还惹到了大人物。 于是她失业了,不过好在那个叫做野田寿的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人,觉得让她丢了工作很过意不去就介绍她来这里擦鞋。 “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问。 他不明白一个普通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明明前几天见到都还是清纯的收银员,怎么突然画风就变了。 楚子航和凯撒皱眉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孩,有些愧疚,看样子似乎是他们的错。 路明非的脑袋转不过来很正常,但是他们很容易的就推断出了来龙去脉,这个女孩估计是因为受到他们的影响才会被迫来到这种地方工作,否则人家有工作好端端的怎么会在短短几天来到这里?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日本分部的杂碎逼良为娼。 东京,新宿区,源氏重工顶层停机场。 电梯门缓缓打开,源稚生大步而出,矢吹樱已经拿着他的风衣和佩刀等候在大厅里。 “消息准确吗?”源稚生目光有些冰冷,身上的风衣被直升机螺旋桨吹得猎猎作响。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内心无比的纠结。 曾经他的心中一直有一杆称,左边是公平,右边是正义。但不知何时开始他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公平,就连正义都是扭曲的。 须弥座沉没了,蛇岐八家派出去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为什么说几乎呢? 因为还有老爹和绘梨衣活着。 老爹托着重伤的身体回到蛇岐八家,告诉他,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毁掉了整个须弥座,绑走了绘梨衣。 听到这个消息的源稚生心里五味杂陈,愤怒,懊悔,内疚……各种各样的感情交织在一起,他不知道该怨恨谁,因为这次他自己很清楚他们所作的一切绝非正义。 下令发射核弹想要将学院本部专员和神葬所一同埋葬,得到这样的报应也算是罪有应得吧?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强大到这样的境界,连核武器都没能杀死他,这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 所以源稚生现在十分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找到本部的学员为蛇岐八家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可这三个家伙貌似……什么也没做啊,可现在蛇岐八家的所有人已经把仇恨牵扯到他们身上了。他虽然明知道这是错的,但身为少主却不得不为所有家族成员的心情考虑。 他无数次质问自己,依旧没能得出解决问题的答案,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所有的仇恨都像是一个死结,一旦结上就再也绕不开了。他现在只后悔为什么没有能够阻止老爹执行这次的计划,可他也很清楚老爹决定的事情自己是没有能力改变的。 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即使知道这是错的,也必须给死去的族人们一个交代。 “有人报告称发现三个通缉令上的人出现在千鹤町的一间网吧里,根据描述是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三人无误,而且就在三分钟之前,来自学院本部的网络攻击全部都对准了千鹤町的一间网吧。”矢吹樱疾步跟随着源稚生。 “千鹤町的位置。” “距离有些远,即使坐飞机也要两个小时以上,那里太偏了,没有我们的人,只有一个暴走族帮会,名叫‘赤备’。赤备组的人看见家族的通缉令说他们先到那里控制局面。” “驳回,暴走族帮会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还有,通缉令是怎么回事?谁下的?”源稚生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现在的局面十分混乱,本以为这几个家伙都会死在神葬所,可他们都还活着。 源稚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样,因为蛇岐八家要至他们于死地,这几个人心中肯定有怨气,所以结果就是须弥座沉没了,连同着许多家族成员葬身海底。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肯定不是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三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能办到了! 要找轩浩复仇吗?源稚生想到这里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他总算是知道犬山家主为什么会反对老爹的计划了。 因为这后果真不是蛇岐八家能够承担的,如果那个男人将须弥座弄沉还是没能平息愤怒的话…… 源稚生很清楚如果想要保护整个家族,现在要考虑的就不该是复仇而是怎么谢罪。 “现在是真正关乎家族存亡的时刻了……”源稚生叹了一口气。 可恶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了呢?源稚生感觉头疼无比,原本下达的明明是寻人启事,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却变成了通缉令,看样子本家内部的问题依旧没能得到解决,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舱门外的天空不再说话。 “已经撤回通缉令,但是……赤备组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联系不上。千鹤町断电了!大规模的断电,连移动电话公司的信号站都断电了!” 直升机上的源稚生皱着眉头听着对讲机中乌鸦的喊话。 “见鬼!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矢吹樱静静的坐在源稚生的身边,看着他发愁的侧脸。 “不,少主,你听我说,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乌鸦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我查到那些暴走族的资料了,这个叫做赤备的帮会成员多数都是18岁到20岁的人,里面甚至混着混血种,他们没有什么固定的营生,主要是靠抢劫和偷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帮家伙非常有钱,甚至买得起跑车!最糟糕的是他们都嗑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种叫LSD的致幻剂,吃了这种要会产生幻觉,在嗑药的状态下他们和疯子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还有!他们每个人都有枪,虽说只是伪造的猎枪,但是那些东西确实是致命的家伙,有情报说赤备组前几天在黑市里买了7000发鹿弹!这是早有预谋啊!” 听完乌鸦的情报,源稚生握紧了拳头,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明明身为蛇岐八家的少主,可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两年前的事件之后明明已经对本家进行过‘清洗’,没想到丝毫不起作用。 很显然这个叫做赤备组的帮会一定有人在背后控制,早就不在掌控中了,他大概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一群疯子和三个本部精英街头火拼,背后的隐藏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 “樱,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做呢?”源稚生突然轻声问道。 “无论少主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追随。”樱低声回应。 源稚生沉默了,他曾经跟老爹承诺过,真正到了家族存亡的关键时刻他会站出来的,而现在似乎感觉自己就算站出来也无能为力。 …… “抱歉。” 凯撒带着诚恳的目光,怕这个女孩听不懂用英文放慢了语速慢慢的说,“你会到这种地方是因为我们吧……” “啊……”麻生真愣了愣,她没想到眼前的大人物会向她认错。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是……自愿来这里的……” “自愿?”凯撒皱眉,他自认为自己还是有些眼力的,特别是看女人,各种高档会所他也去过很多次,什么样的女孩该属于什么样的地方他想自己大概是能分辨出来的。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明显属于是传统的日本女孩,那天他在手办店门口跟路明非开玩笑的时候其实也有几分认真,这样的女孩也许跟路明非会合得来,现在他们几个好像就路明非还是光棍,他可真是个好师兄。 “是的……自愿……我需要钱。”麻生真低下了头。 “可这种地方……” “啊!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麻生真有些尴尬的摆手,“我在这里的工作真的只是擦鞋而已。这里真的只是一间网吧,只不过卖点是有女高中生当服务员……有些客人比较咸湿,擦这鞋就会伸手到背上乱摸,不过我里面穿了衣服的。” 她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一件看上去有些厚实的肉色紧身衣。 “可你之前不是好好的在手办店工作吗?”楚子航也皱着眉头,在他看来这个女孩好像是在害怕他们所以不敢将责任推到他们身上,“不用顾虑,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不是坏人。” “师兄你能不能稍微带着点笑容再说这句话……那个叫野田寿的家伙呢?他不是在追你吗?怎么会让你跑来这种地方上班?”路明非座位知情人士对此更有发言权。 “我被店长辞退后,寿说这间店是他道上的朋友罩着的,可以帮我找份工作,所以我其实是才来这里不到两天的。”麻生真解释道,“从小父母离异后我就跟着奶奶相依为命,听说我找到工作的时候奶奶可高兴了!我不敢跟她说自己丢了工作所以就来了这里.......她的退休金只够我们两个人生活,但她又想让我读大学,要是知道我丢了工作,她又会省吃俭用想着存钱给我缴学费了……” 三人听了之后沉默了,说到底还是他们给这个女孩添麻烦了。 “但是……你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凯撒问。 “没关系的,谢谢你们关心。”麻生真摇头轻轻摇头,“寿他其实是个好人,他会罩着我的,这是他给我买的戒指,听说在这种店力工作有男朋友的女孩会轻松很多,那些好色大叔缠着女孩要出去约会看到戒指都会知难而退……” 说着她伸出向三人展示中指上带着的那枚细银戒。 “……” “愚蠢!” “二货!” “这玩意能管用?” 楚子航,凯撒和路明非头一次达成共识。 路明非有些后悔自己居然会帮那个笨蛋中二病追这个女孩,本来想做件好事结果差点害了人家姑娘,就连他都知道这什么破戒指只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鸟人都有,谁会认你那个破戒指?你以为这是黑道老大手上的信物吗?就算是也顶个屁用,如果事情发生了再来报仇有何意义? 麻生真看见眼前三人突然生气愣住了,她跪坐在地上低着头像是个接受批评的孩子。对此她不敢吭声,因为她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些道理,这三个人是在担心自己,在这种地方工作有些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的,万一遇见哪位客人要用强她估计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想读书的话……”凯撒叹了一口气,“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介绍一个人跟你认识,他是加图索教育基金会的负责人,还是意大利佩鲁贾外国人大学的校董,你可以理解为那所学院是我家开的,是一所不错的学校,那个人会提供给你全额奖学金,资助你读书。” 凯撒看着麻生真连连摇头拒绝的样子,轻轻笑了笑,“别急着拒绝,这件事说到底是因我们而起的,对你来说算是补偿吧?而且接下来又要把你卷进危险的事情里了,老实说我认为这样的补偿还远远不够。” 说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已经整装待发,凯撒也起身。 “现在,你要跟我们离开这里。” “为什么?”麻生真有些不解。 “抱歉,不该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楚子航道歉。 “???”麻生真一脸懵逼。 “总之呆在这里会很危险,我们快走,越快越好!”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叫道。 他们刚才听完麻生真的话就意识到了这里是陷阱,这里是野田寿某位朋友罩着的地方……而日本黑道都是一家人,也就是说,是蛇岐八家的地盘! 果然,还没等他们向麻生真解释清楚,路明非身后打开的电脑屏幕上就闪烁起警示的红色——“快离开,这里马上要被包围了!” 紧接着一张这间网吧的地形图出现在屏幕上。 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是对的,至于电脑上突然显示的支援信息不用想也知道是诺玛。 “快走!” 三人不由分说的带着麻生真离开包间,现在他们跟蛇岐八家应该可以算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而这个女孩跟他们扯上关系要是留在这里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核弹都敢丢,这群日本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还没等他们冲出网吧,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显然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在网吧门前急停。 他们迅速退回了网吧里混入人群,正面突破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他们隔着玻璃门都能看见那群暴走族腰间挂着的猎枪,看那些短管猎枪的口径就知道里面装填的应该是名为‘鹿弹’的大口径散弹,每枚鹿弹里都有几十枚铅珠,开枪就是一片弹幕,根本不需要瞄准,打到身上普通人一枪就没了。冲上去硬拼就是找死,更何况他们还要保护身边的麻生真。 整个网吧突然陷入了黑暗中。 “断电了?是外面的家伙拉了网吧电闸?”路明非惊讶的抬头,看见天花板上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一时间网吧里变得嘈杂起来。 路明非并不知道的是停电的不只是这间网吧,此刻外面的整个街区都停电了,只剩下暴走族们车灯上闪烁着的刺眼光芒。 “怎么办?”路明非问。 “别慌,停电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楚子航示意路明非冷静,“应该是诺玛切断了电源,给我们制造机会,学院知道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装备。” “我就说怎么外面刚来人里面就停电,这也配合得太好了吧……”路明非突然感觉学院头一次靠谱。 其实不是学院靠谱而是EVA靠谱,当判定蛇岐八家已经背叛,而路明非他们三个已经被包围的时候,她就调动了附近所有的监控,确定围攻他们的只有一帮暴走族之后立即切断了附近的所有电源,防止这些人呼叫支援,同时也给他们三人制造合适的作战环境。 虽然没办法提供武器,但相信以这几个专员的实力应该能应付这样的状况,接下来就是看他们的表演了。 “最安全的道路是土耳其浴室的下水口,那个下水口的直径是二十英寸,我们应该都能通过,下水口位于更衣室隔壁的墙壁后面,至于墙壁和管道我能打开,真小姐能麻烦你带路吗?”楚子航问。 他虽然记住了诺玛给的地图,但是眼下一片漆黑,没有人带路的话他们几个跟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只有在这里工作的麻生真能够摸清楚地形。 “没问题!我知道更衣室在哪里!”麻生真使劲点头,她也被外面的那群暴徒吓到了,那些人手里可都是带着枪来的!不赶紧离开这里一定会很危险的吧?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少数有着备用电源的应急灯能够亮起来,但微弱的光已经他们分辨方向。 同样的,黑暗也没能影响到这些暴走族行动,他们身上总是携带着各种花里胡哨的闪光物品,这帮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杀马特少年提着砍刀和短管猎枪冲进网吧。 他们很轻易的控制住了局面,一些人控制着走廊,一些人把藏在包间里的客人们都给托了出来。 来这里上网的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一抓就是一对一对的,有些刚抓出来的男人连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软了。也有些正在兴头上被打扰抬头就想骂人,结果被这些少年们手里的短管猎枪堵住了嘴动都不敢动。 昏暗的网吧里不时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女孩们被拽出包间不知所措,她们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凌乱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又被这群暴走族摁在榻榻米上。 这些磕了药的疯子做起事来毫无底线,但是也许是精神不太清楚导致他们乱摸的动作也有些恍惚。 四处传来不少啜泣的声音,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都皱着眉头在麻生真的带领下摸黑前进,虽然他们现在很想冲过去宰了那群龟孙,但是奈何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他们的首要目的是先安全的带着麻生真离开这里。 他们来到走廊尽头的圆形大厅外,路明非带着麻生真躲在墙壁和门的夹角里,他挡在外面,作为肉盾,顺便警惕从后面来的敌人,这里貌似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工作了。 而另外两个人爬上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朝着大厅里看去。 这里是他们要去的地方的必经之路,这个圆形大厅其实是一个等待电梯的位置,去土耳其浴和台球厅的客人都会在这里等待直达的电梯,像这种‘高档场所’大多数楼梯的位置都摆在不显眼的地方,虽然按道理他们应该走楼梯的,但这些人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此刻楼梯都有人把守。 拿着短管猎枪的暴走族在大厅里来回游荡,似乎是在寻找像他们这样躲在角落里的老鼠。 大厅里昏暗无光,看不清楚一共有多少敌人,但好在有凯撒在这里,他们很快确认了敌人的数量和位置。 圆形大厅里一共十二个人,其中有四人都位于远端的角落里。 “一人六个,能搞定吗?”凯撒问楚子航。 “嗯,记得用刀背。”楚子航轻声回复。 这些人不是混血种,在学院的规定里,不能对普通人使用有伤害的言灵,当然也不能杀死普通人。这是听上去就知道很愚蠢的规定。因为现在这些普通人正拿着致命的武器随时会要他们的命。 他们当然也不是会老老实实遵守规定的人,之所以不想杀人,是因为一是没必要,他们完全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制服,二是他们没有杀过普通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抵触,毕竟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些非人的东西。 两人同时摸上了自己的佩刀,准备无声无息的解决掉这些小喽啰,其实如果能开枪的话对付这些人凯撒一个人就足够了,他手里的沙漠之鹰一枪一个小朋友。 可现在他们是在潜行,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而且子弹只有两个弹夹,用在这些普通人身上太不划算了。 “不用我帮忙?”路明非感觉自己又被扔下了。 “拿着,有意外就开枪。” 凯撒将一把沙漠之鹰交给路明非。 “你的任务是保护好真小姐。” “哦,说的也对。” 路明非明白了,虽然他们三人一起动手会更快,可必须留下一个人保护麻生真,而且手里没有趁手的武器他确实是不如两位师兄。 真好啊,都有专武。路明非默默吐槽,他其实也有专武来着,‘七宗罪’啊,听上去多拉风?就是屁用没有,太沉了完全不方便携带,估计只有在屠龙的时候能够拿出来显摆,可是……屠龙用得着他上场吗? 他感觉自己的‘七宗罪’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啊,毕竟强的龙他打不过,不强的龙用不上,简直鸡肋。 就在路明非发呆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下了他一跳。 凯撒和楚子航几乎在一瞬间同时冲进大厅,面对这些要他们命的人,除了用刀背之外他们没有丝毫的留手,只要砍不死就行了,至于受多重的伤,那就不是他们该考虑的问题了,即使后半辈子这些人只能躺在床上当个植物人那也是‘罪有应得’。 一上来就是暴血,动作快到即使是普通混血种也很难反应过来,更别说这些普通人了。 可他们还是失算了,这十二个人当中有两个人是混血种,大概是属于小队长之类的角色。 在他们放倒其余所有人之后,还是让这两个家伙反应过来。 没办法,之前这两个混血种并没有点亮黄金瞳,他们无法分辨出来先解决掉,以至于闹出了动静。 “MP7,我擦!”凯撒在那两人反应过来的瞬间提醒。 他没想到这群暴走族除了短管猎枪之外居然有这种‘精良’的装备,事情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这些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绝对不是普通的暴走族能够解释清楚的。 MP7这种枪所用的4.6mm口径的铜壳钢心硬化弹威力可不是散弹枪能够比的,如果身上穿着防弹衣或许以他们的身体素质能抗住一发穿透力不那么强的鹿弹不死,可如果是MP7就能直接贯穿防弹衣连他们的身体一起射穿。 枪声响起,但只响了4枪。 两枪是大厅里楚子航和凯撒没有来得及解决的混血种开的,这两个混血种虽然及时反应过来遇见袭击并开枪朝着楚子航和凯撒还击,但是仓促的应对下命中率并不高。 凯撒和楚子航都很轻易的躲过去了,对于混血种他们可就不用留什么情面了啊!两人手中的刀柄在掌心翻转,可还没等他们提刀劈了这两个混血种,另外的两声枪响就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凯撒和楚子航回头朝着门外看去。 路明非眼里的金色转瞬即逝,麻生真在身边他害怕吓到人家。不过他并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已经足够吓人,因为手里的沙漠之鹰枪口还冒着白烟,对于普通人来说金色的眼睛远没有这样直接的‘暴力武器’来得震撼。 他在听见枪声的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对方开枪就证明他们暴露了,也就是说——他也可以开枪了!这个逻辑连路明非自己都给自己点了个赞,他简直是个小天才! 于是手里的沙漠之鹰下意识的就抬起来了,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对面的两个混血种就已经倒下了。 “啊这......我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路明非挠了挠脑袋,好吧,是对面两个家伙太弱了,如果不是怕弄出太大动静,又要留手,再加上这两个家伙身上的装备突然变得有些‘惊人’,楚子航和凯撒随便一个都能杀穿他们。 “我做的对吗?”路明非有些疑惑的问。 “很对!但是我们得先离开。”凯撒说着就示意路明非带着麻生真跟上,这边的枪声肯定已经惊动了这些暴走族,呆在这里会被包围的。 “真小姐快走……”路明非刚开口就愣了愣。 因为麻生真看着他的眼里有着一丝恐惧。他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开枪“杀人”吓坏了她。 不过听见远处出来嘈杂的脚步声他也来不及废话了。 抱起麻生真就跟上前面的两人,一边跑一边解释,“别害怕,别害怕!这里面装的是麻醉弹,打不死人的!” 他没办法跟麻生真解释弗丽嘉子弹的原理只能先这么说,但是看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有说服力。 路明非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他怀里的麻生真身体微微的颤抖,看样子对于一个普通女孩来说今天的一切遭遇都太过刺激了,他的子弹虽然杀不死人,但是……对方可是真的要他们的命啊! “我……我不怕……”麻生真小声的说着,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听见过枪声,刚才要不是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就已经叫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能毫不犹豫的开枪啊!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刚才的暴走族毫不犹豫的要开枪杀死他们,而眼前这个抱着她的少年也是,毫不犹豫的开枪反击。 这似乎……是真正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于路明非说的麻醉弹,她完全没信。 300.嘴巴开光,言出法随 麻生真已经清楚的明白了,这些人并没有骗她。她确实已经被卷入了很危险的境地,如果留在这里或许真的会没命。 她有些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奔跑的少年,这个少年从她第一次见到就感觉很瘦弱,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甚至比她现在穿着高跟鞋还要矮上一点,可现在却能够抱着她跑得如此平稳。 另外两个少年也沉默的跑在他们身边,她惊讶的发现这三个少年刚好将她围在内侧,无论从哪里来的攻击都会被他们挡下。 身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感觉有些温暖。 麻生真不知道这三个少年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现在确确实实被他们保护着,明明可以扔下她不管的。 “他们都是好人啊……”麻生真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害怕,身上的颤抖也停止了。她不能害怕,怎么可以害怕冒着生命危险保护自己的人? “更衣室就在前面不远,放我下来,我带你们去!”麻生真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她在这三人穿过只能容人侧身而过的员工通道,这是很日本人的设计,员工通道总是藏在客人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或是暗门里,像这样的狭窄的通道那些暴走族看了都想绕道走最多派两个人守着出入口根本懒惰进来挤。 通道的尽头就是更衣室,跟外面精致的装潢相比,这里就显得简陋得多了,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房间,甚至连个窗户都没有,四面的墙上都有些发黄的痕迹,木质的长椅已经有些发霉,简易的淋浴设备上满是铁锈。 “妈的,日本人真不是东西。”凯撒进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咒骂那些恶心的老板,居然给员工安排这样的环境,如果他当老板,那么员工享受的肯定也是最好的待遇,难怪加图索家的老家伙们都瞧不起日本人,甚至不屑在日本投资任何产业。 “啊,对不起,真小姐,我没有说你……”凯撒好像意识到自己把所有人日本人都骂了,赶紧朝着麻生真道歉,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当面骂女孩子? 楚子航贴在墙壁上听了听:“有水声,是这里没错了,土耳其浴室的下水管道就是在这面墙后面。” 正当他准备用君焰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麻生真也在旁边。 “等等,让我来。” 凯撒拦住了他,“吓到女孩子不好,而且这种老式建筑怕是经不住你折腾。” 说着他提起脚就是朝着那面满是水渍的墙上一顿猛踹。 这面墙本身就薄,再加上常年泡水变得更加脆弱,他几乎没用多大力气就踹开了一个洞。露出后面直径大约两尺的下水管道。 楚子航摸了摸管道壁,温度大约40度左右,确实是土耳其浴室的下水管道,客人们沐浴之后的洗澡水就是通过这里排放到地下的。 “shit!居然让我们泡这些日本色皮的洗澡水?”凯撒皱眉,如果泡澡的都是女孩他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来这里的客人哪有女人? “你们退开一点。”楚子航朝着凯撒示意。 凯撒会意后退,然后挡在麻生真的视线上,他知道楚子航要使用言灵融化管道的管壁,否则他们根本进不去,这种诡异的能力还是别让她看见才好。 不过麻生真也并没有看他们怎么打开管道,她打开了自己的更衣柜,柜子里的铁盒里有她这两天的工资和手机等重要物品,这个地方很明显又待不下去了,东西还是拿走了比较好。 “有人来了。” 凯撒皱眉,他的镰鼬一直警惕着周围的动向,在这样的封闭房间里可没有任何退路,他们必须要先察觉到敌人来袭,才能先发制人的应对。 几秒钟之后所有人都听见了外面的人贴墙行走的声音,看样子不是所有的暴走族混混都嫌麻烦,还是有人愿意来这种角落里甚至要卑躬屈膝才能经过的地方。 凯撒将刚才缴获的MP7扔了一把给路明非,两人默契的上膛。 楚子航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虽然想一发君焰直接炸开这里的管道,但是就像凯撒说的一样,这座有些年龄的建筑估计撑不住他的爆破,从凯撒能够轻易踹开墙壁就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但是慢慢的融化要花上不少时间,现在要先对付进来的敌人。 几人带着真躲到铁柜后面。 “可以开枪吗?”路明非悄声问,“这里面可是装的真家伙,会出人命的!” 他抱着手里的MP7有些紧张。 一旁的麻生真看着路明非紧张的样子,有些相信刚才这个少年手里拿的真的是麻醉枪了,看样子是她错怪这三个人了。 “看情况,开枪只是最后手段,目标只有一个人,如果他是普通人,我们能悄无声息的制服他最好,真要打起来可不太妙,这里没有退路,而且我们手上的子弹有限,他们手上都有枪,到时候一窝蜂拥进来真小姐会很危险。”凯撒开启言灵听了听进来之人的脚步声,冷静的判断道。 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只能听见心脏咚咚跳动。 咿咿呀呀的开门声打破了宁静,那人进来了,又咿咿呀呀的把门关上,听上去动作貌似很小心。 或许会让人误以为是这里工作的女孩进来避难,可以凯撒多年的经验,不论是从脚步声还是心跳声都判断进来的家伙是个男人。 那个人摸进更衣室,沿着外面的一排铁柜摸索,他挨个拉铁柜的门,可铁柜都上了锁,在网吧里工作的姑娘们只有这么一个私人空间,重要的私人物品都锁在柜子里自然是要上锁的。不过那人还是摸到了一个没上锁的柜子,那是麻生真的衣柜,她打开之后拿了里面的钱忘记锁门了。 那人似乎在衣柜里摸索着什么,凯撒示意路明非保护好真小姐,又冲着楚子航招了招手,两人一左一右无声无息的包抄过去,近身格斗擒拿这种事情还是他们两个比较在行。卡塞尔学院狮心会和学生会长一起出手对付一个偷内衣的小贼,这小子可以出去吹一辈子了。 凯撒从铁柜后方闪出,架枪瞄准,漆黑的枪口紧紧的锁定了那个瘦小的男人的背影,以他的枪法随时可以取他狗命。 而楚子航冲上前去负责擒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肘锁住了那家伙细小的脖子,手臂发力恰到好处,让这个家伙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如果这个男人想要挣扎,那么无论是凯撒的子弹还是楚子航的手臂都能瞬间送他下地狱去。 不过这个男人被抓住之后很老实的不动,也许是畏惧旁边漆黑的枪口,也许是怕勒住自己脖子的男人拧断自己的脖子。 凯撒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男人,这是个喘着花里胡哨西装的男人,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手枪,不过现在已经被楚子航卸下来踢到一旁了,这家伙在面对两人擒拿的时候根本没有防备,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东西上! 凯撒这暴脾气上去就是抡起枪柄砸在这家伙鼻梁上,把他砸得鼻血直流,这家伙手里攥着的是真小姐的内衣,刚才真小姐只拿了钱和手机一些重要的物品,没想到这群暴走族里面居然会有人有这种嗜好。 “这家伙应该是个小头目吧?”路明非见两人已经制服了‘歹徒’从后面钻出来看了一眼,“瞧瞧,身上还穿着小西装呢……” 路明非刚想靠近看看这套西装合不合身就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草!居然吓尿了!”他捂着鼻子后退,把扒掉这家伙的裤子自己穿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本来看见这货身材和自己差不多寻思着换一套衣服的,他身上穿着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裤子行动实在不怎么方便,结果这个小贼居然吓尿了! “师兄你是不是太用力了?把这货吓成这样?” “没有,最多让他窒息晕一段时间。”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扔开骚臭的男人,还好他动作够快不然这家伙就尿在他身上了。 “这家伙说不定是这群人的头目,穿着最好的衣服,拿着小手枪指挥手下,自己却跑进来偷内衣?”凯撒提起这货扔垃圾似的扔在铁柜后面。 “那我们得先快离开这里,外面的人久了见不到这家伙说不定会进来找人。”路明非转头望向楚子航,意思是让他感觉搞开下水道管道。 “真小姐……你还是把你的……衣服也一起收拾好拿走吧?”路明非试图分散麻生真的注意力,毕竟楚子航的言灵还是别让普通人看见比较好。 麻生真红着脸跑到自己柜子前,想到刚才有四男人个围在一起看自己的内衣,她感觉自己已经嫁不出去了。 “靠!路明非,你特么真的是乌鸦嘴!”凯撒小声骂道,他怀疑这货是不是嘴巴开过光,言出法随。 刚说外面的人或许会找进来,他就听见了几道墙外‘咚咚咚’的脚步声,似乎是发现了自己家老大这么久了还没有完事感到了异常,毕竟这群人都清楚自己家老大坚持不住五秒。 一群人高声呼喊着摸进了员工通道。 “要不你们先藏在衣柜里?”真急中生智,小声急促的说,“我是这里的员工……” 她一边说着还想一边将路明非塞进衣柜里。 衣柜里弥漫着幽幽的香气,让路明非一时间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挤了出去。 “想什么呢?这些家伙可是要命又好色的疯子,可不会管你是不是这里的员工!”他把麻生真塞进去,“要躲也是你躲起来吧?” 讲真,路明非觉得没有麻生真在这里束手束脚影响他们发挥,他们应该能轻松一点……可他们确实把人家卷进来了,而且还多亏了这个女孩带路。 “楚子航好了没?”凯撒拉着路明非的衣领制止了他打算把真小姐塞进衣柜的行为。 “好了。”楚子航点头,指着已经被打开的管道,“路明非走前面,真小姐跟上,我们两个留下挡一阵子。” “哦哦哦!师兄要枪吗?”路明非反应过来,想把手里的MP7留给楚子航。 “不用,你拿着保护好真小姐。” 路明非也没说什么,赶紧钻进了下水道。 楚子航相当于人形自走炸弹,手里有一把刀就足够了。 看见路明非和麻生真进入管道,凯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 “接下来要违反校规了吗?” “放心,我不会打致命的地方。”凯撒耸耸肩,“你也别朝着脑袋砍就行了,写报告这种事情等会让路明非来,不然那家伙只当个护花使者也太轻松了。” 楚子航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来了。” 凯撒听到门外的动静爆喝一声,然后一脚踹在铁柜上。 他们此刻的位置在更衣室的尽头处,身后就是逃生通道。 一脚下去,更衣室的铁柜子一排排倒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朝着门口倒下去,那些暴走族冲进来或许会被压在更衣柜下面,但愿不会有事。 现在他们可考虑不了对面的安危,一群拿枪的歹徒对付他们两个人,他们要是还要为对方着想那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去特么的学院校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更衣室里不断响起,路明非大概能想象管道外的房间里有多刺激,他爬行的速度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钻出管道,下面是白浪滔滔的下水道,路明非没想到日本的下水道系统居然比想象中宽敞许多,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然后转身示意真小姐也跳下来。 他张开双手接住。 两人踩着水沿着水流前进,四面八方都是水声潺潺,前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麻生真有些害怕的抓着路明非的衣服。 隐约雷鸣声响起,外面好像下起了大雨。 倾盆大雨来的好像正是时候,硕大的雨滴在道路上汇集成水流,顺着地面上的排水渠哗啦啦的流进下水道。 这让路明非很容易的找到了下水道的出口。 他将井盖顶起一条缝隙小心翼翼的朝着地面上张望。 暴雨拍打在这些暴走族停在外面的及车上,发出鬼哭狼嚎般刺耳的防盗系统声音,小巷外的长街上还听着十几辆高级跑车,都亮着大灯,引擎也没有熄灭,车里空无一人。 暴走族都不习惯熄灭引擎,他们自负是风一样的男子,飘然而来飘然离去,很少有规规矩矩停在车位上的时候,短时间办事的话都会把车直接停在路边,轰响的引擎似乎是要吓退多管闲事的人。 不过今天他们好像遇见了一些麻烦,短时间内应该是走不了了。 但是即使这样这些暴走族依旧没有派人特意来看守车子,因为赤备组是千鹤町附近唯一的黑帮势力,这里没有人敢动他们的车子。 路明非从未见过这么牛逼的跑车阵容,看样子这次来围堵他们的暴走族绝对不是普通的帮会,跑车低趴的车声紧贴着路面,车身上花里胡哨的碳纤维包围和彩灯让他感觉有些辣眼睛。 不过路明非没想过偷车送真小姐离开,一旦有车离开或许会惊动里面的暴走族们,到时候就是街头追逐站,他没把握一边开车一边在枪林弹雨中保护好真小姐。 他小心翼翼的爬出井口,伸手拉着麻生真上到地面上。 网吧里还响着枪声,看样子楚子航和凯撒‘杀’得正欢,很好的吸引了注意力。 麻生真对附近的路线比较熟悉带着悄悄的来到偏僻的巷子里。 “我从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回家了,不用担心。” 风雨拍打着年轻女孩的脸颊,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但是她还是给眼前同样如同落汤鸡一般的少年指着另一条道路。 那是能够离开这里的路。 “你快些跑吧,离开这里,应该没人发现你,而且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不会有人来追你的。”路明非挥手表示他们不需要指路,把真小姐送走之后他就要回去接应楚子航和凯撒了。 到时候弄出的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才不会有人去找真小姐的麻烦,所以只要不走麻生真逃跑的路线,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而且这里这么多现成的跑车,不开一辆走多亏啊。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路明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亮起。 接下来是真正的战争了。 楚子航暴血拉起铁柜挡住撤退路线,挥手示意凯撒该撤退了。 凯撒扔下手中打空的枪,迅速滑近下水管道,现在可不是洁癖的时候,泡洗澡水总比被打成蜂窝强。 楚子航进入管道后一挥手,炽热的火焰瞬间融化了管道口的钢铁,扭曲在一起的铁水让入口缩小到一般人钻不进来。 两人撤离后并没有发现的是,躲在更衣室角落里的猴脸西装男人睁开了眼睛,这家伙并没有真的晕倒,无论是尿裤子还是吓晕都是他装出来的,他一直醒着,记住了这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脸,当然……也包括了那个女孩。 “真香啊……”男人嘴角露出迷恋的笑容,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路明非再次钻进了下水道里,遇见了正从下水道里撤退的楚子航和凯撒。 两人有些灰头土脸,更衣室里扬起的灰尘粘在身上又因为在下水道里泡水让他们现在的模样像是街边乞讨的叫花子,不过路明非也没脸说他们,他自己现在也跟落汤鸡没有区别。 “快跟我走,上面有车!” 路明非带着两人迅速朝着地面上撤退。 “直接离开了?”楚子航皱眉,网吧里还有许多像麻生真一样的女孩,和一些无辜的客人。 “别圣母了师兄!我们现在可没能力顾那么多人啊……”路明非一边念念碎一边掀开井盖。 楚子航沉默了,路明非说得对,他们能够护着真小姐顺利逃出来已经竭尽全力了,凯撒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现在手里唯一的火力只剩下路明非手上的那把MP7,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君焰,只是如果用君焰的话,估计会直接炸掉整座网吧。 现在只能希望那些暴走族不是嗜杀成性的家伙,看那些少年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岁,应该不至于要里面那些人的命,说到底这群家伙的主要目标貌似是他们三个人。 凯撒选了一辆火红色的蝰蛇,情况紧急他也没办法挑车子,选了一辆勉强看得过去的车。 不过上车之后他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摸了摸真皮扶手上的残留粉末,闻了闻,“是毒品,还有LSD,我就说这些家伙心跳怎么跟正常比快上不少,一帮吸毒仔,他们都处于吸毒之后的兴奋状态,判断力和行动力都受了影响,否则我们估计也没那么容易混出来。” 楚子航在手套箱里翻出了一大包塑料袋包装的白色粉末,“纯净的四号海洛因,难怪他们有钱买车和军火,除了飙车他们还贩毒!” “草!我就知道黑道没什么好东西!”路明非有些愤怒,“狗屁的蛇岐八家,亏我还以为源稚生是个正经人!” “哈欠——”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源稚生突然打了个喷嚏,以他的体质不可能淋一点雨就感冒,总感觉好像是谁在背后骂他。 看着窗外的暴雨他感觉非常头疼,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他们乘坐的直升机被迫降落,他和樱征用了附近黑道车库里的跑车。 矢吹樱现在正踩死了油门朝着千鹤町的方向狂飙,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暴雨和雷霆。 源稚生此刻心急如焚,本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赶到现场才对的,可是突然的暴雨完全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节奏,似乎老天都在跟他们作对一样。 他不敢想象一群吸食了致幻剂的疯子和本部的几人正面火拼的场景,紧握刀柄的手因为用力变得有些发白。 无力感开始遍布全身,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蛇岐八家的少主变得这么没用了?此刻他好像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相信运气和樱开车的速度。 “师兄你还在等什么?不赶紧开车走?”路明非有些焦急的催促凯撒。 “慌什么?这种便宜货我很久没碰过了,妈的还是调的自动挡,真没品位!”凯撒不屑的拨动方向盘。 “???现在是凡尔赛的时候吗?”路明非心急如焚,虽然蝰蛇比起布加迪确实简陋了不止一星半点,但也不是不能开吧?难道贵族少爷只会开那种踩油门就飞出去的高级货吗? “你行不行?不行我来!”路明非巴不得赶紧换他来开车,蝰蛇只有两个座位,这让他不得已只能跟楚子航挤在副驾驶座上,为了不影响凯撒开车他的脸都贴在车窗上变形了。 他以前没怎么感觉,现在真觉得开车比坐车舒服多了! “闭嘴,男人不能说不行!” 凯撒将模式切换到手动挡,血红色的仪表盘亮起,巨大的蛇头出现在中控台上。作为一个富家公子怎么可能不会玩车?他关闭了这辆车的电子稳定系统,仪表盘上出现‘ESCFULLOFF’的字样。 满意的点了点头,飙车还是这种一手掌控的感觉好。 一脚油门到底,轮胎摩擦这满是雨水的地面,溅起的水花将后面停着的跑车淹没,蝰蛇仿佛真正的蛇一般摆动着身躯冲出去,狠狠的撞开停在前面挡住它的GTR屁股上。 路明非的脸差点撞在前挡风玻璃上,还好楚子航抓住了他的腰部,不然他这张本就不怎么帅的脸又要下降一个等级。 “不是自己的车真就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吗?”路明非惨叫,整个学院他就没见过谁会正常开车的,除了他自己。 火红色的蝰蛇在车队里疯狂乱窜,像是一头暴走的野兽一般丝毫没有顾虑,凯撒是将这辆车当做碰碰车在开,像这样的玩具车他的布加迪能够换二十辆,所以撞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这位可是连布加迪都能随手送出去的纨绔子弟。 可爱钱人士路明非却对此表示强烈谴责,虽然不是他自己的车,但看着眼前一辆辆豪车被撞得凹凸不平,他的心就滴血,也不知道用自己的钱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半辆这样的豪车,现在却看着一辆辆豪车在自己面前被撞,早知道自己单独开一辆走了。 不过他知道凯撒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不弄出点动静网吧里的家伙怎么能知道他们已经跑出来了?只有他们吸引这些暴走族的注意力,里面的无辜的人们才能得救。 凯撒的暴力驾驶果然惊动了网吧里的暴走族们。 “路明非,记得别打头,最好打大腿。” 楚子航看着抬起枪指着网吧大门的路明非提醒道,“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就行了。” “我知道,没打算杀人。” 打开车窗之后路明非总算感觉自己的脸舒服了一些。他架着枪随时准备给这些年轻人上一课。 “妈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他跟这些暴徒不一样,他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能杀人。 暴走族们成群结队的冲出网吧大门,他们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开枪,而是双膝跪地地露出绝望的表情,他们的爱车被凯撒撞得七零八落,凯撒正驾驶蝰蛇碾过一辆保时捷911的侧翼板。 不过看着他们这副表情路明非心里稍微软了一下。 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屁孩!混你妹的黑道! 他扣动扳机扫射,他现在的枪法在学院里不说第一也有个前三,除了狙击之外,描边也同样擅长。 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在这群小混混脚下,男孩们手舞足蹈的跳着,有些还不知所措的摔在地上,路明非还会贴心的在他们大腿之间补上一发,吓得他们尿着裤子退回网吧里。 “抓稳,走了!”凯撒提醒路明非和楚子航一声,再次踩下油门。 路明非扔下打空的MP7摇上车窗。 蝰蛇猛的一声窜出车队。 那些暴走族似乎还是不死心,再次跑出网吧奔向他们已经被撞得变形的车子,试图找出还能动的用来追赶。 凯撒冷笑着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些追上来的车辆,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在纽博格林赛道上飙车,这些日本男孩的车技在他眼里跟婴儿没有区别。 既然他们敢追上来那么他不介意教教这群不懂事的孩子该怎么做人。 “师兄你悠着点!这辆车是那群暴走族瞎几把乱改的,小心跌进山沟里!”路明非抓着楚子航一脸恐惧。 “放心,我没那么蠢。” 凯撒看着后视镜里已经没有车辆追上来,稍微减缓了一些速度,但是依旧很快。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片区域,闹出这么大动静,蛇岐八家的人应该都在往这里赶。” “这辆车的gps你拆掉了吗?”楚子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早拆了,不然你以为我上车那么久不开车在干什么?”凯撒把连着两根细线的小方盒子扔给楚子航。 就在他准备转向切换路线朝着东京去的时候,中控台上突然亮起了蓝色的小灯,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凯撒不由得把速度放慢,三人突然一阵沉默的盯着中控台。 那是个手机形状的灯,有人正在呼叫这辆蝰蛇的车载电话。 “草,这上面还有车载电话?”凯撒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如果这一切都是蛇岐八家的手笔,那么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在辉夜姬的网络里了,看样子他们得弃车逃离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三人心头升起。 凯撒停下车接通电话,既然已经被追踪到了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再开车逃亡了,这条路线估计已经在辉夜姬的控制中,他们不但要弃车还得换个路线。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通过电话嘲讽几句出出气。 “干……” 凯撒刚想骂娘,但是却听车载扩音器里那头传出的不是辉夜姬甜美的声音,而是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这个声音轻佻,却带着毒舌般的恶意,他说的是日语,凯撒和楚子航完全听不懂他在bb什么,但是路明非听了却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回事?”凯撒和楚子航看着路明非惨白的脸色有些不解。他们寻思着路明非的胆子不至于被几句话吓成这样。 “我的错……我的错……”路明非嘴里不听的喃喃自语,脸色充满了懊悔。 “说清楚啊!什么情况?”凯撒锤了锤路明非的肩膀。 “是那群暴走族打来的……真小姐在他们手上!”路明非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两人。 “什么!” 凯撒提起路明非的衣领,“你是怎么安排真小姐的?” “我带着她离开网吧很远的距离,并且确认了没有人跟着……”路明非抓着头,他完全想不通为什么真小姐会被抓住,从头到尾这群家伙应该都没有看见真小姐的脸才对,而且明明他已经送真小姐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了才是,那些人是怎么找到真小姐的? “别想了。” 凯撒一把将路明非塞回车里,然后自己也坐回驾驶座,“先回去救人。md救出来的人居然还能被抓回去,有点东西啊……” 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些愤怒,路明非的话他当然相信,并且也没有责怪路明非的意思。路明非的判断没有问题,真小姐跟着他们会更加危险,在没有人见过她的脸的情况下,送她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路明非想不通麻生真是怎么被抓回去的,他同样也想不通,但是并不妨碍他愤怒,居然拿个女孩来要挟他们,这群家伙死定了。 楚子航也沉默的坐回副驾,从他摘下美瞳的动作就能看出似乎他的心情也不是特别美丽。 狮心会会长,学生会会长,学院唯二的S级三个人可以说是除了轩浩之外的最强组合,就是这样的组合下,居然还让一个女孩被抓回去。如果就这样离开,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回学院了。 凯撒猛踩油门一个甩尾调转车头,蝰蛇带着尖锐的刹车声冲破雨幕朝着来时的方向冲刺。 三人直视着前方,倾盆的雨幕中笼罩了名为千鹤町的小镇,此刻小镇上腾起了耀眼的火光,那是曼波网吧的位置。 “见鬼,那些家伙真的是丧心病狂!”凯撒咒骂着,看样子他们还是太仁慈了,这些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混蛋,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就该一个个爆掉这些家伙的狗头。放火烧店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是这群混蛋做不出来的? “他说了真小姐的名字了吗?”楚子航面无表情的问路明非。 “说了,麻生真,他很清楚的说了这三个字,我不会听错。”路明非脸色阴沉,他不仅记得这三个字的读音,还能清楚的写出来,棒球棍上刻下的名字虽然不怎么漂亮却很用心。 他感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这件事情原本不该发生的…… 他不多管闲事将棒球棍给麻生真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亲自松麻生真回家说不定这个女孩也不会被抓回来。 如果这个女孩出了意外,那么他绝对脱不开关系。 “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凯撒握紧方向盘,“坐好,我要加速了!” 楚子航也点头,他默默的翻出了刚才藏着毒品的带子,这里面除了毒品,还有一把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夹的弹药。 “他们既然用真小姐要挟我们,至少现在能确定真小姐还活着。” 楚子航认真的思考,但是他也没能想通,为什么这些人会抓住真小姐,这些暴走族里应该没有人见过真小姐的脸,难道是网吧老板供出来的? 他把装好弹夹的手枪交给路明非。 “等下不用有顾虑,我们陪你一起写报告。” 路明非沉默的接过手枪,望着远处忽闪的火光。 暴雨滂沱,但是却浇不灭曼波网吧的大火。 这栋老是建筑并非钢筋混凝土结构,墙壁里面其实是木材,一旦被点燃就会燃气熊熊烈火,就像被点燃的森林一样,即使救火车赶来一时半会儿也扑灭不了,更何况那条街上堆满了汽车的残骸,救火车根本开不过去。 一辆巨大的推土机和三辆箱式货车如同堡垒一般挡在网吧面前,看样子这群暴走族早就准备好迎接他们的客人。 手持猎枪的男孩们躲在被凯撒撞瘪的跑车后面,枪管指向地面避免雨滴进入枪膛打湿了子弹。 女孩们战战兢兢的趴在跑车引擎盖上,她们被当做人质挡在这些暴走族面前。如果凯撒他们敢开枪,先死的一定是这些女孩。 推土机上一个男人盘膝坐在风雨中,穿着花里胡哨的小西装,嘴角露出阴损的笑容。 因为整个衣服已经湿透,看不见他尿过裤子的痕迹,高举的铲子在他面前形成了完美的屏障,他把玩着手里的猎枪,静静的等着什么。 黑暗中传来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那是出小镇的公路。 忽闪的狰狞灯光刺破了雨幕,伤痕累累的蝰蛇在距离暴走族一百米的距离停下。 这是安全的剧烈,暴走族们手中的猎枪射程没有那么远,即使有其他枪支,这群吸食致幻剂的疯子也打不中那么远的东西。 推土机上的男人大力拍打着手掌,似乎是在欢迎客人,暴走族们也跟着鼓掌,还有人吹着口哨嘲讽。 路明非抬起手一枪射过去。 打在推土机巨大的铲子上。 “啧。” 推土机上的男人咂嘴不屑,他不信这三个少年能把他怎么样,他手下可是有着这么多人质和枪支。 “这家伙果然是他们的老大。”凯撒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个男人,“当时你就该拧断他的脖子。” “抱歉,下次注意。”楚子航有些抱歉的回答,但是声音却冰冷无比。 这群人已经踩到底线了。 烧房子,用女人做人质,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猴脸男一脸嚣张的站在推土机上鬼吼鬼叫,身体抽搐着像是个戏台上的小丑。 “他说……感谢加图索家的少爷特地把车开回来,还让我们赶紧跪下道歉投降,他可以考虑放过无辜的人。”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翻译,他的目光没有看着凯撒也没有看着那个猴脸男而是愣愣的望着网吧楼顶。 301.蝰蛇吐信 麻生真站在天台边缘瑟瑟发抖,背后是冲天的烈焰,狂风撩起旗袍的裙摆,路明非看见了她的胳膊和腿上都是红色和淤青的伤痕,这群可恶的混蛋对她施暴了。 火舌吐着信朝着她身后蔓延,这群暴走族在天台上大部分地方都浇上了汽油,汽油一边燃烧一边流动,火焰就快要吞噬整个楼顶。 楼顶此刻的温度至少有七八十度,她就像站在炼丹炉里,泪水一出眼眶就被蒸干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因为高温变得通红,如果不是有着天上的暴雨降温,她已经被烤干了。 “你是怎么找到真小姐的?”路明非紧皱着眉头望着那个猴脸男人。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这么快抓回麻生真。 “哦吼~这可还得多亏了你啊!小子!”猴脸男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拉出一件女孩的内衣,摘下那枚贴在上面的追踪器扔到路地上踩碎,然后将内衣揉成一团凑在鼻尖使劲的嗅着,“啊,真小姐的味道真是香啊!” “你们不会以为我进女更衣室是为了偷内衣吧?”猴脸男嚣张的笑着,“nonono!我这个人从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拿出内衣不过是为了放追踪器罢了!我最喜欢偷偷的在不认识的女孩的衣物上放上追踪器,等到晚上她们回家,我再登门拜访,这种像是开盲盒一样的游戏真是让人欲不能罢!” “本来今天也打算解决你们之后去放松一下的,不过!”猴脸男面目变得狰狞,语气变得凶狠,“你们打扰到我狩猎了!多好的姑娘啊?没办法,只能用来当诱饵抓住你们!” “变态!”路明非破口大骂。 之前是他们误会了,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内衣小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人渣、跟踪狂!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这个家伙根本没有被他们吓晕,也许尿裤子都是装出来的,他一直醒着,看见了麻生真跟他们呆在一起。 路明非已经怒不可遏了,就在他准备冲过去救人的时候,凯撒拦住了他。 凯撒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同样的愤怒,不过眼下并不是愤怒就能解决问题,他扫视着暴走族的防线,凭借他们手上的装备根本没办法正面突破,而且还有那些女服务生被当做人质他们不可能不管。 女孩们的旗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她们素白的身体在黑夜中格外显眼,暴走族手中的猎枪枪口随时指着她们的身体,一个个发出肆意的笑声,似乎是在警告他们,如果敢乱来这些女孩都会死。 “楚子航已经摸过去了,别激动。”凯撒悄声朝着路明非说道,现在我们要争取时间。 路明非也反应过来,撇了一眼蝰蛇后面的井盖。 凯撒的车没有乱停,停在这里是有目的的,这是他们从网吧里摸出来的时候出来的井盖,他将车停在这里挡住暴走族的视线就是为了让楚子航潜入进去救麻生真。 火焰对于楚子航来说没有威胁,只有他能够在火海中救人出来。 “你是指使你们这么做的?”路明非强行压下怒火瞪着那个男人。 “指使?赤备组需要人指使?哈哈哈哈哈……”猴脸男人笑得浑身颤抖,“能指使赤备的人难道不是武田信玄大人吗?” “无论那个人出多少钱,加图索家都出三倍,”凯撒示意路明非翻译他的话,“并且我以我老爹加图索家家主的名义向你保证你能活着拿到钱。” “哈哈哈哈哈!可别这样,谁不知道加图索家的少爷从来不在乎老爹?”猴脸男人轻蔑的笑着,“还好那位大人给过我你们的情报,否则我还真上当了呢。” “哦?看样子你对我们很了解?”凯撒皱眉,“是蛇岐八家指使的你们吧?” 凯撒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这个猴脸男似乎对他们几个的情报了如指掌,而在日本普通人不可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只有蛇岐八家有这个嫌疑。 “随你怎么想吧~”猴脸男摊开双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凯撒摸出了兜里湿透的雪茄,发现无论怎么点都点不着,“真是晦气。” “很简单啊,拿枪的家伙叫做路明非是吧?”猴脸男脸色变得阴沉,“现在用你手里的枪打断凯撒和楚子航的小腿和手腕,然后扔下枪跪下乖乖让我抓起来,我就放过她们!我们知道加图索君和楚子航君都是最顶尖的A级混血种呢,你们这种英雄要是手脚健全我们可不敢靠近,放心吧,我也用那位大人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不会杀你们的!” “你是不把我当回事吗?”路明非面无表情的给手里的手枪重新装填满弹夹上膛,“好歹咱也是个S级来着。” 对于被小瞧路明非并没有生气,甚至有一些庆幸,这证明了这个家伙的情报来源并不是很准确,也许是他一直表现得太过普通了,来到日本之后也没有任何作为,才让蛇岐八家对他的情报很模糊,这是好事。 但是从这一点,他可以十分确信,这件事和蛇岐八家脱不了关系, 他不知道这个猴脸男嘴里的那位大人是谁,但无论是谁他都不会信这个变态会不杀他们的鬼话。他们现在和蛇岐八家已经撕破了脸皮,估计全日本的黑道都想要他们的命呢。 蝰蛇后面的凯撒和路明非沉默了一阵,经过几番对话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这个猴脸男不像是普通的喽啰那样容易对付,至少可以看出这家伙是个新机极深的变态。 他被楚子航和凯撒擒拿的时候能够判断自己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并且通过精湛的演技让他们都放松了警惕。他能够合理的运用手里的一切优势,让三人束手无策。 本来凯撒和路明非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情报,可这个男人说话也十分谨慎,对于重要的信息含糊其辞,只是说那位大人,鬼知道是谁? 只是这个家伙似乎眼神不太好,并没有发现躲在蝰蛇后面的只有凯撒和路明非两个人。 楚子航沿着下水道再次回到了网吧里,他确认了网吧内部已经没人任何人之后,沿着楼道狂奔,四面八方都是火焰,但却无法靠近他身体分毫,他像是火焰的君主一般,一路上遇见他的火焰都会绕道走。这栋老旧建筑的楼道并不结实,许多地方已经被烧塌了,即使他不怕火焰也没有办法通过,电梯已经早已经没用了。 楚子航在烈火中寻找着前往天台的道路,虽然地图已经被他记在脑海里,可火焰中的网吧许多布局已经变了。 好在被烧穿的楼板形成了新的路线,他以他的身体素质可以透过烧穿的楼板直接向上攀爬。 黄金瞳变得越发明亮,此刻楚子航已经进入了暴血状态,他不知道路明非和凯撒能为他争取多少时间,而且普通人在这样的火海里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动作必须要尽快。 转眼间楚子航已经到达了三楼,他和真之间只隔着两层楼板,虽然他想直接轰穿楼板,可现在的房屋已经承受不住君焰的威力,他只能找别的路上去。 楼顶的麻生真站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她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多久,绝望已经在心里不断蔓延。 大火已经烧了有一段时间了,可惜远处并没有传来她渴望的警铃声,按理说这么显眼的火焰,消防队和警察局都会被惊动的,可是似乎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来拯救她。 自己大概已经死定了吧?麻生真心里这样想着,她不敢睁眼看楼下,五层楼的高度下去必死,呆在楼上也会被火烧死。 无论是前面还是后面都是绝路。 她当然看见了回来想要救她的那辆蝰蛇,两个少年躲在车子后面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这群暴走族实在他狡猾了,手里不但有武器还将她们当做人质。 “还没做好决定吗?”猴脸男人大笑着说,“路明非,快点把你身边的两个人手脚打断啊!再不快点的话,真小姐可就要被烧成木炭了哦~” “你点燃了整栋楼,很快警察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路明非大声威胁。 可猴脸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哈哈哈哈哈!警察?那是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势力,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挡得住!警察怎么敢来这里?别妄想有人会帮你们!” “看样子是个大人物要我们的命啊。”凯撒冷笑。 “源稚生?”路明非只能联想到源稚生。 从猴脸男口中套出的信息他们可以推测出要对付他们的人在日本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有着很大的权势甚至能够压住警视厅,并且这个大人物非常了解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 在日本分部具备这些条件的人除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之外别无他人,而他们不相信那个叫做橘政宗的老头子能够活着从须弥座上回来,以他们对于轩浩的了解,这个男人绝对不会留活口,那么现在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只会是原来的少主。 “不知道,不过这笔仇我先记下了。”凯撒在心里默默的记了一笔。 “喂喂喂!你们几个大男人能不能别那么墨迹?是想看着一个女人因为你们活活被烧死吗?”后连男人用手指挑着麻生真的内衣,放在鼻尖闻了闻,“啊,真是好香的味道,檀木香的内衣呢,闻多少遍都不会腻!她的身体也是这个味道吧?烧死了会不会也发出好闻的檀木香呢?要是会的话或许可以用来当香薰?” “妈的,变态!”路明非很想起身一枪崩了这个变态。 可是那家伙躲在推土机铲子后面,就算给他一把巴雷特也不一定能一枪打死,更别说他现在手里只有一把破手枪。 “谢谢夸奖,哈哈哈哈哈哈——”猴脸男听见路明非愤怒的大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天长啸。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中了路明非他们的缓兵之计,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了,楚子航应该已经很接近目标了。 火海中的楚子航总算是来到了通往天台的门前,因为路被坍塌的废墟堵死他绕了很大一圈,所幸还剩下这条通道没有被火焰烧塌,透过门上的玻璃他能够清楚的看见火焰里纤细的身影,飞舞在烈焰中的红色旗袍,和真小姐脸上绝望的表情。 “马上就要到了,真小姐请忍一忍……”他喃喃自语,虽然很想大吼一声让这个女孩安心,可现在还不是暴露目标的时候。 “你们身边的楚子航怎么一直不说话呢?”猴脸男戏谑的问。 虽然一百多米的距离再加上暴雨他看不清楚蝰蛇后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作为一向做事小心谨慎的他怎么会不留后手? 听见猴脸男人话语中戏谑语气,凯撒和路明非心里一紧。 “糟糕,露馅了,这猴子看样子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啊……”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通讯装备来提醒楚子航。 这个猴脸男人似乎早就料到他们的行动,必然会设下陷阱等着楚子航跳进去,现在只能祈求楚子航能够应付得过来了…… 时间紧迫争分夺秒,楚子航没来得及考虑其他事情就拉开了那扇门,大桶的汽油劈头淋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开。 这群暴走族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潜入进来救人,在通往天台的门上架了一桶汽油,这是简单又粗暴的陷阱,却意外的有效。 楚子航原本是极其谨慎的人,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思考,因为麻生真已经要被火焰吞噬,没晚一秒钟都让这个女孩坠入深渊。 可小小的纰漏带来的错误却是致命的。 不是对楚子航致命,而是对麻生真。 楚子航被汽油瞬间淋透,火焰被汽油吸引朝着他席卷而来,一瞬间烧着了他的衣服和头发,闪避的动作加上突如其来的灼烧让他失去平衡滚下楼梯,即使用君焰也没有办法驱散附着在身上的火焰,汽油浸透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他必须快点脱掉衣服灭火,可这里没有任何能够扑灭火焰的东西,他不怕被火焰灼烧,这样的火焰还要不了他的命,但他不可能带着火焰去真小姐身边,那样会烧死她! 营救计划失败了。楚子航嘴里发出不甘的怒吼,似乎是想提醒下面的路明非和凯撒让他们想想其他办法。 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听见火焰中的怒吼声音,猴脸男人拍着屁股跳起来,指着路明非和凯撒狂笑,“哈哈哈哈哈——” “蠢货,真以为我眼睛瞎吗?你们的朋友现在就要和麻生真一起被烧成碳灰!” “草!”凯撒心中暗骂楚子航无用,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楚子航的安危,因为那声怒吼里充斥着愤怒,楚子航不像是会鬼吼鬼叫的人,想必是遇见了一些很让人恼火的情况让他没办法去救麻生真。 “我开车冲过去,你找个掩体然后掩护我!”凯撒坐上驾驶座冲着路明非说。 他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麻生真在烈火中摇摇欲坠,高温和低氧环境让这个女孩站都快站不稳了,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强行突破!这是唯一的选择。 虽然对方手里有着一堆人质很麻烦,但是按照这群疯子的作为,如果他们不动手,这些女孩被杀死也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能救一个是一个。 一脚油门到底,蝰蛇在狂暴的加速中抬起蛇头,像是毒蛇捕猎般冲刺,凯撒开着车笔直的撞向赤备组的阵型。 蝰蛇离开的瞬间,路明非掀开井盖跃下,脚踩着钢梯在井口中瞄准。 百米的距离对于手枪来说有些太远了,不过以他的射击精准度完全没有问题,即使有问题也得射。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到! 他可是第一次拿起手枪就差点爆掉凯撒狗头的男人,狮心会现在的王牌狙击手! 其他的暴走族很显然没有他们的老大聪明,毕竟只是一群十几岁的乌合之众,还吸食了大量的致幻剂,看见凯撒开车冲过来,他们就忍不住抬起猎枪,像是疯子一般开枪。 可他们刚抬起猎枪就感觉手上一疼。 子弹一发一发的划破雨幕,路明非阴沉着连抬起枪快速点射,一弹夹的子弹瞬间清空,还没完! 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退弹夹,上弹夹,上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这是他在学院里练习最多的动作,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在一秒之内完成,刚才他躲在蝰蛇后面早已经将压在毒品下的子弹全部装在几个备用弹夹里。 一把手枪硬是让他玩出了连发的效果,这是路明非不借助任何力量的极限,精准迅速,并且无情。 拔枪的那一刻,他就屏弃掉了杂念,眼里只有靶子,没有人。 302.雨幕中升起的太阳 连续十几发子弹每一发都精准的落在暴走族的手背上,直接洞穿。 这群家伙太小瞧路明非了,这让他有些愤怒,他好歹也挂着卡塞尔学院S级专员的名头,那个混蛋变态猴脸男居然敢小瞧他! 凯撒在靠近暴走族阵型的瞬间突然变道,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撞死这些家伙,开什么玩笑,前面可是推土机,他撞上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一个甩尾绕开了这帮白痴,他踩死了油门冲向燃烧着烈焰的网吧。 他用自己宝贝的两把大号沙漠之鹰一把抵住油门,一把锁住方向盘,解开安全带一拳锤爆了前挡风玻璃,翻到引擎盖上站了起来,双眼里燃烧起炽热的金色!龙血在沸腾,让他甚至忽略了周围的高温。 这是他从路明非手里忽悠来的‘绝世秘籍’,传说中的封神之路! 一度暴血。 头一次的暴血,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张开双臂朝着天台上的麻生真大吼,“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凯撒的身姿被火光照亮,金发在烈焰和风中狂舞,流淌着金色的双目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麻生真相信他。 暴血之后的凯撒血统将比楚子航还要纯正,那双黄金瞳的魅力在普通人眼中是致命的,没有哪个普通女孩能够拒绝他的要求,即使让她跳楼。 麻生真目光愣愣的看着楼下光芒四射男人,这个男人踩着蝰蛇顶着枪火朝着烈火冲刺,像个一往无前的骑士一般来拯救他,散射的铅弹似乎都在为他让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绝对的自信。 真有些犹豫的踩在天台边缘,凯撒此刻的双眼确实有着让人着迷的魔力,但是麻生真并没有被迷住。 因为她的心里早已清楚了自己的结局。 其实在刚才她就听见了,后面传来的怒吼,楼下只有两个少年,想必是剩下的一人早就已经偷偷摸进来想要救她了吧? 可是好像失败了…… 她知道这一跃下去能够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没有人能够空手接下从五楼坠落的成年人,即使这个金发的少年再如何自信也是骗不了她的。 远处响起的稀疏枪声,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男孩,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开枪,烈火里燃烧的男孩已经没有了声音,是她害死了他吗?楼下朝着烈火前进的金发男孩张开双臂不惧枪林弹雨,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不用管她的…… 麻生真,十八岁,风华正茂。可惜的是她从小就不讨人喜爱,连她的父母都不爱她,离异后就一直跟着奶奶,也许奶奶是世界上唯一爱着她的人。 因为家境的原因她从在学校里开始就很自卑,但是现在……好像有三个男孩在为自己拼命啊?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因为她就要死了,她死了之后,奶奶怎么办呢?这三个男孩能逃出去吗? 她不太明白这三个男孩为她而来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责任感吗?自己似乎确实是被他们卷进来的……但是她好像也从未责怪过这几个男孩。 奇怪,为什么心里没有怨言呢?麻生真自己都很好奇。 或许是她在最无助的时候,这几个男孩闯进了店里,或许是今天她经历了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的冒险。 这三个男孩保护着她杀出重围,本来以为是美好的结局呢…… 麻生真脸上不知为什么流露出一丝微笑。 她想起了在雨中与那个男孩的告别,直到最后,那个男孩说让他快回家,他们会吸引注意力的,他们做到了,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可是命运这东西总是如此弄人。 她其实至今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抓回来。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是为了再见见他们吧,说声没来得及的告别。 麻生真突然就不害怕了,因为他们来拯救她了,三个善良正直勇敢无畏的少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勇士一样,这是她在梦里都没能梦见的画面,虽然比起白雪公主的七个小矮人还差了几个…… 她甩掉了高跟鞋,张开双臂朝着下方倾倒,任凭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 高跟鞋被烈火吞噬,燃烧的烈焰像是她张开的翅膀,她飞起来了,晶莹的泪光从眼角滑出,消散在烈焰中。 蝰蛇从两辆箱式货车中间摩擦着驶过,朝着麻生真的方向冲过去,凯撒猛踩引擎盖高高跃起,暴血过后的身体素质能让他跳得更高,感官也更加敏锐,在他眼里雨滴坠落的速度似乎都变得缓慢了,每一个雨点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每一枚铅弹撕破空气的声音也格外刺耳,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孩像是一只张开双翼的火焰之蝶坠落,她的双翼正被暴雨冲散,没有什么能够支撑她下落的身体。 他看见了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她闭着眼前温柔的微笑,嘴里喃喃自语。 凯撒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他从那些繁琐的日语中抽出了几个能够理解的单词。 “谢谢”和“再见”。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微笑着说着感谢和世界告别?那模样就像是知道自己死定了一样。 你也得问问我们几个允不允许啊! 凯撒眼里的金色更加浓郁。 细密的鳞片开始浮现在他身上。 暴血二度。 他以加图索家……哦不,以凯撒之名,堵上自己的所有骄傲,要救这个女孩。 剧烈的踩踏声在凯撒脚下响起,为了确保跳跃的高度他一脚踩塌了厢式货车的车厢,朝着半空中的女孩猛然跃去。 近了……近了…… 一定能接住!为了保险他甚至开启了二度暴血,按照他的速度和跳跃力不出意外的话一定能够接住这个坠落的女孩。下坠的冲击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以他现在二度暴血的身体素质就算掉下来的是头猪他都能轻易接住,更别说这个柔弱的女孩,连路明非都能抱着她轻松奔跑。 周围的弹幕也变得稀疏了,一切似乎都无比的顺利,路明非的火力压制十分有效,那些小屁孩在我们的王牌狙击手枪下只能抱着自己发抖。 可凯撒耳边却拉响了警报,他的镰鼬们传回来了一道如同毒蛇吐信一般的阴险笑声。 一声不同于猎枪的枪声响起,一支手枪的枪口喷射出炽热的火舌。 瞬间,仿佛死神一般从天而降。 一枚无力的手枪子弹命中凯撒的肩膀,这一枪落在凯撒身上,却向坠落的麻生真下达了死亡的通牒。 “no!Shit!Lidisprezzo!”凯撒激动的骂出母语。 臭骂的声音响彻天际。 是凯撒的,他咒骂着那个猴脸男的阴损,在他的眼角余光里,那张阴险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这个混蛋就是在等这一刻。 凯撒的动作因为这精准的一枪有些停滞,那个猴脸男人手中握着迷你的手枪,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你看,一把小小的手枪就能粉碎你所有的骄傲,加图索家的少爷不过如此!” 凯撒拼命的伸出手,这点小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暴血状态下的他有信心即使硬抗猎枪铅弹也不会死!可就是这一枚细小的子弹让他的动作迟疑了半秒。 这半秒之间间隔的……是生死。 “混蛋!路鸣泽,滚出来!” 没有人注意到更远处的另一声嘶吼,暴雨和距离将路明非的声音淹没。 但却清晰的传达到了某人的耳朵里。 麻生真静静的悬停在半空中,坠落的雨滴包围着她纤细的身体,画面定格在这一刻,透过雨幕看上去像是被水晶棺封存的公主。 “嗨嗨嗨……听见了哥哥,别那么大声,我可怜的耳朵啊!”路鸣泽掏着耳朵蹲在井口面前,俯视着借着井口做掩护的路明非。 “大晚上的叫我干嘛?” “干活了!”路明非的声音有些焦急。 “哦?”路鸣泽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抬起头左顾右盼。 “哪里?哪里?哪里有需要我的活干?” 他东张西望的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但是最后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哥哥,不要跟我开玩笑好吗?我业务可是很忙的,这么哪有什么需要我跟我交易才能解决的东西?” “白痴你没看见吗?”路明非指着坠落的麻生真,“这么大的活人你跟我说看不见?” “啊这个啊?看见了啊,怎么了?”路鸣泽理所当然的点头。 “你还问我怎么了?救她啊!”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路鸣泽的话语。 “救她?开什么玩笑?”路鸣泽有些疑惑的歪头,“我的能力可不是用来救一个普通人的啊!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为了一个普通女孩浪费四分之一宝贵的生命吧?” “为什么不能?”路明非不可理解。 “哥哥你要三思啊!”路鸣泽捂着脸有些好笑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吗?” “什么?”路明非问。 “你用生命交换的,那可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力量啊!即使是龙王在这力量面前都只能瑟瑟发抖,你居然用来救一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路鸣泽表示这样的要求简直不可理喻,“哥哥你脑子没出问题吧?遇见龙王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果断啊?” “闭嘴臭弟弟,现在我来教你做人的道理!”路明非黑着脸爬出井口,指着面前的小孩鼻子指手画脚。 “……”路鸣泽耸耸肩。 “第一,人的生命不分贵贱,拯救一个人和拯救世界这样的选择在我看来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与其浪费生命去救一群不认识的人,我更愿意去救我想救的人。” “第二,这是你们教我的,别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后悔!”路明非挥手拨开定格的雨幕朝着麻生真的方向走去。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和他很像,唯唯诺诺的缩在收银台里,脸上写满了不安。 他又想起女孩述说的身世,是个可怜的女孩,她的父母也不要她了呢……家里只有一个奶奶。 他还记得这个女孩曾经试图将他塞进更衣室柜子里,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啊,明明被他们卷进麻烦的事情里,还想着怎么帮他们。 “我觉得不救这个女孩会后悔,不,不仅是我,我们三个人都会后悔,特么的,被一个女孩子救,丢不丢人?三个大男人保护不了一个女孩,后不后悔?” “……”路鸣泽有些无语的看着路明非头也不回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家的哥哥真是个勇者啊,温柔善良正直勇敢还无私,平时不怎么显眼,却总是在人需要的时候战胜恐惧,挺身而出,虽然有些时候是被逼无奈……不过也妥妥的是勇者模板。 “傻哥哥,你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了诺诺,现在又用四分之一的生命救这个女孩,怎么感觉你每次都是为了别人啊……下次我是不是制造出需要你英雄救美的场景,这样你就能心甘情愿的把命卖给我了?”路鸣泽微微摇头,“你就不能自私一点,霸道一点?这样我跟你交易的时候也能开心一点。” “第三,老子的命,想怎么用你管不着!”路明非愤怒的声音贯穿雨幕,“这样够霸道了吗?” 路明非现在心里只想着救人,只知道不救会感到后悔,这大概也算自私吧?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拯救世界?屠龙?这种听上去就惊天动地的大事不适合他这种卑微的小人物,有老大在哪里轮得到他出场啊…… 所以,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唉……”路鸣泽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也不拦你。不过其实你用不要死的言灵也可以救她的……” “别把我当傻子啊……”路明非抬头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幕和悬挂在半空中的女孩,“你们都说这种言灵有代价,是透支生命对吧?强行压榨人体潜能以达到恢复的目的……一个普通女孩有多少生命力可以压榨的呢?” “啧,”路鸣泽咂嘴,“行吧,不过既然要做,就给我做的漂亮一点,你这杀鸡用牛刀,要是做得不漂亮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去吧……碾碎他们!” 轰—— 剧烈的轰响响彻天际。 转瞬之间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能看见麻生真坠落之处弥漫着烟尘。 时间开始流逝的那一刻,麻生真轻轻落在一个人怀里,她感觉雨过天晴,浓雾中似乎升起了驱散一切的太阳。 等她仔细看清楚,才发现,那是一双璀璨的金色眸子,怀抱着她的男孩猛然睁开了双眼,如雨幕中升起的太阳一般温暖。 被雨淋湿的身体都感觉变得温暖了,那是一张看上去有些普通的男孩的脸,眼睛里却充满了莫名的魅力,温柔善良勇敢,在她危机的时刻力挽狂澜,一切似乎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听见了引擎的咆哮,是那辆狂奔的蝰蛇正朝着他们两人冲来,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从她坠落到得救,不过片刻,却永远刻在她的脑海里。 烟雾散去,蝰蛇的车头已经变形,一只爬满鳞片的手掌抵在车头上,让它寸步难行。 嘶吼的蝰蛇被扼住了咽喉,它的獠牙无法触碰眼前少年怀中的女孩分毫。 “睡吧,醒来之后忘记一切……” 路明非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夹杂着言灵的力量,女孩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似乎想将眼前这张脸刻在脑海里。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这几个少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她害怕睡着后醒来就会忘记。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喃喃着闭上眼睛。 “不重要……” 路明非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不远处的猴脸男人,仿佛要择人而噬。 细密的鳞片总算是爬上了他的脸颊,这副模样要是被这个女孩看见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干得好,路明非,我欠你一个人情。” 一旁的凯撒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伸手若无其事的扣下嵌在肩膀中的子弹,目光冰冷的转头,看着那个王八蛋。 猴脸男人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太突然了,那个叫做路明非的少年如同瞬间移动般救下了麻生真,就连撞上去的蝰蛇都被一手拦下,简直是个变态! “你……你们……” 猴脸男人被这两双黄金瞳瞪得头皮发麻,有些紧张的退后。 可他刚退后几步,却发现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 他愣愣的回头。 又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脸。 那个叫做楚子航的少年头发有些湿润散乱,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可他撞上的胸膛上却没看见半点灼烧的痕迹,火焰对于这个少年来说似乎没有半点伤害。 楚子航瞪着金色的瞳孔俯视着眼前的猴脸男人,目光同样的冰冷。他为了灭掉身上的火去了一趟土耳其浴室花费了一些时间,出来之后就顺手放倒了这些暴走族。 猴脸男人此刻才反应过来,他身边的暴走族们都已经倒在地上,那些女孩也已经不知所踪,应该是被楚子航绕后了。 他一步步的后退,可不论他退到哪里,都被这三个恐怖的家伙围在中间,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猴脸男有些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上,双腿之间再次流出淡黄色的液体,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被吓尿了。 绝望逐渐在他脸上不断蔓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晕过去。 303.罪孽 街面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雨仍然在下,灯光汇聚在猴脸男身上让他看上去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他做错了事情,将要接受惩罚,他的人生注定将以悲剧结尾。 整个千鹤町的范围此刻都在EVA的掌控之中,街上的摄像头都转向了曼波网吧。 相隔上万公里的卡塞尔学院中央控制室中,执行部成员们呆呆的看着曼波网吧前戏剧的一幕。 他们三个优秀的专员此刻正满脸不善的围着中央那个看上去已经被吓破胆的男人。 当然,他们的关注点肯定不在这个无所谓的猴脸男身上。 一群人紧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三个少年中的一人。 他们亲爱的S级专员路明非,此刻的样貌简直可以用骇人来形容。 那是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王。 路明非轻轻放下怀里的麻生真,因为再不放下这个女孩就会伤到她。 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不断的变化,无穷的力量正在从体内深处涌现,手上锋利的利爪似乎能够轻易撕裂一切!体表的温度开始变得比身后的火海还要骇人,雨滴还未坠落到他身上就被高温蒸发成白雾,他脚踏的地面似乎都快要因此融化。 咚咚咚…… 这是心跳声,简直跟怪物一样,如战鼓一般的心跳声,跨越万里响彻在控制室中。 “这……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吧?”曼斯坦因教授有些慌乱,“路明非他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根本不需要回答。 路明非此刻恶魔一般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整个控制室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有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简直是……怪物。”施耐德目光有些怪异的望向昂热,似乎是在询问该怎么办。 特么的昂热带回来的家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个轩浩就够让人烦恼了,怎么现在又来一个路明非? 之前的康斯坦丁还好解释,虽然有些离谱但至少是个人形,昂热全力压下来,再加上路明非有着特殊的言灵,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麻烦。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啊…… 此刻的路明非已经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以恶魔的姿态。 “他真的是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有些难以置信。 但是通过EVA掉来的慢镜头回放,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路明非转变的过程。 几乎一瞬间跨越百米的距离,救下那个女孩,然后他们清楚的看见路明非身上的鳞片一片片的生长,最后变成了这样的姿态。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辩解的了。 古德里安教授脸色苍白,他不是不想为自己的学生辩解几句,可面对摆在众人面前的真相,他觉得说什么话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浑身包裹着外骨骼的怪物,背生双翼,透出天使与恶魔之间的美感,眼里愤怒的目光似乎能够吞噬世间一切存在,金黄色的瞳孔流淌着像是熔岩一般的光芒。 那眼神中流露的是什么? 古德里安想说其实他的眼神没变,还是那个善良的孩子,可这里的人大概没人会信。 毕竟顶着这副模样的存在可以是神,魔鬼,龙王,唯独不能是人类。 “也许我们只能判断您的学生路明非……”施耐德的语气里略显无奈,“是个某种非常危险的存在,他的身上怀有非常纯粹的古龙血统,甚至是……龙王本身!” “不不不……那轩浩呢?”古德里安教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那个家伙不是一样强大到离谱让人无法理解吗?” “可……他身上从未出现过任何类似于龙化的现象。”施耐德撇过头,“他甚至能毫无顾虑的让我们化验血统,就结果而言,那家伙的血统异常稳定,没有人能够拿出他不是人类的证据。” “嘿,先生们,我想你们不必如此紧张吧?”昂热拍了拍手缓解紧张的气氛,“你们没有看见吗?我们的另外两位学员可是对于路明非现在的模样没有半点疑问,他们甚至还联手围着一个可怜虫呢。” “你是想说,这样的怪物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有人质问道。 “这不是很显然的吗?”昂热的眼睛里闪过金色,目光变得有些危险,“我们的孩子都不惧怕自己同伴丑陋的模样,身为长辈,你们难道连孩子都不如?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路明非是为了拯救一个无辜的女孩才变成这副模样的吧?” “你……你这是包庇……” “包庇?”昂热笑了笑,“不,我只是个屠龙者,如果他真的是你们嘴里的龙王,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送他下地狱的……但目前看来,他还是可控的。” “你是想……”施耐德有些汗颜。 他早该知道昂热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只要能够屠龙,即使那是魔鬼也没有关系。但他从未想过昂热会这么直截了当的向所有人摊牌,现在坐在这里的可是学院内除了副校长校董之外的几乎所人啊! 但是他抓住了昂热话语中的关键点——路明非不是龙王? 施耐德有些疑惑,他不清楚昂热是如何确定这一点的,但也见怪不怪了,毕竟轩浩也是昂热带到学院来的。 “你想怎么办?”有人问昂热。 “我?不想怎么办,先看看吧,一切还要等他们从日本回来之后再做定论。”昂热抬起头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监控,“不过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乱来,无论你们想向校董会弹劾我也好,还是怎么样,我都接着。” 昂热脸上面带笑容,似乎一点都不紧张。校董会?那些家伙才被轩浩搞得焦头烂额哪有空闲来管路明非?如果真的能够利用路明非的力量,那么他们应该会很乐意才对。 当然,前提是路明非听话。 “也许我们现在该关心的是这群孩子们要怎么处理这些暴走族?”昂热饶有兴趣的盯着屏幕,“这些人当中有许多都是普通人啊,他们要是做太过的话,可都是要背上罪名的,到时候等他们回学院我们可有的忙了。” 众人有些无语,比起区区校规,路明非的情况很明显更重要吧?居然想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转移话题,当他们都是傻子吗? 不过好像也没有人敢吭声,毕竟学院里除了校董会就是昂热最大,这种重要的决断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他们能做的只有上报给校董会。而且现在路明非远在日本,再加上日本分部的背叛,他们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 “路明非,你这是什么造型啊?还蛮炫酷的……”凯撒看着变身完成的路明非有些嫉妒,他感觉自己的风头已经被枪光了,不过好在路明非突然爆种,才能顺利救下真小姐,他也就不计较了。 “额……不知道。”路明非看着自己身上的变化也有些震撼,他虽然知道会很离谱,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离谱,该死的路鸣泽可没告诉过他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啊…… “话说,你们不害怕吗?” “怕啥?”凯撒有些疑惑,他确实不明白有什么好怕的,好歹路明非也是个S级,对比轩浩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现在这样也许才算正常? 而且路明非又没有失控,虽然样子有些骇人,但确实是为了救人才变成这样的,身为有正义感的少年,怎么会去责怪一个拯救别人的英雄?奥特曼都不打好怪兽呢。 “我想这里只有他会怕你。”楚子航指了指被他们三人围绕的猴脸男。 他虽然看见路明非这副模样也有些惊讶,但是作为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表示路明非这样的只能算是洒洒水,给他的压迫感比不上轩浩半分。学院里亲眼见过轩浩战斗的人不多,巧的是这里的几人就占了一大半。 只要见过那家伙的战斗,就能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长得可怕有什么用?顶不顶得住人家一拳都是问题。 远处的天空传来一阵轰鸣声。 三人皱眉望着天空,漆黑的云层被忽然破开,黑色的巨鸟从天而降,B1轰炸机低空飞行,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街,三发照明弹像是流星一般在长街的空中横贯而过。 猴脸男脸上露出希望,他以为是那位大人派出了自卫队的战斗机来拯救他了,可那战斗机一下子就飞走了,根本不做停留。只看见空中一个银色的旅行箱坠落,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打开了三个白色的小减速伞。 “啊,学院的支援来了啊。”凯撒语气中有些不满,“md早点来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他的话让地上的猴脸男人更加绝望了,这该怎么玩?明明就是必死的局面,居然还用得着支援?是还嫌他死得不够壮烈吗? 凯撒接住箱子,面无表情的拆开上面的封条,封条上印着‘CassellCollege2013’的字样,的确是卡塞尔学院的装备箱,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总算是有依仗了。 凯撒打开箱子,枪支,弹药,照明弹,手榴弹排布的整整齐齐,部分子弹的弹头是红色的,部分子弹的弹头是黑色的,那是杀伤龙类的汞核心钝金破甲弹,还有部分子弹是通用的黄铜弹头。 但在猴脸男人眼里,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起来更像是接下来会用到他身上的刑具。他浑身颤抖得不听,恨不得立马晕过去,可不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意志原来如此之强,怎么就是晕不过去? 无论是眼前那个叫做路明非的怪物手中的利爪,还是凯撒手里的各种弹药,都能让他死得很惨。 他愣愣的看着凯撒将子弹一颗一颗填进弹夹里,清脆的声响像是死神来敲门。 “喂喂喂!是谁让投放的装备?” 学院控制室中有人问道。 “这几个孩子现在是要杀人吧?你们居然还特意给他们递武器?这样我们不就成帮凶了吗?” “校规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做错的事情,总该付出代价,这些人既然敢对我们的专员开枪,那么久该做好被杀死的准备,”昂热语气冰冷,“即使没有武器,他们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而且他们现在需要武器来应对日本分部的追击,因为几个渣滓就放弃对学员的支援,未免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控制室中再度陷入了沉默,昂热的判断总是有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他们这才想起了,这个看上去满头白发的老人,是个独裁者,他之所以能够登上校长的位置,靠的就是冷漠无情的铁血手段,规则这种东西,只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之一罢了,根本无法影响他的决断。 “接下来该怎么做?”楚子航问道。 “砰——” 回应他的是凯撒的枪声。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将地上那些挣扎着想要逃走的暴走族们小腿全部贯穿,殷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雨水,倒映着不远处的火光,仿佛地狱照进现实。 “你用的是实弹?”路明非看着凯撒,他看见了那些暴走族们炸裂的肌肉组织,弗丽嘉子弹可模仿不出这样的效果。 “我们从一开始就太仁慈了,”凯撒冷笑着用枪指着猴脸男人,“这是我刚刚学到的道理。” “我记得校规好像规定不能杀普通人?”路明非又问。 猴脸男人听见了路明非的话感觉又看见了希望,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像是恶魔的家伙居然……这么善良?不,这是天使啊! “哇哦~”昂热发出赞叹,“瞧见了没?我们的怪物还记得学院的校规呢?” 他指着屏幕上路明非那副狰狞的模样,朝着控制室中的诸位赞叹着。 不过在众人眼中这听上去更像是在讽刺他们,没想到最守规矩的居然是看上去最像怪物的那个一个。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的盯着屏幕里的路明非,心想白瞎了这副让人恐惧的模样,怪物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接下来凯撒和楚子航的话更是让他们的脸感觉被扇得啪啪啪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乎校规的?”凯撒再次扣动扳机。 猴脸男刚升起的希望被枪火淹没了,他绝望的惨叫,想要爬起来逃走,可他依旧没有奔跑的能力了,双腿在枪火下炸开。 楚子航将那些无法行动的暴走族一个个拖到火场里,整个过程面无表情,就像他只是在销毁一些没用的垃圾。 “这群吸食大量致幻剂的暴走族玩儿火不小心把自己烧死了,这只是一场意外。” 心思缜密的楚子航已经想好了理由,而且有理有据,就连路明非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群暴走族的确吸食了大量致幻剂,火好像也确实是他们自己放的…… 这三人的对话在猴脸男人耳中就像是恶魔的低语,此刻他的心中除了绝望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用仅剩的两只手拼命的想要爬离这里。 可又是一声枪响,他的右手炸开了,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凭借仅剩的左手移动。 凯撒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提起他的头发。 “听得懂英文?” 猴脸男人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惊恐的看着凯撒那张无情的脸。 “我们没时间逼供,对你这种家伙也没有任何耐心。想死得舒服一点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嘴里说的幕后那位大人是谁?”凯撒的枪口抵着他的额头,似乎只要他肯老实交代就会马上帮他解脱。 “不……不……不……我不知道!”猴脸男人声音有些惊恐。 “哟呵?原来你特么会英文啊?”路明非抓起了他那只仅剩的左手,“刚才还要我翻译,看样子是在耍我啊?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不不不……不敢!” 男人惨叫着,他的手腕在路明非手里被瞬间捏得粉碎。 “问不出情报就算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了。”楚子航提醒道,“这附近的电力已经恢复了,估计很快蛇岐八家的人会赶来。” “嗯。” 路明非面无表情的拖着猴脸男的仅剩一只手的身体朝着火海中走去。 猴脸男人痛苦呼喊,“你不是说你们那什么规定不能杀普通人吗?” “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放过你吧?”路明非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我不过是问问兄弟们有没有意见罢了,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想弄死你那得多尴尬?” “魔鬼……魔鬼……”猴脸男人神经质一般的哭喊。 “魔鬼?今天神来了也救不了你。” 烈火燃烧着罪孽,痛苦的惨叫在火海中此起彼伏,路明非站在罪业的余火中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想要烧掉身上的罪,他杀人了,就在现在,正在进行时,但是令他感觉奇怪的是,看着手中惨叫着的人渣,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悔意,因为这个人该死。贩毒,走私军火,纵火,杀人,每一条罪行都能成能让他死一万次。 可路明非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执行审判的人,他心中有疑问,自己真的有这个权利吗?决定别人的生死。 304.上杉越:年轻真好 直到耳畔萦绕的惨叫声停止,直到暴雨扑灭了火焰,路明非依旧没有得到答案。 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此刻并没有后悔。 不后悔使用力量,不后悔拯救他人,即使背上罪孽也无所谓了。 路明非再次回到了原本的模样,仍然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模样,三个少年再次踏上旅途,可有些东西却已经改变了。 当麻生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宾馆的套房里。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好像没有任何异常。 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她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经历了什么?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三个少年淋着暴雨走在路上。 凯撒用手肘戳了戳路明非的胸口,开玩笑的说道,“我说,真的不打算留个名字?” “留名字干嘛?”路明非有些不解。 “您就是传说中的做好事不留名的**先生?”凯撒一脸无趣。 “不是!”路明非转移话题,“倒是你啊,师兄,你可是答应了人家要资助她上大学的,回去之后可别忘了。” “是是是!”凯撒耸耸肩。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啊!”凯撒说着朝着楚子航征求意见,“我觉得真小姐不错,你觉得呢?” 楚子航愣了愣,然后缓缓的点头。 “少来啦……”路明非有些无语,虽然这里就他一条单身狗,但他也不至于...... “真小姐只是普通人啦,如果我也是个普通人,大概会找个这样的女孩过完一生吧?但是跟我们这些危险人物混在一起她会很危险的,就像今天一样。” “唉……”凯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得也有道理。” 确实很危险啊,今天要不是路明非突然爆种,现在他们大概不会淋着雨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路明非居然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让他感觉有些不习惯。 能够自觉地把自己分到了危险人物这一类吗?凯撒轻轻笑了笑,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走走走,去高天原找轩浩汇合,然后我们在好好计划大闹一场,让这些日本人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 大雨滂沱,黑色的车辆包围了曼波网吧被烧得看不出模样的废墟,每辆车上都闪烁着警灯,但是真正的警察都远离了这个区域,蛇岐八家通过警界内部的关系封锁了这条街。 源稚生沉默的站在滂沱的暴雨中,手中的柔和七星已经被雨点打湿无法点燃。 “没有找到完整的残骸。”乌鸦脸色有些难看的摇头,“现场发现了许多黄铜弹头,7.62毫米口径,从子弹变形程度来开应该是改装过的枪支,威力极大,能够将人体任何部位粉碎。另外,我们在火场里找到了被烧得看不出样子的尸体残骸,赤备组的人……估计都被埋葬在这里了。那三个家伙真够狠的啊!” “我找到了在这里工作的女孩询问过了,这场火是赤备组的人放的,那三个男孩救了这里的所有人,”樱说。 “是谁指使赤备组来杀他们的?”源稚生微微皱眉,他并没有对赤备组的遭遇感到同情,这些暴徒触犯了家族的底线,走私毒品和军火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暴走族帮会能够参与的,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但他们确实该死。 只是让源稚生没想到的是,他好像误会了学院来的这三个人,他们不是什么学院派来的孩子,也不是跟着轩浩来打酱油的陪衬,他们都是狮子,有着锋利爪牙的狮子。 “不,没有线索。”樱有些歉意,“背后的人很谨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捕捉的痕迹。” “那学院本部的三人要去哪里?有线索吗?” “暂时也没有……”樱摇了摇头。 源稚生感觉到一阵头痛。 最近的事情让他心烦意乱,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此刻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绘梨衣被带到哪里去了,须弥座事件后轩浩就带着绘梨衣不知所踪,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关于学院本部的人一点消息,本来想顺藤摸瓜的,但是现在就这么断了线索。 绘梨衣的血统极其不稳定,如果时间拖得太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少主,或许我们可以去高天原找找看?”乌鸦提议道,“或许能有些线索?” “他们会去那么显眼的地方吗?”夜叉有些难以置信。虽然高天原表面上的老板是座头鲸,但是蛇岐八家的人都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轩浩没错。 只是那地方太明显了,而且歌舞伎町在犬山家主的势力范围内,如果有消息早该报告上来了。 “之前就派过人去找过了,没有任何发现。”樱摇头。 源稚生皱着眉头,以他对于轩浩的了解,这家伙现在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 老爹的计划招惹到了他,按理说蛇岐八家现在应该面对这家伙疯狂的报复,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依旧风平浪静,这反而让源稚生感觉越发不安了。 毫无收获的源稚生回到了源氏重工。 来到绘梨衣的房间,此刻绘梨衣早已不在这里,他来这里的目的当然也不是为了见绘梨衣。 推开纸糊的隔门,跪坐在屋里的人对面。 “老爹。”源稚生有些愁眉苦脸,“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一时半会儿我们大概找不到他们……” 橘政宗躺在房间里一脸平静,虽然身上包扎着许多绷带,但是源稚生丝毫不见这个老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这个老人都能保持平静。 就像现在一样。 源稚生还记得老爹重伤找到他的情景。 很难想象这个老人是怎么从轩浩手中活下来的,但是他确实活着回来了,代价是暂时是不能行动了。 之所以会在这个房间里养伤是因为这里是源氏重工的禁地,能来这里的只有特定的医生、大家长和少主。 对外宣称的消息是,前任大家长已经死了,现在源稚生这个少主现在已经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绘梨衣不在,医生也不能进入这里,所以现在只有源稚生能见到这个老人了。 他对于老爹隐藏自己还活着的事并没有感到有何不妥,因为这也算是给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一个交代,告诉他们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这样啊……”橘政宗语气平静,“真是担心绘梨衣啊。” “我也很担心,如果她的血统暴走会很危险。”源稚生点头,“我会接着找的,他们应该没有离开日本,所有出国的通道我都已经派人看着了,没有可疑的人离开日本。” “辛苦你了,稚生。”橘政宗叹了一口气,“老爹现在帮不了你,整个蛇岐八家的担子都压在你的身上,很困扰吧?” “是啊,”源稚生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又笑了笑,“不过好在猛鬼众最近突然安分了不少,否则我真的会处理不过来的。” “不,稚生,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橘政宗皱着眉头,“猛鬼众选择在这种时候安分是很不正常的,他们越是安静,就越危险,或许在背后密谋着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而且……我怀疑真正的神葬所不在日本海沟里。” “什么?”源稚生有些惊讶的看着橘政宗,“您在这次行动中有什么发现吗?” “还记得我原本的计划吗?” “是将猛鬼众和学院本部的人全部埋葬在日本海沟里……” “但是直到事情结束,我都没要看见猛鬼众的身影。”橘政宗一脸的严肃,“而且就轩浩的反应来看,那下面似乎也并没有埋葬着神,所以……我怀疑神葬所在其他地方!” “那现在猛鬼众如此安静……”源稚生瞪大了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起。 “或许是……在寻找真正的神葬所,又或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正在试图唤醒神!”橘政宗一脸的担忧,“最近日本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并没有……”源稚生皱着眉头,他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这诡异的平静让他更加焦急。 “抱歉啊……稚生。”橘政宗突然道歉。 “您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呢?”源稚生有些诧异。 “在家族最需要大家长的时候,我却倒下了……”橘政宗一脸歉意,“看样子是我错了,有些老糊涂了,这次的行动是我的失误……要将整个蛇岐八家的重担全部托付给你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些为时尚早。等我养好伤之后……” “别这么说,老爹。”源稚生摇了摇头,“您能回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我说过,当家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我会站出来的。” 源稚生目光坚定的起身,“老爹您就好好养伤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不会让蛇岐八家在我手里结束。” 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踏出了这个房间。 源稚生犹豫片刻,拿出了手机召集蛇岐八家所有家主到会议厅开会。 打过电话之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樱安安静静的站在办公桌旁为他泡好了咖啡,他看出了樱眼神中有着担忧的情绪,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让樱安心。 现在的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穷途末路了。 虽然向老爹保证了不会让蛇岐八家在自己手中结束,但是烦恼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绘梨衣的安危本该是他最担心的,可现在他身上却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存亡,连竭尽全力去寻找自己的妹妹都做不到。 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那边还算安定,虽然这让他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他们会毫无动静,不过这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让他可以少头疼一些。 接下来还有猛鬼众的事情……这个和家族作对的阴影又在谋划着什么?他相信老爹的判断,所以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还有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啊?源稚生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能够让蛇岐八家毁灭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现在居然全部危险因素都集中爆发,其中最危险的大概就是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 经过惨痛的教训之后,源稚生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个怪物的恐怖,硬抗核弹而不死,一人毁灭须弥座,这该是何种力量?他现在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有力量能够让蛇岐八家一夜之间覆灭。 而现在这个男人选择沉默,是在等待着爆发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用何种方法才能平息这个男人心中的愤怒?换回蛇岐八家的幸存? “阿秋——” 轩浩揉了揉鼻子,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感冒,他刚想说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在想他的时候,看了眼便利店里提着购物袋的夏弥,还是算了。 源稚生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让他头痛无比的男人现在正在陪着女朋友逛街。 当然,今天轩浩陪夏弥逛街也不能说完全和源稚生没有关系。 因为他们这次出门是要给绘梨衣买些生活用品和内衣之类的东西。 对于这些女生用品轩浩不太了解,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拉着夏弥出来采购。 他们确实是带着绘梨衣回到了高天原的。 蛇岐八家的人没能找到他们是因为刚巧他们出门了,毕竟小女孩内衣之类的东西总不能在歌舞伎町里买…… 那一带都是些懂的都懂的店铺,里面卖的都是些比较有情趣的款式,他要是敢买给绘梨衣穿会被打死的。 “叮咚——” 便利店感应门的提示音响起。 夏弥提着购物袋走出来将袋子挂在轩浩胳膊上。 “好了,任务完成,接下来我们去哪?” “到饭点了,先去吃饭吧?” 轩浩朝着袋子里瞥了一眼,夏弥好像把绘梨衣的喜好摸得很清楚,甚至还买了个洗澡用的小黄鸭,他也不知道女人之间的关系为何进展如此迅速,或许是在须弥座上的时候她们聊了什么? 不过这也是好事,毕竟谁会介意女朋友和自己妹妹搞好关系呢?他已经把绘梨衣的情况跟夏弥说明清楚了,心里完全不慌。善解人意的夏弥小姐似乎已经把绘梨衣当做妹妹了。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十分的羞愧,对于照顾小孩子还是夏弥有一手,自己以前的妹妹可不怎么需要他来照顾。 绘梨衣的情况有些特殊,轩浩有些应付不过来,但是面对这种心智不太成熟的孩子,夏弥小姐表示小菜一碟。 两人迎着有些微凉的晚风走在路上,夏弥并没有问轩浩要带她去哪里吃饭,只是静静的挽着他的手。 轩浩这次出来其实除了购物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他带着夏弥走在东京大学校园后的那条小道上,东张希望的四处寻觅。 日暮将至,夕阳打在坠落的繁樱上,一个老人推着屋台车来到校门口。 他摆好了凳子,用扫帚轻轻扫干净地上坠落的花瓣,动作悠闲。 轩浩牵着夏弥静静的看着老人整理好了一切才慢慢走过去。 老师傅的日子似乎过得十分佛系,一般想要挣钱的人可不会这个时候才来摆好摊,动作还能这么悠闲。 “那个老头好像挺强的?”夏弥轻声问道。 “嗯,他是绘梨衣的父亲。”轩浩对于夏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哈?”夏弥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可他看上去有些老……” “不用那么委婉……”轩浩忍不住笑了笑,“这其中的原因有些复杂,不过从基因方面讲,他确实是绘梨衣的老爹。” “哦。”夏弥似懂非懂的点头。 轩浩摇了摇头,要解释两遍有些太麻烦,他打算等会一起解释,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个老家伙知道他还有儿女,这一切都是为了绘梨衣。 带着夏弥落座,上杉越便热情的打招呼,“哟,久等了吧?说起来好久不见啊小子,有两年了吧?这是你女朋友?” 上杉越在摆摊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小子牵着女孩在旁边静静的等候,对于这样的年轻人,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 轩浩微笑着点头,“是啊,这次又来日本玩儿了,说好的回来照顾你生意。” “嘿嘿。” 上杉越搅动着汤锅,也没问轩浩点什么,就开始朝着锅里下面。 他的动作娴熟,握住汤勺的手像是在握剑一般稳重,“两碗拉面,加蛋,没问题吧?” “嗯。”轩浩轻轻点头,他来这里只吃过这一种拉面。 上杉越将两碗拉面分别摆在两人面前,然后微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吃拉面。 “啊,谢谢。”夏弥看见自己碗里要比旁边的某人多出几块叉烧,露出灿烂的笑容朝着上杉越道谢,心说这老头很上道啊,不管是不是绘梨衣的老爹,总之以后姐姐罩了。 “哈哈哈……”上杉越笑了笑,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年轻真好啊……” 想当年,他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帅气逼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此处省略) 305.上杉越:我会负责的 “我要是有儿女,现在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也该谈恋爱了吧?” 上杉越一边擦着桌面,一边发出感慨,不过他也只是随便概况两句罢了,对于自己无儿无女他并没有什么后悔的,因为他一直觉得‘皇血’在他这里结束就好,这样被诅咒的血脉传下去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夏弥听了上杉越的感慨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轩浩,意思是‘这老头子不知道自己有个那么可爱的女儿?’ 她好像有些明白轩浩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原来是给绘梨衣找失散多年的亲爹?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上杉越笑着说,“其实你的确有儿女来着。” “哈哈哈哈……”上杉越听了只当他在开玩笑,“不用安慰我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 他擦桌子的手稍微顿了顿,但是很快就平复了心情,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这些年他一直隐居在这里卖着拉面,早就已经做好了孤独到死的准备,等他感觉哪天自己大限将至了,就会自己找个地方躺着,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没跟你开玩笑,上杉越。”轩浩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蛇岐八家前任隐皇,原蛇岐八家上杉家主,身上有四分之一中国血统,四分之一法国血统,二分之一日本血统,你的母亲夏洛特·陈,中法混血儿,你的父亲上杉秀夫,日本人,我说的对吧?” “咔——” 屋台车的桌板被上杉越微微用力的手压出一个坑洞,他原本脸上和煦的微笑瞬间消失了,神色冰冷得像是要杀人,“你是谁?” 他在这里卖拉面的事情整个日本知道的只有犬山贺一个人,而且关于他的母亲,一直是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除了曾经蛇岐八家的老人没有人知道,那些老家伙都已经死了! “也对。”轩浩并没有因为上杉越冰冷的脸上而动容,只是微微点头,“说起来我们虽然见过几次面,我还从未自我介绍呢。” 轩浩起身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卡塞尔学院08级学员,轩浩。” 上杉越冷冷的看着轩浩伸出来的手,并没有想要握上去的样子。 卡塞尔学院?哼。上杉越最讨厌的东西有三样,一是昂热,而是卡塞尔学院,最后是蛇岐八家。不过,他现在只想做个普通的拉面师傅,只要这些人不来招惹他什么都好说。 “是昂热派你来的?他调查过我?” “他还不配。”轩浩依旧伸着手。 “不配?”上杉越愣了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一个来自卡塞尔学院的学员,说他们的校长不配派他来这里找我?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嚣张的吗?不过我喜欢! 上杉越突然感觉,跟这小子其实握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只要你讨厌昂热我们就是好朋友。 “我建议你不要拒绝我的友好。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跟我握手的。” 轩浩语气平静。 “哟呵?”上杉越挑了挑眉头,“你小子很狂啊?”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轩浩微微摇头,“不过,即使是为了你的儿女,还有整个蛇岐八家,我也建议你接受我的好意。” “你在威胁我?”上杉越冷哼,“我可不吃这一套啊!我根本没有儿女,至于蛇岐八家?我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只是一个拉面师傅而已,谁管那些黑道至尊家的事情?我不会参与任何混血种的纷争,世界毁灭了都跟我没有关系。” “那我毁掉蛇岐八家也没有关系吗?” “你?”上杉越瞧了轩浩一眼,他虽然能够看出这个小子不是普通人,但是…… “你凭什么毁掉蛇岐八家?” “两年前,我来日本,拆了源氏重工,又在富士山前留下一道鸿沟。”轩浩细数着自己做过的好事,“岩流研究所也是我让人炸的,哦,前几天去了一趟神葬所,顺手把蛇岐八家的海上浮动平台给沉了。” “……”上杉越越听越感觉离谱,这……这小子真有那么大本事? “害,我都忘了你跟蛇岐八家没什么关系了,应该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吧?我说了你也不知道,对不对?”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是在上杉越耳中却是十分显而易见的激将法,对方猜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即使是隐居也不可能对日本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这些事情上杉越确实是有所耳闻的……比较动静挺大的,他想不知道都难。 算算时间,好像也确实对得上,这小子两年前确实来过,而且两年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大事,前几天须弥座才沉了今天这小子就出现在日本……上杉越想了想,稍微有些相信了。 不过什么时候卡塞尔学院又出现了这么一个怪物? 轩浩看着上杉越脸上逐渐凝重的表情笑了笑,要不是为了绘梨衣,他才懒得来这里多管闲事呢。 “好吧好吧好吧……”上杉越叹了一口气,“我那些不成器的子孙后代怎么惹到你这个怪物了?你来找我是想怎么做?” 上杉越总算是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原来这小子嘴里说的儿女是这个意思啊!那帮没用的废物,惹了事还要他这个老人出面摆平。 “我建议你先跟我握手,然后我们再好好坐下来谈,怎么样?”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心里很不爽。 因为这老头是绘梨衣的老爹,而绘梨衣现在相当于他的妹妹,这么说来,他平白无故给别人当了儿子?这可不行啊。绘梨衣叫你爸爸,我叫你弟弟,咱们各论各的! “你是想说要我代表蛇岐八家跟你握手言和?”上杉越冷笑着握上轩浩的手,然后微微用力。 “不,”轩浩面带微笑,“我只是在想,想要和一个高傲的隐皇心平气和的谈话,得先让他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资格。” 上杉越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然后变得有些抽搐。 “我擦!这是个什么怪物?”他心里满是震惊,神特么的握手言和,他感觉自己错得离谱,这个家伙要跟他握手纯粹就是为了向他展现力量! 身为皇的他居然在力量上输给了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子? 上杉越额头滴下一丝冷汗,现在他完全相信了这个小子并没有在忽悠他,这个家伙确实有着能够睥睨蛇岐八家的力量。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手掌都快要被眼前的年轻人捏碎了,开什么玩笑?他可是皇啊!虽然老了,但不代表他的力量变弱了,即使是昂热也不可能在纯粹的力量比拼中胜过他这个拥有着皇血的超级混血种。可眼前的年轻人确实做到了。 “卡塞尔学院究竟养出了个什么怪物?” “还有一点忘记说了,”轩浩松开手,笑了笑,“我来自你们隔壁,在那里,他们称我为‘皇帝’。” “……”上杉越忍住手上的疼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冷汗直冒。 你特么的倒是早说啊!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这家伙要是早说自己是‘皇帝’他才没那么多废话呢。 所谓的‘皇帝’他身为隐皇还是知道的,二战的时候中国几乎是唯一一个免于战乱的国家,在八国联军被撵出国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践踏那片圣域,因为有着‘皇帝’的铁骑守着海岸线,没有人能够踏上他们的领土。 “你见过我的母亲?”上杉越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会知道自己,难道是母亲告诉他的? “很遗憾,没有,你的母亲确实来过中国,但当我想要找她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了。”轩浩淡淡的说道。 原本的夏洛特·陈,应该死在二战的屠杀里,可他的到来改变了一些轨迹,说实话轩浩有些不能理解,如果上杉越的母亲没有死在屠杀里的话,那么他是怎么会依旧放弃了隐皇的地位来到这里卖拉面呢? “这样啊……也对,你怎么可能见过她?”上杉越喃喃自语,眼前的年轻人不可能见过自己的母亲,“是啊她早已经死了,二战法国战败,死在法国的修道院里……” “……”轩浩没有接话。 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的,夏洛特·陈的死在这个世界似乎是必然的轨迹,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着他们固定的命运轨迹,不是任何人都能改变命运。很可惜,这个女人似乎没那么幸运,没能遇见能够改变她命运的人。 “嗯?年轻人?不对!你看上去……”上杉越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一直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个年轻小伙子!可这个家伙说自己是“皇帝”?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轩浩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多可爱的孩子,多狠心的老爹才会不要她了啊?” “……” 上杉越斜着眼睛瞟了瞟,又撇过头,“别以为随便拿张照片我就会信你……” 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是上杉越心里已经开始相信轩浩的话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皇帝’,那么根本没必要骗他吧?而且他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确实很可爱啊,一看就是基因优良。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上杉越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我的目的是什么?”轩浩轻哼,“我一开始就只想告诉你,你还有儿女啊!是你自己不信,还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额……”上杉越一时间有些语塞,好像确实是他怀疑这怀疑那的……这个人貌似只是想让他相信自己有儿女? “那蛇岐八家的事……” “什么狗屁蛇岐八家?”轩浩咂嘴,“先放一边凉快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绘梨衣的事情!” “绘梨衣……是指……我的女儿?”上杉越有些愣愣的指着自己,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毕竟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还有个女儿?如果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话他会当做神经病,可刚才这个男人也证明了没必要骗他。 “没错,绘梨衣,上杉绘梨衣!你的亲女儿……”轩浩叹了一口气,他还有半句话不好说,‘现在你女儿是俺妹妹’。这叫他怎么好解释其中的关系呢?他可不想让这个老头莫名其妙占自己便宜。 上杉越突然间坐下来,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好像让他有些消化不了,“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哪里来的女儿?” “想不通就对了。”轩浩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毕竟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搞出来的幺蛾子,正常人谁会想到别人会那么好心帮自己弄出两儿一女? “听清楚了,你不仅有女儿,还有两个儿子。” “啊这……”上杉越捂着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难道……难道是由衣生的吗?” “由衣?那是谁?”轩浩愣了愣。 “不是由衣生的?那是……千代子?”上杉越犹豫着又报出一个名字。 “我擦,你个糟老头子离开蛇岐八家后日子过得挺风流的啊?” “没有,我可是有做安全措施的!”上杉越一脸严肃,“绝对不会留下风流债,所以我才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儿女啊……难道是她们算计我?还是说那个什么安全套不管用?说好的现代科技呢?” “……” “您还是在这里孤独终老吧。” 轩浩说着就要拉着夏弥离开这里,他感觉这个老混蛋应该不需要儿女的关怀,现在想想绘梨衣似乎也不需要多个老爹,有靠谱的哥哥护着就够了,这种混蛋老爹拿来干嘛? “喂喂喂!别走啊!说清楚啊!” 这下轮到上杉越着急了,突然听说自己儿女双全,他感觉自己内心大受震撼,他拉着轩浩的手臂,甚至没注意自己的力道有些太大能捏碎普通混血种的骨头。 “切~”轩浩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你当初给德国人捐过基因样本,你的儿子和女儿都是某个家伙用你的基因做出来的试管婴儿,不过他们确实继承了你的皇血,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带着绘梨衣来见你,你们去做亲子鉴定。” “……”上杉越沉默了。听上去他的孩子似乎和他一样,原本是不该诞生在世上的啊…… “怎么?不是你和你的那些女朋友们造出来的,不想负责?” “我……”上杉越有些语无伦次,他的脑袋有些混乱。 如果说他不想负责,就是不想要儿女,可当他听见自己有儿有女的时候时,为什么会感觉自己这颗年迈的心脏跳动得更加有力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多活一段时间! 如果说他愿意承担这份责任,那么他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他可是坚持着要让皇血在他这里终结啊! 他这一生都在被皇血诅咒,出生之前父亲就因为这危险的血脉差点让他胎死腹中,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坚持,甚至离开父亲逃到法国生下他,否则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世上。 他的诞生,本就是个错误。 可母亲依然很爱他,可恨的是他当时居然没有察觉到母亲才是他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人,他当时满脑子中二,认为自己就是天选之子。当那些日本人找到他并说他是他们的皇帝的时候,他居然傻乎乎的相信了,居然为了愚蠢的皇位离开了母亲!可从未想过这一别就是永诀。 妈妈当然很高兴他能去父亲身边,她觉得这样她的孩子就能和老爹重逢了,如果连父爱都没体会过就长大那得多可悲啊? 上杉越现在很想说并不怎么可悲,他选择离开母亲才是悲剧的开始,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法国,是不是就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好母亲呢? 他父亲就是个没有思想的种马,每天忙着配种最后累死了。 而他之所以被接回日本完全就是那群肮脏的家伙看上了他的血统,想让他接替父亲成为种马罢了,真是可笑的一群人,他的出生明明只是一个‘意外’,居然被如此重视? 当时的他沉醉于地位中毫不自知的时候,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连法国的战乱都不知道,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是得知母亲死讯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感觉自己真可笑,竟然因为这狗屁的血统和一群笃信皇血的混账,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且直到现在居然都还舍不得死,苟延残喘的活着,甚至因为得知自己有了儿女而感到高兴。 这真的可以吗? 上杉越问着自己,他本以为自己听到留有后代的时候应该感到愤怒,这可是让他的家庭粉碎,害死母亲的血统啊,难道要让他的后代也因此被诅咒吗? 不,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承受痛苦!上杉越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了。狗屁血统的诅咒,他要活下去,活到这些孩子顺利长大,成家立业,任何敢窥觑皇血的人,都将被他粉碎! “我会负责的,告诉我,他们在哪里?”上杉越目光死死的盯着轩浩。 306.罪行 “别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盯着我。”轩浩耸耸肩,“我会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担起作为父亲的责任啊,现在先安静的听我讲讲他们的情况,懂?” “嗯。”上杉越轻轻深呼吸,坐下聆听。 “你的女儿现在我在照顾。” “!!!”上杉越刚坐下又激动的差点站起来,不过被轩浩按住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轩浩,仿佛在骂他渣男!敢拱我家白菜!关键是这旁边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脚踏两条船?该死! “别激动,别激动!”轩浩抹了一把冷汗,“我们把她当妹妹呢,那孩子智商有些缺陷,需要人照顾,不信你问!” 说着他朝着夏弥努努嘴。 “是的,或许你见过就知道为什么了。”夏弥轻轻点头。 “……”上杉越还是一副我信你搞个鬼的眼神,不过情绪相对稳定了,“她现在在哪?” “到时候我让夏弥带她来见你。” “好,我信你一次。”上杉越继续询问,“那……我的两个儿子呢?” “你知道现在蛇岐八家的情况吗?”轩浩问。 “不太清楚。”上杉越不屑的摇头,“我早就退位了,谁去管他们。” “现在的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叫橘政宗,前几天我将他和须弥座一起沉了。”轩浩说。 “关我屁事?我儿子呢?” “现在继任的大家长叫做源稚生,他就是你的儿子。” “哦吼!”上杉越听了眉头一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帮我儿子上位了?” “没那么简单。”轩浩摇头,“现在蛇岐八家的情况很复杂,你儿子的处境也很危险。” “什么意思?” “橘政宗,这个人你了解多少?”轩浩问。 “你这么一说……”上杉越愣了愣,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蛇岐八家的上三家应该已经死绝了才对!别告诉我他是我儿子啊!” 上杉越有些激动,他可是很清楚蛇岐八家上三家早就死绝了,真正的上三家事传承皇血的家族,也只有继承着皇血,才能被承认是这三家的人!难道是蛇岐八家的人瞒着他用他的基因做了试管婴儿,并且作为上三家的后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个家伙说他刚把橘政宗和须弥座一起沉了? “怎么可能?那种恶心的家伙,注定没爹妈。不过,你的几个孩子跟他都有些关系。”轩浩面色阴沉,“你最好先冷静做好心理准备再听我说详情,至少保证别在这里发飙。” 上杉越有些不耐烦,“行行行,我保证不发飙,你接着说。” “橘政宗,他本来的名字叫赫尔佐格,是个德国人。” 上杉越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德国人……他的基因样本就是捐给德国人的,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想必你大概能猜出来吧?他就是那个用你的基因样本制造出你的几个子女的人。” “那我不是还得感谢他?”上杉越冷哼一声。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你再‘感谢’也不迟,”轩浩冷笑着继续说,“你的女儿,叫上杉绘梨衣,是现在蛇岐八家上杉家的家主,因为有着极其危险的言灵和不稳定的血统,她从小被当蛇岐八家最后的‘武器’,那么问题来了,皇血是一种不稳定的血统吗?” “不是。”上杉越毫不犹豫的回答,他身为‘皇’,对于自身的血统最为清楚,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种血统确实是奇迹一般的存在。 “所以,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心智不全,血统不稳定,都是赫尔佐格的功劳啊!”轩浩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一切都是人为的因素,这孩子从诞生开始就是他的实验品。” “咔——” 屋台车上又多出一个破洞。 上杉越强压着心中的愤怒,继续盯着轩浩,因为他知道这大概还没完。 “源稚生和源稚女,是你的两个儿子,他们原本是相亲相爱的兄弟,而现在,一个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 “也是那个叫做赫尔佐格干的好事吗?” “是的。”轩浩点点头,“赫尔佐格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另一个是猛鬼众的王将,他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让你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他们两个是蠢货吗?”上杉越有些气急,“你不是说他们原本相亲相爱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忽悠自相残杀?” 他寻思着自己的儿子不该怎么笨啊!好歹也该继承一点自己优良的基因…… “脑桥分离手术。”轩浩拿出手机打开一份文档,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展示给上杉越看,“这是一种原本用来治疗癫痫的技术,把链接左右两个半脑的神经切断,手术后两个半脑独立工作,互不联通。” “这根我们现在讨论的事情有关联吗?”上杉越可对医学知识没有丝毫兴趣。 “人的左右脑负责不同的工作,欲望是由左半脑管理,道德是由右半脑管理,一般人左右脑是正常的联通状态,欲望和道德保持平衡,但接受过这种手术的人,可能会分裂为道德和欲望两个不同的人格,简单来说就是十分极端的善恶分明的两个人格将会有可能独立。” “可你也说这是有可能……”上杉越皱着眉头。 “因为一般来说如果是真的将这种技术用来治疗,手术完成后是不会产生人格分裂的,只会因为两个大脑混乱而变得有些呆滞,情绪可能会波动较大甚至对性格产生影响,但是如果有人特意引导和刺激……那就是另一个情况了。”轩浩的目光变得冰冷,“赫尔佐格就是用这种方式在你的几个儿女脑袋上动了手脚,以达到操纵他们的目的,至于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没心情听,是吧?” 轩浩看着就要暴跳如雷的上杉越默默的拉着夏弥退后了几步。 整条街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还好现在已经入夜,路人不是那么多,但仅有的几个想要来吃面的客人都被上杉越阴沉的面孔吓走了。 轩浩甚至能够隐约听见上杉越身体里咯吱的骨骼顿挫的声音,看样子他将赫尔佐格的罪行一项一项的列举出来效果好像十分明显。 可是片刻后,上杉越却像泄气了一样,收敛了所有气息。 他沉默的收起了摊子,动作缓慢,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在轩浩看了,这个沉默的老人像是即将复苏的火山,越是沉默爆发起来越是汹涌,他不会现在就打算收摊去把赫尔佐格挫骨扬灰吧? “谢谢。” 上杉越来到轩浩面前深深地鞠躬,然后挺直了腰杆,那看似年迈的身躯异常的结实,轩浩甚至能看见他衣服下隆起的肌肉,看样子似乎气得不轻啊。 “谢我干嘛?”轩浩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你将那个家伙连同须弥座一起沉了吗?”上杉越叹了一口气,他感觉现在有些郁闷,满心的愤恨没有地方发泄的感觉很不爽,“虽然没有机会亲手将他捏成粉末有些遗憾,但是还是谢谢你。” “其实……你也不是没有机会。”轩浩笑了,“那个老梆子很狡猾,从来不露出真身,我杀过他好几次,可都不是本体,这一次想必也不例外。” “哦吼,这可是个好消息啊!”上杉越捏起了拳头咯吱作响,“还有这种好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轩浩有些头疼,“要彻底弄死他,还得等待机会,还得让他放松警惕,不然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敢现身?” “你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想到什么办法了吧?”上杉越拍着轩浩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得配合我。” “可以。”上杉越目露凶光,“要我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继续每天在这里摆摊,”轩浩指着屋台车,“别偷懒,来得勤快一点,到时候我让夏弥带着绘梨衣来见你,然后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那我今天可以收摊了吧?”上杉越点点头,今天他可没有继续摆摊的心情了,推起了那辆破旧的屋台车,“我就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也懒得管你什么目的,总之只要让我见到那几个孩子,然后让我把那个叫什么佐格的家伙磨成粉末,什么都好说。” 轩浩看着上杉越沉默离去的背影,有些无语,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了,看样子‘皇帝’的名号还挺管用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老头比他想象的还要护犊子。 不过不管上杉越是不是真的信他,只要接下来让夏弥带着绘梨衣来认老爹,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说不定还能顺便引出躲在暗处的赫尔佐格呢,毕竟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两个女孩独自出门呢,只要赫尔佐格还需要绘梨衣,就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 “少主……哦不,大家长,所有家主都已经到齐了。” 乌鸦推开了源稚生办公室的门。 源稚生应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起身。 乌鸦和樱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出来了源稚生现在的状态好像很不好,不过这也难怪,现在蛇岐八家一对烂摊子等着源稚生来收拾,换成谁都会很头疼,他们能做的只是跟在他的身边。 电梯带着源稚生来到会议厅前,乌鸦和樱在会议厅门口止步。 源稚生缓缓推开了会议厅的大门,这是他上任大家长以后头一次召集诸位家主。 会议厅的圆桌上陈列着宝刀、铠甲和佛像,佛像前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桌旁风魔小太郎、龙马弦一郎、宫本志雄、樱井七海、犬山贺五位家主端坐着等待着大家长到来。 源稚生看着起身行礼的五位家主微微额首。 此刻会议厅的六个人就是蛇岐八家剩下的所有领导人了…… 上杉家主不知所踪,前任大家长橘政宗先生‘身陨’。剩下的几位家主的目光都放在源稚生身上。 源稚生在首座坐下,他头一次感觉这个位置坐起来是这么难受,平时老爹坐在这里坦然自若的样子让他丝毫感觉不出大家长原来要背负这么沉重的担子。 现在无论他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将会关系到整个蛇岐八家的命运。 “想必大家都清楚家族现在面临的困境。”源稚生皱着眉头。 “嗨……” 几位家主纷纷点头示意,此刻的蛇岐八家将要面对的是卡塞尔学院,加图索家和那个怪物接踵而来的怒火,而且还有暂时沉默着的猛鬼众虎视眈眈,似乎已经被逼上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不过,这是我们早该意料到会面对的局面。”犬山贺说,“政宗先生当时的决定没有人能够改变。” “你是在责怪政宗先生吗?”风魔小太郎皱眉,“蛇岐八家如果没有政宗先生早就已经没落了,政宗先生的做法虽然有些激进,但的确是在为家族的未来考虑,只是谁会想到……那样的计划会失败?” “这确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宫本志雄也说,“至少我从事科研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生物能够抗下核弹的打击,就算真的是头龙王,也能炸个半死吧?” “诸位,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是谁的责任的时候。”源稚生的脸色有些阴沉,“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现在卡塞尔学院、加图索家暂时没有动静,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时间,这是值得庆幸的事情,”源稚生说,“但是我想不是因为他们不想有动静,而是他们觉得有轩浩一个人在日本对付我们就足够了……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想必大家都清楚,这个男人绝对有着覆灭蛇岐八家的能力。” “是的,说不定他们不愿意参与进来……是为了不影响这个男人发挥,或者说怕被卷进来……”犬山贺闭上了眼睛,昂热不可能放过这个打压蛇岐八家的机会,但是现在昂热却表现的异常安静,很明显是有什么问题的。 昂热是他的老师,他自认为很了解,而轩浩他也见过,也许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和昂热的关系并不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在他的印象中这两个家伙都不像是会听从对方差遣的角色。 “有这个可能。”宫本志雄额头流下冷汗,“这个叫做轩浩的家伙,完全可以当做核武器来用吧?怕被波及也挺正常的……” 他还记得他当时负责须弥座善后看见的场景,简直如同地狱一般惨烈,原本坚不可摧的海上堡垒,一夜之间就没了,直接告诉他是核弹发射失误导致的沉没他都信。 但是辉夜姬全程与须弥座连线,记录的数据中心核弹是发射成功了的,并且海底发生的地震对沿岸地区造成的影响都做不了假。 唯一能够解释须弥座沉没的原因就是那个男人没被核弹炸死,并且向须弥座发起了报复。 “所以,我们只能被动等待着被这个男人报复吗?”樱井七海问。 “不,我已经派人在寻找他的踪迹,等找到他,我会亲自去和他谈判。”源稚生沉声道。 “可是……”风魔小太郎想说些什么。 “这是唯一的方法,想要通过武力解决很明显是不可能的。”源稚生打断了他的发言,“只有身为大家长的我,才有资格跟他谈判。” 几位家主都沉默了,他们很清楚源稚生所说的谈判是什么,说得好听点叫谈判,说直白点那叫低头求饶,祈求原谅。 此刻他们心中的感情都很复杂,说起来蛇岐八家真是没用啊,靠着政宗先生才能崛起,现在又要将这样的责任推到一个刚上任的孩子身上,关键这个人还是政宗先生的养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作为黑道至尊的蛇岐八家,需要垂垂暮已的老人和羽翼未丰的孩子来牺牲呢? “至少让在下同行吧……”风魔小太郎低头恳求,“我曾答应过政宗先生,在他走后辅佐您。” 源稚生微微点头没有拒绝。 他转头望向宫本志雄,“宫本先生,最近……日本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吗?” “额……”宫本志雄被问住,微微一愣,“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调出会议厅电脑上的文件投影在大屏幕上,“我正想向诸位报告这个问题,这是岩流研究所最近收集的地质情报,从须弥座投射核弹炸掉神葬所开始,地震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核弹造成的后遗症,毕竟核弹爆炸的当晚沿海地区确实受到影响发生过地震海啸和强降雨,但是经过我们仔细的勘察,发现地震的中心地带不是在沿海地区,而是集中在内陆的富士山周围!” 源稚生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老爹说的果然没错,或许猛鬼众许久没有动静是有原因的,他们真的在背地里找到了‘神’的所在地并且准备唤醒它? 307.源稚生心里苦 “还有这个!”宫本志雄又打开一份报告,“这份研究报告本来还要经过进一步的确认才会对诸位公布,但是现在家族的危机迫在眉睫,我想我已经没时间继续研究了。” “这是在本部派人来日本之前我们派出的勘测船搜集到的信息。” 宫本志雄指着投影在巨幕上的一张有些模糊的黑白照片,那是他们派出的勘察船在日本海沟还没被炸掉之前拍到的画面,就像轩浩潜入极渊看到的情况一样,列宁号已经没有了沉船的模样,而是被怪异的肌肉组织包裹着,形成一个巨大的肉茧,血红色的血管扎根在海底似乎已经与那里融为了一体。 “之前我们本以为这就是神的胚胎,后来发现是我们弄错了,这的确是一枚古龙的胚胎,但是却不是‘神’的,”宫本志雄神色严肃,“神的复苏需要大量的养分,胚胎不可能与成群的尸守混在一起,更有可能的是,这枚古龙胚胎还这群尸守都是有人为‘神’的复苏准备好的祭品!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血腥祭祀!” “你是说有人经过长时间的准备,甚至跨越几十年的时间,将列宁号沉默在那里,为了唤醒神?”樱井七海皱眉,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可怕了,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在背地里准备着一切,蛇岐八家居然毫无察觉!如果不是卡塞尔学院的科考船在海上捕捉到了龙族的心跳声,或许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日本覆灭的时候。 “是的,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偶然,”宫本志雄脸色有些紧张,“根据日本地震局的报告,从20年前开始日本的地质构造逐步变化,沉睡的火山群以这个时间点突然活跃起来,地震频发,1995年阪神圈大地震,震级7.2,死亡人数大约六千五百人,2004年阿苏火山爆发,在哪之前它已经几百年没有喷发过了,而且,就在日本‘神葬所’被炸掉之后的几天里,富士山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或许离‘神’的复苏真的不远了……而它如果复苏的话,会在哪里?” “日本……”源稚生沉声道,“这里是神的故乡!” “我推测它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在这里。”宫本志雄指着富士山的火山口,如果神葬所的胚胎只是祭品,那么下面的岩浆就将是为‘神’输送养分的通道,富士山是岩浆的主管道,下方直深入五公里的地底,如果神在地下复苏想要回到故乡,这里是最好的出口。”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如果‘神’真的在富士山里复苏,那么整个富士山必然会迎来千百年里最大的爆发,不用想那也将是一副世界末日的场面,或许不用‘神’亲自动手,整个东京甚至日本就会沉没。 “想要唤醒神的人……是谁?”龙马弦一郎问。 “除了猛鬼众还有谁?老爹说过,那是他们渴望的进化之路,进化成纯血龙类的唯一途径是借助神的血。”源稚生沉声道,“我之所以会问宫本家主最近日本的异常,就是觉得猛鬼众最近太过安静了,根本不像他们的作风,之前老爹推断的他们会插手‘神葬所’的任务,因为那里埋葬着‘神’,按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不可能会毫无动作,可你们能从这次的事件中看见猛鬼众的影子吗?” “没有看见……”风魔小太郎摇了摇头。 “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早知道‘神葬所’里没有埋葬着‘神’,所以不去参与,二是……” “祭祀已经完成,神已经苏醒,他们没必要再去‘神葬所’,甚至不在乎我们毁掉那里,因为那里早已只剩下尸守和空壳!” “见鬼!这么说来‘神’或许已经复苏了?”龙马弦一郎大声问,“猛鬼众的家伙都没长脑子吗?居然真的敢唤醒‘神’!” 所有人额头都冒出冷汗,‘神’的身份他们无比的清楚,因为在座的所有人体内都流淌着它的血脉,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比四大君主还要恐怖的至尊!它的力量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 白色的君王一旦苏醒,在这个没有黑王存在的世界,它就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够压制住它! “无论如何……我们剩下的时间都不多了。”犬山贺有些无奈,“蛇岐八家是被怪物毁灭,还是被神毁灭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们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猛鬼众很可能已经复活了神,之所以现在这么安静,或许是因为神刚刚复活还没有苏醒,当它积攒够足够的力量之后就完蛋了。”宫本志雄分析道,“但是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神,还有那个像是怪物一样的男人……” “或许……他能够成为我们的转机?”龙马弦一郎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你是说想让他帮忙对付神吗?”犬山贺微微摇头,“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连没有人见识过它真正的力量,我们只知道它相比其他所有龙王都要高高在上,但也仅仅是猜想罢了,或许它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恐怖得多,先不说轩浩能不能对付,就算能,他也不可能帮我们的,他完全可以先看着我们和神两败俱伤再屠龙,这大概是所有人都想看见的场面吧?不论是卡塞尔还是加图索家……说不定他们现在都不动手就是在等待着那一刻呢。” 所以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呢?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都拿不出什么解决方案,这件事情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应该说超出了人类力量的范畴,或许能够解决这种困境的人只有传说中的救世主吧?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语的源稚生。 虽然很无奈,但是蛇岐八家需要一个‘救世主’,而有能力肩负这项责任的,放眼整个蛇岐八家也仅有一人。 只有这位继承着‘皇血’的现任大家长,不,就算是他也没能力抗下这份重担。这一点所有人都无比的清楚。 皇终究还是人类,人类是无法战胜神的。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这个年轻人做出决定。 如果他不愿背负这个超过能力范围的重担,在座的各位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埋怨他。 但如果他选择了承担,那么他们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誓死追随。 源稚生缓缓的起身,他没有任何选择,他心中所坚持的正义迫使他无法后退,他必须站出来!站出来守护整个家族,守护绘梨衣…… 即使没有能力也得硬抗,因为只有他站出来,蛇岐八家才能握住那十分渺茫的希望。 “犬山家主,拜托您一件事情。”源稚生朝着这个老人鞠躬。 犬山贺起身回礼,他看出了源稚生眼里的觉悟,“必当竭尽所能。” “轩浩的产业‘高天原’是在您的管辖范围内,请您时刻注意那边的动向,如果轩浩出现了立刻联系我,”源稚生说,“我会负责与他沟通,如果可能的话……我会试着要回绘梨衣,到时候就拜托您照顾绘梨衣了……” “我知道您之前一直反对老爹的做法,是因为您身后的家族。现在您可以让您家族里的人和蛇岐八家其他家族的后裔准备好,如果到了最后时刻,请您带着他们离开。” “嗨。”犬山贺愣了愣,然后沉声回应道。 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对于源稚生现在所作的决定有异议,他现在所做的安排不过是想为蛇岐八家留下退路罢了。甚至他打算将绘梨衣送走他们此刻也已经不会反对了,哥哥已经豁出性命打算陪着蛇岐八家赴死,难道还不让留下妹妹活着吗?而且绘梨衣究竟能不能要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剩下的诸位,随我一起对猛鬼众发起战争,把他们连根拔起,把藏在幕后的人找出来!在神苏醒之前找到它,杀死它!没有意见吧?”源稚生环视着剩下的四位家主,声音坚定不容拒绝,“我们曾经不对猛鬼众发动战争是因为不忍心看着族人流血,但是现在这个理由已经消失了……现在不流血的话整个家族都会覆灭,诸位现在要做的就是陪我奔赴战场,必要的时刻慷慨赴死!” “风魔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风魔小太郎起身朝着源稚生鞠躬。 “龙马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龙马弦一郎跟着起身。 “樱井家将誓死追随在您的马后!”即使是作为女人的樱井七海也毫不犹豫。 他们身为家主自然要身先士卒,早已做好的赴死的觉悟,有着犬山家主保留家族延续,那么他们就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 当然,没有人选择去责难这个准备‘苟且偷生’的老人。 因为源稚生这样安排是最合理的,无论是向猛鬼众开战还是对抗‘神’,金融,科技,人力,军火都是不可或缺的,他们四家刚好覆盖着这些领域,而相比之下犬山家主的风俗业在这场 战争中毫无用处。负责监视轩浩的行动或许是唯一能够做出的贡献,但这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有时候要一个人活着是比让他赴死更需要勇气的,他们之中没有人比这位老人更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 蛇岐八家中是黑道至尊,至尊有着至尊的高傲和尊严,自从二十年前政宗先生带领着蛇岐八家找回了尊严之后,他们就再也不甘放下这来之不易的尊严。他们是‘神’的后裔,血管里流淌着古老,高贵又暴戾的血液,这是‘神’赐予他们的强大,他们大多数都不愿意放下这份尊荣,即使这是愚蠢的,他们也更愿意骄傲的活着。 可他们都清楚,整个家族所有人都这样偏激,总需要一个清醒的人。 犬山家主与他们都不同,他们都知道这个老人曾经经受过怎样的屈辱,战争,昂热甚至现在的轩浩都将这个老人的尊严踩在脚底,可无论受到多大的侮辱他都选择默默承受。 可以想象如果蛇岐八家覆灭之后,剩下的余孽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这个老人将要肩负起的是比死亡还要沉重的担子。 会议结束后,整个会议厅异常的安静,昏暗。 其他家主都已经离开了这里,只有源稚生一人还沉默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 门外手等候着的樱和乌鸦。 他们很识趣的没有打扰源稚生,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源稚生大概比起他们更需要静静。 源稚生安静的抚摸着腰间的佩刀,从他继任大家长的位置开始,他的腰间除了原本的那把名为蜘蛛切古刀之外多出来了一把肋差。这两把刀可以在战斗的时候使用二天一流,这是最适合皇战斗的刀数,几乎没用任何混血种更够抗下他的暴力。 当然,除此之外或许还能有其他用处。 他轻轻抚摸着肋差,将刀身抽出几寸,冰冷的寒光照亮了他的侧脸。 “真是难看的脸色啊……”源稚生静静的看着自己映在刀身上的面孔,推刀入鞘。 “锵——” 会议室里回荡着清脆的刀鸣掩盖了叹息声。 他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威士忌,缓缓的走到窗边看夜景。 源氏重工很高,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却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畅快的感觉。 楼下依旧是五光十色的繁荣都市,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萤火般流动的车流在城市的高架路上缓缓流淌,四下里都是一副灯火通明的场景,他很害怕下一刻这些灯光都会熄灭,就像他心中的希望一样被无情的掐灭。 鸟儿白色的羽毛在黑夜里被染上了漆黑,黑得看不出一丝原本的颜色,就像他心中的所有正义,公平,希望和未来,早已看不清了。 那是一只被困在城市里的海鸥,它本该在海面上一望无际的天空上,自由飞翔。 可现在却被染成了漆黑的一片,惶恐的盘旋在钢铁都市里,不知什么时候回坠落深渊。 一只会飞的鸟儿尚且被困在这光彩夺目的虚假迷宫中找不到出路,何况一只象龟呢?源稚生想着自己大概一辈子都爬不回自己的水坑了,也许只能等他死后,会有海鸟带着他的躯壳回到某个海边。 源稚生有些微醺的走出会议室。 樱和乌鸦迎上来,他们看着源稚生的模样有些担心,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像这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闷酒。 他们看着走出会议室靠在栏杆上发呆的源稚生,很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从这里跳下去。 樱朝着乌鸦示意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要谈心的话,还是男人之间比较好说话,虽然她也很担心源稚生,但是应该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女人看见软弱的一面。 “不要自暴自弃啊老大,没什么事情是过不了的,你不是还要去法国卖防晒霜吗?目标就在眼前了,等干完这一票我们一起……”乌鸦也靠上栏杆。 不过他嘴里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安慰,更像是立了一个必死fg。 “我虽然说过要去法国卖防晒霜,可没说过要带上你们啊……”源稚生微微笑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乌鸦想安慰他,可是你能指望一个流氓会安慰人的吗? “怎么这样啊?老大你不要我们了吗?”乌鸦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们可是你的家臣啊,不管你到哪里都会跟在你后面的,别想甩掉啊……” “行了,行了,你就不适合安慰人,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源稚生有些无语的看着乌鸦,“说得就跟我们已经确定完蛋了一样。” “唉……早知道还是让樱小姐来安慰你了。”乌鸦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源稚生,“果然安慰人这种事情还是得女人来,我听说男人难过的时候只要扑进漂亮女孩怀里哭一场什么都好了。”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接过烟点燃,深吸了一口。 两人静静的靠在栏杆上抽烟,没有再说话。 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乌鸦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他本来就不擅长安慰人,毕竟做的都是挖坑埋人或是浇水泥这类的体力活,要安慰也是用枪指着人家鼻子让人别哭,早知道不在樱小姐面前逞能了,现在换人来安慰老大还来得及吗? 沉默许久后,香烟燃烧到了尽头。 源稚生吐出一口烟圈,浓郁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散去后,那张因为喝过酒有些微红的脸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平时工作时那张面无表情充满威严的脸。 源稚生私下里不是很严肃的人,但是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总是会带上这张‘面具’,身居高位的人总是要保持必要的威严的,特别是像他这种混黑道的。当然,他一般不会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摆出这副姿态,但是现在不拿出点威严来感觉这三个活宝不会放心啊…… 308. 乌鸦看见源稚生此刻的充满威严的表情愣了愣,他大概知道源稚生已经自己调整好了心态,他的安慰完全是多余的。接下来就该发号施令让他滚去忙活了吧? “你真想为我分忧的话,就去找夜叉和樱开个会,调查一下猛鬼众的据点,马上要开战了,我需要一份行动方案,”源稚生说,“趁着轩浩还没有行动之前,我们要先处理好一切能处理的事情。” “是!”乌鸦眼神一凝,他大概明白源稚生的意思了,轩浩那个怪物他们惹不起,那么就先解决掉能够处理掉的危险,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另外,多关注一下绘梨衣的消息……虽然我已经让犬山家主盯住‘高天原’那边了,但是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地方。” 说到绘梨衣,源稚生又皱起了眉头,他不知道绘梨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以往绘梨衣即使是离家出走,其实都是在蛇岐八家的监控范围内的,要是出现什么意外随时可以应对,但是现在的绘梨衣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绘梨衣的血统不稳定,一旦失控不仅是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威胁,最关键的是他害怕绘梨衣的生命安全。 “嗯,其实我们已经派人四处寻找绘梨衣小姐了,一旦有什么情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乌鸦说。 …… 成田机场,出入境大厅。 一个可以用英俊形容的中年男人走到绫小路熏的柜台前地上了护照,“嘿,你好小妹妹,帮我签一下。” 绫小路熏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忽然有些心跳加速。她今年二十六岁,已经在出入境大厅里工作六年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柜台里核查外国游客,见识过法国帅哥的浪漫,意大利帅哥的多情,拉丁帅哥的忧郁,全世界的帅哥面孔翻来覆去把她轰炸了一个遍,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或许还是喜欢这种东方的面孔?看上去不仅亲切,关键是很有味道! 翻了翻护照,这个人来自中国…… 这是中年男人,却不像本地社畜那样大腹便便,身上能够透过那身白色的T恤看见棱角分明的线条,一身的清爽再加上脸上带着那像是阳光大男孩一般的笑容,让人心旷神怡。 心旷神怡是应该的,因为这是楚天骄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完全映在脸上。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终于可以摘下那该死的面具重新做人!能不心旷神怡吗?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年轻了一样,重新活过来了!甚至忍不住想大声呼喊“老子又回来了!” “您是第一次来日本吗?”熏心慌慌地问。 “哦!是的!我来日本找我儿子!”楚天骄嘴里蹦出不太熟练的日语,为了来日本见儿子他可是鼓足了劲儿,为了防止自己一个人来这边会迷路,一把年纪了还跟着一群小屁孩报了日语般,他可真是个好老爸。 “儿子?”绫小路熏的心突然就碎了,好吧,也算正常,看护照上的年龄,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家事? 在护照上敲下‘准许入境’的印章后,绫小路熏有些遗憾的送走了眼前的男人。 看着楚天骄拿过护照火急火燎的背影,她心想着多好的男人,肯定很顾家。 楚天骄在机场外面东张西望,发现好像是真的一个接应他的人都没有…… 好歹他现在也算是组织里的三号人物(虽然只是个扫地的),没想到连个接机的都不配拥有,老板那么多钱,怎么在日本如此节俭?这就是传说中的微服私访吗?本以为他来日本会有香车美女迎接,住的也该是豪华酒店,没想到这么寒酸。 “唉……”楚天骄微微叹气,“罢了,能允许我摘掉面具已经很满足了。” 他有些卑微的掏出裤兜里的东西,他火急火燎的来到日本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提,兜里的一张纸条和一张钞票就是他唯一的财产。 他打开纸条看了看,上面写着:“打车去‘高天原’。” 字条上除了这句话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天原?听上去好像挺高大上的样子,那是什么地方?” 楚天骄有些疑惑,说起来他好像也是第一次来到日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究竟到哪里能够找到自己的儿子。好在老板跟他说过只要他去高天原就一定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怎么多想,先去看看就完事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着他的可是‘地狱’啊。 楚天骄尊造指示一脸懵逼的坐车来到了高天原店门前。 一脸蒙蔽的下车,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华丽的建筑,直到他走进这栋建筑之后他都还是一脸懵逼的。 因为他本来以为这是个什么高大上的地方,可进门后看着一群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男人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虽然不曾来过这种地方,但是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牛郎店’三个字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想到这里楚天骄直呼老板高啊!居然能够想到在这种地方建立据点!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吗?谁能想到来自东方的‘皇帝’会来这里开一家‘牛郎店’? 而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家店是轩浩的,只有他这么认为…… 那个叫做座头鲸的经理很是热情的招待了楚天骄,这让楚天骄更加放心了,虽然牛郎们的热情让他有些不太习惯,但这也证明了这里确实是老板提前打过招呼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应该就要隐藏在这里,然后等着跟儿子见面了。 直到……座头鲸为他套上了华丽的礼服。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楚天骄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一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这里不是他们的据点吗?牛郎店和这里的牛郎们难道不是装装样子掩人耳目吗?这里人除了他之外好像都只是普通人,所以他压根没有想到他会被套上这样的衣服,他本以他是老板的心腹,在这里也算是老大才对,怎么也用不着亲自下场吧? 现在他发现他好像搞错了。 “老板说这套衣服十分适合您,请您务必穿上给您儿子一个惊喜……”座头鲸擦着额头的冷汗。 “……” 楚天骄生无可恋的对着镜子,他看着镜子里那称得上是‘尤物’的身影,甚至让他自己都不由得赞叹,‘老子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个屁啊!’ “我能不穿吗?老板呢?我要找他理论!” “那个……老板现在带着女朋友出去逛街了,应该不会愿意被打扰……”座头鲸弱弱的说。 “额……”楚天骄打了一个寒颤,想了想,还是算了,跟老板讲道理简直蠢到家了…… “真的必须穿吗……” “其实您也可以不穿……”座头鲸拿出一个面具,小心翼翼的递到楚天骄面前,“老板说……您要是不想穿,可以带着这个面具在店里走动。” “……” 楚天骄默默的推开面具,这面具是不能戴的,打死都不想戴了,他要是敢带着这面具去见儿子,那就不是‘父子情深’而是‘父慈子孝’的场面了。 “我穿,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额……” 座头鲸看着妖娆的男人愤愤然离去的背影,有些纳闷,不就是一个面具吗?居然能比女装还难以接受?不想穿就不穿呗,如果让他选肯定选戴面具啊!他实在是不太懂这个男人的想法。 夜晚的霓虹灯将歌舞伎町照射出梦幻般的色彩,道路两旁各式各样的店门前都有拉客的人,这些人西装革履,传说中他们就是歌舞伎町的内人,白天他们很正经的向游客们介绍着歌舞伎町所有的店铺,包括餐厅,酒吧,娱乐,健身,电影,院赌场等等…… 晚上当然还有一些当地特色的项目,比如脱衣舞表演,陪酒酒店,风俗店,情人旅馆。 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三人有些狼狈的来到了歌舞伎町。连这些热情的内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们这样的好家伙。 狼狈不是因为他们在路上遇上很多阻拦,而是因为他们现在像是三个流浪汉一样,来到这条五光十色的繁华大街上确实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为了躲避蛇岐八家的追捕,走的都是小路,不敢乘坐公共交通,能来这里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谁还在乎什么体面。 让他们感到十分自豪的是,他们的反追踪本领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这一路上除了曼波网吧以为并没有再碰上其他的追击,一路上可以说是十分的畅通无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源稚生已经撤下了关于他们的通缉令,即使有人发现他们,蛇岐八家的人也不会进行追捕,只会上报给源稚生。 背地里搞鬼的人也安静了许多,如果没有通缉令做掩护,再有人敢明目张胆的追杀这几个人就相当于与整体蛇岐八家作对,源稚生倒是很愿意看到有人敢跳出来。 “是这里吗?”路明非看着高天原闪着霓虹灯的招牌有些犹豫。 “不知道。”楚子航摇头,他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应该是这里没错。”凯撒倒是感觉没有什么不对,“牛郎店嘛,通俗来讲还是夜总会,只是针对的群体不同,瞧,进去这里的客人都是女宾,应该错不了。” 凯撒指着那些穿着华丽的进出‘高天原’的女人们,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一切的表情。 三人在门口像是游魂一样在门外晃悠,像极了第一次去夜店不敢进门的小朋友,被凯撒指着的那些女人们向他们投来嫌弃的目光。 “脏死了……保安呢?” “额……” 凯撒好像听见了有人嫌弃他们,“我们还是快进去吧?在门口影响人家做生意。” “这样进去不是更影响人家做生意吗?”路明非看了看自己身上又不合身又脏兮兮的衣服,说他现在是流浪汉还真没毛病。 “别管这么多了,趁还没人来撵我们,先进去。” “……” 高天原,砸在日本神话中指的是天堂一样的地方,可路明非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半点跟天堂联系起来的地方。不过他想这大概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吧?也许这种地方对那些有钱的女人来说确实是天堂,毕竟这里似乎什么类型的男人都能找到。 “嗯?楚师兄你怎么了?”路明非突然吓了一跳。 他刚觉得这地方没什么吸引人的,就看见楚子航突然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不是吧?他认识楚子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从没发现楚子航有这种嗜好?难道这里真的是天堂吗?不不不,一定是他在做梦,楚子航怎么会对牛郎感兴趣?还是说楚子航对前面那些用紧身裙包裹着不停晃动的硕大臀部感兴趣? 不至于,不至于啊,师兄!学院里那么多喜欢你的青春靓丽小学妹,你怎么能对这些老女人感兴趣? 路明非顺着楚子航的视线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舞池中数不清楚的男男女女,当然,作为一个健康的青少年,路明非下意识的忽略了那些男人,目光中只有要来晃去的肥臀和胸部。 地面伴随着摇晃有节奏的震动着,这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女人们都穿着短裙踩着高跟鞋,脸上带着精致的面具,裙边上装死着华丽的亮片或是孔雀毛,他们的舞伴都是年轻的男人,要么阴柔俊秀要么阳刚粗犷,多半都是明星级别的美男,只是穿着风格让路明非不敢恭维……那是几十门闪光娘炮组成的娘炮营! 啊,不对!楚子航死死盯着的貌似不是这些带着面具群魔乱舞的人,而是旁边卡座里生无可恋的男人。 路明非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被身边的肥婆晃动着肩膀,灌着酒,身上穿着跟那些娘炮同样的衣服,只是没有戴面具,连路明非都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勇气,居然敢不戴面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种场合,不怕社会性死亡吗? 就像路明非看见的一样,楚天骄此刻生无可恋。 他在这里工作完全是被逼无奈,本来被迫营业就已经足够绝望了,但是该死的老板,居然没有告诉他,他的儿子会在这种时候来!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更没人知道他刚才突然看见楚子航投来的目光时是怎样的绝望。 “你杀了我算了……”楚天骄喃喃自语。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你这种硬汉风格的男人。”旁边的胖女人揽着楚天骄的肩膀,一脸的兴奋。她今天果然没来错地方,本以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新鲜货色一样了,没想到新来的‘武士’这么让人兴奋。 所谓的‘武士’,自然就是楚天骄在这里的艺名。因为他刚正不阿,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公司给他的设定是,这是个被生活逼到绝路的‘武士’,被迫来到这里工作,武士的矜持让他不肯带上面具,即使是下海,他也堂堂正正!因此对于工作十分的抗拒,喜欢他的话就去征服他吧! 当然,他的抗拒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对这份工作本来就很抗拒,如果不是迫于老板的淫威,他怎么可能没事干跑来当牛郎!所以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 本以为不会有人喜欢这种调调,应该不会有人点他花钱找不自在。 但奈何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就像现在一样…… 楚天骄有些后悔今天没带面具了,早知道随便拿一个面具遮下脸也好啊! 楚子航和楚天骄隔着喧闹的人群,在昏暗的环境中对视,沉默良久。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路明非晃动着楚子航的肩膀,不是吧?这地方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居然能让这个平时跟和尚一样的楚师兄变成这副模样?苏茜居然输给了男人! “啊?”楚子航反应过来不再发愣。 他机械般的转过头,望着路明非,“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路明非愣住了,“你望着那边发呆了半天,熟人?” “啊……不是,应该是我认错人了。”楚子航沉思片刻,微微摇头。 不可能的,应该只是长得像罢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这里? 那可是冲着‘神’挥刀的男人,他记得很清楚那个男人为了救他留在了那个雨夜里,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还是在这种地方当牛郎? 总之——我的爸爸不可能是牛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男人就算平时不怎么靠谱,但也顶多是嘴里唠叨,喜欢吃卤大肠罢了,跟牛郎绝对根本一点都沾不上边! “哦……”路明非看着朝着里面走去的楚子航,又朝着那边的男人看了看。 那个牛郎也愣愣的看着这边,真的是认错人了? 就连凯撒都看出了楚子航的异常,饶有兴趣的望着那边的男人,他准备去找这里的经理问问。毕竟楚子航好不容易对学习和任务之外的东西感兴趣,难得啊!一定非常有趣! 309.楚天骄:前方可是地狱啊 楚天骄此刻内心是无比的绝望,因为儿子好像装作不认识他了。 他很想现在就起身冲过去抱住楚子航说‘爸爸这些年好想你’,但是他身上现在正挂着两百来斤,怕冲过去把儿子压死。 “老板,你可把我害惨了啊……”楚天骄敢怒不敢言,他望着楚子航三人朝着大厅里走去的身影心生警兆,“等等!这……别进去啊!那里是……” 他起身想伸手拉回正在朝着‘地狱’走去的三个少年,他很可惜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了,旁边的女人一把将他拉回卡座里,紧接着美酒一杯一杯的往他嘴里灌,他很想反抗,要是能反抗的话再来两百斤他都能一只手扔得老远,可惜他不能…… 这里是老板的地盘,想死的人才会在这里闹事! “欢迎欢迎!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对吧?我是这里的店长,座头鲸。”座头鲸搓着手迎接着走进来刚到店的三个美少年,一脸的兴奋,老板之前交代过他,这几天会有几个很棒的新人来面试,让他好好招待。 老板说的果然没错,这三个少年何止很棒?简直是绝色啊! 座头鲸内心无比激动。 路明非等人面面相觑,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一口就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并且没有嫌弃他们身上有些脏兮兮的衣服而是很热情的招待着他们,这让他们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这里是轩浩的地盘来着,看样子应该是交代过的,他们没来错地方! “等等……他刚才说他是店长?这里不是老大的地盘吗?”路明非小声问。 “老板和店长是有区别的,店长指的是一个职务,管理这家店铺的人,实际上还是打工的……” “走走走,跟我进屋……”座头鲸异常的热情。 这个穿着风骚的,看上去霸气十足的男人,戴着巨大的墨镜,头顶光明瓦亮寸草不生,非常有黑道至尊的气质……如果光头上没有纹那条蓝色鲸鱼的话。 座头鲸带着三人朝着高天原二楼房间里走去,穿过一条地上铺着金丝柚地板极尽奢华的欧洲风格长廊。 路明非心有些慌慌的,因为这里的装饰让他感觉很不对劲,头顶华丽的水晶吊灯都还算正常,关键是墙壁上挂着的赤裸少年在井边汲水的油画让他感觉很不妙。 进到房间后路明非感觉自己菊花一紧,因为这个叫做座头鲸的男人带他们来的是一间像是宾馆一样的房间,中央摆着能睡下三个他的大床,旁边连通着浴室。 这间房间和外面的走廊不同,整体是日式风格装修,虽然是完全不同的装修风格却是一样的奢华,看样子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 他心想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真不敢跟这个看起来霸气十足的猛男进屋,好在他身后还有凯撒和楚子航,所以现在丝毫不慌,如果这个座头鲸敢打他的主意,他们会为他拨打日本最好的肛肠科医院。 “衣柜里是那位大人为你们准备的衣服,请你们先洗澡,然后务必换上。”座头鲸指了指一旁的衣柜,“外面会有人等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到时候跟着他上来找我就行了。” 座头鲸说完就退出了房间,不过临走前的一个妩媚眼神让路明非直打哆嗦。 “怎么办?”路明非问另外两人。 “能怎么办?”凯撒反问,“你们中国有句老话,既来之则安之,走了洗澡洗澡,一身脏兮兮的难受死了。” 楚子航也微微点头,他现在只想快点换好衣服上去见刚才那个男人,然后问清楚一些事情。 “不……我是说……谁先洗?”路明非感觉自己总跟这两个家伙不在一个频道上。 “……” 房间里迎来了一阵沉默,很显然凯撒和楚子航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刚刚看了下,浴室很大。”凯撒一脸无所畏惧。 楚子航也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无所谓。 “这不是大不大的问题……”路明非有些犹豫不决。 “少废话,都是男人你怕个啥?” 就是因为都是男人才怕啊!路明非看了看自己相对瘦弱的身形,吞了吞口水,万一到时候地上不小心掉了一块肥皂怎么办? “没关系,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们两都见过,怕啥?”凯撒推着路明非,“赶紧的,别在这种无所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对哦。”路明非反应过来,他之前就只剩一条裤衩跟着这两货被捞上船来着。 总之,接下来他们应该算是坦诚相待的兄弟了。 像凯撒说的一样,这间浴室很大,虽然也是日式风格的浴室。 路明非躺在木桶中,温热的水波起伏不定,升腾起的雾气让他感觉不那么尴尬。 他现在正泡在一个单人用的大木桶里,满鼻子都是薰衣草和海藻的芬芳,这些香味是水里加的精油。这种木桶洗浴虽然感觉有些过时,但这间浴室绝对不是什么乡下房子,可以说是低调中透着奢华,还有几分放浪,墙上贴着的松木板上雕刻着华美的纹路,连他泡澡用的木桶上都透着玛瑙般的深红色,敲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这绝对不是什么便宜木料。 木桶下面是铁底,直接放在火焰上烧水,让路明非此刻有种自己是食材的感觉,如果为他添柴的人不安好心,他就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被煮熟。 不过还好,在外面为他添柴的人是楚子航,靠谱! 路明非现在感觉自己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只可惜陪他洗澡的是两个大男人。 三个男人排排坐,浴室里放着三个木桶,他们轮流添柴,像是三个老大爷一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楚子航本来是想赶快洗完的出去的,但是设计这个浴室的人估计就没打算让人快点洗完,这里的水只能用木材烧热。或许这里的设计之初优先考虑的就不是效率,而是情调……按理说住这种房间的应该是一对男女,可现在他们三个大男人有个屁的情调! 泡完澡后,三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呆滞的站在打开的衣柜面前。 本来来到这里以后一直没有看见轩浩的踪影,他们还有些担心有没有来对地方,现在看来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因为衣柜里的衣服已经说明了一切…… 想必除了这个家伙之外不会有人想出这种馊主意来恶搞他们。 衣柜里三套衣服简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三件尺码不同的衣服上贴着他们的名字,不大不小,他们想换着穿都没办法,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搞到的他们的尺码。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衣柜里的三套衣服款式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可以不穿吗?”凯撒问。 “我看……不行啊……”路明非摘下贴在衣服上的便签,纸上正面写着‘想要融入这里就得成为牛郎,这是你们现在最好的伪装,能够完美避开蛇岐八家的眼睛’。 路明非看着这行字眼角抽了抽,根本不带信的,他又看了看背面写的‘这是我家员工为你们精心设计的衣服,别辜负他们一片好意,否则就把你们打包好送给蛇岐八家当礼物’。 “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大对员工这么好?”路明非心想鬼才信这个家伙让他们穿这种衣服是为了不辜负员工的好意,根本就是因为好玩儿吧? “喂喂喂!两位师兄……你们这就船上了?” 看着凯撒和楚子航利落的穿上那套风骚的衣服,他不得不佩服这个两个师兄的思想觉悟。 “执行任务的时候如果有必要我会穿……”楚子航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这只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已,没有其他想法。 为了达到目的穿这样的衣服当当牛郎好像确实没什么,而且他的这件衣服还算正常,这是一件白蓝相间的和服……只是露的有点多而已,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砍人的时候还光着膀子呢,这算个啥? “怕什么?既然来到牛郎店就入乡随俗嘛,”凯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外面的男人们都穿成这样,没人会笑话我们。而且,你以为我是谁?有什么衣服是我驾驭不了的?而且这个地方确实很好,离源氏重工只有两条街。” “你是想……”路明非吞了吞口水,他大概猜到了凯撒想干什么,而且楚子航大概也一样,难怪他们能把这当成达成任务目标的必要手段。 这两人对于蛇岐八家的怨念好像挺大的,似乎真的打算大闹一场,现在不过是先借个地方隐匿一下随便收集情报罢了,毕竟离得这么近,陪客人喝酒的时候说不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你们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路明非差点就被说服了。 不过有一说一,凯撒的自信是有原因的……这套亮紫色的性感小西装在这位贵公子身上简直天衣无缝,豹纹衬衫解开了三个扣子,让他练得恰到好处的胸肌全部露在外面,搭配银项链,银骷髅坠子,水晶耳钉和水钻戒指,您就是jojo?路明非感觉这货再拉出去烫个头简直就完美了。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衣服有些犹豫,他可没有这里两位优秀专员有着这么高的思想觉悟,他还是个年轻,还是个孩子,比较单纯,这衣服真不适合他…… 他寻思着这两个家伙不会不知道穿着这种衣服走到‘高天原’舞池里意味着什么吧? 路明非已经联想到了他们从卡塞尔三人组从牛郎三人组的完美转型现场,甚至已经预想到了凯撒和楚子航一定很受那些富婆们的欢迎,而他只能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正当路明非准备扔下这套衣服再次穿上那套有些脏兮兮的破衣服的时候,他发现凯撒和楚子航都直愣愣的看着他。 他能明白那眼神里的意思大概是‘为什么你不穿?’ 看样子好像是躲不掉了啊……路明非心中感慨,眼前这两位虽然表面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骂娘了吧? 这里一个学生会会长,一个狮心会会长,要是让学院那群狗仔知道他们穿着现在穿着这样的衣服一定是个大新闻吧?但凡要点脸都会感觉丢人,大概只有芬格尔这种狠人才会毫无压力。 路明非心生悲凉,看样子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是不现实的,要知道保守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成为共犯。就像学生会入会男生都要绕着后山裸奔却没有一个人敢爆别人照片那样,因为他们都裸奔过,谁敢出卖别人会被处以极刑。 他们现在必须达成一致,他们是清白的,他们什么都没做过! “这只是伪装……这只是伪装……任务需要……”路明非这样想着似乎也不是那么抗拒了,也许是因为他对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龟孙子也有颇深的怨念。 不过他穿衣服的动作还是有些慢吞吞的,仿佛和过去单纯的自己依依不舍的告别。 就像座头鲸说的一样,门口一直有人等着他们出去。 “你们好,我叫藤原勘助,店长让我带你们先实习两天,之后再让你们接受面试,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一坨硕大的肥肉占据了路明非整个视野。 路明非心想这里不是牛郎店吗?这里的人不应该都是美男子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眼前这个挡在门前身高接近两米体重至少200斤的壮汉将路明非吓了个跳,不过这也让他突然有了信心,他感觉自己的牛郎之路也许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毕竟这种坦克都有市场,他这种类型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吧? “我可以见店长吗?”楚子航抬起头问。 “可以,店长说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带你们上去。”藤原勘助笑了笑,满脸的横肉都在晃动。 三人跟在胖子后面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是一架电梯,路明非害怕这胖子上去会不会超重。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青铜雕花的门缓缓合拢,电梯上行异常平稳。 路明非隐约还能听见会场中沸腾的音乐声。 电梯来到高天原顶层,这间夜总会开在一座颇为雄伟的四层建筑里,不过在被轩浩收购之后就改建过了,保留了原本营业用的项目,将顶层改建成了适合生活的区域,并且加上了隔音。 这一层只住着老板、店长和一些重要的客人。 走出电梯,藤原勘助继续在前面带路,路明非三人在后面小声商量着什么。 “这胖子什么来头?”路明非小声问,“能在老大店里工作的人应该都不简单吧?混血种?” “不,他只是个普通人,藤原勘助,我知道这个人。”楚子航小声说,“下海之前是大关级的相扑明星,只差一点就能升到顶级‘横纲’,在日本相扑明星是炙手可热的美男子……” “啊这……”路明非凌乱了,他路某人居然还不如一个胖子? “话说楚师兄你对相扑感兴趣?” “不感兴趣,只是在来日本之前做了一些功课。”楚子航淡淡道。 “敢问您都对哪些方面做过功课?”路明非有些汗颜。 “地理,人文,历史,神话以及一些日本人常关注的东西……” “停停停……”路明非心想你干脆直说你就是百科全是得了!除了不会日语对日本了如指掌也是绝了!有这闲心都没去学日语,这是跟日本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在这个杀胚师兄眼里根本不需要跟这些人交流就能完成任务吗…… “到了。”藤原勘助停在一个很显眼的房间门口。 之所以很显眼是因为这个房间的门与这层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应该说太靓丽了。 整层都是偏向古典的中式建筑,唯独这间房间是蓝色的格调甚至连门都是海蓝色的。 这大概就是住在这里的男人最后的矜持。 曾经整个第四层在高天原都是禁地,只要被身为店长的‘座头鲸’邀请的人才能踏足这里,这里曾经有个绰号,叫‘大海’。 巨鲸当然应该住在大海里,所以这里原本一整层都是海蓝色的色调,海蓝色的墙壁,海蓝色的地毯,海蓝色的帷幕,连餐桌上的瓷器都是海蓝色的,保镖们的光头上纹着海龟,海星和海蟹…… 可那都是过去式了。 如今的大海只剩下一个小房间了……因为店长的头上多出来了一个老板。 不过对此座头鲸没有半分怨言。 因为老板很善良,不但愿意出资收购濒临破产的高天原,还这头走投无路的鲸鱼最后留下一个水坑,甚至连‘店长’都没换,对此座头鲸表示万分感激,并且发誓效忠,绝对会经营好这家店铺。 藤原勘助推开了那扇海蓝色的大门,示意门外的三人进去。 等路明非他们三人进去之后,他又缓缓的关上大门守在门外。 看样子身材魁梧也不是什么好事,不但要当牛郎还得兼职保安,想到这里路明非瞬间就心理平衡了。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性感的声音从房间深处传出来。 310.误会?没有误会!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海藻香味,满耳都是水声,此刻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坠进了大海里。 这是一间极大的房间,至少路明非认为这是他有生之年见过供人居住的最大的房间,四周居然以一个巨大的环形透明鱼缸作为墙壁。 鱼缸底部的岩石上生长着一簇簇软珊瑚,海草在人造海浪中摇曳,海龟慢悠悠的上浮,还没有浮到顶部,那条两米长的虎鲨已经绕着大厅游了一圈。这个房间的主人居然将房间打造成了水族馆! 就连凯撒看了都啧啧称奇,这大概有他家游泳池百分之一大了吧? 三人当中只有楚子航对这里的环境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在其他事情上面,因此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大厅里除了四壁是鱼缸之外,其他地方还算正常,是符合人居住的家具,只不过配色几乎都是蓝色的。 灯光中坐着一个魁梧如巨熊的男人。他整个人也几乎是海蓝色的,从海蓝色缎面西装到海蓝色的皮鞋,无名指上带着巨大的海蓝色宝石戒指,胸前戴着红珊瑚胸针,似乎要与这里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海蓝色的丝绒沙发上,抽着粗大的丘吉尔雪茄,轻轻抚摸着名种喜马拉雅猫,摇晃着加冰的烈酒,静静的举杯看着走进房间的三个少年,似乎是在邀请他们共饮。 但是路明非总觉得这货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就像是台下的看客喝着美酒欣赏着舞女…… 路明非没有感觉错,座头鲸看着他们三人的目光确实十分的满意,看着换上华丽礼服的三人,他心中更加确信了这三个人果然就像老板说的一样,都是绝品!可造之才啊!难怪老板千叮万嘱要他好好磨炼他们,高天原,哦不,整个日本牛郎界都会因为他们的到来迎来新的狂潮!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相互看着,都警觉起来,他们感觉这个店长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 座头鲸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三人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再说。 三个人也并没有客气,开玩笑,他们这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被一个牛郎店的店长镇住?虽然身上被逼无奈穿上了滑稽的衣服看上去有些搞笑,但是气势不能输。 “几位都是老板的客人,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都会知无不言。”座头鲸礼貌的为三人倒上美酒。 路明非和凯撒都看着楚子航,说要上来有话想问的是楚子航,他们对此都有些好奇,毕竟楚子航自从来到这家店之后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那么我就直接问了。”楚子航长舒一口气,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请问,不必客气。”座头鲸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这个少年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这几位都是老板的客人,虽然说明面上现在是他的员工,但他还是很客气的,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压迫感,可以的话他想和这三个少年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并不想把气氛搞得如此严肃。 “请问……你们这里的牛郎有没有一个叫……楚天骄的……”楚子航的语气中有些纠结,感觉他好像很不情愿问这种问题。因为旁边老实说这种话问出来感觉挺丢人的,跑到一家牛郎店来打听自己家老爸的消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从他问出这句话之后旁边路明非和凯撒怪异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为什么会犹豫了。 “……” 凯撒想要端起杯子喝酒的动作头顿了半拍,而路明非则是直接蚌埠住了。 楚天骄?这个名字他们虽然是第一次听见,但是光是从‘楚’这个姓氏,他们两大概都能推断出一些事情,再联系到楚子航走进这家店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个牛郎打扮的男人……他们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是不对啊……路明非有些纳闷,他记得楚子航父母双全,家境优越的人生赢家人设吗?难道说以前高中的时候听到的关于楚子航的传闻是真的? 正所谓人红是非多,楚子航高中时期如此优秀,自然是有人喜欢也就有人嫉妒。路明非当时听说过一些关于楚子航不好的传闻,说楚子航他爸不是亲生的,全靠他妈妈长得漂亮嫁得好,带着楚子航享福。 不过当时路明非并不关注这些,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嫉妒去诋毁人家的人。自从到了卡塞尔学院之后跟楚子航接触过之后,他就更当那些在放屁了。以楚子航的性格即使被人诋毁也不会去澄清,路明非一直觉得这是因为楚子航大度,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啊不对!路明非摇了摇脑袋,他见过楚子航的妈妈,阿姨人很好,不可能是传言中那种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凯撒和路明非都看着楚子航,楚子航注意到两人的目光只是微微摇头,意思是有空再跟他们解释,然后把目光又放在眼前的座头鲸身上,希望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楚天骄?”座头鲸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过我不太熟悉,因为他好像是前几天才刚来的新人,抱歉啊,我不太了解,如果你问其他人我或许可以……” “不,谢谢,足够了……”楚子航真诚的道谢。 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爸爸他还活着,并且就在眼前……或许他在跟那个男人对视的那一刻起就该确定了。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在这里当牛郎,而是因为,他已经找了这个男人多久了?原本已经感觉希望渺茫,现在却突然遇见了,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刚来几天吗?”楚子航喃喃自语。 “嗯,是的,还是个新人,对于业务不太熟练,或许都作为新人,你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座头鲸说。 “好的……谢谢,失陪了……”楚子航有些心不在焉的起身离去,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要下去找那个男人,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等等啊师兄!”路明非有些急了,可是楚子航根本没有理他,只留下一个背影,“真的要当牛郎吗……”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座头鲸,“不好意思,我师兄他平时很有礼貌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以理解。”座头鲸微笑着点头,“楚子航……楚天骄……他们之间应该有什么关系吧?或许是重要的人命运般的重逢也说不定呢,这可真是浪漫的事情啊。太棒了,不是吗?” “是的……”路明非尴尬的笑了笑,看上去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店长似乎是个好人,总之很好说话。 “那……我们真的必须要在这里当牛郎吗?轩浩师兄呢?他在哪里?” 路明非试图挣扎一下。 “请务必在这里工作!” 一提到这件事情座头鲸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这让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男人刚刚还说挺好说话,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强硬起来了? “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你们一定能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 可我们不想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啊……路明非有些汗颜,我们几个都是正经人,谁特么想在这里干出一番事业? “可我们只是来投靠轩浩师兄的……” “对啊!这不就对了吗?”座头鲸愣了愣,难道是他理解有什么问题吗?老板是开牛郎店的,这几个少年来投靠,不就是为了当牛郎吗? “……”路明非愣住了,对?好像又不对?擦!他好像被绕进去了。 “轩浩师兄在哪呢?我想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我觉得要当面跟他说……”路明非继续挣扎,他觉得老大应该不会这么无情,一定是座头鲸搞错了什么。 “误会?没有误会!”座头鲸语气十分肯定,怎么可能有什么误会?老板可是讲得很清楚啊,要他好好指导这几个少年,能有什么误会? “老板他现在很忙不在店里啊,他说你们好像闯了什么祸,外面很多人在到处抓你们!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老板他好像正忙着帮你们摆平呢,你们最好先在这里避避风头,最好融入进去,没有人会想到你们会在这里当牛郎,再化化妆,我保证没有人能够认出你们来。”座头鲸极力的忽悠,眼前的路明非先不谈,楚子航跟凯撒可都是好苗子啊!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当然,他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老板确实是告诉他这几个少年好像闯了什么祸才会来这里避风头,他也确实觉得当牛郎是个很好的伪装,但是……老板究竟是忙着帮这几个少年摆平烂摊子还是在忙着约会和照顾妹妹他就不知道了。 “额……这似乎是个不能拒绝的理由?”路明非找不到话反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凯撒。 如果座头鲸说的是真的,那么外面现在好像还挺危险的?他们在这里伪装成牛郎貌似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 “唉……寄人篱下,罢了罢了。”凯撒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凯撒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轩浩的恶作剧,他原本是不想配合这个家伙的恶趣味的,但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轩浩那样无所畏惧的力量,他们只能先在这里躲一下。 而且既然轩浩在帮他们摆平问题,那么他们帮忙打打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要是他们敢不从,到时候真的像纸条里说的一样把他们三个打包送给蛇岐八家就不好玩了。凯撒心中无比的清楚,这个家伙绝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最重要的是……当牛郎貌似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凯撒自我安慰的想到,就当是来这里泡妞了!不就是泡妞吗?他们加图索家的男人从不畏惧!靠脸吃饭这方面他们加图索家的人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啊,那真是太好了!”座头鲸见他们已经接受现实,拍了拍手站起来,看上去十分的高兴。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你们的工作吧!勘助会负责指导你们,你们想见老板的话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座头鲸亲切的揽着两人的肩膀朝着门外走去。 “我们并不想转正……”路明非小声嘟囔。 座头鲸十分的开心,完全没在意路明非的碎言碎语,“我已经为你们想好了艺名,凯撒叫‘BasaraKing’,楚子航叫‘右京’,麻烦你们下去之后告诉他哦。” “那我呢……”路明非指着自己,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遗忘了? “你叫小樱花哦,Sakura!这是老板亲自为你取的名字,他说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座头鲸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我特么感激涕零……”路明非表示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这里的老板果然是老大没跑了,只有他才知道这个羞耻的名字。 …… “爸爸,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楚子航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高天原为了避免员工在上厕所时被客人骚扰,设置了独立的员工厕所,只有这里的员工能够进入。 此时的厕所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气氛有些尴尬像是在做错了事的小孩在接受训斥,只是主次好像搞反了…… 楚天骄面对楚子航质问的目光眼神有些闪躲。 儿子这个问题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不是我自己想来这里当牛郎来着,我也是被坑的啊……而且才刚来一两天!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啊……否则我会被笑死的……”楚天骄尴尬的挠了挠头。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楚子航眼神里有些怒意,他这个混蛋老爹还是一如既往的废话那么多,“我是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你又去了哪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既然活着又不回来见他和妈妈,当年的一切都不是梦境,他亲眼看见这个男人被重伤,可他却逃跑了,一直在后悔,所以才找了这么多年。而这个家伙现在居然若无其事的出现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苦苦寻找这个男人这么多年? “啊……这个啊……说来话长。”楚天骄叹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靠在厕所门上,“你冷静一点听我讲。” “嗯……”楚子航皱着眉头强压着怒气。 楚天骄有些头疼的整理着思绪,儿子生气是应该的,毕竟不去见他们母女确实是他的不对,但是他这是没有办法啊…… 在那个雨夜里如果不是老板突然出现或许他们父子都得玩儿完。 从那以后他就被要求戴上面具清理国内所有‘异端’,他这些年一直在还债,说起来国内一片祥和的景象少不了他的功劳。可两条命的债务就算是一辈子都还不完,本以为一辈子都得戴着那张面具过日子的,好在老板大发慈悲,他才能够摘下那张面具。 楚天骄将一切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楚子航,当然,在国内地铁站揍儿子那一段被他直接省略了。 楚子航安静的听着,皱起的眉头也逐渐舒缓。 “……事情就是这样,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当牛郎,也是老板安排的,拒绝不了啊,不过这可是为了来见你啊……”楚天骄满脸的委屈,老父亲的艰辛谁能懂。 “等等……你口中的老板是谁?”楚子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是这里的老板啊……你认识的,轩浩。”楚天骄如实交代。 “你是说……当时是他救了我们?”楚子航皱着眉头回忆着。 那时的记忆已经有一部分是模糊的,就比如……他当时是怎么晕过去的?他记不清楚了,但是,总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是的,他当时打晕了要回来救我的你,然后救了我。”楚天骄说。 “原来如此。”楚子航点了点头,这么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他当时似乎确实是被某个人打晕的,而且在晕倒前还听见过一个声音,只是记忆太过遥远没办法对比。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声音确实很熟悉啊…… “也不对啊……”楚子航又摇了摇头,“按照年龄来算,轩浩当时应该和我差不多大?难道说那时候的他就有这么变态的力量了吗?” “啊哈哈哈……”楚天骄挠了挠头,“是啊是啊,简直是个变态!我拿他完全没办法,不然也不会这么听话了……” 他说着就开始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附近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额头还冒出一丝冷汗,看上去好像真的挺害怕的样子,不过其实他只是害怕自己撒谎被儿子看穿,老板的年龄问题是不能说的,那太骇人了,最好别让儿子知道,没有丝毫好处。 311.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座头鲸刚送走几个少年还没来得及喘息,他的房间门又被推开了。 整个夜总会里会不敲门就直接闯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座头鲸立马起身挺直了腰板,“老……老板!您回来啦?” 轩浩挥手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然后坐在沙发上。 他其实早就回到店里了,只是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出来,不然还怎么看好戏。 “说说呗,你对他们的评价怎么样?”轩浩拿起座头鲸为他倒的酒,饶有兴趣的问道。 高天原是日本规格最高的牛郎店,而座头鲸身为店长眼光方面十分的毒辣,一个男人适不适合当牛郎他一眼就能辨别,可以说是业界精英中的精英,这也是轩浩选择继续留他当店长的原因,毕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很棒,很完美啊!特别是凯撒和楚子航,呆在这里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座头鲸如实的回答,面对眼前这位老板他是半句假话都不敢说。 “你这只是赤裸裸的看上他们两的美色了吧?那路明非呢?” “路明非……老实说在楼下我迎接他们的时候,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说并不惊艳,甚至有些平平无奇,我几乎快要忽略他了,毕竟他的长相与另外两位相比确实有些普通,留在这里应该不会太受客人的欢迎……不过既然他是老板的朋友,那让他在这里混着也还行。”座头鲸迟疑了几秒钟,又摇了摇头,“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总感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抛去外表不谈,这个少年给我的感觉有些危险。” 当然,和老板您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座头鲸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这句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 “哦?有意思,说得具体点。”轩浩缓缓的点头,没想到身为普通人的座头鲸居然能够感觉到潜在的危险,他倒是很好奇几天不见这几个家伙身上发生了什么。 “杀气……”座头鲸面色凝重,“这个少年身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杀气,而且控制得不太好,老板您说过他们好像惹了麻烦,我猜……” 座头鲸不敢继续说下去,在这地界混,他必然需要与那些日本黑道接触,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一般的黑道大佬能够很轻易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只有像这种刚出道的小子很难隐藏住身上的杀气,也许老板说他们惹的事情是——杀人。 不过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刚出道的少年难免有些中二热血,一言不合做错了事情很正常。座头鲸认为这几个少年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有着能够罩着他们的老大,不过这不是他该过问的。 座头鲸心里非常的清楚,不该问的别问! 虽然不敢过多猜测,但是他明白自己家的老板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商人,能够让金融界的黑天鹅当丫鬟,甚至连日本蛇岐八家都不敢动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是普普通通的有钱人? 刚开始他或许还会因为自家老板太过年轻而被误导,但是接触的时间久了他发现不知为何自家会不由自主的对眼前的男人心生畏惧。 想让一个人很怕的方法有很多种,可什么都没做却能让他感到来自心底里畏惧的人,老板还是第一个。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仿佛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就是‘皇帝’。 此刻的座头鲸还不时回忆起他第一次见到老板的时候的场景。 那是在被日本黑道包围的高天原。 这个男人如同皇帝般君临,站在高处俯视着所谓蛇岐八家的众人甚至还有八家家主之一的犬山贺。 座头鲸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甚至一度以为是因为犬山家主有什么奇怪的嗜好,又刚好被老板的‘美色’吸引。可现在仔细回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堂堂蛇岐八家的犬山家主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就服软…… 唯一的答案就是他们不敢!他们害怕! “猜他们杀人了?”轩浩轻笑着看着座头鲸。 “啊这……”座头鲸愣了愣,心想老板您怎么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啊!这是我该知道的事情吗?您说出来还让我怎么装!接下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了? 座头鲸额头冷汗直冒。 “没什么好避讳的,他们都是三好学生来着,”轩浩起身准备离开,“能被他们杀的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在这里没人敢来找麻烦,你只需要做好该做的就行了,明白吗?” “是!明白!他们几个都是好少年,都是高天原视若珍宝的牛郎,绝对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情,不管谁来问都是一样的!”座头鲸毕恭毕敬鞠躬。面对着离开房间的俺男人,头也不敢抬。 老板说他们是好人就是好人吧,说被他们杀的都该死就是该死吧……反正跟他也没啥关系,总之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他一个牛郎店店长能做什么呢?只能向‘好人’势力低头,为了延续男人的花道,这是迫不得已。 伴随着房间门被关上,座头鲸有些无力的摊倒在沙发上,用纸巾擦了擦挂在光头上的汗珠,抽出一根雪茄用颤抖的手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轻轻吐出一口烟雾,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世道变了啊!这年头做生意真是越来越难了…… 他回忆起两年前他还是这间夜总会的老板,东京牛郎界最威风的人物,可现在却变成了见到老板像是老鼠见了猫的卑微员工,甚至还要负责带孩子…… “害……”座头鲸挠了挠寸草不生的头顶,起身。 他准备去下面交代一下,让牛郎们好好照顾这三个新来的同志,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乱子啊!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座头鲸感觉自己一直都要忧心忡忡。 因为他害怕这三个祖宗在店里闹出什么事端来,虽然这家店已经被老板买下了,但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他多年来的心血,他能不上心吗? 老板说是说没有人敢来找事情,但是他怕的是别人来找事情吗?他是怕这几个祖宗找别人事情! 要是让轩浩知道了座头鲸工作态度如此诚恳一定会给他涨工资的,毕竟这样为公司着想的员工哪个老板不喜欢呢? …… 座头鲸原本还很担心三个小少爷在高天原习不习惯,可还没到两天实习期满,他就感觉自己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 他看人的眼光果然没错,‘右京’和‘BasaraKing’在夜总会混得可以说是风生水起,只有小樱花还差点火候,不过也还算安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夜已经很深了,高天原的狂欢还在继续。 路明非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透过窗户玻璃眺望着两个街区外的源氏重工大厦。 “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感觉有些怀疑人生。 究竟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其他人出了问题? 现在还记得自己本职工作的人貌似只剩下他这个最不靠谱的人了。 至于另外两个…… 路明非转过头,将目光放在人群中的两位师兄身上,有些人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他十分的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忘记自己一个是学生会会长,一个是狮心会会长了。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看样子果然当牛郎才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吧? 舞池中的那淫靡的气氛路明非实在是无法适应,或许是因为他有些社交恐惧症吧? 看着那些醉醺醺的女人们搂着醉醺醺的男人,把香槟倒进男人们的领口里。那些男人依旧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乐在其中,路明非完全无法理解。 领舞的男人在欢呼中撕裂衬衫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就差喊出那句‘薅你毛’。 “BasaraKing!”舞池边的卡座上穿着小黑裙的年轻女人脚步虚浮的蹦到凯撒面前,微红着脸亲吻着他的脸颊,当然,并不是害羞,而是喝多了。 凯撒礼貌的接过她递过来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挥手打发这只醉鬼,可又有更多的女人围过来。 他像是真正的意大利皇帝一般左拥右抱,路明非心想这副画面要是拍下来发给诺诺师姐凯撒回去不会被阉了吧?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要是路明非真敢这么做那估计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他们现在可是一条战线来着。虽然另外两个人貌似乐在其中…… 哦不,楚子航看上去好像还挺正常? 路明非看着不远处摆着一副面瘫脸的楚子航,那脸上已经很明显的写着‘我很高冷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那些女人似乎就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朝着舞台中央走去,接下来有他的表演。 可总有喝醉酒的女人挡路,对方是客人,他又不能太过无礼。 女人粘着他敬酒不让他走,于是他只好伸出手抚在客人头顶,如果不是他那张依旧冰冷的脸这看上去就像是在哄小孩。 “我现在要开始准备表演了,你待在这里碍事碍眼又烦人,赶快去一边吧。” 瞧瞧,这是人话吗?路明非眼睛都要掉下来了,生怕楚子航和客人打起来,但是结局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是……是的,我知道了~等会要来陪人家哦!” 那女人一脸娇羞的在楚子航胸口画着圆圈,似乎很享受被这样对待。 师兄,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路明非捂脸,好吧,他已经确信了,一定是这里的人都出了问题。 “看见了没?那就叫对症下药。按照楚子航的说法,他已经记住了每一个常来顾客的面孔,甚至将她们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好好学着点,这些都是经验啊,你以后会用上的。”从女人堆里挤出来的凯撒在路明非身边坐下,喘了一口气。 看样子即使是这位意大利贵公子身体倍棒同时应付这么多女人还是挺累的。 “别,我可不觉得我用得上这种经验……”路明非无力吐槽,他做梦也没想到楚子航惊人的学习能力居然还能用在这种方面,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说优秀的人貌似做什么事情都能很优秀,就连泡妞也不例外。 在他眼里这两个师兄已经直接从成长期进化成究极体,一个战斗暴龙兽热情似火一个钢铁加鲁鲁绝对零度,这里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打的,要么被烧死要么被冻死。 孤高的古曲奏响,听着这种音乐就像是一下子从大都会的夜场回到了古代的日本,站在秋风萧瑟的野桥边。 大幕拉开,舞台缓缓上升,上面站着一道孤高的身影。灯光全灭,只剩下孤灯从天而降笼罩着那个武士一般的男人,他穿着武士的铠甲像是boss一样站在舞台上,似乎在等待着有人前来挑战。 鼓风机将地上散落的樱花花瓣吹起,落樱中有一道身影飘落,是从台下跃起的楚子航。 他穿着白衣蓝袴,高高的跃起,风中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张面孔,大袖翻飞,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楚子航褪下白衣,把两袖扎在腰间,赤裸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引来台下一阵欢呼。 他伸手拔刀,似乎准备挑战台上的武士。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台下的人或许只觉得这是一场精彩的格斗刀术表演,而路明非和凯撒却清楚的知道这场舞台剧其实叫做‘父慈子孝’。 台上的‘武士’是楚子航的亲爹,这也是他们才知道不久的,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应该是已经解释清楚了,至少他们两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楚子航貌似对自己亲爹丢下他不管还是留有怨念,打起来是一点都没留手。 满场掌声雷动直呼精彩,路明非心说屁话!当然精彩,这可是在真打不是演戏啊…… “楚子航他老爹也是个很强的混血种啊……”凯撒看着舞台上的刀光剑影赞叹道。 “当然,他可是S级哦,只不过一直在学院灰色名单里没被放出来罢了。”轩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边,端着香槟看着舞台上的打斗微笑着。 “我擦!老大你总算是出来了!”路明非激动的看着轩浩,“我能脱下这身衣服上楼休息吗?” “不能。”轩浩微笑着摇头,“你穿着不是挺好看吗?粉嫩粉嫩的,小樱花。” “……” “你说楚子航他爸也是卡塞尔的人?”凯撒的关注点和路明非完全不同,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身为牛郎的现实,并没有斤斤计较,“学院派来的支援吗?” “不,他现在是我的人,”轩浩微微摇头,“几年前我救了他一命,所以他一直在替我办事。 “为什么他不早点来见楚师兄?”路明非有些疑惑,“楚师兄好像找了他很久来着。” “害,你别说这个男人还真懂事,工作一直很努力,甚至都没时间去见儿子,我又没拦着他。”轩浩无辜的摊了摊手,“这次见面都是我特意安排的,说起来他们还得感谢我。” 轩浩并没有撒谎,说起来他之前就已经让楚天骄见过儿子两面了,只是其中貌似有什么误会。 哦!对了!好像忘记让楚天骄摘下面具了啊……轩浩挠了挠头,这可真不怪他,人老了记忆力总是不太好,他甚至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说过不允许楚天骄摘下面具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楚天骄:mmp。 “额……”路明非嘴角抽了抽,他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凯撒心里默默的为楚天骄和楚子航默哀一秒钟,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轩浩的恶作剧罢了。 但是这个人想干什么又有什么人拦得住呢? “唉……”凯撒叹了一口气,目光无奈的从轩浩身上移开。 来自东方的‘皇帝’,这是学院高层才知道的秘密,他身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自然是很清楚的,这也是他一直这么‘乖巧’的原因。他这个意大利贵公子在这种怪物面前显得很憋屈,但是他清楚不能得罪这个家伙,而且接触了这么久凯撒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只要不得罪,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你现在才出现,是有什么事情吗?”凯撒知道他们来店里已经几天了这个家伙一直没露面肯定在计划着什么。 “聪明,我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今天营业结束后来楼上开会。”轩浩笑了笑,喝光杯中的美酒起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让路明非和凯撒好奇的是,明明这一路上人群密集,可这个男人却是一路畅通无阻,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都害怕这个男人,总是主动让路。 “老大也是不受女人欢迎的类型?”路明非疑惑的问。 “……”凯撒翻了翻白眼,心想都特么是怪物,这个男人身上总是若有如无的散发出让人畏惧的气息,路明非居然感觉不到?看样子这两个家伙不管在哪都没有什么朋友是有原因的。 312.轩浩:你儿媳妇炸了 深夜的时候,高天原的夜场还在继续。 好不容易从群里脱身的路明非、楚子航和凯撒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来到了顶楼办公室门口。 敲了下门。 走了进去。 没有人? 这间办公室看上去极为简洁,除了水晶吊灯和大理石的地面相映生辉以外,就只剩下一张朴素的办公桌和办公椅,而且桌面上空荡荡的,如果不是每天有工作人员打扫,估计已经铺满了灰尘。看样子就知道肯定很少时候有人在这里办公,也许这间办公室只是摆设的作用。 “不是说让我们上来开会的吗?”路明非问,他感觉他们是不是被放鸽子了。 “嗯?我来晚了吗?”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被再次推开了,轩浩走进来轻声疑问,他没想到这几个家伙会这么积极,所以并没有老早就到办公室等他们。 “啊,没有,我们也刚到。”路明非挠了挠头。 哪有员工敢说老板迟到的?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偷偷溜上来的,轩浩说的是结束营业之后再开会,现在离夜场收场还有一段时间呢。不过能开会摸鱼谁愿意去工作啊! “哦。” 轩浩应了一声没有在意,他当然知道现在还在营业时间,不过接下来要给这几个家伙交代的任务可比当牛郎重要多了,他也懒得计较。 说着,轩浩很自然的坐在了办公室内唯一的一个座位上。 毫无违和,像是天生的领导者,就该坐在那里的气场。 而他身前此刻正老老实实的站着三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实习生,三个实习生十分乖巧懂事,甚至没有询问能不能坐下,就连凯撒这样的贵公子对此都没有意见。 “抱歉,刚把孩子哄睡着,板凳在那边,端来坐着,我们开始谈正事吧。” 坐下后,轩浩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几位同学,指了指角落里叠放的塑料凳子说道。 “……” 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房间角落里有放着超市里卖的塑料凳子。 “这……”凯撒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很难想象这种高档的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上面甚至还贴着没来得及撕下来的标签,似乎是不久前才从便利店里买来的…… “孩子?”路明非愣了愣,他的关注点总是与别人不太一样,“我擦,师兄你这也太快了吧?我们才几天没见……” “瞎想什么呢?”轩浩翻了翻白眼,“我说的是绘梨衣,她打游戏打得太晚了,好容易才让她去睡觉,唉……” “啊这……更不对劲了吧?”路明非一脸懵逼,“你把人家日本黑道的公主绑回来了?” 路明非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件事情,他们几个当时泡在海里好一阵子,直到后面轩浩打碎了冰面才得以冒出头来喘气,之前海面上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不过想了想,好像也正常。轩浩可是中国驰名双标,对绘梨衣和对蛇岐八家完全是两个态度,从他们刚来日本那天就知道了,怎么想也不可能把绘梨衣一起沉了。 “什么叫绑?我那叫请好不好?”轩浩严肃的纠正道,“绘梨衣是来这里做客的,好吃好喝又有游戏玩儿,我也没限制她的自由,怎么能叫绑呢?”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蛇岐八家这么着急了……”凯撒捂脸,原来他们被追杀不是没有原因的,这货不仅将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和须弥座一起沉了,还顺便抓了人家现任大家长的妹妹,而他们只是蛇岐八家找不到这个家伙所以被迫背锅的吧? “说说吧……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凯撒有些好奇的看着轩浩,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能有什么是需要他们帮忙的,应该如果连这个家伙都感觉难办的话找他们又有什么用? “这次想让你们帮忙的事情也跟绘梨衣有关啦,我想请你们帮忙护送她一下。”轩浩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轩浩将绘梨衣的情况如实向三人说明,当然,并没有提到有关灵魂方面的事情。 “我擦?果然是个恶心的家伙,我就说怎么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按照你这么说我们受这些罪,一切都是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搞的鬼?”凯撒听了事情的原委怒气值拉满。特么的,你要说那个叫什么赫尔佐格的搞这些幺蛾子是为了对付他凯撒也就算了,没想到他居然只是顺带?是不是瞧不起人! “所以他的目标是走完真正的封神之路,篡夺白王的力量?”楚子航皱眉,按照轩浩的说法,赫尔佐格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计划了几十年眼下终于要准备唤醒‘神’然后篡夺力量了,而绘梨衣就是这个家伙计划的关键,那么势必会想办法夺回绘梨衣。 “那我们的任务是保护绘梨衣的安全吗?”路明非想了想问道,他并没有怀疑轩浩说的这些情报的真实性,这种事情没必要开玩笑。可是他记得轩浩说过绘梨衣不是日本分部最强战力吗?需要他们几个来保护? “说保护也谈不上吧,”轩浩摇了摇头,“我差不多已经计划好了,你们到时候悄悄跟在后面处理一些闲杂人等就行,注意要保持好距离,那个家伙很谨慎。” “可是如果隔太远……不会出事吗?”路明非有些疑惑,按照轩浩的计划,夏弥会带着绘梨衣去认亲,而他们只需要远远的看着?让两个女孩当诱饵真的没问题吗?要是距离太远他们可没把握能够及时救援啊! “放心放心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轩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能有什么问题?有夏弥和上杉越两个在,赫尔佐格敢现身就是自投罗网,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弱女子和卖拉面的吧? 他让路明非几人围绕在外围只不过是为了防止蛇岐八家会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毕竟现在蛇岐八家应该很着急的在找绘梨衣,如果发现绘梨衣出现在大街上肯定会派人上去带她回家的。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我帮你。”楚子航啥也不问,直接接下这个任务,“感谢你救了我父亲。” “小事儿。”轩浩差点老脸一红,想到这一老一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现在还要一起毫无怨言的给他打工,他就感觉良心隐隐作痛。 “叫上你老爸一起行动吧,这么多年没见是该多聚一聚。” “嗯……” 好家伙,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么容易就让楚家父子一起打白工,不愧是你! “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干完这一票能不能……不当牛郎了?”凯撒试探着问道,“我觉得我们该去日本分部搞搞事情了,整天在这呆着都快憋死我了。” “俺也一样!”路明非表示赞同凯撒的主意,凯撒和楚子航会不会憋死他不知道,毕竟这两个家伙当牛郎的样子简直乐在其中,而他不一样,他是真的难受,那些一个有眼光的客人都没有,整天坐着冷板凳都快发疯了。 “这就要看你们表现咯~” “……” 三人一阵无语,‘看表现’鬼才信,不过有点希望总比没有好。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轩浩让三人回去整理好装备,随时准备行动。 轩浩推开了办公桌后面墙上的暗门,这道门后面的密室才是真正‘办公’用的地方,四面都是监控用的屏幕,屏幕被划分成无数小块,连接着整个东京各个地区的监控摄像头。 电脑前还摆着一张大床,床上堆满了薯片和可乐。 苏恩曦呆在这里已经快要成为废人了。 不过让轩浩感到纳闷的是,这货不管怎么吃好像都不会变成圆球,身材只能用丰满来形容,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懒得跟头猪一样他还真怀疑这货是不是背地里在健身。 高天原既然是作为他们在日本的据点,当然就要起到据点的作用。 从轩浩来到日本之前,苏恩曦就已经先行来到了这里,随时监视着蛇岐八家的动作,所以从一开始轩浩其实就对蛇岐八家的行动了如指掌,至少明面上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最近蛇岐八家好像又有了一些新的行动,貌似是打算对猛鬼众出手了。 苏恩曦判断蛇岐八家大概是没有勇气和他们开战,所以只能先将矛头对准了猛鬼众。 “他们是在赌老板你不会出手,所以才敢先对付猛鬼众?”苏恩曦满脸的不屑,她实在是觉得那群家伙就像是傻子一样,居然会真的以为她家老板是正人君子不会坐收渔翁之利? “大概是因为我许久没有动作吧?”轩浩看了看监控屏幕上的画面,“他们应该觉得我要是想报复早就该动手了。不过应该也是被逼急了吧?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画面上是以黑色悍马为首的车队,正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当然着急啊,”苏恩曦百无聊奈的盯着监控,“蛇岐八家现在是四面楚歌啊,光是老板你一个人盯着他们就够他们害怕的了,别说后面还有猛鬼众和即将复苏的‘神’,甚至他们不知道的是,还有赫尔佐格在背后藏着。能先解决一个是一个呗~按照这个方向的话……是要去极乐馆。” “不,源稚生不会知道赫尔佐格的存在,他眼里现在的敌人应该只有猛鬼众和猛鬼众想要复苏的神。”轩浩摇了摇头,“按照他正义使者的想法,即使拼着和猛鬼众两败俱伤也要阻止神的复苏,因为他要拯救的是整个日本,在那之后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根本就无所谓了,就算我坐收渔翁之利他也不会在意。至少我不是会毁灭世界的人。” “……”苏恩曦有些无语,“他是圣人吗?” “一个被命运束缚的可怜人罢了。” 轩浩叹了口气,不再看屏幕上的监控,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绘梨衣是你什么人啊?”苏恩曦有些不解,她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为了那个女孩操碎了心啊。 说起来蛇岐八家能存在到现在还真亏源稚生是绘梨衣的哥哥,否则换成其他势力早被铲平了,为了这个女孩不难过,老板不但放过了蛇岐八家,甚至还打算拯救她那个被玩儿得团团转的哥哥。这让苏恩曦都一度认为——‘我家老板说不定是个好人?’ “要你管?” 轩浩看着盘腿坐在床上毫无气质可言就差抠脚的苏恩曦,白了她一眼,推开门离开密室。 “切~” …… 深夜的街头已经没有了行人。 准备收摊回去睡大觉的上杉越突然一个激灵。 是兜里的手机响了。 “唉……都快跟不上时代了。”上杉越有些无奈的摸出手机。 要不是手机突然响起来,他都忘记了自己还有这种东西了。 他在这路边摆摊多年,又没有什么亲人,哪里用得着手机这种东西?就连这部手机都是轩浩托人送过来给他的,说是为了方便联系。 他抬起手机捣鼓了两下,虽然不是很习惯但好歹还是会用的。 “喂?” “你儿媳妇要炸了!还不滚去救人。” “额……” 电话里传来的话语让上杉越愣了愣,“什么情况?” 他听得出这是轩浩的声音,但是不太懂对方现在说的是什么,儿媳妇?好家伙,我甚至没见过自己儿子长什么样,怎么连儿媳妇都有了?这也来得太陡了吧! 要知道前几天他还是无儿无女的孤家寡人,突然被告知有儿有女也就算了,现在连儿媳妇都冒出来了,这合理吗? “你大儿子正提着刀准备去砍你二儿子的老婆,听明白没有?” “我擦……”上杉越忍不住爆出粗口,这信息量挺大的啊……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家的两个儿子现在是敌对阵营来着。 “在哪里?” “极乐馆,地图发你手机上了,去的时候别暴露身份了,赫尔佐格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嘟嘟嘟——” “特么的赫尔佐格!”上杉越听见这个名字就来气,差点一把捏碎手里的手机。 连摊子都没来得及收完,他赶紧脱下围裙跑回家换了一套衣服,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准备面具夜行衣之类的东西,只能随便换套黑色的衣服凑合,然后又戴上口罩和帽子遮住了脸。 “儿砸你可别干傻事啊!” 深夜的大马路上,一个穿着怪异的人骑着破旧自行车狂飙,速度之快,还好是在晚上否则吓坏交警叔叔。 上杉越此刻心中又激动又愤怒,激动的是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如果他们体内真的留着相同的血,只要见上一面他立马就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甚至还能见见自己未来儿媳妇! 愤怒的是就算这是他儿子,现在他也不能露面和他相认,否则计划乱了要是让自己女儿出现意外该怎么办?一切都怪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迟早捏死他! …… 大火焚烧着朱红色的楼阁,山中的极乐馆此刻已经乱做了一团。 而楼上的樱井小暮却不为所动,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自己的仪容,这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 她船上了珍藏的‘十二单’。这是最隆重的和服,由十二件不同的绸衣组成,从内而外颜色变化,就像层层云霞。 在极乐馆只有身为‘老板娘’的樱井小暮才有资格穿这件和服,而且只在特定的节日里。所有的女孩都会穿上和服,她们簇拥着樱井小暮在门口迎接重要的客人,绚烂如盛开的八重樱。 老客人们会为了欣赏樱井小暮穿十二单的风采而登门豪赌,当晚最幸运的客人会受到樱井小暮的亲自招待,享用最上等的鱼生,樱井小暮弹着三味线作陪。享受过这份款待的老客人都说这仿佛梦回战国时代,自己坐在天守阁上俯瞰天下,坐拥世间最美的女人。 樱井小暮将漆黑的长发盘起,斜插着一支山桃花,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躬身,“欢迎光临。” 她面带着如平日里的微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职业的笑容,但今天的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释然。 因为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说这句话了,整日里面对那些肮脏的嘴脸,她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今日是时候放下沉重的担子了。 今天是极乐馆的末日。 进攻是十五分钟前开始的,蛇岐八家包围了整个极乐馆,调集了十二辆油罐车,几十吨的燃油从山坡上倾斜而下,主持进攻的男人却并不着急点火。 源稚生静静的坐在山顶上抽烟,风吹起他黑色的风衣,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从极乐馆里逃出来的客人们,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因为这不是他的工作,他的目标自然是敌方的将领,等无关人员退场,他会亲自去见见猛鬼众的领导者。根据他们的情报这里只有一位领导者存在,但是实际上猛鬼众的领导人究竟有几个?源稚生希望能够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角色都交给执行局的职员处理就可以了。 313.起舞 执行局已经包围了整个极乐馆,所有出去的道路都设置了路障,那些从极乐馆中逃离的人都会被稽查,无关的人可以自由离开,执行局对他们彬彬有礼绝不为难,但是如果是某份名单上的人,就会被打包好扔上货车等待处理,敢反抗甚至会被就地处决,因为这份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鬼’,是拥有危险血统的混血种,蛇岐八家此番的目的就是为了清理这些人,毫不手软。 “高天原那边有行动吗?”源稚生轻声问道。 “没有,看样子是我们多虑了,他们的确不打算插手。”乌鸦微微摇头。 “嗯……” 源稚生微微点头,看着人们在山间奔逃,无数豪车堵在桥上,喇叭声响成一片。 一枚快要燃尽的烟头从山顶坠落,火星打在燃油上,红莲的业火瞬息间笼罩了整个极乐馆。 源稚生接过樱递过来的文件沉默的看着。 文件上一共有三个名字,分别是:‘王将:未知’,‘龙王:未知’和‘龙马:樱井小暮’。 这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猛鬼众中的领袖都用将棋的棋子作为代号,橘政宗话费了十年的时间来调查这些人的身份,但是王将和龙马的真实身份始终是个谜。效忠猛鬼众的帮会从未见过这两位大人物,目前所知的级别最高的猛鬼众干部就是代号‘龙马’的樱井小暮,虽然她看起来只是极乐馆的女经理,很多无知的人窥觑她的美色,但她其实是猛鬼众中地位极高的人物。 王将的存在已经在源稚生的名单上被画上了问号,因为两年前轩浩来到日本的时候亲手杀死过王将。源稚生还亲自检查过尸体,确实是死透了,可是‘王将’依旧还活着。 按照轩浩说的至少杀死过王将三次,源稚生推断所谓的‘王将’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掌控着猛鬼众的一群人,就像蛇岐八家分为八家一样,至于具体有几人,他没办法推测。 至于猛鬼众的龙王,源稚生毫无头绪,因为这个家伙比王将还要谨慎,至今没有露过面。 朱红色的窗户也被火焰吞噬了,木材弯曲变形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只能陪您走到这里啦,以后的路上还请自己多多珍重。”樱井小暮微笑着注视着眼前。 可她的眼前并没有人在,只有一件血红色的和服挂在窗前的衣架上。 火焰逐渐蔓延,和服在火焰里招展,仿佛有人穿着它翩翩起舞,他踏着红莲业火,跳着世间致美之舞,黄泉永坠。 樱井小暮也跟着他起舞,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澄澈的黑瞳似乎要将眼前不存在的人刻印在眼底,即使烈火焚烬也永远铭记,火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犹如女神般庄严而遥远,又像扑火的飞蛾般茫然而缥缈。 “现在能够确定的是,龙马在这里面对吧?”源稚生看着燃烧着的楼阁问道。 “是的,但是不知道龙马会不会逃进山里。”樱说,“或者赌场下面会有逃生通道也说不定,毕竟极乐馆在这里屹立多年了。” 源稚生微微摇头,把文件扔进火海里,“不,她没有选择逃跑。听见了吗?她在唱歌,或许‘鬼’也有属于自己的觉悟吧?” 这个世间本不存在‘鬼’,源稚生是知道的。所谓的‘鬼’,都是被力量吞噬的人,他们的家人……因为危险,令人畏惧,无法控制力量所以才变成了‘鬼’。这是蛇岐八家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诅咒,严格来说,按照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约》划分,那么整个蛇岐八家除了身为‘皇’的他以外,其余所有人血统都存在问题,只不过是问题严重与否罢了。 乌鸦和樱愣了愣,他们集中精神仔细聆听,果然在风火中除了燃烧的咯吱声外似乎还夹杂着有人轻声歌唱的声音。 是个妩媚至极的女声,唱的是歌舞伎的调子,但歌词却是中文。 虽然乌鸦的中文仅仅是‘你好,再见’的水准,但即使听不懂这些歌词,他依旧能听出其中的复杂的情绪,像是悲凉又像是释然,那歌声仿佛能够贯穿灵魂。 没有华丽的背景音乐,樱井小暮只是清唱着这首她听过无数次的歌。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来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源稚生静静的聆听着,然后缓缓起身,“这是坂东玉三郎唱的《杨贵妃》,我曾经听他唱过现场。你们留在这里,我下去和龙马谈一谈。” “喂喂喂!老大,这可是在火场里啊!万一楼塌了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我们切腹谢罪都不够啊!”乌鸦脸都绿了,“你不为我和夜叉想也该替樱小姐想想啊……” “闭嘴。”矢吹樱踹了乌鸦一脚,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上看上去面无表情。 “放心,这点火烧不死我。”源稚生提起蜘蛛切,“一个人在快要塌的楼里唱着这种歌,应该是在心里想着什么人,我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源稚生用刀鞘推开烧得滚烫的紫铜大门。 楼阁里到处都被火焰包围着,纱质的帷幕在燃烧,木雕的仕女在燃烧,满地的纸牌燃烧着卷曲起来,如果不是极乐馆在建筑方面没有偷工减料,所用的木材都是化学药剂处理过的有着很好耐燃性的木材,这栋楼早就烧塌了。 火场中极度缺氧,正常人在这里坚持不了一会儿就会被呛得晕厥,然后要么被烧死要么因为窒息而死。 但是源稚生不同,他是‘皇’,这世上除了轩浩那个怪物之外,他自认为是没有比他血统更优异的混血种了,所以他不但能在火场中行动自如,甚至还能抽烟。 捡起一张燃烧着的纸牌,点燃手里的烟,漫步在火焰中,朝着朱红色的楼阁前进,那里是歌声传出来的地方。 轻轻推开门,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动听了。 燃烧着的极乐馆里回荡着慢悠悠而又措辞晦涩的中国古风唱词。 樱井小暮的声线很清澈,音调也很准确,她唱得很慢,很美,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源稚生没有打扰她,虽然此刻整栋楼都在燃烧着熊熊烈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了,但不知为何他有些不忍心打断眼前的女人歌唱。 因为实在是太美了,比他曾经见过的任何歌舞都要美。 在摇曳的火光里,舞动的身姿像是破茧的蝴蝶般绚烂。 樱井小暮直至舞曲结束才睁开双眼。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 虽堪恋,何必重逢,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且自留住蓬莱宫,远无常,歌清平。” 燃烧的烈焰中响起了孤零零的掌声,源稚生轻轻地拍着手,目光眼前雍容华贵的女孩。 这不是他想象中‘龙马’的模样,本以为应该是一个沉醉于权与力的可怜人,而他见到的却是气质高雅女孩。 樱井小暮听见掌声神情有些恍惚,她微笑着欠身谢幕。 他是她穷尽一身都到达不了的重点,正如她唱的这曲《杨贵妃》永远也不如他唱的那样好。 这一刻,她看着眼前为她鼓掌的源稚生,熟悉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感觉自己似乎被追逐之人认可了。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失神的笑着,“您回来啦……” 源稚生一愣,樱井小暮也反应过来,然后脸上又露出一丝遗憾的笑容,“欢迎光临。” 她的笑让源稚生都产生了片刻迟疑,拥有这样美好笑容的女孩,真的是‘鬼’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很快就屏弃掉了心底里那仅存的一丝怜悯。 他是来这里讨伐猛鬼众的……蛇岐八家的现状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同情堕落的族人了。 樱井小暮微笑着望着源稚生,她的手里提着白鞘的木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像是装饰品。 “您就是蛇岐八家现任的大家长源稚生先生吧?”樱井小暮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职业化,她询问着眼前的源稚生,就像是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丝毫不在意此刻他们都身处火海。 “你就是龙马吗?”源稚生再次确认,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也许他心底里也害怕自己万一弄错了人。 “是,我是樱井小暮,猛鬼众的龙马。”樱井小暮轻轻的点头,“您是来杀我的吧?” “不……我想我们或许能谈谈,”源稚生并没有拔出蜘蛛切,“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还是说龙王和王将把你当做弃子?” “不,这里并没有王将,也没有龙王。”樱井小暮微微摇头,“猛鬼众已经走到尽头了,这里只剩下最后一个鬼,就是我。” “你是想替某人背下一切吗?”源稚生说,“这么做没有意义……听你的歌声我能听出歌里藏着一个人,这种时候你还会想着他,想必那个人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他是龙王还是王将?” “我说过了,这里只有我。”樱井小暮脸上依旧挂着职业般的微笑。 “其实你不必为谁尽忠效死,我们的目的只是揪出背后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但是肯定是很危险的事情,继续放任下去会死很多人的,”源稚生说,“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们,我向你保证会确保你的生命安全和自由。” “自由?你们将我的同类关进监狱,现在却说要给我自由?不觉得很可笑吗?”樱井小暮脸上的笑容变了,变得有些嘲弄,“大家长真是好人呢,您想知道龙王和王将的身份是为了拯救天下?真是伟大啊……您知道我们是怎么称呼您这样一类人的吗?” 源稚生微微一愣。 “伪善者。”樱井小暮将手中的木刀指着源稚生,“拯救众生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给我自由也不过是你达到目的的手段罢了,其实你内心深处渴望的究竟是什么呢?你能够问心无愧的说自己真的是心怀天下的伟人吗?” “……”源稚生沉默了。 “不能吧?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啊,只不过是被逼走上了不同的道路而已。”樱井小暮无所谓的笑着,“你被迫走上的那条路叫‘正义’,而我们只能选‘邪恶’,这是生来就注定的道路!您是伟大的天照命啊,永远站在阳光中,也只能站在阳光中……” “黑夜的冷你永远也感受不到,因为这个世界都不允许!”樱井小暮从大袖中拿出翠绿色的小杯子和木盒,把木盒中最后一支深紫色的药剂掰断倒入杯中,“我们身为黑暗中的蛾子,命运注定了会扑向烈火被烧死,而你,只能被束缚在阳光里,经受烈日灼烧折磨。” “不要!”源稚生看见她的动作爆喝。 蜘蛛切出鞘,源稚生电光般的冲向樱井小暮,可一切都太迟了。 “敬这悲哀的命运。”樱井小暮仰天饮尽了杯中的药剂,脸上带着解脱般的笑容,似乎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就都结束了。 燃烧的烈焰中,蝴蝶张开了她的翅膀,那是由风与火组构成的翅膀,燃烧着的蝶翼凄美又绚烂。 言灵·风舞。 透过纷纷扬扬的火星,源稚生看见黑紫色的血从樱井小暮素白的脖子往上爬,很快就抵达了面部,像是成群的细蛇,让她原本美丽的脸庞变得有些狰狞。 杯子落在地上摔碎,火光照着的碎片上映出樱井小暮扭曲变形的脸。 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在碎片上,樱井小暮抵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或许是看着碎片上照应着自己丑陋的脸让她有些难过,此刻的她终于变成了真正的恶鬼,再也无颜去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 “真是难看啊……” 她抬起头,金黄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不甘,望着眼前的源稚生,“还好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他。” “我擦擦擦擦!”乌鸦焦急的吼叫着,冲下山坡。 矢吹樱的速度比他更快。 他们本以为源稚生劝降不成就该一刀砍了对面,毕竟源稚生来这里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可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老大总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说起来本来就不适合当什么狗屁大家长! 这下好玩了,听见火场中传出来的尖厉吼叫声,他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出事情了。 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在火场里响起,像是什么东西碰撞在一起,能跟‘皇’正面碰撞的是什么?暴走的‘鬼’吗?那也得是血统极高的鬼吧! 极乐馆中显然爆发了激烈的战斗,源稚生被拖在里面了。乌鸦心里mmp,那个什么猛鬼众的龙马在里面烧死也就算了,反正估计多半也是个疯子,就没打算出来,可要是烧死他们老大就不好玩了啊……他和夜叉切腹倒是无所谓,樱小姐一个女孩子也要切腹那怎么行? 樱和乌鸦朝着火场的方向狂奔,极乐馆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火焰几乎笼罩了整个角落,冲天而起的火舌像是巨龙的吐息,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生命。 乌鸦和樱见源稚生轻轻松松就进去了,本来以为很容易,觉得推门就能进去,可现在靠近才知道这其中难度有多大!他们和身为‘皇’的源稚生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烈火足以烧死大多数混血种,当然也包括他们! 他们还没冲到里面就已经被火焰逼退寸步难行。 一百多度的高温空气让他们呼吸困难,稍微碰到一点火苗就会被烧伤。 “小心!”乌鸦一把拉住樱的手腕,生怕这妞因为担心源稚生的安危失去理智,这里的火场可不是他们两能冲进去的,他们要是进去,说不定源稚生能出来都会因为救他们陷入更严重的危机。 可樱没有管他,扭头冲向火焰里,跟源稚生的生命比起来,她的性命简直微不足道。 “喂喂喂!” 乌鸦赶忙跟上去想要将她拉回来。 然后……然后他们两就一起被火焰包围了。 “完犊子……”乌鸦脸色异常难看,这下好玩了。 他们现在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唉……现在的年轻人,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呢?” 有些嘶哑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樱和乌鸦警觉的想要转头,可他们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动,两只爬满褶皱的手就分别搭在了两人肩膀上。 莫名的恐惧在乌鸦心头升起,是什么人能够无声无息的走到他们身后?虽然他们的血统不如源稚生,但身为源稚生的家臣,实力在蛇岐八家除了几位家主之外也算是顶级的了。 还没等乌鸦想明白,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飞起来了。 “我擦?” 不但他飞起来了,连樱也飞起来了。 是那个人扔的! 乌鸦明白了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一把将自己扔飞,然后又将樱小姐扔过来,动作轻松得就像随意扔了两个纸团。 乌鸦重重的落在火场外的地上,这还没完。 那人精准的投掷让樱准确的砸在他身上。 “噗……” 乌鸦被砸得喷出一口唾沫,如果不是樱身为忍者严格控制体重不超过50kg,他感觉自己真受不住。 314.上杉越:儿子,先滚一边去 “那个人……是谁?” 乌鸦一脸懵逼的问樱。 “不知道,但是他救了我们,应该不是敌人。”樱皱着眉头看着朝着火海里去的背影。 这个人把穿着一身漆黑的旧衣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听声音似乎是个老人,但是不论是蛇岐八家还是猛鬼众他们都没听说过还有这号人物。 “难道是学院那边的人?” “学院的人没必要蒙面吧?而且我可没听说过学院除了昂热以外还有上了年纪的专员,如果是昂热那更没必要蒙面了。”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乌鸦有些头疼。 樱没有管他,扭头继续看着火场中的战斗。 整个楼阁被烧得几乎只剩空壳,然而火焰中的刀光却并没有停息。 龙马跃起跳斩,凭借着龙化后强横的身体她光是凭借肉身力量就可以跳起四五米高,更别说背后展开着风火构成的蝶翼,即使在火场外都能看见她在空中翻飞的绚丽身影,周围的火焰似乎都在跟随着她起舞。 但美丽的东西总是伴随着致命的威胁。 只有源稚生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舞蹈可不是仅仅只是优美,其中蕴含着的力量能够轻易撕碎普通混血种的身体。 不是周围的火焰在伴随着她起舞,而是她舞动的力量牵动着风,带起了火焰! 那是极为纯粹的力量,是这个女孩在强行提高血统后获得的暴力。 “这就是猛鬼众研究出来的进化药剂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源稚生紧皱着眉头,蛇岐八家一直在调查这种药剂的来源,可是总是毫无进展,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这种药剂,让更多家族的同胞堕落成‘鬼’。 他想了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猛鬼众幕后的人究竟是谁?龙王?王将?比如这种药剂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要将猛鬼众连根拔起必须要知道的东西,如果不能将一切问题解决,那么即使暂时压制了猛鬼众很快也会死灰复燃。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没办法那么顺利啊…… “唉……” 源稚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人能够事事顺心,可他的人生貌似从来都不怎么顺利。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斩击,源稚生收起了最后的仁慈。 对方的攻击舍生忘死,似乎早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想法,目的只是为了跟他同归于尽!面对这样的对手还手下留情那是愚蠢的行为。 樱井小暮双手握刀由上自下纵劈,带着风火坠落犹如燃烧着的飞蛾坠地,借助着重力加速度狠狠劈下! 这样一个不要命的龙化混血种殊死的斩击,这一刀即使是源稚生也不敢正面硬接。 但他属实没有必要正面硬接。 双方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多了,即使樱井小暮强行用药剂拉近了血统之间的差距也是无意义的,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源稚生最强的状态。 言灵·王权。 坠落中的樱井小暮没有料到会有莫名的重力突然加在她身上。 下落的斩击轨迹偏移,原本就强大的下坠力更加恐怖,她落下的时候斩裂了地上的花岗岩地面,却没能斩在源稚生身上。 她想要抬起头起身继续攻击,可身上的重力却让她不得不低下头颅。 “这就是所谓的‘皇’吗……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樱井小暮有些不甘的闭上了双眼,片刻后,脸上又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 有些人生来就是‘正义’,有些人生来就是‘邪恶’,而‘邪恶’永远赢不了‘正义’,这就是被强加的现实。就像她一样,五岁的时候就被判定为危险血统,从此以后‘邪恶的鬼’这个标签就深深印在她的身上,即使她那时候什么都不懂。 源稚生缓缓的上前,手中的蜘蛛切映照着火光。 樱井小暮放下了手中的刀,跪坐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但她看向的方向却不是源稚生。 她眼角带着泪光看着不远处已经几乎燃尽的舞台,对着空气微笑,用源稚生听不到的音调低声的道,“さようなら。” 像是在和什么不知道的人道别。 她似乎看见了舞台上依旧有人在起舞。 初见的时候,那人在一排女孩中邀请她听他唱戏。 她红了脸,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了。 两人相互介绍着自己,她将手搭在了那个男人手上,那是第一次有人牵起她的手。 这一刻他们相遇并相识。 “我叫……樱井小暮。” “我是源家次子,是个喜欢唱戏的人。” 浮华梦,三生渺渺,因缘无踪,虽堪恋,何必重逢。 息壤生生,谁当逝水,东流无终。 樱井小暮背对着源稚生端坐在火海中央,再次唱起了歌谣。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么漂亮了,穿着的和服被火焰烧得破破烂烂,脸上的妆容被鳞片遮掩,她微眯着眼将泪水收回,尽量露出美好的笑容,因为这是她留给源稚女的最后一刻。 源稚生面无表情的停在她的背后,高举着蜘蛛切,像是介错人一般。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孩犯了什么错,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人能拯救这个女孩。 莫洛托夫鸡尾酒的药效还在持续,这个女孩身上的龙化现象越来越严重,终有一刻她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 至少让她作为人类死去吧? “睡吧,不会感受到痛苦的……”源稚生低声喃喃。 蜘蛛切很快,他有信心让这个女孩毫无察觉的死去,即使她的脖颈上此刻已经爬满了丑陋的鳞片。 可是当他想要挥下长刀,却发现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嗯?”源稚生有些疑惑的抬头。 然后就听见了某人爆粗口。 “靠!好险好险,差点完犊子了!” 一只苍老的手死死的钳住了蜘蛛切的刀刃,不管源稚生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怎么可能?” 源稚生目光中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又是哪里来的家伙?这力量有些离谱了! 他可是顺势用力啊!这个家伙用一只手握住刀背就能让他的刀纹丝不动。 “什么怎么可能?先滚一边去!” 苍老的手抓住源稚生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将他提起来扔到一边。 稳住身形的源稚生愣了愣,这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好歹也是‘皇’啊!不要面子的吗? 话虽如此,此刻的源稚生眼神里却满是警惕。 因为这个老人既然无声无息的摸到他背后,而且力量之强让身为皇的他都感到诧异。 不是他自信,能够无声无息摸到他身后的人,整个蛇岐八家一个都没有,学院里估计也只有昂热能够办到,至于轩浩不说也罢! 以昂热的性格不可能蒙面。这个人听声音是个老人,手上的皱纹也证明了这一点,那么不可能是轩浩。 源稚生排除完能够想到的所有选项也找不出印象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究竟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怪物这么常见了!轩浩一个人就够麻烦了,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没有在他背后偷袭,他现在已经动手了。 源稚生不清楚来人的目的,拥有这样力量的家伙,究竟是敌是友? “妈的好热,一路跑上山累死老子了。” 来人脱下身上看上去有些陈旧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棱角分明的线条如果不是源稚生能够判断出这是个老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老家伙该有的身材。 那个老人抖了抖衣服,从里面摸出一支源稚生不认识的药剂,不像是莫洛托夫鸡尾酒那样妖异的颜色,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药剂。 在源稚生惊讶的目光中,老人一把将药剂扎在眼前女孩的身上。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啊……” 源稚生能够听出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上杉越当然焦急,眼前这个说不准就是他二儿媳妇,要是死在自己大儿子手里那岂不是裂开了! 他第一眼看见源稚生就知道这是他儿子没错了,至于他怎么判断的…… 长得像我!有我年轻时候一半帅气了,错不了!而且这超规格的战斗力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虽然他只是远远的看到一些,但是已经大致足够他判断了,哪个普通混血种有能力轻易制服一个深度龙化暴走的混血种的? 看着药剂注入后似乎没什么反应,上杉越更着急了。 这只药剂是轩浩连同手机一起托人交付给他的,说是总会有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他大老远跑回家换衣服就是为了拿这个东西。 但是他现在有些担心轩浩给他的药剂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管用,因为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药剂能稳定住暴走的血统。 不过很快樱井小暮头上的角和身上的其他因为莫洛托夫鸡尾酒产生的变化都消失不见了,她又变成了那个美美的女孩,只是似乎失去意识昏迷了。 上杉越看着恢复正常的女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把樱井小暮平放在地上,用自己脱下来的衣服卷起来,给她当作枕头。 “小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上杉越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但是总感觉很不爽,心头的怒气无法发泄。 特么的,原来这就是当爹的感觉吗?当个一家之主真的难,还要随时为家庭矛盾烦恼,你们这些小崽子就不能安分一点老老实实给爷生孙子吗! 虽然上杉越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暂时不能暴露,否则会惊动那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最后还是忍了。 “我……只是为家族清理猛鬼众……”源稚生有些不太明白眼前的人问的问题,“不过结果未必是这样的,我原本不打算杀她……是她自己服下进化药剂要跟我拼命。” “哦,原来如此,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上杉越气不打一处来,好憋屈啊……关于我教训儿子还不能让儿子知道这件事。 他寻思着该怎么才能让眼前的这个混小子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呢?居然连自己弟妹都敢砍,不教训一下简直无法无天了! “额……”源稚生有些纳闷,难道他说的有错吗?站在蛇岐八家的角度讲他确实没做错,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人是敌人? “我现在要带她走,你有意见没?”上杉越指着樱井小暮。 “你是谁?猛鬼众的人?”源稚生皱眉,“她是猛鬼众的龙马,我不能放走她。” “什么猛鬼众?弱鬼众?你一天天就知道杀‘鬼’?”上杉越这暴脾气,有时间杀鬼还不如赶紧给我努力生崽去!狗屁的蛇岐八家,很重要吗? “看样子阁下似乎并不是猛鬼众的人,那么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请不要插手我们蛇岐八家的家务。”源稚生握着蜘蛛切,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很强,他能够感觉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你叫我什么?阁下?”上杉越那个气啊,妈的,赫尔佐格,赫尔佐格!都是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害得他暂时没办法跟儿子相认。 这混小子居然让他不要插手家务事? “我擦,蛇岐八家了不起吗?今天老子就揍你了,怎么滴?” “轰——” 一拳砸在烧焦的木头上,火星和碎木飞溅。 源稚生惊悚的躲过这一拳,看着拳头陷进木桩背对着自己的老人。 这速度,这力道简直就……离谱!这完全不是普通混血种该有的力量,即使是‘A’级混血种也差得远,除非是血统暴走失控的混血种。 但是他看着这个老人身上并没有半点龙化现象,有的只有…… “我擦……见鬼!”源稚生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这个老人背后的纹身。 这个老人背后文着一幅完整的画,无数的夜叉和无数的猛虎在火云中搏杀,那是夜叉之国和猛虎之国的战争。 老人缓缓的活动着肩背,随着肌肉舒展,朱砂红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都活了过来,他们彼此扼住对方的喉咙,用利齿撕咬,以带着雷霆的铁锤敲击,杀意被刻画得淋漓尽致。那是地狱中的魔鬼才能绘出的画卷,把全世界的凶暴都浓缩了起来,文在一个人的背后。 ‘诸界之暴怒’,黑道中等级最高的纹身,以前能够在背上纹这幅画的人只有大家长! 此刻在火光的照耀下,这副纹身显得更加杀意凌然。 连源稚生都被镇住了。 当然,他并不是害怕这个纹身,而是在联想这副纹身背后的身份。据他所知,目前身上能有这副纹身的只有昂热和蛇岐八家历任大家长,可这个人不是昂热,那他……是曾经的大家长? 等等……等等!源稚生脑子有些混乱,他无法判断这位是曾经哪一位大家长,但是这么说来,这个人是他的前辈咯? 也不对啊!他可从没听说过比老爹更早的老人还有活着的。 “你究竟是谁?”源稚生大声质问。 “要你见鬼!” 上杉越懒得跟蠢儿子废话,又是一拳头过去,这蠢货一天天就知道鬼鬼鬼,不揍一顿不知道姓什么。 言灵·王权。 源稚生黄金瞳亮起,想要制止这个老人的行动,老实说他并不想跟眼前的这个人战斗,因为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曾经的大家长,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总之他们不会是敌人。 可让他诧异的是,他的王权作用在这个老人身上似乎只有片刻的作用。 “咔——” 老人脚下的地板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是王权重力所导致的。 他的王权确确实实起到了作用。 “好小子!” 不过上杉越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咯吱的骨骼顿挫声不断的在他身上响起,这声音可吓坏了源稚生。 源稚生心里一阵mmp,这声音我熟啊!龙骨状态!这是身为皇的他独有的杀手锏,可没想到居然会在别人身上看见。 我特么不是蛇岐八家最后的皇吗?源稚生心里无比的慌乱,因为联系到这位还是蛇岐八家曾经的大家长……曾经的皇,加上大家长!我擦!? 此刻身为大家长的源稚生自然是了解蛇岐八家曾经的历史的,他从记忆中找到了最有可能的哪一位。 历史上蛇岐八家有着这样一位皇,他是在源稚生出现前的末代皇,上杉越! 那位隐皇如果现在还活着,应该就是这个年纪了吧? 源稚生心里无以复加的震撼。 这位皇已经消失几十年了,蛇岐八家几乎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当然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源稚生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位狠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蛇岐八家皇血貌似很珍贵,这位隐皇在位的时候是最强的皇,也是最后的皇,本以为在此之后蛇岐八家不再有皇,可突然出现的橘政宗带回了流落在外继承着皇血的源稚生。 源稚生在想自己和眼前这位是不是会存在什么血缘关系…… 根据蛇岐八家历史的记载,这位皇可以说是家族的罪人。 315.上杉越:不错,挺顺手,果然是我儿子 上杉越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功绩,相反,他毁掉了蛇岐八家一直供奉着的神社,在没有留下任何血脉的情况下出逃了,因为很多文献已经被烧毁源稚生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导致了蛇岐八家的上三家彻底断代,甚至可以说整个蛇岐八家的衰落都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源稚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来历,因为这个男人如果没有留下血脉的话……皇血应该是断绝了的,现在见到这个男人还活着,他似乎知道了自己血脉的来源,甚至感到了一丝亲切。 不过他完全没有把眼前的老人往自己亲爹这方面联想,因为蛇岐八家都已经换了几个朝代了,眼前这位老皇帝就算是跟他有血缘差不多该是曾祖父级别的吧? 这么想着,源稚生更加难跟这个老人动手打了。 但是其实源稚生也知道,如果真要打起来自己应该打不过。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混血种的战力天花板一样的存在,早在几十年前就曾经与昂热交手不落下风,并且不论是血统还是言灵上都是全面碾压,如果不是年轻气盛对昂热的言灵不了解,输赢还不一定是谁。 他就是蛇岐八家最强的皇,上杉越。 在混血种中,通常来说血统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强弱,例如S级的昂热,凯撒的A级,楚子航靠暴血强行提升的超A级血统。作为一个混血种,按照常理来说龙血的血统比例是不能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因为一旦超过就会被龙血侵蚀,最后化为死侍,因此强行提升血统对于混血种来说才会是很危险的。 楚子航就曾经差点失控,包括现在的樱井小暮,如果不是有着轩浩研制的‘神血’血清的效果将他们的血统强行稳定下来,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死侍一般的存在了。‘神血’的原理并非让被强行提升的血统弱化,而是让它在提升之后依旧能够保持稳定。 但这世间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他们不依靠任何外力也能保持血统的稳定,除去轩浩和路明非不谈,唯一的就只剩下身为白王血裔的‘皇’。历史上所有蛇岐八家的皇的血统都是轻易超过了S级的,但是即使是都超过了S级其中也是存在差距的。 就像上杉越和源稚生相比。 上杉越大概是蛇岐八家有史以来最强的皇了,血统不需要多言,言灵也是位于言灵列表末尾,人类不该拥有的高危言灵——黑日。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拥有了强大的资本,如果没有昂热,轩浩和路明非,那么单论血统他就是世界上最强的混血种没有之一。 而源稚生,毫不客气的说,他应该是蛇岐八家有史以来最不争气的皇。 源稚生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有着皇的血统,但他的言灵与历任皇相比实属鸡肋。 言灵·王权。序列号91,虽然属于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那类言灵,但是也不过是堪堪进入高危言灵的门槛。相比那些排在一百位以后的言灵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作为名词,王权这个词听上去无比霸道,但是顾名思义,王权不过是身为皇帝的门槛罢了,没有王权怎么敢叫皇帝? 而作为言灵,王权的作用也无比的鸡肋,它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消耗太大了,持续使用还会损耗释放者的生命力,如果使用过度在言灵释放完之后会陷入虚弱期只能任人宰割。 而且最关键的是……对于血统过于强大的混血种或是龙族,王权的作用聊胜于无,因为这样的存在仅凭身体力量就能抵消王权带来的重力,再加上使用王权的时候源稚生会伴随着剧烈消耗导致战力下降,简直不如不用。 总结来说,这大概是皇帝用来向臣子展现力量的言灵,装逼效果很好,但是面对比自己强的人,实战意义不大。 当然不争气不仅是力量弱,源稚生心里还是十分有b数的,因为无论是力量还是作为皇的决心,他在历代皇中都是最弱的。 因为原本的他不过是想去法国的海边沙滩上卖防晒油的人罢了,可却莫名其妙的被迫一步步成为了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甚至还要挑起守护苍生的重担,简直太看得起他了。 上杉越的拳头再一次袭来,看着眼前赤裸着上身的上杉越那有些苍老却依然健壮的身体,源稚生微微的愣神。 小时候,他和弟弟只有彼此,那时候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突然间感觉到了熟悉的血脉,知道说不定这个世界上还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存在,源稚生突然回忆起了曾经。 一开始,他和弟弟在鹿取神社相依为命,相互依靠。那时候的稚生还是个普通的少年,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在东京赚很多的钱,给弟弟最好的生活。 后来,蛇岐八家的橘政宗出现了,是这个男人给了他和弟弟‘源’这个姓氏,自此,他们成为了源家唯一的两个孩子,是日本最高贵的混血种血统。 源稚生跟着橘政宗去了东京成为了源家家主,而源稚女留在了神社。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不想让干净纯粹的弟弟卷入黑道世家的纷争中来。 在东京,源稚生很努力,年仅17岁就成为了日本分部执行局局长,在蛇岐八家站稳了脚跟,那时候他很高兴。 因为他终于有能力给弟弟美好的生活了。 可当他急急忙忙赶回鹿取神社想要接自己的弟弟来东京过好生活的时候,仿佛是命运的捉弄,让他看见了变成恶鬼的源稚女。 那时候的源稚生心怀正义,发誓要斩尽天下恶鬼,可是在他心里正义和弟弟同样重要。 即使这样,老天依旧要强行让他从中选择,正义和弟弟只能存在一个。 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在源稚女开心的张开双手拥抱他的时候,将锋利的长刀送进了弟弟的胸膛。 从那以后似乎一切都变了模样。 源稚生把弟弟的尸体封存在古井里,也把自己的光和爱封印在这里,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忘掉所有的过去,与正义为伍。 但是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呢?这些年来过去像是一把枷锁,一直束缚着他。 他的正义也因此变得残破不堪了。 “也许接下这一拳能让我稍微清醒一些也不一定……” 源稚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不禁这样想着。 “啧——” 上杉越咂嘴。看着源稚生恍惚的眼神,他大概也知道这小子应该是猜出来了什么,毕竟他都这么故意的露出背后的纹身了,要是这样这小子都猜不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也太蠢了,他没有这样的蠢儿子。 轩浩只让他不露面,可没让他不露背啊!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在哪里,干什么,露出一个纹身而已,就算猜出他的身份还能找到他不成? 这么想着,上杉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人虽然老了,但是脑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灵光,不愧是我! 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源稚生脸上,将他砸飞出去。 不错,挺顺手,果然是我儿子! 心里舒服多了,上杉越揉了揉拳头,虽然源稚生不还手,但是他打起源稚生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就像教训儿子一样,哦不,他就是在教训儿子!他要是敢还手?揍得更狠! “好好反省吧!” 说着,上杉越抱起地上的樱井小暮准备离开,这里可是火场,不早点离开的话即使他和源稚生撑得住,这个丫头也撑不住。 “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我擦我擦!”火场外的乌鸦又开始狂吼。 因为他看见源稚生被这个刚刚进去的男人狠狠的揍了一拳,那一拳看上去力道大得惊人,将源稚生整个人都揍飞了出去,撞在废墟里没了动静。 乌鸦来不及多想,在极乐馆旁边的小河里滚了一圈,一边狂奔一边再次冲进火海,同时手里的枪还装上了弹夹,弹夹里的每一颗子弹都是灌注了汞的爆裂弹,作为源稚生忠臣的家臣,他打算把这些子弹都打进那个龙马和刚才那个男人心脏里,叫他们敢找新任大家长的麻烦。 但是身边的樱比他冲得更快,不过樱的目标只是进入火场救源稚生,其他的事情都放在第二位。 乌鸦举起枪对着火场中抱着女孩的身影,双手有些颤抖。 “嗯?”那人灼目的黄金瞳瞪着他,让他完全不敢动弹,就像面对着一头巨龙。 “还不赶紧滚进去救你们主子?拿着枪指着老子干嘛?” 乌鸦被那人就差指着鼻子骂了,但是却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因为他感觉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或是敢开枪,这个男人会在他开枪之前一拳送他上天。 他可不想尝尝能揍飞源稚生的拳头,而且这个人说让他进去救人!也就是说老大还没死? 乌鸦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收好枪拔腿就跑。 “切,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蠢。”上杉越抱着樱井小暮在场里畅通无阻。 那些靠近的火焰似乎是在畏惧着眼前的男人,只要敢靠近这个男人身边就会瞬间泯灭,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 乌鸦和樱发现他们顺着刚才出来的那个人所走的路进入极乐馆格外的顺,这些火焰似乎因为那个人的离去而让开了一条路,火焰还没来得及再次聚拢。 这可省去了他们好大的麻烦。 “老大!你没事吧?”乌鸦冲到源稚生所在的废墟前。 源稚生在樱的搀扶下起身,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那个人没用全力。”源稚生低声说。 他没有躲,那人也没用什么力,虽然看上去夸张,但他确实没受什么重伤,就是脸有点肿。 “那人来救龙马是猛鬼众的人吗?”乌鸦问,“但是也不对啊,真要是猛鬼众的人,我们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不知道具体是谁……不过不是猛鬼众的人。”源稚生没有过多解释,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然他也想不通上衫越为什么要救樱井小暮,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敌人,就像乌鸦说的一样,是敌人的话他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先回去吧,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源稚生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揪出整个猛鬼众的班底一锅端掉并且阻止他们复活‘神’,然后再想办法应付轩浩那边的刁难,看样子要另做打算了。 “不过这一次也并不是毫无收获……” 火场外,源稚生叼着一根烟靠在悍马上,望着夜空沉默了很久。 虽然没有达到本来的目的,但是他却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比如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有着跟他血脉相连的人,而且……有件事很奇怪,樱井小暮在见到他的时候,好像认识他?或者是将他和另一个人弄混了。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源稚生掐灭了烟头,微微摇头,“不可能的……” 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是他亲手杀死的。 天渐渐亮了起来,就在源稚生为各种事情烦恼万分的时候。 东京,新宿区,歌舞伎町。 落樱洒满了整条长街,路人都停下脚步去看那两个人的身影。 身材高挑的少年和美丽漂亮的长发少女的组合,让不少人都投来的羡慕的目光,这两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汉服,似乎是情侣装,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 “这两个人好漂亮……” 路人似乎都有着同样的看法。 分明是条招牌林立灯红酒绿的商业街,可随着这两个年轻人漫步而过,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清甜,早樱已经开到了极致,落花似乎为了迎接他们铺满了整条街道。 而这两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路人的目光,只是牵着手走在路上,赏着樱花。 被一群人注视着的夏弥脸上没有半点害羞,因为曾经当过coser参加过漫展,对于凡人的目光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本小姐天生丽质不就是让人看的吗? 至于轩浩,他的哪有空去在意路人的目光,他现在考虑的是该找什么机会把戒指交给夏弥。 戒指做好已经好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因为每次他有所动作的时候,总是会有人来打扰他。 就像现在一样…… 木屐声踢踏踢踏地穿过整个长街,有一个引人注目的人来到了这条街上。 同样是个年轻人,他穿着黑底红花的和服,脚踏木屐,腰间插着红鞘的长刀,像江户时代的浪人一样敞开着衣襟,隐约可见清秀的肋骨。 那个年轻人停在了这一对男女面前,面带微笑。 但在路人眼中,这却像是有些剑拔弩张的架势,因为两边人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边穿着汉服一边穿着和服,这是两个文化的对立,而且来人腰间还佩戴着长刀,让人不禁好奇这是唱的哪一出? “轩浩君,好久不见。”来人微笑着打招呼,像是久别的故人。 “不好意思,你谁啊?我们很熟?”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源稚女。 你丫的来得真不是时候,妈的,好气啊!他好想砍人,但是这好像也是绘梨衣的哥哥来着,不太好砍。 “抱歉啊,看样子是打扰到你了。”源稚女说。 “知道就好。” “但是很抱歉,我还是想问问,”源稚女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请问……昨天晚上极乐馆被蛇岐八家围攻,就走樱井小暮的人是你的人吗?” 源稚女静静的盯着轩浩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得到答案。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冒着与整个蛇岐八家为敌的风险去救那个女人,现在在日本除了轩浩以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实力了。 至于王将……他压根就没考虑过,因为他很清楚那个家伙只是一个恶心的食尸鬼罢了,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性命,只会压榨她的价值,或许在那个家伙眼里,樱井小暮死在那里才是最后价值的体现。 “抱歉,我现在很忙,而且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轩浩拉着夏弥的手与源稚女擦肩而过,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轿车缓缓的靠近。 走了两步,轩浩有些无奈的回过头,看在绘梨衣的面子上他决定给这个可怜的娃一个提示,“不过或许会有人很乐意为你解答疑惑,给你个忠告吧,仔细想想,究竟是谁为你们拉开悲剧序幕的?” 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源稚女愣了愣。 “悲剧吗?” 源稚女认为轩浩说的没错他和哥哥的人生确实是一场悲剧,但是这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黑色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他的面前,司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是因为王将吗?源稚女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车里漆黑的人影,想了想,又缓缓摇头,不对,这样浅显的答案根本不用仔细去想,那么究竟是因为谁呢?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暂时想不明白的源稚女为了不让车里的人感到一查,收起脸上的表情,坐上这辆车离开这条街道。 316.牛郎三人组的初次核作 “刚才那是……”夏弥也转过头,望向那辆离开的黑色迈巴赫。她感觉到了车上有着怪异的气息。 “赫尔佐格,准确的来说应该又是替身,他要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到我面前来,那就没那么多麻烦了。”轩浩原本美好的心情全部泡汤了,算了戒指的事情还是另找机会吧。 “走吧……” 随着几人的离去,街头又再次变得冷清起来,连樱道上的落樱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远去的迈巴赫上,后排的两人视线没有交集,他们目视着前方,就像两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特地跑去见轩浩君是想做什么呢。”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后排空间里响起。 那人的脸色惨白,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并不是人脸,而是一张能剧面具。面具上是一张公卿的笑脸,脸色惨白且嘴唇鲜红,眼睛瞄着粗黑的眼线,张开的嘴里一片漆黑,那是牙齿,但看上去更像是能吞噬人的黑洞。 “不做什么,只是对他比较感兴趣,怎么?你害怕了?”源稚女冷漠的回答。 “呵呵。”王将摇了摇头,面具下传来阴森的笑声,“我只是好奇而已,在蛇岐八家四处搜捕我们的时候,你还冒着风险来见他,总有些理由吧?” “跟你没有关系。”源稚女语气冰冷。 “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大阪山中的极乐馆昨夜被你哥哥烧掉了,你可知道?” “知道,但我要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源稚女说,“你来着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 “蛇岐八家在围攻极乐馆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消防队在火场里并没有找到龙马的尸体,她还活着,但她本应该死了。”王将转过头凝视着身边的年轻人,“极乐馆陷落的时候她和源稚生战斗过,并且服用了莫洛托夫鸡尾酒,但即使是这样以她的血统想要战胜源稚生也是不可能的,难如登天,毕竟对方可是蛇岐八家的天照命啊。” “可你也说了,她还活着。”源稚女冷漠的说。 “是啊,不论是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副作用,还是她面对的对手,她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王将悠悠的说,“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不她即使被救走也不可能活下来……”源稚女望着车窗外,“她已经服用了最后一支莫洛托夫鸡尾酒,以她的血统是不可能承受的,即使被救走,最后等待她的只有死。”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的。”王将很是认同的点头。 妖冶的红光划破车内的黑暗,王将立刻坐直了,因为绯红色的刀刃就横在面具下方,源稚女手握刀鞘把刀身震出去,刀刃滑出一尺,但是割断王将的喉咙是足够了。 “所以我在让你回答她是怎么活下来的。”源稚女的声音冰冷无情,似乎只要王将再敢说哪怕一句废话,他都会用刀毫不犹豫的割开他的脖子。 王将举起双手不敢动弹,他太清楚这个年轻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了,毕竟源稚女被割开脖子也不是头一次的事情了。 “我的推测是轩浩掌握了某种技术,能够稳定血统的技术。”王将轻声回答,“至于究竟是什么,我也很好奇。” 不,其实他是知道的,轩浩的血液能够稳定血统,可他没有必要告诉源稚女。 “那么,你知道现在她在哪?”源稚女手中的刀锋越逼越紧,刀刃已经割开了王将的皮肤。 “她的身份已经被蛇岐八家知晓,即使是其他人救了她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蛇岐八家的辉夜姬可是能监控所有机场、公路和海陆码头的。他们既然知道樱井小暮是龙马,就一定会想办法抓住她。”王将缓缓的回答,“但现在日本有一个地方是不在蛇岐八家监控之内的。” “高天原?”源稚女透过车窗,望着街头的车水马龙,黑色的迈巴赫缓缓的驶过名为高天原的夜总会没有片刻的停留。 “没错,”王将笑了笑,“我想你来找轩浩君就是想问这件事情吧?” 足足沉默了几十秒源稚女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盯着越来越远的高天原,无悲无喜。 “你突然来找我还跟我说那么多,是想问我有没有从他那里打探到这样做的目的吗?”源稚女冷哼一声。 “是的,你果然很懂我啊。”王将发出欣慰的感叹,“我确实很好奇,他应该没有理由这样做才对。” “蛇岐八家想从龙马身上挖出你我的情报,龙马背后会有王将和龙王,谁都会这么猜测吧?但现在龙马被他们带走了,线索也就断了,这相当于是在帮猛鬼众。”源稚女冷笑着说,“不过你要是觉得我和他是合作关系,那么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有打算要跟他合作,可惜被拒绝了……而且,即使真的跟他合作,也不会帮你的猛鬼众。” “那还真是让人伤心呢。”王将的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不过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蛇岐八家的进攻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轮到我们走棋了。” “我对你想做什么不感兴趣。” “那你对是谁救了她感兴趣吗?”王将笑着问。 “我们不是已经确定是轩浩了吗?”源稚生皱眉,他认为他的推测没有问题,而且王将似乎也认同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不,虽然应该是他指使的没错,但动手的人却很让人感兴趣。你一定猜不到他是谁。” “谁?”源稚女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别这么用力,要是真把我的喉咙割开了我还怎么说话?”王将笑着,有恃无恐。 “哼。” 红光闪灭,入鞘的刀已经回到了源稚女腰间。 王将抹了抹脖子上的刀痕,转瞬间刀伤就已经结上了血痂,“说起来,那可是位难办的人物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让人伤脑筋。” “别废话。”即使收回刀源稚女依旧目光冰冷。 “蛇岐八家曾经的末代皇帝,上杉越。”王将沉声道。 “哥哥不是世界上最后的皇吗?”源稚女皱着眉头。 “我曾经也是这么认为的。”王将笑了笑,“不过总有人会给我惊喜。消失几十年的末代皇帝如今又是为什么回来呢?” “你是怎么知道的?”源稚女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王将,“极乐馆被蛇岐八家围攻的时候你可不在现场吧?” “呵呵,”王将继续笑着,“你觉得呢?” “你在蛇岐八家的眼睛挺管用啊?”源稚女冷哼一声,“停车!” 迈巴赫将源稚女放在无人的角落后远去。 源稚**沉着连站在路边,按着长刀皱着眉头。 当时在火场中和樱井小暮对弈的人只有哥哥,而哥哥不可能将他遇见上杉越的事情随便告诉其他的人…… “噌——” 长刀争鸣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街头。 “橘政宗。” 源稚女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 这是哥哥在蛇岐八家里最信任的人,哥哥甚至将他视为父亲看待,只有这个人,能从哥哥嘴里了解知道这样的情报。 一切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那个为他们兄弟的悲剧拉开序幕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 源稚女面若冰霜,压抑着愤怒。 他沉默的转身,将绯红色的长刀归入刀鞘。待他离去过后,无人的街角只留下地面深深的裂痕。 他不清楚橘政宗和王将的关系,但很显然,这两个人是一伙的。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很合理。蛇岐八家传承了多少年?猛鬼众又算得了什么? 很长时间以来猛鬼众都觉得己方已经‘扬眉吐气’,跟蛇岐八家形成了‘均势’,蛇岐八家才不得不对他们保持克制,甚至连他都被表象迷惑了。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黑道至尊怎么可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猛鬼众? 如今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所谓的‘怀柔’都是放屁,之所以猛鬼众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被蛇岐八家赶尽杀绝,是因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猛鬼众有勾结!身为大家长的橘政宗当然能够借着‘猛鬼众的人都是同族’的理由,轻易压下那些极端主义者。 可怜的哥哥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源稚女愤怒的黄金瞳死死的盯着远处立于群楼中央最高的黑色建筑。 他很想直接提刀杀上去砍了那个叫橘政宗的家伙,但这是愚蠢的行为。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身后远处的高天原。 他想着要不要去高天原再试试看找轩浩合作。 但是很遗憾的是他这次吃了闭门羹。 因为今天高天原暂停营业。 理由是几个头牌和老板都不在。 源稚女这才回想起来,轩浩君此刻大概正忙着陪女伴约会,现在就算他找到对方估计也只能适得其反。 …… 高天原,牛郎三人组的房间里。 “装备箱里有15磅C4炸药,够用吗?”楚子航从装备箱里拿出一包包橡皮泥似的东西。 这些橡皮泥都是墨绿色的,可以随意捏成任何形状,携带方便使用简单,出自卡塞尔学院装备部,这可是个好东西,安全好用,平时可以点着了当火柴点烟,当橡皮泥解压,要用的时候插上雷管就是危险的炸药,是全世界的恐怖分子都值得拥有的C4塑胶炸弹。 “喂喂喂喂……你们拿炸药出来干嘛?”路明非瑟瑟发抖,“我们不是进去破坏掉辉夜姬就可以了吗?难道真的要炸掉整个源氏重工吗?这里面可是有很多普通职员的啊!” “别担心,我们做过功课,辉夜姬那一层是独立的一层,不会有普通职员的,我们只要炸掉那一层就好,”凯撒把狄克推多的皮鞘固定在大腿外侧,沙漠之鹰插在两肋的枪套里,弹夹里填的都是实弹。 “可是轩浩师兄不是说过蛇岐八家和源稚生只不过是被赫尔佐格利用了吗?”路明非有些不解,既然都是误会干嘛还要这样? “忘记了这些家伙是怎么对我们的么?”凯撒冷哼一声,“一码归一码,该报的仇还是得报。” “好吧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干就干!但是先说好,我们可不是恐怖分子,冤有头债有主啊!别伤到那些接线员就行了,那些都是普通人呢……”路明非学着凯撒的样子从装备箱里拿了两把手枪插在两肋的枪套上,然后披上黑色风衣遮住作案工具。 “嗯。”楚子航轻声应了一声表示自己不会乱来,把长刀背在背上,外罩黑色的风衣,头戴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别问他们为什么装扮如此中二统一,问就是日本分部那些家伙脑子有坑。设计出这么一套执行局的制服,估计是设计师黑帮电影看多了。 “话说我们该怎么进去?”路明非询问两位师兄,“你们的日语学得怎么样了?万一冒充执行局的人露馅了怎么办?” “……”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凯撒和楚子航面面相觑,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被路明非压一头的时候。 不过有一说一,这货确实是他们当中日语最好的,现在可以说是他们当中最爱学习的那一个,哦不,是只有他才将心思放在了学习日语这件事情上面。 “不能硬闯,源氏重工是座防守森严的大厦,特别是在两年前轩浩大闹过这里之后又加强的防御,森严程度或许比日本自卫队司令部还高。”楚子航说。 “那我们还去?” “当然去!”凯撒说,“不炸点什么总感觉心里不平衡。” “师兄你是被装备部的人传染了吗?”路明非无语了。 “不,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加图索家的男人有仇必报,别跟我说什么秋后算账,我喜欢当场结清。”凯撒似乎跃跃欲试。 路明非发现他误会了,他本来以为凯撒的杀胚程度远不及楚子航,现在看来估计都差不多,果然杀胚的对手只能是另一个杀胚。 “我和凯撒花了几天时间要救源氏重工,它从一层到二十层是普通办公区,二十层以上则是蛇岐八家自用的办公区域,进出都要门禁卡,还有保安24小时巡逻,那些保安都是荷枪实弹,即使穿着执行局的衣服,如果面生也会被盘缠,何况没有诺玛的帮忙我们也做不出门禁卡。”楚子航摊开地图,“唯一的可能就是从下水道摸进去,进入所谓的‘里区’,里区中是没有门禁系统的。” 好家伙,路明非直呼好家伙,这两个狠人居然背着他搞研究,别问他研究是谁,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几乎能够想象两个杀胚在牛郎工作之余抽空出来讨论如何在源氏重工大闹一场的画面,这得多大的仇? 要知道他们在高天原的工作可真不轻松,路明非每天忙完倒头就睡。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路明非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是杀出来。”凯撒理所当然的说,“你不会害怕吧?” “开玩笑我会怕?我超勇的好不好……”路明非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去了。 “那就没问题了,走吧走吧!”凯撒揽着路明非的肩膀一副我就知道你行的表情。 …… 电梯降到了最底层,门缓缓打开,外面漆黑一片。 楚子航打开战术手电筒,光柱照亮了灰蒙蒙的圣母像。虽然年代久远有些变色,但圣母像仍然泛着华贵的赤金色。 这里是高天原地下二层,从不对外开放的地方。 “我算是明白老大为什么会选择这里作为据点了……”路明非打量着这下面的环境,心中赞叹老大的深谋远虑,连他们会有一天从这里摸过去炸源氏重工都想好了。或者老大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这是二战前的一座天主教堂,明治维新后很多教士来日本传教,当时信仰天主教的人很妒忌,这里曾经是东京信徒的据点,住着几十位神父,定期举办礼拜和弥撒。”楚子航说。 “我们借主的地盘过去干坏事不会被天谴吧?”路明非吐槽。 “你要相信我们是正义的一方,主会保佑我们的。”凯撒轻描淡写的说。 “师兄你们信教?”路明非好奇。 “不信。”凯撒和楚子航异口同声。 “……”路明非无言以对。 楚子航揭开了大厅角落里的一口井,它被老是的铸铁井盖盖住了,但铁质的材料上没有半点锈迹,很显然是有人清理过的,看样子路明非猜得并没有错,轩浩确实有计划通过这里搞源氏重工,只是还没有实施。 沉重的井盖需要楚子航和凯撒合力才能搬开,一看就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这里真的能摸到源氏重工里面去吗?”路明非有些怀疑,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源氏重工也太拉胯了吧? “铁穹神殿,日本东京地下的排水系统。东京在十年前大规模改造了下水道系统,把旧式的下水道系统都连了起来,现在整个东京地下的下水道几乎都是相连的。”楚子航说。 317.冲我开枪! 他们沿着铁梯下到了下水道里,电筒照亮了长着青苔的砖墙,这段下水道结构古老,但根据楚子航的说法,它确实连接着铁穹神殿。 他们沿着下水道不知走了多久。 突然,在前面带路的凯撒停下脚步熄灭了手电。 “怎么了?”路明非轻声问,下水道环境封闭,如果声音太大那很远的距离都能听见,要是前面有敌人就不妙了。 还没等凯撒回应,路明非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他也听见了前面的隧道中传来了异常的声音。 “前面有人巡逻。”凯撒小声说,“看样子蛇岐八家的后门不太好进啊……” “废话!”路明非吐槽,“我们能想到走这里蛇岐八家的人肯定也能想到,我早说过里区的安防肯定更严格吧?要不……我们撤退?” “撤退干什么?我有一个计划。”凯撒轻声说,语气中有些欢呼雀跃。 即使是在下水道黑暗的环境,路明非仿佛都能看见凯撒此刻笑得很灿烂甚至露出了大白牙。 “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计划……” “首先问个问题,凭我们三个要无声无息的潜入这样一个加强过防御的敌军基地可能吗?”凯撒问。 “当然不可能……”路明非想也不用想就回答,他原本就觉得这次潜入不靠谱,再怎么说要搞源氏重工凭借他们三个的力量都太勉强了,他们又不是轩浩那种变态般的怪物能够直接打穿。 “回答的漂亮,”凯撒笑了笑,“那么现在我们更改一下计划,我记得中国兵法里面有一招叫什么来着?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我觉得都差不多……”路明非无语了,虽然他知道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但是你特么一个意大利人居然还研究过这些?怎么总感觉特别不靠谱啊…… “你是想……闹出点动静来?”楚子航问。 “没错!既然没办法无声无息的潜入,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凯撒跃跃欲试的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前面大概有着不下二十人的小队正在巡逻,步伐沉重,想必都是全副武装,这些应该是防止有人潜入的警备力量,他们一直围绕着一个地方转圈,入口应该只有一个。” “那……不是没法潜入了吗?”路明非实在想不出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备守着一道门,他们要怎么潜入。 “所以说才要计划啊!”凯撒将C4炸药塞到路明非怀里。 “喂喂喂!你把这东西给我干嘛?”路明非差点没接住掉在地上。 “给你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凯撒笑了笑。 “……炸掉辉夜姬主机?”路明非弱弱的问。“聪明!” “废话!炸弹都给我了还用猜吗?”路明非很想把这团橡皮泥糊在凯撒脸上。 “等会我留下来引开这群守卫,你和楚子航一起潜入进去。”凯撒给手枪上膛,好像准备大干一场。 “喂喂喂,对面可是有二十多个人!”路明非觉得这货应该是疯了,在这种下水道里独自对抗二十多个全副武装混血种?怕不是要被打成马蜂窝? “走之前麻烦你先把灯光打掉。”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脸自信,“黑夜里我是无敌的!” “……”路明非觉得这货应该是中二病又开始犯了,不过他貌似也找不到话反驳,有一说一,在这样绝对有利的环境下,凯撒要对付这些混血种还是错错有余的,如果办不到就吞枪自尽算了,好歹也是学院最优秀的专员之一。 “进去之后,你们两个也分头行动,”凯撒接着说,“路明非长着一张无敌的大众脸,而且日语应该能应付一些小插曲,只要小心谨慎一些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弄出点动静来吧?”楚子航大概理解了凯撒的计划。 “是的,等我解决了这里的家伙也会进来帮你分担压力,”凯撒说,“我们杀进去如果能炸掉辉夜姬主机最好,炸不了就直接撤退,剩下的交给路明非。” “你们就这么信任我?”路明非直呼内行,“我特么没那么大本事啊……” “少来,要是你能拿出之前救真小姐的状态出来,我们的位置就该对调了。” “我也想,但是那可不是随便能用的啊……” “知道,所以我们帮你吸引火力,你去炸掉辉夜姬。”凯撒一本正经,“放心,要是蛇岐八家的防御弱的话说不定用不上你,我和楚子航就能打穿上去炸掉它。” “我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路明非看不起他们两个,只是这确实不太现实,毕竟源氏重工里的防御有多坚固他们也算是看过大概的。 “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吧……”路明非有些无奈的答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拉不住这两个杀胚的,说什么炸掉辉夜姬,这两个货根本就是单纯想来搞破坏吧? 路明非觉得就算他现在掉头就走,这两个家伙也会留下来大闹一场,他就这么走了未免有些太不够兄弟了,毕竟几个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而且……他对蛇岐八家的作为也是很有怨念的啊…… “好样的,gogogo!开始行动!”凯撒放声大笑。 “我擦!你要不要这么嚣张?” 路明非无语了,特么的他还没准备好呢,凯撒就已经暴露目标了! “有人!过去看看!” 远处的警卫立刻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 “两个人。”凯撒听了听,“我来对付,你们靠墙找掩护。” 阴暗潮湿的下水道中出现一道成束的光芒,是过来查看的警卫装备在枪械上的战术手电。 这两人似乎异常的警惕,只有其中一人点亮了手电筒暴露位置,另一人在暗处负责掩护,光在阴暗的下水道中扫射着前进。 他们一人步伐很重另一人步伐很轻,那样既能方便他们听附近的动静,又能不暴露藏在暗处掩护的人的具体位置。 可惜他们选错了对手。 就像凯撒说的一样,黑夜里,他是无敌的。 这两个人的具体位置在他的镰鼬领域里暴露无遗,敌人在明,他在暗,双方的实力悬殊巨大,在加上他占尽了优势,如果这样偷袭都不能成功的话,他丢不起这个人。 路明非和楚子航屏息躲在墙壁边缘不影响凯撒发挥。 而凯撒早已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猎物落网。 “哒哒哒——” 脚步声通过镰鼬清晰的传递到他的耳朵里。 在凯撒的脑海中形成一幅清晰的图像。 两个猎物一前一后,正在缓缓的靠近他设下的陷进。 前来勘察情况的两个警卫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入了猎人的网中。 一步,两步…… 第一个猎物已经进入了凯撒的射程范围,但是他很有耐心的继续等待着。 因这不是他的第一目标。 很简单的道理,藏在黑暗中的敌人远比潜伏在黑夜中的危险得多。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即使这两个人在凯撒的领域内无所遁形,他依旧选择先处理掉藏起来的那一个,因为这两个人一定对自己的行动模式无比的自信,或许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就是这样两人一组的配合。 一人作为诱饵,另一人负责伏击,只要敌人暴露位置,就会被黑暗中藏着的人开枪射杀,那么,如果先被攻击的是藏在暗处的人呢? 凯撒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砰——” 火舌从沙漠之鹰枪口吐出,一枚子弹划破黑暗。 “噗——” 子弹入体的声音,然后没有然后了。 那么子弹被凯撒准确的送入了黑暗中人影的心脏,一击毙命,没有半点反应时间。 当那个人的队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走在前面的警卫刚开始一点都不慌,因为他手里举着防爆盾,来自正面的进攻毫无意义,直到他听见了背后队友倒下的声音。 警卫转过头,瞬间慌了神,他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队友会先倒下,对方的枪法准的令人窒息,居然避开了他准确的一枪带走他的队友!这是巧合? 不,不对!他很快反应过来准备还击,手中的防爆盾挡在身前,似乎丝毫不畏惧敌人的枪火,他隐约看见了刚才那一枪的火舌,敌人在前面,只要是正面跟他交火他就不畏惧,一手拿盾一手拿枪他就是移动堡垒! 可当他刚抬起手中的枪就愣住了。 脖子上划过清凉的感觉,紧接着是温热的泉流流淌而过。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刻,凯撒就已经跨过了算好的距离来到他的面前。 我死了?警卫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最后看见的东西是手里被切开的防爆盾和一双金黄色的眸子。 凯撒在这个人身上擦干净猎刀上的血将猎刀收回皮鞘,面无表情。 “酷啊师兄!”路明非在后面喊着666。 凯撒解决两个敌人就用了一发子弹,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双杀。 这位意大利贵公子似乎还是一位合格的猎人,毕竟手里握着狄克推多这样的猎刀总不能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有着足够的耐心设下陷阱等待猎物,并在一瞬间发出致命的一击。 当然,他也从不畏惧跟猎物正面搏斗。 “我去引开那些人,你们趁乱混进去。” 凯撒说着提起猎刀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 “三号?四号?收到请回答!” 队长透过对讲机喊话。 他刚才听见了枪声,只有一枪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开始他以为是派出去的两人一枪干掉了入侵者,但喊话之后发现了情况不对。 因为这两人都没有了回应。 “备战……” “砰砰砰……” 队长话音未落,下水道里便想起了接连不断的枪声。 紧紧着入口前照明用的光源一个个熄灭,是路明非和凯撒的子弹。 他们两人合力灭掉了所有光源。 “别慌!找好掩体位置守好门!” 队长的判断十分正确,只要他们守在门前,敌人就不能轻易突破。 警卫们并没有打开枪上面装备的手电筒,因为这相当于把自己暴露在黑暗中的敌人眼里成为活靶子。 黑暗中没有所有警卫都屏住呼吸,他们静静聆听着敌人的脚步,想通过脚步声确定敌人的位置。 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是多余的,因为敌人正大光明的走来,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尤为显眼。 “砰——” 有人开枪了。 黑暗中的黄金瞳消失了,并且没有任何脚步声。 警卫以为已经干掉了目标,可恍惚间,黄金瞳又在另外的地方亮起。 金黄的瞳孔在黑夜里忽明忽灭,移动的轨迹像是幽灵一般神秘莫测。 没有脚步声! 警卫们额头都不由自主的留下冷汗,对方就像是幽灵一般闪现,黄金瞳每一次亮起距离都越来越近。 “踏——” 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噗——” 同时还有喷血的声音。 一个警卫倒下了。 凯撒在黑暗中忽而睁眼忽而闭眼,闲庭信步。他的步伐很轻,像是跳着芭蕾,黑夜里贵公子正在起舞。 这是死亡之舞,与他伴舞的是镰鼬和这些猎物。 “踏——踏——踏——”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四面响起质问声,但是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几乎听不见敌人的脚步声,但是每一次脚步声响起,总有人倒下。 踢踏的脚步声像是死神抠门的声音,令人绝望。 “开枪!开枪!”队长下令,冲着对讲机喊话下令开枪。 “可是队长,会打到自己人的!”有人反驳,敌人很的进攻方式是近战,而且诡异,胡乱开枪整个局面都会变得非常混乱。 “别管了!开枪,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队长大声怒吼,率先开枪,他十分的清楚双方实力悬殊巨大,虽然不知道入侵者是谁,但是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他只开了一枪就停住了。 因为一把冰冷的猎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你吼得最大声。”凯撒冷漠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冲我开枪!”队长似乎豁出去了,放声大喊。 “我擦!” 凯撒都愣住了,狠人啊! 警卫们先是愣了愣,然后似乎反应过来,一时间一连串的枪火声在黑暗中炸响。 前方就是低矮的狭长通道,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窗户,换气扇缓缓地旋转着,听着背后传来的枪火声路明非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凯撒师兄,你没问题吧?” 他听枪声似乎打得挺热闹的,凯撒手里就两把沙漠之鹰一把猎刀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放心。”凯撒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接连不断的枪声。 听语气似乎挺轻松的,凯撒此刻正悠闲的躲在掩体后面等着枪声停止,这群人拿着枪乱扫,也不知道会打中谁,反正打不中他。他只需要等他们打空了子弹然后出去收割就行了。 墙壁喷成沉重的暗红色,墙面上用白色油漆写着楚子航和路明非看不懂的路径指示,这里就是里区,一个让人感觉轻微窒息的地方,很有小日本的建筑风格。 楚子航手持长刀在前面开路,只要有人出现,他将会成为对方的第一目标吸引火力,路明非蒙着脸握着双枪走在后面,他现在还不能露脸,等顺利潜入后,才是他靠着那张大众脸混入人群摸鱼的时候。 经过一盏又一盏的白光灯,这里像是一间神秘的研究所又像是一座无限延伸的迷宫,总给人一种会在迷宫尽头遇见超巨型机器人兵器的感觉,路明非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跟着大佬在刷副本。 “这些是什么东西?”路明非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惊恐。 “不知道。”楚子航冷漠的回答,眉头紧皱。 他们在这里绕了一大圈,意外的来到了这个房间。 里面的东西令两人都有些想吐的冲动。 这是一间摆满工具的屋子,锈迹斑斑的铁质手术台,锋利的各种道具,切割骨骼用的齿轮、空中垂下来的铁钩,加上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这里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处屠宰场!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对面的墙壁完全是由玻璃的,墙后面是不明的液体,里面怪异的蛇形生物扭动着,它们像是幼蛇一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拥有锋利的骨爪和狰狞的肌肉。 “这是死侍?”路明非有些不太确定的问。 “你见过长蛇尾的死侍吗?”楚子航反问。 “当然没见过……”路明非摇头,他见过真正的巨龙,变成死侍的人类,但唯独没见过人身蛇尾的死侍,这东西更应该存在于神话中。 “我们所说的死侍,指的是被龙血侵蚀的人类,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变成人身蛇尾的形态,因为它们始终是继承人类身体变成的死侍。他们虽然失去了人类的意识,作为人类来说死了,但实际上肉体是活着的,死侍是活生生的生物,它们虽然丧失了神志,但是血肉充盈,从生物学来讲和活物没有区别,甚至具备繁殖能力。”楚子航说。 318.猜猜按下去会发生什么 “那这些东西是尸守?”路明非又问,他记得在海里面看见的尸守貌似就是这么个形态。 “不一样的,那是在远古时代就沉睡的东西,是死物,和这些东西完全不同,尸守是古代混血种的木乃伊,它们的身躯严重腐朽,只是借助神秘的生物炼金术把它们最后的精神和力量封印在尸体中,严格来说是死去的东西……”楚子航摇着头,“但是很显然,我们眼前的这些家伙,是活的,而且正在发育……” “发育……这特么的是一座孵化基地?”路明非惊呆了。 “该死的蛇岐八家在这里养着这些玩意?” 这可真是丧尽天良啊!他们这些秘党一个个想着屠龙,这些日本人倒好,居然开始养龙了?搁这养蛊呢?有点东西啊! “这是个实验室,这些蛇形的怪物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楚子航皱着眉头。 “那……师兄我该怎么做?”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 “我留在这里,你先潜入进去,需要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联系我,我开始破坏。以此为信号,我和凯撒会撤离。”楚子航淡淡的说。 “……” 路明非心想我就知道…… 离开了刚才的房间,路明非顺利穿过了走道,走道的尽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一架电梯。里区中竟然没有任何特别的防御措施,大概是蛇岐八家认为入侵里区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没有在这里加装累赘的门禁系统。 毕竟目前为止入侵源氏重工并且成功的就只有轩浩,而这个人的作风不像是回走后门的样子,上次都是直接打穿进来的,其他人应该没有这个能力。 而且蛇岐八家现在根本不怕轩浩之外的人入侵,一般人即使进入内部也应付不了源氏重工里面的安全措施。 可今天摸进来的貌似都不是什么一般人。 路明非安静的摘下口罩,安静的走进电梯里,本来他对于搞破坏这种事情还有些抵触,不过看了刚才的画面之后,觉得似乎炸了这里也没什么不对。 令路明非意外的是他很顺利的就混进了源氏重工内部,也许是凯撒在下面大闹引起了这里的骚动,源氏重工里很多急匆匆的到处乱跑的人,他在这里一点也不显眼。 他装作跟着这些人一起跑,但是每到岔路口就会跟着些人错开。 拿着楚子航给他的大概地图,摸索着辉夜姬主机所在的位置。 行动出乎他意料的顺利。 路明非发誓这大概是他完成的最简单的任务,让他一度以为幸运女神在眷顾着他。 或许是蛇岐八家的人太过自信他们加强过后的防御措施,认为不可能有人能摸进来,就像凯撒和楚子航一样,现在只能被拦在下面搞破坏。源氏重工里面的职员们虽然行色匆匆,但并没有过于的慌乱。 摸清楚了辉夜姬机房的位置,路明非感觉自己在学院里学习的各种知识没有派上一点用场,因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辉夜姬的机房是不能够进去的,像这种超级计算机一旦他这个陌生人接近绝对会引发警报,到时候整栋楼的人都会来抓他。 路明非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牛逼能够像老大一样干翻整个蛇岐八家。所以他采取了比较保险的方法。 很简单,直接炸掉这一整层就行了!他可真是个天才。 源氏重工里的普通职员都在下面的楼层隔着好几十层呢,应该问题不大,反正这些家伙连死侍都敢养,炸弹什么的那还不是小儿科吗?他们一定不会害怕的对吧? 路明非在辉夜姬机房四周环绕着贴上了炸弹,接下来就是先离开这里退到安全的范围内,然后就可以给这些喜欢养蛊的混蛋一个惊喜。 “有龙王和王将的消息了吗?” 就在路明非正在撤退的途中,突然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这让他不得不停下跑路的步伐。 源稚生!路明非身体一个哆嗦,暗道不妙,本来行动一直都很顺利的,没想到在收尾的时候回遇见敌方大boss,果然这游戏没那么好通关啊!怎么也避不开最终boss。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装作没有看见源稚生的样子,他此刻就是一个路过的普通职员,这样的大佬应该不会关注他才是。 “没有,”乌鸦回答源稚生的话,“线索在极乐馆那里就已经断了。” “那就暂时先放下这件事情,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神’和轩浩的情况。”源稚生皱着眉头,“太过安静了,反而让人不安。” “不算安静吧……”乌鸦吐槽,“里区的入口现在就有人在闹事啊,根据特征描述应该是来自学院本部的那几个少年。” “是来复仇的吗?”源稚生顿了顿,因为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你们能应付得来吗?”源稚生问乌鸦。 “没问题,老大,你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活的,我不太放心,你亲自下去指挥吧。”源稚生挥了挥手,示意乌鸦快去干活。 乌鸦应了一声就朝着电梯口狂奔。 而源稚生则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位背对着他的职员。 “喂,那边的。转过身来。” “!” 路明非愣在了原地,糟糕,好像被发现了。 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面对着源稚生。 源稚生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对,就是你,跟我来办公室。”他指着路明非点名道。 “嗨!” 路明非挺直了腰板,源稚生貌似没有认出他来?不过看样子要走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他小心翼翼的跟在源稚生身后走着。 源稚生走得很慢。路明非走得更慢。 虽然不知道源稚生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路明非此刻内心无比的挣扎,他在想要不要偷袭? 可是仅仅一瞬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记得轩浩说过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第二强的人,究竟有多强他不知道,但是反正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除非开挂,可挂不能随便开,他只剩一半的生命了,能苟就苟吧。 走在后面的路明非摸了摸耳朵。刚才他可是听见了源稚生要活捉他们啊……得先通知两位师兄撤退才行。 源稚生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路明非关上门。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转身有些局促的面对着源稚生。 而源稚生只是默默的点上一支香烟,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 整栋大楼剧烈震动了一下。 源稚生有些无奈的缓缓摇头,这样差不多扯平了吧? 路明非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大概知道这次震动的来源,估计是楚子航炸掉了下面的实验室,那么凯撒和楚子航应该都已经撤退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和源稚生单挑了。 也许是因为轩浩说过源稚生其实只是被利用本性不坏,也许是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总之路明非此刻的心里异常的平静,完全不带怕的。 “你的两位同伴都走了吧?” “额……” 路明非打死也没想到源稚生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源稚生用手指敲了敲耳朵。 “你刚才摸耳朵的动作是通知他们撤退吧?” “……” “唉……”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搞半天早就穿帮了,你早说啊! “你……一开始就发现了?” “不,”源稚生摇了摇头,“在我猜你们是来复仇的时候,才意外的看见了你的身影。老实说,你自然一点或许我不会差距,可是你转身的动作太僵硬了。” “你可是大家长……普通黑道看了你能不紧张吗?”路明非问。 “紧张,但会向我行礼。”源稚生理所当然的说。 “好吧,我认输!”路明非很干脆的举起了双手。 也就是说无论怎么样他都会被发现,因为他不可能向源稚生行礼,行礼等于直接自首,他不觉得源稚生会忘记他这张脸。 “你这样可不像是认输啊……”源稚生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因为路明非手里此刻正拿着一个遥控器似的东西。 “哦……你说这个啊?”路明非摊了摊手,“要试试看我按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路明非将手指轻轻放在遥控器上面的红色按钮上,神色严肃。 这就是埋在辉夜姬机房炸弹的起爆装置,也是他现在完全不带怕还能跟源稚生冷静谈判的原因。 老实说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按下这枚按钮,因为这间办公室里辉夜姬机房的楼层太近了,说不定会连自己一起炸到。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按。”源稚生冷静的点上一支香烟,并且伸出手询问路明非要不要。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路明非摇头,他可是好孩子,怎么能抽烟呢。 “你知道为什么我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没有制服你吗?”源稚生说,“我有把握在你按下按钮之前杀死你。” “……”路明非很想反驳说‘你丫的太自信了’但是感觉没有必要,“我劝你最好不要尝试……其实我还挺牛逼的,你信吗?” “之前不太信,现在有些相信了。老实说我从未想过会这样与你面对面的对话,因为我觉得此刻站到我面前的应该是楚子航或是凯撒……”源稚生凝视着路明非,似乎要将眼前的少年看透,“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是第一次见到你、楚子航和凯撒三个人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你们当中最……弱的。” 不用认为,我就是……路明非心想果然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个废柴,但是奈何他能开挂啊,就问你怕不怕? “我想过你们会来复仇,”源稚生接着说,“毕竟差点害死你们,的确是蛇岐八家的错,虽然是老爹的决策,但是我没有阻止,也算是帮凶吧?” “你还好意思说啊!”路明非一听这家伙提起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朕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害朕? “不过我不会道歉的。”源稚生无视路明非的质问,“我是黑道成员,我做过恶,其中有些事情远比把你们丢进深海中更加恶劣,我承认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放任你们在源氏重工搞破坏了,现在你的队友应该已经安全离开,我们算是扯平了。至于你,我也可以放你安全离开,不过我希望你放下手里的遥控器。” “哟呵?你还挺诚实?”路明非气急了,扯平?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是说扯平就能扯平的?而且蛇岐八家的罪行可不止如此啊!想要骗他放下遥控器?骗小孩呢!做梦! “那地下那些非人的东西也是你搞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这有违人伦?你们黑道都是一群没有底线的混蛋吗?”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源稚生皱眉,“我虽然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敢做不敢当?”路明非装模作样,他当然知道源稚生不是在装傻,这可怜的孩子估计现在都还被瞒在鼓里。但是他没办法直接跟源稚生说你特么被赫尔佐格耍了,因为源稚生肯定不会相信他。 他路明非不过是个外人,而赫尔佐格扮演的‘橘政宗’可是源稚生父亲一般的存在,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路明非不认为源稚生会相信他的说辞,不如让他亲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蛇岐八家背地里进行人体实验,制造出像是死侍一样恶心的东西,是想要干嘛?” “不……不可能……早在两年前蛇岐八家就曾遭到过蛇形死侍的进攻,当时我就怀疑有人在我们内部做鬼,在那之后彻底清查过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源稚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见鬼你说那些东西是从在地下来的?” “怎么,你不信??”路明非一脸的鄙夷。 源稚生皱着眉头思考,他对于里区的东西从来都不关心,应该说在上任大家长之前,除了处理执行局的任务以外他根本不关心任何家族相关的事务,当时的他从未想过那些东西是从地下来的,因为两年前的进攻是从天而降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源氏重工地下私设实验室?是谁能瞒过家族所有人?是谁有那个能力将大群死侍放到顶层? 不论源稚生怎么想,脑海里都只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家族中的所有重要事务都由他决策,而他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任何人过问…… 那个人只有身为原大家长的橘政宗。但是这怎么可能?源稚生内心产生了怀疑,他想不到任何理由,老爹干嘛搞这样的研究?难道是想用这些东西来对付学院本部? 不不不,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老爹完全不是这种疯狂的人,那可是带领蛇岐八家重新振作起来的大家长啊,那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优先为家族着想,怎么会放出死侍想要毁灭家族? “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源稚生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 “误会?”路明非一脸‘气愤’,“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 “你有本事到实验室里指着那些恶心的东西来跟我说误会?”路明非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尴尬,“哦,抱歉,我忘记了楚子航师兄已经把那里炸掉了,现在要找你们的罪行确实有些不太现实。” 源稚生突然起身。 “即使被炸掉也会留下一些痕迹,”他的神色严肃,“抱歉,我现在要去确认一下,没有空余时间来跟你理论了。” 言灵·王权。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路明非直接坐在了地上。 仅仅只是瞬间,源稚生就掠过路明非身边,趁着他没能适应王权的重力夺过了他手中的起爆装置。 “感谢你提供的情报,自己离开吧,”源稚生走过路明非身边,面无表情,“见到轩浩君的话,记得帮我转告他,等我处理好了一切,会到他面前当面谢罪。” “还有……请别伤害我的妹妹。” 路明非坐在地上愣愣出神。 听着源稚生最后近乎请求的语气,他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话说这家伙真的这么容易就放他离开? “这叫什么事儿啊?给我整不会了……” 路明非揉了揉坐的生疼的屁股站起来,望着源稚生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么好忽悠?他还以为源稚生一句话都不会信他的。 源氏重工地下。 源稚生深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踩在脚下泯灭。 骨骼顿挫的声音在他身上爆发出来,面对已经变成废墟的实验室,他很轻易的掀开了挡住道路的石板。 原本他有些不太相信路明非说的话,但亲眼所见也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了。 这里是一座巢穴,死侍的巢穴。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源稚生看着眼前的残骸仍然有头皮发麻。 被炸塌的地下室四处都是散落的各种器具,即使已经经过爆破,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有着残余。 319.绘梨衣乖乖喝药 这些都是做不了假的,这里看起来原本是一间惨无人道的屠宰场,那些死侍都是在这里诞生的,其原材料不必多言。 原本那面玻璃墙已经坍塌了,后方的储水箱倾泻出了数万吨水,地面上仍然有半尺深的积水,积水中形如幼蛇的生物已经动弹不得,这些水是培养液,虽然让它们免于爆炸的威胁,但发育中的胚胎暴露在空气中显然是无法存活的。 它们刚刚长出白色的鳞片却已经有了锋利的爪子和狰狞的肌肉,这些幼小的死侍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胎死腹中’了,只不过这似乎是一件好事。 可这些死侍生前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源稚生看着这些怪异的生物,第一眼他就判断出来了一个可怖的真相,那个在这里进行实验的家伙用人类进行实验,用龙血将他们变成了这副模样,就像路明非说得有违人伦。 他不知道这些人生前都是些什么人,或许是家族失踪的人,或许是被抓住的‘鬼’或许是某些无辜的人,源稚生面无表情的拔出蜘蛛切,在每一个死侍胎儿的心脏上补了一刀。 这是一份沉重的罪孽,源稚生心中有些迷茫,真的是那个人做的这一切吗?不,线索还不足够定罪,他需要继续调查。 如果到时候真的是橘政宗做的这一切,那么源稚生将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就像他当初杀死弟弟一样。 但是源稚生希望不是橘政宗做的,因为他想不出橘政宗这么做的理由,可他心底又十分的恐惧。 就像当初的稚女一样,也是同样的毫无征兆,完全没有理由的变成了极恶之鬼,这似乎是命运的捉弄,蛇岐八家的血脉是被诅咒的血脉,源稚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他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变成这样吗? …… “失败了吗?没有关系,反正我们也没指望过你能成功。”凯撒往三个木桶下各塞了一块新柴,然后跳进了自己的木桶里,抽着雪茄一脸惬意。 搞完事情流了一身汗水之后洗一个放松身心的日本浴,三个木桶一字排开,热腾腾的吴启忠三个赤条条的男人,凯撒在抽雪茄,楚子航看着报纸,路明非在感慨这两个家伙的不厚道,什么叫没指望过他会成功?果然他早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只是单纯的想去源氏重工搞破坏发泄一下罢了。 “说说看呗,你潜入进去发生了什么?”凯撒饶有兴趣的问路明非。 “一开始还算顺利啦,我都以为我成功了!”路明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炸弹我都装好了就差跑路了,可惜在最后遇见了源稚生。” “他很强吗?”楚子航似乎对源稚生有些感兴趣,放下报纸问。 “确实很强吧?”路明非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总之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一瞬间我就感觉身体特别重,然后整个人就坐下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起爆器已经被他拿走了。要我感觉的话……我们三个或许单挑的话没有一个能赢他。” “言灵·王权,序列号91号高危言灵。”楚子航根据路明非的描述说出了对应的言灵,“还有根据你所说的,他的速度极快,相对的表示他有着极强的身体素质,再配合这样的言灵,单挑我们对他确实有些困难,但并不是毫无胜算。” 楚子航说着就从浴桶里掏出了村雨。 “喂喂喂!师兄,洗澡干嘛带着刀?”路明非惊了,他知道楚子航不服输,但是也不至于现在就要提刀去找源稚生切磋吧? “我只是觉得我全力的话应该能打。”楚子航淡淡的说。 他的血统早在之前的地铁站里就超越了普通混血种的极限,实力大幅增强,虽然因为轩浩给他注射的血清压制了一部分,但也并不是毫无增长。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比以前强得多。 “没错,你变成个身虐他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凯撒问路明非。 他觉得路明非太高看源稚生了,王权那种言灵不适合远程作战更不适合持续作战,源稚生不可能全程开着言灵跟他们打,只要条件有利,他有信心能够打个五五开吧?实在不行就一起上咯。 “那得另说……”路明非挠了挠头,“我又不是想变身就能变身的,会出人命的……” “哦~”凯撒也不多问。 “不过这次也不算毫无收获。”路明非说,“楚师兄炸掉了藏在源氏重工地下的实验室,我遇见了源稚生顺便给了他一点提示,希望他脑子好使一点。” “噗哈哈哈……”凯撒突然笑了起来。 “师兄你笑啥?”路明非一脸懵逼。 “没有……”凯撒捂住嘴,“我只是有点同情源稚生,居然会被你担心脑子好不好使。” “淦!” 路明非一瓢热水泼灭了凯撒的雪茄。 …… 绘梨衣正在天台边眺望,眺望着这座狂风暴雨中的城市。 准确的说是眺望着相隔两条街区的源氏重工,那里在不久之前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她有些担心哥哥。 很快断电的大厦就再次亮起了灯来,说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不过闪着灯的警车仍然在高架路上奔驰,似乎是去对之前的爆炸做调查。 “放心吧,你的哥哥没事。” 背后传来的温柔声音让她的担心稍微淡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声音不管听多少遍,都会感到很安心,这也是她并不抗拒呆在这里的原因。 轩浩看着绘梨衣的侧脸,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即使蒙着雨做的轻纱依旧瑰丽无比,但眼前的女孩美得更加惊心动魄,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水珠,挺秀的鼻子上也挂着水珠,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整座城市的夜景,这个女孩空灵澄澈像是一张白纸,什么样的色彩都能在她的眼里变得绚烂无比。 他把绘梨衣从窗前拉开,轻轻用毛巾擦干她被窗户飘进来的雨水打湿的红色长发。 绘梨衣抓过轩浩的手,想在他的手上写字,但她还没开始写,轩浩就问出了她心里想说的。 “想家了吗?” “……”绘梨衣轻轻点头。 她出来已经很久了,哥哥会很担心的吧? “放心吧,很快就能回家了。”轩浩说,“你身上的血统差不多已经没有问题了,到时候回家你哥哥看见了也会很高兴吧?” “嗯。”绘梨衣轻轻应了一声,点头,开心的笑了笑。 眼前的人就像哥哥一样对她很好,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来陪她,虽然逼着她喝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她有些抗拒,但是这个人说可以帮助她稳定血统,她就试了试,一开始她是不太信的,可是现在她已经能够正常说话了。 只是已经习惯了写字一时间没能改过来…… 到时候回去哥哥知道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来,喝吧。”轩浩将一个杯子递给绘梨衣,“这是最后一杯了,喝完之后,改天就可以回家了。” “嗯。”绘梨衣听话的接过杯子,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喝着,因为这东西其实并不好喝。 “乖,最后一杯了加油。”轩浩耐心的鼓励着眼前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绘梨衣似乎很惧怕针筒,所以只能将用口服的方式使用这种药剂。 喝完药之后绘梨衣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有些沉重,乖乖的跑到一边的床上盖好被子缩成一团。 “睡吧,明天让夏弥带你先出去玩儿一圈,去你想去的地方。”轩浩摸着绘梨衣的脑袋,“然后就可以送你回家了。” “嗯……”绘梨衣轻轻点头,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看着沉沉睡去的绘梨衣,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觉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不过当绘梨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体内的血统就会变得像普通混血种一样的稳定了,有了稳定的血统就不会对自身造成负担了,这一次的沉睡凭借她血统的优势自身的修复能力应该能修复她身体的损伤。 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干的好事啊……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雨幕,心渐渐的冷了下来。 ‘皇血’原本是稳定的血统,继承上杉越血脉的绘梨衣、源稚女和源稚生本该是一样的,源稚女是因为做了脑桥分离手术被控制才变成了鬼,其实他的血统压根就没有任何问题,即使是进化药剂也无法影响皇血的稳定性。 而绘梨衣,从小就被当做实验品,被赫尔佐格当做最完美的圣骸培养,血统不稳定也是因为实验造成的。 一支‘神血’血清就能让暴走的普通混血种恢复原样,而轩浩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血清才将绘梨衣身上的情况逆转,可见绘梨衣之前的血统情况有多糟糕。 “她睡了吗?”夏弥推开门露出一个小脑袋悄声问。 “嗯。”轩浩依旧站在窗边凝望着城市的夜景,“等绘梨衣醒来就要开始执行计划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夏弥来到轩浩身边轻轻靠着他,“你在看什么啊?” “……”轩浩沉默了一下然后指着远处金色的‘东京天空树’,他原本看的是源氏重工并且心情很不好,但是并不想将坏心情传递给身边的人。 “那是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最高的电波塔,可以上去的,据说在上面的展望台看东京才是最漂亮的。”轩浩说。 夏弥看着那座铁塔愣了愣,然后明白了轩浩的意思,“放心吧,我会带那孩子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 “谢谢。”轩浩轻声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夏弥捏着他的鼻子不让他出气。 “抱歉了,或许会让你冒险。”轩浩拿下夏弥放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捏在掌心里,语气中有歉意。 “有什么好冒险的?”夏弥轻轻笑了笑,“我不觉得那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是我的对手。” “还是要小心,明白吗?”轩浩轻轻握着她的手,“出现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联系我,就算铲平富士山我也会到你们面前来。” 第二天,高天原照常营业,只是却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高天原么?BasaraKing、右京·橘和小樱花三位前辈在么?风间琉璃冒昧地前来拜访。”温和的声音让座头鲸愣了愣。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俊秀男孩,男孩站在薄薄的阳光中,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一头清爽的直发,手里捧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似乎是看见座头鲸半天没有反应,男孩深深鞠躬,双手递上名片。 名片上写着他的花名,风间琉璃。 “风间琉璃大师?您又来了?”座头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孩,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男孩居然是来找那几个新人的? 风间琉璃这个名字全日本的牛郎都听说过,因为他是第一,是王座,是至尊。 牛郎从业协会中有着一张排行榜,风间琉璃连续六年是这张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这张排行榜既不是按相貌也不是按营业额排的,而是本着艺术为上的原则,评选男派花道的大师。简单来说,眼前这个自称风间琉璃的男孩,正是以‘男人的花道’为信仰的座头鲸心中的理想型目标。 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菊花香,正面是墨笔勾勒的一朵风中摇曳的菊花,背面是楷书写的四个字——‘风间琉璃’。虽然座头鲸完全不明白这样一个顶尖牛郎为何会来找那几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他记得这个男人上次来是为了找老板的,但是无论怎样他感觉高天原可能要发了。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牛郎界行走的宣传海报,走到哪家店就能给哪家店带来显著的营业额提升,现在这样一个男人认识高天原的老板和里面的头牌,这可是很好的宣传噱头啊,而且他再努努力说不定可以将这位大师留下? “欢迎欢迎!”座头鲸整理了一下领结,深深鞠躬回礼,“大师到访,今天真是高天原光耀门楣的一天。” “鲸前辈客气了,”风间琉璃轻轻笑着,“能让我见见他们么?” “当然,当然!请跟我来。” 座头鲸喜笑颜开的带着风间琉璃到了一个独立的单间,并让人将三位少年叫进来。 “你们聊,你们聊!我就先出去了。”座头鲸疯狂的使眼色,告诉三人让他们几个好好‘伺候’。 这可把路明非吓坏了,本来以为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男人来逛高天原!他可不想去陪男人喝酒啊……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就很娘炮,他觉得自己的贞操很危险。 风间琉璃起身走到三人面前。 对着凯撒深鞠躬:“是BasaraKing吧?果然是刚岩般洒脱的男子。” 他又向着楚子航鞠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是右京前辈吧?说是刀客的形象,看起来却是温柔的人啊。”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心想凯撒也就算了确实很洒脱,但是您是怎么看出来楚师兄温柔的?信不信一言不合他腰间的那把刀就能架在您的脖子上啊! 那人又来到路明非身前,同样是深鞠躬,“这位想必就是Sakura前辈了吧?果然……是眼里有狮子的男人呢。” 你犹豫了,你刚才犹豫了对吧!路明非露出牵强的笑容,心里给这个家伙记了一笔,这货一定是想不到词来形容他所以才犹豫了一下,最后编出一个一听就有问题的形容词,不过拍马屁的功夫确实不错,孺子可教。 路明非听见这个男人叫他前辈,没想到自己在牛郎生涯最后阶段居然还能有后辈……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他心想自己应该是会错意了,座头鲸要他们来这里不伺候这个家伙的,这应该是店里刚来的新人。 因为轩浩师兄已经同意了,再过两天他们就可以彻底解放,不用干牛郎的工作,看样子应该是来接班的,那么这让他们来这里该不会是给这个家伙做新人培训吧?这个……好像可以有啊! 不过当这个男人自我介绍完之后,路明非瞬间感觉无比失望。 “你们好,我叫风间琉璃。”风间琉璃微笑着看着三人。 “切……” 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失去兴致。 凯撒听了他的名字也无所谓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雪茄。 楚子航则是面无表情的安静坐着。 “额……”风间琉璃感觉到突然转变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他说错了什么吗?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最后还是凯撒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抖了抖烟灰,面无表情的看着风间琉璃问道。 “听闻BasaraKing、右京·橘和Sakura三位前辈的风采,心里很想跟大家认识,所以就来了。”风间琉璃将手中的郁金香花束捧到凯撒面前。 “首先,我们都不怎么喜欢花。”凯撒说,“其次,我们更不喜欢不诚实的人,如果你觉得自己演技很好,可以问问我们家小樱花信不信?” 320.舍生取义 “额……不信!”路明非愣了愣,然后疯狂摇头。 风间琉璃不就是源稚女吗?他们三个可都是听轩浩讲过源氏兄弟的恩怨情仇,你别说还挺惨的,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锅。他们可帮不了什么大忙,源稚女没理由来找他们几个。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货找他们几个都是借口,主要目的肯定是想找老大!路明非表示这个我熟啊,不就是抱大腿吗?但是大佬的大腿哪是那么好抱的?所以这个叫家伙以风间琉璃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这就是所谓的‘舍生取义’啊!路明非不住的点头,没想到源氏兄弟感情如此之深,弟弟居然为了帮哥哥甘愿来高天原‘卖身’,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源稚女并没有注意到路明非脸上怪异的表情,只是默默收起了脸上职业的笑容,看样子这三个少年不喜欢那种无所谓的客气话,那么他也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正式对着这三个男孩自我介绍。 “我的真名是源稚女,源家次子,源稚生是我的哥哥。” “我们知道。”凯撒微微点头,“所以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我不记得我们之前认识或是有什么交集。” “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猛鬼众的龙王。”源稚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三人的反应,“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吧?” “是的。”凯撒淡淡的点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 “那么我就直接说目的了……”源稚女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以为这几个从学院本部来的小孩会很好说话的,结果没想到这么冷淡。 当然冷淡,此刻的源稚女在这三个人面前就像扒光了衣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秘密,自然也提不起兴趣。正常男人谁会对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感兴趣,想想都不对劲。 “诸位都是轩浩君的朋友,我想请轩浩君帮个忙,但是他似乎不太想理我,所以想请诸位……” “想让我们帮你说些好话?”凯撒轻笑了一声,“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和他是朋友没错,但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啊……”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意思是他们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帮不了他。 “你们……不是同学吗?”源稚女问。 “一码归一码,我们现在是这里的员工。”凯撒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你不会以为我们真的喜欢在这里当牛郎吧?” “……”源稚女沉默了。 这什么情况?路明非有些失望的看着源稚女,他还以为这货是来接他们班的,搞半天只想让他们帮忙不想留下来工作?想白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 “我有个主意啊!”路明非举手,“我有办法帮你啊!” “哦?Sakura前辈你有办法?”源稚女脸上又露出笑容。 “咳咳……”路明非轻咳一声,“前辈算不上,不过我有个很好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 “要不你留下来当牛郎吧?”路明非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源稚女的反应,“老大他对员工其实还挺好的来着,要是你留下工作,努力一点,说不定他会对你的态度改观呢?而且我们几个马上要离职了,你刚好可以接替我们的工作,有你这个专业的来了,哪里还用得上我们!我们也能早点溜,两全其美不是吗?” 我擦!?我怎么没想到?凯撒一脸惊讶的看着路明非,这家伙说不定是个天才!委屈一个源稚女成全他们三个人啊!完全不亏。反正他们不熟。 “……”源稚女嘴角抽了抽,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目的吧? “唉……” 源稚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知道轩浩君现在在哪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带我去见他,其实……只要他肯帮忙,让我留下来当牛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要等一切结束之后。” “哈?”这回轮到路明非他们三人吃惊了,本来只是想调侃一下这个家伙,没想到居然同意了! “不是……你真的愿意留下来当牛郎?”凯撒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本来就是牛郎,”源稚女笑了笑,“如果能让我那愚蠢的哥哥清醒过来,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啊……”凯撒叹了一口气。 “是啊,感情很好,”源稚女收起了脸上淡淡的笑容,表情变得有些纠结似乎陷入了某种挣扎,“我很爱他,也很恨他,有时候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是爱还是恨。”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 “人格分裂。”楚子航说,“根据轩浩说的,源稚女身上被王将动了手脚,产生出两种不同的人格,一个是现在的他,普通的邻家男孩源稚女,另一个是被掌控的极恶之鬼,风间琉璃。” “爱他的是源稚女,恨他的是风间琉璃。”凯撒点头赞同,“这样就很好区分了。” “呵呵……看样子你们对我的情况很了解啊。”源稚女听着三人讨论,有些心惊,没想到轩浩手中掌控的情报居然如此详细,看样子他猜得果然没错,如果有人能够终结这一切的宿命,只有这个人了。 “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罢了,”凯撒继续抽着手中的雪茄,饶有兴趣的看着源稚女,“如果可以的话就请你详细说说看吧,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帮你?” “你们愿意帮忙?”源稚女有些惊讶。 “不愿意。”三人异口同声。 “我们非亲非故的,谁会没事找事啊?”路明非翻了翻白眼,“不过老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得不做,否则我们要在这里当牛郎当一辈子……” “你的意思是说轩浩君他愿意帮我?”源稚女听了路明非的话更加吃惊了。 “不是。”路明非摇头,“我很肯定他不是在帮你。” “嗯。他说的对。”凯撒也点头,“轩浩确实不是在帮你,只不过你们的目标或许有重合的部分罢了。” 楚子航也点头,他们三人都清楚,轩浩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仅此而已,至于源氏兄弟作为受益者只能说明他们有个好妹妹罢了。 什么叫出生决定命运?这就是了。说实话路明非感觉有些羡慕,就像羡慕有些人生来就有个好老爹一辈子都不用愁,他们牛郎三人组里就他最惨了,只能抱紧大佬的大腿不放,不然都没法混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们。”源稚女深深的朝着三人鞠躬,然后轻轻坐下,陷入了回忆中。 三人静静的等待着他说话,没有去打扰他整理思绪。 “我和哥哥原本是在山里长大的普通男孩。”源稚女的声音很轻,似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特别美好。 “那个小镇子上只有一所中学,学校里的每个女孩都暗恋哥哥,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他是剑道部的主将,又是篮球部的主力,女孩们喜欢看他在夕阳下挥汗如雨的练剑,他那么专注那么用力,好像就算有堵墙在他面前,他也能把那堵墙劈开。所以就算他那么冷淡,连看都不看那些女孩,女孩们却一复一日地偷偷看他。” 路明非怎么感觉越听越耳熟,这个故事不是套在楚子航身上同样成立的吗?果然这就是人生赢家的成长历程啊,跟他这个没人关注的废柴完全不同。 “那个……这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吧?”路明非弱弱的问,“我们是想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是想听你跟你哥哥表白啊……” “别插嘴。”凯撒堵住了路明非的嘴巴,他能听出了此刻的源稚女是在将尘封在内心深处的伤疤慢慢揭开,故事的开头越是美好,那么结局就会越悲惨。 此刻他已经相信这个叫做源稚女的男人是在真心请求他们帮忙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在外人面前自揭伤疤。 “哥哥他啊……从小就是个勇往直前的男人,他那样的男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就像他决定了要做正义的朋友,就一生都是正义的朋友。”源稚女的语气中有些悲哀。 “正义吗?”凯撒冷笑着熄灭雪茄,“真是个糟糕的词汇。” “怎么说?”路明非有些不解,正义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没有人能定义什么才是‘正义’,”楚子航淡淡的说,“比如……路明非,你能够肯定的说自己就是正义的吗?” “额……”路明非被问住了。 是啊,什么才是正义的呢?他以前那样碌碌无为的当个废柴肯定称不上正义,而现在……他心里更加彷徨了。因为他不但杀过人还特么当过恐怖分子,无论那一项都跟正义扯不上关。 源稚女没有理会几人讨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哥哥说他一定要努力,因为我们没有父母,只有努力,才能改变命运,我们才不会被人看不起。 他说他要考东大,有一天带我去东京。我只恨我是个没用的弟弟,我考不上东大,什么也帮不了哥哥,哥哥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我和他的尊严。我真想像哥哥那样,做个坚定的男人,这样我站在他身边,才能挺直了腰板说是他的弟弟。可我也有点嫉妒哥哥,为什么同样是兄弟,他那么完美,我却这么弱?但我从未想过要胜过哥哥,我就想能够分一点哥哥的光辉,比他稍微差那么一点就好了。” “后来,橘政宗来到山里,”源稚女的面部变得有些狰狞,“就是这个人,拉开了一切悲剧的序幕!” “他当时要把我们其中一个人带去东京培养,另一个人留在山里,如果前一个人被害了,后一个就是替补,黑道的地位争夺是残酷的,他说我们永远不能告诉外界有两个源家的孩子,源家也不需要两个家主。” “这没什么不对。”凯撒评价说,“不,应该说这是很明智的决定。只是对于两个小孩来说确实有些过于残酷了。” “不,”源稚女脸色阴沉,“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他说的这些话全都是骗人的而已。” “蛇岐八家早就在他的掌控中了,他完全有能力保证带走的那个孩子是安全的,而他留下我在山里是有其他的目的。” “那时候的我有些嫉妒哥哥,因为哥哥被作为未来的家主带走了,我被留下来了,我只是他的影子,而这样的心情很容易就被利用了啊……” 源稚女有些悔恨,“就在哥哥被带走之后,我便遇见了王将,现在想来,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带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能剧面具。”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能剧和鼓舞伎,而这个男人刚好戴着能剧面具!” “他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向无尽深渊。”源稚女面色阴沉,“可笑的是王将甚至其实并不会表演能剧,可是他太懂人心了。他点拨我开始表演,跟我逐渐熟悉了起来,他永远都是一个人跟我见面,并且要求我不要告诉哥哥和其他人。而我也并没有告诉哥哥,因为那时候的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哥哥的,但王将是我一个人的老师,他是只属于我的。” “王将跟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看不起我,因为我的哥哥实在是太耀眼了,只有他看好我,说我很有潜力,甚至比哥哥还强,”源稚女自嘲的笑着,“我就这样中了他的圈套一步一步自己走向深渊。” “然后呢?”凯撒问。 “然后……我就记不清了。”源稚女说,“剩下的记忆非常模糊,我只知道镇上突然连续多名女高中生被害,是同一个杀手作案,而我就是那个杀手。” “什么意思?”路明非没听明白,说自己记不清,又说知道自己是杀手? “我一共杀了十四个女孩,把她们的尸体制成蜡化的人体塑像,放在学校最深层的地下室里,我给那些死人缝制歌舞伎的戏服,对着她们模仿女性。这件事被蛇岐八家认为是死侍犯罪,所以哥哥被派回那个小镇执行清除任务,那天晚上我在哥哥的眼前杀了第十四个女孩,他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地下室里炮制尸体,穿着女装,唱着歌。”源稚女轻声说,“之后我被哥哥刺穿了心脏。他把我的尸体投入深井,永远的锁上了井盖,再把整口井掩埋,我想这是因为我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恶鬼,他怕恶鬼死而复活,烧了我都不放心,必须看见我的骸骨永远躺在井底。”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比起那种暴行更加可怕的事情是,源稚女说起那些血腥的事情根本就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平静到了可怕的地步。 “你是想说……这些都是风间琉璃做的,不是你?”凯撒皱眉。 所有人都盯着源稚女,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体内存在着两个不同的人格,但是这改变不了他杀了人的事实,而且死的人都是无辜的女孩,如果他们觉得源稚女没错,那就像是再说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一样可笑。 “不,我并没有否认是我杀了这些女孩。因为醒来后每一个细节我都清楚,确实是自己杀死了她们。”源稚女说。 “你是说,你是在梦中杀人的?” 源稚女点了点头,“但在我的脑海里却有另一段记忆,作为源稚女的我那时候正沉醉于美妙的梦中,在梦里我的魅力征服了学校的每个女孩,我终于不会给哥哥丢脸了,我约她们去河边看星星,她们就羞涩的来了,我拉着她们的手起舞,有人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于是我醒来了,那时候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在梦里陪我起舞的女孩已经死在自己怀里,只顾着哥哥的声音,哥哥回来看我了!我忽然转身,想去拥抱哥哥,迎面就撞上了他的刀锋。” “也就是说风间琉璃作恶的时候,在源稚女的记忆中是美好的梦境?”楚子航说。“是的,”源稚女说,“就好像我的身体里藏着一只恶鬼,他能够控制我,而我却不能够反抗他,甚至没办法否认他做的一切,更没办法否定他的存在,因为他就是我!” “……” “你跟我们说这个是想自首吗?”凯撒沉声说,“可我们不是警察。” “不,”源稚女摇头,“你们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哥哥被接走之后王将来就找到了我,我就刚刚好变成了恶鬼,而我在那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源稚女面色阴沉,“而更加巧合的是……来讨伐我的,刚好是我哥哥。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哥哥成了蛇岐八家的继承人,而我,成了猛鬼众的龙王。” “很明显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掌控着这一切。”源稚女说,“我怀疑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和王将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么说来,你是一开始就怀疑的吗?”凯撒问,“那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 321.可笑的正义 “不,我也是在轩浩君的提醒下才将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源稚女有些懊悔的摇头,“现在想来自己真的太愚蠢了。” 路明非、凯撒和楚子航听了源稚女的推理之后面面相觑,牛啊,这货居然能自己一个人把赫尔佐格的事情推理得八九不离十,可比他那个笨蛋象龟哥哥聪明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夸夸他? 源稚女看着几人有些怪异的表情不太理解,“怎么了?是我的猜测有问题吗?” “不,没有。”凯撒摊了摊手,“你猜得基本正确,甚至都快要接近真相了。” “没错,我怀疑你跟你哥哥的智商完全是倒挂的,别再说什么你不如你哥哥了,至少智商这一点你可比那家伙聪明多了!”路明非赞同的点头。 “额……”源稚女一时语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什么叫……接近真相?”他有些迟疑的问,“难道你们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你跟他解释吧,解释清楚他要见轩浩就带他上楼去,有一个智商在线的队友接下来的事情应该能顺利很多吧?”凯撒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楚子航也跟在他后面。 “哦……”路明非无奈的耸耸肩,又被当场工具人了,为什么麻烦的事情总是他在做。 门关上了,源稚女沉默的看着路明非的眼睛,希望能够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记忆,将轩浩告诉他们的一切都告诉了源稚女。 其实源稚女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唯一难倒源稚女的地方估计就是王将和赫尔佐格其实是一个人。 …… “你说什么!” 了解到来龙去脉的源稚女情绪异常激动,路明非生怕这货突然跳起来变成恶鬼。 “你是说……那家伙其实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在我们出生前就已经……” 源稚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路明非告诉他的一切都串联起来。 赫尔佐格,这个名字被他深深的刻进了脑海里,多么可恨的家伙?居然在他们出生前就擅自决定好了他们的命运,而且注定是悲剧的。 多么可怕的家伙,一切都被这个家伙写在剧本里,他们的成长,一举一动,都在这个家伙的计划之中,长达几十年的布局,让人细思极恐。 源稚女心中无比的震撼,他本来以为自己了解的王将已经足够可怕了,但知道了一切之后,才发现自己了解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如果路明非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从来日本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所谓的‘王将’、‘橘政宗’,他和哥哥还有绘梨衣,甚至整个日本,都不过是这个家伙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整个日本都是那家伙的棋盘。 “轩浩君……究竟是什么人?”源稚女从对赫尔佐格谋划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瞬间又意识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这个处心积虑苟了几十年的赫尔佐格的计划,居然被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扒得连裤衩都不剩! 如果赫尔佐格是棋盘外的棋手,那么此刻棋手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刀子。 “不知道……” 路明非摇头,“我只知道老大很厉害也很神秘,在我印象中他好像无所不能,至少我从来没看见他吃瘪过。” “这样吗?”源稚女额头流下一丝冷汗。他无法想象轩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完全不清楚底细,也根本无从猜测,只知道这个男人实力强大,并且似乎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中。 他庆幸自己的选择,看来找轩浩君帮忙是对的,因为这场棋局的胜负早已注定,如果不是赫尔佐格过于谨慎或许早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能带我去见见轩浩君吗?”源稚女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似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想要当面感谢他。” “可以,但是我觉得老大应该不需要你的感谢……”路明非挠了挠头,“毕竟他这么做又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但是还是想感谢。” 源稚女目光真诚,他知道无论自己来不来这里,结局大概都是一样的,或者他根本就是多余的,原本他想着用自己的情报作为诚意请轩浩帮忙,可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这些无所谓的情报…… 路明非领着源稚女上楼,在绘梨衣的房间停下脚步,这个时间点,他知道这个时间点轩浩应该在这个房间守着绘梨衣。 “老大?” 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回应后,路明非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伸出头,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阳光中,绘梨衣沉沉的睡着,温和的光洒在她的睡脸上显得格外迷人,她就像是通话中沉睡的公主,不知何时才会醒来。 而轩浩正靠在床旁看着手里不知名的书籍,气氛格外的安静。 “老大,源稚女来找你了。”路明非声音很轻,怕打扰到睡觉的女孩。更怕他声音太大老大会抽他。 “嗯。让他进来,你出去。”轩浩淡淡的说。 “哦哦……” 路明非讪讪一笑,将门整个推开,示意源稚女进去,等源稚女进入房间后他又乖巧的关上门守在门外,像是一个合格的‘仕女’。 “她就是绘梨衣吗?”源稚女进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沉睡着的女孩,“我的妹妹……” 轩浩放下手里的书籍,缓缓抬头看着源稚女,“嗯,看样子你已经听他们说过了。” “是的,我已经清楚了一切的原委,所以是来道谢的。”源稚女说着深深的鞠躬,“谢谢!” “不必。”轩浩语气中毫无情绪波动,“你的感谢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或者你该感谢自己生来就有一个这样的妹妹。” “是啊……” 源稚女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命运这东西真是捉弄人,他们兄弟从出生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悲剧的命运,可似乎他们也是幸运的,因为有这个叫做绘梨衣的妹妹,才给他们的命运带来了转机。 可这归根结底又是因为谁呢? “但是还是要感谢你。”源稚女目光真诚,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即使绘梨衣是他们的妹妹,也不过是多一个悲剧的人罢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么关心绘梨衣,但是他不会问。 因为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一个至今不知道妹妹存在还因为妹妹得救的哥哥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别人呢。 “随便你吧。”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就出去吧。” “还有抱歉。” 源稚女突然土下座,他将额头抵在地上,“我的哥哥给您添麻烦了。” “确实很麻烦,不过你可真是个为哥哥着想的好弟弟。”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那笨蛋哥哥要是一开始就将弟弟妹妹放在第一位,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是的,如果换成我是皇,哥哥是鬼,就算为了他和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的逃跑……跟你最亲的人相比,世界又算什么呢?”源稚女抬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可是他做不到。你的哥哥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正义’,他永远守着心中的大义并且被其束缚,简直愚蠢。”轩浩淡淡的说。 “可这正是我的哥哥啊……”源稚女说,“如此的坚定,守着心中的大义,执着的有些愚蠢,可这也是他仅有的信仰。” “哪怕为了大义牺牲一切?包括你。你就没有恨过他吗?” 源稚女沉默了一会儿,“恨他,但是我更恨他那可笑的正义,这是他最耀眼的地方,也是他最致命的地方,哥哥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就像您说的一样愚蠢,他最骄傲的正义被人当成玩具,或许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正被人利用。所以我想求您救救他。” “救他?”轩浩轻轻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让我粉碎掉他那可笑的正义吗?太麻烦了我可不想干,我不过是要救绘梨衣罢了,至于你和源稚生,只要是活的就行。” “可是哥哥一直痛苦的话,绘梨衣也会很伤心的吧?”源稚女微笑着说。 “……” 轩浩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你这家伙,不要得寸进尺啊!” “抱歉,”源稚女轻轻低头道歉,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散,“不过您应该会帮我的吧?” 此刻的源稚女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狡猾的‘龙王’,他从进门开始就在观察轩浩和绘梨衣,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绘梨衣对轩浩来说很重要,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会抽出时间亲自陪着一个睡着的女孩,这其中一定是有某种原因的。 源稚女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但是已经足够了,只要轩浩很重视绘梨衣就足够了。 虽然很卑鄙,但是能够利用,这是唯一能拯救哥哥的方法了。凭他自己是没办法对付赫尔佐格的,因为风间琉璃的人格并不受他自己控制。这一点他十分的清楚。 “您要生气的话,之后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还是想请您救救我哥哥。”源稚女再次低下头。 “行了,知道了,滚吧。” 轩浩冷冷地逐客。 他好气啊,看样子他还得当坏人?不过源稚女的请求他确实没办法拒绝,因为这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源稚生是绘梨衣敬爱的哥哥,光是让这个家伙活下是不够的,源稚生要是整天难过,绘梨衣也不会开心,这尼玛就是一个死结。 所以还得想办法抽醒源稚生才行啊!头疼。 “感谢……”源稚女缓缓起身退出去,“我也会尽力帮忙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需要提醒您,神就要复苏了,在藏骸之井。” “滚滚滚。” 轩浩挥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他怕这只苍蝇再不走他会忍不住拍死他,反正绘梨衣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另外一个哥哥。 “额……”源稚女愣住了,他本以为这个男人会需要这个情报的,结果这个人听了脸上神色毫无变化,甚至连藏骸之井是什么地方都懒得问一下。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男人知道这个情报,还有一种就是这个男人觉得‘神’的复苏根本不算什么,自然也就不关心。 源稚女微微叹了口气退出房间,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很可怕啊。 “还有一件事,请问……”可他刚想关上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樱井小暮是您救的吧?她现在人在哪里呢?” “在你亲爹那里,快滚啦!” “额……”源稚女有些懵逼的退出房间关上门,亲爹?他哪里来的爹?总感觉轩浩好像是在骂他。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轩浩看着熟睡的绘梨衣叹了一口气,“看来想要完美结局还要费点脑细胞啊。” 他现在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打出完美结局,哪有心思去关心狗屁的‘神’,‘神’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出来了再想办法,毁灭日本都是小问题,现在绘梨衣的事情才是关键。 他感觉自己最近头都快要秃了,只是不知道秃了以后会不会变强?玩游戏要玩儿出完美结局倒是挺容易毕竟可以存档,但是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在心中构思着怎样才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让这一家子都整整齐齐。 …… “老爹,回山里看看吧。”源稚生凝视着橘政宗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 橘政宗愣了短短一秒钟,不太明白源稚生的用意,但是没有理由拒绝,他掀开被子起床,身上的伤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披上黑色的羽织,跟着源稚生离开源氏重工。 悍马在名神高速公路上奔驰,深夜,大雨滂沱,车灯撕裂无边无际的夜幕,车轮两侧溅起一人高的水幕。 源稚生开车,橘政宗坐在副驾驶座上,车中再没有别人。这种情况在平时是不可能的,现任大家长和前任大家长一起外出,却不带任何随从,如果有人成功伏击这辆车,日本黑道的局面就要被改写了。 但此刻的‘橘政宗’是死人,至少对外是这么申明的,而源稚生坚持要回家乡看看,没有人能够阻止,橘政宗也不行。 橘政宗不但不能阻止,还必须跟着源稚生一起,因为正是他将源稚生从那里带出来的,面对源稚生的邀请他毫无拒绝的理由。 哪有父亲能拒绝和儿子一起故乡看望死去的亲人呢? 车灯短暂地照亮了‘鹿取神社’的路牌,源稚生驾驶着悍马沿着一条不显眼的辅道行驶离开了高速公路,拐上曲折的上路。 上路路面因为降雨变得有些泥泞,但是拦不住这辆改装过的悍马。 丝毫不费力的驶过弯道和涨水的小溪,越往山里开路越窄,路面随处可见细碎的石子,看得出这里年久失修,很久没有车辆从这里经过了。 “这才几年怎么破败成这副模样了?”橘政宗叹息着。 源稚生不动神色的观察着橘政宗的一举一动,“原本神社的经营情况就不好,游客一年比一年少,主持神社的宫司在我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神社就没落了,镇子上的人也渐渐搬走了。后来异常地震把老房子震塌了一大半,政府在神户南面提供了安置房,剩下的人都搬到那边去了。” “你一直关注着这里啊?”橘政宗微微叹息。 “是啊,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源稚生低垂着眼脸,“我把很多东西都埋在这里了。” “怎么会突然想起回来看看?”橘政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只是忽然想看看多年前的自己。”源稚生轻声说,“老爹您还记得吗?” 他凝视着橘政宗有些苍老的面孔,说起来……这张脸已经老了许多啊。 他之所以带老爹来这里,是因为害怕,害怕老爹变成跟弟弟一样的恶鬼。 他想确定老爹是否已经不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老爹了,也想顺道看看,自己的弟弟是否还在原处。 源稚生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弟弟回来找他了,每当醒来的时候,总会想起前段时间在火海中樱井小暮看他的眼神,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关联。也许是心里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希望弟弟还活着,那样他内心的悔意或许能稍微减轻一些。 “当然记得啊,怎么会忘记呢?”橘政宗微微笑着,面色慈祥,他把手中的伞交给源稚生,从和服袖子里摸出钱包来,打开钱包给源稚生看里面的照片,就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那是一张合照,十二岁的源稚生穿着藏青色的校服,敞开的领口露出里面的圆领衬衫,中年的橘政宗穿着一身花西装,带着鸭舌帽,看起来并不像是黑道领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和儿子合影。 322.不仅有喇叭,还有监控 看着这场充满回忆的照片,源稚生忽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老爹还是那个老爹,看样子是他多疑了,他实在是无法将在源氏重工地下进行实验的凶手和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联系在一起,也不愿意联系在一起。 源稚生同样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不过那是他和弟弟的合照。 “你想念稚女了吗?”橘政宗语气中有些惋惜。 “不,”源稚生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我回来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橘政宗问。 源稚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沿着学校的大门向西走了一百二十步,然后向南走了三十五步,在那片开阔的空地上用铁锹画了一个十字。 橘政宗见他不回答,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怀疑……稚女他还活着。”源稚生终于再次开口,他手里拿着铁锹将湿透的泥土挖开,往下挖了大约半米深,铁锹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怎么可能!?”橘政宗握住伞的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仿佛巨大的恐惧在他心里炸开,“他明明已经……” “已经被我亲手埋葬在这里了……”源稚生低声说着,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轻轻刨开地上的泥土,地上露出了圆形的铸铁件,那是一个井盖,铁链十字形交叉把井盖锁死,那把老式挂锁已经锈成了一块废铁。 他把锁翻了过来,照明灯光照亮了锁表面的花纹。 “我在进攻极乐馆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想回来确认一下,”源稚生说,“目前看来似乎一切正常,这把锁和我多年前封锁这口井的时候一模一样,看起来从未打开过。” “极乐馆?”橘政宗疑问,“你难道是怀疑稚女还活着并且跟猛鬼众有关联?” “是的,”源稚生沉声道,“关于猛鬼众的线索在极乐馆那里就已经断了,我也仅仅是靠猜测才来这里确认一下……” “那现在不是没有问题吗?” 源稚生微微摇头,并没有回答。 他拔出腰间的蜘蛛切,一刀将那边生锈的老锁劈开,把锁住井盖的铁链从洞口里抽出来,揭开了这只沉沉重的井盖。 有些东西是他必须要亲眼去验证。 源稚生回想起樱井小暮那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他太熟悉那样的眼神了,那是樱看他的眼神。 他可不是什么笨蛋,樱对他的感情,他心里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身上的担子太重了,他不能将这些担子分给别人。 樱井小暮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很明显将他认成了别人,而且是一个她深爱着的人。 为什么会认错呢?是一时神情恍惚,还是说他跟那个人很像呢?源稚生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得出了一个可能性,他的弟弟说不定还活着。 这种可能其实是微乎其微的,但他不愿意放过这种可能。要问为什么,或许是悔恨吧? 他更愿意相信樱井小暮是将他认成了和他长得很像的人,而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脚下漆黑的井里什么也看不见,腐臭而湿润的腥气从井口中弥漫上来,呛得让人无法呼吸。 源稚生用风衣腰带系着照明灯,吊入井口中,照亮了井底的水面。废水井不过四五米深,雨水从泥土中渗透下去堆积在井底,水色漆黑,不知道这些死水沉淀了多少年,隐隐约约上面浮着血红色的东西,像是人形。 “什么东西在死去那么多年后还有如此鲜明亮眼的红色?”橘政宗脸上透出惊恐的神色,他看着井底的东西,有些震撼。 源稚生只是面无表情的摸出打火机,点燃后任由它自由下落。在那团火苗即将接触水面的时候,源稚生和橘政宗终于看清了那血红色的东西,那是一件血红色的狩衣,用一根木棍支起在井底,仿佛一个人站在井底仰头看着他们。 打火机坠入了水中,火焰却没有熄灭,而是猛得蹿了上来,整口废水井熊熊的燃烧着,狩衣在火焰中仿佛舞蹈起来,它抬起头,像是幽灵一般凝望着回到这里的两人,燃烧着的火焰像是它的愤怒,要将他们烧烬! 橘政宗丢掉雨伞,拉着源稚生后退,源稚生却将他推开了,他静静的站在井口凝望着火焰中燃烧着的狩衣,神色复杂。 “他还活着……”源稚生轻声说,“想必一定很恨我吧?” “这不是你的错,稚女是个鬼,他无法控制自己,龙血会自内而外逐步地侵蚀他,把他变成最可怕的死侍!”橘政宗将手搭在源稚生的肩膀上安慰道,“这是家族诞生以来就存在的诅咒,蛇岐八家的所有人从生来就做好了要对自己同胞拔刀的准备,这是我族的悲哀,也是无可奈何的!你当时并没有做错,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如果你当时不那么做就会有更多的女孩死在他的手上,除了向他拔刀以外你还能做什么?” 源稚生轻轻拨开橘政宗的手,摇了摇头,“老爹,我并没有难过,从小打大我都以为自己是正义的朋友,可我长大了才知道,正义都是有代价的,这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早就已经明白了并接受这一切了……” “唉……”橘政宗微微叹息,“为难你了。” “没什么可为难的,”源稚生说,“这是我身为大家长必须背负的责任,从我接替您的位置那天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 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不在去回忆那些过往,“现在看来,线索又连上了,稚女他还活着……而且很可能是猛鬼众的龙王或是王将。能够让龙马不顾一切想要袒护的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你打算怎么做?”橘政宗问。 “回去吧。”源稚生微微摇头,“他现在是极恶之鬼,而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 “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橘政宗脸上带着一丝欣慰,“但是真到了那时候……你真的能够下得了手吗?毕竟要杀死自己挚爱的亲人两次,这样的痛苦实在是太深了。稚生……对不起啊,是老爹没用,才让你承担这么多的悲伤,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不应该将你培养成斩鬼人。” “不,老爹,你不必感到愧疚。”源稚生面无表情,但目光里却透着决意,“我很庆幸自己是一个斩鬼人,因为我的弟弟生来就是极恶之鬼,如果我不是斩鬼人的话……又怎么能阻止他呢?作为兄长我有责任阻止他犯错,我虽然有过后悔,但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我杀的第一只鬼就是自己的弟弟,也正是因为他我才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而现在他又出现了,或许是时候终结了,虽然没办法改变这样的命运,但我想……亲手做个了断!” 源稚生手握着长刀静默的走在雨中,他再次离开了这个镇子,或许永远不会再回来。 …… 黑云压城,暴雨将至。 “这鬼天气,怕是停不下来了吧?” 轩浩看着窗外的雨眉头皱起,这样的雨天已经持续很久了,很明显不正常,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答应过绘梨衣醒来之后要让夏弥带她出去玩儿然后送她回家的,这整天下雨可怎么行啊? “有什么办法能让这雨停下来不?” 他撇过头问着电脑前的苏恩曦,希望这个智囊能想想办法。 “老板,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是东海龙王吗?想下就下想停就停?”苏恩曦吃着薯片一脸埋怨,“东海龙王行云布雨还得玉帝下旨才行呢!” “要是真有玉帝,我现在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轩浩一脸无所谓。 “不过这雨确实有些不太正常。”苏恩曦难得正经了一回,“等等啊,让我看看……” 说着她掏出了被埋在被子下面的键盘,脸凑近电脑屏幕。 很快她就有了结果,不过看脸色貌似有些紧张。 “什么情况?”轩浩疑惑的问,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苏恩曦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 “不太妙啊老板,这雨貌似停不下来了……” “什么叫停不下来?” “三周前气象局向内阁官房长官递交了正式报告,东京都范围内的气候出现了剧烈变化,降雨量几乎是往年的七倍!” “哦,洪灾吗?日本要被淹了?那是好事啊……”轩浩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个屁啊!这样绘梨衣还怎么出门?” “不不不,老板,不是洪灾啊!”苏恩曦越说越害怕,“不仅仅是降雨,日本的樱花季节早就已经过了,但是现在满城的樱花依旧盛开着,气温上升比往年慢太多了,樱花木误以为仍是适合开花的初春,在落花后又长出了新的花芽……”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不懂。”轩浩打断苏恩曦的话,他又不是地质学家,关心这些干嘛? “还有频繁发生的地震,海平面上升,火山喷出浓烟,地面每天都在下降……”苏恩曦说着说着就开始收拾行李,“这特么是世界末日的节奏啊老板!” “……”轩浩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害,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如此!” “什么?”苏恩曦有些迷糊,她不知道老板突然怎么了。 “那个什么神不是要复苏了吗?”轩浩耸耸肩并从苏恩曦手中夺走打包好的行李箱“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为什么感觉……您好像在说一件小事?”苏恩曦妄图夺回行李箱。 “多大点事?”轩浩满脸的无所谓,“之后再谈,现在绘梨衣想回家了,等她醒过来得先送她回家!” “老板您是不是把优先级搞错了?”苏恩曦慌得一批,“这搞不好日本是会沉的!” “所以你现在来活啦!”轩浩将苏恩曦按在电脑前面,“快定制好绘梨衣的出行计划,等让绘梨衣开心起来一切都好说,懂?” “她开心跟日本沉不沉有什么直接关联吗?”苏恩曦心里mmp,“我觉得您让我回中国避难才是解决问题的更好方法!或者我整理一下国内的景点,我们带着她一起回国?”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苏恩曦键盘上的手确实很诚实的在工作,没办法,这个老板她太了解了,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龙王也拉不回来,与其考虑其他事情还不如赶紧加快计划让绘梨衣开心起来,说不定日本就有救了!日本有救了她不也有救了吗! “放心工作,你不是一个人。”轩浩说,“路明非他们都会留下来陪你并肩作战的,一个也别想溜。” “……” 瞧瞧这是人话吗?苏恩曦疯狂的敲打着键盘,很快一份文档被打印出来。 “啪——” 苏恩曦重重的将文档拍在桌面上喘着粗气,可把老娘累死了,mmp,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天演’有一天会被用来整理导游资料,简直是大材小用! “拿去!赶紧让小的们动起来,老娘要回中国!这鬼地方一刻也不想呆了!”苏恩曦咆哮。 “辛苦了。”轩浩满意的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别想着一个人离开,接下来你还要负责指挥。” “哈?”苏恩曦一脸的委屈,“不带这样的啊老板!” “我不擅长指挥工作,只能靠你咯。”轩浩语重心长,“而且我记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给你安排任务了,这可是为了防止你成为废人,为你好啊!” “唉……”苏恩曦叹了一口气再次坐回电脑前,“行吧,但是……你确定这几个家伙靠谱?” 她看着监控屏幕上三个排排坐在木桶里泡着澡的少年,内心毫无波动。 “喂喂喂!” 正在浴室里享受着日本浴的路明非等人突然被墙角的喇叭声音惊到了。 “我擦!?”路明非一脸懵逼,“这里什么时候装的喇叭?” “不仅有喇叭,还有监控。”楚子航语气淡定。 “……”路明非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身子,“见鬼,日本的澡堂这么开放的吗?居然还装监控。” “别捂了,你那点东西谁愿意看啊?”喇叭里传来不屑的声音,“瞧瞧旁边两位哪像你这么激动?” “……”路明非受到了暴击。 他左右看了看身边的凯撒和楚子航,心说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还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说话的可是个女人啊! “加图索家的男人从不吝啬向女士展现自己的资本。” 凯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路明非很想抽他。 “楚师兄你也……” 楚子航很淡定的站了起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每次泡澡都围着浴巾。 “难道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这里有监控吗?”路明非很难受。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不重要。”喇叭里的女声有些不耐烦。 “别着急嘛,女士,有话慢慢说。”凯撒依旧懒洋洋的躺在木桶里,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似乎已经躺平了。 “我也不想着急,但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搞不好整个日本都要沉了!”苏恩曦揉着脑袋,她就知道老板请的这几个保镖都不靠谱,“赶紧洗干净带好装备到门口集合!” “嗨嗨嗨……” 浴室里响起了无奈的声音。 “唉……终于该干活了。” 凯撒起身伸了个懒腰,路明非发现这货嘴上着得很嚣张,其实居然穿着泳裤!简直太逊了。 “收拾东西开干吧,干完这一票我们就不用在这该死的地方当牛郎了。” …… “老板你确定这几个家伙不会误事儿吗?”苏恩曦关掉了监控屏幕。 “你居然敢让他们知道你在偷窥,不怕被打死吗?”轩浩无奈的捂着脸,他很想问这个丫头是怎么做到如此平静的欣赏几个大男孩洗澡的,虽然貌似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轩浩挥着手中的文档推开房间走出去。 “不会有大问题……”苏恩曦嘴角抽了抽,特么的没有一个靠谱的,老娘还是偷偷溜走吧? …… “还没有绘梨衣的消息吗?”源稚生的语气难掩的愤怒,绘梨衣已经被抓走多少天了?到现在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什么时候蛇岐八家的人这么废物了?那么多人连个女孩都找不到。 “机场、车站、港口、地铁都查过了,没有发现绘梨衣小姐出现过的踪迹,也没有可疑人员走动,初步判断绘梨衣小姐应该还在东京的某个地方,或许是被……关起来了。”夜叉有些犹豫的说。 “如果不是绘梨衣的言灵没有暴走毁灭东京,我甚至已经要放弃了……”源稚生缓缓的握拳又松开。 没有人能够将绘梨衣关起来,她的言灵可以斩开任何东西,时间过去那么久都没有动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绘梨衣已经被杀了,要么有人控制住了绘梨衣的血统暴走。 根据源稚生对于轩浩的了解,他判断这个男人不可能杀死绘梨衣,因为要杀的话在须弥座上就已经杀了又何必带走?这个男人带走绘梨衣肯定有什么秘密!因为这个家伙早就对绘梨衣图谋不轨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的! 323.绘梨衣和她的保镖们 不过这也是源稚生一直忍耐到现在的原因。他甚至有时候会想既然轩浩也有能够控制住绘梨衣血统不暴走的方法干脆就让绘梨衣呆在那家伙身边算了,现在的蛇岐八家可是很难过的啊。 呆在这个强大的男人身边,至少要比跟蛇岐八家一起走向毁灭要好……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伤害绘梨衣,否则根本就不会着急。 “老大,我们已经调查过东京几乎所有地方了,只剩一个地方是我们没办法调查的。”乌鸦说,“我想绘梨衣小姐大概率就在那里……” “你是说‘高天原’吧?看样子只有我亲自去一趟了。” 源稚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心力憔悴。 蛇岐八家的关系网很广,刚刚他才接到消息东京政府已经秘密地做了救灾准备,因为最近这段时间的日本各地都出现了异常天气状况,这往往是大灾逼近的征兆,只是气象局无法判断这场灾难出现的原因。 然而源稚生很清楚啊,这是猛鬼众干的好事,估计‘神’就要复苏了。 他现在是妹妹失踪、老爹甩锅、兄弟反目、隔壁的轩浩虎视眈眈,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苏搞事情的‘神’,事情多到他有些昏头转向,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一件才好。 身上的buff可以说已经叠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溃。 源稚生刚到停车场想要开车去高天原,身上的电话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这种时候谁会打电话?” 他皱着眉头接起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万分焦急的声音。 “大家长,这边有重大发现要向您报告!您在哪里?”宫本志雄焦急,“是关于神的!” “知道了。马上来。”源稚生无奈地挂掉电话下车。 …… 多摩川是一条大河,发源于山梨县境内两千米高的山上,浩浩荡荡地流向东京。 但此刻多摩川附近的山中却燃烧着熊熊烈火,暴雨也浇不灭的烈火。 地下深处不断地涌出猩红的血水中夹杂着银色的光点,那是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想要到地面上来,顺着多摩川涌入人类的世界。 这种东西必须毁灭,哪怕有一条流入人类世界也会导致可怕的后果。 巨大的风声从天而降,黑色的直升机悬停在上空,一道道黑影扛着火焰喷射器从天而降,落地就喷出七八米的火流,即使暴雨依旧浇不灭这烈火。 他们是蛇岐八家的人,他们来这里的任务是把想要进军人类世界的鬼齿龙蝰们赶回地底,此刻暴雨似乎还帮了他们的忙,至少不用担心火势太大烧光整座山将他们自己烧死。 油和火不断地朝着被钻开的洞口喷去,将想要从洞口出来的鬼齿龙蝰全部烧死。 那里是地狱的出口,蛇岐八家在这里是为了寻找‘神’的孵化场所,现在很可能已经找到了。 源稚生火急火燎地推开了厚重黑色木门,踏入醒神寺。 名为醒神寺,其实是隐藏在源氏重工大厦高处的一处露台,头顶是狂风暴雨的天空,脚下是粗糙的青石地板,周围围绕着潺潺流水,然而此刻已经听不见细小的水声了,天空中的响雷时刻敲打着众人的心脏,仿佛预示着灾难降临。 “大家长!”宫本志雄见源稚生总算是来了,赶紧起身。 “具体情况如何了?”源稚生一进来就开口问道。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神的所在地了。”宫本志雄面色严肃。 他把一个漆黑的盒子放在源稚生面前。盒子里是三件东西,两个石英瓶子和一枚信封。 一个石英瓶子中盛着深红色的水,宫本志雄晃了晃瓶子,瓶中的液体像是血液一样粘稠,液体十分活跃甚至还在跳动着气泡,像是刚从什么恐怖的生物身上流出来。 另一个瓶子里则是银蓝色的小鱼,它处在脱水的状态,但顽强的生命力让它仍然还活着,偶尔剧烈地挣扎几下,露出满嘴冰晶般锋利的牙齿。 龙之行刑者,鬼齿龙蝰,还有让人感到不祥的血色河水。 这两样东西源稚生都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他都是亲眼见过的…… “想必不用我解释这是什么东西了吧?”宫本志雄面色严肃。 “嗯。”源稚生表情凝重的点头。 上一次他见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是次代种的苏醒,而现在在这关键的时候又冒出这些东西,除了‘神’要苏醒之外他联想不到其他东西。 “昨天夜里,多摩川钻探队已经没了,他们在赤鬼川再次发现了数量惊人的鬼齿龙蝰,规模之大比两年前还要恐怖,不过还好,打开的洞口并不是很大,我们的人勉强堵上了。”宫本志雄低声说,“另外,信封里的是关于那里流出的河水的水样分析,我们发现其中含有血液成分,根据检测结果,我们判断多摩川的下方流淌着一条血河,这条河的化学成分,类似胎血,龙的胎血。并且血液目前为止都很活跃,不像是死去的胚胎。” “这次或许真的是‘神’的胚胎……”源稚生变得紧张,“这么说来……两年前那头次代种来到赤鬼川是有原因的?” “我怀疑它是来送养料的……”宫本志雄脸上有些悔恨,“只是我们当时居然没有发现神所在的位置!它应该还在赤鬼川的更深处,但是当时的‘神’并没有要复苏的迹象,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 “那现在是怎么发现的?”源稚生皱眉。 “因为胎血,两年前赤鬼川的水是红色可我们在里面指检测出矿物质,并没有龙血成分。赤鬼川的水本就是红色,那样的情况我们的精力都放在那头次代种身上了,”宫本志雄十分懊恼,“任何生物在胚胎状态下的血液跟出生之后的血液都是不同的,胚胎需要消耗巨量的养分快速生长,胎血越活跃证明它里苏醒也越近了。我们能在接近地面的地方采集到胎血的样本说明胎血的数量之大甚至混入一条河流都能检测出来!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庞大的生物,它要是真的复苏将会是史无前例的灾难。” “就像传说中‘神’的复苏往往伴随着海啸和火山爆发,对吗?”源稚生问,“那里离东京有多远?” “不到四十公里。”一旁的风魔家主说道,“如果神在那里苏醒,首先威胁到的就是东京。气候变化和地壳变化都意味着神的孵化已经进入尾声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家住们的神色都异常凝重,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神目前的状态,不知道它何时会苏醒,只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或许下一秒苏醒也是有可能的。 “有什么方法能应对的吗?”源稚生问旁边的宫本志雄,他只是个斩鬼人,如果神复苏了他可以拼上性命去讨伐,但是应对毁天灭地的灾难他的经验不如这位研究员。 宫本志雄深思了几分钟,气氛异常的沉静,在面对这样迫在眉睫的灾难的时候,他们都有些束手无策。 “抱歉……”宫本志雄叹息,“我想不出能够阻止神复苏的方法,因为我们甚至根本无法确认它的具体位置,胚胎在地下,而且存在很多鬼齿龙蝰之类的龙类守护,现有的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对几百米深的地下河进行全方位探索。” “那怎么办?”龙马弦一郎拍着桌子,“不能直接炸了吗?” “即使找到了神所在的位置我们也没办法进行爆破的,在那种地方爆破并且要炸死如此庞大的生物,绝对会让富士山喷发。”宫本志雄否决了他的提议,“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神引出来决战,正面对抗我们没有胜算,但是我们可以设置好战场,引它出来。阻止神复苏是做不到的,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后最虚弱的时候杀死它,才能将灾害程度降到最小。” “说说你的计划。”源稚生皱着眉头。 宫本志雄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屏幕转向源稚生,“赤鬼川的出口位于东京西边,在那里它渗出地面和多摩川混合,大约二十年前,东京都政府委托丸山建造所修建新的东京地下排水设施,项目名称为G-Gans,代号铁穹神殿。铁穹神殿系统一直延伸到赤鬼川的出水口,为了容纳赤鬼川和多摩川的多余水流,我们在出水口附近修建了13号水井,它是一口巨型储水井,水质经常是深红色的,又称为红井。” 屏幕上显示出铁穹神殿的图纸,直径12米的巨型排水管中分出了一根去往红井,那座深井在山中,距离东京市中心只有不到二十公里。 “我会吧超级挖掘机沉入红井,然后挖掘一条直通赤鬼川的隧道,这条隧道的直径为六米,长度大约是1.5公里。超级挖掘机每周能推进一千米,如果昼夜施工,我们能在十天之内把隧道打到赤鬼川。”宫本志雄接着说,“隧道打通之后赤鬼川的水流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排入红井,龙族亚种群也会被排入红井,屠神的工作就在隧道和红井中展开!”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龙马弦一郎有些犹豫,“普通的武器根本对付不了那个级别的龙类吧?即使能引出来,我们拿什么杀死它?” “没有其他办法,我们只能在它刚复苏最脆弱的时候干掉它别无他选!水银、铝热剂燃烧弹总之能用的都用上!”宫本志雄淡淡地说,“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就只好麻烦各位家主和我一起提刀上去砍它了。毕竟要是杀不死它我们都玩儿完。” “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吧。如果计划失败,我会冲在最前面。” 就在其他家主还在犹豫的时候,源稚生做出了决断。 他们忽然愣愣地看着源稚生,却发现源稚生面容冷峻得可怕,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已经下定决心了。 他平放在腿上的蜘蛛切散发着淡淡的寒光,这一场对抗神的战争,整个蛇岐八家只有他能够有资格直面神的威严。 诸位家主没有再提意见,只是深深鞠躬退下。 会议到此结束,只剩下源稚生枯坐在桌前微微叹息,他突然抬起头看着玻璃外汹涌而来的暴雨,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苍白如纸的状态。无数烦心事在追赶着他,他跑得有些累了,但是不得不继续跑,或许只有死亡的那天能够停下来。 …… 十天后,清晨。 今天,高天原再次暂停营业。虽然歇业但是高天原里的人依旧忙碌。 这是轩浩选好的日子,他让苏恩曦时刻关注着蛇岐八家的动向,终于打算在今天送绘梨衣回家。 因为红井的隧道差不多已经打通了,如果赫尔佐格要行动的话,就是这两天了。 明明还是早晨,休息日本该是睡大觉的时间,凯撒、楚子航、楚天骄和路明非却愉快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因为今天终于不用在被迫营业了。与其在这里被一群花枝招展的富婆搞得心力憔悴他们宁愿出去当小女孩的保镖。 “都加把劲啊,你们这次行动可是关乎到老娘的人生安全,懂吗?”苏恩曦难得的没有呆在房间里而是穿着正装来到高天原的包间里监督这群人的工作情况。 “我实在搞不懂……日本的安全、绘梨衣的安全和你的安全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一边将短刀和手枪藏在风衣下面一边吐槽。 “别问我,这是老板说的!有意见你找他提去!”苏恩曦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话说日本就要毁灭了啊小的们!你们是不是还没理解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看着这几个人悠然自得甚至还有些开心唯独没有紧张或是慌乱的模样有些纳闷,难道是她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搞不好日本就要沉了!说不定他们也要跟着日本沉!还不快赶紧完成任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此路明非等人只能表示这都是小场面,自从跟轩浩混在一起,感觉世界随时都很危险,一点动不动就要毁灭,连世界都要习惯了何况他们。 “动作快点啦,主角已经在大厅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几个保镖,有没有点敬业精神?哪有雇主等保镖的!” “马上马上……” 路明非嘴里念叨着,手里的动作加快了一些,找老大提意见?算了算了,你瞧瞧这里的人谁敢有意见? 凯撒只是默不作声的在一旁擦着刀枪,他拿轩浩确实没办法,所以只好把火气发到其他地方,比如等会谁来坏事他会好好招待的,谁也不能阻挡他离开这该死的牛郎店。 楚家父子倒是任劳任怨,保养好刀剑就闭目养神,随时准备出发。 窗外的天空今天难得的没有下雨。 当然,并不是因为天气有了好转,而是苏恩曦花了大价钱让人对这片区域内的天空进行了人工消雨。朝着云层里超量播撒冰核,使冰核含量达到降水标准的3至5倍,冰核数量多了,每个冰核洗手的水分就少,无法形成足够大的雨滴,通俗来讲就是让雨‘憋着不下’。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她没办法彻底改变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但是让老天‘憋一会儿’还是勉强能办到的。 十五分钟后,苏恩曦离开了包间来到大厅,“老板,都准备完毕了,可以让夏弥带着绘梨衣出发了。” 轩浩缓缓地从沙发上起身,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到绘梨衣面前。 “绘梨衣啊,今天跟着姐姐出去,要玩得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用管知道吗?”他微笑着抚摸着绘梨衣的脑袋,“你哥哥那边我去说服他,他不会生你的气的,也不会派人来打扰你。” “嗯。”绘梨衣乖巧的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开心的笑容,她已经在这里宅了很久了,虽然跟在家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还是早就想出去玩儿了,想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以前是怕哥哥担心,现在既然轩浩都说了会说服哥哥的,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男人和哥哥是朋友,从来没有骗过她。 “好啦,抓紧时间吧,我们在这等了好久,绘梨衣早就等不及了!”夏弥拉着绘梨衣的手,朝着轩浩眨了眨眼睛推门走出了高天原。 轩浩微笑着看着两个女孩离开高天原,大门缓缓关上,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包间门被推开,全副武装的路明非等人大步而出,排好队默默的站在轩浩身后等待指令。 轩浩转过身,身上隐隐透着杀气,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今天的他跟平时不太一样。 收起了往日里的和善,气场压迫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强,他是认真的。 轩浩冷冷的朝着几人下令,“你们开始行动吧,我不是什么嗜杀的人,所以遇见有人要打扰绘梨衣的,都给我请去进医院坐一会儿,他们要是不从,就给我就地掩埋,懂?”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 只有苏恩曦嘴角抽了抽,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家伙明明刚才才跟绘梨衣说会说服她的哥哥不去打扰的,原来就是这样说服的吗? 324.世界围绕着的女孩 “雨停了啊?”路明非走出高天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连绵不断的雨已经停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阳光灿烂的早晨。 “人工消雨,听说过没?”凯撒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一阵感慨,“那家伙要做的事情,老天都拦不住,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吧,待会出什么意外可不好玩儿……” 路明非心里直呼离谱,他不知道绘梨衣和轩浩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为了让这个女孩出去玩儿强行改了天气,至于吗? 夏弥和绘梨衣挽着手走进一家美容店。 店长和店员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她们刚踏过门槛就排着队鼓掌喝彩,让人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真是美好,所有人都是那么友善。 但这其实是苏恩曦早就安排好的,她计划好了两个女孩今天的行程,第一站自然是从打扮自己开始。 老板说绘梨衣要去见的人是素未谋面的父亲,算得上是很重要的人,虽然这个女孩毫不知情,但还是需要好好打扮一下。苏恩曦没有亲人,但是她知道亲人是很重要的人,如同自己的奶奶还活着,她大概也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会出现在对方面前吧? 夏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造型师们围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绘梨衣打转,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 为了节省时间,整个店里的人都只为绘梨衣一个人服务,连夏弥都被晾在了一边。 但是她并没有嫉妒这个女孩,因为轩浩将一切都告诉她了,这个女孩体内寄宿着他妹妹的灵魂,虽然听上去有些荒谬,但是作为龙王的她并非不能理解。最重要的是她相信轩浩不会骗她。 这是个命运悲惨的女孩,无论是她体内寄宿的灵魂还是她本身。夏弥没有理由去嫉妒她,她的时间还长,而这个女孩…… 原来他跟我一样要面对这样的宿命。 亲人朋友被淹没在时间里,而他们孤独的活着。 “唉……”夏弥无声的叹息,她看着绘梨衣的脸,心里却想着轩浩。 不,他比我更惨……我还有个哥哥呢……而他只有我!想到这里,夏弥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脸上又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会陪你的……” “嗯?”绘梨衣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什么。”夏弥轻轻摇头,“乖乖别动哦,马上就好。” 绘梨衣现在正躺在豪华座椅上,一堆人围绕着她让她有些不适应。 洗头的洗头,洗脸的洗脸,店长亲自端茶送水。 “你们姐妹真是漂亮啊,如果不是时间有限,我希望为也为您服务。”店长将咖啡双手奉上,眼前这位可是金主的女朋友啊,他当然知道该怎么说好话才能让金主满意。 “谢谢。”夏弥微笑着接过咖啡,虽然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是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两人一点也不像,不可能有人一上来就说是姐妹,一个美容店店长更不可能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他会这么说除了轩浩特意嘱咐过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两个小时过去后,店员们簇拥着绘梨衣来到夏弥面前,不过绘梨衣却皱着可爱的小眉头,或许是因为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又或许是有些埋怨夏弥姐姐说的马上就好马上了两个小时。 不过当她看见了镜子里崭新的自己之后脸上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做造型,看着镜子里被保养得果冻般可人的脸还有焕然一新的发型差点就认不出自己来了。 “欢迎下次光临。” 夏弥和绘梨衣并没有付钱,但依旧在老板带着全体员工的欢送下离开。 “不用付钱吗?”绘梨衣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夏弥的衣袖,在外面买东西是要付钱的,虽然她很少出门,但是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你的哥哥已经付过了。”夏弥轻轻笑了笑,“今天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怎么能让钱这种东西影响美好的心情?” “嗯……”绘梨衣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是哥哥付过钱了啊,那个人果然没有骗她,哥哥肯定同意我在外面玩了。 “主角的妆容和发型准备完毕,现在开始正式作战。”苏恩曦看着屏幕上的监控,冲着麦克风指挥道。 “是!” 四道声音齐声回应。 “下一个目标地是位于南青山的购物中心,路明非开始移动,注意视野。”悄悄跟在夏弥和绘梨衣身后不远处的凯撒指挥道。 他是最适合近距离跟踪保护的人,言灵·镰鼬能够让他在不跟丢的同时时刻监视周围的异动,统筹全局一向是他的专长。 “收到。” 远处大厦顶楼架着狙击枪的路明非收起狙击枪迅速起身,扛着枪借着楼宇之间的高低差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快速移动。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他感觉畅快无比,天天在高天原都快要憋死了,终于轮到他这位s级专员大展身手! 他的主要任务是从上方监控两位小姐前方有无异常,随时向其他三人报告,并且必要的时候解决一下小麻烦。 “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异常。” 夏弥与绘梨衣前进的大街两侧,偏僻的巷子里。 楚子航和楚天骄分别守护在两翼,他们带着鸭舌帽穿梭在巷子里,缓缓的跟随两个女孩的步调移动。 四人守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将两个女孩围在中间,一切想要突破他们包围的人都是刀枪伺候。 “老……老大!”乌鸦气喘吁吁的推开源稚生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源稚生微微皱眉,他已经够头疼了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发……发现绘梨衣小姐了!” “什么!”源稚生激动的站起身来,“在哪里?” 他原本准备亲自去找轩浩要人,到时候难免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那个男人沟通,现在乌鸦他们居然就找到绘梨衣了! “在街上……逛街……”乌鸦表情有些怪异,因为蛇岐八家整个蛇岐八家这么奋力的再找,忙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结果绘梨衣小姐看上去逛得挺开心的…… “犬山家主报告说他的人发现绘梨衣小姐和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从高天原出来,他已经派人在远处盯着,但是没有轻举妄动。”乌鸦说。 “做得好!”源稚生套上风衣拿起蜘蛛切,“让犬山家主的人千万不要惊动他们,你先带人控制住周围,我亲自去接绘梨衣!” “是!” 乌鸦应了一声转身就朝着楼下狂奔,一边跑一边拿出电话。 “夜叉!叫上樱小姐,再带些人,跟我走!” …… “购物中心人流已经清空,可以进入。” 夏弥的耳机里传来苏恩曦的声音。 她微微的点头,默不作声的带着绘梨衣进入购物中心。 “报告,我已就位。”路明非已经摸到了购物中心楼顶,“但是她们进去之后我就没法监视了,怎么办?” “你负责守住南门,其他三人负责另外三个方位。”苏恩曦说,“购物中心已经清空了,现在购物中心里除了我安排的人以外一个人都没有,周围请了保安维持秩序,不会有人普通人闯进去,一旦发现有人硬闯直接抬走不用报告。” “是……”路明非额头流下冷汗,他只希望不要有普通人不识好歹的硬闯购物中心免得伤及无辜。不过既然请了保安问题应该不大。 购物中心内所有商品的价标都被暂时撤下,苏恩曦在拟定行程之后就买下了这座购物中心,里面的所有物品现在都是私人物品,绘梨衣现在相当于只是走进自家衣柜换几件衣服而已。 夏弥带着绘梨衣进到购物中心的时候可以说是宾至如归,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自在。 因为绘梨衣不太喜欢人多所以这里的店铺每家店面只留下了老板作为服务人员,平时高高在上的奢侈品牌店的老板们今天很荣幸的成为了服务员,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确保两个女孩进入店铺得到最尊贵的服务。 老板娘很自然的带着绘梨衣进入试衣间,每隔几分钟绘梨衣出来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一时她是《罗马假日》中的奥黛丽赫本,一时又变成《变形金刚》里的梅根·福克斯,接着她又变成《闻香识女人》中的加布里埃尔安瓦尔、《黑天鹅》里的娜塔莉波特曼、《哈利波特》里的艾玛沃特森..... 绘梨衣在老板娘的鼓励下尝试着踩着高跟靴子走两步,连夏弥都鼓掌称赞这一身简直是为她设计的,但实际上这一身还真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不,应该说店里的所有商品都换上了相同的尺码,为的只是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出来玩就是为了开心的,谁会愿意将时间花在不必要的地方。绘梨衣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时间总是有些紧。天上的阴云不知何时又开始聚拢,也许很快又会迎来一场倾盆大雨。 当绘梨衣站在试衣镜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跳动着小鹿般的欣喜,她没来由地笑了。这大概是她一生中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漂亮的,女孩天性里爱美的意识流露出来,看着她有些沾沾自喜地提着裙摆转圈。 看着这一幕的夏弥拿出手机拍下照片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叮咚。” 手机铃声想了,阴郁的天气让轿车里变得有些昏暗,只有手机指示灯闪烁着光芒。 轩浩轻轻按开手机,是夏弥发来的图片。 他看着照片上绘梨衣开心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绘梨衣开始接近一个普通女孩了,等一切结束之后,她一定能像普通女孩那样活得很好。 夏弥让店家将绘梨衣看重的衣服都打包好运去源氏重工,然后带着已经换好漂亮衣服的绘梨走出购物中心。 这时候已经有着一辆出租车等候在门外。 下一站是童话中的乐园,迪士尼。 看着两个女孩上车,路明非等人在购物中心前汇合。 “开车的人是老大吧?我们还用跟着吗?”路明非有些疑惑的问,按照计划,他们现在应该算是完成任务了。 “你在想什么呢?”凯撒敲了敲路明非的脑袋,“真要这么简单轩浩从一开始就不会让我们跟着了,他跟着固然能够保证绘梨衣的安全,但是我们的目的可是要让这个女孩开心的玩,不被打扰懂吗?别愣着了,抓紧时间跟上干活!” 凯撒说着就拉开了早就停在路边停车场的一辆空车的车门,车上是装备补给箱之类的东西,这些武器和交通工具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个叫做苏恩曦的女人为了确保一切顺利在计划的路线上安排了几十个这样的补给点,方便他们行动。 他觉得这个叫做绘梨衣的女孩是真特么的幸运,应该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居然能让这么多人围着她转,而且个个抓出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哦哦……”路明非愣了愣赶紧随便选了一辆拉开车门,整个停车场里停着的都是他们的车,哪一辆都差不多。 四辆轿车从购物中心停车场窜出去分散开来,并且车顶上都挂着警灯。他们要开车绕路包抄前面的坐着绘梨衣的那辆车,速度慢了是不行的,挂着警灯行动会方便很多,至于警视厅那边,苏桑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老大,她们坐车去了迪士尼,周围有四辆轿车挂着警灯护卫,应该是轩浩的手笔,但是并没有发现他本人在哪里。” 黑色的悍马停靠在路边,樱挂断乌鸦打来的电话对着源稚生询问道。 “乌鸦夜叉和犬山家主都开车跟上去了。” “迪士尼啊……” 源稚生叹了一口气,“让乌鸦他们先别乱来,绘梨衣目前的状况看上去很稳定,就让她先好好玩玩吧。” “是。” …… 或许正像是凯撒想的一样,今天整个世界都是围绕着这个名为绘梨衣的女孩在转的。 至少直到夜幕快要降临,夏弥带着绘梨衣逛遍了形成里几乎所有地方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沉寂许久的天空似乎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虽然还未下雨,但天空中阴云里隐约闪现着雷光。 暴雷在几秒钟后炸响,路边店铺的玻璃震动着发出濒临破碎的声响,绘梨衣有些吓到了。 但她抬起头,却看见东京天空树在此刻亮了起来,就像是被那道雷光点亮了。 平日里东京天空树会亮起各色的灯光,但在这样的雷暴天气里为了减少被雷击的风险它通常是关闭的。有着雷暴的预警,今晚的东京天空树本该是一片漆黑的,可此刻电波塔上却亮起了粉紫色的灯光。 这样的违规操作足以让这里的负责人引咎辞职,但奈何苏恩曦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东京天空树的负责人今天决定要‘逆天而行’。 有人愿意话这么大的价钱只为了买下天空树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为了让一个病危的女孩看看这座城市,多么美好的愿望。负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支票热泪盈眶,也就半小时而已,而且这暴雨还没正式来呢,他就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好会被雷劈。 头顶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地上是灯火通明的巨大城市。 绘梨衣站在东京天空树下开心的看着绚丽的灯火,似乎已经将刚才的雷暴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我们进去。”夏弥笑着伸出手拉着绘梨衣进入东京天空树,今夜的东京天空树只为一人开启,为了让这个女孩看看她生长的地方绚烂的灯火。 如果她觉得这里很美,那么说明,这里还有救。 绘梨衣脸上带着些许的雀跃,脚尖踮起靠在东京天空树的玻璃上,城市映在她的眼睛里,仿佛黄昏色的星海。 围绕着东京天空树四方的不远处分别停着四辆颜色各异的小轿车。 路明非趴在方向盘上打着哈欠,本以为今天的任务会有些惊险,但是看上去一切都挺顺利,让他都有些无聊得打瞌睡了。 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树上女孩灿烂的笑容,感觉似乎奔波了一天也是值得的。 “我记得行程应该就差最后一项了吧?”路明非在对讲机里问道,“看完天空树就该让绘梨衣去见见她爸爸了?” “是的,打起精神来小的们!”苏恩曦语气有些严肃,“这才是最重要的环节,别出什么纰漏了,不然小心开除国籍!” “……至于吗?”路明非瑟瑟发抖。 “我是意大利人来着……”凯撒吐槽道。 “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 “指挥官请指示!” 苏恩曦已经基本掌握了驭人之道,一句话就让某意大利人言听计从。 “老大,绘梨衣小姐和夏弥正朝着东京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去,似乎是想吃完饭回家了?”夜叉在对讲机里发出疑问。 “嗯……”源稚生缓缓点头,“东京天空树应该就是她们最后的行程了,准备行动吧,接绘梨衣回家。” “可是他们一直有人在周围盯着。”乌鸦皱着眉头,“看样子免不了冲突啊。” 7017k 325.楚子航:没想到还挺好用的 “樱,你们帮我争取一点时间就行了,我亲自去接绘梨衣。” 悍马停靠在东京大学附近,源稚生提着蜘蛛切带着雨伞从车上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啊……我接妹妹回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 矢吹樱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的黑色紧身作战服,阴郁的天空在黄昏的时候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轻轻地融入黑暗中手中已经拿出了刀刃。 “收到收到……” 乌鸦和夜叉早就分别开车盯着那四辆车当中的两辆。 “注意,源稚生正在向绘梨衣的方向去。”苏恩曦的声音在众人耳机里响起来。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是……我这里好像有人盯着我。”路明非有些不太确定的说。 “哦,巧了,我这边也一样,而且早就跟在我屁股后面了只是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凯撒冷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不过他一直没有动作,我也就懒得理会,不弄出动静最好,要是动静大了打扰到绘梨衣我可不想挨揍。” “一样。” “一样。” 楚子航和楚天骄同样在对讲机里回话,似乎都遇上了同样的状况。 “你们自己看着办咯~”苏恩曦无所谓的说,“反正到时候出什么意外挨揍的不是我。” “不过看样子到最后还是得忙活一场啊……”凯撒那头传来了无奈的叹息声和手枪上膛的声音。 “不过你们动作最好快点哦。”苏恩曦说,“附近还有许多小喽啰在靠近,他们想把整条街包围起来,赶紧清理了。” “这个……等我先解决掉跟着我的人吧?” 路明非额头冒着冷汗,清理小喽啰本来是他的职责,作为狙击手在高处清理这些家伙要效率得多。 可是跟着他的人咬得很紧,似乎不安好心。 为了不引人瞩目,刚刚来到东京大学附近点位的路明非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车停下,这里原本是不该有别的车来的,但是就在他停下车不久,另一辆黑色轿车在他不到十米处停下。 “喂?让人把附近都围起来,无关人员都给我清除出去,老大要接绘梨衣小姐回家,都动起来别出什么岔子!” 乌鸦骂骂咧咧的挂断电话从车上下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道上混的人,首先气势不能输,无论怎样说话要嚣张姿势要帅! 他凶神恶煞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心里想着要不要露出自己身上的小猪佩奇吓唬吓唬这个小子,听说这个男孩是几人当中最弱的,他当仁不让的选择了软柿子捏。 没办法,谁叫他也是最弱的来着。 可是下一刻,乌鸦就举起了手。 因为眼前的男孩在车头上架起了巴雷特,正对着他的脑袋。如果没看错的话旁边‘忘记’关掉的车门里座位上还放着单兵火箭筒 “喂喂喂!兄弟别激动,我就开个玩笑!”乌鸦心里mmp,他可从没听说过这群家伙还有这种装备啊!他们是把军火库都搬来了是吧? “蛇岐八家的人?” 路明非整个身子蹲伏在轿车后面,目光透过架在车头的巴雷特的瞄准镜锁死了乌鸦的脑袋。 “对对对!是的,我是蛇岐八家的人。”乌鸦很乖巧的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身体也很诚实的想往车后面靠。 “别动,我怕打错地方。”路明非语气冰冷。 “额……请问您是想打哪里?”乌鸦吞了吞口水试探着问。 “原本是打腿的,但是要是再动就到头上了。” “您这……” 偏移也太大了吧!乌鸦心中咆哮,鬼才信你十米的距离能偏这么多,要不是劳资装备没带够现在就上去砍了你!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路明非死死的盯着乌鸦。 “您尽管问!”乌鸦表示自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哦!”乌鸦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一共25人,其中包括老大在内,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25……” 路明非心中默默数了数,他们四个貌似都遇上了对手被拖住了,那么至少可以排开四人,剩下的21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有源稚生,源稚生不可能跟他们在这里耗时间,肯定去接绘梨衣去了,但是老大守着最后一道防线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么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放倒自己面前的对手,然后去处理掉其他的小喽啰。不能让这些家伙出现在老大的视线范围内,免得到时候回去挨批评。 “兄弟们都听清楚了吗?一共25个。” “我这里有一个。”街角的巷子里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长刀缓缓出鞘。 “我这里也有一个。”凯撒声音轻佻,“不过好像是个莽子。” “混蛋你说什么?”对讲机那头传来夜叉不服气的咆哮声,让路明非对面的乌鸦听了脸上有些尴尬。 “唉……我这里好像比较麻烦。”楚天骄那头传来了无奈的叹息。 “那就好分配了,大家先解决眼前的敌人,然后剩下的一人五个,源稚生就留给老大?”路明非提议。 “爸爸,等我五分钟,过来帮你。”楚子航说。 “不用儿子,你慢慢来别着急,你老爸我还是挺强的。” 楚天骄满脸欣慰的切断信号,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静若止水的老人。 老人身上穿着褐色的羽织,腰间佩戴着古老的刀,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楚天骄说完。 “蛇岐八家犬山家家主,犬山贺?”楚天骄开口确认道。 “是的,请多指教。”老人缓缓的睁开眼睛,手放在刀柄上。 “指教还是算了吧……”楚天骄叹了一口气,“你们蛇岐八家来了几个家主?” “除了大家长以外,就我一个。”犬山贺如实回答,“我们只是负责拖延时间的,如果能不打最好,老实说我不想与你们起冲突。” “哦。”楚天骄淡淡的应了一声。 “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我感到很欣慰,但是……”楚天骄抽出腰间的武士刀,这是他随便在工艺品店里买的,没什么杀伤力,“我们老板说了,来捣乱的人都请去医院坐一坐,要是消极工作我可是会很惨的啊!” 说着楚天骄还打了个寒颤,似乎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唉……抱歉啊,我好像给阁下添麻烦了。”犬山贺也微微叹气,“不过还是……请出刀吧。” …… 解决掉眼前的敌人然后剩下的平均分配?乌鸦嘴角抽了抽,眼前这个二愣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大声密谋,简直不要太嚣张,是不是看不起人? “砰——” 就在乌鸦心里质疑的时候,路明非突然扣动了扳机。 一枚红色弹头大口径的弗里嘉子弹穿膛而出。 其实路明非心里是有些犹豫的,虽然枪里装着的都是弗里嘉子弹,但是这样威力的枪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弗里嘉子弹打中要害也会嗝屁的吧? 所以他犹豫再三,好像打在哪里都会重伤甚至断肢来着,最后无奈的选择了左脚。 眼前的男人还算配合他工作,他也不至于想要这个家伙的命,但是老大又坚持要送这些人去医院度假,没办法,只好开枪了。 但是开枪的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黑色的东西。 弹道偏移了。 他将眼睛从瞄准镜移开,黑色的鸦羽在他面前缓缓飘落,将他的视线遮挡。 “羽毛?” 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羽毛?怎么打着打着还掉毛的? 子弹在空中狂舞,与之伴舞的还有被风冲散的羽毛,乌鸦轻轻侧身,很轻易的躲开了本就有些偏移的子弹。 “锵——” 很明显不是打中人的声音。 下一刻路明非心生警觉,猛的抬头。 可冰冷的枪口已经抵在他的额头。 “将军了小弟弟。”乌鸦十分嚣张地一脚踩在巴雷特上一脚踩在引擎盖上,用枪指着路明非的头顶。 “刚才那是什么?”路明非有些好奇的问。 “言灵·鸦羽。”乌鸦撇嘴,“老子的言灵,没什么卵用就是干扰别人视线而已,怎么?看不起?” “小子,今天我就教你一个道理,打架,是要动脑子的!”乌鸦冷笑着看着路明非,“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怕你手里的枪吧?”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的情报是骗人的?” “是……真的。”乌鸦理直气壮,“但是告诉你们又怎么样?老子这叫阳谋!” 路明非惊了,没想到蛇岐八家还有这种戏精,无耻程度简直跟快要赶上芬格尔了,演戏就能把情报全部说出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乌鸦感觉路明非在鄙视他,“我们的目的是拖时间啊,拖时间懂吗?” 他用枪口敲了敲路明非的脑袋,“乖乖别动哦,小心走火。” “哦……”路明非似乎总算理解了,原来这群人不是来拼个你死我活的,难怪这么好对付。 他熟练的举起双手。 乌鸦看着路明非举起双手刚想夸他识相,却看见这两只手上居然带着虎指! “我擦!?你不是adc吗?” “肉装ad没见过?” 路明非突然凑近,整个身子都缠了上去,巴西柔术,这是他选修的武术课程,他这种弱鸡跟别人拼蛮力可没什么优势,只能委屈自己了。 你问为什么柔术带虎指?当然是为了加攻击力啊!大丈夫不拘小节,能打赢谁在乎用路数? 很快,偏僻的角落里很快传来了凄厉的惨叫。 …… 路边阴暗的小巷里,刀光迸射。两双黄金瞳在黑暗中相互凝视。 “你们中国男人不明白什么叫绅士吗?” 没有偷袭成功的矢吹樱一击不成退到安全距离,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刀痕,皱着眉头望着楚子航。 “不好意思,没想到是女人。”楚子航手握长刀面无表情。 他刚来到这个巷子里蹲点就感觉到背后有人偷袭,下意识的拔刀回击而已。 “那么现在可以请你手下留情吗?”矢吹樱轻轻俯下身姿,“大家长要带绘梨衣小姐回家,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手下留情的话……我尽量。”楚子航有些为难,“但是另外一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虽然说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但是对方的身上并没有透着杀意,似乎只是来拖住他的。 不是死敌,所以只要送进医院就行了吧?可是下手太重了会不会也不太好?楚子航在想该用什么处理方案处理眼前的女人。 因为对于轩浩来说绘梨衣很重要,对于绘梨衣来说源稚生很重要,而眼前的女人……貌似是源稚生的女人。楚子航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放水才好。 说实在的,刚才他其实就已经放水很多了,因为在这宽度仅有一米的狭窄的巷子里他的‘村雨’根本就施展不开,否则刚才那一刀就不仅只是留下伤痕了,而且他的言灵是没办法用的,动静太大了,搞出事故会很麻烦而且会打扰到绘梨衣,虽然是被迫放水,但也是放水。 那么问题来了,还要再放水的话,该怎么办呢? “哼。” 樱可不管楚子航心里在想什么,看见楚子航发愣的时候她抓住了破绽,手中的小太刀瞬息而至。 ‘锵——’ 小太刀和村雨碰撞在一起,但是矢吹樱的进攻还没有结束,她是忍者,真正的忍者如果正面进攻那多半都是诱饵。 她的攻击根本没有怎么用力,借着楚子航格挡的力量无声无息地朝后方滑开,同时间微风在她身侧萦绕。 言灵·阴流。 几把漆黑的刀片无声无息地从她身上滑出,顺着风朝着楚子航腿部肩部的穴位飞射。 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却没办法躲开,因为这里的空间实在不允许他闪避。 没办法了…… 路过小巷外的行人突然间感觉一股燥热的温度一闪即逝。他们有些纳闷但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已经凉了下来,都以为是错觉。 高温的铁水跌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烙印,楚子航一双炽热的黄金瞳静静的看着矢吹樱,面无表情。 他希望这个女人知道与自己的差距赶紧离开。 “这就是你的言灵吗?君焰?”矢吹樱额头冒出一丝冷汗,这可是位列89号的高危言灵啊,与源稚生的王权也仅仅相差了两位而已。 果然本部来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不过……你没办法在这里爆发吧?”矢吹樱试探的问。这样的言灵如果爆发起来就不只是融化几把小刀而已了,说不定整个街区都会被烧毁。 “你猜的没错。”楚子航也不掩饰,“我并不想把动静弄大了,你们也是吧?” “嗯……”矢吹樱轻轻应声,但是并没有收起小太刀。 两边的行动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同样是为了绘梨衣。矢吹樱知道这几个人守护在旁边的目的是不让人打扰绘梨衣逛街,但他们不得不打扰,因为源稚生要接绘梨衣回家。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离开。” 楚子航说着收回了刀刃,语气中有些无奈,“你们来的人有点多了,太吵的话我们回去会遭殃的……” “抱歉,我不能让你抽出空去打扰大家长。”樱深吸了一口气。 “你打不过我。”楚子航皱着眉头,如果不是放不开手脚,放倒这个女人他只用一招。 “但是你现在也拿我没办法,我只要拖住你就好了。” 矢吹樱试探性地踏步上前,她没有选择使用暗器,因为眼前的这个叫做楚子航的男人对君焰的掌控很好,收放自如到令人感到恐惧的地步。 她收回前言,中国男人很绅士,因为如果不是对方手下留情的话,她甚至连靠近都办不到,刚才突然出现的足以融化钢铁的火焰屏障足以将她也烧成灰烬,对付很明显不想杀她。 虽然有些卑鄙但是她还是选择继续纠缠。 “唉……” 楚子航叹了一口气。 矢吹樱再次手握小太刀斩过来。 “本来是不想用的……” 听见楚子航喃喃自语,矢吹樱有些愣了愣,难道对方要用全力了吗? 她警觉的放弃攻击想要撤步,但是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砰——” 清脆的闷响声在小巷里回荡。 在她后撤的时候,楚子航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 “你不是用刀的吗……” 矢吹樱缓缓的倒下,她不能理解,蛇岐八家对这个少年所有的资料都显示这是一个刀锋一般凌厉的男孩,他的武器只有手里的刀,即使在学院本部执行任务的履历中也从未有他会用枪的记录。 “所以我手下留情了啊。” 楚子航平静的回答,如果用刀,这个女人已经死了。 枪里装着的是弗里嘉子弹,剂量足够这个女人在医院躺一天一夜了。 “没想到还挺好用的。”楚子航看着手里的手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任务标配的装备中每个人都有配枪,他原本是不打算用的,但是刚才的情况很特殊,用刀不太好手下留情他又必须抓紧时间放倒敌人,只有这个东西最合适了。 326.尊老爱幼 至于为什么不早点用,是因为他的枪法不太好,只有等对方靠近了才能确保命中。 楚子航贴心的让苏恩曦帮忙拨打蛇岐八家所属医院的救护车电话。 “这样大概就没问题了吧?” 楚子航收回手枪离开,按照计划他还要去处理一下多余的杂兵。至于老爸那边……老爸说没问题应该就没问题吧,老实说他其实并不认为蛇岐八家里除了源稚生会有人能难倒那个男人。 …… “来来来,继续!” 凯撒摩拳擦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满是兴奋。 此刻的他已经脱掉了西装露出他那身练得还不错的肌肉。 “混蛋!是不是瞧不起人?” 夜叉手上带着虎指朝着凯撒脸上招呼。他最讨厌长得帅的男人,因为自己长得有些凶神恶煞从不讨女孩子喜欢,总是被帅哥抢了风头,当然平时老大抢了他的风头他没什么意见,只是像乌鸦这种衣冠禽兽跟他抢风头他就很不爽。 凯撒要是知道这货拿他和乌鸦作比较,一定揍得他进重症监护室。 “不是瞧不起你,”凯撒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看上去很轻松的接住了夜叉的拳头,“我是瞧不起你们日本分部所有的人。” 此刻璀璨的黄金瞳在他眼里熠熠生辉,如果楚子航在旁边的话大概会察觉到这货已经进入了暴血状态,虽然是一度暴血。但只是对付源稚生身边的跟班而已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他乐意啊,因为这样揍人爽啊!凯撒对于日本分部的人可是很有成见的,之前麻生真差点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感觉很不爽了,那可是他赌上老脸要救的人,最后要不是路明非估计他这张脸还真没地方放了,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但是他还是很不爽,心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 后来听了轩浩说的话,他大概知道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在背后搞鬼不关蛇岐八家什么事,这就更窝火了,吃了瘪居然找不到地方发泄。 “你说你们蛇岐八家要是有点卵用至于搞成现在这副模样吗?” 凯撒一边说着一边一拳揍在夜叉脸上。 夜叉被一拳揍得晕头转向,他的脑瓜子有些嗡嗡的,表示完全听不懂凯撒在说什么。 不过他听不懂也是正常的,因为凯撒只是单纯的气不过而已。 其实凯撒心里也是很憋屈的,因为源稚生是绘梨衣的哥哥不能揍,赫尔佐格是轩浩的猎物不能抢,那他还能找谁出气?他原本是想在源氏重工炸掉辉夜姬出出气的,没想到居然失败了,最后只搞定了几个保安,这怎么过瘾? 现在好不容易又找到出气的机会,轩浩居然还说只要送进医院就行,这叫什么事情啊? ‘欧拉欧拉欧拉——’ 凯撒一拳一拳的朝着夜叉身上招呼,虽然身上有枪,但是他今天不想用,因为用枪解决问题太快了不过瘾。 夜叉也是不服输的一拳一拳的回应。 “哟呵?你还挺耐打的啊!”凯撒心说果然没有找错对象,要是真是个小喽啰一拳放倒也太不过瘾了。 “混蛋,我可是黑道!蛇岐八家大家长的家臣!怎么能是废物!”夜叉被揍得鼻青脸肿。 “狗屁黑道,狗屁蛇岐八家!老子还意大利黑手党呢!”凯撒听着就来气,最讨厌有人仗势欺人了!能不能学学本少爷低调一点? 他躲开夜叉的拳头又是一拳打在夜叉脸上,夜叉被打退了好几步,有些迷糊但是一声不吭依旧坚挺的挥拳,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不对劲啊,这怎么也该脑震荡了吧?这家伙感觉不到痛吗?凯撒越打越感觉不对劲,更让他感到更加诧异的是,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有些出奇了,他现在可是一度暴血的状态,虽然近身格斗不是他的强项,但也不至于输给一个跟班吧? 可是光论力量他居然处在下风,如果不是身法够灵敏还真有些制不住这个莽夫。 这源稚生选人可以啊!凯撒着实没有想到源稚生的这个根本为了主子可以这么拼命,他的每一拳都没怎么收力的,换成普通混血种早该趴下了,但是这个叫做夜叉的家伙没想到如此坚挺,简直就是个死士啊! “我擦,你有本事别躲啊!”夜叉一边气喘吁吁地挥拳一边骂街,什么狗屁卡塞尔学院的精英,就知道躲,有本事和老子刚正面啊! “你是不是男人?” “我擦?我是不是男人你要试试看吗?”凯撒心里那个气啊,本来心情就不咋地,还被一个跟班嘲讽,源稚生在他面前说话也得客客气气的! 凯撒想着就要伸手接住这个叫夜叉的家伙的拳头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反正力量差距不是很大他完全顶得住,而且夜叉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很显然已经快要体力不支了。 “咔——” “哎?” 凯撒愣了愣,他刚接住夜叉的拳头就发现似乎并不怎么给了啊,这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有!而且夜叉的胳膊居然变形了,似乎是骨折了。 我靠,我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凯撒一度以为是自己太强了,可是很快夜叉大声惨叫一声躺在地上,让他感觉事情似乎跟他没什么关系。 “喂,兄弟你怎么回事?” 踹了踹躺在地上似乎昏迷过去的夜叉,凯撒有些纳闷,刚才还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萎了。 又是“咔”的一声。 “我擦?”凯撒瞬间收回自己的脚,“怎么又骨折了?” 他发誓自己只是轻轻的碰了碰没有用力啊! 凯撒蹲下检查了一下夜叉的身体,发现这个家伙全身多处骨折,似乎是痛晕过去了。 “这怎么回事啊?”他挠了挠头,刚才打得还挺过瘾的也没见这家伙身上骨折,怎么打完才骨折?难不成他已经练成什么神功了还带延迟效果? “别看了!赶紧给我清理兵线去!”苏恩曦在耳机里催促着他,“这是言灵·鬼胜啦,我最熟悉了。” “啊?哦!”凯撒也瞬间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他记得轩浩的言灵好像也是这个来着,效果貌似是无视痛觉强行发力,普通混血种能达到平时八倍的力量,只不过用力过猛身体承受不住的话会导致使用者骨骼被肌肉压碎。 这真尼玛是个越级战斗的神技啊!要是夜叉再猛点说不定他近战还真打不过。但是同样是言灵鬼胜的使用者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凯撒心中感慨,果然轩浩那家伙就是个怪物,至少他可从来没看见那家伙骨折过,而且他一直很好奇在日本海沟的时候那家伙是怎么从核弹爆炸中存活下来的,身体强度到底有多变态? …… “阁下请出刀吧?”犬山贺礼貌地等待着楚天骄出刀。 “不不不,您老一些还是您先请。”楚天骄本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是不好意思欺负老人家,毕竟这个老人认错态度良好,一来就表明了来意,他还真不好意思欺负人家。 犬山贺微笑着,“老夫的刀很快,还是阁下先请吧。” “哦?巧了,我的刀也很快。”楚天骄挑了挑眉头,“要不还是您先吧?” “喂喂喂!” 苏恩曦的声音突然在楚天骄耳边炸响。 “啊……怎么了小丫头?”楚天骄捂了捂耳朵,“叔叔耳朵都要聋了。” “大叔!你们已经在那里站了将近五分钟了!”苏恩曦没好气的说,“我薯片都要吃完一包了,到底还打不打?” “打,当然打。” 楚天骄无奈的摆好架势,“老板不是经常嘱咐我们说咱们公司是良心企业吗?尊老爱幼这种事情是应该的吧?” “少废话,再消极怠工小心我跟老板告状!”苏恩曦理直气壮。 “好好好……马上就动手……” 楚天骄无奈的看着眼前的老人,“抱歉啊,我家小监工在催呢,要不……咱们数三二一一起动手?” “……”犬山贺有些无语的点了点头,心说大家都不容易,干脆演演得了,别那么认真好不好? 可眼前的男人好像并不这么想,楚天骄身上的气势突然一变,身体重心下沉握刀的双手上肌肉微微绷紧,脚步微微调整,整个人蓄势待发。 他是认真的! 由不得楚天骄不认真,他倒是挺想演戏的,可要是被看出来那就不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了,要认真工作认真工作!好不容易跟儿子父子重逢呢,他可不想被老板揍得连儿子都认不出来。 犬山贺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了,虽然他并不怎么想动手,但是既然对方已经认真了那他不会退缩,他对自己的速度有着绝对的自信,对方手里只不过是一柄装饰用的工艺刀罢了,他又信心瞬间将其斩断,那样他们就没有理由继续战斗了吧? 气氛突然变得寂静了。 犬山贺缓缓下蹲,按刀在侧,低头看着鬼丸国纲的刀柄,仿佛沉思。 凌冽的气势从他身上逸散出来,令眼前的楚天骄微微一愣,神情变得更加认真了,看样子这个老头不是简单角色啊…… “呼——” 犬山贺缓缓的深呼吸,这柄古老的佩刀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鞘了,如果不是时常保养或许已经变得跟他一样的腐朽。 他还记得两年前自己曾经尝试过拔刀,却被那个叫轩浩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言灵是刹那,能够成倍地提升自己的行动速度,加速效果以2的倍数攀升。 初级刹那仅能提升2被的速度,二阶则达到4倍,三阶8倍,四阶16倍……七阶刹那就能突破到128倍神速。 那是他的极限,可就是这样的极限,被一个连言灵都没使用的男人按住了。 虽然他表现得很顺从,但是其实心里始终是有些不甘的,命运即使不能反抗也该允许他挣扎一下吧? 这么想着,这两年来他不断的锻炼着自己这垂暮之躯,此刻的他再次接近了当年的极盛时期,终于能够稍微证明一下了,虽然并不是向着那个男人拔刀。 “放心吧,年轻人,无论胜负,我都不会去打扰你们的工作的。”犬山贺声音低沉透着十足的信心。 “说得好像你赢定了一样。”楚天骄笑了笑。 这老头子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言灵,而他可是对日本分部的情况了如指掌啊! 更加不巧的是,他的言灵刚好克制这个老头子的刹那。 言灵·时间零,与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同样的言灵。这是被称为刺客的言灵,言灵中bug一般的存在。时间零的使用者像是穿梭在时间缝隙中的幽灵,违背物理规则的快速。 时间零是刹那的上位言灵,一般情况下是可以克制刹那的,除非这个刹那的使用者本身足够强大。 刹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言灵,通常拥有这种言灵的强者都有可能使用时间零,但很少有人会放弃绝对的速度去换取一个功能性的领域,因为刹那理论上来说是没有上限的,神速永无止境,只要攀升的阶段足够,那么速度是可以超越时间零的。 不过眼前的这个老人很明显不可能比他快!楚天骄拥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是血统还是言灵他都要比这个老人强太多了,没理由会输。 犬山贺整个人化作离弦之箭,身上的羽织在风中炸响,一道刀光应声出鞘。 此刻楚天骄也动了,不过他的动作并不像犬山贺那样狂暴,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慢悠悠的,可在犬山贺的眼中这却是令人惊骇的急速。 “好快!” 犬山贺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这样的言灵他太熟悉了,他的老师昂热就拥有同样的言灵!只是他没想到这个世界除了昂热以外居然还有人能将时间零运用得这样的强大。这一刻他似乎想起了当初被昂热支配的恐惧。 “不,不够!” 犬山贺瞬间意识到自己七阶的刹那赢不了眼前的男人,可七阶128被神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那就更快!本来只是切磋而已,他的目的也只是斩断这个男人手中的饰品刀,可他现在发现自己还是不想输啊。 向昂热认输,向轩浩认输,现在又要向一个无名之辈认输?犬山贺心中满是屈辱,他很想站起来反抗。 他是个庸人,只希望家中每个人都有尊严的活着,可这世道哪有那么容易,活着就意味着失去尊严,因为他深知和平就是屈服,尊严就是死。 所以他放弃了尊严,背上所有的屈辱,让家族延续。 真屈辱啊……犬山贺觉得自己的神经仿佛都刺痛起来,从六十年前到今天,他一次都没有赢过,一直活在屈辱中,他的尊严早就应该粉碎了,可不论怎样粉碎的尊严,终究还是有些残渣的。 他只想赢一次,赢谁都不重要,只是让这把磨了六十多年的刀不留遗憾罢了。 刀刃切开了空气,音爆声听上去仿佛接天的狂潮。 红绸被凌厉的风撕得粉碎,织锦的夜叉和猛虎从碎片冲喷涌而出。 八阶……不,九阶刹那! 512倍神速!居合极意! 犬山贺发出灵魂的咆哮,鬼丸国纲在黑夜中划出银光像是流星闪烁,急速让刀身变得通红,弯曲,这柄斩鬼之剑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刀就是它出鞘的最后一刀,也是这个老人最后一次挥剑。 “你输了,让他赢吧。” 淡淡的声音传到楚天骄耳朵里。 楚天骄挥刀的手有了片刻犹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有些大意了啊……在这个老人呐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轻敌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眼前的老人是认真的,这一刀早已超越极限,甚至在某一刻速度超过了他的时间零。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输啊!他依旧可以轻易的躲开这一刀然后反击。 “我说让他赢。”轩浩的声音再次在耳机里响起。 好吧……楚天骄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稍微慢了片刻,虽然只是片刻,但也足够了。 鬼丸国纲的刀刃轻轻切过楚天骄手中的饰品刀,两人错身而过。 “咔——” 犬山贺止住身形,鬼丸国纲的刀刃缓缓的破碎,银光散在月光下衬出老人消瘦的背影。 楚天骄并没有躲开,因为这个老人的刀虽然凌厉却并没有带着杀意,这个老人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斩出这一刀,仿佛要斩断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赢了。” 楚天骄将折断的刀收回刀鞘。 “感谢。” 犬山贺朝着楚天骄鞠躬,然后转身缓缓离去。手里已经没有了刀,自然就不能再帮源稚生拖延时间了。 “老板,其实我能赢的。” 楚天骄挠了挠头,他拿着把饰品刀本来就没打算跟这个老人拼刀,只要躲开然后反击怎么都是他赢。 “干嘛跟老年人一般见识?” 出租车里,带着鸭舌帽的轩浩驾驶着车辆在附近的街道闲逛似乎是在寻找客人,可注意力却集中在中控上的监视画面,他伸手拨了拨,画面再次切换到绘梨衣和夏弥的窗口监视着。 “一个压抑了一辈子的老人,总不能把人家逼死了你说是不?他都说了不会碍事,让他赢一局也不吃亏。” 327.绘梨衣刀刀暴击 “是是是……尊老爱幼嘛,我懂。”楚天骄无奈的耸耸肩,他回想起犬山贺刚才的眼神,和离去是萧条的背影,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懂了就赶紧干活去,你想让我亲自动手吗?别让那些小喽啰靠近绘梨衣所在的那条街!” “哦哦哦……” “啪啪啪……” 路明非拍了拍手,呼出一口气。 此刻他的脚下正躺着几个穿着执行局制服的职员。 “真是累死我了……” 他按了按耳麦,“喂?我这边差不多解决了,你们呢?” “搞定了。” “搞定了。” “差不多吧……” 另外三人依次回应。 “苏姐,还有其他目标吗?”路明非问苏恩曦。 “没有啦~” 高天原监控室里的苏恩曦吃着爆米花的盯着屏幕上有些剑拔弩张的画面,“只剩下源稚生一个人了,不过出现了一点意外,貌似有人拦住他了,你们不用管。” “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人吗?”凯撒皱眉问。 “是那个叫源稚女的,”苏恩曦嘴里咔咔作响,“好像挺有意思的。” “额……那确实……”凯撒有些汗颜,“你确定不会闹出人命?他们两现在一个是猛鬼众的龙王一个是蛇岐八家大家长啊!” “不会。”轩浩突然插嘴,“没你们什么事情了,回高天原吧。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参与的。” “哦!就等你这句话了!”苏恩曦兴高采烈,“那我是不是可以准备撤回中国了?” “不可以,乖乖给我守好高天原。” “……” 憋了很久的天空总算是憋不住了,豆大的雨珠突然间下起来。 一个穿着红色狩衣的男人沉默地走着,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天空中落下的雨,路人奔跑着避雨,只有这个男人像幽灵一般迷失在雨中。 “不想去见见你的哥哥吗?”撕咬的声音划破雨幕在男人耳边响起。 “噌——” 妖冶的红光闪烁,绯色的刀刃停在一张公卿面具前。 “我说过不要随便出现在我背后。”源稚女举着刀,语气冰冷。 “神马上就要复苏了,再此之前,你不想去跟亲爱的哥哥做个了断吗?”王将那张公卿面具上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你是怕他妨碍到你吗?”源稚女冷笑。 “不,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王将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是陈述也是命令。 “我会去的。”源稚女收回刀转身。 他可以拒绝,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即使他不愿意自己去,这个家伙也会唤醒他体内的恶鬼去。 “对,这才是我的乖孩子。” 看着源稚女离去的背影,王将面具下传出阴森的笑声。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走在雨中的源稚女背对着他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此时此刻东京大学后街,路边的小吃摊主都在慌乱的收着摊子准备离开,只有屋台车前一个老人正忙碌的将屋台车的雨棚撑起来。 突然间下起暴雨肯定不会再有什么生意,但是这个老人似乎还是不愿意收摊。 上杉越最近每天都在这里守着摊子,不到深夜绝不收摊,无论风吹雨打。 因为他在等人啊,等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儿。 轩浩只告诉他让他等,却没告诉他究竟什么时候会来,所以他只好一直等。生怕绘梨衣来了他却没摆摊。 今天终于,他刚撑好了雨棚,两道倩影就慌忙的跑到屋台车旁边避雨。 夏弥拉着绘梨衣在屋台车边坐下,用纸巾为绘梨衣擦拭着头发上的雨珠,还好她们跑的快,不就淋成落汤鸡了。 “按照约定,我带绘梨衣来了。”夏弥朝着屋台车里正在忙活的上杉越打招呼。 “啊!来了?” 上杉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开始下面。 手忙脚乱的做好了两碗拉面放在两个姑娘面前,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真是我女儿?” 上杉越打量着下面身边安静地吃着拉面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真漂亮啊,像她妈,啊呸!她妈是谁?上杉越感觉自己神经有些错乱,大儿子他见过了,不争气的蠢货一个,二儿子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他还没见到,否则一定屁股给他打开花。这两小子都有错,该打。 但是女儿……上杉越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少女,果然还是女儿好啊!谁敢欺负我女儿?站出来!我扒了他的皮! “没错,这就是你的女儿,上杉绘梨衣。”夏弥轻轻点头,然后摸了摸绘梨衣的脑袋,“绘梨衣,这是你爸爸哦,别只顾着吃面啦……” “嗯?” 绘梨衣有些愣愣的抬头看了上杉越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面。 爸爸……对于父亲的概念绘梨衣心中十分的模糊,在她的记忆力从来就没有父亲,就连抚养她长大的橘政宗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即使橘政宗死了她多半也只会献上一束花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她并不是不知道‘亲人’这个词,只是对这个词概念有些不解,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有源稚生称得上亲人,理由很简单因为从小打到都是源稚生陪她玩游戏,现在又多了夏弥和轩浩,或许这两个人说是她的亲人她会更容易信。 至于眼前这个老人…… “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绘梨衣小声喃喃着。 每一个字都暴击在上杉越心上,让他这颗流着皇血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就知道会这样……” 上杉越双目无神地拿着汤勺在汤锅里画着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上杉越一脸期望的看着夏弥,意思是‘丫头,该怎么办?送佛送到西,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啊……替我说说好话?’ “唉……”夏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此他只能表示爱莫能助。 该怎么办?她也不懂,毕竟她没有父母,鬼知道该怎么调和这种情况。轩浩也没告诉她这两人见面会是这样啊…… “有雨伞吗?”夏弥问。 “有,怎么了?”上杉越有些懵逼。 “给我。” 夏弥接过雨伞,转头看向绘梨衣,“绘梨衣你先慢慢吃啊,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嗯……”绘梨衣乖巧的点头,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夏弥冲着上杉越眨了眨眼睛。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啦,接下来自己看着办! 于是,夏弥在上杉越有些绝望的眼神中撑着伞离开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压抑,天上坠落的雨滴啪嗒作响,坐在屋台车伞下的一老一小却毫无言语。 “这……” 我该怎么办?上杉越一脸懵逼,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女儿。 不能打不能骂,说话人家又不信,就算你给我制造独处的机会我特么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上杉越心里苦o(╥﹏╥)o。 “绘……绘梨衣?”上杉越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绘梨衣纳闷的抬头,“老爷爷好……” 她还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因为这个老人好像认识夏弥姐姐,应该不是坏人。 “老爷爷……”上杉越嘴角抽了抽,伸手捂住心脏,又是一刀暴击。 “喂喂喂?”公共隔间里,夏弥按了一下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机,“接下来该怎么办呐?绘梨衣好像不信那老头是她爸爸耶。” “正常。” 耳机里轩浩的声音无比淡定。 信就有鬼了,不信才正常,出生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一个亲爹,谁特么会信? “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慢慢来咯~多相处一段时间自然会好的吧?”轩浩微微叹息,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反正迟早都得见面的,早死早超生啊。” “那你……还让我带她来……”夏弥有些无语,“那老头心脏受得了吗?” “不知道,希望他坚强吧……” “我……” “嘘——”轩浩突然示意夏弥噤声,“别说话,有人在接近你。” 夏弥瞬间闭上嘴,目光警惕地打开隔间地门走出去。 “踏踏踏——” 清脆的脚步在地上的积水上,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雨幕里缓缓走来。很快就堵在了女厕所门口。 “你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女厕吗?” 夏弥微微皱着眉头,望着缓步走来的身影。 她看清了那张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的惨白面孔,那是一张惨白的能剧面具,那张面具上画着日本古代公卿的脸,朱红色的嘴唇铁黑色的牙齿,唇边带着端庄的笑容,给人的感觉这张面具似乎是长在这人脸上的。 夏弥看着这个人面具上的嘴角似乎笑得更加灿烂了,“您好小姐,初次见面……我是猛鬼众的王将。” 初次见面?哼!夏弥在心中冷笑,但是脸上依旧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本以为这家伙的目标应该是绘梨衣才对,没想到居然主动找上她了?有点意思啊!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璀璨的金色在夏弥的眼里闪烁,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王将似乎很是紧张。 “多美的眼睛,多美的姑娘。”王将面具下传出嘶哑的声音,发出由衷的赞叹,“哦!美丽的小姐,我是来邀请您加入我们的。” “加入你们?凭什么?”夏弥冷哼。 “加入我们,到我这边来!”王将张开双手,“让我们一起踏上封神之路,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王将的身影突然变得飘忽起来,他的速度很快,瞬息间就已经来到夏弥面前。 “什么!?” 夏弥着急的后退一步,“有你这么邀请的吗?” “很抱歉,小姐,你只能接受。”王将伸出手抓向夏弥,“没有人能够拒绝这至高无上的力量!” 夏弥的眉头越皱越深了,王将来这里的目的貌似是想要抓她?而且根本不带掩饰啊!这么嚣张?一定不是本体吧…… 好想捏死他。 “夏弥,绘梨衣那边也出现了,是‘橘政宗’。”轩浩的声音在夏弥耳机里响起。 这……什么情况啊?夏弥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究竟哪边是真的?还是说都是假的?我该怎么做? 似乎是清楚夏弥心中的疑问,轩浩再次开口。 “跟他打,控制好力量,能赢就行,别把他打怕了,不然到时候他吓得不敢出来。” “额……” 夏弥愣了愣,这……有点难度啊…… 还好我是演技派来着!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演戏嘛,打得逼真一点嘛!她擅长啊! 细密的鳞片开始在她脸上浮现。 微风浮动,积水的雨地上掀起了波澜。 夏弥的身体瞬间变得轻盈,速度攀升。 王将挥来的手速度极快,但总算是被她‘勉强’躲过了。 “滚啦!变态!” 纤细的手上覆盖着鳞甲,夏弥一拳回击,直直地朝着王将脸上的面具而去。 …… 源稚生撑着雨伞走在暴雨中。 他已经看见了绘梨衣所在的地方。 此刻的绘梨衣正坐在屋台车前安静地吃着拉面,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只有绘梨衣一个人。 轩浩就那么放心让绘梨衣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源稚生皱着眉头准备过去接走绘梨衣。 可刚走了两步就被人拦住了。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的目光从惊讶逐渐变得凝重。 暴雨疯狂地落下,即使这么大的风雨那人依旧没有打伞,只是在雨中看着他,脸上有着令他怀念的微笑。 “哥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或许是特意准备过,源稚女此刻身上穿着猩红色的狩衣,与那件在井底被烧烬的狩衣一模一样。 他的身上是浑身湿透的,地上依旧有着积水,可不知什么时候,地上的积水被染成了红色。 源稚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稚女,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稚女的胸前出现了一道贯穿的刀口,鲜血不住地往下流淌,血水染红了地上的雨。 这一幕让源稚生不禁回想起自己一刀刺穿弟弟胸膛的一幕。 稚女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带着过去的伤痛从地狱里回来,是来找自己报仇的吗? 可源稚生并没有在弟弟眼中看见愤怒或是仇恨。 源稚女只是微笑着看着源稚生,可笑得却让人感到悲伤。 他在突然雨幕中歌唱起舞,唱着源稚生熟悉的歌谣,这是曾经他刚学会歌舞伎的时候跳给哥哥看过的舞曲。 他歌唱他哭泣,声情并茂,在哥哥眼中他是极恶之鬼——风间琉璃。 但他一直只想做个绝世的戏子,他是源稚女。 伴随着他舞曲的谢幕,天空中的雨突兀的停了,整个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面纱,变得模糊不清了。 源稚生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稚女,“你果然还活着……” 虽然不知道源稚女做了什么让他看见这样的景象,但是他现在十分的确信,眼前这个人还活着。 “是的,哥哥,我还活着。” 源稚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源稚生不禁回想起了曾经那个天真的弟弟,可他十分的清楚,眼前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稚女了。 周围的环境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瞒不过源稚生的感官,天上的暴雨不可能毫无征兆地停歇,他十分的清楚应该是眼前的稚女做了什么。 “你是猛鬼众的龙王,还是王将?”源稚生的手亲亲的握上了蜘蛛切。 “我是猛鬼众的龙王,风间琉璃。不过,哥哥,今天我来这里只代表我自己。”源稚女轻轻摇头,“我现在只是源稚女。我来这里目的不是想跟你打架的。” 他说着摊了摊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携带武器。 “那你来干什么?”源稚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跟你一样啊,来看看我们的妹妹。” 源稚女不在乎源稚生的态度,毫无防备的转身,望着远处屋台车下安静吃面的绘梨衣。 “这就是我们的妹妹吗?”源稚女轻轻地感慨,“说起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呢。” 被雨淋得湿透了的男孩,微笑着看着屋台车下乖巧的女孩,他的身后是他的哥哥,此刻正撑着伞,可这伞不是为他而撑的。 他们三人只有他还淋着雨。 源稚女微笑着转头望着源稚生,就像平日里兄弟聊着家常,如果源稚生此刻手里拿着的不是刀而是毛巾,那么这一幕会显得十分的温馨。 源稚女此刻似乎没有丝毫的防备,源稚生感觉自己能够一刀刺穿他的胸膛,就像曾经一样。 眼前的人是极恶之鬼,猛鬼众的龙王,是他的敌人!可是源稚生现在却犹豫了。 他们的妹妹?源稚生有些不理解源稚女的话,绘梨衣只是他名义上的妹妹,他是来到蛇岐八家之后才见到的绘梨衣,因为他们同样被橘政宗收养的关系,所以才一直当做妹妹看待。 这跟稚女没有关系吧?一个极恶之鬼真的会在意兄弟姐妹这种东西吗? “哥哥,你知道吗……”源稚女安静地看着绘梨衣毫无察觉的侧脸,“听轩浩君说,绘梨衣是我们的妹妹,亲妹妹,有血缘的那种。” “什……么!?”源稚生瞪大了眼睛。 7017k 330.夏弥:八岐大虫? “一家人?什么一家人?”楚天骄有些纳闷,老板跟这些日本人可不是什么一家人,为什么老板可以去插手,他们却只能留下来看家? “唉……”苏恩曦叹了一口气,“小樱花,跟你楚叔叔好好理理这其中的关系。” “唉?就算你这么问我我也……”路明非被这么一问也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源稚生和源稚女是兄弟,绘梨衣是他们的妹妹,这我懂,那个叫上杉越的是他们的老爹,我也知道,可这跟老板有什么关系?”楚天骄问。 “楚叔叔你看不出来吗?”路明非说,“老大可是把绘梨衣当亲妹妹一样啊……” “额……”楚天骄心里mmp,我特么每天不是忙着当牛郎就是想办法跟儿子搞好关系,谁有空去关心老板的私生活?管他亲妹妹还是干妹妹他才不会去多嘴,那可是会挨揍的。 “那我们就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楚子航问。 “也不算什么都没做吧?”凯撒轻笑了一声,“听见了吗?外面有客人来了。” “大概是蛇岐八家的人吧。”苏恩曦无所谓地继续喝着红酒,“小的们,听好了,这大概是你们在日本最后的任务了。” “天塌下来有老板顶着,你们给我把高天原的大门顶着。”苏恩曦轻蔑地看着夜总会敞开的大门外来势汹汹的人群,“这里可是‘皇帝’的地盘,已经不属于他们了,谁敢擅闯都给老娘撵出去,懂吗?” “什么……” 路明非想问什么,但是被凯撒捂住了嘴。‘皇帝’这个词他还是头一次听见,此刻的心里十分的震撼,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皇帝’?他联想到轩浩在中国的势力,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紧紧地闭上嘴不再说话。周围的几人听见这个词貌似都挺淡定的,感情就他一个人不知道? 等等!老大是‘皇帝’?那他现在狗腿的模样不就像个太监了?路明非突然觉得他还是继续装作不知道比较好,这都是为了自己好。 潮水般的灯光堵塞了整条街道,数百台发动机在轰鸣,轿车、卡车、摩托车甚至还有推土机。巨大的工程机械把进出整个街区的路口都封住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堵了……”座头鲸有些无奈的摇头,自从这家店被老板收购之后总是惹上黑道上门。 不过这一次这些黑道貌似学聪明了一点,没有直接堵在高天原门口,而是封锁了街道。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有些纳闷。 这些家伙来了之后就一直围在外面也不见行动,只是封锁了整个街区,虽然不影响高天原的正常营业,虽然新的客人来不了,但是已经在里面狂欢的客人们也安分了许多。 不过这可是好事啊,他们的工作量都减小了。 “应该只是监视吧。”苏恩曦说,“你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隐藏,他们现在可以确定我们这边的关键人物都是在高天原里的。只要守着这里就不用担心我们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他们知道老板不在这里吗?”楚天骄问。 “不知道。”苏恩曦摇头,“那家伙真要去哪里没有人能察觉也没有人能找到,就算他们围着而已没用。” “也就是说守着也没什么卵用对吧?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路明非有些无语,既然这群人守不住轩浩,而他们本来就不打算有什么动作,派这些人来这里不就是浪费人手吗? “这些人只是执行命令而已,源稚生那脑瓜子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想法?”凯撒见那些人没什么其他人动作连身都懒得起了,仰躺在沙发上点燃了雪茄,“不过真是辛苦他们了,这么大雨天的冒着雨在这里做无用功。” “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咱们公司还挺人性化的?”路明非吐槽。 “那可不?你见过哪个公司是老板冲在最前线让员工摸鱼的。”苏恩曦拍了拍路明非的手示意他不用继续按摩了。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似乎准备回房间补觉,“我先上楼了啊,有什么情况再叫我。”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呢?”楚天骄嘴角抽了抽。这姑娘是他们当中过得最潇洒的,整天吃吃喝喝睡睡,还特么特别会使唤人,老早在国内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总是他们这些工具人冲在最前面。 “我担心什么,就算有也是你们先顶着,难道你们要我一个弱女子冲锋陷阵吗?”苏恩曦走路嚣张丝毫不慌。 高天原深处的房间中,苏恩曦缓缓地坐下,不过她并没有睡觉,而是罕见地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静静地看着屏幕出现的喜讯,哦不,是噩耗。 是气象局的通知,通知人们避难。 根据气象局的报告,大气和地质状况彻底失控了,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正在引发地层中的应力,地壳在短短的半小时内下沉了半米之多,最严重的情况是东京会带着附近的大片区域沉到海平面以下。 末日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而高天原内狂欢的客人们还并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不过现在即使意识到了也出不去了,毕竟高天原已经被蛇岐八家的众人围住了。 “终于开始了啊……” …… 黑色的悍马在雨夜的山道中狂飙。 源稚生此刻紧皱着眉头,如果他猜测得不错的话,现在的红井已经不在蛇岐八家的掌控下了。 橘政宗的背叛让他愤恨,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源稚生很清楚,以橘政宗的手段要控制住红井简直轻而易举。他现在即使坐着飞机飞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去。 真是讽刺啊,蛇岐八家曾经的大家长,居然是最大的内鬼。他的‘正义’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彻底粉碎。 此刻的源稚生甚至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是白活的,根本毫无意义。 但是无论是‘神’的复苏,还是橘政宗,他都必须去做个了结,这一次,他不会再做错事情了。 有一道人影出现在远处,那道人影站在山道中央拦住了他的去路。 “哥哥,我知道你会来的。” 源稚女微笑着站在暴雨中,血红色的狩衣在暴风中狂舞,他的腰间依旧没有佩刀。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源稚生问。 “当然,我一直信息哥哥会信我的话。”源稚女说,“毕竟我们可是亲兄弟啊,我们本就不该彼此为敌,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那……你是来帮我的吗?”源稚生有些犹豫地问。 已经知晓一切真相的源稚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弟弟,虽然源稚女杀人是被控制,但那些女孩始终是死在他的手中。 可是已经失去‘正义’的源稚生已经没有资格向眼前的弟弟拔刀了。 “很遗憾,我帮不了你。” 源稚女无奈的摇头,“风间琉璃是在那家伙的掌控中的,我并没有带刀,因为即使带了也只会对着你而已。” “那你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等人,顺便领路。” 源稚女眺望着远处。 “等谁?”源稚生有些纳闷,除了他以外还有谁会来这里? 很快,另一辆漆黑的轿车朝着这边驶来,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 门被推开了,光着膀子的老人,手中还提着菜刀。 源稚生愣了愣,因为他看见了这个老人身上的纹身。 “愣着什么?快上车!老子急着去砍人呢!” 上杉越语气暴躁,他本打算一路狂奔来这里,但是发现二十公里确实是有些太远了,不过好在半路上刚好经过一辆出租车。本来司机是不愿意载他来这么偏远的地方的,但是当他拔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背后的纹身并亮出菜刀之后,这个司机顿时就老实了很多。 源稚女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着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而源稚生则是被上杉越一把拎到后座上。 “我有车……” “有个屁!”上杉越瞪了他一眼,“给老子座好咯,再敢废话小心我削你!” 说着他还舞了舞手里的菜刀。 源稚女透过后视镜微笑着看着坐在后排的一老一少,伸出手为司机指路。 车辆再次提速急奔。 “请问您是……”源稚生面对着这位老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有一个比他还要强大的皇同行的话,事情会好办许多。 “我是你爸爸!现在带着你去砍人,还有什么问题?” “额……”源稚生有些懵逼,不过他还是乖巧地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现在不是说多余废话的时候,再废话也只是找骂罢了。 车上的气氛突然间变得诡异的安静。 带着鸭舌帽的司机在源稚女的指引下老老实实地开着车。 红井。 这是风暴的核心,此刻却显得那么平静,巨大的雨点打在血泊中,像是红色的湖面上荡开涟漪。 原本在这里的蛇岐八家的工程人员们已经没有人还活着了。 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在赫尔佐格眼中,他们最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神’的复苏献上血祭。 赫尔佐格站在白色的钢梁上,任凭着天空中坠落的雨打在身上,暴雨滂沱,他的身影却没有任何悲凉的气息,相反,闪电照亮了他那张疯狂的笑脸。他在暴雨中狂笑着,像个疯狂科学家。 他问道了美妙的气息,那是生命诞生的气息,可惜的是这样生命不是他创造的。 伟大的生命正在醒来,他等待着这一天已经几十年了。 他的笑声吵醒了旁边沉睡的女孩。 夏弥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挣扎’。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被沉重的锁链绑在实验台上。不只她一个人,旁边的另一个实验台上还躺着绘梨衣。 不过绘梨衣不像她,绘梨衣处在赫尔佐格的控制中不会挣扎。 夏弥目光凶狠地盯着站在高处俯视着这里一切的身影。 “你醒了啊,美丽的女士。” 赫尔佐格似乎为了迎接着盛大的一幕还特意换好了西装,他彬彬有礼地朝着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女士行礼,面带笑容。 “那么就请你和我一起欣赏这美丽的一幕吧。” 随着赫尔佐格的话音落下,红井中响起了轰隆的机械声,十二道水流注入深井,这是赫尔佐格准备好的‘养料’,殷红如血。 大量的气泡从水底升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井底吐着泡泡。 白色的泡沫在水面上堆积,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深井,水温逐步升高,接近沸腾。数以百万计的死肺螺随着气泡上浮,蛋白质被烧煮的臭味和血腥味混在一起令人作呕,这池废水就像是落满了苍蝇的汤锅。 “这特么叫美丽?”夏弥质疑着这个家伙的审美,他一锅乱炖都不至于这么恶心。 “闭嘴!”似乎是被戳中痛处,赫尔佐格突然暴怒,“你懂什么?” 夏弥不想跟他争辩,只是冷笑。 “好好看着吧,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赫尔佐格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小杯子缓缓倒入深井。 那是血,这世界上最完美的血,这还要多谢轩浩君的贡献,让他完美地复刻出了如此接近神的血液。 只不过是几十毫升的鲜血,原本倒入这口深井不该掀起半分波澜,但是就在血珠触及水面的一瞬间,整个红井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似乎有着什么庞然大物在深处舒展身体。 “来了!来了!”赫尔佐格兴奋地大叫着,“让我们恭迎神的归来!” 细密的水珠在水面上颤抖,这一池的死水忽然间变得浓稠可怖,像是地狱中滚动的血河,血河开始翻滚旋转着,深深的旋涡出现在水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水面移动,似乎是被赫尔佐格滴入的血液吸引。 它贪婪地想要吞噬那血液,用来补全自己。因为它是残缺的,需要别处来的基因补完,而这血液是最完美的祭品。 水面炸裂,混合着浓稠血液的液体冲天而起,如蛟龙出水般带起冲天水柱,可出现的东西却并不像蛟龙那样威武。 素白色的影子冲破红色的液体浮出水面,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向上攀爬,它的体型大约相当于一条虎鲸,重量估计在十吨以上,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它的体重,在它爬过后层层叠叠地崩溃。 “太美了!多么强大的力量,速度,这就是神的力量啊!” 雪亮的灯光照耀下,一个身裹着白色丝线,看上去像是一枚巨大的茧的东西冲出井口飞跃到半空中,它的下面是一条狰狞的长尾,看样子似乎还没有孵化完毕。不过即使是这样它依旧无视了物理规则,以这样的形态高速向上移动,堪称奇迹。 “噗嗤——” 夏弥忍不住笑出声。 “这就是你眼中的美丽的神?” 她嘲弄这个蠢货没见过世面,居然把一条虫当做神。 “闭嘴!”赫尔佐格再次爆喝,“看着吧!这不是它真正的姿态!” 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那白色的茧也迫不及待地要证明自己。 通天彻地的吼声从巨茧中爆发,那是神的愤怒。 苍白色的触手把最后的茧撕破,猛地抓住光滑的井口稳住身形。 “八岐大蛇!”王将兴奋地看着屹立井口的伟岸身影。 神话仿佛照进了显示,抓住井口的不是触手,而是八条弯曲的龙颈,那东西长着八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在进口上防止自己滑下去。它的下肢畸形短小,只能把八个头颅当脚来使用, 看上去模样十分的滑稽。 虽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八双如灯笼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仿佛看见了魔神。 “虫子依旧是虫子。”夏弥撇嘴笑了笑。 不过是一个发育都不完全的畸形生物罢了,如果这东西能被称为神的话,那她算什么? “你懂什么?”赫尔佐格恼羞成怒,“它还在成长啊,这不是神真正的姿态,而我,将会让这个世界看看什么是真正完美的神!” 他轻轻地挥手,一道漆黑的身影闪现在他面前。 “神啊,安息吧。” 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渴望的从来不是‘神’的复苏,他想要的只有‘神’的力量! 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神跟他计划中一样!这样还未发育完整的神正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他没有能力也不敢等神完全苏醒取回力量,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王将’手握着特质的刀具,你刀具像是放大的解剖刀,似乎是专门为眼前的生物准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实验品,为了完成他伟大的实验,那是通向神道的实验。 八岐大蛇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靠近,忽然间一道弧光闪过,像是绝世的刀划破夜空朝着‘王将’斩去。 “天丛云,”赫尔佐格越发的兴奋,“那是神器啊!” 神不但为他献上了身躯,还奉上了神器!一切都是为他作为新神的降临献上的赞礼啊! 331.血与泪 神的天丛云并没有斩中‘王将’,初生的神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不及赫尔佐格最完美的杰作,它就像夏弥嘲讽的一样,更像是一条虫子。 不过即使是这样‘王将’依旧不敢正面抵挡神剑的锋芒,他闪过了天丛云的斩击,劲风掀开了‘王将’身上漆黑的披风,露出了下面丑陋的身躯,那是一具狰狞无比的人形。 除了人形之外早已没有了人的模样,也难怪‘王将’需要带着面具和披风。 狰狞的肌肉隆起,即使是表面覆盖的鳞片也无法完全包裹。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 普通的身躯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所以赫尔佐格舍弃了人类的外观,这具傀儡打造成纯粹的杀戮机器。 手中的刀轰然落下,一颗苍白的头颅带着喷涌的血柱升天而起,‘王将’斩下了神的一颗头颅! 然而他的进攻还没有结束。 赫尔佐格的目的是杀死眼前的神! 他的言灵·奈落可以控制一切没有意识的血肉,当然,也包括神的!神的血液不会因为死亡就立刻失去作用,只要按照他的计划一步步进行,当他成为新神降临的时候,还能得到一骑完美的座驾! 茫茫的大海和迷雾的夜空连成一片,混混沌沌,分不清水和天。雷云在昏暗的天空中滚动着,轰响的雷神像是敲响的鼓,奏响了新神登基的恢弘乐章。 他将脚下踩着旧神的身躯君临世界,他的步伐这世间无人能挡! 神在剧痛中松开了咬在井口的所有头颅,围攻着落在它身上的‘王将’,但‘王将’比它还像是怪物,狰狞的身躯爆发着不该存在于人身的力量,他压制住了神。 巨刃在神的身上切割撕扯着,似乎要将它的心脏从庞大的身躯里掏出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躯在井中坠落,神在坠落中怒吼和哀嚎,千万年过去了,已经没有人在等待着它的归来,它的时代已经落幕,迎接它的是叛逆者的屠刀! 沉重的神躯再次落入井中,溅起十几米高的巨浪,‘王将’高高跃起,重回到赫尔佐格身边,一身狰狞的模样像是尸鬼般令人作呕,唯一还算正常的地方只有脸上那张画着笑脸的公卿面具。 夏弥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将那具丑陋的身躯一看就知道是傀儡,不可能死赫尔佐格的真身。这么说来眼前的长着‘橘政宗’那张脸的身躯应该就是赫尔佐格的本体,毕竟如此重要的仪式这个家伙即使再谨慎也不会不亲自到场。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因为轩浩说过赫尔佐格应该是个胆小如鼠的人,可现在的赫尔佐格却有恃无恐地站在聚光灯下,站在舞台中央,欣赏着两个怪物的厮杀。 他狂笑着站在高处看上去似乎毫无防备,如果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话,可以轻易地取他性命。 这完全不符合一个谋算了几十年的老阴比该有的形象! 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夏弥完全想不通。 “看样子今晚这里挺热闹的啊?” 带着愠怒的声音突然间在红井工地入口响起。 两道身影正缓步走到这片充满血腥味的工地。 源稚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影,那是他熟悉的人‘橘政宗’,这个老人此刻正狂笑着看着眼前的表演,即使听见背后有人来了,脸上的笑容依旧来不及收起。 老人缓缓的转身,目光轻蔑地看着他,这戏谑的目光让他实在无法将记忆中的老人和眼前的这个家伙重合在一起。 不过事实依旧摆在眼前,根本无可争辩! 带着面具的狰狞身影很快挡在橘政宗面前,从那具身躯上,源稚生感觉到了恐怖压迫感。 “这就是所谓的王将?”源稚生语气冰冷,“原来你和他一直是一伙的啊……” “哈哈哈哈……” 让源稚生诧异的是,橘政宗突然间有开始狂笑起来。 “欢迎光临,我的乖孩子。”橘政宗看着源稚生愤怒的眼神,笑得更加灿烂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不过你猜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 “什么?”源稚生有些不太理解。 似乎是要向他揭晓答案一般,旁边的‘王将’缓缓地摘下了面具,露出与身后橘政宗同样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 源稚生愣住了,为什么王将和橘政宗会长着相同的脸?别特么告诉他这两个人跟他和稚女一样是亲兄弟,他不信! 王将摘下面具的脸上同样带着嚣张的笑容,和身边的橘政宗简直完全同步,两张脸上都笑得张狂,笑得洋洋自得,似乎是在嘲弄着眼前的愚蠢的孩子。 “原来如此……”夏弥低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的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言灵·奈落。作为龙王的她看见对于所有言灵都了如指掌。难怪她总感觉不论是橘政宗还是‘王将’身上散发的气息都让她感觉很奇怪。 现在终于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这两具身躯都是傀儡。赫尔佐格果然很谨慎,到现在都还没有露出真身。那么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 橘政宗愣了愣,因为他并没有猜到源稚生身后还跟了别人。 一个光着膀子的老人提着菜刀缓缓走到源稚生身边,他嘴里点着一根廉价的香烟,似乎想要驱散这里浓郁的腥味。 老人身上肌肉隆起,让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其中蕴藏着爆炸般的力量。他身上的纹身随着肌肉扭动着,像是活着的浮世绘一般狰狞。 尽管这个老人很刻意地压制着目光中的愤怒,但璀璨的黄金瞳很显然出卖了他。 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安静躺在实验台上的绘梨衣。 “管他怎么回事,一人一个,先砍了再说!” 冲着源稚生吼了一句,上杉越提着刀就朝着面前的王将冲过去。 “你是谁?” 两道声音几乎同步地从王将和橘政宗口中脱出。 “老子是你大爷!” 暴怒的上杉越单手抓住菜刀,手上青筋暴起,几乎瞬间就来到了王将面前。 银色的刀光如流星般击中那张让他看着就暴露的笑脸。 “站你奶奶!” 一把从屋台车上随意拿走的菜刀此刻像是绝世的利剑,被这个老人握住的瞬间化作银光。 至于为什么是菜刀,是因为他没时间回家拿那些珍藏的古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撕碎这个叫赫尔佐格的家伙,就算用手也一样! “咔——” 不过菜刀终究只是普通的菜刀,绝对的暴力下它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王将的脸伴随着粉碎的菜刀一同破碎,这一刀直接干碎了他的头盖骨,巨大的冲击力将王将整个身躯都轰飞出去。 “哟呵?还没死?” 令上杉越意外的是,这个脸被砍成两半,头部变形的家伙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看样子今夜的舞台会很热闹啊?”即使王将被上杉越一招击退,一旁的橘政宗似乎也丝毫不急。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 橘政宗有恃无恐地看着眼前还未拔刀的源稚生。 虽然出现了一些意外的人,但是对他的计划影响并不大。 只是可能要浪费一具傀儡罢了。 说实话他挺舍不得那具‘王将’傀儡的,毕竟是他的心血,不过跟他的成神大计比起来可有可无。 “我就好好陪你们玩玩儿吧!” 橘政宗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 伴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一旁的王将同样开始了变化,不过不是表情,因为那具傀儡已经没有了脸。 王将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本就保不住肌肉组织的鳞片破裂开来。 就像赫尔佐格最初的设计一样,这具傀儡不需要美丽的外表,因为它就是用来容纳力量的容器,是个彻底的怪物,杀戮的武器。 “吼——” 嘶吼的声音像是尸鬼的悲鸣,那张被劈碎的脸扭曲成了狰狞的血盆大口,此刻的王将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类的模样,双足关节翻转,背上满是骨刺,双手已经生出了锋利的爪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用血肉缝合的食尸鬼。 “这是什么鬼东西?”上杉越看着眼前突然变成怪物的家伙,有些皱眉。 另一边源稚生面对的橘政宗身上同样出现了变化。 不过橘政宗身上的变化要轻微许多,只是体表长出了青黑的鳞片,面部变得更加狰狞了而已。 即使是这样也让源稚生有些皱眉。 因为这家伙身上展现出的力量比身为皇的他查不了多少。 两把长刀交接发出争鸣声,源稚生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人,这张狰狞的面孔让他突然感觉是如此的陌生。 让他的心也逐渐变得冰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眼前的‘橘政宗’只是面带讥讽地嘲笑他,似乎他越是怒不可遏,这个家伙就笑得越是开心。 看着他狰狞的笑容,源稚生总算是明悟了,他挥舞着长刀将老人弹开,抬起头闭上眼仰面朝天。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 他在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低迷,像是在啜泣。 最后,他浑身颤抖着睁开了双眼,血泪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他浑身都在颤抖,唯独握刀的手变得坚定了。 “你知道吗?” 源稚生缓缓上前,橘政宗突兀地跪下。 “我曾把你……” 橘政宗跪倒在地,丝毫不能动弹,强大的重力几乎碾碎了他的每一根骨头,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源稚生。 源稚生眼里满是血泪,但他留下的泪不是悲伤,而是愤怒,极度的愤怒将他的皇血沸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此刻的王权,是他此生最强的一次。 即使是橘政宗强化过后的身体也无法抵抗丝毫! 源稚生步履蹒跚地缓步前进,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行动了。 维持王权用光了几乎所有的力量,不光是眼睛,耳朵鼻子嘴角也开始流血。 但他还是要前进啊…… 源稚生将身上的肋差扔在橘政宗面前,这柄肋差原本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他打算结束一切之后去找轩浩谢罪祈求那个男人放过蛇岐八家,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老爹啊……” 高举着手中的长刀,源稚生轻声呼唤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想要他明悟,想要他拿起眼前的肋差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吗?我曾把你……当做亲生父亲!” 回应他的是橘政宗脸上越发狰狞的笑容,更加扭曲更加放肆。 “这样啊……” 源稚生语气冰冷。 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挥下。 一颗带着扭曲笑容的头颅在空中飞舞。 “啪啪啪……” 阴暗的角落里突然想起了掌声。 灯光从天而降,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照亮了舞台上所有深情演出的演员,同时柴可夫斯基的舞曲《天鹅湖》回荡在红井里,大功率的扩音系统把这首舞曲播放得气势磅礴,似乎在为源稚生和上杉越倾情演出喝彩。 升降平台轰隆隆地下降,平台周围的led灯亮起来,五彩斑斓的灯光把简陋的工程设备装饰得像是舞台。那个闪光的舞台上,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跪倒在地的源稚生以及正在与‘王将’搏杀的上杉越都因为这光怪陆离的一幕分了心。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着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简直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首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掩饰不住身上的狂喜。 舞毕。 老人鼓起了掌。 似乎是在自己鼓掌,又好像是在为台上演出的源稚生和上杉越鼓掌。 他的脸上带着洋洋自得的笑容,似乎很满意这些人的表演。 “真是精彩,精彩的表演。”赫尔佐格的声音充满了愉悦,他轻笑着对跪倒在地的源稚生说,“没想到你对我的傀儡感情如此之深啊?” “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他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地笑着。 “你……你……”源稚生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又是相同的脸。 “很意外?很好奇?很不可思议?”赫尔佐格神采飞扬,“我的傻孩子啊,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吗?你们都不过是我的傀儡罢了,橘政宗,王将,你,还有你亲爱的弟弟~” “你到底是谁!?”源稚生低声嘶吼。 他不明白,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长着这张脸?那他刚才杀的人又是谁呢? “赫尔佐格,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曾经是第三帝国科学院里最年轻的科学家,也是黑天鹅港的唯一负责人。世上最了解龙的人类,虽然血统没办法和你们这些怪物相比,但我像巨龙一样思考。”赫尔佐格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着,“并且今天就将是我成为真龙的时刻!” “看见了吗?我的力量已经很接近你们这些怪物了!” 他指着与上杉越打得不相上下的傀儡朝着源稚生炫耀着,“今天就是我超越你们的时刻!” “可怜的孩子,告诉你真相吧。”赫尔佐格俯下身朝着源稚生微笑,“我就要成功了,要是没有人与我分享这成功的喜悦我会很难过的~很感谢你来参与我的登基盛典!” “哈哈哈哈……” 源稚生的眼里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赫尔佐格在他的耳畔低语,讲述着这些年来的一切。 比如他是源稚生的老师,比如他同时也是源稚女的老师,比如他控制着整个日本的运作,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再比源稚生一生悲惨的命运都是由他一手书写的。 “……孩子,为我祝贺吧?”赫尔佐格蹲在源稚生身前,像是嘲讽一般问道,“你的父亲将要登临神位!那不是一件特别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你!” 源稚生愤怒的想要起身。 可刚才的王权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哈哈哈——” 赫尔佐格看着源稚生可笑的模样笑得更加愉悦,他轻轻起身一脚踹在源稚生胸膛,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实验台走去。 “好好看着吧,我是怎么登陆神位的!” 赫尔佐格贪婪地看着实验台上绑着的两个女孩,原本他对成神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是上天赐予了他两个完美的容器,一加一的效果可不只是等于二那么简单,他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的神! 源稚生惶恐地看着赫尔佐格走向的方向。 “绘梨衣!绘梨衣!”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他放声大喊,但是毫无办法。 不管是谁都好,救救她!源稚生心中呐喊,可是现在的局面又是谁能够改变的呢? 332.夏弥:是谁允许你碰老娘的? 源稚女在外面根本无法进来,即使进来了也只是会被赫尔佐格控制,而上杉越此刻似乎陷入了苦战,赤手空拳的老人杀不死那个食尸鬼一样的怪物。 怎么办?怎么办?源稚生心急如焚。 突然间,他看见了绘梨衣身边还躺着一个女孩,一瞬间,源稚生眼里仿佛再次燃起了希望。 “轩浩!” 源稚生感觉叫出这个名字或许是他这一辈子做的罪正确的决定,没错!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一定能够扭转这一切! 这个叫做夏弥的女孩在这里,那就证明那个男人或许就在附近,只是还没有找到这里。 源稚生奋力的嘶吼,他相信那个男人听见了就一定会出现的。 可让他感到无比绝望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出现。 “呆着别动!” 夏弥的微小的声音透过耳机传到轩浩耳朵里,虽然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什么情况?”躲在暗处的轩浩听见了源稚生的呼喊声,他原本已经打算出手了,可是却被夏弥制止了。 他有些搞不清楚夏弥为什么阻止他。赫尔佐格已经现身了,难道不是他出手的时候吗?再拖下去绘梨衣可就危险了! “听我的,别动,放心。”夏弥轻声回应。 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的家伙还不是真身!她心中无比的确信,同时也感到了一丝震撼,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真的是个天才,不过不如她! 光凭轩浩那个猪脑子肯定没办法找出真身的吧?还好有她在!小夏弥才是真正的天才! 夏弥静静地等待着赫尔佐格的接近,身上的铁链根本绑不住她,她可是大地与山之王,世界上最厉害的力学大师,怎么会被区区一根链子绑住?要不是为了配合出演,早就挣开铁链撕了眼前这个老杂碎。 赫尔佐格脸上带着欢愉的笑容,踩着踢踏舞步一步步靠近实验台。 他旋转跳跃着表演,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他的舞台。 言灵·奈落,是个很麻烦的言灵,能够让眼前的这个家伙像是幽灵一样附身在这些没有意志的肉体上,在别人看来或许真的很不可思议,但是既然已经清楚了是什么样的言灵,夏弥就可以很轻易地看出究竟谁才是本体。 夏弥静待着时机准备暴起,眼前的赫尔佐格仍旧不是真身,尽管他表演得很卖力,但是逃不开身为龙王的她的法眼。 轩浩出现的话,一切就泡汤了,这个家伙肯定会再次龟缩起来,下次再找到机会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夏弥决定让轩浩再等等。 当仪式真正开始进行的时候,赫尔佐格一定会露出真身的,而绘梨衣,就由她来保护。 她现在的位置就在离绘梨衣不到两米的实验台上,随时可以挣脱锁链将赫尔佐格按在地上摩擦。 赫尔佐格欢快地走到绘梨衣面前,贪婪地伸出手。 怎么回事?夏弥有些诧异,难道是她的判断出错了吗?眼前的家伙就是真身? 直到此刻,依旧没有类似赫尔佐格真身的目标出现,按理来说他触碰到绘梨衣的时候就应该开始最后的步骤了。 近了,近了…… 赫尔佐格的手就要碰到绘梨衣沉睡的身体。 等不下去了啊……夏弥虽然很想引出这家伙的真身,但是不能用绘梨衣的生命来冒险。 就在她刚想挣脱锁链的时候。 赫尔佐格的身后升起了黑色的太阳! 整个空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沸腾了起来,耀眼的黑日在上杉越头顶升起。 上杉越一只手拎着那只不人不鬼怪物的脖子,一只手在上空画出了一轮黑色的太阳。脸上写满了愤怒。 “特么的,没有把刀还真不好搞这玩意儿。” 任由怪物锋利的爪牙在他身上挠来挠去,他的身躯巍然不动,身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血痕。 处在龙骨状态下的上杉越身体坚韧得已经非常接近真正的纯血之龙,即使是被称作龙族‘行刑者’的鬼齿龙蝰的利齿也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伤痕,更别说眼前这个半吊子一样甚至连生命都称不上的不知名物体。 上杉越手上微微用力,把它的脖子直接掐断,然后缓缓地松开。 食尸鬼的身体被黑日逐渐吞没,消散,就连整个红井殷红的血水似乎都受到的天空中黑日的牵引,悬浮然后蒸发。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不过这血色只持续了片刻,或许是黑日的威力太过强大,上杉越很快收敛了力量。 因为这里还有他的孩子们在。 那轮漆黑的太阳泯灭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留下。赫尔佐格引以为傲的傀儡此刻连渣都不剩。 “赫尔佐格是吧?” 上杉越面无表情地转身,“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借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能搞定我吧?” “你是谁?”赫尔佐格有些惊讶地转身。 他骇然发现上杉越在转瞬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那是真正的皇,仅凭着肉体爆发出的速度就让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你玩弄我孩子的时候,可曾问过我是谁?” 源稚生呆呆地看着眼前暴力的一幕。 上杉越面无表情地来到源稚生跟前,捡起了源稚生的蜘蛛切。然后沉默地将赫尔佐格身上的零件一个一个的卸下来。 刚才还在跳舞的赫尔佐格此刻已经像跟棍子一般滚落在猩红的泥潭里,五肢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他疼得在雨水中哀嚎。 “别着急着叫啊……”上杉越面无表情地用刀在赫尔佐格身上又削去一块,此刻的他浑身都是肆意的杀气,让人仿佛看见了那个当年无情暴虐的黑道至尊。 “我可是说过要将你碎尸万段的!” “啊——哈哈哈哈——” 赫尔佐格痛苦的在地上惨叫着,但是令人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就连上杉越手里的刀都停下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千刀万剐对赫尔佐格似乎没有效果?这家伙刚开始还在惨叫,可叫着叫着却诡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赫尔佐格嘶吼着咒骂着眼前的男人,那眼神像是怨灵一般令人胆寒,连上杉越看了都觉得晦气。 “该死!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上杉越一脚踹飞了面前的人棍。 他觉得这家伙精神不正常。都死到临头了还能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哈哈哈哈——”赫尔佐格依旧疯狂地笑着。 那笑声无比的刺耳,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心里恶寒。 上杉越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家伙已经疯了! 他脚下发力,将赫尔佐格一脚踢入红井之中,红井下是朝着水面跳跃着的鬼齿龙蝰群,它们似乎等待着有人为它们投食。 “哈哈哈哈——”被啃食的赫尔佐格依旧猖狂地笑着,“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待我登临神位之时,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神经病!” 上杉越咂嘴,特么的真是晦气,原本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的疯狂,就像是死亡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一样,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的恶鬼。 “稚生,你没事吧?” 上杉越扶起了脱力的源稚生。 “已经……结束了吗?”源稚生有些恍惚地问道,这一切在他的感知里都不太真实,他的耳边直到现在都还回荡着赫尔佐格疯狂的笑声。 “真的结束了吗?” “看样子是结束了,”不知什么时候,轩浩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我好像来得有些晚了啊……” “哼——”上杉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子,还好有老子在,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小女朋友收尸吧!” “是是是……”轩浩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哼。” 上杉越不再理会轩浩,带着源稚生朝着绘梨衣所在的实验台走去,他们先最担心的是绘梨衣的状况。 “绘梨衣?绘梨衣?” 上杉越拍了拍绘梨衣的小脸,“怎么回事?” “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源稚生看着像是睡着一样的绘梨衣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轩浩看着一旁的父子两的注意力都在绘梨衣身上,终于迈开了脚步朝着夏弥所在的实验台走去。 他慢慢的靠近,看见了夏弥脸上露出的甜甜笑容。 他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不过笑得却有些贪婪,迷醉。 他缓缓地伸出手,仿佛要捧起世间至宝。 可当他的手刚要触碰到夏弥的时候,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狠狠钳住了。 “是谁允许你碰老娘的?” 夏弥脸上甜美的笑容突然变得异常凶狠,身上束缚着她的铁链摧枯拉朽一般传出清脆的断裂声。 “咔——” 她纤细的手握住了轩浩的手腕,强大的力量将其手腕直接捏得粉碎。 这样的动静惊到了旁边的上杉越和源稚生。 “喂喂喂!丫头,什么情况?”上杉越有些不解的看着夏弥,虽然这小子没及时来救你,但是骂两句也就行了啊,干嘛这么粗暴!这已经不是家暴的程度了吧?那只手估计是彻底废了啊! “你貌似挺喜欢变脸的啊……”夏弥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人,“赫尔佐格。”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轩浩’脸上带着些许疑惑和惊恐,“还有这力量是怎么回事!” “这么慌张啊?看样子是本体没错了。”戏谑的声音在‘轩浩’很好响起。 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强大的力量让他扑通跪下。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去,看见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那个男人缓缓地摘下帽子,然后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让他感到无比惊恐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源稚生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有些懵逼。 有两个轩浩? 此刻夏弥和轩浩一前一后将另一个长着跟轩浩一样面孔的人按在地上。 “这……”上杉越也感到有些尴尬,没想到刚才开车的司机居然是轩浩……他记得自己来的时候还用菜刀威胁来着…… “他是赫尔佐格!”夏弥皱着眉头解释道,“这家伙才是本体,刚才的几个全是傀儡!” “什么!?” 上杉越和源稚生都是一脸震惊和后怕。 刚才他们对这个家伙没有一丝防备,注意力全部放在绘梨衣身上了,如果这家伙趁机对夏弥动手而夏弥没有反抗之力的话…… 这个叫做赫尔佐格的家伙简直太可怕了,像是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如果真的让他得手,将夏弥作为圣骸成就神位的话,后果他们不敢细想。 “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赫尔佐格气愤地叫骂,“还有,你究竟是谁?”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夏弥,为什么这个女孩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还能轻易看穿他的真身? “言灵·奈落,对吧?”夏弥皱着眉头松开了那只她抓着的手,因为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只手正在迅速恢复,恢复力甚至已经接近了身为龙王的她。 “你怎么会知道?” “看出来的。”夏弥淡淡地回答。 “什么!?难道说你……”赫尔佐格有些惊恐的看着夏弥。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你是那样的存在啊!”赫尔佐格莫名其妙地笑了笑,“可为什么,既然你是那样的存在,为什么要阻止我?” “现在不是你的提问时间。” 轩浩手上微微用力,按断了赫尔佐格的脊椎。 “啊——” 惨痛的叫声从赫尔佐格嘴中传出来。 “闭嘴!别用这张脸发出这样的声音,恶心死了!”夏弥一巴掌扇在赫尔佐格脸上,“说!你的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地盯着赫尔佐格,此刻的赫尔佐格这具身体很异常,不但长着和轩浩同样的脸,还拥有着极其纯粹的龙血,简直就要接近纯血龙族,好在现在是他们两人在这里,如果换做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制得住这个家伙。 “呵呵——”赫尔佐格大口喘着粗气,似乎虽然身体恢复力惊人,已经接近纯血龙类,但是他并没有习惯承受那样恐怖的剧痛。 “这还要多亏了轩浩君呢~”赫尔佐格脸上露出疯狂的潮红,“从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起,我就不可自拔地迷恋上了他那完美的身躯!想尽办法历经千辛万苦我总算是得到了样本,并且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副模样,还混入了白王的血统!怎么样?很完美吧!哈哈哈!就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了!” “就差一步,我就能让这具身体更加完美!我就能成我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赫尔佐格表情狰狞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非要阻止我!?我……” 赫尔佐格话还没有说完,整颗头颅已经不翼而飞。 他的身躯缓缓倒下,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脸上带着不甘和愤怒,但是毫无办法。他可没有不死的加护,即使有着接近纯血龙族的恢复力,也无法再长出一个头来。 “令人作呕。” 轩浩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脚,被这样恶心的家伙迷恋身体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反胃。 “不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是啊,还得多亏了我!”夏弥邀功似的凑到了轩浩面前,“要不是本小姐天资聪明,你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抓到他!” “唉……” 轩浩叹了口气,摸了摸夏弥的脑袋,“是是是,小夏弥最棒了。” 夏弥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想到赫尔佐格会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出来,简直像是套娃一样,替身一个接着一个,没有身为龙王的夏弥辨别真假,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这个家伙。如果他轻易现身的话这货估计又会龟缩起来。 “绘梨衣!”上杉越惊喜地看见绘梨衣睁开了眼睛,赶忙将女儿扶起来。 绘梨衣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还没有清醒过来。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吗……”源稚生看见绘梨衣醒来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刚才绘梨衣还没醒估计是赫尔佐格控制着,既然绘梨衣已经没事了,那么就真的结束了吧。 “是啊,结束了。”轩浩也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走到红井边,看着下面被鬼齿龙蝰啃食的八岐大蛇尸体发出感慨。 ‘神’死了,赫尔佐格也死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天空中依旧下着暴雨,不过暴雨过后,一定是美好的彩虹吧? “这里该怎么处理?”上杉越皱着抽了抽鼻子,从刚来这里他就感觉这里的空气太烂了,到处都是血腥味。 “烧了吧。” 轩浩无所谓的说了一句,拉着夏弥的手准备离开这里。 烈火在山中燃烧着,猩红的血水被烈火蒸发,似乎一切的罪孽都将被这场火掩埋,天空中依旧下着暴雨。 轩浩拉着夏弥走出火场,红井入口处的源稚女微微向着他们行礼,似乎是在感谢。 上杉越带着源稚生和绘梨衣走出来,源稚生看见弟弟微笑着迎接着他们,像是在欢迎他们回家一样。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红井深处的血水正在沸腾,似乎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333.东京防卫战 “老板!别大意了,事情还没完呢!” 苏恩曦有些焦急的声音在轩浩的耳机里响起。 “什么情况?” 刚走了两步的轩浩微微皱眉问道。 “大量的尸守潮依旧在朝着日本进攻,东京城区里也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死侍!地震和海啸也没有停止,”苏恩曦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点头皮发麻,“神应该还没死!” 轩浩转身望向身后红井正在升腾的火焰,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知道了,我去看看,那些死侍和尸守潮你们能应付吗?” “这是能不能应付的问题吗?”苏恩曦苦笑,他们现在都被困在日本,除了硬着头皮上还能怎么样啊,“只能拼命顶住了好吧?老板你动作要快点啊!” …… 苏恩曦挂断了与轩浩的连接,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似乎因为轩浩的缘故,卡塞尔学院并没有派人来日本进行支援,此刻陷入困境的日本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尸守和不知来源的死侍,以及频发的地震海啸,如果继续持续下去,这个国家就真的要永远从地图板块上被抹去了。 虽然对于日本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奈何现在他们都身在日本,而且这里是绘梨衣的家,让它就这么沉掉明显是不可能的。 苏恩曦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感谢我吧,日本。” 亏得她危机意识强(怕死),在老板强迫她留在日本的那一刻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否则现在还真是没办法处理眼前的状况呢。 海萤人工岛是一座人造浮岛,用于连接东京湾跨海高速公路,它的东面是跨海大桥,西面是长达十公里的海底隧道。 这是东京湾最后的据点,一旦尸守潮越过人工岛,前方再也没有能够阻挡它们的东西。 探照灯在海面上照出了巨大的圆形光斑,被照亮的尸守潮正要越过那座人工岛。它们是比死侍更加可怕的东西,死侍还能说是一种生命,尸守却是炼金术缔造的活动尸骸。 没有人能够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怪物进攻东京,所以自然也没有任何应对的手段,面对着尸守潮的日本似乎除了等待灭亡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密密麻麻的金色光点在潮水中燃烧,那是正在跟潮水搏斗的尸守们,它们的目光虔诚地盯着眼前的陆地,准确的说是红井的方位,像是朝圣的信徒。 那里是它们要去的地方,前方一切阻挡它们脚步的东西都会被如潮水般的尸守吞没,没有人能够阻挡它们去迎接神的归来。 可就在它们将要接近陆地的时候,却开始犹豫不前了。 前方似乎有着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让潮水般的尸守群堆积在海岸线一公里外。 本该不断地涌向海岸的浪潮开始逆流,沉重的心跳声从海水里升起。 水面出现了波纹,无数气泡从水底升起,海水似乎开始沸腾起来,钢水般的光芒流动于水底,仿佛有座火山正在此处即将喷发。 炽热的白起冲天而起,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巨大的阴影浮现在人工岛前面,伴随着这阴影的升起,数百吨滚烫的海水被排开,将靠近这里的尸守群冲散。 冲天而起的水柱化作水滴坠落,洒在漆黑的鳞片上,整个海面升起了弄弄的迷雾。 没有人能看清楚迷雾中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生物。 他破水而出,发出仰天的怒吼,似乎要将眼前的尸守潮喝退,一双灯笼般的金色眸子在迷雾中闪烁,一颗巨大的头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如潮水般的尸守群。 这是一头伟岸的巨龙,它浮现在浓雾中,如山岳般挡在人工岛前,阻断了尸守群前进的去路。 “太高了,放我们下去吧,芬里厄。”男声在在巨龙头顶响起。 “嗯。好的。” 芬里厄乖巧地低头,将龙首贴近于海面。 两个与巨龙身躯对比显得无比渺小的人影从巨龙头顶跃下。 如果路明非在这里的话估计会惊讶地叫出来。 因为从巨龙头顶跃下的男人长着一张令他熟悉的脸,老唐。 不过此刻老唐的身边跟着一个看似年幼的男孩,男孩紧跟着哥哥的步伐从巨龙头顶跃下,面对着这如潮水般的尸守群。 他们脸上毫无紧张的模样,甚至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是因为有身后的巨龙撑腰,而是以为你他们本身就不用惧怕这些死物。 他们是青铜与火之王。是世界上最强的炼金术师,眼前的尸守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玩剩下的玩具。 “哥哥,我们该做什么啊?”康斯坦丁有些疑惑地问诺顿。 他完全不知道这么着急赶过来是为了什么,甚至为了赶路还让芬里厄从长江一路游过来,差点累坏了孩子。 “雾散之前解决掉吧,别让人看见了。” 诺顿轻轻挥手,在天空中画出了完美的圆弧,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像是一轮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逸散出来。 这是超出教科书范畴的言灵——黑日。 在诺顿的手中,这样的言灵也像是玩具一般信手拈来,不过他控制了力量,让言灵不至于会灭世。 “早知道不把七宗罪送给明明了。” 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如果有刀在手中,对付这些尸守就像割草一样简单,没了武器只能费些精神吟唱言灵。 诺顿缓步上前,这轮黑日也跟着他移动,他就像是太阳的核心般炽热,海水蒸发得更加严重,雾气变得更加浓郁,他的嘴里没有吟唱古老的言灵,吟唱的话威力太大了,对付这些区区尸守,根本不需要他吟唱。 海中的尸守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朝着这边接近,带动着海潮扑到了诺顿面前。 然而海水在靠近的瞬间就汽化成了蒸汽,围绕着天空中的黑日缓缓旋转。 巨大的黑影越出水面,扭曲的身体铺天盖地,它朝着下方的诺顿猛的扑击。 巨大的阴影将诺顿笼罩,但是站在阴影下的诺顿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将眼前狰狞的尸守巨龙放在眼里。 这是一具罕见的龙形尸守,它是白王曾经的战士,自然不会惧怕其他王的威严,即使它的身体已经在上万年的时间里腐烂成灰,但从那仰天嘶吼的姿态仍可以想象它活着的时候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或许仅次于龙王。 不过此刻的它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荣光,它的双翼已经只剩下了黑铁般的骸骨,甚至不能支撑它飞行。 它奋力的冲向眼前渺小的身影,似乎要用这残破之躯为迎接王归来的部队开出一条路来。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轰—— 更加巨大狰狞的龙首从天而降,咬住骨龙尸守的脖颈将它按入海面。 “咔——” 芬里厄嘴上微微用力,这具保存千年仍然完整的龙骨身躯在瞬间粉碎。 “芬里厄好棒!”康斯坦丁天真的在旁边喊着666. “嘿嘿……”巨龙松开巨大的嘴巴,发出有些违和的憨厚笑声。 “好啦,芬里厄,准备返航吧。” 诺顿的言灵准备完毕,示意芬里厄先沉入海底。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周围的空气,浓雾也同时迅速地消散着。 猛烈的飓风席卷着着片海域所有的东西,一瞬间整片海域的风云骤变。 黑日像是一颗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尸守在它的面前如风中残烛般脆弱。 对付这些早已死去的东西,将他们烧烬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浓雾散去之后,这里什么也不会留下,就像是海市蜃楼般让人误以为是幻觉。 遥远的大洋彼岸,卡塞尔学院控制室中。 昂热等人看着屏幕上异常的情况纷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就在刚才,日本海岸线上还存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就在他们以为日本要完蛋的时候,这片红点诡异的消失了,而且几乎是同时消失的。 “各位天才们,你们有谁能解释这种状况吗?”昂热问道,“被告诉我这是自然现象或是EVA的探测出错了啊。” “……” 专家教授们面面相觑。 “我不会出错。”EVA淡淡地反驳,“刚才确实观测到了大批尸守群朝着东京的方向涌过去,但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将它们全都歼灭了。” “你能知道那是什么力量吗?”施耐德望着半空中的EVA,沉声问道。 “很抱歉,对方出现的时间很短,我无法判断,”EVA说,“而且刚才那片海域诡异的出现了浓雾,卫星也拍不到任何有用的画面。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什么?” “日本没有能力处理这样的情况。他们光是应付地震海啸和城市里出现的死侍就已经分身乏术了。” “这么说来……”施耐德望向昂热,“只能是‘皇帝’出手了。” “看样子我们还是有些小瞧了‘皇帝’的能耐啊……”昂热轻轻笑了笑,“现在的他应该在应付神的复苏才是,居然还有精力分神去处理这些东西。”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施耐德声音嘶哑。 “什么都不用做。”昂热摇了摇头。 “你确定他能应付神的复苏?”施耐德皱眉,“这次苏醒的家伙可不像是普通的龙王,很可能是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有多强,万一出现意外了怎么办?” “该着急的又不是我们,我们在这儿可是安全得不得了,日本就算沉了也跟我们没关系。”昂热轻轻笑了笑。 “你……”施耐德有些无语,但是好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轩浩也就算了,总不能真的丢下其他的学生不管吧?” “这很好办老伙计,你要相信我。” 半空中画面突然间被切换了,整个控制室仿佛来到了南方某处度假胜地的小岛上。 水屋里,穿着白色西装的庞贝·加图索调整了一下自拍镜头,整理头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你有办法?”施耐德没有在意为什么庞贝会突然接进视频联络他们,这个放荡的男人会做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他开始有些明白昂热说的该着急的不是他们了。确实,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比他们更着急才对。 毕竟加图索家的独苗可是正在即将毁灭的日本。 “我当然得有办法,我可爱的儿子还在日本那边呢,”庞贝端着红酒杯脸上没有一丝担忧的神色,看上去胸有成竹。 “少废话,有什么办法就快说!” “别激动嘛~”庞贝打了个响指,控制室中的画面再次出现变化,“下面请允许我隆重为各位介绍,由加图索研究院和俄罗斯联邦航天局联合研制的究极武器,我们给它的代号是——天谴!” 画面中,漆黑的宇宙中悬浮着一颗蓝色的行星,那是从太空中俯瞰的地球。 “此刻天谴正运行在日本头顶上方1020公里处的近地轨道上,携带着能够拯救整个人类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当那利剑从天而降,大地都会被切裂,何况神呢?无论它是何种究极生物,终究不过是碳基生物罢了,在来自浩瀚星空的惩罚面前,它的每一个细胞都会被焚烧殆尽!” 庞贝激情的演讲声回荡在控制室中,“而且,说不定还能为我们同时排除掉一些其他的麻烦也不一定呢?” “你是说……”施耐德听了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庞贝说的是什么。 对于现在的秘党而言,最大的麻烦不仅有龙类,还有来自东方的‘皇帝’。 “你确定你的‘天谴’真的能干掉那个家伙吗?”昂热保持怀疑态度。 “只要他还是生物,就一定能行。”庞贝的语气坚定充满自信,“在这种武器的威力中心,别说是细胞不能幸存,任何有生物活性的化学物质都会被瞬间破坏!” “是吗?你真的确定?”昂热轻轻笑了笑,不予反驳。 “额……我……” 经过昂热的几次疑问,原本信心十足的庞贝突然感觉好像不太行了…… 他不是不确定这‘天谴’能不能杀死所谓的‘神’,而是对这东西能不能杀死‘皇帝’产生了怀疑。 据昂热说这家伙是‘不死’的存在,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除了昂热之外没有人亲眼见过,要是真的不行的话……那加图索家岂不是与这个怪物彻底翻脸了?庞贝突然甩了甩脑袋,不行啊……我那傻儿子还在日本那边呢…… 就在庞贝正在担心自己儿子的时候,凯撒杀得正尽兴。 此刻的高天原附近已经变成了战区。 不知从何而来的死侍群围住了高天原,而那些原本监视着高天原的蛇岐八家成员们首当其冲,如果不是有风魔小太郎坐镇,蛇岐八家的职员们估计已经全军覆没。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损失着十分的惨重,因为死侍实在是太多了。 高天原里看着监控的苏恩曦冷笑着看着这群活该的家伙,谁叫这群家伙敢围着她的地盘的?现在知道要糟报应了吧? 不过笑归笑,活还是得干,蛇岐八家的人挡不住多久,他们也该行动起来抵抗这些死侍才行。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意大利贵公子以及杀胚父子上阵杀敌。至于小樱花……他正常状态下没啥卵用,还是留守基地吧…… “小的们!给老娘守住咯!一个也别放进来!”苏恩曦对着屏幕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大将’风范,反正干活的也不是她自己。 “这里可是‘皇帝’的领土,也算是咱们半个国土了,别让那些脏东西进来啊!” “收到……”楚天骄有气无力地回复道,这丫头就知道躲在后面指手画脚!有本事自己提刀上来砍人啊! 楚子航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杀几个死侍而已,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我是意大利人啊……”凯撒嘴里嘟囔着,但是手里的活却一刻不停,一手猎刀一手沙漠之鹰,杀得不亦乐乎。 整个日本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们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只管放开了干,只要不搞垮高天原,楚子航甚至烧掉整条街都无所谓,反正大部分人都跑去避难了,现在唯一还有普通人的地方大概只有高天原里。 不过这些人应该庆幸自己没来得及街道避难通知逃跑,因为这里很安全,比在日本任何地方避难都要安全。 …… “哐当——” 高天原地下废弃的礼堂中,铸铁井盖封住的下水道口被掀开了,透过漆黑的井口望下去,一双双令人恐惧的黄金瞳在下面不断闪烁着。 高天原酒窖中。 外面枪火声不断,座头鲸眉头紧皱地坐在酒桶上,他听着外面的枪声头皮发麻。海啸地震接连不断,还有外面不断进攻的怪物,这是他从未想过会遇见的状况,简直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好在老板请的那这几个人貌似都是能人,身手简直是超人!还有外面那些好心的黑道帮忙抵挡,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334.黄泉之路 “嘶嘶——” 诡异的声音突然让座头鲸绷紧了神经,这不是人类移动的时候能发出的声音,有怪物进来了! 座头鲸满头大汗,他早该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虽然外面的人杀得很拼命,但是这些怪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难免有些漏网之鱼。 “怎么办?怎么办?”座头鲸心急如焚。 此刻他的身后还有一群惶恐不安的客人们,身为名义上的店长,他又责任保证客人的安全! 座头鲸霍然起身,抓起一件带帽的雨衣披在身上,转身走出酒窖,把门在背后带上。 “怎么了?” 路明非愣了愣,他注意到突然离开的座头鲸以为这家伙尿急了。但是突然间他也听到了细细的婴儿啼哭声,还有什么东西用腹部贴着地面爬行的声音。 座头鲸疯了?这种事情居然不叫上我!路明非感觉自己又被小瞧了,见鬼!一个普通人在这种时候逞能什么? 反应过来的路明非也跟着起身,他推开了一名牛郎,抽出自己身上的手枪和短刀就冲出门去。 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走廊的尽头,座头鲸和一名死侍对峙,就像是一头巨熊挡住了巨蟒的去路。老大手下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孬种啊!路明非心中暗叹,一个连混血种都不是的普通店长居然能有这种魄力,虽然很愚蠢就是了…… 路明非并不知道的是,座头鲸在开牛郎店之前其实是海上自卫队的退役军官,他那一身肌肉可不是什么摆设,虽然远不及混血种,但在人类中也是佼佼者。 面对死侍的座头鲸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蛮横地逼上前,要将死侍逼退! 不过路明非很清楚这只是表象罢了,眼前的蛇形死侍要比人类强大太多了,别说一个普通人的退伍军官,就算是混血种对付起来也吃力。 “嘶嘶——” 前方的声音越发嘈杂,路明非满头大汗,这尼玛进来的死侍好像不只是一只! 在这种狭窄的走廊里,就算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一堆死侍。 怎么办?怎么办?路明非心里不断地思考对策,同时身体先动了起来,不管怎么样,首先得救下座头鲸才行! 死侍古蛇般的身躯从地上扑腾而起,朝着身材魁梧的座头鲸扑过去,座头鲸抬起手中的伯莱塔就是一枪,可是打在死侍身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座头鲸怎么会知道死侍是一种生命样的东西?他的枪里只有普通的子弹,打在这种东西身上效果微乎其微。 不过他依旧没有后退,似乎要跟眼前的死侍同归于尽,因为他的身后的酒窖中还有许多顾客,酒窖没有其他出口,如果让这些家伙冲过这里,那么没人能救酒窖里的客人们,成群的凶兽正在逼近一群手无寸铁的女士,他作为这里唯一有战力的人怎么能够躲在后面? “低头!白痴!”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座头鲸下意识的低头。 路明非健步如飞地在走廊里冲刺,飞身跃起,一手撑着座头鲸的光头,越过这个壮汉魁梧的身躯迎上了冲过来的死侍。 飞身在空中的路明非反手抽出短刀的同时猛地往前投掷,炼金短刀瞬间插在死侍狰狞的口中,他身体还在因为惯性往前飞,眼看就要跟眼前的死侍来个亲密接触,调整姿态两只脚猛地踩在死侍肩膀上借着冲刺的力量将死侍压制。 “砰——” 死侍没能来得及反应,蛇形的腿部维持不了平衡整个身躯被踹得后仰,随后被路明非踩在脚下。 路明非没有给它反应的时间,伸手握住插在它空中的刀柄用力,将整个蛇头钉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枪口送到它嘴里扣动扳机。 “我擦?小樱花你也这么强?”座头鲸看着路明非英勇的样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凯撒和楚子航有战斗力他能理解,毕竟这两个少年身上的肌肉一看就是锻炼过的,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还有些瘦小的男孩也有这么强的近战能力,本来以为这家伙只会拿着狙击枪在后面打掩护,面对现在的情况应该派不上用场才对。 “别废话,后退!” 路明非满头大汗地看着正在疯狂接近的一双双金色瞳孔。 另外几个家伙也太不给力了吧?居然放了这么多死侍进来! 这叫他一个人该怎么对付?此刻他手中不过就两把手枪和两把短刀而已,要是有架加特林他还可以试试守住这条走廊。 至于现在……完犊子吧! 就在他在考虑要不要找路鸣泽帮忙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躁动的声音。 “喂喂喂喂!”苏恩曦一脸暴躁的拿着对讲机怼人,“外面的三个家伙怎么回事?放了这么多脏东西进来!扣工资啊扣工资!” “……”楚家父子一阵沉默。 他们真没放死侍进去啊…… “我都不知道还有工资……”在外面杀得正欢的凯撒有些无语的吐槽。 “不是还有路明非在里面吗?” “数量太多了,”苏恩曦面无表情地手里提着冲锋枪缓步走到路明非身后,“他顶不住。” “等等,马上进来支援!” “不必了,”苏恩曦撇嘴,“真要靠你们这些不靠谱的家伙老娘迟早要交代在这里!” 她掐断了信号,抬起枪冲着前方扫射。 打光了个弹夹然后将枪随手一扔。 “呼——累死个人,好了我也算出了力了,接下来交给你们咯~”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苏恩曦一脸摆烂的表情,刚想说‘交给我们有什么用?’就听见了背后密集的脚步声。 难道他们被包围了?也不对啊,这些蛇形死侍哪来什么脚步声? 路明非一愣懵逼地转头,只看见牛郎们一个个扯下脖子上的领带提着武器全副武装。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眼睛里都闪着金色的光芒。 我擦?看着这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呸,下得战场的牛郎团们,路明非瑟瑟发抖,他怎么不知道这里的牛郎都特么是混血种?确定这里是牛郎店吗? 座头鲸也瑟瑟发抖,虽然苏桑对牛郎店里的牛郎进行过一次轮换,但是他可不知道换来了一群怪物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苏恩曦看着路明非震惊的模样白了他一眼,“这里可是我们在日本的据点,怎么可能真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可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不在自己的地盘身边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就没有安全感,特别上刚买下高天原的时候还被蛇岐八家的龟孙围堵过,这不得多做点准备? 不知何时,有人放了一个沙发在这唯一通往酒窖的走廊上。 苏恩曦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堵住了唯一的去路。面对着不断进攻的死侍目光冰冷。 一边的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这个一直表现得很胆小的女人。 她就这样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里,死侍群不断地进攻,有时候利爪离她的脸不过分毫。 可这个女人依旧面不改色,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一双双黄金瞳像是萤火虫似的在她眼前乱舞,有死侍的,也有那些混血种的。 路明非很快就惊讶地发现这些兼职牛郎的混血种一个个都是精英,面对眼前的死侍群有条不紊地组织着防御,总是能在这些死侍接近他们的主将前一刻解决。 作为主将的苏恩曦似乎也对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 …… 红井外。 夏弥突然变了表情,转头望向火焰升腾的红井。 “怎么了?” 轩浩看着夏弥变得有些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 看样子苏恩曦说的并没有错,事情并没有结束,身为龙王的夏弥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异常。 “不……不可能……” 夏弥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 “究竟发生什么了?”轩浩皱了皱眉头,他想不明白发生什么能让夏弥感到如此震惊。 “他还活着!” “他?你是说‘神’吗?”源稚生听见夏弥的话表情变得同样凝重,他们离开前已经检查过红井中八岐大蛇的尸体,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才对。 “不,”夏弥表情凝重地说,“我是说……赫尔佐格还活着!” “怎么可能?”轩浩懵逼了,“刚才那个不是他的本体吗?” “是的……”夏弥轻声说,“这也是我感到惊讶的地方……本体明明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可他现在复活了!” “复活?” 轰—— 似乎印证着夏弥的话,红井深处传来剧烈的轰响声。 七双狰狞的眼睛在井底重新燃起。 原本众人以为已经死去的八岐大蛇重新苏醒过来,它靠着剩下的七颗头颅重新回到了地面,其中将目光放在了倒在地上的赫尔佐格的尸体上。 狰狞的巨口张开,将赫尔佐格一口吞下。 “是我赢了……轩浩君……” 含糊不清的嘶哑声音从巨大的蛇头口中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亡灵在嘶吼。 “哈哈哈哈——” 众人听见了红井里传来令人恐惧的笑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以红井为中心不断地攀升,天地间风云骤变,暴风和雷雨更加的肆虐,似乎在为神的降临献上赞礼。 “这是……黄泉之路。”夏弥神色凝重地望向天空,“赫尔佐格从黄泉归来了,简直像是……真正的龙王!” “你在说什么?”源稚生完全不理解夏弥话里的意思。 “黄泉之路困不住‘王’的灵魂,能从黄泉归来……这是龙王级别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夏弥面无表情地解释,“你们应该清楚吧?龙王在死前会准备好新的身躯,也就是‘茧’,他们死后的灵魂是不归黄泉的,走完黄泉之路的‘王’终究会回到这个世界,这就是龙王复活的真相。” “这个我知道……”轩浩也有些不太明白,“可这不是龙王才能办到的事情吗?赫尔佐格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种罢了,甚至血统不算很高。” “所以我才会惊讶啊……”夏弥微微叹息,“很难想象一个人类能够将龙族研究到这样的地步,居然能够成功走完黄泉之路。” “他是怎么做到的?”轩浩顺着夏弥的目光看过去。 他同样感觉到了那里好像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诞生。 天空中萦绕着莫名的啼哭声,像是黄泉之路被打开,从里面逃出来的怨灵们在嘶吼,被吞噬。 “言灵·黄泉。那是奈落的进阶,人类不该拥有的言灵。”夏弥轻声说,“他凭借着这样的言灵作弊一样地走过了黄泉之路,成功将灵魂转移到了准备好的躯体中。” “你是说……‘神’的尸体?”源稚生反应过来,“这才是他找到神的目的吗?” “我想大概是的,”夏弥说,“他目的根本就不是用我和绘梨衣举行所谓的封神仪式。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罢了,真正容器既不是绘梨衣也不是我……” “而是用我的血改造出来的那具身体对吧?他借着‘神’的身体复活然后用那具身体作为养料将其补完。”轩浩总算是听明白了,不由得笑了笑,“这么说来,他能成功还多亏了我呢?”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越都有些焦急。现在要复苏的可不是普通的龙王啊!那是神,真正的神,传说中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想或许真的是多亏了你……”夏弥无奈的摇了摇头,“普通混血种的血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言灵·奈落进阶到黄泉,身体也不可能承受白王之血的侵蚀,但是因为你的出现,让他有了真正成神的资格,现在的他……和真正的白王在物理层面上已经没有差别了。” “这样啊?”轩浩轻轻笑了笑,转身朝着红井走去,“那是好事啊……” “好事!?” 除了夏弥之外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出这算什么好事,如果真的是白王复苏了的话……日本可就完蛋了啊!难道说这个男人自信到能够对抗白王? 不,怎么可能!这世上除了黑王尼德霍格之外,他们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战胜白王,那可是曾经与黑王争夺世界统治权的神一般的存在! “你们先离开这里。” 轩浩摇了摇头,不做解释,“我回去看看。” 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越都有些犹豫,只有夏弥很听话地转身就走,顺便还拉上了绘梨衣。 “喂喂喂……你就这么放心他?”上杉越有些不太理解,“即使他是‘皇帝’也不可能战胜白王吧?” 说实话他并没有见过轩浩实出真正实力,所以一直对这个来自东方的‘皇帝’的真实力量抱着怀疑的态度。 ‘皇帝’?源稚生和源稚女愣了愣,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轩浩的这个身份,一时间脑袋有些混乱。 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源稚生其实也是听说过‘皇帝’的传闻的,不过那毕竟也只是人类的皇帝啊……他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即将复活的白王同样没人知道有多强。 因为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白色君王,神明一般的存在。 “总之他如果不信的话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啊。”夏弥理所当然的说,而且一个刚刚得到白王之躯却没有龙之心的人类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额……” 轩浩静静地走在暴雨中燃烧的火海中,越是接近,他耳边就越发清晰的传来了沉重的心跳声,心跳声平稳强劲且有力,如果是普通混血种在这里的话,大概仅仅只是这样的心跳声就能被震碎心脏。 或许就像夏弥说的一样,赫尔佐格真的成功了,他成功的以旧神的身躯和轩浩提供的圣骸篡夺了白王的力量,并且无比完美地走完了黄泉之路。完成了了人类不可能完成的伟业。除了没有真正的‘龙心’之外,他大概已经是白王了。 但是轩浩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焦急,他缓步走到井口处结起的巨大白茧前,目光平静地看着这枚新神的‘卵’。 此刻这枚神之卵上逸散的力量已经恐怖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整个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颤,似乎感应到了神即将降临,远处的富士山都开始躁动了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喷发。 天空被不知为何逐渐变成了血红色,连划过天空的雷霆都被镀上了血色,仿佛末日降临。 雷鸣过后,世界突然间陷入了寂静。 不,是神的心跳声盖过了一切嘈杂,万籁俱静中只剩下唯一的存在。 白色的茧被撕裂了,赫尔佐格结的茧被一只纯白的利爪从内向外撕破,那完美的生物从裂缝中猛地腾起,在空中张开了白色的膜翼。远处只留下大量的白丝和八岐大蛇被吞噬殆尽的尸骸。 他悬浮在空中,双手紧握着利剑指向天空,像是虔诚的信徒般祷告,整个身躯在天空形成巨大的十字,苍白的鳞片上反射天空中的红。 是的,他在祷告,对着神,对着自己。 他头角峥嵘,优雅美妙,介于天使与魔鬼之间,他是新的白王,白王赫尔佐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伟大生物,在没有黑王的时代,他就是世界的王座! 335.轩浩:白王? 整个日本的地震和海啸越发猛烈,各地的火山都开始变得活跃起来,跳动的岩浆似乎快要溢出,它们雀跃着欢呼着,将黑夜的天空照得像是黄昏般绚烂,似乎正等待着神的旨意,它们随时可以吞没并重塑整个世界! 那白色的、伟大的生物悬浮在红云底部舒展着双翼,狂风在双翼挥动中变得越发躁动,整个世界似乎都和他联系在一起,只要他想,可以掌控整个世界! 龙王!他是新生的白王,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欣喜若狂地感受着体内无限膨胀的力量,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动着整个天地颤抖,似乎仅凭意识他就能在地底掀动岩浆,好像只要他愿意,一个言灵就可以令日本四岛上的所有火山一起喷发!他甚至感觉整个日本的存亡就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就是权力啊!那神圣、伟大、古老的王!他完美地篡夺了白王的权与力!这不是借尸还魂,而是他成功的走完了黄泉之路,真正登上了神的王座,从此刻开始,他就是真正的神!黑王不在的世间,独一无二的神! 赫尔佐格俯瞰着这个已经属于他的世界,能看到元素的流动了,红色的火,蓝色的水,黑色的大地和白色的天空,在天空和大地上剧烈流动着的,是紊乱的元素风暴,不过这风暴是因他而起,这是他的权与力。 他可以改变整个世界!这就对了!世界马上就会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赫尔佐格仰天狂笑,笑那些曾经企图阻挠他,反抗他的人,邦达列夫、源稚生、源稚生、上杉越……还有轩浩! 可笑的蝼蚁!最后的赢家仍旧是他赫尔佐格啊! 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此时此刻这世间已经没有人能够战胜他了。 他是伟大的,无敌的神!他将君临天下! 赫尔佐格在提哦按空中欢快地起舞,纵情地释放着自己体内不断增长似乎快要溢出的力量,无以轮比的美妙感觉让他沉醉。 伴随着他的起舞,远处的大海上升起了漆黑的线条,那是新一轮的海啸,铺天盖地。黑色的浪潮像是吞噬大地的猛兽朝着日本海岸线推进。 狂风、暴雨、狂潮、火山还有天空中美妙的雷声,这些都是由他新编的舞曲。 赫尔佐格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庆贺着自己作为新神的降临。 明明是神,却要卑微地自己为自己庆贺,看上去是如此滑稽可笑。 但赫尔佐格从未意识到这一点。直到……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大地。 那是一双嘲讽的炽金色眸子。 赫尔佐格俯视着那片黑色大地,无意间看见了站在上面的碍眼的蝼蚁,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这个蝼蚁在他完美的世界上站着简直就是污秽!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世界上有这样的存在? 你在看什么啊!赫尔佐格心中愤怒,明明只是个渺小的蝼蚁,为什么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已经成为神的我? 伴随着赫尔佐格的停顿,世界忽然变得寂静了,像是爆发的前兆。 赫尔佐格缓缓降临到这个人类面前,悬浮在他斜上方俯视着他,眼里压制着愤怒,努力让自己狰狞的脸上带着笑容。 老实说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见到身为神的他无敌的身姿居然还能如此嚣张。难道不应该是感到恐惧吗? “轩浩君,你是来为我庆贺的吗?”赫尔佐格尽量表现得彬彬有礼。 “这就是你的追求吗?”轩浩轻笑着反问。 “是啊!很美吧?”赫尔佐格沾沾自喜,他挥动着自己的双翼扭动着那条曼妙的尾巴,似乎很沉醉的模样,“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躯啊,世间最伟大最完美的存在,真正的龙!” “原来如此。” 轩浩上下打量着,虽然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因为眼前的赫尔佐格管这叫做美丽?这让他不禁有些怀疑是自己审美出了问题还是这家伙脑子出了问题。 “那还真是恭喜你呢,需要我帮你放烟花庆贺一下吗?”轩浩笑看着眼前的赫尔佐格,他是个善人,从不会打击别人的美好愿望,虽然这家伙脑子有问题。 “不不不,不必了,感谢轩浩君。”赫尔佐格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他凑近了脸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真的感谢,感谢你,有你的存在,我才能如此完美的实现愿望!” 赫尔佐格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嘲讽。 “作为报答,就让我,为你献礼吧!” “感到荣幸吧!这是新神登基下达的第一道旨意,赐予你,隆重的死亡!”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笑的赫尔佐格突然间变得暴怒了,他终于藏不住心内的愤怒,手中的神剑直指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应该存在于世,因为他很清楚这个家伙不是来为他庆贺的,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对他的嘲讽,对神的亵渎!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人敢反抗他甚至蔑视他?他可是神啊,能站在他面前的只有早就不存在的黑王尼德霍格而已。而这个人类,他不配! 虽然他承认这个人类确实很强,但也仅仅是个人类罢了,人类怎么可能战胜神明?此刻的他可是神明啊,真正的神明!神的威严不容亵渎! “哦?隆重的死亡是吧?”轩浩凝视着眼前丑陋的生物,“看样子你现在很自信,这很好。” 不这样的话……又怎么能感受到真正的绝望呢? 轩浩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多久了,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在这世界上展现过自己的力量了?或许整个世界都快要忘记了吧?忘记了在东方还存在着这么一位皇帝。 此时此刻,大概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吧?轩浩抬起头凝望着天空,嘴角勾勒的笑容让整个世界都胆寒。 “那么现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吧,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帝神威!” 深邃的天空中,悬挂在东京上空的利剑已经锁定了目标。加图索家最得意的究极武器天谴将准星锁定了此刻红井前对峙的两道身影。 一人一龙的画面清晰地传达到了卡塞尔学院控制室以及庞贝面前的屏幕上。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那完美无缺的白色身影,它像传说中的一样完美,一样令人畏惧。但这不是最令人感到胆寒的。 真正让他们感到寒意的是与之对峙的男人和这个男人脸上和善的笑容。 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在看着,轩浩抬起头嘲讽着他们,嘲弄着全世界。 “他这是想与世界为敌吗?”庞贝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我想是的。”昂热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们刚才收到一条来自东方的通知,不,更准确的说……是警告。只有一句话,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庞贝吞了吞口水。 “我们的导弹能打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包括意大利和美国。” “……” 控制室里一片寂静,远在南方小岛上度假的庞贝突然感觉海边的太阳好像变凉了,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不用任何人对这句话进行解释,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是来自哪里的。 意思也很容易理解。 那边的人已经知道他们准备动用‘天谴’,这是在警告他们,如果敢发射天谴,那么下一刻洲际导弹就会将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夷为平地! 跟一个不死之身的家伙玩同归于尽?开什么国际玩笑!这是一众人心里共同的想法,而且万一到时候说不定还杀不死人家,然后自己家没了,那不是亏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现在你还确定要用你那个自信的究极武器吗?”昂热轻笑着嘲笑庞贝,现在知道这家伙不是那么好对付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昂热就想看着庞贝跟他一样憋屈,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苏恩曦看着屏幕上显示着的卫星轨迹图,面色凝重。 那枚闪烁着的红色光点始终悬浮在东京上空,如果真的发射的话目前她还没有任何能够拦截的手段,所以只能先发恐吓信息过去咯。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恐吓,她发的可是事实,一点水分都没有。如果加图索家和卡塞尔学院真的敢对着老板所在的位置发射天基动能武器,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用导弹轰平这两家。区区一个家族和一所学院,想跟一个国家对抗?找死! …… 神剑毫不留情地洞穿了轩浩的身体,赫尔佐格笑得更加张狂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他的神威下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仅仅一剑,他就贯穿了这个男人的心脏。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成功杀死了这个男人准备抽出天丛云的时候,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了轩浩脸上嘲弄的笑容。 “抓住你了。”轩浩嗤笑。 “你……怎么可能?”赫尔佐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这个家伙被神剑刺穿了心脏居然毫无反应?还说什么抓住他了……开什么玩笑? 他奋力的想将天丛云从轩浩身上拔出来,可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被轩浩死死的握住了,他真的被抓住了? 不,不可能,用力!用力!用力! 赫尔佐格狰狞的龙手不断的用力,他对自己此刻的力量无比自信,绝对不会被区区一个凡人压制。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伴随着他越发的用力,内心的震撼就无限扩散,他……他被抓住了! 身为白王的他,身为神的他,拥有如此完美身躯的他,被这个人类用纯粹的力量压制了! 赫尔佐格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轩浩,他完全不能理解,一个混血种而已,即使血统纯度无限接近纯血龙族,又怎么可能与真正的龙王相比? 身为白王的他十分的确信,眼前的轩浩就是一个混血种而已啊!他不是神,他是人类,可是为什么?这不合理! 可是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是事实,身为神的他,被人类抓住了。 “咔——” 苍白的鳞片承受不住纯粹的暴力破碎,沸腾的龙血顺着鳞片滴落。 赫尔佐格难以置信的看着轩浩那张嘲弄的笑脸。 “这就是你所谓的神力吗?” 简单的嘲讽在他的耳朵里听上去无比的尖酸刻薄,一字一句深深地刺在赫尔佐格脆弱的心上,是啊,他追求的神的权与力。 这确实是啊……怎么会?不,这不对?赫尔佐格开始陷入了迷茫,为什么?为什么他苦苦追求的东西居然连眼前的人类都比不过?一定!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没错!肯定是哪里没对!赫尔佐格疯狂的摇头,力量,力量还在增长!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这具身体里正源源不断的涌出力量,他还可以变得更强! 一定是因为他刚刚成神,还没来得及适应强大的力量才会被这个人类压制,只要等到他完全掌控这股力量,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他一定能撕碎眼前的人类! 轩浩看着因剧痛表情变得扭曲的赫尔佐格难免感觉有些失望,就这?也配自称为神?还以为能有多强呢。 他不知道这一剑赫尔佐格用了多少力,但是仅从此刻赫尔佐格不断挣扎的手臂上传来的力量他就能够判断这货完全就是个垃圾,单纯的力量或许还不及芬里厄,唯一让他感觉到头疼的或许是那对翅膀吧? 毕竟这家伙能飞啊,否则他也不必故意挨这一剑抓住这货了。空战对他这个不会飞的人类来说确实有些吃亏,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抓住了,就很好办了。 “放开我!”赫尔佐格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力量还在增强,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一定能碾碎这个人类! “放心,我会放开你的。” 轩浩笑着松开了他的手臂。 赫尔佐格振动着翅膀想要远离,但如此近的距离轩浩怎么可能让他成功? “来都来了,总得留下点什么。” 赫尔佐格想要急速地升空,可轩浩的速度更快,他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刚刚松开的手再次伸到他的面前。 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他的手臂。 “啊——” 痛苦的惨叫在红井里回荡,滚烫的龙血喷洒在轩浩脸上衬出他残忍的笑容,他一把抓住了赫尔佐格新生的龙翼,狠狠一扭,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轩浩知道赫尔佐格一定没有接受过龙族飞行训练,对龙翼的运用肯定不怎么熟练,让这家伙自由飞翔的话容易撞机,要是砸到什么小鸟就不好了,所以好心的帮他卸下了翅膀。 赫尔佐格痛苦地惨叫着,挣扎着,仅剩的翅膀不断地扇动,可惜毫无意义,一双黄金瞳里充满了血丝,本就令人作呕的狰狞面孔变得更加恶心。 “神?”轩浩再一次问他。 赫尔佐格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他像是折翼的鸟一样坠地,然后看着仍然握着他翅膀的轩浩惊恐地向后退。 “神也会害怕吗?”轩浩扔下翅膀缓步上前,一脚踩在赫尔佐格蹬着地面往后退的脚上,又一声惨叫响起。 “不,你根本不配为神。” 轩浩冷漠地凑近赫尔佐格惊恐的嘴脸,俯视着他。 “你连狗都不如。谁知道你在这具龙躯里塞了什么恶心玩意儿?” 赫尔佐格面目狰狞,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怨恨,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所谓的‘龙心’,可他的计划明明执行得很完美,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他完美的走完了黄泉之路,完美的继承了这具神的身体,他本该是最完美的白王,可是为什么会输给区区的人类? 即使他刚刚得到这具身躯不能熟练地使用,但也不是人类能够比拟的吧!这可是能够毁灭世界的权与力啊! 大地山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再次颤抖起来。 赫尔佐格眼神发狠,身体的损伤以惊人的速度不断修复,甚至连被撕下的龙翼处都开始缓慢生出了新的骨骼。 他要毁灭,要毁灭这里,埋葬这里的一切! 古老的咒文在他的嘴里响起,那是他从这具身体中继承的记忆。 “砰——” 一击重锤砸在赫尔佐格胸膛。 地面出现了深深的凹陷,赫尔佐格胸口的鳞甲在一瞬间粉碎,肋骨寸寸断裂,鲜血大口地从口中溢出。 “在我面前还敢分心?”轩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赫尔佐格。 他当然知道赫尔佐格想做什么,不过就是发动灭世言灵之类的东西想要将他和日本一起毁灭罢了。 但是哪有这么容易? 言灵这种东西有着一个致命的弊端,越是强大的言灵吟唱的时间就越长。 当然,也有像路鸣泽一样bug可以随意更改言灵咒文就能使用言灵,很显然赫尔佐格绝对做不到。他不过是一个篡夺权力的蠢货罢了,连身体都不会熟练使用,甚至完全就搞错了真正龙族战斗的方式。 王与王之间的战斗从不是以言灵分胜负的,先不说对方可以抵消言灵,在那样激烈的战斗中谁会给对方吟唱咒文的时间? 轩浩可不是什么龙王,没有抵消言灵的力量,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打得对付用不出言灵! 而且就算赫尔佐格碰巧用出言灵又能如何?只要有场外的夏弥看着这里他就永远用不出灭世级的言灵。 337.通往世界尽头 破空声,地面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轩浩右臂挥拳,筋肉绷紧如钢铁,力量比海潮还要狂暴,一拳迎向了接天的水幕。 “轰——” 伴随着鲜红的血液飞散,他手臂的肌肉如同断线般瓦解,紧接着骨骼寸寸碎裂。 如同天空般遮蔽视线的漆黑水幕被呼啸的狂风撕裂,蔚蓝天空再次浮现在眼前,浪花洒满了整个城市,月光洒下让水珠变得晶莹剔透映在众人眼中像是漫天的星辰。 苏恩曦心中一时恍惚,得救了? 轩浩有些脱力地坐在海边眺望着夜空,几乎粉碎的手臂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复原。 此刻全世界有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个力挽狂澜的男人。 看着他微笑着看着天空,然后用那只恢复如初的手竖起了中指。 “各位以后行动的时候悠着点吧……别去惹这个怪物。”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全世界的混血种几乎都达成了共识。 他们终于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怪物,如果说龙王可以引动大海的力量吞没世界,那么这一刻,这个男人将大海的愤怒踩在脚下,牺牲的仅仅是一条手臂,而且这条手臂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轻易修复了。是不是玩不起? 这是个既可灭世亦可救世的男人。 从今天起不会有人敢去东方挑衅皇帝的神威。 …… “快点快点!热场演出已经结束了,客人们都等着呢!”凯撒三步并作两步地跳上舞台,在钢琴边上坐下,把雪茄在鞋底捻灭,生怕有人抢了他的位置。 他是真不想在舞台上尬舞,所以选了个比较符合自己气质的表演项目,虽然身上的这身牛郎工作服已经丢光了他的气质。 楚子航、楚天骄和路明非磨磨蹭蹭地,一边走一边系着领带,能拖一秒是一秒。 当然楚子航和楚天骄是故意磨蹭的,而路明非是真不会系领带,给他红领巾或许更加合适。 直到来到了台下,路明非急得手忙脚乱,依旧没有系好。 “喂,过来。”楚子航看不下去了向他招手。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楚子航把他系的领结完全解开,重新给他打出饱满的蓝色蝴蝶结来,“别紧张,唱完这首歌我们的牛郎生涯就结束了,留个纪念。” “知道知道。”路明非生无可恋。 因为他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那群女客人似乎看见了楚子航给他系领带的样子,发出猪叫一般的惊呼,他感觉自己已经不纯洁了。 就连楚天骄都一脸警惕地盯着他,好像他勾引了这家伙儿子一样!路明非心里mmp。 “歌词还记得吗?”楚子航拿起萨克斯,楚天骄提起大提琴。 “记得……话说为什么是我唱歌?”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你脸皮厚,而且这些乐器你一个都不会。” 凯撒毫不犹豫地回答。 “……” 路明非很想摔话筒下台,但是看见台下轩浩等人威胁的目光,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多才多艺的人…… 大幕缓缓拉开,凯撒点下琴键,楚子航吹出漫漫的长音,一旁的楚天骄极力配合。 台下掌声和哭声叠在一起,就像迎面而来的海潮。 这些都是由衷的掌声,虽然路明非唱得并不怎么样。 台下的观众几乎都是灾难的时候在这里避难的人,他们深知如果不是这里身手矫健的牛郎们,自己现在大概已经去见耶稣了。所以一个比一个愿意掏腰包,甚至还有人想包一个牛郎回家当保镖,毕竟又能打又帅气的牛郎谁不喜欢呢? 不过对于路明非等人,这却是告别的仪式,终于不用在这里当这该死的牛郎了! 台下轩浩等人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就连绘梨衣都在旁边凑着热闹,虽然她听不懂,不过这很像电视上的演唱会,只可惜上面的人唱歌不是很好听,但是等下好像有她哥哥的表演。至于旁边时不时献殷勤的上杉越直接被她无视了。 源稚女在台下准备着歌舞伎的演出,他是压轴表演,还拉上了很不情愿的源稚生。 源稚生原本是拒绝的,但是心里有愧又迫于轩浩的淫威,不得不屈尊在这里当牛郎了,当然,只是临时工。蛇岐八家的事情他暂时交给了乌鸦打理。为了不让人认出他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此刻他的脸上化了很浓的妆。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有些稚嫩的声音在轩浩身后想起。 轩浩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只是在茶几上空着的杯子里倒上了半杯酒。 路鸣泽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嬉笑着端起了酒杯。 “那是我自己喝的。”轩浩淡淡地夺过酒杯,“小孩子喝什么酒。” “好了,不开玩笑了。”路鸣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按照交易,我并没有插手这个女孩的命运,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他轻轻伸手指着一旁呆呆地捧着饮料看表演的绘梨衣。 “放心,我会去的。”轩浩喝了一口酒,“不过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事成之后……” “放心放心!”路鸣泽耸耸肩,“我可是个很称职的商人,不会食言的。” “不,你明明是个魔鬼,魔鬼的话一般是不可信的。”轩浩面无表情。 “如果是为了哥哥的话,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这倒是真的。” 轩浩呵呵笑了笑,目光望向舞台上放声高歌的路明非。 是个很好的少年,就是有点蠢。 “放心吧,只要我们合作,就能让这个世界变成想要的模样。” 路鸣泽倒上一杯饮料与轩浩轻轻碰杯。 “该告别了。” 轩浩轻轻起身,上杉越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你现在就要离开日本?”上杉越皱着眉头问道,“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以后会有机会的……” 轩浩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上杉越,“这是给你的投资,开家拉面店吧,现在有绘梨衣在你身边,带着她可不能让她天天跟着你在外面风吹日晒的。” “……”上杉越沉默地接下支票,本来他是想拒绝的,但是轩浩脸上表情凝重让他不得不接受,“放心,我会照顾好绘梨衣的,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 “不过……你不跟他们道别吗?”上杉越问。 轩浩看着前面专注地看着台上两位哥哥表演的侧脸,微微摇了摇头。 “离别总是伤感的。” “那好吧,”上杉越无奈地叹气,“是和那几个小子一起走吗?” 他注意到了已经下台正朝着更衣室奔去的路明非等人。 “不,我和他们要去的地方不一样。帮我转告路明非,如果遇上什么麻烦就回故乡,在那里没人敢动他。” 轩浩挥了挥手转身融入人海里。 “唉……”上杉越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息,他能看出轩浩脸上凝重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困扰着这个男人。 虽然不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家伙的,但是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男人永远不会回来。 因为这家伙现在不辞而别总让他感觉好像要去做是什么大事情。 直升机停在两条街外的停车场上,没有人来送行,夏弥和苏恩曦此刻已经在飞机上等待。 “不回学院了吗?”夏弥问。 “不了,再回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轩浩微微摇头,他之前呆在卡塞尔学院不过是为了掌控那些家伙的动向,免得他们打扰到他拯救绘梨衣的计划罢了,顺便还能带上几个工具人帮他解决小麻烦。 而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这次谁也不打算带,包括夏弥。 “你准备干什么啊?”夏弥有些皱眉地问他。 “等回去先休整一段时间再说吧。”轩浩示意苏恩曦起飞,“在做这件事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夏弥乖乖闭嘴不再多问,她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不过隐约间她大概猜到了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男人如此慎重地对待,除了黑王——尼德霍格。 …… “什么!?老大走了?”还完衣服的路明非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上杉越,“为什么啊?” “不知道。”上杉越摇头,“他只是说不跟你们一路,还有让我提醒你,出什么事情就回中国,然后就没了。” “可是……老板连我都不要了吗?”楚天骄更加懵逼,老板离开居然不通知他,这么说来……他解脱了!? 我擦,我擦!原来老板真的是个好人!楚天骄热泪盈眶,他想一定是老板知道他舍不得离开儿子所以成全他了。 “我们先回学院再说吧?”凯撒在一旁抽着雪茄,并没有对轩浩的离开感到奇怪,硬要说的话,这位‘皇帝’屈尊呆在卡塞尔才是件怪事,现在才正常。 楚子航微微点头,他们白王已经死了,虽然并不是他们的功劳,但是他们现在继续呆在日本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等等!儿子,你要回卡塞尔学院?那我怎么办?”楚天骄一看楚子航点头急了。 “你回去找妈妈道歉!”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额……” 老板,能带上我一起回国吗?楚天骄被楚子航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这好像确实跑不掉,迟早要滚回去跪搓衣板的。 “你们也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上杉越听见他们都要走,愣住了,我日本是有什么对不住各位的吗?怎么一个个生怕多呆一天似的? “我们留下来没有意义。”凯撒说,“而且我怕自己忍不住把蛇岐八家拆了。” “额……”上杉越很想说你拆就拆我又不拦你,但是想了想自己儿子现在好像还没把大家长的职位卸下来还是算了。 “抱歉,你们是日本的恩人,我会代替你们教训那些不成器的东西的!”上杉越按着源稚生的头道歉。 源稚生叹了口气说,“下次来日本记得提前跟我们说一声,你们永远是日本分部的朋友。” “行了,我们没那么小肚鸡肠。”凯撒耸耸肩,冤有头债有主,整出一切的赫尔佐格已经连渣都不剩了,他也揍过日本分部的人了,总之自己也没有受到多大损失。 凯撒和楚子航倒是对于回学院一点都不慌,但是旁边的路明非现在却有点怂。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他变身的样子大概已经被学院知道了,毕竟当时学院的送装备箱的飞机就从头顶掠过。 “放心吧!”凯撒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回去之后我们陪你一起写报告。” 楚子航也微微点头。 “这是报告就能解释的事情吗?”路明非连连摇头,“要不楚叔叔我跟你一起回中国吧?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说什么傻话呢小子!”楚天骄白了他一眼,“老子可是要回去跪搓衣板的男人,你要陪我一起?” “额……”路明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但是知道自己大概是被拒绝了。 “放心回学院,你怕个毛线啊?”楚天骄拍了拍路明非的脑袋说,“你是老板罩着的人,老板都说了有什么事情再回国就行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哦,对耶。”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他有挂来着,还有老大罩着,怕个毛线? “帮我照顾着你师兄,明白没?”楚天骄小声bb。 “额,好。”路明非这才知道这货真正的用意,“不过楚师兄貌似不需要我看着啊!” 路明非也小声bb,“他可是有苏茜学姐看着的,我去凑什么热闹。” “就是让你帮我看着点这个啊!”楚天骄跟路明非交头接耳,“他是个木鱼脑袋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给你师兄出出主意。” “懂了懂了!”路明非连连点头。 楚子航满头黑线地在旁边听着这两个家伙交头接耳,路明非这货刚才还一脸紧张的样子,怎么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跑偏了?还扯到他身上来了!这是白担心这货了! 很快,众人来到了蛇岐八家的私人机场,上杉越带着源氏兄弟和绘梨衣为他们送行。 “再次为你们在日本分部经历的事情感到抱歉,祝诸君武运昌隆。”源稚生作为大家长朝着三位少年鞠躬,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以大家长的身份行事了,过段时间他打算卸下重任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道歉就不必了。”凯撒登上直升机之前好像想起了什么,“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手办店一起见过的女孩吗?” “额……记得,怎么了?”源稚生愣了愣,“难不成你……” “我们答应过让这个女孩有钱上大学,所以拜托你咯~” “这样啊……没问题。”源稚生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少年与那个女孩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件事对他来说小事一桩。 “师兄你不是说让她去你家开的学院上学吗?”路明非有些不解,他觉得这个女孩要是在凯撒家里开的学院应该会有更好的条件,毕竟加图索家财大气粗。 “笨,人家还有个奶奶,走太远了不太好啦。”凯撒一拳敲在路明非头上,小声逼逼,“就你这样还给楚子航出点子?” “……”路明非感觉自己受到了现充的侮辱。 与源稚生他们告别之后,直升机带着他们腾空而起,这座城市已经恢复了灯火辉煌,大屏幕上播放着商业广告,明亮的东京天空树矗立在城市中央,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没有人悲伤哭泣。 …… 一年后。 北纬72度,格陵兰海。 漆黑的夜幕下,赤红色的大船冲开了碎冰,后面留下二十米宽的黑色水道。 这里已经是北极圈内了,时值严冬,浮冰遍布在整个海面,也只有这种怪物级别的破冰船才能够在这个时候继续向着北极点突进。 YAMAL号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隶属于俄罗斯,两台重水式核反应炉给它提供了几乎无尽的动力,坚厚的装甲舰艏能够轻易地撞碎六米级别的冰山,全世界的破冰舰中除了极少数的军用级怪物,就只YAMAL号曾经航行到过北极点。 轩浩擦了擦被雾气蒙蔽的玻璃,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片白色,手中喝着温热的酒,沉默不语。 他来这艘船上的目的很简单,去一个地方,也许在那里,他能见到想见的人。 船舱的大厅是金碧辉煌的赌场,阵阵的暖风中裹着威士忌、雪茄和高级香水的混合味道,高挑的白俄罗斯女孩儿穿着短裙露出白皙的大腿,充当着发牌员。 世界各地的美食都能在这里吃到,不过逛了一圈,轩浩还是只喝了点酒。 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吃东西,也不是为了赌博,只是想见见这里的船长,因为他对这里很陌生,要在茫茫北极圈里找一个地方,光凭他实在是痴人说梦。所以找个工具人带路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这艘船上真正的船长貌似不是那么好见。 338. 中年的俄罗斯籍船长手拿着不锈钢酒壶,一边和酒一边跌跌撞撞地踱步到大厅里,在极地里的航行总是无趣的。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冬季航行在北极圈里的船只寥寥无几,彼此之间都相隔上千公里,最先进的无线电也就能呼叫几百里,在这里航行连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非常寂寞。 所以空闲之余这位船长总是和大副轮换着来赌场散散心,也许会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能够聊天解闷。 但是这也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沉醉于美食或是金钱中,哪里有人会跟他志同道合呢?别问他为什么不说这些人沉醉于美酒中,因为他就好这一口。 嗯?船长注意到了靠着玻璃孤独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一头黑发,身上好像只有黑白两色,身边靠着一个大琴箱,似乎是用来放大提琴之类的乐器,是新来的乐队成员吗?看相貌似乎是个中国人,至于为什么他不认为这个人是日本人或是韩国人,是因为这个男人手里的中式小酒杯和一旁小桌上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茅台。 “咕噜……”船长吞了吞口水。 “这位先生,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船长彬彬有礼地问道。 在这样纸醉金迷的赌场里,这个男人却什么也不做独自呆在一旁喝着就看着窗外的冰川,应该是有什么心事吧? “要来一杯吗?”轩浩微笑着倒上一杯酒在船长面前晃了晃。 “可以吗?”船长指了指自己,“那真是荣幸啊!” 他很少和东方的白酒,但是今天这酒香气诱人,他感觉如果不喝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杯。同时也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带着这样的高档货在这里独酌,究竟是个什么人样的人呢? “感谢先生的美酒,我想我今晚来这里逛一圈果然是正确的。”船长微笑着说,“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轩浩,来自东方大国。”轩浩说着将茅台作为礼物送给船长,“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船长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地收下了,“想必先生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吧?” “是的。”轩浩看见这人如此懂事,就不再废话了,“我想见见这里的船长。” “那您可算找对人了!”船长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在下萨沙·雷巴尔科,正是这艘YAMAL号的船长,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不,我要见的是你们这里真正的船长。”轩浩缓缓摇头,伸出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船长愣了愣,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但转瞬即逝。 “先生说笑了,一艘船上怎么会有两位船长呢?”他明明看见轩浩指着楼上,却依旧想要敷衍过去,“我就是这艘船的船长,如假包换。” 我还假一赔十呢,马上给我换人!轩浩心里默默的吐槽,狗日的居然收了东西不办事。 “既然你是船长,喝酒真的好吗?在我们那里酒驾可是要被请去喝茶的。” “那个……现在是大副在驾驶。”船长有些汗颜,在冰川林立的海中行驶还喝酒的话估计会被乘客们打死的吧?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轩浩冷冷地说,“你的真名并不是萨沙·雷巴尔科,而是亚历山大·雷巴尔科,曾经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少校,2001年退役后受雇于这里真正的船长,你的架势技术非常糟糕,所以平时驾驶根本用不上你,你真正的职责是负责这艘船的安保,毕竟是特种部队出身。” 亚历山大听见这些脸上表情瞬间变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同时手伸进袖子里。 可是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因为眼前的男人盯着他,是的仅仅是盯着他。 这个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了,变得让他感觉像是在与一只史前巨兽对视,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起来,动作都迟疑了。 多么可怕的眼神,亚历山大有一种,如果他敢亮出刀刃的话,会死。 这是常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告诉他的,在刀剑上游走半身,让他对于危险的预知远超常人。 “你究竟是谁?”亚历山大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气息,收起了准备进攻的姿态,但全身肌肉仍然紧绷,不过不是为了进攻而是为了随时能应对突发的攻击。 他虽然感觉自己应该不是眼前人的对手不过要跑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明智的选择。”轩浩收起了可怕的眼神,轻轻笑了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带我去见见真正的船长吧,把这个交给他,他会见我的。” 鬼才信!想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亚历山大心里mmp,早知道不贪杯了。 他伸手接过轩浩递过来的东西,有些疑惑,这是一枚徽章,徽章上是一枚半朽的世界树,一半枝繁叶茂,一半彻底枯萎。 “这是什么?”亚历山大问。 “你不必知道,只需要交给船长就行了,他看了就会明白。”轩浩淡淡地说。 “哦,行吧,看在美酒的份上,这个忙我帮了,”亚历山大说,“不过还是要先提醒你,船长不太喜欢见外人,原本这艘船上的规矩是赌得最大的人才有资格上去见船长,你身上的钱带够了吗?” “放心。”轩浩提起琴箱跟在亚历山大后面。 “行吧,祝你好运。”亚历山大看了一眼琴箱,在想那里面是不是都装的现金。 亚历山大输入密码,写着‘通往轮机舱非特许者禁止入内’的门打开了。 谁也不会知道这扇粗糙沉重的铁门背后居然是一架精致奢华的电梯,白色大理石覆盖了地面和四壁,格纹拼花中点缀着祖母绿宝石,辉煌的水晶吊灯悬挂在电梯中央,照亮了墙壁上那幅雷诺阿的真迹。 电梯带着两人缓缓上升。 再次开启的时候像是进入了奢靡的皇宫,整个走道上挂满了艺术家们的真迹,从伦勃朗到提香到鲁本斯到梵高,一连串光耀画坛的名字。 白俄罗斯女孩们金色的长发梳着高马尾,穿着红色的超短裙,扭着水蛇腰上前迎接着来到这里的客人。 女孩们蜂拥而至,其中最漂亮的两个来到轩浩身边,想要挽住他的胳膊,不过跟亚历山大一样被一个眼神吓到了,好在旁边的亚历山大打圆场,说这里不能携带武器这些姑娘是负责安检的。 安检?你家安检穿成这样给人检查的?轩浩表示太妙了,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不过见一个普通人确实用不上带武器,于是他将背上的琴箱子递给了旁边的女孩。 亚历山大愣了愣,他以为里面装的是钱,没想到是武器?上前轻轻掂量了一下,发现似乎并不重,这是什么武器? 正前方的蓝色雕花大门已经敞开,白色和海蓝色相间的优雅小厅里摆着一张宽大的赌桌,旁边书架上堆满了赌具,一个穿着白色船长服的老人正坐在赌桌后面,佝偻着背目光惊喜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白俄罗斯女孩们把身后的大门关闭,轩浩走到赌桌前坐下,与眼前的老人对视。 他平静地看着这位老船长,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个普通人,年迈得已经有些不成人形了,枯朽的身躯已经没办法打直脊椎,整个身体几乎是趴在赌桌上的,如果要说全身唯一还有生气的地方,大概是那双灼热的眼睛吧。 此刻这个老人正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轩浩。 “你们果然是真的存在的!你们果然是真的存在的!”老人嘶哑地尖叫起来,像个孩子,“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对吗?你是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来的!” 老船长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似乎想要真正接触着传说中的存在。 “是的,执行部前专员,轩浩。”轩浩淡淡地说,“你的真名叫文森特·冯·安德烈斯,德裔阿根廷人。虽然你的名字从未在福布斯富豪榜上出现,但实际上你是阿根廷最富有的人之一。没有人知道你是从哪里赚来的钱。本世纪初,你从俄罗斯当局租用了这艘船,并且一直生活在这里的顶层,除了极少数财力雄厚的赌客之外无人知晓你才是这里真正的船长。” “不愧是卡塞尔学院!完全正确!”老船长文森特开心地笑着,“不过你说的前专员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你已经不在卡塞尔学院了吗?” “是的,那里已经没有我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轩浩淡淡道。 “哇!不过是你,这可更有趣了啊!我已经来不及知道后续故事了!”老文森特一脸的兴奋,“你果然像是传说中的一样,学院完全束缚不了你!” “额?”轩浩迷惑了,他虽然知道这老头大概是知道卡塞尔学院存在的,但是怎么会这么了解? “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老文森特兴奋地搓手,“你是卡塞尔学院最强混血种没有之一!你是‘不羁的皇帝’!” “???”轩浩满头的问号,淦,这是那个没品位的崽种给他取的外号? 激动的老文森特继续说,“对!没错,你就是最强的混血种!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的几个过命的兄弟,‘跋扈的贵公子’凯撒、‘永燃的瞳术师’楚子航、‘炎之斩龙者’芬格尔!哦对了,还有一个‘神眷之樱花’路明非!” 老文森特激动极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见到这位最强的混血种,‘不羁的皇帝’!这位可是真正皇帝一般的存在其实力无人能敌。 轩浩满头黑线,听到这里他大概听懂了,搞半天是芬格尔那个崽种卖了他! 他网上刷到过芬格尔写的《东瀛斩龙传》,这货压根就没去日本,估计是从路明非嘴里撬出来的大概内容然后再加上胡编乱造写的,他对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没有看过。 他知道这个老人是因为看了芬格尔写的才知道卡塞尔学院的存在的,听着老人一说才知道,这货居然把自己也写进去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没脸没皮地加了个‘炎之斩龙者’!这货明明就从来没帮过忙好吧! “还没更新到你离开卡塞尔学院啊。”老文森特说,“故事卡在白王陨落就不更新了!能告诉我后面的内容吗?或者作者的家庭住址也行啊,我好给送礼物啊!” 提起这个,老文森特就那个气啊,他怀疑是不是作者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轩浩当然知道芬格尔为什么停更了,他在日本之行后就没有再回过学院,芬格尔连主角在哪里都不知道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写。 “既然你知道我们,那么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轩浩并没有告诉这个老人芬格尔家的地址,“我们谈正事吧。” “好啊。”老文森特激动过后,很快平静下来,“不过你想问问题的话得先跟我赌。钱带够了吗?” 轩浩从怀里掏出一打银行本票,没错,就是一打。“这是我家银行的本票,你可以让人先验资。” 他说着随手一扔,将银行卡扔到了老文森特面前,“验完之后如果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跟我赌的话,我奉陪。” 老文森特看着落在自己面前厚厚的一打银行本票。脸上露出一丝愠怒,这是在瞧不起他?居然说他没有资格?这个男人明明知道自己掌握的财富,为什么还如此嚣张跟自己说话。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抹了抹眼睛,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 他看见了什么? ‘999999999.99’每一张支票上都是同样的数字,这是来自东方的银行本票,根据规定的票据格式,最大金额位次到亿,所以支票最大的金额可以到999999999.99元,即差一分为10亿元。 一张也就算了了……这特么是一打。 这得多少张? 老文森特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这个男人说的话……‘我家银行的本票’。 他又翻了翻手上的银行本票,越翻手越抖,每一张票据都不是来自同一家银行的,这……这尼玛什么鬼? 他有些怀疑这些票据都是假的。 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真正的富可敌国! 文森特脸上的表情完全变了,他自信自己能够在赌场里赢下一座城,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国啊!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实际上文森特已经差不多吃光了老本,接近破产,设置这样的赌局就是为了从那些赌客手里赢了资金进行周转,但现在面对如此巨额的财富他害怕了。 没有对等的资本怎么对赌?他连下注的钱都不够人家零头的! 而且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是敢不敢的问题。文森特冷汗直冒,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东瀛斩龙传》里‘不羁的皇帝’?不,这是真正的皇帝。这个男人不是在问他要不要赌,而是在问他有没有做好与一国为敌的准备。 “我说过,如果你真的要赌,我奉陪到底。”轩浩平静地声音将文森特拉回了现实。 文森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淡淡的笑容,和金黄色的眼眸,心里发寒。 “你……” 文森特的脸涨的通红,这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便秘的表情,周围的白俄罗斯女孩们动进入了全副武装地警惕模式。 她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枪,一片黑压压的枪口全部指向桌前的轩浩,但是轩浩依旧是依靠在椅子上,视若无睹。 “放肆!”文森特怒喝,“谁让你们拔枪的?” 文森特看着这些女孩还不收回手中的枪,那叫一个着急啊,不管里写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眼前的这个人他都不能得罪。 “好了,放下吧。”轩浩轻轻打了个响指。 这些女孩突然间像是脱力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单薄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这……这这!”文森特看着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他终于知道这些女孩怎么突然间不听话了,因为被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镇住了。这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不,里写的都是真的!此刻坐在他面前的男人真的是‘皇帝’! “我不想动用武力,现在可以好好跟我谈了吗?”轩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老人。 文森特激动地站起身来,这个看上去早该进棺材的老家伙满脸通红,仿佛看见了神迹!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跳过赌桌扑向轩浩。 这老家伙一个猛虎落地式,‘扑通’一声跪在轩浩面前,想要抱住他的大腿。 轩浩嫌弃地闪开,可这家伙不依不饶,狗爬似的扑向轩浩。 “真的是天命之子啊!我可找到你们了!要是元首他老人家还在,亲眼看到你,该死多么的高兴啊!” 轩浩无奈的抽了抽自己被抱住的部位,太紧了,抽不出来,罢了。 339.阿瓦隆 一旁的亚历山大也是无奈地耸耸肩,鬼知道老船长又抽了什么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旁边的女孩被轩浩刚才吓得现在都还没缓过来,无奈的亚历山大只能自己扶起跪在地上的老人。 等老人重新坐回座位之后轩浩才缓缓开口。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了吧?” “当然没问题,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文森特露出笑容,“没人不对那东西感兴趣,既然是你们想要了解那我更应该知无不言,因为我也想解开这个秘密!” 他收起了笑容,冲着亚历山大示意,亚历山大立刻带着女孩们离开了这个房间,随着那两扇海蓝色的大门合拢,所有的秘密都被封锁在这间小房间里。 文森特带着轩浩来到房间里的暗室中,缓缓走到墙边,墙上挂着一副用黑布遮起来的画。 他的手颤抖着握住黑布的一角,缓缓拉下。 伴随着黑布的揭开,他的眼睛里像是闪着光芒,整个人似乎都充满了活力。 那是一幅画,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笼罩了海中央孤单的小岛。 岛屿中央长满了参天大树,外围呈半圆形,仿佛是一道被切开的古罗马斗角场,只是原本该安放观众的坐席位置是一个又一个石洞,每个石洞中都放着一具棺材。 岛屿外的海面上,有一艘孤舟正在缓缓驶近,船头同样放着棺材,站着紧紧裹在白色衣袍中的人影,看不清楚人影的脸,像是运输亡魂的死神,又像是降临世间引导灵魂的天使。 “元首说,这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屿,”文森特观察着轩浩的反应,“这座岛在神话中的名字……叫阿瓦隆!” 轩浩静静地看着画,阿瓦隆传说中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也是死人之国。 凯尔特神话中,那位伟大的君王亚瑟死后尸体乘着小船前往阿瓦隆,到达那里之后他就将死而复生。 阿瓦隆岛上的时间是停滞的,因为它是永恒的,它既是死亡之岛也是生命之岛。 神话无从考证,但阿瓦隆的特征跟尼伯龙根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它确实是真正存在的,”轩浩语气平静地看着文森特,“所以我在找它。我知道你也在找它,所以才会来到你面前。” “是的,是的!是的!”文森特满脸笑容,热泪盈眶,“终于,终于有人认可我了!你知道吗,自从元首大人死后,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疯子!他们根本不相信,不相信阿瓦隆的存在!” “好了,我不是为了来听你的感慨的。”轩浩说,“我想要知道的只是关于这座岛屿的线索。” “当然!我当然会告诉你!”文森特激动地无以复加,“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轩浩皱眉。 “您知道我找这座岛屿是为了什么吗?”文森特问。 “复活你的元首大人?” “对的!对的!您果然是懂我的!”文森特热泪盈眶,“现在我终于相信了,伟大的皇帝!本以为那本里都是假的,但您跟里描写的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额……”轩浩有些尴尬,没想到芬格尔把他写得这么牛逼的吗?他还说回头找芬格尔算账来着,好吧,先放他一马。 “没错,我的梦想就是在有生之年找到那里!然后复活元首大人!”文森特兴奋地快要跳起来,“只要您答应帮我,我相信我一定能够成功!你们是古神的血脉,那金色的瞳孔像是神光!我已经见过了您刚才的威严,简直和里的描述一模一样!” “……” 轩浩沉默地看着眼前接近疯狂的老人,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那里根本不是什么能复活人的地方,只是单纯的死人之国罢了,埋葬在那些棺材中的,大概是死去的龙族吧?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因为他感觉这个老人年迈的心脏应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且告诉这个老人真相之后说不定就得不到想要的线索了。 “我不知道那里能不能复活你的元首。”轩浩面无表情地说,“但是如果你告诉我线索,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那里。” “太感谢您了!”文森特万分感激地又想要跪下。 这让轩浩感觉有些良心不安,不过没有办法,那个地方他必须要去,所以不能告诉这个老人真相,他能保证的只是平安带着对方去到那里,也算是完成这个老人多年的夙愿,只是不知道这个老人知道真相后会如何。 “你知道它的大概位置吗?” “我大概知道!”文森特激动地说,“我之所以会在这片海域航行,就是因为我曾经看见过!我在极光倒映的水面中看见过这座小岛,那是真正的净土!即使是在这极北之地看上去依旧生机勃勃!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到达那里!” “极光吗?”轩浩思索了一阵,“那么现在这艘船是要去哪里?” “正是我曾经看见阿瓦隆的地方!”文森特说,“自从那一次过后,每次极光出现的时候,我都会来到这里寻找,我看见过阿瓦隆不止一次了,可是没有一次能够到达那里……那就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圣地,我曾经绝望过,感觉自己或许是没有资格去到那里,您能帮我真是太好了!” “不用感觉……你就是没有资格。”轩浩叹了一口气,“你也该知道神话里的阿瓦隆吧?那是亚瑟王死后去的地方,不是活人能去的,正常人类都到不了那里,而且不一定能复活你的元首,你还是确定要去吗?” “确定!”文森特目光坚定,“我已经是要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能够达到那里,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 “那好。” 轩浩不再多说,他劝也劝过了,既然这个老人仍旧如此执着,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到时候注意保护他的安全。 “等抵达了目的地我会带你去的。” 轩浩转身离开。 从日本回去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一直陪在夏弥身边,安排好了一切,才出发来到这里。 夏弥曾经试图过阻止他,因为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夏弥有些无法接受,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他。 回到船舱大厅里,轩浩继续喝着酒,等待着时机到来。 “MerryChristmas!”吧台前众人开着香槟欢呼着。 “希望圣诞老人从烟囱里扔给我一个性感的未婚夫!我希望他会拉大提琴,最重要的是长得要帅!”女孩许着圣诞愿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许愿的时候目光总往轩浩身上瞟。 轩浩面无表情地将大提琴箱子扔到一边,表示劳资不会拉大提琴。 音乐在大厅里响起,是每到圣诞节时大街小巷都会放的熟悉的圣诞歌。 男孩在烛光下打开了丝绒的首饰盒,钻石戒指反射着璀璨的光,女孩尖叫出声,男孩就趁势跪下向她求婚。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赌钱才上这艘船的,去北极圈过圣诞本身就是件浪漫的事情,只是希望他们的结局不要像是泰坦尼克号一样收尾。 轩浩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仍然随身携带着的戒指,这是他一直想给夏弥却没找到合适机会给的求婚戒指。 没能带夏弥来到这里很可惜,但是这趟路途只能由他一个人走。 他静静地望着大厅里欢乐的人们,这个世界很好很快乐,只是他与世界格格不入罢了。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轩浩缓缓地咽下温热的酒,嘴里多出了许多酒中不该有的味道,不过还好,最后都化作甘甜,带来一丝温暖。 他突然想起原本自己是不会喝酒的,究竟是哪个糟老头子非得拉着他喝酒呢? 圣诞老人开始送礼物了,多数的游客都可开赌桌过去凑热闹。 杯子里的酒也已经喝完了,轩浩望着身前多出来的酒杯笑了笑,起身离开。 他和人潮移动的方向相反,背后传来众人齐声合唱的圣诞歌。 他微微摇了摇头,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融入这些人。 歌声像是海潮一般将他冲走,好像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他前进。 “去吧,小子,我不知道你做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男人决定的事情不必回头。” 轩浩突然想起了曾经那个执拗的老人,明明知道自己会死仍旧不回头。 所以他也没有回头,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回头。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船的最高处,手里握着长枪。 凌冽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但是轩浩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浮现的光芒。 甲板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人出来,因为这一幕实在太过难得了,漆黑的天幕下挂着几百道淡青色的极光,变幻莫测,像是一幅能够覆盖整个天空的长裙,它的边缘以轻薄的淡青色丝绸点缀。 轩浩背后的玻璃的被人拍想,他回头看,是老文森特正激动地呼喊,虽然隔着玻璃他听不清楚呼喊的是什么,但是他大概能猜到,因为他也看见了,不只是他,船上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YAMAL号远航行的方向,远处的极光中浮现出了一座岛屿。 跟那副《死亡之岛》的画里所绘的一模一样! 甲板上的人欢呼雀跃,他们不仅看见了极光还看见了海市蜃楼,这次的旅程可以说是圆满了。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轩浩面无表情地轰碎了眼前的玻璃,一把将文森特拎起来。 当然甲板上的人循声望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影。 没有人知道高处的玻璃怎么会突然碎了,也没有人知道船上少了两个人。 “哈哈哈哈——” 远处的冰面上,轩浩抱着老人奔跑,他是个守信的人,答应过的事情心情好就会做到。 正在哈哈大笑的是他怀里的文森特。 这个老人热泪盈眶,“元首啊!伟大的元首!是你的灵魂指引我的道路!” 这是这个老人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他见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这个男人带着他一瞬间就来到了几公里外的冰面,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眼看着离极光中的岛屿越来越近了,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是他的身体却在渐渐变冷,极寒的冰面上对于他这样骨瘦如柴的老人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轩浩面无表情地奔跑着,他不敢跑得太快,怕把这老头子弄散架,远处的极光像是敞开的大门一样迎接着他的到来。 这是有人在欢迎他,里面的某人知道他会来这里,所以打开了大门。 文森特是没有资格来这里的,如果今天轩浩不在这里,这扇门不会敞开,即使被看见了,也没人能进去。 “接下来会有点冷。”轩浩淡淡地说,“忍过去你就能到达那里。” “感谢!”文森特颤抖的声音依旧坚定。 “轰——” 轩浩用长枪贯穿了倒映着阿瓦隆的冰面,一道极光透过洞窟照进冰冷的海水中。 这里就是入口了,极光是指引方向的灯塔。这是通往神国的道路。 四面八方都是气泡围绕着他们,他们正在一直往下沉,整个世界变得寂静,如死亡一般寂静。古老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边,整个世界仿佛在飞速离他们而去。 轩浩体内沸腾的龙血将体温升高,他不怕冷,但是这个佝偻的老人在这样的水中会冻死。 当他们再度浮出水面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色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照亮了海中那座孤零零的岛屿。 整个世界似乎都被人偷偷换掉了,这里就是阿瓦隆,准确来说是死人之国——尼伯龙根。 “好冷好冷好冷……”老文森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声音嘶哑。 轩浩轻轻将他放在岛屿岸边,“就是这里了。” “谢……谢谢!”文森特声音颤抖地道谢,“伟大的皇帝,感谢您愿意实现我的愿望!” 他佝偻着浑身湿透的身躯起身,原本他应该已经死了,即使在轩浩的保护下,这具腐朽的身躯也不可能在浸泡过冰冷的海水后还能活着。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他站了起来。 “你……已经回不去了。”轩浩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 “不,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来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老文森特突然间变得正常起来,不再像平时那么疯癫,“他们都笑我,说我疯了,复活老元首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我知道!但是我没疯啊!” “嗯。” “我追寻了一辈子,你知道吗?”老文森特声音哽咽,“不能复活老元首又怎么样?我只是想来这里而已,从未看见那幅画开始,我就决定了,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一趟!男人决定的事情到死也不回头!” “我大概能明白……”轩浩不再说什么,静静地转身离开。 “感谢你啊,只有你没有把我当疯子。” 老文森特声音里充满活力和欢乐,似乎又变得年轻了。 他佝偻着身躯跟在轩浩身后,目光看着这座他执着了一生的岛屿,岛屿中央长着参天大树,一切都是这么真实,美好。 …… 轩浩安静地走在通往岛屿中央的道路上,这座岛无比的寂静,只要他不出声好像就不会有任何东西会打扰这里的安宁。 这里是灵魂安息的地方,死去的生灵被封存在棺材里,有人将他们的灵魂带到这里,永远封印着。 没错,封印。 神话中美好的阿瓦隆,在这里实际上是一座囚笼。 有罪之人的灵魂将会被封印在这永恒之地不见天日,被封印在这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背叛者,是龙族。 而能将他们封印于此的人只有一人——奥丁。 这个世界的神明原本只有世界树,而黑王尼德霍格背叛了世界树,篡夺了神位。 奥丁本应该手握着世界树的恩赐守护他,可是却战败了。 他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但是却一直没能成功,因为尼德霍格是杀不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尼德霍格带回这里封印。 “我知道你会来。” 巨大的罗马斗角场中央,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这里等候。 人影的身后是观众席上是数不尽的棺材。 他是奥丁,这里是他的行刑之地,所有的背叛者都会在这里被他击败,然后封入身后的棺材。 “那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轩浩凝视着奥丁。 “不知道,”奥丁缓缓摇头,“不过我想应该不是来与我战斗的,对吧?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你是他认可的人,我们没有理由非要战斗。” “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 “真正杀死尼德霍格。” “所以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轩浩伸出掷出手里的昆古尼尔。 “好。”奥丁接住迎面而来的长枪,面具下的独眼缓缓睁开。 340.王从天降 拉萨,冬夜的草原。 夜空被火焰照亮,人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似乎是在庆祝着什么,一片欢乐的景象。 几乎让人忘却了夜晚的草原原本是猎场,而最初人们升起篝火是为了驱散凶猛的野兽。 牧民们沉浸在新年的喜庆里,今年的收成不太好,不知道是什么猛兽总是偷走他们放牧的牛羊,有人说这是因为他们过度放牧得罪了草原的神灵遭到了报应。但是大过年的总不能愁眉苦脸,所以今晚他们燃起了篝火烤好了牛羊祭拜着天神,希望明年能好一些。 漆黑的草原里,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人们仍然在忙碌。 或许是不忍打扰这份欢乐,他们没有惊扰到这里的牧民,只是在四周搜寻着什么。 “一号观察哨,未发现目标。” “这里是二号,同样没发现目标。” …… 他们两人一组全副武装,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弹夹里填满了强力麻醉效果的弗里嘉子弹,并且携带的备用弹夹里还配备了能够贯穿龙类鳞甲的炼金破甲弹。 “话说为什么我们要大老远跑来这边当苦力啊?”冈萨雷斯嚼着口香糖念念碎碎,他透过夜视镜看着一片漆黑的草原,又眺望了一下远处的篝火,感觉心里极其不平衡,为什么这些人在过节,他们得当保镖,“不是说学院一般不会插手中国境内的事情吗?而且皇帝也从不待见学院的人。” “忘了今天带队的人是谁了吗?” 维多利亚漫不经心地趴在地上,黑夜里她翘起的屁股依旧显眼,看得冈萨雷斯直吞口水。 冈萨雷斯,西班牙籍学员,卡塞尔学院一年级生,血统阶级c。 维多利亚,英国籍学员,同样是卡塞尔学院的一年级生,血统阶级b+。 b+级别的血统在卡塞尔学院里算不上高等,但也不低。再加上维多利亚在入学的第一天就出了名,因为颜值和出身。她是英国皇室的旁系,从祖辈顺下来,应该算是一位女伯爵。 这次行动冈萨雷斯和维多利亚分在了一组,他心里还是蛮兴奋的,忘了哪本泡妞手册上说的,危险情况下女性会自然而然地对身边的男性产生依赖感。现在的条件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黑夜的草原冰冷又寂静,完美的氛围,只是缺少了危险。 不过维多利亚的话倒是提醒他了…… 这次带队的人是狮心会会长啊。 冈萨雷斯心里既向往又嫉妒,因为据说这是有史以来除了校长之外最强的狮心会长,学院精英中的精英,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很多,精英血统、天生领袖、风度翩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据说在他们还没来学院开始这所学院里就流传着这位会长怪物般的传说,传说中他与‘皇帝’是死党,曾经与‘皇帝’联手征讨白王。 白王,那是神一般的存在,面对它等同于直面神明,这么说来这位会长说不定比肩半个神明?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真实性有待商榷,但是冈萨雷斯很是羡慕嫉妒,因为他知道维多利亚一来学院就迷上了这位会长,他要是也有这么叼,哪里用得着看什么泡妞手册啊! 这么想着,冈萨雷斯感觉今晚自己的机会也挺渺茫的,如果真的出现什么危险,那应该是会长大显身手的时候,维多利亚和其他女生死绝对不可能把目光分给他这种血统c级的衰仔的。 “我听说会长是为了回家过年,所以才特意找‘皇帝’接了这个任务。”维多利亚说,“这可是个机会啊!说不定有机会知道会长的家住哪里!” 没错,这次行动来这里的专员大部分都是女生,当然还有一部分是这些女生的舔狗。 那么这些女生们跟着会长大老远跑来这里的目的就很明确了。 执行任务是假,想上门拜年估计是真的,虽然西方人对这里的新年并不怎么感冒,但是为了会长大人,她们很愿意学习东方文化。 “咳咳……” 咳嗽声从耳机里传来。 “冈萨雷斯、维多利亚,聊天的时候注意关掉你们的麦克风,”会长大人有些尴尬地出声,“还有,我家不方便招待客人……” 维多利亚脸颊通红,赶紧捂住嘴巴,糟了,计划泡汤了啊! 不过……家里不方便招待客人?维多利亚好像又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传说会长大人的家境不太好,至今寄宿在亲戚家里,这大概是真的!那就好啊!这样老娘的机会不就来了吗?维多利亚表示自己真的不介意包养会长。 “注意力集中一点,任务不是儿戏。” “嗯嗯……” …… “发现异常,发现异常!这里是a38区域!” 有专员在频道中呼叫,所有的专员都起身开始移动。 “a38区域……我记得那里是接近是一座山丘的位置吧?” “这不就对了吗?山丘是最适合隐藏的地方啊。” 漆黑一空中一架直升机越过专员们的头顶飞在最前面,路明非拿着对讲机指挥道,“将探测到的情况汇报给本部,让诺玛分析。” 于此同时,他背上了七宗罪的剑匣随时准备出动。 没错,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轻松背起这套沉重的刀剑了,尼伯龙根计划最终还是用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现在是学院最锋利的剑,没有之一。 在轩浩、楚子航和凯撒都不在的学院里,他就是扛把子。 这次的任务并不像这些专员们想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也不必要带上这套装备了。 根据‘皇帝’给他的情报,这里很可能藏着一只三代种甚至以上的龙类。 至于为什么他们不自己处理……中国人过年总是要团年的嘛~可以理解,也很符合老大的作风。路明非对此并没有意见,相反借着这次机会他也可以回家看看,两全其美。 路明非听着螺旋桨的风声,望着远处的雪山,坐下来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次学院的目标是讨伐在这里出没的龙类,据说是一只三代种,换做以前路明非想都不敢想直接开溜。 但是此刻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他现在是货真价实的s级,虽然做不到像老大那样单挑龙王,对付一只三代种应该还是错错有余的,而且……他还有屠龙的利器七宗罪可以用。 不是他膨胀了,而是他吃了那么多资源花了一堆时间发育,还特么带着神装,要是连头三代种都对付不了,学院都要把他扔去回炉重造。 所以这一次出动的专员除了路明非之外几乎全是刚来学院不到一年的新生,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这些未来的希望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人与龙的战争! 路明非心里沾沾自喜,没想到从前都是他打酱油,今天居然能带着酱油瓶打龙!简直太刺激了!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中。 诺玛的分析一如既往的迅速,施耐德看着诺玛分析的结果面无表情。 那是龙类的心跳声,看波长和频率接近貌似不是一个家伙…… 藏在那座雪上里的龙类不止一只,而是一群!并且其中还有一个大家伙。 通过专员们的声波探测仪探测到的画面可以看出有一群龙类众星捧月般地围绕在那只大家伙身边。 “路明非……”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怎么了教授?”路明非疑惑。 “或许你一个人解决不了,这次的目标并不是一只。”施耐德说,“诺玛分析出雪山里藏着一枚疑似龙卵的巨大胚胎,而且周围有死侍守护,它们行动极其规律,一直没有攻击人类只抓了牛羊带回来作为养分,说明它们的‘王’很可能已经醒过来了,只是在等待着破壳。” “你能行吗?”施耐德说完情况后问道。 “三代种,没问题,”路明非说,“我还赶着回家过年呢。” “那好,现场交给你指挥,没问题吧?” “ok!” 路明非挂断了通讯。 “这里是a38区域!声波频率和峰值正在急速上升!重复!目标有苏醒痕迹!”正在a38区域探查的专员又开始焦急地呼叫。 “立即撤退!”路明非朝着麦克风怒吼,“所有专员停止前进!这不是你们的工作!” 直升机朝着a38区域急速前进,而地上的专员们纷纷停住了步伐,他们都听懂了路明非的指令,‘都闪开让我来!’,女孩们脑海里想象着会长霸气侧漏的样子尖叫起来。 在a38区域探查的专员们接到指令正准备后退,但是下一刻,脸色大变。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背后的雪山仿佛在咆哮,似乎马上就要雪崩! 仪器上的波形图此刻已经突破了临界点,它醒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威胁,原本沉睡的三代种前提复苏了。 “完蛋了完蛋了!”专员背对着雪山疯狂奔跑,雪崩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他感觉自己还没看见三代种就会被埋在这里。 不仅是雪崩,背后还传来了令人惊悚的咆哮声,那是凶兽咆哮世间! “嗷呜——” 完犊子!专员牙齿微微颤抖,仿佛有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连跑动的速度都慢了下来,无形的压迫感当他呼吸急促,他愣愣地转过头去,看见了狰狞的阴影。 该用什么来形容这样的生物呢? 他曾经在图书馆里的书籍见过,披着月色而来,它奔行之处即是风雪,它曾经追逐着太阳,并妄想将其吞噬,为世间带来永痕无尽的黑影与寒冷。 其形为草原的图腾狼,其身躯巨大无比,它是传说中灭世魔狼芬里尔的长子,体内流淌着神和远古巨人的血液,力量让人绝望。 逐日之狼——斯科尔。 “这玩意你们叫它三代种?”专员怀疑‘皇帝’是故意坑他们的,这尼玛哪里像是三代种?还有这里特么的根本不是雪山!这是在龙卵上堆积起来的山丘,雪崩是因为它的苏醒,它是传说中的凶兽啊!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了,极寒的风暴瞬间笼罩了在这片山丘附近探查的所有专员。 巨狼脚踏着厚实的地面,并没有俯视这群惊扰它沉眠的蝼蚁,它高昂地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夜空,巨大的瞳孔中流淌着金色,那是战意。 因为那个方向才有它等待的敌人。 巨大的身躯被黑夜与风雪笼罩着,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大,但是从风雪中探出的巨大狼首却带给人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极尽狰狞的獠牙似乎真的能撕碎天空中的太阳。 “凉了啊……”专员们摸了摸额头不存在的汗水,这样极致的低温下汗水根本留不下来,他们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 “会长他,真的……能行?”维多利亚恐惧地看着远处狰狞的身影,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黑夜,估计能吓死很多人。 牧民们听见了遥远的方向传来的狼嚎声,不过并没有多在意,因为草原的夜晚本就是狼的猎场,他们不会联想到其他东西,以他们的视力也看不清楚远方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撤退到完全距离,如果出现意外就疏散群众,别想着跟这家伙硬来!”路明非冲着对讲机大喊,然后又联系上了本部,“这不是三代种吧?” “是!”施耐德皱着眉头,“但是应该已经接近次代种了,它现在提前复苏,如果等待它完全复苏应该是次代种的层次。你确定能行?” “能行!”路明非肯定道。 不是他自信,是他真的感觉自己能行。不,是必须行!要是在这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老大追究起来免不了挨揍,比起被老大揍跟二代种拼命简直不要太简单。 正从巨狼周围撤离的专员们感觉到了绝望,因为他们发现眼前的敌人,好像不止这头巨狼! 他们愣愣地看着周围的风雪,一双双金色的黄金瞳隐没在风雪中让人不易察觉,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心悸的狼嚎声音,无数狼嚎重叠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被包围了! 这头古神一般巨大的巨狼居然还带着一群狼崽! 他们背靠着背满脸警惕,似乎准备拼死一搏,头顶是漫天风雪,他们就像在风雪中迷失的旅人,抱团取暖,可却遇上了捕猎的狼群。 现在的状况大概是,死路一条。 路明非此刻满脸的兴奋,他从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这样的战斗之魂,站在舱门他就已经看见了下面那双灼目的黄金瞳,正在凝视着他,等待着他,挑衅着他。 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只沉睡千年的凶兽,它的力量已经快要恢复到巅峰! 路明非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被释放出来了,那是源自于血脉深处的疯狂,好像片草原即将成为战场,但不是为了恭迎这匹凶兽归来,而是在迎接着他。 那骄傲的狼嚎似乎正在呼唤着他。 ‘归来吧,归来吧,归来吧!’ 风雪和星辰就是他归来的赞礼,他披星戴月而来,踏上战场! 路明非低头看着笼罩着专员们,他的黄金瞳耀眼如夜空中的星辰。 “bcksheepwall!” 如同赦令一般,风雪在一瞬间很突兀的散了,就像这条秘籍的作用,整个世界变得清晰可见,再也没有什么遮蔽他们视线的风雪。 整个冰原的地图被打开了。 他们看清楚了眼前的生物,那是一头长满银鳞的巨狼,鳞片是苍蓝色的冰霜。 宛如神话降临,在月光的投影下,遮天蔽日的黑影盖在它身侧的狼群身上,高傲的头颅俯视着众生,一人大的黄金瞳在昏黄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渗人,散发着犹如灯塔的光芒,此刻没有了风雪,极致的狰狞面孔浮现在众人眼前。 专员们目测这头巨狼大概有个五十米的身长,看样子吞噬太阳的传说或许是假的,但吞掉他们绰绰有余。 然而巨狼不屑于凝视着他们,它抬起头骄傲地凝视着他们的头顶。 他们循着巨浪的目光望去,看见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犹如神临! “跪下。” 这才是咆哮于世间的怒吼。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整个草原都在震动,强大的风压从天而降,让人忍不住想要跪拜。周围那些围绕着他们的狼群身体颤抖,最后匍匐在地上,它们每一只都有大概两米以上的身高,可现在跪在地上却像是一群做错事的哈士奇。 “嗷!” 巨狼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 从天而降的身影带着烈焰撞在它的头上。 专员们惊骇地看着那道身影。 “其形似天使,似恶魔,背身双翼,身披烈焰,手握罪与罚,于烈焰中审判罪恶!”——《东瀛斩龙传》 所有专员们都惊呆了,原来八届师兄芬格尔写的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路会长他真的能变身! “你们后退。”清冷的声音从路明非口中响起,让这些专员再次确认了这不是敌人。 他们听从路明非的吩咐拔腿就跑,这里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这里即将变成怪物和凶兽的战场。 7017k 342.遗忘 故乡的机场。 今天是个出奇的好日子,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机场外停着一辆蓝色的帕拉梅拉,身穿黑色风衣,一头黑色短发面色冷峻的少年靠在车旁,眺望着正在降落的航班。 路边的行人特别是女孩们都对这个年轻多金的少年侧目,长得又帅又有钱的高冷富少谁会不喜欢呢?少年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她们不由得有些嫉妒,是什么样的女孩能让这种富家少爷这么耐心地等待呢? 狂风席卷了机场,几分钟后,校长的斯雷普尼尔号缓缓降落。 这架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豪华转机今天只有一位乘客。他同样穿着黑色风衣,胸前挂着执行部的徽章,膝盖上放着银色文件箱。前面的小桌上放着一杯冰镇的可怜,身边靠着一个漆黑的大匣子。 他站起身来,把匣子背在背上,又提起银色文件箱,通过专用通道走出了机场。 “欢迎回家。”楚子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很准时。” “校长的专机一向准时。”路明非笑着将手里的文件箱递给楚子航,里面装的是这次在拉萨讨伐的龙类的资料,虽然尸体可以运回学院,但是‘皇帝’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当会长感觉还行吗?”楚子航接过文件箱,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路明非看着楚子航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滋味,现在的楚子航比以前爱笑了许多,至少在朋友面前不会像以前那样一直板着一张脸。 楚子航是笑了,但是路明非却很难受,因为狮心会会长这个烂摊子正是楚子航扔给他的。 回想起一年前,路明非当时做梦都没有想到,楚子航回到学院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退学。 没错,退学!说是什么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继续留在学院也没有意义,于是在楚子航退学回国后苏茜等到了毕业也跟着回国了。由此可见楚老爹担心楚子航跟苏茜的问题完全是没必要的,因为楚子航一直是被倒追的。 这样一样来,狮心会没了楚子航也没了轩浩,作为最强战力的路明非顺理成章的成了会长,简直毫无障碍。 一众人全票通过的情况下,路会长成功上位带领着狮心会走上了真正的辉煌!现在学院内的情况大概回到了卡塞尔刚创立时狮心会一家独大的情况,因为凯撒毕业后就再无人能够限制路明非发挥,至于新来的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学生会会长,路明非表示真不熟。 楚子航拉开车门,路明非在副驾驶座上坐下,楚子航帮他关好车门,再绕道另一侧去开车。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路明非心里老不适应了,心说楚师兄你现在虽然是给老大打工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吧? 不过楚子航就是这样认真的人,工作归工作,朋友归朋友。他是负责来接路明非去见‘皇帝’的,服务工作至少表面上得做好。 半小时后,帕拉梅拉驶进了城郊的一座巨大庄园内,将车停在巨大的花园停车场之后,路明非一脸懵逼地跟着楚子航走到了庄园的建筑里。 路明非打量着周围的建筑,感觉总有哪里不对劲,因为这里的装饰未免也太过花哨了,简直像是女孩子住的花园城堡!这不是老大的风格啊!难道一年不见老大在家里的家庭地位已经这么低了吗? 路明非只能想到老大是为了让夏弥学妹开心所以才特地从那老旧的院子搬来了这里。 几分钟后,路明非在楚子航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间里。 那是一间巨大的房间,像是皇帝早朝的大殿,正中央是一个王座,而王座上原本应该是皇帝,可现在却坐着一个女人。 “在拉萨的战斗干得不错。”苏恩曦看见路明非的到来微笑着夸奖他。 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这个女人是老大手下的狗头军师,国内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路明非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他怀疑老大躲在哪里又想整蛊他。 “怎么了?” 楚子航和苏恩曦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东张西望的路明非。 “老大呢?”路明非纳闷,楚子航不是带他来见老大的吗?怎么这里好像只有苏恩曦在? “一年不见你认不出我来了?”苏恩曦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老了,甚至还拿出镜子照了照,没什么变化啊? “哈?”路明非一脸懵逼地望着苏恩曦,“我当然认识你了,你是苏恩曦啊,苏姐!别跟我开玩笑了,老大去哪了?” “嗯?”苏恩曦皱了皱眉头,“我不就是你的老大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我不就是你的老大吗?”苏恩曦理所当然地再次重复。 路明非心里有点慌了,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喂喂喂!这玩笑可不好笑,别逗我了行吗?我说的老大是轩浩啊!他不在这里吗?” 他用求助的目光看着楚子航,希望楚子航让眼前的女人别逗了,他知道这个女人本来就不正经,但是他已经一年没见老大了,不至于这么玩儿他吧? 可是当路明非发现楚子航用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凉。 “轩浩是谁?”楚子航有些疑惑,他将目光投向苏恩曦,想问问看她认不认识。 但是苏恩曦只是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喂喂喂!”路明非真的急了,“楚师兄你不认识轩浩?他可是救了你们父子的恩人啊!” 他不可思议地双眼紧盯着楚子航,等待着对方答复。 “轩浩?”楚子航也皱起了眉头,思考了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且救了我和爸爸的人是‘皇帝’。” 他伸手指着身边的苏恩曦。 “等等!师兄,你刚才说……她是皇帝?” 路明非惊了,苏桑谋权篡位了!?他伸手颤抖地指着苏恩曦,满脸的不解,这不对,这不对啊导演!是我拿错剧本还是他们拿错剧本了? “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皇帝吗?”苏恩曦有些疑惑地问着两个少年,皱起的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没有。”楚子航摇了摇头,至少在他的记忆力是没有其他人的。 “不,不对!”路明非有些激动,“你不是我老大!我老大只有一个人!轩浩才是是我的老大!” “你……”楚子航皱起眉头,他感觉路明非有些不对劲,这家伙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好说话,这可是一位真正的暴君啊! “你是不是记忆出了什么问题?” 他怀疑路明非是过度使用龙血记忆出现了混乱。 “哈?”路明非一脸懵逼,我怎么就记忆出现问题了?他怀疑这两个家伙故意合伙起来整他,说不定这是老大的恶趣味?但是......楚师兄有这么好的演技吗!? 他拿出电话,拨通了轩浩的手机……空号!? 重来!路明非焦急地拨打着一个个电话,凯撒、校长、芬格尔、但凡认识轩浩的人只要在他的通讯录里他都打过去问了。 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出奇的统一。 “我不记得学院里有过这么一个人。” 他甚至通过自己的S级权限让诺玛查了学院名单,发现……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路明非抱着脑袋,有些无法接受,难道他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他记错了?喂喂喂!这可不好笑啊! 楚子航皱着眉头看着路明非抱头胡言乱语的样子,还以为他血统失控了,刚想出手制止路明非,却被苏恩曦拦住了。 “轩浩才是你的老大,你确定吗?”苏恩曦目光冰冷地看着路明非。 “咕噜……”路明非被她可怕的目光镇住了,但是他说的是事实啊,“没错!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老大也不是你!” 他不信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他的记忆清晰无比,他记得他可是被老大挖出来的人!那个男人给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啊!虽然平时爱拿他开玩笑,但是这世界上除了路鸣泽没有比老大对他好的人了!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现在不会站在这里。一定是这些人弄错了什么,老大他可是无敌的啊!但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 “这样啊……”苏恩曦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楚子航有些紧张地看着苏恩曦,又朝着路明非呵斥,眼神示意他闭嘴快认错。 可是路明非依旧不知悔改,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在他想来,眼前估计就两种情况,要么是所有人都合起伙来整蛊他,要么就是真的所有人都忘了那个男人。总之,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脑子出了问题的选项。 他知道一般精神病人都会说自己没病,但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精神病! “楚子航,你先下去。” 苏恩曦冷冷地看了楚子航一眼。 “额……”楚子航愣了愣,心里暗道不妙,路明非好像摊上大事了。不过他知道苏恩曦应该不会真的把路明非怎么样,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皇帝’一直将路明非当做弟弟一样,现在弟弟脑子出了问题,居然敢叛逆,估计是要被收拾一顿了。 楚子航冲着路明非露出一副你要好自为之的表情,叹了一口气退出房间。 “你确定你记忆中有一个叫轩浩的人吗?” 楚子航退出房间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恩曦和路明非两人对峙。 “是啊……”路明非点了点头,“苏姐别闹了,我不想跟你们开这种玩笑啊!” “我们没有跟你开玩笑。”苏恩曦缓缓摇头,“但是……究竟是谁脑子除了问题现在还不一定。” “嗯??”路明非有些疑惑。 “原本从到刚才为止,我都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帝’。”苏恩曦说,“但是听到你说出这个名字,我有些怀疑了。” 不用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他对这个平时无所事事就知道宅在房间里的女人还算了解,虽然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平时老大的大小事务貌似都是她在处理……嗯?路明非想着想着突然间凌乱了,这尼玛……好像确实比老大适合当皇帝来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路明非感觉是不是自己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我是说……你的提醒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皇帝。”苏恩曦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很确定……认识一个叫轩浩的人?” “是啊!”路明非想也不想就回答,“没有他我估计现在还是个废物呢。” “可在我的记忆中,是我找到了你,并且把你送进卡塞尔学院的。”苏恩曦说。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路明非疯狂摇头,“照你这么说,带着我屠龙还有杀死白王的也是你咯?” “这倒不是……”苏恩曦轻笑着摇头,“白王是你、楚子航、凯撒和楚天骄一起杀死的,你们将它拖到了日本海上,而我不过是给它来了一发战术核弹罢了,顺便还下令将导弹对准了一些不识趣的人让他们不要随便打扰我们行动。” “可我明明记得是老大一个人单挑的白王啊……” “单挑啊?那他可真是个强大的人啊……”苏恩曦发出感慨,“就像我梦中的一样。” “梦?”路明非没有听懂。 “是的,梦。”苏恩曦从王座上缓缓走下,“我的言灵是天演。” 她一边走着一边敲着自己的脑袋,“从小我就比别人聪明,我的记忆力很好,比过目不忘还要好,因为天演的缘故,我看见过的所有的东西都会被以数据的形式储存在我的大脑里,我的大脑就是一台精密的计算器。” “这跟梦有什么关系?”路明非越来越迷惑了。 “我一直相信自己的记忆,因为我相信天演不会出现问题。”苏恩曦摇了摇头不回答路明非的问题,继续说道,“但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刻,原本不该出问题的记忆中突然间被人塞入了一段记忆。” “塞入记忆?”路明非惊了,“这东西是能强行塞到脑子里的吗?” “可以,比如说催眠。”苏恩曦面无表情,“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被催眠,而且即使是催眠也不过是改变人的一部分认知罢了,如果得到提示很容易露出破绽。可这份记忆很奇特,它像是将我一生的记忆拷贝了一份重新独立出来,并且加以修改,而且逻辑十分的完整,简直无懈可击!甚至能够让我像是看电影一样浏览!” “看电影?” “是的,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与我不同的人生,”苏恩曦凝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在那一段人生里,我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像你一样,我被他拯救了,没有他就没有我……在那段人生里,他才是主角,他才是皇帝!而他的名字只该存在于我的脑海,可你……却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轩浩!” “这……”路明非越听越神奇,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跑错了片场,或是穿越到了其他的平行世界? 根据苏恩曦现在讲的故事,他大概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似乎真的不知道轩浩这个人的存在,而在眼前的这位‘皇帝’的记忆中,她自己就是皇帝,这个世界没有轩浩的存在,即使她说她自己不是皇帝也没人信,所有人都认为她就是皇帝,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只能这么认为,至于那段不可思议的记忆,只能被当成一场神奇的‘梦’。 但是现在,路明非来了,他坚决的说出了那个只该存在于梦中的男人的名字,让这个女人产生了动摇。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路明非问。 “你相信我的那段记忆是真的吗?”苏恩曦笑着反问。 “信!”路明非毫不犹豫地我回答,“就像我相信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可能是假的!没有人能够否定。” “所以我选择信你。”苏恩曦好像突然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什么狗屁‘皇帝’,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这么叫我。现在好啦,总算是解脱了。其实我一直希望那场‘梦’才是真的,因为在梦里我才更像是真的我。” “唉?”路明非愣住了,苏恩曦果然还是苏恩曦,可是……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苏恩曦耸耸肩,“但是我想你会有办法的。” “为什么?”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你是特殊的啊。”苏恩曦凝望着路明非的眼睛,“世界上所有人都忘了那个男人,就连我都不敢确定他是否存在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只有你,只有你如此的坚定。一定是有意义的吧?” “去找吧。”苏恩曦走过路明非身边推开了房门。 路明非呆呆地跟在她身后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世界似乎诡异的合理。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此刻表现的气势真的像个皇帝,即使整个世界观在她面前支离破碎崩溃她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受。 343.不该忘记 很难想象这个女人是如何重组支离破碎的世界观甚至还能相信路明非的。 “真是美好的世界。”苏恩曦抬手挡住映在脸上的阳光,微微笑了笑,她早该知道像她这种懒人是创造不出这么美好的世界的。毕竟她连阳光都懒得见,又怎么会想要创造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普通的阳光吗?这人是多久没出过门了…… “我们去找他吧?”苏恩曦回头冲着路明非勾了勾手。 路明非愣了愣,他想起了再高天原的时候自己被这个女人使唤来使唤去像个丫鬟一样。 “去找他吧,就像他找到我们一样。他拯救了我们,我想总是有意义的吧?就像现在我们还记得他一样。” “可是……去哪里找?”路明非完全没有一点头绪,他记得轩浩又能怎么样?现在全世界都忘了这个男人,就连苏恩曦也说自己像是看了一场电影的旁观者,即使她相信这是真的了,又有什么用? “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或许有人还记得他。” 苏恩曦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如果那场‘梦’是真的,那么那个女孩一定在那里等着他。” “你是说……” 路明非好像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对啊!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忘记了,夏弥!如果是师妹的话一定记得老大的吧?毕竟老大他对师妹那么好…… “您要出门吗?” 楚天骄和楚子航看见苏恩曦带着路明非出来,上前问道。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已经多久没有出过门了?似乎除了世界快完蛋的时候总是躲在房间里,雷打不动。 这位‘皇帝’虽然守护着这里,却好像并不爱这里。 “嗯,你们不必跟着,有路明非跟着就行了。”苏恩曦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流下冷汗,这……楚师兄父子是真的进入角色了?怎么感觉像是真的大内侍卫一样! “很无趣对吧?” 上车后,苏恩曦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路明非一脸不习惯的样子,笑着道,“所以我才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世界啊,我希望‘梦’里的都是真的,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扯皮才让我感觉更加真实……希望你能证明给我看。” “嗯。”路明非轻轻地点头,他也觉得那样更好,这狗屁的世界实在是太违和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矮小独栋的面铺,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 苏恩曦驾驶着车辆缓缓地停在一座有些老旧的院子门前,隔着院墙就能看见里面种着一棵苍天大树。 路明非有些怀念地看着这棵树,一点都没变,似乎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这是唯一不变的东西。这座院子像是被世界遗忘了,它理所当然地存在于此,却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因为如果轩浩真的不存在,那么里面住着的会是谁呢?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推开了大门,他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里面莫名其妙的炼金矩阵整得有些惨,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那些烦人的灌木。 他有些淡淡的失望,当然,并不是因为他被整上瘾了,而是他害怕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不过当他看见那个蹲在屋檐下望着院子中央发呆的女孩时,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那是个很美的女孩,美得令人窒息,这样的女孩脸上不该存在忧愁的表情,因为这太煞风景了。 但是此刻的女孩却呆呆地望着院落一脸的失落,因为进来的不是她等的人。 “那个……夏弥师妹,好久不见啊。”路明非有些局促地打着招呼。 “你来做什么?”夏弥微微叹了一口气,淡淡地问。 “我们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苏恩曦从路明非身后走出来,替路明非回答问题。 “你也来了啊?”夏弥脸上有些疑惑,“你们想问什么?” “问关于老大的事情。” 路明非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他死死地盯着夏弥的表情,生怕她真的忘记了。 “你果然还记得他啊……”夏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轩浩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告诉她,路明非是个特殊的人,大概不会忘记他。 夏弥的回答让路明非如释重负。 “太好了,师妹!我就知道你一定记得老大!” “当然记得,即使全世界忘记了,我也不能忘记。”夏弥并不打算起身,撇过头继续望着院子发呆。 “师妹你知道老大现在在哪里吗?”路明非焦急地问。 “我建议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夏弥看都懒得看路明非一眼,冷漠地回答,“因为他离开前说过这是他自己的决定。” “可是……可是……”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决定了什么?”苏恩曦把路明非推开,抓住问题的关键问。 “你也还记得他?”夏弥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恩曦。 路明非还记得轩浩她还能理解,苏恩曦又是怎么会记得的呢?明明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种,根本没有能力违背那种足以改变世界规则的力量。 “听你这话的意思,果然他才是真的皇帝吧!这就让我不爽了啊!”苏恩曦瞪着夏弥,“你既然知道我不是真的皇帝,为什么还一直配合我表演?” 苏恩曦现在已经确定自己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篡改了记忆,她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她认为是一场‘梦’的记忆才是真的。 在这份虚假的记忆中她是‘皇帝’,手下率领千军万,不仅收服了青铜与火之王就连眼前的大地与山之王也得听她号令。但是现在看来一些真的是假的,因为眼前的龙王一直知道真相,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 “因为这是他的决定。”夏弥面无表情地回答,没人能看出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他说让我们什么也不做,我们就什么都没做。” “你们?”苏恩曦更火大了,“这么说来诺顿和康斯坦丁他们也知道咯?” 夏弥没有回答,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能告诉我,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忘记老大吗?”路明非拉住暴躁的苏恩曦插嘴问。 夏弥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要离开的人,而且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 “什么叫不需要他?” “我才不想当什么狗屁‘皇帝’!” 苏恩曦和路明非都表示不能接受。 “他也不想当什么皇帝,因为这个世界本该不需要‘皇帝’,但是很遗憾为了秩序的稳定这个名号必须暂时保留。” 夏弥冷冷地看着苏恩曦,“他曾向世界展示力量,是想要所有人都畏惧‘皇帝’的名号,至于这个皇帝是谁,根本不重要。人们只需要知道白王死在皇帝手中就可以了,这是为了这方土地的安定。即使过程被更改,结果也是不变的……” “所以那个无良老板就把老娘拉来顶包自己提桶跑路了?”苏恩曦翻了翻白眼,一副老娘不管那么多的模样。 “我说了只是暂时而已,等他要做的事情成功了,就到了这个世界真正不需要皇帝的时候了,这个名号自然就不需要了。” 夏弥继续说,“而且这样做也留下了后路,现在你才是皇帝,而他只是个不存在的人,所以就算最后他失败了,也不会改变现在世界的格局……” “这么说来老大考虑那么多就是为了这里的安宁?不对……不对……不对!” 路明非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一样疯狂地摇头否定,“这样就更不对了!他做了那么多,所有人却会忘记他,这样好吗?” “是的。”夏弥撇撇嘴,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好,“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他铁了心要摆脱那个讨厌的名号,让世界恢复正轨,我拦不住他。” “可我并没有忘记他啊!”路明非声嘶力竭,“我怎么能忘了把我从垃圾堆里捡出来,让我重获新生的人?” “怎么不可以?你看她不就忘得差不多了吗?”夏弥指着苏恩曦,“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一个人没忘记就觉得不公平?” “别指着我!”苏恩曦没好气地拍下她的手指,“我可是从没忘记啊!只是……以为是一场梦罢了。而且这对我确实不公平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当皇帝的?竟然敢坑老娘!等我找到他一定要……要……” 苏恩曦说着说着就开始怂了,好像……那个无良老板在不在,干活的都是她唉?有什么区别吗? 还是有的!至少有老板坐着那个位置,平时她可以安心的当咸鱼,守着自己的窝什么事情都不用管! “反正我觉得他做的不对!”苏恩曦义正严词,“一定要找他回来!” “是啊,我觉得不公平。”路明非凝视着夏弥的双眼,“你认为公平吗?明明是他守着这里等他离开后,所有人却都忘记他了,对他公平吗?你明明也想帮他的吧?他却让你什么都不做!对你公平吗?” “或许我……”夏弥试图说服自己。 “你真的认为这是正确的吗?”路明非再次质问,“不顾别人的感受,肆意篡改人们的记忆,他留下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等我们死了,就不会有人记得他了,你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正确的,还是公平的?” “我……”夏弥被路明非盯得有些发慌,她不明白这个家伙在激动什么,最伤心的明明应该是她啊! “我觉得老大这次做错了。”路明非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虽然老大好像从来没做过什么错事,我也一直以为他做的都是对的,跟着他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但是……这一次我认为他是错的!” “能告诉我他在哪里吗?我想把他带回来。” “带回来又能怎么样?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夏弥撇过头气呼呼地望着院子,“错的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注定了,我没办法阻止他,凭我的力量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以为我不想挽回吗!?” 路明非好像抓住了什么,“有办法挽回?” “有办法又怎么样?”夏弥看着路明非,“有办法也不是我们能做到的,我要是能办到早就去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路明非问,“不行动的话,一切都不会改变,这可是你们教我的道理啊!告诉我要怎么做!” “你确定吗?”夏弥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她不知该不该告诉这个少年真相,因为轩浩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牵扯任何人进来,不过如果是路明非的话,或许真的能做到!可是告诉他的话会不会太自私了? “告诉我。”路明非目光坚定,“老大曾经跟我说过,一切总有代价,也说过迟早有一天会从我这里收取代价,可现在却想一脚把我踹开是什么事情?他帮了我那么多,是该让我做些什么了。” 路明非目光真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的内心没有半分的后悔,就像苏恩曦说的一样,老大找到了他,拯救了他,总是有意义的。 他相信现在这么做一定是正确的,如果不这么做一定会后悔!这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夏弥轻轻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 “……” 知道该怎么做之后,路明非转身就直接离开,原本是打算回家过年的,但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家人,叔叔婶婶也不知道欢不欢迎他,所以直接坐上了往北的飞机。 此刻的院落里只剩下两个女孩。 “你真的希望他回来?”夏弥有些好奇地问苏恩曦。 “当然。” “可你现在可是皇帝唉,全世界都畏惧的皇帝,他回来了你又是悲催的打工仔了,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就像路明非说的,没有他就没有我。”苏恩曦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想安静地当条咸鱼,连身都懒得翻,这个担子对我来说太沉重了。” “沉重?” “是的,沉重。”苏恩曦面色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或许这次神奇的体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让我知道了真正当皇帝的感觉……但是老实说这并不轻松……” 她整理着自己脑海里截然不同的记忆,对比之下,发现原来的日子简直太他娘的轻松了,老板对她真的好! “要背负众生的期待,守护一方安宁,这本就是件困难的事情。”苏恩曦挠了挠太阳穴,“也许他是对的,什么时候这里不需要皇帝了才好。” “会有那么一天的……”夏弥突然间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在这院子里对酌,讨论着怎么才能天下太平,“这是他们的约定。” 夏弥的目光看向了北方,那是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他说那里有这个世界最初的皇帝也是最后的皇帝,黑王——尼德霍格。 “他们都往北边去了吗?”苏恩曦问。 “是的。”夏弥微微点头。 “你不去吗?”苏恩曦饶有兴趣地看着夏弥,“就算他想一个人扛下一切,你也不一定非得听他的吧?否则你也不会告诉路明非该怎么做了。你说过他会离开的吧?不跟着去真的好吗?” “我如果真的跟着去了,他大概会暴跳如雷吧?”夏弥笑了笑,“他离开的时候我就说这一路上很危险,让他多带点人来着,但是他不想让我们跟着他冒险。” “因为只有他才是真正不死的。” “可对手是尼德霍格啊,那是最古老的皇帝,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 夏弥突然惊觉,目光变得凝重。 “担心吗?担心就走呗~”苏恩曦轻轻笑了笑,推开门头也不回。 夏弥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路明非走了,苏恩曦也走了,她还要继续呆在这里乖乖听话吗? “什么!你说路明非去了北极?”昂热听到这个消息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会突然想着要去那里了?” “不知道。” 施耐德递出路明非的请假报告给昂热。 “我们给他的假期原本只是回家过完年就会回学院的,但是昨天他突然向执行部申请延长假期,理由是去那边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具体他没说,只是说很重要。” “很重要……”昂热目光一闪,“让执行部准备准备,将我们的精英们都召集回来,或许最后的大战就要开始啦!” “什么!?”施耐德有些惊讶的看着昂热。 “是的,你没有听错。”昂热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很快大战就会打响,因为我们的皇帝已经亲自出征北伐了啊!” “你说的皇帝是……路明非吗?”施耐德皱着眉头,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皇帝这个称呼真的是属于路明非的吗?为什么总感觉有些违和呢…… “是的,这是一场旷世大战,皇帝与皇帝的战争。”昂热目光灼灼地盯着北方,“皇帝御驾亲征,怎能不带上千军万马?快去准备吧!我想你也等这一天很久了不是吗?施耐德教授。” …… 一望无际的冰海上,路明非站在冰面瑟瑟发抖,头顶是夜空,鲸鱼巨大的黑影在冰面下游动,似乎随时都会破冰而出。 路明非看着在冰面上开了个动钓鱼的路鸣泽。 “喂喂喂!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吧?” “当然,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来这里干嘛?” “什么叫做干嘛?”路鸣泽反问,“穿过这片冰原就是哥哥你要去的地方啦,别着急嘛,我还想多和你聊聊天。” “谁有空跟你聊天啊?”路明非有些无语。 “哥哥啊,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决定一个人来这里。”路鸣泽毫不在意路明非脸上嫌弃的表情,而是莫名其妙地转头朝着路明非笑了笑。 344.路鸣泽:鲨他用得着拼命? “你真的长大啊,不知不觉扔下我长大了。”路鸣泽看着路明非被冻得发抖但是却依旧来到了这冰天雪地里,有些感慨。 “什么有的没的……”路明非总感觉今天的小恶魔好像有些不对劲,平时的小恶魔可不是这样跟个小老头似的那么多感慨。 “最后问你一次,确定要去吗?” 路鸣泽不理会路明非的各种疑惑,只是自顾自地突然间起身,手里握着鱼钩,鱼钩上什么都没有,路明非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当然要去啊!我都来这里了。”路明非搓了搓被冻红的双手,“你不是说你知道在哪里吗?赶快带路啊!在这待久了会被冻死的!” “很好,哥哥。不过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一定会支持你的。我会安排好一切都,你只管往前走。” 说罢,眼前的冰雪世界开始崩溃了。 地面的冰面沿着路鸣泽钓鱼的地方裂开,路明非慌张地找着着陆点。 “什么情况?” “别紧张,哥哥。” 月光下,路鸣泽一双炽金色的瞳孔闪烁,熔岩般的光在其中流转,“我不会害你的,说过穿过这片冰原就到了,那就一定会到。” 他将手里钓鱼用的钩子挂在路明非后衣领上,向上一拉,将整个人在空中抛出完美的弧线。 路明非‘扑通’一声坠入冰冷的海水里。 “喂喂喂!谋杀啊!”路明非抓着鱼线一脸惊慌,真特么是穿越冰原啊! 可他一直以为是横着穿,从没想过这冰原还能竖着穿!这合理吗? “去吧,哥哥,打不过的话记得叫我哦~” 路鸣泽踩在水面上嘻嘻哈哈地笑着,他脚下的海水慢慢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旋涡中是被扔下去的路明非,此刻的路明非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人随波逐流。 不过他的身上却出现着巨大的变化,龙血无意识地沸腾起来,整个人像是炽热的火球,整片海域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冰与火交融的祭坛。 神秘的龙纹在祭坛中缓慢浮现,路鸣泽轻笑着看着路明非沉睡的身影。 “哥哥加油。” 他轻轻挥手扔下鱼竿,这一瞬间,仿佛什么东西断裂了,眼前的一切如泡影般消散,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苍茫一片的冰原上,被风雪掩盖。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熔岩般的流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逝,他捂了捂有些发痛的额头,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总之不太适应,可要他说些具体的他又说不出来,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发生什么了?”路明非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缓缓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此刻的他已经不在白茫茫的冰原上,而是来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诡异的青色的大海和青色的天空,天空中流动着奇异的云彩,神秘的光从天而降,笼罩了这座位于海中央孤单的小岛。 路明非朝着岛屿中央望去,看见了长满了的参天大树。大树下还隐约可见古老宏伟的建筑。 “这里是什么地方?尼伯龙根?”路明非疑惑,他刚才明明还在冰原上,被路鸣泽这么一搞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小岛,除了尼伯龙根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这座小岛上只有一条路,通往中央那座古老建筑的路。 路明非谨慎地沿着小路独自前行,走到一半的时候被站在路中央的一具佝偻的身影吓到了。 “死人?”路明非有些惊悚地看着这具干枯的人影。 这具尸体至死都是站着的,从定格的表情可以看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像是朝圣者一样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叩拜。 “的确是死人,而且只是个普通人,他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有人带他来了。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明知不可为却拼了命也要来这里。” 恢弘的声音从岛屿中央传来,路明非愣了愣,看不见说话的人。 “你是谁?” 路明非见那人没有回答,继续朝着岛中央前进,他有预感,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天空中突然闪过惊雷,整座岛屿不知何时已经被暴雨笼罩。 暴雨倾盆,天幕像是铁铸的,盖在那棵参天大树上,雨幕笼罩了路明非的视线,前方的路有些看不清了。 时间的概念变得有些模糊,他走了多久了?这座岛屿看上去应该不是很大,但是不知为何,路明非感觉自己走了很久依旧没有达到岛屿中央。 又一道雷霆闪过天空,苍白的光照亮了路明非被淋湿的脸,他突然间抬起头。 看见了远处,外围呈半圆形,仿佛是一道被切开的古罗马斗角场,只是原本该安放观众的坐席位置是一个又一个石洞,每个石洞中都放着一具棺材。 神一般的身影正站在那座古罗马斗角场中央,他的身下,八条腿的骏马喷吐着雷霆闪电。 奥丁!他立马在古罗马斗角场中央,手握着神枪‘昆古尼尔’,眺望着远方,就像是一座古罗马英雄的雕塑。 但路明非知道这不是雕塑,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这位神话传说中的神王!就是这个家伙,老大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家伙做了交易,将整个世界的剧本进行了修改。而他是来夺回所有人记忆的! 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夏弥说她做不到,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仅仅是隔着这样的距离对视,眼前的神王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他明白这是前所未见的强敌,这位神王要强过自己所见过的所有龙王! 奥丁缓缓地抬起眼眸,金色的眼睛,眼底仿佛流动着火焰,持枪策马而立,平静的等待着路明非靠近,八足骏马挺胸顿足,脚下升起了雷光。 路明非不明白奥丁为什么不攻过来,在他的感觉里这位神王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这里,并且已经做足了准备在等他。 不过路明非可是一点都不怕,因为他可不信奥丁是真正的神,说起来他从来就不信这个世界有什么神,光看那只流淌着金色的独眼,他就知道奥丁跟龙类撇不开关系。 就像路明非想的一样,这位神王似乎真的在等他,因为即使他到达了奥丁面前,奥丁也依旧没有动手。 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路明非,仿佛看着故人归来,不过,他那金黄的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莫名的失望。 “奥丁?”路明非轻声问。 他觉得眼前的神王应该是可以交流的,刚才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奥丁,这里没有别人了。 “你……为何来此?”奥丁没有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而是反问。 听见奥丁说话,路明非突然松了一口气,既然可以交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认识轩浩吗?” “认识。”奥丁平静地回答,“看来你来这里是想改变什么?” “是的,能拜托你将这个世界还原吗?”路明非抬起头凝视着奥丁的眼睛,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很抱歉,不能。”奥丁缓缓摇头,“这是我和他的交易,而且术式已经展开,没有人能够改变,除非我死。” “没有别的办法?”路明非皱着眉头。 “没有。那个男人在跟我交易的时候提醒过我,他猜到你会来到这里,所以让我转告你。” “什么?”路明非有些惊讶,“老大有话带给我?” “他说……让你滚回去,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能参加的……”奥丁抬起了长枪直指着路明非,“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人类连站在黑王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啊……” 路明非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原来如此,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老大!” 砰—— 地面微微震动,路明非重重地将背上的七宗罪剑匣砸在地上。 “你说.....他的目标是黑王对吧?” “是的。” “你们的交易是他帮你干掉黑王,你帮他抹去所有人的记忆?” “是的。” “这有什么意义!?”路明非怒目凝视着奥丁,“我不管什么狗屁黑王,你要杀黑王有本事自己去!干嘛要靠他?还是说,你畏惧黑王的力量,所以借着他找你交易想让他去打头阵?” “……”奥丁缓缓摇头,“我杀不死黑王。” “那你有什么用?”路明非指着奥丁的鼻子臭骂,“亏你还是神王奥丁!居然将战胜黑王的胜算压在一个人类身上?” “黑王的卵就在这里。”奥丁无视路明非的职责,挥动长枪指着封印在斗角场观众席上的棺材中最显眼的那一具。 “什么!?” 路明非惊讶地顺着奥丁指着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一枚漆黑的棺材,上面刻着鎏金般的纹路,令人更加惊讶的是这具棺材上有着贯穿的痕迹,像是被锋锐的长枪贯穿。 “要杀死它的卵很简单。”奥丁语气平静,并没有要跟路明非争辩,只是描述一个事实,“但是想要彻底杀死它,我做不到。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龙族,黑王就可以在任何地方苏醒。我将它的卵带回了这里,想尝试杀死他,并将他的灵魂永远困在这里,但是失败了。没有人能够阻止黑王的复苏,他的复苏是注定的,无人能够改变。” “那他能做到?”路明非问。 “他说他能,所以我才愿意跟他交易。”奥丁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不管能不能,对我来说都没有损失。” “所以你就答应他了?” “是。” 奥丁冰冷的声音似乎毫无感情,为了杀死黑王,他可以不择手段。 “好,很好。”路明非气笑了,“既然如此,可以请你去死吗?” 噌—— 七宗罪的剑匣在地上展开,凌厉的刀刃暴露在空气中不断颤抖着发出争鸣声。 路明非现在只想砍了这什么狗屁神王。 “神话传说中是你在守护世界树的吧?”路明非语气冰冷,在卡塞尔学院所记载的历史中,奥丁一直是守护世界树的存在,那么照理来说应该是站在黑王对立面的。 “是。” “那黑王啃食世界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阻止不了它。”奥丁不为所动,“他的强大你们永远不会理解。” “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用?”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神王,“既不能守护又没能报仇,废物!” “我是个罪人。”奥丁缓缓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但现在的你,杀不死我。” “不,我会杀死你,然后去再去杀死黑王!” 路明非拔出了‘暴怒’,“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杀不死的黑王,我来杀!所以你已经没用了,可以去死了。” “我……”奥丁的语气微微迟疑,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目光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为何,他总感觉眼前的少年似乎突然换了一个人,而且令他无比的熟悉。 他仿佛看见了归来的君王,拿着审判之刃要制裁他的罪过。 迎面而来的‘暴怒’刀身上流淌着鎏金的光芒,锋锐的杀意似乎要将眼前的奥丁一刀两段! 暴雨与雷霆间,战斗一触即发。 雷鸣声仿若在天地间敲响的洪钟,奥丁缓缓抬起长枪,金色的眼睛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八足骏马前蹄高昂地抬起,这只八只脚的怪物站起来的时候,画面看上去既荒诞又恐怖。 时间仿佛变慢了,奥丁的手臂缓缓打开,就像一张硬弓被拉开,他凝视着眼前疾奔而来的路明非,缓缓地掷出了那柄恐怖的长枪。 那件即使在神话中也能被认为是犯规作弊的超级武器,在投出之前,结局就已经被注定,它所指向的敌人胸膛注定被贯穿,那与其说是一柄枪,不如说是命运的连接线! ‘昆古尼尔’在天空中划出巨大的抛物线,朝着路明非!如此恐怖的武器飞起来却是寂静无声的,像是雨夜中迷路的鸟儿。 它经过的路线似乎空气都变得灰白了,那是‘死亡’的气息,仿佛一道旨意,即将伴随着这柄长枪抵达。 路明非知道这把长枪,他早该知道了,那是神话中用世界树枝丫铸造的神枪,必定命中,并且坚硬无比。他当然清楚自己大概躲不过那柄长枪,但是老子有挂!你气不气? “路鸣泽!路鸣泽!路鸣泽!!!” …… 孤岛的海岸边,沙滩上,路鸣泽和路明非背靠着背聊着天。远处的战斗被定格在路明非的身体迎向长枪的那一刻。 “哥哥,这一枪下来,你可能会死啊!”路鸣泽似是惊恐地说着,“那可是件神器呢,传说中在它飞出前,被它锁定的目标就已经死了,这是注定的命运。” “我知道。不然我找你干嘛?”路明非翻了翻白眼。 “我都说了这是命运啦~你找我还不是没用。” “扯淡,别跟我扯什么狗屁命运。”路明非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从不相信什么命运,那些宣称命运已经注定的人,过马路的时候也是左右看的!说不定还跑得比我快!” “哈哈哈哈……”路鸣泽开心地笑了起来,“哥哥,你可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说烂话的毛病啊。” “少啰嗦,你不是魔鬼吗?你不是最擅长作弊的吗?那就帮我干掉他!要命的话我这儿还有四分之一可以让你拿去。” “哥哥,你真的要杀死他吗?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杀死他的话一切就无法挽回了,你只能选择踏上最后的战场。” “只能杀死他了。”路明非想了想,缓缓点头,“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去最后的战场帮老大杀死黑王吗?要让世界记起老大,只有杀死他一个办法,而且,他挡在这里,我没办法去帮老大杀死黑王。” “哥哥,你真是个圣人啊……总是为别人着想。”路鸣泽语气中有些无奈。 “不对,这一次,我是为了我自己。”路明非轻轻笑了笑。 “哪里是为了你自己?”路鸣泽一脸的鄙夷。 “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看奥丁很不爽,行了吧?” “噗——这理由……”路鸣泽忍不住笑出声了,“哈哈哈哈,这理由很对,你的确应该看他不爽,因为,我也看他不爽!”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要杀死奥丁,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的啊。” “四分之一条命还不够吗?”路明非愣了愣。 “不够。远远不够。就算要半条命都不够。”路鸣泽缓缓摇头。 他眺望着奥丁的方向,那只狰狞的独眼似乎也在看着他。哥哥啊……这是一场试炼,你从未经历过的残酷试炼。 “那……我不是死定了?”路明非突然间有点慌了。 “也不见得。”路鸣泽轻轻笑了笑,“别人或许真的没办法,但你或许真的能战胜他。这个世界上只有bug能挡住bug,只有怪物能与怪物为敌。”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路明非一脸懵逼,什么叫半条命都不够,但是又或许能战胜? “别问了哥哥,”路鸣泽缓缓摇头,“你只需要知道,杀他哪里需要用命来换啊?直接让他滚就行!” “???” 路明非还是没有听明白,但是路鸣泽已经在背后推他了。 345.我们从未离开 “喂!你……” 路明非被推着朝战场的方向跑去,想要回头看看。 “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别回头!继续冲就行了,力量早就已经在你身上了。” “什么?” “行了。哥哥,上吧!” 路鸣泽背对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轻轻笑了笑,然后径直地离开。 奔跑中的路明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想要回头去看看,看看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的小恶魔,可是却惊恐地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没办法回头。 他的灵魂融入了身体,直面着爆射而来的长枪,背后传来路鸣泽有些寂寞的声音。 “剩下的一半我就带走了,再见了,祝你好运哥哥,你要记住,你叫路明非。” “不不不,这不对啊?什么情况!?路鸣泽!路鸣泽!” 路明非表情狰狞,疯狂地呐喊,路鸣泽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越来越弱,他怎么呼唤都再没有了回应。 “什么鬼?” 路明非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恐惧却在他的心里无限地蔓延,他越来越心慌,越来越害怕,路鸣泽可从来不像是会跟他说‘再见’的人啊!不知为何,他感觉路鸣泽好像离开他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什么叫力量早已经在他身上了?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在他来到这座岛屿的时候,他醒来的时候,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路鸣泽会突然向他告别?难道是因为他选择了来到这座岛上的原因吗? “我不该来?”路明非有些怀疑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我在奥丁面前根本没有胜算?所以路鸣泽他……” 是他害了路鸣泽?他害了那个始终帮着他的弟弟?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啊!” 路明非心里有些懊悔,每个人都是骗子,全部都在骗他,轩浩说会找他收取代价,可是最后想一脚把他踹开,说要他命的小魔鬼同样如此。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啊! 谁怕谁啊?要我命的话,就拿去啊! 路明非感觉心底里升起无尽的情绪,那是孤独,是愤怒,是悲意。 连眼前近在咫尺的‘昆古尼尔’都被他无视了。 这可是昆古尼尔啊,传说中的神枪,从它脱手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他会死在这里。 但那又怎样? “滚啊!” 路明非发狂似的臭骂。 让飞射的长枪都有了一丝的迟疑。 但长枪依旧在飞行,似乎贯穿他的胸膛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是那一瞬的迟疑,路明非的手已经握住了昆古尼尔的枪头。手上的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服,但他脸上面目狰狞只有愤怒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枪尖依旧在前进,路明非的力量阻挡不了它的前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寸一寸地贯入自己的胸膛。 果然是骗他的,路鸣泽明明说要杀死奥丁只需要让他滚就行了,可是他说了啊,没用! 依旧挡不住这柄神枪。 “我死定了?” 路明非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贯穿,那支长枪带着死亡的意志,没用什么能够挡住它。 路明非的半个身体依旧开始碳化变黑,那柄长枪居然慢了下来,他本应该直接洞穿路明非的身体,此刻却缓慢地在他身上挣扎,一寸一寸地没入,最后停滞不前。 路明非死死地抓住还露在外面的枪尾,不知道为什么这柄枪突然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 路明非最终突然发出狂笑,他终于明白了,路鸣泽说的话。 原来不是让这柄长枪滚啊…… “咔——”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在奥丁震撼的目光中,那柄坚不可摧的在路明非手中折断。 这柄枪也许能杀死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但唯独杀不死他路明非。 “这个世界上只有bug能挡住bug,只有怪物能与怪物为敌,”路明非阴沉着脸看着手中的长枪,“我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 “现在,你可以滚去死了。” 炽热的黄金瞳在路明非双眼中点燃,他凝视着远处的奥丁,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嘲讽! 路明非终于明白了,力量早就已经在自己体内,不,它原本就在自己体内,他原本就是怪物,他本该咆哮世间! 这一刻,狂风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地驱散了雷云,雨幕被暴风撕裂,阳光打在路明非身上。死亡之国的地图在这一瞬间似乎变成了诸神黄昏。 他忽然地出现在天空中,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整个人像是悬挂在空中的十字架。 他深深地呼吸,似乎要将全世界的空气都吸进肺里,炽热的黄金瞳无情地俯视着奥丁。他的身躯膨胀变形,原本插在身上的昆古尼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与他融为一体,锋利的骨刺突出身体表面,灰褐色的鳞片响亮地扣合,巨大的双翼张开时,似乎笼罩了整个世界! 他带着狂风呼啸而至,手中没有武器,却让奥丁感觉不可阻挡。 奥丁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从天而降,令人怀念又恐怖至极,是他回来了啊…… 奥丁心中十分的清楚,这个世界上能够折断世界树枝丫的只有世界树本身!而眼前的这个家伙,就是空有世界树力量的怪物! “您真的归来了吗?”奥丁内心充满了疑问,“不,还没有!” 他确信地看着扑面而来的路明非,那是疯狂的眼神,没有理智,王的归来还需要一个契机! 躲开了路明非的扑击,奥丁策马在天空中奔腾,斯雷普尼尔脚下踏着雷霆。风驰电掣的身影盘旋在孤岛周围,将路明非围绕在中间。 雷暴般的蹄声不断炸响,八足骏马嘶吼,奥丁不知从何处拔出了铁色的重剑,他手握着重剑迎敌,天空中再次敲响战鼓,向归来的王献上最崇高的赞礼。 随后,两道狰狞的身影电光般地撞击在一起,怪物与怪物的厮杀拉开序幕,利爪和重剑划出红黑色的血丝,他们咆哮,他们厮杀,这是王归来的第一战,王注定是要凯旋而归的! “这炽热的眼神,真叫人怀念啊……” 奥丁嘴里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他冲上前与路明非厮杀,金黄的独目中透着喜悦。 “你能战胜我吗?” 奥丁嘶吼着,咆哮着,质问着眼前的路明非。 “……” 路明非面目狰狞的脸上满是愤怒,他完全听不懂奥丁在说什么,只想着要将这个烦人的家伙撕碎! 锋利的爪闪过,在奥丁脸上的面具上留下刻痕,但奥丁毫不在意,继续抡起重剑于路明非厮杀,仿佛不死不休。 这仿佛是地狱中的魔王在相互撕咬。 铁剑和利爪撕裂空气,留下寒霜和火焰的痕迹,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高温化作血红色的蒸汽,冲击波在孤岛上空的云层中呼啸,整个尼伯龙根似乎都要崩溃,这个世界摇摇欲坠。 “你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奥丁冲着路明非嘶吼,眼神里突然地充满了愤怒。 “归来吧!归来吧!真正的归来吧!我所知的你可不是这样失去理智的怪物!” 他疯狂地攻击着眼前的路明非,似乎在宣泄着心中的情感,多少年了?他等待了多少年了?一直等待着今天啊!他犯下的过错本该由王亲手惩罚! 来吧!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奥丁疯狂地冲向路明非,两道身影在空中不断来回,双方重复地受伤,每一刀每一爪几乎都是致命的!他们要刺穿对付的内脏,撕碎对方的骨骼,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因为这场战斗不需要留情! 这是神战,圣战! 奥丁知道,只有王真正的归来才能改变这个世界,而如果连自己都战胜不了,那么归来又有何意? “来吧,来吧!战胜我,撕碎我!” 奥丁疯狂地怒吼,重剑划破了天空斩向眼前狰狞的身影,却被这道身影徒手接住了,紧接着利爪瞬息而至,大片的热血洒满了天空,利爪洞穿了身体撕碎了肋骨。 “吼——” 斯雷普尼尔嚎叫着踩踏着天空,张开嘴撕咬着与自己身上的奥丁交战的狰狞身影。 但下一刻同样被利爪贯穿了头颅。 怪物们相互拥抱撕咬,满嘴鲜血,锋利的爪牙在对方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他们啃食着对方的血肉,不死不休。再打下去估计连血型都能互换。 双方忽然间分开,一匹战马从天空中坠落,只剩下两道同样狰狞的身影展开双翼在半空中对峙,他们满身伤痕,大片的血渍溅满了鳞甲,那是对方的血液,熔岩般的黄金瞳在天空中忽闪,仿佛风中即将熄灭的蜡烛。 他们大口地喘着粗气,战鼓般的心跳声依旧急促,他们都还没死,只是有累了。 路明非眼里的金色逐渐褪去。 “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他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浮现。 奥丁身形狰狞浑身是血,那是他干的。 “我果然是怪物啊!” 路明非傻笑着看着自己双手的利爪,“哈哈哈哈哈——” “王啊!您终于清醒过来了吗?”奥丁声嘶力竭。 “王?” 路明非有些不知所措,“什么王?” “……” 奥丁突然间沉默了,眼睛里满是震惊,“怎么可能?不,不该是你!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会这样? 奥丁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依旧是这个少年的人格?王呢?他等待的王呢?不可能啊!明明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个少年的人格应该已经不复存在!归来的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皱着眉头,为什么眼前的奥丁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奥丁想见到的不是他? “不是你!”奥丁愤怒的咆哮,“你不该存在!该归来的是他啊!是那个至高无上,独一的存在!是真正的神魔!是至尊!” “……” 路明非沉默了,原来如此,他明白了,原来奥丁想见的人是路鸣泽啊! “我也想问啊!” 路明非咆哮,“为什么是我留下来了?如果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小魔鬼应该比我做得更好吧?” 他也弄不明白,原本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路鸣泽说过要收走他的生命,结果呢?结果却扔下他自己消失了! 一个个的都走了,留下他这个废物又有什么用呢? “唉……” 轻轻的叹息声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哥哥,我就知道,没有我不行吧?”路鸣泽调侃的声音在路明非脑海中响起。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路明非突然间泪如雨下。 他疯狂地张望着,可身边除了奥丁和孤岛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用找了,哥哥。”路鸣泽轻声说,“你找不到我的,因为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是来道别的,哥哥。” “你在哪里?”路明非咆哮,“你要去哪里?你们都走了……我又该去哪里?” “放心吧,哥哥,我只是暂时离开,只要你继续前进,就一定会再遇见我。”路鸣泽说,“那么,最后先让我们一起干掉挡在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吧!” 路明非睁开了眼睛,妖冶的黄金瞳在他眼眶里闪烁,“什么叫不该存在?” 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奥丁,无尽的威严从他的身上散发出去,让整个世界仿佛都暗淡了几分,“你有资格否定我们的存在?” 奥丁的身躯不断的颤抖,但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感受着那笼罩天地的威严,内心的激动无以复加,“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 “不是我,是我们!” 路明非怒吼,狂风在空中掀起,巨大的影子在他身后浮现,遮天蔽日,如天空中翻云覆雨的巨龙,王从天降。 “我们从未离开,只是未曾咆哮世间。” 呼啸而至的利爪如雷霆般暴虐,奥丁下意识地抬起重剑格挡。 “噌——” 斩断了,那能够撕碎龙王身躯的利剑被整齐地斩断。 奥丁眼里惊现恐惧,整个身形不住地往后爆退。 “前进吧!哥哥!” 路明非的眼中再次恢复的清明,他看着自己挥着利爪前进,面前就是爆退的奥丁!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哥哥,别再因为几句话就迷茫了,你要记住,你是路明非,你只是路明非!你是我的哥哥,没有人能够否定你!” “我……是路明非。” 路明非突然会想起了路鸣泽离开时早就说过的话,让他记住,他叫路明非! 此刻他才明白路鸣泽说他带走的一半是什么,不是一半的生命,而是路鸣泽自己……他们原本是一体的,而现在却缺少了一半。 “前进吧,前进吧!路明非!想想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别停下,别停下!” 路明非朝着自己咆哮着。 忽然间,他的整个身体燃起了烈火,双翼震动,速度骤然提升。 烈焰的龙爪朝着奥丁爆退的方向突进,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似乎有什么人在背后推着他,让他前进,他知道背后没有人,但就是有这样的感觉。所有人都在帮他,他怎么能在这里停下! 奥丁停止了后退,他凝望着眼前呼啸而至的身影愣愣出神。 他开始迟疑了,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不是他一直等待的人,但是这股力量又的确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该有的力量。 “你究竟是谁?” 呼啸而来的烈焰融掉了奥丁脸上的铁面,露出他震惊的脸。 烈焰在他身上燃烧着,无法反抗,无可躲避。 那人手中的利爪轻轻划过他的脖颈,坚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路明非!” 龙血在一瞬间被烈焰烧烬,被切断的头颅在空中翻滚,还未来得及坠落地面就化为灰烬消散在天地间。 “咔——” 整个世界仿佛都崩溃了,遮蔽在世界上的薄纱被一把火烧烬。 …… 凌晨三点,整个避风港都在沉睡。 探照灯的光束把圆形的光斑投射在漆黑的云层上,地上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人知道不速之客已经瞧瞧潜入了这里,避风港用来阻挡外人进入的尼伯龙根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就连那些混着龙血的猎犬也不敢叫出声。 一道黑影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这里。 “你确定是这里吗?”轩浩轻声地问道。 没错,他就是这里的入侵者,如果被这里的人看见他此刻的样子大概除了惊叫着拉响警报之外还会把他当做神经病。 因为他正对着空气说话。 轩浩翻看雪地里遮盖的厚厚雪层,发现了一道严丝缝合的铁门,就像一个铁块嵌入地面。 “好像有密码锁。” 轩浩继续说着,他没有密码,不过可以强行打开这扇门,但是那时候大概会触发警报被发现的。 “密码是……” 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轩浩缓缓地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地输入了密码。 门缝中涌出冰冷的气流,让他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下面传来的气息带着直击灵魂的寒意。 346.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 铁门下方是一条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四壁都是坚硬的冻土,没有任何的照明设施,这里似乎并不是准备让人参观的,所以也不需要那种东西。 很少有人会来这里,也很少有人有资格来这里。 他沿着隧道乡下,发现了一台老旧的电梯。 “这电梯能用?” “可以,这是唯一能下去的设备,放心,没有报警装置,因为不会有人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还能来到这里。” 电梯轰隆隆地下沉。 下降得很缓慢,伴随着电梯下降,寒意也在逐渐加深,轩浩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下方的元素乱流。 下方似乎有什么强大到令人恐惧的东西。 许久后,电梯终于到底了。 伴随着电梯门的打开,轩浩皱起了眉头。 “你可没告诉过我这里有毒气啊?” 这里的空间布满了致命的毒气,任何毫无防备闯入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不需要守卫。 “你不是不会死的吗?” “也对……” 轩浩也懒得跟这个家伙扯皮,直接走出了电梯。 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空间,不知来源的深红色光芒隐约照亮了这里的一切,更加明亮的则是他脚下的巨大炼金矩阵,矩阵中流淌着幽蓝色的水银。 类似的炼金矩阵在卡塞尔学院的地下冰窖里也有,这是类似放大镜的炼金矩阵,能够将某个言灵成百倍的增幅。 当然,大剑这种炼金矩阵需要极高的炼金术造诣,在卡塞尔学院负责言灵矩阵的是副校长,或者说弗拉梅尔导师,他自身的言灵是‘戒律’,效果是令几乎一切的言灵失效,借助炼金矩阵的协助,整个卡塞尔学院都成了他的领域。 这里的炼金矩阵也是同样的放大效果,不过这是用来维持避风港的尼伯龙根的,至于为什么卡塞尔学院的技术能够创造尼伯龙根,当然是因为他们利用了被关在这里的东西。应该说,不是先有避风港再有尼伯龙根,而是整个避风港都是在此基础上设立的。 “旁边的是升降机。” “嗯。” 轩浩根据指示很顺利地启动了升降机。 巨大的东西从水银池中升起,那是四根断裂的青铜柱,跟轩浩在神葬所看见的铜柱是一样的,它们毫无疑问是出自某个龙族城市的遗迹,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曾经是某个龙族城池的遗迹,卡塞尔学院的人在这里找到了某样东西,并在这里设置了避风港,方便他们的研究。 水银从铜柱的表面溜走,炽金色的本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 每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正中央。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 他在水银池中浸泡了不知多少岁月,水银似乎已经深深地沁入了他的皮肤,因此他整个人身上呈现着诡异的灰白色,像是用石灰岩雕刻出来的。 水银从他的脸上流走,露出一张还带着孩子气的小脸。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被吊起来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路鸣泽。 “能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吗?” 他之所以会疑惑,是因为那个被吊挂起来的身影,和身边的路鸣泽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是总感觉好像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说不上来差在哪里,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就是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当然,我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真相。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没办法帮我了。”路鸣泽同样望着吊挂起来的身影,不过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 “说吧。” “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是谁吗?”路鸣泽问。 “黑王?”轩浩想了想,“在卡塞尔学院的教材中说黑王尼德霍格被称为‘神’。” “不,他不是。”路鸣泽冷笑着摇头,“卡塞尔学院的人知道个屁!他们眼里的神,不过就是强大到不能对抗的存在罢了,黑王可以被他们称为‘神’,白王也可以,甚至如果你想,你也可以。只要你在他们面前毁灭世界,让他们惧怕,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所以你是想说‘神’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只要是强大的,都能被称作‘神’?” “不,神是真的存在的。”路鸣泽凝视着轩浩的眼睛,“这一点不需要我来向你证明吧?你的‘不死’从何而来?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你连这个都知道?”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路鸣泽。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曾经也是神!”路鸣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声嘶力竭,他金色的眸子里布满了血丝,看上去狰狞又恐怖,似乎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愤怒的了。 “曾经?” “没错,曾经。” 路鸣泽目光凶狠地望着吊挂在半空中的人影。 “曾经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王座,那就是我,我是这个世界的起源,我创造了这个世界!而这世界背叛了我!” “创造世界?”轩浩愣了愣,“据我所知,能够创造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世界树?” “很显而易见的答案吧?”路鸣泽轻轻笑了笑。 “那这家伙是什么东西?”轩浩指着那道被‘昆古尼尔’钉在柱子上的人影,既然路鸣泽是世界树,那么很显然他不会无聊到自己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 “他啊?他就是背叛我的人啊……”路鸣泽眼里满是愤怒,“我们来到这里,不正是为了干掉他吗?” “黑王——尼德霍格!” “等等……”轩浩挠了挠头,“这……为什么这家伙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他是黑王,你是世界树,怎么想都不会是兄弟吧?” “这事要从诸神的黄昏说起……” “别别别!您挑重点谢谢!”轩浩打断了路鸣泽的吟唱,他可没那么多时间陪这小子废话,管他世界树还是黑王,他现在只想快点收工回去陪夏弥。 “黑王尼德霍格啃食了世界树的根源,篡夺了我的部分力量。”路鸣泽压抑着愤怒,“他想要的是将我吞噬殆尽然后取代我,成为真正的神!” “就这么简单?”轩浩愣了愣。 “就这么简单。”路鸣泽面无表情,“我是世界树,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我的孩子,它们本该朝拜我,尊敬我,畏惧我,可是他却选择了背叛!” “这个我懂,就是所谓的叛逆期?”轩浩突然间明悟了,这就是‘对吾父王华丽的背叛’传说中的对爹宝具!莫德雷德直呼内行。 此刻他再看着两人,总算是知道差别在哪里了,被钉在铜柱上的是黑王,是王,而在他身边的是路鸣泽,是神。这其中本质的区别就像是赫尔佐格篡夺白王的力量却没有龙之心一样。一个想从路鸣泽那里篡夺‘神位’的家伙,怎么会有路鸣泽身上的气质呢? 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是如泣如诉,是魔鬼,是神明,是至尊,他才是这个世界独一的存在,黑王?算个屁! “什么叫叛逆期,他可是真的想将我吞噬殆尽!”路鸣泽表示自己没跟轩浩开玩笑。 “我懂,莫德雷德也是真心想搞死自己老爹。”轩浩摊了摊手,“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普通人类的帝王之家都会出现弑父篡位的情节,跟别说你这是世界的掌控权。这么说来黑王的篡位计划肯定是失败了吧?这是你干的?” 轩浩摸着下巴看着惨兮兮被钉在柱子上的黑王,想都不用想,能将他钉在柱子上的肯定是路鸣泽。 “是的,我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不反抗?”路鸣泽冷笑,“背叛者被钉在耻辱柱上,那不是应该的吗?”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他?”轩浩完全不明白,“别告诉我这可是您的亲儿子舍不得?” “我……”路鸣泽语气中有些无奈,“我杀不死他。” “什么叫杀不死?”轩浩愣了愣,“难不成他跟我一样?” “不,他是能够被杀死的。但关键是他吞噬了我的很大一部分力量,杀死他我自己也会重创,到时候整个世界将会陷入难以预料的混乱。” “杀他等于杀自己?”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路鸣泽,“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真照你这么说,那黑王不是不能死吗?不论他怎么死你都会重创,到时候会有更多窥觑你力量的家伙造反。”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路鸣泽轻轻笑了笑,似乎并不紧张。 “看你还笑得出来说明已经有办法了?” “当然,否则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路鸣泽看着黑王,似乎看见了这家伙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他扑过来,不过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即使黑王此刻苏醒,也已经改变不了败局。 “我做的一切准备都是在等待着他的苏醒,并且确保能在杀死他的同时拿回我的力量,不过很遗憾的是,我没办法在完全没有损失的情况下战胜他。” “所以你让我来杀死他?” 轩浩想都不用想就猜出了他的计划。 “是的,与双生子的龙王不同,我和哥哥是一体双生的存在,”路鸣泽解释道,“哥哥他掌管着力,而我是限制力量的权。我费尽心思想让哥哥跟我交易,其实是想将我们分离开来。” “分离开来干什么?”轩浩有些纳闷。 “分离开来之后,我们就是两个互不影响的灵魂,那样即使你杀死我,他也不会有任何损失。而且我存在于黑王体内还能削弱黑王的力量。”路鸣泽凝视着轩浩的眼睛,“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 “额……你是想把自己献祭给黑王,然后我杀死他!?再让路明非拿回那一部分权?” “大概就是这么个逻辑吧。”路鸣泽耸耸肩,看上去似乎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轩浩看着路鸣泽突然变得有些悲伤的表情愣了愣,“你还真是个好弟弟啊……” “你不也是个好哥哥吗?”路鸣泽歪着头看着轩浩,“你想方设法救绘梨衣的时候我可都看在眼里,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最终决定完全信任你带你来这里。只是将权交给黑王并没有意义,因为他本身没有与之匹配的力,所以不会变强,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杀死他。” “你把这计划告诉路明非了没?他估计得感动死。”轩浩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路鸣泽,感觉这个小魔鬼根本不是真正的魔鬼,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处处为哥哥着想,最后甚至想替哥哥背下一切。 “其实我原本是想吃掉哥哥的……” 路鸣泽目光突然变得冷漠,“我和哥哥分别掌管着这个世界的权与力,他空有着力量,却没有使用力量的权力,到最后只会被黑王吞噬,但我不一样,只要哥哥愿意将一切交给我,我就能试着从黑王那里夺回一切!但即使是那样……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计划,”他凝视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做着最后的确认,“你的出现让我信心十足,因为我看出来了,你并非这个世界该存在的人!你的出现打破了很多原有的规则,你就是我最需要的破局者!站在棋盘外的人,要改变棋局比我这个局内人容易多了……” “按照现在的计划,我大概能打出完美的结局,代价不过是我冒一点被吞噬的风险罢了。”路鸣泽说着嬉笑起来,他目光真诚地看着轩浩,“你,愿意帮我吗?” 面对着路鸣泽坚定的目光,轩浩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呵呵,没什么不愿意的,这是我们的交易。” “你要做的只是杀死他,剩下的我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路鸣泽看见轩浩答应了,笑得更开心了,就像真的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感谢的话就不必说了。”轩浩慷慨地表示助人为乐是他的本分,“不过,你仅仅用不插手绘梨衣的事情来跟我交换弄死黑王,我好像有些亏啊!得加钱!” “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说什么感谢的话。” 路鸣泽轻轻笑了笑,手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坛白酒和两个杯子。 他轻轻动了动手指,酒坛倾倒出透彻的酒液体,酒香弥漫了整个空间,连那毒气都被驱散了。 “嘴上的承诺都是屁话,事成之后,我会竭尽所能为你做一件事。” “等等!?”轩浩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么说来你不会死?” “笑话,我怎么会死?”路鸣泽不屑,“我不是说过吗?只是有风险罢了,风险不代表一定会失败~如果计划顺利,哥哥和我都能活下来,那样才是我想要的完美结局。我得感谢你,没有你的话,这样的结局不可能出现。” “可你不是打算把自己拿去喂黑王吗?” “说得好像我喂给他,他就能消化似的。”路鸣泽突然张狂地笑起来,他举起酒杯冲着轩浩示意。 “啧——可以啊小老弟!你这波操作简直是妙蛙种子吃了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轩浩接过酒杯与路鸣泽碰杯,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洞穴,某种契约似乎就此成立。 轩浩饮尽杯中之酒,开始笑了起来,原本他还以为会有什么令人伤感的别离,甚至有些不忍心动手,没想到这货还有后手,应该说不愧是小恶魔吗? 两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被钉死在铜柱上的瘦小身影,一个自诩为好人的人类,一个曾经的神明,现在却像是两个罪大恶极的狂徒看着被扒光的姑娘,两双流淌着金色的眼睛里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哈哈哈……” 极寒的冰洞深处,传来了两个嚣张的笑声,他们笑着,他们饮酒狂欢,他们声情并茂,像是两个在地狱中疯癫的魔鬼,他们的笑声阴森可怖,让那铜柱上被钉死的身影都无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 遥远的东方,古老的院落里。 屋檐下蹲坐的女孩稍微愣了愣,抬起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似乎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发生的变化。 “路明非他真的成功了啊……” 夏弥轻声自语,随后缓缓起身。 “那我也该准备出发了。” 她轻轻推开院门,发现似乎就早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外面等着她。 楚子航看见出门的夏弥拉开车门请她上车,然后自己坐上了副驾,开车的人是楚天骄。 “是苏恩曦让你们在这里等我的?”夏弥问道。 “是的,”楚子航轻轻点头,“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现在你已经出门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你们两个也要去?” “当然,”楚天骄哈哈笑着,“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们?老板也真是的,太见外了,居然不带上我们。” 夏弥轻笑着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忘记过那个男人。 轿车在江边停下,此刻的江边已经完全进入了警戒状态,不但围上了铁墙还有重兵把守。 夏弥在楚天骄和楚子航的带领下沿着唯一的通道来到了铁墙内侧。 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苏恩曦和两道人影站在江边聊天,他们面前的江里还露着半个巨大的龙首。 “姐姐。” 芬里厄见夏弥来了,高兴地抬起来头,巨大的龙首里发出有些渗入的声音。 “嘘——小声点。” 夏弥轻轻摸着他的脑袋,虽然这附近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是它激动的声音太大了。 “嗯嗯,姐姐,我们是要去哪里旅游吗?” 芬里厄有些呆萌地问道。他看见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装备,似乎整装待发的模样。 “这次可不是去玩儿哦,这次我们是去帮哥哥打坏人。” “打坏人?”芬里厄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致,“好啊,好啊!我也要!” 另外几人看着这美女与恶龙聊天的模样一脸的怪异,特别是楚子航,他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轩浩在国内养着这样的大家伙,并且更加令他惊悚的是,这个大家伙叫夏弥姐姐!要是让学院那些老家伙知道了不得发疯? 虽然老爸跟他说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楚子航心里还是感觉十分的违和。这已经不是用离谱足以形容的了好吗?想想自己一年前还在卡塞尔学院满世界地找龙砍,再看看人家轩浩家里养的龙。 好家伙,楚子航直接好家伙,全世界的混血种都还在屠龙的阶段,轩浩已经开始养龙了。 347.宿命 “你知道老板他具体去了哪里吗?” 苏恩曦看见夏弥把芬里厄安排明白之后,拉着她到一边问道。 “当然知道,你不知道吗?”夏弥有些好奇地反问。 “废话,我要是知道具体位置就不用等你了……”苏恩曦小声逼逼,“他又没告诉我。” “其实不用知道他在哪里,黑王复苏的时候,全世界都会知道。”一旁的诺顿神色凝重。 “是的。”夏弥轻轻点头,“我几乎已经看见了诸神黄昏的景象重现世间,黑王复苏,要么世界毁灭,要么我们将它毁灭。” “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么恐怖……”苏恩曦有些怂了,“真要是那种场面我去了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啊!” “为了安全,我觉得你还是留在国内远程支援算了。而且到时候应对灾难还需要有人指挥。”合作多年的楚天骄完全赞同苏恩曦的看法,这货也就脑子好用点,但是在这种正面决战的战场上一点用都没有,不如留下应对与黑王伴生的各种自然灾害。 …… 北冰洋。 巨大的船只破冰而行,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是他之前乘坐过的那艘船,yamal号。 这艘船失去了真正的船长,应该已经失去经济支持返航了才对,但他现在再次出航了,并且朝着的方向是世界的尽头。 此时此刻,凯撒站在船头眺望着,映入他眼帘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坚硬的冰面,明晃晃的太阳低悬于海平面上,很平常的极北风景,谁会把这跟世界末日联系到一起呢? 但是他心里十分的清楚,末日或许就要近了。如果昂热校长的推测没有错误,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决定世界命运的战场。 他们如果胜了就能阻止世界末日的发生,如果败了,那么世界的历史将会和这片冰海一起沉没。 背后传来了香槟开瓶的声音,凯撒转身返回餐桌旁边。这张餐桌设置在yamal号的甲板上,洁白的桌布,纯银的餐具,还有专门吃鱼子酱用的珠母贝小勺子,简直就是一张巴黎顶级餐馆里的餐桌。 世界末日似乎也并不影响这群人吃饭,毕竟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再紧张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吃饱了准备好打仗,有那么一点‘最后的晚餐’的意思。 “秘鲁产的海鲈鱼,搭配1990年的沙龙香槟,请趁热享用。”帕西揭开餐桌上的银盖子。 “真是冷清啊。” 凯撒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眼前的餐桌,以及零零散散的几人,发出感慨。 原本他以为拯救世界该是热闹的场面,结果来到这里的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轩浩不见踪影,楚子航已经不为卡塞尔学院做事,苏茜同理,路明非独自一人走在前面。至于诺诺,凯撒来这里的要求就是不让诺诺来这里。 校长明明说了召集毕业的精英们,但是来的却只有他一个人,就连气氛组的芬格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让凯撒不禁有些怀疑,学院年轻一代是不是只剩他一个人了? “校长你说的千军万马呢?” 凯撒喝着香槟挑着眉头问一旁的昂热。 “别着急,有所行动的不止我们。”昂热面带笑容,似乎对即将发生的战争并不紧张,甚至还有些高兴。 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这是他的夙愿,他活着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原本以为时间有些不够了,但是有人加速了一切的进程。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轩浩已经独自去找黑王了,而他手下的人也开始动起来了,你的朋友们很可能也在其中,看样子我的猜测是对的,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关乎世界存亡的战争。”昂热的眸子里流淌着金色,目光灼热似乎能融化这极寒之地的坚硬寒冰,“等我们到了那里自然不会不够热闹。” “那里是哪里?” 凯撒其实一直有疑惑,这次学院出动得很急,似乎是事发突然,没有办法进行充足的准备,连这艘船都是花重金匆忙买下的。 “不知道,但有路明非会带我们去的。” 昂热的目光眺望着远处的冰川,“没有人知道黑王将会在哪里复苏,但路明非一定能找到,我们只需要跟着他就可以了。” “这么说来我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路明非?”凯撒问,“可是这么大片海洋怎么找?” “我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施耐德声音嘶哑,“所以在进行尼伯龙根计划的时候在路明非体内植入了追踪器,无论他到哪里,我们都能找到他。” “哦?”凯撒挑了挑眉头,“那你们准备得可真是充分啊!” 所以他才会讨厌这些老家伙啊,一个个的总是做些让他反感的事情。 “这是关乎世界存亡的大事,我们可以不择手段。”昂热不可否置。 是关乎屠龙的大事吧?凯撒翻了翻白眼,谁不知道昂热为了屠龙不择手段?至于拯救世界,真的有人在乎世界的好坏吗?不过是因为世界毁灭触碰到了这些掌权者的利益罢了。 “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路明非所在的位置,并且派出了先锋去当地查看情况。”施耐德拿出一块平板,声音嘶哑地解释着。 屏幕上是两个重合在一起的红点,距离他们不过百公里的距离。 “你们派了谁出去?” 凯撒皱着眉头,他看见了屏幕上两个重合的光点,“是已经找到路明非了吗?” “不,没有。根据定位路明非确实在那里的某处,不过他并没有找到路明非,而是发现了其他的东西。”施耐德声音低沉嘶哑有些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兴奋。 “什么东西?” “就在刚才,他传来消息说有东西接近了那里,天气状况在十分钟之内发生巨变,温度从零下二十度降低到零下四十度!” “元素乱流?” “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那片冰海,带来了极寒。”昂热缓缓摇头,“我想应该是冲着路明非去的,毕竟他们应该算是死敌。” “什么意思?”凯撒完全听不懂昂热在说什么,什么跟路明非是死敌? “那是一头白色的东西,冰海下的死神,利维坦。”施耐德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这个老杀胚似乎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那是一头白色的鲸鱼,能够影响极大范围的环境,那种权能一定是初代种才具备的。” “死神?”凯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能让眼前这位教授如此愤怒的存在,大概只有让这位老教授失去一切的罪魁祸首吧? “格陵兰冰海事件出现的龙类吗?” 格陵兰冰海的事件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施耐德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的。”施耐德声音颤抖,凯撒感觉要不是这老头子行动不便,现在已经提着刀跨过一百公里的冰原冲过去找利维坦单挑了。 “那种东西为什么跟路明非是死敌?” “所有的龙类都跟路明非是死敌,因为路明非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杀死他们的人,他们在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要在路明非刚刚觉醒虚弱的时候杀死他。”昂热说。 “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凯撒皱着眉头,“能说的明白一点吗?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他感觉昂热一直在隐瞒着什么东西,路明非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早在一年前他和路明非回到学院的时候他就在怀疑,因为这太奇怪了,路明非变身的模样学院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们居然毫无动作。 “很抱歉,我和某人有过约定,不能说出路明非的真实身份,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路明非绝对不是龙类,他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昂热说,“你们是知道的,我是这世界上最想杀死龙类的人,如果路明非是龙类,我怎么可能留他到现在?” “这一点我想我可以证明。”弗拉梅尔副校长举手示意,“这货为了杀死龙族可以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不管路明非是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只是屠龙的工具罢了。” “……”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皱着眉头。 “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凯撒不再追问路明非的真实身份,“按照你们现在说的,路明非或许有危险?” “是的。”施耐德沉声说,“那东西会出现在那里目标一定是路明非,没有别的可能。” “另一个问题,你们派出去找路明非的人是谁?”凯撒又问。 “芬格尔。”弗拉梅尔副校长抢答道。 “芬格尔?”凯撒轻轻笑了笑,“我还以为他没有资格来这里。” “别小瞧他了,”弗拉梅尔副校长笑了笑,“那可是我的得意学生。” “哦?”凯撒眉头挑了挑,“果然,你们有很多事瞒着我。” “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弗拉梅尔副校长不在隐瞒关于芬格尔的情报,“……说起来那小子也是格陵兰冰海事件的受害者,真是宿命啊,所有的一切都都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在这片冰海画上句点。” “副校长大人还相信宿命论?”凯撒冷笑。 “不信,但我是个炼金术师,对这些东西都比较敏感。”弗拉梅尔笑了笑。 “你们觉得路明非和芬格尔对上利维坦有胜算吗?”凯撒面无表情,似乎有些愤怒。 “不知道。”弗拉梅尔缓缓摇头,他虽然知道芬格尔很强,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初代种,或许有些危险。 “那为什么不去支援?”凯撒质问这群老人。 昂热却是十分的笃定,“因为有路明非在,不会输的,他会赢的,因为这是注定的命运,不光是利维坦,所有的龙族都会被他杀死。” “我明白了。” 凯撒缓缓地放下酒杯。 “我跟你们真的合不来。” 他起身离开坐席。 “你要去哪里?” 看着凯撒独自离去的背影,一众老人有些疑惑。 凯撒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回答。 “他是要去帮路明非?”施耐德问道。 “应该是吧?”弗拉梅尔缓缓点头,“这样也好,只有芬格尔我不放心。” “年轻人总有热血,看不惯我们的做法很正常。让他去吧,他迟早会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昂热说。 就连昂热也不得不承认,命运这东西真的很神奇,他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想尽办法屠龙,但就像命运注定的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达到了瓶颈,靠他自己的话是没办法杀死所有龙族的,哪怕再给他一百年的时间。 所以我愿意与魔鬼合作,与怪物合作,与世界上一切能够利用的力量合作。如果命不在我,那就找到命中注定的人,让他帮我完成夙愿。 而路明非就是昂热找到的那个人。虽然中间出现了轩浩这个变数,但是却是往好的方向变化的。 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杀死所有的龙族。 至少昂热是这样认为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施耐德沉声问道,虽然他也很想跟着去讨伐利维坦,但是他知道自己这副残躯就算去了也起不到作用。 “等待吧,轩浩应该已经快要找到黑王了,我有预感,很快黑王就会苏醒,到时候就是我们踏上战场的时候。” 昂热说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世界的尽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命运,这是凯撒讨厌的词汇。 因为他是贵公子,是命中注定的领袖,傲视一切的帝王。他十分清楚赋予自己这一切的都是加图索家,正因如此,才讨厌。 他之所以从小叛逆难以管束就是因为讨厌这些东西,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所有的一切的都被安排。 不过事实证明叛逆是没有作用的,因为除去加图索这个名字之后,他什么也不是了。好像即使再叛逆最后也要回归家族的怀抱成为新的‘家族领袖’。 他不舍加图索家的荣誉和财富,又恨害死母亲的家族?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很矛盾也很蠢,但是啊……谁说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一定要姓加图索呢? 凯撒·古尔薇格。 他曾经中二的想过终有一天他会在加图索家的家族继承人那一栏签上这个名字。 凯撒带上的沙漠之鹰和猎刀,穿上厚厚的防冻服,骑着雪地摩托朝着世界的尽头急奔,眼里的黄金瞳燃烧得像太阳一样炙热。他是凯撒,身来就是长着金毛的狮子,此刻他走过冰原,就像太阳起落。 他将带着荣誉而归,这是他向加图索家的复仇。他要让那些愚蠢的老头知道,古尔薇格这个姓氏从来都没有消失。 他有那个能力,因为谁继承家族不是那些老头可以决定的,而是由他身上的血统决定的,他是万中无一的血统,这也是命中注定的…… 古尔薇格,这是他母亲的姓氏。 不过现在想来好像没什么意义,因为已经死去的人回不来了…… “真是讨厌啊。” 凯撒在风雪中喃喃自语。 因为他输得很彻底,明明讨厌命运的安排,最后想要翻盘却不得不依靠命运。 “老妈,我现在做的事情算是逃脱命运了吗?”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那个仿佛透出白色光芒的地方浮现出母亲的面庞,有些模糊,那天边地平线上太阳火红的红光拉成的红线像是小时候母亲陪他玩耍时牵起的跳绳。这对他注定辉煌的王者人生来说毫无帮助的无聊小游戏,却始终烙印在他的脑海最深处。那时母亲的笑声仿佛依旧回荡在他的耳畔。 别认输啊凯撒,哪怕一次也好。他想逃离这里,哪怕死在路上。 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中,他要摆脱那该死的命运,去救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因为他感觉自己自己在东京跟那些家伙扯犊子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凯撒。只有这些人才从来没把他当加图索。 雪地摩托冲破了地平线上的红线,消失在风雪中,仿佛冲破了命运。这一刻凯撒似乎终于摆脱了加图索家的安排,摆脱了母亲的仇恨,自己做出了选择。 …… 风雪交加的冰原上垒砌的冰屋中。 一个男人蜷缩着身体,靠在火源边取暖,他的身侧放着一根用破布包裹着已经被冻成冰棍的棍状物。 男人搓着手,从行囊中翻出冻得有些发硬的压缩饼干放在火上烤了烤。 “咔。” 还未彻底解冻的饼干在嘴中被嚼碎,碎屑沾在带着冰屑的胡渣上,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已经在这片冰原呆了不止一天了。 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之后,男人又拿出了一块厚厚金属包裹着的探测器,上面闪烁着两个红色的光点。 “明明应该就在这里的,为什么上面就是没有呢?” 他的语气中有些烦躁,似乎很焦急甚至有些面目狰狞。 如果是路明非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很疑惑他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废材师兄居然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呢?”芬格尔面目狰狞,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纠结,像是愤怒,又像是开心。 他来这里是为了找路明非的,没想到会出现意外之喜,他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那个他痛恨多年的东西。 7017k 348.屠龙的少年们 “果然跟着路明非是正确的。” 芬格尔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十分的庆幸。 现在唯一难住他的问题就是明明已经到达了信号所在的位置,但是就是找不到,什么都没有。这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冰原,没看见路明非,也没看见利维坦。 “该怎么到达那里呢?” 芬格尔很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除了尼伯龙根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了。 但是他在这里想了几天的办法依旧毫无对策,因为尼伯龙根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很可能现在路明非已经与利维坦遭遇了,而他依旧被困在尼伯龙根外面。 此刻的芬格尔十分的焦急。当然不是怕路明非被利维坦弄死,而是怕利维坦在他赶到之前就死了。 “师弟,你可要悠着点啊,这是我的猎物……” 芬格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一堆的未知的素材在地上摆着奇怪的炼金矩阵。这是他为了今天准备多年的材料。 弗拉梅尔是很优秀的炼金术师,同时也是优秀的导师。而芬格尔不是个好学生。 因为芬格尔这些年来并没有将精力用在各种炼金术的专研上,而是专攻破坏力和破解各种领域。 加强破坏力是为了复仇,学会如何破解龙类的领域是为了找到并进入尼伯龙根复仇,总之,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 寂静、寒冷、孤独。 路明非感觉自己正在下沉,他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这一次没有人来帮他。老大不在了,号称要跟他不离不弃到天涯海角的魔鬼也离开了,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孤独地死去。 说起来他的人生貌似也没什么遗憾了,连神王奥丁都被他干碎了,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只是不知道大家想起来了没有。 没错,路明非还记得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夺回所有人的记忆。 值得吗?老大的确帮了他很多,但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吧?路明非感觉现在想起来自己真的很蠢,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觉得应该这么做。 现在就算两不相欠了吧?不,不对,他还不想死! 路明非忽然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死在这里,对,小魔鬼!路鸣泽跟他说过只是暂时离开,他还要等这路鸣泽回来,如果路鸣泽回来了发现自己的哥哥不在了会伤心的吧? 不不不,也不对,他要去找路鸣泽,怎么能在这里原地踏步?什么都等着别人是不行的…… 路明非疯狂地向上游动。 “砰——” 他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坚硬,寒冷,是一层厚厚的坚冰,像是隔断生死的壁垒将他封印在水面以下。 “咕噜咕噜……” 窒息了,好难受,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四周是一片寂静的黑暗,世界正在离他远去。 被冻成冰棍的破布上燃起了火焰,炽热的火焰融化了棍状物上凝结的坚冰,又将包裹着它的破布焚烬。 那是一柄漆黑的刀,随着黑色火焰的燃烧,上面泛起了黑色的光芒,黑色的刀光大大延长了刀刃的长度,一柄刀刃扭曲,造型诡异的长刀浮现。 黑暗忽然间被割裂。 那是一柄带着烈焰的漆黑长刀,仿佛开天辟地一般斩下,把冰面和水一起斩开。炽热的高温融化了冰雪蒸发了海水,瞬间驱散了严寒,世界仿佛又变得光亮了。 强壮有力的手抓住路明非的领子,把他从水底拎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凶猛的热吻,还带着饼干的味道,吻得路明非感觉整个肺部里的水瞬间被抽空。 那人‘tui’的一声吐出海水,继续进行人工呼吸。 路明非感觉好像一头熊在给他做人工呼吸,整个肺部瞬间被空气填满,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清醒过来。 “废材师弟!废柴师弟!” 芬格尔啪啪地扇路明非耳巴子,看见路明非睁开了眼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挂掉!” 路明非刚回过魂,渐渐地意识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你你你你……” “我?”芬格尔一脸懵逼地指着自己,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哦,不要在意细节嘛,这不是危机时刻吗?” “而且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 芬格尔将虚弱的路明非扔到一边,挥刀转身凝望着远处。 路明非这才发现眼前的废材师兄跟平日里完全不同,特别是手上那柄漆黑的大刀简直狂拽酷炫吊炸天了!比他的七宗罪还要拉风! 等等!我的七宗罪呢?提起七宗罪,路明非就反应过来,他的那套炼金刀具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可现在不是找刀具的时候,因为有什么东西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顺着芬格尔的视线望过去,是一片白茫茫的坚冰,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片坚冰下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 伴随着这道阴影的靠近,路明非感觉身边的温度急剧下降,他原本就沾着水的身体已经开始结冰颤抖。 “呜——” 恢弘的声音在天地间徘徊,像是巨鲸在歌唱,不过这声音听起来给人的感觉并不美好,甚至令人感到恐惧,像是在听死神的歌谣。 “来了来了来了!” 芬格尔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口中不听地念叨着,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动,像是兴奋,又像是愤怒。 他手中的长刀上再次腾起了熊熊的黑色烈焰。 路明非都惊呆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废材师兄这副恐怖的模样,面目狰狞,仿佛猛兽般狂暴。不,这已经不能叫废柴师兄了,他甚至感觉现在的芬格尔比凯撒和楚子航都要强!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师兄曾经也是a级血统。 原来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在吹牛,他说的都是真的!曾经他也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专员!此刻的路明非对此深信不疑。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不知什么时候,浓浓的白雾笼罩了天地,将冰面与天空融为一体。 “师弟,你还能动吗?” 芬格尔声音低沉,似乎压抑着愤怒。 “额……能!”路明非赶紧回答。 “那好,能动就给我闪一边去,接下来这里是我的猎场!” 话音刚落,芬格尔已经消失在原地。 路明非呆滞地看着地面上被切开的痕迹,那是芬格尔拖着长刀高速移动留下的刀痕。 火焰在坚冰上突进,像是一枚漆黑的导弹,冲向前方的阴影。 冰面突然间出现裂纹,芬格尔小腿肌肉炸裂,猛地跃起。 黑色的烈焰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虬结的肌肉在双臂隆起,他双手握住那柄漆黑的长刀,朝着下方的冰面挥下。 烈焰在咆哮,他的目标是冰面下方的阴影。 “暝杀炎魔刀!”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芬格尔挥刀,他这是要将冰面和下面的东西一起劈碎? 落脚的地方呢?师兄他疯了?路明非疯狂地后退。 高亢的龙鸣声响起,冰面在芬格尔还未劈下就已经碎裂,庞大的身躯从海底升起,撞破的坚硬的冰层,掀起恍如世纪末的狂潮,升起的巨浪迎向漆黑的火焰。 “我擦!” 路明非感觉芬格尔已经叼爆了,这场面比他打奥丁的时候还要给力。 海水与火焰接触的瞬间蒸发,狂暴的力量斩开了掀起的巨浪,芬格尔继续坠落,很快就会落到那庞大家伙的头顶。 “利维坦!” 芬格尔高吼着这家伙的名字,他在狂笑,手中的力量继续加强,璀璨的黄金瞳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细密的鳞片覆满。 长刀上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似乎能够焚烬世间一切! 鲸歌响起,被劈开的狂潮由下自上迅速凝结成冰,形成遮天蔽日的冰墙阻挡上面人类的前进。 海面下传来愤怒的低吼,无尽的威严突兀的升起似是愤怒。 但利维坦的愤怒毫无意义,此刻在场的两人没有一人被它的威严震慑。 芬格尔手握着长刀还在下坠,燃烧的火焰融化了极寒的坚冰,他愤怒的怒吼着,没有什么能挡住他刀上的火焰,这是他深藏多年的怒火,即使是神,也将被焚烬! 暴力和火焰粉碎了坚冰。 男人下落之处,寒冰寸寸还没来得及彻底融化就被力量崩裂,铺天盖地的碎冰屑四射,划伤了他的身体却挡不住他继续前进。 下一刻,芬格尔的身影逼近了利维坦,长刀黑色的火焰将刀身延长劈下,似乎就要将这头巨鲸的脑袋劈成两半。 “凡人,尔敢!?” 愤怒的低吼从天而降。 铺天盖地的威严朝着芬格尔一人袭来,仿佛整个世界压在他的身上。 让他一往无前的动作都有了一秒钟的迟滞。 就在这一秒,一只带着苍蓝色鳞甲的纤细手臂钳住了芬格尔的长刀。 极致的寒意熄灭了刀锋上的火焰。 芬格尔愣住了。 此刻靠近他才发现,利维坦的头顶站着一个渺小的身影,与这巨鲸宏伟的身影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甚至从一开始就被他忽略了。 可就是这道身影,却轻易地接住了他几乎全力的一击! 幽蓝的水色光晕在这道身影周围萦绕着,这是一个全身被苍蓝鳞甲笼罩的人形,看其娇小的身姿凹凸有致,似乎是个女人,她那瞳孔中炽金色的光芒闪烁在幽蓝的光芒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异。 这道人影屹立于利维坦的头顶,一手接住芬格尔的长刀,宛如神临。 “凡人,既见王座,为何不跪!?” 清冷的声音响起,那人单手微微用力。 芬格尔眼里的愤怒变成惊骇,因为他的言灵是青铜御座,纯粹的力量型言灵,而且此刻他处于暴血状态,他有自信即使是已经是货真价实s级的路明非跟他比拼力量也会被压制。 可就是这样的力量却被眼前的人影轻松地碾压了! 炽金色的瞳孔带着愠怒,人形单手用力,强大的力量让芬格尔不得不跪下。 巨大白鲸的头顶,两道渺小的身影对视。 芬格尔单膝跪地,眼里带着不甘和愤怒,眼前的身影单手压制着他,目光冰冷无情。 “我要找的不是你,滚。” 冰冷的声音响起,芬格尔只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紧接着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倒退。 “噗——” 鲜血在喷出的一瞬间就被凝结,芬格尔整个人急速地倒飞出去。 “师兄!” 路明非赶紧朝着芬格尔倒飞的方向急奔,想要接住这道坠落的身影。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了,刚才还生猛无比的师兄在一瞬间被击飞了! “砰——” 路明非勉强接住芬格尔,但是两人都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入冰冷的海水中。 而那道苍蓝色的人影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身下是温顺的白色巨鲸,冷风吹动着一头海蓝色的长发,像是海潮一般翻涌。 路明非奋力将芬格尔拖到浮冰上,惊骇的发现此刻的芬格尔整个腹部已经塌陷,其上覆盖的鳞片在那道身影狂暴的力量下碎裂,如果不是他的言灵是青铜御座,估计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咳咳……” 芬格尔猛地咳嗽,海水夹杂着血水喷涌而出,他有些费力地抹了抹嘴角,居然奇迹般地再次站起来了! “好险,差点没命了。” 芬格尔嘴角带着有些狰狞的笑容,“真是大意了啊。”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路明非问。 他看着远处冷漠地盯着自己的苍蓝身影心底有些发颤,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感觉这家伙是冲着自己来的! “本来以为只有利维坦,没想到会冒出更加麻烦的家伙。”芬格尔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初代种。” 是的,初代种,除此之外芬格尔想不出其他东西,能够将利维坦当成坐骑,并且拥有着如此违背常理的力量,除了初代种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 “你是说……海洋与水之王?”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现在的龙王级别的家伙都这么不值钱了吗?他刚刚才弄死一只奥丁,又来一只海洋于水之王!搁这排队送呢? “他的目标好像是你。”芬格尔说。 “那现在怎么办?”路明非紧皱着眉头,刚经历一场恶战,他还完全没有恢复过来,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头龙王?别说龙王了,他感觉就是那只坐骑都能一口吞掉现在的自己。 “还能怎么办?”芬格尔咬着牙,嘴角带着一丝残酷的笑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异常的兴奋,“拼命呗!” “找到你了。” 冰冷的声音传到路明非的脑海,让他感觉浑身发寒,一股冷意涌上心头。 白鲸像是小岛一样浮于冰海中,那道立于白鲸头顶的苍蓝色人影正在跟他说话! 路明非抬起头与之对视,他看不清那道人影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在笑,轻蔑的冷笑,似乎是吃定他了! 那人缓缓地抬起了手,一道道冰锥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悬挂于路明非和芬格尔头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似乎随时都会落下! 纤细的手臂轻轻挥下,像是死神下达的旨意,冰霜利刃伴随着凌冽的寒风从天而降。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利刃,下意识地挡在受伤的芬格尔面前,他伸出手想要阻挡这垂天之剑。 两人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般伴随着浮冰摇曳,他们在这里面对眼前的这位没有丝毫的胜算。 因为眼前的是海洋与水之王,这里是她的主场,她在这里几乎等于无敌。不知为何,路明非甚至感觉她带来的压迫感要远胜于奥丁! “老板也真是的……总是给我们找些这么有挑战的活……” 有些哀怨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愣了愣。 不知何时一艘小型潜艇透过碎裂的冰面上浮,两道穿着紧身作战服的身影轻盈地越到他和芬格尔的面前。 “小子,你现在可不能死啊,你死了老板就回不来了。” 黑影扭头瞧了路明非一眼,绝妙的好身材玲珑的曲线傲人的长腿让路明非愣了愣,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女人看着他露出了满脸嫌弃的表情。 酒德麻衣抬起头凝视着坠落的利剑,熊熊的金色火焰燃烧着她的双目。 古老的言灵仿佛依旧回荡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徘徊。 这是老板离开前赐予她最后的力量,为了守护这个看上去像个废柴的少年! ‘吾赐汝血,以血炼魂,不可至之地终不可至,然所到之处光辉四射!吾赐汝剑,逆者皆斩!’ ‘曰,天羽羽斩,曰,布都御魂!’ 她坚定地站在路明非身前,挥动着手里的两柄利刃。 “就让我们看看谁的剑更利吧!” 锋利至极,她是老板最锋利的剑,宛如死神的领域从她身上展开,笼罩了身边的所有人。 她双手拔刀,左手‘天羽羽斩’,右手‘布都御魂’! 而她身边另一道娇小的身影同样伸出手,同样的拔刀,斩向坠落的冰剑。 7017k 349.提亚马特 路明非这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娇小的身影他认识,是零! 而零身上居然背着他原本该沉入海底的七宗罪剑匣!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挡在自己和芬格尔身前的两个女孩,“你……你们……” “嗯?” 两个人女人都冷冷地回头撇了他一眼。 路明非吞了吞口水,将自己想要问的话咽下去,眼前这两个女人貌似现在脾气有些暴躁,而且现在不是他废话的时候,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对面的龙王似乎要将他们都捅成刺猬! 此刻两个女人的双眸都变成了骇人的竖瞳,瞪得路明非心里发凉,就像被真正的龙族盯着一样。 酒德麻衣手中握着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光芒的两柄长剑,天羽羽斩,如同它的另一个名字‘十握剑’一样,是刀刃长达十拳的长弧刀,而布都御魂则是长达两米的巨型直剑,这两柄剑和女人的身材很明显不相衬,但是在这个女人手里却像是玩具一样挥洒自如! 不知道为什么,瞬间路明非就联想到了路鸣泽,这个世界上除了轩浩以外也只有小魔鬼会派人来帮他了,而且这个女人说他不能死,死了老板就回不来了,除了路鸣泽之外他想不到其他人。 利刃迎向了坠落的冰剑。 路明非感觉周围的凌冽的寒风好像都很突兀地停下了,是酒德麻衣手上挥动的双剑形成的狂暴气流竟然奇迹般地压制住了霜寒的风雪。 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伴随着躁动的空气肆意飞舞,手中的两柄长剑狂暴地挥舞着,将迎面而来的冰剑一柄柄劈碎。 没有任何技巧,路明非能够看出来这是‘二天一流’。 酒德麻衣咬着牙奋力挥刀,每斩出一刀就踏前一步,二天一流·二天晒日!她蛮横地踏前,将所有弟弟们都挡在身后。二天一流的二天,其实是指阴与阳,阴与阳合二为一就是混沌,那是纯粹的力量,蛮横的暴力,说得直白一些她现在就是在靠蛮力硬挡。 可铺天盖地而来的冰霜剑雨丝毫不减,似乎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她是撑不住的!体力耗尽的时候我们都会死!”芬格尔在路明非的搀扶下有些吃力地爬起来。 挡住一位龙王的进攻对于这个女人来说还是有些太吃力了,她握刀的双手肉眼可见地暴起了青筋,皮肤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鳞片,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因为龙血的关系变得有些狰狞。 面对密集落下的冰霜剑雨,酒德麻衣再次挥剑,传说中的两柄神剑在她周身划出完美的圆弧,以圆弧为界,领域展开,上面跳动着灼目的亮紫色电光,如同雷鸣般的轰响伴随着领域展开响起。 酒德麻衣塔前一步,挡在所有人前面,她此刻是最锋利的剑,能够斩断眼前的一切! 言灵·冥照进阶——金刚界! “一个人撑不住,就两个。”零面无表情地说着踏步上前。 言灵·镜瞳。 她做出与酒德麻衣几乎同样的动作,细密的鳞片爬上她雪白的脸颊,黄金瞳燃烧得像是冬日里的太阳。 她挥动着七宗罪的刀剑,‘懒惰’和‘色欲’挥出圆弧,展开了与酒德麻衣同样的领域,两个领域叠加在一起,四柄神器一般的利剑挥舞,面对龙王的进攻,两个女人分毫不退。 “哼——” 一声冷哼仿佛直击灵魂,周围的空气似乎又下降了几度。 那道苍蓝色的身影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挣扎着的人类,不屑地笑着。 她伸出的手轻轻向下压,白茫茫的浓雾凝结成冰,天空中凝结的冰锥变得更加密集,铺天盖地而来,似乎像是整个世界朝着路明非等人压下。 她是海洋与水之王,在这海上,没有人能抵挡她的威严,就算同样身为龙王的四大君主也只能暂避锋芒。 冰锥不断落在领域上,如海潮般无穷无尽越来越汹涌。 “凡人,跪下!”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下达着凡人无法抗拒的旨意。 路明非咬着牙想要豁出去,现在在场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对抗这位龙王,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剩下的体力能够坚持多久。 “嗯?” 还没等路明非爆发,突然间,冰霜的剑雨变得稀疏了,似乎有着什么异变发生。 警兆突然升起,龙王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撇过头,一枚猩红的子弹擦着她的脸庞划过,击碎了脸上苍蓝色的面具,露出一张十几岁少女绝色的脸。 少女微微皱眉转头,她的注意力都在路明非等人身上,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靠近,而且明明这个人是如此的来势汹汹! 机车的咆哮声被风妖们压制,凯撒骑着雪地摩托冲上冰山飞跃到利维坦庞大的身躯上,顺着它粗糙的脊背一路向前。 他将车头固定一手拿着沙漠之鹰射击一手提着猎刀,整个身姿俯在车上像是一只捕猎的狮子随时会一跃而起扑向猎物。 近了,他估摸着目标进入自己的射程,抬起枪扣动扳机。 一枚猩红的炼金子弹擦着目标脸颊而过。 凯撒有些失望,尽管他已经很好地利用镰鼬的震动屏蔽掉了自己的声音小心前进,可还是在最后被察觉到了。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子弹没用,他还有刀子! “长得挺漂亮的,就是嘴巴有点臭。” 凯撒肆无忌惮地评价着眼前的君王,让风妖将声音完美的传达到了对方的耳朵里。 看着那张绝色的脸上流露出愠怒的神色,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摩托毫不留情地撞向眼前的少女,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他可从不会认为站在怪物头顶的少女会是普通的女孩,如果不是手里只有这两雪地摩托,他甚至想开坦克来撞。 在摩托快要撞上之前,凯撒猛地跃下。 眼里的金色越发明亮,眼神中闪烁着疯狂。 “踏——” “呜——” 暴血——三度! 金色的狮子在这一刻全面爆发,踏在利维坦身上的脚掌瞬间踩碎了鲸背上厚实的鳞片,巨大的白鲸传来哀嚎。 凯撒小腿的肌肉隆起,凭借着暴血强行稳住身形,并且在下一刻整个身形急射出去。 脸上浮现的鳞片让狮子的脸变得更加凶悍,他带着狂风而来,嗜血的风妖围绕着狮子前进,像是传说中不败的君王所携带的风之加护——风王结界! 言灵·镰鼬进阶——吸血镰。 海洋与水之王紧皱着眉头,她看着迎面撞来的机车缓缓伸出手。 那辆急速行驶的机车在锋利的利爪面前只是轻触就在瞬间炸裂。 冲击力和爆炸的温度在这位君王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只是爆炸的烟雾遮住了这位君王冰霜一般的脸。 “凡人……” 她有些被眼前的人类冒犯到了,一个混血种而已,居然敢带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冲到她的面前来? 可她话音未落,一道狂风迎面而来。 隐约间她看见一道身影从烟雾中窜出来。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猎刀,弥漫的烟尘在一瞬间被分割两半,漫天的尘埃随着狂风呼啸而过,鲜血染红了冰屑。 是这个男人自己身上的血,他就像一只嗜血的狮子,不顾暴血对身体的负担带着呼啸的风暴而来。 “凡你马呢!?” 伴随着狮子的扑击,连绵不绝、令人心颤的声音响起,那是吸血镰震动双翼的声音,似乎能够震碎心脏。 乘风而来的少年挥刀,整片空间都在震颤,狂暴的力量铺天盖地地朝着眼前的女人笼罩,猎刀伴随着吸血镰汹涌而至,如无数把切割的利刃,要将眼前的女人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这是狮子之爪,撕裂之爪。 骄傲的狮子怒目直面龙王,两双炽热的黄金瞳隔着不到一寸的距离对视,狮子的眼中带着挑衅,龙王的眼中带着愠怒,随后两道目光一闪而错。 “噗——” 鲜血在刹那间绽放,又被极寒凝结成血雾。 龙王背对着凯撒不为所动,但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用来格挡凯撒斩击的手臂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那是被风妖和猎刀撕裂的伤痕。 可惜的是风妖对眼前的龙王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仅仅是在她苍蓝色的鳞片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迹,只有那柄猎刀才真正伤到了她。 深可见骨的刀伤让这位君王微微皱眉,她确实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混血种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但也仅此而已了。 活动了一下手臂,鳞片发出咔咔的扣合声音,被斩开的伤口居然强行被她用鳞甲合拢,惊人的恢复力在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伤口,几秒钟之后连血迹也被极寒的温度冻成碎屑脱落。 她有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一尘不染的水色。 “嘶——这娘们抓人真痛啊……” 凯撒大口地喘着粗气,用猎刀支撑着身体单膝跪地,此刻他的胸口浮现出五道深深的爪痕。 他虽然预测到了自己不会是对手,但是每想到仅仅一个照面就输得这么彻底。 “还愣着干嘛!?快上来帮忙啊!” 凯撒朝着路明非等人的方向咆哮道。 路明非等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才还在被铺天盖地的冰剑压制,眼看就要被碾死了,没想到居然是凯撒突然出现救了他们。 来不及去想凯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路明非赶紧放下受伤的芬格尔,从零带回来的七宗罪里拔出‘嫉妒’和‘贪婪’冲出去,缓过气来的酒德麻衣和零对视一眼,也同样提刀跟上。 言灵对轰他们没有任何胜算,得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贴脸输出! 今天的战斗跟往日里不同,这是一场胜算渺茫的战斗。因为他们此刻既没有学院的装备支援,而已没用足够的人手支援,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人类拿起屠刀朝着龙王反抗的时代,手里的刀剑是他们唯一的依仗,不屈的斗志是迎来胜利的前提条件。 在场的人中没有人目光里有‘畏惧’这种东西,因为在这片苍茫的冰海上面对掌控着海洋的君王畏惧是没有用的,他们完全没有丝毫的退路。 就连芬格尔都拖着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从七宗罪的剑匣中拔出一柄黑色的长‘暴怒’,他同样的借着暴血强行压制着伤势,亡命之徒已经退无可退。 现在摆在几个人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杀死眼前的龙王。 “愚蠢。” 清冷的声音在龙王嘴里响起。 话语间,无数的寒气在她背后凝结,她张开了双翼,那是瑰丽如水晶般的翅膀,令人窒息的美。 海蓝色的长发伴随着起伏的翅膀飘动,冰层碎裂暴露出来的海面随着她振翅起伏。 她缓缓的升空,犹如神临。 这位君王似乎并不打算与这群人类纠缠,她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无论是脚下的冰川与海洋,还是海面上无垠的天空。 “你们没有胜算。” 像是在赞同着王的发言,巨大的白鲸开始翻腾,低鸣。 鲸背上的凯撒被剧烈的震动甩下。 地面奔跑的几人急停,因为冰面开始碎裂,他们的立足之地正在减少。 唯一没有停下的只有路明非,冲刺中的路明非眼里燃烧起炽热的金色,体内的龙血开始沸腾,高温让体表冒出了白烟,鳞片开始覆盖,骨刺从背上延伸出来,双翼震动带起了狂风!他接住了坠落的凯撒抬起头仰望天空更高处。 那是苍蓝色的身影,临空而立,震动的双翼卷起海潮,天空变得暗淡,一道道夹杂着冰屑的水龙卷在海面上升起,整个海面像是一幅世界末日的绘图。 就像她说的一样,这些人没有胜算。 面对这样一位没有丝毫留手的龙王,这群不会飞的人类只能葬身于冰海,作为利维坦的饵料。 利维坦奏响的鲸歌像是死亡的乐章,为这些人的死亡喝彩,欢呼。 它的母亲可不是那些半吊子的残缺货色,这位是真正的王,海洋与水之王——提亚马特。 提亚马特,她是回归之兽,是母亲之海,是命运之女。 为了迎接黑王的苏醒,她不惜代价成为了完整的王,但是依旧不够。黑王的复苏是世界的灾难,即使是身为完整的龙王,也逃不过这场灾难。 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今天她将目标放在了路明非的身上。只要吞噬他,她将成为真正的创始之神。就像她原本被赋予的名字一样,提亚马特,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的创世神。 “从今往后,我将人如其名。” 她看着放下凯撒升空的路明非,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下面的几个人类怎么都无所谓,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面前这个少年。 路明非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龙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完全不是这个龙王的对手,目前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死局。 这是一幅令人绝望的画面,天空中的暴雨与雷霆,海面上的龙卷与旋涡,整个世界都在欢呼雀跃,似乎庆贺着提亚马特的胜利。 浮冰上的几人面色更是凝重,利维坦像是在舞蹈一般环绕着他们游动,此刻的他们像是祭坛中的活祭一般无助。 天空中只有路明非能够与龙王周旋,冰海里的他们正被旋涡吞噬,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场地战胜一头如此巨大的白鲸。 此刻的白鲸只是在庆贺,如果它愿意的话,甚至可以一口将这几个可怜的活祭吞下。 但是不知为何,悬空的提亚马特同样皱起了眉头,她有些紧张地望着远处昏黄的天空。 远处黄昏般的天象和雷霆并不是她降下的,她虽然有着能够控制大海的力量,也有能力让自己所在的海域刮起狂风暴雨,但是却没办法将整个世界变成这样的黄昏。 狂风似乎卷起了整个世界的云层,天空的色彩映出恍若末世的血红,沙尘冲霄,雨幕垂天,似乎整个世界都受到了影响,这是灾难的前兆。 这就像是——诸神黄昏! 这世上能够引起这样的异变的存在数尽历史也只有一个人,黑王,尼德霍格! …… 寒冷刺骨的冰洞中,轩浩抬头凝视着被钉死在铜柱上的少年。 此刻的少年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瞳孔中的金色如熔岩般流淌,与轩浩对视的眼神中带着同样的神色。 期待。 “你准备好了吗?”少年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轩浩反问。 “既然如此,那让我们开始吧,最后的战争!” 两人对视着发笑。 轩浩跃至铜柱上,伸手握住了那柄钉在少年身上的长枪。 这是封印,镇压着尼德霍格灵魂的封印,只要长枪被拔出,那么尼德霍格的灵魂将会苏醒,吞噬掉世界树分割出来的一半,也就是此刻将自己献祭于黑王旧躯的路鸣泽。 青铜柱缓缓地震动,长枪在轩浩的力量下开始松动。 狂暴的力量正在解放,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两双瑰丽的黄金瞳带着笑意对视。 轩浩的看着眼前微笑的路鸣泽,两人嘴里念叨着同样的话语。 “那么,我们待会儿见!” 7017k 350.复苏 世界尽头的方向,一道漆黑的光芒冲天而起,整个世界似乎都被染上了黑色,突然间风起云涌,乌云蔽日。 各地的港口迎来了前所未见规模的海啸,不仅如此,还有各地突然发生的地震,火山喷发。 一夜之间恐惧几乎弥漫了整个世界。 各地的气象台发出紧急预警,天地异象,灾星降临。不过已经没有人会去在乎这些了,因为所有人都在逃命,试图在这恐怖的灾难面前找到避难之所。 可天空中划过的陨星告诉人们,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灾难。 一道道赤红的陨星划过天际,似乎将漆黑的天空分割成了无数碎片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支离破碎,它们坠落人间,让本就在震颤的大地变得更加激荡,风暴带着火山灰弥漫整个天空,大地被陨星砸裂,地脉里涌出的赤色岩浆将一切化作火海。 那道冲天的黑光像是指引世界毁灭的光芒,它冲天而起,又在某处坠落,它穿透了大地,融入深红的地脉中,随之传来令人绝望的声响。 不是撞击声,而是什么东西在地狱中嘶吼。愤怒的吼声如同灭世的前奏,又像是决战的号角。 黑光降落之处,此刻的大地俨然一幅地狱的场景,熔岩流淌,大地开裂,已经没有了生物能够立足的地方。 但一只漆黑的利爪撕开撕开了大地,掀起赤红的浪潮,从地狱中钻出来了。 一双狰狞的巨目在漆黑的浓烟中睁开,伴随着它的怒吼,天空中掀起了风暴,暴雨与雷霆回应着古神的呼唤。奏响了灭世的哀歌。 世界为祭坛,大地与天空发出哀鸣,迎接着他的归来。 他回来了,无上的至尊,灭世的漆黑之翼遮天蔽日,这是人类的终焉,诸神的黄昏。 暴雨与砂砾冲刷散了浓烟,划过着漆黑的鳞片,流淌到地面,冷却了炽热的熔岩。 带着炽热金色竖瞳的狰狞面孔浮现,他抬起头,暴怒的吼声响彻天际。 多少年了?他终于重临世间! 于是他的怒火燃烧着世界,城市陷落,文明毁灭,从他苏醒开始,整个世界就开始迈向毁灭。 “这就是……地狱啊……” 昂热凝望着远处降临的黑光,神色凝重。 黑王的复苏带来的危害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世界范围的元素乱流扰乱了整个世界的秩序,这是人类不可抵挡的力量,即使他们能够成功讨伐黑王估计也是百废待兴吧? 而且…… “这真的是我们能够战胜的存在吗?”施耐德产生了动摇。 真正的黑王要比他们想象的恐怖太多了,此刻黑王仅仅是复苏就能将世界推向毁灭,那他本身又该有多强大的力量呢? 这就是真正的神,黑王尼德霍格的力量吗? “嘿,老伙计们,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 昂热此刻脸上依旧能够露出笑容,因为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众人除了点头之外别无他法,因为就像昂热说的一样,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黑王的复苏意味着世界的终结,没有人有退路,除了杀死黑王之外没有其他的方法能够拯救这个世界。 “你们的遗言都写好了吗?” 昂热一边笑着一边整理着装备箱,这位档案被封存在资料库底的S级专员,今天又穿上了作战服,胸前别着徽章。 “开什么玩笑?”有人撇嘴,“都是一群老不死的孤儿,遗言写给谁看呢?” “……” 施耐德沉默地看着整理着装备准备出发屠龙的昂热等人,心中感慨万分。 这些人都是活在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他们早已没有亲人,也许他们活到现在就是在等着这一刻,为了踏上这最后的战场,无论成败,这都是最后一战了。 “施耐德,看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昂热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卡塞尔学院的新任校长。” “新任校长吗……” 今天之后还会有卡塞尔学院吗?施耐德声音嘶哑,听不出是怎样的心情,他其实也想上战场的,可惜的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指挥,可笑的是,这样的战争根本不需要指挥,因为那毫无意义。 这最后的战场,将是一场残酷血腥的厮杀,是绝命的死斗。 这一战之后如果失败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哪里还会有卡塞尔学院,这一战如果成功,那卡塞尔学院的存在也同样没有意义了。他知道这大概只是昂热在安慰一个上不了战场的可怜老人。 “我们能成功吗?” “不知道,”昂热笑着摇头,“不过总是要试试的,孩子们也在拼命呢,我们怎么能光躲在后面?” 他凝望着冰海的方向,在那里此刻同样有人在死斗。 “我们已经太老了,老得都快没用了,在最后总得散发一些余温吧?” …… 深夜,警报声在避风港内急促地响起。 “该死!” 委员会的长老们来不及换掉睡衣就从房间里跑出来。 有人居然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潜入了禁地!最糟糕的是……他居然解开了封印! 看着冲天而起的黑光,整个避风港都陷入了混乱。 所有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世界末日的降临! 委员会的长老们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堵住了禁地的出口,混着龙血的比特犬冲着洞口狂吠。似乎在忌惮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踏踏——” 脚步声从漆黑的洞口里缓缓传出,里面的人不急不缓地朝着外面走来。 士兵们抬起枪口对准了洞口神色警惕。 里面的人不可能听不见猎犬的狂吠,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但是居然依旧能够淡定地往外走,想必一定有所依仗,他们不得不保持警惕。 “发生什么了?”委员会的长老来到现场问。 “不知道。”士兵摇了摇头,“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人解开了魔鬼的封印。” “什么!?”长老脸色巨变,“怎么会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潜入避难所还能进去这里?”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也不需要回答了。 因为罪魁祸首已经出来了。 轩浩深吸了一口有些冰冷的空气,虽然寒意刺激着他的鼻腔,但是也比在下面吸毒气要舒服太多了。 此刻他的手里提着封印用的长枪,这是世界树的枝丫,也就是传说中的‘昆古尼尔’。其实刚开始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就跟量产似的。 不过路鸣泽承认了自己身为世界树的身份那就很好理解了,既然是世界树的枝丫,那么想要多少把,路鸣泽都能做出来。 “来的时候,貌似没有这么多人欢迎啊?” 轩浩看着围住自己的众人,淡淡地笑了笑。 “不过我现在没空接受你们的欢迎仪式,可以让开吗?”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那是黑光坠落的方向,不快点解决问题的话,这个世界真得完蛋了,虽然路鸣泽说过只要杀死黑王一切都好办,但是他并不想让国内遭受这种无所谓的灾难。 “你是谁?”委员会的长老上前皱着眉头质问着轩浩。 “这里是‘避风港’吧?”轩浩反问,“那么你们应该也算是卡塞尔学院的人,或许你们应该听说过我才对。我是你们新的校董,来自东方。” “!?”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他们虽然是‘末日派’的人,但也不是完全与外界没有联系,关于学院新的校董,那位来自东方的‘皇帝’的传说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他们也曾想过如果真的到了世界末日的时候或许‘皇帝’是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可现在,这个‘皇帝’居然亲手放出了黑王,将世界推向毁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委员会的长老质问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们怀疑这个校董脑子有问题,居然偷偷跑来搞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恐怖分子!现在好了,黑王就要复苏毁灭世界,他们害怕的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 “当然知道。” 轩浩缓步上前,眼里的黄金瞳亮起,原本还在狂吠的比特犬突然间像是阉了气一样,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他无视指着自己的枪口,朝着自己确认的方向前进。 士兵们被他瞪得有些背脊发凉,不知为什么,他们不敢开枪,总觉得如果开枪的话会死得很惨。 面对着迎面走来的轩浩,他们不由自主地让出一条道路了。 “你们在干什么!”委员会的长老们怒斥道。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 因为那些士兵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仿佛面对的是一头巨龙,明明是站在冰天雪地里,汗水不住地往外冒。 仅仅是因为一个眼神而已。 那是想杀人的眼神。 “我说过了,没空在这里陪你们。” 轩浩目光冰冷地走着。 所谓的‘末日派’,就是一群胆小鬼而已,他们在这里建立避难所,一开始就觉得人类是注定要失败的,与其想办法抗争,不如想着如何延续人类的火种,把自己当成人类最后的希望,延续人理的火种。 对于这些人,轩浩没有半点好感,也不想跟他们沟通。 因为他现在做的事情与这些人完全相反。 “你们害怕,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害怕。” 飓风在避难所里掀起,掀翻了围在轩浩身边的所有人。 吹起的风雪遮蔽了他们的眼睛,风暴散去后原处除了凹陷的地面以外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只有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他们耳畔。 “这是什么怪物?他这是……要去找黑王决斗?”所有人背后都冒出了冷汗,心里想着还好没有动手。 因为此刻他们心中一致认为这是个疯子,居然亲手放出毁灭世界的神,然后想着屠神?简直不可理喻! “完了完了!简直就是愚蠢!” 长老们哀嚎着,臭骂着轩浩的无知。 虽然这个人看上去确实很强,甚至可以用非人类来形容,但是那可是神啊,黑王尼德霍格,仅仅是复苏的动静就几乎要毁灭世界的存在,就像人家睡醒了伸个懒腰就能毁灭世界,你不过是个人类,拿什么来弑神? “怎么办?怎么办?” 整个避难所开始陷入了混乱,世界末日真的要来了,他们拿出各种预案,可是发现好像毫无办法,真正面对世界末日的时候,他们除了等死什么也办不到。 …… 海面上正在与海洋与水之王交战的路明非等人也察觉到了异常,可他们现在没有闲心去管,因为眼前这位龙王自从刚才天色变了之后就好像开始发狂了起来。 提亚马特,疯狂地朝着路明非进攻。 她感觉到了黑王的降临,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在黑王恢复力量之前没能吃掉眼前的路明非,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死亡一途。 锋利的爪子在路明非身上留下一道道的伤口,面对全力进攻的提亚马特,以此刻路明非的状态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护住要害被动防守。 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焦急海里的白鲸也开始发狂地怒吼,凯撒等人此刻的状况也同样不容乐观。 “嘶——” 锋利的爪子撕裂了路明非的翅膀,遍体鳞伤的路明非无力地坠落到海中。 提亚马特也穷追不舍地跟上,利维坦掀起了巨浪卷向浮冰上漂浮的几人,紧接着跟着母亲的步伐沉入海底。 这几个凡人的生死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她们的目标只有路明非。 “草!” 芬格尔提刀就要跳下海,却被凯撒拉住了。 “你疯了吗?我们去了也是添乱!” 在海里面对一头巨鲸和一头龙王,简直是找死。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了。 “可是!这样下去……” 芬格尔狠狠地捏着拳头,锋利的指甲刺穿了血肉,他们几人无论再怎么暴血,都不可能像路明非那样长出翅膀,如果只有利维坦并且地形有利的话,他们或许还能想办法磨死这头大家伙。可面对这种龙王级别的战斗他们毫无办法。 “别着急,我们还有支援!” 酒德麻衣说着望向天空。 路鸣泽从来不会做无所谓的事情,派她们两人来这里很显然是没办法从一位龙王手中就走路明非的。 所以她们的任务从一开始就不是救走路明非,而是打捞七宗罪和确认路明非的位置。在她们来之前做的第一件事情其实是与合作伙伴取得联系! “久等了!” “他们来了。”酒德麻衣听见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嘴角露出微笑。 芬格尔和凯撒愣了愣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 伴随着一声怒吼,漆黑的云层被撕裂,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风压。 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冲破云层的巨龙朝着他们的方向俯冲,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巨龙的身上有五道身影低俯着身姿。 “这……这是?援军!?” 凯撒已经混乱了,他们什么时候养了龙作为援军了!?而且巨龙身上带来的压迫感很清楚地表明了这头巨龙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酒德麻衣翻了翻白眼,她和零去找这些家伙商量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想了想又感觉很合理,毕竟如果不够变态又怎么可能是她们家老板的盟友。 “我擦!”惨叫声传来。 因为巨龙接近海面之后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冲进了海里,溅起的巨浪掀飞了凯撒等人所在的浮冰。 不过好在巨龙冲进海面之前三道身影离开了龙背,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离开龙背展开了翅膀,海面上突然间掀起的龙卷将几人飞在空中的身形接住,让他们缓缓落进落在冰面上。 “夏弥!?” 凯撒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中那个背身双翼的身影,那张脸他还算熟悉,毕竟一起在日本呆了不算短的时间,不过那时候夏弥一直很低调。 “好家伙!轩浩身边的家伙都是些什么变态?” 凯撒已经不能描述现在自己的心情了,原本以为自己还算挺强的,结果感觉好像是最弱的一个,打不过楚子航也就算了,之后路明非能变身之后他也打不过了,现在更妙了,连夏弥都能变身!是不是玩不起? “不用那么惊讶……习惯就好……” 楚子航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凯撒被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好像和夏弥一起跳下龙背的就有楚子航,至于另一个人…… 他看了看楚子航身边,果然,除了楚天骄还有谁。 “这下,好玩了,人到齐了?” 不知道为什么,凯撒突然很想笑,似乎海洋与水之王已经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东西了。 “准备开干吧。”楚天骄笑着活动了一下在天上飞的时候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很快他们就会把下面的东西捞上来的。” “能麻烦……帮我把那头鲸鱼一起捞上来吗?” 还没太搞清楚情况的芬格尔依旧不忘初心,不过他也大概明白了赶来的这些怪物全是队友,这么说来他们好像又行了! 351.外焦里嫩利维坦 巨大的嘶吼声响起,整个海面都在震颤,紧接着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其中还爆出赤红的血水,那是利维坦被撕裂的伤口溅射的血液。 巨龙与白鲸纠缠着冲出海面,芬里厄巨大的双翼激荡着浪潮,锋利的爪牙撕咬着利维坦的身躯。 面对芬里厄的暴力,利维坦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在龙爪下拼命嘶吼挣扎,狰狞的伤口布满全身,白色的厚重鳞甲支离破碎。 这是最原始的厮杀,啃咬,两只体型巨大的太古生物在海浪中相互拥抱,龙吟与鲸歌响彻天际。 “干得漂亮啊!” 芬格尔看见被巨龙拖出水面的利维坦目光里充满了兴奋。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芬格尔的愤怒,‘暴怒’在他的手中轻微颤鸣,漆黑的火焰将刀身延长,这柄堪比神器的炼金刀具,此刻正被一位炼金天才握在手中。 长刀兴奋地翁鸣,怒火在其上燃烧,芬格尔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就此陨落,化为尸骸吧!” 芬格尔回想起了eva曾经的笑脸,无尽的愤怒从心中升起,此刻的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言灵·青铜御座! 身上的结虬的肌肉再次隆起,骨骼发出咯吱的声音,他一脚踏碎了冰面,高高跃起,双手握着长刀,朝着利维坦的方向抡舞。 “去死!你这怪物!” 芬里厄在夏弥的指挥下很配合地将巨大的白鲸抛出水面。 在空中翻腾的白鲸没有了大海作为依仗,只能疯狂地在半空中挣扎。它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杀意,拼命地扭头,将额头的鲸角对准了迎面而来的人类。 一道漆黑的烈焰划过。 “吼——” 痛苦地嘶吼声从白鲸口中传来,利维坦头上的鲸角瞬间折断,长刀伴随着火焰爆力的砸下,砸断鲸角的同时狠狠地劈在利维坦头顶,血肉绽裂。 “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利维坦头顶疯狂怒吼的男人。 芬格尔在砸中利维坦之后依旧没有停歇,双手握刀在利维坦头顶疯狂地往下砸,毫无章法,仅仅是一次次粗暴的怒砸。 他咆哮着,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怒,手臂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成红色。 利维坦身上不断地迸射出血花,血肉横飞,鲜血染满了芬格尔有些狰狞的面孔。 在巨鲸就要坠落海面的前一刻,芬格尔反手握刀狠狠刺下,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固定在挣扎的白鲸身上,伴随着白鲸坠入海面。 坠落的巨鲸排开巨量的海水,逆卷的狂潮似乎要将芬格尔吞噬。 一旦落入海中,利维坦将再次有反抗的力量,但是芬格尔毫不在乎,他咆哮着在白鲸背上移动,手里的长刀在庞大的身体上撕扯挪移鲜血四溅。 利维坦疯狂地嘶吼着挣扎,它很想把身上的男人甩下来,这个男人像是个疯子一般不要命地切割着它的肉体,如果不是因为人类的身躯过于渺小,刀的长度也不足以致命,此刻它已经是一具尸体。 整个身体终于完全被海水淹没,它翻腾着扭动身姿,总算是甩掉了背上的人类。 它愤怒的张开巨口,扭头朝着男人冲刺,海水朝着巨大的空腔里涌入,它的巨口像是深渊的旋涡带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人类根本不足以抵抗。 芬格尔愤怒地看着迎面而来的巨鲸,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一丝不甘,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光凭他的力量还是太勉强了,体型的优势是绝对的,普通混血种并没有能够逆转这种差距的力量,即使加上炼金术和七宗罪也不行。 言灵·冰之皇。 冰冷的寒意传来,利维坦怒吼着,它要将眼前的人冻成冰块然后一口咬碎。 但是它似乎搞错了什么。 现在的局面可没有它反抗的余地。 极寒在一瞬间消散,海面的天空中,背身双翼的女孩冷漠地看着水中挣扎的巨大白鲸。 “芬里厄。” 听见少女声音的巨龙瞬间做出反应,伸长了脖颈一口咬住冲刺的利维坦的尾巴往后方拉扯。 “吼——” 利维坦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往前,它张开的巨口离眼前的芬格尔只差不到两米的距离,似乎只要吸一口气就能将其整个人一口吞下。但是当它反应过来想要吸气的时候,那道身影却已经突兀地消失了。 “小子,别那么激动,我们一起上,最后一刀留给你。” 楚天骄拉着芬格尔跃出水面。 他们看见芬格尔的表情大概就知道这家伙跟这头白鲸多半是仇深似海,不过要拼命完全没必要。 因为他们此刻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利维坦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有着大地与山之王夏弥和芬里厄联手压制,他们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补刀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芬格尔冷静下来,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正在与巨龙搏斗的白鲸,虽然有些不甘不能光靠自己杀死这头怪物,但是只要能报仇也就足够了。 “快一点。”夏弥一边催促着芬里厄一边有些担忧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她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那股磅礴的力量。 已经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了,得赶紧干掉这两个无所谓的家伙,然后去真正的战场帮忙。 “吼——” 海水被染成了赤红色,芬里厄听出了姐姐语气中的焦虑,更加卖力了。 他振动着翅膀将白鲸巨大的身躯拖出水面,血红色的浪花被风压驱散,巨龙与白鲸的身影浮现在海面。 几道身影默契地跳跃到白鲸的身上,开始了分工合作。 被巨龙咬住尾巴拖到空中的白鲸疯狂地颤抖着,但它越是挣扎,几个人类在它身上插着的刀剑就陷得越深。 凯撒和芬格尔落在白鲸的头部,长刀刺破了白鲸的两只瞳孔,楚子航和楚天骄一组,零和酒德麻衣一组,他们分头在白鲸的两面进行着解剖工作。 楚天骄维持着时间零的领域笼罩着几人,利维坦的挣扎在被放慢了五十倍之后毫无意义,楚子航和零用着同样的君焰将吊起来的利维坦烧得外焦里内,酒德麻衣双刀在手一手天羽羽斩一手布都御魂将烤好的鱼肉分割开来,看得叼着利维坦尾巴的芬里厄口水都流了下来。 时间零领域解除后,凄惨的悲鸣声在半空中响起,利维坦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那几个渺小的人类在它的身上不断破坏。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弱,只剩下轻轻的低鸣声,像是在求救,向着它的母亲求救。 但是它并不知道的是,它的母亲此刻也不好受。 漆黑的暝杀炎魔刀当头斩下,芬格尔总算是得偿所愿地亲手了结了这头痛恨已久的怪物。 此刻的提亚马特正面对着诺顿、康斯坦丁和路明非三人的围攻,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利维坦。 “明明,你怎么回事啊?被这娘们儿锤成这样?” 听着熟悉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路明非一脸的无语,他看着背生双翼身着铠甲的老唐像是武神一般威武,一点也不像是老唐,他知道这位是诺顿,可那让他想抽人的语气跟老唐一般无二,特别是那个令他想骂娘的称呼。 “少废话,有本事你跟她单挑啊?那可是提亚马特,海洋与水之王!” “什么鬼?提亚马特?我特么还是宙斯呢!”诺顿坡口大骂,是他睡蒙了还是世界变天了?一觉醒来埃吉尔成了提亚马特? 不对,这不是埃吉尔,她吞噬了自己的亲兄弟?诺顿心里一惊,难怪这家伙这么强,他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 激烈的冲撞在海面下不断持续,整个海域被混乱的力量毫无规则的搅动。 四道身影在海底不断交错,利爪将海水撕裂,又在瞬间闭合。 “单挑?还是算了吧……”诺顿表示自己打不过,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眼前这位很可能是完整的海洋与水之王,一个舍弃了自己亲人,并且连名字都舍弃的混账,我特么还跟她讲道义?能群殴为什么要单挑? 但是在海里对付海洋与水之王简直太麻烦了,就算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也只是堪堪平手,而且他也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令人恐惧的气息,现在可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的时候。 “把她拖出去再打!” 诺顿朝着路明非和康斯坦丁喊道。 “怎么拖?”路明非问。 “当然是用你的魅力!”诺顿一脚踢在路明非屁股上,“她是追着你来的!” 路明非整个人朝着海面爆射。 “我擦!” 被踢了一脚的路明非也瞬间反应过来,这只龙王好像确实是冲着他来的,这娘们馋他身子! 想清楚问题的路明非借着力疯狂地窜向海面。 提亚马特看见路明非突然逃跑转身就想追上去,可却因为诺顿和康斯坦丁两人的纠缠减缓了速度。 “为什么!?”提亚马特质问着眼前的诺顿,“为什么你们要帮他?” “哼。” 诺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面对这个路走窄了的家伙他没什么好说的,从这家伙不惜代价变成完整的龙王并且还试图要靠着吞噬路明非妄图成神开始他们就已经不是同路人了。 白鲸巨大的尸体悬浮于海面,深红的龙血染红了整个海域,几道人影站在白鲸尸骸上,巨龙透过血水盯着海里,金黄的目光让人心生忌惮。 几道身影陆续冲出水面。 路明非看着海面上的那些熟悉面孔突然间感到一阵安心。 而当提亚马特追着路明非来到海面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局。 利维坦已经在她和路明非三人在水下颤抖的时候被解决掉了。她刚一浮出水面,就有一头拥有完整龙躯的巨龙盯着她虎视眈眈。另外还多了一个夏弥和一群人类。 如果在水下光对付路明非、诺顿和康斯坦丁的话她还有些胜算,现在…… 打不过,怎么想都打不过! 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还有几个人混血种中的佼佼者,面对这样一群人的围殴,即使她是完整海洋与水之王又能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提亚马特质问着眼前的同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要和人类同流合污,还要阻止她吞噬路明非。 “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黑王已经苏醒,打败他的唯一机会就摆在面前!” 她怒指着路明非,质问着眼前的叛徒。 “知道。那又如何?”诺顿耸耸肩。 “别跟她废话了,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种家伙耗。”夏弥微微摇头。 “好吧……”诺顿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相信轩浩,自然就不会打路明非的主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冷地望着悬浮于半空中的提亚马特,面对这位君王,他们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敬畏。 这让提亚马特十分的愤怒,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龙族君王居然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你……你们!” 她愤怒地盯着这群叛徒。她原本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叛徒,叛徒,叛徒!” “哼。”诺顿冷笑着看着提亚马特,“什么叫叛徒?一个连真名都舍弃的人有资格说我们?埃吉尔,你不会以为自己换个名字再吞掉路明非就能改朝换代创造新的神话吧?究竟谁才是叛徒,你心里没一点b数吗?” 那有本事你们别联手啊!提亚马特心里mmp,口口声声说不是一条心,你们还联手,是不是玩不起? “放弃挣扎吧,你没有胜算。” …… “你不跟他们一起去吗?” 施耐德看着眼前似乎不打算跟昂热等人一起行动的副校长有些诧异。 “喂喂喂,那些可都是孤寡老人,我跟着去送什么?”弗拉梅尔翻了翻白眼,“我可是还有个可爱的儿子呢,怎么能去送人头呢?”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似乎在写着什么。 “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言灵在那种级别的正面战场上起不了什么作用。” “也对……”施耐德叹了一口气,副校长的言灵是‘戒律’,这种言灵对于黑王那样的存在效果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吧? “不过,我也不能光在这里呆着……”弗拉梅尔停下手里的动作叹了一口气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牛仔帽扣在头上,遮住了那张有些苍老的脸,“搞不好世界就要毁灭了,得想想办法才行。” 说着他沉默地转身离去。 施耐德看着副校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副校长是个很强大的男人,虽然没有屠龙的心,却有着屠龙的力量,这样的男人面对世界存亡的关头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即使是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也得做点什么。而且这样的战力昂热不可能不带上,既然选择让他留下,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有顶破旧的牛仔帽下忽闪着金色,老牛仔骑着摩托奔驰在前往战场的路上,就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在美国德州策马奔腾。 他并不打算去战场与黑王搏杀,但有别的事情只有他能做到。 不知怎么的,弗拉梅尔突然回忆起了从前,那是个不怎么好的天气,也像现在一样乌云蔽日。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昂热的时候,这位卡塞尔学院的校长罕见地脱下了西装换上了牛仔装,甚至入乡随俗地骑上了马,像是个真正的牛仔一样。为的就是来美国德州找他。 他还记得跟昂热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个嚣张的老头子一见面就拿出副校长的任命书,说什么必须来他们学院当副校长。 弗拉梅尔当时就寻思着,为什么不是校长?他当场就拒绝了昂热的邀请,并且明确地表示自己对屠龙没有兴趣。 可昂热说他们学院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开什么玩笑?一个屠龙的学院,居然需要不想屠龙的人才?这是个什么道理……弗拉梅尔完全不能理解。但是他拒绝不了昂热的热情。 因为那个老头用身体行动‘说服’了他……简单来说,他这个副校长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在他的眼里,昂热一直是个卑鄙的人,为了屠龙不择手段。 就像昂热离开去征讨黑王前说的那些话,令他不得不去执行自己的使命。 因为他知道这些话看似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其实都是在说给他一个人听。 按理来说昂热那家伙翘辫子了,他这个副校长不是该上位了吗?可是那个混蛋居然把校长的位置传给施耐德……这不摆明了想拉着他一起送吗!? 还说什么写遗书呢,这意图就更特么明显了,他们当中只有他一个人有儿子。 特别是最后一句‘我们已经太老了,老得都快没用了,在最后总得散发一些余温吧’简直杀人诛心啊! 弗拉梅尔越想越气,但是好像毫无办法,毕竟……他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 “唉……” 弗拉梅尔叹了一口气,用手拉低了被风吹起的帽檐。 龙与混血种的战争注定是悲惨的,就像是血色的黎明,昂热想做那个刺破黎明的人,但在黎明之前是无边的黑暗,所以想逼着他当那个守夜的人。 可他从来就没有屠龙的心,当守夜人也不是那么伟大的想要守护人类的黎明到来,只是想让他可爱的孩子安然入睡罢了。 施耐德看着弗拉梅尔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看见了原本那个老牛仔坐过的位置上留下了一封信。 他突然间愣了愣,有些犹豫地拿起信封,信封上贴着的便签上写着粗暴的话语,‘帮我转告我儿子,老子其实是爱他的’。 7017k 352.君王殿前 大地开裂成峡谷,岩浆朝着地面喷涌,又在暴雨中化为漆黑的焦土,伴随着地脉中至尊的苏醒,整个地貌都被硬生生的改变了。 “这就是……黑王吗?” 昂热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微微感慨。 人类对于这位真正的漆黑皇帝的了解实在有限,秘党或许已经做足了准备工作,但谁能想到这位君王仅仅只是苏醒就让整个世界都沸腾了起来,他们此刻面对的不仅仅是黑王,还要面对世界随时崩塌的危险,这大概是人类史上最严重的危机。 庆幸的是……这位君王似乎并没有完全苏醒。 他还在裂谷中小憩,似乎还在恢复着体力。 “必须杀死他……” 昂热看着裂谷中漆黑的身影神色无比的凝重,那是一具布满黑麟的狰狞身躯,并不是像山岳那么庞大,看上去似乎只有十几米的身高,是的身高!他像是个巨人,却有着龙首,昂热毫不怀疑这个家伙能够站起来直立行走。 半人半龙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这是最适合战斗的姿态,此刻这位君王正与大地的王座上打盹,伴随着他的呼吸,岩浆不断地起落,烈火将其包围,激荡的火星打在他漆黑的鳞片上瞬间熄灭,映出死寂的黑光。 “咚咚咚——” 他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而且越来越快,力量似乎正在不断攀升,跳动的心脏像是灭世的战鼓般威严的声音让大地颤抖。 “必须在他完全苏醒前杀死他!” 是的,这是所有人一致的判断,黑王尼德霍格,仅仅现世就在将世界推向灭亡,如果等他完全苏醒,必将让整个世界归于虚无,整个世界将会回到原初,人类的时代将会被他终结。 天际的红映在老人们的脸上,灭世般的景象让这群年迈的老人感到无力。 “说得到轻松……”汉高声音低沉,“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到他面前呢?” 就像他说的一样,君王的殿前可不是那么容易到达的。 漆黑皇帝的复苏怎么可能不带着千军万马? 漆黑的焦土中不断有东西挣扎着爬出,那是在皇帝复苏时被掩埋在此地的各类生物,不分物种,现在它们被赐予了新的生命,为帝王而活。 扭曲的身影一道道颤抖着爬起,它们身上带着狰狞的黑鳞,长着锋利的爪牙,它们汇聚在一起,连成一片漆黑拱卫着沉睡的君王。 “这些是死侍吗?”有人皱眉。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吧……” 面对着如同黑色潮水般的死侍群,老人们有些退缩了,这几乎是必败的战争。他们或许连面见君王的资格都没有。 远处的皇帝紧闭着双眼,甚至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这就是蔑视,来自至尊的蔑视。 渺小的人类连成为这位至尊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都到了这里,你们不会想退缩吧?” 昂热的脸色出人意料的平静,但如果是了解他的人就会看出他现在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 不是所有人都会惧怕帝王的威严,比如他,希尔伯特·让·昂热。 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黑色的皇帝吗?我会让你后悔小瞧人类的。” 昂热此刻身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腰间别着那柄颇具纪念意义的折刀,不过很遗憾的是,这柄折刀不是那么适合现在的场景。不过他的背上还背着由副校长亲手炼制的炼金刀具,这大概是人类能锻造的最强装备。 面对迎面而来的无尽死侍,昂热脸上露出了疯狂。 他双手拔刀,一往无前地冲进黑潮。 “来吧,让我们开始厮杀吧!” 众人看见昂热一往无前的模样也不再犹豫,纷纷拿起刀枪发起进攻。因为害怕是没用的,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是决定世界存亡的战争,如果失败无论他们躲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现在能做的只有向死而生! “放心上吧!有我压阵呢!”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们信心倍增,因为那是副校长的声音。 他们看见了那个风尘仆仆的老牛仔,看着他手握着长刀骑着摩托在地上疾驰,秘制的银刀在地面留下银色的刻痕。 老牛仔背着他私藏多年的宝贝们奔赴战场,在这周围刻下他最高的杰作。 他手握银刀割破手掌,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流淌而下,他将长刀刺入地面,鲜血顺着长刀涌入地面,漫过那些带着银粉的刻痕。 “言灵·戒律!” 老牛仔发疯似的咆哮,鲜血顺着手掌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淌,当殷红的鲜血染红整个炼金矩阵的时候,巨大的领域从他身上展开,几乎笼罩了整片死侍形成的黑潮。 他用戒律分割战场,削弱死侍的力量,其他人就可以站在戒律外围用远程武器营地。 “昂热,你要是杀不死他丫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副校长臭骂着冲在最前面的昂热,声嘶力竭。 然而听见他的骂声,冲在前面的昂热嘴角却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一度暴血! 昂热强行暴血抵消戒律的作用,使用言灵,大规模的戒律效果并不集中,暴血后的他完全可以忽视,但是这些死侍不行!感受着周围被削弱许多力量的死侍,昂热用长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下刀很重,血花随着他的奔跑狂舞。 几乎同时,黑潮般的死侍们突然扭头看着迎面而来的老人,它们言灵的金色因为戒律压制血脉的缘故微弱了许多,但是依旧流露着贪婪的目光望向昂热。 似乎是被鲜血吸引,它们将目标集中在了这个老人身上,任由其他人枪炮怎么乱轰,它们都只像是发疯似的扑向这个老人。 圣裁落下,一枚枚子弹精准地镶嵌在死侍头顶,头颅像是烟花般炸开,像是旨意一般宣告着它们死亡。汉高看着冲在最前面的老疯子自愧不如,昂热这个家伙像是疯子一样用自己的鲜血吸引着周围的死侍撞上他的刀口,明明是一位时间里的刺客,现在却化身狂战士在黑潮里乱舞。 不过能够顶着戒律在如此密集的死侍群中这样来去自如厮杀的,在场众人里也只有昂热了。 昂热眼里流淌着熔岩般的金色,死侍的动作在他眼里像是特摄电影一般迟缓,他像是行走在蜡像馆里的破坏者,手握长刀从一个个塑像旁经过,所过之处一片猩红绽放。 受到他的血液影响,死侍群像是饥渴的猛兽一般狂暴,婴儿般的啼哭声渗人心扉,它们混乱地前赴后继,没有了丝毫的秩序,甚至有些会踩着自己前面跑得不够快的同伴身上前进,利爪践踏着血肉,不顾一切地冲向昂热。 “来吧,来吧!” 昂热兴奋地大喊,死亡的腥风让他越加兴奋,谁都该知道这位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其实才是学院里最大的杀胚,此刻他压抑多年的愤怒终于不在隐藏,杀胚本色暴露无遗。 他挥舞着长刀,切下一个个死侍的头颅,不带丝毫怜悯,甚至希望这些家伙能拍好队一个个来。要是能够让他拿着刀子不动自己撞上来那就更好了。很显然这些死侍不会那么听话,虽然都是朝着他来的,但是不会排队。 “昂热,慢点!你真当自己是斯巴达吗?”汉高破口大骂,昂热这家伙已经杀疯了,冲的太快他们完全跟不上。 “卡塞尔学院就这点水平?这就跟不上了?” 一道粗狂又嚣张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汉高听见声音刚想骂回去,但是远方掀起的黑色浪潮却让他闭上了嘴巴。 那是死侍群被掀翻了,一大片死侍被瞬间切割成两半,红黑色的浪潮在死侍群中掀起,高处升起了黑色的太阳。 那是审判和黑日! 绘梨衣的审判切断了死侍们前进的道路,上杉越背上背着一大堆珍藏已久的日本刀,双手握住两柄,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两只斑驳的、青筋暴露的手臂依旧强壮而有力。 他站在绘梨衣前面,赤裸着上身露出背后同样漆黑的纹身,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你们两个保护好绘梨衣,老子找昂热算算以前的旧账!” 他冲着护在绘梨衣两边的源稚生和源稚女吩咐了一句,然后头顶着黑日冲向死侍群。 刀锋划出完美的圆周,圆弧赤红发亮,黑日如死亡般寂静,他行走在死侍潮中,像是死神在人间行走,任何靠近他的东西都会被漆黑的太阳吞噬。 汉高无法反驳上杉越的话,因为他们的水平确实没有这么离谱。 这家伙像是一头人形暴龙一般在死侍群里横冲直撞,如果昂热靠的是技巧,他靠的就是纯粹的蛮力和血统带来的强大言灵。 众人愣神地聆听着老人口中吟唱着的古老证言,此刻的上杉越仿佛站在流云火焰中的佛像,极端沉静,威仪具足。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睹这神临一般的场景,与其说这是个言灵,不如说它是个祭奠,一个以区区人类身躯达到龙王领域的祭奠。 如果没有远处黑王的存在,他们甚至会相信这个家伙才是某位龙族君王降临! “这……这是人类能做到的?” “这是皇,来自日本的皇,日本最后的正统皇血。”贝奥武夫神色凝重,在白王事件后,他们作为校董或多或少都调查过关于日本的情报,“这是昂热叫来的吧?听说他们曾经是旧友。” 众人欣喜地看着天空中的黑日,现在已经不是顾虑来人是从何而来的了,只要是人类,那么就是他们的助力。面对人类存亡的危机时刻,没有人会在意友军是谁,只要你们帮忙杀死黑王我们就是好朋友! 但是他们或许从来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就像没有登上过珠峰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出山顶的风景。 秘党摸索了几千年,仍然只摸索到了龙族文明的边缘。 上杉越依旧只是一个以人类之躯逼近龙王的个体,那么那个文明的最深处,那位此刻在他们面前面对如此规模的言灵爆发,依旧没有被惊扰睡眠的黑王究竟有多恐怖? 身为黑王的尼德霍格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到周围爆发的元素波动?但是他依旧在沉睡着恢复体力,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半分急促。也许只能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真的睡死了,没有被吵醒。 另一种……就是现在人们表现出的力量不足以惊动他。 他就像是在观众台上看着舞台上的小丑们表演着无聊的戏码昏昏欲睡。 黑日缓缓地旋转起来,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空气,掀起剧烈的狂风,一瞬间整个战场的风向都朝着上杉越改变,那些扑向昂热的死侍被猛烈的狂风卷向上杉越。 昂热也转头看着远处朝着他走来的上杉越,两个人老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着挑衅的笑容。 “他们……是在抢怪吗?”有人忍不住吐槽。 “少废话,有时间废话不如给我加大火力!”汉高打完枪里的子弹一边换弹一边臭骂,“没看见这数量一点都不见少吗?” 是的,当人们以为昂热和上杉越已经杀死很多死侍的时候,却发现死侍的数量跟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里究竟有多少死侍?” 就连上杉越也忍不住皱眉,如海潮一般的死侍挡在他们去往帝王殿前的路上,再这样下去他们根本到不了黑王面前就会被死侍群淹没。 上杉越再次挥刀,黑日猛地收缩,骤然增强的狂风把大群死侍拉了过去,还未达到上杉越面前,它们就被炽热的高温点燃,但是在这空气稀薄的黑日附近,它们不会剧烈燃烧,而是身体发红发亮,像是烧着的炭,最后化作尘埃。 上杉越信步前行,走到昂热身边。 挥刀把燃烧的尸守打成碎片,碎片触及黑日的边缘就化作雪白的灰烬,在两人周围形成白茫茫的烟灰。 “不知道。”昂热淡淡地回答,“不过想杀光他们看上去不太现实。” “那么我们就直捣黄龙?” 上杉越脸上露出笑容,咆哮着挥刀,咆哮声如同巨龙般震撼人心,此刻的他像是一头真正的人形巨龙,被烧灼成赤红色的长刀就像是他的利爪。 他挥动着利爪开辟道路,像是战车般在死侍群中笔直前进。 “果然叫你来是对的!”昂热兴奋地笑着。 “对狗屁对!”上杉越笑骂道,“等会到了黑王面前,就交给你了……” “嗯……” 昂热能够听出来上杉越的声音有些喘息,虽然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但是他清楚这样使用言灵对这个老人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即使能够到达黑王面前,也没有力量向皇帝挥刀了。 昂热跟在上杉越身后保存着体力,两个老得本应该座轮椅在养老院里的树荫下闲逛的老人,此刻正在无尽的死侍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如果这是一场普通的战争,大概会以他们冲破敌阵斩杀敌将结尾。 但是……谁也不敢肯定这两个老人能不能杀死那位端坐于此的黑王。 “他们能成功吗?”有人问。 “不,他们不需要亲手杀死黑王。”施耐德嘶哑的声音在众人耳机里响起,“按照计划他们只需要将黑王的移动范围限制在射程内就行了。” “没错。”庞贝的声音同样响起,“我这边已经准备完毕了,只要确认黑王不会躲开,那么就能满满地给他来上一发。”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天空,在他们目光不可及之处,漆黑云层的上方,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准备就绪。 “希望这家伙能被杀死……” 这是众人心里一致的想法,只希望黑王的生命力不要像某人那样强大就行了,即使力量强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够杀死,那么总会有办法的。 审判将战场分割成两半守护着人类最后的战线,一边是漆黑一片的死侍,一边是聚集在一起的人类,源稚生和源稚女守在绘梨衣身边解决一些漏网之鱼。 卡塞尔学院的老人们带着学员朝着死侍群里狂轰滥炸,似乎想为两位负重前行的老人减轻一些压力。 昂热和上杉越一步步地逼近那位至尊的王座,每一步都踏着骨和血。 谁能想到最后的战场上,这些人类能够依靠的只有两个老人呢?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两个老人,几乎是人类能够动用的最强战力了。 虽千万人吾往矣,用来形容这两个老亡命之徒最合适不过了,他们碾碎龙类的尸骨,嘶吼声盖过了龙吟,苍白的头发被染成血色,一人是为了复仇,一人是为了守护。 “昂热,你确定你的言灵对这家伙有用?” 上杉越气喘吁吁地问昂热。 他知道除了强化自身身体以外的言灵在对龙王级别以上的龙族作战中是没有作用的,包括自己的黑日,但是不知为什么,昂热的言灵很特殊。 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将时间零锻炼到如此程度,说起来时间零本身就不算是很强的言灵,可昂热偏偏就能用这种言灵战胜身为皇的自己,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上杉越是承认昂热的实力的。 不过现在他承认没有用,得看这位正在打盹的皇帝承不承认。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昂热目光灼灼地望着不远处的黑王。 近了,就要近了,他很快就能完成自己的夙愿了! 请假条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看,姑且还是发张假条走个流程…… 开书以来一直没请过假,一般没啥大事我也不会请假。 但是这次我外婆八十大寿必须得回老家一趟,这两天可能会比较忙码不了字。 请假两天,之后有时间会补上。 再加上《龙族》部分也快完结了,顺便理下下个世界的思路。 以上,请大佬们谅解。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5.鬼神 一道急速的身影脚踏炼狱奔腾,地上的火焰像是感受到战争打响开始欢呼雀跃,溅起的火柱被金色的利爪切开。 当黑色的龙爪与金色的利爪相撞,令人惊悚颤抖的力量排上倒海般涌向四方。 众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两道体格相差悬殊巨大的身影相撞,之前是轩浩右臂粉碎落于下风,但此刻居然依旧势均力敌! 不,似乎还是差了一些……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轩浩整个人倒飞出去,虽然不再向第一次那样狼狈,但是眼前这位黑色的皇帝似乎还是要更胜一筹!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皇帝,极致暴力的化身! “哼——” 尼德霍格冷哼一声,收起有些颤抖的手臂,背后的黑翼挥动刮起暴风,瞬间带着他暴虐的身躯朝着轩浩坠落的方向追击。 众人看着轩浩被击飞,砸在滚烫的熔岩中,掀起一层又一层炽热的浪潮,其后漆黑的巨大身影紧追不舍,黑王不打算给轩浩任何的机会,一旦占据优势接下来就是猛烈的追击,要将这个人类摧枯拉朽般毁灭! 众人屏息凝视,他们都知道现在落于下风的是谁,那是来自东方的皇帝,全世界公认最强的人类!可现在就连这个如此强大在他们眼中不可战胜的存在都在黑王的暴力下完全处于下风。 人们陷入了绝望,夏弥、芬里厄、诺顿以及康斯坦丁看着这两个如同在地狱中搏斗的身影也不禁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回想起了远古时代,诸神黄昏之时,黑王尼德霍格那令人恐惧绝望的力量。 “你们确定他真的能赢吗?” 猩红的炼金矩阵一角,弗拉梅尔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被黑王压制的男人问。 “他不行难道你行吗?”诺顿瞥了她一眼,“如果现在被揍的是你,你能接下尼德霍格几下?” “……”弗拉梅尔沉默了。 “放心吧,他不会输的……” 夏弥轻声说着,但是眼里依旧流露出难以掩盖的心痛。 是的,就像她说的一样,轩浩是不会输的,因为他不会死,这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除非黑王想出能够杀死他的办法。不过看黑王现在有能力完全压制轩浩却依旧没能杀死他就知道了,这位掌握着世间暴权的黑色皇帝其实是没办法杀死轩浩的。 可是……会很痛吧? 尼德霍格暴虐地踏在岩浆中前进,漆黑的鳞片在火红的熔岩中熠熠生辉,这里似乎就是他的主场,熔岩无法影响他的行动丝毫,因为他就是从地狱里归来,令人绝望的存在! 他用烈火淬炼着自己的身躯,就是为了等待重临世界之日! 半龙半人的身躯追逐着眼前的人类疯狂地挥爪,天地间电闪雷鸣,雨幕垂天,熔岩翻滚,整个世界伴随着黑王的暴动似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最后支撑着这个世界的,是一个渺小的身躯。 同样在滚烫的岩浆中,那道身影在漆黑的龙化无尽的暴力下不断后退,身体一次又一次的支离破碎又奇迹般的恢复如初。 从一开始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击飞,到现在能够勉强凭借双臂接下尼德霍格的攻击仅仅只是缓缓后退。 尼德霍格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可能? 他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仅仅是不死吗?这已经超越了不死的范畴了吧! 尼德霍格很清楚什么是不死,因为他自己就是不死的,只要这个世界还有龙族存在,他就是不死的,但即使是这样,身躯被磨灭也需要很漫长的时间重新孕育。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他试过了,将这个男人的身体轰成碎片,结论是没用!按理来说即使再强的恢复力,整个身体被摧毁也应该不可能恢复了,连基础都没有了从哪里恢复?可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恢复了! 他能够杀死这个男人的身体,可这个男人的灵魂像是被一个莫名的强大力量保护着,他无法杀死!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打散的肉体像是被一股他不能理解的力量强行从虚无中创造出来。 尼德霍格可以肯定这特么绝对不是什么‘不死’,但是还没能完全吞噬世界树的他暂时理解不了这样的力量,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也就是说……找不到办法杀死这个男人!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尼德霍格越打越心惊,因为他发现这个每一次重新站起来就会变得更强!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勉强接下他的攻击了! “呵呵——” 轩浩同样覆满鳞片的手挡在身前,面对这尼德霍格如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甚至现在可以看见他嘴角露出疯狂的笑容。 尼德霍格看见这个男人的笑容微微一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地方,可是他不能停下攻击,因为有一种预感,只要他停下攻击,这个男人就会开始反击了! “真是……好疼啊……”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痛楚,轩浩面目狰狞,一双炽热的黄金瞳在火光的映射下似乎闪烁着琉璃般的光泽。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被打成这样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已经停滞不前多久了。 但是现在,挡在前面的壁垒似乎被眼前这位黑色的皇帝打碎了。 强大的压力成了无尽的动力,轩浩原本以外已经锻炼到极致无法提升的身体再次被碾压被挤扁,终于,在极限中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他莫名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似乎正在愤怒,是的,愤怒,对眼前的黑王愤怒! 他突然间似乎听见了,源自血脉深处的龙吟声,那是……骄傲的呐喊,真正的龙吟! “轰——” 黑王的利爪再次挥下,可这时的黑王似乎有些神情恍惚。 因为他莫名地听见了一声龙吟,像是直击灵魂的冲击让他的动作迟疑了片刻。 就在着片刻的间隙中,他看见了,身前的熔岩如潮水般分开,只因那道渺小的身影! 男人站在那里,身后隐约可见的龙魂让他心生寒意。 “这是……”尼德霍格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男人明明没有翅膀,却站在了熔岩之上!一双眸子如明镜般反射着斑驳的光芒,恐怖的气息在他身上一闪而逝,同时隐没的还有那道伟岸的虚影。 那道耀眼如虹,光芒璀璨的虚影一闪即逝,可却像阴影一般刻在尼德霍格脑海里,那是龙,来自东方的神龙! 他看见了那道虚影睁开愤怒的眼睛,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星辰,似乎映着整个宇宙!只是一眼,那狂暴的杀机让这位身为至尊的黑色皇帝都心生畏惧!这个世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存在? 尼德霍格突兀地爆退,他目光警惕地望着站在熔岩之上的身影。 神龙的影子似乎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轩浩整个人再次坠落在焦土上。他稍微愣了愣,刚才好像发生了什么?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变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尼德霍格疯狂的攻击似乎让他体内血脉的真正力量有了复苏的迹象? “这……” 就连轩浩自己都感觉似乎有些离谱,心想自己体内的血统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居然在尼德霍格这样猛烈的进攻压迫下都仅仅只是有了苏醒的迹象!这尼玛要真正觉醒是需要多大的压力?也亏得是他,换做其他人早就嗝儿屁了,什么鸡肋血统啊…… “不过,貌似听牛逼的?” 轩浩咧嘴看着莫名其妙爆退的尼德霍格。 “你打得也够爽了?接下来该我了吧!” 轩浩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骨爆声。 他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尼德霍格的进攻,现在可以开始反击了。 而且……不知为何,好像从刚才开始他身上就有一道枷锁莫名的解除了,现在的他,似乎可以使用言灵? 轩浩朝着远处夏弥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猩红的炼金矩阵依旧在,几位龙王的戒律依旧笼罩着整个空间,混血种是无法在这里使用言灵的,就连黑王的言灵都会被取消,但现在……貌似挡不住他了! “很好,让我们开始第二轮吧!” 四度暴血,已经是人类的禁忌,那禁忌之上是什么?或许是真正的封神之路,但从未有人走到过那里,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现在有人迈过这道界限了。 言灵·鬼胜,开启。 骨骼发出顿挫的声音,出现裂痕,殷红的鲜血从皲裂的皮肤渗出染红了鳞片,人类的身躯似乎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力量,但在诡异的力量作用下,身体强行锁住了澎湃的暴力。身上虬结的肌肉膨胀,又被金色的鳞片锁住,压缩,鳞片像是战甲般环环相扣,将爆裂般的力量封锁在体内。 鬼胜能够屏蔽的痛觉似乎也到达了极限,轩浩忍受着体内从内而外涌出的痛楚,感受着不断颤抖着的身体第一次发出怒吼。 言灵·鬼胜进阶——鬼神! 狂暴的力量席卷着整个战场,就连眼前的尼德霍格都开始变得神色凝重,他惊讶地看着眼前如同鬼神般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澎湃战意。 “你想要厮杀吗?” 沐浴在熔岩中的尼德霍格似乎变得冷静了,他的眼神中不再有轻蔑或是畏惧,而是同样充满了澎湃的战意。 此刻的他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提前唤醒的意义。 “是你!原来是你啊!是你唤醒我的,对吧!”尼德霍格有些感慨地冲着轩浩呐喊,随后黑鳞包裹着的肌肉隆起,准备爆发力量。 他感受到那些叛逆分子们正限制着自己的言灵,不过没有关系,他的战斗从来都是正面厮杀! 尼德霍格目光锁定了眼前那道被血染的金色鳞甲包裹的渺小身影,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着如同鬼神般的恐怖气势,让他体内的龙血沸腾不已。 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也在锁定着自己,而且对方早已准备完毕,似乎是在等自己准备!这是何等的嚣张!刚才那道恐怖的虚影早已消失无踪,眼前的人类现在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想向他发起挑战? 尼德霍格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要用什么来跟他对决,但是他愿意接受,因为他可是这个世界至强的至尊,永恒的皇帝!怎么可能输给人类! “来,厮杀吧!” 下一瞬,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大地崩裂了,空气被撕裂了。 漆黑的影子与赤金色的影子交汇,岩层在绝强的力量冲击下支离破碎,碎石飞溅又在滚烫的岩浆中化为灰烬,烟尘冲天而起。 众人呆滞地望着眼前的空间,除了巨响和看上去即将崩溃的世界之外,他们什么也感受不到。 天地倾覆,万物寂灭,雷声与地鸣被两道影子撞击的巨响淹没,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狰狞的龙爪撕裂,仿佛回到了遥远神话中的古战场,这是刀刀见血以命相搏的厮杀! 只有路明非和几位龙王才能勉强看清此刻正在发生的战斗,几位龙王已经完全惊呆了,因为他们看见这个男人身上龙化过后的鳞甲居然能跟黑王正面抗衡! 尼德霍格现在虽然是半人半龙的形态,但在轩浩面前依旧是个大家伙,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赤手空拳与这样的敌人战斗还不落下风的。 轩浩的拳头再次和尼德霍格挥下的龙爪相撞,脚下的大地在一瞬间崩裂,这哪里是在打架,说这两个家伙是在联合毁灭世界他们都信! “咔——” 轩浩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骨骼的碎裂声,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言灵导致还是与黑王尼德霍格战斗导致。 总之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发出哀鸣,此刻唯一的感受就是直击灵魂的剧痛!这就是人类的极限吗?即使他爆发出全部的力量,还有这违背常理的力量不断修复着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打破某种桎梏,甚至没办法重伤到眼前的黑王。 不得不承认,黑王果然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生物,他那让人绝望的力量凌驾于这个世界的众生之上,他的身躯坚不可摧。 在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中,黑王受损的也只不过是与轩浩接触的双爪,碎裂的鳞片脱落,又会生出新的黑鳞,这样的伤势对于拥有庞大身躯的黑王来说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人与龙的差距就这样显现出来了,黑王从生物层面就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是这个世界最完美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轩浩身上那诡异的‘不死’能力,这世上没人能像这样与他对战。 “人类,你赢不了我。” 尼德霍格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承认你的身上有着让我不解的力量,但是仅凭这样不可能击败我。” “我果然很弱……” 轩浩自嘲地回答,但是他不能停下。 挥拳,继续挥拳!前进,继续前进!再痛也不能停下!压倒性的劣势绝不是放弃战斗的理由,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无数次! 别人对这样的机会求而不得,而他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没有理由放弃。从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不是什么诅咒,这是妹妹的愿望,是祝福,是让他能够负重前行的力量! “我有很多机会,但你,只有一次!” 轩浩深吸一口气,炽热的空气让他整个肺部像是燃烧起来,龙血沸腾,再次踏着大地借力,鳞片的缝隙中溅射出淡金色的血液,他双腿微曲,力量从小腿往上升起,手中的拳头再次挥出。 “很可怕的力量,但是……” 尼德霍格狰狞的利爪再次挥下,“这个世界上要比蛮力,还没有人赢过我!至于机会……我不会给你的!” 他是神话中的暴君,统治世界靠的就是暴力,龙与龙的战争就是这样,言灵不过是展现神威的工具,真正的战斗靠的就是蛮力!要比蛮力他还从来没有输过! 尼德霍格肌肉虬结的龙爪狠狠压下,稳稳地按在轩浩的拳头上。 感受着从下方传来的强大力量尼德霍格微微皱眉,他龙爪上的肌肉似乎遭到了压迫,从下方传来的强烈的反抗让他感受到了痛楚。让他变得面目狰狞,下压的龙爪更加用力!不能给这个人类机会!因为尼德霍格感觉到了威胁,这个人类会随着战斗越来越强! “到此为止吧,人类!” 轩浩的双腿下陷,整个地面都在因为尼德霍格的暴力下沉,他的力量来自大地的支撑,但是此刻整个大地似乎都被尼德霍格压在掌下,黑王的暴力本就凌驾于自然。 轩浩咬着牙挥出另一只手,同样击打在尼德霍格掌心,似乎想将这只龙爪振开。 但是尼德霍格也没有丝毫要留手的意思,另一只巨大的龙爪伸下,似乎是想要将轩浩抓在手中。 没错,他想控制住轩浩,体型的绝对优势下,他只要控制住轩浩的行动,对方绝对没有能力挣脱。 轩浩也意识到了不妙,尼德霍格体型跟他差太多了,他现在整个人都在尼德霍格掌心下,对方能够很轻易地伸出另一只手控制住他,而他最怕的就是控制。 关于之后的更新 首先,我是个老实人。 之前请假说的要还,欠着心里有愧,所以想着赶紧还了。 今晚上开始万字更新。 别只看章节数量,我不想分章节只是单纯的懒....... 另外,龙族大概再有几万字就完结了,下个世界打算写《鬼灭之刃》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我喜欢弥豆子,看我起点作家头像就知道了。 龙族完结前天天日万,换世界之后也会持续一段时间。 具体持续时间看起点主站的后台数据。 综漫文的通病就是换世界当场暴毙,我大概也逃不过,毕竟大概很多人都是冲着龙族来的。 所以我也不求之后会好起来,总之能保持现状还有百来人在看我就有动力写。 有人看我就加油写,没人看我就混混全勤薅羊毛。 老实人说老实话,大概就是这么简单。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关于之后的更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56.芬格尔:我呢,我呢!? 他毫不怀疑如果被抓住,没有发力空间的他根本挣脱不了尼德霍格的控制。如果尼德霍格像路鸣泽一样会什么封印术之类的东西他就完了! “哥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熟悉的呼唤在轩浩耳边响起。 紧接着莫名的意志从远处传来,一道如同御令般的旨意让尼德霍格微微一愣,轩浩突然间感觉尼德霍格的力量有了刹那间的停顿,他抓住这个机会朝着后方爆退。 轰—— 失去支撑的漆黑龙爪沉重地砸在地面上。 反应过来的尼德霍格转头,望向远处那道缓缓倒下的红白身影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尼德霍格清楚地感受到了刚才那个女孩对他做了什么,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冲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影响到他的精神?简直荒谬! “嗯?好快!” 尼德霍格惊异地看见刚才还在自己眼前不远的身影不知何时突兀地出现在那道红白身影旁边。刚才那一瞬间这道身影爆发的速度即使是他都有些惊讶。 “绘梨衣!?” 轩浩轻轻扶住绘梨衣倒下的身体,看着怀中这个突然间失去意识倒下的女孩,他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一旁的上杉越和源氏兄弟也反应过来,赶紧围在两人身边。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绘梨衣已经倒在轩浩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上杉越有些焦急,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绘梨衣明明什么都没做啊!怎么会突然间倒下呢? “什么怎么回事?谁让你没事干带着绘梨衣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轩浩心中无比的愤怒,这里聚集了一堆人,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绘梨衣也来了。 “我……这是……”上杉越张了张嘴,想说这是绘梨衣自己要跟来的,但是看着轩浩狰狞的面孔,吞了吞口水又把话咽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要是敢顶嘴,会被这家伙一拳轰碎。可这明明是他的女儿啊……怎么感觉这货比自己还关心? “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 源稚生查看了一下绘梨衣的状态,松了一口气。 “狗屁!” 轩浩轻轻将绘梨衣交给源稚生,面色阴沉,身体当然没什么大碍,可是他刚才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妹妹的出现了,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是就是这一瞬间帮了他。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能够让黑王都有一瞬间的迟疑,没有反噬鬼都不信! “尼,德,霍,格!” 愤怒,杀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情了。 尼德霍格有些惊讶地看着远处瞬间变了气势的男人,如果刚才这个男人身上有着磅礴的战意,那么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滔天的愤怒和纯粹的杀意。 尼德霍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如此生气,简直莫名其妙。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弥之外或许都不会明白,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个男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愤怒,因为想要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人们只听见了刺耳的音爆声,然后就看见远处漆黑的巨大身影突兀地被撞飞,随后又迅速做出反应。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也没有人能够看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见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声。以及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溅起的漫天熔岩和冲天的烟尘,像是灭世的重锤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在大地上。 此刻全世界或许都能听见这如同战鼓般的声音,但没有人能够看见红莲地狱中浴血的身影。 轩浩的面颊布满了残破的金色鳞片,鳞片已经被鲜血染红失去光泽,连那双原本闪着灿烂金色的黄金瞳此刻都充满了血意,充血的眼睛如同鬼神。眼神中只有无尽的杀意和愤怒。 他的攻击毫无章法,只有疯狂,每一拳都血肉四溅,殷红的鲜血在高温与急速中瞬间湮灭,新的血肉再一次发起不要命的进攻,这是以命换命的狂暴打法,超越极限的猛烈压制,他像是被杀意带动的机器一般不知痛楚,不只疲惫的疯狂进攻。 这样狂暴的进攻让尼德霍格都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太过混乱了,完全没有任何规律,甚至有时候这个男人挥出的拳头根本就还不完整,这个男人进攻的速度早已超过了恢复的速度! 但即使是用残破的肢体,依旧不顾一切地朝着自己进攻,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就连尼德霍格都不得不承认从未遇见过这样疯狂的对手。 对人类而言,存在着两种极限。 一是体能的极限,当到达这个极限的时候人通常会非常痛苦动弹不得。很显然轩浩他现在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极限,因为他的肉体早已经承受不住力量崩溃了。现在的他是靠着冲天的愤怒强行活动着身体。 二是生命的极限,正如字面意思,人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就会迎来死亡。可是他……好像同样没有这个极限。 尼德霍格被打得莫名其妙,以他的角度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刚才他还能压制这个男人,但是很突然的,那个女孩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这个男人暴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尼德霍格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这个男人明明之前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战斗,现在却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变得更加强大,这算什么?真是太荒谬了,如果只凭愤怒这种感情就能够跨过一切,那么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龙族这种东西了。 “人类!别太嚣张了!” 尼德霍格朝着面前的男人怒吼,但这个男人依旧疯狂的挥拳,似乎完全没有了理智一般,直接将他无视掉了,于是他也暴怒了,身为至尊,居然会输给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 天地间的轰响变得更加剧烈,两道身影从天上打到地下,人们看不清他们的影子,只能感受到狂风在撕裂,大地在悲鸣。 直到一道巨大的漆黑身影砸落地面,人们才像是看见了希望! 那是黑王尼德霍格!黑王被砸落地面,那么很显然是被轩浩压制了! 尼德霍格在巨大的坑洞中愤怒的咆哮,即使倒在地上他依旧在奋力的挥动着龙爪,每一次动作都引起山崩地裂。 人们这才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这个巨大生物身体上不断落下,每一次砸落都溅起黑鳞和血花,那是快到极致的残暴打击,没有人能够看清,但是他们知道那是谁! 轩浩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并且限制住了黑王的行动! “好机会!”一个校董会的老头看着这一幕露出疯狂的笑容,“庞贝!你还在等什么!” 是的,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被压制的黑王不可能有余力闪过‘天谴’的打击,谁也不知道轩浩现在的状态能坚持多久,这或许是他们能够杀死黑王的唯一机会! “可是……”庞贝有些犹豫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现在发射的话会连轩浩一起打中的!” “这里的人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踏上战场的!”老人的语气有些焦急,“再不快点就没有机会了!只要能够杀死黑王,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这可是关乎到世界的存亡!” “臭老头,你在说什么!?”凯撒提起老头的衣领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他可不管这个家伙是老人还是校董会。 “没看见轩浩现在正在上风吗?他在拼命的战斗,为的就是保护你们这些蛀虫,你却想着连他一起杀死?” “他不是不死的吗?”老人拉开凯撒的手,面色阴沉,“你也看见了,虽然他能够压制黑王,但是很显然并没有能力重创甚至杀死黑王。我现在做的决定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必须在这里杀死黑王,否则世界都会毁灭!” “你!” 凯撒指着眼前的老头,心中涌现无尽的愤怒,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个老头说的没错,他们都看见了被压制的黑王,但是也仅仅是被压制,轩浩目前的力量不足以杀死黑王,这是事实。 但是凯撒十分的清楚这些老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校董会与轩浩从来都不是一条战线的,这老头说得声明大义,鬼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说不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轩浩和黑王一起排除掉!毕竟这个能够压制黑王的男人如果战胜了黑王活了下来,这些老家伙会更加不安吧? “真是悲哀啊……” 没有人注意到,趴在芬里厄背上恢复体力的路明非正将周围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远处孤军奋战的浴血身影,又看了看进出争论着要不要把那道身影一起杀死的愚蠢人类,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 “老大啊,你要保护的就是这些无药可救的家伙吗?” 他突然为远处痛苦喊叫却依旧战斗的身影感到不值。 “的确很悲哀,但这就是现实。” “额……”路明非愣了愣,抬起头。 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稚嫩身影此刻正坐在龙背上,手中拿着那边轩浩塞给他的昆古尼尔打磨着。 “路鸣泽?你不是……” 路明非有些疑惑,从杀死奥丁以后,他就再也感受不到路鸣泽的存在了,这个小魔鬼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就离开他了,并且带走了他的外挂,让他的战斗力也直线下降。 “我确实离开了,”路鸣泽轻轻点头,“你现在看见的,不过是我托付给轩浩带给你的一缕意识。” “这样啊……”看着路鸣泽手里的昆古尼尔,路明非有些明白为什么轩浩要将这柄长枪交给他了。路鸣泽应该是将意识寄存在这柄长枪上面的吧? “这么说来……你现在大概帮不上忙啊。” “没错,确实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我只是一缕意识罢了。”路鸣泽点头,“所以最终决定权在你的手上啊,哥哥。” “什么意思?” “究竟是毁灭还是拯救这个世界?”路鸣泽轻笑着看着路明非的眼睛,“选择权在你的手上,我亲爱的哥哥。” “为什么是我?”路明非疑惑了。 “因为你是关键,真正杀死黑王的关键。你的决定将会关系到世界的存亡。”路鸣泽不屑地看着不远处定格的身影,那是校董会正在讨论是否发射‘天谴’的老头子们。 “什么狗屁‘天谴’,这些愚蠢的家伙,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啊?” “天谴杀不死黑王吗?”路明非问。 “当然杀不死,那种玩具,杀个白王都够呛,怎么可能杀死黑王?”路鸣泽抬起头轻蔑地看着天空,“有些人总是这么骄傲自满,却不知道,他们连站在这最后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那轩浩能杀死黑王吗?”路明非问。 “可以,但不够,这样打下去他总会变强到能够杀死黑王。”路鸣泽说着轻轻摇头,“但是他能杀死的只有这具龙躯罢了,要真正杀死他可不光是要杀死他的身躯,如果不连同灵魂也一起毁灭,这个世界只会迎来短暂的安宁,迟早有一天黑王会再次醒来的。” “所以,我可以?”路明非似乎听懂了,他有些发愣地指着自己。 “是的,我之所以会留下意识来与你沟通,就是想要知道你最后的选择。” 路鸣泽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路明非,“不过,哥哥你现在似乎出现了迟疑?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 “难道不是吗?”路明非伸手捂着脸,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是倒是啦……”路鸣泽没有反驳,“像这些烂人当然是去死比较好。” 他指着不远处的争吵的老头们,满脸的厌恶。 “但是啊,哥哥,都到最后一刻了,因为这种烂人而前功尽弃真的好吗?” 路鸣泽扒拉开路明非的手,扭过他的脑袋,看着远处浴血的身影。 “黑王就倒在那里,明明都要成功了,就这样放弃不太好吧?而且你不是最擅长安慰自己的吗?这个世界虽然有坏人,但好人也有啊。” “是啊……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也有很多好人。”路明非站起身来。 他回忆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也有像轩浩那样总是罩着他的好人,有楚子航这种面冷心热的好师兄,有凯撒这种中二爆棚却富有正义感的优秀青年、有像真小姐一样善良的普通女孩,也有老唐这种……好吧,老唐不是人来着。 芬格尔:湿弟,我呢?我呢!? 路明非:别闹,我在想正事呢。 总的来说,他的人生在十八岁以前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是这之后都还好啦。 “那你呢?”路明非突然问,“你又是什么想法呢?” “我?”路鸣泽有些发愣地指着自己。 “对啊,为什么世界拯救世界这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我呢?”路明非问,“明明你才有这个能力吧?” 路明非很清楚,光靠自己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到,其实,路鸣泽才是能够决定一切的人吧? “不,哥哥,你错了。”路鸣泽轻笑着摇头,“我对拯救世界没有兴趣,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杀死黑王尼德霍格!” “这就更矛盾了吧……”路明非问,“杀死黑王不就等于拯救世界吗?可你话里的意思……似乎可以让世界毁灭?” “没什么矛盾的,因为选择权本来就在你的手里。”路鸣泽面无表情地说着,“现在的我,不过是一缕意识罢了,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无法干涉。” “你这话说的……好像世界存亡就在我一念之间了?”路明非直呼好家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叼。 “是的,但是……” 路鸣泽突然笑了,“我很清楚哥哥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因为你是我最亲爱的哥哥啊……” 他凝望着路明非,眼神里充满了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的傻哥哥啊,善良的你怎么会忍心看着世界毁灭呢?就算忍心世界毁灭,也不会忍心看见帮助过你的人露出绝望的表情吧?” 他指着远处浑身是血的轩浩,将长枪递给路明非。 “看到了吧?那道孤独的身影。” “嗯……”路明非轻轻握住长枪,他当然看见了,那是改变他命运的男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的,我们生来就是孤独的,”路鸣泽的声音回荡在路明非的耳边,“就像这个男人一样,明明为了保护这些愚蠢的家伙战斗,而这些蠢货却想着怎么弄死他!但是你知道吗?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孤军奋战,因为他早就认清了现实,这种事情他也早就意料到了。” “这样啊……”路明非微微点头,“原来真的是我多管闲事了。” 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这些蠢货根本想不起有轩浩这么个人,自然不会想着要杀死轩浩。 357.校董会团灭 “即使带着千军万马,最后也免不了孤军奋战,这就是现实。”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路明非的双眼,“但是,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另其困于荆棘。我善良的哥哥,作为拥有人性的你,会看着他这样失败吗?” “……” 路明非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一脸笑容的路鸣泽,真像是个魔鬼会说的话啊…… 结果从一开始他就只有一个选项吗?不过他原本也是这样的打算的就是了。 “好啦……我知道了,不就是……拯救世界吗?” “说是这样说啦……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呢?”路明非看了看手里的长枪,问一旁的路鸣泽。 他清楚的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在这样的战斗中根本帮不上什么忙,现在轩浩狂暴的战斗状态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或许普通人一靠近就会被那狂暴的攻击波及到,粉身碎骨。 “等,等待一个时机。” 路鸣泽微眯着眼看着那道浑身是血的身影。 “愤怒虽然能让人变强,却也会同时让人失去判断能力,这样胡乱的攻击是杀不死黑王的。所以我们需要等待这个男人恢复理智。” “恢复理智?谁去帮他恢复理智?我吗?”路明非看着那双眼充血狂暴无比的身影,心想谁特么现在敢过去帮他恢复理智? “不不不,哪里用得着哥哥你去冒险?” 路鸣泽残忍地笑了笑,又抬头望了望天空,“不是有人很乐意为我们效劳吗?” 路明非顺着路鸣泽的目光抬起头望向天空,愣了愣,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天上有……‘天谴’!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地望着路鸣泽,“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 “计算?这不是计算,是我根据出演的小丑们临时改编的剧本。”路鸣泽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些愚蠢的家伙。 “我善良的哥哥啊,我知道你现在很矛盾,既看不惯这个世界的肮脏,又不得不拯救它。不过你放心,你只需要一直保持这样就好……人类的道路还很长,而哥哥,你只需要成为见证这条道路的人。” 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来做吧!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艰难道路,但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人会选择走上这条道路。 路鸣泽冷漠地望着那些流露出贪婪眼神的人类。这个世界可以得救,但是……必须先接受洗礼。否则即使消灭了龙族又能怎么样呢?总有人会成为新的龙族。 “‘天谴’发射!” 有人激动的喊声将路明非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他的耳边已依旧回荡着路鸣泽的声音,但是伴随着这道喊声,又不由自主地望向太空。 他想要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划破了夜空,笔直地朝着极远处的两道身影坠落。 全弹发射! 近地轨道上的天巡者全弹发射,剑槽中的六枚达摩克利斯之剑全部坠向地面,笼罩了远处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笼罩,火光和烟尘弥漫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他们只能听见从遥远的方向传来的吼声,像是那位黑色君王的惨叫。 “成功了!”有人大喊着。 吼—— 但是一声震天的怒吼瞬间让喊叫的人们闭上了嘴。 他们从吼声中听见了愤怒,这不是惨叫,是怒吼!是来自漆黑皇帝的愤怒! 远处弥漫的烟尘被撕裂开来,一双漆黑的翅膀腾空而起,他们绝望地看着那道升起的黑色身影,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道身影全身鳞甲几乎都破碎了,殷红的鲜血从黑鳞上流淌而下,虽然遍体鳞伤但他还活着!并且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都能感受到这位君王身上爆发的愤怒和威严! “不,怎么可能!?” 校董们不肯承认摆在眼前的现实,那可是‘天谴’啊,是他们现在能够使用的最强武器,居然没能杀死黑王? “轩浩呢?对轩浩呢!?”有人愤怒的呐喊,“既然黑王没死,那他肯定也还活着吧?现在黑王重创,是个好机会!快让他干掉黑王!” “真高兴你们还关心我是否活着啊……” 幽幽的声音在校董们耳畔响起,令他们汗毛竖起。 “什……什么?” 他们颤抖地转身看着那道毫发无损的身影,目光里不知为何露出惊恐。 此刻的轩浩全身被金色的鳞甲覆盖,眼里已经恢复了金色。 “什么时候?” 校董们望了望远处的黑王,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轩浩。 这家伙应该刚才还在跟黑王战斗被天谴一起命中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瞬间就到了他们面前!更让他们紧张的是……这个男人到他们面前来干什么?还有脸上那狰狞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躲在这后面好像挺好玩的啊?”轩浩微笑着看着这几个垂暮的老人。 “你……你在干什么?黑王!黑王已经被重创了!现在可是好机会啊!” “我知道。” 轩浩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先感谢你们。” “感谢我们?” “是啊,刚才我好像有些被愤怒冲昏头脑了,多亏了你们让我清醒过来啊!”轩浩说着灿烂地笑了起来。 但是他的笑容却让这些老人们感到一阵恶寒,身体不住地往后退。 “你……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是我们人类闹内讧的时候……黑王!讨伐黑王才是关键!”老人指着背后天空中展翼的黑色君王,声音焦急。 可是他指着指着却发现,那位黑色的君王只是冷漠地俯视着他们,毫无动作。 “貌似你们害怕的东西也赞成我的做法啊?”轩浩冷笑。 他抬起头目光与天空中黑色的皇帝对视,黑王尼德霍格此刻静静地等待着。 “你……你!” 轩浩一步一步地靠近这群老人。 而这些老人用手指着轩浩满脸的惊恐,“你们!?” 他们惊讶地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人都慢慢退开了,那些一个个的转过头,最后看着他们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鄙夷。 “哼!”凯撒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直接站到了路明非等人身边。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撇过头不想去看,他大概明白路鸣泽的话了,拯救世界可以,但是这些迂腐的东西就随着旧世界一起湮灭吧。 “乖乖去那边的世界呆着,就不必转世投胎了。” 冷漠的回声中,几道苍老的身影在人群中化为血雾。 轩浩再次站到了战场上,抬起头仰望着飞翔在天际的黑色君王。 “久等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吼—— 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战吼声。 所有人都能听出这连续不断的战吼声是尼德霍格在狂笑,似乎嘲笑着人类的肮脏与愚蠢。 “人类果然是肮脏又愚蠢的生物,”尼德霍格轻轻落到地面,俯视着眼前的渺小身影,“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为了他们战斗?” “感谢你给我时间清理一些垃圾,”轩浩回答,“这一点,你确实比那些蠢货要让人顺眼,不过……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为他们战斗的!” “哈哈哈——好,很好!不管你为何而战!”尼德霍格突然狂笑起来,“不知来自何处的强者,我承认你的力量了,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继续厮杀吧!” 尼德霍格狰狞威严的龙躯再次发生变化,浴血的黑鳞膨胀的肌肉微微隆起,力量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了,他是黑王,是龙族,是天生的战士,不会因为受伤变弱,只会越战越勇! 感受着数万年未曾体会的痛苦,尼德霍格体内龙血沸腾起来,他兴奋地呐喊着,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和眼前的男人厮杀,至死方休! 伴随着两道身影再次相撞,震撼人心的爆响再次击打着人们的耳膜。 握着长枪等待着的路明非终于明白了,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注定是这两个至强者这间的单挑,没有人可插手,他们没有资格。 路鸣泽让他等待机会而不是上去帮忙就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个男人能够战胜并杀死黑王的身躯,而路鸣泽让他等待机会,是为了在此之后杀死黑的灵魂!战斗的结果似乎早就已经有剧本了,按照路鸣泽的剧本,只要等轩浩击败黑王,然后他再上前补刀就行了。 轩浩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被岩浆河火焰加热过的气流进入他的身体又被呼出,让他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但是他现在心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怒火。 被‘天谴’击中可没办法让他的怒火消退,只会让他更加愤怒,因为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所谓的狂暴,不过是愤怒到了极点表现出来的状态,他心中只想着要杀死黑王,目的无比的清晰明确。 看似疯狂,却是他原本就要达到的目的,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并非失去理智,只不过是顺着怒火的‘势’将动力点燃了,借着愤怒发泄情绪,就像他曾经手撕龙王那样。 原本天谴落下后他依旧会借着势头立马恢复身体然后继续狂暴的攻击,但是被‘天谴’打断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路鸣泽的声音。 “你的妹妹没事。”这是路鸣泽用灵魂担保的承诺。 他的妹妹确实是尝试过要用灵魂冲击尼德霍格的精神,试图让这尼德霍格停顿,但是很显然一个普通女孩的灵魂不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只是残缺的灵魂。 所以路鸣泽阻止了她,为了保护她让她陷入了沉睡。而真正让尼德霍格停顿片刻的是路鸣泽存在于尼德霍格体内的灵魂。 知道自己妹妹没事,轩浩轻轻松了一口气,挥拳进攻,不顾尼德霍格的进攻,完全放弃了防御。 因为通过刚才愤怒的进攻他发现了,对付这种莽夫,就得更莽。他有着绝对的优势,尼德霍格虽然很强,但是继续拖下去最后赢的肯定是他。 因为他死不了,而且会越来越强! “没错,就是这样,全力战斗!”尼德霍格疯狂地笑着。 “不用你教我!” 轩浩咧开嘴,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即使咬着牙齿也会有鲜血从牙缝中溢出,不过他依旧笑的很灿烂。 龙族这种生物或许真的比人类纯粹多了。 厮杀就是厮杀,至死方休。 掠夺就是掠夺,残酷无情。 他们就是这样争夺着权与力,强者生存,弱者退败,等到数万年之后又带着愤怒与仇恨卷土重来!无论是带着千军万马还是孤军奋战,目的都很明确,就是杀死对方。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简单且纯粹,注定了他们不能共存,因为他们生来就是王,但是一个世界只需要一个王,他们遵循的就是这个世界最简单的真理——弱肉强食。 …… 黑龙灭世般的力量不断轰击着大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悲鸣。 而黑龙脚下渺小的身影不断的回击,一拳又一拳。 那种力量,速度,以及双方惊人的生命力都让人无法理解。 远处看着战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地捏着手,特别是路明非,他握住长枪的手已经流出了鲜血。 那是怎样的重量啊?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黑王的攻击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砸在那渺小的身影上。 众生的希望全部压在一个人的肩膀,身为混血种的他们本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却依旧什么都做不到,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祈祷,却不知该向何人祈祷。 就像此刻世界上所有避难所里人们一样的迷茫,他们充满了绝望,哭泣的声音不绝于耳。人们颤抖的拥抱在一起,无力又脆弱。他们闭上眼睛,向着耶稣,向着佛祖,向着一切能够祈求的存在祈祷着。 唯独没有为那些正在拼搏的人们祈祷,他们只是等待着救援,希望英雄从天而降,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英雄在哪里。 不知为何,路明非此刻好像能看见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睛里带着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这不怪这些人,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天命之子,能够成为英雄。 他知道,没有人做错了什么,这本就是无妄之灾。 他看着眼前肩负起世界重量的男人,同样是如此的渺小。 “这个人……甚至不属于我的世界。” 路明非喃喃地提着长枪朝着战场的方向迈出脚步。 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就这样走啊,走啊,一步一步地走。 距离很遥远,像是走过了整个世界。 他每踏出一步,就会看见世界上某处的画面在自己眼前浮现。 似乎是感受到世界末日的到来,有的人趁着世界混乱四处掠夺,他们烧杀抢掠,发泄着自己平日里积攒许久的欲望。 路明非轻轻抬起长枪触碰着这些画面,一幅幅画面在他面前支离破碎,只剩下哀嚎声不绝于耳。 “这些人……该死……”路明非喃喃自语,声音中没有任何感情,像是机械一般冷漠的评价。阴霾填满了他的双眼。 他双目无神的继续走着,直到看见了一丝光芒。 那是在震塌的楼阁中母亲怀里存活下来的婴儿的哭声,那是火海中背着伤员拼命奔跑的身影,那是瘫痪的道路上指引着人们前进的双手,那是用身躯铸成的抗洪堤坝…… 路明非突然感觉路鸣泽说的或许是对的。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为自由开道者,不可另其困于荆棘。 有很多善良勇敢的人正在负重前行啊,他们每个人身上似乎都在发光,光芒一点一点的汇聚,点亮了路明非的双眼,那是一双空明澄澈的眼睛,象征着人理,爱与希望。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的对轰愈演愈烈,尼德霍格狰狞的竖瞳中兴奋的情绪正在高涨,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战斗过了!没想到能让他这样酣畅淋漓战斗的家伙,居然是一个人类! 而轩浩眼里也充满了笑意,他几乎忘我的挥拳,适应着自己越变越强的身体。 能行!他感觉自己能打败眼前这个家伙!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也足够了! 他接下来要走的路注定艰难且孤独,而眼前这个黑色的家伙就是挡住他的第一道墙!现在就要跨过它了! 轰—— 漆黑的龙爪狂暴的砸下,尼德霍格汇聚全身的力量发出最强的一击,这一击能够贯穿大地,崩裂世界! 朝下的攻击,像是毁灭世界的重锤一般就要砸在大地上,龙爪未至,强烈的风暴就已经掀开了土地。 剧烈的风压压下,他不打算给眼前这个男人任何机会,粗壮的龙爪肌肉炸裂,他似乎准备用自己的手臂为代价发起进攻。 一位至尊的舍身攻击,即使在上古战争中尼德霍格也没有被逼到这种地步。 “还能恢复的话,就试试看啊!” 愤怒的咆哮声从尼德霍格狰狞的口中传出,他要一击将这个人类飞灰湮灭,连渣都不剩。 358.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这一拳,不能躲。 轩浩深刻的意识到或许这一拳下来世界真的会毁灭,所以必须接下! 只剩下大地的崩裂声在天地间回荡。 轩浩双手撑住这猛烈的一击,出乎意料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紧咬着牙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鲜血从全身喷涌,骨骼在一瞬间寸寸碎裂。 他单膝跪在地上,扛着压力,全身金色的鳞片支离破碎染满鲜血。 轩浩突然间意识到了,尼德霍格的力量不可思议的强大,像是这个世界的壁垒一般坚不可摧,而他没有足以打破世界壁垒的力量。 不,应该说仅凭着人类之躯和蛮力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足够他骄傲了,可惜要打破这道壁垒依旧不够。此刻路鸣泽在黑王体内,虽然黑王还没将他完全消化但是也相当于拥有了世界树几乎一半的权能,光凭着蛮力又怎么能与世界为敌? 这个世界几乎已经被尼德霍格主宰,尼德霍格离那世界的王座只剩半步之遥! 尼德霍格无情地碾压着眼前的人类,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让眼前的人类失去战斗能力,然后吞噬世界树的全部权与力,到时候他就真的是世界的主宰,毁灭世界,重塑世界,都在一念之间! “为什么?”轩浩有些难以理解。 是他选错了道路吗?尼德霍格爆发的力量,沉重的现实让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他,这是来自世界的压迫,可笑的是他现在明明在试图拯救世界,世界却与他为敌! “臭小子,我不是早告诉过你,打架不能光靠蛮力的吗?”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轩浩突然间愣了愣。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铺天盖地般压迫而来的力量似乎突然停滞了。 他有些激动地回过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那是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的老人,头发扎成鞭子垂在胸腔,上了年纪但是身体依旧强壮,浑身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感觉,额头上还带着一道有狰狞的伤疤,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此刻的老人脸上却带着令人怀念的微笑,像阳光般温暖。 “师父……你……” 轩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迎面而来的老人,他知道这个老人早就已经不在了,但是此刻这道身影看上去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到他忍不住想要流泪。 “放心不下你,所以回来看看。” 老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果然,我就知道你会犯傻吧?” “我……”轩浩苦笑着不知道该说啥。 “老头子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让你打架别只靠蛮力,要动动脑子,忘记了?”李书文一巴掌拍在轩浩后脑勺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可是……我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 轩浩小声逼逼,“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啊,师父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口口声声教我打架不要靠蛮力,您自己却是个莽夫,最后还背着我跑去找龙王单挑。” “我这一把年纪了,坏习惯改不掉,有什么办法?”李书文尴尬地摸了摸头,“所以才从一开始教你啊……唉……” “所以你就学我一样一个人跑来找人家单挑?好的不学!就学这些!?” 李书文说着又要朝着轩浩脑门子拍过来,但是看见轩浩不躲不闪的样子又停下了手。 “唉……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 “嘿嘿。”轩浩突然傻笑了一下,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放松。他在想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看见了所谓的走马灯,听说只有人在将死的时候才会看见这样的画面,这么说来,他要死了?也不对啊,上一个让他看见走马灯的连骨灰都不剩了。 “别想些有的没的,”李书文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可是……”轩浩很想说自己貌似打不过。 “还记得我最后是怎么赢的吗?”李书文抬起头看着那道伟岸的漆黑身影。 “记得啊……不就是一拳莽过去吗?”轩浩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的,老人家一招无二打过去奠定了整个胜局,那是拼尽全力的一拳,以命搏命。 可现在的状况不是拼命就能解决的,他试过了,没用。 “不,我能赢,是因为有你在啊……” 李书文突然回头看来他一眼,目光温和。 轩浩愣了愣。 “还记得们最后合力杀死龙王的时候吗?” 李书文说着轻笑着抬起手,迎向尼德霍格袭来的漆黑利爪。 “孩子,不要总想着孤军奋战,有时候也要学着依靠同伴啊,这不是在最后你教我的道理吗?” 李书文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他看见了一只手从自己身旁伸出来,和他一起抗住了尼德霍格的压迫。 他微愣着转过头,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发呆。 “老大,我来帮你啦,嘿嘿……” 路明非嘿嘿地傻笑着,但是一身龙化的状态和满脸的鳞片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狰狞。 “你小子……”轩浩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笑了笑。 “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啊?” “这话就不对了!”路明非依然笑着,“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老大!” 路明非说着手里开始用力,漆黑的鳞片在他身上破碎,鲜血染红了大地,嘴中发出响彻天际的呐喊。 “你……”轩浩有些不解地看着路明非,在他看来,路明非无论怎么拼命都是没用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我能撑一秒!”路明非不要命地朝着轩浩呐喊。 是的,路明非能撑一秒,他想或许这一秒,就是老大将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意义吧?这场战斗陷入了僵局,需要一个打破僵局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他。不,不只是他,现在的他,可是带着千军万马! 轩浩瞬间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身形瞬间爆退,脱离了尼德霍格掌心的位置。 他回忆着李书文的话,回忆着两人最后的战场,金色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缕明悟。 “天地之间,九州八极。” 这个世界拳术的顶点,晃膀撞天塌,跺脚震九州。 他的身形变得寂静,似乎整个世界定格了,等待着这一拳的挥出。 刹那间地面开裂,沸腾的龙血让他仿佛整个人都烧烬了,他踏步向前,仿佛即使眼前的是整个世界,也要将其一拳轰碎,这就是最后一拳了。 刚拳——无二打! 渺小的人影带着拳头,仿佛跨越了空间来到尼德霍格狰狞的龙首前,而尼德霍格的视线依旧集中在自己的龙爪下,似乎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轩浩看见了站在龙首上的身影,那是路鸣泽。 “对,就是这里。” 路鸣泽微笑着看着他。 原来不仅是路明非,路鸣泽也来了,他影响了尼德霍格的精神,让他毫无察觉这致命的一拳。 “咔——” 碎裂的声音响起,尼德霍格的龙首瞬间变得扭曲,他那坚不可摧的骨骼像是摧枯拉朽般破碎,龙首被毁,即使是尼德霍格一时间也失去了战斗力,庞大的身躯逐渐倒下。 “结束了……” 轩浩看着尼德霍格失去神光的破碎瞳孔,又看了看自己同样支离破碎的身体。 “哥哥,把枪,交给他吧!”路鸣泽的虚影浮现在路明非身边,轻轻拿起神枪,光芒在其上闪现。 他将长枪递给路明非,“拿去吧,这是最后的权能。” 路明非咬着牙拼命动起来,刚才为了抵挡尼德霍格一秒钟,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整个身躯几乎都崩溃了,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让他再次动了起来。 像是无数人在背后推动着他的身体! “不!还没完!老大,接着!” 轩浩下意识地回头,看见了跪倒在地浑身是血无法动弹的路明非。 路明非正伸出手朝着他叫喊。 从他手中脱手而出的正是之前他交给路明非的神枪‘昆古尼尔’。 “去吧,老大,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路明非憨笑着,“还有啊,别想着孤军奋战!世界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轩浩恢复过来的手臂握住长枪,愣了愣。是的,尼德霍格还没有彻底死去,这样的存在仅仅是杀死身躯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毁灭灵魂才是真正的胜利。 只有他……能做到?轩浩心中疑问着自己。好像是的,这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了,路明非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动弹了,只有他,才能真正杀死黑王?不,不是他,是他们! 他感受到了长枪上传来的思念,明白了刚才看见的师父并非幻觉。师父是真的来帮助他了,不仅仅是他的师父……路明非这次是带着千军万马而来的,为了来帮他! 这一刻,他看见了路明非眼中所见的画面。那是一道道他熟悉的身影以及素未谋面却并肩作战的陌生的身影。 战士,警察,医生,护士,消防员……还有那些身上散发着光芒的善良的人们,那是所有为这美好的世界而战的人们,他们还没有放弃,他们爱着这个世界,他们要拯救这个世界! 他听见了,那些满是祝福的话语。 这个世界很美丽,他们很庆幸来到这个世界,并为之感到幸福。 他们能够带着笑容面对所有的困难,因为他们知道,不能忘记脸上的笑容,如果忘记的话,会有人为他们哭泣的吧? 他们可以为了爱与希望,理想与正义赴死,因为会有人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他们都在一起,像是兄弟姐妹那样并肩作战。 他们知道前方路途艰险,但都挺起胸膛,没有人是孤身一人,能邂逅这些可爱的人们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幸运。 他们的存在不仅会带来救赎,驱散孤独,还将赋予人们无穷的力量。 他们很渺小,他们很弱小,但他们选择挺身而出。 不逃避,不放弃,是生是死,是胜是败,都不重要。 光芒一点点的汇聚,化作洪流滋养着世界树的枝丫。 一只只大小不一却同样带着光芒的手握住了长枪,一道道坚毅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这是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的祝福。 “不会再迷路了。”轩浩喃喃自语。 就像师父和路明非说的一样,他不是孤军奋战的,明明心里一直都明白的道理,什么时候居然遗忘了呢? 此刻,枪尖所指的方向,才是世界的敌人! 世界树的枝丫带着光芒,嫩芽在其上萌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复苏。 长枪脱手。 带着光芒的长枪划破天际,像是实现愿望的流星般坠落,贯穿了尼德霍格正在倒下的身体。 轰—— 巨大的身躯倒在地上,黑色的皇帝在此被终结,那柄散发着光芒的长枪插在他的胸口,将他钉死在大地上,永远不会再醒来。 那光芒越来越旺盛,尼德霍格残破的身躯逐渐崩溃,化作尘土和养分,世界树的枝丫吸收着他的力量,其上的嫩芽越来越旺盛,扎根在大地的枝丫越来越粗壮,其上发芽的嫩芽越来越密集,一棵带着光芒的参天大树重现世间。 它伸出的树枝接住了正在天空中无力坠落的人影。 “这……这是?” 众人看着这棵散发着生命之光的巨树,内心无比的震撼。 “世界树……” 夏弥抬头眺望着倒在世界树旁边的人影,那道身影举起了手,朝着她示意。 世界树的枝丫不断延伸着,一条纤细的枝丫伸到了她的面前,她看见了上面挂着的闪烁光点。 那是一枚漂亮的戒指。 “美好的新世界和戒指,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世界树的声音在女孩的脑海里响起。 夏弥握住这枚还带着世界树光芒的戒指,热泪盈眶。 “结束了……” 世界树变得越来越高大,其上的光芒也越来越盛,到最后它的树冠笼罩了整个世界,它的光芒淹没了每一个人,这场决定世界存亡的战役终于迎来了结局。 虽然人类低估了尼德霍格的力量,那几乎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凡人在其面前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 但即使是这样,也总有人类敢于直面神明的威光。 无论他们是否微不足道。 …… 不知过去多久,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又好像从未改变。 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伴随着四季的悄然轮回。 从没有人怀疑过什么,日子好像一直都很平凡,每一天都平凡地度过。 这一切,曾经的一切几乎没有人能感觉到变化,因为时间是最从容的东西,当你发现的时候它已经离去的时候它已经带走了很多东西。 冬日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那有着百年历史的沉木书桌上,窗外悠扬的钟声响彻整个学院,一只白鸽飞进屋内。 白鸽扇动着翅膀,停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歪着头看着躺在桌前躺椅上的银发老人。 摇曳的躺椅轻轻晃动,老人脸上难得的露出柔和的微笑,这是他百余年来头一次释然的笑。 老人闭上双眼进入梦乡,似乎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这个梦跨越了一个多世纪,在此刻终结,一切都仿佛泡沫般消散。这个世界没有龙族,也自然也没有关于屠龙的历史,他辉煌的屠龙成就将随着这颗复仇之心一起停歇。 希尔伯特·让·昂热,那颗怀着憎恨跳动百余年的心脏,终于在这祥和的新世界中停止了跳动。 看上去有些年迈的光头教授敲响了钟楼阁楼的老旧木门。 悠扬的钟声逐渐停歇,带着牛仔帽的老人方下手中连接着洪钟的绳子起身开门。 “老爸,宅了这么久该出门逛逛了。” 看上去更像是父亲的老教授笑着看着开门的老牛仔。 树荫下,老牛仔和老教授悠闲地走着,看着校园里牵着手的年轻学员们,怀念着逝去的青春。 老牛仔抬起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一对男女,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们这是要去参加婚礼吗?” “是的,老师。”两人异口同声。 芬格尔一只手牵着女孩,一只手提着行李,两人相视微笑。 “别光顾着参加别人的婚礼,你们也赶紧的!结婚的时候记得发请帖给我。”老牛仔哈哈笑着。 芬格尔身边的女孩脸颊微红。 凯撒·加图索,这位意大利的贵公子遵守诺言带着挚爱的妻子进行环球婚礼,他们跨过山海,最后停在一座意大利庄园里的墓碑前。 那是一座朴素的墓碑,其实凯撒原本是想将这里改建成奢华的墓园,可是又想了想,母亲大概不会喜欢。 两人将花束放在朴素的墓碑前,相视一眼露出笑容,这才是母亲最想看见的东西吧? “走吧,跟我回国,反正你也不想继承家业。” 陈墨瞳拿出一张写着喜字的请帖笑着说。 下午。 深蓝色的帕拉梅拉停在别墅的车库中。 黑发的青年随手关上车门朝着家里走去。 还没等他伸手敲门,就有一只素白的手为他打开家门。 “欢迎回来。” 苏茜微笑着接过楚子航手中的公文包。 359.源稚生:生活不易,防晒霜滞销了 “今天有人给我们家送来了请帖。” “嗯。” 楚子航轻轻应声,脸上露出笑容。 “我安排好假期,到时候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他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院子里传来的声音让他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正让小男孩骑着脖子,漂亮的女人在一旁欢笑。 日本,一家普通的网吧。 麻生真在柜台上整理着收银机,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角落里的一个方向望去。 这家网吧角落里的包间里总是坐着一个看上去普通的年轻人。 虽然在日本很常见这样以网吧为家的人,但是那些人大多数是悲催的社畜,或是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 可这个年轻人不同,这是个眼里有光的年轻人,总是面带着笑容,就像是很普通的阳光男孩。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些在意这个人。 有人推开网吧大门进来。 “唐先生,您又来啦?”麻生真微笑着看着进门的青年。 “嘿嘿,找人,找人……” 被称为唐先生的青年尴尬地挠着头。 因为他每一次来这里都不是为了上网,而是来见见自己那位深居简出的死党。虽然脸皮足够厚,可是每次来都白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特别是面对这位善良的老板娘的时候…… 该死,都怪明明!老唐心里又把路明非数落了一遍。 “嗯。” 老板娘微笑着点头,对这个个经常来找人的家伙没有意见,“这是路先生点的饮料,能帮我带过去吗?” “哦!好的好的!” 老唐像个狗腿子一样连连点头。 然后拿着一瓶可乐,走到角落里的隔间,一脚……啊,踢不得,差点忘了这里不是路明非家里。 “喂,狗子,你的饮料!” 老唐把饮料杵在路明非头顶。 “怎么又是你?”路明非回过头,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是老板娘送来的,喝不下去?” 老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路明非,“瞧你这没出息的模样,这么久了还没拿下?丢死人了!” “你懂个屁!” 路明非一脚踹开靠近的老唐,“滚啦,这是单人包间,挤死了!” “呵,你小子重色轻友!”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讲!你来这里干嘛?” “哼!” 老唐从兜里摸出一张红色的请帖扇在路明非脸上。 “你老大让我给你发请帖呢!记得按时到场。好了,不打扰你的大计了,拜拜了您勒!” 说着老唐转身就走推门准备离开,但是又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停顿了,“对了,你小子给点力,争取到时候带着真小姐来参加婚礼哦!” 东京大学附近的一家拉面馆。 这是一家传统的日本拉面馆,装潢显得有些复古,连招牌的服务员都是穿着和服。 据说这里的老师傅下面的本事一绝,很多人慕名而来。 当然,具体是慕名来吃面,还是为了看可爱的服务员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道红色的身影小跑着收拾着空碗。 她将空碗放在厨房的水槽边,朝着正在洗完的黑发姑娘打了个招呼。 “姐姐。” “嗯,辛苦了,绘梨衣。” 樱井小暮将绘梨衣收回来的脏碗浸泡在水槽中。 “绘梨衣!” “来啦!” 绘梨衣听见不远处的吆喝声回头小跑着,木屐踩在地面踏踏作响,用束带束起的宽大袖子左右摇曳。 她跑到厨房外的小窗口处伸出手。 “来,把这碗面端给11号桌的客人。” 后厨窗口递出拉面的矢吹樱额头上挂着几滴高温蒸出的汗水。 “嗯嗯。” 绘梨衣乖巧地接过拉面,小心翼翼地朝着11号桌走去。 她是这里的看板娘,一个充满活力的普通女孩。 厨房里的工作太累,伤手又热。所以老爹和两位姐姐都很照顾她,只让她做个传菜员。 当然,她也是最适合做这里看板娘的人,因为可爱。 许多顾客会慕名而来照顾这家店的生意,看着小姑娘小心翼翼端面的模样露出温柔的笑容。 谁要是敢说这丫头动作慢,那不用等里面的老师傅撸起袖子出来,角落里几个常来的客人就会很亲切地将闹事的人抬出去。 “客……啊,哥哥,你的面。” 绘梨衣小心翼翼地放下面碗,然后抬起头朝着眼前的客人打招呼,这才发现原来是这个很照顾他们一家人的哥哥来店里吃面了。 “嗯,绘梨衣真乖。”轩浩接过面碗,微笑着看着眼前脸上挂着笑容的女孩。 他看了看手里的拉面,还是像老样子,盖着一枚煎蛋的拉面,看样子上杉越已经知道他来了。 “嘿嘿……哥哥,你们怎么来啦?” 绘梨衣开心地笑着问眼前的三个男人。 是的,她其实有三位哥哥,每一个都对她很好,不过好像都挺忙的,哥哥们很少有来店里,只是今天不知为何居然都来了。 “唉……最近天气冷了,生意不好做。”源稚生有些叹息。 他之前其实是和樱一起在法国海边卖防晒霜的,但是店里缺人,樱被老爹拉回店里帮忙,他也就跟着回了日本,反正他已经不做黑道了,在哪里卖防晒霜其实都差不多。 不过东京的海边冬天人很少,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不易,生意难做,这就是所谓的社会毒打吗? “别担心哥哥,我可以帮你拉客人的。” 源稚女笑着调侃着自家哥哥,此刻的他身上还穿着艺伎的衣服,因为他刚从高天原表演回来。 “我在高天原认识很多顾客,或许你可以尝试来店里卖防晒霜?” “……” 源稚生捂脸,谁特么会在牛郎店卖防晒霜?他知道稚女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拉着他改行当牛郎吧? “哥哥加油!” 绘梨衣看着愁眉苦脸的源稚生正在为他打气。 “谢谢绘梨衣啊。” 源稚生收起愁苦的表情,冲着绘梨衣露出笑容,果然还是妹妹好啊。 “不行的话……就回来跟爸爸学做面?”绘梨衣图穷见匕。 “额……” 源稚生愣了愣,不是吧,卖不好防晒霜的我只好回家继承家业(做拉面)了? 轩浩看着绘梨衣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跟自家哥哥开着玩笑,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轩浩哥哥,你是专门来看绘梨衣的吗?”绘梨衣开心地笑着。 “是的,多谢款待。”轩浩吃碗面将碗递给绘梨衣,“我这次来是给你们一家人发请帖的,我要结婚了。” 他将一张请帖递给绘梨衣。 绘梨衣微微愣了愣,然后露出惊讶的笑容,“哇!真的吗?” “真的哦。”轩浩轻轻摸着绘梨衣的脑袋。 “恭喜哥哥!”绘梨衣抱着请帖开心地笑起来。 “谢谢绘梨衣。” “啊,绘梨衣才该说谢谢!” 绘梨衣手捧着请帖,不知为什么突然眼角泛起了泪光。 “谢谢哥哥。绘梨衣现在,很幸福哦!” 她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是这个像哥哥一样的男人,将她从深渊中救出来,让她从一个不会笑,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变成了现在人人宠爱的姑娘,不只是她,还救了她的家人,让他们有了这样宁静美好的生活。 “幸福吗?” 轩浩愣了愣,有些惊讶地看着绘梨衣。 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女孩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粒光点从她身上分离出来,停在了他的眼前,最后融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熟悉的温暖,这是他妹妹的灵魂。 “这就是分离出灵魂碎片的方法吗?” 轩浩喃喃自语。 “怎么了?哥哥?”绘梨衣看着呆住的轩浩有些担忧。 “啊,没什么。” 轩浩微微笑了笑,“绘梨衣,你要记住现在的心情,然后开开心心的生活啊。” “啊?嗯!” 绘梨衣先是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乖巧的点头。 “啪——” “啪——” “啪——” 轩浩刚送完请帖离开拉面馆。 清脆且富有节奏的掌声在他背后响起,从鼓掌的频率似乎可以听出鼓掌的人似乎有着不错的心情。 “来了?” 轩浩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现在心情也不错,因为刚刚从绘梨衣体内取出了妹妹的灵魂碎片。 他早就料到了,当他成功找到方法取出碎片的时候,这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 “恭喜你,成功找到了取出灵魂碎片的方法。”男人一边鼓掌一边轻笑着说。 “谢谢。”轩浩微笑着接受祝福。 男人看着他微笑的表情似乎愣了愣,也许是没想到轩浩会对着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他能够感受到这句感谢似乎是真诚的。 “呵呵,看样子你的心情真的挺不错的。”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你在高兴什么?” “人在遇见好事的时候就会高兴。”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样啊……” 男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你并没有了解到现在的状况啊。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清楚的。” “清楚什么?”轩浩装作不懂。 “清楚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意义了。”男人冷漠地声音在轩浩脑海里响起,“也就是说,你该离开了。” “抱歉,我暂时不打算离开。”轩浩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但是拒绝。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男人冷笑着,“能不能留下来,可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轩浩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情况,似乎要与这个‘神’商量。 “婚礼?” “嗯。”轩浩轻轻点头。 “无聊的东西。”男人冷漠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满足你无聊的愿望吗?” “不,我并没有要你满足我的愿望,也并没有在和你商量。”轩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哦?”男人看上去有些惊讶。 轩浩指了指自己,“如果你能送走我的话,可以试试看?” “啪——” 清脆的响指在男人的指尖打响,但是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轩浩依旧站在拉面馆面前,周围的景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哦?有点意思。”男人轻轻笑了笑,“看样子你很有决心啊,行吧,就让我看看他能挡住我多久?” “唉……谢谢啦。” 在确认‘神’已经暂时退去之后,轩浩转头朝着身边说了声谢谢。 “不必客气,应该的,你好歹也算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路鸣泽很突兀地出现在他身边,人群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有这样一个小男孩。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挡不了他多久。” “就连你也不行吗?”轩浩摸着下巴思考着,世界树复苏之后,路鸣泽自然也拿回了全部的力量,现在的路鸣泽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了,整个龙族世界的权能都在他身上。连世界都能被路鸣泽重置,却拦不住一个外来者。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只是个新生的可怜幼小神明啊。”路鸣泽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助,“那家伙太可怕了,他刚才在的时候我都不敢出声,怕被一巴掌拍死呢。” “额……”轩浩挠了挠脑袋,“这么危险的吗?真是为难你了。” “没办法啊,谁叫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呢?”路鸣泽轻轻笑了。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轩浩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路鸣泽收起笑容,神色凝重的摇头,“我只能感受到他很可怕,其他的一无所知,抱歉。” “唉,不知道就算了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就算是已经成为神的路鸣泽也没办法把那家伙怎么样。 “那……你能拦住他多久?” “这取决于他有多认真……”路鸣泽有些无奈地摇头,“先说好,如果他动真格了,我可是会溜的。” “你这家伙……”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行吧,但是至少你也得坚持到我婚礼结束吧?” “我尽力咯~” 路鸣泽耸耸肩。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的婚礼,记得带上你的姑娘一起来。” 轩浩将一张请帖扔给路鸣泽。 路鸣泽接住请帖轻轻挥了挥,转身融入人海。 …… 推开古老的院落大门。 轩浩看见了令人怀念的场景。 “哈~” 夏弥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冬日的凉风吹在她伸展时露出来的小腹上,让这姑娘一个激灵,她看见轩浩进门赶紧拉下衣服裹住肚子。 如果不是轩浩知道这丫头依旧是龙王,说不定还真会以为她怕冷。 路鸣泽在重新掌控世界之后重塑了整个世界,现在的世界除了夏弥和芬里厄已经没有‘龙族’这种东西,有的只是普通人。那些因为龙族而死去的人们也都迎来了他们原本的人生。 当然,像赫尔佐格这种被轩浩弄死的是活不过来的。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院落中央传来。 “嗯。” 轩浩看着在院子中央活动着身体的老人有些感慨。 此刻的李书文缓缓地在院落中活动着他那有些腐朽的身躯,满脸的皱纹和满头的白发写尽了沧桑。 这个老人还能出现在这里已经可以用奇迹形容了。 这是路鸣泽送给拯救世界的人应有的礼物,让这位曾经死在龙王手上的老人活过来了,原本以这位老人的寿命即使活过来也不可能跨过百年的时空出现在这里,但他确实存在于此。 但现在路鸣泽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想要为一个曾经在对抗龙族的战役中有着丰功伟绩的老人添上一笔寿命简直太容易了。就像是生死簿就在他手上一样,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毕竟这货可是连世界都给重置了。 “哥哥回来啦?” 屋子里跑出来一个憨憨的小男孩,冲着轩浩大喊哥哥,似乎想要轩浩陪着他玩。 “来,哥哥在日本给你带的礼物。” 轩浩蹲下,摸了摸芬里厄的脑袋,将手里提着的一大袋各种玩具塞到他的手里。 “快说谢谢哥哥。” “谢谢哥哥!” 芬里厄天真地抱着玩具,跑到一边玩儿去了。 现在的芬里厄已经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弟弟,真的变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天真孩子,路鸣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智商和身体都会像正常人一样发育。 “我回来了。” 轩浩起身朝着院落里看着他的老人和女孩微笑。 “嗯,回来就帮忙布置吧。” 李书文捋了捋胡子,指着夏弥身旁撑好的一个个大红灯笼。 “丫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挂了,老头子我现在蹦不动了。” “额……嗯。” 轩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现在又是冬季,又是一年。 他从夏弥手中接过灯笼,跃上屋檐一个个的挂好,然后到厨房开始准备饭菜。 入夜。 一家四口人围坐在老木桌前。 轩浩静静地看着夏弥给老爷子和芬里厄夹菜,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吃着晚饭。 饭后夏弥收拾着桌子,芬里厄在地上坐着摆弄着新玩具。 只剩下两个男人端着酒壶在院落里对酌。 白发苍苍的李书文看着院落外,家家户户都是灯火通明,不住地微笑。 “做的不错。”他笑着举起酒杯冲着轩浩示意,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见到这样安宁的世界,就像是做梦一样。 360 “都是师父教得好。”轩浩也举起酒杯笑了笑。 “少奉承我了。”李书文哈哈笑着,“行了,不用管我老头子了,进去陪陪丫头吧。” 李书文夺过轩浩手里的杯子,虽然身体有些苍老,但老人的动作依旧有力。 轩浩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离开。 “唉……” 院落里只剩下抱着酒壶的老头,李书文望着太平的天下,又回头看了看朝着屋里走去的男人,微微叹息。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是经历过的,因为他清楚自己是被世界树复活的,苏醒过来时间已过百年。百年前的战斗依旧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世界的一切都变了,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老了,但眼前这对年轻人却还是当初的模样,这本该是件好事。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离别的日子就要近了。 “干嘛要叹气呢?人有悲欢离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路鸣泽不知何时出现在李书文身边,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向着老人举杯。 “是啊,原本我也应该早就死了。”李书文并没有意外路鸣泽的到来,“谢谢你。” “不用谢我啦,这是你们应得的报酬。”路鸣泽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瞳孔里倒映着无尽的宇宙。 “好好,道别吧,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本就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倒是无所谓……”李书文微微摇头,“只是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有些太不公平了。”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路鸣泽轻轻笑着。 “那孩子要比我坚强多了,明明知道他会走,还坚持要举行婚礼,”李书文望着窗户里倒映出来的两道相依的身影,“想必我不在的这些年里,她也学到很多东西吧?” “是啊,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与他们相处总会学到很多,”路鸣泽不可否置,“就像我,跟着哥哥在人世间兜转一圈,也大概能懂一些道理。‘再见’被赋予的意义,是为了再次相见。好好说再见吧,她大概也知道,不好好告别的话一定会后悔。” “唉……”李书文再次叹息,道理他都懂,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再见的时候。 …… 良辰已到,响起了鞭炮声,院落外洒满了纷飞的红纸。 这座古老的院落已经很多岁月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这是一场婚礼,一场看上去有些朴素的婚礼。但是参加这场婚礼的所有人都知道,男方的聘礼是整个世界。 乘着新娘的花轿在鞭炮声中来到院落门口。 楚子航、凯撒、源稚生和源稚女抬着花轿心里满是问号,因为他们记得自己貌似是被邀请来参加婚礼的,结果莫名其妙被抓了壮丁。 轩浩脸上带着笑容,穿上了大红色的礼服,胸前别着喜庆的红花,走在最前面。 不远处的门外站着两排漂亮的姑娘迎接着花轿的到来。苏茜、陈墨瞳、樱井小暮和矢吹樱,她们看着抬轿的几个男人忍不住脸上的笑容。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花轿轻轻落地,零轻轻掀开轿帘,绘梨衣牵着新娘的手来到轩浩身边。 零是路鸣泽带来的,和绘梨衣一起当伴娘,而路明非和芬格尔很荣幸的充当了今天的伴郎,因为在座的各位男士就他们两个还没结婚了,结过婚的已经滚去抬轿子了。 不过瞧着跟他们两人一起来的EVA和麻生真,估摸着也快了。 特蕾娅·霍尔和星野葵像是守着院落大门的两个小丫鬟,恭敬地迎着两位新人迈入礼堂。 其实按照原本的婚礼习俗步骤是很繁琐的。据周朝《礼记·昏义》记载,分别是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轩浩打算尽量把所有流程都走个遍,可是夏弥阻止了他,如果不是要邀请这些朋友们,她甚至觉得只要在这个院落里有老人见证就足够了。 礼堂内,路鸣泽穿上了喜庆的衣服,当上了司仪,由他这个世界的主人来见证这场婚礼,这世界再没有这么庄重的仪式了。 李书文摸着胡子,坐在高位上,笑呵呵地看着走进礼堂的两位新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按照古礼,这位老人是最适合坐在这个位置见证两人婚礼的人。 楚天骄拿着摄像机在负责筹办的苏恩曦的指挥下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工作了。 婚礼照常进行,轩浩面带着微笑和夏弥一起走到老人面前,屋外的鞭炮声依旧不绝于耳。 路鸣泽也露出笑容看着轩浩,“那么,就开始拜堂吧。” 一众人看着两人朝着面前的老人行礼,不由得心中感慨,平静而美好的生活让他们几乎忘记了曾经那些往事,龙族的存在似乎像一场梦,但看见眼前两人结拜他们又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因为眼前这位新郎就是从龙族手中拯救世界的人,眼前这位喜娘,更是一位龙族君王,现在世界仅存的龙。更甚至……此刻为他们做司仪的就是新世界的‘神明’。 吉时已到,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亮,乐队开始演奏。 路鸣泽清了清嗓子,头一次正经起来露出了威严。 “一拜天地——” 稚嫩却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能听见。 路鸣泽好歹也算个神明,这是来自路鸣泽的祝福,似乎想让整个世界都见证这一刻。 “二拜高堂——” “好,好,好……” 李书文苍老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朝自己轻轻低头的两个人,老眼里不自觉地涌现泪花。 “夫妻对拜——” 轩浩面带笑容看着眼前披上红盖头的女孩,即使隔着红纱,他也能感受到那道充满爱意的目光,他知道这个女孩现在大概是笑着的,所以他脸上也带着笑容,这是真实的笑容,因为他不想把悲伤留下。 他和夏弥共同握着红色的丝绸带,两人默契地低下头,直到额头轻轻相触。 这一拜,契约便成立了。路鸣泽眼中藏着笑意,他作为这个世界的神明,将见证两人亘古不变的契约。 “长路漫漫终有归途,轩浩,别忘记现在的一切,这将是指引你路途的明灯。” 路鸣泽的声音在轩浩脑海里响起。 轩浩看了他一眼,发现路鸣泽并没有张嘴,刚才的声音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 “好了,”路鸣泽轻轻拍手,“送入洞房!” 路鸣泽虽然嘴上说着送入洞房,却第一个动了起来,他带头张开双手,和众人一起将轩浩团团围住。 “小的们上!” 苏恩曦在后面指手画脚,刚刚抬过轿子的几个男人摩拳擦掌。 “你们……想干嘛?”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人,就连路明非和芬格尔都围上来了,而那些女孩们包括绘梨衣在内都装作没看见。 然后,他被拉到了酒桌上。 再然后,一杯一杯的烈酒朝着他招呼。 “加把劲啊,小的们!不把他灌醉,晚上新娘还怎么为所欲为?” “……”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群蠢货,不知道老子喝不醉的吗?笑死!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夏弥搞的鬼吧?还想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从下午一直被灌到黄昏,他没倒,其他人全趴下了,不过让他很不爽的是,唯独路鸣泽这货中途带着零开溜了没让他得逞,不过想想也对,身为神的路鸣泽也是喝不醉的,但是这个家伙居然把路明非给卖了,果然是好兄弟。 看着这群男孩被一个个姑娘扛走,轩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谁叫这些蠢货想算计他来着? “不用谢,请叫我**。” 入夜,院落中贴着囍字的房间隐约透着烛光。 轩浩总算是摆脱了那群难缠的家伙,来到夏弥所在的房间。 “嗝——” “小妮子,很大胆嘛?想对我为所欲为?” 他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醉是装出来的,不过打嗝倒是真的,喝太多了,满肚子都是液体,回房间之前还先去厕所放了一点。 他转头看着烛光中端坐的身影,心跳忍不住加快,不论怎么吞口水都感觉喉咙有些干燥。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大意了,这酒不对劲!毒药这些负面的东西虽然对他没什么卵用,但是兴奋剂之类的东西……咳咳…… 那些小子真够狠的啊!居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路明非:喵喵喵? 轩浩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气息,用体内的龙血将状态稳定下来。 自从路鸣泽重置整个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就几乎不再存在龙族和混血种这种生物了,包括路明非都选择在世界树重生的时刻将权能转交给路鸣泽,成为了一个普通人。 唯一体内还有龙血的人只剩下了和轩浩有关系的夏弥和芬里厄,还有需要延长寿命的李书文。 当然,轩浩本人也很特殊,他体内血统并非这个世界的龙族血统,这一点从他在跟尼德霍格交战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所以路鸣泽是没办法影响他的。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静静坐在床前的女孩儿,女孩听见他说话之后好像有些紧张,两只小手纠缠在一起,似乎隐隐间又透着一丝期待,至于究竟在期待什么,只有女孩儿自己知道。 不过从那张床铺的构造来看,大概期待的事情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轩浩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家里多出了这样一张……全部贴合地面看上去结实无比的床,好家伙,这一切果然是早有预谋! 轩浩吞了吞口水,缓缓走到桌前,拿起绑着红花的玉如意,又来到窗前轻轻挑开穿着红装的女孩头顶的红纱。 烛光下的女孩微微抬起头望着他,脸颊上露出令人内心躁动的红晕,目光里映着男人的面孔,微微张开嘴,娇嫩欲滴的红唇有些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 “完了……” 轩浩心里大呼完蛋,然后直接举旗果断投降。 “唔——” 女孩儿张口欲言的声音变成了连绵的娇喘。 烛光隐没,红绸坠地。 冬末春初的夜里,院落里的老树上不知何时生出了嫩芽。 这一夜,我们仍未知道究竟是谁在为所欲为。 次日清晨。 轩浩小心翼翼的为床上的女孩盖上被子。 虽然他已经很温柔了,但是累了一夜的女孩仍然还没缓过来,哪怕这个女孩身为现在世界上唯一的龙族也受不住一夜的驰骋。 轩浩轻轻在女孩儿额头一吻,坐在床前,感受着难得的宁静。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了,整个人仿佛都得到了升华,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贤者模式。 这一晚,他同时解锁了大贤者和龙骑士两种称号。 “再见……”男人轻声说着,提起裤子,就像是一个拔掉无情的家伙。 他很清楚自己背对着的女孩大概是醒着的,但是估计现在没有力气伸出手来拉他了,要走的话只能是趁现在了。 “路上小心,别迷路了哦。” 走到门前还未推开门的轩浩愣了愣,因为夏弥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很普通的告别。 他想过无数种分别的场景,想过夏弥或许会哭会闹,但是夏弥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多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夏弥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撩起有些散乱的头发,侧身微笑着看着他,红绸被褥从她光滑的身上滑落,玲珑的身姿让人迷恋,也许是故意的,她此刻的笑容娇柔又妩媚。 “好看吗?” “……”轩浩吞了吞口水,勾引,这是赤裸裸的勾引! 现在可是大白天的,他看得更加清晰了,即使他现在处于贤者模式似乎都有些浑身燥热,他看着夏弥嘴角勾起的模样知道自己中招了,早知道就不回头看了。 “好看就记得回来,别让我亲自去找你。”夏弥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难解的神采。 “知道了。” 轩浩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此刻的夏弥大概是在强撑着身为龙王的威严。 转身推开房门走出去,轻轻关上门,接下来,她大概会哭吧? 轩浩微微地叹气,转身径直地离开,他知道夏弥大概是不想让他看见她哭泣的模样,堂堂龙王怎么会愿意露出怯弱的样子呢? 他路过种着老树的院子,清新的风打在脸上,让他更加清醒坚决。 昨日还热闹的院落里此刻已经没有了那些吵闹的人,该说的再见在酒桌上已经说完,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推开了院落的大门,看见了守在门外似乎准备为他送行的老人。 “要走了?” 李书文看着从院子里走出来的轩浩轻声问道。 “嗯。”轩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轻点头。 “去吧。”李书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不舍的话。 “嗯,再见。” 轩浩尽量让自己露出笑容,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大概笑得很难看。 “再见,路上慢慢走,别迷路了。” 李书文与他擦肩而过,佝偻着腰,挥着手走进院落里,两人背道而驰,都没有再回头。因为他们都相信这大概不是生离死别,再见的话说一次就够了,把它作为契约,刻在心上。 轩浩朝着前路走去,白茫茫的迷雾逐渐将他笼罩,他看见了迷雾中浮现出来的一道恢弘的大门。 “已经道别了吗?”路鸣泽守在大门前,看着迎面走来的轩浩问道。 “嗯。” 轩浩轻轻点头,“穿过这扇门,就能够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是的。”路鸣泽回答,“不过我并没有去过门的那边。” “为什么?”轩浩问,“你能打开这扇门,为什么没去过?” “因为我无法离开自己的世界。”路鸣泽有些无奈,“没有人知道门背后是什么,或许会无比危险,我觉得你能穿过这道门是因为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过其实我更建议你等那个家伙等不及了亲自来接你……” “那样未免也太被动了吧?”轩浩轻轻笑了笑,“我可不喜欢一直被人安排。” “也对。”路鸣泽也笑了笑,“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在交代后事一样?”轩浩有些无语,“我又不会死。” “我知道你不会死,但是别太大意了……”路鸣泽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门背后有什么,但是我能本能地感受到恐惧。” “恐惧,连你也恐惧吗?” 轩浩挑了挑眉头,路鸣泽可是这个世界的神啊,能让神感到恐惧的东西……他原本还存在侥幸,想问问看路鸣泽,着说不定可以带着夏弥一起离开,可现在看样子果然是行不通的。即使他不怕危险,也不能拉着夏弥去冒险。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你放缓这个世界的时间吗?”轩浩考虑再三,不能带走夏弥的话,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能够交代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路鸣泽微微愣了愣,“我可以尽我所能地让自己的世界时间流速相较其他世界变慢,或许等你回来,这里的人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但是这样……你要经历和忍受的孤独就没有人能帮你分担了。” 361.毁灭与新生 “就这样吧,谢谢。”轩浩真诚地感谢。 “我明白了,那么祝你好运吧。” 路鸣泽叹了一口气,轻轻挥手。 沉重的大门缓缓张开,神秘又诡异的气息从中弥漫出来,向门内看去,里面似乎是一片混沌,虚无又寂静,仿佛能够将一切存在吞噬。 “踏过这扇门,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究竟会去到哪里,我也不清楚。”在轩浩准备踏入那道充满未知的大门时,路鸣泽再次提醒道,“这个给你吧,这是哥哥委托我送给你的饯别礼物。” 路鸣泽伸出手,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指尖缠绕,不知为何让轩浩感觉很熟悉。 “这是什么东西?” 轩浩有些纳闷,路明非会送他什么东西? “你应该见过的,这是哥哥的一部分能力,你也可以将它称之为‘人性’。它能够让你与别人的灵魂产生共鸣,从而看见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能对你有帮助吧,你拥有着永恒的生命,如果感受不到生命的重量那就是件悲哀的事情,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再迷路了。” 说着路鸣泽头一次在轩浩面前露出真诚的笑容,“这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再次重逢,如果你在不久的将来有了足够的能力,它会引导你回到这里。世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谢。” 轩浩感受着融入自己体内的光芒,微微愣了愣,这确实是他曾经见过的。 因为这就是路明非所看见的一切,也是他在最后向尼德霍格投射出世界树枝丫时看见的一切,不过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当时他看见的只有美好。 而这份‘人性’中还夹杂着‘恶’,他从中看见了许多人的回忆,善良的人,肮脏的人……像是走过了无数段不同的人生,这才是路明非眼里世界的全貌,不止有美好的东西,污秽是不可避免的,但那些发光的人们依旧熠熠生辉。 “还有一件事。” 路鸣泽突然啰嗦得像个八婆,“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什么?”轩浩愣了愣,他有什么能让路鸣泽看不下去的。 “你的能力啊……”路鸣泽有些无语地摇头。 “我的能力?” “关于你‘不会死’的能力,”路鸣泽面色说着说着就开始激动起来,“每次看见你战斗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简直是浪费,太浪费了!” “浪费?哪里浪费了……”轩浩一脸懵逼,他觉得自己用得很好啊,完美的狂战士路线,有肉有输出,有血条的都能磨死。 “你可知那是什么样的能力?”路鸣泽问。 “不太清楚……你知道?”轩浩目光一闪,要是能搞清楚这个能力的本质,那是件大好事啊! “这是连我都还没有完全悟透的能力。”路鸣泽有些羡慕。 “你都还没有悟透?”轩浩有些惊讶,因为现在的路鸣泽已经是‘神’级的存在了,虽然是新生的神,但是真要打起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没办法应付现在的路鸣泽。 路鸣泽是世界树,而世界树是创造世界的存在,此刻的路鸣泽已经掌控了全部的权与力,而且这里还是他的主场,只会蛮力的轩浩如果真的跟他打起来估计会被控死。 “神也是需要不断学习的,就像我跟着哥哥一起轮回,同样学到了很多。但是……生命与死亡,创造和毁灭,这是至高的法则!创造与生命并存,毁灭与死亡相依,它们是永无止境的。” 路鸣泽伸出手,光芒在他的掌心汇聚,那是这个世界的投影,“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界之主罢了,怎么可能将这样的力量彻底悟透?我要是这么厉害,随手就能毁灭或创造世界,早就是宇宙的主宰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用得着你帮我对付尼德霍格?” “啊这……这么厉害的吗?”轩浩惊了。 “你这家伙,明明身上有着生命与创造的力量,却从来没想过要去领悟它吗?”路鸣泽瞪着轩浩,“居然只想着锻炼肉体,你的脑袋里是不是都被肌肉塞满了?” “额……其实也不是没想过研究它……”轩浩小声逼逼,“但这对我来说就是个被动技能,不能控制的,你懂吗?就像是不属于我的力量,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研究?” “啧——” 路鸣泽咂嘴,“原来你想过啊,我还以为你真这么蠢呢。” “怎么可能?”轩浩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路鸣泽自己曾经恨透了这份力量,恨不得把它扔掉,这太凡尔赛了,路鸣泽估计会暴走的。 “好了,”路鸣泽叹了一口气,“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你要走的路估计很长呢,多花些时间领悟吧,光靠蛮力是有极限的,我想你应该也已经感受到了。” “确实……” 轩浩不可否置地点头,在与尼德霍格交战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蛮力似乎是有极限的,一旦到达顶点,就像是有一道枷锁束缚着他,无论他再怎么拼命貌似都挣脱不开。 他想大概就是所谓的‘限制器’?不过这种玄乎的东西他完全不能理解,就像路鸣泽说自己身上的‘不死’是生命与创造的法则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等——”轩浩突然间灵机一动,似乎联系到了什么,“毁灭……创造……生……死……” “如果我成功掌握了这些,是不是可以复活我的家人了?” 他有些激动地看着路鸣泽。 “不知道。”路鸣泽毫不犹豫地摇头,“这个要等你达到了那样的境界,再自己尝试,我帮不了你。虽然能感觉到你妹妹的灵魂存在,但是我能影响的不过是自己创造的世界罢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有希望的对吧?”轩浩问。 “是的,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路鸣泽有些无奈地摇头,“领悟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可知道我从诞生开始,再到将这个世界从无到有的创造花费了多少岁月吗?人的生命在其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希望总是好事……”路鸣泽说着笑了笑,“哥哥说,人总是需要带着希望活着,才不会迷失方向。” “嗯,替我向路明非道谢。” “哥哥大概会说,该说谢谢的是他才对。”路鸣泽摊开手耸耸肩。 轩浩轻轻点头,笑了笑,“那么是时候该道别了。” “再见。” “再见。” …… 寂静、混沌与黑暗,没有丝毫的光亮。 这就是门背后的景象。 黑暗中,轩浩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是睁开眼睛的,因为他感觉不到,一到门的背后,视觉听觉嗅觉似乎都失去了作用,甚至连身上的重力都感觉不到了,就像是身处无限宇宙中一样,但是这里没有星辰,什么都没有。 “这……我该去哪里呢?” 轩浩感觉自己或许真的该等着那个所谓的‘神’来找自己? 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完全找不到方向,在这混沌与虚无中似乎唯一的结局就是永远被困在这里。 “愚蠢的家伙。”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轩浩知道是那个自诩为神明的家伙来了,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看不见那个家伙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来到自己面前了,唯一能感觉到的就只有在自己意识中响起的声音。 他开口想要回答,可是发现自己好像发不出任何声音,甚至无法向那个家伙传达意识。 “别费力气了,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神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到了不该来的地方,这里不是像你这样的凡人能够抵达的,就算是那个帮你打开大门的小子都没有资格。” “人类总是会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脱离了命运的掌控,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 “你真的以为我没有能力直接强行将你从那个世界带走吗?” “还是说你觉得一个刚夺回神权的新神会有能力拦住我?” “自以为是的人类们,总是对于神的恩惠一无所知,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向神祈求。” “明明直接被我带走是最好的选择,却偏偏要留下来上演生离死别,真是愚蠢。” 喋喋不休的声音像是重锤般敲打着轩浩的灵魂,轩浩沉默的听着这一切,他现在只能被动地听着。 “最后还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现在后悔?” 好像完全被看穿了啊……轩浩心中无奈,这个神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和后悔,才会出现在这里数落他。 “可是不会犹豫,不会后悔,那还是人类吗?你依旧是这样不懂人心啊……” 有些虚弱的声音反驳着神的话语,轩浩也听见了,那是来自灵魂的呐喊,藏在他意识深处的妹妹的灵魂,似乎苏醒过来了。 “是的,我不懂。”神冷漠地回答,“那是我曾经抛弃的东西,对我来说不必要。” “不必要的话,你也不会救我了……”轩雅虚弱地声音再次响起,“你明明也在试着想要找回失去的东西吧?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神。” “神……是不分善恶的。”神的声音似乎有些挣扎。 “但你实现了我的愿望,这是不争的事实。”女孩的声音温柔,似乎在开心地笑,“不仅如此,你还从一开始就将答案埋在我哥哥的身上,谢谢你。” 答案?轩浩听见这些话稍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就明悟了,原来是这样啊…… 这份恩赐就是答案吧?虽然是一道很难解的答案,但确实是一开始就埋在他身上了,虽然路鸣泽说这是至高的法则,永无止境,没有人能够彻底掌控它。想必这个嘴臭的神自己也没有办法,所以才将种子埋在他的身上,让他自己寻找答案。 那还真是谢谢啊!这就是所谓的傲娇吗?不知道为何,明明很想谢这个家伙,可是轩浩却突然间想笑。 “蠢货,不许笑!” 好像气急败坏了,这个神就是逊啦~轩浩突然间心情极好,虽然是靠着自家妹妹翻盘,不过妹妹嘴遁赢了就相当于他赢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哼,真是无聊的人类,你们就永远被困在这无尽的混沌中吧,这样也算是再次相聚了。” 神的声音渐行渐远,似乎真的不再管他们了。 “额……现在怎么办呢?” 轩浩不由得想着,他好像完全没办法离开这里啊,这里一片混沌连方向都分不清。 “哥哥,试着感受吧,用心,用灵魂,感受‘我’的方向……或许会很危险,路上小心……”轩雅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似乎再次陷入了沉睡,残破的灵魂不能长时间与轩浩保持沟通。 “感受吗……” 轩浩似懂非懂地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可是却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用力。 感受,这事情说得容易,可是找不到方向就随便用力的话,说不定只会蹦出屁来…… 他静静地呆在一片混沌中,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意识深处存在这一颗残破的光点,他想那大概是自己妹妹的灵魂。他感受到了她的存在。但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等等,这是!?” 轩浩感受到了,这颗光点上似乎发散着无数难以言喻的流光,每一缕都像是蛛丝般不易察觉。 它们向着黑暗中的无数方向延伸,构成一张巨大的网。 轩浩朝着那些方向望去,看见了漫天的星辰。星辰与丝线相连,绚烂如银河闪烁。 这些就是散落在各处的灵魂碎片吧?他似乎明白了妹妹让他感受的方向,只要朝着这些星辰的方向走,就能走出这片黑暗。 “原来如此。” 轩浩准备朝着最近的光点前进,可却发现身体异常的沉重。 刚踏出一步,就感觉整个身体接近崩溃了,就像神所说的一样,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人类是无法在这里行动的。 这里是世界的间隙,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世界在毁灭或新生,它们逸散的力量都会涌入这片空间,这里充斥着极度不平衡的毁灭与创造的力量,混乱不堪,所有活着的东西一旦到这里都会被撕裂。 刚才他之所以没有感觉到,是因为他没有动,他的身上有着与这里相同的力量,没有移动的他处于平衡的状态,但现在他的行动打乱了这微妙的平衡。 “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轩浩咬着牙,用尽一切力量朝着最近的光点迈步,每一步都让自己的身体处于崩溃的边缘。 他有预感,自己身上的力量或许顶不住这片空间里充斥着的伟力,继续待下去……会被吞噬! 各种物质在他的周围疯狂的涌动,似乎要将他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基本粒子,化学元素,光,电磁场……化作狂潮般向着他涌来。 寂静的黑暗开始出现物质,这是世界在诞生。 镜花水月,斗转星移,时间和空间扭曲成了可以观测的向量,就像人类肉眼可见的长宽高。 一分钟是60秒,一秒钟是1000毫秒、微秒……一刹那就好像无尽,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经历了多久,仿佛身处真正意义上无限的时空断层中。 轩浩竭尽全力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道最近的光点。 没有知觉,不知道是否触碰到了。 他只感觉自己被混乱的洪流笼罩全身,分不清楚天南地北,宛若飘荡在无垠的宇宙中,张开嘴无法呼吸,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是否存在,却诡异的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血液在流淌。 意识逐渐溃散。 黑暗,混沌。 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当黑暗蔓延到了尽头,本该一片漆黑的视线变得有些斑驳,无数密密麻麻的噪点像是没有信号的电视台一般在他视野里跳动,耳边传来嘈杂错落的声音,混乱的声音逐渐清晰,拼接到一起,似乎是有两个人在他的身边对话…… 大概是一个有些漏风的破旧木屋子,没有电灯,只有桌面上脏兮兮的煤油灯在跳动着,桌椅都是陈旧的木质材料布满了岁月的裂痕,桌面上传来一阵阵清淡的菜香味,似乎是简单的粗茶淡饭。 这些都是轩浩感受到的,很神奇,因为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应该说他睁不开眼睛。 他的意识是清晰的,并且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只是似乎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 淡淡的菜香味越来越近,最后塞到了他的嘴里,那是带着青菜碎末的粥,顺着喉咙流进他的身体。 似乎……有人在喂他吃的? 他能听出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心中大叫不妙……自己不会是又穿越了吧?难不成还穿成了婴儿? 也不对啊,哪有人喂婴儿喝菜粥的? “亲爱的,他真的还活着吗?” 女人提问的声音传到轩浩耳朵里,让他突然放下心来,看样子不是变成婴儿了,估计是重伤被人捡到了? 可是……我会重伤吗?轩浩突然间有些不淡定了,他不死的能力难道出问题了? 不,没有!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的修复,可是……修复的同时,似乎又有一股别的力量正在将其毁灭! 两股力量似乎在自己的体内进行着争夺,虽然意识无比的清晰,但是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卷末总结 龙族的剧情到今天凌晨为止就正式结束了。 废物作者笔力有限,(还懒),写不出更好的结局,请见谅…… 仔细想想我当初开书纯属一时冲动,而且因为是第一次写书(真的),很多地方写得不尽人意(别骂了我知道自己菜)。 如果有空的话……大概会再开一本纯粹的《龙族》同人,前段时间找编辑商量过点子,只是还没开始动笔(没有那个精力,要恰饭)。 随便说一下接下来要开的《鬼灭之刃》。 个人很喜欢这部动漫,因为里面很多小天使(正能量的东西大概没人会讨厌吧?),就是刀子有点多(不过问题不大)。 我不会跟着原著剧情走(不过设定可能要铺垫一下),没看过动漫应该也不会影响,只是希望到时候别有人喷我为啥不跟主线就是了…… 有的人喜欢看原创内容,有的人喜欢跟着剧情搞事情,这是同人文最难取舍的地方,很多默默看书的大佬不喜欢发言,跟着部分意见走就容易出事……我知道自己龙族部分就犯了这样的错误,比如读者让我撒狗粮我就撒了几章,这本书就是从那里开始全线崩盘的,以此我吸取经验,狗粮这种东西还是适合在日常文里面写(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更新太慢了,更得快的话不喜欢看的人可以直接跳)。 所以鬼灭的部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按照自己的来,不喜欢看原创剧情的话可以先养着,只要我更得快忍一忍就不痛了(狗头)。 实不相瞒,我想要那个‘日更万字’的徽章(指日万一个月),当然这貌似有点难,我也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至于之后的更新或许会少点但也会一直保持,只要有人看就不会断更,自我感觉我这个人还蛮诚实的,总之尽量说道做到吧。 最后,大家有喜欢的世界也可以留言(最好是来起点留言吧……总结章节不收费,这边我才能看见),国漫日漫都可以,我会根据情况写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卷末总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62.我变弱了,但不代表你比我强 (万字,懒得分章节了,以后估计都这样) ———— “他还活着。” 男人的声音温柔,让人感觉无比的宁静,就连因为自己身体状况有些焦急的轩浩听了都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 “可是他已经没有心跳了啊……” 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疑惑。 她甚至完全感觉不到这个昏睡的人的心跳,连身体都是冰冷的,但是自己的丈夫却很肯定这个人还活着 “没问题的,他还活着,我能够看见。” 男人又说了一句。 然后女人也不再疑惑,她似乎很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这对男女很快安静了下来,似乎是不想打扰到伤员的修养。 轩浩依旧对现在自己的状况一无所知,他再次想用自己的意识勘察周围的情况,但是当他的意识触碰到这一对男女的时候,突然间一些莫名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 …… 白昼遮蔽了星光,黎明的光辉划破天空,朝阳洒下的光辉无意间洒向某处宅邸。 在这一刻,某个武士传承的家族中,伴随着两声婴儿的啼哭声,一对双胞胎迎着朝阳降生。 这本该是美好的开始,但在这混乱的时代,一对双生子降生在这样的家族中,就意味着可能引起继承权的纠纷。 因此,双胞胎在这个时代出现被人们视为不祥的征兆。 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这对双生子中的其中一人,从降生时额头就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斑纹,这就更加让人觉得不祥。 于是作为家主的父亲决定杀了这个孩子。 一旁刚生完孩子的母亲在听见这件事情之后,拼了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母性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她发疯似的冲过去从丈夫手中夺过孩子,一旁的好几个侍女一起上都没能拦住这位母亲。 在母亲拼命的保护下,身为武士的父亲总算是心软了,以让这个孩子在年满十周岁时必须去寺院出家为条件留其性命。 就这样,继国缘一活了下来。他就是这对双胞胎中的弟弟,一出生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斑纹,被视为‘不祥’的孩子。 虽然出生于显赫的武士家族,但是因为带着‘不祥’,所以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会关心他。 他是不祥,所以与同胞哥哥继国岩胜不同,从小就只能够在偏院里不到三叠的小房间里生活,两兄弟的衣食住行和受到的教育都是分开的,从出生起就被视为家族继承人的哥哥继国岩胜,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家族所有人的爱和尊敬。而身为不祥的继国缘一不仅什么都没有还要照顾行动不便的母亲。 他从不欢笑,从不哭泣,也从不跟别人说话,就像是没有感情、不属于这个世间的存在。 在其他人眼里,这样的继国缘一理所当然的被当成了天生的聋哑人,就连母亲和哥哥都误以为他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哥哥岩胜时常瞒着父亲,跑来弟弟和母亲居住的那间只有三叠大小的房间看望自己的弟弟和母亲。 岩胜知道在父亲的眼中自己弟弟是个不祥的存在,不会允许他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弟弟,所以他做了一根笛子送给自己的弟弟。他本以为能够看见弟弟开心的表情,但是缘一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并不是继国缘一不想露出笑容,而是当时的他还不太理解这些感情,他并非不祥,但确实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脱离‘人类’的存在。 继国缘一有着宛如神赐般的天赋。 出生起所见的世界就是与别人不同的,他笨拙的学习着,理解着,寻找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即使目前还不太理解,也会将周围的一切记在心里。 他记得哥哥因为常来与自己接触而被父亲打骂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将笛子放在他的手中,对他说‘想找哥哥就吹响它,我会立刻出现在你的面前’。 也记得母亲是个虔诚的信徒,总是在佛像前祈祷着什么。 刚开始不明白,但是后来他知道了,这是母亲在为他祈祷,祈祷着神明能够治好他本就不存在的‘耳疾’,因为母亲一直以为他是聋哑人。 他甚至连出生时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记得自己的母亲当初为了保护自己,在生产后拼命将自己护在怀里,导致母亲的身体从生下他们两兄弟之后就出现了问题,左边的身体总是不听使唤,行动不便。 一切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那些对他好的人,他都始终铭记于心。 后来他渐渐懂事,知道应该报答。 所以他总是搀扶在母亲的左侧的腰间,试图让母亲行动更加便利;也尝试着跟哥哥说话,对着哥哥露出笑容。 七岁。 阳光灿烂的午后。 缘一来到哥哥身后的松树下。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我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 缘一微笑着看着正在庭院中挥动竹刀的哥哥,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容也变得像阳光般温暖。 他的笑容发自内心,本该温暖人心,却不知道哥哥会因此而对他产生了厌恶。 继国岩胜用有些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弟弟。 因为自己的弟弟行为太过反常,可以说是违反了常理。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说过话的人,第一次说话能够如此的流利。以及……继国缘一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步伐无声无息,让从小学习剑道的他感到了危险。 继国缘一更不知道,作为一个本该10岁就去寺院出家的人,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在哥哥耳朵里却像是挑衅。 在继国岩胜的眼里,僧侣就是僧侣,武士就是武士,一个看到母亲就扑上去粘着撒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与敌人以命相搏的武士呢?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比呢? 然而天真的继国缘一并没有读懂哥哥眼里的厌恶,只是单纯的朝着‘第二强的武士’这个目标开始努力。 于是他开始想要学习刀术。 但是很显然,注定要出家当僧侣的他并没有资格学习刀术,父亲也不会给他请老师。 所以他只能趁着刀术老师来教哥哥刀术的时候悄悄跟哥哥说让他也跟着学习刀术。 父亲安排的刀术老师看着这个单纯的孩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以玩闹的心态给了缘一一把竹刀。 哥哥岩胜也并没有阻止老师的动作,因为没人会觉得一个要去当僧侣的孩子真的能学会刀术,也许岩胜心中还在想着这样可以让自己的弟弟知难而退。 继国缘一就是在这样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了竹刀。 他用小小的双手握住竹刀,目光空明地盯着眼前的剑术老师。 “来吧,孩子,朝着我攻过来试试看。”剑术老师直到此刻都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下一刻,继国缘一动了。 在场的继国岩胜和这位教授剑术的老师都没有看清缘一的动作。 继国缘一如同狂风过境般掠过,在一瞬间挥出四刀。 在继国缘一的视线中,这位老师的身体构造和弱点被看得一清二楚。 人在行动之前随着呼吸肺部会有明显的变化,只要观察骨骼的运动,肌肉的收缩和血液的流动,就能判断出对方的行动。 这对一般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对于继国缘一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因为从出生开始,所有的生物在他的眼中就都是‘透明’的。 四刀几乎在一瞬间命中了颈部,胸口,腹部,小腿。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刚刚才接触到剑道的样子,甚至直到动作结束,脸上的表情和呼吸都没有半分的变化。 伴随着继国缘一动作的停止,那位老师已经失去战斗能力倒在了地上并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接下继国缘一四刀还没死的男人。 谁也没有想到,在刀术老师不以为意的玩笑中第一次拿起竹刀的继国缘一,仅仅凭着这位老师刚刚演示过一次的用刀基础就在顷刻间出师了。 一旁的继国岩胜对此大受震撼,甚至开始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让继国岩胜感到意外的是,弟弟在这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要成为武士的话了。 这并不是因为继国缘一注意到了哥哥的感受,他其实并不理解‘嫉妒’是什么,之所以放弃想要成为武士的梦想,只是因为他讨厌那种用刀伤害别人的感觉。 他发现这并不好玩儿,不太理解人们为何战斗,这种有手就行的事情对他来说还不如和哥哥一起玩耍有意义。 继国缘一再次回到了曾经的生活,终日里陪着母亲,哥哥也时常再来看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追问他变强的方法。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很普通的那样做了。但是既然哥哥在问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哥哥,因为如果能够帮到哥哥的话,他自己也会感到很开心。 继国缘一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人,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不被世俗污染,比起‘人’或许他更加接近于‘神’。 九岁。 继国缘一的母亲因病去世。此时的他也比之前懂得了更多,他知道自己如果留下,或许会影响到哥哥在武士家族的地位。 他已经不想当武士了,所以打算提前离开家。 身为‘不祥之人’,母亲和哥哥是唯一对他好的人,而如今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不想留下来让哥哥感到为难。 他向哥哥告别,并且带着哥哥赠与他的短笛离开了家,这是他在这个家唯一的牵挂。 他奔跑在田野里的小路上,眼里满目星河。 继国缘一奔跑的身影像是不知疲倦般从未停下,他与生俱来的身体素质虽然很强大但是并非不会疲倦,只是他不愿意停下。 虽然很累,但是他的呼吸从未紊乱,就像自然里的微风般平缓温柔。 黑暗散去,黎明到来,他依旧一直在奔跑从未停下,虽然说家里的人想让他去寺庙,但是他并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因为孤身一人的他并不知道寺庙在哪里,毕竟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来到过外面的世界。 而且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直到他来到了田野的尽头,他看见了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在这里,他遇见了一个捧着小桶发呆的女孩,那个女孩在水田中孤零零的站着。 这是个年龄跟他相仿的女孩,看着这个女孩发呆的样子,继国缘一不知为什么就问了一句。 “你这是在干嘛?” 女孩告诉他,她家里的人都因为疫情死掉了,孤身一人实在太过孤单,所有她想从水田里抓些蝌蚪回家养着。 说完之后小女孩就蹲下身开始行动。 继国缘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离开,他静静地站在小女孩背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直到太阳逐渐坠落,黄昏将至。 他看见女孩又莫名地将抓到的蝌蚪都放回了水田里。 “你不是想将它们带回去吗?” “嗯……”女孩轻轻回应,“但是这样的话,它们也会和父母分开了,我知道和亲人分开是很可怜的所以……” 女孩的手轻轻将蝌蚪放回水里,动作温柔。 继国缘一看着这一幕,又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地方去了,“那我跟你回家好了。” “唉?” 女孩有些惊讶地回过头。 继国缘一看见了这个世界最美丽的东西,一双挂着泪珠的黑曜石般的眼睛。 拥有着这样眼睛的女孩叫做诗。 于是,继国缘一开始和诗一起生活。 或许是害怕寂寞,诗总是从早到晚的说个不停。也多亏了诗热情的性格,不断的与继国缘一交流,才让他了解到了自己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相比究竟有多么巨大的差距。 他知道了自己是特别的,这个世界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第二个能够看透生物身体的人。 这时候的缘一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其他人那莫名的疏远感究竟从何而来了,因为他是与众不同的。 而这个叫做诗的女孩,是第一个愿意紧紧抓着这样‘怪异’的他手的人。 母亲死后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游离人间,现在有人抓住了他。带着他这个天生的异类走进了平凡的生活,也让他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 十年后,他们成为了夫妇。 再然后,他们在路边捡到了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裂纹的人。 这个倒在阳光下浑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带着诡异的伤痕,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伤,这个世界根本找不到对应的武器能够造成这样的伤痕,像是干裂的土地一般龟裂,可是却没有任何血液渗出。 …… 轩浩看着着些莫名的画面,好像明白了,自己貌似是被这两个人好心人捡回来了啊。 只是为什么自己能够看见他们的过去呢? 准确的说,他看见的应该是那个额头长着斑纹,名为继国缘一的男人的回忆。可是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这样能够看到别人回忆的能力。 不!好像确实有?轩浩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龙族世界的时候路明非拜托路鸣泽送给自己的礼物,‘人性’。 现在他好像终于理解了这份礼物的重量,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义那么简单,而是让他能够通过灵魂的共鸣以目标的视角看见目标的过去,这样的话,一个人的善恶在他面前将无所遁形,这是帮助他明辨是非的能力。 ‘人性’的善与恶他都能看见,不过这需要他自己区分,如果有一天他失去了分辨善恶的能力就说明他又迷路了,路明非是想通过这样的能力时刻提醒他不要混淆善恶走错道路。 “路明非那小子,真是喜欢瞎操心……”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看见的都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离谱。 是的,轩浩只能想到用离谱来形容这个男人。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处的是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关于眼前这个世界和这个男人的信息,这让他感觉有些头疼,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接下来的行动会很受阻碍。 不过他看了这个男人的过去之后,怀疑这个男人或许就是这个不知名世界的主角,因为这个男人的过去怎么看都尼玛是天选之子,妥妥的主角模板! 这个男人从一出生开始就自带着‘无我’的境界,与生俱来的天赋,纯洁无暇趋近为‘圣人’的心灵,说这是‘神性’他都信。 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什么贪婪、嫉妒之类的通通没有,甚至连最后的‘孤独’都因为有爱人相伴消失了。 这让轩浩一度以为这是不是一个已经被打通关了的世界。 这个男人能够一眼看出他还活着,也说明其实力不会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挣扎,连心跳都微弱到常人难以察觉。 轩浩能够感受到继国缘一很强,并不是纯粹力量的强,而是精神与境界,完全跟自己不在一个层面,这个男人就像是天生便能够与自然相融的存在,这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办到的。 让轩浩感到庆幸的是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没有敌意,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鬼知道会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帮助’就翘辫子。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运气真好,原本在快被世界的间隙吞没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完蛋了,现在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勉强活了下来,还被好心人收养。 要是这两个人不要当着自己的面造娃那就更好了,淦…… 也许是因为掌控不了身体,他此刻的灵魂格外敏感,感知力前所未有的惊人,这老旧房木屋里木质的墙壁在他的感知中仿若无物,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轩浩此刻灵魂的感知。 继国缘一和诗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将周围的一切感知得那么清楚,毕竟灵魂这种东西对人类来说实在太过玄乎。 就这样,轩浩在这对夫妻的悉心照料下平静地等待着身体恢复。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自己身上的状态越发平衡,毁灭的力量仍然在反抗,但是却很明显的落入了下风,也许很快自己就可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轩浩默默地计算着自己从醒来到现在的时间,大概已经过了十个月了。 你要问他为什么看不见白天黑夜还能如此清楚时间的流逝……他只能说这家的女人已经怀胎十月了。 说起来还真是蛮感慨的,他居然亲眼见证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他清楚地感觉到了身边属于人的气息从两个变成了三个,这还真特么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虽然对他的领悟没有半点作用。 不过都十个月了这对不富有的夫妻依旧没有放弃不省人事的他,让他不得不感叹这两人真是好人。 毕竟非亲非故的,愿意这样照顾他这个跟植物人没啥区别的人,好人都有些不足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天使啊!这么善良的天选之子,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什么? “这女人应该是快要生了吧?”轩浩这样想着。 感受到即将有生命降生的不止轩浩,身为新生命的父亲的继国缘一同样感受到了。 不仅如此,继国缘一更是能清楚地看见自己妻子身内的变化从而准确地推断出生产的时间。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更加顺利的降生,继国缘一提前一天出门准备去请接生婆。 轩浩也清楚地感知到了男人的离开,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当昏暗席卷了天空,黑雾遮蔽了月光,漆黑的夜笼罩了整个山头,依旧不见继国缘一归来的身影。 “嗯?” 轩浩许久为动过的身体突然间皱起了眉头。 他精神的笼罩范围不止这间房间,连屋外的风吹草动在他的意识中都清晰无比。 这座处于林间的小屋周围并没有其他的人家,他看过这对夫妻的过去,自然也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亲朋好友来串门,但是现在有人正在接近这里。 轩浩可以肯定来的人不是继国缘一,因为气息完全不同,继国缘一身上的是接近自然不易察觉的柔和气息,而这是一股令他有些作呕的腐败气息,带着浓郁的血腥味,感觉上不像是人类。 正在等待着丈夫归来的诗并没有睡觉,她还并没有出现要生产的迹象,虽然挺着大肚子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依旧如往常一样照顾着沉睡的轩浩。 似乎是察觉到轩浩的眉头动了一下,她有些欣喜,轻声的呼唤。 “喂?喂?能听见吗?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快醒来吧,”诗一边呼唤,一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有的话……他们会担心的吧?” “危险,危险!” 轩浩想要提醒这个快要当母亲的女人。 似乎出于母性的本能,此刻的诗注意力全在即将出生的孩子和他这个‘重伤未醒’的人身上,丝毫没有察觉门外接近的恶意。而且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即使察觉到了也没有意义。 门被推开了。 诗终于察觉到了动静,欣喜地转过头,似乎是以为自己的丈夫回来了。 可是身后传来的却是阴森可怖的声音。 “真香啊!” 来人贪婪的吮吸着屋内的空气,似乎十分的兴奋。 “一个女人,一个胎儿,还有……” 那人微眯着眼睛,似乎凭借着嗅觉分辨着屋里的猎物。 “多么美妙的血肉!” 那人贪婪的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眶里第六打转,似乎被这诱人的香味迷住了。 是的,它从来没有闻到过这样的血肉味道,简直是人间极品!本以为孕妇和还未出生的胎儿已经足够有营养了,可是当它闻到那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时才知道,其他都是狗屁! 即使隔着皮肤,他都能闻到这个男人血液里散发的香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稀血吗? “哈哈哈哈——果然,顺着这股味道来这里是对的!我的运气真好!” “你……你别过来!”诗有些惊慌地看着突然闯进屋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脸色像是死人般苍白,突出的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嘴角露出的利齿看上去狰狞可怖,身上的肌肉奇怪的隆起毫无美感看上去甚至有些扭曲,粗壮的手上长出的指甲看上去异常的锋锐,像是野兽的爪牙般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 她慌乱中拿起了丈夫出门时没有带上的长刀。 这是一把普通的武士刀,毕竟他们居住在野兽时常出现的深山里,屋里理所当然的放着武器。 但是这把武士刀对于这个身材娇小并且有孕在身的女人来说的确不怎么好用,慌乱中她甚至没来得及将其拔出刀鞘。 看见她不知所措的可笑模样,闯入屋子的鬼发出愉悦的笑声。 “嘿嘿嘿,真棒!” 看上去它似乎对于眼前充满活力的猎物十分满意。 “本来想先吃大餐的,那就先从开胃菜开始吧!” 它看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餐’,决定先吃个‘开胃菜’。 “出去!出去!” 女人拿着刀鞘的长刀在身前挥舞两下,但是挺着大肚子让她没办法太过用力。 吃……吃人?轩浩惊了,这是个什么变态?这么重口味?而且好像这个家伙是闻着自己的味道来的? 妈的,他来这个世界十个月了,一直很平静,还以为不是什么危险的世界,怎么突然冒出要吃人的家伙,最关键的是,这种时刻这家的男人居然不在! 要是那个男人在的话,要对付这个来犯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唯一的战力居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 草!动!动起来! 轩浩极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可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完犊子了。” 他当然不是怕自己被吃掉,以正常情况下自己的身体素质,普通的野兽就算他站在这里让它咬崩断牙都伤不了他。来的东西似乎比野兽强,但感觉也强不了多少。 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顶不顶得住,反正这女人百分之百顶不住。 这剧本不对啊!这是要上演妻子被杀丈夫黑化毁灭世界的剧情吗? 轩浩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说不定那个男人不是天选之子,毕竟一出生就是天才的话应该有两条路线,大反派和主角。好家伙,难道我遇见的不是主角,是大boss? “你……别过来!救命!” 诗有些焦急地后退,可是这间屋子本来就不大,没地方可退,而且她背后还有伤员,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怪异男人,她恐惧地呼喊。 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丈夫此刻并没有在这附近。 继国缘一本来是打算在落日之前回来的,但是路上遇见了要去离这里三座山远的地方的老人。 那个老人明知道自己心脏不好,走不了那么远,却还是匆忙赶路,试图赶赴战场去见自己身负重伤的儿子。 在这战国年代什么地方都有战乱,老人害怕见不到自己儿子最后一面,拼了命的想要去战场,而善良的继国缘一知道自己的妻子暂时不会生产,所以将请接生婆的事情往后推了,打算先送这个老人去见他的儿子。 “乖乖别动,我会很温柔的将你的孩子取出来的。” 鬼伸出细长的舌头贪婪地舔着自己的嘴角,锋利的爪子在女人面前比划着。 “救……救命!” 诗握着刀后退。 屋子唯一的出口被堵住,死亡正在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靠近。 但是轩浩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居然试图挡在自己前面,她连刀都不会用,更别说还挺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即使会用也发挥不出什么力量。 草!我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孕妇保护了?轩浩想要用力的握拳,但竭尽全力也不过是让自己的手指动了起来。 这样下去这个女人会死,会被追着他的味道找来的怪物吃掉,这好吗?这不好。这是收留了他将近一年时间的人,很善良,即使浑身都在颤抖,连刀都不会用,依旧试图挡在自己面前。 如果让她在自己面前被一个不入流的货色杀死,那也太逊了吧? ‘砰——’ 地上铺着的老旧木板裂开。 正在靠近女人的鬼愣了愣,他看见了一双狰狞的眼睛,那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金色的眼睛。 诗也愣了愣。 屋里的煤油灯明明火光微弱,但是她感觉背后好像变得更明亮了,没来得及转头就感觉到好像有人扶在她的身上。 “不好……意思……”有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借我扶一下……” 轩浩有些费力的用拳头支撑起身体,又用另一手攀住女人的肩膀起身,看上去光是站起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是站在他和女人面前的鬼,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作。 不是它不想动,而是不敢。 从那双狰狞的黄金瞳亮起的时候,它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真……丑啊……”轩浩看着许久未见的世界,没想到闭眼那么久,第一次睁眼面前的居然是这种长相畸形的东西。 “你是什么……东西?”鬼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似乎有些虚弱的男人。它不明不白自己为什么害怕,这个男人光是起身都需要扶着别人,看上去风一吹就会倒,有什么可怕的? 不,它看了看地上被贯穿的木板,以及木板下裂开的地面,这尼玛是人?虚弱成这样还能砸裂地面!还有这双金色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从未见过,简直闻所未闻! 这话是我想问的吧?轩浩张了张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太听使唤,说起话来很费劲,毁灭的力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时刻不停地摧毁着自己身上的神经,让他对身体的控制断断续续,感觉就像是灵魂和肉体是分开的,感觉完全用不上劲。 他终于站直了身体,扶在女人肩膀的手微微用力,脚步向前踏了两步,站在女人面前。 “哈——” 轩浩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勉强掌控身体的他,刚才好像忘记了呼吸甚至忘记了心跳。 沉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像是战鼓般敲响。 面前的鬼和身后的诗都被镇住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听过这样震人心魄的心跳声,简直就像是怪物一样。 “怎么?你不是要……吃掉我吗?” “咕噜……”被问话的鬼吞了吞口水,似乎有些退缩了。 它看着这个全身几乎都绑着绷带的男人,本能告诉它眼前的男人很危险,眼前的人不知为何好像很生气,它感觉自己现在正被一股几乎凝结成实质的杀意笼罩,这是杀过多少人?能让身为鬼的他都感到畏惧。 没有见过的眼睛,滔天的杀意,以及一拳轰烈地板的力量。 它承认自己被唬住了,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害怕,面对未知的东西任何人都会表现得谨慎。可它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人。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唬它!让它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是鬼,它是不死的鬼!有什么好怕的?它可是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恩赐,不死不灭的存在! “去死!” 反应过来的鬼瞬间动了。 它压低了身姿朝着轩浩扑过来,手臂肌肉隆起,锋利的五爪束在一起,似乎想要贯穿轩浩的身体。 轩浩皱着眉头,他现在的状况十分的不妙,身体异常的迟钝,抬手对他来说都有些费劲,不过还好,对付这样的家伙根本用不着抬手。 “我虽然变弱了,但也不代表你比我强吧?” 轩浩抬起眼眸看着正在靠近的利爪,“好……慢……” 真的好慢,这个不知名的东西现在的动作在他的眼里像是蜗牛般缓慢,即使他现在不太灵活的身体,也能很轻易地躲过,如此之慢的速度给了他足够的反应时间。 轩浩缓慢地侧过身体,重心下沉。 铁山靠! 动作有些走形发力也不完全,但是足够了。 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它全力的冲刺居然被轻易的躲过,不过这个男人不管身后的女人了吗?如果这个男人躲开,它这一下可是能够直接将其身后的女人开膛破肚啊! 但是下一刻它就发现自己的利爪根本到不了那女人面前。 因为这个居然男人朝着他怀里撞上来了! “愚……” 它刚想骂这个男人愚蠢,居然敢正中他的下怀,只要他轻轻将双手回扣,锋利的爪就能洞穿这个男人的身体。 但是清脆的粉碎声突兀的传来,它发现自己似乎在飞? 它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它被撞飞了,而那个男人站在原地除了侧身之外几乎没有动弹。 砰—— “啊——” 惨叫的声音随着鬼飞到屋外砸断了一大片树木才勉强停下。 这不可思议的轻轻一触居然让它全身的骨骼粉碎,让它身为鬼原本有些麻木的痛觉都开始起了作用! “还没……死?” 轩浩有些惊讶地看着远处被自己撞得有些扭曲的身影,虽然身体不听使唤用不上全力,但即使是这样按照他刚才撞击的感觉也应该撞碎了这家伙大部分骨骼才对。整个身体都变形了,居然还活着? 鬼不断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眼里满是惊恐,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它很清楚地闻到这个男人身上身为人类的味道,但是这恐怖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人类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力量?连日轮刀都没有,仅凭着身体就能将身为鬼的它重创! 看见那道被撞得扭曲的狰狞身影不断地蠕动着,轩浩更加惊讶了,这都不死?老实说,除了自己之外,他还真没见过有什么不死的生物,这……好像挺有趣的啊!? 看着恢复如初的奇怪生物,轩浩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想要露出笑容,但是因为面部肌肉有些不太受控制,所以他露出的笑容格外的狰狞。 363.鬼舞辻无惨 鬼警惕地看着轩浩,此刻它的心中无比的纠结,眼前的男人看上去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从刚才这个男人的反击它就能看出对方似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但即使是这样对方的力量也出乎意料的强大! 它在思考这个男人能坚持多久,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要不要试试看消耗? 如果能吃掉这个人的话他它就能变得更强!说不定还能向那位请求赏赐它更多的鲜血!? 可是当它看见轩浩脸上狰狞的笑容时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 不对劲,不对劲,得走。 这次它是真的退缩了,人类当中存在着能够斩杀鬼的强者,虽然很少,但是确实是存在的,今天好像碰上了硬茬子。 “算你们好运!” 说着,它丝毫不犹豫地朝着树林中爆退。 “喂……别走啊!” 轩浩想要追上去,脚步往前一迈,却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没办法快速移动,仅仅踏出一步,整个人就扑在了地上。 “焯……”这是轩浩来自灵魂的呐喊。 “哐当——” 惊魂未定的诗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手中紧握的长刀掉在地上,她看见被撞出一个破洞的墙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有些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是清楚的,眼前这个扑在地上的男人救了自己一命。 反应过来的她赶紧上前查看轩浩的情况,却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又昏迷过去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远处就听见巨大声响的继国缘一此刻终于回来了,他看着满目狼藉的家,倒在地上的男人以及自己那捂着肚子痛哭的妻子,他陷入了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慌乱。 …… 当黎明再一次到来。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响起,继国缘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到家就看见满目狼藉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受到惊吓的妻子就要生了。 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年代里生孩子的死亡率是很高的,没能请到接生婆的继国缘一无奈只好自己给老婆接生。 好在他天生就能够看清生物的身体构造,在‘通透世界’的帮助下,没有任何接生经验的继国缘一手忙脚乱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是迎来了母子平安的结局。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又学到了许多无用的知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屏蔽自己的精神感知,可惜这个好像没办法自己控制。 他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 毁灭与新生的力量在体内不断地进行着争夺,将他的意识都排挤在外,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股让他不断再生的力量就是一直让自己‘不死’的力量,这股力量保护着他的灵魂,修复着他的身体。 而毁灭之力是外来者。再生的力量很明显比毁灭要强上一筹,所以他现在才能活着。 不过那股毁灭之力依旧很顽固,只能被缓慢的压制,轩浩估摸着等这股力量被彻底压制住了,就会在他体内形成平衡的状态,到时候他就能自由的活动身体,不过他感觉自己‘不死’的能力可能废掉了。 因为受太重的伤会消耗力量修复身体,那么毁灭之力就有可能趁机反扑,到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动弹不得。 “完犊子……” 轩浩心里mmp,这下子真的玩大了,居然把外挂玩儿没了,早知道就不作死了。 但是仔细想想,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好处。 路鸣泽告诉过他自己身上有着‘生命与创造’的法则力量,生与死,毁灭与创造是至高的法则,他之前只能将‘不死’当成被动能力,甚至完全感受不到,根本没办法领悟。 但是现在因为‘外来者’的入侵,自己体内原本的那股力量为了保护他表现得更加明显,他似乎隐约能够看见雏形了,而且不仅如此,他的体内还因祸得福多了‘毁灭与死亡’的力量。 现在这些至高的法则都聚集在他的体内,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将这些都领悟的话,那岂不是真的无敌了? “说上去倒是挺简单的……” 轩浩有心无力,正要领悟这样的法则得花上多少时间? 别的不知道,反正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栋房子,里面住着一对暴躁的夫妻,隔三差五打一架,而他就是个孩子,被晾在一边凉快,敢插嘴说不定会被混合双打,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能这样乖乖继续躺着别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硬气起来,总之任重而道远啊…… 在轩浩思考问题的时候,一旁的继国缘一已经将刚刚生产完还很虚弱的妻子和孩子安顿在床榻上并为他们盖好被子。 继国缘一来到轩浩的身边检查轩浩的身体状况,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轩浩身上发生的变化,和之前一样,肌肉、骨骼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的崩溃又新生,就像是奇迹一般的生命力。 这是个很神奇的人,虽然他不太清楚轩浩身上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毫无疑问他当初从路边捡回这个男人的选择是对的,正因为自己的善良救了这个人,才阻止了原本应该发生在自己家人身上的悲剧。 安顿好了轩浩,继国缘一将破洞的墙进行了修补,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常。 十天后。 追踪着那只鬼的足迹赶来的剑士朝着继国缘一一家人打探关于那只鬼的情报。 这让继国缘一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鬼’这种生物。 他不禁联想到了躺在地上的轩浩,因为根据这位剑士的描述,鬼拥有着惊人的恢复力,是不死的,除了用日轮刀砍下脖子之外根本杀不死。 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轩浩是鬼的想法,因为剑士说鬼还有一个弱点,畏惧阳光。 被阳光照射到的鬼都会灰飞烟灭。 继国缘一很清楚地记得,他们捡到这个男人的时候是白天,而且这个男人可是从鬼的手中救了自己的妻子。 “不管怎么样,应该好好感谢这个人。” 这是继国缘一心中唯一的想法。 他是个简单、纯粹、很容易满足的人,明明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最大的梦想却只是和家人们过上平静的生活,在小小的房子里一家三口并排而睡,抬头就能看到所爱之人的面庞,一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们。 但是这样渺小的梦想,在十天前差点就破碎了。 拯救他的是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想要感谢。 …… 在这名自称是‘鬼杀队’的剑士的建议下,继国缘一选择带着妻子、孩子和轩浩一同前往鬼杀队。 因为在知道这个世界存在鬼这种生物后,继国缘一意识到这间被鬼造访过的房屋已经不安全了。 “这个人受了好重的伤啊……” 路上,鬼杀队的剑士背着轩浩不禁发出感慨。 这个男人全身绑满了绷带,隐约能看见绷带边缘处有些狰狞的伤痕,连脸上都有着细微的裂纹,难道是被‘鬼血术’伤的吗?看样子他正在追踪的这只鬼很强啊! “嗯……”继国缘一轻轻点头,他不善言辞所以只是简单的回应,“是他救了我们。” “原来如此。”鬼杀队的剑士轻轻点头,想着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很强的男人,才能在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依旧击退了鬼,虽然也因此受了重伤,但是也已经很厉害了,等他醒来一定也要邀请他加入鬼杀队。 这其中好像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误会,继国缘一并没撒谎,轩浩确实救了他的家人,但是鬼杀队的剑士把这理解成了轩浩拼着重伤击退恶鬼救了这一家人。 轩浩并不知道这个鬼杀队队员心里的想法,他现在趴在这名队员身上,依旧不能控制身体,只能静静地听着着几人说话。 在鬼杀队队员和继国缘一的交流中,他大概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报。 比如说鬼。 这是一种以人类为主食的生物,它们通常将人类杀害后进食,但是也不免有些变态有奇怪的嗜好。 鬼的身体素质极其强悍,即使受了伤也能够快速治愈,被利器砍掉的部分还可以重新接回去甚至还能长出新的手脚,某些鬼还拥有改变体型之类的异能。 据说这种生物很早以前就有了,它们没有寿命的上限,也很难以被杀死,只有用日轮刀砍断脖子或是阳光直射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难怪被震碎全身都不死。” 本来以为找到了同类,结果就这?知道怎么杀死鬼之后,轩浩突然感觉有些失落。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依旧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至少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要杀死这种生物很困难,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轩浩这样变态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人想要战胜鬼,只能用普通的血肉之躯与鬼以命相搏,他们是普通人,所以伤口愈合速度缓慢,断掉的手脚也不会重新再长出来,这完全是不公平的对局。 但是即使如此,依旧会有人为了保护人类与鬼战斗到底,而这些选择战斗的人就叫鬼杀队。 鬼杀队队员带着轩浩等人来到了一座隐秘的小镇,据说这里是鬼杀队的其中一个据点。 根据这位队员的介绍,鬼杀队是一个总成员在数百人上下的组织,虽然不被地方政府认可,但是这是一个已经成立了几百年的组织。 据说在几百年前,‘产屋敷’家族为了保护人类、消灭恶鬼成立了这个组织,每一代的产屋敷家主都是出色的领袖,在他们的经营管理下即使没有地方政府的支持,也有能力维持鬼杀队的所有开支。 聚集在鬼杀队的人都有着相同的过去和一个共同的心愿——为了美好的世界,为了不让他们的子孙遭受和他们相同的悲惨命运,他们要将鬼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 种着紫藤树的院落里,一个男人在院中活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活动的时候隐约可见外衣下绑着的绷带。 “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轩浩捏了捏拳头。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身上裂纹般的伤痕也少了很多,至少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已经恢复到了可以靠脸吃饭的程度了。 他感觉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趋于稳定,恢复力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那股毁灭的力量,只要不是全力战斗的话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跟以前的唯一区别大概就是不能随便浪了而已,不过说到底他似乎也不是喜欢浪的人。 “希望这个世界不会有尼德霍格那种恐怖的家伙……” 轩浩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有这样恐怖的家伙,那么他现在的状态只能完全没办法应付。 “你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继国缘一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轩浩身边不远。 “是啊。” 轩浩似乎并没有惊讶于继国缘一突然的出现……不,应该说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就像是自然之子一样,‘天人合一’对这家伙来说像是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他们来到鬼杀队的据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轩浩在来到这里几天后就已经醒来,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就恢复到了现在的状态,期间继国缘一和他已经熟络了起来。 巧合的是他们双方都认为对方对自己有恩情,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朋友。 那个带他们来这里的鬼杀队剑士向鬼杀队的‘主公’推荐了他们两人。 轩浩是伤员,所以一直在修养并没有人催促他加入鬼杀队,而继国缘一已经正式加入了鬼杀队,并且因为其实力强悍一加入鬼杀队就受到了重用,鬼杀队的主公似乎是个很明事理的人。 “听说你打算离开?”继国缘一问。 “等再修养一段时间吧,我已经向产屋敷先生说过这件事情了,他并没有强求我留下的意思,只是希望我等伤好之后再离开。” 轩浩轻轻点头,他对这个鬼杀队的主公印象还不错,当然,并不是表面印象,而是因为他通过灵魂的共鸣看过这个人过去经历的一切。 这个人的过去很悲惨,是的,只能用悲惨形容了。 这位‘主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身体却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双目失明,脸上爬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脉络,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他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继任了家主之位,因为他的父亲二十几岁就死了。而接下来他也很快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死去。 从这个主公的回忆中,轩浩了解到产屋敷一族的人最长都活不过三十岁,似乎是因为有什么诅咒,他们就像是宿命一样逃不过诅咒的侵蚀,从成年开始身体就急速崩溃,最后都在诅咒的折磨中死去。 原因似乎与这个世界的第一只鬼有什么联系?轩浩通过这个主公的过去只能了解到这么多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主公很尽职地履行着自己的义务。 虽然因为身体原因没办法上阵杀敌但是一直拖着伤病之躯为了支持鬼杀队的运作殚精竭虑,关爱每一位队员,对待每一位队员都像是亲人一样,找不到任何可以诟病的地方。 人可以撒谎但是过去是做不了假的,轩浩感觉路明非给自己的能力真有用,能帮助他搜集到很多情报。 “真的不打算加入鬼杀队吗?”继国缘一有些疑惑,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很强,或许比自己还要强。 “不了。”轩浩摇头。 说到底,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不是帮这些人杀鬼,而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妹妹。 继国缘一会选择留在鬼杀队是因为他的妻子和孩子留在鬼杀队会比较安全。 而且自从经历过那次危险之后,继国缘一就意识到了,即便是那些在自己看来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仍然会被他人轻易践踏,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这样有力量也不会肆意妄为。 鬼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你不招惹就不会伤害你。 他一直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与生俱来就与别人不同,这天生的力量是为了什么?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或许上天赋予他这样的力量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挥刀保护自己的亲人以及那些弱小的人们。 “这样啊……”继国缘一有些惋惜,其实他挺希望轩浩留下来的,因为或许这个男人跟他一样,是这个世界特殊的存在。 但是看着轩浩坚定的模样,他知道自己阻止应该也没用,而且他确实没理由阻止。 “那走之前能跟我学习呼吸法吗?你救了我的家人和孩子,我还没来得及报答。”继国缘一真诚地看着轩浩。 “你们收留我那么久,是我该谢你们才对。” 轩浩说着就想摇头拒绝。 “话虽如此,我还是建议你学一下。”继国缘一示意轩浩先听他说完,“我能看出来你现在的行动似乎很不自然,肌肉处于紧张的状态似乎不敢发力?是不能自如的控制身体吗?” 其实在他的视界里,轩浩的身体一直游离在崩溃的边缘,看上去摇摇欲坠。 “额……”轩浩愣住了,这也是能看出来的? 好吧,如果是继国缘一的话好像确实可以看出来,毕竟他眼中的世界与别人是不同的,继国缘一眼里的世界是‘通透世界’。这就像玩游戏开了透视挂一样,可以看透别人的身体,骨骼、肌肉、内脏,每一处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呼吸法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轩浩有些疑惑。 呼吸法他是知道的,这是继国缘一创造的能力,听说很强大,能够大幅提高鬼杀队队员们面对鬼的存活率,继国缘一加入鬼杀队之后就一直忙着教授那些鬼杀队队员们呼吸法。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他确实不太清楚。 “呼吸法是一种强化心肺功能让血液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氧气的呼吸方式。”继国缘一着给轩浩解释,“能够通过呼吸控制全身每一处肌肉从而大幅提升人类身体能力。我知道你的身体很强韧,提高身体能力的作用对你来说或许用处不大,但是或许能帮你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也能让你准确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至于用力过猛……” “控制力量吗……”轩浩沉思了一下微微点头,或许真的有用,“好吧,那就多谢了。” “不必客气。” 看着轩浩点头答应,继国缘一露出温和的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轩浩一边修养,一边和鬼杀队的剑士们一起跟着继国缘一学习呼吸法。 继国缘一创造的呼吸法名叫‘日之呼吸’。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倾囊相授,可是也许是因为天赋问题,目前鬼杀队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控这种呼吸法,‘日之呼吸’就像是天选之人的象征一样,好像只有继国缘一本人才能够使用。 好在虽然不能学会‘日之呼吸’,但是根据呼吸法的原理,那些被称呼为‘柱’的强大剑士将自己原本就掌握的‘炎,风,水,雷,岩’五大系的剑术与呼吸法融合,衍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新的呼吸法。 虽然大多数人都无法学会‘日之呼吸’,但是总有些人是特殊的,比如轩浩就是其中之一。 并不是因为他是天才,而是因为他看过继国缘一的过去,在两人灵魂共鸣的时候,继国缘一经历过的一切他都能感同身受,于是……学习起来就像是复习一样水到渠成,但是想要灵活运用就…… “我特么不用剑术啊……” 轩浩有些头疼地问继国缘一,虽然记住了日之呼吸的呼吸方式和招式,但是他的剑术有些感人。也不是说不会,只是用不惯‘武士刀’这种东西。武士刀是一种很容易折断的武器,它的刃能垂直承受很大的力量,但面对从侧面袭向刀身的力量就会很容易折断。 他会用,但是并不想用,因为习惯了枪和拳,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再换成武士刀会很别扭。 “没关系,这只是呼吸的方式而已,”继国缘一将手指抵在轩浩肺部有节奏的不断按压,“跟着我的引导呼吸,记住呼吸的节奏,再将它融入到你自己擅长的东西里。” “明白了。” 轩浩闭着眼睛感受着呼吸,伴随着呼吸的变化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开始变幻,呼吸法的本质是通过在短时间能让血液获得打量氧气加速流动从而强化身体,这一点其实跟暴血很像。区别是暴血更加的暴力,让体内的血液像一头猛兽般释放野性不易控制。 而呼吸法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力,按照继国缘一的说法通过呼吸法的控制甚至能准确的封锁住身体某处伤口的血液流动,从而让重伤的人仍有战斗能力。 说道轩浩最擅长的东西,那只有枪术和拳术了,只是这两种似乎都不太容易对付这个世界的‘鬼’,毕竟只有用日轮刀斩断脖子鬼才会死,不过他相信大力总会出奇迹,即使是用枪,只要一枪将鬼的头给戳没了,照样能干死它丫的。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日之呼吸’对应的剑术是固定的,他如果想融入自己擅长的东西,是一项极大的改动工程,也就是说最后的结果必然会延伸出其他的呼吸法,“好吧,我摊牌了,会日之呼吸,就是不用,就是玩儿。” “以你的身体素质应该能够一直维持这样的呼吸,这就是‘全集中·常中’,能够潜移默化地增强身体素质,相应的,当呼吸法变成本能,对身体的掌控自然也会提升。”继国缘一看着呼吸平稳的轩浩脸上露出笑容。 “我明白了,谢谢。” 轩浩呼出一口气。 不过全集中·常中?还是算了吧…… 轩浩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现在的身体本就处于不稳定的状态,这项技术会虽然听上去很不错可以持续锻炼身体甚至提高身体上限,原理也很简单,就是一直让身体处于负荷状态,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等于作死。 “不了不了,伤身体。” 呼吸的方式和招式他都记下了,之后剩下的就只是不断的精进而已,不过他并不打算深入研究呼吸法,因为他学这个的目的就只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帮助他缓解身体的异常,顺便提高对身体的掌控罢了。 就在刚才他得出了结论呼吸法对他改善他的身体状况似乎没有半点作用。 继国缘一的想法很好,但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特殊,似乎不是提高对身体的控制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学会呼吸法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问题好像不是出在控制力上,而是出在身体与灵魂的连接上。这就像是手机信号好不好的问题一样…… 信号好的时候玩游戏什么操作都能玩出来,信号不好的时候,那延迟就不必多说了,血压已经拉满了。 毁灭与创造的力量一直在他体内打架,只有当毁灭之力被压制的时候,他才能够掌控身体,这时候想怎么样都可以,可一旦用力过猛,让两种力量失去平衡,那不好意思,强制下线。 呼吸法如果能解决这种问题才有鬼了。 总的来说呼吸法只能帮助他更加精准的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免得用力过猛‘掉线’,治标不治本,想要解决问题,还是只能等他慢慢研究自己体内的几种法则力量。 在学会呼吸法以后,轩浩准备离开这里。 鬼杀队的目的只是杀鬼,跟着这些人也没用,毕竟自己妹妹的灵魂怎么可能在这种丑八怪身上?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而且这段时间继国缘一教授呼吸法的时候鬼杀队的队员们几乎都来学习了,从那些女剑士身上他依旧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妹妹存在,所以他想呆在这里应该是找不到自己妹妹的,这个世界这么危险,得快点找到自己的妹妹才行。 “你准备去哪里呢?有目标吗?” 继国缘一在得知轩浩即将离开,前来送行。 ‘异类’和‘异类’总是能产生共鸣的,他们两个人都是特殊的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已经成为了朋友。 “不知道……只是想找一个人。” 轩浩转头看着远处,只有初升的朝阳,微弱的晨光映照着这片荒芜的土地。 这个世界似乎还处于战乱的年代,不仅有鬼这种生物存在,就连人们也是纷争不断,要在这样的世界中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 继国缘一似乎也看出了轩浩眼中的迷茫,“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是的。” 轩浩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毕竟他冒险跨越世界就是为了寻找她。 “希望你能够找到。” 继国缘一同样看着初升的朝阳,只是他眼中的世界与轩浩却是截然不同的。 “将这个带上吧。” 在离别之际继国缘一取下自己的佩刀递给轩浩。 “这是日轮刀,夜里会有鬼出没,虽然以你的实力并不畏惧,但是有了这个也会方便许多吧?” “这……你……” 轩浩有些犹豫地看着继国缘一。 说实话他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纯粹善良的人,人性的自私在这个男人身上仿佛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从出生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负面的情绪,遇见路边的伤者会出手救助,遇见有困难的人会放下自己的事情帮忙,知道鬼杀队的队员们不会呼吸法会没有任何私藏的倾囊相授。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那双眼睛似乎早已看透了生命的本质,这是个被上天眷顾的男人,本身就像是‘自然’的化身,从出生到现在从未迷失方向,或许这个男人的精神境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没关系,只是一把普通的日轮刀罢了,请你收下。” 继国缘一看着轩浩有些犹豫的样子,微笑着将刀塞到他的手中。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美好,你要寻找的人一定在世界的某处,”继国缘一的笑容在朝阳下显得格外温柔,“只是人海茫茫,你要找到那个人或许不会很顺利,路上不必着急,累了就像我一样停下来看看……” 继国缘一说着,似乎想起了自己离开家的那一天,他跑了很远的路,在筋疲力尽的时候停下脚步,遇见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总之……希望轩浩先生一路顺利,能够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继国缘一灿烂地笑了,真挚的笑容像是阳光般温暖人心。 连轩浩都似乎被感染了,他握住手中的日轮刀微微发愣,他能感受到这是一份来自这个纯粹的男人的真挚祝福。 “谢谢。” 反应过来的轩浩朝着继国缘一道谢。 他将刀佩戴在自己的腰间接受了这份祝福,微笑着与继国缘一道别。 继国缘一也微笑着挥手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孤独和悲伤。 他其实是个很容易受到影响的人,看见别人的欢笑就会感同身受的开心,看见别人的悲伤同样会感受到悲伤。 但是悲伤在他遇见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之前是从未体会过的,即使在第一眼看见轩浩身上的悲伤时,他依旧不能理解这种感情。 因为他的一生都太过顺利了,他被上天眷顾着来到这个世界上,即使家人不太待见他,他的成长也从未经历过坎坷。 这个世界上充满了美好的各种事物,让他感觉光是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 直到那天晚上,自己的妻儿差点死在家中,他渺小的美好愿望差点破灭。 继国缘一就是在这时候意识到悲伤这种感情的,他想如果自己失去最重要的人,会感到无比悲伤与难过吧?好在他遇见了这个男人。 所以继国缘一总想着要帮助这个男人,但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许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特殊,他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教授呼吸法,赠与日轮刀以及……给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 轩浩从未想过继国缘一会为自己考虑这么多,就像他也从未地想过自己和这个男人的相遇真的像是生命的偶然。 …… 在与轩浩分别后,鬼杀队的剑士们在继国缘一的带领下,以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击杀了大量的鬼。 在这期间,继国缘一的哥哥继国岩胜也在部下们惨遭杀害之后选择了加入鬼杀队,并且从借着弟弟的‘日之呼吸’衍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月之呼吸’。 几年间,兄弟两人协力斩鬼,似乎就要迎来了人类战胜鬼的时刻。 但是不知为何,鬼总像是杀不尽似的,无论他们斩杀多少恶鬼,总会有新的鬼诞生。 直到有一天。 漆黑的天空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了,黑雾将星光完全笼罩,苍穹上连暗淡的月亮都被阻隔在云层上方,洒下的月光无法透过云层只能让夜空变得更加迷蒙。 继国缘一独自一人走在一片青翠的竹林中。 他的耳边垂着母亲的耳饰,怀中藏着兄长的短笛,身上穿着妻子在他出门时精心准备的衣服。 在这里他似乎真正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满身罪恶的男人。 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充满暴虐的生命力,如同刚从火山口中喷涌而出的岩浆一般妄图以恐怖的高温吞噬自己所遇见的一切。 其实继国缘一在轩浩身上同样能感受到强大的生命力,但是轩浩并没有让他感到厌恶。 而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气息让他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这一刻,继国缘一意识到了,这似乎就是命运的指引,他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就是为了击败这个男人才会来到这世间的。 一见面,他就知道,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敌人。 这个男人名叫‘鬼舞辻无惨’。 还有……这个男人很啰嗦。这是继国缘一对鬼舞辻无惨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个家伙一见面就对着自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喋喋不休。 “鬼杀队的剑士?” 鬼舞辻无惨轻蔑地看着眼前的继国缘一,鬼杀队的剑士死在他手中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又是呼吸法啊?” 鬼舞辻无惨戏谑地看着眼前站在原地毫无动作呼吸平稳的继国缘一。 “很可惜,我对会使用呼吸法的剑士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所以请你去死吧?” 自始至终继国缘一都没有回应他半句。 不过鬼舞辻无惨似乎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也许这个剑士已经被他吓傻了。 他挥动着手臂对眼前的剑士发起进攻。 在他挥手的一瞬间,那只手臂突兀地延长变形,变成了带着锋利刀刃的肉鞭,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笼罩了继国缘一。 虽然这只是鬼舞辻无惨随意的攻击,但是攻击速度却极快,攻击范围也广得惊人。 普通的鬼在如何也不可能像这样进攻,而他的攻击方式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这样诡异的攻击让继国缘一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背后发凉。 因为这不是以人类的肉身能够接下的攻击,即使是他以‘日之呼吸’强化过后的身体也不行。 但再强的攻击打不中人也没有意义。 继国缘一脚下的步伐微微一动,面无表情地躲过了鬼舞辻无惨的攻击。 不,不是躲,而是进攻。 他在闪避攻击的同时拉近了与鬼舞辻无惨的距离。 一双空明的眼睛牢牢锁定了眼前的目标。 继国缘一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构造和普通的鬼截然不同。 这家伙有着5个大脑以及7颗心脏! “呼——” 继国缘一并没有因为看见这样惊人的身体构造感到畏惧,而是更加确定了必须杀死它。这样暴虐无情,见面就要杀死人类的家伙不该存在于世间,不管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人类都必须杀死它。 握刀的双手微微用力,继国缘一手中的日轮刀逐渐变为红色,像是悬挂在正午的太阳一般炽热的红色。 太阳般耀眼的火焰笼罩了他的刀刃。 一瞬间,继国缘一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剑技,‘日之呼吸’的十三型毫不留情地斩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上。 364.轩浩:这只鬼好怂 炽热的火焰将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分割成十几段。 仅仅是一瞬间,继国缘一就让这个鬼的始祖失去战斗能力倒在地上怀疑人生。 鬼舞辻无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没有像往常一样再生。 他不知所措地用断臂勉强支撑着已经被斩断的头颅,继国缘一的刀太快了,他的脖子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已经被斩断,脑袋还没来得及从脖子上掉下来。 鬼舞辻无惨成为鬼王以来第一次慌了,因为他发现被斩断的头颅无论如何都接不上去! 他看着继国缘一手中赤红色的日轮刀,满脸的畏惧。 这个耳畔悬挂着耳饰,额头带着斑纹,手握‘赫刀’的剑士像是阴影一般永远刻在了他弱小的心灵上,对于这个男人的畏惧与愤怒将伴随他一生。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继国缘一冷漠的声音在鬼舞辻无惨身前响起,他手握着斩鬼的刀缓步上前,这个问题他无论如何都想要听见眼前这个怪物亲口给出答案。 “你想用这愚蠢的问题来决定我的生死吗?可笑!”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恶狠狠的盯着他,眼里满是愤怒,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整个脸都憋成了红黑色。 没能得到答案的继国缘一将目光移向跟着鬼舞辻无惨一同来到自己面前的女鬼身上。 但是很遗憾,女鬼依旧没能给他答案。 不过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女鬼似乎并没有要解救同伴的意思,而是微微前倾着身子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身受重伤的鬼舞辻无惨。 她的眼中甚至还出现了期盼!那是希望的光芒,希望眼前这个家伙赶紧死! “看样子……你确实该死。” 继国缘一不再犹豫,打算先将这个男人彻底杀死。 “你叫什么名字?”鬼舞辻无惨声嘶力竭地咆哮。 “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轻声回答,然后举起了刀。 然而当他刚朝着鬼舞辻无惨迈出一步,就听见了“咔”的一声。 那是牙齿咬碎的声音。 鬼舞辻无惨紧咬着牙关面目狰狞,愤怒的力量让他咬碎了臼齿。 他无比的愤怒,无比的痛恨眼前的男人,因为这个男人想要剥夺他的生命,而他不想死! 是的,不想死,这是鬼舞辻无惨贯彻一生的信条,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为此不择手段! 继国缘一踏前的一步仿佛踩在了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这一刻是他几百年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刻,他的脑海中甚至跳出了走马灯。 他出生于遥远的平安时代,从出生之日起死亡的阴影就每时每刻都在纠缠着他。 鬼舞辻无惨回想起自己出生的时候,还在母亲的腹中之时他的心跳就曾经好几次停止跳动。出生时的他更是连呼吸都没有,以至于接生的产婆都说他是个死胎。 你知道那种出生就差点被当场火化的感觉吗? 强烈的求生欲让鬼舞辻无惨在柴火快要被点燃的时候挣扎着发出了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哭。 他畏惧着死亡,害怕死,所以执著的向着自己唯一的愿望‘活下去’努力。 但不巧的是,他天生就患有绝症,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全靠着医师的悉心照顾才勉强苟延残喘。 善良的医师为了帮助鬼舞辻无惨治好绝症,研制了一种药物,但药物的副作用让鬼舞辻无惨以为自己病状恶化了,因而愤怒的他杀死了医师。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上位者的迁怒就是这样的残酷无情,他夺走了医师的性命,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杀死医师后不久,他惊讶的发现自己不但恢复了健康,还得到了不老不死的身体和超越人类的力量。 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能够活下去了。 但他并没有得到满足,将目标从‘活下去’改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因为药物的作用让他渴望鲜血,渴望吞噬人类的血肉。不过在这个‘吃人’的时代里,身为上位者的他觉得能靠吃人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唯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开始惧怕阳光了。 这是不死不灭的他唯一的致命弱点,一辈子无法行走在阳光下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与愤怒。 在研究过医生为自己研制的药物配方后,鬼舞辻无惨发现这种药物还只是个半成品,其中缺少一样关键的药材‘青色彼岸花’。 他愤怒的以为这个医师果然是拿他当实验品,让他永远只能生存于黑暗之中! 但是他又有些后悔那么着急杀死这个医师,因为知道这种彼岸花生长的地方和培育方法的人只有这个医师。 于是几百年的时间里,为了让自己成为不老不死的完美生物,以及为了消除对阳光可能夺走自己生命的恐惧,他开始大量制造鬼,为他寻找‘青色彼岸花’以及能够克服阳光的办法。 他在黑暗中苦苦挣扎数百年了,依旧坚强的活到了今天,怎么可能甘心死在这里!?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鬼舞辻无惨心中拼命的呐喊着。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是如此的平凡,要论身体与自己相比可以说是弱得可怜。 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霸气、斗气、憎恨,甚至连杀意都没有,要怎么才能做到像这样砍人不带杀意的? 就算是做梦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得这么莫名其妙简直就是耻辱! 但是他不想死,更不想跟这个男人拼命,他才活了几百年,他还没有活够! 是的,他要逃跑了。 因为他既不是拥有强烈自尊心的战士,也不是被感情左右的人类,即使愤怒,他也还记得自己的信条。 ‘活下去’。 鬼舞辻无惨是一个完全执着于‘生存’二字的生命体,为了生存他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下一瞬,他毫不犹豫的自爆了。 在继国缘一的视线中,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在一瞬间炸开,分裂成一千八百多片碎肉朝着四面八方逃跑。 此时的继国缘一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有这样的逃跑手段。 尽管他在一秒内竭尽全力砍中了其中一千五百多片碎肉,但是还是有些尺寸小的碎片侥幸逃过了他的刀刃。 继国缘一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自己大意了,让这个家伙逃跑。 一旁的女鬼突然间跪倒在地,发出像是惨叫般的哭嚎声。 “明明只差一点……明明就只差那么一点啊……”女鬼疯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放声大哭,泪水挂满了脸颊,让她原本就带着哀伤的脸变得更加痛苦,“居然连身为鬼的脖颈要害都克服了……为什么你这损人利己的混蛋就是不肯去死呢!?” “鬼舞辻无惨!” 女鬼愤怒的喊出了鬼王的名字。 “鬼舞辻无惨……是那只鬼的名字吗?” 继国缘一有些不解这个女鬼的行为,但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女鬼对‘鬼舞辻无惨’的痛恨。 女鬼没有回答继国缘一的问题,而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我……我没死?为什么我没死?” 她清楚地知道叫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意味着什么,那个胆小如鼠的混蛋不敢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阳光’里,害怕着被人知道,所有被他变成鬼的人都被他设下了诅咒,只要敢叫出他的名字,就会被他赐予的血杀死。 似乎是因为此刻鬼舞辻无惨极度虚弱,让她得以摆脱控制。 “你……不杀我吗?” 珠世有些哀伤地看着眼前的猎鬼者。 继国缘一轻轻俯身到跪倒在地的女鬼面前。 他看见了这个女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悲伤的眼睛,想必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变成鬼的吧? 他并没有选择杀死这个女鬼,而是希望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些情报。 绝望中的珠世并没有隐藏什么,不如说她巴不得所有猎鬼者都知道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于是她十分配合的将所有她知道的关于鬼舞辻无惨的情报告诉了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凝视着珠世的双眼,“你能帮我找到他并杀死他吗?” 眼前这个女人告诉他鬼舞辻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只要鬼舞辻无惨一死,那么体内有着它血液的所有鬼都会跟着飞灰湮灭,也就说要彻底将鬼从这个世界上除去的唯一仿佛只有杀死鬼舞辻无惨,否则他还会接着制造出更多的鬼。 珠世看着继国缘一认真的目光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可以协助你,但是……要杀死他恐怕不会这么容易。”珠世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以那个胆小鬼的性格,在经历这次失败后恐怕不会轻易现身了……最坏的情况是在你离世前他都不会轻易再出现了。” “我会找到他的。” 继国缘一目光坚定地说着,因为这大概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他放走了这只名为珠世的鬼并让她找地方先藏起来,不要被鬼杀队或是鬼舞辻无惨找到。 珠世并没有拒绝继国缘一的合作邀请,因为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对鬼舞辻无惨的仇恨,她还不能死,因为她知道了鬼舞辻无惨并不是无敌的存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能够杀死他!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这个男人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让那家伙跟自己一起下地狱! 继国缘一目送着珠世离开,准备离开这片竹林的时候,几名鬼杀队的‘柱’匆忙赶来,他们带来的消息让他愣住了。 “你的哥哥,继国岩胜,变成了鬼。”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让继国缘一呆住了,而鬼杀队的队员们带着这样呆滞的他返回了据点。 柱合会议上。 继国缘一像是一个罪人一样跪坐在主公面前。 年仅六岁刚刚继任主公位置的年幼主公看着诸位‘柱’们围绕着继国缘一数落的场面有些不知所措。 继国缘一不擅长撒谎,在诸位‘柱’的追问中,将自己没能斩杀鬼舞辻无惨以及放走珠世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没能击杀鬼舞辻无惨,放走珠世,以及哥哥背叛鬼杀队变成了鬼。 三条罪责全部加在他的身上。 虽然继国缘一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但是他并没有辩解,因为他自己现在正深陷迷茫之中。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哥哥会变成鬼。 珠世小姐告诉他,能将人类变成鬼的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 那么哥哥应该是在他遭遇鬼舞辻无惨之前就已经变成了鬼,可是为什么?他知道哥哥在鬼杀队中的实力仅次于自己,面对鬼舞辻无惨即使不敌也能够保住性命,为什么会变成鬼呢? 迷茫中的继国缘一甚至对那些想让他自裁谢罪的声音都视而不见。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你怎么可以放走鬼?” “你的哥哥也变成了鬼,难道你想要与恶鬼为伍吗?” “你怎么不去死?” “……” 面对这些嘈杂的质问,继国缘一只是双目无神的低着头。 别人的谩骂和质疑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世上还有三样比他自己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妻子,孩子和哥哥。 “够了!” 年幼的产屋敷当家闭着眼睛怒喝,强忍着眼角的泪,因为他是主公,必须拿出威严。 诸位‘柱’们听见主公的怒喝都安静下来,纷纷跪倒在这位年仅六岁的主公面前。 他们一直尊敬着自己的产屋敷一族,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接受着产屋敷一族的恩惠,几乎没有人会违背主公的命令,而眼前这位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虽然年幼却挑起了鬼杀队运作的大梁,让他们更是敬佩。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跟缘一先生单独谈谈好吗?”年幼的主公声音稚嫩但是语气却很坚决。 “是……”诸位柱只能暂且退下。 此刻的房间中只剩下继国缘一和年幼的主公对坐。 继国缘一抬起头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男孩的目光真挚眼角带着不易察觉的泪光。 “缘一先生放走鬼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是的……”继国缘一缓缓点头,“那个名叫鬼舞辻无惨的鬼,他是鬼的始祖,只要杀死他就能够将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但是我没能察觉到他隐藏的逃跑手段,一时大意放走了他。至于珠世小姐……她也同样痛恨着鬼舞辻无惨,并且因为无惨的虚弱拜托了控制,我委托她帮助我找到并杀死无惨。” “原来……是这样啊。”年幼的主公听了继国缘一的解释微微笑了,似乎并不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主公您愿意相信我吗?” 继国缘一有些惊讶于主公对他的信任。 “我知道缘一先生的为人,而且您的夫人也对我很好。”男孩轻轻点头,“我相信缘一先生说的话,但是……请原谅我暂时没有威严能够说服诸位柱,缘一先生或许只能先离开鬼杀队了。不过您放心,夫人和小姐可以继续留在鬼杀队,我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这样啊……” 继国缘一听了男孩的话微微点头,他看得出来男孩是真的想要帮助自己,他居然让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为自己劳心费神真是太对不起这孩子了。 “感谢主公。” 继国缘一微微俯身道谢。 “我会确认珠世小姐所在的地方,我能看出她是值得信任的人,到时候会书信告诉主公她所在的位置,主公您可以自行判断她是否值得信任。能与她合作的话对鬼杀队来说应该有所帮助。” “好的。”男孩微微点头,“既然是缘一先生信任的人,那么我会亲自去见她的。” “那么在下就暂时先告辞了。”继国缘一缓缓起身,“我的妻子和女儿就拜托您了。” “缘一先生路上小心。” 跪坐在蒲团上的男孩轻轻躬身,恭送着继国缘一的离开。 ……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某个深夜里。 “好痛……好痛……好痛!” 某处阴暗的森林里,一堆令人作呕的碎肉在地上蠕动着,柔和在一起拼凑成了一颗狰狞丑陋的头颅。 鬼舞辻无惨痛苦地嘶吼着,不断蠕动的碎肉逐渐膨胀,诡异的再生能力让他从一团碎肉逐渐变成了人形。 他赤裸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 “好险,差点就死了!” 他愤怒的怒吼,因为此刻他依旧能够感受到浑身被烈火灼烧般的感觉,他的浑身上下有着无数狰狞的刀疤始终无法愈合。 那个男人实在太诡异了,居然逼得他不得不自爆逃亡。 而且那个男人手中赫刀所造成的伤痕更仿佛太阳所散发出的光芒般无法愈合,一刻不停地灼烧着他的肉体与细胞,这简直就是有违世间常理的谬论!真正的怪物不是他,而是这个男人! “继国缘一!” 鬼舞辻无惨愤怒地喊着这个名字,撑在地上的双手手指深深扎入土壤。 “谁啊?大晚上的这么吵……” 有些迷糊的声音在树上响起。 一道人影从树上面跳下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似乎是在这颗树上睡觉。 那么问题来了,正经人谁会大半夜的睡在树林里的树上? 当然只有像轩浩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了。 此刻的轩浩浑身的衣服都有些破烂,毕竟已经穿了好几年了,这几年里他并没有离开太远,因为他现在毫无线索,只能每家每户地寻找,每到一个小镇都会花上好长一段时间逐个确认,可惜的是即使这样仔细寻找依旧一无所获。 他像是个流浪者一般经常出现在大街小巷坐在街边观察着过往的行人。 因为战乱的缘故许多人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活,自然很少有人会善良到收留他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所以每到肚子饿的时候或是夜里,他就会进入森林里打猎或是随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休息。 只是今天刚刚睡着,就被人鬼吼鬼叫吵醒了,真是晦气。 “草……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森林里裸奔?” 轩浩有些郁闷地看着地上屁股朝着自己光溜溜的男人。 妈的恶心……他赶紧撇过头捂着眼睛,感觉自己精神遭到了污染。 还趴在地上的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暴跳。 可恶的人类,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刚被继国缘一砍了一顿都还没地方消气,现在居然还冒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口无遮拦的小子! 也罢,就拿你来补充营养吧! 鬼舞辻无惨愤怒的起身,转头看向眼前的猎物。 眼前是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身上穿着洗的泛白的破旧衣服,敞开的胸怀中隐约可见缠绕着身体的绷带,似乎有伤在身? “好香啊……一定很有营养吧?” 不知为何,即使隔着绷带他也能闻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诱人味道。 “是稀血吗?呵呵……” 鬼舞辻无惨笑了起来,看样子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正当虚弱的时候居然就有‘补品’送上门来。 如果是鬼杀队的人或许他还会考虑撤退,但是眼前的男人很明显不像,鬼杀队可没有穷到连队服都给不起,而且这个男人腰间的长刀看上去锈迹斑斑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名流浪的剑士。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无惨这次学聪明了,面对这种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并没有直接动手攻击,而是选择先观察对方身上的气息。 如果是像继国缘一那种身上不存在着霸气、斗气、憎恨,甚至连杀意都没有的怪物,他拔腿就跑。 不过根据他的观察,这个男人就是正常人,常人该有的气息都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 但是让鬼舞辻无惨有些惊讶的是这个男人身上什么样的气息都有,可唯独没有杀意。他甚至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他表现出来的‘嫌弃’,似乎是因为自己现在光着身子狼狈的模样辣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睛。 这样的大半夜遇见身为鬼的他,居然不害怕也没有半点杀意,只是感觉很嫌弃?这个男人是傻子吗?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顿时恼羞成怒,区区一个流浪的剑士竟然敢瞧不起他? 其实他错怪了轩浩,轩浩发誓自己并没有瞧不起眼前的这个光溜溜的男人。 这大半夜的夜深人静,突然出现在森林里裸奔,轩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家伙不是人类,既然不是人类,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眼前的男人是鬼。 但是谁规定了对鬼就一定要露出杀意的?面对眼前这个很明显比自己弱很多的生物,他压根就没把对方当成敌人,又怎么会流露出杀意。 “说起来我这几年貌似没遇见过鬼啊……” 轩浩挠了挠头,因为他几乎都是白天找人,哪有人会夜深人静潜入别人家里看人家的女儿是不是自己妹妹的……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确实做不出来。 所以几年来在继国缘一家中遭遇的那只鬼大概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唯一一只鬼。 其实并不是他不想遇见鬼,而是最近几年的鬼杀队掌握了‘呼吸法’这种杀鬼的要诀,这些鬼还没来得及适应突然变强很多的猎鬼者,导致数量下降了很多,在加上他晚上几乎不会到处行动,所以才一直相安无事。 不过今天,貌似中奖了。 眼前这只鬼……怎么说呢?对比之下,在继国缘一家中遇见的那只鬼太弱了,眼前这只鬼貌似要强点?但是也并没有强到他应付不了的程度。 “喂,你在鬼当中是算强的还是弱的?” 轩浩摸着下巴沉思着问道。 他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灵魂跟这种会吃人的肮脏生物共鸣,因为这想想就觉得恶心,共鸣的时候对方经历的一切他都是感同身受的,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会受到污染,他可不想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 但是又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鬼究竟实力如何,没办法只好拿眼前这只鬼问话了。 “额?”鬼舞辻无惨愣住了,这个家伙怎么回事?我特么可是鬼王啊!鬼王!给点面子好不好? “喂?问你话呢?”轩浩见眼前这只鬼没有反应,再次问道。 刚刚经历过一生最大的打击的鬼舞辻无惨怎么能忍受这样的侮辱?他咬着牙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沉思的样子额头青筋暴露。 自大的人类,居然敢在面对他的时候分心!就算是强大如继国缘一,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是认真对待的!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哪里还有心情回答轩浩的问题?暴露的他双眼充血,双臂化作刺鞭猛地挥向不远处的轩浩。 这是他最主要的攻击手段,由双臂化作的刺鞭攻击范围极大且攻防一体。 “这是什么鬼东西?” 轩浩愣了愣,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能够随意改变自己身体构造的生物,看样子果然不能将鬼这种生物当人对待。 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这种超乎常人的攻击方式一时间可能真的反应不过来,但是对于轩浩来说,还是太慢了。 两根伸长的刺鞭在空中乱舞,要将轩浩整个人都笼罩其中,其上带着锋利的尖刺并且可以不断地改变着形状和位置,似乎只要碰上一下就能将生物的肉体撕碎。但,很可惜就是碰不到轩浩。 “该死!”鬼舞辻无惨心里暗骂着。 他感受着身上继国缘一留下的伤痕不断传来的灼烧感,一定是自己变弱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能连一个流浪的剑士都能在自己面前嚣张? 他强忍着伤痛加快了挥动刺鞭的速度,可是越加快他就越感觉不对劲。 不对,不对!鬼舞辻无惨心中越来越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在自己挥舞的刺鞭中闲庭信步般靠近的男人。 他现在的攻击速度有多快,覆盖面积有多广? 鬼舞辻无惨十分的确信,虽然自己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此刻将几乎全部力量集中在两条手臂上发挥出的力量平日里已经可以很轻松的杀死那些所谓的鬼杀队队员了! 这样的攻击除了继国缘一这个怪胎以外,就连那些鬼杀队的柱在这样的攻击面前都不可能这么从容。 可就是这样覆盖面如此之广的攻击,却没能伤到眼前这个男人分毫! 鬼舞辻无惨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的移动的步伐,幅度很小,几乎每一次都是在自己的刺鞭将要命中时险险地躲开,他发现自己总是要比这个男人慢一步! 会出现这样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要远强于现在的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如此从容地应对自己的猛烈进攻。 可恶!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怪物!?他的心中无比的愤怒,本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完美最强大的生物,那些鬼杀队队员在他眼里连婴儿都不如,只能任由他宰割,可现在却突然连续冒出两个怪物一般的人类!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是鬼舞辻无惨现在心中升起的想法。他在黑暗里活了几百年一直相安无事,只是最近出现了一批会‘呼吸法’的剑士,让他手下的鬼们大受打击,许多弱小的鬼被鬼杀队杀死,严重影响了他找‘青色彼岸花’的进度。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出现在那些鬼杀队队员面前,在他看来,是自己的手下太过废物了,连人类都对付不了。 他在实际与那些会呼吸法的剑士交手之后发现也确实如此,除了一个叫继国岩胜的男人稍微看得过去之外,其他的全是废物,他能轻易杀死! 于是就有些大意了,没有料到鬼杀队会有继国缘一这样的变态导致现在重伤,这也就算了,没想到除了继国缘一之外的人类中还有这样的变态! 鬼舞辻无惨不断地挥动着双臂,目光却是惊悚地看着轩浩,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拔剑!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男人完全没有认真!是的,连杀意都感觉不到,他很清楚这个男人与继国缘一是不同的,这个男人身上不像是继国缘一那样感受不到任何情绪,那么没有露出杀意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被小瞧了! “跑!” 鬼舞辻无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这个字,并马上付之于行动。他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小瞧自己就傻傻冲上去拼命的人,相反,现在被小瞧对他来说是好事!得抓紧机会逃! 在他的行动守则中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了。 两根强有力的刺鞭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一条斩向旁边的树木,一条重重地抽在地上。 一瞬间树木倒下,尘埃弥漫。 紧接着鬼舞辻无惨的身形急速爆退,他收回了刺鞭两只手臂恢复原来模样,又将力量集中在腿部,他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 因为他不想再自爆一次了,之前自爆都还没有恢复过来,间隔时间太短了,如果现在再自爆一次会变得更弱,倒是说不定连普通鬼杀队剑士都能干掉他。 “额……” 轩浩看着眼前这只拔腿就跑的鬼稍微愣了愣。 鬼都是这么胆小的生物吗?干脆你们都改名叫胆小鬼好了…… 他记得自己遇见的第一只鬼也是这样,打不过毫不犹豫就跑了,而这只……跑得更快! “伤脑筋啊,你还没有……” “回答我的问题呢。” 有些幽怨的声音回荡在鬼舞辻无惨耳边。 奔跑中的鬼舞辻无惨一瞬间停止的脚步,额头冒出了冷汗。 因为他再往前跑一步,就会撞进眼前这个男人怀里。 “好快!”无惨心中突然升起了恐惧。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绕到自己面前来的!看样子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实力。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公分,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鬼舞辻无惨,而无惨则是警惕的全身肌肉绷紧,不敢进攻也不敢后退。 因为无惨看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扶在了刀柄上,好像只要他敢动一下就会被砍断脖子! “鄙人不擅长奔跑。” 轩浩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善一些,“能请你老老实实别动回答我的问题吗?”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多做运动,体内毁灭与再生的力量多年来一直在争夺着主导权始终没有分出胜负,如果太过用力的话搞不好会影响它们之间的平衡,所以能不动手他都尽量不动手。 “你管这叫不擅长奔跑?”鬼舞辻无惨心中怒骂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能让他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好吧,他重新定义一下,这个男人说不定比继国缘一更加恐怖! 逃,逃,逃!除了逃之外没有别的选项了!鬼舞辻无惨决定再也不浪了,如果上天给他一次机会让他成功逃脱他一定龟缩到继国缘一和这个男人都老死了再出门!打不过还不能熬死? “你……你想问什么?” 他一边谨慎地后退,一边试图分散轩浩的注意力。 “我不是问过了吗?你在鬼当中算强的还是弱的?”轩浩皱眉盯着眼前又想脚底抹油的鬼,怎么能这么怂呢? 据他了解鬼这种生物除了太阳和日轮刀砍脖子之外貌似没有其他弱点了,这样几乎不死的生物,怎么能这么胆小?难道是因为这个家伙在鬼里算是很弱的吗?经常被其他的恶鬼欺负? “我其实……也就一般,一般……”刚说出这句话鬼舞辻无惨就后悔了,开什么玩笑,谁特么会向自己的敌人透底?他该说自己其实很弱的,这样一来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会放松警惕,自己也好逃命? “一般啊?又弱又胆小,真是可怜……” 轩浩缓缓点头表示认同了鬼舞辻无惨的答案。 “可恶!”鬼舞辻无惨紧咬着牙关,内心无比的愤怒,要不是自己现在处于虚弱状态怎么可能如此狼狈!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鬼,他能够很容易地看出来这只鬼强忍着愤怒和不甘,因为这家伙牙齿都快咬碎了。如此的愤怒却只想着逃跑……让这种家伙活下去会很麻烦吧? 没有人比轩浩自己更清楚这种拥有悠长的生命的家伙复起仇来会多麻烦了。 “罢了,我看你这么胆小活着也担惊受怕的,就当个好人送你一程吧。” “额——” 鬼舞辻无惨嘴中发出怪叫声。 因为他的咽喉被扼住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这个男人要杀死他! 被扼住咽喉的鬼舞辻无惨想要挣扎,却发现使出浑身解数都挣脱不了这个男人的手。 这只绑着绷带的手像是一只钳子般牢牢将他卡住,力量之强简直非人,但是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鬼。 刀刃磨动刀鞘的声音响起。 轩浩缓缓地拔出这柄到手后就没有出过鞘的长刀。 暴露在空气中的刀身显得有些斑驳,因为他并不会保养刀具,毕竟以前用的都是炼金武器或是‘神器’不存在生锈这种情况。 而缘一送给他防身的这柄刀只是普通的日轮刀,用吸收过阳光精华的特殊钢铁打造,虽然特殊但依旧是钢铁,依旧会生锈。 不过即使是把生锈的刀,在他手中要切断一只鬼的脖子也再轻松不过了。 他一手捏着鬼的脖子,一手拔出长刀,就像杀鸡一样。 听着磨刀霍霍的声音,鬼舞辻无惨拼命的挣扎,但是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紧张。 因为眼前的男人没有使用呼吸法,连手中的刀都是锈的,日轮刀的特性是根据使用者所用的呼吸法改变颜色,这个家伙很明显是个外行人! 鬼舞辻无惨甚至怀疑这柄刀究竟是不是日轮刀。 而且即使是日轮刀又如何?他可不是普通的鬼,脖子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弱点了,很显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知道。 轩浩手里的长刀缓缓的靠近这只鬼的脖子,感觉手里的挣扎似乎越来越弱了,这只鬼貌似放弃了挣扎。 7017k 365.一剑 “认命了吗?” 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对方不挣扎也是好事,省得他费力气。 然而鬼舞辻无惨最期待的就是这个,只要眼前的男人放松警惕,那么当脖子被切断的那一刻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 长刀毫无阻力地切断了鬼的脖子。 为了避免太多鲜血溅在衣服上,轩浩很快松开了手。 “这就算死了吗?” 他观察着眼前倒在地上不动的鬼,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斩鬼。鬼杀队的队员曾经告诉过他,鬼只要被日轮刀砍断脖子,那么就会像被太阳照射到一样慢慢化为灰烬。 一秒钟,两秒钟…… 没有动静。 轩浩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就在轩浩疑惑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再也忍不住了,特么的,这家伙原来不是外行?他脖子都断了,居然这个人居然没有丝毫放松警惕,甚至还蹲下来观察起来了!你当这是动物园吗!? 无惨倒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变化,手臂再次变成了刺鞭疯狂地伸向一边的树木。 锋利的刺扎在树干上,然后急速回收带着整个身体朝着远处高速移动。 “草!?” 轩浩惊了,这究竟是鬼杀队给的说明书有误还是继国缘一给他的刀子生锈的原因?说好了砍脖子就会死呢?难道说这只鬼还能长出头来? 在轩浩惊讶之余,鬼舞辻无惨已经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跑远了。 虽然鬼舞辻无惨身体上并没有像轩浩想象的一样再长出一个头颅来,但是轩浩并不知道的是这个家伙别说被砍掉头,即使碎尸万段也不会死。 不仅不会死,他还有着复数的大脑和心脏,并且这些器官能在他的身体里随意移动,‘分头行动’对他来说都是瞧不起他了,被砍成多少段他都能够行动!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可能从继国缘一手中逃脱了。 “有点意思……” 看着已经跑远了的鬼,轩浩嘴角咧开。 不是他瞧不起这只鬼,而是这只鬼跑得实在是太慢了,他可是连昂热的时间零都奈何不了的男人,即使现在不能使用全力,这种奔跑速度对他来说依旧如龟爬一般迟钝。 “试试看呼吸法吧。” 轩浩这样想着。 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继国缘一教给他的呼吸法对敌,据说鬼杀队的剑士们学会呼吸法之后斩鬼的效率提升了很多,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操作流程不对,毕竟他刚才砍掉这只鬼脖子的时候没有使用呼吸法。 也许鬼杀队的剑士们在学会呼吸法之前无法斩杀鬼是因为鬼已经进化到了仅凭日轮刀无法杀死了? 其实轩浩完全想多了,日轮刀完全可以杀死一般的鬼,甚至较强的鬼也同理,只是他现在面对的死这个世界的‘鬼之王’,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已经克服了除去阳光之外的所有弱点,能够杀死他的只有阳光。 现在或许还多了一个会使用‘日之呼吸’与‘赫刀’的继国缘一。 很显然轩浩此刻并不在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的行列内,鬼舞辻无惨此刻一点也不慌。 因为他从刚才脖子上挨的一刀就心里有数了。 这个男人不会使用‘赫刀’,甚至连呼吸法都可能不会!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在天亮前逃离这个男人的面前就可以了!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 “???” 鬼舞辻无惨刚放下心来,就听见了这个男人嘴里念叨着的话,顿时冷汗直冒,连倒在地上装死的那颗头颅都不淡定了。 “什么鬼?日之呼吸?那不是继国缘一的招式吗!?为什么这个人也会!” 鬼舞辻无惨来不及细想,奔跑的身体慌乱地加速。 可惜还是慢了。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轩浩的身形化作火焰的流光消失在原地。 视线在他的视野里不断后移,眼前移动的这只鬼的身体在他眼中就像是停在远处等着他来砍的固定靶子。 锈迹斑斑的日轮刀上掀起了阳光般炽热的火焰,似乎连上面的锈迹都被火焰抹去了一些。 鬼舞辻无惨只感觉到背后越来越热。 一道锥形的烈焰几乎在一瞬间抵达了他的背后。 “啊——” 惨叫声中伴随着鲜血四溅,烈焰无情地贯穿了鬼舞辻无惨的整个身体,紧接着贯穿身体的烈焰刀锋突兀旋转地横移,将他完整的身体切成两段。 “咦?” 追上这具身体的轩浩有些惊讶,因为他听见惨叫声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 回头看去,那是被鬼舞辻无惨扔下的头颅。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颗头颅下方居然长出两只短小的手臂,正在朝着反方向逃离,不过貌似因为剧烈的疼痛跌了一跤。 “这是什么原理……” 轩浩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没想到这货居然‘分头行动’地逃跑,更没想通明明已经切断了的身体和头颅为什么还会存在痛觉这种神经连接,这不科学啊!?唉,算了,他见过的不科学的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样。 在轩浩惊讶的同时,鬼舞辻无惨内心也是无比的震惊,‘日之呼吸’对他来说可以说是心理阴影一般的存在,他在遇见继国缘一之前见过许多鬼杀队的剑士。 也就只有那个用‘月之呼吸’被他变成鬼的剑士还看得过去,其他那些鬼杀队剑士的呼吸法就像是儿戏一般对他毫无威胁。 他本来以为只有继国缘一会这种呼吸法,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啊…… 不行!等他逃离之后,等这两个家伙老死之后,他一定要将所有会这种呼吸法的剑士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此刻的鬼舞辻无惨心中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不过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剑士手里逃走! 令他感到无比庆幸的是这个剑士貌似不会用‘赫刀’,仅凭着呼吸法和日轮刀对他造成的伤害几乎等于没有,他可是完美的生物!这世间能够杀死他的只有太阳! “人类,这笔仇我记下了!” “说得好像你记下就能把我怎么样似的。”轩浩嗤笑着。 “……” 鬼舞辻无惨无言以对,但是他并不愤怒,因为他的生命是永恒的!谁说过记仇就一定要亲手杀死对方?他会在每个夜里诅咒继国缘一和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活活熬死他们!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 “唉……” 轩浩看着这只鬼狼狈逃跑的模样表示十分的无语。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怂的家伙,一边说着记仇一边跑得比兔子还快,关键还特么四分五裂的跑! 刚才被他砍成两段的身体居然又分开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开跑了,就尼玛离谱,赫尔佐格都没这个家伙怂…… “真让人头疼啊……” 轩浩完全不知道该追头还是追身体,貌似自己追上去也砍不死这个家伙啊,究竟还缺少了什么呢?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只鬼还没死。 是他手里的日轮刀有问题,还是他的呼吸法有问题……亦或是这只鬼有问题? “早知道不用刀子了。”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日轮刀,他果然还是不适合使用这种花里胡哨的武器,要是直接掐着这只鬼的脖子等到天亮就好了,用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法,简直就是浪费力气。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即使想抓着鬼舞辻无惨等着天亮,鬼舞辻无惨依旧有办法逃跑,顶多就是再自爆一次罢了,虽然会损失比现在更惨重,但是总比被太阳晒死好。 远处的鬼逃命的速度极快,早已经跑得不见的踪影,轩浩也不打算继续追了。 人家分裂了跑他怎么追?他又不会分头行动,而且这样弱小的鬼应该活不了多久吧?即使他不去追相信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那些鬼杀队的剑士们杀死。 最重要的是……这特么好像不是自己的工作啊,轩浩这才反应过来,他又不是鬼杀队的人,甚至拒绝了鬼杀队的邀请,干嘛这么拼命帮人家杀鬼。 流浪几年他也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鬼貌似并不是很多,远远不像是之前在龙族世界的时候遍地都是混血种的地步。 毕竟鬼杀队总共也就几百人上下,如果鬼数量真那么多早被灭了。 到现在为止轩浩都没有认为‘鬼’是这个世界的主要力量,因为这未免也太弱小了,他感觉不用他动手,仅凭继国缘一一人都能杀穿这个世界,这样一面倒的局面根本就不合理。 “莫非我来到了什么龙傲天剧本的世界里了?” (继国缘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强了? 轩浩: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我刚刚才经历过世界的毒打,现在已经得到了身受重伤的教训,明明就很弱好吧? 明明:缘一老哥别理他,他就是个凡尔赛。) …… 几年后。 “唉……身体状况真的是越来越不行了。” 一处荒废无人的佛塔中传来叹息声,听上去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僧。 但佛塔中躺着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少年。 轩浩有些无力地躺在地上,不知何时开始,他的身体状况又出现了问题,那股毁灭的力量似乎越发强大了。 原本再生的力量一直压制着毁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直到现在他甚至又只能躺下先等待那股毁灭之力被压制。 不过他的等待没有丝毫的意义,那股让他不死给予他无尽生命的创造之力似乎有些累了想罢工。 躺了几天不见一丝一毫的好转,让轩浩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似乎搞错了什么…… 自己貌似太过着急了,急着去寻找妹妹,却忘了,自己如果玩完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四处奔波,而是该想想怎么才能掌控自己体内的力量。 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光是指望着体内的力量乖乖别动很明显是愚蠢的,就像现在一样,一旦那股创造之力罢工,他估计马上就会被毁灭之力彻底摧毁。 他得学会掌控它们,不说彻底掌控,至少也要先让这两种力量别在自己身体里打架才行。 于是轩浩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将意识潜入自己的体内,试图寻找着这两股强大的力量,试图作为一个‘调停者’介入它们的斗争中。 本以为自己不会沉睡太久,觉得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灵魂的存在,能够跨越世界来到这里。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小瞧这两股力量了。 一开始他只能像是个观战的酱油瓶一样在一旁不停喊着666,希望自己体内原本那股力量能够给力一点,将外来的毁灭之力压制住。 一直到不久前,他终于感觉自己能够稍微接触到一点自己体内原本的那股一直保护着自己灵魂并且不断帮自己修复身体的力量了。 现在他终于不再是完全被动的状态,可以尝试着让这股力量活跃起来去压制毁灭之力。 可是效果貌似并不好…… “唉……暂时就先这样吧。” 轩浩感觉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就像路鸣泽说的一样,要领悟这种至高的法则力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花了五十年也不过是勉强能与之接触罢了,根本无法掌控。 这股力量就像是住在自己租出去的房子里的租客一样,房子是自己的,但是租房子的人守不守规矩那真不好说,也许只是碍于他这个主人家的面子,看见主人来查房了,才稍微表示了一下,让它请进来的客人稍微安静一些不要影响周围邻里。 在轩浩的意识中只是转眼间,可现实世界却是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 某个夜空一望无际,天空中挂着一轮血色的圆月,云雾氤氲。阴霾笼罩了整个荒芜的山丘。 无名的墓碑轰然倒地,一只手穿破了地面破土而出。 这是一只绑着残破布带的手,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是埋在土里的僵尸诈尸了。 但是轩浩表示自己真不是什么僵尸,甚至很郁闷自己会被埋在这里。 貌似是他躺在破旧的寺庙中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了,那人看着轩浩流浪者一般的装扮浑身缠着绷带又听不见任何心跳,就误以为这是某个被人欺负的流浪者,被人打成重伤最后死在了这样荒无人烟的破庙中。 处于人道主义精神,那位善良的路人好心地将轩浩给埋了,还为他立起了墓碑。 “呼——” 从地里面爬出来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轩浩满脸的郁闷,对于这种好心人他完全无言以对,人家这是在做好事啊,貌似还给他选了个朝阳的山坡,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简直是…… “我特么的谢谢你啊……” 看样子下次闭关的时候得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才行。 把他埋在这里的人真的是个好人,并没有拿走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连缘一送给他的日轮刀都作为‘陪葬’一起埋在他身边。 轩浩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只有一片的荒芜的山丘,眺望几十里荒无人烟,就如他沉睡之前一样,这依旧是个荒芜的世界。 “我睡了多少年了?”轩浩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但是看这坟头草怕是有些年生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这样向阳的荒芜山坡上甚至连个鬼都没有。 远处唯一的建筑依旧是那座孤零零的佛塔,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了,这座佛塔依旧屹立不倒。 “先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人。” 抱着渺茫的希望,轩浩朝着唯一可能存在人烟的塔楼方向走去。 这座佛塔在他沉睡之前就在那里,现在都还没有倒下说不定会有僧人再次利用起来? 然而来到佛塔不远处让轩浩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遇见僧人。 而是遇见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剑士。 这是一位看上去十分苍老的剑士,老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面庞上满是深邃的沟壑,每一道刻痕都诉说着尘封的故事,额头出有着一道斑驳的红黑色斑纹,像是古老的铭文般难解。 枯瘦的手如年轻时那般轻轻搭在剑柄上,连背脊也一如曾经那样挺拔,老人缓步向前,迎面朝着轩浩走来,步履平缓呼吸自然,似乎和整个世界融为了一体。 “你……” 苍老的剑士看见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的长相似乎有些惊讶,波澜不惊的瞳孔中似乎出现了涟漪。 “你是……继国缘一?”轩浩同样看清楚了这位年迈剑士的模样,虽然依旧如同枯枝一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将这个老人吹倒,但是从这个老人身上的气息,以及额头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斑纹他还是认出了这个老人。 “你……是轩浩先生。” 被喊出名字的继国缘一微微愣了愣,朝着眼前的年轻人喊道,他的语气异常的肯定,似乎十分的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曾经遇见的男人,丝毫没有想过这是那个男人的后人之类的情况。 因为这张面孔和几十年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一模一样,这是拯救他们一家人的恩人的面孔,一辈子他都铭记在心中。 还有这个男人腰间悬挂的佩刀,虽然看上去有些腐朽了,但他能认出来正是自己曾经赠与轩浩先生的日轮刀。 而最让他得以确信的是,这个男人身上那些斑驳的裂纹以及和当年相比只是稍微好了些许的身体状况。 他一直认为这是个神奇的人,这个男人身上有些他感到惊奇的生命力,与鬼完全不同,他不能理解,更没有想到几十年了这个男人会没有丝毫改变。 “额……”轩浩愣了愣,离开鬼杀队后他原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命运却再次让他们相遇了。 而且是这幅情景。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而这个人已经老去很多了。 虽然这样的事情他早该习惯了,但是总会有些伤感。毕竟这个人算是他的朋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的朋友。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轩浩微微笑着点头,他确实没有想到继国缘一会确信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有怀疑。 不过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知道继国缘一眼中的世界与常人是不同的,在那种能看透生物身体构造的视线下,他的身体状况就是唯一的,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个人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崩溃与新生的边缘。 他一直以为继国缘一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但现在看来似乎就连这样的男人依旧没能逃过岁月的侵蚀。 “你不惊讶我为什么没有一点变化吗?”他看着继国缘一问出心中的疑惑。 “惊讶,”继国缘一如实回答,“但是轩浩先生并不是鬼,你跟那些吃人的怪物是不同的。” “这样啊,”轩浩微微笑了笑,看样子他完全不必要担心会被眼前的人当做敌人。 虽然已经是垂暮之躯,但是轩浩感觉自己似乎更加看不透眼前的继国缘一了,这个老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整个自然的一部分,如果不是自己正在跟他说话,或许会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存在。 这是怎样的一种境界?轩浩暂时还无法理解,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如果光论对生命的领悟这个老人似乎已经走在自己前面了。 “是啊,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已经六十多年了吧?”继国缘一说话的语气温和,除了声音有些沙哑以外跟曾经没有任何区别。 “六十年了吗?”轩浩叹了一口气,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但是即使过去这么久了,眼前的继国缘一似乎除了身体腐朽之外与之前并无区别,不,甚至比年轻时的境界还要高了,很难想象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是如何依靠普通人类之躯有了这样的领悟,真是个让人羡慕的人啊。 “轩浩先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继国缘一似乎还记得轩浩旅行的目的,声音中充满关切,没有半分的杂念。 “没有。”轩浩缓缓摇头,“身体出了一些状况,还没来得及走太远。” “这样啊……” 继国缘一似乎有些失落,这是在为眼前的男人难过。 连轩浩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感情,继国缘一大概是真的在为自己的事情感到难过,就像是感同身受一样。 面对自己这样不老不死的存在,继国缘一身上没有透露出半点嫉妒的情绪,相反,他真诚地在为自己的事情感到难过。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曾经轩浩一直有着这样的疑惑,因为他即使看过这个男人的过去,也依旧不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现在或许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没能看透这个叫做继国缘一的男人。 因为根本不需要看透,在这个男人身上你所看见的就是真实的,继国缘一就是这样的一个纯粹的人。 他有些后悔当初离开鬼杀队了,如果和这个男人一起的话说不定能领悟到一些什么,只不过现在说这些似乎有些为时已晚了。 “那轩浩先生还会继续找吗?”继国缘一微笑着看着轩浩,那双有些苍老的眼睛依旧空明澄澈。 “当然。” 轩浩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正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吗?” 继国缘一微微愣了愣,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自己很可能是为了斩杀鬼舞辻无惨,才会以这样远胜于他的姿态来到这个世间的。” “鬼舞辻无惨?”轩浩愣了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会跟他谈起自己的人生目标。 “是的,那是所有鬼的源头,是践踏着众人生命的存在,也是我觉得必须排除的存在。” 继国缘一缓缓点头,“我本来以为能够成功的,然而到头来却失败了……今后还会有很多人因为我的失败而被鬼夺去生命……” “你是在后悔吗?”轩浩皱着眉头,他没想到继国缘一这样完美的人会有不顺利的事情,也想不到原来这样纯粹的人也会后悔。 “是的,我曾经后悔过。”继国缘一微笑着点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早已得到了救赎。” “额?”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老人苍老的面孔上流露出的笑容,那是释然的笑容,没有丝毫的难过和后悔。 “这是个美好的世界,这个世界上充满了各种美好的东西,我觉得光是能够降生在这个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 虽然我也曾经迷茫过失去方向,但是当我看见那些被拯救的孩子们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当我看见那些在阳光下幸福生活的人们的欢声笑语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继国缘一微笑着凝望着眼前的轩浩,似乎想要告诉眼前的人一些道理,“看见他们开心,我也会感到开心,看见他们过得幸福,我也能感同身受,所以我希望拯救过我的轩浩先生也能跟我一样。” “旅途的意义不仅仅是终点,修炼也同样如此。穷其道者,殊途同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轩浩先生在路上时能够试着像我一样不时停下,看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太阳如何升起,夕阳何时落下……” 继国缘一缓步向前走着,闭上双眼仿佛回忆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生,那眼睛明明紧闭着却似乎看透了一切。 “这样的话,我想你也会遇见很多有趣的事情吧?生命是一场偶然,试试看在其中寻找因果吧,祝愿你在路途的终点能够找到你想找的人……” “……” 轩浩愣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似乎被眼前这个老人看透了一般。 他愣愣地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继国缘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去哪里?” “轩浩先生你有自己的路,不必管我,去找自己想找的人吧,这是我自己需要了结的事情。” 继国缘一回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又转身继续朝着前方走着。 轩浩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离开。 他看着这个老人的孤独的背影,又看了看天空猩红的圆月,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一个年迈的猎鬼者,带着刀在晚上来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是想要做什么? 不用想他大概都能猜到。 “猎鬼对你来说是需要拼上性命去做的事情吗?”这是几十年前轩浩与继国缘一分别时问过继国缘一的问题。 “为了守护新的生命,那么拼上自己的性命也不赖。”这是继国缘一当时的回答。 可是凭你现在这具干枯的身体真的还能挥动刀吗?想到这里,轩浩决定跟上这个老人。 他远远地跟在后面,直到老人在一处长满芦苇的小路岔口停下。 继国缘一微眯着双眼,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苍老的手掌扶着刀柄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人。 很快轩浩便看见了那个继国缘一等待的人,准确来说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一只额头和颈部带着和缘一同样的斑纹,脸上长着六只狰狞的眼睛,瞳孔中刻着‘上壹’的鬼。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只鬼也看见了继国缘一,并且似乎感到很惊讶,“身上出现斑纹的剑士注定会在二十五岁之前身亡,为什么只有你……能活到现在!?” 轩浩听见那只鬼对继国缘一说的话愣了愣,你们这里的纹身这么危险的吗?居然只能活到二十五岁…… 听这只鬼的话,他了解到这样的斑纹似乎代表着力量,同样也是生命快要到达上限的诅咒,一旦激活似乎就活不过二十五岁。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通过与继国缘一的灵魂产生共鸣看见过继国缘一的过去,他记得这个男人……从出生开始就带着斑纹! “果然是天选之人啊……” 连轩浩都不由得感慨。 这样的男人果然很容易遭到人的嫉妒,不,不仅仅是人,连这只鬼现在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浓浓的酸意。 “为什么?”那只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我为了逃脱诅咒变成了鬼……而你却……” 好家伙,轩浩直呼好家伙,这只鬼似乎曾经是鬼杀队的剑士?为了逃脱诅咒延长寿命变成了鬼?那也难怪它会怀疑鬼生了,毕竟继国缘一这个变态不仅出生就带着斑纹站在顶点,还完全不受斑纹的影响,换成谁来都得酸吧。 这看上去似乎情有可原? 然而在继国缘一眼中却是另一幅景象。 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自己的兄长,这是他挚爱的人啊,如今却已经变成了这副丑陋的模样。 “多么可怜啊,兄长……”继国缘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两只空明的眼睛里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继国缘一他……哭了?远处观察着一切的轩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在他眼里,这是个无比接近自然几乎通‘神’的人,是个生来就被世界眷顾的人,原来这样的人也是会哭的啊…… 轩浩似乎明悟到了什么。 或许生命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复杂,或许这样简单纯粹,能够轻易感受到的无比真挚的情感才是生命原有的模样。 他看见了,那个老人左手扶着刀鞘,右手缓缓扶上刀柄。 那具干枯的身形缓缓地俯下身姿。 一股滔天的气势瞬间从继国缘一身上涌现,这股气势甚至让轩浩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只在‘神’身上感受到过。 在这一瞬间,这个干枯的老人似乎已入‘神明之境’。他的全身没有丝毫的破绽,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让他面对着整个世界! “我来了……” 继国缘一轻声说着,似乎是在提醒眼前的兄长,又似乎是在提醒远处的轩浩不要眨眼。 好好看着这一剑,这是他贯穿生命与信念的一剑。 这一刻两人的灵魂再次产生了共鸣,在轩浩的眼中,这一剑很慢长,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从蹒跚学步开始走完了他漫长的一生,最后停格在这一剑,这就是继国缘一整个漫长的人生。 轩浩再一次刷新了对继国缘一这个人的认知。 这是一个让人心生敬畏的人,至少这世上像这样真正善良的人很少。 因为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就连轩浩自己也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即使是拯救世界最终也还是为了自己。 但是继国缘一不同,他是真的总是为别人着想,他是真正的热爱着这个世界。 这个男人认为光是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就已经很幸福了,所以这一生大概都在报答世界。他很清楚这个世界存在着污秽,但是却依旧热爱并且努力守护它。 老人缓缓停下,手里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殷红的血液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缓缓从鬼的脖颈处流出。 那只鬼面目狰狞地捂住脖子,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它紧咬的牙关溢出鲜血,拔出腰间的长刀,那柄长刀居然是用血肉构成,上面爬满了狰狞的瞳孔,看上去令人感到不适。 “我恨你……我恨你!” 鬼的口中传来怨念的声音,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手中的刀朝着停格在原地的老人挥下。 “够了……” 冷漠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愤怒。 ‘咔——’ 血肉铸成的长刀在一瞬间折断。 还没反应过来的鬼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折断的长刀,脸上的表情凝固。 “他可是至死都叫你兄长啊……” 来人的手中握着折断的血肉刀刃,腰间的剑锈迹斑斑似乎从未拔出过。 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难道说这个男人……空手接下了自己的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压在自己头顶的高山,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怪物!? “你恨他,可他至死都是爱你的啊……好好反省吧!” 轩浩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扇在这只鬼的脸上,鬼的整个头颅在一瞬间消失无踪,血色让悬挂的圆月更加猩红。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之所以不用刀,是因为他没打算杀死这只鬼。 因为这是继国缘一的兄长,继国缘一到死都念叨着的兄长。 继国缘一刚才挥出的这一刀原本足以杀死自己的兄长,可是这只鬼却活下来了,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轩浩没有在乎背后的鬼,转身看着继国缘一仿佛定格的身影。 这个人已经死了,在挥出最后一刀的途中就已经死了,寿终正寝。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轩浩知道自己大概成为不了这样大公无私的人,但这个人依旧值得他尊敬,所以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死后尸体还被糟践。 “要我帮你杀掉他吗?”轩浩朝着眼前的老人问道。 “他已经死了!”身后的鬼恢复了头颅,身形猛地爆退,目光警惕地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要问一个死人问题。 然而在轩浩的眼里却能清楚地看见这具苍老的身躯上正在消散的灵魂,继国缘一似乎微笑着朝着他摇头,嘴里说着什么。 他听不清楚,不过似乎是跟之前同样的话,他回想起了继国缘一最后对自己说的话。 “这是我自己需要了结的事情。” 可是明明没能杀死这只鬼,也算是了结了吗?轩浩有些不解,但既然继国缘一不想让他插手,他还是选择尊重对方的决定。 轩浩沉默地抱起继国缘一干枯的身体,“知道他已经死了,还朝着他挥刀?” 他冷漠地回头,一双炽热的黄金瞳注视着眼前的鬼。 危险,危险,危险!鬼的身体微微颤抖,仅仅只是被这个男人注视他就感觉到了窒息,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从未给过他这样的感觉。 这个人,究竟是谁!? 没有人回答它的问题,眼前的男人转身就要离去。 看着浑身颤抖动弹不得的鬼,轩浩收回视线转身离去,他看到过继国缘一的过去,当然也看见过继国岩胜,只是现在的继国岩胜已经完全变成了丑陋的模样,如果不是继国缘一叫出‘兄长’他几乎不可能将这只鬼和那个小时候会送弟弟短笛的哥哥联系到一起。 366.徒手杀鬼的猎鬼者 “真是悲哀啊……”就像继国缘一说的一样。 悲哀?又是悲哀!?听见眼前抱着自己弟弟的尸体离去的男人说出跟弟弟同样的话,变成鬼的继国岩胜面目狰狞,浑身剧烈颤抖。 可是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动弹,为什么?害怕!?对,就是害怕,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还是自己体内血液的恐惧,他不敢朝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可恶,可恶,可恶!继国岩胜心中愤怒,可是他连愤怒的咆哮都叫不出来,他明明早就已经发誓一定要变得更强,他要胜利!他要变强到能够永远胜利下去,否则怎么会选择变成这副丑陋的模样!? 可是现在呢?一个又一个怪物压在他的头上!继国岩胜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咔——” 阴暗的府邸中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这间府邸的主人是一个看上去年龄在二十五到二十九岁之间的男性。 但这个男人却有着一双红梅色的眼睛,瞳孔像是猫一样直立且细长,他的脸上面无血色,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一般。 如果他的举止端庄一些,或许有‘吸血鬼贵族’一般的感觉。 可现在的他面目狰狞,连手里的酒杯都被生生捏碎,猩红的血液顺着手臂落下,滴落在地板上。 这些并不是他的血液,而是酒杯中的液体。 没错,酒杯里装的不是酒而是人的鲜血,当然,他并不是吸血鬼,而是‘鬼之王’鬼舞辻无惨。 就在刚才,他感知到自己手下最强的鬼上弦之1‘黑死牟’传来的消息,继国缘一死了。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已经躲了六十多年了,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可是当他为了确认情报的真实性,查看黑死牟的记忆时,顿时感觉心脏骤停。 他看见了曾经令他恐惧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而是两个都在一起! 一个叫继国缘一,还有一个……他不知道名字,但是那把生锈的剑,错不了!他不会忘记这把剑的。他成为鬼后只有两把剑曾经砍过自己,一把是继国缘一手中的红色刀刃,另一把则是这个男人手里的锈剑! 继国缘一确实已经死了,但是另外一个男人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跟自己一样,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难道他也是鬼吗!? 不不不,不可能!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很确定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鬼。 如果那个男人只是人类的话,就只剩一种可能了,是的,这一定是那个男人的后人! 鬼舞辻无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上次他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可是在六十多年前啊! 人类怎么可能时隔六十多年还是那副面貌?而且那个男人早在五十年前就莫名消失了,他一直以为对方已经死了,这世上能威胁到他的只剩下继国缘一,只要熬死继国缘一他就是无敌的! 可是现在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死了继国缘一,他刚刚才看见希望,又特么冒出一个变态!他只能认为这是曾经那个男人留下的后人中时隔六十多年再次出现了能够威胁到他的人。 “不行!得杀死他,想办法杀死他,还有他的后人,一定要斩草除根!” 鬼舞辻无惨面目狰狞,眼神里满是憎恨和愤怒。 可是说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该怎么才能杀死那个男人呢?连黑死牟在其面前都这样不堪一击…… “可恶啊……” 鬼舞辻无惨双手抓着头发,锋利的指甲嵌入皮肤里抓出鲜血。 他不可能亲自去冒险,这太危险了,当初的恐惧直到现在都还刻骨铭心,哪怕现在这个人真的只是当初那个人的后人,其表现出的力量也已经足以威胁到自己了,不能冒险。 难道又只能熬到这个男人老死吗? “罢了……” 鬼舞辻无惨面色阴沉,“来人!” “在!大人。”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阴影里钻出来,恭敬地跪倒在鬼舞辻无惨面前,这道身影低垂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男人。 “让那些蠢货最近都给我安分一点,发现腰间挂着一把锈剑的男人立刻向我报告,懂吗?” “是的,大人。” 那道身影缓缓融入黑暗之中,一闪而逝的狰狞眼眸中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 就在鬼舞辻无惨头疼的时候,轩浩正准备将继国缘一安葬。 通过查看继国缘一一生的记忆,他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已经被赶出鬼杀队了。因为他失误放走了鬼王,又放走了另一个女鬼,而且哥哥也背叛人类成了鬼。这样的‘罪人’是不能够留在鬼杀队的。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 越是了解这个男人的过去,轩浩就越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独自承受下了一切,并且没有怨恨任何人,在离开鬼杀队后依旧在继续斩鬼。这个男人即使离开鬼杀队以后依旧一生都在为保护别人而战。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善良的人需要他保护吧? 比如那位年仅6岁却比所有鬼杀队的柱都通情达理的主公,比如他留在鬼杀队的家人。 产屋敷一族的人信守承诺,自从继国缘一离开鬼杀队后,他留在鬼杀队的家人过得很好,每一任产屋敷的当家都记得自己的长辈对继国缘一的承诺。 轩浩跟随着继国缘一的记忆,来到了一处种满紫藤树的地方。 这里是继国缘一隐姓埋名的后人居住的地方,紫藤花是鬼最讨厌的花,因为这对于鬼来说是有毒的,因此这里像是世外桃源一般安宁,很少有鬼会愿意靠近这里。 不过继国缘一貌似已经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会被鬼舞辻无惨记恨,所以继国缘一在自己的夫人寿终正寝后让自己的后人更改了姓氏,没有教授他们呼吸法并且在那之后很少有来往。 似乎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凋零,微风吹拂,紫藤树的花瓣也开始漫天飘零。 花瓣落在轩浩怀中的老人身上,在阳光的映衬下这个老人看上去似乎只是睡着了。 当轩浩抱着继国缘一的遗骸走进院落时,正在院落里农田上种田的青年下了一跳,赶紧回到里屋叫人。 在青年的搀扶下,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从屋里走出来。 轩浩知道这是继国缘一的女儿,不过他对这个老妇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婴儿阶段……说起来这似乎是他亲眼见证诞生的生命。 “时间真是无情啊。” 他微微叹息,将继国缘一的遗骸放到老妇人面前。 老妇人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没想到再次相见的时候已经是这副模样。 “请问……你是?”她看着眼前这个送自己父亲遗骸回家的人有些疑惑。总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只是无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了。 “我是鬼杀队的人,‘主公’说缘一先生应该会想要回家,所以派我送他回来。” 轩浩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他知道继国缘一之所以让自己的后人隐姓埋名甚至连呼吸法都没有学习只做普通人,或许是不想让他们卷入纷争,所以还是少跟自己扯上关系比较好。 “缘一先生是个很伟大的人,他是鬼杀队的骄傲。不,应该是人类的骄傲。” “谢谢……谢谢……” 老妇人带着自己的后人躬身朝着轩浩道谢。 他们对于轩浩说的话并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产屋敷一族的人一直关注着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不时会派人来给他们送些东西。 轩浩微微摇头,告别后离开了这里。 “鬼杀队吗?” 说起鬼杀队和鬼,轩浩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继国缘一口中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他貌似……见过! “啊……真是大意了啊。” 轩浩挠了挠头。 看过继国缘一的回忆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那天晚上他在森林中遇见的那只鬼就是所谓的‘鬼王’,顿时有些后悔当时怎么没有顺手干掉它。 不过仔细想了想,自己貌似还真不见得能将那种家伙杀死,对方可是能自爆成一千八百多片碎片逃跑的‘屑’。如果不能阻止它自爆的话想把它抓来晒太阳好像很麻烦,稍不注意就会漏掉一些碎屑。 而且根据继国缘一的记忆呼吸法和日轮刀都不是鬼舞辻无惨的弱点,能真正对它造成有效伤害的只有‘赫刀’加上‘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他倒是会,但是真不熟练,而且‘赫刀’是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怎么用,继国缘一的记忆中对这个技能的描述也很模糊,只是说让刀身变红,是只高温摩擦变红吗? “算了,不管了……反正那家伙那么弱,等能遇见再说吧……” 轩浩感觉自己要再次遇见这只胆小鬼说不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货貌似在被自己和继国缘一砍过之后就一直龟缩着没有出来过,似乎是想熬死他和继国缘一?想到这里请原谅轩浩不厚道地笑了,没办法,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想要熬死他。 走出紫藤树林后,轩浩打算去鬼杀队看看。 他记得继国缘一最后跟他说的话,让自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内心异常的平静,没有了之前那种时间紧迫的焦虑感,他打算试试看走一遍继国缘一走过的路,像继国缘一一样慢慢地走,或许真的像这个男人说的一样,到了何时的时机,最后总会遇见自己想见的人。 …… “狭雾山出现鬼!重复一遍,狭雾山出现鬼!” “请在附近的‘丙’级以上剑士迅速赶往支援!” “‘丙’级以上剑士迅速赶往支援!” 鎹鸦在天空中喋喋不休地叫喊着。 吵醒了靠在树上睡觉的男人。 “‘丙’级吗?”轩浩打了个哈欠,“貌似不是什么很强的鬼啊……” 鬼杀队内的剑士有着明确的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癸壬辛庚己戊丁丙乙甲’十个级别,在这之上还有更强的‘柱’级剑士。 鬼杀队的每一个剑士在产屋敷当家眼中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宝贵,所以不会胡乱下令,既然鎹鸦传令‘丙’级以上的剑士前往支援,那么意思就是说狭雾山可能已经有剑士遇难了,必须要这个级别以上的剑士去支援,没到这个级别的剑士去了也是送死。 需要‘丙’级以上的剑士才能对付的鬼,或许多别的剑士来说已经很强了,但是对于轩浩来说都没有区别……因为鬼王在他面前也一个样。 只是让他头痛的大概就是找不到鬼王的下落,要是能找到的话直接从根源解决问题会更快。 鬼舞辻无惨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胆小,完全不敢露头。 “唉,罢了,反正也在附近,就去看看吧。” 轩浩起身从树上跃下。 他加入鬼杀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一直一边杀鬼一边寻找关于自己妹妹的下落,虽然仍旧毫无头绪,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么着急了,因为着急也没有用。 他也完全想通了,既然找不到又担心妹妹的人生安全,那不如多杀些鬼,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安全一些,这个思路貌似没有什么毛病。 加入鬼杀队这段时间让他不得不佩服产屋敷一族的领导能力,简直就是良心企业,鬼杀队的剑士没有一个有意见的,连他都挑不出毛病。 无论战力强大还是弱小,在鬼杀队中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即使是受伤失去猎鬼能力的剑士,也能退居二线做后勤工作。 顺便一提,鬼杀队的晋升制度也十分的公平,就是杀鬼的‘绩效’罢了,有能力杀越强的鬼等级就越高。 就连轩浩这种‘无名小卒’在进入鬼杀队之后都已经顺利快速晋级到‘甲’级了。 这已经是普通鬼杀队剑士能够到达的最高级别,不是他不想继续晋升,而是他找不到更强的‘鬼’来杀啊…… 想要晋升‘柱’级必须杀死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十二鬼月分上弦和下弦,晋升柱级至少要杀死一只下弦之鬼。 问题是……目前鬼杀队已知的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只有上弦之1的‘黑死牟’,也就是轩浩曾经遇见过的继国缘一的哥哥。其余位置都没有出现过,而且这位上弦之1似乎不经常出门在人类面前,貌似一心只想闭关变强。 其他经常在鬼杀队面前蹦跶的就只剩下经常换人的下弦之鬼,总共也就六只,一般情况下‘主公’不会派‘柱’级以下的剑士前往讨伐,除非忙不过来。 可这种忙不过来的情况根本不成立。因为‘柱’级以上的剑士有九位。九打六啊!都不够分的,哪有轩浩插手的余地,除非运气好刚好撞见,否则被k头是正常现象。 不过这对轩浩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应该说他根本不稀罕当什么‘柱’,加入鬼杀队只是为了更加方便找到鬼罢了。 因为产屋敷一族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所以鬼杀队的情报网异常的广,无论哪里出现鬼都会第一时间派出‘鎹鸦’通知附近的剑士。 就像现在一样。 轩浩在阴暗的树林中急速前行,朝着远处浓雾笼罩的山赶去。 狭雾山因终年被浓雾笼罩而得名。 山上的空气极为稀薄,不适合人类生存,因此成了鬼避难的场所,被剑士们追杀的鬼经常往这里面窜,因为空气稀薄的地方对于呼吸法的使用有着很大的影响,一旦有实力不济的猎鬼者追着鬼误入这里,很可能会被反杀。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经常有着强大的剑士驻守在这附近,随时等待着支援。 也许用不了多久,鬼就会知道这里其实并不安全,不会再往这里窜了。 “嘎——嘎——嘎——” 听见头顶盘旋的鎹鸦又开始名叫,刚刚来到山脚下准备冲上山的轩浩捂着脸放慢速度。 “就在刚才,鬼已经被炎柱讨伐!” “草(一种植物)——” 又被k头了。 “哈哈哈哈哈——” 迎面传来了大笑的声音。 一个浓眉大眼的金发男人朝着山下走来,一头金色的长发末端带着火焰一般的颜色,连身上穿着的羽织上都纹着烈焰。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带着火焰刀镡的日轮刀,脸上总是笑着,整个人像是烈焰一般热情。 这个人就是鬼杀队的现任炎柱——炼狱真一郎。 “你又来晚了,轩浩。”炼狱真一郎热情地朝着轩浩打招呼。 而轩浩很无语。 “什么叫我又来晚了,我特么怀疑你是住在这山上的……” 他清楚自己的速度有多快,这附近的鬼杀队队员不可能有人比自己更快,就算是这位炎柱也不可能,除非这家伙原本就守在这山脚下。 “哈哈哈!不用怀疑,我就是!没办法啊,这里是危险区域,也是我的管辖范围。”炼狱真一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为了保证队员们的安全,我认为守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也对……” 轩浩撇了一眼跟在炎柱身后的鬼杀队剑士。 这名剑士右臂似乎已经消失不见了,大概就是他在狭雾山上请求支援。 不久之后,鬼杀队的后勤不对‘隐’的成员们赶来,为这名剑士临时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把他绑在担架上抬走了。 而轩浩和炼狱真一郎则是来到了狭雾山下的一间小木屋坐下。 轩浩这才知道这货真的住在这里了。 一路上热情的炼狱真一郎告诉轩浩,自从狭雾山被列入高风险区域之后,没有主公的命令他就自告奋勇地在这里建了一座小木屋,并且发誓要杀得那些恶鬼不敢往这里跑…… 对此轩浩只能表示无语。 原本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各地的鬼都老实了很多,现在看来多半是被这些热情的鬼杀队剑士吓的。 反正轩浩从未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的突然出现让鬼舞辻无惨的行动变得更加谨慎,甚至命令手下的鬼也同样小心行动。 “来!我这里没什么招待你的,就只有酒了。” 炼狱真一郎拿出两坛酒,一坛塞到轩浩手里,然后直接将自己手上的另一坛揭开泥封举过头顶豪饮。 “哈——爽!”炼狱真一郎看着轩浩,“你一点没变啊!” 或许是因为人过中年,炼狱真一郎总是会像老父亲一般关心后入队的剑士们。就像他现在守在这里也是为了避免更多人在这里被鬼杀死。 对于这样的人轩浩并不反感只是有些无奈,毕竟他并不需要特别关怀。 轩浩也喝了一口,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豪爽的中年男人,而炼狱真一郎已经开始进入了‘念旧’模式,喝了几口酒就开始絮絮叨叨,“你不也没变吗?才几年而已。” “是啊,已经几年没见了!” 炼狱真一郎似乎特别高兴能再次见到眼前的少年,似乎很怀念曾经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鬼杀队的剑士们常年在各地奔波,时刻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像这样几年没有再见的人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说起来炼狱真一郎觉得自己也算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老师’,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在‘最终选拔’遇见这个少年的时候。 那是在黎明中屹立的身影,让人仿佛能看见希望。 …… 每一个剑士想要加入鬼杀队都必须先经过‘最终选拔’的考核。 最终选拔是在一座名为‘藤袭山’的地方举办,那是一座终年盛开着紫藤花的山,漫山遍野不论什么季节都会开着紫藤花,这里的紫藤树像是神对鬼的愤怒一般,即使不是花开的季节也依旧怒放着。 鬼杀队的柱们将弱小的鬼困于山中,用来选拔具有潜力的剑士。 参加选拔的剑士们需要在山中存活七天。 轩浩因为在参加‘最终选拔’时变现过于优异,所以受到了炼狱真一郎的关注。 当然,并不是因为轩浩表现优异杀了很多鬼,而是因为这个家伙在杀鬼的时候既没有使用呼吸法也没有使用日轮刀。 全鬼杀队在这次‘最终选拔’后估计都记住了这个男人的身影。 因为轩浩杀鬼的时候总是掐着对方的脖子站在空旷处等待天明,那模样仿若神明。 不过这也的方式很危险!炼狱真一郎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也正因为是这样当时的他才会特别关注这个徒手杀鬼的‘剑士’。 明明腰间佩着日轮刀,却好像从不使用,刀都生锈了也不保养,他想应该是从哪里捡到的某位剑士的日轮刀吧?毕竟经常有剑士在外面牺牲,会有人捡到一把刀也很正常。 他不知道这个少年经历过什么,但是想必会选择加入鬼杀队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 想要加入鬼杀队的人不仅有经历过鬼杀队培育师培训过的人,也有像轩浩这种自己找上门来的‘野人’,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会不会呼吸法。但他们可能都有着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或许都有着一段不愿被人提起的痛苦过去。 当时的炼狱真一郎误以为轩浩不会呼吸法才在‘最终选拔’中一直没有使用。 虽然通常很少有不会呼吸法的参加者通过考核,但是轩浩就是在没用呼吸法的情况下通过了! 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可能是个天才! 炼狱真一郎同样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天才归天才,那样的杀鬼方式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纠正!于是为了纠正轩浩的错‘姿势’他特地向主公请命作为传授呼吸法的‘老师’,要好好教导轩浩一段时间呼吸法。 加入之前可以不会正确的杀鬼方式可以,但加入之后必须得‘补课’!这可是最近几十年来鬼杀队从被鬼压制转变为能够压制鬼的依仗,同样也是为了让这个少年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可是才教了没几天,炼狱真一郎自闭了。 因为轩浩仅仅几天就将他的炎之呼吸完全掌握,熟练度已经到了可以直接出师的程度,简直就像天才,哦不,就是天才!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自闭归自闭,但是炼狱真一郎并不会嫉妒自己的‘学生’。他只是想着学会呼吸法的轩浩一定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 可是……让他更加自闭的是,这个少年明明已经学会了炎之呼吸,却依旧不用!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带着这个少年执行猎鬼任务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是用着最原始的方法,掐着鬼的脖子等待天明。 这个坏习惯貌似怎么也改不掉了。 炼狱真一郎很高兴鬼杀队能有这样的天才出现,但是同样也很担忧,担心这个不听劝的少年会不会因为大意死在外面。 因为这样的杀鬼方式太过危险了,这样近距离地与鬼保持接触,很可能一不注意就被鬼反杀,老实说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用这么野蛮的方式杀鬼,不过这貌似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少年很强大。 或许比身为‘老师’的他还要强大!但是最为‘老师’,炼狱真一郎总归还是会担忧学生的。 直到现在,看见轩浩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炼狱真一郎哈哈大笑着,饮尽了坛中的美酒。 “你现在还在用那种方式杀鬼吗?” “对啊。”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这可都是他总结的经验教训啊,杀鬼还是直接用阳光比较靠谱,万一哪天这些鬼都像鬼舞辻无惨那样被日轮刀砍断脖子也不会死怎么办?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没能杀掉那家伙真是越想越气,那家伙现在躲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没办法只好先拿这些小鬼练练手。 “唉……”炼狱真一郎看见轩浩一脸不知悔改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只是要注意安全,最好先砍断手脚,明白吗?”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轩浩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真是仁慈,只是搂着脖子请那些不见天日的可怜人晒晒太阳罢了,动刀动枪的多不好。 “还有!”炼狱真一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你现在的资历已经足以晋升为‘柱’了,差的只是斩杀‘十二鬼月’来证明而已,我得提醒你一下,面对这些家伙的时候千万别向现在这样大意,你的刀……还是拿去保养一下吧,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炼狱真一郎说着有些无奈地指着轩浩腰间的那柄生锈的剑,“只是那些刀匠们看着你这样对待他们打出来的刀或许会先追着你砍几条街再给你保养……” “额……” 那还是算了吧,轩浩愣了愣,他可不想被人追着砍,通常情况都是他追着别人砍。 而且日轮刀对他的作用真的不死很大,之所以一直带着不过是因为这也算是友人赠送的礼物。至于保养……平时擦拭干净就行了,反正也不会拿去砍人。 比起砍人,他更喜欢拿着枪捅人,或是直接上手。 也许可以前往刀匠之村找那些刀匠为他打造一柄长枪?轩浩想了想有些犹豫,因为据说要前往刀匠之村特别的麻烦。 日轮刀是鬼杀队猎鬼的根本,而作为制作这些刀的刀匠自然是至关重要的。 为了保护这些刀匠,刀匠之村的位置必须保密,即使是鬼杀队的‘柱’都不清楚位置在哪里,轩浩自然也不清楚。 等等!轩浩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么说来,他确实没有去过刀匠之村啊!这几年他找遍了整个国家依旧没有找到关于自己妹妹的线索,或许在那里能有些线索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轩浩立刻问眼前的炼狱真一郎,“刀匠之村怎么去?” “怎么?你想通了!?”炼狱真一郎一脸的高兴,以为轩浩终于想通了要用日轮刀斩鬼。 “不是……我是想请那里的刀匠为我打造一柄合适的武器。” 轩浩并没有告诉炼狱真一郎自己的主要目的。 “打造武器啊?” “是的,我不习惯用刀,所以想请他们为我定做一柄其他的武器。” “原来如此,你早说嘛!” 炼狱真一郎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是因为不习惯用刀所以才一直徒手对付鬼啊,“这个简单,你想要一柄什么样的武器?其实不必亲自去刀匠之村,只要将要求告诉鎹鸦,它们会将你的需求传递到刀匠之村的。” “额……我想我应该亲自去一趟,毕竟我是第一次请他们打造武器来着。”轩浩嘴角抽了抽,开什么玩笑,不去我还搞毛线? “也对。”炼狱真一郎沉思了一下,觉得轩浩说得很有道理,“亲自去一趟也好,你晋升为柱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的武器很特殊的话,也确实该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专属刀匠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去……” “不知道,哈哈哈哈……嗝……”炼狱真一郎哈哈笑着,或许是喝得有些多了,有些神志不清。 “淦!”轩浩差点把桌子掀起来。 “别急别急嘛!”炼狱真一郎笑着拍打着酒坛,“鬼杀队没有人能够单独知道刀匠之村的位置,如果你想去的话,得联系‘隐’部的成员,明天会有‘隐’来我这里送物资,到时候你跟着去就行了。” “早说嘛!” 轩浩叹了一口气,跟这种脑回路不对劲的酒鬼说话真难。 看着迷迷糊糊倒在地上的炼狱真一郎,他只好无奈地将其扔在床上盖好被子。 “在这种地方也敢喝醉酒……” 鬼杀队的柱们似乎都是些奇怪的家伙,包括这位炎柱,守在这种经常有鬼出现的地方还敢烂醉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活到现在的。 …… 次日清晨。 虽然炼狱真一郎喝醉了,但他嘴中说的话似乎也并不是胡扯。 太阳升起后不久,就有人背着背篓来到了这里。 明明是白天但是来人却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用帽子和面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传说中执行秘密任务的忍者。 但轩浩知道这就是鬼杀队的‘隐’,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除了支援伤者之外像这种日常工作都是在白天进行。 “炼狱大人,您的……” 隐部成员一边呼唤着炎柱的名字一边走进屋里准备将东西放好,只是呼唤道一般就停下了。 “唉,又喝醉了?” 这位负责为炎柱送物资的隐似乎对于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了。 “唉?还有其他人啊!” 这时,他才终于注意到了一旁还有轩浩的存在。 “真是太好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醉可是很危险的。”隐似乎对于有人在这里守护这位炎柱感到特别庆幸。 “……”轩浩有些无语,他就说果然很危险吧! “这位剑士,您是主公派来监督炼狱先生工作的吗?”隐好奇地问道。 “不是……”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这货已经酗酒到需要派人监督的程度了吗? “只是昨天晚上刚好在这附近,又听见了鎹鸦提示这边需要支援过来看看,不过当我赶到的时候炎柱他已经解决战斗了。” “啊,不愧是炼狱大人。”隐似乎对这位炎柱特别尊敬,“唉……要是他能改掉这喝酒的毛病就太好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喝酒吗?”轩浩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唉……”隐挠了挠头,“不过传言说炼狱大人喝醉之后会比正常情况更强。” “啊这……莫非这货会打醉拳?也不对啊,他明明是用刀的!”轩浩一脸的无语。 “哈哈哈哈……”听见轩浩的吐槽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啦,只是炼狱大人他确实是个很强大的人,我也曾经受过他的恩惠,所以才自告奋勇地请求每天为他送些粮食来,住在这里太不方便了。” “确实……” 轩浩微微点头,狭雾山附近没有人烟,因为经常有鬼出没,所以炎柱一个人住在这里想要买酒买吃需要跑很远。 “那你不知道别给他送酒吗!?” 他指着隐背来的背篓,这里面大概一般装的都是酒。 “不是啦……我不给炼狱大人送来的话他也会自己跑去买的,所以……” “唉……行了行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感情是惯出来的? “不管他了,反正一般的鬼应该搞不死他。” “主公大人也是这样说的……”隐似乎还是有些担忧,“看见您在这里我还以为主公大人改变主意了。” “哦?”轩浩听了这话眉头稍微挑了挑,产屋敷一族的人不像是这样鲁莽的人,‘柱’对鬼杀队是极为重要的战力,他们肯定不会不关心。 那么如果是这样,或许这个男人身上有些其他的特别之处。 他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个打着呼噜酣睡的人,还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算了,说说我的事情吧。”轩浩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隐。 “请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吗?”隐有些疑惑。 “我想知道怎么去刀匠之村,”轩浩说着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锈剑。 隐看到这柄看上去有些年份的斑驳长刀后瞬间明白了轩浩的意思。 “原来如此,您是需要重新打造武器吗?” “是的,我想亲自去一趟刀匠之村,可以麻烦你带路吗?” “好的!” 说着,隐从怀中掏出了黑色的布条拉了拉,似乎准备绑什么东西。 “这是?”轩浩愣了愣。 “村子的位置必须保密,所以您要去的话我会一路背着莫名过去。” “啊这……你确定?” 轩浩有些为难,虽然很想配合这位隐的保密工作,但是…… 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毫无战力的人能轻松背着自己走到刀匠之村,毕竟他的身体还蛮强壮的,不,应该即使是鬼杀队的剑士想背着他走都费劲。 “嗯?”隐似乎有些不太理解轩浩的意思,“当然确定啊,这是我的工作。村子的位置是保密的,即使是我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如果您担心我的体力问题那么请放心吧,中途会有人接替我的,毕竟我只负责送您去找街头的隐……” “原来如此。” 根据隐的解释,轩浩了解到想要去刀匠之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采用的路线和负责送人的隐会非常频繁地进行更换,只有在鎹鸦的带领下才能成功与负责接应的隐碰头。而鎹鸦也与隐同样会非常频繁地进行更换,也就是说每一次走的路线或许都不相同。 “那么就……麻烦你了。” 轩浩有些犹豫地蒙上自己的眼睛,不是他自信,他真感觉这个隐会屈服于自己的雄姿之下。 “不麻烦。” 隐似乎是带着笑意的回答。 但是当他刚刚背起眼前这个男人之后,面巾下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草,好重!这是他的真实感受,仿佛自己背着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吃了就睡的生物。 7017k 367.斜阳转身 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位隐并没有因为轩浩有些重而放弃,甚至一声不吭地背着他小跑了起来。 这让轩浩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些负责幕后工作的隐似乎特别努力。 他想这些隐平时肯定是经常接受训练的,虽然没有与鬼战斗的力量,但是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否则即使他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重量这个隐也不可能背着他小跑。 不过听着气喘吁吁的声音,应该还是累得够呛吧。 “你们每天都做这些辛苦的工作吗?”轩浩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这些幕后的努力的隐,就像缘一想要告诉他的一样,也许放慢脚步能够感受到与平时不同的东西。 “是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隐说话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即使累得气喘吁吁似乎也没有半点怨言。 他们身为隐,能做的只有支援那些在前线拼命战斗保护着他们的剑士,而那些剑士负伤不能移动是常有的事情,他们必须有足够的体力才能够完成支援任务。 “剑士大人们为了保护我们这种弱小的人,拼命地在黑暗中战斗,这是我们唯一能帮忙的……” “原来如此,辛苦了。” …… “剑士大人……到了……” 气喘吁吁地声音响起。 轩浩感觉自己被放下来了,一路上经历了至少不下十余人的轮换终于到抵达了终点。 “谢谢。” 轩浩摘下蒙着眼睛的黑布条递朝着隐道谢。 “不客气,应该的!” 隐挠着头,虽然看不见他面巾下的脸和表情,但是大概能听出他现在是在笑着。 “剑士先生,从那个路口往左转就是村长的家,记得要先去打个招呼哦!”他十分尽职地为轩浩指着路,“还有,那边的山上有温泉,先生身上应该有伤吧?可以去泡一泡,对身体有帮助哦!” “额……” 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隐这指着远处的山峰,轩浩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这个声音听上去似乎年纪并不大的少年,累成这样的同时还能察觉并关心自己身体的异常,真是让人惊喜。轩浩想着或许是他在背着自己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自己衣袖下方缠着的绷带吧。 这一路上每一个隐在他看来都很善良,都是些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人。 “原来如此,缘一,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吗?” 轩浩突然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他想他或许知道了继国缘一战斗的理由,一定是为了守护这些淳朴善良的人吧? “那么剑士大人,我就先告退了。”隐部的成员朝着轩浩微微鞠躬。 与这位隐部成员道别后,轩浩打量起了这个隐藏在群山环绕间的小村落,木质的房屋中不时间传出零碎的打铁声。 循着那位隐指明的方向,很快轩浩就找到了村长居住的房屋。 “哎呀,你好你好,远道而来的剑士,我是这里的村长,久保田四郎。”村长很是热情地招待着轩浩,“关于你要来的消息炎柱大人已经通过鎹鸦告诉我了。” “你好,我是鬼杀队的甲级剑士,轩浩。”轩浩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声音听上去异常沉稳的男人,不知为何这里的人似乎都带着面具,他只能从身形和声音判断出这大概是个中年人。 “炎柱大人说你对武器有着特殊的需求,请问具体是需要什么样的武器呢?”村长问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我需要一柄长枪,最好稍微重一点。”轩浩想了想说道。 “长枪啊?”村长沉思了一下,“真是很少见有人会用这种武器斩鬼呢……光凭枪尖的话,掌握不好距离很难将鬼的头颅斩下来的。” “放心,这是我最擅长的武器。”轩浩说。 “嗯,我明白了。”村长也不再推辞,“炎柱大人说您应该很快就会晋升为柱级了,那么就让我推荐一个人做你的专属刀匠吧。我的儿子,久保田正人,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铸造技术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他作为你的刀匠吧?” “好的。” 轩浩对此并没有意见,谁帮他铸造武器都无所谓,他现在只想在村子里转一圈,顺便找找人。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村长笑着说道,“舟车劳顿,接下来就请您好好在村子里休养吧,顺便把你的佩刀也留下吧,我会让我家小子帮您顺便保养一下,等武器锻造完成我会让那小子送到您的手上。” “额……好的,那就麻烦了。” 轩浩解下腰间的佩刀,有些无语,这里的人都好客气,他明明是一路骑在别人身上来的一点也不赶紧劳累来着。 “我可以在村子里参观一下吗?” “当然可以,另外村子里的温泉对身体有好处,您有空的话可以去试试。” “好的,感谢。” 在朝着村长道谢后,轩浩在村子安排的向导带领下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位向导带着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先生,沿着这条坡道上去就是温泉的位置了。” 为轩浩领路的人指着一条通往山间的小道说着。 “请您先去享受一下温泉吧,我会在下面准备好膳食等您。” “好的,谢谢。” 轩浩顺着山路抵达山间的温泉,脱下自己的衣物,解开缠在身上的绷带,走进泉水中。 借着这个机会,他也需要重新确认一下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 身上依旧有着细密的纹路,毁灭的力量萦绕其上,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裂一般,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当这些纹路蔓延全身的时候,他的身体大概就会全面崩溃,到时候必将迎来死亡的结局。 好在他身上原本还有这另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始终守护着他的灵魂不被侵蚀,即使身体不断被摧毁也能马上修复让他不会死。 经过沉睡五十多年的研究,他大概知道了自己体内两股力量的本质。 这是两股相反的力量。 象征死亡的毁灭之力与象征着生命的创造之力。 在他的身体被毁灭之力侵蚀之前,原本存在于他体内的创造之力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只是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不受侵蚀,只有在他受伤或是身体被毁灭的时候,这股力量才会像是应激反应一样显现出来修复他的身体,并且不断适应外界的压迫。 可现在毁灭之力入侵一直威胁着他的生命,也导致创造之力不能像以前那样偷懒了,现在这股力量似乎为了保证他还活着一直处于较为活跃的状态。 这样的好处在于他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并研究这股力量。 坏处在于……如果某一天这股力量虚弱到某种程度无法制衡毁灭之力,那么他就完蛋了。 至于为什么轩浩会感觉这股力量只是较为活跃的状态呢?因为他感觉这货完全没有努力啊!像是只癞蛤蟆一样,戳一下跳一下。 果然不愧是那位好心的神明附加在他身上的东西,这个力量就跟向神祈求一样不靠谱! 因为这股力量很明显要比入侵他身体的毁灭之前强大很多,可它就是不努力工作。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如果全力战斗或是受重伤死一次之类的,那么这股力量就会彻底罢工对他说‘毁灭吧,爷累了’。 要知道五十多年前这货就差点罢工让他完蛋,要不是他赶紧陷入沉睡去尝试与其沟通疯狂喊‘666’,估计他现在已经玩儿完了。 想要彻底解决这样的状况,似乎只能想办法控制它,并且让它发挥最大的作用,将毁灭之力完全碾压。 可是掌控这股力量的难度可想一般,这可是至高的法则力量。现在住在他的体内就像是位‘大爷’,根本不敢惹,只能好生伺候着,免得这位大爷什么时候‘不乐意’直接扔下他不管了。 轩浩现在的感觉就是明明知道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依旧找不到头绪该如何去控制它,尝试着沟通对方也完全不怎么理他。 “如何创造生命?难道要我去找人造娃吗?”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唉……咕噜咕噜……” 轩浩放弃了治疗,将整个人沉没在温泉中吐着泡泡。 “砰——”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不远处的森林中似乎传来了钝器砸中东西的声音。 “嗯?” 轩浩从温泉中起身,只穿着裤衩径直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接连不断的铿锵声很显然是有人在树林里打斗,难不成有鬼发现了刀匠村的位置? “也不对啊……现在可是白天哪来的鬼?” 当他抵达的声源处,发现确实有人在打斗,不,应该说是在挨揍要更加合适一些。 他看见了一个手握木刀的少女,正用手中的木刀艰难地抵挡着一具傀儡的进攻。 “这是?” 轩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具傀儡,目光中有些惊讶。 因为这具傀儡的模样让让他想起了一个人——继国缘一。 这是一个有着六条手臂的机关人偶,人偶的头仿佛就是照着继国缘一的模样刻的,连额头的斑纹都刻画得一清二楚。 它的六条手臂中分别握着木刀,行云流水地施展着剑技朝着眼前的少女进攻,机关人偶施展的剑技同样让轩浩感觉很熟悉。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应该是‘日之呼吸’的剑技,这具机关人偶看上去十分的精密,为了模仿继国缘一非人的斩击速度制造它的人给它装上了六条手臂,但即使是这样,使用出来的剑技也相当的粗糙。 不,应该说实在是太粗糙了,甚至不如他,跟继国缘一本人更是完全没得比。 “这个世界的人究竟是怎么点的科技树啊……” 轩浩挠了挠头,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科技落后的世界中会出现这样精密的机关人偶。 似乎是注意到了轩浩的到来,正在挨打的少女停下了机关人偶。 “你是谁?为什么光着身子来到这里?变态!?” 少女皱着眉头看着轩浩。 此刻的轩浩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衩,这样让她清楚的看见了轩浩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少女的心中无比的震撼,她从未见过有人伤成这样还能活着,眼前这个人身上的伤痕像是被烈日晒干的土地一般皲裂,从躯干一直蔓延到手腕,整个身体出了被裤衩遮住的地方就只剩下那张脸是完好的,其余地方多多少少都有这样漆黑的伤痕。 “我是鬼杀队的人,听见有打斗声以为出现了鬼,所以过来看看。” 轩浩有些尴尬地捂着身子,鬼知道这里居然会有个小女孩!? “你骗人!” 那少女目光有些警惕地看着轩浩,“鬼杀队的剑士以为出现了鬼?那为什么不带着剑来?而且现在可是白天!” “额……” 草率了,轩浩捂脸,“我这不是怕出现特殊的鬼吗?至于我的剑……有些生锈,已经交给刀匠保养了。” “你撒谎!哪有剑士的剑会生锈的!?” 那个少女一脸的鄙夷。鬼杀队的剑士肯定是会好好保养自己的佩刀的,因为这相当于是他们的生命,面对鬼的时候如果刀折断了就相当于人也死了。 “谁说杀鬼就一定得用剑的?” 轩浩有些无奈地耸耸肩,他只说自己是鬼杀队的人,可没说是剑士啊。 “不用剑?” 少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就是那些鬼杀队剑士们传言中的徒手杀鬼的人!?” “没想到我在鬼杀队里还挺有名的?如果没有其他人跟我一样的话……那大概就是我了。” 轩浩沉思了一下,似乎还真没有人学他徒手杀鬼。 少女有些惊讶地看着轩浩,心想难道这个人身上的伤痕就是这样来的!? 变态啊!不过想到这里,她的眼神突然一亮。 “你真的像传闻中那样厉害吗?居然真的能够徒手杀死鬼吗!?” “也就……一点点厉害啦……小孩子不要学我。” 轩浩看着眼睛放光的少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是谁家的孩子?难道是想学习怎么杀鬼才在这里跟人偶对练的吗?可是这未免也太小了吧!未成年啊!看那柔弱的胳膊怕是连斩断鬼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是小孩子!”少女愤怒地盯着轩浩,似乎想让他把这句话收回。 “我已经十五岁了!” “这不就是小孩吗……” 轩浩小声逼逼,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小孩多少岁成年,但对他来说这怎么都算是小朋友。 “你!” 少女似乎听见了轩浩小声的吐槽,瞬间恼羞成怒了。 ‘踏——’ 她踏步向前,手里的木剑朝着轩浩的面门当头砍下,看上去似乎竭尽全力没有丝毫要留手的样子。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是这样的熊孩子得教育啊! “小妹妹,剑可不是你这样用的啊。” 说话的同时轩浩缓缓伸出手接住木剑,然后‘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 少女惊讶地看着自己全力的斩击被这个男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动弹不得。 她感觉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无比的冷漠,像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是说自己不用剑的吗!” “虽然我不用剑,但是如果我没弄错的话,鬼杀队剑士的剑应该从不会朝着人类挥下的吧?” “我不管,总之我就要加入鬼杀队!” 女孩忍着眼角的泪光瞪着眼前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想吓唬吓唬这个小朋友,没想到这女孩出人意料的倔啊。 “你想加入鬼杀队?” “是的……” 少女咬着唇直视着那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鬼杀队的人,因为自己虽然不算强,但刀匠之村里可没有人能够这样轻易接下自己全力的斩击。 她没日没夜地在这里与‘缘一零式’对战,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够变强加入鬼杀队吗? “鬼可不是用你这点力气能够杀死的。”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这样软弱无力的剑是砍不断鬼的脖子的,这个女孩完全是凭着蛮力挥剑,或许因为经常锻炼的缘故确实比普通人强上一点,但连呼吸法都不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凭人力杀死鬼? 这不是要去杀鬼,是去送菜,别说通过‘最终选拔’了,说不定在去参加选拔的路上就被鬼给吃了。 “我知道……” 少女低下头,轻轻松开手里的木剑。 “这就对了嘛。” 轩浩满意地扔下手中的木剑,小孩子舞刀弄枪的多不好。 少女咬着唇低着头,双手紧握着拳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但是我不会放弃加入鬼杀队的!” “为什么?” 轩浩刚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呢? “我是刀匠的女儿……” 女孩盯着轩浩的眼睛,“跟你们剑士不同,我们刀匠既不能战斗也不能拯救他人,除了会打铁以外根本一无是处。”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轩浩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这个女孩看上去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说得完全没有问题。但是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感到无奈。 当一个人明知力不能及却还是想要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在别人眼里总会觉得这个人不自量力。 但是轩浩很能体会这种感受,因为他也一样,他正不自量力地想要救回连神都无法复活的妹妹,所以说谁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 可是人与人之间是不能一概而论的,这一点轩浩同样很清楚。 他清楚自己是幸运的,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这样幸运的能有机会改变命运。 至少眼前的女孩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从她刚才与人偶对战他就能看出,这个女孩不是什么天才,甚至还有些笨拙,这样的女孩如果踏上人与鬼的战场会死的。 “刀匠并不是一无是处,”轩浩摇着头想要安慰说服眼前的女孩,“如果没有你们铸的刀,那些剑士是没办法战胜鬼的。” “可是……”女孩看着轩浩的目光有些疑惑,“不也有像你这样不用刀就能杀死鬼的人吗?” “……” 轩浩有些无语,跟小孩子讲道理真难。 “我的意思是,不论是剑士还是刀匠,他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置身于不同的战场中,进行着各自的战斗,虽然方法不同,但并非是一无是处的。” “这个我知道……” 女孩紧握着拳头,“但是你知道吗?我认识的剑士是为了保护像我这样的孩子,为了让我们能够无忧无虑的笑着成长才去战斗的!他看上去明明像是会被风吹倒……” 女孩说着回头望向身后的人偶。 “现在我长大了,不想再当那个被保护的人了……” 她眼里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我想成为,能够保护别人的剑士!” 轩浩愣了愣,朝着女孩的视线方向望去,那是以继国缘一为原型的人偶,这具人偶上仿佛浮现着曾经那个为世人战斗的人的影子,在阳光下看上去熠熠生辉。 继国缘一是几年前死的,这个女孩现在十五岁…… 这么说来你也认识那个男人吗?轩浩看着身前的女孩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即使已经死了,他的意志也这样传承下来了吗? “我明白了。” 轩浩缓缓点头,上前一步伸手指着眼前的人偶。 “能跟我讲讲这具人偶的来历吗?” “这是我的父亲做的人偶,是以一位强大的剑士为原型做的。”提起这个女孩的眼里似乎闪着骄傲的光芒,“他是我和父亲的恩人。” “他是个很不可思议的老剑士,明明上了年纪却依然强大无比,父亲为了能够模仿他的动作甚至给人偶加上了六条手臂,可即使是这样也没能完全还原出来他的动作。” 说道这里女孩似乎有些失落。 “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轩浩轻声问道。 “当然!”女孩转头想要瞪轩浩,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忘记恩人的名字? “他叫继国缘一……” 可是当她看见轩浩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她看见这个男人正在莫名其妙的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 轩浩微笑着摇头,捡起刚才被他扔在地上的木剑走到空旷处。 “既然你想成为鬼杀队剑士,那么我就教你一些东西吧。” “真的吗?”女孩听见他的话眼睛突然亮了。 “我只演示一遍,能不能学会就不关我的事了。” 说着轩浩抬起了手中的木剑开始起舞。 是的,起舞。 ‘日之呼吸’战技的绝美甚至足以让人忘记呼吸。 曾经继国缘一在使用‘日之呼吸’的时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凡人,反而更近似于某种精灵。 轩浩做不到他那样,但也足以让身边的女孩感到震撼。 女孩张大了嘴巴,热泪盈眶地看着眼前起舞的人。 因为眼前这个人所使用的正是拯救她和父亲的恩人所用的剑技,虽然最后一次看见这样的剑技已经是她很小的时候,但是着精灵一般的舞蹈始终刻在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啪。” 木剑轻轻地敲在女孩的额头上,让她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 轩浩将木刀递给呆滞中的女孩,“接下来我要教你呼吸法,也只教一次,记清楚了。” “啊?嗯!” 女孩双手捧着木刀使劲儿点头。 她认真地记下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一个字,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使用与自己恩人同样的剑技,但是她知道这大概是她唯一能够变强的机会,只要学会呼吸法和剑技她说不定就能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好了,就是这样了。” 轩浩将继国缘一曾经交给自己的呼吸法和剑技全部演示给这个小女孩看了一遍。 “接下来你就继续在这里练习吧,什么时候能打赢那个人偶,就可以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说着,他轻轻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离去,毕竟只穿了一条裤衩,在这里待久了被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谢谢先生!” 女孩抱着木刀鞠躬朝着眼前男人的背影道谢,“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而轩浩只是摆手道别。 女孩有些疑惑,因为这个男人既没有问她叫什么,也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教给她了剑技和呼吸法然后就这样无所谓地离开了。 不过这个问题难不倒她,只要下山问问村长就能够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了。女孩心中这样想着。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按照轩浩教的东西开始练习巩固,然后继续对着人偶磨炼剑技。 轩浩穿好衣服后又到旁边悄悄看了一眼。 “缘一啊……她应该有资格学习你的‘日之呼吸’吧?” 他静静地看着女孩挥刀一次次跌倒又爬起的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笨拙,但是她的目光却是异常的坚定。 ‘日之呼吸’并不是谁都能掌握的,这一点轩浩很清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女孩能学会,他从这个女孩身上莫名地感受到了某种因果,那是继国缘一留下来的种子,也许终有一天,会在某处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几天里,轩浩在刀匠之村过得十分的平静。 他趁着等待着村长的儿子久保田正人为他打造武器的时候向村长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女孩的情况。其实他有能力自己去了解情况,但是自己去偷看一个女孩子的过去……怎么想都不太好吧? 村长说这个女孩叫‘嘉神川真夜’,嘉神川是她的姓氏,真夜是她的名字。 原来这个女孩并不是在被继国缘一救过之后才想要加入鬼杀队的,而是她原本就想加入,而继国缘一的出现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 而她之所以从小就想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大概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 嘉神川真夜的父亲,嘉神川翔平,是刀匠村里一位很特殊的匠人,喜欢捣鼓一些精巧的东西,战斗用的人偶就是在这位父亲的研究中诞生的。 他会制造这种人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人偶代替他去斩鬼。 “你们只是刀匠,既不能战斗也不能拯救他人,除了会打造武器之外根本一无是处。” 虽然很少,但一直会有人瞧不起他们这些只会打铁的匠人,所以他很不甘。但奈何自己确实没有能力与鬼战斗,所以才会想要打造人偶代替自己。 这样的观念理所当然地影响到了年龄尚小的女儿。 嘉神川真夜就是在父亲影响下逐渐形成了‘一定要成为鬼杀队剑士’这样的理想的。 一直到他们父女两人遇见了继国缘一,两人的观念有了些许的改变。 …… 那是一个让所有刀匠之村的人都铭记在心的夜晚。 氤氲的黑夜似乎预示着不祥。 刀匠之村虽然经常更换地址,但是还是难免会出现意外。 在那个夜里,有鬼找到了隐匿在山中的刀匠之村。 找到这里的那只鬼很强,至少鬼杀队驻守在附近的队员们没有一个能够挡住它。 剑士们死后,遭殃的理所当然就是这些刀匠们。 虽然他们手里有很多刀,但他们确实没有能力能够杀死鬼。 这个时候嘉神川翔平制造的人偶就起了作用,虽然人偶并不强,但只要没有坏掉就可以继续战斗,而且数量也很多。 凭借着数量的优势他用人偶挡住了闯入村子的鬼片刻,为村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撤离时间。 这时的嘉神川翔平一度以为自己的观念是正确的。 “谁还敢说我们没有战斗能力的?” 嘉神川翔平看着鬼被自己拦住哈哈笑着。 如果不是他制造出这么多人偶,村子或许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他也是能够拯救他人的人了! 人偶需要有人控制,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留下来断后,现在的他大概是个英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 因为他并不是剑士,甚至毫无战斗经验,根本无法控制着他制造出来的人偶像剑士那样斩鬼,即使有他的控制,经验上的不足仍然导致他没办法在与鬼的实战中杀死鬼。 而且傀儡终究是傀儡,与真正的剑士相差甚远,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只驻守的剑士们都奈何不了的鬼呢?只能一味地被破坏,最后…… 只剩下了他自己。 “你看上去好像很骄傲啊?” 那只鬼令人战栗的声音在嘉神川翔平身后响起。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自己身后那冰冷的呼吸,整个后背几乎在一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目光呆滞地转过头,看见了那只鬼正戏谑的看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比死更加绝望。 “爸爸!” 他年仅五岁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平时玩耍时的木刀。 这就是嘉神川真夜第一次面对鬼的场景。 懵懂无知的女孩拿着木刀面对着眼前的鬼,或许直到死亡降临前她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那只鬼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对于这样无知的小孩子很感兴趣。 不过它讨厌不畏惧它的东西。 于是…… “咔——” 女孩手里的木刀折断了。 “哈哈哈哈哈——” 阴森恐怖的笑声笼罩着这对父女。 被折断木刀的女孩似乎被这样的笑声吓到了,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嘉神川翔平看着这一幕只想抽自己大耳巴子,为什么会给女儿灌输这种观念!?像他们这样毫无战斗力的人遇见鬼果然……还是应该逃跑吧? 看着无情地利爪朝着自己女儿挥下,那只鬼脸上的笑容像是在以戏弄他为乐,作为一个父亲还有比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死在面前更绝望的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嘉神川翔平使出浑身解数从鬼的利爪下将女儿推开。 殷红的鲜血洒在女儿脸上,嘉神川翔平的手臂被贯穿了。 “真夜!全力跑起来!鬼杀队的支援应该很快就会来了!遇见他们就能安全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能不能听懂,但现在的他只能拼命地喊。 “但是……父亲一个人的话……”嘉神川真夜哭泣地看着父亲身上流下来的血。 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手里依旧握着已经折断的木刀。 看着女儿直到现在都还握着木刀,嘉神川翔平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因为自己的愚蠢就要害死自己的女儿。 可是事到如今,即使叫女儿放下剑逃跑也无济于事了吧?而且他已经没有时间像女儿解释了。 “跑!” 于是他疯狂呐喊,“你不是还要成为鬼杀队的剑士吗?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女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终于转身跑了。 他的运气也挺好,因为这只鬼知道现在都还戏谑地看着他们父女。 嘉神川翔平转身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鬼,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内心异常的平静。 “啊……这下死定了。”他甚至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他面前的鬼似乎因为他的笑容感到了愤怒,不过正好,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内心还是会不甘呢?嘉神川翔平有些懊悔,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我真的选错了道路吗?还是说,真的应该老老实实打铁? “我做错了吗?”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站在鬼的面前提问。 但回应他的似乎只有鬼脸上戏谑的笑容。 嘉神川翔平愣住了,明明刚刚还在愤怒的鬼为什么会突然又这样看着自己? “啊啊啊啊啊!——” 身后传来的叫喊声让他感觉有些绝望。 “笨蛋!你怎么回来了!” 他绝望地喊着,因为这是他女儿的声音。 嘉神川真夜,并没有逃跑。 她是去找刀了,从那些傀儡的残骸中翻找出了一柄还算完好的日轮刀。 女孩举着比自己还要长的日轮刀朝着鬼跑过来。 而眼前这只鬼正是看见这滑稽的一幕才开始发笑的。 眼前的两人在它眼里,似乎只是玩具。 “爸爸说……鬼杀队的剑士是不会扔下同伴逃跑的!” 看着女儿似懂非懂哭喊着挥刀,嘉神川翔平愣住了。 “混蛋!” 他是在骂自己,他痛骂着自己究竟给女儿灌输了一些什么鬼东西。 可恶!可恶!可恶!嘉神川翔平内心疯狂,我为什么这么没用?难道就像那些瞧不起我的剑士说的一样吗?除了打造武器之外一无是处!? 拼命的努力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依旧没办法保护他人,甚至连自己最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 他咆哮着瞪着眼前的鬼。 鬼正挥舞着利爪靠近自己的女儿。 “我真的做错了吗?” “你没有做错。” 有一个声音这样回应着他。 然后他看见了这一生最美的舞蹈。 如太阳般温暖的火焰从他身后蜿蜒前行,时间似乎都因为这绝美的舞蹈忘记了流动。 “日之呼吸,九之型,斜阳转身。” 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那个宛如神明一般的老人挥刀转身,甚至从头至尾都没有有看那只鬼一眼。 老人温柔地转身挡在女孩面前,漫天飞舞的血液被火焰吞噬,映在女孩眼中的只有美好。 “没有你们锻造的刀,我们杀不死鬼。我们剑士之所以战斗至今,正是因为想要像你现在这样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 老人的目光似乎看透了一切。 嘉神川翔平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他看见了赶来支援的剑士,也看见了那些被他拯救的村里人的男人们,他们在安顿好自己的家人之后同样拿着刀赶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嘉神川翔平突然间明悟了。 后来,村子里的人为了感谢这位剑士留下他做客,嘉神川翔平在与这位剑士交谈之后知道了这位剑士名叫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并非鬼杀队的人,他甚至是被鬼杀队驱逐的人,但他依旧战斗,因为他战斗仅仅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美好。 嘉神川翔平明白了,他没有必要因为那些闲言碎语感到不甘,这个世界的确有污秽,但也有值得保护的东西,他只需要竭尽自己所能就足够了。 在这之后,嘉神川翔平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别忘记,按照这位剑士的原型制造出了‘缘一零式’。 而这个被继国缘一拯救的名为嘉神川真夜的女孩也重新定义了自己的理想。 她不再是只想成为鬼杀队的剑士了,她真正想要的是像继国缘一一样,能够温柔地保护他人。 就像那天晚上她看见的继国缘一的笑容一样,像阳光一般温柔。 …… 听完村长的讲述,轩浩缓缓地点头,“等我带来的那把剑打磨好了之后就交给这个女孩吧。还有,如果这个女孩去参加‘最终选拔’,还请村长您能够通过鎹鸦通知我一下。” “好的。”村长愣了愣,似乎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轻笑着点头。 368.你好像在发抖? 一年后。 鬼杀队总部,院落中。 轩浩与眼前这位满脸爬满紫黑色脉络双目失明的青年对坐于庭中。 这是产屋敷一族的当家,产屋敷宪一。但是轩浩并不知道这是第几任当家。 因为诅咒依旧缠绕着产屋敷一族,每一任的当家都只能活到二十几岁,而眼前这位,看上去似乎也已经病入膏肓了。 “你好啊,轩浩先生。”产屋敷宪一语气温和,声音里像是有着某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你比我年长,我称呼你为先生应该没问题吧?” “这是自然。”轩浩微微点头,“您是鬼杀队的主公,我是鬼杀队的剑士,算是您的手下。” “先生说笑了,鬼杀队里并没有严格的上下级之分,”产屋敷宪一轻声说,“‘主公’也只是剑士们出于尊敬才这样称呼我的,也许是可怜我这羸弱之躯吧。” 轩浩缓缓点头并没有反驳这个年轻人的话。 因为他说的没错,产屋敷一族确实没有企图掌控整个鬼杀队,他们只是通过行动赢得了每一位剑士的尊敬罢了。 每一任当家都是如此,从鬼杀队建立以来从未改变,而‘主公’这一尊称也确实不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的称呼,这代表着剑士们对产屋敷一族几百年来贡献的尊敬。 “不知主公让我前来是有何事?”轩浩开门见山地问道。 “炼狱先生曾向我举荐您成为新的‘柱’。”产屋敷回答,“他好像对您的实力十分认可,我也知道您从入队以来大大小小执行过许多任务,按照您的实力也确实应该有资格成为新的‘柱’了。” “您是打算让我成为新的‘柱’吗?” 轩浩对于‘柱’的了解,仅仅是停在这是鬼杀队最强战力而已,至于他们具体有多强,一共有几位,一概不知,也并没有兴趣。 并不是他瞧不起这些柱,而是鬼杀队已经建立几百年了,依旧没有人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甚至是在继国缘一出现之前一直被鬼压着打,怎么想也强不到哪里去。 现在之所以能够压制鬼,还是靠着当年继国缘一传授的‘呼吸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鬼杀队所谓的‘柱’应该就是当年那些通过‘日之呼吸’延伸出其他呼吸法的剑士的后人。 “是的。”产屋敷轻轻点头,“您的实力要比‘甲’级的剑士强上许多,我想整个鬼杀队不会有人质疑您的实力,凭您的实力原本早已有资格晋升柱级了,只是鬼杀队中不知何时产生的规矩要成为柱的人必须斩杀‘十二鬼月’之一的鬼,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我觉得这样不妥。” “所以主公您打算怎么做呢?” 轩浩缓缓点头,他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要比‘甲’级剑士强很多,当然,他得纠正一点,并不是他不想表现得更强,而是遇不到更强的鬼了。 不过说实在的,他对于成为‘柱’并没有什么兴趣,因为鬼杀队与别的组织不同,并不是地位越高越有什么优待…… 正好相反,在这种延续几百年里为了保护人类而战的组织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们几乎已经将‘杀鬼’作为使命一般刻进了dna里。 优待确实有,但与付出并不成正比。鬼杀队说到底并非被地方政府认可的组织‘权力’这种东西想都不用想,所谓的优待也不过是生活上的便利而已。 这一点从炼狱真一郎身上就能看出来了,那家伙身先士卒地守在自己负责的地区,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结果住着茅草屋生活深居简出。 轩浩也不是没想过成为柱之后可以借着鬼杀队遍布极广的势力让他们在猎鬼的同时帮忙寻找关于自己妹妹的线索,可是最后发现根本行不通。 因为他自己都没有任何线索,他唯一能确认某人个是否是自己的妹妹的方法就只有通过遇见之后体内妹妹的灵魂与之共鸣,而且就像他第一次遇见绘梨衣时没有发现一样,这种共鸣并不稳定。 他曾经尝试过像是在混沌空间中那样感受灵魂碎片的位置,但是很遗憾,除了能够确认碎片就在这个世界之外,他无法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具体位置。 也就是说想要找对人他只能自己一个个的慢慢确认,着急似乎没有半点作用。与其急着胡乱寻找不如等待着妹妹灵魂苏醒后给他指引。 “轩浩先生,再过不久之后就是今年的‘最终选拔’了。”产屋敷微笑着朝着轩浩说道,“我想请您负责监督这一届的选拔,作为您晋升柱级的考核,您意下如何?” “这样好吗?其实我个人觉得当不当柱没什么所谓。” 轩浩愣了愣,因为这简直就是送分题。 监督‘最终选拔’说白了就是打酱油。 ‘最终选拔’是残酷的,因为猎鬼者随时可能会面对生命危险,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关键时刻搭救,每一个剑士都早已做好了独自面对死亡的觉悟。 他们必须有能力独立讨伐恶鬼。 而‘最终选拔’就是成为鬼杀队剑士的第一道门槛。 他们必须独立在被放满了鬼的‘藤袭山’里生存七天,这是最基本的考核标准,里面的鬼都很弱,如果连在这样的环境中都无法独立生存下去的话……那么即使加入鬼杀队也是给鬼送口粮罢了。 负责‘最终选拔’的监督真的就只是‘监督’而已。 轩浩甚至不用出手去救任何人,因为参加选拔的人都该做好了觉悟,现实是残酷的,真正面对鬼的时候不会有反悔的机会,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清楚,既然来参加‘最终选拔’了就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活着通过选拔顺利成为鬼杀队的剑士,要么死在藤袭山里。 ‘监督’的真正职责不是救人,而是肃清那些每一轮选拔后吃过太多人的鬼;或是防止选拔中出现什么‘意外’。 “还请轩浩先生接受吧。”产屋敷跪坐着俯身说,“您的实力是大家认可的,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好吧,那就这样。” 轩浩缓缓点头。 …… 入夜,前往藤袭山的路上。 “救命!救命……” 远处突然传来了呼救的声音。 手握日轮刀正在赶路的少女闻声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有鬼出没吗?”嘉神川真夜皱起眉头望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 经过一年的努力,她已经掌握了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传授的呼吸法和十二式剑技,现在正准备前往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一路上还没遇见过真正的鬼。 “要去看看吗?”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她的身体却已经在提问的时候就动了起来。 答案早已经显而易见了,她想要成为缘一先生那样的人,怎么可以面对呼救见死不救。 “妈妈!妈妈!” 坍塌的木屋中,一个小女孩呼唤着被压在倒塌的木梁下的母亲。 而女孩的身后,正站着一个面目狰狞手握重锤的鬼。 鬼的脚下是一具变形的男人的尸体。 这只鬼挥舞着手里肉瘤般的重锤发笑,似乎就是它弄塌了这间位于林中的木屋。 女孩的母亲为了救女儿被压在木梁下,而女孩的父亲已经为了保护母女两人被鬼残忍杀死。 “妈妈!妈妈!” 女孩泪眼汪汪地呼喊,抓着被压在房梁下的母亲的双手不知所措。 “逃……快……逃……” 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虚弱地呼喊。 “不要……不要……”女孩仍旧在哭泣。 “求求你……快逃……不要管妈妈……” 女人近乎哀求着眼前的女孩逃跑。 “嘿嘿嘿……” 而看着这一幕的鬼狰狞地发笑,“逃?能往哪里逃?” 天真的人类,真的以为一个小女孩能从它的手中逃走吗? 它嗤笑着走近这对母女。 手里用血肉铸成的重锤高高举起。 “快逃!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似乎看见了女孩背后的鬼举起的重锤。 就是这样的重锤将自己的丈夫砸得粉碎,这一锤下去,她几乎已经看见了女儿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结局。 “不要!我要和妈妈在一起!”女孩哭喊着拖动女人的手,但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动弹不得。 “求……求求你……” 女人眼里的泪水混杂着血液流淌而下。 声嘶力竭地哀求着,不知道是在求自己的女儿快逃,还是在祈求那只鬼良心发现,亦或是祈求者在这偏远的乡下能有人来搭救她们。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不要啊!!!!” 重锤缓缓挥下,女人声嘶力竭,最后闭上了双眼。 “砰——” 这是重锤落地的声音。 完了……女人陷入了绝望。 “妈妈!妈妈!” 但是她仍然能听见女儿呼喊的声音。 突然间燃起的希望让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那枚肉瘤般的重重锤砸落在女孩身边,差一点就会将女孩砸成肉饼。 当然,这并不是鬼真的良心发现了。 因为那枚重锤上还连接着一条狰狞的手臂。 有人砍下了那鬼的手臂,并且改变了重锤砸落的位置。 女人抬起头看着眼前。 那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手握着白色刀鞘的佩刀,她能够清楚地看见女孩握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刚才用力过猛还是畏惧眼前的鬼。 “阿勒?” 鬼似乎有些惊讶于突然出现的剑士。 “你是鬼杀队的剑士吗?” 它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少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斩下的右臂。 “你好像在发抖啊?” 鬼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握住刀柄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是在害怕吗?” 断掉的右臂伤口处不断地蠕动,鬼被斩下的右手居然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再次长出来了,并且……手上又再次出现了肉瘤般的重锤。 这样用血肉组成的武器似乎是它的特殊能力。 嘉神川真夜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这就是‘鬼血术’吗?她常常向那些来到村里的剑士询问关于鬼的情报,但亲眼看见还是头一次。 据说拥有鬼血术的鬼都会比一般的鬼强上许多。 她的运气似乎并不是很好,遇见的第一只鬼就是这样的鬼。 不过有一点这只鬼说错了…… 她之所以颤抖,并非害怕,而是愤怒。 因为她看见了受伤的女人,哭泣的女孩……以及已经被鬼杀害的男人。 “对不起……” “对不起?现在认错可没有用哦~”鬼嗤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女,“你刚才可是砍得我好痛呢!” 它再次举起重锤,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眼前的女剑士砸下,一个浑身颤抖的‘雏’而已,想必根本就没有杀过鬼吧?否则刚才那一刀就该砍断它的脖子了,不会连鬼的弱点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这样愚蠢的剑士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去死吧!人类!” “捂住她的眼睛。” 嘉神川真夜轻声说道。 被压在房梁下的女人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赶忙伸手将女儿拉到面前捂住眼睛。 嘉神川真夜握住刀柄的手停止了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剑技,本以为要朝着一个‘生命’挥刀自己会犹豫,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愤怒,她心中的犹豫早已烟消云散。 “这样的家伙不需要怜悯……”她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她拔刀了。 这柄刀是那那个教她呼吸法的男人留下的日轮刀。 原本锈迹斑斑的刀在打磨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刀身上清晰可见一个‘灭’字,在她的影响下,刀身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和她的瞳孔一样,如樱花般绚烂的颜色。 樱色的刀刃从刀鞘中缓缓而出,似乎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日轮刀会根据自己主人的特性改变颜色,而她的刀就是淡淡的樱色,这样的颜色很容易让人感觉软弱。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清冷地声音从嘉神川真夜的口中传出。 圆弧轻盈地在月光下划过,如果继国缘一的刀像是晴空里照耀天地的炽热太阳,那么她的刀就像是冬日里雪晴后的暖阳。 挥下重锤的鬼呆滞地愣在原地。 它的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畏惧。 从这个女孩喊出‘日之呼吸’的那一刻开始,恐惧就瞬间填满了它的脑海,这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让它几乎忘记了继续攻击。 但眼前的女剑士并没有丝毫的留情。 锋锐的长刀毫无阻力地切开了它的脖子。 “对不起……我来晚了。” 它看着女剑士挥刀后就不再理会自己转身安慰地上的母女,一瞬间感到了无尽的愤怒。 原来那声对不起不是对着它说的啊! 可是现在愤怒似乎已经太迟了。 它的身体开始崩溃,像是灰烬般随风飘散。 “跟我离开这里吧。” 嘉神川真夜将压在房梁下的女人救出来。 女人虽然性命无忧,但是却受了伤不方便行动,她打算将这对母女先送去附近镇上找医生。 黎明再一次到来。 嘉神川真夜跟这对母女道别离开医馆。 “谢谢……谢谢……” “谢谢大姐姐!” 跟着她追出来的小女孩嘴里不停说着谢谢,明明刚刚失去了父亲,这个女孩却笑着感谢她。 看着这一幕的嘉神川真夜有些难过地蹲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 “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哦。” “嗯!谢谢大姐姐!”女孩使劲地点头,“大姐姐路上要小心!” “嗯。”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 微笑着起身告别,手里握着日轮刀继续朝着目标的‘藤袭山’赶路。 在路上,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 刀身划过鬼的脖子的感觉似乎依旧残留在手中,她真的变强了,因为‘日之呼吸’的缘故,变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 但是她似乎有些讨厌这种斩断生命的手感,但从她挥刀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剩下的路上或许只能不断挥刀了。 只是……这样的力量,绝对不能对人类使用。 此刻她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了,现在她有了能够保护他人的力量,她一定要朝着心中那道身影靠近,追逐那道太阳般的背影,保护更多的人。 …… “又一个会日之呼吸的人吗?” 阴暗的宅邸中。 鬼舞辻无惨有些懊恼地整理着思绪。 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的暴躁,因为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门了。 就因为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 是的,这些年里他终于通过手下的鬼获得了关于这个男人的情报,但也仅仅是名字而已。 剩下的就是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比如‘这个男人很强。’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他当年遇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后人,而且上弦之一的黑死牟在这个男人手下都走不过一招。 无惨甚至感觉自己都不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所以才一直缩在人迹罕至的隐秘之处。 让他苦恼的是他拿这个男人毫无办法,不可能亲自去冒险,手下最强的黑死牟也不是对手,剩下的就更是一群废物。 似乎唯一的方法就是等着这个男人像是继国缘一一样老死。 可这才过去了几年,而且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没有出现‘斑纹’,这就意味着他要比那些靠斑纹变强的剑士寿命长很多!也许他又要苦苦等待几十年! “真是让人窝火啊!”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 现在‘轩浩’的问题都没能解决,他又得知了‘日之呼吸’有了其他传承者! 这是他最畏惧的呼吸法。 因为战胜他的人不论是继国缘一还是轩浩,好死不死地都会这种呼吸法,他不敢赌会这种呼吸法的人要是成长起来会不会威胁到他。 一两个都已经足够难缠了甚至吓得他不敢出门,如果再来一群!?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所以这样的幼苗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影。” “在!” 随着鬼舞辻无惨的呼唤,角落处的阴影中缓缓伸出一颗头颅。 “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吗?”这颗头颅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献媚。 “藤袭山附近,出现了一位使用‘日之呼吸’的女剑士,交给你处理没问题吧?” 无惨声音阴沉,虽然听上去是在疑问,但是如果敢拒绝他的话…… “是的大人,当然没问题,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影露出的头颅上爬满了冷汗。 他知道大人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他能做的只是遵照大人的安排,甚至不能在心中生出半分忤逆的心思,否则后果将极为惨痛。 “那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定不辱命!” 被称为‘影’的鬼赶忙遁入阴影中,似乎一刻都不敢耽误。 藤袭山?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身为鬼的他们都相当地清楚。 没有鬼愿意去那里,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有着他们最讨厌的紫藤花,更是因为那是鬼杀队防御最森严的区域之一。 毕竟关系到鬼杀队的新鲜血液,总会有强大的战力守在那里。 而且那里可以说是人类的主场,在漫山遍野的紫藤花中跟人类战斗无疑自掘坟墓,即使是鬼舞辻无惨本人也不敢跑那里去嚣张。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现在他必须去!影心中充满了怨恨,当然并不是对那位大人的,因为他不敢,他的生死都完全在那位大人一念之间,就算有所怨恨也只能转嫁到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会‘日之呼吸’的女剑士身上。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 此刻影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不过……想要进入藤袭山对于鬼来说确实是个难题啊!好在难不住他,这大概就是大人会指名他的原因吧? …… 黄昏将至的时候。 少女终于抵达了她的目的地——藤袭山。 这里是‘最终选拔’举办的地方。 “果然像是传说中的一样啊,明明不是它开花的季节。” 嘉神川真夜轻抚着路边的紫藤花。 她沿着开满紫藤花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顶。 这里似乎已经聚集着很多的人。 他们都是剑士打扮的模样,腰间佩着刀,几乎每人身上带带着不同程度的伤,似乎前来藤袭山的路上并不太平。 这些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相同的是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名为‘愤怒’的情绪,似乎是对于鬼的愤怒。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也都相同,那就是斩鬼。 除去这些人,嘉神川真夜还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让她熟悉的身影。 山头另一侧下山的道路前,有着一座深红的鸟居。似乎只要踏过这座鸟居下到另一面山坡下就是地狱。 一柄长枪插在鸟居中央,那道另她熟悉的身体盘膝坐在道路的正中央,闭目养神,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一年前来到刀匠之村并且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睁开双眼与她对视。 “果然来了吗?”轩浩喃喃自语。 他看着的女孩,有些感慨,本以为还要再等几年才会收到这个女孩来参加选拔的消息,没想到仅仅是一年就已经掌握了‘日之呼吸’吗? 他明明感觉这个女孩的天赋并不好,可是就像是命运一般,真的掌握了常人难以学会的‘日之呼吸’,并且是短短的一年之内。 “真是不可思议。” 轩浩仿佛从这个女孩身上看见了继国缘一的影子,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甚至性格和天赋都相差甚远。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完全落下,这也就意味着到了鬼出没活动的时间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轩浩的声音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在山上休息的剑士们纷纷将目光集中在守在鸟居下的男人身上。 “咳咳——” 轩浩清了清嗓子,环视了一圈来参加选拔的人们。 “首先感谢各位齐聚于此参加这次的选拔,太阳已经落山了,还没到的人也就不等了。准备开始这一届的选拔吧。” 听见轩浩的话,所有人都摩拳擦掌起来,来这里的人似乎没有一个害怕鬼的,不如说他们应该都与鬼有种深仇大恨,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挡在路前,或许已经冲下山去斩鬼了。 轩浩并没有管这些人的心情,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大多数人都会在这选拔的七天里永远留在这里,不论他们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斩鬼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既然选择踏上这个战场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这座藤袭山中关押着许多由鬼杀队剑士们活捉回来的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概有40只左右,不过各位可以放心,它们永远也不可能逃离这座山。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开着它们最厌恶的紫藤花,而且周围也有许多鬼杀队的剑士们把手。” 说着轩浩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他在接手藤袭山的时候,负责这里的剑士告诉他里面一共就40只鬼。 鬼这种生物是不能繁衍后代的,新的鬼诞生只能通过鬼舞辻无惨的血,这也是鬼舞辻无惨控制鬼的手段,另外鬼之间的厮杀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不可能杀死对方,所以数量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 “但是踏过这里之后,就不会有紫藤花保护你们了,你们接下来要进入的山谷中那些鬼都是可以自由行动的,现在天色以晚,如果准备好的话,你们随时都可以出发,通过选拔的条件很简单,在这里面存活七天,七日之后的黎明,只要活着回到这里,都算通过。当然......你们也可以尝试着杀光里面的鬼,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 长枪被轩浩缓缓拔出地面,此刻前往山谷中的道路再无阻拦。 “那么请吧,各位,但愿你们能活着回来。” 他扛着长枪退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陆陆续续下山的剑士们。 “轩浩先生。” 嘉神川真夜在经过的时候朝着他打招呼。 “谢谢您之前的教导。” “去吧。” 轩浩只是轻轻点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教导算不上,他只是在这个女孩面前演示了一遍不属于自己的武艺而已。 这个女孩如果真的学会了继国缘一的呼吸法,那么通过这次的选拔应该是简简单单的,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那么之后再见。”女孩微笑着点头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轩浩静静地看着剑士们下山的背影。 他现在居高临下,以他的视力能够将整个山谷的动静都尽收眼底,除了一些被树荫遮蔽的地方以外没什么能够逃过他的眼睛。 他今天的任务就真的只是监督而已,如果出现什么足以打乱选拔的意外才是他出手的时候。 少年少女们一无所知地朝着山下走去,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向地狱。 没有人知道这将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最终选拔’序幕的拉开。 他们陆陆续续走完了下山的山路。 至此,保护他们的紫藤花也不会再有了。 “好香的味道……又有人类进来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狩猎时刻了吗?” 阴暗的森林中,似乎有着这样的声音传来。 被关在这里的鬼们,似乎也已经有一年没有进食过人肉了,它们被关在深山里不能出去,平日里只能吃些难吃的野兽,现在突然间传来了如此之多的人类气息,让它们有些迫不及待地躁动了起来。 剑士们警惕地前进。 额头纷纷留下冷汗。 因为它们也听见了黑暗深处传来的争吵声音。 “喂喂喂!你给我滚开,别跟我抢啊!这个细皮嫩肉的人类是我的猎物!” “少来!快给老子滚蛋!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久违的新鲜人肉啊,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饭了!” 鬼们似乎争吵着该如何分配猎物。 “锵——” 日轮刀出鞘的声音。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人群中掠过,一马当先地冲入了树林中。 几道刀光闪过,世界瞬间清净了。 里面争吵的三只鬼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身影。 “这丫头……是蠢货吗?”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选拔通过的要求可是在这里面存活七天啊,这才刚刚开始,就冲在最前面消耗体力去斩鬼,不怕之后坚持不下去吗? “我们也跟上!帮忙!只有40只鬼而已,而且看上去都不强!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有人喊了一声,紧接着剑士们陆陆续续地冲进了树林里。 他们一个个提着刀子,似乎根本就不怕什么鬼,毕竟今晚来的人还挺多的,听说只有40只鬼之后,大家似乎都并没有什么担忧,只要合力的话…… 一夜之间全部斩杀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刚才冲出去的明显是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孩,他们怎么可能连个女孩也比不过? 嘉神川真夜收刀入鞘,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她并不是鲁莽地冲出来,只是想要试试看这里的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强度,毕竟轩浩先生说这里的鬼都很弱。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刚才一瞬间就干掉了三只,相比之前遇见的那只会鬼血术的鬼这些鬼还要再弱一个级别。 “如果只有四十只的话……应该能行。” 没错,她打算把这里的鬼全部讨伐掉。 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死在这次的考核中了!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并不是无限的,而且她是刀匠的女儿,自然也清楚,手中的日轮刀也同样存在着极限。 所以最好全部都是一击毙命。 于是她放缓了前进的脚步,开始跟在这些剑士们身后行动。 嘉神川真夜的策略很简单,只要跟在人们身后,一出现交锋上去支援就好了,如果这里的鬼都是刚才的强度,那么她可以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剑士们也并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分散太开了或许会被鬼逐个击破。 选拔的内容里没有规定他们不能合作,鬼杀队的剑士除去个别强者之外,组队行动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凭借人类之躯单独面对鬼是很危险的。 所以他们选择抱团行动。 虽然并不是几十个人挤成一堆,但是也形成了三三两两成队的规模,并且每一队人之间似乎都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并没有分散太远。 没有人想死在这里,就算他们与鬼都有深仇大恨也知道,只有活着才能复仇。 “去死吧!人类!” 人类会组队,鬼当然也会。 而且鬼的身体素质比人类更强,相同数量下,人类毫无胜算。 三只鬼冲向最边缘的三人小队。 其中一只鬼大声嘶吼着,吸引这几个人类的注意。 当这几名剑士将目光转向这只鬼的时候,却不知道灌木中正藏着另外两只鬼。 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有两人负伤。 “嘿嘿嘿!愚蠢的人类。” 三只长相各异的鬼包围了三人。 周围的其他人类还没来得及赶来支援,这三人的情况十分的危险, 不过还好,跟在后面的嘉神川真夜将一切都看在眼底。 她斩断拦在自己面前的鬼的脖子,身形瞬间朝着受伤的队员身边掠去。 “我不会让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 她的嘴中喃喃自语,手里长刀瞬间出鞘。 伴随着清脆的刀鸣声,两颗头颅应声落地。 “谢……谢……” 几名剑士还没来得及感谢,就看见眼前的少女再次朝着某个方向奔跑。 “怎么会有这种傻子啊……”轩浩有些头疼地挠了挠脑袋。 从刚才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这个女孩身上。 自然也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打算,想凭自己一个人支援所有人? 想法倒是挺好的,她似乎也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但是,人类的体力并非是无限的。 她想要支援所有人就意味着她必须在关键时刻赶到每一个需要搭救的人身边,这座山谷虽然不大,但是依旧不是她能够随意应付的。 一个修炼呼吸法一年的新人而已,再强也不可能办到,毕竟她甚至连全集中·常中都不会,她现在的做法相当于吸引了所有鬼的仇恨,一旦等到体力消耗之后就会立马陷入危险之中。 这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想明白的道理。 嘉神川真夜不会不懂。 但她就是这样做了。 因为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有限,所以才会想要将有限的体力集中利用起来。 说实话,如果要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七天的话……会很困难。 因为生存二字虽然说上去简单,但却是有条件的,生存必须要保证食物和水,而这里来这里参加选拔的人没有一个人是熟悉这里的生态环境的。 要在面对鬼的同时解决自己生存的必须问题并且存活7天,虽然有白天可以作为休闲时间,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煎熬会让人越来越弱,无论是对谁来说在这种环境生存都是极为困难的。 所以与其拖延时间到后面状态不好的时候面对鬼,不如缩短战线! 嘉神川真夜有信心自己的体力能够挺过今晚,她常年挨打可不是白挨的,也就只有体力是她的优点了! “就在今晚,斩尽恶鬼!” 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在接下来的6天里都能轻松很多吧? 清脆的刀鸣声在树林各处响起,嘉神川真夜的耳朵微动,她能够清楚地分辨每一处的动静,只要听见有人遭遇到了鬼就立刻前往支援。 轰—— 一道人影砸落在树边。 佐藤雅哉痛苦地捂着胸口,他被鬼一击振飞呼吸全乱了,手中的日轮刀也在刚才那一击的格挡中折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侧的树后伸出一只苍白的利爪,他拼尽全力翻滚惊险地躲开。 但那只鬼依旧穷追不舍。 “呵呵——人类乖乖别动啊!到我肚子里……来……” 它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阵清脆的刀鸣声。 “噌——” 一道白色的刀光掠过。 这只鬼伸出的利爪手腕处出现整齐的刀痕,下一刻鲜血喷洒,利爪应声而落。 又是一道刀光闪烁,这只鬼的脖子上瞬间浮现出血线。 一道纤细的身影落于它的身后,漆黑的发丝从鬼的脸上划过,像是漫天飘零,少女微微喘息着振血收刀,动作行云流水。 “你没事吧?” “没……没事……”佐藤雅哉呆呆地回答。 他忍着痛楚抬头看向飞奔而来的女孩,女孩的头发因为急速奔跑显得有些凌乱,但是在他的眼里依旧像天使般美丽,那双樱色眼睛投来的目光让他感觉到很温暖,一时间让他居然忘记了伤痛。 “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鬼了,后面很快会有人赶来,请放心。” 女孩说着就匆匆离去,似乎又奔向别的战场。 佐藤雅哉微微愣了愣,有些茫然地抬头望着天空,他感觉自己还是太弱了,光凭着愤怒是杀不了鬼的,要不还是回去跟着父亲打猎吧?或者如果鬼杀队都是这样的剑士,那么让他当个跑腿的貌似也挺不错的…… 很快,就像那个女孩说的,有人来找到了他,这些人似乎都是被这个女孩救过的伤员,他们抱团地守护在一起,再也不用怕恶鬼来袭。 “唉……” 坐在山头上的轩浩看着这一幕微微叹息,本来与鬼的战斗应该是更加残酷的才对,每一届选拔都会死上许多人,就连他参加的那一界也不例外,今年似乎有些特别啊。 不过貌似也没什么不好…… 7017k 369.既来之则安之 “这一届的人表现怎么样?” 轩浩的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嗯?你怎么来了?” 轩浩有些疑惑地转头,看见了提着酒葫芦来到自己身后的炼狱真一郎。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来是为了什么? “啊?哈哈哈……”炼狱真一郎打着哈哈笑着,“只是路过来看看,路过而已。” “我信你个鬼……” 轩浩转过头不再理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男人大概是不忍心看着这么多年轻的生命死在鬼的口中吧。 不过这次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错嘛?比以往要团结得多。” 炼狱真一郎上前看着山谷里的情况面露笑容。 其实最终选拔并不算什么危险的考核,因为在这座山谷中被关押的鬼都是比较弱的鬼,最多吃过一两个人。 只要参加选拔的人们能够团结起来其实很容易通过,只是这些人通常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很少有相互认识的,没有人愿意将背后交给陌生人守护。 会出现像今年这样的情况,老实说十分罕见。 “不是团结,只是有人领导罢了……” 轩浩缓缓摇了摇头,这些人要是真有这么团结,他也不必担心那个女孩会出什么意外了。 这些人不过是跟着强者暂时凝聚起来罢了,真正的团结是相互扶持,可不会给领导者带来这么重的负担。 嘉神川真夜在树林中喘息着穿梭,像是一柄披荆斩棘的利刃,斩下鬼的首级,所过之处鬼的头颅应声而落,它们的脖子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 那些被搭救的剑士们则是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如释重负。 这片树林中的鬼,大部分都是嘉神川真夜一人斩杀的,而且她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她手中的刀还在不知疲倦地挥舞,少女如刀光般凌厉,一往无前。 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背后追赶着这个少女,让她不断挥刀,不断的变强! 不挥刀的话就无法活下去,不挥刀的话就不能保护他人,不挥刀的话就会有很多人死去!嘉神川真夜微微喘息,但是手中的刀刃没有半分的停歇,似乎挥刀守护他人就是她活着的意义,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快!跟上她!”有人似乎想要帮助这个女孩斩杀鬼,“喂喂喂!都跟上啊!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孩冲在最前面?” “可是人家比我们强多了好吧……” “那也……至少要追上她,做好支援她的准备吧?” 剑士们似乎也觉得这个女孩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或许会出现意外,鬼是难缠的对手,它们既不会感觉疲惫也不会被轻易杀死,除了用日轮刀斩断脖子之外‘受伤’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而人类不同,人类是存在极限的,所以在与鬼的战斗中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 哪怕是一时呼吸的混乱都会导致万劫不复! 但是嘉神川真夜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不知疲倦,所有人都跟不上她的脚步,娇小的身影在树林中急速穿梭。 “呼——呼——” 沉重的气息不断地从她嘴中呼出,她一直维持着呼吸法,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全集中·常中’的门槛。不断地用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掌控自己的身体尽量减小体力消耗。 “还是太焦躁了,年轻人……”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连他这么莽的人都学会了放慢脚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着急就有用的。 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能坚持多久呢?他看着急速奔跑的女孩保持怀疑态度。这个女孩的想法倒是挺不错的,或许是想速战速决,但是一直保持这样的极限状态是很容易出现意外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不怕意外。 “确实有些太急了,但是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炼狱真一郎也评价道。 不过他认为凭借这个女孩的实力足以讨伐这里的全部鬼,做不到的人强行去做某件事才叫做急于求成。 “她并没有出现呼吸紊乱的表现,看上去似乎已经掌握了‘全集中·常中’了!”炼狱真一郎赞叹道。 看样子鬼杀队似乎又出现了一位天才,对此炼狱真一郎表示万分欣慰,他已经人过中年,在鬼杀队中算是老人了,过了巅峰时期的他退役是迟早的事情,原本还有些担心鬼杀队‘后继无人无法与鬼对抗’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心里安稳了许多。 因为不仅眼前的轩浩马上就能晋升为柱,就连新一届的成员都有着这样的天才,看上去应该在未来的几十年里都不用担心鬼杀队战力不足的问题了。 “哪有这么简单?”轩浩撇了撇嘴,缓缓起身。 “你要干嘛?”炼狱真一郎有些疑惑。 在他看来那个女孩完全有能力应付这些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说不定就能将山谷中的鬼全部讨伐,到那时候这一届的‘最终选拔’估计会是最快结束的。 “好像有只小老鼠溜进来了,我去处理一下。” 轩浩拿起身边的长枪,咧嘴笑道,“总算是遇见一只十二鬼月了,这回你可别跟我抢啊。” “!?” 炼狱真一郎心中一惊,渐渐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东西溜进来了?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 “人类!去死!” 一只身高超过三米浑身肌肉膨胀的鬼朝着嘉神川真夜怒吼。 它双手交错在脖颈前护住要害,那双手臂上紧实的肌肉似乎比钢铁还硬! 靠着体型的优势,它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眼前的少女撕咬而来,带着倒刺的舌头从狰狞的嘴中射出,似乎要将这个少女一口咬碎吞下。 “这应该是最后一只了吧?” 心中默数着数字,嘉神川真夜看着眼前这只似乎比之前杀死的鬼要强上许多的庞然大物心中想着。 或许这只鬼是整个藤袭山中最强的鬼,如果让别人遇见的话……大概一个照面就会死。 并非她瞧不起人,而是那被隆起的双臂护住的脖子确实有些难办,不注意的话或许连刀都会绷断。 “踏——” “锵——” 嘉神川真夜目光微凝,她突兀地踏步止住身形,手中的刀也收回刀鞘,整个人几乎在一瞬间陷入了静止。 “呼——” 她缓缓地呼吸,整个世界的时间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眼前扑过来的鬼在她眼中动作奇慢无比,似乎只要她伸手就能精确地斩断它的脖子。 只是那被保护住的脖子很显然不是毫不费力就能斩断的。 她的手看似缓慢地放上那柄纯白日轮刀的刀柄,整个人化作紧绷的硬弓,静静地抬头看着不断接近的鬼。 她在等,等待一个时机。 “锵——” 刀剑争鸣声响起,鬼的身体似乎突然间颤抖了一下,杀意在一瞬间将其笼罩。 “日之呼吸,九之型,斜阳转身!” 嘉神川真夜似乎看见了曾经那道苍老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掠过,赤红的刀刃划出完美的弧度,轻轻将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切开。 于是她的身体也跟着动了,像是起舞。 抽刀,踏前,出刀,转身躲避。 嘉神川真夜与眼前的鬼几乎擦着身子错过,隐约间似乎能够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风。 当她停下动作的时候已经绕到了鬼的身后。 血光炸现。 这只鬼的手臂与脖子一起被整齐地切开,整个身躯轰然倒地。 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鎹鸦发出鸣叫。 “选拔提前结束!选拔提前结束!” “鬼已经被尽数讨伐!” “选拔提前结束!” 嘉神川真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倒下的鬼,她没能听见鎹鸦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已经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 山顶的炼狱真一郎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轩浩已经急匆匆地冲下山去了,而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 他只是看见那个女孩成功讨伐了他们安置在藤袭山中的最后一只鬼,心中还在赞叹。原本预计会死伤惨重的‘最终选拔’因为这个女孩的出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死亡,这个女孩看上去才不过十几岁,将来一定会成为鬼杀队的希望。 “爸爸……我做到了,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嘉神川真夜只是这样想着,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面颊开始浮现出青筋,忘记了眨眼,甚至忘记了呼吸。 一道漆黑的阴影从她身后缓缓浮现。 那道身影动作无声无息,似乎没有人能够察觉到。 但背对着他的女孩却诡异地转身了。 日轮刀在千钧一发之刻迎上了利爪,挡住了这道身影突兀的偷袭。 “咦?”浮现出来的影子似乎有些惊讶于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 因为他已经很有耐心了,为了保证成功,一直等待到这一刻,这个女孩体力达到极限,精疲力竭的时刻再发起攻击。 没想到这个女孩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居然躲开了! “哈——哈——呼——” 突然间,躲开攻击的嘉神川真夜剧烈地喘息起来。 她捂着喉咙痛苦地呼吸,脑袋缺氧导致眼前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断在耳边回响。 她太卖力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体力早已经耗尽了,呼吸根本跟不上消耗。一直保持着这样超越极限的状态,如果不是这种状态被突然出现的敌人打断,她或许会一直忘记呼吸直至死去。 刚才斩杀最后一只鬼时看见的画面就将成为她的走马灯! 摆脱那种极限状态的嘉神川真夜甚至连支撑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哈哈哈哈……”阴森恐怖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还有力气战斗呢~” 鬼拍打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真是吓死我了!” 它突然咆哮起来,似乎因为刚才被眼前这个女孩诡异的格挡动作挡住了攻击而恼羞成怒。 “该死!该死!该死!真该死!……” 它的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该死的‘日之呼吸’!该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大爷怎么会被那位大人派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鬼疯狂地念叨着,它的双手狠狠地扒拉着自己的脑袋,锋利的指甲从额头一路划到面颊,连眼球都被它自己划破。 可是转瞬间那两枚狰狞的眼球又复原了在眼眶里翻滚着,隐约间可以看见瞳孔中刻着的‘下陆’两个字。 没错,它就是‘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陆,影。 原本它只是作为鬼舞辻无惨的影子,做着传递情报或是探查等简单的工作。 因为它的鬼学术很特殊,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只是诡异。 它可以融入任何东西的影子里,不论是人还是物。 可就是因为有着这种便利的鬼血术它才会被派来执行这个暗杀任务,因为其他的鬼没办法潜入藤袭山里面找到这个女人,只有它才能跟在别人的影子里进来! 可是它怎么可能打得过‘日之呼吸’的使用者? “我特么的是文职啊!”影懊恼地抓着自己的脑袋。 没办法,它摊上了这样一个老板,只能遵照鬼舞辻无惨的命令执行,否则立刻就会被杀死! 毕竟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手下所有的鬼不过都是可以随意制造和丢弃的工具罢了。 “去死吧!蠢女人!” 影再次确认了眼前的女人没有力气反抗,终于伸着爪子靠近了些许。 是的,它在害怕这个女人还有力气反扑,它可是一直瑟瑟发抖地躲在树林的影子里等待着这一刻的机会啊! 你知道它在黑暗中有多害怕吗?这里可是鬼杀队关押鬼的监狱!如果被发现了它立刻就有去世的风险。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影在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脚下确实十分小心谨慎地靠近。 即使面对这个已经跪倒在地的女人,它依旧显得战战兢兢。 因为它真的很害怕,毕竟它根本就没有多强的战斗力,能成为‘十二鬼月’完全就是因为‘方便’!鬼舞辻无惨看中它能力的便利,才象征性地给了它一个末尾的位置。它真实实力也就比普通的鬼强一些,跟其他的‘十二鬼月’完全没得比。 完了…… 这是嘉神川真夜此刻心里唯一的想法。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并非因为害怕,而是达到极限后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想要用力让身体动起来,但是整个身体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可以调动了,她甚至握不稳刀柄。 她竭力地抬起头,看着这只不断疯狂咒骂着自己的鬼。 这只鬼的眼球中刻着字! 她曾经听那些来村子里的鬼杀队剑士们说过,这是被称之为‘十二鬼月’的鬼。面对这样的鬼普通剑士只有一个选择——逃! 是的,除了有‘柱’级实力的剑士之外面对十二鬼月只有这一个选项,仅仅从这一点就能猜到它们有多强。 至少绝对不是初出茅庐的她能够应付的,更何况她现在甚至连刀都拿不稳了。 怎么办?等待救援?不,来不及了!其他剑士离她的距离太远了,而且……这些参加选拔的剑士当中甚至没有一个比她强的人来了也只是送死! 嘉神川真夜地目光里流露出不甘,她才刚刚……得到了能够保护别人的力量,还没来得及成为缘一先生那样的人,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 她目光中流露出的不甘似乎被眼前这位十二鬼月的影看见了。 这只胆小鬼终于露出了笑容,“去死吧!” 这下应该是没问题了!它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毕竟每天陪伴在那位大人身边这项技能不可或缺啊! 看着眼前的少女陷入了绝望,它知道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这就说明它已经安全了! 只要杀掉这个女孩,然后赶紧躲进影子里,就没人能把它怎么样! “咳咳……” 嘉神川真夜剧烈地咳嗽着,她的呼吸依旧没有调整过来,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再使用呼吸法了,只能用刀鞘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刚靠近一步的影再次抓狂了,“你怎么又站起来了!?” 难道这个女人还有力气战斗吗? 不!她的呼吸依旧全乱了!鬼杀队的剑士没有了呼吸法,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还有什么好怕的!? “去死!” 影终于不再犹豫,利爪从指间蹦出,它挥动着手臂朝着女孩的心脏而去。 还能动!举起来!嘉神川真夜心中咆哮着,她竭尽全力地想要抬起手中的刀刃,她还不想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啊啊啊啊!!!!!” 嘉神川真夜大声呼喊,试图压榨出身体里仅剩的力气,恐惧吗?并不,现在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动起来的话,真的会死,甚至没有时间去恐惧! 她知道眼前的是‘十二鬼月’,她知道或许这不是自己能战胜的敌人,但是她还是想要挥刀,如果连挥刀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拿什么来保护别人!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声呐喊救了自己一命。 眼前的胆小鬼被这一声呐喊镇住了,它以为眼前的女人要做殊死的搏斗,连手上攻击的动作都有了片刻迟疑。 当它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只是无能狂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因为它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砰——” “砰——” “……” 接连不断地响声朝着这边靠近。 危险!危险!危险!影惊慌失措地朝着声音靠近的方向望去。 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那东西听见了这个女人的呼喊正朝着这边急速前进。 它甚至看见了一路上的树木正在疯狂倒下。 逃还是先杀了这个女人再逃!? 逃! 影马上做出判断,求生的本能告诉它,即使片刻的犹豫都会葬身于此!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它的整个身体开始快速融入影子,只要它完全潜入影子中,就没有人能将它拉出来! 轰—— 轰—— 轰—— 接连不断地轰响声在这片树林中不断响起。 山顶的炼狱真一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轩浩一路冲下山去的。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是的,他只能用怪物二字来形容轩浩了。 因为他看着这家伙如同炮弹般冲向山谷,整个人都像是长枪般贯穿整个树林,所过之处的树木纷纷弯腰跪拜,准确地说是被懒腰斩断! 那人径直地冲向目的地,手中的长枪在身前横扫,枪尖溢出的锋芒毫无阻力地斩断了挡路的一切,一时间整个树林烟尘弥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去。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多么简单的道理! 道理我都懂,但……这尼玛是人?炼狱真一郎有些怀疑人生。这个男人能与鬼肉搏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变态! 如果只是砍断几棵树木他觉得自己也能够办到,但是这样蛮横地一路横冲直撞……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怪物吗?” 呼喊声传到轩浩的耳朵里,他微调了冲刺的方向,准确无误地朝着目标地点高速移动。 在树林中参加选拔的剑士们听见剧烈的轰响,看见倒下的树木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被烟尘遮住了视线,不住咳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停下攻击正朝着影子里融进去的鬼。 她也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轰响声,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身为‘十二鬼月’的鬼放弃到嘴的猎物疯狂逃命的? 自己明明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连刀刃都没有力气抬起来。 下一刻她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身后的响声还在继续,但眼前已经被烟尘遮蔽了视线。 声音似乎赶不上来者的速度,连烟尘也是那人停下才开始弥漫的。 她看见了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死死地捏住了那只鬼的天灵盖。 这是‘下弦之陆’影,十二鬼月之一的鬼,但此刻这只鬼唯一露在影子外面的半颗头颅上的眼睛中只存在惊恐。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着急离开呢?” 和善的声音在它耳畔响起,但在它的耳中听上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影惊恐地看着眼前蹲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这个男人将长枪插在地上,一只手稳稳地扣着它的天灵盖! 它突然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地挣扎,但是毫无作用。 这个男人的手像是钳子一般扣住它的头,让它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捏碎了。 不,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被捏碎了还好,捏碎半个脑袋它依旧可以恢复,那样它就能够成功逃离了。 可是这个男人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似乎经验丰富地只是让它无法逃脱! 没错,轩浩这就是故意的。 经过他多年以来的实验,发现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才是特殊的,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克服了太阳以外的全部弱点。 而其余的鬼,什么地方被砍断都能长出来唯独脑袋不行。因为它们依旧只有一个大脑进行思考,脑袋断了只能选择接回去,当然,前提是脑袋不是被日轮刀砍断的才能接回去。 嘉神川真夜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熟悉身影。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地看着这个男人提着鬼的头颅将其整个身体从影子里拔出来,那只鬼滑稽的挣扎动作就像是一颗会动的萝卜。 这可是‘十二鬼月’啊!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 可仔细一看,这只鬼的瞳孔中确实刻着‘下陆’两个字。 “嘎——嘎——” 反应过来的鎹鸦也证实了她并没有看错。 “出现下弦之鬼!” “出现下弦之鬼!” “最终选拔已结束!请参见选拔的剑士迅速撤离到安全区域!” 天上的乌鸦在头顶不断盘旋,但嘉神川真夜去感觉不到一点实感,因为这只鬼求饶的样子简直……无法让她将其与‘十二鬼月’联系在一起。 “你……你……放开我!” 影有些慌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它伸出手抓住这个男人捏住自己头颅的那只手疯狂用力乱爪。 它使出全力似乎想将眼前的男人撕碎! 锋利的指甲划开了轩浩绑在手臂上的绷带,露出了下面有些骇人的细密裂纹。 明明是一只看上去伤痕累累的手臂,为什么如此有力!?最可怕的是,它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甲甚至无法刺破这看上去满是伤痕的皮肤! 这是个什么怪物!? 影的内心满是惊骇,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类会有如此强韧的身体!它在鬼中实力虽然不算太强,但应该还没有弱到连一个人类的皮肤都无法刺穿的程度才是,可见这个人的身体甚至比一些强大的鬼还要坚韧,简直不可思议! “放开啊?恐怕不行。” 轩浩有些伤脑筋地摇头,他能够看出来这只鬼的能力似乎是融入影子里,这可真是个逃命用的好技能啊,这大晚上的到处都是漆黑的影子,如果刚才不是他的速度够快,说不定还真让这家伙给跑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这只鬼似乎丝毫不在意轩浩的嘲讽,求饶起来十分熟练。 “啧——” 轩浩皱着眉头咂嘴。 这只鬼不是‘十二鬼月’吗?本以为能够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潜入藤袭山的鬼会是个给力的货色,没想到这么没用。 是的,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有鬼潜入了这里。 因为这只鬼是跟着来参加选拔的剑士一起进入这里的,不过他一直没有发现这只鬼究竟藏在哪里,只能隐约感觉到有令人厌恶的气息从自己面前经过并当着自己的面进入了山谷。 当时是何等的嚣张?结果就这!? “没想到是个只会躲藏的废物啊……” “是的,是的,我是废物!请您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吃人了!” “你们鬼都这么胆小的吗?” 轩浩有些无语地拎着这只会求饶的鬼,还特么十二鬼月呢……比他见过的所有鬼都胆小,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不能晋升柱级居然是因为没杀过这种货色!?好气啊!虽然不太在意‘柱’的职位,但是就是感觉心里极度不平衡。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只鬼疯狂地解释着,“我只是因为不想死才变成鬼的!变成鬼之后也没吃过几个人!信我!就连这次来这里也只是那位大人的命令啊!我才不想冒险去跟鬼杀队的剑士拼命呢!如果不是命令谁会来这该死的地方!” “哦?” 轩浩心想谁会信鬼话?不过这只鬼因为怕死连老底都快透完了,或许可以…… “要放过你可以啊!” 轩浩咧嘴笑道。 “真的!?”影的目光中似乎透出了希望。 “真的,只要你告诉我,鬼舞辻无惨在哪里?”轩浩亲切地问道。 如果这只鬼真的这么识相的话,要放过它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等他杀死鬼舞辻无惨所有的鬼都是死路一条。 “鬼……” 听见那个名字,影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名字它怎么可能敢提及!?会死的啊! “不不不!我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死的!”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那没办法了。只好请你陪我晒晒太阳了。” “不……我不要,不要……不要!” 影抓着轩浩的手臂双脚悬空,面目狰狞。 它的内心此刻无比的绝望,似乎怎么都是死路一条,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会死,不说也会死! “不,我不想死!”影的表情变得无比纠结,“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在……” 它似乎想要避开鬼舞辻无惨的名字说出一些情报。 “哦?”轩浩又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鬼,这只鬼的求生欲也太强了,居然真的会说啊!?要知道他之前遇见的鬼除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怂货之外,其他的可都是拷问起来一个个都死不吭声,眼里满是怨恨就好像死也不让他好受似的。 “他在……” “啊啊啊!!!!” 影说话的嘴中突然伸出一只狰狞的巨手,直接撑裂了它的整个嘴巴,朝着轩浩的面门袭来。 “啧——” 本以为能问出点什么,结果依旧毫无收获。 轩浩挡住袭来的鬼手,随手扔下这只鬼的尸体。 没错,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鬼舞辻无惨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情报正要被透露出来,控制着埋在这只鬼身上的血河细胞杀死了它。 这是那只胆小鬼常用的计量罢了。轩浩早就已经见识过不止一次了。 因为他杀鬼的方式很特殊。 不像是其他猎鬼者那样用刀砍脖子,而是习惯了抓着鬼等天亮。等待的时候是很无聊的,所以他经常陪鬼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想要通过‘话疗’感化这些家伙,结果每次提及‘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的时候,那些鬼只要不小心说出这个名字,无力例外都爆体而亡。 而这只鬼似乎更加离谱,连名字都没提,一样被鬼舞辻无惨杀死了。 或许是因为这只鬼是十二鬼月,掌握着一些情报所以鬼舞辻无惨对这只鬼的行动监视得更加严格,否则不可能做到如此精准地在这家伙想要透露消息的时候杀死它。 “没意思。” 轩浩理了理手臂上被扒开的绷带,叹了一口气。 低等的鬼不会知道鬼舞辻无惨的所在,本以为这只鬼好歹也是‘十二鬼月’能够从它口中出楚一点消息,结果还是白忙活了。 从结论上看来,鬼舞辻无惨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谨慎和残忍,在所有的鬼身上种下说出名字就会触发的‘诅咒’并对于这些有机会泄露重要情报的鬼监督更为严格,甚至是‘十二鬼月’也能毫不留情地杀死。 “真是个恶心的家伙。” “那个……轩浩先生?” 嘉神川真夜有犹豫地喊着眼前这个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男人。 她确实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撼到了,不管是突然出现的‘十二鬼月’还是这个男人的强大实力,亦或是最后这只鬼莫名其妙的死法。 这个男人明明连武器都没有用。 “啊?哦。” 轩浩听见有些虚弱的呼喊声这才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一个跪坐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妹子来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转身问着眼前跪坐在地上的女孩,他只记得这孩子好像叫什么真夜来着?毕竟只是听刀匠之村的村长粗略地讲过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他最关注的当然还是继国缘一当时出现在村子里救过这个女孩,至于女孩的姓氏…… 只能说抱歉,日本人的姓氏就跟地名一样,他是个路痴擅长走直线,所以就下意识地忽略了。 “我叫……嘉神川真夜。”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回答道,原来这个男人真的只是随手教了她急招剑技和呼吸法吗?她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关注自己的…… 没想到居然连名字都没调查过!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心情有些失落。 “你做的很好,真夜。” 男人微微俯身朝着她伸出手。 “额……” 她有些呆呆地伸出手,被这个男人一把拉了起来,突然间又感觉不是那么失落了。 “多亏了你的努力,这次的选拔没有出现人员伤亡,你们都通过了。” 轩浩见这个女孩似乎还是浑身无力没办法走路,干脆就拦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罢了,他都一百多岁将近两百岁的老年人了,抱个孩子没人有意见吧? “嗯……” 女孩安静地微微喘息,似乎是因为太累了,一放松下来就沉沉地睡去。 “十二鬼月,下弦之陆!已被成功讨伐!” “已被成功讨伐!” 天空中鎹鸦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树林上空。 “鬼杀队‘甲’级队员,轩浩,成功讨伐下弦之鬼,正式晋升为‘柱’!” 知道了知道了……别骂了别骂了!轩浩有些无语地抬头望天,不就是晋升柱级吗?有什么稀罕的,用得着这样公开处刑吗?md好像巴不得全天下知道似的。 “哈哈哈哈哈——” 抱着女孩的轩浩还没走到山顶就听见了上面传来的大笑声,不用猜他都知道是炼狱真一郎又在发笑。 这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排穿着黑衣的隐部成员。他们忙碌地跑来跑去,为那些受伤的新成员包扎伤口。 “恭喜啊!”炼狱真一郎笑着朝着他打招呼,“你终于晋升为柱了!看样子现在鬼杀队最强的柱该换人了!” “最强的柱?”轩浩轻轻将女孩放在赶来的隐部成员抬着的担架上。 “是的,我觉得应该非你莫属!”炼狱真一郎爽朗地笑着。 “那之前最强的是谁?”轩浩问,虽然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称号,但是还是有些好奇,这个家伙不用过问别人的意见吗?这就把帽子扣在他的头上了? “嘿嘿……是我!”炼狱真一郎嘿嘿笑着指着自己。 经过刚才的观察他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少年要比自己强,至于究竟强出多少,不知道!不过问题不大!总之能杀鬼保护人类就行! 而且…… 看着躺在担架上熟睡的女孩,炼狱真一郎对鬼杀队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这样一来,他也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对了!你愿意继承我的炎柱之位吗?”炼狱真一郎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朝着轩浩建议道。 “额……为什么?”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学过几招‘炎之呼吸’就要当炎柱吧?不过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柱,毕竟他基本不用呼吸法猎鬼。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我打算退居二线了。”炼狱真一郎认真地说,“我的年纪在鬼杀队中算是年长了。” “你这不是正值壮年吗?”轩浩有些不解,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就想着退休?虽然鬼杀队福利很好是没错啦,但是会不会太早了? 7017k 370.新的‘柱’ “这个啊?说来话长……” 炼狱真一郎说着就开始脱起了衣服。 轩浩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退休就退休吧,反正也不关我啥事,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干嘛脱衣服呢? 直到炼狱真一郎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轩浩才明白这货似乎是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想让他亲眼看看。 炼狱真一郎的身体很强壮,但肾脏部位却有着一道狰狞的伤口,看样子就是这道伤口让他有了要退居二线的打算,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肾脏嘛……懂得都懂,这个男人在肾脏受损的情况下依旧是鬼杀队之前最强的柱,可以想象他曾经究竟有多强。 “是谁造成的伤口?”轩浩皱着眉头问。 炼狱真一郎的实力他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是普通的鬼不可能在这个男人身上造成这样的伤口。 鬼舞辻无惨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根本不敢露面,而上弦之一的黑死牟是用刀的,这样狰狞扭曲的伤口很明显不是刀伤。 “上弦之贰,鬼藤。” 提起这个名字,炼狱真一郎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笑容变得无比凝重。 在鬼杀队的情报中,关于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中上弦之鬼的情报很少。 原因也很简单,大多数遇见上弦之鬼的剑士都死了,自然也就带不回有用的情报。 而上弦之贰的鬼藤,是鬼杀队除了黑死牟之外知道的第二只上弦鬼。 当然,有关于这只鬼的情报依旧很少。因为当时的炼狱真一郎还不够强,在第一次遇见它的时候只有能力逃跑。 “我打不过它,所以逃跑了。” 炼狱真一郎说道这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甘,“这就是当时留下的伤痕。实力差距太大了,上弦之鬼绝不是一位‘柱’可以独自对抗的。如果不是它的速度并不快,或许我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其实也并不是我自己想要退居二线的……”炼狱真一郎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涩,“是‘主公’他担心我的身体状况,所以……” “我大概明白了。”轩浩轻轻地点头并没有对此多做评价。 如果真的按照炼狱真一郎的说法,那么鬼杀队面对鬼似乎毫无胜算,毕竟最强的柱都打不过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上弦之贰,这不该是碾压局吗? 哦!好像也不对,我也是鬼杀队的来着……轩浩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貌似也是鬼杀队的人,这样一来貌似就说得通了。 鬼明明比人类要强得多,却依旧没有统治世界,原来是因为鬼舞辻无惨害怕我?轩浩这样想着,可是仔细一想又好像不太对。 因为鬼出现已经几百年了,甚至继国缘一的出现也不过是最近一百来年的事情,那之前鬼舞辻无惨做什么去了? 这样说起来鬼舞辻无惨到底是有多……怂? “这鬼王也当得太废物了吧……” 连轩浩都不得不为鬼舞辻无惨感到丢人,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一个不老不死的家伙活了几百年还特么缩在阴影里,明明占着绝对的优势居然嫩是没能玩儿赢鬼杀队。 轩浩完全不能理解,是鬼舞辻无惨太瞧不起人类?还是他真的有这么蠢? “你说什么?”炼狱真一郎愣了愣。 “哦,没什么,别在意。”轩浩摆了摆手。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炼狱真一郎一脸懵逼,他刚才听见了什么?眼前这个男人骂鬼王是废物? …… “废物!”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地臭骂道。 影那个蠢货,居然这么容易就失败了,甚至还差点将自己的藏身之地说出去,要不是他小心谨慎一直关注着这个蠢货的行动,说不定还真要出大事。 “该死的家伙!” 鬼舞什无惨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透过影最后的记忆看清楚了那个男人身上的伤痕。 “慢着慢着慢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对这个满身伤痕的男人感到无比疑惑,因为他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人除了与几十年前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之外甚至连身上的伤痕都继承了?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即使是后代的话长得一样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连身上带着的伤也能遗传吧!这合理? “不对,不对,不对……” 鬼舞辻无惨绞尽脑汁思考着。 是的,这一定是某种诅咒!类似于斑纹的诅咒!否则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虽然诅咒这种事情听上去好像挺玄乎的,但是鬼舞辻无惨更愿意相信是这样。 因为他清楚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诅咒的,就像他自己不死不灭却害怕阳光,就像和有着同样血脉的产屋敷一族,因为他成为鬼王的缘故受到诅咒每一代人都只能活到二十几岁!虽然这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因果关系,但诅咒确实是存在的。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这个男人的家族身上一定也有着特殊的诅咒,力量的代价是必须忍受伤痛的折磨!” 鬼舞辻无惨十分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第二个跟他一样永生不灭的完美存在,不,这个男人甚至能见到阳光!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他又算什么!? 嫉妒让鬼舞辻无惨面目全非,他疯狂地否定着这样的结果,“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再等,再等几十年就知道答案了!”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因为这个男人曾经消失过几十年的时间。 他更愿意相信是曾经的那个男人死了,几十年后从那个男人的后代中再次出现了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他不信这个男人的后代每一个都如此变态!只要等这个男人老死,然后将其后人斩草除根,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 白天。 “哈欠——” 鬼杀队总部的院落中,站在院落中央的轩浩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轩浩先生您感冒了吗?” 一旁已经换上了鬼杀队制服的嘉神川真夜问旁边突然打喷嚏的男人。 “不,我怎么可能会感冒?”轩浩摇了摇头,“大概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此刻的轩浩完全不知道某人正在阴暗的角落里诅咒着他并宣称要熬死他。 “是您的家人吗?”嘉神川真夜问。 “应该是吧?”轩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虽然路鸣泽答应过他会减缓那个世界的时间,但是他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完全不知道时间比例的他有些担忧会不会过去太长时间。 “主公大人到——” 传唤的声音将轩浩从思绪中拉回来。 门被缓缓地推开,产屋敷一族的当家在身边两名后人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众人面前的蒲团上坐下。 “主公!” 柱们都纷纷行礼。 轩浩见此也微微额首示意。 一旁的嘉神川真夜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一起行礼。 “老师,这位是……” “这位是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宪一先生。”一旁的炎柱炼狱真一郎替轩浩回答道,“这次的会议是为了任命新的‘柱’以及正式任命你入队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嘉神川真夜似懂非懂地点头。 其实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队员的话是不会被叫来这里参加这么正式的任命仪式的,但是奈何她这次的表现有些特殊。 “诸位不必多礼。”产屋敷宪一温和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起身恭敬地安静地站在院落里等待这位身体虚弱的人说话。 产屋敷宪一此刻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了,所有人大概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时日无多,因此没有人会打扰他说话。 “轩浩先生。”产屋敷宪一虽然双目已经失明,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准确地望向了轩浩所在的方向说话。 “在。”轩浩轻声应答。 “按照约定,现在我将正式任命您为柱。”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请问,接下来您愿意以柱的身份继续支撑鬼杀队吗?” “没问题。”轩浩轻轻点头。 “那么此刻开始,您将是鬼杀队新的‘柱’,”产屋敷宪一微笑着点头,“‘明柱’这个称号是队员们为您想的,他们说总是看见您站在黎明中,像是神明一般驱散恶鬼,我想这个称号很适合您,您意下如何?” “就这个称号吧。”轩浩轻轻笑了笑,既然是众人的期望那么他就接受了吧,这样也省去了他再去自己想什么中二的称号。 “好的,那么就没问题了。”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又将脑袋转向另一个方向。 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似乎已经记住了每一个人的气息,而此刻这里只有一个气息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请问是嘉神川真夜对吗?” “是……是!”被叫到名字的嘉神川真夜愣了愣赶忙答道。 她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的人,这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知为何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嗯,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朝着面前的女孩说,“那么现在,我正式任命你为鬼杀队剑士。另外,你在‘最终选拔’中有着优异的表现,全靠你才能在无人死亡的情况下结束选拔,轩浩先生和炼狱先生一致认为你有着‘甲’级剑士的实力,所以破格任命你为甲级剑士。” “是!”嘉神川真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她将目光望向旁边的站着的轩浩,脑海里又回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已经逝去的继国缘一。 父亲大人,我终于正式成为鬼杀队剑士了;轩浩先生,多谢您的教导;缘一先生,您那时为我指明的道路从今往后我也会继续坚持,守护所有人的笑容,让这温暖人心的阳光传承下去。 嘉神川真夜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目光坚定地转过头看着产屋敷宪一。 “我一定会努力的!” 散会后,众人纷纷离去,院落里只剩下了产屋敷宪一,轩浩和炼狱真一郎。 “真是个好孩子啊……”产屋敷宪一微笑着感慨。 “的确。”炼狱真一郎和轩浩都认同地点头,他们知道产屋敷宪一话里说的应该是嘉神川真夜。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掌握的呼吸法。”炼狱真一郎目光一凝,“那是‘日之呼吸’,我不会看错的。”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山顶远远看着这个女孩使用的剑技。 日之呼吸是‘起始的呼吸法’,他们现在所用的所有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延伸出来的,而使用这种呼吸的继国缘一鬼杀队里的人不会有人不知道。 “继国缘一死后日之呼吸就一直销声匿迹,我还以为已经失去传承了。”炼狱真一郎突然笑起来,“哈哈哈哈,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看样子我们离真正战胜鬼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真的吗?”产屋敷宪一脸上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件事情他还是现在才听说。 “是的,我的祖父就是跟着继国缘一先生学习的呼吸法,”炼狱真一郎肯定道,“当年缘一先生离开鬼杀队的时候祖父他其实是反对的,但是面对众人的压力他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是将关于‘日之呼吸’的内容都记录在了书籍中,我曾经观摩过祖父记录下来的内容,而且我在还刚入鬼杀队的时候还曾经被缘一先生搭救过,不会弄错的!” “……” 听着炼狱真一郎与产屋敷宪一的对话,轩浩此刻有些汗颜。 草率了,他似乎忘记跟那个丫头打招呼别告诉其他人是他传授的呼吸法了。总感觉如果有人问那个丫头,他的事情迟早露馅,他还想着要低调来着……能够少些麻烦的事情自己也乐得轻松。 “这样啊!那么或许……咳咳……” 产屋敷宪一得知有人继承了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后似乎变得有些激动。 “主公!您没事吧?”炼狱真一郎赶忙上前。 “咳……没事,”产屋敷宪一伸手制止,“我们鬼杀队与鬼的较量持续了已经几百年了,唯一一次看见希望的时候是在缘一先生当年击败‘鬼王’鬼舞辻无惨的时候,但是可惜……” “可惜当年的缘一先生并不知道无惨的手段。”炼狱真一郎也有些惋惜地摇头。 这件事他听自己已经过世的祖父说过,据说祖父当年跟缘一先生的关系貌似挺不错的,因为当时正是祖父将缘一先生带来鬼杀队的。 “是的,”产屋敷宪一缓缓点头,“缘一先生错过了唯一能够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机会……从那以后无惨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如今缘一先生在几年前去世,我想鬼舞辻无惨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本以为鬼杀队会再次陷入危机之中没想到缘一先生的剑技居然传承下来了!这是大好事啊!” “是的,而且我们还有了新任的‘明柱’。”炼狱真一郎哈哈笑着看着身边的轩浩,“这样一来我们说不定又有机会对付鬼舞辻无惨!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再跑了!” “嗯。”产屋敷宪一微笑着似乎很赞同。 而轩浩只能表示你们真的想多了…… 他不好磨灭这些人的希望,毕竟因为他的原因导致鬼舞辻无惨貌似根本不敢出来,这些人渴望的机会貌似泡汤了……这让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不过……还是需要再等些时日。”炼狱真一郎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现在还太过稚嫩了,远远没有成长到能够对抗鬼舞辻无惨的地步。” “的确,”产屋敷宪一也将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缓缓点头,“听说这次‘最终选拔’中出现了‘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陆,是轩浩先生从它的手中救出这个女孩的吧?” 他的目光望向轩浩。 “是的。”轩浩如实回答,“不过这只下弦鬼弱得出奇,似乎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应该只是无惨身边的秘书之类的角色,用它来作为参照不妥。如果嘉神川真夜的体力充足,我感觉应该能够独立讨伐这只下弦鬼,不用我出手。” “原来如此,”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这样的话还是需要多多磨砺才行,不过……我想下弦之鬼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藤袭山才对?” “……”轩浩愣了愣,突然想起了重要的情报,“是的,我当时从这只鬼的嘴里好像听到它是被无惨专程派来杀死这孩子的。” “果然吗?”产屋敷宪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么看样子无惨已经注意到‘日之呼吸’的传承了,按照他的谨慎程度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日之呼吸’的传承断掉。” “放心吧!主公。”炼狱真一郎拍着胸口保证道,“我已经是快要退役的人了,让我发挥一些余热吧!我会在暗中关照她的!” “也好。”产屋敷宪一微微点头,“不过你也要小心行事。” 他知道炼狱真一郎的情况。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旧伤,所以现在已经很少出去执行任务了,他甚至一直想要这个男人早些退到二线做一名培训师的,但是这个男人太倔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意让这个男人守在狭雾山附近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即使身上有伤,炼狱真一郎的实力依旧是鬼杀队中顶尖的,虽然因为伤势不能持久战斗,但是如果只是暗中保护人的话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是!”炼狱真一郎灿烂地笑着,似乎又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炼狱真一郎走后,轩浩被单独留下了。 “轩浩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产屋敷宪一说。 “什么事?” “您和炼狱先生是好友,他的身体状况您知道吗?”产屋敷宪一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 “唉……知道。”轩浩叹了一口气点头,他大概猜到产屋敷宪一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您知道那就太好了……”产屋敷宪一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还是想请您来负责那孩子的安全,或许您可以考虑收她作‘继子’?” “也不是不可以。”轩浩缓缓点头。 所谓‘继子’指的是由‘柱’培养出来的剑士,只有具备优异天赋的人才会被选中,而嘉神川真夜能够学会‘日之呼吸’已经算得上优异。 产屋敷宪一的担忧不是没有意义的,应该说这位鬼杀队当家考虑得确实很周到,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大概是鬼舞辻无惨的‘阴影’,从他专程派人来暗杀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知道他有多害怕了。 第一次失败,那么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更加凶险的情况,光靠炼狱真一郎确实让人放不下心来。 “放心吧,我会看好他们两人的。”轩浩说,“不过,我觉得与其我们保护她,还不如想办法让她变强到能够自己保护自己。”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没有人能保护她一辈子,既然这个女孩打算继承继国缘一的意志,那么想必也不愿意被人保护吧?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遇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这个女孩说的话,“不想再当被保护的人了”。 “额……嗯。”产屋敷宪一愣了愣,然后虚心接受意见,“受教了,轩浩先生说的是,那么就拜托您了。” …… 两个月后。 嘉神川真夜站在院落中,手中握着日轮刀的刀柄,面对着眼前手无寸铁的男人。 她的额头香汗淋漓。 没有破绽,这个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即使手无寸铁,也依旧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般让她感觉有些窒息。 “别又忘记呼吸了!”轩浩怒喝着眼前的女孩,“说过多少次了,呼吸不能乱,连‘全集中·常中’都掌握不了,你拿什么保护别人?” “老师你不也没有使用‘全集中·常中’吗……”嘉神川真夜小声逼逼。 “啪——” 手指轻轻地弹在她的脑门上,让她整个人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集中注意力,谁让你开小差的?”轩浩没好气地收回手。 “哦……” 嘉神川真夜撇着嘴,再次摆好架势。 “来吧。”轩浩再次回到原地,等待着女孩的进攻。 全集中·常中指的是每时每刻一直不断地维持着呼吸法,将呼吸法当成正常的呼吸,让身体一直保持被锻炼的状态并使之成为一种习惯。 在轩浩出现之前,这是成为‘柱’的基础。 嘉神川真夜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男人,她现在是这个男人的‘继子’,跟着这个男人训练两个月之后,她发现这家伙是个‘变态’!没错,真正的变态! 要是让其他的柱知道这个人平时连呼吸法都基本不会使用,杀鬼全靠蛮力会怎么样?估计所有人都会自闭的吧! 不过她也只是这样想想,毕竟这个男人特意叮嘱过她不要多嘴,否则就不帮她变强了。 嘉神川真夜手重新握上刀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全身的肌肉保持紧绷的状态。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不知道,但是她根本不必担心自己的刀会伤到这个男人。 因为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所以她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全力进攻! “锵——” 刀鸣声响起。 “日之呼吸,十二之型,炎舞!” “不对!” 轩浩一手抓着她挥出的刀刃呵斥道。 “日之呼吸不是你这样用的。” “那该怎么用?”嘉神川真夜满头问号。 “继国缘一曾经说过,这是一套完整的剑技,使用起来能够首尾循环连绵不断,并且威力会越来越强。”轩浩回忆着曾经继国缘一在教他‘日之呼吸’时所说的诀窍。 “只要掌握了正确的使用方法,就不会像你之前那样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是这样吗?”嘉神川真夜似懂非懂。 难怪她使用日之呼吸的时候总感觉体力消耗很快,原来是没有掌握正确的方法……可是,她不是按照轩浩演示的学习的吗? “盯——” “盯着我干嘛?”轩浩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老师,您自己其实也没能掌握正确的使用方法吧?” “啪——” 又是一记弹指。 “少跟我比,我又不用呼吸法猎鬼。”轩浩理直气壮地回答,“别想着学我,我这是特殊情况,你们学不来的。” “我知道!” 嘉神川真夜认真地回答。 她从未想过要依靠走捷径的方法变强,她很清楚自己的天赋不算很好,所以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变强,‘日之呼吸’就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一般,自从进入鬼杀队之后她清楚地了解到了这种呼吸法的特殊,这是起始的呼吸法,并非所有人都能学会的。 更不是她想要追逐继国缘一的背影就能理所当然地学会,笨拙的她能够学会这样的呼吸法完全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于是,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少女在庭院中起舞,轩浩坐在屋檐下安静地看着。 日之呼吸的剑技就像是舞蹈一般美丽,十二型往复循环,每一型环环相扣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女孩剑舞的同时,轩浩也在跟着学习,因为他感觉有些丢人。 两个月过去,不知何时这个女孩光论‘日之呼吸’其实已经超过他了,虽然只是代替继国缘一传授剑术,但是老师被徒弟反超的话也太丢人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继国缘一的剑技不只是剑技,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更加深奥的秘密。 继国缘一是一个神奇的人,他是伴随着世界的加护降生于世的,他所有的东西都来自于‘天赋’,无论是剑技还是呼吸法,都是他自己创造的,那么……他基于什么才能创造出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东西的呢? 轩浩看着庭院中扬起的刀光微微愣神,女孩似乎逐渐掌握到了要领,起舞的身影不知何时开始正在逐渐地融入自然当中。 …… “北方!北方!北方!” 鎹鸦在天空中盘旋飞舞,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到陆地上奔跑的身影们耳中。 “目标疑似为十二鬼月之一的下弦,做好觉悟了吗?” “猎鬼的时刻到了!” 田野上的小村庄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了活着的人。 冬夜的温度寒冷刺骨,身着队服的剑士们将整座村庄包围起来,整装待发。 “我说明一下作战内容。”轩浩面无表情地眺望着村庄里。 “根据鎹鸦的情报,这次的鬼似乎是有组织地群体狩猎,这里的整个村庄都已经没有活人了。” 气氛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有些沉重,剑士们咬着牙,目光里溢出愤怒。 “大家应该知道,鬼很少有群体行动的情况,因为它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会相互争夺‘食物’。所以我们判断这里或许有一只十二鬼月之一的鬼领导它们一起行动。” 轩浩继续说着,“你们负责清理普通的鬼,十二鬼月的鬼交给我和真夜处理,我们不知道鬼的具体数量,所以行动的时候要小心,以自身安全为首要明白吗?” “明白。” 众人悄声回复,然后分成小组散开。 原处只剩下了轩浩和嘉神川真夜。 “激动吗?这或许会是你第一次真正面对十二鬼月。” 轩浩扛着长枪走在前面。 他大摇大摆地从村子的正大门进入,似乎巴不得有鬼自己找上门来。 可是整个村庄依旧显得无比寂静,在黑夜的笼罩下气氛无比诡异。 “我们就这样直接进来真的好吗?”嘉神川真夜有些犹豫地跟在这个男人身后,激动的心情倒是没有,有些无语才是真的。 他们这样进来不是相当于自投罗网吗?说不定现在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鬼已经将他们两人团团围住了。 “而且……其他的队员们没有问题吗?” 嘉神川真夜有些担心。 这批剑士大部分跟她一样是刚加入鬼杀队不久的新人,这次任务是他们执行的第一次集体任务,居然就碰上了这种麻烦的任务。 “你要记住这里是战场。”轩浩头也不回地说着,“在战场上可别像你之前那样鲁莽地想要支援队友,这里的鬼可不会像藤袭山里的那样温顺。” “那他们岂不是更危险了?” “呵——”轩浩咧嘴笑而不语。 他抬起动了手中的长枪。 “砰——” 长枪的末端撞击在土地上发出剧烈的闷响。 一瞬间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一双双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光线的眼睛从村落里各处角落里显现出来。 它们将目光集中在中央的两道身影身上,准确来说是哪个拿着长枪挑衅的身影。 这个人类未免有些太嚣张了!这是所有鬼心中此刻的想法。 “噌——” 长枪突然间瞬移一般地钉在了一处角落里。 一只鬼被贯穿了脖子钉在墙板上。 下一瞬,轩浩的身影出现在它的面前。 在这只鬼惊恐的目光中,他面无表情地握住枪柄。 “撕——” 枪尖横移,鬼的脖子应声而断。 “第一个。” 轩浩嘴里数着数,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恰到好处地能够传到每一只鬼的耳朵里。 “可恶的人类!”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衅了,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虐杀着它们的同伴,看上去似乎根本没用什么力。 如此嚣张的挑衅终于让这些鬼按耐不住它们的愤怒。 一道道身影不断地从阴影里掠出,朝着轩浩的方向涌去。 嘉神川雪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她似乎有些明白了,要保护别人不一定是去救援,就像现在这个男人做的事情一样。 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吸引大部分的鬼朝着自己攻击。就像是战场上身先士卒的将军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只要他们能够吸引足够的火力,这样一来就能为其他的剑士们减少很多负担吧?想到这里嘉神川真夜也拔刀上前支援。 “不用管我。” 轩浩制止了她的动作。 “这里没有十二鬼月的鬼,你去附近找找看。” 轩浩皱着眉头,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靠近他的这些家伙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也不知道‘十二鬼月’的鬼是不是都继承了鬼舞辻无惨那样的胆小,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 “明白!”嘉神川真夜止住脚步。 现在的她已经有自信能够对抗‘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了,也就是说其实她的实力已经接近普通的柱级,如果能在这里讨伐十二鬼月的话就有资格正式晋升为柱。 “小心一些,打不过记得喊救命,不丢人。”轩浩撇了一眼改变方向的嘉神川真夜。 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女孩会被秒杀,除非鬼舞辻无惨亲临,否则现在的嘉神川真夜凭借着熟练的日之呼吸剑技已经足以对付上弦之外的大部分鬼了。 听见这话,奔跑中的嘉神川真夜差点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明白!”她有些咬牙切齿,“我会小心地,把它们全部切碎!” “噌——” 白色的刀光一闪。 嘉神川真夜与想要拦住她去路的鬼错身而过,她手中的‘雪’还在刀鞘中,但她身后的鬼已经身首异处。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我的脾气很好,嘉神川真夜不断地在心里念叨着。 她的脾气确实挺好的,甚至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可是面对这个强得离谱的男人她毫无办法,毕竟这个家伙怎么说都算是她的老师。 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好像跟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即使她已经成长到了现在的程度,在这个男人眼里是个小孩子。 “唉呀……好像炸毛了。” 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我这是在担心你呢,一点也不知道体会老年人的心情。” “人类!别太嚣张了!” 一只鬼靠近轩浩,指尖的利爪朝着他的脖子挥…… 挥? 为什么挥不动呢? 它愣愣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臂,无论它怎么用力,自己的手臂似乎都不受控制,直到它发现自己的视野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啊……原来它的视野是旋转的。 不知何时它的头颅已经在空中飞旋,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轩浩有些纳闷地回过头,“刚才有人说了什么吗?” 他微笑着询问着朝着自己背后扑过来的恶鬼们。 “没……没有……”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鬼们下意识地想要撤退,它们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无一不感到一阵恶寒。 但是它们刚后退一步,身体就突然不受控制了。 “嗯?” 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 这群鬼明明脸上露着惊恐的表情,却发疯似的手舞足蹈地朝着他扑过来。 “不要,我不想死!” …… “阿勒阿勒,真是无趣。” 村庄背后树林的某处。 月光落在树冠上,一道娇小的身影背对着月亮坐在树上。 她的双手在空中不断地起伏,纤细的手指灵活地摆动。 脸上的表情从惊喜慢慢转变为愤怒,最后紧握着双手,指甲嵌入血肉中,殷红的鲜血从掌心渗出。 “好像来了个很可怕的家伙啊……” 坐在树上的身影有些懊恼地晃动着纤细的双腿,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辛苦搜集来的玩具全被他给搞坏了,这就是那位大人让我们小心的人类吗?” 她记得不久前那位大人召集现有的十二鬼月的所有下弦之鬼开会,那时候他们当中已经少了一人,下弦之陆的影好像已经被干掉了。 不过她并不意外那家伙会被干掉,毕竟下弦当中就他最废物,连她都可以随意摆弄。 “唉……算了,算了,不管啦!” 女孩晃了晃暴露在空气中的小脚,从树上跃下。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既然大人让他们小心这个人类,那么她就不去招惹。 尽管是对方找上门来的,她也忍了,不就是一些玩具吗,坏了再找就是了,要是敢忤逆那位大人,自己说不定都会被玩儿坏的!不过……貌似这样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似乎有些兴奋地颤抖着。 “嘿嘿……嘿嘿嘿……” 7017k 371.好孩子 “找到你了!” 嘉神川真夜皱着眉头看着背对着村子正准备离去的小女孩。 这是一个体型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单薄的和服,赤足,精致得就像一个洋娃娃。 但是很显然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蹦蹦跳跳的? 小女孩的脚步欢悦,面朝着月光踱步,嘴里还发出怪异的笑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有什么好笑的!?” 嘉神川真夜有些愤怒地盯着这个小女孩的背影,她不明白这些家伙究竟将生命当成了什么?毁灭一个村庄对这些家伙来说只是娱乐吗? “啊啦,被发现了?” 小女孩听见背后的声音,头部旋转一百八十度望着身后赶来的嘉神川真夜,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嘉神川真夜已经确认了眼前这只鬼的身份,因为小女孩转过的头颅上如宝石般的瞳孔中刻着‘下伍’两个字。 她身体立刻紧绷起来,手握着刀柄保持着安全距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虽然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但对方是鬼!只有鬼才知道她究竟活了多少年,能够成为下弦之鬼,即使表面上是一副孩子的模样,也一定身负着沉重的罪孽。 “真是抱歉呢,我现在不想陪你玩儿。” 小女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礼貌地朝着眼前的女剑士道歉。 她的头颅转回,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止,似乎根本不想动手。 她是下弦之鬼,月傀。 对于她来说,那位大人的命令就是绝对的。 那位大人说过不要去招惹那个叫做轩浩的鬼杀队队员,所以她只会遵从。 她的傀儡虽然数量多,但是很快就会被那个男人杀光的,不趁着现在赶紧走的话会很麻烦。 “等等!你想逃吗?” 嘉神川真夜紧盯着想要离去的小女孩。 月傀没有回话,仍旧蹦蹦跳跳地走远。 逃?月傀心里有些疑惑,人类真是一种愚蠢的生物,连现状都搞不清楚,她明明是大摇大摆的离开,怎么能算逃呢?所以说啊,这种东西只配成为她的玩具罢了。 嘉神川真夜皱着眉头,想要踏步上前追赶。 可是下一刻就停止了向前,额头一滴冷汗滑下。 她的脖颈处正悬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肉眼几乎不可见,如果不是正对着月光或许她将毫无察觉地撞上去。 后果是……身首异处。 “嗯?没死啊?” 月傀转过身,一边背着手后退,一边疑惑地看着在自己的陷阱前止步的少女,“真是可惜。不过算啦,你的运气很好,今天先饶你一命。” 是的,只是暂时饶过这个人类罢了。 那位大人在下弦会议中一共交代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杀死会‘日之呼吸’的女孩。 第二件则是不能招惹那个名叫‘轩浩’的男人。 现在两件事情撞在一起了,这个会‘日之呼吸’的女孩貌似比普通的剑士强很多,她没把握秒杀掉,而那个男人很快就会赶过来了,很显然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所以她很聪明地选择撤退。 “再见啦,大姐姐~”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什么鬼,居然叫她大姐姐!?她才不到十七岁,谁知道这只鬼活了多少年? “站住!” 她拔刀斩向面前挡路的细线。 如琴弦绷断的声音响起。 嘉神川真夜斩断细线后快速移动,目光的注意力集中在身前,发现似乎并没有其他的陷阱。 “嗞——” 嘉神川真夜的刀并没有砍中眼前的鬼。 在临近月傀的身体时,一道密集的丝线构成的网抵挡在了她的刀前,这张网极具韧性,像是弹簧般将斩击的力量抵消,发出刺耳的声音。 “唉,真烦人,都说了人家不想跟你玩儿啦!”月傀撇撇嘴看着眼的人类,“人家好不容易发善心打算放过你,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丝线构成的网骤然间收紧。 “!?” 嘉神川真夜疾步后退,离开了那张网覆盖的距离。 “明知道生命的脆弱,为什么你还要杀死那些无辜的人?”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看着眼前的下弦之鬼。 “嘿嘿嘿……哪有啊?都是那些人自己找死~” 月傀活动着纤细的手指,月光下隐约可见她的指尖连接着细密的丝线。 “看见好玩儿的东西就忍不住去玩弄它,看见脆弱的东西就会有一种想要打碎它的冲动,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比较坦诚罢了。” 坦诚?嘉神川真夜握刀的双手微微用力,口口声声说着什么的脆弱,却毫不留情地夺走别人的生命,生命在其眼中犹如玩物。 虽然她不知道这只鬼究竟是怎样玩弄别人的生命的,但是唯一一件是她现在十分确定——这只鬼,该死!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唉?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好啦!”月傀看着再次冲山前来的女剑士愣了愣,人类还真是不会看情况呢,“我现在可没空陪你慢慢玩儿!” “噌——” 韧性十足的细线在她双手间勾勒,像是翻花绳一般结成网挡住了又一次的斩击。 日轮刀斩在丝线上将丝线绷紧到极致,借着这股力量,月傀娇小的身影急速朝着后方飞掠与嘉神川真夜拉开了距离。 嘉神川真夜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这只鬼似乎打算别撤退边打? 这是想把战场转移?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只鬼在害怕,害怕有人前来支援,所以才会选择这样做。 怎么办?继续追还是先放过这只鬼? 答案很显而易见了,早日斩杀这样的恶鬼,就会少一些人受到伤害! 嘉神川真夜的身体再次动起来,她将腰间的刀鞘解下,一手拖着刀鞘,一手提着刀朝着前方的目标追逐上去。 刀鞘在地上的土壤上留下一道痕迹。 她知道轩浩很快就会清理干净村子里的鬼追上来,所以特地留下的记号。 月傀有些懊恼地看着追上来的女剑士,不就是长得高了点,大了点吗?就会欺负人家小短腿!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 白色的刀刃朝着她直刺而来。 她微微侧身,轻易地躲过了嘉神川真夜跟上来的突击,反手挥动,指尖的丝线如利刃般挥舞。 可是嘉神川真夜似乎已经习惯了应对这样的细线,手中的日轮刀轻易地将其斩断。 “啧——” 月傀有些愠怒地咂嘴,她有些惊险地躲过了嘉神川真夜的几次斩击,用丝线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拉到树上,看着腾空而起追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恶作剧般的笑容。 “去死吧,人类!” 她双臂伸展,十指分开,然后双手朝着前方合拢,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朝着腾空而起的目标收拢绷紧。 密集的丝线笼罩了嘉神川真夜身边所有方位,连周围的树木都被笼罩其中,仿佛一片天罗地网。 嘉神川真夜看着丝线不断靠近,树木被锋利的丝线切开,木屑飞舞。 但是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战斗的时候最不能的就是慌乱,即使在这种看似无解的情况下也必须保持冷静,确保呼吸不乱。 看似天罗地网,其实想要破解也很简单,紧绷的丝线像是琴弦一般,一旦断裂就会失去作用,她要做的仅仅是将这张网斩开而已。 她的身体开始旋转,像是起舞一般挥动着手里的日轮刀,当刀刃触碰到丝线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挥舞的刀刃形成圆弧将她护在其中,无数丝线在顷刻间断裂,整张网支离破碎。 “可恶的人类。” 月傀再次拉开距离,心中变得有些凝重。 这就是‘日之呼吸’吗?普通的剑士在面对她的丝线的时候早已经被切块了,而这个人类却很轻易地斩断了她的丝线。 嘉神川真夜继续追击,她感觉眼前这只下弦之鬼并没有想象中的强,这些密集的丝线似乎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但是对她来说毫无威胁。 又是一刀朝着鬼斩出。 “哼——” 月傀冷哼一声,双手朝着刀刃狠狠扣住。 噌——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无数丝线汇聚在一起拧成十道异常坚硬的丝线,朝着日轮刀刀刃上缠绕。 她似乎是想将这个女剑士手中的日轮刀废掉。 鬼杀队的剑士杀鬼全靠日轮刀,只要刀一折断,几乎就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可是她好像打错了算盘。 嘉神川真夜的刀异常的锋利,在加上她不断抡舞的剑技威力越发强大,那些丝线在触碰到刀刃的一瞬间就毫无阻力地断开。 这是继国缘一曾经使用过的刀,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是质量方面是可以保证的。经过刀匠的打磨后这柄刀已经恢复到了曾经的锋锐。 “结束了……” 长刀抵在鬼的脖子上,嘉神川真夜眼神冰冷,手里不断加大力量。 身为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鬼,这只鬼的脖子当然没有普通的鬼好斩断。 仔细看就会发现,月傀脖子上像是项链一般的装饰品,其实是用她坚韧的丝线编织而成的,普通剑士的斩击或许连防都破不了。 但是会‘日之呼吸’的嘉神川真夜不同。 刀身因为摩擦变得炽热,密集的丝线像是被融化一般断裂,鲜血从月傀脖颈中溢出。 但是不知为何,月傀脸上却带着得逞的笑容。 “什么!?” 嘉神川真夜愣住了,她的刀刚切开这只鬼的脖子,眼看就要斩断了,可是却突然间顿住了。 并非刀刃砍不动这只鬼的脖子,而是她的身体莫名地不受控制了。 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被斩断的丝线纷飞到了她的身上,这些几乎毫无重量的透明丝线被斩断后已经脱离了这只鬼的掌控,根本毫无杀伤力。 而且漫天纷飞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她并不能完全躲开。 于是就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嘉神川真夜惊讶地发现,这些明明已经脱离控制的丝线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蠕动着。 缠绕着她的身体,扎根与地上紧绷让她无法动弹。 “嘻嘻——” 月傀嬉笑着看着眼前动弹不得的人类,“抱歉啦,大姐姐,结束的似乎是你呢~” 月傀轻轻地将脖子从刀刃上移开,凑近嘉神川真夜踮起脚在她的脸颊嗅了嗅。 “你!” 嘉神川真夜咬着牙,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鬼从她刀下逃走。 “别激动哦!”月傀看着激动的嘉神川真夜嬉笑着,“我的这些线可是很锋利的。” 丝线切开了嘉神川真夜的衣服,伴随着她的挣扎,这些丝线似乎越来越紧了。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啦~”月傀看着嘉神川真夜挣扎的模样满脸的兴奋,“多漂亮的人啊,折磨起来一定很有感觉吧?” 她抱着自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后退,似乎那些丝线勒紧的是她自己的身体一般。 看着嘉神川真夜被丝线划破的衣服下面白嫩的肌肤被细线勒紧,鲜血溢出,她的脸上甚至浮现出莫名的潮红。 “呼呼呼——” 月傀拼命地喘息着,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吮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香甜气息。 鲜血的味道对鬼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过,她与别的鬼有所不同。 她从来都不会像那些丑陋的鬼一样吃人肉,那样一点也不优雅。 缠绕在嘉神川真夜身上的细线开始变得通红,似乎吮吸着她的血液一般,它们是活的。 没错,这就是月傀的鬼血术,‘魔偶’。 它们能像是连接在提线木偶身上的细线一般操控比自己弱小的人玩弄他们,也能像现在一样化作锋利的刑具折磨他们,每一根细线都是活着的东西。 它们被斩断的时候会痛,它们控制住别人的时候会与被控制者感同身受,甚至在折磨别人的时候也会将痛苦传递到月傀身上。 不过月傀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相反,她异常的兴奋。 “生命是脆弱的东西,一碰就碎,真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月傀伸手轻抚着嘉神川真夜的脸颊,看着这双美丽的樱色眼眸,满脸的迷醉。 “真是美丽的眼睛啊……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吧?让人不忍心杀害呢。” 她似乎已经因为兴奋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原本她是打算直接逃走的。 可是现在,即使知道那位大人提及的叫做轩浩的男人会追过来,她依旧打算先好好闻闻这个少女身上的味道。 “你既然知道生命的脆弱,为什么还要伤害别人?你究竟将生命当成了什么!?” 嘉神川真夜咬着牙瞪着眼前踮起脚才能够到自己脸颊的小女孩。 她完全不能理解这只鬼的思想。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啊!”月傀兴奋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因为……我可是亲手粉碎过许多生命啊!” “你……”嘉神川真夜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小女孩。 她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变成恶鬼?所有的鬼曾经都是人类,那这只鬼……曾经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对吗? 可是她完全看不出来! “你知道么?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 月傀轻轻搂着面前少女的身体,满脸的迷醉,那些缠绕着少女的丝线也在不断的勒紧,渗出的鲜血几乎在一瞬间就被丝线吸收。 …… 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但唯独那张瓷娃娃一般精致的脸颊没有任何伤痕。 “咔——” 房间门被缓缓地推开。 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女人拿着鞭子走进屋内,步伐摇摇晃晃。 女孩不敢抬头,她只是听见走路的声音身体就颤抖得更厉害了。 “啪——” 鞭子抽打在女孩身边的地面上,让女孩吓了一跳。 “礼貌呢?礼貌呢?我教你的礼貌呢?” 女人提起小女孩的头发,满嘴的酒气喷在小女孩脸上,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看见妈妈来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 “啊……啊……” 小女孩挣扎地呻吟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被这个自称是她母亲的人。 “你这张脸!你这张脸!” 女人看着小女孩的脸有些气急败坏,“就是因为你这张脸!我才沦落到这种地步!看见就来气!” 她狠狠地将女孩扔在地上,然后用皮鞭不断地抽打。 难听的惨叫声回荡在这阴暗的房间里,像是恶鬼在呻吟。 皮鞭抽打在女孩身上每一个角落,唯独没有落在那张脸上。 这个女人很痛恨这张脸,因为正是这张过于漂亮的脸让自己的丈夫发现了孩子不是他的,她的丈夫是个富商,原本她丰衣足食,现在却因为一个野种沦落到现在这样穷困潦倒靠着出卖皮肉换酒的地步。 她很这张脸,但她就是要看着这张脸,看着这张脸的主人凄惨的模样! “啪——” 鞭哒声还在继续,但已经听不见惨叫的声音,被鞭打的女孩似乎已经晕厥过去。 “废物!” 女人臭骂了一声,提起鞭子准备转身离去。 但是当她转身才发现,自己似乎因为愤怒忘记关门就开始用刑了。 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微笑着看着她。 “啊!”女人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开始慌乱了起来。 这位可是她刚榜上的金主,似乎是个很有钱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是哪家的富少爷,但是只要忽悠住这个男人她又有一段时间不用愁钱的问题了! 可是现在…… 居然被这个男人看见了她这副模样!她辛辛苦苦打扮自己,将自己包装成温柔的小姐,就是为了钓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上门。 完了,女人心里有些怨恨,该死,该死,都是这个野种!害我‘淑女’的形象被毁了! “这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出乎意料地,这个男人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甚至脸上还洋溢起了笑容。 女人愣了愣,“是……是的!这是我买来的奴隶!” “原来如此。”鬼舞辻无惨微笑着点头。 “是的,就是这样!”女人有些紧张,“您不会介意吧?” “当然!”鬼舞辻无惨笑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一个奴隶而已,很正常。” “是的,没错!”女人喜出望外。 她突然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个少爷来着!听说有些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有一些变态的嗜好,说不定…… “您……您要试试看吗?” 女人献媚的将自己手中的皮鞭交给男人。 她猜测这个男人说不定是自己的同道中人! “哦?好啊。” 鬼舞什无惨饶有兴趣地接过皮鞭,缓步靠近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此刻的小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样子。 “真是可怜,人类果然是一种脆弱的生物,这就要死了吗?”他轻轻蹲在小女孩面前,语气中略带嘲讽。 他深知人类的脆弱,并且十分厌恶这种摇摇欲坠的生命,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曾经。 人类的生命脆弱无比,轻轻触碰就会支离破碎,所以为了活下去他早就不做人了。 鬼舞辻无惨提起女孩的头发,看清楚了这张脸,脸上满是泪痕,漂亮的双目中没有了神采,但他似乎从里面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那是愤怒。 “呵呵。”他嗤笑着,“你想要活下去吗?” 小女孩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只是用手死死地捏住这个男人的衣角,似乎将这个突然闯入这里的男人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有趣。” 鬼舞辻无惨红梅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残忍。 “您……您在干嘛?” 身后的女人听见男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有疑惑,她完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野种想不想活下去这种问题。 难道是……看上这野种了? 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又是这张脸吗!? 女人上前,似乎准备送这个小女孩下地狱去。 不过她并没有注意到蹲在地上的男人已经将手指刺入了女孩的额头中。 黑暗中,小女孩的脸上正冒出狰狞的脉络,面色痛苦,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当女人靠近的时候,鬼舞什无惨也缓缓起身,他微笑着伸手,似乎要抚摸这个靠近的女人。 昏暗的环境中女人似乎没能看见男人指尖染着的血液,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被一根手指贯穿,有什么东西顺着那根手指涌入自己的身体中,痛疼欲裂,整个人似乎都要被某种莫名的力量撑爆了。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们谁有资格活下去。”红梅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着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两个人类。 哦不,现在是鬼了。 地上的小女孩已经缓缓从地面爬起,她的目光里满是愤怒和仇恨,明明已经变成了鬼,可身上的伤痕依旧没有复原,似乎是为了铭记身为人类时遭受的痛苦,她自己抑制住了伤口的愈合。 她撕碎了那根曾经鞭打自己的皮鞭,面目狰狞地望着眼前痛苦抱头在地上挣扎的女人。 “哦?” 鬼舞辻无惨好奇地看着这个刚刚得到她血液的小女孩,似乎有些惊讶于她能够如此之快的适应刚变为鬼的痛苦。 小女孩扑到女人身上撕咬,趁着女人还在地上苦苦挣扎疯狂地进行报复。 她的手和嘴染满了鲜血。 而地上的女人被咬得痛苦惨叫,惨叫之后似乎逐渐适应了痛苦开始反扑。 一大一小两只鬼在地上相互拥抱撕咬,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般疯狂。 她们身上受伤的部位几乎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会恢复,鬼与鬼的厮杀永远也分不出胜负,她们似乎只能痛苦地相互折磨。 而看着这一幕的鬼舞辻无惨却有些皱眉,他感到了无聊。 本以为如此强烈的仇恨会产生一些有趣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只是发疯的野兽罢了。这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咦?” 当他鬼舞辻无惨刚想销毁掉这两个无用的废物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个小女孩身上似乎出现了奇特的变化。 小女孩脸上的表情从之前的痛苦中挣脱了出来,她似乎在身为人类的时候就早已习惯了痛苦,渐渐地,渐渐地脸上的表情变成了享受。 是的,她在笑,欢愉地笑着,她已经习惯了痛苦,现在正为自己能够报仇,能够让眼前的女人感受她的痛苦感到兴奋和愉悦。 别人的痛苦和自己的痛苦叠加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双倍的快乐,她似乎有些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女孩的脸上流着泪,疯狂地笑着。 如此脆弱的生命,为何不好好珍惜? 她要让这些家伙都知道,生命究竟有多脆弱!想要后悔吗?想要好好珍惜生命吗?抱歉啊!太迟了! 密集的丝线从小女孩指尖伸出,她拨动着手指像是提线木偶般摆弄着眼前的女人。 各种反人类的痛苦动作让女人疯狂地惨叫。 最后,似乎是玩腻了,小女孩轻轻扯动着丝线,紧绷着的丝线如同利刃般锋利,将眼前的女人切成碎肉。 看着满地的碎肉挣扎着想要复原,一旁的鬼舞辻无惨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轻轻挥手,地上的碎肉停止了蠕动,开始腐败然后化为灰烬,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很好。”鬼舞辻无惨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而女孩正舔着嘴角的鲜血,满脸潮红地看着他。 “从现在开始,我赋予你新的名字,下弦之伍——月傀。” 伴随着话音落下,女孩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殷红的血液顺着捂着眼睛的手掌流下,当她再次挪开手的时候,瞳孔中已经被深深地刻下了两个字,‘下伍’。 “谢……谢……大人……”小女孩用她刚恢复的舌头含糊不清地道谢。 “真是个乖孩子,”鬼舞辻无惨微笑着说,“可别让我失望啊。” …… 那位大人当时的声音似乎现在都还回荡在月傀的脑海中。 不过…… “或许要让大人失望了啊!” 月傀抱着的嘉神川真夜的手轻轻松开,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兴奋的表情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冲淡了。 她感觉到了。 有人来了。 她为了阻拦追击者而在周围设下的丝线被一根根绷断,从它们传递过来的感觉来看……并不是被砍断的。 这正是她此刻表情变得凝重的原因。 因为来人似乎仅仅靠着蛮力就破解了她的鬼血术。 那人不急不缓地朝着这边走来,一路上阻挡他的丝线尽数崩断,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中回荡着,如同安魂曲般令人心颤。 “啊啦,啊啦,大哥哥晚上好啊~” 月傀十分懂礼貌地朝着迎面而来的男人行礼,她微眯着眼睛,看不出眼里的神采。 “你这样有礼貌的鬼……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鬼,又看了看一旁被束缚着的嘉神川真夜。 少女整个身体被无色的丝线固定在远处,摆着奇怪的动作,衣衫不整的样子让他很快移开了视线。 “那位大人吩咐过我们不要惹恼了大哥哥,遇见您就赶紧闪人。” 月傀睁开了双眼,微笑着打量着眼前这个被那位大人标记为‘危险人物不得招惹’的男人。 说实话……除了的确很有蛮力之外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 “哦?这么说来,你的胆子比它们都大啊?”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十来岁模样的小女孩。 从这个女孩眼睛里刻着的‘下伍’他清楚了这个是鬼舞辻无惨手下的下弦之鬼。 不过虽然只是下伍,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小女孩的胆子可比它们老大要大多了,这才像是十二鬼月嘛,上次遇见的‘下陆’是个什么东西? “谢谢大哥哥夸奖。” 月傀甜甜地笑着,似乎是在冲着眼前的男人卖萌,“不过其实我的胆子并不是很大,现在很害怕呢。要我掏出来给您看看吗?” 她脸上天真的笑容如果没有旁边被捆绑py的嘉神川真夜并且不说这些听上去骇人的话,或许轩浩真的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额……还是算了吧。”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果然鬼都不是什么正常的生物,即使看上去是个小女孩也不例外。 谁特么要看你的胆子? “能放开那个女孩吗?她姑且也算我的徒弟来着。”轩浩指了指旁边的嘉神川真夜。 眼前这只鬼似乎不像是他遇见过的其他鬼,看见血肉就扑过去,即使嘉神川真夜此刻身上流淌着鲜血。 所以他想着或许能够交流? 毕竟人家手中现在可是有着人质呢,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可不好玩儿了。 他丝毫不怀疑那细密的丝线能够瞬间将那个女孩切片。 即使他出手秒杀掉眼前的鬼,说不定这只鬼也能在意识消散前杀死这个女孩。 “可以啊!” 令轩浩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不过……”月傀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大哥哥能够保证我活着离开这里吗?” “哦?你在跟我谈条件吗?”轩浩挑了挑眉头。 “是的,我知道自己不是大哥哥的对手,”月傀坦然地回答,“其实从一开始我根本没打算与你们起冲突的,只是这个女人穷追不舍,拿着刀子砍人家,没办法,我只好反击咯~” “你这话说得好像你才是受害者?”轩浩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鬼。 “是啊,难道不是吗?”月傀一脸的天真,“我一直是个乖孩子哦,即使变成鬼,也是连一个人都没有吃过哦!你们鬼杀队的大人们却天天想要杀死我,真是好可怕呢。” “你撒谎,村子里的人不是你吃的吗?”一旁的嘉神川真夜反驳。 “你弄错了呢,那些人可不是我吃的,我从头到尾可是连村子都没进过呢。还有……” 月傀轻轻挥手,丝线顺着嘉神川真夜的脖子朝上捂住了她的嘴巴,“现在是我在和大哥哥说话呢,你作为大人连基础的礼貌都不懂吗?别人交流的时候不要乱插嘴啦,要懂礼貌!” 她可没有撒谎,她的确没有进入过这座村庄,吃掉村子里的人的家伙另有其人,她只是个可怜的工具人罢了,并且她也真的没有吃过人,她不过是通过那些控制着玩具的丝线吸收一些养分罢了。 她可是个好孩子啊,好孩子怎么能吃人呢? “这么说来,村子里的人是那些喽啰一样的家伙吃的吗?”轩浩问,“它们是你的部下?” “部下?”月傀愣了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与那些肮脏的家伙为伍?它们充其量只能算我的玩具罢了。” “这么说来……你是想说其实你是只好鬼?”轩浩笑了,鬼话能信吗?反正他不信。 “是啊,人家是好孩子来着。”月傀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那么大哥哥,您愿意答应我的条件吗?” “好啊。”轩浩想也没想就同意了,“我答应你,保证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呜呜——” 一旁的嘉神川真夜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急了。 这可是下弦之鬼啊!如果放她走的话,又会有多少人受害? 可是轩浩并没有理会,甚至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让出一条道路来。 “我可以相信大哥哥的话吗?”月傀微笑着问。 “我连你的鬼话都信了,你还不愿意信人话吗?”轩浩嗤笑着。 “那么……希望您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说着,月傀伸出手牵动丝线将嘉神川真夜松开,并且抓住她扔向后方,自己却向方向逃离。 轩浩并没有阻止,而是飞身接住了坠落的女孩,并且帮女孩检查了一下身体。 别误会,他只是检查嘉神川真夜身上是不是还有这种丝线。 “老师!你怎么能放走她?”女孩看着远去的下弦之鬼,有焦急。 “放就放了呗。”轩浩无所谓地回答,“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你……” 女孩说着就要再次拿起刀追上去,却被轩浩一个刀手劈得抱头蹲防。 “少去给我丢人现眼了,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轩浩有些无奈地拿起地上的长枪。 “好好在这给我呆着。” “你……”单纯的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 “你什么你?”轩浩瞪了她一眼,“我只说让她活着离开这里,没说过她离开这里以后还能活着。” “这……” “这什么这?这叫兵不厌诈!”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女孩衣衫不整地凌乱在风中。 风声在轩浩耳边呼啸,在树林的上方留下一道残影如狂风般掠过,他已经尽量放慢了速度,只是在高处远远地看着那只鬼逃亡的路线。 做人确实应该守信,在这里他不打算动手。 当然,他还有别的目的。 只要跟着这只鬼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关于鬼舞什无惨的线索,虽然这种情况的希望很渺茫毕竟鬼舞什无惨出人意料的谨慎,但是除此之外轩浩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了。 能不能找到线索终归要试试看才知道。 可是令轩浩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在逃离这片树林之后不久就停下了脚步。 她静静地站在荒芜的空地里,孤独得就像迷路的小女孩。 小女孩轻轻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摆弄着什么。 轩浩皱着眉头,他很清楚自己应该不可能被发现才对。为了避开这只鬼在树林中留下的丝线,他甚至绕道而行。 两人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对方绝无发现他跟踪的可能。 可这个小女孩就是停下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难道周围还有别人吗?” 轩浩皱着眉头。 没有,至少他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 如果鬼舞辻无惨是最强之鬼,继国缘一是最强之人,那么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他更强的存在了,也就不会有人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这里。 “算了。” 等待片刻后,轩浩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这只鬼似乎不打算继续逃到更远的地方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他从树上跃下,缓缓地走出树林朝着背对着他的月傀身后走去。 7017k 372.愤怒 蹲在空地中的月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有人在靠近。 她的双手在身前来回比划着,透明的丝线在指尖徘徊,丝线下方正连接着两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提线木偶。 一个是成年女人模样的木偶,另一个小女孩模样的木偶。 两只木偶在丝线的牵引下摆着各种各亲密的动作,就像一对平凡的母女,看上去和谐又温馨。 可是小女孩嘴中念叨着的却是另一幅情景。 “妈妈,妈妈,妈妈我爱你啊……” “为什么讨厌我呢?我很听话的啊。” “为什么要打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 “去死吧,我受够了。” 月傀手里的动作变得有些焦躁,两个木偶在她的控制下纠缠在一起,像是在相互撕咬直到双方都化为碎片为止。 做完着一切之后,她缓缓地起身,然后转身看向靠近自己的男人。 在轩浩的视野中,这个小女孩模样的鬼,穿着漂亮的碎花裙,黑发披肩,就像是一户富有人家的小姐,她的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但是她的笑容中似乎并没有喜悦,反而充满了厌恶。 “我果然不应该相信人类。”她的声音显得有冷飕飕的。 “……你不会真信我吧?” 轩浩有些迷惑地看着这个女孩,难不成这个只鬼真的相信自己会放她一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在这里停下来就很合理了,毕竟只要离开了刚才那里,不管在哪里她都不会死。 可惜现实情况不是这样的。 “信,为什么不信呢?”月傀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回答,“你可是大人啊,大人不是都……不会欺骗小孩的吗!?” “唉,对不起,我悔过。”突然间,轩浩感觉自己的良心隐隐作痛,“不过我似乎只说过让你活着离开刚才那里,现在已经换了地方了,也不算骗人吧?” “是啊……” 月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大人无论做什么总是会有理由的吧?” “……” 轩浩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现在的问题。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是个小女孩的话,他现在确实是一个欺骗孩子的坏叔叔。 但是此刻他面对的可是鬼啊!差点被小孩子的模样迷惑了,跟鬼还讲什么道理? 他缓缓上前,提枪抵在这只鬼的脖子上,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居然不躲不闪,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是抬起头瞪着他的眼睛。 “不打算逃?也不打算反抗吗?” “大哥哥可是个大人啊,逃避这种事情没有意义,不会不理解吧?”月傀讽刺道。 轩浩皱了皱眉头,他居然被一只鬼教育了? “那么你已经准备好受死了吗?” “死?”月傀突然间笑了,“我早就已经死了!” 她迈着小步向前,抵在她脖颈的枪尖一寸寸地刺入,殷红鲜血不断从脖颈里溢出。她的脸上带着潮红,笑容逐渐疯狂。 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小女孩模样的鬼,这只鬼似乎与以往他遇见的鬼有所不同。 在他的印象中,鬼这种生物只是并且以人类为食物的怪物,无论是被迫变成鬼还是自愿变成鬼,它们都得当不了对血肉的渴望,它们的共同点是胆小怕死,残忍无情,泯灭人性。 遇见人类的第一件事情大概是想着怎么杀死这个人类然后扑上去啃食,总之绝对不会出现像他现在遇见的这种情况。 这只鬼不但放了嘉神川真夜,似乎还真的相信过他说的话,被骗之后感觉到愤怒,但是却只能无奈地接受背叛,她嘴中的道理就像是真的小女孩那样总是站在孩子的角度嘲讽大人。可是对于无耻的大人总有理由却显得无可奈何。 “你……变成鬼已经多久了?”轩浩皱着眉头问出这样的问题。 “啊啦?忘记了啊,”月傀有些伤脑筋地停下步伐,枪尖已经没入了她一半的脖颈让她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或许几十年,上百年?不过都无所谓啦,谁会去记一个人死去多久呢?” “你是想说你从变成鬼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吗?”轩浩愣了愣。 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模样,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连说话方式和思维都像是一直保持着曾经的模样,难道说这只鬼一直活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吗? “很奇怪吗?”月傀歪着脑袋,被割断一半的脖子支撑不了她现在的动作,于是她只好伸手扶住。 那动作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甚至有些滑稽。 此刻的轩浩完全确认了,这只鬼或许真的没有骗自己,一个连死亡都不惧的家伙有什么必要欺骗别人吗? “你真的没有吃过人?” 轩浩问道,他似乎有些相信这只鬼的话了。 “没有。不过我杀过很多人哦!”月傀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似乎真的是个‘好孩子’,至少从来没有撒谎。 “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有许多好心的大人们捡我回家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经常将我用绳子绑起来交给其他的人,然后那些人又总喜欢强迫我做些不情愿的事情,没办法啦,我只好逃出来了。” “所以你杀了他们逃了?”轩浩皱着眉头。 虽然这只鬼表述得不太清楚,但是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那些捡她回家并用绳子绑着她的人大概是人贩子,在这个世界落后的年代里,路边无家可归的小孩多了去了,而将这些小孩利用起来赚钱的奴隶商人同样也多。 通常他们会将男孩卖去做苦力,而被人贩卖的小女孩的下场…… “是啊,我做得不对吗?”月傀嬉笑着回答。 “……” 轩浩再次陷入了沉默。 做的对吗?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那种人的确该死。但如果眼前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女孩,他要去肯定这个小女孩这样的做法吗?无论有怎样的理由,杀人终究是罪孽的。 就在他沉默的时候,眼前的鬼依旧在朝着枪尖靠近着,深深的血痕在她喉间继续炸开。 但她还没有死亡,因为她的脖子并没有完全被斩断。 “大哥哥你不打算杀了我吗?” 月傀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明白,鬼杀队的人不是一直都想杀死她吗?为什么现在她送到面前又没有动作了呢? 轩浩并没有回答,他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不是纯粹的猎鬼者,杀人这种事情他自己也做过很多。 杀死敌人没有什么不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人类之所以与鬼为敌,说得简单一点其实只是因为鬼会吃人这样的宿命罢了,两种生物天生就是敌人。 人类猎鬼也是天经地义,但是眼前的这只鬼如果真的不吃人肉,似乎也不是没有理由放过她。毕竟这可是一只‘为民除害’的好鬼? 想到这里,轩浩缓缓摇头,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杀人的人,吃人的鬼,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在他的分类里只存在两种选项,敌人或是亲朋。 眼前的这只鬼似乎算不上敌人,因为跟别的鬼不同,别的鬼见到他都是想着扑过来吃掉他,而现在他感觉不到这只鬼对他的杀意,这只鬼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与他为敌。 “至于究竟如何……还是让我亲眼确认吧。” 轩浩凝望着眼前的这只鬼。 虽然感觉这只鬼并没有骗他,但是终归是没有亲眼见证来得实在。 正巧的是,他刚好拥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他打算看看这只鬼的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窥探鬼的过去。他从来不会去窥探鬼的过去,因为鬼是吃人的生物,他从生理上接受不了。 但是这只鬼说她没吃过人,姑且相信一次吧。 …… 片刻后轩浩回过神来,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 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月傀。这是这个女孩的名字。 是的,她没有身为人类时的名字。 因为她从出身开始就是错误的。 母亲并没有给她名字以及任何美好的东西,给她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所谓的‘礼貌’。 这种礼貌没有任何意义,母亲总是以她不礼貌为由殴打她,可即使她再礼貌也是同样的效果。 这个女孩并没有对轩浩撒谎。 她真的没有吃过人,只是杀人而已。 她真的认为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在那个夜晚里,在她和母亲相互撕咬的时候,就像此刻空地上两个破碎的木偶一般支离破碎。 为了报答鬼舞辻无惨的恩情,她将这个无情的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一直知道自己是在被利用,但是她依旧努力地完成任务。 因为这就是支撑如果行尸走肉的她行动的唯一动力,她是操纵木偶的人,同时自己也是被操纵的木偶。 就在刚才,她违背了鬼舞辻无惨的命令。 因为她放过了嘉神川真夜。并非她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轩浩刚好赶到。而是因为这个少女的质问让她想起来了自己变成鬼的初衷。 “你究竟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变成鬼的那一刻曾经发誓要让这些不懂得生命珍贵的家伙都知道,生命究竟有多脆弱!她要让那些愚蠢的大人们都后悔!想要好好珍惜生命吗?抱歉啊!太迟了! 可是……眼前这个少女似乎原本就很珍视生命呢?就这样,她陷入了彷徨,这种人杀还是不杀呢?如果杀了,自己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可不杀的话,那位大人的命令该怎么办呢? 就是这样简单的问题难住了这个小女孩模样的鬼。 “……” 轩浩叹息着望着眼前的小女孩,他很庆幸自己没能体会到人肉是什么味道,也有些遗憾没能从这个女孩的记忆中找到鬼舞辻无惨的下落。 鬼舞辻无惨异常的谨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转移藏身之所,并且会连身份样貌等一起改变,即使是十二鬼月也不知道此刻的鬼舞辻无惨会在哪里。 “被我杀死,就是你最后得出的正确答案吗?” 轩浩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这个始终没有朝着自己发起攻击的小女孩问道。 “额?”月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大哥哥是在问什么?” “你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完成不了任务。但是又因为让赋予你新生命的鬼舞辻无惨失望,所以觉得自己不配继续活下去?” 轩浩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在看过这个女孩的过去之后,他知道了这个女孩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母亲的打骂让她感到恐惧,让她以为只能当个‘好孩子’才行。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迎来了悲惨的结局,直到变成鬼之后依旧一直被‘好孩子’这样的标签束缚着,唯一的改变或许就是多出了一些多人类的仇恨而已。 她变成鬼之后就一直没有改变过,身为人类的一切都在那个夜晚跟随母亲一起死去,只记得自己是个‘好孩子’,记得她因为仇恨而诞生的愿望。 “你怎么……” 月傀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被这个男人的目光注视得有些心里发慌,感觉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看穿了。 从来就没有人理解过她。 就连赋予她名字的那位大人也不过是将她当成工具罢了。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理解她的,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一样烂,除了刚才她放过的那个少女之外,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懂得珍惜那些脆弱的生命,像她这样还没长大就已经死去的孩子多到可以堆积成山。 可是现在居然有人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知为何,她稚嫩的脸颊上露出了笑容。 轩浩看着眼前小女孩脸上再次浮现的笑容愣住了,因为灵魂的共鸣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此刻的情绪,这一次是真实的笑容。 他有些不解地准备收回长枪。 但这个月傀却伸手抓住了他的长枪。 “大哥哥,您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吗?”女孩微笑着问。 轩浩握住长枪的手停顿了。 满足愿望……是指杀死她吗? 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愿望,那些鬼不都是一个个怕死得要命?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 就感觉自己被看不见的丝线束缚住了。 这些具有强烈切割性的丝线直接撕碎了他身上的鬼杀队制服,鬼杀队的制服都是使用特殊材质编织的,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可是在这些丝线面前依旧没有任何阻碍地粉碎,连同着他身上为了遮住骇人伤痕的绷带也一起破碎。 细密的黑色纹路从他强健的躯干蔓延,整个身体看上去支离破碎。 而这些丝线紧紧勒住他的身体,似乎不想让他动弹。 是的,仅仅是不想让他动弹。 在这个小女孩身上轩浩感觉不到杀意。 这些丝线明明可以勒得更紧,甚至透过那些缝隙勒入肉里,但是她却停手了。 月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的伤痕,“什么啊,原来大哥哥跟我一样啊?” 她微笑着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下面满是伤痕的身体。 “不,我身上的伤不是被人造成的。”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小女孩遍体鳞伤的身体。 虽然在这个小女孩的记忆中曾经看见过,但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触目惊心。 “明明是鬼,却不愿意恢复身上的伤痕,是为了记住自己的心里的仇恨吗?” “是的。”月傀缓缓点头,“不过我有些累了。” 她轻轻上前,再次将脖子靠在枪尖上。 “现在终于找到了赴死的理由。” 轩浩并没有反抗,身上缠绕的丝线对他来说毫无作用,如果想要,他感觉自己能够轻易绷断。 但他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女孩的动作。 他似乎有些理解了这只鬼怪异的行为。 她早就应该死去了,在那个夜晚被鞭打到昏迷的时候,就应该永远不再醒来。 只是似乎做错了选择。 鬼舞辻无惨的出现让年幼的她以为是救赎,是希望。 可是渐渐地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身体不在长大,但明白的东西依旧会变多,她发现自己似乎只是被利用了。 就算如此她依旧没办法背叛自己的‘恩人’,唯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地麻痹自己的思想,让自己尽量沉醉于作为鬼的欢愉之中,但是随着时间的累积依旧感觉到了疲惫。 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赴死的理由而已。 “谢谢你,大哥哥。另外,小心一些,其实真正占领那座村庄的不是我哦……” 锋利的枪尖划过整个脖颈,月傀的脖子被彻底切断,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容,终于有人能够理解她,似乎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救赎。 轩浩平静地看着小女孩随风消散的身体。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伴随着鬼的消散也跟着随风而去了。 他安静地收回长枪,枪尖上一尘不染,鬼死后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是下一刻他就淡定不下来了,甚至无尽的愤怒从他心头升起。 “鬼,舞,辻,无,惨!” 怒吼声响彻天际,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 某处正躲在阴暗房间里,原本因为下弦之伍的死感到无比愤怒的鬼舞辻无惨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 轩浩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捧起月傀消散后才浮现出来的光点。 这是他妹妹的灵魂碎片,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 或许是因为自己体内妹妹的灵魂还在沉睡再加上灵魂碎片被宿主原本就强大的灵魂掩盖的缘故,灵魂之间的共鸣十分的微弱,直到浮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 自己的妹妹居然会出现在鬼的身上! 轩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就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特殊的鬼,不吃人肉,甚至保留着还是人类时候的初心。 意志的强大跟灵魂脱不开关系,而能够容纳他妹妹灵魂的个体身上的灵魂很显然是特殊的。 那么他刚才做了什么?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 不,月傀是选择自己解脱的,这对她来说算是救赎。 谷但对轩浩来说很显然无法接受。 灵魂碎片缓缓融入他的意识,这让他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这枚灵魂碎片曾经经历的一切。 他紧握着双拳,愤怒让他变得面目狰狞,差点控制不住身体里的力量,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似乎有了要崩溃的迹象。 “鬼吗?”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一开始下的定义了。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寻找妹妹的缘故,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之前他遇见的人都是善良的人,遇见的鬼都是邪恶的鬼。还以为这个世界唯一的阴暗面或许就是以鬼舞辻无惨为首的鬼。 不过现在看来,每一个世界都是一样的,都有着光明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 所有的鬼,都曾经是人,而有些人,生来就是鬼。 他不会为鬼的悲惨遭遇和死亡感到遗憾,因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和曾经经历的‘龙族’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要世界上还有着‘鬼’的存在,那么像这样的事情还会不断重复发生。 继国缘一大概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穷尽一生来斩鬼的吧? 不过这是继国缘一的使命,跟轩浩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轩浩突然意识到了,他身在这个世界,就必然会受到世界的影响,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的妹妹,他都应该做些什么。 他如果从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说不定早在几十年前就帮继国缘一干掉了鬼舞辻无惨,那样的话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变成鬼? 不!似乎也不对,如果不变成鬼,那月傀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旦身体死去,那枚灵魂碎片没有被轩浩找到就会继续游荡在世间寻找新的宿主。 所以要怪的话,大概只能怪这该死的世界吧? 轩浩的愤怒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 不过,鬼舞辻无惨已经在他的必杀名单里了。 虽然他自己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只有一枚灵魂碎片,但是就现在的状况看来,那个关心自己妹妹灵魂状况的神并没有出现,就说明这个世界或许还存在其他的灵魂碎片。 为了避免再出现同样的状况,他必须想办法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才行。 而要想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无惨必须死。 鬼舞辻无惨:??? “老师!” 后方传来的焦急声音将轩浩从愤怒中拉回来。 他回过头,看着匆匆赶来的嘉神川真夜,皱起了眉头。 这个女孩似乎也很特殊……身上会不会也有灵魂碎片?轩浩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老师?发生什么事情了?” 嘉神川真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愤怒的表情有些惊讶,她还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如此愤怒的表情。 刚才在远处她就听见了愤怒的吼声,以为是鬼舞辻无惨出现了这才焦急地赶过来支援。 可是哪有鬼舞辻无惨的影子,连个鬼都没有。 “没什么。”轩浩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 “那只鬼呢?” “死了。” “您刚才大喊鬼舞辻无惨?他出现了吗?” “没有,”轩浩听见这个名字眼神里一缕金色闪过,“终有一天我会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额……” 嘉神川真夜有些愣愣地看着轩浩的眼睛,她刚才是不是眼花了?她好像看见了这个男人眼底闪过漂亮的金色光芒。 “回去吧,去看看其他的队员清理完剩余的鬼了没有。” 轩浩将发呆的嘉神川真夜唤醒,提着长枪头也不回地朝着村庄的方向赶回去。 他回想起了月傀领死前说的话……真正占领村庄的不是她! 从她的记忆中轩浩也的确看到了,从头至尾月傀就没有进入过村庄,她只是负责控制那些弱小的鬼不乱跑罢了。 似乎是做着类似于哨兵的工作。 村子里还藏着些别的东西! “是……” 嘉神川真夜看着轩浩急匆匆的背影有些不解。 她不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男人情绪这么激动,要知道这可是鬼杀队公认的最强之‘柱’啊。 …… 太阳还未升起,村庄依旧被冰冷的月光笼罩着,村子最边缘的角落里,氤氲的雾气不时升起,浓郁的血腥味几乎要将这里的空气变得凝固。 木屋里不时传来咀嚼的声音,嘎嘣的脆响听上去毛骨悚然。 “伤脑筋啊,来了这么多鬼杀队的剑士。不知道月傀那个废物能不能挡得住啊?” 男人蹲在角落里扒拉着眼前的物体,“呜——真是美味。” 他的面前堆积的物体是零散的身体部件,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但残肢断臂已经堆满了几乎整个房间,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整个屋内像是地狱的绘图。 这……这是什么情况?推门进来的井上正辰和佐藤雅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看见了房间里那个背对着他们蹲坐的男人正在一边撕扯着血肉一边嘴里喊着美味,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我们不会是中头彩了吧? 两人相视一眼,脚步不住地后退。 他们只是在清理村子外围部分的弱小的鬼,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但是却诡异地发现整个村庄每一个房间里都没有人,就算是村里人死光了也得有尸体吧? 异常的状况让他们以为情报有误,于是就挨家挨户地巡视了一圈,打算发现什么异常就赶紧通过鎹鸦通知‘明柱’大人。 于是就在他们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堆满房间的残肢,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这里或许有着整个村子里所有人的尸体,只是大多数都被眼前这只鬼吃干净了。 这得吃了多少人? 他们不敢想象。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只鬼绝对不是他们能够应付!吃过越多人的鬼就会变得越强,这是肯定的!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后退。 这只正在进食的鬼依旧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动静。 “嘿嘿嘿……我的运气可真好。” 男人嬉笑着转过头,“居然又有新鲜的美味送上门来!” 井上正辰呆呆地看着这只鬼缓缓起身,那双狰狞的眼睛让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上贰’,这是这只鬼眼中刻着的字。 动,动动!动起来!井上正辰心中疯狂地呐喊着,想让自己的身体赶紧动起来,逃跑! md是谁提供的情报?说这里可能有下弦之鬼?你特么是上下不分是吧!?这下子可害死他们了! 上弦之鬼!这可是上弦之鬼!就算是‘柱’们也不可能独自对抗的上弦啊!他们两个新人何德何能? 井上正辰只能呆滞地看着这只鬼缓缓地举起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上弦之贰,鬼藤。 他的手缓缓抬起,如枯木般的手掐起兰花指,指向眼前的猎物。 “快躲开,井上!!” 井上正辰旁边的佐藤雅哉惊恐地大喊,他不知道那只鬼举起手指想干什么,但是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可惜他喊得还是迟了一步。 “噗——” 鲜血四溅的声音。 井上正辰在听见队友呼喊的时候总算是竭力移动了半步。 是锋利的树枝依旧贯穿了他的肩膀。 “阿勒?没贯穿心脏吗?”鬼藤挠了挠头迷惑地问道,“看样子这招还是不太熟练啊……” 听他的话语中,这好像是他正在实验中的招式,一招能够远程杀伤敌人的方式。 就像他的名字鬼藤一样,他的鬼血术是操纵植物,刚才他不过是弹射出了一枚种子而已。 但是就是这枚看似毫无杀伤力的种子,却在他弹出之后瞬间化为利箭贯穿了人类的身体。 “妈的!血止不住了!”井上正辰有些惊慌地捂着自己的伤口。 “快冷静下来!先……先离开这里!”佐藤雅哉似乎也有些慌乱,他赶紧拖着受伤的队友朝着门外撤退。 “嘿嘿嘿——止不住就对了。” 看着眼前的人类血流不止的样子,鬼藤开心地笑起来,“这可是我的新招式呢,你被贯穿的地方会像陈年旧木一般腐败,最后血流不止而死!” “嘿嘿嘿……” 鬼藤的心中十分的得意,这可是他专门研究出来的招式,自从上次他和鬼杀队的炎柱交手后,就深知自己跑不过这些人类,所以为了更好的狩猎,他想出了用毒的方法! “呐呐!你们陪我练习一下吧?” 井上正辰和佐藤雅哉冷汗直冒,他们现在似乎听见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这只鬼不打算立刻杀死他们,不过这个好消息似乎也挺惊悚的,因为他们大概会被折磨至死! “鎹鸦!快!快去通知‘明柱’大人!不,通知能够联系到的所有柱来支援!” 佐藤雅哉顾不上其他,赶忙抬起头朝着天空大喊。 可是……诡异的是天空中并没有传来乌鸦的鸣叫声。 “知道,这个我知道!”鬼藤惊喜地拍着手说,“你想请求增援对吧?我听说你们鬼杀队都是通过乌鸦联络的,不过很遗憾呢,它已经进我肚子里了!哈哈哈哈哈——” “什……什么时候?” 佐藤雅哉满脸的震惊,什么时候这只鬼已经吃掉了鎹鸦?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 就在他惊讶的时候,一道破空声再次响起。 “雅哉!”受伤倒地的井上正辰看着故技重施的鬼,朝着自己的队友大喊道。 “来了!” 佐藤雅哉下意识地侧身,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腰部还是被锋利的木箭削掉了一块肉,不过还好并非贯穿伤口,暂时不会影响行动。 只是他已经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自己的伤口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这是毒! “奇怪?”鬼藤看见自己的攻击又被躲开,有些困惑,“怎么就是准头不够呢?” 他有些懊恼地挠着头,指甲刮着脑门发出咔咔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人感觉他的脑袋似乎不像是血肉构成。 “哈——哈——” 感受着腰部的肌肉逐渐腐败,佐藤雅哉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痛。” 他咬着牙,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精神紧绷不敢有丝毫松懈。 “嗖——” “嗖——” 鬼藤抬起手,又是两发木箭朝着依旧站着的佐藤雅哉射出去。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攻击倒在地上的井上正辰,似乎真的将这两人当成了练习用的靶子。 既然是打靶子,那肯定是移动的更好啊! “嘿嘿嘿……” 鬼藤刚刚想笑,因为他感觉眼前的弱小的人类肯定没办法再躲过他的攻击了,他这次可是双箭齐发! 可是让他感到气愤的是,他的攻击又被躲开了! 佐藤雅哉喘着粗气,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上弦之鬼,注意力无比集中,在鬼藤射击的瞬间他勉强地移动着,但就是这样缓慢的动作居然堪堪躲开了鬼藤的射击。 “咦?”鬼藤看着眼前的人类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难不成你能看清楚我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他的力量有多强他自己清楚,射出去的箭矢不会比战场上那些人类的士兵慢,一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会呼吸法,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不应该这么轻松躲开? 佐藤雅哉并没有回答眼前这只鬼的问题,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只鬼,准确地说是盯着鬼的手。 他在加入鬼杀队之前一直跟着父亲在山中狩猎,动态视力比普通人强很多,这种像是箭矢一般的攻击对他来说很容易预判方向,只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的手部动作就好了,双方隔着不短的距离,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哼——” 见佐藤雅哉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鬼藤冷哼一声,再次抬起手。 看仔细!看得再仔细一点!佐藤雅哉脸上冒汗,眼睛充血,极力地使用呼吸法似乎想将其作用在眼睛上。 他紧紧地盯着鬼藤的动作。 “只要看见他弹指的动作,就能躲开!” “嗖——” 破空声响起,佐藤雅哉猛地侧身。 一道箭矢噌地擦破他胸前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这家伙的射击又变快了!”他咬着牙。 眼前这只鬼根本没有使用全力!是在玩弄他们! “哎呀呀,你果然看得清楚我的攻击啊?”鬼藤挠着后脑勺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噌——” 刀鸣声响起。 “锵——” 佐藤雅哉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中颤抖的刀刃。 他趁着这只鬼挠头的空隙瞬间靠近想要拼命,可是对方居然…… 居然用一根手指挡住了他的刀刃! 这么近的距离他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这是一只被坚硬像是树皮的东西覆盖着皮肤的鬼!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这种坚硬的材质覆盖,虽然行动缓慢,但是防御力他已经领教到了。 没有胜算! “井上!你快走!去叫增援!”佐藤雅哉持刀爆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鬼,朝着肩膀被贯穿失去战斗力的队员咆哮道。 “啊!?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井上正辰爬起身来,用还能行动的手握住刀柄,他有些抗拒丢下队友逃跑。 “嗖——” “躲开!” 佐藤雅哉一个飞扑推开井上正辰。 “啧——这样也能被躲开?”鬼藤有些懊恼地看着相互帮助的两个人类。 明明以为刚爬起来的这个受伤的家伙很好命中的,结果又被坏事了。 “可恶!”井上正辰有些痛苦地捂着伤口,现在的他根本称不上战力,甚至已经成为了累赘。 “井上,请你快走。”佐藤雅哉大声咆哮,“我拖住他。全力跑起来!脱险后叫人来救我!” “可恶啊!”井上再次爬起来,捂住受伤的肩膀跑起来。 “来吧,鬼!” 佐藤雅哉挑衅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好可怕,好可怕!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我根本没有胜算! 但是……听见背后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佐藤雅哉脸上扯出颤抖的笑容,他想起了‘最终选拔’的时候那道挡在自己面前的纤细身影,“我不能再躲在别人后面了!在这种时刻挺身而出,才是男子汉!” “哈?”鬼藤莫名其妙地挠着脑袋,完全听不懂眼前的人类在发什么神经。 7017k 373.鬼藤 鬼藤看着眼前这个人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顿时就有些不悦了。 自己貌似被小瞧了啊? 佐藤雅哉手握着刀刃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目光依旧锁定在这只鬼的手上。 但是他似乎搞错了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射击吧?” 调侃的声音突兀地在佐藤雅哉耳畔响起。 “咕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目光惊悚地看着瞬间到自己身侧的鬼。 好快!比射出的木箭还要快!这只鬼明明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铠甲看上去很笨重! “真是伤脑筋啊……” 鬼藤一只手抬起近距离对准了眼前的人类,另一只手挠着自己的脑袋,指尖摩擦着覆盖在他头上的木质铠甲上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能拖住我的呢?”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大概是想要拖住自己为队友争取求援的时间,但是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自大呢? 他好歹也算是个上弦之鬼,一个普通的鬼杀队剑士而已,连柱都不是,为什么会以为能够拖住他?虽然他不擅长速度……但即使再慢那也是相较于那些‘柱’来说的。 佐藤雅哉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鬼手。 只手的指尖夹着一枚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种子,但是他知道这枚种子一旦射出来就会变成和刚才一样的利箭。 如此近的距离他根本无从躲避。 完了。 咯吱的摩擦声在这只鬼的手中响起,那是发力的声音。 “砰——” 强劲有力的木箭一瞬间插入了地面。 “哎呀呀呀?”鬼藤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身前插在地面的木箭,又没有命中。 这可是让他感到很丢人啊,虽然是新招式,但是这么近的距离都打空了,对方还仅仅只是两个普通的剑士,说出去会被其他鬼嘲笑的吧? “你们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啊?”鬼藤挠着头看着眼前跌倒在一起的鬼杀队剑士。 刚才逃走的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并且在关键时刻推开了他瞄准的目标。 “井上?你怎么回来了?” 反应过来的佐藤雅哉也惊讶地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队友。 “少啰嗦!” 此刻的井上正辰已经撕下布条应急处理了伤口,有着呼吸法的支撑暂时不会影响动作,“我已经找到其他的鎹鸦将消息传出去了,回来当然是为了帮你!” 他知道仅靠佐藤一人是没办法拖住这只鬼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不管是死是活,没有这只鬼的允许,他大概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 如果刚才他不回来,佐藤马上就会死,而这只鬼立刻就能追上他! “没用的啦,你们叫再多人来也不过是给我增加一些靶子罢了。”鬼藤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了起来,脸上覆盖着的木质铠甲裂开成一张狰狞的嘴。 他十分的自信,即使鬼杀队的柱在他面前也拿他毫无办法,因为这些剑士们引以为傲的日轮刀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是玩具。 “不过你能回来我挺开心的,也省的我去追你了。现在就接着陪我好好玩玩儿吧?” 佐藤和井上两人对视一眼,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看样子我回来是正确的,”井上苦笑着说,“这家伙似乎把我们当成玩具了。” “放屁。”佐藤一脸的凝重,“还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他们不逃跑似乎真的可以活得久一点,而代价就是被这只鬼当成练习用的靶子!这大概比直接一击毙命要痛苦许多吧? “还不一定死呢……”井上强颜欢笑,“你忘了吗?这次带队的可是‘明柱’大人。” “明柱?那是谁?”鬼藤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个鬼杀队剑士。 虽然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声,但是依旧逃不开他的耳朵。 ‘明柱’这个称呼没听说过啊?是鬼杀队新出现的柱级吗? 鬼藤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不过无所谓,‘柱’他之前也遇见过了,结果在他面前除了逃跑什么也做不到。 所谓的‘柱’在他的意识里就像是个笑话一样,就算那位大人说让他小心的那个叫‘轩浩’的人类他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实话,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会对一个人类如此警惕,这根本就不合理。 他曾经也是人类,深知人类究竟有多脆肉,即使变成了鬼他的肉身依旧很脆弱,所以才会用鬼血术将自己的本体包裹起来,这样一来,人类的武器在他面前脆弱得就像玩具。 人类终究是人类,不可能比他强! “注意观察他的手。”佐藤低垂着眼脸,提醒着身边的井上。 “嗯。”井上会意。 他明白了佐藤的意思,如果这只鬼真的那么自大地想要玩弄他们的话,他们坚持得更久,不,不仅如此,还要反击!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都不会怕鬼,几百年了,人与鬼的交锋中人类始终处于劣势,如果害怕的话,又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怕死的话谁会选择加入鬼杀队!? “我给你创造机会。”井上冷静思考。 受伤较为轻的佐藤很明显比他有更多的战力,他的右肩膀已经被贯穿了,即使临时处理过再加上呼吸法的支撑也很难有起到什么作用,不如当诱饵。 他提着刀上前。 “看样子你很着急去死啊?”鬼藤嗤笑着抬手。 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伤得这么重,并且他的毒仍旧在侵蚀着这个人类的身体,居然还敢拉近距离。 “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躲开,躲开,躲开!井上通过佐藤的提醒,紧紧地盯死了这只鬼的手,一直等待着这只鬼的动作。 “嗖——” 飞射的利箭擦身而过,呼啸而过的风让他的脸颊感到一阵刺痛,不过好歹算是躲开了! 能行!井上正辰脸上露出笑容。 “啊?你也能躲开了吗?” 鬼藤有些懊恼地看着这个之前明明轻易就被自己贯穿肩膀的人类。 真是让他火大啊…… “趁现在!佐藤!”井上躲开的瞬间朝着队友示意。 “笨蛋不用你说出来啊!” 佐藤使出浑身解数,挥着日轮刀接近了眼前这只上弦之鬼。 用力,用力,用力,用力!他大口地呼吸,拼命地使用着呼吸法,感觉整个人都在燃烧。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 日轮刀像是烈焰般狂暴地朝着面前的鬼斩去,佐藤在这一击中完全放弃了防御,这是舍生忘死的一刀。 人类想要战胜鬼,只有这么做了! 神啊,拜托了……这一刻佐藤在心中祈祷着。 就这一刀就好,请在这一瞬间赐予我超越自己的力量! 但是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似乎祈求错了。 因为仅仅是超越自己是没用的,他与眼前这只鬼的差距仿若天与地的距离。 鬼藤冷笑着看着扑向自己的人类,“真是让人讨厌的呼吸法。” 他记得上一次自己遇见的‘柱’就是用的这种呼吸法,烦死人了! “玩腻了。” 说着,鬼藤抬起了手臂。 那只覆盖着树皮一般材质的手臂在一瞬间膨胀,紧接着伸出数根锐利的尖刺并且开始疯狂地生长。 佐藤雅哉看着突然伸出的木刺瞳孔猛缩。 可是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冲得太快了,而那疯狂生长的木刺速度更快! 他甚至连减速都没来得及。 “噗——” “噗——” “……”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四肢每一个关节都被贯穿了。 手中的日轮刀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而他此刻整个人正被坚硬的木刺窜起悬挂在半空中。 鲜血不断地从口中溢出。 “佐藤!”井上正辰愤怒地呐喊着。 可是此刻的佐藤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他了。 被树枝贯穿的身体不能动弹,眼里的神采逐渐流逝。 但他并没有死。 因为每一处的伤都不致命。 这只鬼似乎特意避开了致命的部位,但从树枝中入侵他体内的毒开始不断蔓延,他甚至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开始腐败。 “身体好热,不行,还不能死……” 佐藤痛苦地想要挣扎,“我还活着,战斗还没有结束……” “什么鬼?”鬼藤完全不能理解,“乖乖等死不好吗?难道你感觉不到痛苦吗?” 他开始有些感到心情暴躁。 他的木藤上可是有着能够让人类身体分解的毒素啊,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就是为了让那些窜来窜去的鬼杀队剑士再也得意不起来,痛苦的死去! 可现在居然没有效果?是不是不给面子?他好歹也算是上弦之贰啊!那位大人和上弦之一都闭关的情况下,他就是最强之鬼! “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类在我面前应该跪地求饶!” 鬼藤抬起了另一只手,指向佐藤雅哉的脑袋。 他的手指像是生长的树木一般不断延长,锋利的尖刺缓缓靠近挣扎不得的人类。 他要一寸一寸地慢慢将这个人类的脑袋贯穿,让这个人类体会一下树木才是真正的痛楚。 “你休想!” 一旁的井上奋力地冲上去,想要斩断这些树枝将队友救下来。 “你也给我跪下!” 鬼藤随手甩出两根木刺,贯穿了冲上前来的井上的膝盖。 他现在是真的怒了,不打算在陪这两个人类玩耍。 “好了,你们差不多可以去死了。” 说着,延伸的木刺一寸一寸地靠近双目无神的佐藤。 被贯穿膝盖的井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有些绝望地看着即将死去的佐藤,很快他也会和佐藤一样。 “神啊,不,不管是谁都好,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井上绝望地祈求着,他知道人与鬼的战争一直是这样残酷,但从未想到他们第一次出任务就会遇见这样的绝望。 “神?向谁祈求都没用!”鬼藤冷笑着,他刚变成鬼的时候或许还真的会怕‘神’,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吃掉的人类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强,也没见得有什么神明显灵了来惩罚他。 “去死吧!人类。” 他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类,被树皮覆盖的脸颊上只露出象征着上弦的眼睛,不过在他的目光中可以清晰地看见轻蔑的神色。 “喂,你说谁会死?” 带着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鬼藤瞳孔猛缩了一下。 这个声音很近,就在他的身后咫尺。 什么时候?居然能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一只手缓缓地放在他抬手的肩膀上。 “咔嚓——” 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肩膀都被这只手硬生生地捏碎。 鬼藤抬起的手失去支撑放下。内心的惊骇无以复加。 他身上的铠甲可是连日轮刀都斩不开的啊!即使是上弦之一的黑死牟也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斩开他的铠甲。 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捏碎? 鬼藤愣愣地转头,还没等他转过头,余光里就隐约浮现了金色。 一双燃烧的黄金瞳在他的身后无情地凝视着他。 “这可是我第一次带队啊。”轩浩面无表情地念叨着,“你似乎不打算给我面子?” 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美丽,恨不得马上将鬼舞什无惨拖出来碎尸万段。 可惜找不到无惨。 不过运气似乎还算不错,这里有一只上弦之鬼。 “你是……人类?”鬼藤扭转一百八十度的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背后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这怎么可能是人类?人类哪有金色的瞳孔?哪有这么变态的力量!? 等等,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男人的面孔……想起来了!是来自那位大人的记忆! 突然间,鬼藤浑身开始制不住地颤抖。 那位大人赋予他的血液和细胞将恐惧传达到了他的身上,这像是刻入了dna一般的恐惧让他无法抵抗。 “噌——” 鬼藤的脑海中充满了疑惑,因为他突然间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能看见自己的整个身体呢?” “啊……原来是我的脑袋飞了啊?” “是怎么飞的呢?” “啊!原来是脖子被砍断了!” 他看着男人手里握着的长枪,头颅滚落在地上,陷入了迷茫。 同样震惊的还有周围的其他人。 嘉神川真夜和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他们看错了吗? 他们看见了什么? 这个男人居然一枪就将鬼的脑袋挑飞了! 是这只鬼突然变傻了吗?居然没有反抗? 不,这可是上弦之鬼啊!被打落的眼球里都还刻着‘上贰’的字样。 这合理!?这尼玛不是普通的鬼啊!上弦之鬼不是柱级也无法单独讨伐的吗!?据说炎柱大人遇见上弦之鬼也只能撤退。 人类什么时候进化到能够碾压鬼了?为什么人类进化没有带上他们? “还活着吗?” 轩浩扒拉开鬼藤呆滞的身体,朝着奄奄一息的佐藤雅哉问道。 “哈……哈……” 佐藤雅哉说不出话来,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持续呼吸着。 “活着就好。”轩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保持住呼吸法,感受身体血液的流动,控制受伤的部位,尽量抑制住出血。” 优秀的鬼杀队剑士可以用呼吸法控制自己身体每一处的血液流动和肌肉,在关键时刻止血保命。 虽然轩浩不知道眼前这名队员能否做到,但他没有治疗的手段,即使通过鎹鸦呼叫隐部的救援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这里,能否活下去只能靠这个剑士自己。 不过庆幸的是受伤的部位都不致命,即使身上逐渐腐败,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命。 看着这名剑士逐渐平稳的呼吸,他就知道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照顾好伤员。” “是……” 听见轩浩的声音,嘉神川真夜回过神来。 轩浩突然听见背后似乎有什么动静,转过头就看见被斩首的鬼居然还在动弹。 “还没死吗?” 他有些困惑,明明已经斩断了脖子,怎么还没死?难道说这只鬼也进化到跟鬼舞辻无惨一样了? 他轻轻放下长枪,既然武器斩断脖子也杀不死,也就没有必要使用武器了。 “这只鬼可是上弦啊,老师您小……” 嘉神川真夜也看见了那只上弦之鬼并没有死,刚想提醒轩浩小心应对,可是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一幕……似乎并没有担心的必要? 轩浩缓缓地转身,看着正在将脑袋接回身体的鬼藤。 “哎呀呀……” 鬼藤活动着自己的脖颈,树皮一样的铠甲再次复原连接上了头部将整个脑袋覆盖起来。 “你就是那位大人提到过的人类吗?”鬼藤疑惑地问。 他倒是无所谓啦,并没有觉得这个人类有多可怕,因为他很清楚这股恐惧的来源,并非自己的内心,而是来自血液与细胞中不知多少年前的记忆。 这是那位大人的记忆,可按照时间推算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人物了,不可能是眼前的人,最多是两个相似的人罢了。 而且当时的那位大人刚好处于虚弱期,实力远不及现在的自己,会输是理所当然的。 总之,鬼藤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会输,他完全不明白现在早已恢复完全实力的那位大人为何会因为一个人类如此谨慎,甚至警告过所有下弦之鬼遇见这个男人就直接撤退,只有上弦之鬼才可以尝试着试探其实力。 仅仅是试探实力就够了吗?鬼藤心中不以为意,他虽然不明白那位大人为何如此谨慎,也不敢过问,但是对于他自己的实力还挺自信的,自信没有人类能杀死自己! 刚才不过是受到了血脉的影响罢了,现在可不会了。 鬼藤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会好好吃掉你然后再去向那位大人邀功的。” 他轻轻抬起了手。 “噌——” 这一次他并没有射出种子,而是直接延长的手指。 锐利木刺急速突进,刺中了轩浩的胸口。 “老师!”嘉神川真夜看着轩浩胸口的衣服被刺中的模样急了。 但是她并没有发现,轩浩站在原处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因为这根木刺别说贯穿他的身体了甚至破不了防。 鬼藤有些困惑地挠着头,“怎么回事啊?人类的身体,怎么会这么结实呢?” 他完全想不通一个人类的身体为什么没有被他贯穿,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透过树枝传到手上的阻力。是里面穿了什么特质的防具吗? 虽然心中困惑,但是鬼藤并没有觉得自己会输,因为他还完全没有使用自己真正的力量。 “那么,就让我来好好招待你吧,人类!” 即使轩浩站在原处面无表情,鬼藤的嘴里依旧不停地念叨着。 他身上树皮似的铠甲开始出现变化,坚硬的树枝从身后不断延伸出来,随后又膨胀起来,形成数只狰狞的鬼手,每一只木质的手看上去都坚硬无比。 鬼藤朝着轩浩的方向缓缓迈动步伐,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身上的铠甲摩擦着发出尖锐的声音。 跪倒在地的井上正辰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这只鬼在戏耍他们的时候完全没有动真格!看着现在这只鬼张牙舞爪的模样,他感觉他们完全没有胜算。 “明柱大人……小心啊……” “小心?”轩浩微微回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点头。 “确实应该小心。” 别用力过猛伤到身后的伤员了,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确实不能太用力了,差点就因为愤怒忘记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鬼藤大笑着站在原地疯狂地摆动着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带动着身后延伸出来的狰狞举手快速朝着眼前的人类突刺。 这是他最擅长的战斗方式,攻击频率高,覆盖面积广,攻守兼备! 那些鬼杀队的剑士面对他根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甚至没办法走到他的面前就会被揍成肉饼。 “去死,去……” 鬼藤的话音戛然而止,脸上狰狞的笑容也逐渐凝固。 “怎么?继续说啊?”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鬼藤脸上,却让他感受到仿佛死亡的冰寒。 “怎么可能……” 只见轩浩此刻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了他的面前,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一双炽热的黄金瞳里深藏着愤怒。 鬼藤完全不能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他的攻击应该是毫无死角才对!完整地覆盖了面前的整片区域,将眼前这个男人笼罩其中! 究竟要怎么样的速度才能完全避开这样的攻击来到他的面前?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爆响声响起。 还在思考中的鬼藤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的身体上却已经在一瞬间内同时出现了凹陷的地方。 破碎声不断响起,树皮般的铠甲出现多个拳头大小的贯穿伤,集中的力量将鬼藤的身体打得支离破碎。 “!?” 鬼藤的脸已经缺少了一块,他完全没能力避开攻击,甚至直到现在都才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自己被揍了。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视野中这个男人分明一动不动,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不管发生什么,得先离开这里!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这只鬼的动作。 诡异的一幕让他的攻击停滞了片刻。 因为这只正在挨打的鬼突然间似乎开始分裂了。 一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从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后方生长出来,唯一的区别是身上覆盖的树皮似乎薄了一层,与其说是分裂,更像是在……蜕皮! 蜕皮后的鬼藤急速爆退,而他留下的那具躯壳却是诡异地自己动了起来,朝着轩浩扑过去,似乎想要抱住眼前这个人类。 那具躯壳突然间膨胀成一面墙挡住了前面的视野也隔绝了追击。 “哼——” 鬼藤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这面由他的替身形成的墙背后传来不屑的冷哼声。 下一瞬,墙面被一双手从中间撕开。 怎么可能!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鬼藤有些怀疑鬼生,他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 接连不断的拳头瞬息间追击而至,再次砸落在他身上,力道恰到好处的能将他的身体砸得粉碎。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对了!为什么这个人类不用日轮刀? 他总算是发现了异常,原来这个人类是用拳头在攻击他!?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鬼藤开始惊恐异常,距离完全拉不开,他被完全压制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靠着不死之身不断修复损伤的身体。 鬼藤的脑袋几次被揍得扭曲变形,有些混乱,被揍得有些无法思考了,撤退,得想办法撤退! 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机会撤退! 眼前的男人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一样,眼里带着怒火,一拳接着一拳。 这是将他当成了泄愤的沙包!? 可恶的人类!明明有武器却不用,居然在戏耍他?明明从来都是他戏耍人类才对! “挺不错的啊?这恢复力。” 轩浩称赞着眼前的鬼身上惊人的恢复力,比一般的鬼要恢复得快多了,是个品质不错的沙包。 “咬紧牙,给我接好了。”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 鬼藤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摆好出拳的架势。 糟了!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这一拳下来自己的会死。 奇怪?不死之身的我会死?鬼藤的心中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生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不用日轮刀杀死鬼!? 极度危险的警兆让他拼尽全力抵挡这一拳。 他竭力抬起双拳护在身前,背后也拼命生长出坚硬的木手朝着身前环抱。 可是还没等到身后的木手合拢,强烈的风压就让其无法移动。 这一拳结实地落在了他格挡的手臂上。 瞬间,他感受到排上倒海般的力量透过双臂涌向全身。 骨骼碎裂,覆盖在骨架上的这种组织在强大的力量下瞬间脱离骨骼四散纷飞! 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狂风撕裂般逐渐瓦解,最后只剩下一具残破的骨架。 这具骨架看上去就像是朽木的灰褐色。 骨架清脆地倒在地上,上面沾着的居然不是血肉而是蠕动的藤蔓一般的组织正在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想要恢复身体。 气氛突然间变得寂静了。 一旁观战的几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居然仅靠拳头就将一只鬼打得不能恢复?而且……这只鬼还是传说中不可战胜的上弦之鬼。 看见地上平躺着的骨架,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信息这是事实。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支离破碎的骨架。 鬼的生命力真的异常强悍,但实际上并非必须要日轮刀和阳光才能杀死。 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它们轰得飞灰湮灭,连再生的基础都不留下!不过这很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能够办到的。 他当然能够做到,只是有些顾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敢用太大的力量,所以似乎力量用得小了一点,没能完全让这只鬼蒸发掉。 会出现这种失误是因为他似乎搞错了这只鬼的身体构造。 这只鬼的身躯并非真正的血肉构成的! 只剩下残破骨架的鬼藤终于是从剧烈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头骨的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居然不是大脑,而是一颗像是果子一般的东西不断地颤抖着。 这才是他的本体。 果子里正蜷缩着一个如同正在发育的婴儿大小的身体。 因为刚才的冲击他的精神有些混乱,当他回过神的时候,整个身体失去控制,因为身上用来牵动骨架的藤蔓已经完全被摧毁。 这是难以置信的力量造成的伤势,简直闻所未闻!如果是普通的鬼早已经当场去世了,连防御力惊人的他都差点逝世。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将所有力量都用来保护他的本体‘大脑’的话……此刻的他说不定已经完全灰飞烟灭了。 他是一只很特殊的鬼。 为了追求极致坚硬的身体,他将自己缩小到极致,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密度就远超普通的鬼硬度也自然提升了。 但是依旧不够。 为了保险,他甚至还在外面覆盖上了厚厚的装甲,也就是这具与正常人类大小无异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像是身体表面覆盖着树皮一样的铠甲,其实里面也是一样的!因为他的这具身体原本就是用鬼血术制造而成的。 他之所以不擅长速度,行动的缓慢,并不是因为身上覆盖着铠甲,而是因为这具用植物纤维构造的身体本身就没有神经组织,行动依靠的是鬼血术牵动的藤蔓控制整个身体。 换句话说,换句话说他的弱点也并不是脖子,即使被日轮刀斩断了脖子也不会死,除非有人能够撬开他的大脑然后斩断他本体的脖子才会死。 经过这样层层的保护,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无敌了,没有人能够杀死自己,可今天却被上了一课。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鬼藤第一次赶到如此惊恐。只要这个人类走近就一定会被发现本体,到时候再给他来上一拳……刚才那恐怖的力量他想想都感到绝望,本体如果直接挨上这么一拳他就真的无了。 恢复,恢复,恢复身体!不,不对!恢复了也没用!这种行动缓慢的傀儡根本逃不掉!鬼藤的大脑不断思考,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赢不了,根本赢不了,现在只能想办法逃跑! “踏……踏……踏……” 脚步声正在逐渐靠近,就像死神在敲门。 感受着地面轻微的震动,鬼藤的本体在大脑模样的黑色果子里瑟瑟发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正在接近他,或许是想要给他最后一击。 不行,不能死在这里! 鬼藤心中疯狂呐喊,拼命地使用着鬼血术,不过他并没有修复这具傀儡一样的身体。 鬼血术——森罗! 头骨位置的果子如同扎根一般长在了大地上。 下一刻一道道藤状物体从四面八方破土而出,在他残破的‘骸骨’周围升起。 轩浩皱着皱眉头,快步上前。 他看见了这些坚硬的植物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似乎要将这只鬼包裹在里面。 只是转瞬间就形成了一枚巨大的木蛹。 他抬起手冲过去就是一拳砸下。 “轰——” 木蛹在瞬间碎裂,轩浩一拳贯穿了这看似坚不可摧的木蛹。 他伸手掰开木蛹,里面依旧是一副朽木般灰褐色残破的骨架,这具朽木般的骨架已经停止了活动,连颤动的大脑都不见了踪影。 轩浩皱起了眉头。 这只鬼是死了吗? 眼前这具骨架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但是他总觉得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伸手提起残破的骨架,他惊讶地发现这具骨架头骨的下方的土地上开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口。 “草!” 轩浩破口大骂。 钻地洞都用出来了!你们特么的是老鼠吗?鬼究竟是些什么神奇的生物?进化出来的逃命方式真的是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秀。 轰—— 一拳轰在地面上,地面沿着洞口裂开,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动静。 看样子这只鬼已经逃远了。 轩浩有些懊恼地挠着头,他感觉自己的技能涉猎是不是太少了?这已经是第几只从他手里逃走的鬼了?面对这种不要脸的逃命方法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鬼这种生物明明不怎么强,完全比不过龙族,但是生命力异常顽强,而且鬼血术和各种小伎俩也是层出不穷。 果然还是该直接掐着脖子等天亮才是正确的杀鬼方法吧?此刻的轩浩相当的懊恼,他有些懊悔自己因为愤怒又忘记了这件事情。 不过问题不大,等他干掉了鬼舞辻无惨,所有的鬼都得飞灰烟灭! “咔——” 骸骨被捏碎散落了一地。 “老师?您杀死上弦之鬼了!?”嘉神川真夜有些震惊地看着轩浩将手中的‘骸骨’捏碎,但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轩浩脸上满脸的郁闷。 “没有,被他给跑了!”轩浩扔下手中的木屑,回过头。 “老师,您的眼睛!?” 金色的眼睛!刚才这个男人战斗的时候一直是背对着他们的,再加上动作太快,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楚。 “额……”轩浩反应过来捂了捂眼睛。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并没有这种会发光的金色眼睛。 “别在意,只是我的体质特殊罢了。” “……” 嘉神川真夜乖巧地点头,她知道大概老师是不想过多的解释,她也就不多过问。 只是……特殊体质?反正她是不相信的,什么体质才能特殊到能把鬼打成这样!?给我也整一个! “总之……老师,您是人类,对吧?” “废话。” 轩浩走到她身边,没好气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走了,送伤员回去,等隐部的人赶来尸体都凉了。” 说着,他抱起了重伤的佐藤。 “是。” 嘉神川真夜反应过来,感觉背起伤员跟上轩浩的脚步。 …… “这么说来,你也遇见了上弦之鬼吗?” 鬼杀队的疗养院中,送伤员会来的轩浩离开时遇见了匆匆赶来的炼狱真一郎。 这家伙似乎是听闻轩浩等人遭遇了上弦之鬼回来的时候又直奔疗养院,所以有些担心才赶过来看看的。 “是的。”轩浩有些郁闷地点头,“让他给跑了!” “你没受伤吧?”炼狱真一郎凑近脑袋左晃右晃地打量着轩浩的身体。 “没有。” 轩浩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一个大男人凑那么近干嘛? “我和真夜都没有受伤,只是有几名队员受伤了我怕他坚持不住等不到支援所以就亲自送回来了。” “这样啊,没事就好。”炼狱真一郎嘿嘿笑着。 “那么,你遇见的是哪一位上弦?”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炼狱真一郎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上弦之贰。”轩浩如实回答,“我记得你跟我提过?是叫鬼藤对吧?” “是的。”真一郎缓缓点头,“你是怎么战胜他的?” “嗯……”轩浩沉思了一下,“用拳头?” “……”炼狱真一郎一脸懵,“可是……可是他的身体……” “很硬对吧?”轩浩说,“我知道。” “是啊!他的身体硬度用日轮刀根本切不开,就连最脆弱的脖子部分也很难切断。” “切开了也不会死。”轩浩想到这个就来气,“那家伙的身体根本就不是真身!” “什么?” “是的,我也看见了。”一旁的嘉神川真夜也缓缓点头,“那只鬼逃跑后我也检查过那具残骸,发现身体的构造并非血肉,而是类似植物一样的东西。” “他的本体应该在大脑里面。”轩浩皱着眉头回忆战斗的细节,“我看见他的大脑跟人类的不同,是一枚黑色的果子一样的东西,我想本体应该就藏在这枚果子里。那家伙最后用木蛹挡住了我一瞬,当我破开木蛹的时候那颗果子已经不见了,钻洞逃走了。” “原来如此。” 炼狱真一郎面色有些阴沉,“看样子对付这家伙得先敲开他的脑子对吧?” 轩浩缓缓点头,“应该是的,放心吧,这样的小伎俩只能使用一次,下次再见到他,我会直接把他的脑袋轰得连渣都不剩。” 他知道炼狱真一郎跟这只鬼有仇,毕竟肾脏对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虽然炼狱真一郎已经有儿子了,但是…… “啊,谢谢!不过不用!” 炼狱真一郎突然间露出了轩浩从未见过的和善笑容,看得轩浩都微微心惊。 “下次遇见他的话,我会一下子就敲碎他的脑袋的!啊哈哈哈哈哈——” 7017k 374.暗流涌动 离开疗养院后,轩浩一路上皱着眉头思考着。 原本他穿越世界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妹妹的灵魂碎片,原本以为主要找到寄宿着灵魂碎片的宿主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他只需要一个个世界地找过去然后想法办复活妹妹就行了,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任务,他发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通过这次的任务他察觉到了灵魂碎片并非只能寄宿在人类身上,并且一个世界不一定只存在一枚碎片,而且他发现如果妹妹的灵魂没有苏醒,光凭他是很难察觉到碎片寄宿在谁身上的。 这样的话按照以前的行动模式肯定是行不通的,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起不到任何作用。 在妹妹的灵魂力量恢复到足以感应到其他碎片之前,他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行。 不想让妹妹变成鬼很简单,只要灭掉鬼舞辻无惨就行了! 想让不知在何处的灵魂碎片宿主过得好一点也很简单,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些就行了。 取出灵魂碎片的方法他目前所知的有两种,第一种是杀死宿主,第二种是让宿主感受到‘幸福’。 第一种方式轩浩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了,只能用第二种方式的话自然也只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 而让世界变得美好自然也离不开灭掉鬼舞辻无惨这重要的一环。 总之轩浩此刻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杀鬼和尽量保护一些可能寄宿着灵魂碎片的人。 说得更简单一点——无惨必须死! (鬼舞辻无惨:?????) 于是轩浩准备去见一次鬼杀队的产屋敷宪一。 为了安全,产屋敷一族的宅邸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转移,用于加密路线的方法比前往刀匠之村还要复杂。 不过现在短时间内不会转移。因为产屋敷宪一已经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岁,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产屋敷一族的人来说已经能够清晰地预见自己的死亡了。 所以这一处的宅邸就将是他的安息之地。 产屋敷宪一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他死后,会由他的孩子继承主公之位,而他的孩子此刻已经被安排到了另一处隐秘的基地里。 身为要继承主公之位的产屋敷一族的长子,为了鬼杀队的延续他们甚至在自己的长辈离世的时候也没办法陪在其身边。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接受着特殊的教育,所以总在年龄尚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理解了很多东西,肩负起鬼杀队的责任,关爱每一个慷慨赴死的剑士,完成消灭鬼舞辻午餐的使命,这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他们清楚自己的将来大概也和自己的长辈是一样的。 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他们变成了被‘诅咒’的人,这样的痛苦是他们身来就必须背负的,像是宿命一样的东西。 他们清楚自己的宿命,只有将鬼舞什无惨终结,这样的诅咒才会结束。 产屋敷宪一安静地端坐在屋檐下,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他听见院落的门被轻轻推开,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笑容。 尽管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脉络,但他的笑容依旧温和让人生不出厌恶的感觉。 “轩浩先生,您来了?” 产屋敷宪一轻声确认道。 “是的,你猜到我会来?” 轩浩来到产屋敷宪一的面前。 他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个男人似乎早就猜到自己回来,更惊讶于…… 生命的流逝。 是的,轩浩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个生命似乎正摇摇欲坠。或许是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的影响,他对于这种正在流逝的生命感受无比的清晰。 现在的产屋敷宪一就像当年继国缘一快要死去的时候一样。继国缘一在将死之时仅凭最后的执念挥出一剑,而这个男人却凭借着某种执念忍受着被恶疾折磨的煎熬。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上弦之鬼的出现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鎹鸦早就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达到了他这里。 刚开始他有些担忧,不过在听到捷报后就变得惊喜起来。 不,用惊喜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听见有人独自战胜上弦之鬼,并且是碾压的胜利,他仿佛再次燃起了希望。 继国缘一去世之后,虽然‘余威’尚在,鬼舞辻无惨暂时没有了动作,但是他很清楚,凭借鬼杀队的力量在没有继国缘一之后将会多么难熬。 鬼舞辻无惨在忍受继国缘一几十年的压制之后一定会进行疯狂的报复。 本以为很快鬼杀队或许会迎来几百年来最大的灾难,结果让他惊喜的是——新上任的‘明柱’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强上许多! “上弦之鬼的出没并非小事,我猜到了轩浩先生应该会来见我。”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道。 “是的,”轩浩轻轻坐下,“我来这里是有两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原本他就是这样的打算的,可是……看见产屋敷宪一的情况之后他有些犹豫。 “还请轩浩先生直说。” 产屋敷宪一面带笑容语气真诚。 轩浩打消了心中的犹豫,因为产屋敷宪一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个男人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依旧能够笑得出来就证明了即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同样想要履行自己的职责。 “第一件事是关于上弦之贰的情报,我想这对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毕竟如果遭遇到这样的对手却一无所知的话会很危险。” 轩浩说着将关于上弦之贰‘鬼藤’的情报如数告知了产屋敷宪一。 “原来如此,很麻烦的鬼血术啊。” 产屋敷宪一听完之后也皱起了眉头,“这个情报很重要,必须让柱们都知道。” 说着他轻轻招手,几只站在屋檐上的鎹鸦飞落。 身旁照顾产屋敷宪一的隐将情报记录在纸张上让鎹鸦传递出去。 “之前有过其他的鬼拥有这样特殊的鬼血术吗?”轩浩问道。 他想知道鬼的能力是不是都这样麻烦。 “一样的倒是没有……” 产屋敷宪一回忆着鬼杀队几百年以来整理出来的关于鬼的情报,“不过也有很多其他麻烦的鬼血术,比如分裂、隐身、穿墙甚至控制人类精神这类的鬼血术都曾经出现过。” “这样吗?” 轩浩皱着眉头沉思着,鬼血术的功能性似乎还挺多的? “是的,不过轩浩先生不必苦恼,只要知道了他们的能力我们就能采取应对的措施。” 产屋敷宪一似乎听出了轩浩烦恼的语气轻声说,“鬼杀队几百年里就是这样与鬼战斗的,虽然免不了牺牲,但我们从来没有认输过。” “嗯。” 轩浩轻轻点头,心想这个世界的猎鬼者真不容易。 不过每一个世界其实都差不多的,就像混血种对抗龙族,人类对抗鬼都是同样的道理,就连人类之间互相厮杀的时候都无比的残酷,更别说不同种族之间的战争了。 “轩浩先生,请问您要找我商量的第二件事情是?” 产屋敷宪一有些疑惑地提问,难道还有什么比关于上弦之鬼的情报更重要的事情吗? “关于鬼舞辻无惨。”提到这个名字,轩浩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咳咳——” 产屋敷宪一听见这个名字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是啊,原来如此,这确实是比上弦之鬼更加重要的事情!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他们产屋敷一族的愿望,就是要鬼舞辻无惨去死! “请……请问……轩浩先生您想说的是?” 产屋敷宪一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跟他有仇。” 轩浩说。 谁跟他没仇啊?产屋敷宪一有些激动,鬼杀队当中应该没人不恨鬼舞辻无惨的吧!?可是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根本找不到鬼舞辻无惨的藏身之所,而且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是对手,毕竟这可是连继国缘一都没能杀死的鬼王啊! “我想找你商量的事情是如何找到他。” 轩浩皱着眉头说,“那家伙太会躲了,我一个人找起来很麻烦。” 要杀死鬼舞辻无惨很简单,他曾经看过继国缘一的记忆,已经完全清楚了这个家伙逃命的手段,不就是自爆成一千八百多片碎片吗? 一秒一千八百多刀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这个家伙。 “轩浩先生您……您的意思是说,您能击败他!?” 产屋敷宪一抓住了轩浩话语中的重点。 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在考虑如何杀死鬼舞辻无惨,而是直接跳到了‘狩猎’当中的寻找目标环节! 什么叫一个人找起来很麻烦? 意思就是只要找出来这个男人就有信心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 “是的。” 轩浩如实回答,“在我加入鬼杀队之前曾经遇见过他一次,只不过当时让他给跑了。” 听见轩浩的话,产屋敷宪一变得更加激动了,甚至有些想要热泪盈眶。 鬼杀队成立几百年来,他们从未真正战胜过无惨,一直到最近的几十年继国缘一的出现,他们才终于看见了希望。 可是这希望似乎只是昙花一现。 因为继国缘一错过了唯一能够斩杀鬼舞辻无惨的机会。 多少年了?他们一族等待这样的机会多少年了? 可这样的机会居然无可奈何地错过了。 鬼舞辻无惨那个卑鄙的家伙,打不过居然就一直龟缩着不出来! 继国缘一死后,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第二次机会,没想到居然没过几年,这样的机会就再次摆在产屋敷宪一面前! 产屋敷宪一强行按耐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因为即使有着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的人存在,要找到他依旧是个世纪难题。 如此广阔的世界要找一个存心躲起来的家伙谈何容易? 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轩浩话里的意思,鬼舞辻无惨似乎已经被他击败过一次了? 这可就难办了啊…… “轩浩先生应该是知道的,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能够彻底消灭鬼。” 产屋敷宪一有些无奈地叹息,“但是鬼杀队成立几百年了,依旧没能达成这样的目标。” “是因为没出现能击败鬼舞辻无惨的人吗?” 轩浩问。 “这只是其中一点。” 产屋敷宪一回答,“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鬼舞辻无惨本身就是一个异常胆小的家伙,想必轩浩先生您一个个也知道吧?这个家伙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里了。” “我知道,是为了躲避继国缘一对吧?” “现在的话……我想也包括您。您说鬼舞辻无惨曾经从您手中逃脱过,我想以他胆小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再现身了。” 产屋敷宪一有些失落,明明机会就摆在眼前,为什么好像又要错过了呢?如果鬼舞辻无惨继续躲下去他们根本毫无办法,更让他感到难过的是,如果自己面前的轩浩也像继国缘一一样被熬死了,那么下一次再出现这样能够战胜无惨的人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这一点我知道。” 轩浩当然清楚,鬼舞辻无惨之所以在继国缘一死后依旧如此谨慎,大概率是因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所以我并没有抱太大期待,只是希望你能够动员剑士们尽力帮忙寻找一下而已,多些人找,总比我一个人要好多了。” 产屋敷宪一并没有反驳轩浩的话,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他当然也懂。 但是他也清楚这样做的意义并不大,因为曾经已经尝试过了…… 继国缘一还在世的时候,虽然明面上是被驱逐出了鬼杀队,但产屋敷一族的人一直与他有着联系,并且依旧会暗中提供关于鬼的情报给继国缘一帮助他斩鬼的行动。 在继国缘一活着的几十年中,鬼杀队无时无刻不在抓紧时间寻找鬼舞辻无惨的下落,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以鬼舞辻无惨那样谨小慎微的性格,只要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轩浩此刻面临的情况和继国缘一当年一模一样。 这也是产屋敷宪一感到十分难过的,不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意放弃。 产屋敷宪一绞尽脑汁思考着该如何帮助轩浩解决眼下的问题。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过没有关系,即使自己死后依旧会有希望,因为轩浩先生看上去还年轻! 他没办法帮到轩浩先生没有关系,他的后人们会继续想办法! 等等!时间……时间……产屋敷宪一面露愁容地思考着,对了!珠世小姐或许能够帮到轩浩先生! 他突然将想起了一位名为“珠世”的鬼。 珠世是很特殊的鬼,在继国缘一还活着的时候,她与产屋敷一族一直存在着秘密的合作关系。 几十年前,缘一先生被离开鬼杀队时曾经将珠世小姐的情报透露给了当时的主公,也就是产屋敷宪一的曾祖父。 从那以后,这就成为了产屋敷一族每一代当家都保守的秘密,鬼杀队的剑士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珠世小姐是鬼,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主公与鬼有所关联的话或许会出现混乱的情况。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产屋敷宪一下定决心,他打算相信眼前的男人。 “轩浩先生相信这世界上有不吃人的鬼吗?” “???” 轩浩有些疑惑,他们讨论的不是怎么找鬼舞辻无惨吗?产屋敷宪一干嘛突然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产屋敷一族保守了几十年的秘密,”产屋敷宪一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所以希望轩浩先生能够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 “这跟不吃人的鬼有关系对吗?” 轩浩问。 “是的。”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 轩浩皱了皱眉头,不吃人的鬼,如果换成之前他应该是不会信的,毕竟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也见过很多鬼,它们都是吃人的。 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信,因为体内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月傀’就真的没有吃过人,她靠的是吸收人类的血液,虽然同样会杀人,但是就生活习性来看跟普通的鬼相比也算是十分特殊的。 轩浩有些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产屋敷宪一,难道说这位主公也有关于这种特殊的鬼的情报吗?说不定会跟灵魂碎片有关联!? “大概六十多年前,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是担任鬼杀队家主的是我的曾祖父。” 产屋敷宪一轻声讲述着。 “当年缘一先生第一次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在场的还有着另一只鬼……” 另一只鬼?听到这里,轩浩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失落,看样子跟自己妹妹的灵魂碎片没什么关系了。 他也想起来了,在继国缘一的回忆中确实存在着这样一只鬼。 这只鬼的名字叫做‘珠世’。 她也是一只很特殊的鬼,因为她大概是现在世上唯一一只摆脱了鬼舞辻无惨控制的鬼!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只鬼摆脱控制跟他妹妹的灵魂碎片并没有关系,是因为当时被继国缘一重创的鬼舞辻无惨极度的虚弱才让她有了可趁之机。 说到不吃人,那也是在摆脱控制之后的事情了,所以这只鬼其实之前并非特殊的存在,而是继国缘一影响了她的命运。 “……所以我想轩浩先生如果能与珠世小姐合作的话,应该能够有所帮助才是。” 产屋敷宪一讲述完关于珠世的情报后神色变得十分认真,“但是前提是轩浩先生愿意相信珠世小姐不是会吃人的鬼,我才能够将她所在的位置告诉您。” “这是为了她的安全吗?” 轩浩问。 “是的。” 产屋敷宪一轻轻点头,“这是产屋敷一族只有当家才知道的秘密,我们都曾经许诺过保证珠世小姐的安全,如果您不能承诺保证她的安全,我不能告诉你她的所在。” “理解,”轩浩轻轻点头,“我并不是那种极端的猎鬼者。” “咳咳……” 产屋敷宪一剧烈地咳嗽起来,虽然听见轩浩相信他的话感到很高兴,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挥手召唤来了一只鎹鸦,“这是鎹鸦会帮您找到珠世小姐,但是还请您遇见她的时候不要露出敌意,我们产屋敷一族虽然与她保持着合作关系,那也只是当年缘一先生还在的时候了……自从缘一先生去世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基本上已经切断了,现在突然去找她的话她大概会很谨慎吧?” “明白了。” 轩浩轻轻点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还请……保重身体。” 他有些惋惜地看着这个年仅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状况恐怕已经到达了极限,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刻就会死去。 面对这样的‘诅咒’,拖着这样恶疾缠身的身体,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活一天对产屋敷宪一来说都是痛苦的煎熬。 “那么就祝愿轩浩先生您武运昌隆了……” 产屋敷宪一微笑着说道。 他并没有说再见,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与这个男人交谈了,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帮到这个有希望杀死鬼舞辻无惨的男人也算是不负产屋敷一族的使命。 虽然他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还是…… “希望您能够顺利消灭鬼舞辻无惨。” “放心吧,我向你保证。” 轩浩起身,微微朝着面前端坐于宅邸前的年轻人行礼。 这个人已经死了。 就在刚才说完最后的话,面带着微笑离去。 这个饱受恶疾摧残的男人早就应该放松下来了。 但是某种执念让产屋敷宪一支撑着这样饱受煎熬的身体坚持到了现在,此刻当他在看见希望如释重负的时候,终于放下了身上的担子安心离去。 感受到主人的死亡,鎹鸦在空中盘旋几周悲哀的鸣叫着。 “走吧——走吧——走吧——” 但它依旧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最终停落在轩浩的肩膀上,主人最后的命令是带着这个男人去见那个名叫珠世的鬼。 “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吗?” 轩浩看着眼前离去后依旧微笑着的产屋敷宪一,似乎心中多了一丝明悟。 这个男人很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使命,而他死后,他的孩子会继续继承他的意志。 这样的传承看上去既悲哀又残酷,但这个男人依旧能够带着笑容离去,想来应该是并不后悔的吧? …… 漆黑的巷落里,一道老鼠般大小的身影破土而出。 “好险,好险,好险!” 鬼藤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的惊恐。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玩儿完了!如果不是最后急中生智舍弃舍弃那具外壳钻入地下,他感觉自己绝对会死在那个男人手上,真是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类? 他的身体像是条件反射般不住地颤抖,源自于血脉的恐惧与他自身的恐惧重叠在一起,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鬼藤像是抽搐一般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瑟瑟发抖。 但是很快他身体的颤抖戛然而止。 “大人?” 他感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呼唤,瞬间感觉心脏都漏掉了几拍。 那位大人正催促着他过去,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交给他。 可是……他才刚刚惨败而归,狼狈成这样,该入如何去见那位大人?绝望盖过了恐惧,让他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鬼藤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被那位大人处理掉的未来,但是他不敢违抗命令,否则当场就会暴毙。 停止颤抖的身体赶紧动了起来,再次钻入地面中。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全都是些废物!” 鬼舞辻无惨阴沉着脸臭骂着。 下弦之伍,月傀!他分明下令让所有下弦之鬼遇见那个男人有多远闪多远,可是这个废物居然违背了他的命令!真以为他赐予的鲜血是不要钱的吗? 还有上弦之贰,鬼藤!也是废物!本以为下弦这样的废物被杀了也就算了,没想到连上弦之贰也这么没用,让他试探那个男人的实力,结果呢?这叫做试探吗?被打了几拳就灰溜溜的逃跑了! 谁特么让你逃跑的!?给我拼命去试探啊!就算是死你也给我发挥点作用啊!废物!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鬼舞辻无惨心中咆哮着。 “大……大人!我来了……” 鬼藤从地面钻出来,像是刚发芽的幼苗一样只敢露出脑袋。 他的身体在地洞中不住地颤抖,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鬼舞辻无惨身上逸散的愤怒。 鬼舞辻无惨阴沉地转过头,红梅色的眼睛因为愤怒充血变得猩红。 他轻轻地伸手,一枚如枣核般大小的头颅出现在他手中。 鬼藤惊恐地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发出来。 他不敢反抗,即使头颅被这个男人摘下来不敢吭声。 因为这个男人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吗?”鬼舞辻无惨压抑着愤怒。 “知……知道!”鬼藤在被鬼舞辻无惨捏在手指尖的头颅不敢颤抖,“我知道错了,是我没用!没能战胜那个男人。” “战胜?”鬼舞辻无惨额头青筋暴起。连他都感到畏惧的男人,这个废物居然说要战胜!? “你有明白我的命令是什么吗?” “明……明白!”鬼藤焦急地回想,“对!是试探那个男人的实力!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下次我一定能试探出那个男人的实力的!” 鬼舞辻无惨狰狞的眼睛凑近。 红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枚还没有他眼球大的头颅。 鬼藤吞了吞不存在的口水,微红的光芒笼罩着他的整个头颅,他几乎能看见大人眼球中猩红的血丝。 “你确定吗?” 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从下方响起。 鬼藤的头颅终于忍不住开始颤抖,“确……确定!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一定能行!” “很好!” 鬼舞辻无惨声音里满含愤怒,握住头颅的指尖微微用力。 苍白的指甲嵌入鬼藤的头颅中,一丝鲜血顺着指尖注入。 “啊啊——” 鬼藤忍不住剧烈的痛苦发出惨叫。 力量,力量!他感受到了力量!大人又赐予了他力量! 伴随着鲜血的涌入,鬼藤的整个头颅开始扭曲变形,血管开始扩张,像是随时都会裂开。 “哼——” 鬼舞辻无惨不屑地看了一眼,随后扔下这枚痛苦惨叫的头颅转身离去。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没有成果就给我死在外面!” “啊啊啊——是——” 惨叫着的鬼藤眼中满是怨恨,但是他不敢不回应。 “人类!人类!该死的人类!” 他痛苦地将头颅接回身体,有了身体分担这涌入的血液,他总算是缓过气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感受着充满了力量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又行了。都是那个人类,不!不止那个人类,该死的鬼杀队!他要报仇,向那些该死的猎鬼者报仇! 用这股力量碾碎所有的人类! 黑色的藤蔓缓缓从地下升起,将鬼藤抬起至空中。 藤蔓逐渐扭曲凝聚,最后构筑成一个人形。 “不,还不够……还不够!”鬼藤双眼开始充血,连瞳孔中的‘上贰’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鬼血术不断的爆发,逐渐地,一道巨大的阴影仿佛遮住了月光。 “哼,废物。” 还未走远的无惨听见背后的动静厌恶地骂了一声。 “轩浩!鬼杀队!……” 他咬牙切齿地朝着阴暗处走着,嘴里不断念叨着这两个名词。 鬼杀队,明明只是一群聚集在一起对他来说毫无威胁的人类罢了,在继国缘一出现以前,他根本没有将鬼杀队放在眼里。 毕竟一群拼死才能清除掉他手下最无用的弱小之鬼的人类能有什么需要他在意的?与其费心思在这些人类身上不如多花些时间去寻找‘青色彼岸花’。不过一提起这个他就来气,几百年了!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群废物!”无惨念念碎碎地臭骂着手下那群无用的鬼。 可是他骂着骂着就开始陷入了沉思。 “最近的人类好像越来越有威胁了啊……” 不管是继国缘一、轩浩还是掌握着‘日之呼吸’还没成长起来的女剑士,鬼杀队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不行,必须想想办法……” 鬼舞辻无惨目光变得无比危险,他突然间转身,将刚得到血液赏赐正沉醉在力量中的鬼藤吓了一跳。 “鬼藤!” “在……在!大人!”鬼藤赶紧缩成一团唯唯诺诺。 “去查清楚鬼杀队基地的位置,然后弄清楚那个男人在不在基地里,如果不在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鬼舞辻无惨目光冰冷。 “是……是的,可……可是大人,我一个人……”鬼藤有些害怕。 “除了黑死牟之外的十二鬼月你都可以调用,别再让我失望,懂吗?” “明白!” …… 既然是去见鬼,那么最好的礼物就是带着人血。 轩浩是这样认为的。 那个叫做珠世的鬼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只需要吸食少量的人类鲜血就能够维持生存。 产屋敷宪一告诉他去见这只鬼的时候不要表现出敌意,那么轩浩就想着是不是该带点礼物再上门。 于是他就放了一点自己的血准备当做礼物。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他的血更好的人血了吧?诚意肯定是足够了。 跟随着鎹鸦的指引,他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区域。 这样的时代里人们建造不出高楼大厦,只有一户户紧挨着的木质房屋。 因为是夜晚所以人流并不是很密集,只有熙熙攘攘的人匆匆赶着回家。 轩浩在一间挂着医馆招牌的房屋前停下了。 轩浩轻轻地推开门。 夜晚的医馆很是冷清,如果不是突发疾病,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在晚上光顾医馆,但是这间医馆有所不同。 因为这里的医生只在晚上看病。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里的医生是一只鬼,而鬼是无法见阳光的。 “请……” 点着煤油灯的书桌前,和服外套着白袍的珠世察觉到有人进医馆抬起头询问。 可她问到一半的话被一股浓郁的血香味打断了。 这股味道是什么味道?她明明已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不用吃人的血肉也能生存了,现在却依旧被这股味道深深地吸引住了。 甚至压抑已久的嗜血冲动都再次蠢蠢欲动。 “这是稀血吗?”珠世心中疑惑地看着走进医馆的男人。 这股男人是受伤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她大概治不了,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吃掉他。 轩浩很自然地走到看着自己发呆的女人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古典美人。 用来防止身上沾染鲜血的医用白袍下方穿着的是传统的和服。 可是这个女人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怪异。 从他走进来之后,这个女人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走进后更是发现这个女人苍白的脸颊上似乎染着一抹红晕。 似乎很动情的模样? 轩浩知道自己的魅力很大,但是他并不会觉得这个少妇脸红是因为自己这张帅脸的缘故。 因为这可是只鬼啊……大概是因为自己带着的礼物吧? “咕噜——” 珠世吞了吞口水,有着挣扎地说,“先生……今晚我有些不舒服,不方便给人看病,如果不是着急的问题能请您改日再来吗?” 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是个十八岁的少年,但穿着打扮和气质很显然并非那么年轻。 “不,我不是来看病的。”轩浩轻轻摇头。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挣扎,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在忍耐着嗜血的冲动。 这可真不是为难她了啊……轩浩感觉自己似乎挑错的礼物,他低估了自己的血液对于这个世界的鬼的吸引力了。 不过这只鬼确实是像产屋敷宪一说的一样不会伤害人类的啊,瞧她现在忍耐的样子……轩浩感觉到了罪过。 不过珠世居然这样也能忍住,难怪能够得到产屋敷一族的认可。 “那……您是受伤了吗?”珠世的面色有些凝重,她能清楚地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某处散发出来的血腥味,但是看这个男人走路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异常,看不出伤口在哪里。 “不,我也不是来治疗伤势的。” 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他身上确实有伤,准确的说有很多伤,不过这伤不是医生能治疗的,就算是鬼医也不行。 “那您是……”珠世强颜欢笑地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既不是来看病,也不是来治伤的人类……总不会是深夜想来找她聊天吧? “我是鬼杀队的人。”轩浩开门见山地说道。 珠世的脸上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脚步急促地往后退了几步。 鬼杀队!?自从继国缘一去世后,她和鬼杀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合作关系应该已经中断了才是,为什么现在会有人找上来?难道是想除掉她吗? 可是……似乎也不对。 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鬼杀队的制服,更没有携带日轮刀。 “请问您……是有什么目的吗?”珠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手却悄悄伸到背后,撩起了衣袖露出纤白的手腕。 一只手指甲缓缓从指间伸出,扣在露出的手腕上缓缓嵌入,划动。 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从她的手腕处滴落在地。 一股莫名的香味开始在整个医馆里弥漫。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这是珠世的鬼血术,能够通过血液散发的味道影响别人的精神,让其产生幻觉,干扰对方的视线。 “嗯——真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味道让轩浩耸了耸鼻子,他有些疑惑地问着眼前的女人。 什么!?珠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 没用!她的鬼血术居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怎么会这样? “请……请问这位来自鬼杀队的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珠世的脚步不断地后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鬼血术失去作用,那么她将毫无自保的手段。这个男人很危险!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带武器,但是不知为何,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7017k 375.浩劫 “珠世小姐,对吧?”轩浩问道。 “对,是我。”珠世皱着眉头,看样子这个男人应该是产屋敷一族的人派来的。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轩浩解下绑在腰间的竹筒,轻轻放在面前的书桌上,“珠世小姐不必这么害怕,这是我带来送给你的礼物,算是我的诚意。” 礼物!?珠世抽了抽鼻子,没错,那股浓郁的血香味就是从这个竹筒里散发出来的,即使隔着竹筒也让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冲动。 “您说的合作是……”珠世有些紧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似乎有着某种期待。 看着珠世的眼神,轩浩轻轻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轩浩,现在是鬼杀队的‘明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你合作,我想请你帮我找到鬼舞辻无惨,然后杀死他。” 珠世的眼里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但是很快就暗淡了下来,“杀死鬼舞辻无惨?谈何容易啊……” 她可是很清楚鬼舞辻无惨有多难缠,继国缘一是她曾经以为唯一有机会杀死无惨的男人,可是即使是那样强大的男人也依旧没能成功。 想到这里,珠世原本柔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怨毒,该死的鬼舞辻无惨居然躲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出来,简直是太可恶了! “杀死他应该不难,但我现在烦恼的是该如何找到他。” 的声音从珠世的背后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到了自己的背后,挡住了她的退路! 珠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有些不敢回头。 “原来这就是香味的来源吗?” 轩浩饶有兴趣地看着珠世背后的手腕上流淌出来的鲜血,这只鬼的血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味道,“这是你的鬼血术吗?” “是……是的。” 珠世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无比的震撼。 这个男人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杀死鬼舞辻无惨并不难!? 珠世吞了吞口水,如果别的鬼杀队剑士这样说她或许不会信,但是这个男人刚才表现出来的速度已经足以证明其实力。 一个无视她的鬼血术并且能够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她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强?在她的印象中即使鬼舞辻无惨都不可能这么快。 “别害怕,我真的没有恶意。”轩浩看着珠世颤抖的样子有些无奈。 “呼——” 珠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她快步上前将轩浩带来的那管用竹筒装着的血液收起来存放到用于存放血液的密封箱子中。 没有了那股让鬼沉醉的血香味,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但对于不像普通的鬼那样依赖人类血肉的她来说并不是不能忍耐。 很快,珠世又恢复到了平时温婉的模样。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确实是没有恶意的,因为如果真的有恶意的话,她现在已经死了。理解清楚现状的珠世心中的恐惧逐渐淡去,转化为了激动。 “失礼了,先生您送的礼物有些太过特殊了,我只是有些激动罢了。”珠世的脸上露出了美得惊心动魄的笑容。 连轩浩看了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当然,并不是被她的美丽惊艳到,而是……他看出来这个笑容下面隐藏着的东西,这是个看上去异常‘核善’的笑容,笑容下似乎隐藏着令人胆寒的怨毒。 女人真是可怕,哦不,女鬼也同样可怕! 珠世现在确实很激动,激动的是终于又迎来了能够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 “一点小礼物而已,不必客气……”轩浩有些尴尬地回答。 “这是先生您的血液吗?”珠世微皱眉头问道。 这种血液太过特殊了,稀血她曾经遇见过,但并没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眼前的这个男人还很特殊,不管是血液还是表现出来的力量都异于常人。 “是的,我想鬼的话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喝,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我的血对鬼会有什么作用,也许你可以先研究一下?”轩浩轻轻点头。 “的确会很感兴趣,但是……下次希望先生别再这样了。”珠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血是怎么回事,但光从那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血究竟有多特殊了。 珠世平复着自己心中的震撼,很快收起了笑容,这个人说是来找她合作的,那么血的事情先放在之后再想。 “那么我们开始商谈正事吧?” “你相信我了吗?”轩浩有些惊讶。 珠世微微点头,知道她所在之处的只有产屋敷一族的当家,既然这个男人能够找到她,那么一定是产屋敷一族派来的。 这个男人并没有敌意,就说明并不是来讨伐她的。 “我很高兴产屋敷一族的人能够一直这样信守承诺。” 当初继国缘一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产屋敷一族的人的时候,她想过或许有一天产屋敷一族的人会违背承诺对她动手,所以继国缘一死后她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族的人并非那种会违背诺言的人。 “原来如此。”轩浩听懂了珠世话里的意思,“产屋敷一族确实让人尊敬的人,以后的产屋敷我不敢保证,但至少告诉我你所在之处的这位产屋敷家主直到最后都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直到最后?” 珠世愣了愣。随后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样啊……又一位产屋敷陨落了吗?” “嗯。”轩浩轻轻点头。 珠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 几十年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曾经唯一有机会战胜鬼舞辻无惨的继国缘一离世了,产屋敷当家也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届了…… 而她依旧还在怀着怨恨苟延残喘,因为那个让她痛恨的极恶之鬼至今仍然藏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贪婪地蚕食着人类。 “轩浩先生,请您先随我来。”珠世收回了思绪,朝着轩浩说道。 说着,她关闭了医馆的大门,提起了桌面上的煤油灯。 轩浩轻轻点头侧身为珠世让路。 珠世引导着轩浩朝着这间医馆的地下室中走去。 刚才她往后退并非是没有理由的,她退后的方向正是这个地下室入口的方向,这些年里她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和鬼杀队做了很多功夫,逃生的通道自然必不可少。 不过现在她既然带着轩浩来到这里,就说明她已经信任了轩浩,不,应该说她相信的是已经逝去的产屋敷家主。 如果连逝去‘主公’的遗愿都不遵从,那么眼前这个自称是鬼杀队‘明柱’的男人,与鬼又有什么区别? 她现在在赌,赌鬼杀队的人跟鬼是不一样的。 对于珠世来说,自己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摆在眼前的可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值得她赌一把。 庆幸的是她似乎赌对了。 因为身后跟着她走在后面的男人并没有异常的动静。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房间中后,珠世脱下了工作时套在和服外的白袍。 她沏茶招待着轩浩,两人对坐于桌前,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么,轩浩先生,我需要确认一下现在的状况。”珠世出声打破的沉静,“您说您有能力杀死鬼舞辻无惨,对吗?”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我曾经击败过他一次,这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地方,从那以后那个家伙再也没有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之中过了。” “原来如此。”珠世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理解为,您现在遇见了和当年的缘一先生同样的问题,对吗?” “是的。”轩浩没有反驳,“所以‘主公’让我来找你,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鬼舞辻无惨。” 了解清楚情况后,珠世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这一次的机会大概又错过了。 鬼舞辻无惨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错过了唯一杀死他的机会。 “唉……”珠世微微叹气,“轩浩先生,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帮您,但是现在的状况与缘一先生当年一样……我当时就尝试过了要找出鬼舞辻无惨,甚至曾经将自己当做诱饵,可是钓出来只是无惨手下的鬼。那个家伙太过谨慎了,大概会想着像当年拖死缘一先生一样,直到您死之前都不会再现身了。” “这就难办了啊……”轩浩有些头疼,“那我永远不死他不是永远都不敢出来?” “话虽如此……”珠世愣了愣,不过她只当轩浩在开玩笑,“但是可惜的是人类的寿命跟鬼比起来实在是太过短暂了。” 她有些悲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感知中这个男人并不是鬼,又怎么能够与拥有着几乎无限寿命的鬼舞辻无惨耗下去呢? “等等,我觉得珠世小姐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轩浩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普通的人类了?” 既然是合作,那么这些事情就没必要隐瞒。 眼前的珠世是鬼,而且是一只被夹在鬼杀队剑士与鬼之间的夹缝中生存的鬼。她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猎鬼者和鬼的双重威胁。 对于这样的鬼,即使告诉她又能如何?只要她痛恨鬼舞辻无惨,那么就没有理由帮助鬼舞辻无惨。 “虽然我不是鬼,但是我同样拥有着无尽的生命。” “您是说……” 珠世脸上原本的温和表情开始动容。 她用震惊地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鬼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拥有永恒的生命? 她突然想联想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血,原来如此,这不是人类的血!? “您不是人类?” “不,我想我应该还在人类的范畴。”轩浩仔细思考了一下,至少他自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类,只不过力量强了一些,寿命几乎无限而已。 不,不对,他真的有寿命这种概念吗?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不是‘原装’的了,‘神赐之血’早已将一道莫名的龙魂刻进他的灵魂,创造之力也早已将他的身体重塑无数次。 人之所以会死,无非就是身体到达了极限,衰老然后死亡。 而他……他的灵魂因为‘神赐之血’的缘故变得无比强大,又被创造之力守护着,灵魂不灭精神不朽,身体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必须的吗? “我擦?”轩浩突然间有些怀疑人生。 不想还没什么奇怪的,仔细一想—— “原来我特么不是人?” “额……”珠世看着眼前突然间开始胡言乱语的男人一脸懵逼,哪有人这样骂自己的…… “咳咳……”轩浩干咳两声缓解尴尬,“不好意思,我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就连我自己都没太搞清楚,所以……” “这样啊。我明白了。”珠世没有继续追问,“总之,我只需要理解成……您不怕鬼舞辻无惨躲多久,就怕他永远不出来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轩浩心想这女人真聪明,不如跟着咱当个秘书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这样啊,是这样啊……” 珠世嘴里念叨着,脸上的愁容逐渐舒缓,甚至再次流露出和善的笑容,看上去很是兴奋。 鬼知道无惨是怎么得罪这个女人了,居然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想弄死他,听见轩浩带来的好消息居然高兴成这样,这得是多大的仇? 轩浩看着这个女人此刻的表情有些头皮发麻,还是算了……算了……这秘书要不得。 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虽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究竟造了什么孽能让这个女人这么恨,但是只要你想弄死无惨,咱们就是好朋友。 很快,珠世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恢复到了平日里温婉的模样。 “请问……轩浩先生您的面容会老吗?”虽然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但是珠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不会。”轩浩有些无奈地摇头。 “这样可麻烦了啊……”珠世皱起了眉头,“如果您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鬼舞辻无惨迟早是会知道的。” “这也正是我烦恼的地方。” 轩浩头疼的正是这个问题。 几十年前他碰见鬼舞辻无惨纯属巧合,当时的他根本没就不知道有鬼舞辻无惨这号人,也自然没想过必须杀死无惨,可如今又想弄死这个家伙却是已经错过了良机。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他再次出现还是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只要鬼舞辻无惨不傻,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不死不老的,毕竟几十年过去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够保持原样? 这就很尴尬了,如果早知道要弄死鬼舞辻无惨的话他当年怎么也不可能放走这货。 现在的问题是鬼舞辻无惨已经知道他不死不老了,如果存心要跟他玩儿‘躲猫猫’的话……这得耗到什么时候? “所以我才问,如果他永远躲着我不敢出来该怎么办?” 听见轩浩的问题珠世陷入了沉思。 她很清楚现在面前的男人不会拿这种事情跟自己开玩笑,但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解。 因为从未有人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像鬼这种不老不死的家伙已经是超脱常人观念的生命,谁会想到人类当中居然也有这样的特殊生命? 更不会有人想到现在一人一鬼两个不老不死的存在居然开始‘躲猫猫’了,这也太荒谬了。 “要不……轩浩先生您考虑一下假死?”珠世想出了一个看上去能行得通的办法。 “假死?”轩浩皱着眉头,“似乎行不通啊……连鬼舞辻无惨都不是我的对手,怎么死?” 不是他瞧不起那些鬼,至少目前为止他还真没遇见哪一只鬼能够突破他的防御真正伤到他的。要假死也得死得像一点吧?总不能随便来一只鬼碰他一下他就倒下了,搁这儿碰瓷呢!? “……” 珠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世间不会有比鬼舞辻无惨更强的鬼了,如果无惨本人都打不过这个男人的话,就更不会相信这个男人会死在其他鬼的手中了。 这个男人真的有这么强?不是在吹牛吗? 可是她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个男人骗她的理由。 没有理由骗她那就只能是真的……珠世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或许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完美的生命。 想到这里,珠世突然间感到一丝恐惧。 这样的生物真的应该存在于世界上吗?如果他杀死了鬼舞辻无惨……那么接下来会不会成为另一个‘鬼王’? 轩浩有些皱眉地看着眼前突然间陷入沉默的珠世。 他清楚地从这个女人眼神中看出了恐惧。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恐惧,毕竟这个女人刚刚才从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的支配中挣脱,又遇见了另一个更恐怖的怪物,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害怕。 “珠世小姐是在害怕我吗?” “……” 珠世沉默着与轩浩对视,她的眼神已经很清楚地告诉了轩浩答案。 “没关系,我并非一定需要你的帮助。” 轩浩平静地起身准备离去。 他会来这里只是因为产屋敷宪一的建议罢了,产屋敷宪一说珠世或许能够帮到他,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作用。 很显然珠世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也没能想出什么有用的方法。虽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即使没有珠世的帮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待下去了,毕竟他已经给够了足够的耐心和诚意。换做其他人敢拒绝合作的话他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不过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产屋敷宪一要保证这只鬼的安全。 “就这样吧,我想我表现得已经足够真诚了,毕竟连底牌都给你看了,你自己心中应该也清楚,如果真的要对你不利我不必拐弯抹角这样坐下来浪费时间。” 珠世沉默着攥紧了双手,看着这个男人准备离去的动作。 是的,这个男人没必要已经足够真诚,不死不老又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如果要强迫她做什么的话根本不必跟她废话。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能够杀死无惨的机会就在眼前啊!珠世的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说到底这个男人杀死无惨之后会怎么样根本不关我的事情,我唯一的愿望就只是杀死无惨而已。 “轩浩先生,我真的能够相信您吗?”珠世抬起头。 “这种问题你问我?” 准备离开的轩浩气笑了,“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 “那么我选择相信您。”珠世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 这个男人找她合作能够得到什么?答案是什么都得不到。 她能起到的作用大概只是充当一只‘眼睛’而已,而这只眼睛可有可无。 对方是鬼杀队的‘柱’,如果想要的话能够发动整个鬼杀队的人力来寻找鬼舞辻无惨。 这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一次机会啊!白送的机会,如果不抓紧的话还要等多久才会再次有这样的机会呢? “很好。” 轩浩微笑着转身离去,“那么就麻烦你帮我寻找无惨的下落了,产屋敷的鎹鸦就在外面,我会让它随时跟着你,如果有什么情报记得通知我。” “我会尽力的。” 珠世看着眼前离去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这个男人是凌驾于鬼舞辻无惨之上的存在,比鬼王还要完美的生命。 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的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但是时间会给她答案。 “对了!血!” 珠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带来的那管血液。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这样特殊的人身上的血液一定非凡,如果能够仔细研究的话一定会有什么发现的吧!? …… 夜晚,是鬼活动的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段正是普通人陷入沉睡的时候,但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却正是刚刚开始工作的时间。 因为产屋敷宪一的离去,鬼杀队内的气氛异常的沉重。 但是他们几乎没有时间悲伤。 鬼还存活于世,战斗就还没有结束。 新上任的主公尚还年幼,产屋敷一族世代支撑着鬼杀队的运作,这一族的传承绝对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他们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主公。 “炎柱大人,主公他还不休息吗?” 嘉神川真夜转头看着灯火还没熄灭的房间问。 “产屋敷一族的长子身上背负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同样守在房门前的炼狱真一郎同样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地叹息,虽然很想帮屋里那个年幼的孩子分忧,但是他们鬼杀队的剑士大多数都是农民出生,在这样落后的时代里,人的等级几乎在出生时就已经定下了。 只会舞刀弄剑的他们没有能力去帮主公分忧,要靠一族之力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可不是随便学学就能行的,每一任产屋敷一族的当家都是从记事开始就不断地学习,因为留给他们的时间很有限。 这取决于他们的父辈能坚持多久,但即使再能熬也熬不过三十岁。 “虽然才刚刚失去父亲,但他没有时间悲伤,因为要维持整个鬼杀队的运作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主公他现在正在拼命学习……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好他。” “这样的重任都交到一个孩子手中真的好吗?” 嘉神川真夜有些难过,她明明想要守护那些笑容,可就在此刻,她的身后,身负重担的产屋敷一族的孩子脸上哪里有什么笑容呢? 上一任主公产屋敷宪一还在的时候,她总感觉主公脸上的笑容很温暖,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感到很悲伤。一个没有童年只能活二十多岁的人真的会开心吗? 如果不开心的话……他脸上的笑容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心中和身体都十分痛苦,要怎么样才能面对着每一个鬼杀队的剑士露出那样温暖的笑容? “所以剑士们才会拼命地杀鬼啊……为了保护人类,也为了让我们的后代不再经历与我们一样的苦难。” 炼狱真一郎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看样子今夜不太安宁啊。” 原本守在周围树林中的鎹鸦突然间飞至天空中盘旋鸣叫。 “敌袭!敌袭!” “鬼——鬼——”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地从树林中传来。 驻守在周围的剑士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鎹鸦在报警,意味着有鬼找上门来了。 来不及想为什么会有鬼发现这里,炼狱真一郎立刻起身,“嘉神川,保护主公离开这里。看样子这一处的基地被鬼发现了,赶紧转移!” “大量的鬼?数量不明?怎么会……” 嘉神川真夜有些吃惊,如果只是一两只鬼无意中来到这附近还好说,可现在似乎是一次有预谋的进攻! “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们早就料到鬼舞辻无惨迟早会报复的,快行动起来!” 年幼的主公似乎也察觉到了动静停下了工作从房间里出来,稚嫩的脸上露出同龄人不该有的凝重。 “主公你先离开这里!”炼狱真一郎指挥着赶来的一部分剑士保护好主公撤退。 “嘉神川,你带队,从后面离开,剩下的人跟我一起留下来拖延时间!” “不!” 年幼的产屋敷家主拒绝了炼狱真一郎的安排,他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是什么,先组织好剑士们组成阵线然后才是撤离这里,“夜间警备队员全员出动!通知正在休息的剑士们也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尽量保持阵线将鬼引出树林,在视野开阔的地带交战!鎹鸦,传信!通知诸位‘柱’赶来支援!” “可是主公……” “没有可是。我知道呆在这里会成为拖累,会自行离开的,只需要有两名剑士保护我就够了,如果这一次的进攻是有预谋的,那么他们的目标不应该是我。” 说着年幼的产屋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嘉神川真夜。 “我?” 被面前的男孩盯住的嘉神川真夜愣了愣。 “是的,父亲曾经交代过我,会‘日之呼吸’的剑士是人类的希望,你不能死在这里。” “好了!别废话了,你们两个都不能死在这里!” 炼狱真一郎怒了。 一把提起地上的小毛孩扔进嘉神川真夜怀里,“都给老子滚!”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然后不再犹豫,带着几名剑士抱着主公朝着后山奔跑。 带着主公离开这里,是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鬼杀队从未经历过鬼的集体进攻,或许这将是鬼杀队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留下来的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他提着刀和酒壶,挥手招来了自己的鎹鸦。 “去叫人把我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嘎——好的——” 鎹鸦接到命令后振翅高飞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哈哈哈——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面前攒动着的树林,炼狱真一郎大声喝道,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不过不像平时那样爽朗,而是有些狰狞。 “当然!” 鬼杀队的剑士从来不畏惧面对鬼,即使这次的进攻十分的异常。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进攻或许并不简单。 除了藤袭山中被关押的鬼会抱团之外,其他的鬼一般都是单独行动的。 因为群体行动的话会为了争夺食物进行无意义的厮杀。 然而这次却出现了群体行动的情况,这样一来能想到的结论只剩下一个了——这些鬼当中存在着力量强大的领袖。 这样的存在只能是十二鬼月。 为什么要排除鬼舞辻无惨呢? 因为此刻众人已经看见了带领着众鬼蹿出树林抵达他们面前的身影。 这只领头的鬼窜出树林后就急停在了不远处,并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跟在他身后的鬼也同步着停下了冲刺。 他东张西望地似乎正在观察着敌情,最后将目光停格在了炼狱真一郎的身上。 “又是一只上弦之鬼吗?” 炼狱真一郎面色凝重的与之对视,右手则是缓缓地按在了刀柄上。 没有任何关于敌方的情报,他只能通过对方瞳孔中刻着的‘上叁’得知这是一只上弦之鬼。 不过着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不论今晚来的是谁,他都不能退后半步。 “你就是这里最强的人类吗?” 上弦之叁舒展着身体缓步靠近,令人惊异的是他的两只手臂大小不一,左臂很明显要比右臂粗壮,上面的肌肉隆起,骨骼爆响,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看上去好像异常的兴奋。 “轩浩不在这里……”炼狱真一郎面无表情地回答,“那应该是我了。” “是吗?” 上弦之叁裂开嘴笑道,“那好,我决定了,今晚的猎物就是你了!” 轰—— 一声爆响,炼狱真一郎所在的地面居然有了开裂的迹象。 将拳头缓缓从地面移开,上弦之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很好,没有让我失望!” 炼狱真一郎额头留下一丝冷汗。 很快,这只鬼的动作很快!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他早有准备差点就没能躲开。 看上去这只鬼的鬼血术似乎就是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 “你们散开,讨伐其他的鬼。” 炼狱真一郎朝着周围的剑士们指挥着。 “这只鬼……” “喂喂喂……跟我打架的时候能不能别分心啊?” 上弦之叁阴沉着连移动到炼狱真一郎背后,攥紧的拳头发出爆响的声音。 “会死的!” 轰—— 又是一拳砸下。 然而依旧没有命中。 “别着急,我会砍死你的。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 躲开攻击的炼狱真一郎提起酒壶往嘴中灌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 不过他的心中却无比凝重。 这只鬼似乎是冲着他来的,但是这并不合理。 群体进攻鬼杀队的基地,居然是为了一名驻守在这里的柱?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还有别的上弦之鬼来这里吗?” “你是问我有没有同伴?哈哈哈哈哈——”上弦之叁哈哈大笑着,虽然同伴这种东西他从来都是不屑的,但是这次的进攻并非他的安排,这些跟着他来的鬼也不是他想要带着的。 “那位大人可是要我吗血洗鬼杀队啊!不过,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呼啸声擦着炼狱真一郎的耳朵过去,即使并未命中,狂暴的风依旧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血痕。 如同风暴一般的猛烈进攻,哪怕只要挨上一拳……我都会失去战斗能力。侧身躲过这一拳的炼狱真一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又一拳伴随呼啸的风声而至。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 炼狱真一郎抽出日轮刀,脚下步伐挪移,身形飘忽不定。 整个人快到在地面上留下残影,刀光闪烁,急速的刀光划出蜿蜒的光弧,像是燃烧着的蜿蜒火龙般斩击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锵——’ 声音如铁器交接般清脆。 好硬!炼狱真一郎眼神一凝,尽管他的斩击速度极快角度也很刁钻,但依旧被这只鬼用拳头挡下了。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两只大小不一的手臂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虽然两只手都在挥拳,但他很清楚地观察到了两只手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同。 右臂速度快但力量更小,左臂速度慢,但是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很惊人。 还没等他来得及发动下次攻击,狂风骤雨似的拳头就接二连三的朝着他挥过来。 炼狱真一郎疾步后退拉开距离。 对方的武器是拳头,而且速度极快,距离太近对他不利。 “别跑啊!人类!” 上弦之叁穷追不舍,追着炼狱真一郎靠近了宅邸的建筑。 ‘咔——’ 坚硬的拳头轰然砸下,炼狱真一郎再次躲开,但背后木质的墙面被砸得粉碎,四溅的木屑迎面而来,划破了炼狱真一郎脸颊。 炼狱真一郎双目紧紧盯着那双拳头移动的轨迹不敢移开分毫,即使木屑朝着脸上溅来也未曾闭眼。 如此近的距离他不敢闭眼,哪怕只是眨眼的功夫也是致命的。 轰—— 轰—— 轰—— 即使拳头深陷木板对于这样的拳头似乎也起不到半点拖延的作用。 好快,好强的力量,而且这只鬼似乎在享受战斗!炼狱真一郎面色越发凝重,他不能在继续拖下去了,这只鬼似乎越战越勇。 而且……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可能不止一只上弦之鬼来了这里!虽然这只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怎么也不会觉得有组织的进攻是为了他而来。 这只鬼很明显是看见他以后才将他当做目标的,那么应该还有其他的鬼才对。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如果鬼舞辻无惨的目的是血洗鬼杀队,那么驻守在各地的柱此刻应该都陷入了苦战,能够保护主公和嘉神川的人只有他了!他不能在这里拖延太长时间。 “喂喂喂!你又在分心了!”上弦之叁怒吼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躲,是在小瞧我吗?” “我可是很强的!即使在鬼中能战胜我的也并不多,能死在我的拳头之下,你大可感到自豪!” “聒噪。” 炼狱真一郎面色阴沉,“你们鬼都害怕寂寞吗?一个比一个废话多。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交流的。” “是吗?”上弦之叁的脸色变了,似乎压抑着愤怒,“那么我就把你变成我的养分吧!记住本大爷的名字,茨木!你是死在我手中的第187个人!” 踏—— 茨木的脚踏着地面速度骤然提升,这一击的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快! 炼狱真一郎往嘴里再次灌了一口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而来的鬼拳。 酒壶垂落在腰间摇晃着。 只一拳迎面而至。 茨木的身形保持着挥拳的姿态停下,炼狱真一郎倒飞出去。 “茨木?” 飞出去不远的炼狱真一郎平稳地落在地上。 他轻轻扔下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刀鞘。 此刻的刀鞘已经完全碎裂了,刚才似乎被用来挡住了这一拳的攻击。 “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才更像是茨木童子。”炼狱真一郎嘲讽似地看着眼前自称是茨木的鬼。 “阿勒?你可真行啊?”茨木有些迷惑地看着自己断掉的右臂。 在刚才的那一拳中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用了惯用的右手,虽然力量没有左臂大,但速度要快上许多。 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无论是左臂还是右臂打在人类身上都是一样的。 但是他似乎还是太小瞧眼前这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刚才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抽出刀鞘格挡攻击并用另一只手切下他攻击的手臂,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还有空余时间先喝口酒! 7017k 376.红莲 看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臂,茨木兴奋得嘴角微微裂开。 看样子他有些小瞧眼前的人类了,不过那又如何? 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 转念间的功夫,他被斩断的右臂就已经恢复如初。 这就是人类与鬼的差距!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攻击呢?”茨木抱紧双拳,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的爆响声。 “啧——” 炼狱真一郎看着眼前的鬼转眼间就恢复了手臂,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酒。 “没关系,不管多少次我都会砍下你的手。选我当猎物?那就看看我们谁才是猎物吧!” 话音落,炼狱真一郎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整个人化作火焰般的流光冲向面前的上弦之鬼。 “来吧!” 茨木兴奋地大喊着,身体下沉摆好了架势等待眼前的人类进攻。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了眼前这个人类的刀刃。 真是没意思,又想像刚才那样砍断他的手臂吗?天真的人类,同样的招式对他是没用的! 只要知道眼前的人类想要砍哪里,那么应对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嗯?” 怎么回事? 茨木的目光有些呆滞,说好的只砍手呢? 刹那间,炼狱真一郎的身形从他面前闪过。 茨木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被肢解了。 在两人身体交错而过的一瞬间里,炼狱真一郎斩出了七刀。 其中四刀斩断向四肢,右臂再一次被切断,较为粗壮的下肢和左臂勉强抗住了斩击。 不仅仅是四肢,胸前也有交错的两刀从两侧肩膀一直抵达腹部,最惊险的是他的脖子!如果不是他勉强用左臂护住,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 “好快!”茨木惊讶于炼狱真一郎的速度。 这个男人之前很显然没有用全力。 “现在才是你的真实实力吗?” “有趣有趣!果然战斗就是要这样才尽兴啊!”茨木疯狂地笑着。 炼狱真一郎沉默不语。 他可没空跟鬼胡扯,身体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刚才的斩击太浅了,力量的差距让他没能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不过只要再补上一刀就行了! 趁着这只鬼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恢复! 两道身形交错而过的下一刻,炼狱真一郎强行让自己冲刺的身体急转,转身挥刀朝着这只鬼的脖子又是一刀斩下。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茨木被斩断一般的脖子扭转,咧嘴笑着看着自己身后的炼狱真一郎。 不仅仅是脖子,就连被斩断的四肢都在一边恢复一边扭转,用怪异的姿势朝着后方还击。 “!?” 炼狱真一郎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己的斩击被挡下,疾步朝着后方撤退。 鬼这种生物真是太卑鄙了,总是做出违反人体结构的动作让人应接不暇。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暂时停止了动作。 茨木身上的伤口尽数复原,身体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而炼狱真一郎只能干看着。 虽然他同样没有受伤,但是人类可不像鬼一样有着几乎无限的体力。 拖得越久对人类来说就越不利。 “怎么样?人类,你还有其他的招式吗?” 茨木看着愣在原地的炼狱真一郎嘲讽着,他活动着恢复完好的身体上前几步。 但是眼前的人类依旧没有理采他,只是双手握着刀静静地站在远处不动。 “是已经没辙了吗?那么,接下来可能会死哦!” 依旧没有回应,这让茨木有些懊恼。 这个人类是在瞧不起他吗? 炼狱真一郎沉默地呼吸着,就像是火焰爆发前的宁静。 他的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这只上弦之鬼。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之前面对上弦之贰时逃跑的耻辱。 没错,曾经身为最强的柱,他在面对上弦之鬼的时候逃跑了。 腰侧的部位直到此刻依旧隐隐作痛,即使他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感官,依旧能够感受到那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不停地锻炼,不停地变强,不顾身体地磨炼自己,就是为了能够战胜上弦之鬼。 因为他必须要战胜上弦之鬼。 鬼杀队与鬼的实力相差本就悬殊,身为柱的他怎么能够输给鬼呢? 当初的他,身为最强的柱如果死在鬼手上,那么鬼杀队还有希望吗? 所以他当时选择了逃跑。 他不能死,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变得更强,战胜鬼! 炼狱真一郎沉默地凝望着这只鬼眼里的数字。 上弦之叁啊……好像要比上弦之贰弱上许多,现在的我应该能赢吧?这一招本来是想用来向那个家伙复仇用的,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速战速决!” 炼狱真一郎爆喝一声,整个人如同喷射的火焰般窜出去。 他不知道主公有没有安全离开,如果入侵基地的还有别的上弦之鬼的话……那么光凭嘉神川是应付不了的。 轩浩此刻不知道在哪里,但即使他正在飞速赶过来远水也救不了近火,现在只能靠他了! “很好!”茨木张狂地笑着,挥拳迎向冲过来的炼狱真一郎。 坚硬的拳头与刀锋不断碰撞,炼狱真一郎的刀口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冲击力让他握刀的手中渗出鲜血,猛烈的拳风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留下一道道伤痕。 额头被风刃划开,鲜血染红了双眼。 但是这次炼狱真一郎并没有后退半步。 所谓速战速决,就是用最猛烈的攻击快速结束战斗,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很明显是不明智的,但是别无他法。 眼前这只是恢复能力远超寻常鬼的上弦之鬼,不能将其秒杀的话无论怎么消耗都是没用的。 砍他,砍他,还是特么的砍他!砍断他的脖子,一击毙命! 炼狱真一郎如同疯魔般不断斩击,集中的注意力和酒精的作用让他忘记了疼痛和疲惫,他的进攻侵略如火,竟然将上弦之鬼压制住了。 被压制的茨木越来越心惊。 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的刀刃逐渐变成了红色,而且斩击如同烈火般炙热。 他挥动的拳头似乎正在逐渐地被燃烧殆尽! 这个斩击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能够阻止他身体恢复的灼伤效果!? 不不不!情况不对!他应该才是施暴者,跟他打架的人类只能片体鳞伤然后乖乖跪下认输才对,怎么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炼狱真一郎紧咬着牙关,血染的双目周围暴起的青筋让他的表情面目狰狞。 以九个型组成的‘炎之呼吸’,其奥义是以他们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个生命去挥动的斩击,它的威力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摧毁。 其结果只有两个……要么燃尽敌人,要么燃尽自己! “燃烧吧!燃烧内心吧!” 炼狱真一郎发疯似的咆哮。 奥义,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踏—— 他的脚步踏碎了地面,手中赤红的刀刃挥刀斩击。 烈焰般的刀刃像是能够熔断钢铁。 茨木格挡的手臂如同焚烬的余烬般消融。 刀锋抵达了这只鬼坚硬的脖子,高温融化血肉发出滋滋的声音。 即将抵达极限的刀刃似乎就要断裂,细密的裂纹开始遍布赤红的刀身。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这一次,溅起了喷涌的血泉。 一颗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的头颅飞旋在半空中逐渐消散。 “咔——” 炼狱真一郎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手中的刀刃也完成了任务碎裂开来。 还没完……还没完!炼狱真一郎竭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虽然感觉肺部像是快要炸裂了一样,但他现在还不能停下。 必须赶去追上主公和嘉神川。 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来的上弦之鬼,很可能不止这一只! 周围的剑士们依旧拼命地阻挡着群鬼的进攻,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留下来帮他们。 产屋敷一族的孩子和会‘日之呼吸’的剑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因为这关乎着鬼杀队的未来! “开路!开路!” 一名剑士砍断一只鬼的脖子怒吼着,“别让这些家伙伤害到主公!” “兵分两路!一边从正面吸引鬼的注意力,一边寻找突破口!” “可恶,我们被包围了!” 有人臭骂着大喊,“究竟来了多少鬼!?特么的!” “怎么办?嘉神川小姐,您有办法带着主公离开吗?” “没办法。”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 她没有那么强的能力能够带着人战斗。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 “由我从正面强行开路。” 话音刚落,不等其他剑士反驳,嘉神川真夜就已经冲了出去。 这次的进攻规模前所未有,也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只鬼,但很明显的是他们鬼杀队正处于绝对的劣势。 护送主公撤离的剑士总该加起来不足十人,而鬼的数量尚未可知。 他们似乎中计了。 基地所在的这周围不知何时已经遍布了鬼,不知从正面进攻的那群鬼,就连他们撤离的路线上都埋伏着不知多少数量的鬼。 鬼杀队中不可能有鬼潜伏着,那么这些鬼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没时间去细想答案,只能先尽突破包围快离开这里。 嘉神川真夜拔刀出鞘,正面迎向了一直身材壮硕的鬼。 奔跑中的她突然间跃起。 极快的速度让这只鬼感到了迷茫。 一道刀光闪过。 嘉神川真夜在这只鬼背后落地,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 “带着主公,跟上!” 突围,突围!嘉神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主公和剑士们活着离开这里。 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让这些鬼肆意妄为!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一只鬼的脖子被斩断,化作尘埃消散。 但是她并不满意。 还不够,太慢了,太弱了,不管是缘一先生还是老师,都比她强上无数倍。 …… “嘎——” “支援,支援!” “各地基地遭到进攻,请求支援!” “请求支援——请在外的剑士赶快赶支援最近的基地!” 盘旋的鎹鸦焦急地呼唤着。 离开珠世居住之所的轩浩听见远处飞来的鎹鸦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鬼舞辻无惨居然一反常态变得胆大了起来,谁能想到如此胆小的鬼舞辻无惨居然会有勇气进攻鬼杀队的总部呢? 听鎹鸦的报告似乎各地的基地都受到了鬼的袭击,难不成是无惨想要毁灭整个鬼杀队吗? 轩浩来不及细想,总之,得赶回去救人才行。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赶往所有的基地,首先他将目标放在了新任的产屋敷家主所在的基地。 因为嘉神川和炼狱应该都在那里。 不过新的主公所在的位置他并不清楚,只能跟着来传信的鎹鸦赶往目的地。 鎹鸦飞行的速度也太慢了吧……轩浩心中有些无奈,他不清楚现在嘉神川和炼狱是什么处境,但是有些担心赶回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鎹鸦!告诉我大概方向!” 他朝着天空中盘旋的鎹鸦大喊。 “东南——很远——很远——” 知道大概方向后,轩浩瞬间消失在原地。 管它有多远办呢,以他的速度,自己前往要比鎹鸦带路快上许多,只要知道大概的方向,抵达了目标附近再自己寻找,也比跟着鎹鸦慢慢赶去支援要快得多。 原本以一路会很顺利,但是当他快要接近基地的时候,脚下的地面莫名地塌陷了。 塌方?轩浩皱着眉头踩着浮空的碎石离开塌陷处。 不对,不是塌方,是有什么东西从地面钻出来了! 粗壮的藤蔓从地底钻出,不断地蠕动着形成一个人形。 上弦之贰,鬼藤。 轩浩停下步伐,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鬼藤,这家伙居然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身体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一圈,似乎是比之前变强了些? “啊哈,人类!我们又见面了!”鬼藤用根须般的双手挠着脑袋,目光凶狠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位大人给了他更加强大的力量,现在的他要比之前强得多。 “这一次,我一定会撕碎你的!来吧,让我杀了你吃掉你,然后变得更加强大!” 说着,鬼藤抬起了手,根须一般的手臂急速伸长刺出。 “抱歉,我现在没空陪你玩。” 轩浩侧身躲过藤蔓。 可让他有些诧异的是伸出的藤蔓居然扎根与地上,向后拉扯。 身后的土地被藤蔓连根拔起如同重锤一样再次朝着他砸过来。 “真是麻烦……” 轩浩抬起手臂。 砸在他手臂上的石块脆弱得就像是泡沫,轻轻一触就碎裂了。 “我都说了,没空陪你玩儿,就这么想死吗?” 金色的瞳孔在黑夜里突兀地亮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怒气。 鬼藤似乎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慌,迅速收回了触手拉开距离。 果然好强啊,这个人类,简直变态!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力量! “玩儿?谁要跟你玩儿啊!?”鬼藤愤怒地咆哮着,“之前可是承蒙您的关照呢!因为你的缘故,我可是差点就被那位大人个处理掉呢!” “那又怎么样?” 轩浩毫不在意地继续向前,“别挡道,滚开。” “人类,这一次我跟之前可不一样了!那位大人已经赐予了我更加强大的力量。我现在已经有能力杀掉……” “我都说了别挡道了。” 轩浩捏着手里的头颅目光冰冷。 “怎么……可能?” 鬼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头颅已经被摘下来了。 他的注意力明明一直集中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可却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大概猜到自己与这个男人仍然存在差距,可是现在才发现,这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鬼舞辻无惨吧?”轩浩面无表情地说,“真是个废物,连站在我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只会让你们这些小喽啰出来叫嚷吗?” “咔——” 说着他将手中的头颅捏得粉碎。 但是捏碎鬼藤的头颅之后,轩浩皱起了眉头。 脑袋里面没有东西。 难道是他之前猜错了?这个家伙的本体不在脑袋里? “可恶的人类!” 鬼藤由藤蔓构成的身体上不断蠕动,又一枚头颅被构造出来。 可当他睁开眼睛却不见了眼前人类的踪影。 “人类呢!?” 刚发出疑问,他就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风压。 “没空陪你玩儿,咬紧牙,这就送你下地狱!”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鬼藤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死人类该拥有的力量! 这个男人拥有着非人的力量,这大概就是他能试探出的唯一结果,至于究竟有多强,现在又用了几分力?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即使是那位大人亲临,在这个男人面前同样没有胜算! 碎裂声不断响起。 鬼藤的身体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不断开裂,没有鲜血喷出,因为这具身体是由植物构成的。 木屑飞溅,绽开的纤维被碾碎,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而被碾成压的植物纤维深深刻印在坑洞中,似乎连细胞都被压扁了。 轩浩看着地面的坑洞陷入了沉思。 死了吗? 被碾碎的鬼藤再也没有动弹过,地面上也没有出现之前那样被钻出的动,说明这个家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跑。 可是他总觉得没有实感。 毕竟这一拳只是打在植物构成的身体上面的,虽然他有信心将藏在里面的本体一起轰成碎片,但看现在的状态似乎并没有彻底杀死这个家伙。 所有的鬼死后都会化为灰烬,鬼血术操纵的藤蔓应该也属于鬼身体第一部分,按道理应该跟着一起化为灰烬的。 可是现在地上的碎木屑仍然没有消散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没用日轮刀的原因吗?轩浩心中有些疑惑,说起来他还从没有将一只鬼打碎成这样过,用这样的方式杀鬼还是头一次,也不知道除了鬼舞辻无惨之外的鬼碎成这样了还能不能复活。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差不多死透了吧? 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气息,确认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只鬼的气息之后,轩浩不再纠结,朝着原本的方向继续赶路。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杀这只鬼,而是赶去救人。 …… 嘉神川真夜面色凝重地看着突然挡在他们去路面前的鬼。 之所以面色如此凝重,是因为这只鬼她之前见过。 这是从老师手中逃走的鬼。 上弦之贰,鬼藤! “原来是这样吗?”嘉神川真夜总算明白为什么基地的位置会被发现了。 这只鬼的鬼血丝可是操纵植物啊,在这山林中要找到他们简直太简单了。 现在该怎么办? 她皱起了眉头,上弦之贰的鬼,虽然看老师对付起来很轻松,但是她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不过让她有些疑惑的是,这只鬼貌似在她面前发呆。 “果然,依旧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 站在嘉神川真夜面前的鬼藤有些后怕地切断了与分身的连接。 他可不想死,即使是那位大人的命令,他也不会傻傻地跑过去真的送死。 被赐予了更多血液之后的鬼藤已经脱胎换骨。 现在他的鬼血术比之前更加强大。 刚才与轩浩交战的不过是他用鬼血术制造出来警惕周围的植物分身罢了,他可不敢傻乎乎的再去男人面前。 “看样子用分身去试探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鬼藤心里有些慌,虽然那位大人要他们血洗鬼杀队,但是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那个恐怖的男人很快就会赶来这边。 可是他现在并不能立即撤退,因为上次他就让那位大人很失望了,大人给他的死命令是让他拼死也得试探出那个男人的实力啊,就这样撤退的话那位大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走之前得想办法将功补过才行!” 他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剑士身上。 ‘日之呼吸’的传承者,那位大人眼中十分碍眼的存在,如果能够杀死她的话,自己应该能被从轻发落吧? “好主意,就这么办吧!”鬼藤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只要赶紧干掉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那个男人赶到之前离开就行了! “女人,乖乖站着别动哦!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很快的,我不会让你感觉到疼痛的!” 说着,鬼藤发疯似地扑过去。 他伸出手,整条手臂化作锐利的木刺朝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脏的部位穿刺。 嘉神川真夜看着突然间暴动起来的鬼藤心里一慌。 太快了,实力的差距有些太过明显,她顶多能勉强应付一下下弦之鬼,面对这只上弦之鬼的攻击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一击洞穿身体! 轰—— 剧烈的声响突兀的响起。 嘉神川真夜愣了愣。 她看见眼看就要刺中自己的木刺被硬生生的砸断了。 砸断这根木刺的是一枚沉重的链锤。 “炼狱先生!?”嘉神川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炼狱真一郎。 “啊,抱歉啊,嘉神川,我的刀断了,让鎹鸦通知隐送来的新武器刚刚才到。” 炼狱真一郎头也不回地回答着。 他直面着眼前的上弦之贰,满是血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真是好久不见啊,鬼藤!还记得我吗?” “可恶的人类!手下败将!”鬼藤心中有些焦急,本来杀掉这个女人就能逃离这里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炎柱? 茨木那个废物在搞什么!?难道已经被干掉了吗?怎么可能!他可是很清楚眼前这个‘炎柱’在上次遇见他的时候都还弱得可怜,怎么可能干掉身为上弦的茨木? “可恶的人类快滚开!”鬼藤有些焦急地怒吼着,“你不是最擅长逃跑吗!?干嘛跑来这里?” “逃跑?”炼狱真一郎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这一次,我会将你的脑袋砸开!” 他挥舞着手中的链锤。 这是他从轩浩那里得到情报后特地让刀匠之村的刀匠为他打造的武器。 上弦之贰鬼藤,拥有着极为坚硬的身体,这具身体不是本体,而是坚硬植物纤维构造而成。普通的日轮刀根本无法杀死他。 于是,炼狱真一郎就让刀匠特地打造了钝器。 他要敲开这家伙的脑袋,将里面的本体砸成肉末! “可恶可恶可恶!” 鬼藤双手挥舞着,附着在藤臂上的种子飞射而出,化作利箭想要刺穿面前的所有人。 但是炼狱真一郎挥舞着的链锤很轻松地就将这些木箭敲碎。 “你在害怕?” 炼狱真一郎嘲讽着。 虽然他不知道这只鬼在着急什么,但是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好事,一个乱了阵脚的敌人很显然要好对付得多。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杀了你!” 鬼藤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 他现在很赶时间啊,必须在那个男人赶到之前结束战斗才行。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两三下就能解决! 两道身影同时冲出。 鬼藤的背后伸出了一根根如重锤般的木质手臂,脚下踏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迎面而来的炼狱真一郎砸过去。 砰—— 沉重的链锤砸与木锤相撞。 碎木屑漫天飞舞。 看着这一幕的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他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对付这种敌人,用钝器比刀子好用多了! “哈哈哈哈哈——”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改!” 炼狱真一郎大笑着挥动着缠绕在右臂的锁链,锁链带动着铁锤像是火龙般朝着前方蜿蜒而去。 可恶的人类!鬼藤心中越发焦急,这个男人比之前要强上许多,这砸落的同时还附带着灼伤效果的链锤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类似乎是针对着他改良了自己的武技,真是烦死人了!鬼藤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的攻击方式研究得十分透彻。利用链锤挥舞全方位地防御着自己的攻击,并一步步靠近,简直就像是……早已经于自己交手过无数次! 没错,炼狱真一郎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回忆着与鬼藤交手时的画面。 自从那次的失败之后,他每天没日没夜地锻炼自己,一刻不停地模拟着战斗战斗的情景,早已将无数种可能性都刻进了脑海中。 为的就是今天! 削肾之仇不共戴天。 “去死吧!混账东西,你爷爷我今天要把你脑花都砸出来!” “去尼玛的人类!给老子滚开!” 鬼藤气急败坏,迫在眉睫的危机让他可没空跟这个人类算账。 他突然间蹲伏于地面,双手直直地刺入地面,像是扎根一般将自己的身体遍布开来。 刹那间,无数粗壮带着尖刺的根茎窜出地面。 他要着这附近的所有东西全部穿成马蜂窝! “嘉神川!”炼狱真一郎怒吼着想让嘉神川撤退。 “炼狱先生!” 嘉神川不用提醒就已经抱着主公退出了鬼藤的攻击范围。 但是当她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战场的时候,整个视野已经被遍布的荆棘完全遮住,已经再也看不见炼狱真一郎的身影。 只有荆棘丛中传出的剧烈轰响证明着那个男人还在战斗。 “人类,活着不好吗?”鬼藤质问着眼前愚蠢的人类。 这个人类与茨木战斗之后本就伤痕累累,现在却不要命似的拼命阻拦他,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拦我!?” 他挥舞着藤蔓不断地朝着眼前的人类抽过去,藤蔓上布满了带着尖锐的荆棘,只要被抽中一下就会皮开肉绽。 “不是要阻拦你,我是要杀了你!”炼狱真一郎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嚣张的人类!我可是凌驾于你之上的存在!怎么可能被你杀死?” 鬼藤的进攻越发猛烈,他不会给眼前的人类半点喘息的机会。 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为什么突然间变成如此难缠了?明明之前遇见他的时候还会落荒而逃!现在却在他面前嚣张什么? “去死……去死!” “咳咳——” 炼狱真一郎突然间口中吐出大口的血液。 连续的两张战斗再加上身上叠加的伤势,已经让他的身体接近极限了。 虽然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身体原本就又一枚肾脏是受过伤的,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不过即使如此,他依旧在坚持战斗着。 “我可是柱啊,怎么可能在这里倒下?” 何为柱?柱不会被打垮,更不会动摇。炼狱真一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的身后此刻有着鬼杀队的希望与未来! 这一次鬼的大规模进攻是鬼杀队的浩劫,想必其他基地里的柱们同样陷入了苦战。 现在能够守护希望与未来的人只有他了。 正因为有了支撑的东西,柱,才得以为柱,他不能输! “全员,撤离!” 荆棘丛中传出炼狱真一郎愤怒的咆哮声。 “带着主公走!”嘉神川真夜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带领着剑士们护送着主公撤退。 虽然心中有些犹豫,但她不得不离开这里。 她能听出这是绝命的呐喊。 炎柱大人他……是在拼命! 留下来断后,是这位‘柱’的觉悟。 但是炼狱真一郎似乎搞错了什么。 鬼藤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女人,你要往哪里跑?” 愤怒的声音在嘉神川真夜身后响起。 鬼藤居然放弃与炼狱真一郎交战狡猾地撤离了战场,用荆棘将那个抱着觉悟的男人困在了里面。 嘉神川真夜愣愣地转头。 这只上弦之贰的鬼,目标从头到尾都是她! “撤退!带着主公走!” 嘉神川真夜立刻做出判断,让其他的剑士带着主公撤离。 “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们?”年幼的产屋敷看着为自己流血的剑士们忍不住哭了出来。 炼狱真一郎浑身带着伤痕,大口喘着粗气,酒壶里的烈酒迎头倒下,他痛饮着烈酒,疼痛的感觉刺痛着全身,激发出最后的力量。 下一刻。 烈焰般身影的如同陨星一般迅速,不顾荆棘冲了出来,再次拦在了鬼藤的面前。 “你才是……想往哪里跑?” 炼狱真一郎面无表情抬头凝视着树妖一般的鬼藤。 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痛觉和疲惫,眼睛里目光无比坚定,火焰般的长发染血摇曳,身上残破的火焰羽织像是燃起的熊熊烈火点燃希望。 “不好意思啊,嘉神川,貌似你只能留下来陪我了。”炼狱真一郎有些歉意地说。 他知道鬼藤大概会追着嘉神川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赶了,所以只能请嘉神川暂时留下来。 这样的话,他才能够将这只恶鬼斩杀于此。 “嗯。” 嘉神川真夜的眼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她踏步上前。 “其余人,带着主公撤离。”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留下也只会碍事。” 剑士们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服从命令,对手实在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而且……必须保证主公的安全。 “这样不就对了吗!?”鬼藤头颅上那张枯木面具一样的脸上露出笑容,“女人,你只要乖乖留下来等死就行了!” 会‘日之呼吸’的剑士必须死。这是那位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他活命的希望啊! “不,会死的人是你才对。” 炼狱真一郎抬起流淌着鲜血的手,拦住想要上前的嘉神川。 “炼狱先生?”嘉神川有些疑惑,炼狱先生让她留下来难道不是为了让她也参与战斗吗? “想什么呢?小丫头。”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可是鬼杀队的希望,我怎么能让你死在这里?” 说着,他拖动着沉重的锁链上前。 “既然你想先死,那我就成全你!” 轰—— 鬼藤急不可耐地一拳砸下。 他已经受够了眼前这个烦人的男人。 “炼狱先生!” 嘉神川看着被砸倒在地的炼狱真一郎惊呼道。 “唉……我说了多少次了,要死的家伙,是你啊!” 炼狱真一郎缓缓爬起,手中紧握着锁链,眼里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炼狱真一郎喃喃自语。 “嘉神川真夜……”他念叨着身后女孩的名字。 “在!”嘉神川回应。 “不久的将来,你将成为鬼杀队新的‘柱’,你要记住了,身为一名鬼杀队的柱,保护的不只是普通人,还有身后比自己弱小的剑士。或许他们现在还很弱小,但都像你……像你们一样,是人类的希望!” 炼狱真一郎缓步上前,他的眼神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空洞,缠绕着手臂的锁链变得通红,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浮现出狰狞的斑纹。 ‘通透世界’与‘斑纹’。 这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最强的姿态。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其他人想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只有超越极限。 人类的极限,超越往往意味着透支生命,或是死亡。 炎之呼吸,十之型——红莲。 炼狱真一郎仿佛整个人都化为了火焰。 这一型,是他超越极限后创造出来的武技。 红莲重锤无情锤落,音爆声炸响了黑夜。 “砰——” “人类,别太嚣张了啊!”鬼藤狰狞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 他愤怒地接下铁锤,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伤成这样,还敢向他挥动铁锤,简直找死! 炼狱真一郎并没有在意自己挥出的铁锤被接下。 因为真正化作红莲业火的并非铁锤,而是他自身。 瞬息间,在鬼藤没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面前的男人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这一瞬间,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眼前这个人类的存在。 可是下一秒,他的视野下方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不——” 鬼藤惊骇地看着接近的拳头,拳头上缠绕着的赤红锁链让他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现在的人类究竟是怎么回事?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情?你们都是变态吗!? “绽放吧——红莲。” 炼狱真一郎俯身踏步上前,缠绕着赤红锁链的右臂朝上挥出。 他已经几乎没有体力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是用生命绽放的红莲。 但炼狱真一郎眼里的神采依旧无比坚定。 “人类是可以战胜鬼的!” “鬼杀队已经有了新的希望……我们的未来是充满光明的……你这样的家伙,就给我消失在这里吧!” 鬼杀队剑士们的愿望,就是让鬼飞灰烟灭,不让这种东西留在他们后人光明的未来里。 在黎明到来前,必须有人先照亮黑暗。 烈焰的光柱从山林中升起,又于漆黑的夜空中绽放,升腾的火光像是照亮通往未来道路的光亮。 7017k 377.蝴蝶 夜,依旧漆黑。 火光的燃起不过是一瞬,照不亮着无边的黑夜。 嘉神川真夜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炼狱先生赢了!他居然一拳轰飞了这只鬼的脑袋!? 等等——拳头!? 好像想起了什么,嘉神川脚下的步伐动起来。 拳头怎么可能杀死鬼!?即使那只拳头上缠绕着与日轮刀的材质相同的锁链也不可能像刀那样完整的切开鬼的头颅。 这样击飞鬼的头颅是没用的! 而且……按照老师的推测,这只鬼的真身其实是藏在头颅中的! 正如她所料的,拼尽全力挥出最后一拳的炼狱真一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想要喊身后的嘉神川补刀,可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整个身体像是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倒下。 他的嘴微微张了张,喊不出来…… 但是嘉神川已经动了。 看着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嘉神川,炼狱真一郎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嘉神川真夜目光锁死了再空中旋转的那颗头颅。 此刻这颗头颅已经支离破碎,其上覆盖着的坚硬表皮已经完全被刚才那一拳轰散,露出了藏在其中的黑色果核。 似乎是因为冲击,这枚果核变得有些扭曲,但能够清楚地看见它还在蠕动。 一只细小的爪子从里面破壳伸出来。 嘉神川真夜看清楚了,那是一道巴掌大小的人形! 被一拳打蒙的鬼藤终于从剧烈的冲击中回过身来。 还好他早有准备。 之前被那个怪物一般的人类一拳轰碎全身,鬼藤的心中就留下了心里阴影,因此对自己本体的保护下足了功夫! 这个该死的‘炎柱’虽然很强,但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男人变态的程度,这一拳怎么可能在他全力护住本体的情况下真正杀死他? 虽然的确对他造成了伤害,不过这并无大碍。 鬼藤竭力地从果核中爬出来。 得赶紧离开这里!他的心里越来越焦急,没有时间去杀死这个会‘日之呼吸’的女剑士了,不能继续再待下去,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逃! 就像是在逃离阳光一般。 即使即使现在正是午夜,天色漆黑,但他依旧感到了畏惧。 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他,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鬼藤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恨不得立刻一头钻进土里。 “快啊,快啊!”他焦急地想要快点落到地面,但被轰飞到半空中的身体不适他能控制下落速度的。 接触不到土壤,也接触不到树木,现在的他在空中孤立无援,连鬼血术都无法施展。 “你想干嘛!?”嘉神川快步向前,手中的日轮刀带着寒光。 这只鬼从果核中钻出来就一头朝着地面而去,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是想要逃跑? “怎么可能让你逃走!” 嘉神川回想起了这只鬼逃跑的方式,钻洞! 不能让他接触地面!炼狱先生拼尽全力才创造出来的机会,怎么能够就这样放走? “日之呼吸,七之型,阳华突!” “日之呼吸,八之型,飞轮阳炎!” 纤细的身影急速前进,刀锋对准了在半空中坠落的那只巴掌大的鬼。 她不知道这只鬼是否还有其他手段,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一击将其斩杀,所以用力最保险的方式。 刀尖朝上,突刺! 不能让这只鬼钻进地里,所以不能向下劈砍。 踏—— 嘉神川真夜朝着斜上方跳跃,刀锋朝着天空抡舞,划出太阳般的光弧。 “噌——” 刀锋与血肉摩擦居然发出了金属般的争鸣声。 嘉神川紧皱着眉头。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只鬼还有保命的手段。 “该死的人类!滚开啊!”鬼藤面目狰狞地用双手挡住了刀刃。 锋利的刀刃深深嵌入他的骨骼中,手臂就要被斩断,他的身体极小密度也早已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凭这个女人的力量不可能将他一刀两段。 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得意,因为他的身体又被击飞了! 鬼藤怨恨地看着这个女人,他的能力似乎被看透了,这个女人的目的是阻止他接触地面。 “可恶!” 他本来想放过这女人一次,可现在看来不杀掉这个女人他是走不了了。 “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鬼藤心中无比焦急,必须一击将这个女人杀死,然后赶紧遁入地面中。 他在空中翻转着调整姿态,被斩击过的手臂几乎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指尖伸出锋利的爪子。 他的目光怨恨地看着下方的女人,只要这个女人再敢挥剑,他就会将这个女人的剑和脖子一起拧断!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看见了地面抬头看着他的这个女人嘴角露出笑容。 笑什么?鬼藤有些不解。 但是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天空似乎变得明亮了,黎明般的光芒照得他浑身颤抖,可……现在是深夜啊! 他没有来得及转头去看,就感觉自己被人捏住了。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断地从轩浩的手中传来。 “啊——” 鬼藤痛苦的惨叫着。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采,仅仅一瞬间,他引以为傲的高密度身体就像是泡沫一般被这个男人捏碎。 完了。 鬼藤的心中陷入了绝望。 他被这个恐怖的家伙抓住了。 他的力量在这个男人的手中毫无作用,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即使用嘴撕咬,也发现居然无法咬开这个男人的皮肤。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不可能赢的,即使是那位大人也不可能赢,因为与那位大人相比,他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刀借我用一下。” 轩浩冰冷的声音在鬼藤耳中听上去就像被宣判了死亡。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空手而来的男人从那个可恶的女人手中接过长刀。看着刀锋缓缓地靠近自己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泉涌,这就是死亡吗?鬼藤面目狰狞,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松开了,但已经太迟了。 直至死亡,他依旧没有丝毫的悔改,充满怨恨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过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消散,在场的人都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目光。 “抱歉,我来晚了。” 轩浩来到炼狱真一郎面前。 这个男人身上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逝,就快要死了。 “不,你来得正好。”坐在地上的炼狱真一郎露出有些牵强的笑容,“不必感到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你就要死了。”轩浩有些自责。 “老师,你说炼狱先生……要死了?”嘉神川真夜有些不解。 炼狱先生明明还活的好好的啊?身上并没有致命伤,只是看上去有些力竭了而已。 轩浩缓缓摇头,“他开启了斑纹。” “斑纹?”嘉神川绫华这才注意到炼狱真一郎的手臂。 那狰狞的纹路被铁链覆盖着,她刚才没能注意到。 ‘斑纹’是在鬼杀队剑士们从继国缘一那里学会呼吸法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据说这是呼吸法达到极致的体现,也是人类超越极限的体现,也是一种‘诅咒’。 开启过斑纹的剑士通常活不过二十五岁。 炼狱真一郎虽然并没有死在鬼的手上,但是却开启了‘斑纹’。 除了继国缘一以外,没有别的剑士在开启斑纹后能够活过二十五岁,而这个男人的年龄早已经超过了。 这种情况下,一旦开启斑纹就意味着必死,身上的生命力不断流逝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迟黎明前,这个男人就会因为开启斑纹的负担彻底死亡。 轩浩之所以会感到自责,是因为这个男人原本或许不必死。 这只上弦之贰的鬼,原本的实力远没有这么强,他很清楚以炼狱真一郎如今的实力即使在不开斑纹的情况下应该也能杀死这只鬼的。 可是因为他的出现,这只鬼被他击败了一次,从鬼舞辻无惨那里获得了更强的力量,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那现在该怎么办?”嘉神川有些焦急,“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 “死就死吧,这有什么?”炼狱真一郎轻轻笑了笑,“只要主公和你们还在,鬼杀队就还有未来。”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在想自己或许有办法拯救这个男人。 开启斑纹的人类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超越极限的负荷。 力量是有代价的,人类拥有超越极限的力量,代价就是死亡。 但也是有例外的。 比如继国缘一。 轩浩是知道的,继国缘一额头从出生开始就有斑纹,而他顺利活到了八十岁。 他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答案是继国缘一从出生起就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 继国缘一本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怪物’,所以不会死。 那么如果让开启斑纹的人类也拥有足以承受这股力量的身体素质呢?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只是我从未尝试过,你愿意把自己的身体拿来给我做实验吗?” 理解清楚斑纹的原理之后,轩浩突然问道。 “额?”炼狱真一郎愣了愣。 开启斑纹的后果他是知道的,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他也无比清楚,这样必死的局面,除非出现奇迹,否则不可能活过今晚。 不过他看着轩浩认真的眼神,知道轩浩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哈哈哈……可以啊!反正横竖都是死。”炼狱真一郎笑了起来。 “那么……真夜,你先离开。” 轩浩朝着身边的嘉神川真夜示意。 “对,丫头,快去看看主公顺利脱险了没。”炼狱真一郎也同样点头。 “额……好。”嘉神川真夜愣了愣,最后微微点头离开。 她知道这两人或许要进行什么危险的实验,不想让她看见。 嘉神川的身影完全消失后,轩浩回过头将炼狱真一郎挪到了树边靠着。 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体状况跟轩浩的情况同样糟糕,全身几乎都处于崩溃的状态,但可惜的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轩浩一样有着法则之力护体,即使崩溃也会再生。 对于炼狱真一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现在还能够说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我的方法很简单,当然也很危险。”轩浩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搞不好的话你会爆体而亡,准备好了吗?” “无所谓,怎么死都是一样的。”炼狱真一郎笑了笑,他已经是必死之人了,还有什么能够害怕的? 只不过他依旧很好奇,轩浩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他续命呢? 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非同寻常,人类真的能够做到逆天改命的事情吗? “你准备怎么做?”炼狱真一郎问。 “你应该早看出来了吧,我不是普通人。” 轩浩说着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缠绕着的绷带,下面藏着的细密黑色纹路看上去比斑纹还要骇人。 炼狱真一郎缓缓点头,普通人怎么可能强到这么变态? 这一点他早就猜出来了,不过这根本无所谓,因为他十分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是鬼,即使不是普通人,他们也不会是敌人。 轩浩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液中夹杂着淡金色。 “是要我喝你的血吗?”炼狱真一郎看着轩浩的动作愣了愣。 他不傻,这个男人总不会无缘无故放血吧? “我的血脉里藏着什么样的力量,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轩浩微微点头,“当然,也从未有人直接喝过我的血液,究竟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你不仅能活,还能变得更强,输了……” “好像也没什么损失?”炼狱真一郎哈哈大笑,“来吧!” 说着,他张开了嘴仰头,接着顺着轩浩手腕流淌下来的血液。 轩浩并没有放出太多的血液,割破的手腕几乎在一瞬间就愈合。 流淌而下的血液经过手掌最后只有一滴进到了炼狱真一郎的嘴中。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一滴就足够了,因为他并不清楚普通人类究竟能否承受他的血液。 在龙族的世界里,他就曾经用自己的血液研究出了所谓的‘神血’,而那种‘神血’是稀释才能用到混血种身上的。 现在可没有那样的条件制造出那种玩意儿,普通人类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只能冒险试试看了。 “啊——” 痛苦的惨叫声在山林中响起。 “果然没那么容易吗?” 看着挣扎着的炼狱真一郎,轩浩眉头紧皱。 他似乎还是低估了自己血液的威力。 不过想来也对,就常理而言,龙血对普通人来说是剧毒。 他当初身为普通人类的时候接受‘神赐之血’可是痛不欲生到手撕了一只龙王呢,全靠着自身的不死才挺过来。 如果是鬼或许可以靠着超强的恢复力挺过去,但身为普通人类没有任何龙族血统的炼狱真一郎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力量。 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个男人必死无疑。 虽然本来就是必死无疑了,但是轩浩还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来。毕竟这件事说到底因他而起。他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这个男人或许不开启斑纹也能战胜这只鬼。 “只能进行第二个步骤了。” 轩浩很清楚该如何拯救这个男人,因为答案一直都在他自己的身上。 光修复是没用的,因为身为人类的炼狱真一郎即使身体恢复到完好状态也无法承受开启斑纹的副作用,结局依旧是死。 所以他必须先用自己的血液拔高这个男人身为人类的‘上限’,然后再尝调动自己体内的力量修复这个男人的身体。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承受他的血液那就问题就简单了,可现在看来不得不进行第二步骤的修复。 原本轩浩是不打算进行第二步骤的,因为想要调动体内的力量修复别人的身体会很危险,当然,并不是指的炼狱真一郎会很危险,而是他自己弄不好的话也会陷入危险当中。 这种方法听上去倒是简单,直接调动体内的法则力量修复炼狱真一郎的身体就完事了。 是吧?听上去的确再简单不过了,这可是至高的法则力量,别说拯救一个人类罢了,如果他真的能够调动这种力量,要救谁不都是简简单单吗? 按照轩浩的想法,迟早有一天他必须掌控这股力量用来拯救自己的妹妹,而现在或许就是迈出第一步的时刻。 “试试看吧,这次赌得或许有些大啊……”轩浩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他轻轻蹲下,伸手稳住炼狱真一郎颤抖的身体,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能力无法驱使这股力量,但是这股力量毫无疑问是无时无刻不在运作着的。 因为他的自己的身体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这股力量一旦罢工他也会跟着完蛋。 虽然不能驱使这股力量,但是如果只是稍微利用一点‘余温’或许是可行的。 轩浩想象着,想象着炼狱真一郎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他将自己的精神力逐渐覆盖到这个男人身上,试图将力量朝着这个男人身上引导。 虽然知道这是很冒险的方法,这样很可能让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失去平衡导致自己陷入危机之中,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是必须跨过的门槛。 想要达到目的,总是需要承担一定风险的。如果永远无法掌控这股力量,他永远也没有能力救回自己的妹妹。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步是必须跨越的!轩浩的表情变得无比坚定。 伴随着精神力的引导,体内的法则力量似乎终于愿意回应他的期待了。 创造之力开始朝着他希望的方向流动,只需要一点点就好,修复一个普通的身体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力量。这是轩浩心中的想法,只分出一点力量,影响应该不大吧?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当他开始接触到炼狱真一郎的身体时才发现,要做的不仅仅是修复而已,如今炼狱真一郎整个身体都要崩溃,他必须完全重塑这个男人的整个身体才行! 而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一点‘余温’就足够了。 可是等轩浩察觉到不妙的时候似乎已经太迟了。 当创造之力开始从他身上溢出过多的时候,毁灭之力就像失去压制的弹簧一样瞬间就开始躁动了起来。 它追赶着创造之力,跟着一起朝着炼狱真一郎身上涌去。 “糟了……” 轩浩暗道不妙。 普通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两股力量的争斗? 创造之力可以修复炼狱真一郎的身体,但如果毁灭之力跟着一起过去……那么这个男人的身体将会一瞬间飞灰湮灭。 此刻的轩浩精神力无比的集中。 生或死,毁灭还是拯救,眼前这个男人的命运就在他的一念之间。 创造之力能够在一瞬间让这个男人重获新生,但下一刻毁灭之力就会让这个男人万劫不复。 此刻轩浩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在创造之力修复好这个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切断他与这个男人之间的联系,阻止毁灭之力继续前进。 只有一瞬间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时间仿佛被延长到了无限。 那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身体的时候,炼狱真一郎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温暖柔和的力量笼罩着他的身体,就像回到了初生的时候被母亲拥抱在怀里。整个身躯轻飘飘的上下起伏,感官逐渐麻木又复苏。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甚至连腰腹的旧伤都奇迹般地复原了。 “这是?” 炼狱真一郎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上一刻他还在痛苦的挣扎,一瞬之间就从地狱来到了天堂。 就像眼前的轩浩说的一样,如果成功,他不仅不会死,还会变得更强。 “轩……”炼狱真一郎刚想抬头感谢轩浩,可却发现眼前的轩浩似乎很不对劲,“你怎么了!?轩浩!轩浩!” 轩浩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 光芒笼罩的空间中,轩浩的灵魂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又变成这样了。” 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已经是他异常熟悉的地方了,因为他曾经在这片空间呆了五十年。 他不太清楚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大概知道,笼罩着周围的光芒正是保护着他灵魂的创造之力。 光芒闪烁着,隐约里透着死寂一般的黑。这大概是一直困扰着他的毁灭之力。 这两股无形的力量原本不应该是肉眼可见的,但他此刻只剩下灵魂的他能够清楚地看见。 没错,他又被困在里面了。 这股创造之力似乎感知到了力量失衡的危机,在关键时刻将他的灵魂拉进了这片空间中守护起来。 此刻的轩浩与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切断了联系。 “好歹让我先交代清楚‘后事’再拉我进来啊……” 轩浩无奈地望着笼罩着自己的白光。 灵魂与身体的联系被切断,在正常人眼中就等同于死亡。 他现在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已经死了。 当然,他并不担心自己被火化,因为烧不掉。只是感觉有可能又要被埋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呢?”轩浩有些苦恼。 原本他应该是能感受到外面的情况的,可是这一次与之前完全不同。 他与外界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 现在他什么也感受不到,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醒来。 “看样子这次似乎是真的有些冒险了。”轩浩有些后怕。 原本以为仅仅是分出一点点力量去救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这次要睡到什么时候…… 现在可不是他该安心睡觉的时候啊! 鬼杀队正遭到几百年最大的劫难,这一次鬼的进攻很显然是想要血洗整个鬼杀队,如果让鬼舞辻无惨发现他倒下了还得了!那家伙不得蹦跶到天上了? 不过……这貌似也是一次机会啊,轩浩突然间想到,正巧他找不到机会假死,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一次也不错? 等过段时间鬼舞辻无惨敢出门了他再复活,这不是刚好嘛? 只是……轩浩有些担心自己可爱的徒弟还有鬼杀队的其他人。 “也不知道他们顶不顶得住啊?”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那么鬼杀队会迎来灭顶之灾是肯定的。 “希望炼狱那家伙能起到一点作用吧?” 轩浩现在只能将希望放在炼狱真一郎身上。这个男人得到了他的血液,又重获新生,只会比之前更加强大。 他想这位原本就能够对抗上弦之贰的炎柱,如今变强后应该足以保护那些人的安全了,毕竟他估摸着鬼舞辻无惨也不是很强。 炼狱即使无法将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也能够保护鬼杀队不被灭绝吧?对此,轩浩不太确定。 因为他知道自己当初遇见鬼舞辻无惨的时候是这家伙最虚弱的时候。现在的无惨很显然早已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说不定还变得更强了,上弦之鬼跟他的实力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他手下还有着一个上弦之1的黑死牟。 黑死牟的实力与其他上弦之鬼同样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可是一位会使用呼吸法的鬼,而且是仅次于‘日之呼吸’的‘月之呼吸’。 如果不是能一念决定黑死牟的生死,说不定鬼舞辻无惨本人都会觉得黑死牟难对付。 …… 寒冷的冬夜里,半空中漂泊着雪花,绵密的雪纷乱地飘荡在天地之间。 当轩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在坟墓里。 他此刻正躺在温暖的床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远处的火炉里火星跳跃着。 轩浩有些疑惑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干净衣服,里面甚至还绑着干净的绷带。 看样子应该经常有人照顾着他的这具身体。 他起身打量着自己现在所处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依旧是日式风格的木屋,从地板到橱窗都是木质的,但此刻他躺的床却是铁质的床架上放着床垫。 等等,床垫?轩浩有些慌了,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自己昏睡之前可没有这种东西啊…… “我这是睡了多久?” “嘎——” 房间的木门被推开。 头上带着蝴蝶发饰的短发少女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上捧着换洗的衣服和绷带。 刚一进门,少女就愣住了,她张大了嘴看着站在房间里的男人。 然后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朝着门外奔跑,奔跑的同时嘴里还喊着‘姐姐’,看上去十分焦急。 “什么鬼?” 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跑开的少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还没丑到能吓得人家边跑边喊家人吧? 想到这里,他缓步跟上去。 当然,并不是去吓唬这个少女,而是想问清楚一些情况。 这个少女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就是鬼杀队的制服。 奔跑中的少女愣在了原地,因为刚才还在那个房间里的男人莫名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所以愣住了。 “莫西莫西?” 轩浩伸手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小妹妹,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他微笑着,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友好。 “啊!”女孩这才反应过来发出惊叫。 “姐姐!那个睡了很久的男人醒了!” 她的呼喊声震耳欲聋,整个院子里都能听见。 “失礼了,先生。” 一个同样带着蝴蝶发饰的长发少女听见妹妹的呼喊很快赶来,她微笑着对面前的轩浩表示歉意。 “我叫蝴蝶香奈惠,鬼杀队现任的花柱,这位是我的妹妹蝴蝶忍,她看见您突然醒来或许有些激动了,请见谅。毕竟您已经……沉睡很长一段时间了呢。” 香奈惠按着妹妹的脑袋低头道歉。 而被按着头的蝴蝶忍看着姐姐低头似乎有些不满。 “额……没什么好道歉的。” 轩浩摆了摆手,“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情况吗?我睡了多久……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请先生跟我到屋里坐下慢慢聊吧。”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伸手示意,表现出来的模样十分的恭敬。 毕竟她可是知道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位很特殊的存在。 这是只有现任的主公以及柱们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 鬼杀队如今的柱人数严重不足,但早在数百年前的战国时代,是有十位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第十位柱,据说这位柱是除了继国缘一之外唯一能够击败鬼舞辻无惨的人。 虽然数百年过去了,人们早已经忘记了那第十位柱的称呼,但是产屋敷一族以及每一任的柱们都是知道的。 这位传说中击败过无惨的柱被称为‘明柱’。 这位柱一直存在从未有过更换,从战国时代到如今,被称为‘明柱’的男人只有眼前这一人。 “先生请用茶~” 蝴蝶忍在姐姐微笑的目光中有些不情愿地将茶端到了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前,语气中满是敷衍。 “额……谢谢。”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这个丫头好像挺记仇的,之前自己的动作貌似吓到她了。 “咳咳——”蝴蝶香奈惠有些无奈地咳嗽两声。 “好了,姐姐你们聊吧,我先溜了。” 蝴蝶忍注意到姐姐的目光,只好乖乖地拉上门离开了房间,走之前还瞪了轩浩一眼。 那目光里的意思轩浩大概能够读懂,‘你要是敢对我姐姐乱来我就找你拼命’。 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一直保持着温柔微笑的少女,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 但是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轩浩先生,抱歉。”蝴蝶香奈惠有些歉意地说,“我妹妹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请见谅。” “没事没事,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的……你知道我的名字?” 轩浩有些惊讶于眼前的少女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在想既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证明自己沉睡的时间或许并没有多久? “是的,轩浩先生。” 香奈惠微笑着回答,“我知道,你是我们鬼杀队‘明柱’,这是只有主公和诸位柱才知道的秘密。” “秘密?”轩浩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的,轩浩先生。至于为什么是秘密……这就关系到您之前问我您沉睡了多久的问题了,不过……在我回答前,希望您能够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香奈惠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有些严肃。 “请……请说。”轩浩吞了吞口水,心想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问个时间居然还要心理准备?这…… “您睡了大概有五百年的时间了。”香奈惠很是认真地说。 “哈?” 轩浩绷不住了。 这有些太离谱了,他总共清醒的时间都才不到两百年啊!还不到这一半呢! “你没在开玩笑?” “嗯?”香奈惠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表现得还不够严肃吗? “抱歉啊,轩浩先生。我不太擅长严肃的说话呢,不过我并没有开玩笑哦。” 说着,蝴蝶香奈惠的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笑容。 “真的?”轩浩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现实, “真的。”香奈惠看上去有些无奈地微笑。 “好吧……” 轩浩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自己也感觉到应该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确实没想到居然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这么长的时间。 这五百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啊?曾经那些认识的人……大概都不在了吧?被困在法则之力里的他完全感受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只能静下心来领悟法则的力量,没想到对他来说一眨眼的功夫,外面整个世界都变了。 想轩浩突然间感觉有些悲凉,“能告诉我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嗯。” 蝴蝶香奈惠轻轻点头。 “五百年前,鬼王鬼舞辻无惨曾经派人血洗鬼杀队,当时的鬼杀队的各个基地几乎都被十二鬼月们攻陷了,柱们也死伤惨重,唯独守护当时主公的‘炎柱’大人活了下来……” “嗯,到这里为止我都是知道的。”轩浩轻轻点头,“那么接下来发生的呢?” “当时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原本应该在开启斑纹后死去,可是天亮之时,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蝴蝶香奈惠说话的时候不由得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当年那场进攻是鬼杀队建立以来最大的劫难,整个鬼杀队剩下的人寥寥无几,不得不躲避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有着幸存下来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和会‘日之呼吸’的嘉神川真夜拼命守护着鬼杀队的传承,或许今天的鬼杀队已经灭绝了。 而蝴蝶香奈惠是知道的,在主公的家族传承下来的记录中,当年拯救鬼杀队的两人与眼前这位‘明柱’大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位是本该死去却被这个男人拯救的‘炎柱’,另一人是这个男人的徒弟。 “鬼杀队延续下来之后,人们原本想将您和诸位牺牲的柱们安葬在一起,但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和您的徒弟坚定地认为您并没有死去。即使当时的人们都以为您已经死了,因为您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可他们却依旧坚定地说您还活着。他们坚信着您终有一天会醒来,那时候就是永远将鬼从这世间抹去的日子。” “这样吗?”轩浩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是的。” 蝴蝶香奈惠微笑着,“当时的主公同样坚信着这一点,所以后来产屋敷一族的每一位家主都下令让柱们秘密地看护着您的身体,主公们都坚信着,曾经战胜过鬼舞辻无惨的您是我们的希望。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看护您身体的柱们发现您的身体不论多久都未曾腐坏,所有人都开始相信说不定您真的是我们的希望。” “希望?所以你们就一直等待着我醒来吗?这一等就是五百年?”轩浩感慨了一声,感觉有些对不住这些鬼杀队的人们。 这些人将他当做希望,苦苦等了五百年。 “是的,”香奈惠如实回答,“不过在您真正苏醒前,其实我们仍旧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毕竟已经五百年了。” “这很正常。”轩浩表示理解。 “但我想……即使是这样……您永世不灭的身躯依旧给了我们战斗下去的力量,让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没有鬼未来会降临。” 蝴蝶香奈惠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也许几百年来的柱们都是寄托着这样的希望,才能够坚持战斗下来的。” “额……夸张了。”轩浩挠了挠头,“不必这样安慰我的。”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这个少女似乎不擅长撒谎。最后这些话应该是这个少女自己瞎编出来安慰他这个一睡几百年的老年人的。 “啊……”被拆穿的香奈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算安慰啦,除去安慰的成分我可是很认真的哦!” 少女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充满希望的未来终有一天会来临,至少她本人是这样认为的。她始终相信着,人是因为有了希望才能活下去的。 “额……”轩浩嘴角抽了抽,除去安慰的成分是认真地吗?这话听起来挺伤人的,不过这个女孩貌似并没有恶意,算了,反正他也并不需要安慰。 “哦对了!”香奈惠似乎想起了什么,“主公大人曾经说过,如果您真的醒来了希望您能去见他!主公知道的事情比我多,应该对您有所帮助吧。” “嗯,没问题。”轩浩轻轻点头。 他确实应该去见见现在鬼杀队的主公,因为要杀死鬼舞辻无惨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现在的他还不能轻易出现在鬼的视线中。 7017k 378.重叠的画面 第二天白天。 某处古宅内。 古宅的院落中,松树上铺满了纯白的雪,凌冽的寒风中被大雪压弯的枝头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折断。 一个身披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屋檐下望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他是鬼杀队现任的主公——产屋敷耀哉。 此时的产屋敷耀哉还是个不过十几岁的翩翩少年,但他的额头已经依稀可见紫黑色的脉络浮现。这是家族的诅咒,几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得到改善。 不过此刻的产屋敷耀哉心情异常的开心,即使眼前满是漫天霜雪,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因为那个男人醒来了,并且来到了他的面前。 产屋敷耀哉将目光投在眼前这位站在漫天风雪中的男人身上。 这长脸他从记事起就看过,直到现如今应该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可是这个男人睁眼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或许是鬼杀队的希望。’这是他从小父亲就让他刻进记忆中的一件事。 据父亲说,这是几百年前产屋敷一族的先祖传下来的预言,当这个男人苏醒之后,‘鬼’的时代将迎来终结。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何时会醒来,因为他已经沉睡几百年了,就连鬼舞辻无惨都以为这个男人死了。 老实说,产屋敷耀哉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够看见这个男人醒来的这一天,因为再过几年他的生命也该达到极限了,只能将希望继续传递给后世的人。 但是令人高兴的是,这个男人醒来了,此刻就在他的面前! “轩浩先生……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产屋敷耀哉轻声问道,语气温和让人听上去感到安心。 “嗯。” 轩浩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产屋敷家主,不禁有些感慨。 五百年过去了,产屋敷一族依旧背负着同样的宿命。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请轩浩进屋坐下,两人对坐在桌前相视良久。 轩浩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总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个少年的声音像是有着能够抚慰人心的魔力,不仅如此,这个少年此刻看着他微笑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熟悉。 轩浩不禁想起了一个人——继国缘一!没错,就是那种眼神,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眼神。 “你叫什么名字?” “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耀哉轻轻俯身朝着面前的男人行礼。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但唯独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鬼而是人类的希望。 鬼舞辻无惨出现至今已过千年,除了继国缘一以外,这个男人是唯一曾经战胜过无惨的人。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人会迎来和继国缘一相同的命运。 但仿佛天意一般,这位人类的希望并没有老死,而是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等待着今日的苏醒。 产屋敷一族一直认为,这个男人会有苏醒的那一天,说不定这个男人就是上天派来终结鬼舞辻无惨罪行的。 而现在,产屋敷耀哉坚信,一定是这样的。 “‘明柱’,轩浩先生。” 产屋敷耀哉喃喃地念叨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称号和名字,受恶疾影响变得有些浑浊不清的眼睛里似乎都闪过了一丝光亮。 “没有鬼的黎明,暌违千年的日出,或许就要到来了。想必当初的先祖就是希望着有这样的一天才会将这样的称号寄托在您身上吧?” 其实……是因为我经常带着鬼看黎明才会有这个称呼的。轩浩本想说出实情,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充满希望的眼神,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这是一股怎样的执念啊? 五百年过去了,这些人始终抱着这样的希望战斗至今。 虽然被困在法则之力中的轩浩感受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过去的五百年里,产屋敷一族一直让柱们守护着他的身躯,就像是供奉着神明一般从未间断。 轩浩感觉自己似乎辜负了这些人的期待,毕竟如果他永远没办法醒来的话,那么产屋敷一族所作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抱歉,我睡了那么久。” “不,不必道歉,轩浩先生。我们之所以战斗至今不光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摇头,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似乎看透了轩浩的想法。 “而且,如果不是轩浩先生,鬼杀队或许不能延续至今。” “不,你太高看我了。”轩浩无奈地笑了笑,“即使没有我,相信鬼杀队的诸位也能够挺过那场劫难的。” 一群带着觉悟去战斗的人,没有理由会输给像鬼舞辻无惨这样的胆小鬼。 对于轩浩谦虚的话语,产屋敷耀哉只是微笑着。 良久,他终于再次开口,“如今轩浩先生醒来了,打算怎么做呢?” 寒暄过后,两人终于进入了正题。 “怎么做吗?总之……我打算先暂时观察一段时间吧。”轩浩沉思片刻回答道,“毕竟我还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鬼舞辻无惨如今怎么样了?还是一直龟缩着不出来吗?” “虽然不像是几百年前那样从不露面,但是也是很少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的,至少我们也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他了,如今的柱们都没有与无惨交战过的经验。”产屋敷耀哉轻声回答。 “这样看来……即使我消失了五百年,那家伙依旧如此谨慎吗?”轩浩有些头疼,心想着只胆小鬼究竟是有多怂?难道还在警惕他这个已经‘死’了五百年的人诈尸吗? “呵呵,是的,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 说道这里,产屋敷耀哉突然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哦?是发生了什么吗?”轩浩问。 “这就是轩浩先生您的功劳了。”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说,“当年鬼杀队被血洗的时候,鬼舞辻无惨警惕您的存在不敢亲自露面,只排出了十二鬼月,原本鬼杀队处于绝对的劣势,就连柱都只剩下一位。 但是因为您的缘故重获新生的炎柱炼狱真一郎大人实力大涨,再加之后来您的徒弟嘉神川真夜大人也成长起来了。 根据先祖留下来的记载中,这两位大人加起来实力或许已经接近继国缘一了。鬼舞辻无惨手下的十二鬼月损失惨重,除了上弦之一以外几乎都被这两位大人讨伐了,不敢露面的鬼舞辻无惨只好停止了对鬼杀队的进攻,人与鬼的决战才终于告一段落。” “也就是说……原来不是你们躲着鬼舞辻无惨,而是把那家伙打得再次鬼缩起来了吗?”轩浩有些汗颜。 “不,鬼杀队确实也遭到了重创……”产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摇头,“当时的柱们几乎都在那一晚的进攻中牺牲了,如果不是那两位大人力挽狂澜的话或许真的很难熬。即使有那两位大人相助,我们鬼杀队的实力也是直到最近才算真正恢复过来。” “原来如此。” 轩浩沉思着点头,看样子在这场人与鬼的战争中双方都没能占到什么便宜……不,总体来说损失惨重的依旧是人类这一方。 因为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要制造新的鬼简直太容易了,可一个人类的强者却是必须经过万般磨练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那么之后怎么样了?他们两人……” “轩浩先生……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产屋敷耀哉有些惋惜地摇头。 “嗯……”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轩浩终究还是感到有些悲伤。 “那么,他们有留下后人吗?” 产屋敷闻言轻轻点头,“炼狱一族的人从那以后一直都是我们鬼杀队的骄傲,‘炎柱’的位置永远是留给他们的。只是……这届的‘炎柱’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将自己关在家里不肯出来。” “发生什么了吗?”轩浩有些疑惑。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应该与‘炎柱’的夫人去世有些关联吧。”产屋敷耀哉有些无奈地微笑着,似乎并没有要责怪这名不务正业的炎柱。 “嗯。”轩浩轻轻点头,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确实很沉重,“那么现在‘炎柱’的位置空缺着吗?” “是的。”产屋敷耀哉如实回答,“不过大概很快就会有人继承‘炎柱’的位置。” “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是的,炼狱家的长子,炼狱杏寿郎。”产屋敷耀哉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那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一定会成为鬼杀队新的希望。” “嗯。”轩浩轻轻点头,“那么另一个人呢?我的徒弟……”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嘉神川……” “她怎么了吗?”轩浩问。 “不,她没怎么。”产屋敷耀哉微微摇头,“只是嘉神川大人似乎并没有留下传承,她说‘日之呼吸’是被鬼舞辻无惨盯上的呼吸法,她不愿意有人遭到悲惨的命运……” “这样啊,真像是那丫头会做的事情。”轩浩有些无奈地苦笑着。 “嘉神川大人还说……” 说到这里,产屋敷耀哉起身。 他拖着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身体走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从里屋中捧出了一个精致的长盒子。 “‘日之呼吸’的传承永远也不会断,因为她相信自己最尊敬的老师,总有一天会醒来。” 产屋敷耀哉双手捧着盒子到轩浩的面前。 轩浩有些犹豫地掀开盖子。 他大概已经想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这是曾经继国缘一赠与自己的刀,也是自己赠与这个女孩的刀。 这柄古老的日轮刀躺在盒子中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就像是命运的指引般再次重现世间。 “这柄刀……还能用吗?” “当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去刀匠之村保养。”产屋敷耀哉微笑着。 这是他们一族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他们的使命。 剑士们为人类而战,而他们负责铭记那些重要的东西,那些曾经为人类而战的每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传承下来的希望。 轩浩轻抚着这柄日轮刀,冰冷的刀柄却似乎能够感受到几百年前残存下来的温暖。 但是最终,他重新扣紧了盒子。 因为现在还不是这柄刀再次出鞘的时候。 这柄刀对于鬼舞辻无惨来说,应该算是心里阴影吧?如果重现世间的话会吓到这只胆小鬼的。 “轩浩先生,刀就交给您了,至于什么时候使用,我想先生心中自有安排。”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将紧扣的木盒放到轩浩手中。 “嗯,多谢。” 轩浩将细长的木盒背在背上。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嗯。”产屋敷耀哉微微点头,“还请轩浩先生暂时不要出现在鬼的视野中。” “我明白的。”轩浩轻轻点头。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轩浩先生可以去看看炼狱杏寿郎这孩子,”产屋敷微笑着说,“他现在已经是‘甲’级剑士了,这一届的最终选拔我让他负责监督。” “‘最终选拔’吗?好。” 轩浩愣了愣,并没有拒绝。 反正他也只是打算随便逛逛,了解一下如今这个世界的环境,毕竟五百年过去了变化应该相当大才对,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先去哪里其实都无所谓。 离开产屋敷耀哉的住处后,轩浩回到了‘蝴蝶居’。 蝴蝶居是那两个带着蝴蝶发饰的少女所住的宅邸,也是如今鬼杀队的疗养院。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花柱’蝴蝶香奈惠负责。 近些年来负责照顾轩浩的身体的也是这两姐妹。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剑士都有轩浩那样的优待能由花柱本人和其亲妹妹轮流照顾。 轩浩是特殊情况,他的病房和其他剑士都是分开独立出来的,主公特意吩咐过要照顾周到,所以照顾他的人只有蝴蝶姐妹,其余人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蝴蝶居里有这样一个特殊的病人。 至于那些普通病人…… 善良的香奈惠在蝴蝶居中收留了许多鬼杀队剑士们留下的遗孤,平日里她忙不过来的时候,照顾其他病人的任务都落在了这些孩子们身上。 如此导致的问题也很明显,轩浩回到蝴蝶居前被拦在了院子里。 因为他既没有穿鬼杀队的制服,这里的大多数人又都不认识他。 “你是什么人?” 一个同样带着蝴蝶发饰,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拦在轩浩的面前,堵着门不让这个陌生的男人进来。 这个女孩手里拿着扫把原本在院子里扫地,此刻正皱着小眉头盯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轩浩有些尴尬,他突然进来好像吓到这个小女孩了,这女孩见他身上既没有鬼杀队的制服也不像是病人死活不让他进门。 “小妹妹,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是这么说的!”双马尾女孩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额……我是鬼杀队的人。”轩浩解释道。 “不对!鬼杀队的人不管是剑士还是隐都有专门的制服!”女孩似乎不是那么好忽悠。 “我刚从这里面出来,所以没穿制服……” “你骗人!我根本没在这里见过你!” “……” 来个人救救我吧……轩浩感觉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他面对敌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感到这么无力。 “噗嗤——” 背后传来了笑声,听上发出笑声的人去似乎忍得很难受。 轩浩循声望去。 “糟了,暴露了。” 蝴蝶忍看着这个吃瘪的男人回头,感觉将自己的脑袋缩回树后。 可是她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蝴蝶忍,对吧?” 轩浩已经来到了她躲藏的树后,一脸无奈地将她堵在这里。 “你……你想干嘛?” 蝴蝶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心虚。 其实姐姐吩咐过让她看见这个男人回来的时候记得带这个男人进去。 可是这个男人之前吓唬过她,她心里依旧还有些不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对这个男人如此尊敬?她最骄傲的姐姐可是鬼杀队的‘柱’啊。 于是……刚巧看见这个男人尴尬的样子,她就打算先看看笑话,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敏锐,她明明已经笑得很小声了! “我……不想干嘛。” 轩浩有些无奈地打量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姐妹差距这么大呢…… 这孩子的姐姐看上去既温柔又有礼貌,而这个女孩…… “坏蛋!你在干嘛!” 院子里的双马尾女孩穷追不舍,她追着轩浩来到了树后面,看着忍姐姐被堵在迫靠在树上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于是就开始喊着眼前这个男人坏蛋。 “唉……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忍小姐?”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好解释的……”蝴蝶忍小声逼逼。 “嗯?” 蝴蝶忍听见轩浩的疑惑声心道不妙,又被听见了,这家伙耳朵怎么这么好? “哈哈……” 她微笑着打着哈哈,“小葵,这是误会,这位先生是姐姐的客人哦。” “唉?是这样吗?”被叫做小葵的女孩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不起!” “没事……知错就改的乖孩子。”看见小女孩如此诚恳地认错,轩浩脸上露出笑容,“瞧瞧这孩子多懂礼貌?” 他的话中意有所指,轻轻蹲下,摸着小葵的脑袋,“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神崎葵,对不起,大哥哥!”小葵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有活力。 “嗯嗯,下次要记得大哥哥的脸哦。” 轩浩指着自己的脸,感到心情十分的舒畅,这孩子叫他大哥哥呢,真是个有前途的孩子。 “嗯嗯!”神崎葵认真地点头。 一旁的蝴蝶忍额头挤出了‘井’号。 但她依旧只能语气温和地请这个男人进到宅邸当中。 “好了,先生,请跟我进屋吧,姐姐她还在等您回来呢。” “噗——行了,行了,”轩浩没忍住,“不用忍得那么难受,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哼!” 蝴蝶忍娇哼一声,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她甩头走在前面带路,完全不想看见这个男人的脸。 “小忍,你又没礼貌了吗?” 蝴蝶香奈惠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歉意地朝着跟着自己妹妹进屋的男人道歉,“抱歉啊,轩浩先生。” “不用,没事没事,很有活力的孩子。”轩浩笑着摆手,他似乎找到了对付蝴蝶忍的方法。 “是吧?是吧?这正是我家小忍的优点呢。”蝴蝶香奈惠对轩浩的话表示十分的赞同,好像忘记了自己是在道歉来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很有活力的……孩子!?蝴蝶忍听着两人的互动额头有些青筋暴露。 “姐姐……” “好啦好啦,小忍你先出去,我有事情跟轩浩先生单独商量。” 说着,香奈惠满脸笑容地推着妹妹的肩膀走到门外。 随后,她转身微微笑着问眼前的男人,“轩浩先生已经见过主公了吗?” “见过了。” 轩浩轻轻点头,将背后背着的木盒放下。 “他告诉了我很多曾经的事情。” “那么轩浩先生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呢?” 香奈惠的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 她很清楚地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接下会采取的行动将会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传说这可是战胜过鬼舞辻无惨的人,而且这个男人现在能够像这样面对着面跟她交谈本就是一件奇迹般的事情。 一个沉睡五百年的传奇,如今苏醒过来。 奇迹一般的希望就在眼前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真正的为这个世界带来和平,别再让更多的孩子遭受和她们姐妹和这蝴蝶居中的孩子们同样的苦难。 “我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因为……鬼舞辻无惨还没有出现。”轩浩读懂了香奈惠眼中的意思,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向这个少女保证什么,“你应该明白,如果鬼舞辻无惨知道我还活着是不会出来的。” “嗯……”香奈惠轻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那么轩浩先生是打算先隐藏一段时间吗?” “嗯,是的,这个盒子请你先帮我保管,总有一天,我会有用到它的。到时候再来找你拿。”轩浩将盒子递给面前的香奈惠。 “这是……”香奈惠有些疑惑地问。 “日轮刀。”轩浩回答,“现在暂时用不上。” “嗯,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保管的。” 香奈惠轻轻点头。眼里的目光十分坚定。 她明白这大概是一份承诺,总有一天,这柄刀出鞘的时候,她的愿望就会实现的。 “另外,我想请你给我准备一套‘隐’的制服。”轩浩又说。 “您是想……”香奈惠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用意。 …… 入夜。 轩浩换上了隐的衣服,遮住了样貌开始行动。 他循着曾经的记忆找到了藤袭山的位置。 这里的环境一如既往地没有变化,就像是真的被神守护着的角落,即使在寒冬的夜里,这里也依旧盛开着满上遍野的紫藤花,连天空中的风雪都不曾靠近这里。 他沿着开满紫藤花的山路一路来到山顶。 ‘最终选拔’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开始了,此刻已经是最后的一天晚上。 当轩浩到达山顶的时候,熟悉的画面印入他的脑海。 那是与五百年前一般无二的场景。 火焰般燃烧着的头发,有着八分相似的身影站在山头上俯视着山下。 “炼狱……” 轩浩不由得叫出了这个名字。 被叫中名字的少年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呼唤。 少年微微转身,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身后的这名‘隐’。 “请问您认识我吗?” 炼狱杏寿郎挠了挠头,隐部的成员每一个人都带着同样的面巾,而且他认识的隐部成员也并不多。 “额……” 轩浩看着转过头的少年愣了愣。 着这当然不可能死他曾经认识的人,这个少年此刻连‘柱’都不是,身上也并没有披上那件炎柱标志性的火焰羽织。 只是……背影确实太像了,不,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是这头焰色的长发,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不,我并不认识剑士大人……只是您的头发让我感觉很熟悉。” “哈哈哈……”杏寿郎爽朗地笑着,“没关系,没关系!经常有人说我们一族的发色很奇怪啦!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虾了!” 少年并没有怪罪眼前的隐,而是拿自己的发色开着玩笑,爽朗的笑容像是火焰般温暖。 “果然很像啊……”轩浩喃喃自语。 不过杏寿郎并没有听见他的低语,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藤袭山下的山谷里。 今夜是‘最终选拔’的最后一天了,他的‘弟子’也在参与者当中,越到最后,他越不能放下心来。 即使这次的选拔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 是的,这次的选拔进行得很顺利,顺利得让他有些担忧。 因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参与选拔的剑士出现意外。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似乎只出现过一次。 在炼狱家的记载中曾经出现过与现在同样的情况。 那一年身为炎柱的炼狱真一郎大人同样守在山上。 那一年同样没有剑士死在鬼的手中。 但这却是有一个前提的。 因为有人出手制止了最后关头发生的意外。 据说当年的那场选拔中,最后出现了一只不知从何而来的下弦之鬼! 炼狱杏寿郎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皱眉的表情。 他的目光有些担忧地望着山下。 一旁的轩浩也上前一步,同样将目光投下。 “剑士大人,是有什么意外吗?” “没有,哈哈哈。”炼狱杏寿郎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今年的选拔很顺利呢,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参加者出现意外呢。” “没有一个人出现意外吗……” 轩浩顺着杏寿郎的目光下移。 面巾下的表情愣了愣。 因为顺着杏寿郎的目光,他看见了一个发色更加奇怪的少女。 粉色的长发末端带着青葱的翠绿色,这样的发色轩浩从未见过,当然,这并不是吸引他的地方,因为这个少女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是胸前起伏的波涛。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诧异,没想到炼狱家还有这种遗传基因?真一郎啊,你的子孙有前途啊,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似乎是注意到了轩浩在少女和自己身上来回挪动的奇怪眼神,炼狱杏寿郎有些疑惑地问,“这位先生认识我的弟子吗?” “弟子?”轩浩疑惑。 “哈哈哈,对,甘露寺蜜璃,我的弟子。”杏寿郎笑着指着下方显眼的身影,“通过最终选拔后她就是真正的鬼杀队剑士了。” 令郎,哦不对,令徒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轩浩看着杏寿郎爽朗的笑容感觉自己好像想错了,看这孩子单纯的模样应该不是什么lsp,嗯?不对,这么说来,sp竟是我自己!? “这位先生,您能看清楚下面那些剑士们的行动吗?”杏寿郎的心思完全没在女人身上,相反他对眼前的这位隐感到了好奇。 想要看清楚在树林中穿梭的剑士们的身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啊,他很清楚自己的弟子有多优秀,甘露寺蜜璃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速度自然也快过普通人许多,能被看清楚就更加令人惊讶了。 “额……一点点,能看清一点点。”轩浩有些尴尬地挠头,他现在是隐来着,低调,低调。 “这样啊,哈哈哈……” 杏寿郎笑着点头,既然这个人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而且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杏寿郎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山谷中。 这一次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甘露寺蜜璃身上,而是皱着眉头看着一个更加迅速的身影。 轩浩同样将目光再次投下,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让他熟悉了。 何其相似的场景,简直就像是命运的安排。 他的目光在山中挪移着,似乎想要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可是最终的结果让他失望了。 的确是相似的场景,可以说与五百年前一模一样。 这一次的选拔之所以如此顺利,同样是有人代替了所有人负重前行。 不过这一次却是一位少年。 一位橘色头发的少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脸上带着一枚狐狸面具,面具的右脸颊上画着刀疤一般的花纹。 少年的身影在树林中来回穿梭,所有人似乎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因为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否累得喘息。 人们只能看见他在树林中不断挥舞的刀光,以及倒在他刀下随风飘散的鬼。 “呼——呼——” 气息不断地从锖兔的嘴中呼出,拍打在面具上发出声响。 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感到很累。 因为他所学习的呼吸法是‘水之呼吸’,水,生生不息,这样的呼吸法让他的体力如同泉水般细密悠长。 再加上这里的鬼真的并不是很强,所以他并没有感觉到疲惫。 毫无疑问的,他是这次参加选拔的剑士中最强的人。 “马上就要结束了,还不能掉以轻心。” 锖兔心中想着。 脚下的步伐没有停息,手中的刀刃也仍然在继续挥舞。 因为他有要保护的人。 这次跟着他一同前来参加选拔的还有两个比他小的师弟师妹。 这两个孩子可没有他这么强啊,必须保护好他们才行!想到这里,锖兔再次加快了步伐。 “第三十七……” 心中默数着数字,锖兔的目光锁定了有一只出现在自己视野中的鬼。 那只鬼似乎也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人类。 鬼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蛇信一般的舌头舔着嘴角。 它兴奋地朝着眼前的人类扑过去,挥舞着那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张大了嘴。 看那架势似乎想捧起这个人类直接塞进自己嘴里。 它吐出的舌头上布满了倒刺,只要被舔一下估计就脱不了身了。 锖兔看着扑面而来的鬼并没有闪躲,他面具下露出的眼神波澜不惊。 “踏——” 锖兔踏出的步伐像是踩在浪潮上一般轻盈。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之潮!” 刀锋像是打击浪潮一样斩向迎面而来的鬼。 这只鬼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就浮现出整齐的血线,它的整个身体被日轮刀切成了两半,鲜血似乎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从他被斩断的部位飞散而出。 散落的鲜血没来得及追上少年的背影,持刀的少年并没有因为斩杀这只鬼就停下脚步。 “那个少年很强啊!”杏寿郎看见轩浩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这个他关注已久的少年,有些赞叹地说道,“从选拔开始到现在,那个少年每天夜里都冲在最前面斩鬼,保护了山谷中其他的人,直到现在,山中的鬼几乎已经被杀光了。” “嗯……” 轩浩轻轻应答。 又是个‘傻子’,不过貌似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次这里的鬼确实没有一个能够胜过这名少年的…… 杏寿郎和轩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某个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啊啊啊!!——” “快跑,快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鬼出现!?” 一名剑士惊叫着奔跑,跌跌撞撞甚至连刀都弄丢了。 而他的身后一只体格异常庞大的异形鬼正提着一具尸体追着他。 那只鬼浑身爬满了粗壮的手臂,就像是整个身体都是由这些手臂堆砌而成的。 鬼缓缓伸出手,就在它伸手的同时,盘绕着身体的手臂开始位移,一只只手臂纠缠在一起将它的臂展延长。 眼看就要抓住正在逃跑的剑士。 “噗——” 一道刀光闪过,那只伸出的手被斩断。 逃跑的剑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依旧头也不回地跑着。 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这只鬼的面前。 这是个穿着印花和服,有着墨绿色瞳孔的短发女孩,她的脸上同样带着面具,不过并没有挡住那张可爱的脸颊,而是像发饰一样挂在侧边。 她的名字叫做真菰。 真菰双手握着日轮刀,轻咬着牙,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鬼。 “又来了吗?我可爱的小狐狸~” 手鬼似乎放弃了追逐逃走的剑士,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它的眼里露出愉悦的神采,似乎很是兴奋。 “小狐狸,现在是明治多少年了?” “!?现在已经是……大正时代了。” 真菰回答了手鬼的问题。 她能感觉到这只鬼非同寻常,或许自己并不是这只鬼的对手,所以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想着办法。 “??!!” 不知为何,手鬼听了真菰的回答之后,突然间变得无比激动起来,眼神中的愉悦转瞬之间化为了愤怒。 “大正?连年号!连年号都变了!?” “啊啊啊啊——” 它浑身激动得颤抖,缠绕着身体的手臂不住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鲜血淋漓。 “又变了!又变了!在老子被关在这个鬼地方的岁月中,年号居然又变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麟泷!” “麟泷!该死的麟泷!” “你怎么会知道老师的名字?” 真菰有些惊讶地望着这只鬼。 “我怎么会知道?”手鬼听了气笑了,“我当然知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是谁把我抓来这种鬼地方的!?我怎么可能忘记麟泷这个混蛋?”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距今39年前……麟泷那混蛋还在第一线战斗,江户时代,年号清应的时候!” “不……这怎么可能?” 真菰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这座山上不可能存在这么长寿的鬼,最终选拔的考核场地里囚禁的最多只是吃过一两个人弱小之鬼才对! 鬼的实力会随着吃人的数量变强,如果这只鬼真的活了那么多年……那么该吃了多少人啊?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手鬼的眼里再次流露出笑意,“哈哈哈——我就是喜欢看见你们这种惊讶的眼神,我记得上一个像你这样的小狐狸同样露出过这样的眼神,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7017k 月底求月票 马上月底了,应该有一波双倍月票活动。 日更万字快一个月了,月票到现在才200多,还没平时多...... 人傻了。 我都不知道谁给我的动力天天日万。 不过说了日万一个月,那跪着也得日完。 求大佬们来点月票吧…… (ps:为了不浪费大佬们的票票最好等过两天双倍月票的时候)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月底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0.你的运气很好 “怎么啦?你不是很能耐吗?倒是还手啊!” “砰——” 击打声戛然而止。 “!”不死川实弥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被接下的拳头。 他看着炼狱杏寿郎低垂着的眼帘,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但是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丝警惕。 炼狱杏寿郎缓缓抬起头,满脸认真的表情。 “你……你要干嘛?”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这家伙摆出这副表情想做什么。 不过无所谓,他可从来没怕过谁。 但是下一刻,炼狱杏寿郎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怎么能还手打你呢!?”炼狱杏寿郎目光认真,表情严肃。 “哈?”不死川实弥脸上青筋暴跳。 因为这话说得就好像炼狱杏寿郎在让着他一样。 “队员之间是不能相互起冲突的!打人原本就不对!”杏寿郎一脸的认真。 “你……”不死川实弥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你这家伙是在职责我不守规矩吗!?” “不,我只是单纯地的不想跟你打。” 炼狱杏寿郎轻轻拍了拍不死川实弥的肩膀,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一样,只是普通的打闹。 “虽然你说话尖酸刻薄,但是我听出来是在鼓励我!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杏寿郎哈哈笑着,完全没有在意实弥暴躁的交流方式。 “混蛋,不要跟揍你的人道谢啊!”不死川实弥拍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这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啊……”其余的柱们小声逼逼。 他们都能看出来不死川实弥是认真的想打人,但炼狱杏寿郎只是单纯的把这当成鼓励。 “不过……他居然能接下不死川的攻击唉?火焰一样的发色也很华丽啊,我看好这个家伙!”宇髓天元好奇地看着还在打闹的两人. 这个叫做杏寿郎的少年,面对风柱不死川实弥狂暴的进攻并没有落入下风。说不定真的已经有了柱的实力。 “好了,实弥,停下来吧。” 产屋敷耀哉轻声制止不死川实弥的动作。 “砰——” “非常抱歉,主公大人!是我太过激动了。” 不死川实弥听见主公的呼唤几乎在一瞬间将头砸在地面上认错。 一旁还在准备格挡攻击的炼狱杏寿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这位‘柱’刚才还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居然在主公一句话后变得如此温顺。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产屋敷耀哉。 这就是鬼杀队主公的统御能力吗? “杏寿郎。” “在。” 听见这位主公喊自己的名字,炼狱杏寿郎整理自己因为刚才的运动变得有些散乱的衣服,跪坐在地上倾听着。 “你应该很清楚成为柱的条件吧?”产屋敷耀哉语气温和地问道。 “是的!”炼狱杏寿郎认真地点头。 “很好。” 产屋敷耀哉看见炼狱杏寿郎脸上的信心十足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其实我收到帝都传来的情报,上面显示在帝都附近出现了可能是‘十二鬼月’的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负责这次的讨伐任务。” “什么!?” 诸位柱听着产屋敷耀哉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十二鬼月’是鬼舞辻无惨的直属部下,实力足以杀死柱级的剑士,现在让一个‘甲’级剑士去负责讨伐,不是送死吗? 炼狱杏寿郎也愣了愣,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主公大人,请恕我直言。”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如果有可能是‘十二鬼月’那么应该由我们去讨伐才对……”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头,“如今鬼杀队的柱数量不足,你们还得管理空出来的柱原本负责的区域。再加上……那里本来就是炎柱槙寿郎负责的地方。” 说着他又将目光放在杏寿郎身上。 “如今你父亲不在,就交给你负责,没问题吧?” “是的!”炼狱杏寿郎脸上露出笑容。 “很好。”产屋敷耀哉也微笑着,“既然你说自己能够胜任柱的职位,那么我就信任你。不过……要真正成为柱,可不是只靠嘴巴说的,要拿出实际行动才行,这样的话大家应该都不会有意见吧?” 他微笑着环视着诸位柱。 “是的,主公。” 柱们注意到产屋敷认真的表情,纷纷低头应答。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再次望向杏寿郎,“那么就这样决定了,去展现你的实力吧,杏寿郎。” “是!” 杏寿郎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缓缓起身离开。 等到他离开之后,其余的柱才再次抬起头来。 “主公大人,你看见了那位青年会打败‘十二鬼月’的未来吗?”悲鸣屿行冥攥着手中的念珠低垂着眼脸问道。 “是的。”产屋敷耀哉缓缓点头。 “是透过……直觉吗?” “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我很确信。”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望向那个在阳光中离去的,如火焰般的少年的背影。 “炼狱杏寿郎,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成为鬼杀队的支柱。” “是因为他的先祖吗?”不死川实弥皱着眉头。 关于炼狱一族的传闻他也是听过一些的。 据传在五百年前鬼杀队面临绝境的时候,正是炼狱一族的柱撑起了整个鬼杀队的大梁。 可现在的炼狱哪里还有以前的模样?炎柱炼狱槙寿郎,整天以酒为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完全不顾主公安排的任务,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来承担他扔下的重担!对此,不死川实弥感到极为不满,身为柱,难道不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吗? “不,不是因为他的先祖哦。”产屋敷耀哉轻轻笑着。 抬起头望向帝都的方向。 他知道轩浩已经去了帝都,所以完全不必担心炼狱杏寿郎的安全问题。 五百年了,就像轮回的命运一般,当年的炼狱真一郎因为这个男人获得了足以撑起一个时代的力量,而如今炼狱一族的孩子又遇见了这个男人,这一次又将会引发什么样的奇迹呢? 想到这里,产屋敷耀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柱们呆呆地看着主公高兴的模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主公这样由衷的高兴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只有一旁面带着微笑的花柱或许能够猜到主公的心思,因为她现在的心情跟主公应该是差不多的。 他们的心中头一次如此坚信‘希望’。 …… 入夜。 东京帝都。 繁华的街道变得动火通明,而灯光照不到的屋顶上,穿着黑色制服带着面巾的轩浩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静静地看着下方繁华的街道,注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没有……哥哥。” “果然没这么容易找到吗?”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依旧没有发现灵魂碎片的踪迹。 他沉睡了五百年,妹妹的灵魂也在这期间恢复了一些力量,已经能够跟他短暂地建立联系了。对于碎片的感应也比之前更强,只要遇见的话就一定能够分辨出来。 可惜的是,即使他到最繁华的地段来碰运气依旧没有找到。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只能随缘吗?” “灵魂之间是会相互牵引的,总会遇见的,放心好了……哥哥……别着急。” “嗯。” 轩浩轻声应答。 他隐约已经感受到了,命运这种东西或许是真实存在的,世上人潮翻涌,时间未到即使他再怎么着急好像也没有什么作用,毕竟世界太大了,想从几十亿人中找出那么一两个特殊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嗯?”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几道熟悉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究竟该说世界真大还是真小啊……” 轩浩苦笑着,看见这几道身影他就知道,或许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的发色即使在人群中也异常的显眼。 仅仅是一眼,轩浩就已经认出了这两个人。 在他脚下繁华的大街上,这两人和一群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围绕在一起,他们的手中都握着用布条包裹着的棍状物,不用猜都应该是日轮刀。 等等……同样的制服!? “???” 看着甘露寺蜜璃身上不同于其他剑士们的制服,轩浩满头的问号。 心想为甘露寺蜜璃设计队服的家伙真特娘的是个人才,这种敞胸露怀的风格真不是一般女子能驾驭的,这女孩也真是敢穿啊! 关键是……其他的剑士好像并没有觉得这个女孩的制服有什么不妥,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 不对劲,这些剑士们都很不对劲。 炼狱杏寿郎手中拿着地图,朝着鬼杀队的剑士们指着各处标记好的地点。 “……好了,那么就按照指示两人一组分头行动!” 杏寿郎收好地图指挥着。 “一旦发现鬼的踪迹立刻以鎹鸦联络其他人,所有人受到鎹鸦的呼叫立刻前往聚集前往支援,当然……最优先事项是保护市民的安全!都明白了吗!?” “是!” “是!” “很好,开始行动!今晚帝都的和平就靠我们来保护了!” 炼狱杏寿郎脸色十分的认真,但在高处的轩浩看来却是中二感十足。 “来了这么多人,是有什么难对付的鬼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吗?” 轩浩皱着眉头。 鬼杀队的队员多数时候都是单独行动的,除非是为了讨伐以一人之力无法应对的鬼。 炼狱杏寿郎的实力很强,已经接近一般的柱级了,这样的实力还带着一大堆剑士一起执行任务,除了十二鬼月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看着分散开来的鬼杀队剑士们,轩浩将注意力集中在炼狱杏寿郎和甘露寺蜜璃身上,毕竟这两人才应该是这次任务的核心。 …… 甘露寺蜜璃有些紧张地跟在炼狱杏寿郎身后走在大街上。 “这是你正式入队的第一次任务吧?要加油啊,甘露寺!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杏寿郎似乎发现了她的紧张,很认真的为她打气。 “是……老师,哦不!炼狱先生!” 甘露寺蜜璃看上去有些惊慌。 她现在已经从杏寿郎手下毕业正式加入鬼杀队了,今天确实是她的第一次。 原本就异常紧张的她被炼狱杏寿郎中气十足的声音吓到了,连脚下的步伐都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砰。” 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的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哇!哇哇啊!” 背后传来了一阵哭泣的声音。 “唉?” 甘露寺蜜璃赶紧转身,这才注意到好像是一个小男孩撞在她的背后跌倒了。 如果这个小男孩是撞在普通女孩子身上大概不会这样,但是甘露寺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 她从小就与众不同,生来就拥有着极其特殊的体质,肌肉密度是常人的八倍。 尽管四肢看上去纤细,但其中蕴藏着令常人感到恐惧的力量。 刚刚一岁零两个月的时候,她就因为想给怀着弟弟的母亲帮忙,轻松举起了重达四贯的腌菜石,她那在邻里之间以胆大著称的母亲都因为她的举动这一辈子头一次吓得双脚发软跌坐在地上。而且她的饭量也十分的惊人,甚至比三位相扑力士加在一起还要吃得多。 她是个没用的人,因为特殊的体质从小到大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过,就连相亲都因为头发的颜色和可怕的力量吓跑了很多人。 于是她将头发染成正常人的黑色,一直强忍着食欲少吃东西饿得眼花缭乱再去相亲。 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终于遇见了一个表示愿意娶她为妻的男人。 可是最后她却犹豫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想一辈子伪装下去。 那个饭量惊人力大无穷发色奇怪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她。 说起来……这样的我,是为什么会选择加入鬼杀队呢?甘露寺蜜璃眼神迷茫,她慌乱地想要安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但是却因为内心的迷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啊!想起来了,她是想成为有用的人,她是想要寻找一个能够容纳原本的自己的容身之处,她是希望有人能喜欢原本的她,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啊……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失败了。 甘露寺蜜璃看着小男孩的母亲将警惕地看着自己的目光,和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看她的目光一样,充满了畏惧。 “你……你想对我的儿子做什么?”女人抱着自己的儿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衣着和发色都很怪异,腰间还挂着刀的少女。 “唉?我……我……我没有啊……我只是……”甘露寺蜜璃有些不知所措,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只是站在原地而已。 “你的头发那是什么颜色?腰……腰上还带着刀!我知道了!你是想掳走我的儿子!?”女人慌乱地叫起来,“我要把你交给警察!” “啊!抱歉抱歉!” 炼狱杏寿郎笑着将小男孩举过肩头,擦干净男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阳光般的笑容愣了愣,停止了哭泣。 他摸了摸这个男人头上有着奇怪颜色的头发,脸上充满了好奇,“这是真的吗?好奇怪的颜色。” “哈哈哈哈——”杏寿郎依旧笑着,“我们家历代都是这样的发色,一定是祖先吃太多炸虾了!” “哈哈哈哈……”小男孩被逗笑了不再哭泣。 “这孩子是刚刚摔倒才会哭的!” 杏寿郎将停止哭泣的男孩交还给女人。 “啊?是这样吗?” 女人愣了愣,看着眼前像阳光一样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小弟弟,下次要注意别再跌倒了!” 杏寿郎笑着挥手跟男孩告别,然后转身安慰低头发呆的甘露寺蜜璃。 他看着甘露寺发呆的模样,大概知道了这个女孩或许是想起了以前不太好的事情。 这个女孩和自己一样拥有着奇怪的发色,并且天生就拥有强大的力量,难免遭人排挤。 “不必难过!外表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以貌取人的家伙才是没有礼貌的!” “是……”甘露寺蜜璃看上去还是有些难过。 “滴答——滴答——滴答——” 轩浩皱起了眉头,他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 并不是他看不惯这段小插曲,而是他听见了常人难以听见的细小滴答声。 原本炼狱杏寿郎应该也能听见的,但是他现在大声的说话掩盖住了这细微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轩浩有些疑惑。 听上去像是时钟跳动的声音。 “轰——” “草!” 剧烈的轰响从轩浩脚下的楼中传来。 这栋楼突然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轩浩总算是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 定时炸弹! “什么鬼?说好了科技落后呢!?” 为了避免被波及,他迅速转移到了街角的巷子里。 看样子情况变得有些麻烦了。 “啊啊啊啊!!” 惊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人们受到了惊吓开始四处逃窜。 鬼杀队的剑士们也注意到了情况不对劲,开始行动起来。 “炼狱先生!我……我先去救人了!” 甘露寺蜜璃面对炼狱杏寿郎的安慰目光有些闪躲,逃跑似地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 “等待!危险!” 炼狱杏寿郎头一次皱起了眉头,拉住了想要奔跑的甘露寺。 “砰——” 子弹擦过甘露寺的额前打在墙壁上。 “啊!” 甘露寺惊讶地抱着脑袋,她刚才……差点被爆头!如果不是炼狱先生拉着她的话……她已经死了。 “?炼狱先生!?” 甘露寺蜜璃刚差点被爆头的危机中回过神来,就发现眼前的炼狱杏寿郎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是……燧发枪!?” 轩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也愣住了,他顺着枪响的方向望去。 看见了高处的屋顶,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拿着燧发枪正朝着炼狱杏寿郎的方向瞄准。 “用枪的鬼?我擦,时代真的变了?” 看着这只鬼手中的武器,轩浩不禁皱起了眉头。 人类与鬼战斗本来就处于绝对的劣势,即使双方短兵相接都足够危险了,这只鬼居然还特么用枪,鬼杀队的剑士们能应付吗? 回答他问题的是一道仿佛燃烧着的刀光。 …… 屋顶上,举枪瞄准的男人嘴中不断传出自促的呼吸声音 “呼呼呼——呼呼呼——” 他看上去异常兴奋。 那只刻着‘下贰’的眼球中散发出为危险的目光。 他就是炼狱杏寿郎此刻正在寻找的下弦之鬼,下弦之贰,佩狼!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不行,不行,我要冷静!佩狼极力地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鬼杀队在找他,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也在寻找啊,寻找这个男人! “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了!我是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能够找你复仇的这一天!” 他兴奋地看着在自己视野里不断放大的身影。 那道烈火一般的身影!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冲天的火光般,竟然一跃到了楼顶。 他挥动的长刀朝着正在楼沿处的身影斩出,却很轻易地被脱开了。 佩狼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后跳躲过着一刀。 “炼狱!” 他兴奋地叫喊着,为了找这个男人报仇,他已经等待太久了! 杏寿郎并没有回应眼前这只鬼的喊话,只是面色严肃地盯着这只鬼的眼睛。 他确认了这只鬼的身份。 眼球上刻着数字,代表这只鬼是‘十二鬼月’,也是他来到帝都的目标。 虽然成为柱的条件是先晋级到‘甲’级,然后成功讨伐五十只以上的鬼,或是打倒十二鬼月。 但是鬼杀队里一直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柱必须至少能战胜下弦之鬼。 炼狱杏寿郎也是这样认为的,想要代替父亲成为炎柱,光是能杀五十只鬼有什么用? 现在正是他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刻。 而且…… “胡乱攻击,波及无辜的市民,既恶劣,又残忍,不可饶恕。” 炼狱杏寿郎眼里燃烧着怒火,看着眼前的下弦之贰。 “呵呵哈哈哈哈——” 佩狼身体颤抖着发笑,他将手缓缓塞到怀中,“口气真是大啊……我一刻都没有忘记,你让我受到的屈辱。” 佩狼怀中拔出手枪,直指着眼前的男人。 “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报仇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断变强,如今终于成为十二鬼月,今晚就是你的死期!炼狱!” “你是谁啊?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杏寿郎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下弦之鬼。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喊着他的名字。 “哈?”佩狼愣了愣,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你……你这家伙!难道说把我忘记了!?” “?” 杏寿郎有些不解,“我并不是忘记你是谁了,而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我很确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身为鬼不会不知道尝试吧!鬼杀队的剑士怎么会跟鬼扯上关系?” “哈?哈?哈?” 佩狼看上去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大口地喘着粗气,握枪的手颤抖不止。 “啊啊啊啊啊啊!!——” 他疯狂地怒吼着,似乎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将自己忘记感到无比愤怒。 颤抖地手举起枪,枪口朝着自己嘴里塞进去。 “砰——” 枪声响起。 气氛忽然间陷入了沉默。 佩狼仰着头,嘴里冒着烟,一动不动。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着这只鬼奇怪的举动。 他完全不明白这只鬼在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 一枪过后,佩狼嘴里喃喃自语。 “如果这家伙忘记我是谁了……那我就帮他想起来!” 他的目光变得冰冷无比,缓缓摆正头部,再次望向眼前的男人。 轰—— 远处又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杏寿郎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燃起的火光。 “很惊讶吗?”佩狼森冷的声音里透着嘲讽,“那是定时炸弹,我事先安放在帝都的各个角落里。因为你的缘故,今晚会死很多人呢~不过……” “咔咔……” 上膛的声音不断响起。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鬼血术,卤获腔! 佩狼将双手从胸前挪开,漆黑的影子浓罩着他的胸前,一只只各式各样的枪支从他的胸膛里钻出来。 “去死!” 接连不断的枪声不断响起。 要杀死鬼必须使用日轮刀将其头颅斩下,这也就注定了鬼杀队的剑士们无法使用热武器对付鬼,因为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将鬼轰得飞灰湮灭的程度。 但鬼想杀死人类却太简单了,就像现在的佩狼一样,他学会了用枪! 尽管这个时代的枪支威力并不是很大,对鬼没用,但杀死普通人类是足够的!即使是会呼吸法的剑士甚至是‘柱’,面对这样的武器也会很束手无策吧? “怎么样怎么样?炼狱!感受到我的力量了吗?我可是已经变得很强了啊!” 再也,再也不会向曾经那样落荒而逃了!佩狼疯狂咆哮着扫射。 一支支的装填好子弹的燧发枪在他的鬼血术控制下不断开火。 远处听着枪声响起的轩浩皱了皱眉头,脚下微微挪移,似乎想要出手去救下炼狱杏寿郎。 但他惊讶地发现杏寿郎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面对燧发枪的射击居然能够从容不迫地躲过。 “哟,这小子可以啊……”轩浩停下脚步微微笑了笑,现在似乎不需要他插手。 砰砰砰—— 接连不断地枪声响起,炼狱杏寿郎不断地闪避,并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地缩减。 “砰——” “!?” 听见背后的枪响,杏寿郎有些诧异地侧身闪避。 两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惊讶地看着地面浮现的影子处伸出的两支枪口。 这只鬼的鬼血术是操纵影子!? 不过还好,并非应付不过来。 他已经发现了枪支的弱点,每打完一枪都得重新上膛换弹,而这只鬼似乎并没有能力用鬼血术直接进行装填子弹,只能自己亲手换弹! “砰——”又是枪声响起。 “啪——” 空弹壳坠落在地上。 炼狱杏寿郎抓住了机会,身形骤然加速。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 杏寿郎的身影拖动着刀光,脚下步伐蜿蜒向前飘忽不定。 一枚枚子弹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有的带起了一丝丝的血花,但是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死死地锁定着眼前这只鬼的脖子。 日轮刀猛地挥下。 但是…… 没有触感!杏寿郎皱起了眉头,他的刀明明砍中了这只鬼的脖子,但是却没有砍到肉里的感觉。 日轮刀的刀身仿佛是砍中黑暗中深不见底的沼泽一般逐渐下沉。 难怪能从影子里取出那么多枪支,这就是这只鬼的鬼血术,能够容纳物体的影子? “哈哈哈……” 佩狼猖狂地笑着,“可悲,可悲啊,真是可悲!” “是因为愤怒吗?愤怒我装定时炸弹炸那些愚蠢的人类?居然敢冲到这么近的距离来与我战斗,看样子你已经愤怒冲昏了头脑啊!炼狱!” “战斗要保持冷静,就像我一样。冷静!”佩狼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缓缓从自己身上的阴影中掏出了什么。 “嗯?”炼狱杏寿郎目光一凝。 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妙。 这只鬼如果会到处安放炸弹的话……那么身上说不定也带着炸弹! 炸弹是炸不死鬼的,而对血肉之躯的他来说却是致命的威胁! “滋滋滋——” 导火索点燃的声音响起。 杏寿郎猜测的果然没错。 一根根填满火药插着引信的炸药管从影子里跌落出来。 轰—— “炼狱先生!?”甘露寺蜜璃担忧地看着爆炸的方向。 剧烈的轰响伴随着火光燃起。 她焦急地朝着爆炸的方向冲过去。 却只看见了被炸得只剩下半身的残躯。 “不,这不是炼狱先生的!”甘露寺蜜璃转头慌乱地寻找。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发辫被抓住了。 夹杂着血腥味的气息喷到她的耳侧。 “你果然是炼狱的部下吗?”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刚才那一枪没把你爆头真是可惜呢!” 佩狼抓着甘露寺蜜璃的头发,满脸的厌恶,“果然是他的部下啊,头发跟他一样毫无品味可言!” “砰——” 头发上传来的猛烈力道让甘露寺蜜璃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触感从额头传来。 她睁开眼睛有些恐惧地看着抵在自己额头的枪口以及这只赤裸的恶鬼。 看着她恐惧的表情,佩狼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是在担心炼狱吗?” “别担心,他还活着,只是大概已经身受重伤了,他要是那么容易死了那我会很困扰的!所谓的复仇,就是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他折磨至死才行啊!哈哈哈哈——” 说着他用枪口用力地抵着甘露寺蜜璃的头。 “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玩法呢~” 甘露寺蜜璃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好像知道这只鬼想干嘛了。 “我要在炼狱面前拷问并杀掉他的同伴和家人!”佩狼脸上带着灿烂笑容,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不是我自夸,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呢!” “接下来我会用你花一辈子都想不到的方式让你尝到人类能够体会到的极致痛苦!你的人生将在我的复仇过程中消耗殆尽。都是你自找的啊!谁叫你要加入鬼杀队呢?” 佩狼面目狰狞地盯着脚下哭泣的女孩,“可悲,真是太可悲了,你们鬼杀队牺牲是为了什么呢?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也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你们鬼杀队只会悲惨的死去!哈哈哈哈哈——” 甘露寺蜜璃的眼神中有些绝望。 她又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是个无用的人,就要这样无用地死去了……就像眼前这只鬼说的一样,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认可,悲惨的死去。 “哈哈哈哈——” 佩狼兴奋地笑着,眼前的女孩越绝望,他就越开心。 只是他似乎从未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道漆黑的身影。 “逃……逃……” 但甘露寺蜜璃注意到了。 “哈哈哈哈……逃?你想往哪里逃?”佩狼放肆地笑着,眼泪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眼前这个吓得动不了的女孩居然想逃? “快……快逃啊!” 甘露寺蜜璃闭上眼睛呐喊着。 她并是不在喊自己,而是想提醒这只鬼身后的隐先生。 隐都是没用战斗能力的,但是这位先生好像误入了战场,如果不赶紧逃的话就来不及了…… “逃?” 有些疑惑地声音从佩狼身后响起。 “?”佩狼愣了愣。 “什么时候?” 他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惊讶。 什么时候有人来到他的背后了?他居然毫无察觉? 难道是炼狱!? 他猛地转身。 “嗯??不是炼狱?” 佩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浑身藏在黑色制服里的鬼杀队成员。 “隐?” 这种藏头露尾的老鼠,怎么会出现在剑士与鬼的战场里? “喂!你是迷路了吗?” “你的运气很好。”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 “运气好?什么意思?” 佩狼迷惑地盯着眼前的隐,什么叫做他运气好? “炎之呼吸,伍之型,炎虎!” 身后传来的咆哮声打断了佩狼的思考,他呆滞地转头,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这个隐原来只是来吸引他的注意的! 炼狱杏寿郎如燃烧着的猛虎般呼啸而至,日轮刀毫不犹豫地砍在他的身上。 “可恶!” 佩狼咬着牙倒飞出去,目光里满是愤怒。 “就算得不到任何人的认可,为了保护人类免于被鬼攻击而战斗,这就是我们鬼杀队!” 炼狱杏寿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面朝着甘露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炼狱先生……”甘露寺愣了愣,她知道炼狱先生是在教训她。 “隐先生,麻烦您带甘露寺离开,顺便通知其他队员,帝都的各地都被安放了炸弹,让他们赶快找出炸弹并拆除!绝对不能让市民陷入险境!” “你没问题吗?”轩浩问道。 “放心!”杏寿郎笑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家伙好像是冲着我来的!我会打倒他的,不!这家伙必须由我打倒!” 他面带着笑容看着眼前从地上爬起的鬼。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只鬼大概把自己当成了身为炎柱的父亲。 这是父亲没能杀死的鬼吗?失职了啊……就让我来弥补吧! 杏寿郎始终记得母亲的教诲,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他们的骄傲!这样的骄傲不能留下污点,父亲他……是出色的猎鬼人! “我叫炼狱杏寿郎!我想我应该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不过……”炼狱杏寿郎持刀上前,“来吧!无论你将我当成是谁,我都会将你的一切连同怨恨一起斩断!” 看着如同烈火般燃烧着的少年,轩浩沉默地点头。 他俯下身,轻轻抱起地上的少女转身离去。 他轻轻掂量着女孩的重量,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女孩似乎比一般人要重,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因为这点重量对他来说毫无感觉。 轩浩撇了一眼这只鬼不知死活的下弦鬼,这只鬼的运气真的很好,差一点,他就没忍住动手了呢。 在轩浩怀中颠簸了一下的甘露寺蜜璃微微呆了呆。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啊!这位隐先生他……居然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抱起来了!?不对,他甚至还有余力掂量自己的重量?这……这这得是多强壮的身体啊! 甘露寺蜜璃心中大受震撼。 她可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啊!即使是用背的,也能将普通的隐部成员累得够呛,这个男人居然……毫不费力!?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嫌弃她重! 甘露寺蜜璃的思路清奇,不,应该说是十分的明确,因为她来鬼杀队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寻找理想中的丈夫! 想到这里,刚刚还有些心情低落的甘露寺蜜璃的眼里突然冒出了星星。 “额?” 看着点甘露寺脸上表情的变化,轩浩有些纳闷,这女孩儿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一幅痴女的表情。 如果让轩浩知道这个女孩现在的想法,估计会啪地一声将她扔在地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联想到‘隐’当中藏着什么绝世强者之类的吗? ?推荐??月票? 7017k 381.早已点燃的火焰 在轩浩带着甘露寺蜜璃离开之后,炼狱杏寿郎目光警惕地看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下弦之鬼。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无比沉默。 明明之前还是疯疯癫癫的模样,此刻却变得异常安静,安静得让杏寿郎感到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曾几何时的质问声一直回荡在佩狼的耳边,时至今日依旧如同阴影般将他笼罩。 “为什么不该死的人死了,而像你这种畜牲却能够若无其事地活着?” 恶毒的语言让佩狼无比的愤怒,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个臭骂他的男人的身影。 那是让他深恶痛绝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火焰般的羽织,长着和此刻他面前这个青年同样的面孔。 佩狼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认错人了,眼前这个少年很显然要比那个男人年轻,而且身上并没有穿着火焰般的羽织。 “是啊……你并不是我认识的炼狱啊……” “也对,以人类的寿命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外表还越来越年轻呢?” 他还记得多年前的夜晚。 那时候是他刚刚变成鬼不久,那时候的他还很弱小,还不是十二鬼月,却遇见了鬼杀队最高战力的‘柱’。 那是个残暴的男人,比身为鬼的他更加残忍。 因为那个男人明明有能力一刀杀死他,却无情地折磨着他。 一刀一刀地砍在他的身上,还不断质问着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东西能够存活于世间呢?” “身为鬼居然逃跑?真是懦夫,难道你要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直到死亡为止吗?” 不论他怎么求饶,那个男人都不愿意放过他。 那火焰般的头发,那冷漠无情地眼神,我怎么会忘记呢!?佩狼浑身再次颤抖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道记忆中的身影真正的名字——炼狱槙寿郎! 错不了,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将他的内心和身体全部砍成碎屑。 尽管伤口早已经痊愈,但是那天留在他心中的愤怒没有丝毫的减少,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种仇恨。 他无法忍受自己活在这个男人的阴影之下。 佩狼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 “炼狱……槙寿郎……炼狱……杏寿郎……” “原来如此,你是他的儿子啊……” 危险地笑容逐渐在佩狼脸上浮现,“报仇!报仇!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也无所谓!我会杀了你,然后提着你的头颅到他面前,让他知道……惹恼我的后果!” 漆黑的阴影笼罩着佩狼全身。 鬼血术,卤获腔——影狼! 一只只影子一般的狼从他身上窜出来,朝着不远处地炼狱杏寿郎猛地扑过去。 “咔——” 扳机扣动的声音。 每一只影狼嘴中都伸出了燧发枪的枪管。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杏寿郎有些惊讶,不过好在他一直处于警惕状态,一个闪身躲开了子弹。 但扑过来的影狼依旧没有停止进攻,围上前来撕咬着。 就在杏寿郎应对着影狼的围攻时,一道令人心颤的机械声响起。 佩狼居然从影子里抽出了一把转轮式机枪! 转轮开始伴随着齿轮转动,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响声,密集的弹幕下一瞬就将炼狱杏寿郎笼罩。 躲不开!杏寿郎瞳孔猛缩。 弹幕太过密集,无论他再快也不可能全部躲开! “锵——” 金属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 炼狱杏寿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边挥剑格挡袭来的弹幕,一边朝着后方扑到。 “噗——” 血洞在杏寿郎身上各处炸裂,殷红的血液滴答地朝着地面流淌,他用手撑着地面,忍着疼痛再次起身。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我必须成为柱才行……” 炼狱杏寿郎的嘴中不断地念叨着。 他有着绝对不能输的理由。 自从母亲大人过世之后,父亲大人就开始一蹶不振。 年幼的弟弟千寿郎担心父亲会像母亲一样离开,身为炼狱家长男的他怎么能让弟弟一直感到不安呢? 他必须肩负起炼狱家的责任才行。 “身为炼狱家的长男,我要变得更强,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炼狱杏寿郎咆哮着。 “不要哭,笑起来,杏寿郎!不要被悲伤吞噬,总有一天,那股悲伤一定能成为重要的力量!” 他不断地朝着自己怒吼,遍体鳞伤的身体终于又再次站直了。 他张着嘴,勉强地露出笑容,直视眼前的恶鬼,双手再次用力握住了刀柄。 “为什么?为什么?”佩狼看着遍体鳞伤还能继续行动的炼狱杏寿郎一脸的愤怒,“为什么你还能站起?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不不不……我不能接受!” 他手里握着的可是机枪啊!比那种一折就断的武器威力大多了好吧!人类的身躯怎么可能扛得住? “因为……我答应过母亲大人,要拯救弱小的人。” 炼狱杏寿郎的耳畔仿佛回响起来母亲温柔的声音。 “炼狱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炎柱的称号是我们的骄傲,你要成为跟你的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柱……” “可是母亲大人……现在的父亲大人好像迷失方向了啊……” 母亲大人的愿望真的是让我成为像父亲大人一样的人吗?炼狱杏寿郎陷入了迷茫。 但是很快,刚升起的迷茫就被心中燃起的烈火烧烬。 炼狱杏寿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终于想起来了,母亲的遗言不是这样的!他居然只记住了这样无关紧要的前半句话,真是笨死了。 炎柱的荣耀对炼狱家来说既是骄傲也是束缚,在这样的荣耀下,是会迷失方向的。 声明大义的母亲,怎么会留下那样的嘱托呢? “燃烧起来吧,杏寿郎,在心中点燃火焰,温柔地照亮世人,在心中点燃太阳一般的火焰吧。” “你要成为……这样的炎柱。” 炼狱杏寿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燃烧着烈焰的刀锋抵达了佩狼的面前。 “啊——” 炼狱杏寿郎怒吼着挥刀,手中的日轮刀迎向了佩狼的枪口。 …… 轰—— 火光在城市的高空如同烟花般亮起,轰响的声音震耳欲聋。 轩浩落于楼顶,闭上眼前聆听着城市各处存在着的细小滴答声。 “越听越感觉头皮发麻,这只鬼究竟放了多少炸弹?” 让他感觉更加吃惊的是……这些滴答声中居然有些还正在移动的! “定时也就算了,你特么还能移动是个什么鬼?” 轩浩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树究竟是怎么点的,说好的只玩儿呼吸法和剑术呢? “快找!趁着炼狱先生对付鬼的时候,我们要找出藏在城市里的所有炸弹!” 甘露寺蜜璃焦急地带着剑士们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着。 “啊!?这是什么!?” 可是行动进行得好像并不顺利。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影狼追着剑士们撕咬,干扰着他们的行动。 “救命!大家小心!这种影狼可以吞掉我们手里的刀!” 一名剑士看着自己手里的刀被影狼夺去,大声呼喊着救命。 “噌——” 一道刀光闪过,影狼停止攻击躲开了刀刃。 甘露寺蜜璃救下这名队员,“大家散开寻找!那只鬼不可能控制太多影狼,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拆除炸弹!不要被这些影狼缠住了!” “嘎——嘎——跟我来!跟我来!” 鎹鸦在甘露寺头顶呼喊着。 救下剑士之后的甘露寺赶紧跟上。 鬼杀队的每名剑士都有专属的鎹鸦,找危险品这种事情,比起人类动物的感官会更加灵敏。 “找到了!” 跟随着鎹鸦的指引,甘露寺总算找到了一枚定时炸弹。 “可是……该怎么阻止它爆炸呢?” 她有些焦急,鬼杀队剑士的任务可是斩鬼啊,怎么可能会拆除炸弹!? “按照我教的方法拆除!”鎹鸦嘎嘎嘎地叫着。 “唉?鎹鸦先生还会拆除炸弹吗?” 甘露寺蜜璃惊住了。 入队时间不长的她完全没弄明白鬼杀队的鎹鸦是种什么样的神奇生物,光是会说话就已经很让人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会这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少废话,少废话!”鎹鸦啄着甘露寺蜜璃的脑袋,“快动手!快动手!” “好疼好疼……” 甘露寺捂着脑袋满脸的委屈。 “我知道了啦!”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炸弹。 当她刚伸手想要触碰的时候,这枚藏在角落里的炸弹突然跟随着影子动了起来! “唉!别跑啊!” 甘露寺蜜璃看着逃走的炸弹赶紧追上去。 可是刚迈出一步,就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的衣服。 “小心!小心!”鎹鸦大声呼喊。 “啊!” 甘露寺蜜璃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几只影狼包围住了。 怎么回事!?这些狗狗好讨厌!甘露寺蜜璃慌乱地拔出日轮刀。 黑夜里四处都是阴影,这些影狼的出现根本防不胜防。 她奋力地挥出日轮刀,砍在面前影狼的脖子上。 “!?” 怎么回事?砍不动!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刀仿佛陷入泥潭般被这只影狼吞噬。 不能慌,不能慌!要按照联系呼吸法的状态来应对!甘露寺蜜璃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可当她看见一只只影狼不断靠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慌了起来。 “呲——” “啊——好痛!” 影狼锋利的牙齿咬住了甘露寺蜜璃的大腿不松开,似乎试图撕下她的血肉。 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异常结实,它似乎有些咬不动,无论怎样用力最多只是留下血痕。 “好痛好痛!救命啊炼狱老师!” 甘露寺蜜璃吓得闭上眼睛,她发现自己无法顺利使用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学来的‘炎之呼吸’了,节奏已经完全被打乱,现在的她只会使用蛮力挥剑。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笨!” 甘露寺蜜璃内心无比焦急,“结果到最后我还是只会用蛮力挥刀……” 她最讨厌自己的这身蛮力了,因为每次都是因为这一身的蛮力,做什么事情都成功不了! “也许鬼杀队真的不是我的容身之处吧……” 甘露寺蜜璃似乎快要放弃了。 “……” 正在找炸弹路过的刚好听见呼救声的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倒在地上被狼群撕咬的女孩。 “我说……你没发现吗?它们根本咬不动你唉……” 他完全没弄明白这个傻姑娘在干啥,明明有着超人般的身体,却被几只‘土狗’欺负,不反抗在这喊什么救命呢…… “唉?” 甘露寺蜜璃震惊地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隐,那目光好像是在说‘你在开玩笑吗’,但是后知后觉地她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开玩笑。 这些影狼确实没能对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只是咬破了皮而已。 众所周知,皮外伤是最痛的。 “啊!!!!” “又在叫什么?”轩浩无语,怎么每个人都喜欢大呼小叫的啊!不能都安静一点吗?我特么找个炸弹容易吗?好不容易做一次热心市民,你们是来找茬的吧! “唉?这次不是我在叫……” 甘露寺蜜璃疑惑地转头,她听见好像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声音。 那只带着炸弹逃走的影狼撞见了正在惊恐避难的市民。 叫声是从一个小男孩嘴里传出来的。 甘露寺蜜璃记得这个小男孩,是之前撞在她身上摔倒的小男孩。 男孩的母亲被影狼咬住了腿跌倒在地,而小男孩正拿着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目光哭喊着敲打面前的影狼。 只是他的敲打对于影狼来说毫无作用。 “你确定要继续看着吗?” 轩浩疑惑地看着眼前还在发呆的甘露寺蜜璃。 “你在害怕什么?拥有比别人强大的力量,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害怕。 从这个女孩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来看,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普通的柱级剑士了。 “怕什么?”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 “救命!”背后的呼救声再次传来。 她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动了起来。 怕什么?对啊……我怕什么呢?迷茫的甘露寺蜜璃挥刀斩出。 “噌——” 砍中了! “好……好厉害!我居然砍中了!”甘露寺蜜璃迷茫地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日轮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如何砍中影狼的,就好像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本能一般地斩出一刀。 怕什么?对啊!我在怕什么啊!?甘露寺惊讶地发现,自己害怕的似乎从来都不是面前这些影狼,而是在畏惧着自己,抗拒着自己,她真正害怕的……只有自己这怪物般的力量! “拥有这样怪物一般的力量,是我的错吗?不!不对!我并没有错!”甘露寺蜜璃此刻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坚定,“正因为我有着这样的力量,才能够像现在一样,站在这些人的面前!”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转过头朝着受到惊吓的小男孩,“放心好了,姐姐会帮你把这些坏狗狗全部赶走的!” 说着,甘露寺蜜璃开始奔跑起来。 手中的刀再次斩向影狼。 可是这一次刀刃却毫无阻拦地从影狼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没有砍中!怎么会……”她不太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到底哪里错了?刚才明明都砍中了……” “不对。” 轩浩的声音传到她耳中。 “光用蛮力是没用的,现在的你完全没能发挥出自身的力量,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才能完全发挥力量!” 甘露寺蜜璃愣了愣,听着一旁这位隐先生的教训,她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跟着炼狱先生学习呼吸法的时候。 那时候的炼狱先生似乎也指出过她同样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又再次放松。 “不对,你听好了,甘露寺!” “你的力气很大,以这种蛮横的方式已经足以杀死普通的鬼了。但是挥刀不只是靠着蛮力!” “要掌控自己的身体,控制好身体的每一部分,用全身的力气去挥刀,而不是靠蛮力只用手腕!让精神直通刀尖。让刀子成为自身的一部分!” “对不起!我知道错啦!” 甘露寺蜜璃大声呼喊着承认错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炼狱先生曾经教导过她——拯救弱小的人是强者与生俱来的责任! 她不仅拥有强大的力量,身体的柔韧程度也远超常人,这些都应该是令人惊喜的才能,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不必畏惧,不必憎恨,永远保持着原本的自己。 “我想起来了。” 甘露寺蜜璃脸上露出开朗的笑容。 抛去那些烦人的眼光,原本的她其实一直是很幸福的,她有爱着自己家人,也深爱着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 轩浩看着少女起舞的身影,突然间愣了愣。 呼吸变了。 这个女孩突然间改变了呼吸节奏,身体动作也变得轻盈起来,就像解脱枷锁的鸟儿般开始欢呼雀跃。 甘露寺蜜璃畅快地呼吸着,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好像在高兴,根本不需要她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本能地就开始起舞了,手中的刀刃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觉就像身体的一部分。 并不是因为她突然间变强了,而是因为她终于做回了自己。 甘露寺蜜璃总算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就如同她在寻找理想中的丈夫一样,她同样也在寻找着能够让她做自己的地方。 更加柔软,更加强韧,更像她自己! 原本时刻保持着压抑的心脏开始欢快地跳动,甘露寺蜜璃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悸动。 她渴望着被爱,也同样想去爱着别人,于是,在此刻她将燃烧着的爱意注入了剑中。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战栗。 她的身姿在地面翻滚着翩翩起舞,手中的刀刃如皮鞭抽打般快速斩击,影狼在她的刀光下支离破碎。 “成……成功了!” 甘露寺蜜璃开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日轮刀。 这就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呼吸法——恋之呼吸。 她成功地创造出了自己的呼吸法,成功的从这些影狼手中保护了市民。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鎹鸦焦急地嘎嘎叫着。 它挥舞着翅膀盘旋在掉落在地上的定时炸弹周围。 时钟滴答地走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爆炸。 “糟了!” 甘露寺蜜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来不及思考,她就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那对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母子。 “果然是个笨蛋……” 轩浩无奈地赞同了鎹鸦的看法,这种时候不是该考虑如何拆弹吗? “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响起。 火光炸裂,轰响声伴随着爆炸的冲击波不断蔓延,下一刻就要吞噬靠近爆炸中心的几人。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即使甘露寺蜜璃有着八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顶得住。 “好吧,看样子是来不及拆了。” 轩浩无奈地缓步上前,挡在了三人面前。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 看着迎面而来的冲击波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mmp,就你们一个个才会叫啊?” 突然间,轩浩暴躁的开口。 “喝——” 扩散的音浪如同屏障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爆炸的火光和响声被这更加震耳欲聋的声音掩盖,摧枯拉朽般地湮灭。 听见背后的怒骂声,甘露寺蜜璃下意识地回头,然后她看见这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刺目的爆炸火光中,一道漆黑的背影挡在她和这对紧抱在一起不敢睁眼的母子面前,火光与爆炸的粉尘在这个男人的怒吼下一瞬间退散了。 这道漆黑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高大,就像神明一般不可撼动。 “你……” 烟火散去,还没等到甘露寺蜜璃出声,眼前这道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时不时地天空中会传来剧烈的轰响声,夜空被灿烂的烟火点亮,看上去就像是谁在放烟花。 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抬头看着天空。 那对母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死。 女人还在呆滞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真的男孩望着眼前的少女欲言又止。 “啊!” 望着天空发呆的甘露寺蜜璃,听着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负责拆弹的!可是为什么那些炸弹会都出现在空中爆炸呢? “姐……姐姐……”背后传来了男孩欲言又止的声音。 疑惑中的甘露寺蜜璃慌乱地回头。 她慌张地挥着双手,“那……那个……你们有没有受伤?” “还……还好,多亏了你……们?”女人看着眼前慌乱地少女有些疑惑,她记得刚才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穿着黑衣蒙着脸的人吗? “呼——太好了!” 甘露寺蜜璃松了一口气。 “嘿……嘿嘿,之前撞见的时候来不及说,我最喜欢吃樱饼了,因为吃太多头发才会变成这种奇怪的颜色……抱歉啊,吓到你们了……” 她抓着自己的发辫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朝着这对母子解释着。 这个男孩的母亲之前好像因为她的发色把她当成坏人了。 “额……” 男孩的母亲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有些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而甘露寺蜜璃依旧慌乱地解释着,然后匆匆挥手离开。 “小弟弟要听妈妈的话哦,姐姐还有事情先走了!” 她挥着手收起尴尬的笑容转身朝着爆炸的方向跑去。 “谢谢你,大姐姐!” 男孩天真稚嫩的声音仿佛敲在了甘露寺蜜璃的心上。 奔跑中的她呆呆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朝着自己挥手的小男孩。 “妈妈,你也一起说啊!”男孩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提醒着。 “啊?”母亲似乎也反应过来。 两人一起朝着离去的背影躬身道谢。 甘露寺蜜璃有些热泪盈眶地回过头继续奔跑。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有人认可她,她成功做好了一件事,她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 轰—— 轰——轰—— 远处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引起了佩狼的注意。 “怎么回事?” 佩狼皱着眉头。 他可不记得自己设置的炸弹会在这个时候一起爆炸啊! 当他转过头才发现,不仅爆炸的时间不对,连位置也不对! “我的炸弹怎么会在空中爆炸!?”佩狼满脸的愤怒。 他可不记得自己好心地为这些愚蠢的人类放烟花啊!他明明是要炸死这些该死的人类! “你在……看哪里!?” 愤怒的声音传来。 佩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跟眼前这个难缠的人类战斗。 火焰般的刀刃已经快要抵达他的脖子。 “你这家伙!” 佩狼愤怒地抬起枪支格挡。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 这个人类明明已经中了很多枪了,之前还被爆炸波及过,为什么他就是不会倒下呢?普通人就算不死也应该早就失去行动能力了!这个男人真的是人类吗? “可恶!” 砰砰砰—— 佩狼再次开枪。 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类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只拿着刀朝着用枪的他冲过来!? “我手里的可是枪啊!人类最先进的武器!是你们人类用来厮杀的东西!专门用来杀人的你懂吗!?” 佩狼癫狂地问着。 他可是很清楚刀是赢不了枪的! 时代早就变了,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这个人类是如何有勇气拿着那把破日轮刀来挑战他的?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不依不饶,即使遍体鳞伤,也依旧握着手中的刀。 “咔——” 奇怪的声音从枪膛处传来。 “可恶!没子弹了!” 佩狼臭骂着,他翻找着自己的收在影子里的武器,可却发现这好像是最后一把枪了,子弹和炸药也全部耗尽。 “怎么可能……这个家伙,居然一个人消耗掉了我所有的弹药?就凭他那把破刀吗?” “怎么了?” 炼狱杏寿郎问道,“已经结束了吗?” 他手握着焰色的日轮刀缓步上前,伸手抹了抹自己嘴角的血迹。 他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之前不断的闪躲,尽量避开致命的攻击,尽量将自己受伤的程度下降到极限。为的就是等待着这只鬼子弹耗尽的这一刻。 看着眼前的鬼陷入焦急中,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那么接下来,就该我进攻了!” “啊啊啊啊啊——” 佩狼面目狰狞地叫喊着,仿佛不愿接受自己的那么多子弹居然被一个人类全部耗尽似的,他手握着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断扣动扳机,但枪声并没有响起。 “啪——” 他愤怒地将空枪扔在地上,然后将手伸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影子中不断摸索。 “还没完!还没完!我应该还有武器才对!” 他竭力地翻找着自己用鬼血术构成的武器库。 “不管是什么都行,给我一把武器啊!我要宰了这个人类!” 于是…… 哐当一声,一把残破的武士刀从他身上阴影中坠落出来。 “武士刀?”佩狼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太惨了吧……只剩武士刀?武士道什么的……未免也太惨了吧?” 痛苦的记忆开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一名武士。 当时的他似乎也是坚守着武士道的刀客。 可那些拿着枪的人狠狠地将他的武士道践踏在脚下。 “什么武士道?太落伍了吧!你想用你的武士道来挡子弹吗?哈哈哈哈——” 嘲讽的笑声似乎现在都还回荡在耳畔。 看着眼前持刀冲向自己的炼狱杏寿郎。 佩狼突然间笑了。 他突然间扬起了自己的头颅,似乎要将脖子递到杏寿郎面前,“武士道吗?” 好熟悉的词汇啊,他为什么会忘记呢? 难道是因为经常用枪嘣自己脑袋导致记忆混乱了吗?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仇人,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变成鬼都忘记了。 “哈哈哈——” 惨淡的笑声传来。 阴影在一瞬间将佩狼整个人都吞噬。 “锵——” 刀剑争鸣的声音响起。 炼狱杏寿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持刀挡住自己的身影。 这是一匹站立的狼,像是传说中的狼人一般狰狞,不过它浑身都是漆黑的阴影,手中还握着残破的刀刃。 “使用影子做成的铠甲吗?” 鬼血术,卤获腔——战祸阵狼! 佩狼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他想起了自己之所以会变成鬼的目的。 原来……他真正的仇人是那些小瞧武士道侮辱他们武士的愚蠢之人啊,原来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要向那些愚蠢的家伙证明武士道是可以战胜枪支的! 可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只会用枪东躲xz的胆小鬼了!? ‘没问题的,我们的剑才不会输给枪……’ 佩狼似乎突然间醒悟了,他回想起了过去身为人类的时候。 “你叫……炼狱杏寿郎对吧?”他缓缓低头,狰狞的狼首直视着眼前的少年。 “没错。”炼狱杏寿郎重整姿态,双手握刀直面着眼前的狼人。 “这样啊……感谢你,砍醒了我!” 佩狼的身上突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意,“接下来,我将以武士的身份杀了你!” 炼狱杏寿郎愣了愣,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只鬼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纯粹战意。 不再是单纯的杀戮,而像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东西。 “好!我不会输的!”炼狱真一郎神色认真。 无论对方怀着何种心情战斗,他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炼狱杏寿郎深呼吸地握住日轮刀,观察着眼前这只鬼。 此刻只之鬼已经完全被狼形的阴影笼罩,比起那些影狼,此刻的狼人拥有着更强的吞噬能力,似乎只要触碰一点,他手里的刀就会被吸进影子里。 “那么……就挥出让他无法承受的一刀吧!” 炼狱杏寿郎身上同样燃起了战意,炼狱家的骄傲不可能会输! “来吧!” 杏寿郎的身上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火,而他的对面,是漆黑的阴影。 火光越发旺盛,阴影似乎就会越发深邃。 沉静片刻。 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高举的刀刃相向而行。 有力的步伐让石板铺成的地面都有了开裂的迹象。 叮—— 刀剑争鸣声响起,漆黑的影之刃与火焰般的刀锋相接。 强烈的冲击波从两人身上扩散。 力量不相上下,这一次的对拼似乎陷入了僵局。 “没用的!你的刀无法破除我的鬼血术!” 佩狼握刀的手加大了力量,朝着眼前的人类压制,他现在是鬼,鬼拥有着超越人类的力量和人类无法理解的鬼血术,而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认亲了自己,达到了巅峰!现在的他不可能再输给人类了! “结束了,去死吧!人类!” 然而,让佩狼感到无比诧异的是,无论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这柄焰色的日轮刀分毫。 这个本该早已达到极限的人类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般。 不,不是山岳,是火山!即将喷发的火山! 佩狼的眼中充满了震撼。 为什么一个到达极限的人类还能爆发出这样喷薄的力量!? 覆盖在他身上的影子像是被烈火灼烧着一般逐渐被燃烧殆尽。 “我要输了吗?”佩狼的心中升起这样的问题。 他看着眼中这个仿佛燃烧着的少年。 多么炽热的火焰,多么激烈的感情,就像是曾经身为人类的自己…… “嘶——” 吐气的声音从炼狱杏寿郎的唇齿间散发。 此刻的他正在全心全意地挥刀,为了挥出眼前这之鬼无法承受的一刀。 炎之呼吸,是燃烧的呼吸法,燃起的东西并非刀刃,而是心中的火焰。 杏寿郎回忆着自己学习‘炎之呼吸’的过程。 那是十分艰难的过程。 因为没有人教导他。 身为柱的父亲大人在母亲过世之后就一蹶不振,他只能凭借着先祖留下来的三本‘炎之呼吸指南’自己领悟。 由九个基础的型组成的‘炎之呼吸’,其奥义是以他们自己的姓氏来命名的‘九之型’,是全心全力,灌注整个生命去挥动的斩击,它的威力能够将所有东西全部摧毁。 虽然只能依靠自己领悟,但炼狱杏寿郎在挥刀的时刻没有丝毫的迷茫,而这样的全心全力正是炎之呼吸的要诀。 杏寿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因为他内心的火焰早已经被点燃,母亲从小的教诲早已给他指引了正确的方向。 “看着吧,母亲!我一定会达成约定的!” “燃烧吧,燃烧吧!燃烧内心吧!炼狱杏寿郎!” 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 伴随着怒吼,呼啸的刀刃如同烈焰一样焚烬了黑暗。 阴影在炽热的刀光下分崩离析。 “真是……出色的剑……” 佩狼望着迎面而来的刀光,眼神里闪过一丝释然,他的心中依旧仇恨着那些用枪支侮辱过他的人,但是…… “能够死在这样的剑下,与有荣焉!” “哈……哈……呼……” 挥完这一剑的炼狱杏寿郎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音,天空中不断响起的剧烈轰响都传达不到他的耳中。 但即使是这样筋疲力尽,他依旧没有倒下。 “还没完……还没完……” 杏寿郎不断地呼喊着自己的身体动起来。 “前进……前进……我必须去拆除炸弹……不能让普通市民受伤……” “哇呜呜呜呜——” 哭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杏寿郎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失去意识。 “太好了!太好了!”甘露寺蜜璃泪流满面地呼喊着,“打倒十二鬼月了,这样一来炼狱先生就能成为柱了!” “喂喂喂!”提着医疗箱赶来的隐们拼命地扒着甘露寺蜜璃抱住炼狱杏寿郎的手。 “你快放开啊!再不快点给他治疗的话会死人的!” “拉不开!根本拉不开!这女人什么怪力啊!” “闪开!” “笨蛋你是想勒死他吗?” 匆匆赶来满身爆炸灰尘的暴躁身影冲入人堆里,拉开了围在一团的隐,然后一个‘强手裂颅’抓在甘露寺蜜璃头上,疼得这姑娘松开炼狱杏寿郎赶紧抱住脑袋。 ?推荐??月票? 7017k 382.栗花落香奈乎 杂草丛生的破旧木屋外,小女孩背靠着有些腐朽的木墙蜷缩成一团。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穿着单薄满是污泥的破旧衣服。 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神采,只是每当寒风吹过,她会像应激反应一般地身体颤抖。 好饿,好悲伤,好空虚,好痛苦,好孤独…… 女孩眼神空洞地不知道到在看哪里,她好像哪里也去不了。 因为此刻她的腰间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紧紧捆住,像是看家门的狗一般被绑在破木屋的门外。 “喂!” 绳子被人解开了。 “别睡了,起来!” 男人暴躁地拖拽着绳子,将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拉起来。 女孩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父亲,目光呆滞,就像是没有感情。 又要挨打了吗?这样也好,晕过去的话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可是今天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男人并没有鞭打她,而是拉着绳子带着她来到的集市里。 她又被绑在了一边的柱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交谈。 她有些不明白父亲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交谈着什么,只是最后听见了金属清脆的声音,她看见那个陌生的男人好像把一些零散的金属塞到自己父亲的手中,然后父亲就开心地离开了。 女孩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这似乎是她从出生开始第一次看见父亲脸上的笑容。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那个陌生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打量了她一下。 伸手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她满是污泥的脸,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解开绑在木桩上的麻绳。 女孩仍旧呆呆地愣在原地。 直到腰间的麻绳动了动。 “走了!发什么呆呢?”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再次拉了拉麻绳。 女孩目光呆滞地回头看了看。 为什么父亲走的方向与她现在要去的方向完全相反呢? 没有人给她答案,她只是被绳子粗暴地拖拽着,最后乖乖地跟着眼前的陌生男人走。 …… 炼狱杏寿郎在成功杀死下弦之鬼后,顺利地晋升成了新的炎柱。 接下来的两年里,鬼杀队平稳发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空缺的柱之位也被陆陆续续出现的剑士们补上。 而轩浩这两年中除了不时出门寻找灵魂碎片或是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以外,一直都呆在蝴蝶居中。 他‘活过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连柱当中都只有负责蝴蝶居的花柱知道他醒来了。所以呆在蝴蝶居是最好的选择。 很少有人知道轩浩的存在,原本他的生活应该很清净的,但是那个叫做甘露寺蜜璃姑娘让他很头疼。 不得不说甘露寺蜜璃确实是个天才,从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呼吸法开始,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得到鬼杀队所有人的认可成为了‘恋柱’。 只是让众人都不太理解的是,这恋柱似乎对‘隐’的成员情有独钟,总是想着各种各样的法方到蝴蝶居窜门,似乎是为了寻找某个隐的成员。 别人不理解,轩浩却很清楚,这姑娘是馋他身子! 因为这姑娘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都一副花痴的模样。 但是说她是花痴好像也不太对,因为这姑娘连他的脸都没见过,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妈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从蝴蝶居后门溜出来的轩浩一脸的无奈。 这么热情的女孩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关键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看上,他已经很低调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好吧?为什么这姑娘就看上他了呢? 最可怕的是明明他时刻都带着隐的面巾,在外人看来每一个隐部的成员不都差不多的吗?能分辨出男女就不错了,可这都能被认出来就离谱! “看样子轩浩先生很受欢迎呢。”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蝴蝶香奈惠轻轻笑着。 “姐姐,离这个混蛋远一点!” 蝴蝶忍本来就对这个看上去跟姐姐走得很近的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现在出现的甘露寺蜜璃让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保护好姐姐的决心。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仅跟姐姐经常秘密谈话,还勾搭着甘露寺小姐那样漂亮的女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蝴蝶忍拉着自家姐姐的手嫌弃地远离了一步,可香奈惠脸上还是微笑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闹剧。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轩浩回头瞪了蝴蝶忍一眼,“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过啊!” 对此轩浩表示自己真的是无辜的,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展现自己的魅力勾搭过任何女人,可是甘露寺蜜璃不知怎么的就是要缠着他,他自己也是一脸懵逼。 至于蝴蝶香奈惠……完全是出于工作原因才会经常秘密跟他谈话。毕竟整个蝴蝶居中唯一知道他真是身份的就只有身为‘花柱’蝴蝶香奈惠一个人。就连蝴蝶忍都只知道他是个睡了好几突然年醒来的病人,仅此而已。 “好啦,好啦,轩浩先生不是坏人。” 善解人意的香奈惠笑着替轩浩解围。 她拉着妹妹的手快步跟上轩浩的脚步。 因为是白天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此刻的轩浩也已经解下脸上的面巾,外面披上了白色的羽织,装作普通的游人。 此刻三人并排走在看上去有些古老的集市中,就像出门郊游的普通少年少女。 “只是我也有些不太懂,甘露寺小姐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您呢,您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香奈惠有些疑惑地询问着眼前这个男人。 经过几年的相处,她了解到这个男人其实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不是什么坏人,也很好相处。只是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的秘密。 “不躲着她我还能干嘛?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轩浩有些无奈地回应,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有家室?香奈惠愣了愣,她突然间想起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沉睡了五百年了,有家室那也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那么…… “啊!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了……”香奈惠有些歉意地低头。 “姐姐?你突然跟这家伙道歉干嘛?”蝴蝶忍有些不解地看着突然低头的姐姐。 香奈惠凑到蝴蝶忍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蝴蝶忍听了之后看着轩浩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目光中居然深起了一丝怜悯。 “???” 轩浩的嘴角抽了抽,虽然香奈惠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是何等的听力?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 这两个女孩似乎误会了什么。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们,因为在香奈惠的印象中他是五百年前的人物,就算五百年前有家室到今天也应该只剩下一个人了。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解释什么,说了也会被当成神经病,毕竟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天空的尽头。 虽然路鸣泽答应他减缓那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可是他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百年了,也不知道那边过去多久,这似乎得看路鸣泽够不够给力啊。 “对不起对不起……” 香奈惠看着叹息的轩浩心里更加愧疚了。 蝴蝶忍这次也出奇地没有唱反调。 “没事没事……”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他和这两个姑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思考着该怎么岔开话题,却突然间看见了令他有些皱眉的一幕。 “先不提这个,你们看那边……” 轩浩面色有些阴沉地指着前方不远处。 蝴蝶姐妹也跟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正被一个男人用绳子牵着走。最让人心寒的是,周围的人似乎都对这样的情况视若无睹,就好像习以为常一样,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里经常有这种事情发生吗?” 轩浩的语气中有着一丝的愤怒,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五百年前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月傀。 同样的小女孩,同样的遭遇,区别只是现在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灵魂碎片罢了,不过……同样能勾起他的愤怒。 “不知道。”蝴蝶忍皱着眉头,“我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虽然蝶屋收养了许多孤儿,但那大多数都是鬼杀队剑士们的遗孤,身为鬼杀队的剑士,她们执行任务时大多数都是晚上,白天的集市中会有人贩子大摇大摆地出没这种事情她们也是头一次遇见。 虽然这里比较偏僻,但是这个人贩子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就在两人皱着眉头还未行动的时候,香奈惠已经挡在了那个男人面前。 “你好,请问你为什么要用绳子拴着这个小女孩呢?难不成她是罪人吗?” 她面带微笑地问着,或许是想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 男人沉默了一阵,然后理所当然地回答,“这还用问吗?你们没看见她脏兮兮的浑身都是跳蚤吗?而且搞不好还会跑掉,当然要用绳子拴起来了。” “这么说来……她不是罪人吗。” 香奈惠轻轻俯身询问着小女孩的情况。 “你好,我叫蝴蝶香奈惠,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目光呆滞一声不响。 “这家伙根本没有没名字,她爹娘就没给她起名字,够了吧?快闪开闪开!” 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着眼前的香奈惠。 “啪——” 响亮的声音响起。 蝴蝶忍目光阴沉地拍开男人的手,“不准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姐姐。” “你……你们……” 男人捂着自己被扇得有生疼的手背,“我看你们是有病吧?真想跟这个小鬼说话,就乖乖拿钱来!” “……” 香奈惠沉默地看着眼前目光无神的小女孩,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哼——”蝴蝶忍看着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轻哼一声,将手伸入自己怀中,似乎想掏钱。 不过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干嘛?” 蝴蝶忍拍开轩浩的手,有些不解。 “嘛~别急着掏钱,这种时候应该先讲道理。” 轩浩微笑着朝着男人走过去,“你们先带着这孩子走吧,让我好好跟这位先生讲讲道理。” 蝴蝶忍看着轩浩微笑的模样愣了愣,“行吧。姐姐,我们走。” “啊?”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香奈惠呆了呆。 “好啦,走啦,姐姐!” 蝴蝶忍拉着小女孩和香奈惠的手小跑着离开。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 男人看着被带走的小女孩,焦急地想要追上去。 “别着急嘛,我不是还没跑吗?” 轩浩微笑着按着他的肩膀。 “额……”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男人额头冒出了冷汗,“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这地界可是归我管的!我……我……”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我明白。” 轩浩和蔼地揽着男人的肩膀朝着一旁的巷子里走去,“走走走,我们换个地方聊,我请客。” “……” 男人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但是不知为何愣是一声也没吭出来。 …… “答应我,以后记得做个好人。” 片刻后,轩浩神清气爽地离开了这条巷子。 “轩浩先生……请问您对刚才那个人做了什么?” 看见轩浩跟上来,香奈惠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能做什么?” 轩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不过给了他讲了亿点道理让他改过自新罢了。” “啊,是这样啊,那太好了。”香奈惠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看上去是真的信了。 “……” 这也信?轩浩看着香奈惠脸上的笑容愣了愣,他发现这女孩似乎有些天然呆的属性。 “喂。” 蝴蝶忍戳了戳轩浩的胳膊,努嘴示意他放慢脚步。 回蝶屋的路上,香奈惠牵着小女孩的手微笑着走在前面,蝴蝶忍和轩浩两人安静地跟在后面。 “你把那个人怎么了?”蝴蝶忍皱着眉头问身边的轩浩。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哼。”蝴蝶忍轻哼一声,即使轩浩不说她大概也知道那个人贩子估计很惨。 “姐姐她总是太善良太天真了。”蝴蝶忍看着自家姐姐牵着那个小女孩走在前面的背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情。 “看出来了。”轩浩轻轻点头,“不过并没有什么不好吧?” “不……”蝴蝶忍的目光里充满了担忧,“无论对谁都心存怜悯,即使对方是鬼也同样如此,你觉得这样好吗?” “你是说她对鬼也会心软?那未免有些过头了。”轩浩皱起了眉头,善良是件好事,但善良过头就不好了。 “是的……”蝴蝶忍有些无奈地点头赞同轩浩的看法。 “所以你才总是想护着你姐姐?” 被猜中心思的蝴蝶忍出乎轩浩意料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看着自己的纤细的手,目光里有失落,“姐姐她既强大又温柔,一直是我努力的目标……但是我……” 她跟姐姐是不同的,姐姐是个天才,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创造出花之呼吸成为了鬼杀队的柱。 可身为妹妹的她却因为自身的天赋原因,连斩断鬼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想着要保护姐姐,可每次都是姐姐在保护她。 蝴蝶忍抬起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绝对不是普通的‘隐’那么简单。鬼杀队中能够让身为柱的姐姐都如此恭敬对待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隐’?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面对人贩子时露出的杀意,让她更加清楚了自己的判断。 “轩浩先生,我想请求您一件事情。”她望着身边的男人。 “怎么?”轩浩挑了挑眉头。 这丫头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恭敬呢,少见。 “您应该知道的吧,姐姐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是很危险的。”蝴蝶忍说。 “知道,那又怎么样?” “我知道您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关照我的姐姐。”蝴蝶忍很认真地说。 “哦!?你这就准备把姐姐卖给我了吗?”轩浩一脸的震惊。 “没跟你开玩笑啦!”蝴蝶忍炸毛了。 “知道知道……” 轩浩无奈地摆了摆手,“但你说的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好吧,应该让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才是正确的做法吧?” “可是……姐姐她就是这样的啊。” 蝴蝶忍有些无奈地苦笑着,一直保持着这样天真善良,才是她的姐姐啊……而且姐姐天生就是那样,根本就改变不了。 明明她们的父母都是死在鬼的手里,可是姐姐她……依旧会对鬼心存怜悯,甚至希望人与鬼能够和睦相处,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悲伤的事情发生了。 “呵呵,好啦,我明白了。” 轩浩狠狠地揉了揉蝴蝶忍的脑袋,“别担心,我得感谢你们在我沉睡的时候照顾我呢,安心,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的姐姐出现意外的。” “混蛋!头发乱了!” 蝴蝶忍有些生气,不过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气急败坏。 “说好了!” “放心,有我在,她想死都难。” 轩浩目光凝重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香奈惠。 天真善良是好事,但在这样的世界里却是致命的,仅仅是在她危险的时候救她可不够啊,还要想办法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 回到蝶屋后。 香奈惠为小女孩洗完澡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 香奈惠拍了拍手,看着打扮好之后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有着异常美丽的粉紫色眼眸,只是可惜的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让她的眼眸里没有了光亮。 小女孩的肚子在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咕咕叫着。 蝴蝶忍按照姐姐的吩咐送来了吃的,但是这个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丝毫动作。 直到有人告诉她可以吃了,她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拿起了筷子。 蝴蝶忍有些担忧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这孩子怕是没救了……没人下令甚至连吃饭都不会吃,要是不告诉她‘吃吧’,就算肚子饿得咕咕叫也绝对不会动一下筷子!” “应该是受过什么刺激吧……”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目光依旧呆滞的小女孩。 尽管已经来到了安逸的环境,可小女孩的眼睛里依旧是空洞的,呆坐在原地没有别人的命令什么也不会做,就像是个只会遵从别人吩咐的机器人。 他通过灵魂的共鸣查看了一下这个小女孩的过去。 顿时一股怒火升起。 这个女孩出生在一个十分贫寒的家庭里。她的父母冷血无情,生下许多孩子却连名字都没有赋予他们。 这个女孩自幼便在父母冷血无情的家暴下成长,父母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将他们当做沙包一样殴打出气。 这个女孩如果不是靠着天生敏锐的视觉得以避开要害,现在可能已经和她的数个兄弟姐妹一样直接死在了父母的暴力之下。 因为只要哭泣就会受到更猛烈的殴打,所以她不得不忍着自己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让她变得逐渐感受不到痛苦,也不再会表达情感了。 “该怎么办呢?” 蝴蝶忍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代理不动的女孩,如果这个女孩一直这样的话,他们总不能照顾她一辈子吧? “哎呀呀,不要弄得这么严肃嘛~”香奈惠扯了扯蝴蝶忍严肃的脸,强行让她露出笑容,“姐姐最喜欢小忍你笑起来的样子了。” “呜——” 蝴蝶忍无奈地反抗着,“可是……姐姐!这孩子如果不能靠自主思考行动的话会很危险的!如果被什么坏人利用的话就太糟糕了,必须有人在旁边看着才行!” 说着,她朝着旁边的某人看了一眼。 “喂喂喂!你盯着我干嘛?”轩浩嘴角抽了抽。 “既然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就靠靠抛这枚硬币来做决定吧?”香奈惠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币,满脸微笑着出主意。 “姐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不用想那么多啦,毕竟这孩子那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 “这跟可爱有什么关系?”蝴蝶忍额头青筋暴露,“姐姐你这是歪理!” “好啦,小忍别闹。还是先为这孩子取个名字吧?” 香奈惠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蹲坐在地上打量着这个小女孩。 可是打量着打量着,她就越凑越近,最后直接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孩子蹭了起来。 “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 “……究竟是谁在胡闹啊……”蝴蝶忍无奈地看着自家不着调的姐姐,“姐姐你不是说要给她起名字吗?” “嗯嗯!”香奈惠好像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了,“就叫……香奈乎吧?栗花落香奈乎!香奈乎,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哦。好不好?” “......”女孩依旧没有反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说着香奈惠又抱着小女孩不放手。 “姐姐……”蝴蝶忍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她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孩子靠抛硬币决定事情吗?” 轩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顺其自然吧,这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问题。” “轩浩先生说的没错,放心吧,小忍。”香奈惠微笑着抱着已经沉沉睡在她怀里的香奈乎,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人类的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只要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很快开花结果的。这孩子将来一定会遇见能够让她脱胎换骨的人的。” “好吧……”蝴蝶忍无奈地点头。 接下来又是两年平静的时光匆匆过去。 在这段时间中,香奈乎在蝴蝶姐妹的照料下逐渐习惯了蝶屋里的生活。 或许是受到香奈惠的影响,她的脸上也始终挂淡淡的微笑,只是与香奈惠不同,香奈惠的微笑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而她脸上的笑容却只是不带任何感情机械的笑。 不过总的来说比刚到蝶屋的时候要好上许多,除了决定事情需要靠抛硬币以外,与常人已经没有其他的区别了。 并且因为超乎常人的出色天赋,香奈乎光靠着观看平日里香奈惠和蝴蝶忍练习呼吸法就已经基本掌握了‘花之呼吸’。 某个下午。 院落中飘散着漫天的花瓣,两道精灵般的身姿起舞,用日轮刀引导着花瓣飘落。 “这就是花之呼吸吗?” 轩浩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庭院中一起练习剑技的蝴蝶忍和香奈乎。 香奈乎的进步很大,仅仅是两年的时间,‘花之呼吸’已经运用得很熟练了,甚至超过了一旁的蝴蝶忍。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蝴蝶忍。 因为在他看来‘花之呼吸’确实是很好的呼吸法,很美,很适合女性,但并不适合蝴蝶忍这样的特殊情况。 因为这样的呼吸法和剑技都太柔和了,再加上蝴蝶忍天生骨骼纤细身材娇小,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十分有限,靠着这样的呼吸法是不可能斩断鬼的脖子的。 “怎么样?” 蝴蝶忍停下剑舞,来到屋檐下的男人身边询问道。 经过两年的纠缠,姐姐总算是拗不过她,告诉了她关于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蝴蝶忍已经很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了。 她想要变强到能够保护姐姐,可是却想不到任何方法,天生的身体素质限制了她的力量,姐姐创造出来的花之呼吸在她手中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力量。 所以她想要问问看这个男人有没有什么方法帮到她,眼前这位可是五百年前沉睡至今才苏醒的强者,或许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也说不定。 “香奈乎已经没有问题了,这孩子的天赋非同寻常,或许很快就会追上甚至超过你的姐姐。”轩浩看着仍然在联系的香奈乎评价道。 “这样吗……” 蝴蝶忍听了似乎有些失落。 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吗? 无论她如何努力,凭借她的力量也根本斩不断鬼的脖子。 而刚接触呼吸法不到两年的香奈乎却进步神速。 “那我呢?”她朝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轩浩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蝴蝶忍。 “当然是真话!” “好吧,那我直说了,凭借这样的呼吸法你是杀不了鬼的。‘花之呼吸’并不适合你。”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呼吸法适合我吗?” 蝴蝶忍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期盼。 这个男人的话或许会知道有什么呼吸法是适合她的,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五百年前的人物,或许知道很多现在的人都不知道的呼吸法。 “……” 轩浩沉思片刻,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抱歉,现有的呼吸法中似乎没有适合你的。” 鬼杀队用呼吸法斩鬼的原理其实很简单,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暂时提升身体素质,从而取得能与鬼正面对抗的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每一种呼吸法除了各自的特性之外主要效果都是一样的,就是提高身体能力。 如果自身的基础条件不达标,使用呼吸法的效果自然就无法弥补与鬼之间的差距。 蝴蝶忍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无论何种呼吸法都无法将她的身体素质提高到能够斩鬼,或许最强的‘日之呼吸’勉强能行,但发挥不出呼吸法真正的力量勉强地去斩鬼是很危险的。 “没有其他方法了吗?”蝴蝶忍有些不甘心。 “……” 轩浩沉默了一阵。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如果通过他的血液的话,很容易就能让这个女孩获得斩鬼的力量,只是就算是五百年前超越人类极限的炎柱都无法承受他的血液,这样女孩就跟别提了。 如果真的要帮这个女孩变强,那么就只能用五百年前相同的方法才行。 风险有些太大了,即使他现在经过五百年的领悟对体内两股力量的掌控强了一些,但还没到可以随意使用的地步,想要帮这个女孩改善体质还得等他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行,毕竟他可不想再睡几百年。 “你也不必这么气馁,呼吸法这种东西并不是固定的,从古至今衍生出很多种呼吸法,就像甘露寺蜜璃一样,她不是根据炎之呼吸衍生出了恋之呼吸吗?或许你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其他的道路。”轩浩安慰道。 “道理我都懂……可是……”蝴蝶忍张了张嘴。 “不要太着急了,否则什么也做不好。你想帮上姐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急于求成是没用的。明白吗?” 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蝴蝶忍,“而且我答应过你不会让她出什么意外的……” 说着,轩浩突然皱起了眉头,不提起香奈惠他还没多在意,一提起才发现似乎已经一下午没见这个女孩的身影了。 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不在蝶屋? “对了,你的姐姐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轩浩睁开眼睛问道。 “姐姐……姐姐她……” 蝴蝶忍也愣了愣,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练习一下午了,平时这个时候,姐姐应该来叫他们吃饭了才对。 “别着急,现在是白天,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轩浩看了看还没落山的夕阳,让蝴蝶忍冷静下来,“先去问问看蝶屋里的其他人,应该有人知道你姐姐去了哪里。” “嗯……” 蝴蝶忍转身朝着屋内跑去。 “……” 还在院落中练习剑术的香奈乎看着急匆匆离开的蝴蝶忍停了下来,沉默地望着轩浩这边。 “别在意,你继续练习,累了就休息。我们离开一下,马上回来。” 香奈乎呆呆地的点头,继续挥舞着日轮刀。 轩浩轻轻笑了笑,可转身后面色却变得有些凝重,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可现在明明还不到夜晚,鬼是不可能出没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隐的制服。 刚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就撞见了焦急的蝴蝶忍。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姐姐……姐姐她出去执行任务了!”蝴蝶忍语气中有焦急。 “怎么回事?”轩浩皱着眉头,“她平时出任务不是都会跟你打招呼的吗?” “只是普通的调查任务,”蝴蝶忍说,“姐姐应该是看见我们在练习就没有打扰我们,如果是调查任务的话,她大概想着早些去目的地调查,明天天亮前就会回来的吧?” “调查任务?” 轩浩皱了皱眉头,“调查什么?在哪里?” “这是我在姐姐房间发现的任务通知。” 说着,蝴蝶忍将一张小纸条递给轩浩。 “万世极乐教?什么时候这种东西也归鬼杀队管了吗?” 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 当他看完之后,一股更加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个教会的附近总是有女性无故失踪,鬼杀队似乎多次派人前往调查无果,派出男性剑士都无功而返,而女性剑士同样无故失踪,所以才会派身为柱的蝴蝶香奈惠前往调查。 “这教会很明显有问题吧!笨女人居然一个人去调查?想些什么呢!” 轩浩捏碎纸条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 现在太阳还未落山,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等等!我也一起去。” 蝴蝶忍追了上来。 “你去干嘛?” “我知道战斗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比你熟悉地形啊!”蝴蝶忍目光坚决,“万一你去找不到姐姐该怎么办?相信我,我能找到姐姐!” 姐妹之间的心电感应吗?轩浩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否真的靠谱,但是看着这个女孩坚定的目光也不再拒绝。 “那就走。” 说着,在蝴蝶忍惊讶的目光中,轩浩突然间来到她的身后将她单手抱了起来。 蝴蝶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呼啸的风就灌入了她的嘴中,让她赶紧闭上嘴巴。 “!?” 就像是飞一样……我是在做梦吗? 蝴蝶忍看着离自己至少有几十米远的地面,三观受到了震撼,人类真的可以跳这么高吗?关键是这个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啊! …… 夕阳西下,阳光逐渐被山脉阻挡。 阴暗的教会中,蝴蝶香奈惠握着日轮刀小心翼翼地走在走廊中。 她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她意识到了这座教会的不对劲。 太安静的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无论是什么样的教会都应该有信徒,即使太阳落山也不会直接人去楼空才对,可是现在居然安静得像是一座鬼屋,甚至到了晚上也没有人点亮灯光。 香奈惠神色凝重地沿着走廊继续向前。 突然间,一缕微风吹过,让她皱起了眉头。 因为顺着走廊而来的风里夹杂着血腥味。 她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刀柄,脚下的步伐更加小心。 沿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前进,她来到了一处唯一点着灯光的房间。 “咔嚓……” “咯吱……” “噗嗤……”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房间门里传出来。 蝴蝶香奈惠轻轻地拉开了房间的门。 “嗯?” 房间中背对着门的身影惊咦地转头。 “啊啦?没想到晚上还会有客人光顾呢?” 男人微笑着撇头过头看着拉开门的香奈惠,“哇~还是女孩子呢,真好呢,看起来好年轻好美味的样子。” 香奈惠看着房间里的情景瞳孔猛缩。 整个房间都已经被尸体堆满,这个男人看着她的时候嘴角还沾着猩红的鲜血,嘴中甚至还不断发出咀嚼的声音,手里握着的残肢看上去纤细又娇小。 零散的肢体被扔得到处都是,无一例外的这些尸体都是属于女人的,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在地上绘出令人颤抖的残酷景象。 这只鬼似乎正在挑选着美味的部位享用。 香奈惠的身体微微颤抖。 这样残酷的场面她也是头一次看见,她有些发愣地看着眼前这只鬼,为什么,为什么它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呢? 这只鬼脸上的笑容像是孩童般无忧无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认为是十分愉快的。 ?推荐??月票? 7017k 383.怜悯 “哎呀呀,忘了自我介绍了呢,真是失礼。初次见面,我叫童磨,多棒的一个夜晚啊,美丽的小姐请多关照呀~” 那只鬼挥动着手里的残肢朝着香奈惠打招呼,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笑容,面相和蔼,语气温柔。 可在香奈惠的眼中这只鬼此刻的模样却是十分渗人,他整个头上就像被鲜血浇灌过一样,四处都沾染着血迹,尤其是那双刻着‘上贰’的眼睛,让香奈惠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上弦之贰……童磨。” 香奈惠紧张地看着眼前的鬼,手扶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救……救命……” 地上的尸体堆中似乎还有人没有死去。 目光中带着绝望的女人看着闯进这间房间的香奈惠祈求般地伸出手。 “救……救救我!” 求生的欲望让她拼命地从人堆里爬了出来。 “哎呀?还有漏掉的吗?” 童磨奇怪地看着从人堆里爬出来的女人,脸上带着一丝歉意,“抱歉啊,我这就处理掉。” 他这句话是朝着香奈惠说的,似乎是为他们之间的谈话突然有人打扰而感到歉意。 童磨手中金属制成的铁扇缓缓张开,肆意的寒气开始朝着女人身上弥漫。 飞溅的寒冰像是刀刃般朝着女人斩过去。 可是几道刀光突兀地闪过,飞舞的轨迹像是落花飘零,截断了袭来的寒冰。 “咦?” 童磨惊讶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被救走。 “哇,好美的剑技,好快的速度,你是柱吗?”他微笑着看着抱着女人退后的香奈惠问道。 普通的剑士可没有从他手中救人的能力。 可是面对他的疑问香奈惠并没有搭理,而是目光柔和地询问着被拯救的女人。 “你没事吧?” “呜……呜!?” 被拯救的女人刚想张口,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她的身上没有外伤,表情却像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折磨着她的身体,就连呼出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 香奈惠察觉到了异样,迅速从这个女人身边撤离。 片刻后,女人的身体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僵硬地死去。 “这是……什么?” “啊啦啦,没什么啦,本来是想给她一个痛快的,但是被你就走了,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法了呢。”童磨微笑着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浪费的,等我们聊完之后一定会好好吃掉的。” 说着,童磨缓缓起身,朝着香奈惠的方向走来。 “我是‘万世极乐教’的教主,让信徒们幸福是我应尽的义务,放心好了,你和这些孩子我都会吃干抹净的~” “你管这叫幸福?”香奈惠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上弦之鬼,“她刚才明明就很害怕地在朝着我求救!” “所以我不是已经拯救她了吗?”童磨脸上依旧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感受到世间疾苦,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畏惧着死亡,所以我才会将她们吃掉,这样一来她们就能与我一起永生了,我会代替她们承受一切的痛苦,全盘接受她们的一切,思想,血肉,并在永恒的时光中引领她们得到最崇高的救赎。” “你……已经无药可救了。”香奈惠一边说着,一边与眼前的鬼拉开距离。 她原本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即使对鬼也会心存怜悯,但……对于眼前的鬼,不知为何,她只感到了愤怒。 虽然微笑着,但是她从这只鬼的目光中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情感,就像他天生就是鬼! 像这样能够面带笑容伤害别人的鬼,香奈惠完全生不起一丝怜悯。 不过她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这是她头一次面对上弦之鬼,对于对方的能力完全不了解,所以她打算先拉开距离观察情况。 目前肉眼能看见的只有对方手中那两把锋利的铁扇,以及刚才杀死那个女人的诡异手段。 刚才那是鬼血术吗?什么样的鬼血术?能让人没有外伤的痛苦死去…… 她的目光悄悄地落在那具尸体上,发现整个尸体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寒气?” “不好!?” 香奈惠突然间屏住呼吸,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到自己呼入的空气有些冰冷。 “啊啦,好像被你发现了呢,应该说不愧是柱吗?” 童磨看着香奈惠突然握住口鼻的模样有些失落。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脸上的笑容,轻轻扇动着手中的铁扇,隐约的寒气顺着气流蔓延到整个房间中。 这是他的鬼血术的效果。 他的血液里带着剧毒,通过将自己的血液冻结并制成微不可见的冰晶粉末,再通过扇子进行散播,人类在将这些冰晶粉末吸入肺部之后,呼吸会变得逐渐困难,肺泡会逐渐坏死最后失去呼吸的能力窒息而死。 对于鬼杀队剑士来说,这相当于从根本被克制了。 当呼吸本身都变得无比危险,又怎么能够使用呼吸法对抗他呢? 童磨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即使对方发现了他的手段又能如何呢?这本身就是即使发现也很难应对的能力呢。 “不能让这些冰冷的空气靠近我……” 看着倒在地上的僵硬尸体,香奈惠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 她的刀朝着四面八方斩出,弧形的斩击轨迹如同寒冬中盛开的梅花般绚烂,掀起的气流将周围的寒冷空气驱散开来。 “呼……哈……” 香奈惠趁着寒气还未再次聚集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啊,真是美丽的剑技呢。”童磨夸赞着眼前的女剑士,这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不仅人美,连挥刀和呼吸的样子也很美丽,就连气喘吁吁的样子也十分的诱人。 “真想赶快和你融为一体啊……” 踏—— 就在他发出感慨的时候,香奈惠的身影突然间消失在原地。 她知道不能跟眼前这只鬼消耗太长的时间,呼入的寒气越多,对她就越加不利。 童磨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这个女剑士已经越至空中。 “真是聪明的做法呢,寒气大概是弥漫不到天上的吧?但是……” 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悬空可是很危险的! 他单手挥出,铁扇刮起的风刃一瞬间被凝结成锋利的冰刃,朝着半空中的身影飞掠而去。 ‘花之呼吸,六之型,涡桃。’ 面对迎面而来的冰刃,香奈惠的声音像是起舞般在空中翻转一周,风刃惊险地掠过她的身侧,刮起的寒风让她的发丝在空中散开像是漫天花瓣散落。 紧接着锋锐的斩击从上空落下,如落樱般飘向眼前的童磨。 童磨目光微凝,这一刀看上去似乎既美丽又绵软无力,但却暗藏着无尽的杀机。 他脚下步伐挪移想要躲闪。 但花瓣飞舞的轨迹总是捉摸不定的,一缕微风就能改变它纷飞的轨迹。 伴随着他脚步的挪动,这一刀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追着他移动,目标无比明确地指着他的脖子而来。 “真是好棒的剑技啊。” 童磨微笑地赞叹道,“比我见过的所有剑士都要强呢。” 香奈惠挥刀的动作并没有因为童磨的话语有片刻的迟疑,但是目光却变得越发凝重了。 因为这只鬼依旧笑得出来,也就证明了她的攻击对对方来说毫无威胁。 果然,就在下一刻童磨闭合了铁扇挡在自己脖颈前,同时,一朵朵绚烂的冰霜之莲在他的周围绽放。 鬼血术,莲叶冰。 一瞬间浓郁的寒气几乎笼罩了香奈惠全身。 “好冷!” 香奈惠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妙。 锵—— 日轮刀与铁扇摩擦发出争鸣的声音,但是她无法继续再度发力连续进攻了。 被寒气包围的她处于绝对的劣势,只能迅速后退拉开距离重整旗鼓。 “呵呵,真是遗憾啊。” 童磨站在冰霜形成的莲花中间像是翩翩公子般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从始至终他似乎都并没有认真起来。 香奈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似乎有些太大了,上弦之鬼果然不是一位柱能够独立讨伐的。 如果这只鬼认真起来,她或许撑不了多久。 面对这样诡异的鬼血术,除非她不用呼吸法还能一击将其脖子斩断,否则根本不需要对方认真起来,战斗持续下去她迟早会因为吸入过多的‘冷空气’倒下。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香奈惠心中开始有些焦急,因为她知道自己拖延得越久胜算就会越小。 想到这里,她再次跃至空中。 借着滞空的时间,香奈惠深吸一口气,故技重施。 ‘花之呼吸,六之型,涡桃。’ “哎呀呀,还没有放弃吗?”童磨看着使用同样攻击方式的香奈惠有些不解。 其实他还挺喜欢这样漂亮的女孩的,今晚的夜色也十分的美好,如果这个女孩能老实一点的话,那就更好了。 冰霜之莲依旧绽放着,同样的攻击对于童磨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他甚至站在原地没有要躲避的打算。 而这,也正是香奈惠想要的结果。 一口气斩断他的脖子! 一刀未果后,香奈惠手中的日轮刀轨迹突然发生了变化,她并没有像第一次进攻那样一击不成就后撤。 而是强忍着周围的寒气,不顾自己的身体被冻伤接着连续施展剑技。 ‘花之呼吸,伍之型,幻之离草。’ 飘忽不定的斩击从四面八方笼罩着童磨,九道刀光几乎同时亮起,看上去十分的复杂,但结果却很单一,每一刀的目标都是集中在脖子处! “一二三四……哎呀呀,真是让人让心悦目的剑技呢,既优美又迅速,就像是跳舞一样呢。” 童磨单手挥舞着手中的铁扇,金属的碰撞声响彻整个房间。 他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混乱,不急不缓地朝着后方退后真的就像是跟着斩击的节奏在迈动着美妙的舞步,嘴里甚至还有时间数着眼前的女剑士到底斩出了多少刀。 “不过这样可是杀不死我的哦。”童磨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孔。 双方的目光里似乎对于‘死亡’都没有任何的畏惧,不同之处是童磨是完全不理解死亡的意义,而香奈惠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此刻的香奈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将这只鬼送进地狱。 这是一只很可怕的鬼,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鬼都要可怕,所有的鬼都是人类变成的,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保留着人类的一些执念,而这只鬼不同,她从这只鬼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属于人类的东西。 他是真正的鬼,极恶之鬼! 这样的鬼,一定不能让他留存在世间! “鬼血术,枯园落雪。” 满脸笑容的童磨格挡着香奈惠进攻的同时突然变招了。 两人身旁的冰雪之莲绽放的花瓣瞬间破碎溅射到了空中,像是漫天飘零的落雪一般朝着香奈惠笼罩而来。 面对突然飘零的落雪,香奈惠目光里没有丝毫的迟疑。 手中斩出的日轮刀瞬间回收到身侧。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 朝着自身四面八方笼罩的斩击形成完美的圆弧,带起的风刃完美地防御住了飘零的落雪。 可是挡下攻击的香奈惠脸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续使用剑技又不敢呼吸让她有些缺氧了。 ‘四之型,红花衣。’ 香奈惠的招式被迫间转变。 自下而上的两次连击弹开了童磨挥舞过来的铁扇,随后,她脚下用力,整个身影后上方跃起迅速与之拉开距离。 “咳咳——” 终于能够呼吸的香奈惠剧烈地咳嗽着。 她的呼吸在一瞬间乱了。 可恶,香奈惠心中有些不甘,本想着一鼓作气斩下这只鬼的头颅,但她好像还是低估了这只鬼的实力。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她一连串的进攻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甚至让自己的呼吸节奏乱了。 危险!警兆突兀地从心底升起,香奈惠下意识地举起日轮刀挡在身前。 “喂喂喂,别着急着走嘛,美丽的小姐。” 童磨面带微笑着伸出手,像是绅士邀请女士跳舞一般。 他似乎对刚才的舞蹈很是满意,甚至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鬼血术,蔓莲华。 冰霜凝结成的藤蔓顺着他顺出的手不断延长,而延伸的方向正是还在空中未落地的香奈惠。 香奈惠看着迅速延伸的藤蔓眼神一变,赶紧调整好呼吸想要发动剑技。 可惜好像还是慢了一步。 她的身躯在空中翻腾扭转,带动着刀刃抵挡着缠绕而来的冰霜藤蔓,但是因为太过仓促没能完全展开剑技,冰晶藤蔓上锋利的荆棘还是让她瞬间遍体鳞伤。 身上蝴蝶一般的羽织被划破,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血痕又在低温下瞬间冻结。 寒意在片刻就席卷了她的全身。 香奈惠无力地坠落在地上,感觉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冰霜的藤蔓停止了进攻,围绕在她的周围。 “真是遗憾呢,你输了,美丽的小姐。” 童磨笑眯眯地扇着手中的铁扇缓步靠近。 “这样漂亮的剑技我还是头一次遇见,真不希望它就这样消失呢,不如……你也变成鬼吧?” 他歪着头朝着倒在地上的女剑士提出建议。 “怎么……可能?” 香奈惠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阴沉的神色。 身为鬼杀队的柱,怎么可以变成鬼呢?如果变成了鬼,她该如何去面对被鬼杀死的父母以及最尊敬她的妹妹? 她会怜悯鬼是没错,但是好像所有人都搞错了……怜悯和温柔从来都是两件事。 香奈惠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有些危险,她缓缓地从地面爬起,不顾危险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什么?”童磨脸上带着有些疑惑的笑容。 他有些不解,为何这个女人会觉得自己可怜。 “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对不对?” “?”童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降生在这个世界的人们,会因为理所当然的高兴而露出笑容,也会因为悲伤和愤怒而浑身颤抖。而你……却完全无法理解这些感情,我说得对吗?”香奈惠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童磨沉默地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无比阴沉,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 “尽管你一直聪明地用笑容和谎言掩饰,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适时地装出喜悦或是悲伤的样子,但是这样的演技是瞒不过我的哦。” 香奈惠目光越发柔和,“可怜的孩子,对你而言,这世上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毫无意义,但你却不得不演戏给所有人看,真是可怜。” “啪——” “你是在……怜悯我吗?” 童磨面无表情地收拢手中的折扇,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的目光变得无比危险。 他完全弄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脸上的温柔和微笑跟自己演出来的截然不同,都是真实的,但是……为什么会有人类会真心地怜悯鬼呢?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以为人类与鬼是可以和平共处的呢……” 香奈惠似乎看透了童磨的想法,微笑着为他解答着心中的疑惑。 “但是在见过你之后,发现我似乎搞错了……因为像你这样的家伙应该生来就是‘鬼’吧?” 她握刀的手变得越发坚定了。 对于残存人性的鬼,她会怜悯,但同样也会挥刀温柔地杀死他们,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救赎。 而对于眼前这样的鬼,她会更加怜悯,因为像这样完全不能体会到感情的家伙,该是多可悲、多可怜啊? “就让我……帮你结束掉,这毫无意义的一生吧……” 说着,香奈惠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下一刻,她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并且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跃至空中,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呼吸着致命的‘冰冷空气’好像毫不在意,因为已经没必要在意了,双方实力原本就有差距,束手束脚的她不可能是这只鬼的对手,两败俱伤可能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童磨面无表情地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女剑士。 “啊……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他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是的,就像这个女人说的一样,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不,并非感受不到,准确的来说……是不能理解。 他从小就是个善良又聪明的孩子,不光拯救了好多可怜的人们,还赐予了他们幸福。因为这就是他被父母赋予的责任。 他的父母在他眼中是愚蠢得令人绝望的愚者,否者也不会创建出这种无聊至极的教会。还将他捆在了教主的位置上。 原因仅仅是他天生的外貌,彩虹色的瞳孔,以及橡白色的头发。 愚蠢的父母认为这是纯洁的象征,认为他是个特别的孩子,一定能够听见来自神明的声音。 事实是……他确实很特别! 但并非是能够听见什么狗屁神明的声音,而是从一开始就不能理解他们的愚蠢。 只是觉得这些人好可怜。 从一开始,童磨被一堆人聚众信奉祷告,他就感到很反感。 面对这些跪在他这个小孩子面前还痛哭流涕叫苦不迭的蠢货他生不起半点好感。 这些人居然还死皮赖脸地祈求着他指引明路,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而且并得不轻。 在一番墨迹得让他犯困的哭诉后,这些人就会跪拜着他,希望他能够带他们前往极乐世界。 于是童磨哭了,这些人是多么愚蠢又可怜啊,毕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极乐世界,极乐世界不过是人类通过妄想创造出来的童话罢了。 这世界上既没有神明也没有佛祖,即使有也不会怜悯人类,这些活了几十年的人们为什么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童磨完全不能理解。 他只知道人一旦死去就会归于虚无,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在心脏停止跳动,大脑失去活性之后,肉体会逐渐腐烂最终回归大地。只要身为生物,就一定会经历这样的过程。 为什么他们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无法理解呢?愚蠢果然是会让他痛苦的啊! 于是,童磨醒悟了,他决定要让这些可怜的人们得到幸福,这就是他来到世上的原因吧。 “既然你们想前往极乐世界,那么我便满足你们。” 想通自己的目标之后,童磨的脸上再次恢复了笑容。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香奈惠,张开了双手似乎想要拥抱她。 “来吧,人类。” “!?” 香奈惠突然间心生警兆。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到这只鬼变得比刚才更加危险了。 他好像……认真了! 寒意几乎在一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童磨面无表情地举起铁扇朝着香奈惠的方向。 鬼血术,凛冽冬白姬。 一朵朵冰霜凝结的莲花朝着香奈惠来的方向盛开,花瓣展开的花蕊处浮现出沉睡着的女子面容,像是凛冬中的雪女一般冰冷美艳。 雪女的嘴轻启,密集的白雾铺天盖地而来。 危险! 香奈惠感觉自己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突然间下降的温度让她浑身颤抖,如果不是用力握住日轮刀,或许她连继续行动的勇气都会瞬间丧失。 这才是这只鬼的真正实力吗?她皱起了眉头,冲刺中的脚步被迫停止了,朝着后方爆退。 这苍白的雾气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感受到那令人绝望的寒意,似乎就算只被触碰一下,人类的身躯就会瞬间被冻得坏死。 ‘雪女’的冰雾逐渐弥漫,让她无法靠近童磨的身边,而且再这样下去的话整个房间都会被冻住! 先离开这个房间再打。 香奈惠立刻做出判断。 在这样封闭的房间内,她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做出判断的同时,她马上掉头朝着门口跑去。 可周围蔓延的寒冰似乎早已将那扇门冻结。 噌—— 日轮刀猛地劈出,劈在凝结的木门上,还好这样老式的日式建筑的门大多数都是很薄的木头构成,即使被寒冰冻住,她的力量也能够强行冲破。 “喂喂喂!别走啊!” 童磨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挥动着铁扇掀起漫天的冰雾朝着门口涌去。 像是雪崩一般的白色风暴追着香奈惠的背影朝着门口涌出去。 “啊!” 一声痛呼从香奈惠口中传出来,冲出门口的她尽管已经竭尽全力地想要避开背后追来的寒冰,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即使她奋力地扑出寒冰笼罩的范围,腿部依旧被冻伤了,暴露的皮肤被掠过的寒风冻得发紫。 “你不是……要杀死我吗?” 童磨面带笑容地走出房间,语气略带嘲讽,“怎么会越跑越远呢?这样可是砍不断我的脖子的啊。不过你现在貌似跑不动了啊~” 可恶!香奈惠心中有些不甘。她明明已经决定要杀死这只鬼了,可是却发现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明显,即使拼命也伤不了这只恶鬼。 难道说要死了吗? 香奈惠的心中升起了一丝遗憾。 没错,并非绝望,而是遗憾。 她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有些遗憾。 曾经的她也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她和妹妹还有爸爸妈妈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本以为会一直那样幸福地沿着原本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可是恶鬼的来袭让原本幸福美好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当她们察觉到的时候,那份幸福就像是破碎的玻璃一般摔碎了一地,再也拼不起来。 万幸的是她和妹妹最终被赶来的悲鸣屿行冥先生拯救了。 从那时候开始,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变强,然后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保护那些尚未被恶鬼所破坏的幸福。 她和妹妹约定好了,绝对不能让这份痛苦再降临到其他人身上。 她之所以变得强大,正是为了代替没有能力战斗的妹妹完成这样的约定。 “看样子要失约了啊。”香奈惠有些遗憾地露出笑容。 即使面对这样的绝境,她脸上的笑容依旧充满温柔。 但这样的笑容在童磨眼中却是无比的扎眼。 “为什么,你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啊,人类!” 童磨目光变得无比阴沉,就连手中的折扇都被他捏得咯吱作响。 他缓缓抬手,将折扇挥下。 如同命令一般,铺天盖地的白雾在空中凝结成尖锐的冰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爆射而出。 看着迎面而来的无数冰锥,香奈惠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 她的腿已经被冻伤,根本无法躲开这样大面积的攻击,只能依靠日轮刀格挡。 不过,她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是挡不住的。 这是童磨认真的进攻,比她所遇见的所有鬼的进攻都要强,以前遇见的鬼,在这之上弦之鬼面前连婴儿都算不上。 “对不起,小忍,没办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香奈惠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呼吸法的力量运用到极致,盯着天空中冰锥的双目里浮现出猩红的血色。 微笑的脸上暴起了有些难看的青筋。 ‘花之呼吸,终之型,彼岸朱眼’。 终之型,也就是必杀技,也是最危险的一招。 人类的眼球是非常脆弱的器官,它内部的神经和血管全部都非常细密,让它们承受过大的负担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一瞬间,大量的血液和氧气将她的整个眼球都填成血色,动态视力被强行提升到极致,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用完这一招之后,她的眼睛会失去光明,当然也就会失去作战能力。 这一招用过之后,如果杀不死敌人就完了,所以只会在拼命的时候使用。 而现在,正是她拼命的时候。 这一刻,她已经超越了人类,甚至鬼。 动态视力被提升到超越极限后,视野中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无比缓慢,这些冰锥在她的眼中像是停滞不前的一样。 似乎只要轻轻挪动脚步就能够全部躲开,她甚至还感觉自己能够顺便斩断眼前这只鬼的脖子。 不过这都是错觉罢了。 因为即使她能够看见,身体也跟不上动作。 但即使是这样……也要试试看! 踏—— 地面的冰被香奈惠的步伐踩碎。 在童磨惊讶的目光中,这个女孩用她被冻伤严重的双腿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移动着。 “她真的是人类吗?” 看着那双猩红的双眼,又看了看看这个女孩被冻伤的腿,童磨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人类在这种时刻应该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才对,为什么还能突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强的力量呢? 不能理解,但是—— “没用的!” 他们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 童磨轻轻挥动折扇,冰莲在他身前升起,绽放的莲花中雪女的身姿妖娆起舞,凛冽的寒风朝着眼前的女孩吹去,像是能够将这个女孩整个人都冻结。 冰雪朝着香奈惠迎面而来,在她身上凝结成极寒的白霜。 “咔——” 但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那些白霜在凝结的一瞬间就被强行破开。 她的身体已经近乎全部失去知觉,现在的行动,完全就是靠着必死的意志。 她的视线中开始浮现出一些奇怪的东西,除了眼前的童磨以外,她似乎还看见了自己的妹妹。 “小忍……” 这就是走马灯吗?香奈惠心中这样想着。 据说人在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最想见的人。 她想见的大概即使自己的家人吧,只是好奇怪呢,为什么只有小忍呢?香奈惠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她有些想念死去的爸爸妈妈。 但现在就要死了,也没能再见一眼。 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毕竟等她死后就可以去找爸爸妈妈了,而她希望,这一眼过后永远别见到自己的妹妹。 香奈惠的眼前莫名地浮现出她最后离开蝴蝶居的时候看见的场景。 小忍和香奈乎在院子里练剑,而那个强大的男人正坐在屋檐下指点着她们两人。 “两个都是我可爱的妹妹呢……” 香奈惠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仿佛能将覆盖在脸上的寒霜融化。你们要好好活下去啊!还有……轩浩先生,她们两人就拜托您了…… 眼前陷入了黑暗。 香奈惠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只是‘彼岸朱眼’的时限到了。 她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因为覆盖在身上的寒霜,她现在甚至连自己是否还握着剑都感觉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等死。 可是……死亡是如此温暖的东西吗? 香奈惠感到有些疑惑。 因为她突然感受到很温暖。 像是被拥入怀中的温暖。 “……姐……姐……姐姐!” “姐姐!” 终于,焦急的呐喊声传到她的耳中。香奈惠微微愣了愣,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听见自己妹妹的声音。 “姐姐!” 真切的声音再次传到她的耳中,一股恐惧填满了香奈惠的内心。 小……小忍?她不可置信地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整个身体早已经被冻僵了,连张嘴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意志坚定,此刻早就应该已经晕过去了吧。 小忍!小忍!快跑!香奈惠内心无比的焦急,此刻的她感到了比死亡更深的恐惧。 为什么小忍会出现在这里?她走的时候明明没有通知任何人才对,她现在面对的可是上弦之贰的鬼啊!小忍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来这里不是送死吗!? “好了,别叫了,你姐姐还没死呢。再叫真要被你吵死了。” 有些无奈的男声传来。 这道声音像是能够驱散阴霾一般,让香奈惠瞬间安心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她早该想到的,自家聪明的妹妹怎么会鲁莽地一个人来呢? 原来轩浩先生也来了啊,只是……轩浩先生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强大吗? 可惜她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好像没办法亲眼去见证。 “好了,你的姐姐交给我,我可是隐呢,照顾伤员是我的工作。” 轩浩无奈地推开抱着香奈惠不放的蝴蝶忍,“赶紧的,摆好架势,去给我把那只鬼击退!” “???” 倒在轩浩怀里的香奈惠想要挣扎。 她听见了什么!? 这个男人……居然叫自己的妹妹去对付童磨!? “好!”蝴蝶忍愤怒的声音响起。 “????” 香奈惠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她听见了什么?自己的妹妹居然还同意了!? 焦急的香奈惠冻僵的手几乎都要抬起来想要抓住自己的妹妹。 然而,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的手按了回去。 “安心。” 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不知为何,香奈惠居然真的安心下来。 只是她还有完全没有想明白,自己的妹妹要怎么击退童磨? 对于自己的妹妹有多少实力,她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为天赋的限制,自己的妹妹甚至连斩断鬼的脖子的力量都没有。 因为蝴蝶忍的身材太过娇小了。 无论手,还是脚,正常情况下都是长得越长上面附着的肌肉量就越多,战斗时也就更加有利。 而蝴蝶忍没有这样的优势。 她不可能战胜童磨。 你叫我怎么能安心啊?轩浩先生……香奈惠心里苦涩,但是此刻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啊啦,又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姐呢。” 童磨的声音里听不出情感,“你们是姐妹吗?”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道人影。 一个是鬼杀队的‘隐’,看身材是个男人,看他娴熟的包扎动作,的确是个合格的医护人员无误了。 而另一个是个女人,这个女人长着一张与倒在地上的那位‘柱’九分相似的脸。 “难道说……你们姐妹都是柱吗?” 童磨的语气中有些疑惑。 说实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只带着一个隐过来支援,是其余的人还没来得及赶过来吗? 但是如果这个女人也是柱的话,那么背着一个医护人员走在前面提前赶到也说得通。 只是…… 童磨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深浅。 因为这个女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动作,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连手都没有放在刀柄上。 ?推荐??月票? 7017k 月票活动开了 月票活动来了…… 点开活动每日爆更榜第12位就是这本书了。 有票票的大佬们求求了。 跪谢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月票活动开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4.香奈惠:轩浩先生你会负责的吧? “女人,你是在小瞧我吗?” 童磨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蝴蝶忍眉头微微皱起。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实力,居然敢像现在这样浑身破绽地站在自己面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本能总感觉前方似乎有什么危险。 既然这个女人敢一个人跑来支援,那么必定是有所依仗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依仗是什么,但是童磨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看着这个女人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杀意看着自己,童磨的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个女人是因为自己的亲人受伤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还是真的实力呢? 如果只是因为愤怒才不畏惧他,那么他心底突然产生的危机感又是从何而来?如果真的有实力,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 不管了,童磨停止了思考,脸色变得无比冰冷。 他再次抬起了铁扇,弥漫的冰霜朝着对面几个人类的方向蔓延。 而另一边。 蝴蝶忍看着弥漫而来的白雾心里一惊,甚至额头都快冒出冷汗了,可惜这里的温度不允许她流汗。 此刻的她只能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用愤怒掩饰心中的恐惧。 对面可是上弦之贰的鬼啊!连她的姐姐都对付不了,凭现在的她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呢? 所以她站着不动其实并不怪她。只是因为恐惧让她的身体有些本能的僵硬,仅此而已。 其实蝴蝶忍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身后那个男人非要拐弯抹角地让她顶在前面。 可恶可恶!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就赶紧动手啊!她在心中怒喝着身后的轩浩,可惜轩浩根本听不见她心里的想法。 看着逐渐接近的冰霜,蝴蝶忍感觉有些骑虎难下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轩浩忽悠了,不然这家伙干嘛不一刀砍了这只鬼? 你倒是快拔刀啊……轩浩心中有些无奈,这丫头怎么会这么蠢呢,演戏都不会?给你机会装逼你把握不住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蝴蝶忍脸上的表情僵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想要回头,但是突然想起来这里的路上轩浩跟她商量的事情。 不能回头,不能表现出害怕,要淡定……对了!还有拔刀! 她总算是想起了最关键的步骤。 可是拔刀又能怎么样呢?蝴蝶忍心中仍然有着疑惑。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气别说上弦之鬼了,就连普通鬼的脖子砍起来都吃力,难不成这个男人在路上已经传给她什么绝世神功了?可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没什么特别的变化啊?甚至因为这里寒冷的空气显得有些僵硬。 不管了,先拔刀! 蝴蝶忍一咬牙将手抚上刀柄。 “!?” 就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放上刀柄的一瞬间,童磨的目光微微一凝。 一道扩散的波动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仅仅是一瞬就将他布置出去的寒气逼退。 “这是什么路数?” 童磨的心底更加没底了。 这个女人还没拔刀呢,只是将手放上刀柄就能带来这样强大的气势波动,什么时候鬼杀队出了一个这样的怪物了!? “!?” 不光是童磨心里惊讶,蝴蝶忍自己也是懵逼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可是刚才从自己身侧散发出去的波动她自己也感受到了。 就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周身掠过,无影无形。 那个男人做了什么?蝴蝶忍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回头。她并没有听见自己身后有任何动静,那个男人应该还在自己身后照顾着受伤的姐姐才对。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快动刀子啊!轩浩朝着身前的蝴蝶忍透出无奈的目光,可是这丫头好像并没有感受到,仍然处于震惊当中。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不就是动作快了一点而已。 他不可能在上弦之鬼面前随便出手,那样的话会被无惨察觉到的。 不过问题也很容易解决,只要快得它们看不见不就完了。 他这五百年可不是白睡的,为了早点醒来,他竭尽全力地想办法让自己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 身体状况越稳定也就意味着他能够越安心地发力,虽然还远远不能像巅峰时期一样使用力量,但是也已经够用了。 “花柱大人她需要赶快接受治疗。” 轩浩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 蝴蝶忍总算是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说着她再次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童磨。 “我现在没空跟你耗,准备受死吧。” “受死?” 童磨微笑着轻轻抬起手,手中的铁扇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发出调侃的声音。 “好棒好棒,你想怎么让我死呢?我很感兴趣。” 冰霜之莲围绕着他缓缓绽放。 虽然嘴上说得很轻松,但是此刻的童磨已经全神贯注地准备迎接眼前这个女人的进攻了。 刚才那一瞬间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绝非常人所能及,仅凭着气势就能逼退他的冰雾,说起来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强大的人类。 不过他并没有恐惧,因为他同样很强。 上弦之贰的位置可是凭借实力夺来的。 “呼——”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身体也不那么僵硬了。因为她知道身后那个男人并没有骗她,她要做的只是按照约定的挥刀而已。 “花之呼吸,一之型,樱花闪。” 蝴蝶忍紧握住刀柄,清冷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这是暗号,提醒身后的男人,同样也是警告眼前的鬼准备好迎接攻击。 “!!” 刹那间,童磨瞳孔猛缩,他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杀意锁定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可眼前的女人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哪里!?” 童磨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感受着锁定自己的凌厉杀意,他下意识地侧身跃起想要躲避。 ‘噌——’ 一道刺耳的刀鸣声掠过。 温热的鲜血早已在童磨胸前绽放。 空气中还残留着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童磨清晰地闻见了在这条径直的路径上残留着的气息。 他愣愣地转头,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女剑士。 好险!童磨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刚才如果不是他本能地跃起撤步想要躲避,这一刀将会不偏不倚地斩在他的脖子上。 好快的速度,好凌厉的剑技,他居然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移动到自己背后的。 可残留的味道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个女人只是径直地从他身边经过。 没看清就对了。 因为蝴蝶忍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刚拔刀出鞘,然后就发现自己面前没有了童磨的影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她自己的位置改变了。 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虽然没能反应过来,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刀有那么一刹那是脱手的。 也就是说……她的刀被别人拿去用过! 这得是多快的速度?快到让当事人的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动静,蝴蝶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手握着日轮刀缓缓转身。 “躲开了吗?”她些惊讶地看着躲过这一刀的童磨。 她是真的很惊讶,因为这完全不合理!这只鬼怎么可能躲开? 刚才那一刹那发生了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个男人拿着刀砍了一刀,日轮刀上此刻都还残留着血迹。 她看这只鬼难以置信的目光就知道,这只鬼很显然同样没看清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一刀的速度应该完全超越了他的感知才对,他怎么可能躲开? “是因为太快了来不及调整方向所以砍偏了吗?” 童磨微微心惊地看着蝴蝶忍眼里的惊讶,这个女人惊讶的目光很明显是认为他应该已经死在刚才那一刀了。 童磨头一次皱起了眉头,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经恢复如初的伤口处残留的血迹。 他分析着这个女人的战斗方式,力道并不是很强,但那速度快到令他都无法看清,自己或许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因为他曾经与擅长用剑的鬼‘黑死牟’交过手,黑死牟的剑同样很快,但远不及这个女人的速度,光论速度的话这个他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如此之快的生物了。 他丝毫不怀疑这样的斩击如果没有偏能不能斩断自己的脖子,躲开一剑已经如此惊险,如果这个女人还能继续使出同样的斩击,那么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童磨突然间有些想要退缩了。 “下一次,不会偏了。” 蝴蝶忍的目光有些阴沉。 这可把童磨个吓坏了,妈的一刀就够惊险了,没想到真的还能继续?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完全想不通这个女人要如何凭借那样娇小的身躯连续使用这样诡异的快速斩击。 可是这个女人就这样当着他的面收刀入鞘,摆出和刚才同样的架势,好像准备故技重施! “不会再偏了。” 蝴蝶忍喃喃道。 在童磨的耳朵里听上去就像是死亡的威胁。 而只有她自己菜才知道,她是在提醒某人认真工作别放水。 看着这个女人准备拔刀的动作童磨的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刚才那一刀比声音还要快,听见声音的时候他已经被砍中了。 所以不能靠声音来躲避。 必须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动作。 直线!直线!一定是直线!童磨心中咆哮着。 “花之呼吸,一之型,樱花闪。” 话音刚落,蝴蝶忍的身影又消失了。 而就在同时,一直盯着蝴蝶忍动作的童磨也竭尽全力闪避。 “噗——” “哐当——” 铁扇坠落在地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条飞旋的手臂紧随其后坠落在地面。 童磨捂着自己断臂的伤口满脸惊悚地转身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 “再来。” 蝴蝶忍恶狠狠地转身,脸上满是愤怒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还来!?童磨受到了惊吓。 这个女人好像因为自己连续躲开两次斩击变得有些恼羞成怒了,很快又摆出了同样的架势。 你就会这一招吗?他的心中怒骂着这该死的女人。但就是这一招连续两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冷静,冷静!我要冷静!童磨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按照目前的状况,这个女人应该是只会这一招了,不过这样才正常,如此离谱的剑技如果多来几招他拿什么来招架? 该怎么办?该什么办?童磨心里开始慌了。 这一招剑技虽然看上去很单一,只是径直的斩击,但是速度已经快到令他恐惧的地步了,即使能够通过预判轨迹来闪避,但是这样也太特么刺激了,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完全不清楚这个女人还能挥出几次这样的剑技。 不过看这女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怕是不止一次。 撤退!没错,撤退! 童磨看了看逐渐明亮的天色,打也打不过,天也快亮了,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童磨猛地后跳,手中的扇子刮起凛冽的风雪。 鬼血术,冰雾·睡莲菩萨。 一座由冰霜构成的巨大佛像在他面前升起,挡住了蝴蝶忍的视线。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童磨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跑去。 他已经看穿了这个女人的剑技。 单一的直线斩击! 现在他用大佛挡住了这个女人的视线就无法瞄准他了! “可恶!混蛋!不要跑!” 蝴蝶忍咆哮的声音从大佛后面传出来。 “不跑?” 童磨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不仅要跑,还拐着弯的跑! “天要亮了,下次再陪你们好好玩……” 轰—— 童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剧烈的轰响声打断了。 他惊讶地转头看着身后。 那个女人转瞬间已经绕过大佛来到他的身后不远处。 不,不是绕过。 冰霜凝聚的大佛被一分为二,凌厉的斩击将它拦腰斩断,这声巨响便是大佛倒塌的声音。 怎么可能!? 童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脚下的步伐却跑得更快了。 再不跑真的会死的。 他脚下的步伐挪移,走着曲线逃命,几个呼吸就掠出几百米的距离。 看着身后的女人再次拔刀,但是仅仅瞬移了很短的距离就停下,童磨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哈哈哈哈哈——” 他果然没有猜错。 这个女人的剑技太过单一了,只会这一招,攻击方式单调,而且攻击范围和距离都十分有限,他要跑的话这个女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童磨脚下的步伐越发欢快,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之中。 “可恶!” 蝴蝶忍看着童磨逃走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可是她毫无办法,因为她清楚自己就是个演员而已,决定这只鬼生死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刀砍断他的脖子?” 她气呼呼地跑到轩浩面前质问道。 “行了,先带你姐姐回去治疗吧,之后再跟你解释。” 轩浩说着抱起香奈惠就准备离开。 “喂喂喂!我呢!?” 蝴蝶忍看着已经跳上房檐的轩浩喊道。 “我当然得先运送伤员了,”轩浩无语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反正天也快亮了,你自己回来。” “你这家伙怎么这样啊!” 蝴蝶忍看着飞掠而去头也不回的轩浩整个人都凌乱了,这里离蝴蝶居的距离很远的啊! …… 当蝴蝶忍气喘吁吁地回到蝴蝶居时,已经是快要接近正午的时候了。 “忍姐姐?”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小葵看着累得够呛的蝴蝶忍有些疑惑。 “忍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累成这样?” “别……别问了……” 蝴蝶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姐姐和那个家伙呢?” “那个家伙?哦!” 小葵似乎听懂了蝴蝶忍的意思,“我已经一整天没有看见过香奈惠姐姐了,至于轩浩先生……不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吗?” 小葵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她记得很清楚,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再见过香奈惠姐姐,而忍姐姐好像是傍晚被轩浩先生抱在怀里出门的。想到这里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蝴蝶忍。 “忍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 蝴蝶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才反应过来,他们出门的时候怕这些孩子担心并没有告诉他们实情。 这么说来,那家伙带着姐姐回来同样没打招呼? 不好! 蝴蝶忍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匆匆地扔下一脸好奇地小葵冲进了蝴蝶居内。 蝴蝶居里治疗伤员的任务一直都是她和姐姐负责的,现在姐姐受伤,她刚刚才回来,看小葵的反应那家伙带着姐姐回来完全没跟蝴蝶居里的其他人打招呼,说不定连正门都没有走!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在给受伤的姐姐疗伤呢? “混蛋,色狼,变态!” 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响彻整个蝴蝶居。 一阵脚步声过后,蝴蝶忍咆哮着推开了轩浩的房间门。 她已经找过了所有的病房都没有看见姐姐的身影,姐姐的房间也没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这个房间了。 “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污人清白?”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突然闯入的蝴蝶忍。 “你还好意思说……” “小忍,咳咳。” 蝴蝶忍刚想咆哮,就被一阵轻咳声打断了。 “姐姐!?” 蝴蝶忍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原本她认为应该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休息的姐姐正闭着眼睛坐在桌前喝着茶,而为姐姐泡茶的正是她刚才骂的‘混账,色狼,变态’。 她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对了!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自己的姐姐明明受了很重的伤来着?几乎全身被极寒的冰霜冻结,怎么想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才对。 “这么惊讶干嘛?我说过了,有我在,你姐姐想死都难。” 轩浩来到蝴蝶忍身后关上门,然后‘啪’的一声弹了一下她的脑瓜子。 “刚才骂我啥来着?” “对……对不起。” 蝴蝶忍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搞错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但是看着姐姐安然无恙,应该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治好姐姐的?” “一点皮外伤而已,要是连这都治不好,我不白活这么长时间了。”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蝴蝶香奈惠身上的伤其实并不重,甚至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唯一的为问题只是肺部吸入了大量鬼血术形成的冰雾。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轩浩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该如何利用创造之力对抗毁灭之力时逸散出来的一些‘余温’了。 这次是真的只需要一点‘余温’就可以了。因为香奈惠身上的伤并不是很重,至少比几百年前身体全面崩溃的炼狱真一郎好太多了。 “也对哦……” 蝴蝶忍这才想起这个男人可是五百年前的人物。 根据姐姐跟她讲的传说,这个男人还曾经救活过五百年前开启斑纹必死的‘炎柱’,那已经可以算是逆天改命的地步了,而如今的姐姐只是受伤而已。 “不过……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放走那只鬼?”提起这个蝴蝶忍就有些生气,“那可是上弦之鬼啊!” 上弦之鬼的恐怖所有鬼杀队的队员都很清楚,因为五百年前差点覆灭鬼杀队的正是这些上弦之鬼。 而且从那以后鬼杀队就再也没有成功讨伐过上弦之鬼了。 “小忍,别激动。”香奈惠听见蝴蝶忍有些激动的声音安慰道,“轩浩先生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蝴蝶忍皱着眉头,“让上弦之鬼活着……会死更多人的……” “只要鬼舞辻无惨不死,鬼就是杀不尽的。” 轩浩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杀死一个上弦,很快就会有另一个顶上,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这样放过它们吗?” “当然不是……我不杀他的真正原因是不想让鬼舞辻无惨察觉到什么,”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正如你说的,那是上弦之贰的鬼,像鬼舞辻无惨那种胆小如鼠的家伙,如果知道手下强大的鬼死了,就一定会变得警惕起来。” “所以你才……” 蝴蝶忍立刻就明白了轩浩的意思。 鬼舞辻无惨最怕的就是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有实力碾压上弦之贰的人类,那么无惨一定会变得异常警惕,最坏的情况或许是和以前一样躲起来,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了。 “呵,能够威胁到上弦之鬼的人类可以存在,但不能太过强大了,那样的话会让鬼舞辻无惨感到恐惧的。”轩浩的语气有些不善。 鬼舞辻无惨这种麻烦的家伙居然让他这么配合的表演,等到时候抓到它一定要好好跟陪它晒晒太阳聊聊家常。 “所以在之前的表演中你让我表现出了足以杀死上弦之鬼的力量,但是却只会一招剑技而且很容易被针对?”蝴蝶忍问。 “是的。”轩浩微笑着点头,“只要那只鬼不傻,就应该察觉到了我露出的‘破绽’,快如闪电的斩击,同时也是极其不容易控制的斩击,有着距离的限制,而且很容易扑空。这样的斩击很容易应对,即使被无惨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喂喂喂!你倒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那我呢?” 蝴蝶忍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妙的地方,“这样的话,那我不是已经被上弦之贰给记恨上了?不对,说不定所有十二鬼月都会知道我了!他们不会找我麻烦吧……” 蝴蝶忍突然有些想抱着自己的姐姐瑟瑟发抖,可是碍于面子没有付诸行动。 她有多少斤两她自己可是很清楚的,这次能够击退上弦之贰的鬼完全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功劳,跟她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还不简单?你变强不就行了吗?”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哈?”蝴蝶忍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可是为什么这家伙挖的坑要自己来跳!? 变强?说得倒是简单……她可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斩断鬼的脖子。 “呵呵……”香奈惠听着自己的妹妹发出可爱的声音轻轻地笑了,“小忍别担心啦,既然轩浩先生这样说了,他就一定会帮你的。对吧?轩浩先生。” 说着她将头转向轩浩所在的方向,但是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姐姐你的眼睛?” 蝴蝶忍这时候才注意到姐姐不对劲的地方,之前她被姐姐安然无恙的模样惊讶到了,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姐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闭着眼睛。 “啊?没什么,只是暂时看不见了而已。”香奈惠微笑着回答,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她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奇迹了。 “暂时?”蝴蝶忍有些不解。 “是的,轩浩先生说他能治好我的眼睛。”香奈惠微笑着点头。 “真的吗?”听见姐姐的解释后,蝴蝶忍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男人,有些不确定地问。 她可是知道的,姐姐的‘花之呼吸’终之型的奥义。 那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技能,使用之后会给眼球带来极大的负担,而且是不可逆的损伤。 已经失明的人真的能够重见光明吗? 不,或许自己身边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到也不一定? 因为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她们不能理解的事情了,虽然平时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但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奇迹一样。 不论是那让人看不清楚的剑技,还是一上午就治好了姐姐身上的伤势。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不过这大概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轩浩轻轻地点头。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很绝对,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治好香奈惠的眼睛。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治好香奈惠的双眼已经脱离了治疗的范畴了。 香奈惠的双眼已经彻底废掉了,治疗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能重塑一双新的眼睛,并且还要重塑那些坏死的视神经。 这样精细的活凭借他现在掌握的这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法则之力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到。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蝴蝶忍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如果看不见的话,肯定就没办法继续担任‘花柱’了。” “没关系的,香奈乎不是很有天赋吗?”轩浩说,“不久之后她应该就有足够的能力继承花柱的位置了。” “可是她现在还太小了。”蝴蝶忍皱着眉头。 “那就由小忍你先暂时接替我的位置好了。”香奈惠突然微笑着建议道。 “?”轩浩有些纳闷。 “!?”蝴蝶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她一直都希望能够帮到姐姐,但是同时也很清楚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的,对于姐姐的信任她很感动,但是确实是办不到啊。 “我没有在开玩笑。” 似乎是察觉到两人的异样,香奈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蝴蝶忍。” 她头一次认真地叫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你在面对上弦之贰的时候并没有退缩对吧?” “是的……”蝴蝶忍愣愣地点头。 “那么就没问题了。” 香奈惠脸上再次浮现出温柔的笑容,“剩下的就拜托轩浩先生了。” 她跪坐在地上,面带微笑地朝着轩浩的方向轻轻俯身。 “姐姐你……”蝴蝶忍想要上前阻止姐姐的动作,但是看着姐姐脸上认真的表情没能阻止。 “……” 轩浩沉默了一阵。 “好了,起来吧。” 他上前轻轻扶起看不见的香奈惠,然后转头朝着蝴蝶忍挥了挥手,“你先出去,我有事和你姐姐商量。” “可是……” “小忍,你先出去。” 香奈惠也微笑着冲着蝴蝶忍示意。 “好吧。” 蝴蝶忍轻轻拉上房间门,有些无力地蹲坐在地上。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眼角闪着泪光。 “都是因为我太弱了。” …… “轩浩先生你会负责的吧?” 香奈惠微笑着朝着轩浩的方向。 “你这话说得就像我把你怎么了一样……”轩浩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 “如果轩浩先生真把我怎么样了,那到好办了呢。”香奈惠开玩笑似的笑了笑。 ‘咚咚——’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是蝴蝶忍在提醒屋里的两人她还在。 “这孩子。”香奈惠苦笑着摇了摇头。 轩浩则是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当然,并不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香奈惠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狗血的始乱终弃。 只是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做法把蝴蝶忍给卷入麻烦的事情里面了。 蝴蝶忍原本是没有必要继任柱的位置的,即使‘花柱’的位置暂时空缺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这个女孩已经进入了众鬼的视野,即使不成为柱,也会被卷入危险之中。 “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好小忍了,所以只能让她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香奈惠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微笑,“小忍她这么可爱我想轩浩先生不会忍心看着她死的吧?” 这女人平时看上去呆呆的其实聪明得很,轩浩对香奈惠的看法再次有了改变。他从一开始似乎就没有完全看透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超乎想象的坚强,否则她是没办法在这个恶鬼横行的世界保护好相依为命的妹妹的。 轩浩感觉这个女人或许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如果是为了保护妹妹这个女人真的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自己。 事实也正如轩浩所想。 此刻的香奈惠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心中却如明镜一般澄澈。 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也很清楚事到如今能够保护自己妹妹的人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及时带着小忍来救她,那么她此刻已经死了。 香奈惠十分了解自己的妹妹,如果自己死了,那么小忍一定会想尽一切复仇。 可是光凭小忍要怎么才能复仇呢?她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而已。 不论是因为轩浩的‘计策’卷入被鬼盯上的旋涡还是因为自己的死走上复仇的道路。总之,香奈惠清楚的知道,无论如何自己的妹妹都不可能逃脱要与鬼厮杀的宿命。 相较而言因为轩浩的原因被卷入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样她也就有理由请求这个男人保护自己的妹妹了。 这个男人无比的强大,只要有他的承诺自己的妹妹就不会有危险,对于这一点香奈惠深信不疑。 不过她也知道对于这样强大的的男人她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只能低下头请求。 轩浩先生是个善良的人,她相信这样的人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好吧,你赢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我答应保证她的安全,但是她要变强这件事情我现在大概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靠她自己。” “这样就好,那就太感谢轩浩先生了。”香奈惠开心地笑了起来。 轩浩无奈地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走到了门口,却想起这似乎是他自己的房间。 于是他拉开了房间门,轻轻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蝴蝶忍。 “好了,没什么事情了,赶紧带你姐姐回房间休息,别让她赖在这儿。” 你才赖在这儿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蝴蝶忍心中这样想着,气呼呼地走进房间扶着姐姐起身。 “啊啦,其实我不介意睡在这里的哦。” 香奈惠轻轻笑着被蝴蝶忍推着朝门外走。 “好啦,姐姐快走!” 蝴蝶忍听了更加着急地撵着姐姐出门。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劳资滚!” “砰——” 轩浩一手一个提起两人的后领扔到门外,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门。 …… 大正二年。 月色笼罩的城镇高处,一道漆黑的身影坐在楼沿上俯视着这里的一切。 在他的视野中,一道轻盈的身影像是蝴蝶般在楼宇间废物,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 很快,那道轻盈的身影在一处死胡同停下。 因为她追赶的目标无路可退了。 “求……求求你,放过我!” 被追逐的身影跪地求饶。 “饶我一命吧!我发誓……” “要我饶你一命?” 有些疑惑的温柔女声响起。 紧接着是刀刃划过刀鞘的声音。 少女轻轻地拔出她那柄特质的日轮刀,纤细的刀尖指着眼前的恶鬼。 “我们都应该明白,人与鬼之间相互求饶……是毫无意义的。” 少女的声音无比温柔,说出的话却让这只恶鬼感到胆寒。 “我可没有姐姐那么心软啊,不过放心吧,我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不不不……求求你!我发誓……发誓再也不会吃人了!” 鬼靠着墙面,颤抖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嘴里不断地求饶。 “再也不会吃人……那么已经被你吃掉的人,该怎么办呢?” 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颤抖中的鬼。 “……”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看样子你已经没什么好狡辩的了。” 少女缓步向前,轻盈的刀刃在少女指尖旋转,在也空中划出淡紫色的光晕。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人类气息,缩在墙边的鬼突然间停止了颤抖。 “既然不肯放过我……” “那就去死吧!” 它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张开的嘴中锋利的獠牙上还残留着不知何人的鲜血。 面对突然间暴起的鬼,少女依旧面不改色地前进。 她的身姿轻盈得就像没有重量,手中的刀刃亦是如此。 ‘蝶之舞,戏弄’。 伴随着鬼扑过来带起的狂风,蝴蝶般的羽织随风而起,像是展翼的蝴蝶起舞。 少女的身姿也同样跟着随风摇曳,而她手中的日轮刀却像是消失了一般。 “噗噗噗——” 连续几道喷涌的血柱从鬼的身体各部位涌出。 那柄日轮刀并非消失了,而是太快了。 原本纤细的刀身在快速的突刺中让人难以察觉。 微弱的力量对这只鬼来说不痛不痒。 “哈哈哈哈哈——” 鬼放肆地笑着,“你在做什么?不砍脖子的话是杀不死鬼的!” “锵——” 回应他的是收刀入鞘的声音。 少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语气变得无比冰冷。 “我说过了,要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推荐票??月票? ------题外话------ 感谢:书友20211204165205926,书友20211229104330069,各務原撫子,靓仔的肯定打赏 7017k 385.富冈义勇:我没有被讨厌…… 看着眼前的少女离去的背影,恶鬼有些莫名其妙。 他想要追上去偷袭,可刚迈出一步,就倒在地上,发现自己的腿融化了。 毫无知觉地就这样融化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开始崩溃融化,就像是被阳光照射到一样化为灰烬。 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察觉到死亡正在靠近,却避无可避。 绝望的阴影一瞬间将这只鬼笼罩。 他再也没有能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挣扎地朝着离去的背影伸出手。可是伸出的手臂也在不断消融。 他嘴巴张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或许是求饶又或许是诅咒。 但是没有人会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安静地等待死亡。 少女轻盈的身姿从地上腾起,飞跃到楼沿上,来到那道漆黑的人影身边。 “已经解决了。” 蝴蝶忍轻轻坐在楼沿上,双脚悬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做得不错,你已经成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看样子已经不需要我继续保护了。” 轩浩轻轻点头。 蝴蝶忍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 这个女孩天生就比正常人柔弱,151的身高加上37公斤的体重简直就像是个洋娃娃,轩浩可是亲自上手感受过她的重量的,说实话还没他曾经在龙族世界用过的炼金武器重。 这样的体质导致了她在力量方面的天赋极差,斩断鬼的脖子对她来说是件艰难的事情。即使已经掌握了全集中·常中,也没能将她的力量提升到能与其他‘柱’级相比的标准。 不过蝴蝶忍很聪明,她知道天生的短板是没办法通过努力弥补的,于是想到了其他的方法弥补力量的差距。 既然砍不断鬼的脖子,那就不砍。 因为父母从事的就是医疗方面的工作,所以她从小就对药学感兴趣,想到了将药物用于杀鬼。 她通过研究紫藤花提取出了对鬼致命的毒素并将其用于战斗。 连日轮刀都是特质的,舍弃了用于劈砍的刀刃让刀身变得细长轻盈方便没有力量的她挥舞,刀尖处有着锋利的倒钩,每次收入刀鞘都会通过刀鞘内的机关为刀刃注入毒素。 这种毒素一旦注入鬼的体内就会开始分解鬼的身体。 刚才那只鬼,就是死在她刀尖沾染的剧毒之上的。 “我本来就不需要你保护。” 蝴蝶忍撇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现在的她早就已经成功猎杀五十只鬼顺利晋升为柱了,即使是面对十二鬼月的下弦之鬼她也有自信能够独立讨伐,哪里需要这个男人天天跟着就跟看小孩一样? 而实际上,还不到十八岁的蝴蝶忍在轩浩眼中确实跟小孩子没有区别,“要不是答应过你姐姐,我才懒得跟着你。” 蝴蝶忍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家伙就会用姐姐来压她,可是她毫无办法。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姐姐可是说过的,对我要有礼貌,保持微笑懂么?” 轩浩悠哉地看着蝴蝶忍脸上纠结的表情,那种明明很生气却不得不挤出笑容的表情真是太可爱了。 “好了,不逗你了,要哭就哭,要怒就怒,要笑就笑,整天控制情绪很累的吧?” 这个性格直率的女孩有着极强的好胜心而且很容易发怒,但为了让姐姐放心总是逞强的装作一副成熟的模样,这样可不好。 香奈惠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才让轩浩帮忙看着她。 “你这个家伙……” 蝴蝶忍想要反驳,可是却被天空中突然飞来的鎹鸦打断了。 “嘎——嘎——” “这是……” 她轻轻伸出手,漆黑的鎹鸦停在她的手臂上,焦急地挥动着翅膀继续名叫。 “鬼杀队的剑士——嘎——” “前往北方的雪山!” “山上有好几个猎人被吃掉了!” “都被鬼吃掉了!嘎——恶鬼灭杀!” “恶鬼灭杀!” 听完鎹鸦的传讯,轩浩缓缓起身。 “又有活干了,走吧,我再最后陪你一次。” 蝴蝶忍没有反驳也跟着起身,虽然经常跟这个男人顶嘴,但是一想到这是最后一次一起执行任务,她的心中难免浮现一丝失落的感觉。 “以后不会有人再保护你了,蝴蝶忍啊,你要变得坚强起来,不要让他们担心。” 她的心中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远处的楼沿上。 蝴蝶忍轻轻跃起,如同蝴蝶般在楼宇间飞舞。 她知道自己还是很弱小,因为如果不是等她的话,这个男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于是她加快了步伐。 两道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北方雪山附近的宿驿中。 屋檐上铺满了厚厚的白雪。 或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白天的集市里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卫兵拿着武器正在风雪中巡逻。 一间有些陈旧的药铺中,穿着印花和服披着蝴蝶羽织的蝴蝶忍坐在榻榻米上清点着老板呈上来的药材。 因为要研制对付鬼的毒,她对药物的了解在鬼杀队中屈指可数,同时也需要很多药材用于研究,当然这次来这里的药铺也并非完全是为了购买药材,还有为了搜集一些关于雪山中出现的鬼的线索。 “这位客人睡得可真香啊,我这里都是些难闻的药材,能在这里熟睡的人可不多呢。” 药铺的老板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妇人,她看着靠在墙边等待着蝴蝶忍购买药材无聊得已经睡过去的轩浩微笑着调侃道。 “不用在意他……” 蝴蝶忍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这个家伙明明说好了要帮她一起搜集线索的,结果一到了目的地就开始摸鱼。 “婆婆我们还是继续讲刚才您跟我提起的食人熊吧?” “我们这里将食人熊称为‘无穴熊’。” 无穴熊,指的是找不到巢穴,无法冬眠的熊。没有地方可去,也没有家人,只能独自在冬季的山里游荡的可怜野兽。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唉……听说山上又有很多‘又鬼’被吃掉了。” “难怪……我来的时候就觉得宿驿的气氛相当紧张呢。”蝴蝶忍微笑着点点头。 她回想起自己和轩浩在来这里的路上看见街头又许多拿着武器的卫兵巡逻,大概是害怕‘食人熊’闯到宿驿中来伤害人类。 “这位客人……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好。”老妇人有些担忧地提醒道,“最近进出雪山都是很危险的,采药的话……冬天也不是时候啊。” “谢谢婆婆提醒,不过我们难得有空来这里呢,而且有些药材无法托人帮忙购买,再加上……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对食人熊的胆很有兴趣。” 蝴蝶忍开玩笑似的看着眼前的老妇人,“如果有进货的话请务必卖给我哦。” “额……”老妇人尴尬地笑了笑,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好了,我们该告辞了,谢谢招待。” 蝴蝶忍微笑着起身,捧起身边用花布包好的长条状包裹,提起老妇人打包好的药材。 “客人慢走。”老妇人微笑着朝着眼前的少女挥手。 蝴蝶忍微微欠身,然后朝着一旁睡着的轩浩走去。 她用吊着绳子的腰包轻轻碰了碰轩浩的鼻子。 轩浩揉了揉被药材的味道填满的鼻子,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聊完了?” “嗯,拿着。” 蝴蝶忍轻轻点头,然后将药包扔给他。 “为什么要我拿啊?” 轩浩有些嫌弃地拎着绳子。 “因为你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蝴蝶忍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自己手里捧着的包裹。 里面装的是她的日轮刀,而这个男人……好像从他们认识开始就从来都不带武器在身上。 强大到不需要用武器,真好啊。蝴蝶忍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你这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 轩浩无奈地跟上。 两人刚走出们,就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吵闹声。 “你这是又一个人独自上山了吗!?” 几个猎户打扮的中年男人围绕着一个牵着狗的少女数落道。 听他们焦急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担心这个少女独自上山会出现意外。 “我才不是一个人!” 少女撇过头反驳道,说着她还扯了扯手中握着的狗绳,“太郎也跟我一起!” “可……太郎它是一只狗啊!”中年男人有些懊恼地指着地上的柴犬,“替又造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大人!” “她是谁啊?” 蝴蝶忍轻轻问旁边听见外面的喧哗声来到门口的药铺老板。 “你是问那个女孩吗?” 老妇人指着被几个男人围住的少女,“她是‘又鬼’又造的女儿,名字叫八重,据说是目睹过父亲跟同伴被食人熊攻击……后来她除了到镇上买东西之外就经常上雪山去寻找仇人,是个很可怜的女孩。” “只这样吗……” 蝴蝶忍的眉头微微皱起。 朝着女孩的方向走去。 “怎么?有关于鬼线索了?” 轩浩快步跟上。 “只要问问这个女孩不就清楚了吗?” 蝴蝶忍微笑着继续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 可是刚迈出两步就顿住了。 不仅是蝴蝶忍,轩浩也微微愣了愣。 因为一道令人意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那个少女身后。 “富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问。 “大概是也在这附近所以接到了与我们相同的任务吧。” 轩浩按住了蝴蝶忍的肩膀,“先看看他怎么做吧。” 猎户们貌似拿那个少女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少女不理他们转身离去。 而突然出现的富冈义勇在他们没能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靠近了那个少女的背后。 “喂……” 富冈义勇伸出手想要拉住眼前的少女。 可是伸出的手快要触碰这个少女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感觉男女授受不亲最后仅仅是用手抓住了少女背上背着的猎枪枪管。 枪管被抓住,八重前进的身形顿了顿,然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她有些愤怒地回头,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那只抓着枪管的手上。 “啪——” “不要随便碰别人的枪……” 可是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却愣住了,本以为是那些认识的猎人大叔要收走她的猎枪,结果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这个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身上穿着黑色的制服,制服外套着两边颜色不同的撞色羽织。 “你是谁?”八重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你就是八重吧?” 男人面无表情地做着自我介绍,“我是鬼杀队的富冈义勇,请把你遭遇到鬼攻击时的详细情形告诉我。” “!??” “!!??” 看着这一幕的蝴蝶忍和轩浩两人都被富冈义勇的操作惊呆了。 “他这么直白的问真的没有问题吗?”轩浩有些疑惑,他记得鬼杀队不是秘密组织吗?难道说几百年过去已经尽人皆知了? “……”蝴蝶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下好像有麻烦了啊……” “鬼?那是什么?”猎户们面面相觑,“攻击人的不是熊吗?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请问……你是警察吗?”一个猎户上前问富冈义勇。 “……不是。” 富冈义勇似乎不会撒谎,老老实实回答,“我是鬼杀队的人。” “鬼杀队?那是什么?”猎户还是不解,“你是政府官员吗?” “不是,我们是非官方组织。” “非官方组织……”猎户退后两步,有些警惕地看着富冈义勇的腰间,“那么……你腰上挂着的是……?” “……”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日轮刀。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些人解释。 猎户们都紧张地围绕着富冈义勇,并且有的甚至举起了手中的猎枪,“身上带着刀又不是政府的官员……这家伙究竟是谁?我们是不是该报警比较好?” “有……有道理!”另一个人附和道,“你快去找绳子来,我先控制住他!” 说着他拿着枪上前,夺过了富冈义勇手中的日轮刀。 另一个人很快找来了绳子将富冈义勇绑了起来。 而被绑的富冈义勇本人似乎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低头沉思着什么,或许是在想该如何跟这些人解释清楚。 身为鬼杀队的柱,他的任务是保护人类,他的刀不可以对人类挥动。 “唉……早知道让锖兔或是真菰跟着一起来就好了。”富冈义勇这样想着。 可是那两个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跟他一起行动,“不可以哦,义勇你已经是柱了,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要好好跟人交流才行。” “我是被讨厌了吗?不,应该没有吧……”回想起出发前真菰和锖兔一脸大人模样的发言,义勇感觉很头疼。 虽然已经很努力地自己独立执行任务了,但是富冈义勇发现自己依旧不擅长跟老师、真菰和锖兔之外的人打交道。 “富冈先生……” 戳。 戳。 富冈义勇的思绪被打断,他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背后戳自己,有些疑惑地回头。 “富冈先生,真是巧啊,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蝴蝶忍手捧着包裹,一脸微笑地看着发呆的富冈义勇。 “蝴蝶……” 富冈义勇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这是同僚,同样身为鬼杀队柱的‘虫柱’蝴蝶忍。 他并不讨厌蝴蝶忍,因为蝴蝶忍经常会找他搭话。 “看见你还是那么不善言辞,我就放心了。”蝴蝶忍开玩笑的说道,“不介意的话,还是让我来说明情况吧?” “没问题……我觉得自己可要解决问题。” 富冈义勇有些犹豫。 “不……我觉得你应该没办法自己解决问题呢。” 蝴蝶忍捂着嘴看着被绑起来的富冈义勇。 “富冈先生应该多努力跟别人交流啊,你就是这样才会被大家讨厌的。” “不……我没有被讨厌。” “……” 旁边的猎户们看着突然出现的漂亮女孩与这个被绑住的男人聊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这个女孩的打扮不像是坏人,让他们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一旁的八重看不下去了。 “我说……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事的话……就闪……” 八重的呼吸有些急促,说话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费力。 正当她想让这些人闪开的时候,自己却突然地倒在了地上。 “!?八重!” 猎户们焦急地上前。 但是他们发现八重已经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没关系,只是发烧了而已。”轩浩轻抚着女孩的额头淡淡地说道。 “你当然没关系……” 蝴蝶忍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那么强,身体素质更是变态中的变态,当然会以为发烧是小事,“这里可是雪山附近呢,必须找个暖和的地方让她休息。” “也对……”轩浩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疏忽了。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还处于较为落后的阶段,不论是不是在雪山,发烧对他们来说应该都不是什么小问题。 “富冈先生,你也别发呆了,快过来帮忙。” 蝴蝶忍看着还在发呆的富冈义勇指挥道。 “哦……” 富冈义勇轻轻应声,然后手上微微用力,在猎户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绷断了身上的绳子。 正好旁边就是药铺,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八重抬进了药铺中。 经过蝴蝶忍的一番‘解释’,误会总算是解除了。 轩浩等人也了解到了关于这个发烧昏迷的女孩的过去。 这个名为八重的女孩,是‘又鬼’的女儿。 所谓的又鬼,是组织性进行狩猎的团体,一般都是有男性组成,女性为了狩猎而上山是禁止的,因为传说山神是女性,人们相信祂会嫉妒有其他女性上山而导致不幸。 八重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因为担心八重的安全,她的父亲又造才会教导八重如何使用猎枪,但这也仅仅是为了让她能够保护自己,至于狩猎,从来没有人允许过她跟着一起上山。 所以现在八重的父亲又造死了,她偷偷带着太郎上山想要‘报仇’,其他的猎户们很担心她会有危险才会数落她。 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昏迷的八重也终于醒来了。 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陌生的天花板。 “这里是……” “啊,你醒了啊!?” 温柔的声音在八重耳畔响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一张闭着眼睛的美丽面孔就轻轻地凑近了。 八重感受着额头上温暖的触感,以及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在自己唇上的呼吸,发烧刚退去红晕的脸颊上又浮现出一抹嫣红。 “呜……”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八重的有些慌乱地推开俯身检查她是否还在发烧的蝴蝶忍。 “呵呵呵……请你不要开枪。” 蝴蝶忍正举着双手尴尬地笑着。 因为这个叫做八重的女孩正拿着她的猎枪神色慌乱,似乎还没能从现在的情况中反应过来。 “太好了,看样子你应该已经没事了。” 蝴蝶忍看着女孩活力十足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哪里?” 反应过来的八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里的猎枪。 “这里是药铺哦,你晕倒的位置刚好呢。”蝴蝶忍笑着端上来一杯不明液体,“看上去你好像很疲惫呢?听说你是‘又鬼’的女儿?又鬼为了寻找猎物可以连续好几天待在山上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八重皱起了眉头。 “是跟我没关系啦,”蝴蝶忍将杯子递给她,“不过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报仇是不可能的哦,请先把这个喝了,打起精神来吧。” “……” 八重愣愣地接过蝴蝶忍递过来的杯子。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少女,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情似乎都被这个人知道了,一定是在她睡着的时候那些烦人的大叔说了些什么。 看着杯子里的不明液体,刚凑近就能闻见其中难闻的味道。 八重吞了吞口水,“那个……这里面加了什么?” 听见女孩的提问,蝴蝶忍的面色突然间变得和善起来,“别问那么多嘛,反正你喝了就对了。” “好……好的。”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危险的笑容,八重仰着头忍着苦涩的味道将杯中的药剂一饮而尽。 “大惊小怪的……” 听见隔壁房间两个女孩喧闹的声音,喝着热茶的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他身边的富冈义勇则是正在……被狗咬。 是那只名叫太郎的狗。 或许是之前富冈义勇吓到过自己的主人,此刻的太郎异常英勇,与富冈义勇大战了三百回合不落下风。 “你还真是……从某些方面来讲很受欢迎啊……” 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被狗缠上的义勇。 对于富冈义勇他是认识的,鬼杀队新任的‘水柱’。 几年前他可是在最终选拔中亲眼看着富冈义勇为了就真菰被鬼重伤,他还出手救过他们。 令轩浩感到意外的是成为水柱的并不是那个叫做‘锖兔’的少年,即使这几年里富冈义勇的实力进步很快,锖兔应该也不会停滞不前才对。 不过在听了产屋敷耀哉的解释之后,轩浩就豁然开朗了。 富冈义勇之所以成为水柱似乎是被迫上位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实力已经足够了,而且他的老师、真菰还有锖兔都一致认为‘水柱’的位置应该由他来担任。 至于为什么……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吧? 富冈义勇从小就不善言辞,好像除了老师还有一起长大的真菰和锖兔之外就不会跟其他人交流了。 所以这几个人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得让这样社恐的孩子接触社会才行,于是就赶鸭子上架地让他成为了柱,或许是希望这样能让他多与人交流,交到更多的朋友。 “我……没有受欢迎。” 富冈义勇一边反驳着轩浩的话,一边甩了甩被太郎咬住的手。 虽然嘴上经常说着自己没有被讨厌,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是受欢迎, 至于这只狗……很明显也不是在欢迎他的样子。 甩,甩…… 甩不掉! “唉……” 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又与太郎纠缠在一起的富冈义勇,这还不算受欢迎吗?无论是老师还是朋友都很关心你啊。 “太郎!不可以!太郎!” 听见太郎的吠叫声赶过来的八重有些歉意地朝着富冈义勇道歉。 “抱歉,它平时明明很亲近人的……” “啊啦,不用在意,”跟在后面的蝴蝶忍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富冈先生跟太郎不是很亲近的吗?” 此时的太郎已经成功战胜了鬼杀队的水柱,并趴在放弃抵抗的富冈义勇身上啃着他的脑袋。 “好了,别闹了。谈正事吧。” 看见人已经到齐,轩浩放下手中的热茶,平静地开口道。 “好的。” 蝴蝶忍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富冈义勇也从榻榻米上爬起来。 最诡异的是太郎在听见轩浩的声音后都突然安静下来,乖巧地趴在地上摇着尾巴。 看着房间里突然变得严肃的气氛,八重有些紧张,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这几个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八重小姐,我们来找你,是想询问你关于你父亲他们遇上的事情。”蝴蝶忍解释道。 “关于我父亲他们遇上的事情……”八重的目光变得有些警惕。 “是的,我们猜测他们遇见的或许不是熊,而是鬼。” “什么是鬼?你们又是些什么人?”八重皱着眉头。 她已经听这群人提起过不止一次这个称呼了。 “鬼是会吃人血肉的怪物。具有智慧,会巧妙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富冈义勇见这个女孩总算愿意听解释了,开口道,“他们拥有惊人的生命力,就算手脚被砍断或是身体被击穿也能够立刻再生,弱点只有阳光和名为日轮刀的特殊武器。” 说着他将自己的佩刀摆在桌面上。 这还是他头一次跟人顺利交流呢,只是有一点福冈义勇不太明白,之前他不也是想要跟这个女孩解释同样的事情吗?为什么失败了……而这一次同样的话题就进行得很顺利,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学会杀死鬼的技巧,并且数百年来默默狩猎着鬼,保护着人类的……就是我们,鬼杀队。”蝴蝶忍接着富冈义勇的话微笑着解释道。 “鬼杀队……”八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所有的鬼都会被你们杀死吗?” “哦?” 看着这个女孩的反应,轩浩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 看样子这个女孩的确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表现得如此奇怪,还问出这样的问题。 “别把我们说得好像刽子手一样啊……”轩浩微笑着说,“我们杀的只有恶鬼。” “对,”蝴蝶忍表示赞同,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危险,“如果真的有不曾吃过人,宁可选择饿死的鬼,我会负责照顾它,以慈爱之心照顾到最后一刻……” “唉……” 看着蝴蝶忍突然间变得阴沉的表情,轩浩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个女孩的父母都是死在鬼的手中的,而且姐姐也因为鬼的缘故双目失明,对于鬼不会有半点好感。 不过这个世上或许真的还会有不吃人的鬼出现,如果可以的话轩浩也不想再遇见这样的鬼,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曾经他就遇见过一只这样的鬼,除了悲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抱歉,我并没有见过你们所说的鬼。” 或许是注意到蝴蝶忍脸上阴沉的表情,八重撇过头说道。 “没关系,即使不是鬼也可以,如果八重小姐需要帮助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猎熊呢。”蝴蝶忍微笑着说。 “不必了……” 八重拿起身边的猎枪缓缓起身。 “我是‘又鬼’,有仇我自己会报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告辞。” 说着她牵着太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女孩……在撒谎。”蝴蝶忍说。 “知道,我们又不傻。”轩浩再次端起桌上的茶水,“凉了啊……” “你这家伙说什么风凉话呢?”蝴蝶忍皱起了眉头,“我们难道就看着那女孩去送死吗?” “不是已经有人去拦着了吗?” 轩浩轻轻捧着手中的茶杯,原本应该冰凉的茶水不知为何再次升腾起热气来。 他微微笑了笑,“有些人虽然最笨,但是行动挺勤快的。” “啊?富冈先生?” 蝴蝶忍这才察觉到一直坐在旁边的富冈义勇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晚上最好不要外出。” 挡在八重身前的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这里没有鬼。”八重扯了扯拴在太郎脖子上的狗绳,从富冈义勇身边绕开,“我是‘又鬼’,去捕猎熊,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想报仇,为什么要独自上山,我们可以帮你。”富冈义勇很直接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你很烦!”八重有些气急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富冈义勇,“我的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让开!” “……”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阵,看着八重离开的背影低着头轻声喃喃道,“至少……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能够恢复原来的模样。” “……” 八重听见了富冈义勇的声音,前进的脚步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再次加快了脚步,消失在风雪中。 “你好像又被讨厌了?” 轩浩轻笑着来到富冈义勇身边调侃道。 “我……没有被讨厌。” 富冈义勇坐在屋前,看着女孩远去的方向缓缓摇头。 “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轩浩挑了挑眉头。 他有些不明白富冈义勇为什么不能正常地跟别人交流,这个家伙明明心里如明镜般澄澈。 富冈义勇心底其实是知道的,这个叫八重的女孩并没有讨厌他,只是不想让他们插手这件事情而已。 “因为我好像要做让她讨厌的事情。” 富冈义勇手握着刀鞘缓缓起身。 “蝴蝶呢?” “她在换衣服。”轩浩回答。 “那我先去了……” 说着,富冈义勇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看着富冈义勇消失的身影,轩浩微微摇头,“年轻人就是急躁。” “咔——” 房间门缓缓被推开。 换好鬼杀队制服的蝴蝶忍手握着日轮刀来到轩浩面前。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富冈先生呢?” “他着急地先走了。” “真是个笨拙的人啊……” 连蝴蝶忍也不禁叹息,“我们也跟上吧?” “嗯。” 轩浩缓缓点头,“不让那个女孩搞清楚状况的话,富冈会被记恨一辈子的吧?” …… 落雪几乎覆盖了整个雪山。 寒冷的风呼啸着扰动黑夜的山林,吹过树木之间发出猛兽一般的声音。 雪地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犬吠声和一道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汪汪汪——” 太郎哒哒哒地走在冰雪覆盖的山路前方为身后的女孩开路。 八重的身体被寒冷的风吹得瑟瑟发抖,不断地朝着自己的双手哈着热气取暖。 她上山的步伐有些艰难,但不知是什么在支撑着她,让她每一步都迈得异常坚定。 走在这条熟悉的山路上,让她不禁回想起了曾经跟着父亲一起上山时的情景。 “熊的全身上下都是宝贝,肉、皮毛、胆囊、脂肪每一处都是它赐予我们的宝物。” 父亲轻抚着倒在地上的熊的皮毛,“来,你也摸摸看。” 年幼的八重疑惑地将手放在熊的皮毛上,当时的她只感到了一阵温暖。 “八重,我们‘又鬼’是靠着它们而活的,既然杀生了……就必须活下去……” “汪汪汪汪汪——” 急促的犬吠声将八重从回忆中唤醒。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前方。 突兀地,犬吠的声音停止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八重的心头。 她手握着猎枪奋力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 纯白的雪地中一抹殷红显得格外眨眼。 八重瞳孔猛缩,因为她看见了太郎的头颅。 眼泪不自觉地从她的眼眶里奔涌出来,因为在这枚头颅旁边她看见了更加令她绝望的一幕。 她突然回想起了刚才富冈义勇在她离开时说的话—— ‘至少,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够恢复原貌。’ 略显苍老的身影正趴在地上,贪婪地啃食这太郎的尸体,面目狰狞的样子令人感到恐惧。 他的额头长出了犄角,满脸染着鲜血。 “爸爸……你真的变成鬼了吗?”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八重的面前了,但她心中依旧难以接受。 她一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她想再次找到父亲问他为什么要做出那样恐怖的事情,所以不惜欺骗所有人吃掉父亲和那些又鬼的是‘无穴熊’。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根本就没有无穴熊,他的父亲已经变成了吃人的恶鬼,是父亲吃掉了那些同为又鬼的同伴们,现在因为她的执著,最后唯一陪伴她的太郎也被吃掉了。 “对不起……” 八重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对不起。 她抬起了猎枪。 瞄准着眼前恶鬼的头颅,用父亲教给她的方法。 一旦发现猎物,不要慌张,迅速地举起枪定位。深呼吸两次,从鼻子吸气,从嘴巴吐气。 瞄准目标的要害,接着…… 八重的眼里留下眼泪。 因为她此刻瞄准的是自己父亲的头颅。 “扣下扳机……” 耳畔仿佛还回荡着父亲曾经的教导。 枪口的火光点亮了黑夜。 下一瞬,猎枪的子弹喷射而出,几乎在一瞬间就将正在啃食着太郎尸体的鬼头颅轰飞。 “呜……” 呜咽的声音从八重嘴里传来。 她捂住自己的双眼,不敢去看发生在眼前的一切。 抱着猎枪蹲在雪地里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变成鬼?” “为什么要吃了大家?”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你当时要像逃命似的冲出家门?为什么那时候不连我也……” 哭泣的八重听见了雪地中传来奔跑的声音。 她用带着泪光的双眼看着朝着自己跑来的身影。 那是她的父亲,即使被轰碎了头颅依旧没有死亡。 “原来你……真的已经变成鬼了啊!” ?推荐票??月票? 7017k 386.来吧,这一次没有人会阻止你 八重再次抬起了猎枪,对准了朝着她扑过来的身影。 “既然你已经无法从野兽变回人类,那么至少由身为‘又鬼’的我来开枪……” 可是真的无法再变回人类了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面孔,八重心中产生了疑惑。 那张原本在她眼中本该永远亲切温和的面孔,此刻却已经变得面目狰狞。 她知道眼前的生物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了,而是会吃人的怪物。 那些同为‘又鬼’的同伴们就是被变成鬼的父亲吃掉的,可为什么唯独她还活着? 想到这里,八重的心动摇了,放在扳机上的手指也开始颤抖。 “鬼真的无法变回人类吗?” 她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希望。 因为父亲变成鬼的时候从她面前逃离了,一定是因为还记得她这个女儿才会逃走的吧? “爸爸,你还记得我的吧?” 她的父亲没能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把将她扑到在地。 八重用枪杆抵住了那张染血的嘴,眼里浮现出绝望,她好像要被吃掉了,被自己的父亲。 “可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连我一起吃掉呢?” 突然间,手上传来的力量变轻了。 八重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父亲。 人类的力量是不可能对抗鬼的,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少女。 这只鬼扑倒八重后并没有用锋利的爪子撕碎她的身体,也没有拼命地撕咬,否则这个女孩绝对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鬼是有智慧的生物,不是纯粹的野兽,想要杀死一个女孩简直太简单了。 而八重没有死,是因为这只鬼正在拼命地挣扎。 他咬着猎枪枪杆的嘴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八重隐约间听清楚了他嘶吼的是什么。 “八……重……” 这是在叫她的名字。 “爸爸他果然还记得我!” 八重的眼神中再次浮现出希望。 但是下一刻,她的父亲再也控制不住嗜血的冲动,颤抖地抬起因为鬼化而肌肉膨胀的手。 锋利的指甲上还残留着凝固的鲜血,他的手颤抖着就要挥下。 八重绝望地看着这一幕,突然间她不想再抵抗了,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降临。 “噌——” 刀鸣声响起。 八重感觉到自己的上方一道疾风呼啸而过,紧接着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声。 她愣愣地睁开双眼,看见了一道握刀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她的父亲已经被逼退了一段距离,捂着被斩断的手臂出发出痛苦的惨叫。 只是这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手臂断裂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新的手。 “真巧啊,八重小姐。” 蝴蝶忍温和的声音在发呆的八重耳边响起。 “你……你们……” 八重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蝴蝶?” 正在与鬼对峙的富冈义勇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动静,很快就反应过来是蝴蝶忍追赶来了。 “既然你来了……那么八重小姐就拜托你了……” “你确定吗?富冈先生。你这样可是会女孩子被讨厌的哦。不如让我来吧,用我的毒,温柔地送他下地狱。” 蝴蝶忍微笑着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刀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字样让她身旁的八重瞳孔猛缩。 “等等!”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的八重拼命地拉着蝴蝶忍的衣服。 “等什么?”蝴蝶忍面无表情地问,“我们是鬼杀队,负责猎鬼,而你是‘又鬼’猎熊才是你的职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吧?还是说……你要告诉我们……他是熊?” “他……是我的父亲。”八重咬着牙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地上的白雪。 “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早已经是超乎人类范畴的怪物了,被枪爆头,被斩斩断手脚都没有作用,那是鬼。” 富冈义勇同样面无表情,他缓缓抬起日轮刀,指着眼前正在挣扎的身影。 他一直跟在这个女孩身后,为的就是让这个女孩意识到眼前的生物已经不是人类再出手。 原本以为让这个女孩经历刚才的一幕,就能说得通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说不通,跟别人交流真的好难…… “你必须下定决心才行,他已经不再是你的父亲了。让他继续存在会害死更多的人。” “可是……” 八重犹豫地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鬼,她刚才明明听见父亲叫她的名字了。 “……” 富冈义勇不再说话,默默地握着日轮刀朝着眼前的鬼冲过去。 “啊啊啊啊啊——” 看着提刀冲过来的富冈义勇,鬼的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 从刚才开始,八重的父亲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变成吃人的鬼。 锋利的骨刃从他的手臂处长出,他猛地挥手。 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骨刃旋转着朝着富冈义勇飞过来。 富冈义勇面不改色地抬起刀将飞来的骨刃弹飞,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这只鬼的跟前。 “呼——” 薄雾般的空气从富冈义勇嘴中呼出。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手中的日轮刀缓缓抬起。 水之呼吸,四之型,打潮。 “噗……” 利刃如潮水击打在眼前这只鬼的脖子上,血液在漫天风雪中飞散凝结,头颅滚落在地上。 “结束了。” 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倒在地上正在消散的尸体,然后转过头朝着八重的方向望去。 蝴蝶忍也轻轻低头,脸上有些悲伤地看着八重。 她知道这个女孩现在应该很难过,现在应该需要人安慰,可是她刚低头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是啊……终于……结束了……” 八重满脸绝望地脱下自己的鞋子,长管猎枪的枪口已经抵住了她自己的脖子,她用双腿夹住了猎枪,脚趾扣在扳机上。 “我总算……能够解脱了。” “蝴蝶!” 远处的富冈义勇咆哮着提醒蝴蝶忍。 但当蝴蝶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女孩已经摆好了架势,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扣下扳机而已,即使她离这个女孩只有一步之遥,也不可能赶得上。 “咔——” 扳机发出卡壳的声音。 八重的目光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扣不动扳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从她怀中将猎枪夺走了。 失去猎枪的八重无力地倒在地上,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眶里涌出。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挑这种时候……” “我平时明明有在好好做保养啊……” “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父亲成了吃人的鬼,大家都被吃掉了,连最后陪伴我的太郎也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为什么不让我死呢?” “你们到底懂什么?别再管我了……就让我这样……”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在场的人包括八重在内都懵了。 蝴蝶忍和富冈义勇是因为惊讶,而八重是被扇懵的。 “你……”八重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男人不仅夺走了她手中的猎枪,还莫名其妙扇了她一耳光。 “我一般不打女人。” 轩浩面无表情地将猎枪的枪把凑到八重面前,“这一把掌是替你父亲扇的。” “你说什么?” 八重有些不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递到她眼前的猎枪。 扳机处已经被凝结的血液冻住了,难怪她没能扣动扳机。 这血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这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流过血,那就是她已经化为灰烬的父亲。 “你的运气很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轩浩轻轻震动着枪柄,凝结的血液被震散了。 他将猎枪交还到女孩的手中,“来吧,这一次没有人会阻止你。” “喂!你……” 蝴蝶忍看着轩浩的举动有些惊讶,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却被轩浩冷漠的眼神逼得闭上了嘴。 “想清楚了,扳机一旦扣下,就不会再有回头路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在女孩接住猎枪后,轩浩缓缓地松开握住猎枪的手,起身转身离去。 “轩浩先生……” 蝴蝶忍看着从自己身前走过的轩浩有些不太理解。 “走吧,你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她不自杀。”轩浩头也不回。 “……” 蝴蝶忍沉默了一阵,脸上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她缓缓转身跟上轩浩的步伐,“八重小姐,请你坚强地活下去……” 轩浩说得没错,如果这个女孩真的想死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她不可能守着这个女孩一辈子,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富冈义勇将手中的日轮刀收回刀鞘,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 他跟上前面两人的步伐朝着山下走去,路过这个女孩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 “我看见他在消散前嘴里好像说了什么……大概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 八重沉默地抱着猎枪跪坐在雪地中,眼神望着前方愣愣出神。 “喂!你们两个家伙!” 三人沉默地走在下山的道路上。 最后蝴蝶忍总算是忍不住了,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个男人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啊?” 此刻这两个男人面若冰霜,似乎就算后方再次响起枪声,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别忘记了……蝴蝶。”富冈义勇淡淡地回答,“我们是‘柱’。” “这跟柱有什么关系?”蝴蝶忍皱着眉头。 “……”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阵。 他回想起了麟泷老师的教导。 麟泷老师教他的是‘水之呼吸’。水之呼吸是能够应对任何攻击的抵御之术。但是要精通它,就必须要保持一颗平静的心,就像是真正的水面那样平静。 如果想成为比谁都强大的鬼杀队剑士,如果想成为鬼杀队的‘柱’,就必须常保心态稳定,像水面一样平静又沉稳。 他不能动摇,因为这是必须的,柱不会被打垮,义勇不会动摇。 为了保护更多的重要的人们,他绝对不能动摇。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内心都不会产生动摇。比任何人都要强大的剑士,就如字面上的意思,我们是鬼杀队的‘柱’。正因如此,我们不能忘记自己是为了谁而挥剑,又是为了保护什么而存在。” 富冈义勇平静地看着蝴蝶忍。 “为了要保护的东西……杀鬼是必须的,即使是当着那个女孩的面杀死她的父亲……也不能动摇。” 蝴蝶忍微微愣了愣。 她张嘴想要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能够反驳的话。、 是的,他们是柱,这么做是正确的,每一位鬼杀队剑士都是背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带着觉悟去战斗的,如果连身为柱的他们都动摇了,那还如何去战胜鬼呢? 可是蝴蝶忍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生气的不是这个! 她追上轩浩的步伐扯着他的衣袖,“为什么要把枪还给她啊!?就算她想自杀你也用不着递武器吧?” 她可是亲眼看见这个男人震散了凝结在扳机处的血液,那把枪现在是致命的武器。他们的职责明明是救人,这样的话……跟杀人的帮凶有什么区别? “因为她不会再自杀了。” 轩浩淡淡的回答。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蝴蝶忍完全不明所以。 轩浩只是缓缓摇头不再回答。 ······ “你要好好活下去。”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八重陷入了呆滞当中。 她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虚幻身影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我是在做梦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还疼吗?” 眼前的人影轻轻俯下身,伸出手似乎想要轻抚她的脸颊。 但是那只虚幻的手无法触碰到她。 疼?对了! 八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被那个男人扇了一巴掌,直到现在脸上都还留着通红的印记。 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嘶——” 因为风雪的关系,她被冻僵的脸有些麻木,可是轻轻一碰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这一巴掌扇得不轻,脸似乎都被打肿了。 不过……既然能够感觉到疼痛,就说明她现在看见的是真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虚幻的人影,八重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傻孩子,别这么着急来找我啊……” 父亲微笑着看着哭泣的八重,他想要伸手去为女儿拂去眼角的泪痕,可是却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 “呵呵……” 他缓缓地起身。 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天边浮现出一缕白色,冬日的朝阳缓缓升起。 那道本就透明的影子在阳光下变得更淡了。 他看着这片生养他们‘又鬼’的雪山,等到冰雪消融后应该又是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八重……”他轻轻呼唤着女儿的名字,“很快春天就要来了,你是‘又鬼’的女儿,别忘记我是怎么教你的……” 八重愣愣地看着父亲消散的身影,抱住手中的猎枪热泪盈眶。 “既然已经杀生了……就要好好活下去……” 他们是‘又鬼’,是山林养大的孩子,那个男人打她的这一巴掌或许真的是替父亲打的。 ······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回到雪山下的宿驿,蝴蝶忍下意识地询问身边的男人。 鎹鸦暂时还没有指派新的任务,平时这种情况都是这个男人决定接下来该去哪里。 “……” 一旁的富冈义勇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和这个男人的交谈。 他之前一直没问这个男人的名字,一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流,二是认为这个男人只是碰巧来到蝴蝶忍身边执行任务的隐。 毕竟蝴蝶忍是柱,而且还负责蝴蝶居的事务,与隐有联系很正常。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因为他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是以这个男人为主导行动的! 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九柱’中并没有这样一个男人,那么鬼杀队中除了主公之外还有谁能指挥柱的行动呢? “莫非是蝴蝶的长辈?”富冈义勇心里思考着,又摇了摇头,不像,看着太年轻了。 “男朋友?” 他又摇了摇头,也不像,这两人之间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甚至走路都保持着距离。 “难道是……” 富冈义勇想起了蝴蝶似乎有一个姐姐,在他成为水柱之前,蝴蝶的姐姐好像是‘花柱’,只是听说眼睛受了伤不能继续执行任务。 听说在蝴蝶忍的姐姐还是花柱的时候两姐妹一直是一起行动的,难不成这是那位‘花柱’担心自己的妹妹独自行动会有危险所以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吗?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没错,那么这个男人……是蝴蝶的姐夫? “富冈先生?” 蝴蝶忍的声音打断了富冈义勇的思绪。 “你愣在原地干嘛?天亮了,我们一起去吃个早饭再做打算吧?” “嗯……”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跟上两人的步伐。 轩浩和蝴蝶忍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完全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水柱’心里在想些什么。 三人来到宿驿中一家冒着腾腾热气的店铺里坐下。 “来咯,三位客人,你们点的东西。” 不一会儿,店长端着盘子来到三人面前,将他们点的食物呈上。 “请慢用。” 店长端着盘子离开后。 蝴蝶忍好奇地看着轩浩面前的碗。 “看起来好朴素……轩浩先生喜欢这样普通的食物吗?难得来一次像样的店铺唉。” 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用干粮应付肚子,很少有机会像这样来店里安静地享用食物。 而摆在轩浩面前的只是一碗很普通的拉面,就连看上去那么死板的富冈义勇面前摆的都是鲑鱼炖萝卜。想到这里她又看向富冈义勇。 “!?” 蝴蝶忍惊讶的发现,此刻的富冈义勇脸上居然露出了平日里男的一见的笑容,看样子美食是真的可以让人感到安心呢。 “好了,快吃你的饭。” 轩浩看着还没动筷子的蝴蝶忍提醒道。 “吃完饭我们差不多就该告别了。” “嗯……” 富冈义勇喝了一口汤,点头表示赞同。 一般情况下柱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域,这次他们会遇见完全是巧合而已,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么就该分头行动了。 “唉?你真的要走了?”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着轩浩。 “……”富冈义勇闭上了嘴,好吧,原来不是在跟我说话,察言观色真难。 “当然,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轩浩淡淡地回答,“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凭你现在的实力,只要不遇见上弦之鬼都没什么问题,即使遇见了……逃跑应该也问题不大。不用我继续跟着了吧?你姐姐让我跟着你只是怕你实力不够保护不好自己而已。” “也对……” 蝴蝶忍陷入了沉默中。 一旁喝汤的富冈义勇闭着眼前听着两人的谈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和前任‘花柱’有着什么关系。 只是……一个隐保护‘柱’? 他有些不解,难道说‘隐’当中还有什么很厉害的人物吗?没听说过啊……不论是在鬼杀队普通的剑士,还是柱的印象中,隐都是一些实力达不到成为剑士标准的人,难道说现在的隐与之前不同了? 富冈义勇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刚成为柱不久,但是对于鬼杀队的了解也已经很透彻了。 这件事情居然连身为柱的他都不知道,也就意味着应该是很保密的事项,否则主公不会不告知他的。 “回头有机会的话问问麟泷老师是否知道,实在不行再主公吧……”、 想到这里,富冈义勇两三下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他缓缓起身,憋了半天憋出这几个字。 “好的,富冈先生,执行任务的时候要小心。” 蝴蝶忍微笑地晃着小手。 “嗯……”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准备找店长结账。 “店……” “大叔!他们三个的饭我请客。” 门口处传来了一道女声。 “哦!八重啊!” 店长听着熟悉的声音微笑着抬头,可是当他看见八重风尘仆仆的模样以及脸上的红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你这丫头,又偷偷跑上山了?” “我们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往上山跑,很危险的!” 店长停下手里的工作数落着低着头的女孩,看上去十分的懊恼。 但是在轩浩等人眼中却感到异常的温馨,连准备离开的富冈义勇看见这一幕都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父亲又造的事情……还有关于那头食人熊的问题,大人们会想办法解决的,你这丫头就给我们安安心心呆在家里懂吗?” “知道了……” 八重的眼睛里有些湿润,轻轻地点头。 “我知道错了。” “唉……” 店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做手里的事情。 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像这样建在山脚下的宿驿是很容易遭到野兽的袭击的,‘又鬼’们除了以捕猎为生以外,还有着保护村民们的工作。 有他们在不仅不用担心村子遭到猛兽袭击,还能得到一些山里的特产。 虽然‘又鬼’们只是遵循着自己谋生的方式,但是这里的人们还是很感谢那些‘又鬼’。 因此对于这个‘又鬼’留下的遗孤他们几乎都很照顾。 “什么叫全部都没有了?你这不是还有很多人关心吗?” 轩浩看着来到自己身前的女孩微笑着问。 “还准备接着自杀吗?” “不了……” 八重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先生这一巴掌,真的是替我父亲打的吗?” 她目光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他会打这个女孩确实是受到了‘委托’,他能够与灵魂共鸣,当然也就会被像这样游离在世间充满执念的灵魂影响。 那位父亲的灵魂在死后依旧没有消散,因为担心自己的女儿。 在看见自己的女儿将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绝望的父亲只能在一旁不断地呼唤。 而回应这位父亲的人正是轩浩。 那一巴掌不仅仅是扇在脸上的,还让这个女孩能够看见自己的父亲。 这才是路明非送给他的力量的真正用法。 “你还有什么疑惑吗?”轩浩微笑着问道。 八重晃了晃脑袋,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脸上的肿没消下去,她的脸颊依旧是通红的。 “我知道错了,先生这一巴掌打醒了我,谢谢!” 她深深地朝着眼前的男人鞠躬。 一旁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相视一眼,一脸懵逼。 他们完全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还真的有人被打了还说谢谢的……不过这似乎是将问题圆满解决了? “好了,你的谢礼我已经收到了。” 轩浩轻轻敲了敲面碗,示意鞠躬的八重起身。 随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朝着身边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打招呼,“我们该走了。” “嗯……”两人反应过来纷纷点头。 “一路小心。” 八重轻轻的朝离开店铺的三人挥手。 “哥哥……” 三人刚刚走出宿驿,走在最前方的轩浩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目光眺望着远处一片白茫茫的雪山。 “怎么了?” 蝴蝶忍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轩浩。 “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轩浩转身朝着两人挥手。 “唉!?” 蝴蝶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好快……” 富冈义勇看着这个男人身影消失的地方目光微微一凝。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离开的,这速度快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究竟是谁?” 富冈义勇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朝着蝴蝶忍问道。 “……” 蝴蝶忍沉默地看着眼前那道身影消失的地方。 这个男人走得很急。 那种焦急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 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吧? 蝴蝶忍微微摇头,然后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富冈义勇,“你不知道?” “……” 富冈义勇不明所以,“我……应该知道?” “不应该。” 蝴蝶忍突然想起姐姐说的话,轩浩先生的身份似乎只有历代的主公大人和柱才知道,而富冈义勇是刚刚才成为柱不久,主公应该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不,应该说主公是故意不告诉他的。 这个男人醒来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即使是原本的几位柱,现在应该都不知道这个传说一样的男人醒来了。至于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的新任的‘柱’就让他们保持不知道是最好的。 “富冈先生最好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关于他的事情,这是主公大人的命令。” 蝴蝶忍面色严肃地说。 “……” 富冈义勇沉默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觉得蝴蝶忍的担心或许有些多余……因为很少有人会主动找他搭话。 ······ 白雪覆盖的山林中响起急促且沉重的脚步声。 额头带着疤痕的少年脚下的步伐有些慌乱,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脚印。 脚步之所以会这样沉重,是因为他背上背着自己的妹妹。 之所以会慌乱,是因为他的妹妹就要死了。 “别死啊!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满头大汗地呼唤着自己的妹妹,“千万别死!” “哥哥不会让你死的,哥哥会想办法救你的……”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眼角带着泪水,长途的跋涉已经让他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不能停下。 因为祢豆子身上还有温度,而他不知道这有的情况能够持续多久,每慢一刻他都胆小自己的妹妹会有生命危险。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炭治郎眼角的泪水不断地往外冒,但他背着妹妹连擦眼泪的时间都没有,寒冬里的寒冷空气将泪水凝结在脸上,扯得脸颊生疼。 他不过就下山卖个炭而已啊…… 为什么一夜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昨天卖完炭准备赶回山里的时候,山下的樵夫三郎爷爷让他留宿一晚再进山。 说是夜晚山中可能会出现‘鬼’,他记得奶奶过世前也曾经跟他讲过这样的传说。 可只是传说而已,炭治郎从小到大并没有真正见过‘鬼’直到现在也一样,所以也仅仅是当做传说而已。 可是当第二天清晨他回到家中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当幸福被打破的时候,总是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炭治郎本就灵敏的鼻子。 他走到离家不远处的树林就开始意识到不对。 当他冲回家中,看见家里的景象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死了……都死了……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他的家人都死了。 妈妈,花子,竹熊,阿茂,六太…… 冰冷的尸体,猩红鲜血,在他的家中描绘出一副地狱的绘图。 唯一能够感受到还有一线生机的,只有他现在正背着的祢豆子。 “不要死啊……祢豆子……” 炭治郎大口地喘着粗气,默默地祈求着,拖着脚下沉重的步伐朝着城镇的方向奔跑。 只有祢豆子身上还残存着一丝体温,要是能找到医生的话,说不定还有救。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是熊?是没冬眠的熊出来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能带着心中的疑惑不断奔跑,就算喘不过气来,冰冷的空气刺痛着他的肺部,他依旧不能停下。 不仅不能停下,还要想办法走得更快,毕竟距离城镇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不想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这样死去。 “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炭治郎喘着粗气奔跑着。 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妹妹身上正在出现异常的变化。 ······ “是这个方向吗?” 明明是白天天空却笼罩着阴霾。 冰天雪地的山脉中,一道身影飞速疾行,没有人能够看清他的身影,如果不是掀起的雪如长龙般卷起,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的经过。 漫天的风雪呼啸而过,凌厉的风刮在轩浩脸上,但是他的面色阴沉毫不在意。 “就是这个方向……”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轩浩耳边。 这是他妹妹的声音。 就在不久前,他的妹妹听见了求救。 是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某个女孩有危险,于是他立刻启程朝着这个方向赶来了。 可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却不断地在他心中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也或许已经发生…… ······ “咚——咚——咚——” 似乎有什么东西来了。 山里突然间变得躁动了起来,炭治郎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不安的味道,似乎冬眠的动物们都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吵醒了,它们身上散发着的不安弥漫了整个山林。 炭治郎停下了脚步。 “是什么在朝着这边过来?” 他有些疑惑,他很确定有什么东西来了,一股让人无法言喻的味道正在朝着这里接近,好像是人……但又与常人不同…… 这股味道中夹杂着焦虑不安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愤怒。 “啊嗷嗷嗷嗷——” “!?”炭治郎的注意力紧张地集中在前方急速靠近的东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背上的祢豆子的异样,直到听见这声凄厉的号角声。 “祢豆子!?你怎么了?” 他慌乱地回头。 而他身上的祢豆子不断地挣扎,让他失去了平衡。 走在山路上的炭治郎突然间脚下一滑,连同着祢豆子一起朝着山下跌落。 “砰——” 坠落的声音响起。 炭治郎后怕地望着天空。 “我还没死?” 他赶紧从地面上爬起,雪地上留下他跌落时砸出的印记。 是厚厚的积雪救了他一命。 “祢豆子!?” 他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身上的伤势,就开始焦急地呼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因为妹妹身上受了伤,比他更虚弱,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他的妹妹祢豆子是谁? 可是他惊讶地看见原本应该奄奄一息的祢豆子此刻已经站了起来。 “祢豆子!你没事吧?” 炭治郎焦急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跑过去,“不要勉强自己站起来!还是哥哥……背着你去镇上看医生吧?” “祢豆子……” 炭治郎靠近祢豆子的速度放慢下来。 他有些犹豫地伸出手想弄清楚祢豆子的状况。 祢豆子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妹妹身上的味道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嗷——” 突然间,祢豆子抬起头来。 那双樱色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些血丝,原本漂亮的脸上暴起一根根清晰可见的经脉,最让炭治郎惊讶的是……嘴里不知何时生出的獠牙! 看着自己的妹妹朝着自己身上扑过来,炭治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鬼。” 他突然回想起了这种原本以为只是传说的生物。 “祢豆子是……吃人的鬼?” 下一刻,炭治郎否定了这种想法。 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妹妹他自己最清楚了,祢豆子是人类,从出生开始就是人类,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怎么可能是鬼? 虽然这种气味……绝对不属于他所认识的祢豆子,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认错,这就是他的妹妹,而且杀死自己家人的也不可能是祢豆子,因为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祢豆子正护着六太倒在门口,嘴上手上都是干净的没有丝毫的血迹。 “啊——” 来不及仔细思考,鬼化的祢豆子已经扑到了炭治郎身上。 炭治郎咬牙抽出了别再腰间用来砍柴的斧头,用斧头柄抵住了祢豆子撕咬的嘴。 可是祢豆子身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 炭治郎惊恐地发现自己妹妹的身体正在不断膨胀,肌肉隆起,力量也早已超出正常人的水平。 按在他身上的手越发的用力,他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身上的骨骼被压迫发出咯吱的声音。 ?推荐票??月票? 7017k 387.灶门兄妹 炭治郎竭力地用斧头柄抵住祢豆子的嘴,锋利的牙齿咬在木棍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满头大汗的看着痛苦挣扎的祢豆子,心中充满了悔恨。 他是家中的长子,父亲病逝后本来应该由他来撑起整个家的。 可是当亲人们遭遇危险的时候,他却刚好不在家中,当他在夜里熟睡的时候自己的亲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炭治郎不敢细想,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阻止祢豆子乱来,至少要为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做些什么才行。 可是…… 鬼化之后的祢豆子的力量很大,普通人类是不可能凭借力量抵御鬼的进攻的。 “啊……呜——” 祢豆子咬住木棍的嘴中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的力量越来越大,离炭治郎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炭治郎脸上,唾液顺着齿间滴在炭治郎额头。 “加油啊,祢豆子!” 炭治郎拼命地朝着自己的妹妹哭喊,“忍住,不要放弃!” “保持住自我,不要变成鬼!加油,祢豆子!” 似乎是听见了自己哥哥的呼唤,鬼化的祢豆子脸上浮现出了挣扎的表情,晶莹的泪滴不住地从那双樱色的眼睛里涌出,滴落在炭治郎脸上。 祢豆子她还在努力!炭治郎看着祢豆子挣扎的模样也变得热泪盈眶,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没有放弃,那么他也不能放弃,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将凑近的祢豆子推开了一些。 就在炭治郎想趁着祢豆子挣扎时力量减弱推开她的时候,地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震动,让他发力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是地震吗?” 不对,有什么东西冲过来了! 炭治郎心中一紧,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直直地冲过来了,是刚才那股奇怪的味道。 即使他们摔下山坡也跟过来了,很明显是朝着他们来的。 炭治郎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妹妹,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挣扎着带着抱住祢豆子的身体在雪地上翻滚,紧紧将自己的妹妹按在雪地上。 下一瞬,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的颜色。 一道身影突兀地在两人身边停下,伴随着他的急停,漫天的风雪在暴风中狂舞,几乎瞬间就将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淹没。 “究竟发生了什么?” 炭治郎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动弹。 祢豆子不断地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但铺天盖地压下来的积雪让增加了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炭治郎也终于得以制服发狂的祢豆子。 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背后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紧接着一股向上的力量将他整个人从厚厚的积雪中拎出来。 “嗷嗷嗷嗷——” 离开了厚厚的积雪压制,祢豆子痛苦地挥舞着手脚,又开始挣扎起来。 不过这一次似乎并没有挣扎着要去撕咬炭治郎,而是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离开这里。 “来晚了吗……” 轩浩的眉间闪过一丝愠怒,将手中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分开来。 他随手将少年扔在地上,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正在自己手中挣扎的女孩。 当他看清楚这个女孩的样貌时,目光微微一愣。 这是一张让他感到很熟悉的面孔,因为这个女孩的模样跟五百年前的嘉神川真夜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尤其是那双樱色的瞳孔,如果樱花般绚烂。 只是轩浩很清楚这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曾经听产屋敷说过,那个女孩除了那把刀之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轩浩有些疑惑了,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轮回这种东西吗?还是说着这只是万中无一的巧合而已。 可是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轩浩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究竟是眼前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女孩身上正好就寄宿着灵魂碎片,还是五百年前的嘉神川身上本就寄宿着灵魂碎片只是当时的他没能察觉,如今又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了? “祢豆子!” 一声焦急的呼喊打断了轩浩的思路,他微微愣了愣神,看着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刚才那个少年。 “她叫做祢豆子吗?”轩浩轻轻问道。 听见疑问的炭治郎还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挣扎地爬起来,慌张地看着一只手提着祢豆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脸上带着面巾看不清楚表情。 “啊啊啊啊啊……” 祢豆子在这个男人手中挣扎着,她的双手被压在背后完全不能动弹。 炭治郎喊着自己的妹妹,伸出手不断靠近那个男人。 “唉……我问你,她叫祢豆子吗?”轩浩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少年叹了一口气,又问了一次。 “是……是的!” 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她……她是我的妹妹!!” 他焦急地想要上前从男人手中夺回挣扎的祢豆子。 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 虽然这个男人现在带着面巾让他看不清楚表情,但是他闻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充满疑惑和愤怒的味道。 “你是谁?请你放开我的妹妹……” “我劝你暂时不要靠近她。” 轩浩伸出手轻轻一挥,掀起的风雪让炭治郎踉跄地退后几步。 “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她已经变成鬼了,现在把她交还给你,你能控制住?” “我……” 炭治郎再次跌倒在地上,面对男人的质问,他犹豫地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常理,鬼是人类的敌人,留在世间只会吃人,鬼杀队会负责杀死他们,而我正好也是鬼杀队的人……” “不!请稍等一下!”炭治郎听到这里就已经开始急了,“祢豆子并没有吃过人!也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在家的时候闻到有一股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人应该都是那个家伙杀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祢豆子会变成这样,但是她肯定不是凶手!” “……” 被打断发言的轩浩沉默了一阵,看样子这位应该是这个女孩的亲哥没错了,他话还没说完也并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这个少年就已经着急的将一切都全部交代了。 轩浩稍微沉思了一下,因为他从这个少年的发言中发下来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个少年的鼻子很灵敏,这个少年的家人遇害了,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闻到过某只鬼的味道……而能将人类变成鬼的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只有鬼舞辻无惨的血。 “看样子有必要去现场勘察一下,不过在此之前……” 轩浩理清楚思绪后将目光移到了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在他刚才思考的时候,这个少年依旧在慌乱地列举着自己妹妹无罪的证据。 “祢豆子才不会吃人!她没有变成鬼!她应该还知道我是谁,祢豆子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样子!” “变成鬼的人,从来就没有能够恢复原样的......” “那我就去找,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一定会找到让祢豆子变回原样的方法的!”炭治郎焦急的想要上前,可看见轩浩再次抬起的手他的脚步再次顿住了。 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大,能够轻松制服鬼化之后的祢豆子,刚才一挥手就将他掀飞老远,他根本不是对手!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焦急,但是他想不到能够从这个男人手中夺回祢豆子的方法。 到最后似乎除了求饶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请不要伤害祢豆子!求你不要杀她!”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有些绝望,他已经不想再失去最后的家人了。 于是,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将额头轻轻扣在地上,紧闭着双眼不让泪水往外流。 “请您手下留情……我求求你……请别杀我妹妹……”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少年,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你就……只会跪在地上求饶吗?” 他朝着眼前的少年勾了勾手指。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懊恼,从这个少年身上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模样,想要保护妹妹吗?当然很好,但……他同样也知道,跪地求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不要把生杀大权交给别人!你应该知道的吧?跪地求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不会有人怜悯你,这就是现实!弱者不会有选择的权力,更不可能让你的妹妹变回原来的样子!”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你的手里明明有武器,为什么不反抗?是因为害怕吗?是想要逃避吗?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你和曾经的我,又有什么区别呢?轩浩心中微微叹息,他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发呆的少年。 曾经经历过同样情况的他最清楚现在这个少年缺少的是什么。 是变强的动力。 哭泣和绝望都没有任何意义,这个少年此刻该做的是将痛苦化为动力,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所以…… 愤怒吧,嘶吼吧,不共戴天的仇恨,强悍而纯粹的愤怒,将化为坚不可摧的动力,变强的方法有很多,但这是现在最适合这个少年的方法。 轩浩冷漠地抬起手来,一股浓郁的杀意朝着眼前的少年身上笼罩而去。 而让他微微诧异的是,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被杀意影响。 炭治郎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决,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身上的愤怒和杀意,这个男人如此愤怒的抬起手,是想要干什么? 他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害怕只是本能地拼命地上爬起来。 “住手!” 看着这个咆哮的少年,轩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 一块拳头大的飞石朝着他的脸上砸过来。 炭治郎终于愤怒了,他的愤怒掩盖了心中的恐惧,忘记了什么是害怕,但却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就像眼前这个男人说的一样,他很弱小,弱小的他无法战胜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手中有武器能够反抗,即使他因为愤怒不再害怕,依旧赢不了,这就是现实。 “但是,就算赢不了,我也要……” 炭治郎提起地上的斧头,在扔出石头的同时借助树林里的树木避开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 用石头分散注意,再借助树木掩盖视线,最后朝着这个男人拼命地冲过去,双手拖在身后拼尽全力做出即将劈砍的动作。 只是那柄斧头早已经不在这个炭治郎手中了,而是正飞旋在天上以弧线朝着轩浩的头顶砸过来。 站在原地的轩浩依旧平静地看着这个少年的动作。 “是想……同归于尽吗?” 轩浩轻轻笑了笑,很好的计策,但是很遗憾,这个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不过作为普通人而言,也算是合格了。” “啊啊啊——” 炭治郎拼命地呐喊着,希望能够这样吸引住这个男人的注意力,让他察觉不到他扔出来的斧头。 可是就在他靠近到这个男人面前的时候,突然间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神变了,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露出了笑意。 紧接着,他看着这个男人轻轻抬起了手。 “睡吧。” 有些无奈的声音在炭治郎的耳边响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斧头被毫不留情地击落。 轩浩看着被自己敲晕在地上的少年,面巾下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啊!” “嗯?”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被自己制住的祢豆子。 看着炭治郎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这个女孩突然间变得更加躁动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几乎要将自己的手臂拧下来。 轩浩有些不忍心所以放开了手。 下一刻,祢豆子拼命地朝着炭治郎身上扑过去。 轩浩抬起手想要制止,可当他抬手抬到一半的时候就顿住了。 “啊——” 祢豆子转身护在晕倒的炭治郎身前,即使嘴角流着口水看上去很痛苦,依旧没有伤害这个晕倒的少年。 哥哥为了保护妹妹拼命,妹妹也忍着痛苦守护哥哥。 “真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早该想到的……”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早该想到的,能够寄宿着灵魂碎片的人即使变成了鬼也应该是特殊的。 祢豆子是与其他的鬼不一样的,她不会吃人。 他轻轻走上前。 “啊嗷!” 祢豆子双手护在炭治郎身前,嘴里发出恐吓似的嗷叫声,似乎是在警惕眼前靠近的男人。 但是这样的恐吓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这个男人依旧在朝着这边靠近。 于是她扑上去了,张开嘴一口咬在眼前的男人伸出的手臂上。 “咯吱——” 牙齿摩擦着手臂上的皮肤发出尖锐的声音。 祢豆子用力咬了咬,发现无论如何都咬不动。 “好了,乖,快睡吧。” 一直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头顶,强烈的困意不断地袭来,祢豆子脸上狰狞的表情变得温和起来,闭上眼前陷入了睡眠之中。 “嗷呜。” 她含着轩浩手臂的嘴不断地吮吸着,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唉……” 感受着自己的手腕像是婴儿吮吸一样的感觉,轩浩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温柔地掰开女孩的嘴巴,然后从附近的竹林中找来了一截竹筒绑在女孩的嘴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一只手一个,将昏睡在雪地里的两人抱起来消失在原地。 ······ “祢豆子!” 炭治郎大喊着自己妹妹的名字从梦中醒来。 “发生了什么?”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失去意识的。 “对了!祢豆子!” 炭治郎慌乱地张望想要寻找祢豆子的身影,刚一转头,就发现了躺在自己身边的祢豆子。 此刻的祢豆子依旧安然无恙,只是嘴上不知道被谁绑上了竹筒。 “太好了!” 他有些庆幸地抱着自己的妹妹,他还以为他们都死定了。 当炭治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和祢豆子此刻似乎……回到了家中。 墙面和地板上仍然残留的血迹告诉他这一切都并非梦境,他真的已经失去了许多亲人,现在唯一还在身边的就只有祢豆子。 失落过后,炭治郎有些焦急地冲出房门,因为他的亲人们的尸体都不见了,地上只有血迹。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因为急着带祢豆子去找医生,根本就没来得及好好安葬妈妈和弟弟妹妹。 他们去哪里了? 当炭治郎焦急地冲出房间,就看见了门口处不远不知何时立起的无名墓碑。 漫天的风雪中,一道孤单的身影坐在墓碑前。 炭治郎闻到了一股悲伤的味道。 他有些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悲伤呢? “你醒了啊?” 坐在墓碑前的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朝着他扔了一块石头。 炭治郎慌乱地接住。 “来吧,刻上他们的名字。”男人轻声说。 “请问您究竟是……”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问眼前这个男人。 即使他再笨现在也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并没有恶意。 “……” 轩浩沉默地摇头,“我的名字你现在不必知道。” 他没办法揭下面面巾露出面容,也不能告诉这个少年他的名字,因为祢豆子现在是鬼。 他并不清楚身为鬼的祢豆子是不是也在鬼舞辻无惨的监视中,至少五百年前的那只鬼即使同样寄宿着灵魂碎片依旧没能脱离无惨的掌控。 炭治郎缓缓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 眼前这个男人既然一直蒙着面,想必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身份的吧,如果再继续问就太失礼了。 这个男人现在身上散发着的味道很温柔,这让炭治郎有些搞不懂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觉得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很复杂。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不是坏人。 不仅帮他制服了鬼化的祢豆子,还帮他埋葬了重要的家人们。 “谢谢先生……” “不必了。” 轩浩缓缓起身。 “你还记得之前保证过的事情吗?” “额?”炭治郎有些疑惑。 “要找到让你的妹妹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轩浩提醒道。 “当然!”炭治郎目光无比的坚定,“我一定会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的!” “这就好,那么祢豆子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轩浩轻轻点头。 “……?” 炭治郎有些疑惑,祢豆子本来就是他的妹妹,什么叫暂时交给他了? 对了!这个男人提到过鬼杀队,还说鬼杀队是专门杀鬼的组织!难道这个男人只是暂时放过祢豆子吗?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轩浩叹了一口气,“你妹妹的情况很特殊,给你几个忠告吧。” 听见这个男人的保证,炭治郎松了一口气,“请……请讲。” “第一,你的妹妹现在是鬼,不能照到阳光,否则会死的。” “!”炭治郎赶紧回头看了看屋内,看见祢豆子还在熟睡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现在可是白天啊!虽然是阴天但是天上的云雾已经快要散开了,如果祢豆子突然跑出来那就糟了。 “第二,不想让你的妹妹被杀死,就别让她出现在鬼杀队剑士的视野中。” “明白……”炭治郎认真地点头,这是关系到自己妹妹性命的问题,他将每一个字都刻在了心里。 “第三,不要拿下你妹妹嘴中的竹筒,如果让她尝到人类血肉的味道,一切就都太迟了。” “第四,现在的你太弱了,你必须变强才有能力保护她。” 说道这里轩浩的眼神变得无比严肃。 他现在不能贴身保护在祢豆子身边,因为这会有暴露身份风险。 祢豆子是鬼,如果祢豆子在无惨的掌控中,无惨要是通过祢豆子的眼睛察觉到了他……躲起来都是小事,他怕那个老阴比抓住他的弱点。 “可是我该怎样才能变强呢?” 炭治郎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甚至连制服祢豆子的力量都没有。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轩浩抬手指了指远处,“在那个方向有一座常年被浓雾笼罩的山峰,名叫狭雾山,过去那里恶鬼横行,不过经过多年鬼杀队的洗礼现在那里已经是鬼的禁地,没有鬼敢轻易靠近。现在的狭雾山山脚下住着一位叫麟泷左近次的人,他曾经是鬼杀队的‘水柱’。” “您是想让我带着祢豆子去找那个人吗?”炭治郎有些疑惑,“可是您不是说不能让祢豆子出现在鬼杀队的视野中吗?” “我对麟泷左近次有恩,他不会暴露祢豆子的消息的。”轩浩解释道,“他会指导你变强,然后你就加入鬼杀队吧……” “可是我带着祢豆子,加入鬼杀队不太好吧?”炭治郎有些迟疑地说。 “只要不让祢豆子出现在其他鬼杀队剑士面前就行了,你不加入鬼杀队的话我要找到你们的行踪会很麻烦。”轩浩目光微凝,“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会放过你的妹妹,不是没有原因的。” 炭治郎微微点头,他听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虽然暂时放过了他的妹妹,但是这个男人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们,所以一定要他们处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这应该算是这个男人身为鬼杀队队员的职责吧?不用想炭治郎都明白鬼杀队的队员放过鬼肯定是违规的,能够如此通融已经很值得他感谢了。 只是……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帮助他呢?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 是因为感同身受吗…… 虽然遇见这个男人的时间这么短,但是他已经从这个男人身上闻到过许多复杂的味道了。 悲伤,愤怒,温柔。 这些情感让他隐约觉得或许这个男人身上也经历过与自己同样的绝望。 不管怎么样,炭治郎都觉得自己应该感谢这个男人,“那就太感谢先生您了,我该怎么报答您呢?” “不用了,”轩浩摇头,“如果真的想报答,就完成你的承诺吧。” 说着他朝着炭治郎身后指了指。 “呜——” 炭治郎转头朝着我屋子里看过去,看见祢豆子正在阴影出有些害怕地抱成一团,是因为阳光顺着门口照进去了。 他赶紧上前拉上了门。 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炭治郎轻轻朝着前方鞠躬,然后拿着手中的石头走到自己亲人的墓碑前刻上他们的名字。 等到他刻完名字祭拜完之后,太阳也落山了。 “咔——” 躲在屋子里的祢豆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出头来。 “呜呜。” 祢豆子的嘴中发出可爱的声音跑到炭治郎身边抱住他。 “祢豆子你记起我了?” 炭治郎看着像是小孩一般抱着自己的祢豆子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本以为祢豆子会像先前那样发狂,看见现在祢豆子的状态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他应该就能顺利带着祢豆子前往狭雾山了。 “看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藏在暗中的轩浩看着祢豆子这样的状态也终于放下心来离开这里。 趁着炭治郎和祢豆子昏睡的时候,他已经调查过这附近了,并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踪迹,甚至连普通的鬼都没有,看样子将祢豆子变成鬼的家伙早就已经离开了。 那么他继续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 狭雾山山脚下。 麟泷左近次提着刚从古井里打的一桶水回到了山脚下他居住的木屋前。 让他意外的是,门口此刻正站着一位隐。 自从他退居二线成为一名培育师之后,主公就很少派人来联系过他了,也只有真菰、锖兔和义勇会不时让鎹鸦送信报告平安。 “请问……是主公大人有什么事情找我吗?”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地询问眼前的人。 “不,是我有事情找你。” 说着,轩浩摘下了他脸上的面巾。 “这张脸,你见过吗?” “砰——” 虽然麟泷左近次脸上带着天狗的面具看不见表情,但从他此刻的动作能够看出来他的惊讶,连手中的水桶都不小心跌落在地上。 “您……您是……” 他走近了一步,仔细地看着这张脸。 “传说中那位明柱大人?” 麟泷左近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张脸他是见过的,身为上一任鬼杀队的‘水’柱,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几十年前他也曾经负责过照看这位大人的身体一段时间,所以看见这张脸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位大人真的会有醒过来的一天,五百年前的人物在如今醒来,简直就是神迹。 “没错,是我。” 轩浩微笑着点头,他匆匆赶来前还担心过万一这位曾经的水柱不认识他该怎么办呢。 “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办多了。” “您……您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呢?”麟泷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激动。 “几年前吧。”轩浩回答,“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产屋敷并没有告诉大家。” “我明白的。”麟泷左近次点头。 这个男人的苏醒意味着什么?原本身为水柱的他无比的清楚,因为这可是曾经击败过鬼舞辻无惨的男人啊! 或许无数人一直期待的黎明就要到来了! 在此之前保密工作必须做好才行,绝对不能让鬼舞辻无惨有所察觉。 “那么……大人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明明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个男人又何必出现在他面前还露出真面目呢? “不久之后,会有一位少年来到你这里,他想要加入鬼杀队”轩浩开门见山地说。 “这当然没有问题……” 麟泷左近次有些疑惑,就只是这种简单的事情吗?完全没有必要让这个男人亲自来跟他讲啊,他身为培育师教导想要加入鬼杀队的孩子本来就是分内的事情。 “请问大人,这个孩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特殊的地方……” 听麟泷这样一提,轩浩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疏忽了,或许是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祢豆子身上了,他甚至连这个少年的名字都没问。 这个少年除了遭遇跟自己有些相似之外似乎看不见什么特殊的地方,硬要说特殊的地方…… “!” 轩浩突然想起来这个少年额头上那道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 不会这么巧吧…… 突然间他的脑袋有些混乱,难怪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这道疤痕像极了继国缘一额头上的斑纹! 应该不会这么巧……轩浩摇摇头否定这个想法,毕竟斑纹是斑纹,疤痕是疤痕,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而且这个少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 “怎么了吗?明柱大人?”麟泷看着突然陷入沉思的轩浩有些不解。 “不,没什么。”轩浩缓缓摇头,“这个少年的名字我没问,因为我也并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有什么特殊的。” “那……”麟泷更加疑惑了,眼前这位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仅仅为了推荐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少年就在他面前露面?这完全没必要啊! “这个少年我虽然没看出什么特殊的,但是他的妹妹很特殊。”轩浩的目光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妹妹也是要加入鬼杀队的?” “不,他的妹妹是鬼。” “!!?” 麟泷左近次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少年一家人都被鬼所杀,而且我怀疑是鬼舞辻无惨亲手做的。”轩浩皱着眉头解释道,“而他的妹妹正是因为这场劫难被变成了鬼,不过他的妹妹很特殊,似乎保留着身为人类时的理智,目前为止并没有伤过人,甚至在我试探的时候还护在这个少年面前。” “您的意思是……”麟泷脸上表情也变得无比凝重。 “我认为这只鬼是特殊的,或许有一天她会成为解决人与鬼之间纷争的关键也说不定。” “所以您希望我收留他们吗?”麟泷左近次问。 “不,我希望你暂时离开这里隐藏自己的身份,并将我的决定转告产屋敷耀哉。”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麟泷左近次眼前。 当麟泷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脸上凉飕飕的。 “我的面具……”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反正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不见了,一张慈祥的老人面孔暴露在空气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好快的速度……麟泷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如果这位大人不是站在鬼杀队这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缓缓地转身,看见自己的面具已经被这个男人拿在了手中。 “这两个人,我罩了。”轩浩缓缓将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从现在开始,我才是鬼杀队的培育师——麟泷左近次。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麟泷有些汗颜。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男人似乎是想要袒护这对兄妹。 让一个带着变成鬼的妹妹的少年加入鬼杀队……这很显然是违背鬼杀队规定的,甚至可以称得上背叛鬼杀队。 但既然是这位大人的决定,想必主公也没办法反对。 “您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方便行动对吧?”麟泷很容易就猜出了轩浩的打算,这个男人的存在必须保密,但是如果一直假扮成‘隐’的话无法发挥任何作用,但有前任‘水柱’这个身份就不一样了。 即使是年迈的‘水柱’也比普通剑士强大许多,甚至短时间内能够发挥出柱级的实力,用来掩饰这位大人的身份在合适不过了。 最关键的是…… 柱当中只有他才有带面具的习惯,只要跟义勇他们解释清楚,就不会有人怀疑这位大人的身份。 “呵呵。”轩浩轻笑着点头,“你能理解就最好了,那么把身上的外套也脱给我吧?” 要将自己的妹妹交给别人保护他确实有些不放心,但是以隐的身份呆在炭治郎身边还暴露实力的话很容易引起无惨的误会。 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好解决方案。 这位前鬼杀队‘水柱’,一直带着天狗面具而且实力强悍,刚好适合掩饰他的身份。 鬼杀队本来就人手不足,他这个‘老水柱’复出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 日落。 背着祢豆子走了一整天的炭治郎看见太阳下山后将背上被黑布包裹着的背篓放到地面上。 “祢豆子,可以出来了哦。” 他解开了包裹着的黑布,温柔地呼唤着自己妹妹的名字。 背篓中,将自己的身体缩小的祢豆子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背篓中探出头来。 炭治郎伸出手将变成小孩的祢豆子从背篓中抱出来。 很快,祢豆子的身体开始变大撑起了有些松散拖在地面上的衣服。 “真乖。” 炭治郎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地摸着祢豆子的头,指着远处一座破旧的小佛堂,“前面有一座小佛堂呢,而且还亮着灯,看样子好像有人居住,我们去借宿一晚吧?你要乖乖的不要吓到人哦。” 说着,炭治郎牵起了祢豆子的手朝着小佛堂走去。 常态下的祢豆子看上去跟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他非常自己自己妹妹的长相,绝对不会吓到人的,只要不说祢豆子是鬼,谁会信这么可爱的女孩是鬼。 可是刚走出几步,一股血腥的气味就顺着微风飘到了炭治郎的鼻子里。 “是有人受伤了吗?”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带着祢豆子加快了脚步。 这段山路相当险峻,他在想可能是有人在爬山的时候受伤了。 或许是人类的血腥味掩盖了鬼的味道,也或许是炭治郎多年身为普通人的习惯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直到他带着祢豆子推开那座佛堂的门,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当门被推开后,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炭治郎整个脸色变得煞白。 两男两女似乎是两对出游的情侣,他们绝望地倒在血泊中,即使死后脸上仍然带着恐惧的表情,连眼睛也没能闭上。 ?推荐票??月票? 7017k 388.往死里练 佛堂中,昏黄的烛光下。 几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身边,正蹲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身影,他抓着其中一人的手放在嘴边,嘴角处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肉。 “搞什么啊?” 这只鬼听见背后的开门声有些疑惑地回头,“这里可是俺的地盘!” 可是当他回过头看见炭治郎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成了不解。 “等等……你是人类?” 他疑惑地看着炭治郎,刚才他明明闻到了鬼的气味,转过头却看见一个人类? 管他的!送上门来的美味,先杀了再说! 他的面目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然后朝着正在愣神的炭治郎扑了过去。 炭治郎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恶鬼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一只……吃人的鬼!”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腰间的斧头朝着扑过来的鬼头上斩去。 “噗——” 鲜血从鬼的脖子处溅射出来,恶鬼有些诧异地躲开。 这个少年明明不是鬼杀队的剑士,却能够毫不犹豫地抽出斧头砍他? “有两下子嘛~”他抹了抹脖子处的血迹。 伤口愈合的好快!这就是鬼吗?炭治郎惊讶地看见这只鬼的脖子上被抹去血迹的地方伤口已经愈合。 虽然听说过‘吃人鬼’的传说,但炭治郎对于‘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根本就不了解,那个神秘的男人也只告诉他别让祢豆子被太阳光照到。 炭治郎握着手中的斧头警惕地看着眼前扭动着脖子的鬼,没想到居然用斧子砍破这只鬼的脖子也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换做普通人的话这应该算是重伤了吧! “一把破斧头而已,别太嚣张了啊,人类!” 鬼擦了擦脖子上的有些粘稠的血迹,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炭治郎。 通过刚才的攻击他已经完全了解到了眼前这个人类的底细。 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少年而已,手里的斧子也只是普通的金属打造的,根本就杀不死他。 那就没什么好怕了! “嗖——” 想到这里,这只鬼再次朝着炭治郎扑过去。 炭治郎抬起手里的斧头想要反击,可这只鬼突然间爆发的速度简直太快了,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砰——” 恶鬼将炭治郎整个人扑到在地,并且伸出手按住了他那只握住斧头的手臂。 “没辙了吧?人类!” 鬼嬉笑着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类。 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抗衡,要限制住这个人类的行动简直太容易了。 “你休想再用这把破斧头砍到老子,去死吧,人类!”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炭治郎的脖子抓过去,似乎是想直接拧断炭治郎的脖子。 “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从祢豆子含着竹筒的小嘴中传出来。 人类血肉的味道让她身为鬼的身体开始有了本能的饥渴反应,佛堂中躺着的三具尸体深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在自己的大腿上,似乎正在忍受着挣扎着,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涌出。 “砰——” 听见身后的搏斗声,祢豆子突然间好像反应过来。 她强忍着嗜血的冲动扭头,转身看向自己长在跟鬼搏斗的哥哥。 “保护哥哥……” 祢豆子心中此刻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不知为何居然压制住了身为鬼的本能冲动。 “可恶……”倒在地上的炭治郎拼命地挣扎着。 他握住斧头的右手被这只鬼限制住了,而仅靠一只左手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抗这只鬼朝着自己脖子抓来的手臂。 人与鬼的力量差距太大了,他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撼动眼前的恶鬼分毫。 就在炭治郎感到快要绝望的时候,一阵呼啸的风声突然传来。 “砰——”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从一旁疾奔而来的祢豆子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接将压在他身上的这只鬼的头颅踹飞了。 被踹飞头颅的鬼身体停滞了,他也终于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祢豆子……”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祢豆子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这一刻他才深刻的意思到,自己的妹妹真的已经变成了鬼。 他明明已经向那个男人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要想办法让妹妹变回人类的……可是现在居然反过来被祢豆子保护了。 “这样不行……我必须变强才行!” 就在炭治郎发呆的时候,被踢飞头颅的鬼的身体动了起来,挥出利爪朝着炭治郎头上抓过来,指尖锋利的爪子毫无疑问地能够贯穿他的脑袋。 “还没死?” 炭治郎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没想到鬼这种生物居然身首分离了居然还能够行动! 不行……躲不开! 尽管他竭力地想要移动自己的身体闪开这一爪,但是他还是太慢了。 “砰——” 旁边的祢豆子又抬起腿,一脚抽在这具身体上将其踹飞。 “!!” 好强!一脚踹飞头,又一脚踹飞身体。 炭治郎看着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像个战神一样的祢豆子大受打击。 “可恶可恶啊!” 那只鬼被踹飞到一旁地上的头颅愤怒地朝着祢豆子咆哮,“喂喂喂!你什么意思?身为鬼为什么要帮人类!?分配食物的话等我杀了他再说啊!” 不过祢豆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挡在炭治郎身前绑着竹筒的嘴里发出威胁一般的呜咽声。 “你……” 看见身为鬼的祢豆子居然保护人类,这只鬼的头颅上青筋暴起,“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身为鬼的你要跟人类混在一起?” 他完全不能理解祢豆子的举动,按照常理来说鬼之间争斗是没意义的,即使是争夺食物也应该先把人类杀死之后在慢慢决斗,会保护人类的鬼,他还是头一次遇见,简直荒谬! “不管了!反正这小子跑不了,那我就先教训你!” 伴随着这枚头颅的咆哮,倒在地上的无头身体诡异地站了起来,朝着祢豆子的方向扑过去。 “!!”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为什么头掉在地上还能说话,甚至还能够分头行动!?早知道之前该问清楚那位先生的! “住手!” 看着那具无头的身躯朝着祢豆子扑过去,炭治郎焦急地双手举起斧头上前想要拦住,但是刚上前一步就闻到了身后一股恶意传来。 来不及思考,他就赶紧转身将斧头朝着身后挥过去。 “咔——” 锋利的牙齿咬住了斧头的锋刃。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那颗原本滚落在地上的头颅上居然长出了两只强壮的手臂。 这只鬼的头颅就是靠着这两只手臂移动到他身后向他发起进攻的,不仅如此这只鬼的头发似乎也很诡异,居然自己缠上了他双手握住的斧头上,似乎想要从他手中夺走武器! “这太异常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生命,脑袋上居然能长出胳膊来?” 炭治郎咬着牙用力地抵挡着扑过来的头颅,身后的祢豆子正在被鬼的身体攻击,他现在十分的愤怒。 “一颗脑袋而已,难道我连一颗脑袋都对付不了吗?” 青筋从炭治郎额头暴起,“给我滚开!” 双手握着斧头没办移开,他只能愤怒地咬紧牙关,头向后仰,然后猛地一记头槌砸在鬼的脑袋上。 “砰——” 闷响的撞击声响起。 这只鬼被炭治郎这么一撞瞬间愣住了。 连朝着祢豆子扑过去的身体都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这个小子的脑袋……好硬!” 他的心中无比的疑惑,区区一个人类的脑袋怎么能够这么硬,身为鬼的他都被撞懵了,头脑一瞬间陷入了空白中。 一般人在这样的撞击下妥妥的脑震荡,但是炭治郎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撞击有什么不适,反而越战越勇! 他趁着这只鬼被撞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提起斧头奋力地将这颗头颅朝着一旁的树上推过去。 “咔——” 锋利的斧刃牢牢地嵌进树干中,将这只鬼的头颅钉在了树干上。 “祢豆子!” 做完这一切之后,炭治郎头也不回地朝着祢豆子的方向追过去,他现在只担心自己的妹妹会有什么意外。 “该死的人类!” 回过神来的鬼拼命地在树干与斧头柄之间挣扎。 他的头被斧头柄夹在树干上了,本来为了抢夺这个人类手中的斧头缠绕在斧头柄上的头发现在反而成了束缚他的东西,完全挣脱不开。 炭治郎朝着祢豆子所在的方向拼命奔跑。 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祢豆子现在正处于劣势之中。 祢豆子虽然变成了鬼,但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毫无战斗经验,而且她与别的鬼不同,并没有吃过人,刚刚变成鬼又处于饥饿状态的她即使有力量也发挥不出来。 看着被逼得一步步后退跌倒在地的祢豆子,炭治郎愤怒地扑了过去,即使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他依旧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虽然祢豆子是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受伤也是可以复原的,但是他身为哥哥,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欺负? “混蛋,给我住手!” 炭治郎不顾一切地将抬起脚正要踩祢豆子的无头身躯扑到,可是下一刻他就陷入了恐慌。 他冲得太着急了,并没有注意到前方是悬崖! “啊……” 眼看着自己就要跟这具无头的身躯一起坠落悬崖摔得粉碎,炭治郎忍不住叫了出来。 “呜——” 上方传来了焦急的声音。 祢豆子看着即将坠落的哥哥,赶紧伸出手抓住了炭治郎的手腕。 “啪——” “啊啊!!” 悬崖下方很快传来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于此同时后方的树林中那枚被钉在树干上的头颅嘴里也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悬挂在悬崖边的炭治郎看着悬崖下方摔得血肉模糊的黑色阴影心中一阵后怕。 还好变成鬼的祢豆子有足够的力量拉住他,否则他摔下去估计跟这只鬼是一样的下场。 回到山崖上的炭治郎带着祢豆子回到佛堂外面的树林边上。 他们找到了那只鬼钉在树干上的头颅。 似乎是因为身体受到重创,这只鬼陷入了昏迷当中,但是依旧没有死去。 “鬼……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炭治郎有些小心翼翼地拔出身上的短刀。 身首异处不死也就算了,居然都能感受到疼痛,跌下那么高的山崖摔得稀巴烂居然只是昏迷!总之他完全不能理解。 炭治郎双手颤抖地握着刀靠近。 这只鬼身上的气味跟留在他家中的那只鬼的气味不一致,看样子不是杀害他亲人的凶手,但是……这只鬼也是会吃人的! 佛堂中此刻躺着的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是骗不了人的。 “呼……呼……” 炭治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心中知道如果不给这只鬼致命一击的话,这只鬼一定还会伤害许多人,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杀了这只鬼,但是不知为何他握刀的手依旧在颤抖。 “不行……我必须下狠心……杀了他!” 炭治郎抬起手准备动刀。 就在这时候,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到炭治郎耳中。 “用这种普通的刀是杀不死鬼的。”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了一张带着天狗面具的脸。 这个穿着水蓝色羽织头被兜帽包裹着脸上还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像是幽灵一样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听那嘶哑声音好像是个老人,但是不知为何他居然完全没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靠近。 不过他并没有从这个老人身上闻到恶意的味道,而且从这个老人刚才的话应该是在提醒他。 “那……请问要怎么样才能给他致命一击呢?”炭治郎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这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 “不要光问别人,自己动脑筋思考啊……” 老人戴着面具不知道是何表情,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炭治郎。 “……” 炭治郎沉默了一阵,收回了手中的匕首。 除了匕首和斧头……那就只有地上的岩石了。 他想不出自己还能找到其他什么武器,只能从地上抬起一块头颅大小的岩石。 可当他抬着岩石走到这只鬼跟前的时候又犹豫了。 鬼异常强大的生命力他已经深刻地见识到了,除了将这只鬼的头颅砸得彻底粉碎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杀死鬼。 “可是这样的话……会很痛苦吧?就没有什么能够一下子取他性命的方法吗?” 看着犹豫的炭治郎,轩浩藏在天狗面目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少年太过优柔寡断了,即使正面对的鬼刚才还想夺走他的性命,他似乎依旧不能下狠心杀死这只鬼。 抱着这样的觉悟可是没办法达到目的的啊。 就在炭治郎犹豫的时候,一束光亮穿过树冠照射下来,天已经亮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将炭治郎吓了一跳,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只鬼身上的异样。 仅仅是被阳光照射到一下,这只鬼的身上就像被烈火灼烧般疯狂地挣扎,瞬息间就化作飞灰消散与天地间。 “仅仅是被阳光照到就会变成这样吗?难怪祢豆子会这么讨厌阳光” 炭治郎有些震惊地反应过来赶紧转身,“祢豆子!” 他焦急地东张西望,终于在佛堂的阴影处看见了缩在背篓里瑟瑟发抖的祢豆子。 确认好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后,炭治郎将目光看向刚才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老人。 他看见此刻的老人已经将遇害的几个旅人安葬在佛堂旁边的空地中,这个老人站在阳光下的身影让他不知为何感到很熟悉。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同样的场景? “请问您是……”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上前问道,这个老人很显然是知道杀死鬼的方法的,或许也是鬼杀队的人。说不定会知道他要寻找的那位麟泷左近次的消息。 “老夫名为麟泷左近次,你应该是来找我的吧?”轩浩缓缓转身面向身后的炭治郎。 “啊!是的!我叫灶门炭治郎,我的妹妹叫祢豆子……” 炭治郎有些激动地自我介绍着。 他终于找到可以帮助自己变强的人了,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很清楚地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如果不是运气好有祢豆子帮忙再加上这只鬼大意了,那么他对上这只鬼的胜算是零。 “炭治郎是吗……” 听闻这个少年的名字后,轩浩沉声问道,“当你妹妹吃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额……” 听见这样的问题,炭治郎愣住了。 “啪——” 响亮的耳光扇在炭治郎脸上。 “回答得太慢了。” 轩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但从刚才就能够看出,你是一个相当优柔寡断的人,直到太阳升起你都没能下狠心将那只鬼杀掉。” “……” 炭治郎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找不到反驳的话。 “知道为什么你没能在我提问之后立刻给出答案吗?因为你的觉悟还远远不够。在你妹妹吃人的时候,你只有一种选择,阻止她!如果你决意要保护变成鬼的妹妹,这样的心里准备是必须的!” 说到这里,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激动了,于是尽量放缓了语气,“你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炭治郎,你要记住自己曾经的誓言,绝对不能让你的妹妹变成吃人的鬼。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听着眼前的老人变得柔和的声音,炭治郎的目光逐渐亮了起来,之前遇见的那个神秘的男人的身影和眼前老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终于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两个人好像……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好像变了?不对!似乎是身上衣服的味道。炭治郎的鼻子动了动,他从这个男人身上嗅到了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样拐弯抹角的不愿意暴露身份呢? 炭治郎有些不解,但是他也并没有多问。 因为他能够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善意,无论对方为何要隐藏身份,都是在帮助他! 刚才这个男人会问他那种问题,是因为他昨晚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太过优柔寡断了,连斩鬼的决心都没有!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是无法保护祢豆子的。 他曾经发誓过要保护好祢豆子,不让她变成吃人的鬼,一定要找到帮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如果没有足够的觉悟的话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他必须做好相应的觉悟! “明白就好,背上你的妹妹跟我来吧。” 轩浩转身朝着远处浓雾笼罩的山峰迈步。 炭治郎愣了愣,赶紧将装着祢豆子的背篓用黑布包好,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好快!” 炭治郎喘着粗气勉强跟在眼前这个男人身后不远处。 他已经是在全力奔跑了,但依旧无法拉近与前面这个人的距离,而这个人明明看上去就像是在散步一样走在前面,步伐很轻,甚至听不见脚步声,但即使是这样速度也比他快很多。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啊?炭治郎心中仍然有疑惑。这个人拐弯抹角地让他来到这里,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过真面目。他在想‘麟泷左近次’这个名字是不是也是掩饰呢? 不过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因为这个人是在帮助他和祢豆子,而且这个人很强!最重要的是愿意教导他变强! “我必须变强才能保护好祢豆子……”炭治郎此刻心中只有着一个想法。 他奔跑的步伐十分的颠簸,即使他竭力地护住身后的背篓,依旧能够感受到祢豆子在背篓中晃动的动静。 因为是家里除了他之外最大的孩子,从小到大祢豆子都很懂事,破旧的衣服缝缝补补也舍不得买新的,把省下来的钱都给弟弟妹妹们买吃的。 不会有哪个女孩不喜欢新衣服,炭治郎是知道的,他已经让祢豆子受了太多委屈了。因为他的无能,没有让自己的家人们过上好日子,还让他们遭受劫难。 直到现在炭治郎都在后悔。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下山就好了,如果他那时候就已经强大到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家人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只剩下唯一的亲人祢豆子,还让她变成了鬼。 “我一定会变强的,哥哥一定会让你变回人类!然后赚钱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炭治郎满头大汗地咬牙奔跑着,追逐着走在前面的背影,对现在的他来说,这道背影就像是改变命运的希望。 迷雾笼罩的山脚下。 轩浩在麟泷左近次居住的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听见背后匆匆跟上来的身影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转过身有些欣慰地看着这个少年。 “累吗?” “呼……累……呼呼……” 炭治郎剧烈喘息着勉强回答道。 此刻的炭治郎只感受到双腿无力,脑袋也因为缺氧变得有些晕乎乎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走得太快了,看上去步伐缓慢,却有着正常人百米冲刺的速度,为了不跟丢他必须一直竭尽全力地奔跑,如果不是平日里经常在家里干重活,他现在已经趴下了。 “累就对了。” 那张天狗面具下传出略微无情的嘶哑声音,“不过现在可不是该你休息的时候,继续跟我走。” “啊?” 炭治郎愣住了。 这不是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吗? 他看了一眼眼前的破旧木屋,狭雾山脚下的木屋,没错啊就是这里,还要去哪里呢? “想要变强,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超越自己现在的极限。” 说着,轩浩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上走去。 “要放弃的话,可以停下来休息。” “呼……呼……” 炭治郎看着这个男人朝着山上走的背影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竭尽全力地拖动自己无力的双腿迈动步伐。 这个男人是不会等他的,炭治郎心中无比清楚,如果他现在停下脚步休息,那么就不会又第二次机会了。 “即使是爬着,也要跟着上山!” 这个男人说得对,想要变强保护好祢豆子,就必须超越他现在的极限。现在的他实在是太弱了,甚至还要反过来依靠祢豆子保护,这样怎么可以? 炭治郎急促地喘着气,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虽然现在并没有在奔跑,只是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但他原本就没有力气了,对于普通人来说,竭力的情况下在空气稀薄的狭雾山里想要登上山顶是很困难的。 轩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走得很慢,就像普通游人登山一样走在炭治郎前面。等到两人抵达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好了,把背篓交给我吧。” 轩浩伸出手朝着炭治郎示意。 “……” 炭治郎喘着粗气,有些犹豫地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最后还是乖乖听话地将装着祢豆子的背篓交给这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如果要杀祢豆子的话早在之前就动手了,根本没必要特地让他带着祢豆子来狭雾山。 “很好。” 轩浩将背篓提在手上,满意地看了炭治郎一眼。 信任测试算是过关了。 “那么我先下山了,接下来你要从这里设法独自返回山下的木屋里,如果累的话可以选择先休息一下,但是我只会等你到天亮。” “啊……” 炭治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眼前的男人已经瞬间消失在他面前。 好快的速度,就像之前在自己家门口一样,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是如何离开的。 “我以后也能变得这么强吗?”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狭雾山,和名字一样,漫山遍野都是浓浓的雾气,根本分辨不清楚方向,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的话很容易就会迷路。 但是这难不倒炭治郎,他的鼻子很灵敏,只要顺着来时留下的味道就可以回去了。 调整完呼吸后,炭治郎准备现在就动身,虽然这个男人说可以休息,但是他想如果这是考验的话不可能这么简单。 果然,他刚走出没几步,就感觉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是一根麻绳。 浓郁的雾气让他没能看见脚下设下的陷阱,还好他走得很慢,没有直接朝着前面跌倒。 差点失去平衡跌倒的炭治郎刚想松一口气,突然从远处飞来的石子重重地打在他身上,让他彻底失去平衡。 紧接着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地穴,木槌……各种各样的一连串的陷阱疯狂地朝着他袭来。 ······ 回到山下的轩浩听见山里传来的惨叫声内心毫无波动。 山上那些陷阱是麟泷左近次用来训练刚入门的弟子而设置的,他事前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致命的陷阱最多就是重伤而已,也就没有清除这些陷阱。 如果连这都应付不了的话还说什么保护祢豆子呢? 轻轻为熟睡的祢豆子盖上被子,轩浩的脸上难得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祢豆子跟其他的鬼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之前在佛堂里他就察觉到这丫头似乎自己克服了对于血肉的渴望,那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对于鬼来说应该是致命的诱惑,而她强行忍住了。 现在陷入沉睡似乎是在用这种方法来代替吃人恢复体力或者减少体力的消耗。 “果然是鬼舞辻无惨吗?” 很快轩浩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因为他从弥豆子的记忆中看见了将她变成鬼的罪魁祸首,无惨。 失去家人的绝望已经深深刻印在弥豆子的记忆中。 这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孩,聪明懂事又勇敢,即使是在最后面对无惨的时候,她也拼命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家人,或许正是她这样的举动才引起了无惨的兴趣将血液注入她的体内。 “你干得很好啊……无惨。” 轩浩又在心中给这个胆小鬼记上了一笔。 这只胆小鬼的举动给他取出灵魂碎片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他想要取出灵魂碎片必须让祢豆子感受到所谓的‘幸福’才行,可这样失去那么多家人还变成鬼的祢豆子很显然已经变成了‘不幸’。 该怎么做才能扭转这样的情况呢?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轩浩停下思考起身拉开木门。 身上伤痕累累的炭治郎趴在木屋前剧烈地呼吸着。 看了一眼眼前跪倒在地的少年,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还没亮起来的天空,轩浩缓缓点头。 “合格了,灶门炭治郎。” 终于听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认可,炭治郎似乎放下心来,一头扑在了地上陷入昏迷当中。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将倒在地上的少年抬会屋子里,这已经是弥豆子最后的亲人了,或许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少年身上。 所以,他准备好好锻炼这个少年。 当炭治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是被饥饿感和一股香气唤醒的。 “额……” 炭治郎撑着自己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起身。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原本片体鳞伤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恢复了,除了有些疲惫之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是那位先生做了什么吗?” 炭治郎有些不解地东张西望起来。 他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见了在身边熟睡的祢豆子,还有不远处的门外正在篝火上熬着菜粥的身影。 依旧是穿着那件海蓝色的羽织,兜帽将整个头裹住,脸上也还带着天狗面具。 “咕咕……” “醒了就出来吃饭。” 门外的轩浩察觉到炭治郎醒来,转过头说道。 “额……谢谢先生。”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来到轩浩身边接过碗。 “慢点吃,不然肚子受不了。”轩浩提醒着眼前的少年,“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好……” 炭治郎感受着碗里传来的温暖,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看着傻笑的炭治郎,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别高兴太早了,小子,吃完饭之后就该正式开始训练了。” “额……” 炭治郎愣了愣,他本以为总算能够停歇一下,却没想到接下来才是噩梦的开端。 接下来的一年中,炭治郎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不……不对,应该是只管往死里练! 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被练死。 因为这个男人对他的训练完全不像是为人类准备的,更像是监狱里的酷刑,专门用来折磨死刑犯的,总之怎残酷怎么来。 这让炭治郎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已经好几次看见了奈何桥,可诡异的是他就是死不了。 这一年中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刚开始他甚至感觉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想弄死他。 断手断脚被贯穿……各种各样的痛苦几乎都体验了一遍,每天训练完之后总是已经奄奄一息感觉自己要死了。 可当他恢复意识之后,就会神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甚至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感觉。 “噗——” 又是一口鲜血从炭治郎嘴中喷薄而出。 感受着轰击在自己腹部的拳头,炭治郎再次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的老师究竟有多强? 经过一年的努力,他已经感觉自己变强了许多了,手中的刀甚至能够劈开山顶一人高的岩石。 但在这个手无寸铁的老师面前依旧像是婴儿一般不堪一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平静的声音从天狗面具下响起。 “不……我还能……”炭治郎想要挣扎。 “不,你不能。” 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被这一拳击中的炭治郎不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晕倒的命运。 他缓缓地倒在地上,身上多处骨折,脸上鼻青脸肿,再次变得奄奄一息。 “等哪一天你能超出我的预期了,就差不多可以毕业了。”轩浩喃喃自语,上前蹲在昏迷的炭治郎身前。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炭治郎遍体鳞伤的身体,几乎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伤痕累累的身体以诡异的速度开始不断修复。 “力量的运用比之前熟练了许多。” 轩浩收回自己的手,面具下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容。 在训练炭治郎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地磨炼自己对于法则之力的掌控,如今修复普通人身上的伤势已经很轻松了,只要不是十分复杂的结构,即使断开的手脚他也能够轻松地接在一起。 不过想要起死回生或是无中生有对他来说依旧不可能。 说道底他现在仅仅算是接触到法则力量的表面,能做到的仅仅是借助这股力量进行简单的修复,而‘修复’和无中生有的‘创造’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越是想要更加了解这股力量轩浩就越发感到遥不可及。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两人身上都穿着鬼杀队制服,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狐狸面具。 “你们来了?” 轩浩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两人是他叫来的。 至于为什么会叫他们来......当然是因为他压根不会水之呼吸! “大人。” 锖兔和真菰单膝跪地朝着轩浩行礼。 “接下来你们应该叫我麟泷老师。”轩浩挥挥手示意他们起身。 “是,麟泷老师。”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并没有感到抗拒。 因为真正的麟泷左近次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这次他们前来此处正是为了协助这位‘明柱’大人。 “……麟泷老师,让我们前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锖兔有些疑惑地问。 刚才这个男人和倒下的少年对练的时候他们一直在暗处看着,而且越看越心惊。 因为这个倒下的少年很强,其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入选鬼杀队剑士的标准,但在这个男人手中依旧像是婴儿一般无助。 这个男人很强,这个男人教导出来的少年也很强,锖兔认为这里应该没有他们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才对…… “我想请你们教导他呼吸法。”轩浩指着倒在地上的炭治郎说道。 “呼吸法……” 锖兔愣了愣,“他难道还不会呼吸法吗?” 此刻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因为他完全没能想到刚才这个少年战斗的时候居然没有使用呼吸法,究竟要怎么锻炼才能让这个少年在不用呼吸法的情况下变得这么强啊? “是的,我并没有教他呼吸法。”轩浩点头。 “原来如此,您想让这个少年学习‘水之呼吸’对吧。” 锖兔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虽然已经伪装成麟泷老师的模样,但是应该不会水之呼吸,所以才会请他们两人过来。 ?推荐票??月票? 7017k 拉胯条(请假条) 日更万字一个月,甚至为表决心给自己砸了一个白银盟,本以为成绩会好一点。 昨天夜里满怀期待地入睡,妄想着今天看稿费能有一个惊喜。 结果起床看见稿费的那一瞬间,我裂开了。 总之,就结论而言我获得的是: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外加差点被逮去隔离的重感冒(因为存稿用光了,熬夜码字所致。应该有人发现了我有一次更新比平时慢了十几分钟。) 请两天假。 调整心态顺便去弄点药,希望不要被隔离。 见谅!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拉胯条(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389.成长 “是的。” 轩浩轻轻点头。 他既然已经伪装成了麟泷左近次,那么那么就要伪装得彻底一些。 让这两个人人前来不仅是教导炭治郎,他也会从旁学习‘水之呼吸’的技巧,这样方便他之后以麟泷左近次的身份出现在鬼的视野里。 现在的轩浩已经恢复到了全盛状态,身上的裂痕也早已被修复完毕不会有任何血腥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只要他不受伤流血,有了这个身份的掩饰除非鬼舞辻无惨亲自到他面前否则不可能被认出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伪装成麟泷的目的,你们教导炭治郎的时候,我也会在一旁观摩的,麻烦你们了。” “先生言重了,不麻烦。交给我们吧。” 锖兔和真菰对视一眼,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 麟泷老师派他们来之前曾经叮嘱过,这个男人是鬼杀队战胜无惨的关键,他们对于老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消灭无惨是每一位鬼杀队队员的心愿,如果能够消灭鬼舞辻无惨的话他们什么任务都愿意接受,更别说只是教导呼吸法这种简单的任务了。 ······ 第二天。 炭治郎再次从昏迷中醒来。 “这是锖兔和真菰,你的师兄和师姐。” 轩浩朝着炭治郎介绍道,“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学会‘水之呼吸’,然后击败他们。这样你就可以去参加最终选拔了。” “唉?” 击……击败?炭治郎原本还有些热泪盈眶的是,地狱般的训练似乎终于告一段落了。 但是听见老师的话后,他又开始不淡定了。 关于‘呼吸法’这种东西,老师早在教导他关于鬼杀队和鬼的知识的时候就跟他解释过了,他其实一直都想要学习,可是老师一直不肯教他。 而现在……终于可以学习呼吸法了! 炭治郎内心无比的激动,因为他知道呼吸法能够大幅提高自己的实力,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拼命地努力,但感觉和老师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想必一定是因为缺少‘呼吸法’吧? 可是击败师兄师姐? 炭治郎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毕竟是师兄师姐啊,肯定已经很强了,要他在一年之内学会呼吸法并超越他们,怎么想都好像不太可能。 “原来老师对我的期待这么高吗?” 炭治郎的心中有些感动。 虽然在跟着老师学艺的一年中他受尽了折磨,但是他知道这都是为了他好,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变得更强,才能够更好的保护祢豆子。 虽然很痛苦,但这些痛苦是为了让他在将来不会后悔,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够保护好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好了,你跟着他们两人训练吧,我去看看你妹妹的情况。” 轩浩说着转过头朝着锖兔和真菰打招呼,“这小子就交给你们两了,好好给我磨炼他。” “是,老师。” 锖兔和真菰将目光放在炭治郎身上。 他们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一年之内学会呼吸法还要击败他们?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麟泷老师都很尊敬的人,但是他们多少有些让他们感到不爽了。 于是他们准备好好磨炼磨炼这位可爱的弟弟。 “额……” 不知为何,炭治郎感觉背脊有些发凉。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师兄师姐。 这位师兄跟老师一样神秘,脸上带着刀疤狐狸面具看不清楚容貌。 而一旁的师姐……看上去娇小可爱,虽然头上依旧装饰着狐狸面具,但是并没有用面具遮住那张漂亮的脸。不过炭治郎总感觉这位师姐看上去年纪应该比自己还要小。 锖兔和真菰看了炭治郎一眼就朝着山上而去,炭治郎见此也快步跟上。 这两人的速度都很快而且异常灵活,以炭治郎此刻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在地上奔跑着都差点没追上这两个人。 因为他们并不是单纯的奔跑,他们掌握着灵活的步伐和技巧配合着呼吸法,移动的时候借着树枝的弹力在树林中来回跳跃。 而什么都不会的炭治郎只能在地上绕来绕去地奔跑。 “这小子……” 快速移动中的锖兔不时回头地观察炭治郎的情况。 对于炭治郎的情况他有些不好评价。 迟钝弱小的门外汉?不,虽然这个少年的动作看上去笨拙,但完全不能算是弱小。 他和真菰的移动速度有多快?即使是此刻身为‘水柱’的富冈义勇也不见得能够赢过他们两人。 虽然他们并没有用全力奔跑,但是……这个少年居然凭借着蛮力就能勉强追上。 “据说这个少年一年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啊,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将一个连呼吸法都不会的普通少年训练到这种地步啊……” 锖兔突然间有些理解为何麟泷老师会对那位先生如此尊敬了。 “好了。” 到山顶之后,锖兔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等待气喘吁吁的炭治郎来到自己的面前,然后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携带的佩刀。 “木刀?” 炭治郎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应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拔刀吧。” 锖兔举起手中的木刀指着炭治郎淡淡地提醒道。 “但是……你手上的可是木刀啊,我这可是开过刃的真家伙!”炭治郎有些犹豫地扶着自己腰间的刀鞘。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看你跟手无寸铁的老师战斗的时候不是没有一点心里压力吗?”锖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似乎被小瞧了啊。 “但是……” 炭治郎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毕竟经过一年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是个怪物,即使他手里有刀也不可能伤到老师,而眼前这位师兄…… 炭治郎感觉这位师兄看上去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即使再强也不可能是老师那种怪物,所以万一伤到了师兄该怎么办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锖兔突然间大笑起来,“小子,你不会是在担心伤到我吧?这还真是多谢关心呢!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麟泷’老师他只锻炼过你的身体没有交给你任何技巧吧?” “额……是的。”炭治郎老实地回答。 “那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伤到我呢?” 锖兔的身姿轻轻俯下,做出了攻击的姿态,“放心大胆地放马过来吧!” 呼—— 挥动的木刀带起了呼啸的声音,一瞬间就来到了炭治郎身前。 “!?” 突如其来的进攻让炭治郎乱了阵脚,但是依旧下意识地抬起刀鞘进行格挡,不过依旧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退了几步。 “……” 锖兔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击退的炭治郎。 收回木刀的手在身后微微颤抖。 好快的反应,好强的力量…… 他对于眼前这个看上去啥也不会的少年变态的身体素质感到有些惊讶。 刚才那一刀他虽然没有用全力,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躲过的,原本是想一闷棍敲晕这个小子来个下马威的,可是这小子仅凭着本能反应就挡下了他的攻击,甚至没有倒在地上。 要不……还是换把木刀给这小子吧? “我明白了!” 炭治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已经清楚地了解到了眼前这位师兄比自己强,而且不止强一丁点,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锵——’ 铁刀出鞘。 “啊啊啊啊啊——” “原来如此……” 锖兔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位先生这么放心将这个小子交给他们来训练了。 毫无章法地进攻,看上去憨憨的…… 谷这小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惊人的天赋,毕竟和一位强者对战这么长的时间,即使对方什么都没有教导只是磨炼身体,但凡聪明一些也该学到点什么吧? 可是这个小子完全是在被动地接受锻炼,虽然很努力,但完全不起作用啊! “喂……小子。” 锖兔面具下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漠。 “啪——” 他轻轻挥刀弹开炭治郎胡乱挥舞的刀刃。 “听麟泷老师说,你变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 “是啊。”炭治郎愣了愣。 “啪——” “噗——” 木刀重重地抽在炭治郎腹部,让他退后了几步跌倒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 “迟钝,弱小,毫无章法地攻击,这就是你的觉悟吗?” 锖兔提着木刀走到炭治郎面前俯视着他。 “你跟着老师训练了那么久,难道就只锻炼出了强韧的体魄吗?” “额……” 炭治郎愣了愣。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犯的错误,这一年来他似乎一直在被动地挨打,从未考虑过要从老师身上学会什么…… 或许是因为那样的训练太过非人,痛苦让他忘记了多余的思考,但这并不是理由,只能证明他的觉悟还不够罢了。 老师很强,强大得像个怪物,跟这样的人训练了一年啊,这一年我居然……什么都没有学到?炭治郎突然间有些懊悔,‘不要光问别人,自己动脑筋思考啊’这句话老师似乎从一开始就提醒过我了,我为什么这么愚钝呢? “还愣在地上干嘛?” 锖兔用木刀指着还坐在地上的炭治郎怒喝道。 “站起来!你要知道接下来你会踏上的是什么样的战场!鬼可不会让你在地上发呆这么久!还是说……你想要放弃吗?” “怎么可能放弃?” 炭治郎咬着牙起身。 他连那样地狱般的磨炼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 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无论是疼痛还是死亡,对此刻的他来说都已经不足为惧。 “我要变强,然后保护我的妹妹。” 炭治郎朝着面前的锖兔抬起手中的刀刃,“拜托了,师兄!帮我训练吧!” “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锖兔看着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的少年哈哈笑着。 他同样抬起了手中的木刀。 下一刻,几道残影啪啪啪地打在炭治郎身上。 “那就先让我看看你现在的实力吧!” 接连不断地斩击拍打在炭治郎身上,但是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这些斩击再次倒下。 锖兔的斩击速度快到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但是此刻的炭治郎终于明白了之前地狱般的训练给他带来了什么。 强悍的体魄还有应对危机时超乎常人的条件反射。 虽然每一刀都确确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但是每一刀在命中前其实他都已经下意识地想要闪避了,只是因为自己的速度太慢无法跟上锖兔那样迅速的斩击罢了。 正在不断攻击的锖兔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个少年正在他的斩击下不断地成长,不,应该说是在适应。每一刀炭治郎都在尝试着躲开,而离成功也越来越近。 真是个变态……锖兔手中的木刀加快了速度。 “砰——” 一声闷响敲在炭治郎后脑勺上,炭治郎整个人瞬间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呼——” 锖兔松了一口气。 “下手会不会太重了……” “怎么了吗?”一旁的真菰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将炭治郎打倒在地的锖兔。 她有些不解,这打晕了还怎么接着训练? “那位先生没有在和我们开玩笑。”锖兔摘下脸上的面具,脸上露出苦笑,“这个少年或许真的能在一年之内击败我们呢。” 刚才他有些急了,所以才没能控制好力度敲晕了炭治郎,如果接着打下去说不定炭治郎很快就能适应他的攻击节奏甚至开始反击。 当然锖兔有信心如果他手里拿着的是真的刀,这个少年撑不过一刀。但问题是这个少年现在连呼吸法都没有学习过啊! 锖兔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炭治郎未来一定会成为鬼杀队中数一数二的剑士,因为炭治郎的起点就已经比普通剑士高上太多了,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只要给他一把日轮刀,通过‘最终选拔’应该是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 但是那位先生给炭治郎定的目标是先战胜他们才能够去参加‘最终选拔’。 “还记得我们来这里前麟泷老师说的话吗?”锖兔问真菰。 “嗯……”真菰微笑着蹲在倒地的炭治郎身前,伸出手戳着炭治郎的脸,“我们期待的愿望或许很快就会实现了。” 锖兔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两人静静地坐下,守护在昏睡的炭治郎身边等待着他醒来。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锖兔每天都在山上指导着炭治郎的训练,这两人从上山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山顶。 食物都是不时上山查看的轩浩送来或是真菰下山进行补充。 炭治郎没日没夜地认真向锖兔学习‘水之呼吸’的呼吸方式和剑技。 呼吸法的基础是掌握‘全集中呼吸’,即加快体内血液循环,以及心脏跳动的速度,这会让使用者的体温迅速上升,从而令人类变得如同鬼一样强大。 当他完全掌握了正确的呼吸方式之后,才发现之前老师对他进行的‘魔鬼训练’究竟有多大的意义。 身体素质越强,上限就越高,能够维持呼吸法的时间就越长。 而现在的他有了身体素质作为基础,学习呼吸法的速度比常人快上许多倍,并且仅仅是刚刚学会就已经足以发挥出绝大部分力量,只要稍微习惯一下,或许很快就能掌握‘全集中呼吸’的进阶‘全集中·常中’。 一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而炭治郎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有了接近‘柱’级的实力。 某天清晨。 做好准备的炭治郎再次朝着锖兔发起挑战。 这一次锖兔终于拔出了真正的刀。 炭治郎知道老师给他的任务说是要战胜锖兔和真菰两人,但其实他要战胜的目标只有锖兔一个。 人类与人类的正面对决,和与鬼之间的厮杀是不同的。 如果双方都掌握了同样的技巧,那么这种对决的本质就是纯粹力量之间的比拼。在他掌握‘水之呼吸’后,身材娇小的真菰已经没有力量能与他正面对决了。 就结论而言,炭治郎在生与死之间徘徊锤炼的身体要比力量的话已经注定了胜局。 一年前他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不会呼吸法,也不会剑术。 而现在,即使面对锖兔,他的剑技虽然依旧有所不如,但力量已经足以弥补其中的差距并且颠覆胜败。 “锵——” 两柄有些残缺的铁刀同时出鞘。 炭治郎和锖兔迎面而立摆好架势等待着时机,就像武士之间的对决。 整个树林一片宁静。 锖兔有些无奈地看着看着眼前的炭治郎,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要丢人了。 一旁观战的真菰也是一脸无奈的笑容, 片刻后。 锖兔叹了一口气,握住刀的双手微微用力,罢了,丢人就丢人吧! 他是亲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从什么都不会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说实话心里还有些欣慰。 僵持不下的局面在一瞬间被打破,一阵劲风在山林中呼啸而过,下一刻响起的便是刀剑相接的声音。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0.拳 尽管早已有心里准备,但真正交锋的时候锖兔仍然微微心惊。 他清楚自己的速度有多快,也清楚地看见了眼前的炭治郎是怎么挡下自己攻击的。 炭治郎手里握着的刀后发先至!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带来的速度让炭治郎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咔——” 两声清脆的断裂声同时响起。 炭治郎和锖兔手中饱经摧残的刀刃在相触的一瞬间就崩断了。 “我输了。” 认输的是锖兔。 人类之间的战斗只能点到为止,刀剑接触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岳,力量如排山倒海般潮他涌来。 虽然他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全力,真正厮杀的话结果犹未可知,但现在的炭治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早已经超越他了。 接下来炭治郎需要的仅仅是打磨自己的剑技和时刻维持呼吸法接着磨炼自己,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教导炭治郎了。 “这么说来,我可以下山了?” 听见锖兔认输之后,炭治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呼吸法和剑技你都已经学会,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指导你的了。” 锖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着一旁的真菰示意。 “关于接下来的安排,你就自己下山去问老师吧,我们是鬼杀队的剑士,在这里已经耽误一年时间了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了。” “这样吗?” 炭治郎看着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两人有些感慨,他与锖兔和真菰相处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中这两人很关照他。 “感谢师兄师姐的教导!” 看着正朝着山下离去的两个背影,炭治郎鞠躬道谢。 “加油吧。” 锖兔挥了挥手。 一旁的真菰回头冲着炭治郎笑了笑。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间的浓雾中。 看见两人离开后,炭治郎刚想下山就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了。 “老师!” 炭治郎朝着突然出现的身影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已经完成您交代给我的训练任务了!” “嗯,我知道。” 轩浩轻轻点头。 几乎每天他都会暗中上山看看,一是为了在锖兔和真菰教导炭治郎‘水之呼吸’的时候学会这种呼吸法,二是为了观察炭治郎的进步速度。 “还算不错。” 他将一把日轮刀扔给炭治郎。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想要下山去参加‘最终选拔’还有最后一关没过。” 接住日轮刀的炭治郎愣了愣,不是说好了完成训练之后就可以了吗,怎么还有…… “拔刀吧,让我看看你这一年的成长。不用有任何留手,抱着杀死我的心态挥刀,记住我教过你的知识,鬼的要害在这里。” 轩浩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脖子朝着炭治郎示意。 “额……明白!” 片刻的犹豫后,炭治郎目光坚定地拔出手中的日轮刀。 如果是别人让他砍脖子他或许会犹豫一下,但是……老师他是个变态! 炭治郎表情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轩浩,一年前的他就已经感觉这个男人强得像个变态了,而今天这样的感受变得更加深刻。 因为炭治郎知道自己已经变强了,现在的他比一年前的自己强了无数倍,可如今再次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依旧是完全看不透! 这个男人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就像是深渊一样深不可测。 “脖子吗……” 炭治郎紧握着手中的日轮刀,摆好架势。 鬼的要害在于脖颈处,而他从来没有尝试着要砍断谁的脖子。 光学会呼吸法和剑技是不行的,还得经历实战,而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当然,炭治郎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够赢自己的老师,这只是一次试炼,老师想看见的是他的成长,超乎预期的成长。 他心中想着哪怕只是擦破皮也好,只要能够让老师受伤就算是成功。毕竟在之前的一年里,他的刀可是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老师的身体啊…… ······ 炭治郎屏息凝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很快他的丝线中一根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的线从他的刀连接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这是‘破绽之线’。 他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天赋,经过磨炼过后,此刻的他已经逐渐摸清楚了‘破绽之线’的气味了。 在与人战斗的过程中,一旦嗅到这股气味,他就能够看到‘线’。 对方只要露出破绽,那么这根线就会在他的视野中绷紧,如同有吸引力一般将手中的刀牵引向那处破绽。 而此刻炭治郎眼中连接着轩浩脖子的线已经完全绷紧了。 可炭治郎依旧没有行动,因为他很清楚地明白这跟破绽是老师故意露给自己的。 能够看见破绽和能够斩中破绽,从来都是两回事。 “怎么了?不动手?” 轩浩看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行动的炭治郎有些疑惑。 “明白了……” 炭治郎的呼吸节奏突然变了,“老师小心!” 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有多强,因为跟锖兔的比试也只是点到为止,所以现在有些好奇。 或许跟老师的对战能够让他弄清楚自己的真实实力。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击。 炭治郎踏步上前,手中的刀迅速挥出横斩,目标很准确地锁定了轩浩的脖子。 他的速度极快,甚至比之前与锖兔对决的时候还要快,但是依旧没有用全力。 老师说了不用留手,而他也知道不抱着真正杀死对方的决心进攻是伤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 可是真正动起手来心里还是升起了一丝犹豫。 因为眼前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啊!真的用全力,万一出现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看着刀锋将至,轩浩藏在面具下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对这个小子的锻炼没有白费。 这种残酷的锻炼方式轩浩还是头一次在别人身上实验,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年跟自己很像,或许能够撑过来。 最后的结果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有了强健的身躯作为基础,再加上呼吸法,让炭治郎如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绝大部分剑士。 不过…… 还是有些太稚嫩了,居然敢面对他的时候都留有余力?轩浩面具下的笑容逐渐收起,轻轻抬起了左手。 他抬手并没有用多快的速度,但在炭治郎眼中这只手的动作却像是瞬移一样,突兀地就出现在斩击的路径上。 炭治郎的眼神变了变,他眼中的‘破绽之线’一瞬间就被这只抬起来的手扰乱了。 “铛——” 刀身在颤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林中。 炭治郎感觉自己握刀的手有些握不住刀柄了。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发生了什么,但是通过刀身传来的震动,他大概能够猜到是老师用手弹在了他的刀身上。 并且这一击的力量掌握得恰到好处,脆弱的日轮刀并没有因为强大的力量绷断,而这股力量却顺利地传导到了他的手掌上。 炭治郎退后几步拉开距离,双手竭力地握住刀柄,两只手都已经被震动麻木了。 “不合格。” 轩浩淡淡的声音透过天狗面具传导炭治郎耳中。 “知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敌人是谁吗?你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鬼,伤害你妹妹的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鬼王,鬼舞辻无惨。” “什么?”炭治郎微微一惊。 这件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老师提起,原来如此,所以老师对他的要求才会这么高吗? “你如果真的只有刚才的水准,不光是我不放心把祢豆子交给你保护,你自己也不放心吧?” “我明白了……老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炭治郎的目标变得坚定起来。 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刀刃,这一次他准备全力以赴!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炭治郎身形一闪,冲向了一旁的树林中,在树木之间蜿蜒地穿梭,借助山林间的地形干扰轩浩的视线。 如龙般的刀光在树林间蜿蜒旋转。 这一招剑技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生生流转’,斩出的次数越多,叠加的力量也就越强。但是弊端也很明显,真正的战斗中不会有太多的机会让他叠加力量。 虽然这只是一次测试而已,但是轩浩并没有给炭治郎取巧的机会。 如果不模拟出真正战斗的效果,那么测试就没有任何意义,他控制好了自己的力量与速度,在炭治郎冲入树林后大概一秒也跟着冲了进去。 “你要面对的是鬼王。” 高速移动中的炭治郎突然听见了耳边传来的声音,目光一凝。 “鬼即使受伤也能立刻恢复,注定要比人类强大,人与鬼之间的对战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所以你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吗?” “明白!” 炭治郎大声回应。 “很好。” 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在炭治郎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炭治郎抬起头目光发生了变化。 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他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人类面对鬼天生就处于弱势,但是人类却必须战胜鬼。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以弱胜强! 看着炭治郎突然变得一眨不眨的眼睛还有那专注的神情,轩浩的动作稍微迟滞了一下。 他察觉到炭治郎此刻似乎进入了什么特殊的状态,因为此刻这个少年眼中倒映的只有刀刃和目标。 飘忽不定的‘破绽之线’在炭治郎的刀尖萦绕,此刻的他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目标身上,除此之外的一切似乎都被淡化了。 轩浩伸出手准备从炭治郎手中夺过刀刃。 但是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炭治郎的时候,炭治郎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动了起来。 炭治郎的双眼注意力依旧在刀刃和轩浩的脖子上,其余的东西几乎没有思考过,但他的身体确确实实自己动了起来。 就在那只迎面而来的手要触碰到他的时候。 ‘破绽之线’绷紧了。 “就是现在!” 细线牵引着刀刃,炭治郎原本有些僵硬的动作一瞬间变得流畅起来,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锋利的刀刃自然而然地朝着轩浩的脖子斩去,就像这一刀本来就该落在那里。 “?” 看着眼前的炭治郎莫名地避开自己的攻击然后挥刀朝着自己的脖子斩过来,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惊讶。 虽然他现在是压制着实力在测试炭治郎,但是炭治郎此刻的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一刀像是融入自然一样让他都有了一刻恍惚,那一瞬间他几乎差点没能感受到炭治郎的存在,可炭治郎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 不知为何,轩浩感觉自己在这一刀中好像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继国缘一。 像这样融于自然的状态他在这个世界只见过继国缘一一个人达到过。 可惜的是炭治郎的目光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身上的气息也再次显现,短短的一瞬就像是错觉。 真的是错觉吗?轩浩有些疑惑地抬手阻挡。 ‘锵——’ 金属争鸣的声音响起。 炭治郎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砍中了吗?” 确实砍中了,他刚才跟随着‘破绽之线’的指引顺利地斩出了这一刀。 但是…… 砍中的并非脖子,而是眼前的男人抬起的手指。 锋利的刀刃,他拼尽全力的斩击,居然被两根手指挡住了! 炭治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老师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炭治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鼻子能够清楚地分辨人与鬼,眼前的老师很显然并非鬼,可是人类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呵呵。” 轩浩轻轻弹开斩在手指上的刀刃。 看着手指表面留下的印记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刀还行。” “只是......还行?”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收回日轮刀。 他将刀放在自己的身前仔细地打量着刀刃,好像是有些怀疑这把刀的真假。 “好了,别看了。” 轩浩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 “刀是真的。” “好……好厉害!”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突然张大了嘴,眼睛放光。 “老师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想了,你做不到的。” 轩浩毫不留情地一盆冷水泼在炭治郎身上。 “唉?” 炭治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不过……” “!!” 听见老师的话好像还有转折,炭治郎又变得精神了起来,抬起头朝着轩浩投来渴望的目光。 “唉……这小子。” 轩浩看着炭治郎单纯的样子有些无奈。 即使已经脱胎换骨,但是这依旧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经过两年的时间,他大概已经完全了解了炭治郎是个什么样的人。 性格憨厚,即使经历过绝境依旧善良温柔,有时候有些笨拙也有些顽固。 对于唯一的家人祢豆子无比的重视。对于身为老师的他也十分的尊敬,这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只是有些命运坎坷。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快把这个跟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孩子当成弟弟了。 轩浩伸出手想要摸炭治郎的脑袋但却犹豫了一下,最后将手落在炭治郎的肩膀上拍了拍,“跟我来吧。” “好……好的,老师。” 炭治郎看着那只有些犹豫最后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实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跟上。 轩浩走在前面,炭治郎乖巧地跟在后面,一路在山林间穿行了很远,最终走出树林时,前方豁然开朗。 一条湍急的瀑布展现在两人面前。 “老师您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炭治郎有些好奇地问。 “看清楚了,我只教你一次。” 轩浩没有回答炭治郎的问题,说完话之后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炭治郎愣愣地看着站在湍急的溪流中间石头上的身影。 他有些疑惑老师赤手空拳地站在那里这是要教他什么。 因为这两年里老师除了锻炼他的身体之外就没教过他什么东西,他甚至根本没有看见过老师握刀。 “炭治郎。” 轩浩嘴里呼唤着炭治郎的名字,缓缓抬起手握拳摆好架势。 “在!” 被叫到的炭治郎大声回应。 炭治郎认真地看着溪流间那道身影的动作,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接下来老师要教给他的东西很重要,他必须把这一幕深深地刻进脑海中。 “数百年来,人与鬼的战争都是残酷不公的,这很危险,但你有不能输的理由,无奈论如何都不可以死,即使手中的刀折断,即使手脚折断,只要还能动你就必须继续战斗。” “你要知道你的处境,你是不可以死的,因为你还有个妹妹。” “……我明白,老师。” 炭治郎有些感激地看着那道身影,他终于明白了那魔鬼一般的训练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为了让他在面对绝境的时刻依旧有能力战斗。 “踏!” 一瞬间,溪流中央的巨石在轩浩的脚下开裂了。 炭治郎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幕。 这一刻仿佛都时间静止了,这道身影的动作似乎很慢,每一帧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只是简单的两个动作而已,踏步,出拳。 就是这样最简单动作也是最有用的,湍急的瀑布在瞬息间轰碎。 像是垂天的雨幕降下,水花打在炭治郎身上。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2.日曜之子 产屋敷耀哉的话让轩浩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搞错了什么。 或许他不该总想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而是应该问问看祢豆子本人是怎样认为的。 仔细想来,祢豆子与绘梨衣是不同的。 绘梨衣是生来思维就有缺陷需要有人引导;而祢豆子不同,她从小就是善良懂事的孩子,应该有着自己的主见。因为祢豆子从变成鬼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这让轩浩无意中忽略了这一点。 产屋敷耀哉说得没错,人类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 关于祢豆子的未来,他或许可以从旁提供帮助,但最终决定未来何去何从的应该是祢豆子自己。 产屋敷在说完一切之后就在轩浩的陪同下来到了门口。 “这是……心里暗示吗?” 轩浩有些不确定地询问身边依旧保持着柔和微笑的产屋敷耀哉。 这种类似于催眠的手段他曾经在卡塞尔学院的时候见过很多,不过卡塞尔学院的人几乎都是用言灵作为辅助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可眼前这位产屋敷当家并没有言灵这种手段,轩浩很确定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只有出色的领导能力、洞察力和亲和力吧。 “与其说是暗示……用‘引导’来讲更合适吧?”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提醒这孩子该怎么做而已。虽然不知道能够起到多少效果,但应该还是能有些帮助的吧?” “嗯,多谢。” 轩浩真诚地朝着产屋敷耀哉道谢。 他不知道这样的‘引导’对于祢豆子是否有效果,但确实是有提醒到他认知上的错误。 “先生言重了。” 产屋敷耀哉有些受宠若惊,“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毕竟我这羸弱之躯能做的事情并不多,如果能帮上什么忙的话真是太好了。” “这么说起来我确实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轩浩突然想起来有关于珠世的问题或许需要产屋敷耀哉的帮助。 “哦?”产屋敷耀哉有些疑惑,“还请先生明言,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的。” “你知道一只名为珠世的鬼吗?”轩浩问道。 “珠世?”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很快恢复平静,说起来确实是有着这么一只特殊的鬼。 “知道的,我们一族的记录中,几百年前确实是一直与珠世小姐有暗中的交流,可是自从轩浩先生您沉睡过后,我们就很少有联系过她了。” “那你知道她现如今在哪里吗?”轩浩又问。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如果先生想要找到她的话,我可以帮忙。” “能找到吗?” “不能保证,但应该可以。”产屋敷认真地回答。 轩浩听见这话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同样是找一只鬼,听你这么说,找珠世似乎比找无惨简单?” “关于这个问题啊……”产屋敷耀哉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让我困扰的问题,珠世小姐无论再怎么躲藏都会露出蛛丝马迹,但无惨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他好像用什么手段抹去了自己的痕迹……” “但是只要是活着的生物,除非完全不行动否则不可能不在这世上留下踪迹。” 轩浩想了想道,反驳道“如果真的只是用什么手段抹去自己的痕迹,时间长了不可能不留下破绽。” “但是如果他已经进化到能够完全融入人类群体中了呢?” 产屋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我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一只鬼不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但如果是融入人类当中就不同了……无惨是特殊的存在,或许其他的鬼面对人类会印制不住自己的嗜血冲动,但他不同,因此他完全有能力能够混入人群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那他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很悠闲啊……” 听了产屋敷耀哉的判断,轩浩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但这一般是用于世外高人的,至于鬼舞辻无惨?他配吗?总之应该没有人会相信这家伙已经金盆洗手不再吃人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千百年来无数人在努力地寻找鬼舞辻无惨为此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而这位正主却轻松惬意地伪装成人类过上了悠闲自在的生活,光是想想就能让鬼杀队的剑士们血压拉满。 “所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消灭这个家伙啊……”产屋敷耀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危险的笑容。 “放心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轩浩点头表示赞同。 “那真是太好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朝着面前的男人道别。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轩浩先生交代的事情我会办好的,如果有珠世小姐的消息会立刻通过鎹鸦通知您。” “嗯。”轩浩微微点头,不做挽留。 “那么告辞了,今后还请轩浩先生继续关注鬼杀队的孩子们。” 缓缓推开木门,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转身离去。 当他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产屋敷天音和隐都震惊地看着他。 “夫君你……” 产屋敷天音有些犹豫地上前搀扶。 “多亏了先生的帮助,我的身体大概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拍了拍妻子扶着自己的手,“走吧,回去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或许这一次我真的能够亲眼看见梦想的那天到来。” 经过这次前来拜访,产屋敷耀哉越发的相信先辈们的预言。 这股甚至能够帮助他延长寿命的不可思议的力量,让他更加相信这个男人一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 “鬼舞辻无惨……你的末日很快就会来了。” 产屋敷耀哉浑浊的双眼微眯,名为憎恨的情绪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 白天。 通往狭雾山的村间小路上,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杵着木棍艰难地朝着远方的山脉前行着。 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少年,周围的路人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 “妈妈妈妈,这个哥哥他怎么了啊?”路边的小孩扯着母亲的衣袖问道。 “嘘……” 母亲有些焦急地捂着孩子的嘴,“小声点哦,别去管这种事情。”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少年的打扮,浑身上下脏兮兮的,额头上还绑着绷带,看走路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 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腰间佩着刀!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战争了,一个带着刀的少年会伤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太正常,最好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母亲拉着孩子的手像是遇见瘟神一样退开。 炭治郎有些疲惫地杵着木棍艰难地朝着狭雾山的方向前进。 对于周围的目光他并没有在意,因为此刻的他只想着尽快回到老师和祢豆子的身边。 经过这次的‘最终选拔’炭治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以他的实力原本是不会受伤的。 刚开始他甚至还想着能不能从这些鬼的口中打听到从鬼变回人类的方法或是鬼舞辻无惨的情报。 可是整个最终选拔中,那些鬼就像是发疯了一样,完全无法进行沟通,一个个见了他就像看见大鸡腿一样扑过来要咬他。 后来听那些同样参加最终选拔的剑士们说才知道,这里的鬼大概都是已经饿了很久的鬼,理智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最终选拔的七天七夜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人与鬼的战场有多残酷,稍不注意就会失去生命。 他不忍心看着其他人死在自己面前,所以难免有些勉强了。 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剑士,再加上这是他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鬼厮杀有些不适应,最后还是不小心受伤了。 “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才行……” 炭治郎艰难地迈动步伐。 经历七天七夜的试炼,刚从那种紧绷情况下松懈下来无比强烈的疲劳感就开始席卷而来。 现在的他到了晚上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大概已经没力气应付了。 可是看着逐渐要暗下来的天空,即使他想要加快步伐,身上的伤痛也完全让他使不上力气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 这让炭治郎甚至有些怀念跟着老师训练的时候,那时候虽然每天重伤,但是至少第二天醒来所有伤痛都会消失得无隐无踪。 现在的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老师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那种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简直犹如神迹。 “好想快点回去见到祢豆子……好想睡醒第二天伤痛都不见了……” 抱着这样的执念,炭治郎总算是在天黑前看见了那座让他熟悉的小木屋。 “啪——” 还没等炭治郎激动地跑到屋前,木屋的门就啪的一声被踹飞了。 紧接着后面传来的有些头疼的声音。 “祢豆子……说了多少次了,出门的时候要好好开门!” “呜呜……” 哒哒哒…… 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着轻快的步伐从木屋中跑出来。 看着眼前这道熟悉的活泼身影,炭治郎一瞬间热泪盈眶。 “祢……祢豆子!你已经醒过来了吗?” 他有些激动地呼喊,奔跑着想要去到自己妹妹的身边。 但遍体鳞伤的疲惫身躯已经没有了奔跑的力气,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小跑着的祢豆子惊讶地转过头。 “呜呜——” 她张开了双手,朝着不远处的炭治郎奔跑过去。 炭治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祢豆子紧紧地抱住了他。 一瞬间,心中最后的倔强变得支离破碎,在亲人的怀里炭治郎终于不用在逞强了。 不知忍耐了多久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破眼眶流下。 “哇——”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妹妹。 “你怎么突然就昏睡过去了呢!还这么长时间昏迷不醒!!哥哥还以为你再也不会醒来了……” 炭治郎抱着祢豆子放声大哭,似乎要把两年来压抑的情感全部释放出来。 可是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安静地抱着他,樱色的瞳孔显得有些暗淡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哭什么哭?” 追着祢豆子走出房间的轩浩看见眼前这一幕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上前轻轻揉着炭治郎的脑袋安慰道。 “瞧你现在这副熊样,衣服上的脏东西会沾到祢豆子身上的。” “啊对!” 炭治郎顿时反应过来,轻轻推开祢豆子。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痛似乎不见了。 抬头望着那张带着天狗面具的熟悉面孔,炭治郎瞬间就意识到一定又是老师帮自己治好了身上的伤。 “真是丢人,我还以为你能毫发无损的回来。” 轩浩有些无奈地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 不用炭治郎解释他的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以这个孩子善良的心性,有了力量之后估计会做出和嘉神川、锖兔同样的事情来。 一定是逞强地保护那些其他参加选拔的剑士,而且以炭治郎的性格连鬼都会同情,应该不会将藤袭山里的鬼赶尽杀绝,所以经过整整七天七夜的拖延战即使是锻炼得再好也会受伤。 “对不起,老师……我跟您丢人了。” 炭治郎泪眼汪汪地认错。 “行了,行了,赶紧滚去洗干净,臭死了。” 轩浩嫌弃地摆了摆手,将祢豆子从炭治郎身边拉开。 “唔唔——” 祢豆子嘴里发出可爱的呜咽声,不知道是在赞同轩浩的看法还是在反驳轩浩说自己的哥哥臭。 ······ 十五天后。 风和日丽的晴天。 木屐声伴随着风铃声在狭雾山脚下的树林里回荡。 “叮铃铃……” 挂在斗笠下的风铃伴随着来人的走动随风摇摆,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个身披太阳印花羽织的男人穿过树林看见了狭雾山下的木屋前。 他的身后背着一个长条状的包裹,斗笠压得很低完全看不见脸。 男人还没走近,木屋里的轩浩和炭治郎就已经听见了老远传来的风铃声。 炭治郎推开木门探出头看着那道打扮奇怪的身影正在接近,有些好奇地问,“老师,那就是刀匠之村的人吗?” “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哦哦……” 炭治郎小跑着出门迎接。 “请……请问您是?” “我名为钢铁塚,是负责打造灶门炭治郎佩刀之人。”低垂着眼帘用斗笠遮住整张脸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我就是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听见来人真的是刀匠眼前一亮。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能够拥有一把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佩刀! “请进!” 炭治郎赶紧礼貌地邀请钢铁塚进屋。 但是钢铁塚不为所动根本没有理会炭治郎的邀请,就地取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包裹就在炭治郎面前跪坐下来 “这把日轮刀由我亲手打造而成。” 钢铁塚一丝不苟地解开包裹,取出里面的木盒放在地上。 “那个……先生远道而来先请进屋喝杯茶再说吧?” 炭治郎有些尴尬地低头看着完全不理会他的男人。 “就这样放在地上会把包裹弄脏的……” 不论炭治郎怎么邀请,进入状态的钢铁塚都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他专心致志地介绍着从手中木盒里取出来的日轮刀,“作为日轮刀原料的‘猩猩绯铁砂’和‘猩猩绯矿石’都是开采自离太阳最近的山上,两者皆为可以吸收阳光的铁。那是一座一年四季都有阳光照射的山,既不会阴天也不会下雨。” “……” 这个人真奇怪。 炭治郎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自言自语的男人。 凑近后他能够看见这个男人斗笠下的脸上带着一张奇怪的‘火男’面具,不仅装扮奇怪,连性格也很奇怪。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抚摸着那柄日轮刀自言自语,眼里似乎只有‘日轮刀’,甚至连他这个未来的刀主人都没有看一眼。 “总之……先生您这样跪在门口不太好,先请进屋里再说吧?” 炭治郎再次有礼貌地朝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招呼道。 这一次,这个男人念叨完了嘴里的话似乎终于听见炭治郎的声音了。 他抬起头,看着炭治郎的脸,愣了愣。 那张带着‘火男’面具的脸仿佛被定格在半空中一动不动,片刻后,他总算是反应过来。 “你……这不是‘日曜之子’吗?真是吉利啊!” “日曜是谁?” 炭治郎愣了愣,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炭十郎和葵枝的儿子。” “笨蛋……” 轩浩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日曜’并不是人的名字。” “没错。”钢铁塚也解释道,“你的发色和瞳色都掺杂着红色对吧?从事与火相关工作的人家要是生出这样的孩子会被视为吉兆,全家都会乐翻天的。” “吉兆……” 炭治郎的目光变得有些暗淡。 如果自己真的是吉兆的话……为什么自己的家人还会遭遇那样的不幸呢? “看这样的情况……你的刀八成也会变成红色吧?” 钢铁塚没有注意到炭治郎的眼神变化,他的注意力又再次集中在了日轮刀上。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5.柱合会议 和巳知道这个少年大概跟自己是一样的,同样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但是这个少年与自己并不相同,绝望没能将这个少年打垮,他依旧能够露出温柔的笑容,能够坚强积极地面对生活。 然而他并不能看到此刻背对着他走远的炭治郎脸上愤怒的表情。 炭治郎的手紧握在怀里那些发出‘哐当’响声的刀镡上,“鬼舞什无惨!” 即使是一向温柔的炭治郎此刻心中也变得无比愤怒,他无法饶恕鬼舞辻无惨。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家人遭其迫害,还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因为这只鬼家破人亡,深陷于悲伤中无法自拔。 自从他知道鬼的存在以后,好像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那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鬼。 “看样子确实是有所成长了……” 躲在暗中观察着炭治郎一举一动的轩浩稍微放下心来。 这个少年已经完全能够独自讨伐鬼了,最重要的是改掉了会对鬼留情的坏毛病。 凭借炭治郎此刻的实力,只要不是遇见上弦之鬼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这样的话也就不用他一路跟着守护了。 一只漆黑的鎹鸦停靠在轩浩的肩上。 这只鎹鸦并没有大声说话,而是抬起脚示意轩浩摘下绑在上面的信件。 这是产屋敷耀哉专门用于联络他的鎹鸦,他并没有专属的鎹鸦一直跟随,说道底在这个时代他是藏在暗黑中的人物,而非正式的鬼杀队剑士。 摘下鎹鸦送来的信件一看,轩浩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原本以为是委托产屋敷调查关于珠世小姐的行踪有了线索,但信件上传来的消息却是关于柱合会议的邀请,以及关于蝴蝶忍的消息。 蝴蝶忍似乎又遇见上弦之贰的童磨了。 “……” 轩浩有些无奈地将手中的纸条搓成粉末。 蝴蝶忍并没有危险,因为她与童磨这一次并没有正面交手,而这正是问题所在。 她是怕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所以才强忍着愤怒没有动手,只是护着无辜的民众不受伤害而已,而童磨也警惕地没有靠近她。 产屋敷耀哉认为这样的情况只是凑巧而已,一直下去早晚会露出马脚,柱对于鬼杀队来说是无比宝贵的,所以他希望轩浩能参加这次的柱合会议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对于产屋敷耀哉的担忧轩浩表示可以理解……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如果因为他没能守在蝴蝶忍身边而导致这个女孩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自己也会感到愧疚。 确实应该有个解决方法才行。 “既然这样的话就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好了……” 轩浩面具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有些危险的微笑。 蝴蝶忍身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就是鬼杀队现如今存在的最严重的问题——战力与鬼相比完全处于下风。 这个问题从古至今就一直存在,但光靠他们自身是没办法解决的。 没办法鬼与人类的身体素质天生就存在差距,而这样的差距不是靠努力就能弥补的。 但如今不同了,轩浩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解决这样的问题。 他完全有能力帮助鬼杀队的柱突破限制变得更强!看着炭治郎远去的身影,轩浩心中的思路变得无比清晰。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被动的人,鬼舞辻无惨躲着就只能干等着? 之前或许是这样的,但是伴随着炭治郎的出现,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他之所以那样磨炼炭治郎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少年的悲惨遭遇与自己相似,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这个少年与他记忆中的继国缘一很像。 这或许是一种错觉,但这种错觉是可以利用的。 同样温和的性格,额头与缘一的斑纹极为相似的疤痕,以及那像是命运一般不知从何处传承下来的印花耳饰。 如果让鬼舞辻无惨看见了……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想到这里,轩浩嘴角的弧度越发危险,他静静地看着炭治郎远去的背影。 朝阳从远处升起,衬托着这个少年的身影就连他都恍惚间看见了五百年前那个太阳一般的男人。 “抱歉了,炭治郎……或许要把你当成诱饵了啊……” 轩浩转身,背向着阳光而行,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一切似乎都已经万事俱备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开始向同样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鬼舞辻无惨施加适当的压力。 这股压力必须恰到好处,强于十二鬼月,弱于鬼舞辻无惨本人,这样才能逼迫他不得不现身! 鬼舞辻无惨已经憋屈地躲躲藏藏几百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重现世间,心中的不甘大概已经积压已久了,他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再出现类似于‘继国缘一’和‘轩浩’这样的威胁,一定会想在‘威胁’成长起来之前将其铲除掉。 炭治郎这次的旅程注定是跌宕起伏的。 鬼舞辻无惨不会允许一个与继国缘一如此相似的少年存活在世上,不管这个少年究竟是否真正能够威胁到他,都会触及到他心中的‘禁忌’。 以无惨的性格一定会不断派出手下的鬼来试探,普通的鬼不行就下弦之鬼,上弦之鬼,当他确定了炭治郎没有能够战胜自己的实力之后…… 轩浩最想得到的结果就是无惨亲自出手。 ····· 午后。 鬼杀队总部的庭院中。 被屋檐遮蔽的走廊前方的院内,数位年轻的剑士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蝴蝶忍,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等人,一共九位。 他们是鬼杀队的‘九柱’,现今鬼杀队最高战力的集合。 鬼杀队的实力在五百年之前大打折扣,而再次拥有九位‘柱’的现在,是五百年来最强盛的时刻。 此刻是他们许久以来头一次全部集结于此。 作为鬼杀队的支柱,平日里任务繁忙几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今天,主公再次召集他们汇聚于此,参加鬼杀队的最高会议。 柱合会议。 “不知道这次主公召集我们是有什么大事呢?” 甘露寺蜜璃有些疑惑地问其他的柱。 这还是她上任以来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而且这次主公的会议似乎特别重要,主公特意叮嘱他们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在斩鬼还是在斩鬼的路上都得回来参加会议。 “好像特别严肃的样子……” 想到这里,甘露寺蜜璃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 诸位柱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是无奈地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蝴蝶忍皱着眉头面色变得有些阴沉地轻声道。 看着蝴蝶忍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一旁的富冈义勇下意识地远离了一步。 “啊……富冈先生害怕的样子好可爱~” 甘露寺蜜璃看着富冈义勇的动作又有些疑惑地看着蝴蝶忍。当看见蝴蝶忍严肃的表情后,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啊……怎么办,小忍生气的样子也好罕见,好帅气……” 她和蝴蝶忍是鬼杀队中唯二的两位女性的柱,所以关系一直很好。 在她的印象中蝴蝶忍虽然年龄比她小一些,但是平日里看上去很成熟也很温柔,经常照顾她。而今天的蝴蝶忍看上去不同于往日的温和,这样的表情她是头一次看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炼狱杏寿郎有些好奇。 “我想大概是要交代关于上弦之鬼的事情吧?”蝴蝶忍有些不确定地回答,“我在前天夜里遇到了上弦之贰。” 上弦之贰!? 在场的所有柱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他们身为鬼杀队的柱,对于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的称呼自然也不陌生,可目前为止他们当中从未有人亲手讨伐过上弦之鬼,甚至连遇见都很困难。 当然,他们当中大概没有人愿意独自撞见上弦之鬼。 原因也很简单,打不过。 在鬼杀队历史的记录中,能独自战胜上弦之鬼的柱屈指可数,大多数柱级的剑士独自遇见上弦之鬼的存活率都是零,至少也得有两到三位柱同时在场才能够应付得来。 所以对于蝴蝶忍能够遇见上弦之贰的鬼还能像这样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他们心中都感到有些惊讶。 “你与他交手了吗?” 不死川实弥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他虽然长相骇人看上去脾气很暴躁,战斗的时候喜欢自残看上去十分疯狂,但是这些都只是表象,看似疯狂的外表下其实藏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战斗的时候喜欢自残,是因为他的血是稀血能够让鬼陷入沉醉甚至失去理智方便他进行斩杀,虽然危险,但他痛恨恶鬼,因此为了斩鬼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自己的弟弟除外)。 至于看上去脾气暴躁……是因为这是必须的,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让那些人远离他,远离危险,他认为自己有必要伪装成这样。 “有没有得到他的情报?我听说你的姐姐就是伤在这家伙手上的吧?其实我一直有些好奇……你们当时是怎么从他手中逃出来的。” “我们当时……并没有逃跑。”蝴蝶忍有些犹豫地回答。 她有些不确定是否应该将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告诉其他的柱。 “并没有逃跑?” 其他的柱面面相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 并非瞧不起蝴蝶忍,他们对于蝴蝶忍的实力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在上弦之鬼手中全身而退的地步。 不仅仅是蝴蝶忍,换做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把握独自在上弦之鬼手中全身而退。如果真的遇见上弦之鬼,他们能做的大概和之前的‘花柱’蝴蝶香奈惠一样,只有拼上性命战斗,至于结果……没有人能保证。 “能方便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悲鸣屿行冥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他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十分的感兴趣。 据他了解从‘花柱’蝴蝶香奈惠受伤之后,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一直很模糊,主公只是让香奈惠将关于上弦之贰童磨的能力情报整理给他们,并没有将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告诉他们。 按照蝴蝶忍的说辞,她们并没有逃跑,无论怎么想都不太合理,因为身为十二鬼月的上弦之鬼不可能轻易放过鬼杀队的柱。 既然她们没有逃跑,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逃跑的是童磨! 而且如果没有弄错的话……这应该是蝴蝶姐妹第二次遭遇童磨了,诸位柱心中一定都有同样的困惑。 他认为蝴蝶忍如果还想继续瞒着大家的话,有些不妥,鬼杀队内部必须团结一致才行。 “唉……” 蝴蝶忍微微摇头,“等主公大人来了之后再说吧,没有他的允许恕我不能轻易告诉大家,不过我想主公这次召集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情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也好。” 悲鸣屿轻轻点头,攥着念珠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等见到的主公一切自有分晓,大家也不要再着急了。” “嗯……” 岩柱悲鸣屿行冥作为柱当中最年长也是公认最强的人,在所有人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备受尊敬,既然他都这么说来,那么其余人见此也不再多问。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所有人等静静地望向宅邸中,等待着主公的到来。 过了一小会儿。 终于有脚步声从走廊上响起,所有人都将恭敬的目光投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因为他们都知道来人的身份。 这里是鬼杀队的总部,能从这座宅邸中走出来的人只有鬼杀队的主公。 一头黑色长发身着白色宽大和服的产屋敷耀哉缓步从宅邸中走出,他的步伐有些不稳,身边跟随着他的两个女儿。 两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的父亲身边似乎随时准备上前搀扶他。 可让众人有些惊讶的是上次还需要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的主公这一次居然凭着自己的力量缓步从宅邸中走了出来。 产屋敷的额头冒着一丝汗水,看上去这样走路似乎并不是很轻松,但他依旧这样毅然坚持着,似乎是想要向众人证明什么。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8.慈悲之剑 “别跑!来战啊!给俺滚下来!” 飞跃至半空中的伊之助拼命地挥舞着日轮刀。 可是他不会飞,无论再怎么拼命也够不到那只鬼所在的高度,只能无奈地坠落下来。 “疼疼疼!混蛋!你跑什么?不动手出来晃悠什么呢!?” 伊之助乱舞着手里的刀,臭骂着那只鬼的无耻。 可是男孩模样的鬼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自顾自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伊之助!别追!那家伙很危险!” 炭治郎看着起身就要追赶的伊之助提香道。 “而且这只鬼身上的味道跟操纵这些人的鬼完全不同!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你有办法找到控制这些丝线的鬼吗?拜托了!” “哼!知道了!” 伊之助听见‘拜托了’这三个字好像很受用。 “找出鬼的位置是吧!?交给本大爷好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两柄日轮刀插入地面,单膝跪地,张开双臂像是野兽一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兽之呼吸,七之牙,空间识觉! 在深山老林中长大成人的伊之助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自然之子。 他有着极其明锐的触觉,他独创的‘兽之呼吸’就是基于这种野兽般的感知能力磨炼而成的。 只要集中精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方圆几里内的空气轻微震动,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空气的流动会因为周围的环境产生微妙的变化,比如经过石头和经过人体产生的变化是完全不同的。 而伊之助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这样细微的变化,从而找到藏在远处的敌人。 一个人形的轮廓逐渐在伊之助的感知中形成,“找到了!在那里!” 伊之助拔出地上的日轮刀,兴奋地叫喊着。 “明白!” “伊之助,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炭治郎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 阴暗的树林中央的巨石上。 一只满头银丝的女鬼蹲坐着手舞足蹈,她的指尖纠缠着细密的丝线,动作看上去有些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 这只女鬼焦急地拉扯丝线操纵着那些弱小的鬼杀队剑士们,试图挡下正朝着这边急速突进的少年。 “妈妈。” 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累?” 女鬼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有些畏惧地转头看向那个叫她‘妈妈’的男孩。 这个男孩正是刚才出现在炭治郎和伊之助眼前的男孩。 “能赢对吧?” 被称作‘累’的男孩冷漠地朝着眼前的女人询问道。 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妈妈’,但他对于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丝毫的尊重。 “你用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再不快点的话……我就要向爸爸告状了哦?” “不……不要!” 女鬼慌乱地解释着,“放……放心吧!妈妈马上就会杀死他们的!一定能保护好你们的……所以千万不要……” “这样啊……那你就尽快吧。” 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即使眼前的男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这只白发的女鬼依旧恐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并不是害怕‘向爸爸告状’,说道底,她真正恐惧的就不是那所谓的‘爸爸’,而是‘累’本人罢了。 下弦之六,累。 没错,这个看上去男孩模样的鬼是‘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 而这座那田蜘蛛山,只不过是累的游乐场,用来玩儿过家家的游乐场。 ‘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不过是累的玩具罢了。 这只女鬼的内心无比的清楚,她只是累的玩具,而玩具是可以替换掉的! 如果自己扮演不好‘妈妈’的角色,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折磨,甚至连生死都不是她能够主宰的。 “呼呼……” 剧烈的喘息过后,她总算是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身体和双手不再继续颤抖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丝线,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必须……必须要尽快杀死这些剑士才行!去死吧!你们不死,我可是会倒大霉的!” 可是……那个背着木箱子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她的内心无比的焦急。 明明越靠近她的地方她的丝线就会越来越强,控制力以及‘傀儡’的战斗力都会提升,可就是挡不住那个朝着这边直直赶过来的少年! “快……快走!” 被操控的剑士哭泣着朝着炭治郎喊着,“不走的话会被杀死的!快去叫‘柱’来啊!普通的剑士来再多都没有用的!” “别放弃!” 炭治郎咬着牙安慰着。 “求求你杀了我们吧!” 剑士们祈求着。 他们的身体被强有力的丝线肆意摆弄着,动作早已经超出人类活动的极限,骨折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扭曲的手脚让他们痛苦地惨叫。 “怎么可以……” 炭治郎斩断想要朝着自己身上粘过来的丝线否定了剑士们的提议,杀人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 可是……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能够阻止这些人继续受苦了。 杀不死那只操控着这一切的鬼不论斩断都少次这些丝线都会复原。 “你们稍微忍耐一下!” 炭治郎大喊着朝着前方突围。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暂时不管这些人,只有直接绕到后面斩杀那只鬼才能救下这些剑士们。 “可恶可恶啊!” 藏在树林深处的女鬼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焦急。 她发现这些废物人类傀儡完全挡不住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与这些傀儡纠缠。 “没办法了!只有用那个了……” 她指尖的丝线瞬间断开,然后朝着一旁的树林中伸出手去。 在那片树林中有着一个无头的鬼。 这只鬼是上一个‘爸爸’,因为没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被扭断了脑袋,脑袋和身躯分别被密集的丝线缠绕着无法重组在一起。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伴随着女鬼的伸出的手轻轻拖动,细密的丝线连接上她的指尖,然后被束缚的鬼躯坠落在地上。 无色的丝线一根根缠绕在一起,更加的粗壮有力。 她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具傀儡身上,这样的傀儡发挥出来的实力绝不是操控那些脆弱的人类能够比拟的。 伴随着丝线的紧绷,这只鬼的身躯动了起来,朝着炭治郎的方向急速掠去,两只手臂上如同蛛脚一般的镰刀斩断拦在前路的树枝,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无头的鬼?” 炭治郎看着迎面而来的鬼微皱着眉头。 这只鬼身上连接的丝线与那些人身上的完全不同,拧成一股的丝线肉眼可见的粗,看上去完全不可能一刀全部斩断。 不过炭治郎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只鬼身后不远处的那只女鬼。 这只鬼挡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在守护她一样。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用最快的速度强行突破!” 没有多余的动作,炭治郎就这样继续奔跑着。 他的计划很简单,根本就没打算与这样的傀儡纠缠,说到底他的目的只是斩杀那只操纵丝线的鬼而已,只要斩断那只女鬼的脖子,剑士们就得救了!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炭治郎的身影突然间变得模糊,像是奔腾的水流一般快速移动在树林间蜿蜒穿梭。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 挡在面前的无头之鬼瞬间被拦腰斩断。 这样的伤势是不致命的,但是没有关系,他的目的也并非斩杀这只鬼,只是阻碍它的行动而已。 操纵的傀儡突然间散架,对于操纵者来说也挺难处理的吧? 炭治郎的计划毫无疑问成功了。 白发的女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赢不了……” 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少年的实力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完全碾压她,又目标很明确的猎鬼者,她似乎除了等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唉……也罢……” 不知为何,在知道无能为力后,她突然间释然了,应该说完全放弃了。 “活着也不过是玩具而已还要遭受恐惧和痛苦,也许只有死掉之后才会得到自由吧?”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刀刃,她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额……”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这只鬼似乎不打算反抗了,甚至伸出手像是想要拥抱什么。 他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她在渴望死亡……” 炭治郎突然间心软了。 因为气味是不会骗人的,这只鬼真的在渴望解脱,这时候他才突然间想起。 “在变成鬼之前,她也曾是人类啊……” 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炭治郎握紧了刀柄。 水之呼吸,伍之型,乾天的慈雨。 这是水之呼吸的剑技手中最温柔的斩击,很快,很轻柔,被砍中的人几乎不会感受到痛苦。 锖兔在教导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只有在对方主动赴死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斩击,慈悲之剑。 虽然他有些怜悯这只鬼,但这毕竟是一只吃人的恶鬼。 炭治郎收刀入鞘,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消散的恶鬼,他双手合十,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 “这个人……是在为我赎罪吗?” 女鬼的头颅坠落在地上,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痛苦,她的脖颈像是温柔的雨水流过,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 “从未想过能这样安详的死去。” 她注视着这个少年的眼睛,那是像水面一样清澈的温柔眼神。 “要小心……这里有十二鬼月……” “!?” 听见这只女鬼消散前最后留下的话语,炭治郎突然间紧张起来。 “这座山里有十二鬼月?难道是……” 他想起了之前出现过的那个男孩。 十分浓郁的恶臭味,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应该就是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赢过他啊……” 炭治郎的心中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被之前在珠世小姐那里遇见的鬼打击到了。 不是十二鬼月都让他陷入了苦战,而这一次是真正的十二鬼月。 “不过想要研究出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就必须要战胜才行……” 炭治郎轻抚着背后的箱子,箱子里的祢豆子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抚摸,轻扣着箱子回应他。 珠世小姐的研究需要他采集更多强大的鬼的血液,他必须努力才行。 不过并不能蛮干。 因为只知道是十二鬼月而已,不知道是上弦还是下弦,最重要的是要先确保那些还活着的剑士们的安全! 既然已经确定有十二鬼月在这座山中,那么这些剑士们最好赶紧撤离,普通剑士留下来对抗十二鬼月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炭治郎再次行动起来,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那些剑士们的情况,然后和伊之助会和。 ······ “啊!好痛!” 山林中传来惨叫的声音。 善逸面色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真是太倒霉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山里,却没能找到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影子。 “吵死了吵死了!” 被lsp附体的善意此刻异常的勇猛,心里只想着赶紧找到祢豆子……哦不,炭治郎! 对于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他完全不畏惧,只觉得很吵闹。 “混蛋炭治郎究竟跑哪去了啊?” 他狠狠地剁脚踩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蜘蛛。 密密麻麻的蜘蛛爬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嘈杂的声音,让他更加火大。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善逸愤怒地看着地面试图和蜘蛛们沟通。 但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耸立,刚鼓起不久的勇气消散无踪。 “啊啊啊!!!!!!” 善逸撒腿就跑,惊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什么鬼什么鬼?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长……长着人头的蜘蛛?做梦!我一定是在做……做梦!” 善逸奋力地奔跑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是在噩梦当中,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祢豆子妹妹的膝枕上才是现实!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9.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冲出树林阴森恐怖的树林,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 善逸总算是跑出了树木密集的区域,来到了山林里的一处空地上。 本以为能够松一口气了,可是他刚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更是恐惧,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月亮高悬于天际,惨白的月光下是一个个被蛛丝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 这里不是什么空地,而是某只鬼的巢穴。 破旧的木屋被蛛丝悬挂于空地中央,隐约可见漆黑的房间内闪着微光的双眸。 看着一个个被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善逸停止了思考。 “那是什么?是人类吗?” 善逸的眼里满是对眼前事物的恐惧。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被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大部分已经没了人形,身体正在朝着蜘蛛的形态改变。 刺鼻的恶臭让他这种鼻子不是很灵敏的人都感到难以忍受。 “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倒悬在半空中的破屋里传来森冷的声音。 一只长着蜘蛛身体人类头颅的鬼缓缓从屋内倒吊出来,尾部喷吐的丝线让他像是蜘蛛一样悬挂在半空中,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看着地面上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善逸。 “鬼……鬼啊!!!!!” 善逸看见眼前这只蜘蛛模样的鬼发出惨叫。 好大的蜘蛛,简直就是怪物!没有多想,他直接掉头就跑。 “呵呵呵~逃跑是没用的,你已经完蛋了!” 鬼阴笑着看着善逸逃跑的背影。 这个愚蠢的人类之前在树林中就已经中了他的陷阱。 那些铺满树林的蜘蛛都是他的武器,只要被咬一口就已经完蛋了。 “别跟我说话!我害怕!我讨厌你这样的怪物!” 善逸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 “看看你自己的手吧,都说了你已经完蛋了~” 蜘蛛模样的鬼嘲笑着只顾着逃命的善逸。 经过提醒,善逸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已经溃烂肿胀起来的左手,那里是刚才在树林中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的部位, “这……这是什么!?我的手怎么了!” “是毒哦~” 倒悬在半空的鬼嬉笑着解释道,“你在树林中被我的蜘蛛咬过对不对?这是会让你慢慢变成蜘蛛的毒哦~变得像他们一样~” 说着,他伸出长满绒毛的蜘蛛前爪晃了晃被悬挂在半空中已经变得不成人形的鬼杀队剑士。 “只要再过不到半个小时,你就会乖乖趴在地上成为我的奴隶了!你要跑的话也可以哦,不过运动只会加速毒素蔓延的速度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善逸被吓得发出惨叫,“我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吗?” 他惊恐地看着地上不知何时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长着人脸的蜘蛛。 这些蜘蛛原本应该都是人类,而现在已经成了被那只鬼操控的奴隶。 善逸疯狂地摆着头,然后拔腿继续逃跑。 但是就像这只鬼说的一样,越是运动毒素的蔓延就越快,他现在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我都说过逃跑是没用的~” “不要不要不要!” 善逸惊叫着呐喊,“我才不要听你的!” 他慌乱地爬上树,紧抱着树干似乎像是在寻求慰藉。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 善逸浑身不住地颤抖,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还没交到女朋友,本来就没人喜欢他,要是再变成那种丑八怪不是更悲惨了吗? “用不着那么着急的吧?” 鬼有些疑惑地看着善逸瑟瑟发抖的样子,“要是老老实实慢慢等待毒素的蔓延你还能多有一些时间呢~像这样毫无痛苦地变成我的奴隶,不是挺好的吗?” “你闭嘴你闭嘴!” 善逸捂着耳朵不愿在听这只鬼的鬼话。 可是他的听力太好了,即使用双手捂住耳朵依旧能够听见那些令他恐惧的低语。 “爷爷……爷爷,救命啊!我不想就这样完蛋啊……” “这小子什么情况……” 蜘蛛鬼用他满是绒毛的前爪挠了挠脑袋,有些无语地看着抱着树干的善逸。 这么胆小的鬼杀队剑士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还没开打呢,就已经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了,真是太逊了。 “真是没意思。” 他轻轻发出信号,指挥着那些变成蜘蛛的奴隶们朝着善逸所在的那棵树上爬上去。 这个人类太无趣了,而且还很吵闹,如果打扰到累的话他会遭殃的。 所以还是快点变成蜘蛛比较好。 善逸瑟瑟发抖地看着正在朝着树上爬过来的长着人脸的蜘蛛,要是再被咬两口的话不是变得更快? “不要上来啊!能不能放过我啊!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等死啊!” 善逸疯狂地抓着头发,抱头痛哭着。 金黄色的头发不断地从他的头上脱落。 这让他感到更加恐惧了。 “完……完了!” 善逸看着手中一把一把的头发,想到自己马上就会变成秃子最后变成那种蜘蛛一样的怪物,一瞬间他就晕了过去。 “呼……呼……” 嘴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善逸的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地悬挂在树枝上。 “这小子究竟什么情况?吓晕过去了?” 鬼有些疑惑,见到鬼会被吓晕过去的鬼杀队剑士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呢,这也太怂了吧? 善逸摇摇欲坠的身形总算是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距离坠落地面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而且他是头朝下坠落的,如果就这样坠落在地大概会脑袋直接开花。 就连这只鬼都有看不下去善逸的狼狈模样了。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没用的猎鬼者,这样摔死的话,那就连成为他的奴隶的资格都没有了。 “快给我下来!” 昏睡过去的善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是爷爷的呼喊声。 同样是抱在树上瑟瑟发抖。 而树下站着一个只有一条腿杵着拐杖的老人。 他的名字叫桑岛慈悟郎,是收留了善逸的人,是善逸的师父,也是他最敬爱的‘爷爷’。 “不许哭!更不许逃跑!这样的行动根本毫无意义!” 桑岛慈悟郎严厉地训斥着抱着树干痛哭流涕的黑发少年。 曾经的善逸其实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 “不要!不要!会死掉的!”善逸闭着眼睛抱着树干打死也不下来。 “这点修行怎么可能会死人?” 腿脚不太灵便的桑岛慈悟郎无奈地望着树上的善逸,“快给我下来啊!你个蠢货!” “爷爷!放过我吧!”善逸痛哭着求饶,“我最爱你了,爷爷!” “叫我师父!” 桑岛慈悟郎老脸一红,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呵斥道。 “怎么撒娇都是没用的!赶快下来继续训练!” “可是我做不到啊!” 善逸紧闭着双眼哭泣,泪水中满含着不甘。 他是真的很尊敬,很喜欢爷爷。 当初他为凑钱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私奔,而四处借钱欠下了一屁股债的时候,是爷爷救了他。 他也想回应桑岛慈悟郎的期待,可是他真的没有天赋。 他曾经背着爷爷自己加练,训练到不知不觉睡着。可无论怎么训练,都学不会‘雷之呼吸’一之型以外的任何招式。 在遇见桑岛慈悟郎之前,没人疼没人爱、一无是处,大概就是善逸的人生。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他当然也想着竭尽全力去回应爷爷。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善逸似乎注定了是没有才能的。 他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怕事,总是临阵脱逃的爱哭鬼。 可是他还是一直在努力。 为了回应爷爷对他的期待。 “轰——” 光芒划破天际,紧随其后的是让人震撼的惊雷声。 落雷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善逸身上,就像是命运。 黑发的少年头朝着地面从高处跌落。 雷光隐没,漆黑的短发逐渐染上了璀璨的金色。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刀鸣声如同惊雷炸响。 伴随着淡金色的刀光,善逸的日轮刀出鞘了。 倒悬在半空中的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响雷声下了一跳。 他诧异地看着这个被吓晕的少年诡异地拔出了那柄金黄色的日轮刀。 翻滚,斩击,落地。 围绕在善逸身边的蜘蛛瞬息间被斩灭。 “噌——” 出刀和收刀几乎就在一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善逸低垂着眼帘,沉默地站在树下,整个人像是阴沉的雷云一般,随时准备炸响。 无论是谁都难以将现在这道身影和刚才痛哭流涕只会逃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这小子……怎么回事?” 蜘蛛鬼看着紧闭着双眼沉默的少年,眉头紧皱。 这个少年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踏——”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善逸的已经再次握上的刀柄,整个人朝着半空中飞跃而来。 “啧——”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蜘蛛鬼并没有坐以待毙。 斑毒痰。 带着强腐蚀性的浓痰从他嘴里喷射而出,朝着飞跃到半空中的少年身上而去。 这是能够瞬间融化人类身躯的剧毒。 然而他的剧毒攻击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命中半空中的少年。 善逸的双眼依旧紧闭,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风声呼啸而来,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面对扑面而来的剧毒,善逸的身形迅速蜷身翻滚,明明是闭着眼睛,但他依旧完美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踏——” 面对接连不断的进攻,躲开攻击落地的善逸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一副沉睡的模样。 他嘴里的呼吸声很均匀,丝毫不像是中毒的人该有的呼吸。 沉默地踏步上前,善逸的身姿低俯,如同紧绷的硬弓,静待离弦之刻。 “呲——” 摩擦的脚掌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印记。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 “休想!” 蜘蛛鬼看见这一幕表情更加凝重了。 这个少年突然间的转变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给我一起上!” 伴随着他愤怒地呐喊,隐藏在附近的蜘蛛们尽数现身朝着善逸扑过去。 善逸的动作被打断了,但他的速度很快不至于被这些蜘蛛缠住,脚下的步伐微微挪移,就轻松躲开了这些蜘蛛的扑击,再次摆出一之型的架势。 看着摆好架势的善逸,蜘蛛鬼似乎发现了端倪。 “这个小子……只会这一招?” 同样的架势重复三次,哪有人会愚蠢到一直用一招攻击啊?他的脸上洋溢起难看的笑容。 嘴里又是一口毒液喷射而出。 ······ 昏睡过去的善逸并不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他只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梦。 一个很幸福的梦。 梦中的他很强,强大到能够保护任何人。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梦里的他——是英雄。 但是善逸其实很清楚,这只是在做梦而已。 真正的他依旧是那个胆小怕事的爱哭鬼。 他没有父母,所以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期待。 身边的所有人从来都瞧不起他,甚至连他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别人,或者用一生时间去守护某个人并让她幸福这种小小的奢求都被人看不起。 一旦他失败或是逃跑,所有人都会认为‘啊,这废物没救了’然后疏远他。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爷爷,桑岛慈悟郎。 这个人无论多少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大声训斥他。 “不要哭,不要逃!” 尽管刚开始是被动的,但是有了爷爷的鼓励,善逸坚持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成不了幻想中的英雄,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坚持。 学不会一之型之外的其他剑技也没有关系,因为爷爷告诉他只要这样就好。 只能练成其中的一式,那就一心一意将它锻炼到极致。 一心一意的专注,就像对待爱人一样。 哭泣也好,受伤也罢,但唯独不会放弃。 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0.逆鳞 铺天盖地而来的蜘蛛群几乎将善逸整个人笼罩其中。 它们嘴里锋利的口器淬满毒液,如果被这些蜘蛛咬到,那么善逸大概会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可面对扑面而来的蜘蛛群,善逸依旧沉睡着站在原处,纹丝不动。 他的手始终握在刀柄上,他的身体时刻紧绷着,就像是本能,这是地狱般的训练刻进身体里的本能。 “嗞——” 伴随着一双苍白的双眼睁开,电流以善逸为中心不断地扩散。 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震颤,扑上来的蜘蛛群被激荡的电流冲散。 “轰——” 雷声鼓动,地面绽裂。 悬挂在半空中的蜘蛛鬼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眼前双目中泛着苍白雷光的少年像是被雷霆萦绕着的不动明王。 “危……危险!” 蜘蛛鬼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但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并不是他的反应太慢。 而是善逸的速度快了。 金色的闪光隐没,少年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这只鬼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个少年的攻击范围。 可是往哪里逃呢? 空中!对空中!蜘蛛鬼急中生智。人类是无法在空中自由行动的,而他不一样,他现在的模样可是蜘蛛啊! 只要回到半空中的巢穴中,这个人类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尾部的丝线不断地回收,他的身躯受到牵引急速朝着半空中的巢穴里退去。 但善逸的速度比他更快。 “怎么可能!?”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金色的光芒曲折地升起,如同从地面升起的雷霆般贯穿天际。 “噌——” 刀鸣声之后是响彻天地的惊雷,少年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天际与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重叠,月光打在少年的短发上显现出璀璨的金黄。 雷光逐渐消散,光柱中浮现出身首分离的恶鬼,他的目光里满是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逐渐奔溃伴随着雷光湮灭。 善逸坠落在被丝线悬挂在半空中的破木屋上,似乎是痛觉让他从睡梦中苏醒。 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蔓延的毒素让他的身体似乎都缩小了一圈,像是骨骼正在融化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 “可以哭,可以逃,但唯独不要放弃!” 恍惚间善逸似乎又听见了爷爷的训斥。 “对……我不能放弃……” 放弃的话会被爷爷骂死的,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要死也得先交到女朋友才行! 善逸拼命地呼吸着,试图用呼吸法尽量延缓体内毒素的蔓延。 可是这种方式毒素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仅靠呼吸法根本拖延不了太长的时间。 逐渐的,善逸感觉呼吸变得无比艰难,甚至失去了身体的知觉。 “要死了吗?” 他此刻唯一还能动的就只剩下眼睛。 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轮冰冷的月亮,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月光也越来越暗淡。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只蝴蝶在月光下纷飞。 “大晚上的……哪来的蝴蝶……”他有些疑惑。 蝴蝶般的羽织在树林上方掠过。 蝴蝶忍脚踩着树梢,身姿轻盈地就像真的在飞行一样。 望着空地中央被蛛丝悬挂在半空中的破木屋,她轻轻地从树梢上跃起。 蝴蝶坠入了蛛网中,但这些蛛网并不能成为她前进的阻碍。 微风吹拂着她身上的羽织,像是蝴蝶展开的翅膀。 轻轻停在破木屋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 观察周围的环境后,她就大概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这个少年斩杀了盘踞在这里的某只恶鬼。 蝴蝶忍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少年眼前轻轻挥手。 “莫西莫西?你没事吧?” 另一边,被炭治郎扔下的伊之助也遇上了麻烦。 那些被丝线操纵的鬼杀队剑士们早就已经没有动了,他原本是想追上炭治郎的步伐去帮忙的,可是半路上却遇见了更加麻烦的家伙。 “轰——” 伊之助惊险地躲开攻击,但他身后的树木却在这一击下被直接打倒。 “这只鬼好强啊!” 眼前的鬼赤手空拳就将直径半米粗的树木生生打断了。 伊之助虽然脾气暴躁,脑袋不太擅长思考,但是对于危险的预知有着近乎野性的直觉。 这只长着蜘蛛头颅身材魁梧的鬼,一看就有着恐怖的力量,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 按照常理,一般人见到这样的鬼并意识到不妙之后该做的应该是掉头逃跑。 但是伊之助不同。 虽然感觉有些不妙,但是究竟能不能打得过,还是得打过才知道! 想也不想,伊之助提着双刀就开始上去莽了。 “噌——”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砍在这只鬼的手臂上,可是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将其斩断。 “好硬!”伊之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刀从这只鬼的手臂上划过。 只留下了参差不齐的血痕,就像刚被轻轻锯过的树木。 这只鬼的身体硬度超乎他的想象,即使他的日轮刀已经被弄成了带有锯齿的模样有着更强的撕裂能力依旧没办法一刀切断这只鬼的肢体。 ······ 两声剧烈的轰响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一声像是轰隆的雷声,而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砸出的声音。 炭治郎听见这些声有些疑惑。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皎洁的月亮很圆,今晚并没有阴云,哪里来的雷声? 晃了晃脑袋,炭治郎不在去想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因为另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伊之助所在的方向! 他为了斩杀那只操纵着剑士们的鬼将伊之助留在了那里,现在正朝着那边赶回去。 可是听到巨响后他就知道伊之助或许遇上麻烦了。 来不及思考具体是什么情况,炭治郎快速奔跑起来,他要做的是尽快赶去与伊之助汇合。 可是…… 还没等炭治郎跑出多远,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 他前进的道路被两只鬼挡住了。 但是这两只鬼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女孩模样的鬼跪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惨叫着,而她的身前站着的是炭治郎之前见过的那只男孩模样的鬼。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两只鬼互相伤害的一幕,炭治郎感到很奇怪。 “额?”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过的炭治郎,男孩模样的鬼冷漠地抬起头。 “是人类啊?你在看什么呢?这可不是人类该看的东西。” 说着,男孩若无其事地在双手中翻着花绳,但他手中的花绳并不是普通小孩子玩儿的玩具,而是染着鲜血的坚韧蛛网。 “你这是在干什么?”炭治郎问。 “干什么?”男孩冷漠地回应,“如你所见的,我在惩罚姐姐。” “姐姐?”炭治郎愣了愣。 “是啊,我们是家人。”男孩理所当然地说着,“被强有力的羁绊维系在一起的家人。” “既然是家人,为什么要伤害她?” 炭治郎的眼里涌现出愤怒,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了。 鬼应该是不会群居的,而这个男孩却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家’和‘妈妈’,现在又是‘姐姐’。 难道说这座山里的鬼都是这个男孩的家人?可既然是家人,又为什么会互相伤害呢? “这是我和姐姐之间的问题,跟你这个人类没有关系吧?”男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炭治郎,他有些不理解这个少年在愤怒什么,“滚开,我现在没空理你,再敢插嘴就将你碎尸万段。” “不,你们并不是家人,真正的家人不是你们这样的!” 炭治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家人’这个词汇一直是他心中的逆鳞。 家人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眼前这只鬼的行为是对这个词汇的侮辱。 他没有从这两只鬼身上闻到丝毫家人之间的信任和爱,有的只是浓郁的恐惧,憎恨以及令人厌恶的恶臭! “这样的羁绊怎么可能是家人?别再开玩笑了!混蛋!” “你说什么?” 男孩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 气氛变得无比凝重,空气的温度似乎都突兀的下降了几度。 “问我你,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男孩的脸上暴起了青筋,手里的丝线被绷得咯吱作响,如同实质般的愤怒将炭治郎整个人笼罩其中。 “好强的压迫感……” 炭治郎突然间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的话好像激怒了眼前这只鬼,而此刻这只鬼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他从未见过。 “没错了,十二鬼月!” 他知道这座山中有着一位‘十二鬼月’,再联系到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了! 一时间炭治郎握紧了刀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这只男孩模样的鬼身上。 虽然很想赶快回去帮助伊之助,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自身难保了。 不过他并没有畏惧,也不会后退。 无论对方是人是鬼,炭治郎现在只知道自己很愤怒。 “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你所谓的家人,所谓的羁绊,都只是逢场作戏!” “很好。”男孩的声音更加冰冷。 冷风微微吹拂,炭治郎看见了这个男孩被吹起的白发下遮蔽的眼睛。 那只冷漠的眼眸里刻着让人骇然的文字,‘下陆’。 这是‘十二鬼月’独有的眼睛,这只鬼就是藏在这座山里的十二鬼月,下弦之伍,累。 累的双手在身前绷紧了丝线,眼神无比阴沉,“我不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的,先把你折磨得血肉模糊,然后再——碎尸万段。” “当然,要是你肯收回刚才的发言,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抱歉!我不会收回!” 炭治郎义正严词,“你要是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啊!” 说着,他握紧了日轮刀。 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 “哼。” 不屑的轻哼声从累的嘴中传出。 他的眼眸顺着炭治郎移动的方向迅速转动着。 这样的速度虽然有些让他惊讶,但还不足以让身为十二鬼月的他感到畏惧。 “人类再快又能够如何?” 很快,累就锁定了眼前高速移动的少年。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翻动的花绳在一瞬间散开。 伴随着手臂的挥舞,一根根细密的丝线顺着他指尖的方向交错着朝着炭治郎笼罩过去,并且这些线还在不断地延长。 危险!炭治郎心生警兆。 虽然他看不太清楚这些细密的丝线,但丝线上传来的味道让他感到了危险。 不用想他大概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蛛丝,就跟之前的鬼一样,这些丝线应该是这只鬼的能力! 不能被碰到! 炭治郎脚下的步伐迅速挪移,从丝线的包围网中退出来。 他的速度很快,但这些丝线的覆盖面积太大了。 累仅仅是站在原地,散布出去的丝线就能网罗这附近的所有区域。 尽管炭治郎极力避让,依旧有两根丝线交错着朝着他的脸上而来。 碰到的话脑袋会被切开! 炭治郎瞬间做出判断。 躲不开……那就斩断它! 伴随着他心中所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动了起来。 漆黑的日轮刀正面迎上了那两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咔——” “!!?” 下一瞬,让炭治郎没能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手中的日轮刀在碰到丝线的一瞬间断开了。 眼前的‘十二鬼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强大许多,光是丝线的硬度就完全不是之前遇见的那只鬼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炭治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迟疑。 战斗的时候不可以有迟疑,这是老师一直教导他的道理。 刀被折断了不算什么,甚至手脚折断了也不能停下,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停下来。 不,即使是知道会死,也要做点什么! “砰。” 装着祢豆子的木箱被炭治郎扔到远处。 紧接着一声闷响,炭治郎以头抢地,整个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无色的丝线险险地擦着他的后脑勺掠过,夹杂着红色的发丝被切断了些许。 “躲开了!” 炭治郎来不及惊喜,赶紧翻滚着朝着远处拉开距离。 “没用的。” 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累轻轻拉动着手中的丝线,在他的操纵下,这些丝线像是有生命一般继续朝着正在翻滚炭治郎追击。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2.人与人的差距 夜色笼罩的山林中不断发出嘈杂的声音。 两道身影在树林中急速追逐。 “你跑什么啊!给俺回来!” 伊之助提着双刀一边追逐一边咆哮着。 “踏——” 奔跑在前方的鬼突兀地用力踩踏地面,高高跃起爬上了一棵粗壮的树木。 “……”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静。 伊之助有些疑惑。 这个家伙是听见他的喊声所以停下来了吗? 很显然不是的。 那只鬼抱着树干浑身颤抖,剧烈的抖动甚至带着整棵树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 “混蛋,你以为趴在树上瑟瑟发抖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伊之助有些暴躁地望着树上的魁梧身影。 可正当他以为这只鬼是因为害怕才瑟瑟发抖的时候,这只鬼的身上突然发生了变化。 被人皮包裹着的魁梧身躯突然间膨胀起来,皮肤逐渐被撑破,像是蜕皮一般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依旧长着蜘蛛的头颅,身躯有着人形,但身躯上密密麻麻凸起的尖刺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渗人。膨胀的身躯比之前大了好几倍,身材还算结实的伊之助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个柔弱的婴儿。 看到这只鬼的变化后,伊之助突然间愣在了原地,浑身汗毛耸立,似乎格外紧张。 体型与力量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感到有些窒息,“怎么说也太大了吧?完全过头了!” 伊之助从未在敌人身上感受到过如此巨大且清晰的压迫感,原本气势汹汹的他面对这只鬼也一时间输了阵仗。 “完了,赢不了,我死定了……” 这是伊之助此刻心里的想法。 他的本能告诉他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会死。 “我这是在害怕吗?”伊之助问着自己,“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晃动着自己的脑袋,野猪头套的鼻孔中喷出灼热的气息。 “差点被你这大块头唬住了!” 两柄带着锯齿的日轮刀在空中胡乱挥舞发出呼啸声。 确认自己的身体还能行动自如后,伊之助突然感觉这似乎也不算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之前在紫藤屋中遇见的那个男人,炭治郎的老师!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感觉,无论怎么拼命身体都动弹不得,而那个人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 与那种压迫感比起来,现在这个算得了什么!? “放马过来吧!废物!” 伊之助摆好了架势,冲着眼前的鬼大声吼叫。 “砰——” 如他所愿的,这只鬼一拳将他击飞。 极快的攻击速度让他甚至没能来得及躲闪,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倒飞出去。 伊之助整个人撞在身后的树木上,骨骼断裂声清脆的响起,殷红的鲜血从头套下溢出。 “呼——” 还没等伊之助反应过阿里,拳风再次呼啸而至。 面对猛烈而迅速的连续进攻,他只能仓促地起跳躲开。 身后的树木已经被暴力斩断,而伊之助整个人也在千钧一发之际腾空而起,他跳得很高,下方就是这只鬼的头颅。 兽之呼吸,三之牙,噬咬撕扯。 半空中的伊之助急中生智,锁定了这只鬼的脖子,双刀交错使出全力劈下。 “咔——” 两声清脆的声音同时响起,伊之助愣住了。 没想到这只鬼就连作为弱点的脖子都如此坚硬,甚至比他的日轮刀还要坚硬。 他还从没遇见过这样强的鬼,脖子的硬度堪比钢铁,一般的剑士根本对付不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二鬼月’吗?” 日轮刀绷断的一瞬间,伊之助意识到,真的完蛋了。 还没等他落地,这只鬼就转身将他提在了手中。 恶鬼无情地提着伊之助的脖子,紧握着两柄断刀的伊之助拼命挣扎着。 “俺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用断裂的日轮刀刺入了这只鬼的脖子。 “嗞——” “咔——” 剧烈的摩擦声不断响起,隐约间还能听见其中夹杂着的骨骼断裂声。 摩擦声是日轮刀在切割着鬼的脖子,而骨骼的粉碎声是来自伊之助身上。 伊之助的日轮刀刺入了这只鬼的脖子,但也仅仅是刺入了而已。 坚硬的脖颈让他的日轮刀不能在行动分毫,而他却因为窒息和剧痛力量变得越来越弱。 “对不起……对不起,伊之助……” “要死了吗?” 因为带着头套,没有人能够看见伊之助此刻的表情,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大概很狼狈吧? 临近死亡的边缘,他的脑海里居然跑起了走马灯,甚至还听见了某个温柔声音的呼唤。 他回忆起自己曾经遇见的所有人,依旧没能认出呼唤他的人是谁。 “是谁……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疑惑中,伊之助的手逐渐从刀柄上松开。 断裂的两柄日轮刀一柄还深深地插在这只鬼的脖子上,另一柄因为没能没入太深缓缓坠落。 断刀在空中飞旋,恶鬼手握着少年的咽喉,画面好像就这样定格了。 “锵。” 及时赶来的富冈义勇拇指推动着刀镡,腰间的日轮刀出鞘一寸。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突然间顿住了。 刀落地的声音没能响起,响起的是血肉坠地的声音。 无头的魁梧身躯无力地垂下了提着伊之助的手臂,伊之助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是伊之助和富冈义勇共同的疑惑。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们完全没能看清楚。 直到那具魁梧的身躯缓缓倒下,他们才看见了被挡住的一道苍老的身影。 那是穿着海蓝色羽织的老人。 虽然穿着麟泷老师的衣服,但义勇知道这个人并不是麟泷老师,而是主公和老师都无比信任的人。 “原来他长这样吗?” 看着那张苍老的面孔,义勇有些疑惑。 不是说这位先生必须暂时隐藏在暗处吗? 他还记得他们九位柱在接受训练之前都答应承诺的事情——不能提起这个男人的名字,不能泄漏变强的原因,关照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 这次义勇和蝴蝶忍来这里正是因为炭治郎或许会遇见危险所以才被产屋敷耀哉派来了这里,可现在这个不能露面的男人怎么自己来了? 想不明白,但是富冈义勇并不是会刨根问底的人。 只是沉默地走上前和这个男人一起查看着眼前这个猪头少年的伤势。 “我记得前几天才给你治好了伤啊……” 轩浩看着身受重伤的伊之助叹了一口气。 “算了,你就先暂时疼一会儿吧,免得不长记性。” 说着,他扔下了手中断掉的半截日轮刀,交代富冈义勇看好这只猪头转身朝着树林更深处走去。 “……” 伊之助沉默地望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很少见的变得乖巧。 “那个人是怪物吗?” 沉默了许久后,伊之助看着地上那柄断裂的日轮刀吐槽道。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才这个老人就是用这柄刀斩断了眼前这只鬼的脖子。 明明是同样的刀,在不同人手中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至于为什么要说猜呢? 因为他连这个老人的行动规矩都完全没能看到,甚至感觉到不风的动向。 本来伊之助对于自己的‘触觉’有着绝对的信心,不会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经过是感受不到的,除非是幽灵。 但是今天他见识到了。 这个人太可怕了,也许是因为本能,仅仅是回想起了就让他背脊发凉。 “嗯……” 富冈义勇下意识地点头附和。 的确是怪物,至少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强大的人类,明明看上去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你又是谁啊?” 伊之助突然间捂着脖子爬起来,朝着一旁的富冈义勇咆哮道,“不要搞得我跟你很熟的样子啊!” “……” 义勇愣了愣,“富冈义勇,鬼杀队的水柱,你……不是正式队员吧?” 他看着这个脸制服都没有按要求穿着的猪头少年有些疑惑。 “要你管!闪开,我要去追那个家伙了!” 说着,伊之助兴冲冲地就要去追逐轩浩的背影。 “好不容易再次遇见那样强大的人,这次一定要让他教俺变强!” “……” 富冈义勇沉默地准备着绳子。 他记得轩浩先生离开的时候让他照顾好这个少年,可是这个少年似乎有多动症,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在乱动,还是先捆起来吧…… “喂喂喂!你要干嘛!?”伊之助拼命地想要挣扎,“别妨碍我啊!那个家伙那么厉害,十二鬼月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一定要问问他怎么能变得那么强!” “……” 富冈义勇无语地继续手里的动作,知道将伊之助捆起来吊在树上动弹不得。 “蠢货,那不是十二鬼月……不过那个人确实很强……” 在这个人眼里,十二鬼月又算什么呢?富冈义勇缓缓摇头,不再说话。 “!?!?!?” “喂喂喂,放我下来啊!” 反应过来的伊之助看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富冈义勇咆哮道。 这个人也很强!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捆住的!原来鬼杀队里有那么多怪物吗? 富冈义勇一直不说话,伊之助停止了思考。 ······ 少女模样的白发女鬼小心翼翼地躲在树林中。 她看着不远处与累交战的少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虽然她自己也是鬼,但现在她其实希望那个人类的少年能够赢。 可惜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人类的少年此刻正连滚带爬狼狈地躲避这累的进攻。 “毕竟是十二鬼月啊……” 女鬼轻轻咬着牙,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甘。 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伍,累。 他是这座山的主人,山里的所有鬼都在他的支配下被迫进行着虚伪的‘家人’游戏。 这里的鬼都因为畏惧他的力量只能被迫配合,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稍有不慎就是无尽的折磨。 “这就是藏在这里的十二鬼月吗?” 平静的声音从她耳畔响起。 “是的……” “!?” 女鬼下意识地回答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她想要回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一道身影从她旁边若无其事地经过,苍白的长发拂过她的眼前。 “感谢你回答我的问题。” 听着面前传来感谢的声音,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消散。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脖子已经被斩断,毫无察觉。 “要死了吗?” 绝望逐渐蔓延,但绝望中居然有着一丝解脱,因为这样的死亡好像毫无痛苦。 ······ 炭治郎拼尽全力地闪避。 但是面对真正的十二鬼月他的实力似乎还是差了一点。 这只鬼手里的丝线无比锋利,触碰一下就会被瞬间肢解,而且攻击范围极大。 他能够做到的只有不断躲避,完全没有办法靠近去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炭治郎知道这样下去绝对是不行的。 因为鬼可不会像人类哪有感到疲惫。 当他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就完了!必须想办法靠近,然后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可是该怎么办呢? 看着手里断掉的日轮刀,炭治郎面色凝重。 他面对这些锋利又坚硬的丝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断地被消耗。 “怎么了?你刚才的嚣张呢?” 累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挥舞着丝线的右手依旧没有停下。 “你不是嚷嚷着质疑我与‘家人’的羁绊吗?可现在却如此狼狈,真是可笑。” “这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吧!” 炭治郎躲闪着攻击,愤怒地反驳道,“家人之间的羁绊跟实力有什么关系?你是在逃避现实吗?” “可恶的小子!” 累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我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说着,他抬起了另一只手。 直到刚才他都还打算把这个少年折磨一段时间再杀死,但是现在忍不了了。 “去死吧!” 如同蜘蛛网一般的密集丝线无情地朝着炭治郎笼罩而去。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4.蝴蝶忍:富冈先生是来打猎的吗? 炭治郎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不知为何,明明没有见过他却感觉这道身影如此熟悉,特别是那身海蓝色的羽织…… 等等!这不是老师的衣服吗?炭治郎呆了呆,总算想起了这身衣服的来历。 他抽了抽鼻子,总算是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原来这就是老师的真面目吗?可是为什么感觉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呢?” 炭治郎有些疑惑。 即使确认了身份他依旧有些不解,因为眼前这个老人身上的气势跟他记忆中的老师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太过普通? “出去别说这种软弱无力的拳头是我教你的……丢人……” 略显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 不过听见这句话之后炭治郎总算是安心下来。 虽然声音有了些许变化,但依旧是那个爱教训他的老师。 “老师您怎么会来这里?” “等会儿再说,等我先砍了那只鬼。” 轩浩说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越过炭治郎无情地看着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鬼。 他将沉睡的祢豆子递给炭治郎,然后面无表情地捡起了地上的断刀。 “老师……那把刀已经断了……”炭治郎有些犹豫,他明明看见老师腰间佩着一柄完好的日轮刀,为什么不用呢? “我知道。” 轩浩头也不回。 “对付它足够了。” “可恶啊……” 脑袋恢复完好的累面目狰狞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你又是哪里来的老家伙?一个接一个,烦死人了!姐姐!姐姐!你死哪里去了?为什么来了人不告诉我!?” 他愤怒地朝着树林中张望着大喊。 “姐姐?”轩浩沉吟片刻,“你是指躲在树林里的那只鬼吗?放心好了,她走得很安详。” “!?” “可恶的人类!” 累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 血鬼术·刻丝轮转! 巨大的蛛网在树林中展开,仿佛能够覆盖整个天地。 密集的丝线直接将轩浩、炭治郎和祢豆子一起笼罩,看上去他已经完全被激怒了,打算将眼前的人类和那只与人类为伍的鬼全部一网打尽,撕成碎片。 “水之呼吸,十一之型,溯。” 苍老的声音响起。 微风吹拂着树林,从上方看去,整个密集的树林像是回溯的浪潮般起伏。 “!?” 累的面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血鬼术莫名其妙地不受自己控制了。 朝着眼前的人类覆盖而去的蛛网像是遇见了什么阻力。 那个苍老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一柄断刀,面无表情地指着他。 空气似乎突然间变得凝固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此刻被海水完全吞没,无形的力量像是浪潮般朝着他翻涌,他的血鬼术在这样的浪潮下只能被推回来。 “噗——噗……” 接连不断的切割声响起。 累呆滞地站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 他被切成碎块了,被自己的血鬼术。 “好……好厉害!” 炭治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老师使用剑技,可是……十一型?他记得水之呼吸并没有十一型啊! 没错,水之呼吸原本只有十式,而在十之后的剑技只能靠剑士们各自创造。 而轩浩的十一型是一式用于防御的剑技,‘溯’。 所谓‘溯’就是逆流而上。 说是防御,其实只是蛮横地将对方的攻击推回去而已,本质上来讲也算进攻。 轩浩不太会防御,但刚才被这只鬼的攻击笼罩的不止他一个人,为了保证炭治郎和祢豆子的安全,只能临时想出了这么一招剑技。 被切碎的肉块拼命地蠕动着想要愈合。 轩浩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望向炭治郎。 “这么弱的鬼都杀不死,还让祢豆子受伤了,这就是你说的好好保护吗?” “……” 炭治郎沉默地低下头。 无法反驳。 如果只是对抗‘十二鬼月’他或许可以,但是斩杀的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勉强,毕竟这是需要柱级以上的剑士才能独立讨伐的鬼。 如果是独自一人的话他或许能够毫无顾忌地挥刀,但刚才的情况也让他意识到了,他不可能独自一人战斗,想要在战斗的同时保护好祢豆子,就必须要有完全碾压对手的力量才行。 “刀也断了。” “对不起……” 炭治郎低头认错。 “不要光是认错,错了就要弥补。” 轩浩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递到炭治郎面前,“知道该怎么做了?” “额……” 炭治郎看着眼前的日轮刀愣了愣,“明白!” 轻轻将祢豆子放下,他双手接过老师递过的日轮刀,上前等待着眼前的鬼复原。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正在缓慢拼接的血肉发出怨恨的声音。 “人类,别太嚣张了啊!” 一会儿后,累终于勉强恢复完整从地面上缓缓爬起来。 他看着眼前两个人类满脸的怨恨。 “伤害我的家人,还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炭治郎沉默地看着眼前充满怨恨的鬼,“真是悲哀。” 尽管口口声声地强调‘家人’,但他只从这只鬼的身上闻到了‘愤怒’的情绪,没有半点因为失去家人而产生的‘悲伤’。 这是一只空虚而悲哀的鬼。 “不要犹豫。”轩浩看见炭治郎眼神里出现怜悯之色,皱着眉头提醒道。 “我明白的,老师请放心。” 炭治郎目光变得坚定,缓缓拔出日轮刀,无暇的刀身伴随着他的紧握开始转变颜色。 依旧是如黑曜石一般的漆黑,但似乎又与之前的日轮刀有着些许的不同。 不知为何,炭治郎总感觉这把刀……虽然有些对不起钢铁塚先生,但这把刀确实要比之前那把要好! 刀镡上刻着的不是鬼杀队剑士佩刀统一铭刻的‘恶鬼灭杀’而是一个孤单的‘灭’字。 是的,灭杀恶鬼才是他应该做的。 为了让那些被杀死的人们能够安息,为了避免更多的人因为鬼而受到伤害,他必须不断地继续挥舞日轮刀,全力斩断恶鬼的脖颈。 但是……同时他也绝对不会践踏那些因身为鬼而痛苦不堪,以及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而后悔的鬼。 “不论是人是鬼,做错了事情,都该受到惩罚。” “做错了事情?惩罚?” 累的脸上暴起了青筋,“小子!别太嚣张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还特么叫老师?你们当这里是课堂吗!?现在已经无所谓‘家人’了,他只想宰了这两个傲慢的人类! 他懊恼地看着眼前一老一小两个人类。 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很强,他完全不是对手,实力至少是柱级。 但这个臭小子可没有在他面前嚣张的资格! “去死吧!臭小子!” 血鬼术·杀目笼。 半球状的囚笼再次将炭治郎笼罩其中,但这一次情况不同了,他手中有完好的日轮刀,并且呼吸也已经调整好了。 火之神神乐·圆舞! 虽然还不太熟练,但炭治郎此刻只能选择用‘火之神神乐’来应对了。 水之呼吸的剑技是守护之剑,太过温和,唯一能够劈开这只鬼血鬼术加持的蛛丝的招式又需要叠加力量,很显然不适合现在的战斗。 刹那间,完美的焰色圆弧在黑夜中点亮。 光弧扫过之处,蛛丝尽数燃尽。 炭治郎看了一眼手中的日轮刀,完好无损。 紧接着,他踏步上前。 看着冲向自己的少年,累的眼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自从这个少年的剑技产生变化后,实力好像就变强了许多,这究竟是什么什么情况? 他完全弄不明白。 而且这个臭小子刚才还一副呼吸紊乱痛苦的模样,这么快就调整过来了!?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恢复能力!? 还有这剑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让他莫名地感到恐惧!?就像是来自细胞的恐惧,感觉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刚才还好能有个盾牌挡着,可现在呢? 累看了一眼炭治郎身后的老人和祢豆子。 完全找不到机会! “要死了吗?” 血鬼术·刻丝牢! 累挣扎着用血鬼术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试图挡下这个少年如同烈火般的斩击。 “嘣——” 层层蛛丝在触碰刀刃的刹那间绷断,清脆的断裂声不断响起,像是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累的目光变得呆滞,因为他的视线开始旋转,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最后,他看见了驻足在眼前的少年。 这个少年蹲下身,悲伤地看着他。 身体像是被阳光照射般逐渐消散,隐约间,他居然莫名地感受到了如同阳光般的温暖。 “结束了……” 炭治郎缓缓起身,望向不远处的轩浩和自己的妹妹祢豆子。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安稳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轩浩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花之呼吸,一之型,樱花闪。”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一道纤细的身影破空而来,空气被撕裂了一段距离。 目标是祢豆子的脖子。 然而…… “阿勒?” 蝴蝶忍突然间感觉自己撞进了某人的怀里,然后感觉脖子被勒了一下,整个人都被提起来像是小猫一样毫无抵抗之力。 “请问……您是谁?” 蝴蝶忍皱起秀眉,目光有些危险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闪?闪你个头啊!我瞎编的剑技是你这样用的吗?”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无奈。 “你的剑技?”蝴蝶忍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你是轩浩先生?” “是。” “你骗人?” “嘣——” “啊!好痛。” 一个脑瓜崩弹在她的脑袋上。 “现在信了?” “信了……” 蝴蝶忍被扔在地上抱头蹲防。 “可是轩浩先生……你为什么阻止我杀鬼呢?” “其他的鬼随你怎么杀,她不行。” 轩浩冷漠地回答,没有过多的解释。 “嗷……好吧。”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蝴蝶忍还是乖巧地点头。 毕竟……这个人真要袒护这只鬼,这世上大概没有人能够伤到她分毫。 “不过我希望轩浩先生还是能够说清楚哦~否则即使我没有意见,鬼杀队的其他人……” “我也没有意见。” 不知何时,富冈义勇来到了这里。 “唉?富冈先生也在啊?” 蝴蝶忍微微一愣,转头,“……” “富冈先生……您是来山里打猎的吗?” “?” 富冈满脸疑惑,半晌才反应过来,“哦,这不是野猪。” 他将扛在身上的伊之助放下来,因为这小子现在被捆得很严实再加上头上带着野猪头套,难免被当成了山里的野味。 “您说您也没有意见?”蝴蝶忍有些好奇。 她看了看轩浩又看了看富冈义勇。 这两人之间貌似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嗯……” 富冈义勇轻轻点头。 他早就从麟泷老师那里提前知晓了关于这只被轩浩先生庇护的鬼,所以自然没有意见。 “好吧……那我也没有意见咯~” 收回手里的日轮刀,蝴蝶忍摊了摊手。 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紧随蝴蝶忍身后的栗花落香奈乎赶来了这里。 “忍姐姐……” 她看见面前诡异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两位柱,一个老人,一个少年,还有一只鬼。 这诡异的和谐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挥刀斩鬼?似乎……又轮不到她? “我该怎么做?” 不仅仅是香奈乎,陆陆续续救助完伤员的隐部成员也赶来了这里。 他们同样是面面相觑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是……被活捉的鬼吗?”有人发出疑惑。 “哎呀~这下可难办了呢。” 蝴蝶忍轻轻笑着朝着轩浩眨着眼睛,“知道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瞒不住了呢,轩浩先生该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 轩浩不为所动。 这种事情迟早是要摊牌的,他一点也为难,更不担心会有意外。 “传令——” “传令——” 似乎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天空中响起了鎹鸦的鸣叫声。 “请轩浩先生,九柱以及灶门兄妹即刻回总部参加会议!” 请假 新年快乐。 这两天太忙了,当工具人,实在没时间码字。 昨晚上两点钟才睡,在客厅打地铺,早上8点钟又被吵醒。 团年家里人太多,事情也多,码不了字。 请两天假。 大佬们也好好陪家人过年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5.欣然接受 鬼杀队总部。 走廊前方的院落中,数位年轻的剑士整齐地站成一排。 炭治郎也在其中。 “这就是……鬼杀队的柱吗?” 炭治郎有些心虚地观察着周围的九位剑士,紧张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带着身为鬼的祢豆子这件事情暴露了。 除了他以外,这里其余几位都是鬼杀队的柱级剑士,鬼杀队的最强战力几乎都在此刻集结于此。 一时间被如此之多的强者围在这里,即使是炭治郎也不禁有些心慌。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会议,伊之助和善逸已经被送去治疗了,而老师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他现在一个人被这几位柱围着很慌。 “别担心啦,不会有事情的。” 一旁的蝴蝶忍看出了炭治郎紧张的心情,柔声安慰道。 “这里是鬼杀队总部,不会有人把你怎么样的,至于你妹妹……轩浩先生会照顾周全的。” “轩浩?”炭治郎有些疑惑,原来这才是老师的真名吗?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果然是假的…… “啊啦?你的老师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吗?”蝴蝶忍有些惊讶,不过看见炭治郎憨厚老实的模样又轻轻点了点头,“也对,他大概是怕你说漏嘴了,记得这个名字千万不要在鬼的面前提起哦~” “好……好的。”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炭治郎还是呆呆地点头。 “肃静,主公大人和轩浩大人来了。” 风柱不死川实弥听见宅邸里的脚步声提醒道。 随后他带头单膝跪地迎接着从宅邸内走出的两道身影。 “?”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望着不死川实弥,不死川先生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也蛮简单的,不死川实弥在经过严格的训tiao练jiao后自然老实了许多。 他们迎接的两人正是现今鬼杀队中地位最高的两人——产屋敷耀哉和轩浩。 如今的鬼杀队内部的阶层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没有人不尊敬强者,再加上产屋敷耀哉迹般的完全恢复了健康也是因为有轩浩存在。 此时的九位柱对于轩浩的敬重或许要甚于对产屋敷耀哉,他们对于轩浩的实力和手段已经彻底信服。 “让你们久等了,我可爱的剑士们。” 温和的声音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主公大人,轩浩大人……” 几位柱纷纷行礼。 “这位就是鬼杀队的主公吗?” 炭治郎循声望去,看见了和轩浩站在一起的年轻人。 发现身边的柱们都纷纷单膝跪地行礼,他也慌忙地跟着行礼。 此刻的炭治郎心中有些惊讶,原来老师在鬼杀队中的地位这么高的吗?他本以为老师或许是退役之后的柱级剑士,可他刚才听见那个长相很凶的男人称呼自己的老师为‘大人’。 柱已经是鬼杀队中地位最高的剑士了,再往上应该只有‘主公’,而老师的地位似乎与主公相同!?不,甚至看上去好像还要高一些……因为那位‘主公’看上去也很尊敬老师的样子。 “不必多礼。”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示意众人起身,然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今天我召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对灶门炭治郎与他的妹妹灶门祢豆子的事情进行说明。相信你们也应该知道了,灶门祢豆子的身份……是一只鬼。” “……” 九位柱沉默地点头。 身为柱的他们对鬼几乎都是深恶痛绝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有鬼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存在。 但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 这只鬼是轩浩罩着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理由,但是他们拿轩浩半点办法都没有。 先不说打不打得过,万一翻脸了这样一位强者站到鬼的那一边了他们该怎么办?所以九位柱一致认为还是先老老实实听听人家的解释吧。 “虽然有些难以让人相信,但祢豆子的确是一只特殊的鬼。” 产屋敷耀哉看着沉默的众人耐心地解释着,“从变成鬼开始,他就从未伤过人,更没有吃过人的血肉,并且不会因为饥饿而发狂只需要通过睡眠来恢复体力。这一点我和轩浩先生还有炭治郎都可以作证。” “但是主公,他……毕竟是只鬼。”不死川实弥有些犹豫地提醒道,“即使你们可以担保他是特殊的鬼,可万一之后出现什么意外呢……” 产屋敷耀哉轻轻笑了笑转头望向一旁的轩浩。 “放心好了,不会有意外。” 轩浩平静地说。 随后,他轻轻打开屋檐下背阴处的箱子,变小之后的祢豆子有些疑惑地探出头望着他。 “嗖——” 又是一挥手,一道风刃刮在不死川实弥露出的手腕上,空气中一时间弥漫起浓郁的血香味。 轩浩在给不死川实弥训练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的体质是特殊的‘稀血’,他的血对于鬼有些极强的吸引力,一般的鬼抗拒不了这样的吸引力。 但祢豆子是特殊的,他的智力或许因为变成鬼下降了,但潜在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否则也不可能自己摆脱无惨的控制。 再加上之前训练炭治郎的两年时间里一直呆在轩浩身边,或许是已经形成了抗性,他甚至连‘龙血’的诱惑都已经能够抵抗了,区区‘稀血’更不在话下。 果然,众人惊讶地看着被轩浩抚摸着脑袋露出享受一样笑容的祢豆子。 这个女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一位‘稀血’拥有者被割了手腕正在流血。 “看吧,我就说不会有意外的。” 轩浩望着不死川实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就像邻居家的老爷爷一般慈祥。 他轻轻挥手,对方手腕上的伤痕在一瞬间恢复。 “……” 虽然手上的伤瞬间就好了,但不死川实弥内心的阴影似乎又更深了一分,满头大汗地赶紧闭紧了嘴。 “必须改改我的臭脾气……”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愿提及的往事,决心要改掉自己暴躁的脾气。 “你们也都看见了,轩浩先生说不会有意外。”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回复众人,“我想你们应该相信轩浩先生的能力吧?” “我没有意见~” 蝴蝶忍看着不死川实弥吃瘪的模样忍住没有笑出来。 “我也没有。”甘露寺蜜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死川先生好可怜…… “一样。” “……” 无论哪个世界似乎都是一样的,如果你想要别人心平气和跟你讲道理,就得有能够威慑对方的实力。 很快,在没有人反对的情况下,鬼杀队的柱们欣然接受了祢豆子的存在,炭治郎在之后的行动中可以继续带着祢豆子,并且柱们还必须多加关照这对兄妹。 会议结束之后,轩浩带着炭治郎和蝴蝶忍一同前往了蝴蝶居。 “小忍回来啦?” 刚一踏进院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迎了上来。 蝴蝶香奈惠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住自己可爱的妹妹。 “姐姐?” 蝴蝶忍有些惊讶地看着香奈惠。 “你的眼睛……” “好啦!” 香奈惠松开蝴蝶忍,然后朝着一旁的轩浩道谢,“多亏了轩浩先生的帮忙,我才能够再看见小忍的样子。” “这是我之前承诺过的。” 轩浩轻轻摆手。 他没有和炭治郎等人一同前往鬼杀队总部参加会议就是因为回了一趟蝴蝶居耽误了一些时间。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修复香奈惠的眼睛只是举手之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香奈惠领着众人进屋,他们就听见了一旁的病房中传来了惊悚的惨叫声。 “善逸?” 炭治郎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松了一口气,还能这么有精神的惨叫,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善逸和伊之助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不过他们两人运气没有他好,没有轩浩为他们治疗只能老老实实躺在蝴蝶居里养伤。 来到病房中查看两人的情况,令炭治郎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一向充满活力的伊之助此刻居然变得异常老实,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上有伤还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不过当他看见炭治郎进屋后,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 “炭太郎!” “我叫炭治郎!” “炭太郎!快告诉我怎么才能拜那个人为师!” “???” ······ 伴随着悠扬的琵琶声回荡,整个空间里的建筑物开始不断改变格局。 走廊错综复杂地交叠在一起,房屋层层叠叠,空间不断变幻。 “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不知怎么来到这里的下弦之一魇梦疑惑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女人,那是个弹奏着琵琶的女人,长发遮住了双眼,伴随着他每一次拨动琵琶弦这里的空间结构都会发生变化。 “是血鬼术吗?” 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魇梦还是觉得好厉害。 他是身为‘十二鬼月’中下弦之一的鬼,居然能被毫无察觉地带进这里,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弦之鬼吧? “如果能够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赐,我是不是也能变得像他一样厉害呢!?” 他越想越兴奋,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红晕。 很快,琵琶声戛然而止,整座无限城也停止了变幻。 当魇梦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身处一处空旷的木质平台上。 不只是他,下弦之贰、下弦之叁、下弦之肆以及下弦之陆,几乎所有的下弦之鬼都汇聚于此。 “十二鬼月中的下弦单独集会,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啊……” 众鬼神色疑惑地面面相觑。 又是一声清脆的拨弦声响起,在众鬼惊讶的目光中,空间又开始移动了。 余音回荡中,一个穿着印花和服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梅色的眼眸中眼神透着无尽的冷漠。 “是谁?” 这是五位下弦之鬼心中的疑惑。 “跪下。”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五只鬼瞬间冷汗淋漓。 这熟悉的声音令他们无比惊恐,这是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每一只鬼最畏惧又最渴望的声音。 “非……非常抱歉!您的气息和样貌都与之前完全不同……所以我们没能立马认出您来……” 下弦之陆的鬼低头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声音颤栗。 “谁让你说话的?” 鬼舞辻无惨面色阴沉地俯视着脚下这几只鬼,在他眼里,这些家伙此刻就像无用的垃圾。 “不许凭借你们的个人意愿发言,我不想听你们无聊的废话,我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明白吗?” “……” 众鬼浑身颤抖地趴在地上,额头布满了冷汗。 “累被杀掉了,他是下弦之伍。所以我今天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下弦之鬼会如此弱小?’十二鬼月是屈指可数的强者,但这并非巅峰而是起点,吃掉更多的人变得更加强大,为我派上更多用场的起点。” 鬼舞辻无惨无情地数落着眼前的下弦之鬼,但即使言语再如何刻薄,也没有人敢发出反对的声音,“这一百多年来,十二鬼月的上弦之鬼从未有过变化,歼灭柱级猎鬼者的也都是上弦之鬼,可你们下弦呢?人都换过几批了!?” 就算您这么说我们也……下弦之陆的鬼心中抱怨着。 “就算我这么说你们也?”鬼舞辻无惨脸上暴起了青筋,目光危险地凝视着他,“也怎么样?说来听听啊?” 他……能看透我的思考?大事不妙了……下弦之陆身上的冷汗如泉涌,不断地思考着该如何才能活命。 “什么大事不妙了?告诉我啊?” 无惨冷漠地伸出手。 “!?” 下弦之陆惊恐地看着眼前那双梅色的双目,他原本是低着头不可能与眼前的人对视的,可是不知何时,他的头颅已经被这个人拿在了手中。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看着手里的头颅。 他可以洞悉分得自身血液之鬼的思想,只要对方在视线范围之内,就可以完全掌控对方的思想。如果在视野范围之外则无法完全掌控对方所想,但仍有能力把握对方的具体位置。 他正是靠着这样的方法千百年来掌控着所有的鬼。 7017k 416.无限列车 本该是这样的。 原本所有的鬼都不会脱离无惨的掌控范围,可现在事态的发展越来越超出他的意料了。 原本他以为不在他控制之内的鬼只有五百多年前因为继国缘一的缘故脱离掌控的珠世而已,可就在不久前他得知了珠世制造出了一只鬼,一只实力或许可以媲美‘十二鬼月’的鬼! 不仅如此,现在还有一只鬼脱离了他的掌控——那只被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带在身边的鬼。 而更加让无惨感到不安的是,这只鬼脱离他的掌控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也就是说……她是凭借自己的力量! “是我变弱了吗?不……不可能的……” 无惨的内心开始产生怀疑。 “还有那个使用水之呼吸的老人……” 无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不认识这个老人,更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家伙。 近几十年中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么一位将‘水之呼吸’用得如此炉火纯青的鬼杀队剑士。 “真是让人头疼啊……好在不过是一老的老小的小罢了,不足畏惧!” 不过……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对于他来说都是潜在的威胁,必须处理掉才行。 寂静。 无限城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鸣女怀抱着手中的琵琶默不作声,在她的身前是陷入沉默的鬼舞辻无惨。 在无惨陷入沉思的时候,那些跪服在地上的下弦之鬼们低着头,完全不敢出声。 直到许久后,沉默的无惨才终于再次将目光看向了这几只鬼。 伴随着他的目光所至,下弦之鬼们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浑身颤抖。 他们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大人手中同样身为下弦之鬼的同僚的头颅,眼里神采各异。 他们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思考,只能安静地等待着这位大人的发落。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 冰冷的声音让他们如同坠入冰窖。 绝望与恐惧不断地在这片空间中蔓延。 但也并非所有的下弦之鬼都恐惧地看着无惨,其中的下弦之一魇梦就是个特例。 此刻的他面颊通红,看上去似乎很是兴奋。 他的身体同样在不断地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因为他很享受现在的氛围。 “这就是那位大人的力量吗?” 魇梦抬着头,像是在仰望着神明。 同样是下弦之鬼,在这位大人手里就是这样的脆弱,他看着鬼舞辻无惨手中那颗正在逐渐融化的头颅,那张已经扭曲的脸上绝望的表情,真是让他百看不厌。 “真是太棒了!” 他最喜欢的就是欣赏人因为不幸和痛苦而扭曲的样子,甚至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 而现在眼前的场景正是他连做梦都很难实现的画面。 能够欣赏‘十二鬼月’们这样痛苦绝望的模样,简直是太幸福了! “嗯?” 鬼舞辻无惨的目光落在了魇梦身上。 视线之内的所有鬼,任何心里活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这只鬼。 下弦之一吗?似乎跟另外几个废物有些区别。 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像这样扭曲的内心可不多见,他很欣赏。 “那位大人……他看我了!他在冲我笑!” 梦魇注意到了无惨的目光,脸上的神情像是被迷醉了一般有些恍惚。 “啊……能够欣赏这样的一幕,最后又能够死在大人手中,简直就像是置身于甜蜜的美梦中一样呢!” 听见魇梦的心声,无惨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甚。 “你们的运气不错。” 说着,他随手扔下了手中已经完全崩溃消散的头颅。 仅仅是一念之间,一只下弦之鬼就这样不复存在。 而其余几只鬼听见他的话语,眼里再次燃起了希望。 “本来我认为你们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无惨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得危险。 他原本已经决定处理掉这群没用的废物,但现在他决定改变主意了。 就让这些废物们发挥一下剩余价值吧。 “去吧,去帮我杀死佩戴着花牌耳饰的猎鬼者,这是我给你们最后的机会,明白吗?” “明……明白!” 下弦之鬼们相视一眼,然后拼命地点头,只有魇梦还在沉醉中。 无限城中再次回荡起琴弦拨动的声音,木地板上突兀地出现一扇门,门开之后除了魇梦之外的下弦之鬼都被送出了无限城。 这时候沉醉中的魇梦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阿勒?” 他看着周围空荡荡的,有些迷惑,“这就结束了吗?还以为能欣赏到他们每一个人绝望的表情呢~” “你好像很失望?” 无惨微笑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魇梦。 “是的,大人。属下非常喜欢观赏人因为痛苦不幸而扭曲的样子呢。”魇梦如实回答。 “你是把我对你们的惩罚当成了表演吗?” 无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危险,似乎魇梦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不,这是大人对我们的恩赐啊!”魇梦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红晕,“如果能够像那样死在您的手下,我大概就能观赏到自己痛苦的样子了!属下实在是不胜感激!” “……” 无惨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下弦之一,魇梦吗?这只鬼似乎病得不轻啊,不过这样正好。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袖子。 藏在振袖和服中的手臂开始蠕动,一条粗壮的触手从袖口中伸出,触手末端的尖刺一瞬间扎在了魇梦的脖子上。 伴随着触手的蠕动,血液正在朝着魇梦体内注入。 魇梦发自内心的舔大概让鬼舞辻无惨很受用,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要拍上司的马屁,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我很欣赏你,就再多分一些血给你吧,如果你能够顺利活下来的话……那些废物们就交给你领导了,杀掉花牌耳饰的猎鬼者,之后我会赏赐你更多的血液。” 做完之一切之后,无惨冷漠地转身。 鸣女再次拨动琵琶弦,无限城中的空间再次发生变化。 一道道门在无惨身后紧闭,只留下痛苦挣扎的魇梦还在原处。 “咔——” 一道门突兀地在魇梦身体下方打开,他也被鸣女送出了无限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惨叫声声嘶力竭。 魇梦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自己痛苦的模样。 因为无惨的血的缘故,他的整个身体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变得扭曲,每一处血管都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许久过后,这片空间再次寂静下来。 魇梦无力地趴在地上,但眼神里满是兴奋。 因为此刻的他比之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这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沉醉。 “果然……是恩赐啊……” 魇梦的心中无比的欣喜,花牌耳饰的猎鬼者吗? 一道模糊的人影随着那位大人的血液一起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他看见了一个额头带着伤疤的少年,这个少年的耳畔挂着花牌耳饰,看起来略显稚嫩。 “呵呵呵~呵呵~” 魇梦双手捂着脸,染满鲜血的双手没能遮住他此刻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只要……杀掉这孩子,我就能分到更多的血液,到时候就能向上弦之鬼发出换位挑战!真像做梦一样!!” 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就像是已经美梦成真了一样。 ······ “老师,您真的没有听说过‘火之神神乐’吗?”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询问着同样站在站台上等候列车的轩浩。 经过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后,炭治郎一行人已经离开了蝴蝶屋。 这一次为了保证祢豆子不出什么意外,轩浩也跟着一起行动。 “没有。” 轩浩缓缓摇头。 他什么样的呼吸法都听说过,包括起始呼吸‘日之呼吸’,但‘火之神神乐’真没听说过。 “不过与火有关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炎之呼吸’了。” “哦……” 炭治郎乖巧的点头。 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为了来寻找现在炎之呼吸的使用者中最强的人,炼狱杏寿郎。 “呜——” 悠长的鸣笛声响起,漆黑的列车缓缓停靠在月台下。 看着又黑又长的庞然大物,伊之助鼻孔中突然喘起了粗气。 “这……这家伙就是统治这一带的山大王吗?好厉害!这长度,这压迫感,绝对不会有错了!” 说着他就想拔出身上的日轮刀打头阵,但是被一旁的善逸制止了。 “冷静!冷静!” 善逸一脸无奈地抱住伊之助,“这叫蒸汽机车,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放开俺!俺要跟他决斗!猪突猛进!” “别捣乱了!会被警察抓起来的!”善逸感觉自己快要拉不住这头蠢猪了,“炭治郎快帮忙啊!” 他朝着一旁正在跟那个很恐怖的老人交谈的炭治郎喊道。 “伊之助!别急着进攻啊!”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似乎也发现了伊之助过于激动了,“你看周围的人都没有害怕这个大家伙,说不定它不是什么凶恶的野兽,万一是守护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呢?” “……”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轩浩默默地离这三个傻子远了一些。 善逸也不再拉着伊之助,让这个家伙一头撞在蒸汽机车上头顶鼓起了大包。 “都说了这是蒸汽机车啊,火车懂不懂?一种能够乘坐的交通工具,你们这两个土包子。”善逸总算是忍不住吐槽这两个乡下来的家伙了。 “猪突猛进!” 不服输的伊之助依旧再跟列车较劲。 “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站台上的安保一脸惊恐地看着这三个少年,想要上前,但又忌惮着这三个人身上的佩刀。 “好了,快别闹了,再闹下去会被抓起来的!” 善逸和炭治郎赶紧上前拉住伊之助,但是伊之助莽起来即使是他们两人一起上也拦不住。 直到一旁的轩浩身上散发着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恐怖,感受着这让人背脊发凉的恐怖气息,还在剧烈反抗的伊之助终于‘温顺’了下来。 “把你们的刀藏好。” 注意到一旁安保人员警惕的目光,轩浩提醒着这炭治郎和伊之助。 “没错,我们鬼杀队是没有得到政府承认的非官方组织,没有佩戴刀剑的权力,赶紧收起了不然会惹来麻烦的!” 善逸也同样拉着两人避开安保的视线。 “好了,准备好就上车吧。” 列车停稳后,轩浩看着像是活宝一样的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走上了列车。 不得不说有时候‘老年人’这样的身份还挺好用的,旁边的年轻人们看着他要上车都在绕着走。 “唉……” “这就是‘无限列车’吗?” 看着老师已经登上列车,老实的炭治郎还在拿着鎹鸦的信正在确认。 按照信上说的,炎柱炼狱杏寿郎先生现在正在调查关于‘无限列车’上的事件,他们想要找到炼狱先生就必须登上同一趟列车才对。 “老师难道说已经感受到炼狱先生在这列车上了吗?好厉害!我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呢……” ······ “进到这货肚子里了!” 登上列车后,伊之助又开始兴奋起来。 一旁的炭治郎和善逸赶紧制止了这个蠢货的暴动。 三人沿着中间的走廊不断的往前面的车厢靠近。 “那个炼狱先生是九柱之一的人吗?” 路上,善逸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跟你的老师比起来谁更厉害?” “emmm……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炼狱先生,但我感觉还是老师厉害一些!”炭治郎还是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 “果然!我就说那个老家伙是个怪物吧!” 讨论到熟悉的问题,一旁的伊之助也插上了嘴。 “伊之助,那是我的老师,不是老家伙……”炭治郎知道伊之助的性格,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就是就是……你想挨打别带着我们啊……” 善逸瑟瑟发抖,那个老人简直太可怕了,回想起之前在蝴蝶居里度过的‘康复训练’的时光他就浑身忍不住的恶寒,“果然,爷爷最疼我了!” 417.睡梦之鬼 善逸现在回忆跟着爷爷修炼的日子,对比之下简直就是享受。 同时他也忍不住用看怪物一般的眼光观察着炭治郎,这个笨蛋也是个狠人,他们训练的时候只有这个笨蛋是最轻松的,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笨蛋难道都没有痛觉的吗?” 总之善逸完全不能理解这个笨蛋是如何习惯那样的‘魔鬼’训练的。 就在一行人在寻找着炼狱杏寿郎的身影的时候,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前方的车厢里传过来。 “好吃!” “好吃!” “好吃!” “好吃!” “……” 车厢里不断回荡着豪爽的声音。 炼狱杏寿郎一边扒着手中的便当,一边称赞着。 他那烈焰般的长发以及豪爽的声音在原本安静的列车内部显得格外突兀,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高高叠起的空饭盒。 列车员们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堆积如山的便当盒子。 周围的乘客们都惊奇地看着这个不论是发色、举止还是装扮都有些奇特的男人。 “不就是站台前售卖的普通便当吗?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有人感到疑惑。 “你……在干嘛?” 就连刚来这里找到他的轩浩都感觉有些奇怪。 他和炼狱杏寿郎也算是熟人了,但从来不知这家伙还有‘饭桶’的属性。 “啊!是轩浩先生啊!” 注意到来人,杏寿郎总算是停下了扒饭的动作。 他就说怎么可能有人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原来是轩浩先生,那没事了。 “如您所见,我在吃饭!您要来一盒吗?” 说着,他拿起身边堆叠在一起还未拆封的便当递给轩浩。 轩浩这才看见,除了已经吃掉的一部分空盒外,这货旁边还堆着一叠没有动过的便当。 “你是把车站的便当全都买了吗?” “是的!真的很好吃,您要尝尝吗?” “额……还是算了吧……” 轩浩有些汗颜,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一个人吃这么多不会影响运动吗…… 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杏寿郎是个很认真的人,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会买这么多便当应该是发生过什么。 “轩浩先生,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杏寿郎一边吃着便当,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向总部请求支援,对于‘无限列车’的调查应该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带着我的徒弟来找你,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你。” 轩浩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伸手指着走廊尽头骚动的地方。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这三个活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特别引人注目。 “哦?” 杏寿郎更加疑惑了,“有事情问我?”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轩浩先生已经近乎无所不能了。有什么事情是轩浩先生也无法解答的吗? “是的!炼狱先生您好!” 好不容易拉着伊之助来到这节车厢的炭治郎刚到就见自己的老师正在与炼狱杏寿郎讨论关于自己的问题, 他赶紧快步上前回请教道,“我是想向您请教,您是否听说过关于‘火之神神乐’或是‘火之呼吸’之类的呼吸法?” “哦!原来是这样!” 扒完手里的饭盒,杏寿郎严肃地插着手,思考片刻。 “但是很遗憾!我对于你所说的‘火之神神乐’也是头一次听说!‘火之呼吸’也没有!不过‘火’与‘炎’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区别!我所学习的正是‘炎之呼吸’!” “这个我知道……”炭治郎有些汗颜,“可是……” “我明白!你是说这是你从父亲教给你的神乐舞中发现的呼吸法对吧?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我确实没有听说过,而且我想你说所的‘火之神神乐’与‘炎之呼吸’应该是不同的。”杏寿郎一脸正经,“就结论而言,我不知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唉!?” 炭治郎有些慌乱地想说什么,并且将求助的目光递向了一旁的轩浩。 “可是我还想再了解一些情况……” “好了。”轩浩缓缓摇头制止了炭治郎继续追问,“杏寿郎不会骗你的,他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的‘火之神神乐’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想连你自己也还没有整理清楚吧?别着急。” “嗯……是的……”炭治郎有些犹豫地点头。 的确,连他自己都没有完全弄清楚自己的‘火之神神乐’究竟是什么样的呼吸法,父亲教导他的时候只说这是一套必须传承下去的舞蹈,他现在甚至连招式都没有完全理清楚有哪些。 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还这样不断地追问别人,继续追问下去的话就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是的!不用着急!” 杏寿郎也很认真的点头,并且没有半点责怪炭治郎的意思。 “呼吸法的演变过程十分复杂,随着时间的推移形成的呼吸法的种类也变得很多,有些呼吸法之间的差异其实并不大,甚至很相似,想从其中找出你所说的‘火之神神乐’必须等你完全掌握了它才能够更好区分!” “我明白了……” 炭治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再次振作起来。 即使不清楚‘火之神神乐’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呼吸法他也能够知道这种呼吸法绝对不会弱。 因为之前仅仅凭借他临时领悟到的还不熟练的第一招剑技就已经能够战胜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了,虽然是下伍,但是也已经很厉害了。 老师和炼狱先生说得都很对,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从父亲传授的‘神乐舞’中领悟出完整的呼吸法和剑技,这样的话对自己实力的提升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 炼狱杏寿郎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也应该清楚,既然我会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什么麻烦的鬼需要处理。” “唉!?” 一旁的善逸听见这话立刻脸色就变了,“难……难道说……这趟列车上有鬼!?” “哈哈哈哈!是的!” 杏寿郎爽朗地回应道。 “最近已经有四十多人在这列火车上离奇失踪了,组织也先后派来数名剑士调查,也都了无音讯!所以才会派出身为柱的我前来处理!” “我擦!还真有啊!怎么办怎么办!” 善逸突然开始慌了起来。 “这可太糟糕了!现在列车正在行驶当中啊!我该往哪里逃才好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哈哈哈!不必担心,既然这里有我和轩浩先生,那么一定就已经万无一失了!” 看着慌张的善逸,杏寿郎哈哈笑着安慰道。 “哦,好像……也对?” 善逸突然反应过来。 他们身边现在可是有着一个怪物级别的老人家,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逃跑,而是要怎么抱好这条大腿! 总所周知,在大佬的胯下输出是最安全的! “咔——” “!?” 轩浩皱着眉头望向这节车厢的尽头。 连接前后车厢的门被推开了,而开门的同时他就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他回头朝着炼狱杏寿郎示意。 杏寿郎此刻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只是……不太明确。 “轩浩先生,先等等。” 他伸手示意轩浩先等待片刻。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乘务员,虽然身上气息有些诡异,但的的确确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他们不可能对普通人类出手,即使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也必须先确认了鬼的目的再说。 “我明白。”轩浩轻轻点头,闭目养神,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位因为旅途疲惫的老人正在小憩。 目前的状况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在轩浩的感知中,这列火车除去车头一共有八节车厢,可是诡异的是整列火车像是被阴影笼罩着一般,每一处都弥漫着鬼的气息,让他一时间无法分辨鬼的具体藏身之处。 “请让我……看一下各位的车票……” 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轩浩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略显消瘦的乘务员的身影,缓缓递出了手中的车票。 的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 但这个人身上有‘鬼’的气息,不,此刻这趟列车之内的所有人身上似乎都染上了鬼的气息。 气氛一时间显得异常诡异。 像是约好似的,那些被剪过票的乘客们都不约而同地睡着了。 “咔——” 剪票器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车厢内。 一股沉沉的睡意莫名的袭来,感受着这样的‘邀请’,轩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笑容,这趟列车上的鬼藏的很好将气息遍布了整个列车,应该不是一只普通的鬼,而且居然敢向他们发出这样的‘邀请’,“那就好好玩儿玩儿吧。” 均匀的呼吸声不断地从列车内部传来。 站在火车头顶部的身影聆听着这美妙的‘旋律’脸上露出笑容。 他像是来赴宴一般穿着一身漆黑的晚礼服,瞳孔中刻着的文字表明了他的身份。 下弦之一,魇梦。 “能在梦境中死去,多是一件美事啊~” ······ 乘务员颤抖地推开某一节车厢的门,跪倒在地,低声祈求。 “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用检票让火车上的乘客都睡着了。请快让我入睡,与死去的妻女见面吧……”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当然可以。”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仔细看才发现,这名列车员跪拜的方向正有一只长着眼睛和嘴巴的手掌趴在地板上。 “那就让你进入与家人团聚的美梦吧!”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乘务员瞬间失去意识,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那……我们呢?” 声音从这只鬼手的后方传来,这只手用五指在地板上诡异地挪动着转向,其上的嘴巴带着灿烂的笑容。 “至于你们?就先等等吧……等待他们睡得更沉,行动的时候记得小心一些,那些直觉敏锐的猎鬼者即使睡着了偶尔也能感受到‘杀气’被惊醒,所以在把绳子栓上去的时候不要碰到他们的身体了哦,我得继续留在这里进行下一步准备,你们要好好加油哦,为了进入幸福的美梦中~” “遵命……” 五道疲惫的声音同时回应着。 这是五个普通的人类,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许久没能睡觉。 在接受了这只鬼手的,命令后,他们摇摇晃晃地起身,推开门进入了轩浩等人所在的车厢。 “呵呵呵……” 阴森恐怖的笑声不断地从车头顶部传来。 “人类这种生物的内心都像是玻璃工艺品一样,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摔个粉碎。” 魇梦张开双手,任由迎面而来的风吹拂在脸上,脸上的笑容越发嚣张,“睡吧,睡吧,乖宝宝~睡到呼吸都忘掉~恶鬼入梦浑不知,羊入虎口梦中笑。真好啊!大家都能进入美妙的梦境中,睡得那么香!只可惜……再也醒不来了~” 下弦之一,魇梦。 他的血鬼术——睡梦之鬼·梦魇。 效果是能够制造梦境。 他用血鬼术制造梦境,然后让人类沉睡其中,最后在梦中死去。 血鬼术制造出来的梦境空间并非是无限的,它是由一个以做梦的人为中心的球体,梦的外侧是无意识领域。而‘精神之核’就存在于梦境外侧的无意识领域当中,一旦它遭到破坏,梦境的主人就会彻底沦为废人。 而进入梦境破坏对方的‘精神之核’就是他的作战方式。 不过这一次来到列车上的猎鬼者似乎都不是一般的货色,所以为了保险,他利用了那些沉迷于美梦中的人类。只要这几个人类将自己的手臂和猎鬼者们绑在一起,就能进入到对方的梦境中破坏掉‘精神之核’。 “被你们想要保护的人类杀死,真是讽刺呢~” 魇梦嘲笑着猎鬼者们的悲哀,脸上的笑容越发愉悦。 “就让我好好欣赏你们丑陋的模样吧!”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8.无意识领域 盛夏,大雨滂沱。 阴沉沉的天空像是要塌下来一样,因为天气缘一,不过五六点中就已经像是要天黑了一样。 “啪嗒啪嗒……” 少女踩着雨水在街道上大步奔跑着,浅色的校服裤子挽起,溅起的水花四散纷飞。 一路奔跑到校门口的保安亭里,她才终于停下了脚步,迷茫地望着天空有些不知所措。 “小雅,没带伞啊?” 保安亭里的门卫大爷老远就看见这个漂亮姑娘头顶着书包在雨中奔跑。 “要伞吗?” 大爷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把伞问道。 “谢谢,不用了,哥哥很快就会来接我的。” 轩雅微笑着拒绝,捋了捋沾着水珠的发丝。 “那你怎么不在学校里面等啊?” “……”轩雅有些呆呆地陷入了沉默。 大爷有些无奈地又把雨伞塞回桌子底下,微微摇了摇头。 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老实了。 他认识这姑娘的哥哥,因为她家哥哥经常来学校接她放学,虽然校门口放着‘闲人误入’的牌子,但是只要说一声他就可以放人进校门的。 而且这所学校里愿意为她撑伞的男生应该挺多的吧?姑娘家家的淋了雨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唉……门卫大爷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要是他家里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也应该会在读高中的时候管得严一些,否则万一被哪家猪拱了怎么办。 少女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她什么都没有想,但在旁人眼里却像是很高冷。 一旁路过的男生们有意无意地想要靠近,或许是想将伞分给这个美丽的少女一半,但是看着她一言不发发呆的样子,又没有勇气上前。 “叮铃铃……”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 放学走在回家路上的轩浩刚挂断妹妹的‘求救’电话,又来了电话。 是父母的来电。 今天的雨下得有些大,他们回家可能要晚一些。 挂断电话后,轩浩将松落的裤腿再次挽起,撑着伞加快了步伐。 他的妹妹忘记了带伞,正傻傻地在校门口等着他。 所以他准备抄近路。 穿过前方挡在他与妹妹所在学校之间的老旧小区就会快很多。 小县城本就不大,方圆数里内的小区他都很熟悉,跟守门的大爷打了一声招呼后他穿过铁门朝着小区里面奔去。 老旧的小区住户本就不多,这种暴雨天更是不会有人出门,豆大的雨滴打在停靠在路边有些碍事的轿车上嗒嗒作响,除此之外一路畅通无阻。 眼前就是小区的后门,轩浩感觉自己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因为雨水已经浸透了整个裤腿,鞋子更是早就‘阵亡’了。 低头拧了一把水,穿过有些生锈的小门,后面是一条车水马龙的公路,只要再穿过这条公路不远处就是妹妹所在的学校了。 轩浩轻轻抬头看了看忽闪的红绿灯,等待着过马路。 红灯切换成绿灯,等待来往的车辆停稳,他刚想迈出脚步,但是却因为一道身影愣住了。 那是一个仿佛穿越来的女人,身上穿着朴素的和服,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大雨中,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瑟瑟发抖。 “这是在cos吗?”轩浩有些疑惑。 他寻思着这座小县城里应该没有什么漫展,而且这么大的雨,这个女孩一个人在这里淋着雨想干嘛? 或许是因为暴雨的缘故,除了停下等候红绿灯的车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这样一个格格不入的女人显得尤为突兀。 “你……”轩浩想要上前问问情况,或许对方有什么困难呢? 女人抱着路边的路灯杆子,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在看见轩浩的那一刻眼神中透出了莫名的恐惧。 “完了,完蛋了!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女人的心中无比的恐惧。 因为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她原本是受命潜入这个人的梦境中破坏‘精神之核’的,但是这个男人的梦境里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脚踩的地面硬邦邦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在眼前的路面上来来往往疾驰的铁盒子是‘车’吗?跑得也太快了吧!?总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无比陌生,完全不像是她记忆中的世界该有的东西。 最糟糕的是……她原本应该躲开这个男人去梦境的边缘处寻找‘精神之核’的,可是因为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被挡住了去路,现在被抓了个正着! “完了,完了!该怎么办!?” 望着眼前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女人下意识地退后。 轩浩有些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心里有些郁闷。 自己长得很丑吗?还是很像坏人吗?不至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把人家吓成这样吧? 看着女人慢慢退后的动作,轩浩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他只是看见这女人被淋得很惨,想做件好事而已。 这个女人是有妄想症? 轩浩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停下了脚步。 看见他停下脚步后,女人果然也停了。 “得,是我不配了。” 轩浩耸了耸肩,踏上斑马线,还是接妹妹重要。 “呼……” 女人看见这个男人的举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样貌改变了,但她知道这个年轻人大概就是她的猎物,那个老人年轻的时候,因为这个梦境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不会有人跟她搭话,因为无论是建筑还是人物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这里的主人才会注意到她。 既然是在梦里,那么变年轻很正常。 这个男人的‘入梦’程度似乎很深,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异常,这里只是一个以他为中心的梦境,而这个男人此刻十分确信它是真实的世界,连她这个外来者也被他认成了世界里的普通路人。 看着轩浩越走越远的背影,女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她面色阴狠地掏出了藏在怀中的匕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男人的梦境太过诡异,她不敢四处走动。所以如果光凭她自己想要前往‘无意识领域’破坏‘精神之核’难度蛮大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发现了这个男人,梦境的空间是以做梦的人本身为中心展开的球形领域,她现在只需要朝着与这个男人相反的方向走就可以了,比起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很显然往回走的路要安全许多。 很快,女人终于摸到了梦境的边缘。 那是一堵无形的‘墙壁’,可以看见远处的风景,但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 她举起手中的匕首猛地朝着无形之墙扎过去,墙面像是纸糊的一般被撕裂了。 “这里是……” 女人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里满是惊悚。 ······ 滂沱的大雨依旧无情的下着。 但是少女的脸上突然间浮现出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因为她的笑变得明亮了一下,乌云密闭的天空似乎都不那么阴暗了。 “哥哥!” 少女朝着远处撑着伞快步赶来的身影招着手。 听见熟悉的声音,轩浩看见了站在保安室旁边躲雨的女孩。 各色的雨伞在校门口攒动,只有她乖乖地躲在屋檐下。 “走,回家。” “嗯。” 兄妹两撑着伞走在雨中。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 洗完澡的轩雅已经换上了居家服,坐在沙发上一边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长发一边看着电视。 厨房里传来油锅‘滋滋’的声音。 许久后,端着菜碟走出厨房的轩浩看着沙发上慵懒的妹妹,心底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但很快就摇了摇头,走到客厅将菜碟放在餐桌上,“吃饭了。” “不等爸爸妈妈吗?” 轩雅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用,老爸说雨下得太大了,他得开车去老妈单位接她,会比平时晚回来。” “嗷。” 轩雅乖巧地关掉电视,来到餐桌前吃饭。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整个家中变得安静起来,妹妹轩雅老老实实回了房间,昏黄的台灯在书桌上亮着,她坐在桌前认真地完成着作业。 客厅,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从厨房里传来。 轩浩一边搓着盘子,一边愣愣地出神。 “咔——” “啪——” 门口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走神中的轩浩手中一滑,盘子跌落在水槽中摔碎。 “浩浩,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刚进门的老妈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碗碎了而已。” 有些尴尬的声音回应着。 “你们回来了?” “嗯。” “饭菜在桌上,应该凉了,我热一下。” “好勒。” 话音落,轩浩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端起餐桌上的菜碟再次钻进厨房里。 热腾腾的饭菜再次被端上餐桌。 轩浩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身边不远处就是餐桌,餐桌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正面带微笑地吃着儿子热好的饭菜。 一切都很平淡,似乎每天都是这样过的。 但是轩浩的脸上却浮现着怀念的神色。 如果这场暴雨里没有车祸,爸爸妈妈能够安全回家,这样的日子应该还会继续。 “这大概就是我想看见的吧?” 淡淡的微笑在轩浩嘴角浮现,他转过头,看着餐桌上相互交谈的夫妻,又回头,看着书房中透出的微光。 “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啊……” ······ 火光在燃烧着,让人难以接受的血腥气息弥漫着整个空间。 “呕——” 女人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总算忍不住吐了出来。 她的浑身颤抖,两腿间不断流出淡黄色的液体,恐惧让她不敢迈出步伐。 明明已经抵达了‘无意识领域’但是她不敢动弹。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她绝望地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为什么这个人的无意识空间会是这样的? 前所未见。 像是一幅真正的地狱绘卷,恐怖的气息压得她完全喘不过气来。 折断的数之不尽的各种兵刃,破碎的不同风格的建筑废墟,残破的不知是何生物的肢体,整个世界都像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怎么拼接在一起的。 她完全不能理解,甚至完全不能从这些支离破碎的线索中知晓这个男人曾经经历过什么。 “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人啊?” 女人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还没有进入梦境的时候,她和几个同伙商量,最后选择了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反正这老头看上去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么老了,也该活腻了吧?死了也不可惜!用来换得她能够进入美好的梦境正好! 可是一进到这个老人的梦境,她就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变得未知,变得让人感到恐惧。 最让她感到诡异的是,这个‘无意识领域’内居然有着两枚‘精神之核’。 一枚是分不清具体是什么颜色,混沌般的珠子,而另一枚则是通透的完美无瑕的宝玉。 “不管了!两个一起破坏掉!” 女人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 她鼓起了勇气,再次迈动步伐。 “我手里有刀……没什么好怕的……” 她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这个老家伙现在睡得跟猪一样死,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她,这里的一切都只是吓唬人罢了,只要想清楚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 “只要用这把匕首,将两枚‘精神之核’全部破坏,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美梦,美梦,我想要快点进入美梦里,再也不用醒来!” “哦?是吗?” 疑惑的声音从女人背后传来,“原来你也想做梦啊?” “得得得……” 女人的牙齿有些不听使唤,不住的颤抖。 这道声音听上去很温和,但却让她感到像是一瞬间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怎……怎么可能?”她有些难以置信,“这里可是‘无意识领域’啊!” 所谓‘无意识领域’自然就应该是无意识的,这里不可能存在‘意识’,一般人也绝不会察觉并进入自己的‘无意识领域’。 ?推荐票??月票? 7017k 请假 刚过完年,从老家回工作的地方准备上班。 过年事情太多,存稿也浪完了。 今晚上应该更新不了了,万分抱歉。 不说了,还堵在路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19.反噬 这个人现在应该还沉醉在梦中,怎么可能主动进入到这个领域? “怎么不可能?” 轩浩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心情很好,并没有因为这个某只鬼擅自创造出这样的梦境或是有人擅自闯入他的梦境而生气。 “你……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女人脸上的恐惧越来越浓郁,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在颤抖。 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来他们应该是敌人,可这个男人依旧面带笑容,有恃无恐,这让她更加紧张了。 最可怕的是,她内心的想法似乎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看透了! “你这话说得真好笑。” 轩浩轻轻笑着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不是你自己主动进入我的‘世界’的吗?在我的‘世界’里,我自然是无所不能的,你心里的想法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感知?” “怎……怎么可能?” 女人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察觉到这是梦境了?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会中招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 轩浩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冰冷。 列车上的鬼隐藏得很好,他懒得一处处的去找,于是就打算将计就计罢了。 顺便也能知道这只鬼会使出什么花样,只是目前看来挺失望的。 “真是可悲。”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那么也在鬼杀队的保护范畴之内。 与鬼厮杀的残酷战场上剑士们本就处于劣势,现在还要被他们保护的人背刺。 “不……不……你误会了!” 女人吓得赶紧扔掉手里的匕首。 “我是被迫的!对!被迫……” “额……咳咳咳……” 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了。 女人双手捂着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窒息的感觉让她更加惊恐。 这时候她才发现,这片空间里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盛了,稀薄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是愤怒,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眼前之人的愤怒。就像这个男人嘴里说的一样,这是他的世界,他无所不能,甚至能够因为他的心情改变世界的环境。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女人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那只鬼说过,人的内心都是像玻璃一样脆弱,怎么可能会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主宰自己的‘精神空间’? “你觉得我会信吗?我说了这里是我的世界,你的任何想法都逃不过我的感知。” 冷漠的声音质问着。 “你所说的被迫,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别人的梦境,然后一次又一次用他们的生命换取你可笑的美梦吗?” 眼前的这个女人在轩浩面前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一切,包括灵魂和记忆,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在他们一行人登上‘无限列车’之前,就已经有许多来调查这列火车的鬼杀队剑士被这几个人用这样的方式害死了。 被破坏掉‘精神之核’然后身体被藏在这列火车上的鬼吃掉。 “不……不……不是这样的……”女人挣扎着想要狡辩。 “的确。” 轩浩冷笑着俯视着跪倒在地握着喉咙挣扎的女人,“你每次都选比较好下手的目标,并用各种理由不断安慰自己。” “像我这样的老东西,应该已经活够了,不如成全你的美梦,是吧?欺负老人家?这好吗?” “……” 明明之前的几次一直都很顺利的,为什么这次会碰见这样的家伙……女人没办法再反驳了,她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眼中都无所遁形。 就连眼里闪过的一丝难以察觉的怨恨,都没能逃过轩浩的眼睛。 “唉……” 叹了一口气,轩浩轻轻挥手,空间里的火焰瞬间消散了。 对这样一个早已完全被‘美梦’控制的家伙发火没有丝毫意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炭治郎他们几个应该也和他处在同样的情况,不知道这几个小子顶不顶得住,所以还是快些解决问题吧。 毕竟以这几个少年的善良,即使被这些人背刺,应该也下不了杀人吧? “咳咳……” 突然间能够呼吸的女人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却升起了一丝疑惑。 这个人……难道要放过她吗? “怎么可能?” 冰冷的回答让她如坠冰窖。 “你的运气不是很好,我可不像那几个小子一样正直善良。” 说着,清脆的响指声在这片空间里响起。 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人。 灵魂开始崩溃了,这个女人的灵魂正在逐渐分崩离析,当灵魂完全消散,也就意味着‘死亡’。 这里是他的精神空间,他现在的状态很特殊。肉体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被轮转的法则包裹的精神才是他的本源。 这片空间,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有人能够进来。 而进来了,一切就由他主宰。 这个女人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非得杀死肉体,抹除掉灵魂也是一样的,对于鬼,也是同理。 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你……看够了吗?” 意识空间里的轩浩冷笑着抬起头,现实中,整个列车开始不住的颤抖,好像就要失控。 “别急着走,你出不去的。” 说着,轩浩抬起了手,狠狠地下压。 一道穿着漆黑晚礼服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空间中,然后从高空坠落,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你邀请我入梦,现在却想走,是不是太失礼了?” “你……究竟是谁?” 看着一旁的女人正在消散的灵魂,魇梦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即使这是在这个男人的精神空间里……但直接抹杀一个人的意识,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你不必知道。” 伴随着冰冷无情的声音落下,魇梦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也在逐渐溃散。 “怎么会……这样!?” 他不过是感觉这一次那几个废物人类破坏‘精神之核’的速度太慢了,所以想要查看一下情况而已,可谁知道刚接触到这个男人的梦境,就被强行拉了进来,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会怎么样?” 魇梦的眼中满是难以理解的恐惧,就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过会遇见这种情况。 他自己就是操纵梦境的鬼,玩弄人的意识是他的拿手好戏,可现在却被人反过来拿捏了。 眼前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可从没听说过有人类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该怎么办?”魇梦彻底慌了。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的意识会被抹去,灵魂受损,变成白痴或是一具活着的躯壳。 “对了!那位大人!” 魇梦仿佛抓住了希望。 他在想如果能够主动联系到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或许能够救他!? 但实际情况却让他更加绝望了。 从他的意识被拉入这片空间开始,与外界的一切就已经被完全切断了。 他甚至连半点消息都不可能从这里传递出去。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无惨也不可能从中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会奇怪这只鬼怎么会突然间变成白痴,亦或者陷入不受控制的‘疯狂’。 “游戏结束。” ······ 整列火车陷入了剧烈的颤抖当中,似乎随时都会冲出轨道。 肉瘤一般的诡异血肉将其包裹,看上去就令人感到不适。 列车当中。 沉睡的轩浩感受到了一丝暖暖的温度。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整列火车不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已经大变了模样。 四处都被奇怪的血肉包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感受不到这只鬼的具体位置了,因为整列火车都已经变成了这只鬼的身体。 但现在,这只鬼因为“撕裂”灵魂的痛苦身体开始循着本能暴走了。 身边是额头被撞得通红的祢豆子。 刚才的温暖,是祢豆子不知何时掌握的血鬼术‘暴血’。 瑰丽的火焰包裹着他和身边的炭治郎,看样子似乎是想将他们两人唤醒。 轩浩已经毁灭了下弦之一魇梦闯进他梦里的意识,而随后,表情痛苦的炭治郎等人也惊恐的醒来,除了善逸。 “阿勒?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炼狱杏寿郎有些歉意地松开自己的右手。 此刻他的右手正紧握着一个女孩的脖子。 这个女孩手腕上的麻绳与他相连,似乎通过某种术式进入了他的梦境中,只是在关键时刻被他身体的本能制住了。 观察了一些周围的情况,感受着列车的剧烈晃动,杏寿郎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 “轩浩先生,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下弦之一的鬼,”轩浩缓缓起身,“他的能力应该是通过梦境杀人,不过已经没事了。这列火车就是他的本体,开始失控了。”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现在我们该做的是控制住这列火车,保护好车厢里的人对吧?” 杏寿郎似懂非懂。 但他很清楚他们几个人并不是通过自己的意志醒来的,更像是那种术式被人打断了,看上去在他不知道的某处,轩浩先生已经与那只下弦之鬼交手过了。 “身为柱的我,居然毫无察觉!实在愧对九柱之名!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啊!” 说着,他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炭治郎,伊之助。” 轩浩看着缓过来的两个小子喊了一声。 “想办法找到这只鬼的‘脖子’的位置,让它的暴走停下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他知道这两个小子的能力,一个鼻子灵敏,一个触觉发达,这种任务交给他们简直再适合不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让善逸一起,这货的听觉也异于常人,只是现在……睡着了不太听话,而且这货一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守在祢豆子身边。 “啊?哦!” 炭治郎虽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老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好!干完这一票能收我为徒吗!?” 一旁的伊之助有些兴奋,总算是让他找到了表现的机会。 这个老头强得离谱,训练方式也是前所未有的变态,他想要快速变强的话跟着这个老头修行是最好的选择。 炭治郎和伊之助朝着车头的方向离去后,原处就只剩下轩浩、炼狱杏寿郎、祢豆子还有一直守在祢豆子身边的善逸。 “那我们也行动起来吧!” 杏寿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这列火车一共有八节车厢,祢豆子和善逸就负责这最后一节吧。” “呜!” 祢豆子乖巧地点头。 “很好,轩浩先生,我们也走吧!将车厢里的这些鬼的肢体清理干净,炭治郎和伊之助才能更好的找到鬼的要害!” 杏寿郎朝着轩浩打着招呼。 “不。我还有其他事。” 轩浩缓缓摇头。 “你保护乘客,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 “其余的?”杏寿郎有些疑惑。 另外还有什么事情吗?他为什么完全没能感觉到? 轩浩沉默地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并不是杏寿郎想象的那么简单。 杏寿郎感觉不到很正常,因为他的感知范围要比杏寿郎宽广太多。 就在这列火车行驶的路径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附近,有几道令人厌恶的气息守候在那里。 “一,二,三……” 一共三道气息,强度相差不大,大概都是下弦之鬼的水准,看上去似乎早有预谋。 算上刚才的下弦之一,应该就是‘十二鬼月’里剩下的几乎所有下弦之鬼了,好像还差了一只…… 不过不管怎么样,答案也就很明显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鬼袭击人类的事件,而是下弦之鬼的总攻! 鬼一般不会集体行动,更别说那些自以为是的‘十二鬼月’了。 如果轩浩猜得不错的话……这大概是鬼舞辻无惨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派来清除他们这些威胁的。 还好他跟着炭治郎他们一起来了,否则的话同时面对五位下弦之鬼的围攻,即使杏寿郎在也不可能同时保证这么多人的安全。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0.给老人家面子 此时天空中挂着一轮如明镜般的满月,轨道旁的树海随着夜晚的微风起伏。 天色朦胧,天光、阴云、月亮和树海相映在一起,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丝凉意。 算算时间,很快黎明就会到来。 而树顶的几道身影依旧没有退去的打算。 他们是鬼,下弦之鬼,但即使是这样,被黎明的阳光照射到依旧会死,可他们没有别的机会了。 黎明前如果杀不死那位大人所说的目标,他们依旧不可能活命。 “哐当——哐当……” 摇曳的列车依旧在行驶中,只是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似乎随时有可能冲出轨道。可是每当列车即将冲出轨道的时候,又总会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稳住。 无数怪异粗壮的肢体在列车的内外暴动着,但却无法侵扰列车顶部的身影分毫。 “夜色很好,今夜也很热闹。”轩浩喃喃地说道。 他缓步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行,那些靠近他的肢体都诡异的湮灭。 随着列车的行驶,离那几只连气息都完全没有遮掩的鬼也越来越近了。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伏击,只是这几只鬼大概不知道他们的同伴已经先走一步了,只留下一巨毫无意识不分敌我的躯壳。而在这列火车上等待他们的是必死之居。 ······ 感受着车身不断地震动,炭治郎清楚地知道必须尽快找到已经完全融入这列火车的这只鬼的脖颈并斩断它,否则这列火车上的几百名乘客迟早会受到伤害。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列火车估计撑不了多久。 车身因为某种力量的压迫正在不断地变形,迟早会到达极限。 但如果没有这种力量强行稳定车身,估计这列火车早已经冲出轨道之外了。 “是那个老头和那个金鱼眼的家伙做的吗?” 伊之助兴奋地问道。 用人力强行稳定这么长的列车还同时保护这里面的乘客,这要多强才能够办到? “好厉害!”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快点!伊之助!” 炭治郎看见发呆的伊之助提醒道。 说着他便挥刀猛地斩向挡在面前的粗壮触手,一路披荆斩棘朝着车头的方向前进。 “俺知道了!交给俺吧!” 看着炭治郎一路猛冲的样子,伊之助不服气地挥舞着双刀。 两刀在列车天花板上开出一个大洞。 “你要干嘛!?” 炭治郎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有些不解地回头询问。 现在他们该做的不是一边清理这些触手保护乘客一边寻找这只鬼的要害吗? “你才在干嘛?俺当然知道自己在干嘛!” 伊之助不耐烦地骂着,“倒是你!没听见那个老头说的吗?我们的任务只是找到那只鬼的要害!!” 说着他单膝跪在车顶,双刀插入车厢,张开双手感受着空气的流动。 “额……” 炭治郎顿时清醒过来。 虽然伊之助暴躁了些,但是这个单细胞的家伙脑思考方式总是很单纯。 炭治郎这种时候最优先考虑的当然是乘客的安全,即使有老师的提醒,他依旧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这趟列车里的乘客们,但是这样是不对的。 “伊之助说得对……老师和炼狱先生一定能够保护好这些乘客的!” 果然,就在这是,一道炽热的空气从车尾一路贯穿八节车厢,所过之处那些诡异的肢体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火焰般的羽织在炭治郎面前飞扬,“灶门少年,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杏寿郎微笑着询问愣在原地的炭治郎,那爽朗的笑容让炭治郎感到无比安心。 “放心吧!最后两节车厢由黄发少年和灶门妹妹保护,剩下的我完全有能力应对,你只需要按照轩浩先生的指示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 是的,炭治郎瞬间反应过来。 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赶快找到这只鬼的要害,只要击破致命的弱点,火车的暴动自然就会平息下来。 兽之呼吸,七之型,空间感知! 伊之助头套下秀丽的脸庞上浮现出凶狠的笑容,“找到你了!” 此刻的列车正在快速前进,空气的流动更加迅速,一点细微的动静就会对流动的空气造成更强的扰动,这让他能够更加清楚地感知到目标的所在。 在这列火车的车头部位! “真是恶心死了!看俺砍烂它!” “噌——” 带着锯齿的双刀被伊之助从车厢上拔出,然后他不顾一切地朝着车头的方向冲过去。 “果然是在车头的部位吗?” 从天花板的破洞探出头的炭治郎看着伊之助的动作也确认了目标的位置。 他同样能够闻到前方传来的剧烈恶臭,但列车一直在行驶,风太大了,让他无法通过嗅觉确认具体位置。 “没错!” 得到伊之助的回应,炭治郎也跃上车顶,快步追上伊之助的步伐朝着车头的方向奔跑。 可是刚跑出没几步,他们两人就看见了缓缓迈着步子同样朝着前面而去的苍老身影。 “老师……您这是?” 炭治郎有些不解。 本该保护车厢里乘客安全的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现在车厢里只有炼狱先生、祢豆子和善逸吗?他们三个有能力保护所有的乘客!?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列车又开始因为暴动倾倒了。 但就在同时,老人踏出的脚步刚好又踩在车顶,剧烈的抖动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车厢的金属发出痛苦的悲鸣。 “这……” 伊之助和炭治郎对视一眼,满脸的震撼。 原来就是这样控制车身的稳定的吗? 看着眼前的老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车顶散步,两人的认知再一次被刷新。 “放心吧,以杏寿郎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一个人保护那些乘客的安全,” 轩浩看着炭治郎到现在才开始行动,苍老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 人凡是经过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多半是在权衡利弊,而炭治郎总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身边的人,这个少年太过温柔善良。 “去吧,你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明白!” 认知到自己的错误后,炭治郎赶忙带着伊之助就要往前方继续冲刺,可是…… “?” 刚踏出几步的炭治郎停下步伐,“你怎么了?伊之助?” 一向横冲直撞的伊之助停下步伐了。 他警惕地看着前方,如临大敌。 ······ “来了,但是……为什么魇梦那家伙还没有发信号?” 树顶的几道身影望着远处即将驶近的火车面面相觑。 “那家伙不会是想独吞功劳吧?” “谁知道呢?” “不……我想不是的……” 一只鬼皱起眉头望着越来越近的火车。 车身剧烈的抖动,铁轮与跪倒摩擦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好像是……已经开战了?” “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废物,只会躲躲藏藏从来都不敢正面交手,被发现了也正常。” “行了!准备行动吧,魇梦应该是被缠住了,没空给我们发信号。” “嗯。” ······ “来了。” 轩浩缓缓抬头,望着夜空中那轮明镜般的圆月。 “什么来了?” 炭治郎依旧有些疑惑。 为什么感觉老师和伊之助都察觉到了什么,而他依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顺着轩浩的视线望过去,才看见飞跃至夜空中的几道身影。 黑影越来越近,在月光下不断扩大。 “噌——” 剧烈的摩擦声在车厢上响起。 铺面而来的恶臭总算灌入了炭治郎的鼻孔,“十二鬼月!?” 当他看清楚眼前这几只鬼瞳孔里的数字后,变得跟伊之助同样警惕。 这些鬼都是十二鬼月!虽然都是下弦之鬼,但是居然同时出现了三只!不,加上这车上原本的这只已经四只了! 除去被他斩杀的那只下弦之伍,这已经几乎是所有的下弦之鬼了。 “下贰、下叁、下肆……” 看着眼前这三只鬼眼里的数字,炭治郎暗暗地猜想着。 下弦之伍已经被他斩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新的出现,那么还剩下弦之一和下弦之六! 列车上这只是下弦之几呢?还没出现的那只下弦之鬼此刻会不会还藏在什么地方!? “是他们吗?” 就在炭治郎思考的时候,其中一只鬼森冷的声音在车顶回荡,似乎在向一旁的同伴确认着什么。 “没错,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以及……穿着海蓝色羽织的年迈老人。” 另一只鬼指着面前不远处的炭治郎和轩浩确认着,至于伊之助,完全被他们无视了。 他们都是下弦之鬼。 下弦之贰·辘轳,下弦之叁·病叶,下弦之肆·零余子。 他们这次来这里的目标只有这两个人类,至于其他人都不重要。 “混蛋!你们几个意思!?” 听见这几只鬼嚣张的话语,伊之助变得暴躁起来。 虽然这几只鬼看上去都挺强的,但是就这样无视他也太嚣张了吧! “额……这家伙又是什么?” 看着带着野猪头套的暴躁家伙,这几只鬼面面相觑。 “不知道,意料之外的家伙,总之不是我们的目标,不过既然来了就一起干掉吧,总之今天这列火车上的人类都得死。” “喂!你们这些家伙!别太嚣张了!” 伊之助说着就想要冲上去。 刚才他有些警惕是因为对方藏在暗处,可现在敌人已经就在眼前,在他的感知里也已经没有了其他潜在的敌人。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局面是三对三啊!怕个毛!下弦之鬼又如何?他不信自己连区区一只下弦之鬼都对付不了。 “慢着。” 一只苍老的手按在伊之助的肩膀上。 “呜——” 被这只手这么一按,伊之助怪叫一声,浑身汗毛耸立,像极了受惊的野猪。 “别着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轩浩平静的声音传到伊之助耳朵里。 “当然记得……我们的任务是找到那只藏在车上的鬼的要害。” 伊之助老老实实回答。 “那就对了,去吧。” 轩浩微笑着拍了拍伊之助的肩膀。 但是伊之助依旧有些犹豫。 眼前这几只鬼让他很不爽,好想砍他们!但是……这可是讨好这个老头的机会啊!是拜师重要还是发泄重要?伊之助陷入了挣扎中。 “可是……老师您一个人……” 炭治郎同样有些犹豫,他虽然知道老师很强,但对方毕竟是十二鬼月,还不止一只! 一个看上去垂垂暮已的老人,年龄摆在这里,体力真的撑得住与这些鬼缠斗吗? 在炭治郎的意识中,即使是柱要同时应对多位十二鬼月的围攻也很艰难,当然这指的是以前。如今的鬼杀队的柱们因为轩浩的缘故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这一点炭治郎并不知晓。 “放心。” 轩浩给了炭治郎一个安心的笑容。 但这样的笑容却激怒了这三只鬼。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你们聊天的时候!猎物就该有猎物的自觉!” 这几个人类好像在讨论谁留下来对付他们三个!?所以究竟是谁在嚣张啊!他们嚣张是因为他们是十二鬼月,而这车上的人类都是他们的猎物,可这群人类为何如此嚣张!?下弦之鬼们懊恼地望着眼前三个正在聊天的人类。 “好了,你们先过去吧。” 轩浩淡淡地朝着炭治郎和伊之助两人示意道。 “过去?”伊之助抬起日轮刀指着眼前的路有些纳闷。 这三只鬼就挡在他们的面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老老实实让路的样子。 “别担心,我让你们走,就走。” “……” 沉默一阵,伊之助和炭治郎对视一眼。 随后,炭治郎率先迈出步伐,他对于老师的话绝对信任。 “走吧!” “好!” 两个人少年迈开步子再次跑起来。 “喂!人类!你们想干嘛!?” 病叶和零余子皱着眉头,说着就要挡在两个少年的身前。 可就在这时候,两只苍老的手同时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热情地拍了拍。 身后传来悠悠的声音,“别这样,给我老人家一个面子,让孩子们过去好吧。” 听上去像是疑问,但却是平淡的称述语气。 两只鬼同时感觉到背脊发凉。 ?推荐票??月票? 421.万里晴空 “什么时候?” 太快了,他们完全没能察觉到眼前的老人是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 一旁的下弦之贰辘轳也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状况,一时间列车顶部陷入了沉默,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都听不见。 “那就让他们两个过去吧。”辘轳沉声道。 现在魇梦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干啥,他们已经登上列车也不来接应,所以就由序列最高的他说的算。 眼前这个老人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就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所以他当即做出判断,那两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年先不要去管,反正也在这列火车上跑不了,他们现在应该做的是集中力量先干掉眼前的这个老家伙! 很显然病叶和零余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从轩浩手中挣脱出来退到辘轳身边,三只鬼目光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看样子你们很明事理。” 放下手,轻抚着腰间的日轮刀,轩浩并没有阻止这几只鬼的动作,只是淡淡的一边说话一边思考。 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了。 老实说他并没有想到来找杏寿郎会遇上这么一出,无惨这一次应该是有些怒了,否则不会同时派出几乎所有的下弦之鬼来到这里埋伏他们。 “所以该怎么做呢?有些头疼啊……” “……” 三只鬼面面相觑地看着眼前正在喃喃自语自语的老人,他们完全听不懂这个老家伙在说什么。 “怎么,老东西,你现在才开始害怕一个人留下来对付我们吗?” “不……你误会了。” 轩浩无奈地摇头。 他其实只是在头疼该出几分力才能不让无惨那个家伙害怕罢了。 “锵——” 苍老的手握住刀柄,长刀缓缓地划出刀鞘。 伴随着长刀出鞘,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老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就连呼啸的风都迟滞了片刻,让这列火车的所有人都能听见清脆的争鸣声。 “?” 就连朝着车头急速前进的炭治郎和伊之助都因为这股波动背脊一凉。 可是列车还在继续,很快,争鸣声随风消逝,一瞬的凉意让三只鬼感到有些疑惑。 “是错觉吗?” “应该是吧?” “……” 他们从各自的眼中都看出了疑惑,但是很快又达成统一。 刚才那一刹那的凉意一定是错觉,毕竟……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光是拔刀就能吓到身为‘十二鬼月’的他们? 不过,很快他们或许就会意识到,这有可能并非错觉。 “三位,在这列车上不太方便,陪我下车一叙吧。” 又是简单的称述语气。 三只鬼本想拒绝,但却没有能力拒绝。 长刀横扫而过,几乎覆盖了他们所有的退路,在这狭窄的火车顶部,他们要么选择跃起躲避,要么选择跳下列车。 很显然,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让自己悬浮在空中是愚蠢的,于是三只鬼都默契地选择了下车。 三道轰声响起,列车车厢的铁皮上出现了三个坑洞。 三道身影急速越向了一旁的树林。 蒸汽不断地从车头升起,列车在树林中穿行,三只鬼在树顶急速飞跃,目光都锁定在车顶的老人身上。 而轩浩视若无睹,缓缓地转身朝着车尾的方向走去。 列车很快就会穿过树林,这几只鬼一直追逐着列车大概是怕轩浩不敢下车迎战,所以随时准备再次回到车厢上。 可是同时这三只鬼又忌惮于车顶之人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在列车旁边寻找机会。 一步,两步…… 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车顶的老人每一步踏在列车上都让这列暴躁的火车变得安分了一分。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计算着时间。 当他走到车尾的时候,列车的车尾也刚好驶出了森林。 “应该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吧……”轩浩喃喃地回头看了一眼车头的方向。 炭治郎和伊之助正在想办法找到下弦之一的要害,而他一旦离开这列火车,光凭杏寿郎能争取的时间就不多了。 所以刚才他一直在拖延时间。 眼看着列车就要完全驶离森林,三只鬼以为这个老人是在耍他们的时候,站在车尾的人影终于动了。 满头白发的老人轻轻跃起,身体悬空,束起的银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上!” 看见眼前的老家伙跳下车,辘轳爆喝一声,早已按耐不住的病叶和零余子听见这声爆喝也立刻窜了出去。 荒原与森林的交界处,三道急速的黑影朝着半空中的老人飞跃而去,锐利的爪在夜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 ······ “找到了!就是这里!” 赶到车头的伊之助兴奋地挥舞着双刀,两道刀光闪过瞬间将车头的顶棚拆掉。 伴随着顶棚被扑面而来的风吹走,露出了车头内部令人作呕的成堆血肉,整个列车似乎已经完全被这只鬼变成了自己的身体,而它的弱点就在车头的部位。 “你……你们是谁!?” 驾驶着列车的列车驾驶员惊慌地看着突然闯过来掀翻车顶的两个少年。 “快……快出去!” “??” 伊之助有些不能理解,这里怎么会有人?这个人是傻子吗?看不出这列火车已经变成怪物了!? “管他的!先砍断再说!鬼的致命弱点!” 说着伊之助放弃了思考,一脚将这个列车驾驶员踢到一旁,然后提起双刀开始朝着成堆的血肉处砍过去。 魇梦虽然灵魂受损整个都陷入了疯狂,但生存的本能还在,感受到致命的危险正在接近,它很快做出了反应。 成堆的鬼手从包裹着车头的血肉中伸出,将伊之助包围。 “好恶心!” 伊之助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数手臂弄得有些措不及防。 “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转旋涡!” 好在紧随其后的炭治郎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向,迅速的步伐加上如同旋涡般的斩击瞬间将伊之助整个人都护在其中,形成一道半球形的防御。 靠近的鬼手都被锋利的刀刃悉数斩断。 “伊之助!在我们下面!” 炭治郎大喊着提醒伊之助。 如此近的距离已经让他能够准确的闻到这只鬼的要害所在,但他们此刻被鬼手包围,他必须挡住这些鬼手才行,完全腾不出手。 “明白!” 伊之助呆呆地看着炭治郎一个人就挡住了这只发狂的鬼所有的攻击,心中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反驳。 “哼,看着好了,等我拜那个老头为师,一定变得比你更强!” 兽之呼吸,二之牙,开膛破肚! 伊之助双手猛地朝着列车车头的地板斩击,带着锯齿的两柄刀刃交错而过,一道十字型的裂纹出现在地板上。 一条还在颤抖着的脊椎骨暴露在空气中。 “好大!鬼的脊椎骨!” “就是它了,斩断它!”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看见目标已经暴露在眼前,炭治郎紧随伊之助身后,挥刀猛地斩下。 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似乎是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无数的鬼手瞬间朝着暴露的脊椎处挤过去,转眼间就将暴露的脊椎骨包裹起来。 “噗——” 日轮刀斩在厚厚的血肉层上力量被卸了大半根本无法斩断已经这根巨大的脊椎骨。 与此同时,炭治郎和伊之助身后,无数的鬼手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似乎要将两人碾碎。 “可恶!” 两人被迫后退,重整姿态准备再次发起进攻。 “!?” 伊之助诧异地看着刚退后到安全之处的炭治郎又再次朝着鬼手覆盖的地方冲过去。 “你干嘛!?” “救人!” 炭治郎焦急地回复道。 就在他们脱离鬼手包围之后,那些鬼手依旧没有停止,还在朝着脊椎骨涌去,不分敌我。 此刻的魇梦已经不再是清醒的状态,灵魂受损让他的身躯变得失控,只会循着本能保护自己的要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清楚掉正在自己要害周围的一切生命。 那个被‘控制’的列车驾驶员呆呆地杵在原地,望着扑面而来的鬼手似乎还没察觉到将会发生什么。 但是炭治郎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乱! 千钧一发之刻,炭治郎犹如狂澜般的斩击瞬间将笼罩着列车驾驶员的鬼手尽数斩断。 “炭太郎!” “?” 就在炭治郎救下这个人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不知为何,伊之助突然焦急地呼喊他,虽然名字喊错了,但是他当然知道这是在叫自己。 “怎……” 炭治郎张了张嘴,还没等他问清楚,就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解地看着身前的人手握着尖锐的铁锥子朝着自己刺过来。 为什么?炭治郎有些不解。 不过这个人很快就回答了他。 “不许你们妨碍我们的美梦!” 列车驾驶员脸上带着疲惫,紧闭着双眼,但手中的铁锥子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炭治郎怀里扎过来。 “噌——” 钢铁摩擦的声音响起。 “……” “怎么会!?” 列车驾驶员感受着手中的阻力,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炭治郎的脸。 这是个少年,比自己还笑很多岁的少年。 “我……做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手握着的铁锥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恐惧不断地在他的脸上蔓延着。 “……” 炭治郎沉默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感受着这个眼前这个看上去略显稚嫩的少年手中传来的力量,列车驾驶员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绝望。 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想置这个少年于死地,也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少年手中有刀,而他的‘刺杀’失败了,这个少年完全有理由一刀愤怒地砍死他。 可是让他有些不解的是……这个少年的脸上只有悲伤和惋惜,唯独没有愤怒。 “很痛苦吧?” 炭治郎轻声问道。 他看着眼前的人,眼神中满是悲伤。 他闻到了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的恐惧、绝望、以及绝望之下掩盖的悲伤。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不论再怎么悲伤,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啊!” “啊!” 惨叫声传来。 列车驾驶员的手臂在炭治郎的力量下脱臼,紧接着惨叫声戛然而止。 炭治郎一击敲晕这个人然后带着他撤离到安全距离。 “你在干嘛!这种人让他死了好了!” 伊之助焦急地看着观察着炭治郎的身体状况,看上去很担心。 炭治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头。 然后把手伸入怀中,拿出了一串各色的刀镡。 “谢谢……” 他紧握着刀镡,轻声道谢。 刚才的一击正是这些刀镡为他挡下的,这是鬼杀队里逝去剑士们的遗物,此刻像是护身符一样保护了他。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这些普通人类而死的。 虽然不被认可,虽然有可能还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 但是……炭治郎清楚的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 不能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就动摇心中的决心,因为那样等于践踏这些浴血奋战的英灵。 别人错了,那是别人。他只需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足够了。 “伊之助,保护好他。” “!??” 伊之助满脸的不解,这个笨蛋脑子坏了吧!?居然让他保护这个刚才想刺杀自己同伴的家伙!对于这样的家伙不是应该直接扔下车吗! “放心,我没事。” 炭治郎温柔地笑着。 可他握刀的手却越发用力了。 “呼——” 炽热的气息从炭治郎嘴角呼出。 他调整好呼吸,踏步上前。 “爸爸……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对的吗?如果是对的……就保佑我,一刀斩断鬼的脊椎骨吧!!” 他高高跃起,日轮刀高举,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圆弧,像是夜空中升起的太阳,照亮夜空。 火之神神乐·万里晴空。 “嗞——” 阳炎般的刀锋落下,强大的斩击不仅将脊椎骨斩断,炽热的斩击还连同着列车车头一起熔断。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整个车头飞出轨道,而失去了作为车头动力牵引的列车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推荐票??月票? 424.柱与上弦 “找到你了!” 兴奋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压迫感。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以及排山倒海般的战意。 那是从无数场战斗中磨炼出来的极致战意,是曾经战胜无数的强者狂暴的杀机。 “来了!退后。” 炼狱杏寿郎朝着炭治郎等人沉声道。 可炭治郎等人似乎被这股战意震慑到了,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一时间,炭治郎等人感觉正朝着这里而来的并非一只鬼,而是一浴血的修罗。 那道身影还未至面前,气势就已经扑面而来将他们震慑住了。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一道疾行的身影在几人面前停下,带起的烟尘逐渐消散,炭治郎等人都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 这道身影环视着众人,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将目标锁定在身着烈焰羽织的炼狱杏寿郎身上,脸上露出狂放的笑容。 “他在笑什么?”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来到这里的猗窝座毫不犹豫的发起了进攻,他高高跃起,挥拳落下,目标却是不是杏寿郎,而是在杏寿郎身边的炭治郎。 “!?”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进攻,炭治郎根本来不及闪避。 虽然炼狱先生已经叫他退后了,可是这只鬼是在来得太快,速度与之前遇见的鬼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即使是下弦之鬼在这只鬼面前都缓慢得像是婴儿。 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在炭治郎的脑门上,这一拳下去不论炭治郎的脑袋再怎么坚硬,都只会有粉碎的结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旁的炼狱杏寿郎动了。 带着烈焰纹路的日轮刀由下自上斩出。 炎之呼吸,二之型,烈炎滔天。 利刃切割骨肉的声音响起,那是日轮刀切开猗窝座拳头将其整个手臂一分为二的声音。 “哦?” 猗窝座的口中发出略显疑惑的声音。 对于自己的手臂被切开,他似乎并未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这个烈焰般的男人会出手保护这样一无是处的弱者。 身形急速后退,几个跟头翻越到安全距离。 猗窝座舔了舔已经愈合的手臂上残留的血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刀不错。” “……” 面对这只鬼由衷的夸赞,炼狱杏寿郎并未感到高兴,而是神色严肃的随时准备开战。 “上弦之叁!?” 终于反应过来的炭治郎有些吃惊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鬼。 “是的。” 杏寿郎微微点头。 眼前的这只鬼是上弦之鬼没错了,而且是排名很靠前的上弦之叁。 他刚才的那一刀没有对这只鬼造成丝毫的有效伤害,转眼之间对方就完全恢复了。这恐怖的恢复速度以及扑面而来的汹涌鬼气,无一不预示着这只鬼的强大。 劫后余生的炭治郎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为什么这只鬼会从轩浩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这只鬼是从老师的方向过来的……难道说老师出了什么意外吗?” “……”面对炭治郎的提问,杏寿郎同样感到疑惑,只能微微的摇头。 “老师?” 对面的猗窝座听完两人的交谈又看着杏寿郎忧心忡忡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这样可不好。 碍事的家伙有些太多了,他可不想与这种状态的对手交战。 于是猗窝座疑惑的用手指挠了挠额头,问道,“你们说的是那个老态龙钟的家伙吗?” “你把那位老先生怎么样了吗?” 杏寿郎有些惊讶地抬头望向远处的这只鬼。 就鬼而言,这只鬼的表现很奇怪。 突然出现又突然进攻,可是一击不成之后,反而不着急了,甚至还开始搭话? “没怎么样。” 猗窝座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样的老家伙我没兴趣,我现在只想跟你打。” “是吗。” 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头,“那刚才为何会对灶门少年出手?” “那位大人给我的任务罢了。” 猗窝座直言不讳,“而且这个小鬼太弱了,我觉得他会妨碍到我们的交谈。” “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谈的吧?” 杏寿郎握着日轮刀,直面着眼前的恶鬼。 “你是鬼,而我是人类,我对你的只有厌恶。” “是吗?无所谓,只要我喜欢你就好了!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强者!” 猗窝座完全不理会杏寿郎的心情,自顾自的说着,“弱者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光是看着那些弱小的家伙都让我作呕。” “我们果然没什么好谈的。” 杏寿郎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摆好进攻的架势。 “不,我有个很棒的提议。” 猗窝座看着蓄势待发的杏寿郎依旧不为所动,“你也变成鬼如何?” “不可能。” 杏寿郎毫不犹豫的拒绝。 “要不再考虑一下?你这样的家伙不变成鬼多可惜啊!” 猗窝座不依不饶,“我光是用肉眼就能看出你的强悍,你是柱对吧?很久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强的人类了!这股斗气,明显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达到了至高的领域!如果变成鬼,你会变得更强的!” “没兴趣。” 杏寿郎冷漠的回答,“我是鬼杀队的炎柱,炼狱杏寿郎。” “看样子得先制服你再说啊!” 看着杏寿郎自报家门准备动手的模样,猗窝座也变得跃跃欲试,他捏了捏拳头发出‘咔咔’的骨爆声。 “上弦之叁·猗窝座!” “放弃吧。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变成鬼的。” 炼狱杏寿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身体状态调整到顶峰,“我们的价值观完全不同,无论什么样的强者,都是从弱者开始慢慢变强的。‘强大’这个词汇,绝不是用来衡量人类价值的标准,我身后的少年们都很棒!不许你侮辱他们!” “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看着杏寿郎身上逐渐攀升至顶峰的气势,猗窝座脸上的笑容越发兴奋,“来吧!” 破坏杀·罗针。 术式展开! 猗窝座轻轻俯身,脚踏地面,一瞬间雪花般的阵纹在他的脚下展开。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杏寿郎也紧随其后施展着剑技。 “嗖——” “嗖——” 两道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相向冲刺。 “好快!” 炭治郎和伊之助震惊的看着眼前突然消失的杏寿郎。 柱级以上强者的交战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 刀刃与拳锋在荒原上猛烈相撞,扩散开来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心惊胆战。 杏寿郎毕竟还是个少年,即使经过轩浩的魔鬼训练,他的战斗经验对比已经活了好几百年经历过无数战斗的猗窝座来说还是太过稚嫩。 当猗窝座身上的战意完全爆发的时候,杏寿郎还是对这股极致的战意感到惊讶。 一时间杏寿郎感觉与自己相撞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形的物种,而是一头凶悍的猛兽。 这就是斗之鬼的战斗方式。 用拳头硬刚刀刃! 先天的优势让猗窝座能够毫无顾虑的战斗,仅从气势上就已经压制了杏寿郎一头。 就在气势被压制的一瞬间,杏寿郎慢了。 拳风呼啸而至。 鲜血在杏寿郎脸颊上绽开,如果不是勉强偏头躲过,这一击就能要命。 “很好!” 猗窝座赞叹道。 他现在可是没有丝毫在放水。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水,因为眼前的人类很强,强大到让他不能够放水。 可就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全力进攻,居然被这个人类躲开了。 眼前的这个人类虽然气势上被他压制暂时处于下方,但以他的眼光很快就发现,这个人类正在不断的适应他的进攻节奏!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又是一拳轰出。 这一次,拳未至,拳风已经扑面而来。 杏寿郎眼神一凝,瞬间采取对策。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 螺旋火焰般的剑技扰动着空气,抵消了呼啸而来的拳风。 但巨大的力量还是让杏寿郎退后了几步。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止住颤抖,紧紧握着日轮刀,目光凝重地望向暂时停止进攻的猗窝座。 “这就是上弦之鬼吗?” 这只鬼前所未有的强大,杏寿郎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已经使用了全力,但刚才的攻击确实让他感到了压力。 没错,感到了压力,并非不能对抗。 因为杏寿郎突然间感觉这样的战斗方式好像在哪里见到过……磨炼到极致的肉身,仅凭挥拳就能产生击退他的冲击力,这让他不禁回想起了被轩浩先生训练时的日子。 “原来如此!” 杏寿郎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难怪自己能够在如此短暂的交锋就适应对方的进攻。 这样的作战方式,不正是轩浩先生在训练他们的时候模拟的样子吗? 这就是与鬼的战斗! 对方是鬼,所以无所畏惧,近战处于绝对的优势。 而他们是人类,不能出现失误!哪怕只有一次,都是致命的! 而轩浩训练他们的时候模拟的正是这样的战斗,唯一不同的是训练的时候不会真的死,而现在真的会死! 杏寿郎握紧了日轮刀,不断的回想,不断的在脑海中演练。 “能行!” 眼前的鬼虽然很强,但与轩浩先生比起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他不敢保证在轩浩先生的拳头下全身而退,但是应对这只鬼,没问题! “嗖——” 破空声再次响起。 杏寿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现在猗窝座的面前。 “!?” 猗窝座有些惊讶于杏寿郎会主动接近自己。 看着这个人类脸上的笑容,他也笑了起来,“看上去你也很享受战斗啊!杏寿郎!” 无数道碰撞声响起,刀刃与拳头相触,两道身影像是疯魔般撞在一起,脸上挂着同样灿烂的笑容。 “如此出色的速度,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猗窝座兴奋的呐喊,“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呢!?同为钻研武道之人,我实在无法理解你们这是何苦呢?毕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变成鬼,才能无止境的变强下去啊!” 他一边挥拳,一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我真是不忍心看着像你这样拥有惊人天赋的武者丑陋的老去!快!快回心转意吧!?” 但杏寿郎依旧不为所动。 他沉默地挥刀,手中的日轮刀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 烈焰般的刀光在身前闪烁,将猗窝座每一次进攻都抵挡在身前,甚至随着逐渐适应这样的攻击节奏,有了要反击的势头。 “!?” 逐渐的,猗窝座似乎也意识到了异常。 “这小子……还有余力!?” 面对杏寿郎越发迅猛的回击,猗窝座收起了刚才那副劝降的态度。 他逐渐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真正的生死搏杀。 眼前的这个人类剑士,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强大到足以杀死上弦之鬼? 破坏杀·空式。 猗窝座的眼神变了。 接下来他将毫不留情的战斗。 一瞬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上布满了青筋,迅猛的拳头与空气摩擦发出剧烈的爆响。 六道破空声响起,猗窝座以难以看清的速度几乎同时挥出了六拳,拳风朝着杏寿郎呼啸而去。 “……” 面对喋喋不休的猗窝座,杏寿郎眼中的目光专注,丝毫没有分心。 此刻的他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状态。 脑海中回想着与轩浩训练时的感受,身体像是本能般的应对着眼前的进攻。 炎之呼吸,肆之型,盛炎的蜿蜒。 呼啸而至的拳风瞬间被烈焰般的斩击吞噬。 还没结束,伍之型,炎虎。 挡下攻击后,杏寿郎第一次开始了反击。 刀锋划破夜空,争鸣声如同虎啸。 杏寿郎的身后似乎出现了烈焰猛虎般的虚影,落下的斩击瞬间就要将眼前的恶鬼吞噬。 “!” 看着来势汹汹的斩击,猗窝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果然,这个人类……还有余力! 破坏杀·乱式! 嘴角微微咧开,猗窝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兴奋。 就是该这样! 虽然不知道人类何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但是……这才是他渴求的战斗! 只有这样的战斗,才能让他突破自我,达到武道的巅峰! ?推荐票??月票? 425.炼狱 “喝!” 杏寿郎怒吼着,站稳了脚跟,将浑身的力量灌注于日轮刀之上,转瞬间,‘炎虎’像是猛虎下山般呼啸而至。 猗窝座猛地挥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炎虎’袭来的方向发出猛烈打击,爆裂的音爆声响起。 两道炽热的气浪撞在一起,被挤压到极致的空气瞬间炸裂开来。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以两人为中心,地上的土壤崩裂开来,呼啸的狂风让观战的炭治郎等人睁不开双眼。 冲天的气浪像是升腾的火焰般炽热,一直到夜空的尽头才停息。 爆裂过后,烟尘弥漫。 突兀的,一道身影从弥漫的烟尘中倒退而出,空气中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那是鬼的血。 这一次的对轰似乎是杏寿郎占据了上风,猗窝座的双拳上绽开猩红的鲜血,整个身形不住的往后退,后脚跟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刻痕。 烟雾散去。 一道犹如燃烧的烈焰般的身影缓缓浮现。 炼狱杏寿郎站在原处巍然不动,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握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鲜血沿着手背不断地流淌而下。 爆裂的劲风像是剃刀般锋利,在他裸露在制服外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杏寿郎的整个身体不住的起伏,即使他用尽全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消耗掉的体力也不会恢复。 面对面对着猗窝座近乎全力以赴的正面进攻,杏寿郎选择了正面接下。 因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但并不公平。 正面对抗给杏寿郎带来了极大的负担。 与实力无关,这是人与鬼的差异。 或许此刻的杏寿郎要略强于猗窝座,但人的体力终究是有极限的,而鬼没有。 并非杏寿郎选择了正面对抗,而是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双方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偷袭和躲避在这场战斗中就显得毫无意义,只会加速体力的消耗罢了。 无论是迂回作战还是正面硬刚,效果都是一样的。 如果不能在体力消耗到足以影响战力之前结束战斗,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寿郎会逐渐落入下风。 这就是现实。 反观对面。 猗窝座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笑容。 他舔舐着拳头上残留的鲜血,气息没有丝毫的紊乱。 “真是太棒了!太棒了!杏寿郎!” 他兴奋的朝着杏寿郎再次发出邀请,“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啊!变成鬼吧!那样的话,你一定会成为比我还要强大的鬼!” “呼——呼——” 回答他的是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 杏寿郎的眼神从始至终就没有分毫的改变,目光里透出的决心只要稍微有些情商都能够看得出来。 猗窝座当然不傻,他当然同样能够看出杏寿郎的决心。 但是他依旧不理解,甚至感到懊恼。 “为什么呢?为什么都不肯接受我的邀请呢?” 没错,他不不止一次的向身为人类的强者们发出过同样的邀请,但都被拒绝了。 他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拒绝他的邀请。 难道这些人不想变得更强吗?同为武道的追求者,只要有了无限的时间,就能够无限制的切磋武道,变得更强! 这样难道不好吗? “杏寿郎……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杀死你了啊……” 笑容逐渐从猗窝座脸上消失,他的声音也透着浓浓的失落。 “这赏心悦目的剑技,这令人痴迷的力量,只要你一死,就都不复存在了!明白吗?” “你只是个人类而已,杏寿郎。” 猗窝座苦口婆心的再次劝说,“即使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我以命相搏又有什么意义呢?你的实力并没有强大到能够对我造成致命的伤害,你要知道,对我来说,除了致命伤之外其余的伤口都是毫无意义的。” 说着,他朝着杏寿郎张开双臂,展示着自己堪称完美的健壮身躯。 整个身体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即使杏寿郎如此强大,只要不砍断他的脖子,其余的伤势对他来说都像是挠痒痒一样,甚至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人类无论怎么挣扎,注定是无法战胜鬼的。” “你的废话……有些太多了!” 调整好呼吸的杏寿郎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双手握住日轮刀,再次抬起刀身,纹着烈焰的羽织在风中飞扬,整个人像是燃烧的烈火,气势越发旺盛。 “只要是人,就注定会有一死。但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话音落,杏寿郎再次主动发起了攻击。 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斩断眼前之鬼的脖子,才能结束这场战斗。 他心中的烈火从未熄灭,无论是上弦还是什么,只要烈火还在燃烧,他就不会输! “真是可惜。” 看着不听劝诫的杏寿郎,猗窝座突然间变得面无表情。 眼前这位炎柱,是他数百年来见过最强的人类,仅凭着人类之躯,就能够压制全力以赴的他,这在从前是前所未有的。 他甚至可以承认如果同样身为鬼,他将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 但是……没有如果。 “既然你不接受的话……那至少让我,将你的时间定格在最强的一刻吧!” 猗窝座紧握着双拳,心中升起无尽的惋惜。 他是真的很欣赏眼前的人类,但他们终究将背道而驰。 双方都已经全力以赴,不可能手下留情。 唯一的结果,就是起舞至最后一刻! “如此强悍的斗气,如此惊人的力量,如此坚定的意志,如果可以,多希望能与你永远战斗下去!” 看着眼前升腾而起仿佛能够照亮天际的火光,猗窝座再一次展开了术式。 苍白色的斗气萦绕,雪花般的纹路在脚下蔓延,周围空气的温度似乎都因为受到他的影响骤降了几度。 炽热如火的战意与寒冷刺骨的杀意相撞。 让在一旁观战的炭治郎和伊之助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连还在沉睡的善逸的身躯都开始颤抖。 “这两个人……毫无破绽,插不进去!”伊之助汗流浃背。 这两个人太强了,身边的空间就像是异次元一样,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直觉告诉伊之助,如果贸然冲入这样的战场,后果只有一个——当场暴毙。 “炼狱先生!” 炭治郎同样的着急,但他此刻的感受跟伊之助差不了多少。 炭治郎并不知道如今鬼杀队的九柱早已今非昔比,他只是记得自己出师的时候,老师说过他的实力已经接近柱级。 可现在看来这完全是老师在安慰他的话! 接近?他与真正的柱级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踏—— 猗窝座与杏寿郎同时脚踏地面。 土地瞬间崩裂开来,这片荒原似乎都在颤抖着。 破坏杀·灭式。 伴随着猗窝座的身体消失在原地,整个空气似乎炸开了。 剧烈的音爆如同惊雷般炸响,这爆裂的一拳带着毁灭的力量朝着杏寿郎的方向袭去。 炎之呼吸,八之型,焚天烈炎。 杏寿郎的身影同样消失在原地,整个人化作燎原的烈火,似乎能够焚烬整个荒原。 刀光闪烁,带着燃烧的烈焰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面对而来的猗窝座吞没。 杏寿郎知道,这只上弦之鬼实力很强,想要一刀直接斩断对方的脖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只能选择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先让这个家伙失去战斗能力,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一刀不行,就无数刀。 直到削掉这只鬼身上的血肉,直到他露出那一丝致命的破绽! “砰——” “轰——” “……” 空气剧烈的炸响,接连不断,刀与拳在这片荒原上四处闪烁,速度快到连炭治郎都已经看不清楚。 “这就是真正的‘柱’?” “每一位柱都这么强吗?可是……” 为什么还是没办法消灭鬼呢? 炭治郎看着眼前的战斗,开始感到恐惧。 如此强大的炼狱先生都只能与这位上弦之叁打成平手,那上弦之贰呢?之1呢?无惨呢? 或许……只有老师...... 这种肉眼不可见的离谱的速度与连空气都会颤抖的强大力量,他只在老师身上感受到过,而他有预感,自己的老师,并没有使用全力。 “哈哈哈哈——” “痛快!” 伴随着狂放的笑声响起。 两道身影再次分开了。 猗窝座目露疯狂的盯着眼前的杏寿郎,他纠正一下刚才的看法。 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看了看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猗窝座甚至感觉他今天或许杀不死这个男人了。 杏寿郎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眼前的上弦之鬼。 手中带着火焰纹路的日轮刀已经伤痕累累,看上去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留给双方的时间似乎都不多了。 但杏寿郎此刻心中无比自信,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晓。 手中的日轮刀似乎已经撑不了几下,或许在下一击就会崩裂,但他依旧信心十足! 因为他的体力还有剩余,因为黎明即将到来! 现在应该焦急的并不是他,而是眼前的鬼! “喝——” 猗窝座沉下身姿。 黎明就要来了,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这样战斗下去。 虽然很想与眼前的男人一直战斗下去,但是阳光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杏寿郎,你很好!” 他由衷的赞叹。 “这一招希望你能够撑下去,如果你还活着,那么我们约好了,下次再战!” 说着,猗窝座的脸上再次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是真心希望这个男人能够撑过他接下来的杀招。 因为目前为止,还从未有人类见过这招之后还活着。 破坏杀·终式·青银乱残光! 伴随着猗窝座的动作,罗针再次在他的脚下展开。 他的身形几乎在一瞬间挪移到杏寿郎身前,紧接着数百发爆裂的气弹朝着四面八方发射。 每一枚气弹都带着足以毁灭杏寿郎肉身的恐怖力量,而且数量极多,想要完全防御下来根本不可能。 但杏寿郎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抬起日轮刀,烈焰在一瞬间升起,黎明仿佛提前到来。 躲不开,但他也没想过要躲。 伴随着日轮刀挥下,强大的力量牵动了杏寿郎身边的所有空气,急速呼啸的空气温度在一瞬间急剧上升变得炽热无比,一道火柱仿佛从天而降,笼罩了杏寿郎,也笼罩了他面前的猗窝座。 炎之呼吸·奥义·九之型·炼狱! 整个空间刹那间变成了真正的炼狱,即将炸裂的暴动空气被更加暴动的温度支配。 在这挥刀的一瞬,这里是属于炼狱杏寿郎的领域。 “结束了,恶鬼!” 咆哮的声音如雷贯耳。 猗窝座目光呆滞的看着挥刀的杏寿郎。 “怎么可能?” 他的必杀技被炽热的空气扰乱了。 此刻杏寿郎周身燃烧着炼狱一般的无形领域,接近的气弹在一瞬间被焚烬,这让猗窝座有了一种错觉。 这一刻,炼狱杏寿郎仿佛升起太阳。 他是无敌的! 逃。 这样的想法萌生在猗窝座的脑海。 天已经快亮了,他本就该撤离了,这不过是战术性撤退罢了,没什么好丢人的! “嗖——” 破空声响起。 刚才还在正面进攻的猗窝座头也不回的朝着背离日出的方向逃窜,那惊人的速度就连炼狱杏寿郎都愣住了。 “轰——” 足以致命的爆裂斩击轰然落下,但却已经落在了空处。 事实证明,逃跑虽然可耻,但的确有用。 这本就是势均力敌的战斗,一旦某一方谋生退意,就不可能分出胜负。 无论是以杏寿郎的速度,还是猗窝座的速度,要撤离战场都太过容易了。 只是杏寿郎有要守护的东西,退无可退。 而猗窝座不同,身为鬼的他从一开始就有着无数次容错的机会,甚至打不过也完全有足够的退路。 “可恶!别跑!” 近百年来鬼杀队一直不曾击败过上弦之鬼,这可是斩杀上弦之鬼的大好机会。 杏寿郎完全没有想到这只鬼刚才还像个战士一样堂堂正正的与他决斗,此刻居然逃跑的如此果断! 反应过来的他迅速追击,可是猗窝座的速度极快,如果没有人阻拦的话,他根本不可能追上。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6.‘炎柱’ 不只是杏寿郎,一旁观战的炭治郎也发现了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黎明就要到来,阳光一旦透过云层,身为人类的他们就将立于不败之地!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伊之助,动起来!” 炭治郎大喊着提醒着还在发愣的伊之助。 说着,还没等伊之助回应,他就已经先动了起来。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树林的方向要比杏寿郎和猗窝座近得多。 如果速度够快的话,完全有可能在猗窝座逃到树林中之前进行拦截。 “啊?哦!” 伊之助很快也反应过来,赶忙跟在炭治郎身后。 光凭炭治郎一个人是拦不住的,不,即使在加上他同样也拦不住,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他们两人都懂,但依旧义无反顾的冲过去了。 不需要拦住太久,哪怕只是一秒钟,都够了! 炭治郎一边奔跑着,一边将呼吸法发挥到极致。 炽热的空气从他的嘴角溢出,奔跑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变得躁动起来温度不断升高。 他不断回忆着小时候父亲所教的神乐舞,试图从中找出最适合应对现在这样的状况的剑技。 “找到了!” “跑起来,跑起来!突破极限,到达最快的速度!” 看着越来越靠近树林的恶鬼,炭治郎不断的给自己鼓劲。 火之神神乐·阳华突! 当速度达到某个临界点的时候,环形的烈焰在周身升起,然后扩散。 其中的身影如同突破了空气的壁垒,朝着猗窝座的必经之路掠去。 “别想逃!啊——” 声音未至,身影已经挡在面前。 看着眼前的道路上突然出现的身影,急速奔行的猗窝座稍稍愣神。 “你怎么敢的?” 猗窝座心中无比疑惑。 像这样的臭小子,他只需要一招就能够秒杀! 而且这小子原本就是他这次行动的目标之一,本以为这次会空手而归,没想到居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杀掉好了! 可是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追赶上来的不止炭治郎一个人。 “猪突猛进!猪突猛进!” 身后传来了让人厌烦的嚷嚷声。 猗窝座诧异的回头。 是那个被他直接无视的猪头少年。 这个少年对他来说同样毫无威胁,简直弱得可怜。 “这群小子……一个个的疯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只有闷头朝着他袭来的刀光。 兽之呼吸,八之型,爆裂猛进! 两柄带着锯齿的刀刃像是野猪的獠牙般在黑夜中露出寒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一切撕裂。 伊之助的速度赶不上炭治郎,所以稍微落后了。 而炭治郎此刻已经拦在了猗窝座身前。 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形成了围攻的阵式,再加上仅仅跟在猗窝座身侧不远处的炼狱杏寿郎。 “可恶!” 猗窝座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前后左侧的路都被堵住了! 他本想一招秒掉眼前的少年然后继续撤离,可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他稍微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剩下的两人就能抓住破绽拦住他。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的是……太阳就要升起了! 身后不远处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白色,那是黎明的前兆。 猗窝座并非害怕这几个少年的追赶,他真正害怕的是阳光! 可反观追赶他的这几位少年。 猗窝座满心的疑惑。 “你们难道都不怕死的吗?” 这几个少年的眼神简直就像是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即使拼上性命也要拦他片刻! “完全搞不懂!” 猗窝座放弃了思考,闪身朝着右边横移。 这是唯一没有被拦住的方向,虽然会绕一点路,但总比被拦下来要好很多。 他现在可没时间陪这群人类消耗,太阳一旦升起,他就完蛋了! “胆小鬼!别逃!” 看着猗窝座丝毫没有接招的意思,来不及改变方向的炭治郎呐喊着。 “逃?开什么玩笑!” 猗窝座不以为意。 这群人类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我会怕你们?” 他有自信再接着打下去杏寿郎的体力或是日轮刀支撑不住的时候就是他的胜利,而这几个少年没有丝毫的作用。 这里的人全都得死。 但现在天要亮了! 他必须尽快躲到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 “现在是我好心放过你们!懂吗?臭小子!” 猗窝座一边在心中臭骂着,一边逃跑。 下次,等下次! 一定要找个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好好让这几个自以为是的人类知道厉害! “杏寿郎,后会……”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就在猗窝座以为自己已经脱离包围圈准备告辞的时候,一道惊雷突兀的在眼前闪过。 “!?” 猗窝座气急败坏,“这又是哪来的臭小子?” 眼前突然间闪现的是一个背着木箱子的黄发少年,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少年是闭着双眼的。 “干得好,善逸!” 就在猗窝座愣神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再次动了,身后的几道身影也跟着近了。 “霹雳一闪。” 闪烁的雷光在善逸周身隐没。 闪电般迅速的刀光划过早已无心迎战的猗窝座脸庞。 一道细微的伤痕浮现在猗窝座的脸上,让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麻烦了…… 这几个不要命的臭小子! 他心里暗骂着一而再再而三拦住他去路的几个少年。 三番五次的阻拦,让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 “猪突猛进!” “火之神神乐·万里晴空!” 身后呼啸而至刀光也紧随其后。 “可恶,你们是想与我同归于尽吗?” 猗窝座真正动怒了。 要他跟这几个弱者同归于尽?开什么玩笑! 事实就是如此。 原本他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几个弱小的少年,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现在可以一招秒掉这三个少年,但是一招的时间已经足够炼狱杏寿郎追上来了。 之后,太阳也会升起。 他会死。 鬼在阳光下面对人类,毫无胜算。 “既然逃不掉……” “那就战吧!” 破坏杀·碎式·万叶闪柳! 愤怒的铁拳轰然落地。 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地面上,土地寸寸龟裂,周围的几人被瞬间振开了一段距离。 “!?” 飞射的碎石砸在几个少年身上,造成不同程度的伤势,但并不致命。 猗窝座停下来了,杏寿郎也追上来了。 鬼被逼停,黎明眼看就要到来,人类的胜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但冲天而起的气焰却让几个炭治郎等人微微愣了愣。 “是你们自己要找死的。” 猗窝座似乎已经不准备逃跑。 因为他知道,现在除了杀死这几个碍事的家伙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缓缓起身,周围的环境已经因为他刚才的一拳发生了改变。 站立之处已经完全凹陷,耸立的碎石形成了屏障,或许勉强能够遮住初升的朝阳。 但这只是暂时的应急手段。 伴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他终究会死在阳光之下。 不过只要在这之前杀掉这里的所有人就好了! 汹涌澎湃的杀意瞬间将几人笼罩,就连杏寿郎都皱起了眉头。 这是眼前这只鬼第一次流露出杀意。 与之前的战斗完全不同,之前是渴望战斗的纯粹战意,而现在……是数百年来不知杀死过多少人类强者而积攒下来的残暴杀意。 “你们几个!快退!” 杏寿郎焦急的喊着受伤的几个少年赶紧退到安全距离。 这只鬼动真格了,不,是要拼命了! 如果是普通的鬼面临这样的情况大概早已经乱了阵脚,可眼前这只上弦之鬼知道无法轻松撤离之后果断选择了放弃逃离最惧怕的阳光,背水一战! 杀意和愤怒似乎战胜了对阳光的恐惧。 面对这样一个准备拼命的上弦之鬼,他担心这三个少年一招都顶不住! 可是他的提醒还是迟了一步。 “破坏杀·脚式·冠先割。” 猗窝座完全没有给几个少年反应的时间,实力差距巨大,他的身影在几个少年毫无反应能力的情况下已经接近了挡在正前方的善逸,回旋的身姿扬起一脚,瞄准了善逸的头部。 这猛烈的踢击只要命中,眼前的善逸丝毫没有生还的可能。 见状,来不及多想的杏寿郎挥刀上前。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烈焰闪过,满是伤痕的日轮刀挡在善逸身前。 “啧——” 猗窝座恶狠狠的咂嘴。 他就知道当着这个家伙的面没那么容易干掉这几个小子。 “所以还是得先从你开始吗?杏寿郎!” 他很欣赏眼前的人类,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留着这个人类下次再战个痛快。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危及性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 “去死吧!” 破坏杀·乱式。 丝毫没有犹豫的连续进攻,让匆匆挡在善逸面前的杏寿郎只能被动防御。 极快的拳头看似杂乱,实则每一拳都集中在同一个地方——日轮刀。 这柄本就满目疮痍的日轮刀。 “咔——”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 猗窝座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不堪重负的日轮刀终于在此刻折断了,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下,我看你拿什么挡!” 破坏杀·灭式。 空气炸响,蕴含着毁灭***的一拳猛地朝着杏寿郎直直的袭来。 这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的三个少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心中满是悔恨和不甘。 上弦之鬼,真的有这么强吗?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本以为黎明就要到来,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可现在看来,他们是不是不该选择贸然插手挡住这只鬼的去路……因为这样,好像完全变成了炼狱先生的累赘。 为了保护他们这几个累赘,炼狱先生的日轮刀已经折断,接下来的一拳,他们完全无法想象炼狱先生该如何才能接住。 距离太近,即使现在递刀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少年们脸上满是焦急。 猗窝座脸上是胜利在握的残酷笑容。 但是似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炼狱杏寿郎此刻的表情。 他的嘴是紧闭的。 呼吸法早已运用到极致的他似乎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居然忘记了呼吸。 炯炯有神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拳头,杏寿郎的目光中像是没有丝毫的情绪。 感受着死亡的接近,此刻他的眼中只有这枚足以致命的拳头,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没有人注意到那只握住折断日轮刀的手背上,被血染红的部位浮现出了火焰般的纹路。 漆黑的斑纹因为染血的缘故显得瑰丽如火。 于此同时,杏寿郎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变了。 无比‘通透’的世界展现在眼前,让他以为这是临死之前的错觉,但他确实看见了。 看见了眼前猗窝座的每一处肌肉组织的运动,血液的流淌,以及,出拳的轨迹。 “我……似乎能躲开?” 但不能躲啊…… 杏寿郎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遗憾。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在偶然间进入了某种‘境界’。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大概是五百年前的先辈曾经踏入过的世界。 那是‘家书’中所记载的人类至高之境——通透世界。 可是这一刻好像来得有些太晚了。 如果手中的日轮刀还完好,如果身后没有需要保护的人,他还能一战。 可惜没有如果。 刀已折断,身后是鬼杀队的‘未来’。 他没办法放弃守护站在身后的少年,躲开这一拳。 “父亲……母亲……” 不知为何,杏寿郎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母亲一直希望他能够继承父亲的炎柱之名,成为他们的骄傲。 而他本人也是这样希望的。 因为‘炎柱’之名,是炼狱一族世代传承的骄傲。 不仅如此,任何亲眼见过炎柱战斗时的英姿之人,都会这么说,‘在无尽的黑夜中看到了光。’ “我也能成为那样的光吗……”杏寿郎紧握着折断的日轮刀,不知在问何人,“成为那么耀眼夺目的光。”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无数不曾经历过的画面。 同样是黎明破晓之际,同样是深陷绝境之时。 不同的面孔,分不清那是谁。 但那如烈焰般燃烧的羽织,还有他们的身影,在黎明前闪烁。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7.凯旋 “咔——” 炼狱杏寿郎缓缓抬起手中折断的刀刃。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杏寿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会闪现那些不曾经历过的画面。 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 那是炼狱一族的先辈们奋战到底,点亮光芒的身姿。 绝境之下,杏寿郎心中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发旺盛了。 “我不会死,因为我曾经发过誓。” 杏寿郎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断刀,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身影,整个人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 折断的刀刃上倒映出一道略显落魄的身影。 那是他的父亲——炼狱槙寿郎。 不知从何时开始,父亲他变得颓废了,终日里以酒为伴。 “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 这是父亲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炎之呼吸,水之呼吸,雷之呼吸,风之呼吸,岩之呼吸……都是狗屁罢了,无论再怎么都是没用的,我们无论如何,都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没用的,努力是没用的。还是放弃吧,杏寿郎。” 父亲似乎对于自己的修行和努力产生了怀疑。 但是杏寿郎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呢? 他曾经看见过父亲还是炎柱时的英姿,明明是那么强大,那么让他向往。 现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 “父亲大人,您也看见了吧?” 杏寿郎问着。 他在想父亲是否也从那些来自血脉记忆的画面中看见过先辈们浴血奋战的身影。 “确实让人深受打击!” 是的,看着那样强大的身影,那样如同烈火般耀眼的身姿,无论是谁都会产生怀疑。 “我们也能变得像他们一样吗?” “不可能的!” 这是父亲大人下的判断。 但是……此刻的杏寿郎认为这是错的。 “我……或许并不想真的变得像他们那样闪耀。” 杏寿郎喃喃自语。 他许下的誓言,并非是变得像先辈们那样耀眼。 他只是想,让父亲大人看见他的成为炎柱后的身影后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他只是想,将传承的火焰延续下去。 “我心中的火焰,绝对不会熄灭!” 空气变得炽热,地面崩裂开来。 杏寿郎整个身躯仿佛都在燃烧,手背上烈焰般的斑纹仿佛在灼烧着他的手。 熊熊的烈火开始蔓延,烈焰顺着手臂朝着折断的刀身上蔓延,仿佛要将这柄折断的刀重铸。 “父亲大人,看着吧。” 杏寿郎双手握住刀柄,身姿下沉,迎向袭来的拳头。 “我将背负‘炎柱’之名!履行柱的义务!” “去死吧!” 猗窝座面目狰狞的看着依旧没有放弃的杏寿郎。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眼前的人类眼中依旧充满希望? “不,我不会死!” 杏寿郎目光中映出火焰。 他如果死了,又怎么能让父亲亲眼看见?又怎么能够重新点燃父亲心中的火焰!? 这一刀,是注定将带来胜利的一刀。 刀刃折断了如何?火焰熄灭了又如何? 火灭了可以重新点燃,刀断了可以以火重铸。 重燃希望之火,重铸凯旋之刃。 炎之呼吸·十之型·辉煌·凯旋! 杏寿郎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呼出,黎明的天色越发明亮,很快阳光就要穿破云层。 可是炽热的高温让清晨弥漫开浓雾。 这似乎是阻挠了阳光的来临,对于害怕阳光的猗窝座来说是优势。 人与鬼的战斗,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血肉之躯,伤势也无法复原的人类必须顶着绝对的劣势在鬼的主场黑夜中浴血奋战。 但在这一刻,一切的优势劣势都已经无所谓了。 血肉之躯如何? 没有阳光又如何? 如同其名,这一刀的结局只有凯旋。 烈焰的火柱升腾,呼啸而至的拳风瞬间被烈火吞噬。 在猗窝座不解的目光中,他全力挥出拳头的手臂瞬息间被烈焰焚烬。 随后,断刀靠近了他的脖子。 明明已经折断的刀身仿佛被炽热的火焰包裹、延伸。 “噗——” 一切的发生只是转瞬之间。 三个少年的眼中,只能看见雾气中挺拔的身影,高举着辉煌的烈火。 很快,雾气逐渐散去。 “成功了吗?” 炭治郎张了张嘴。 他看见了雾散后依旧屹立的两道身影。 那是手握断刀的炼狱杏寿郎,和头颅消失无踪的猗窝座。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杏寿郎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并无大碍,身上虽然多出伤痕,但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 而对面的上弦之鬼头颅已经被砍断。 毫无疑问的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并没有人感到高兴呢? 包括亲手砍断对方脖子的杏寿郎也没能高兴起来。 他保持着警惕,凝视着眼前仅剩躯体的猗窝座。 没有消散! 虽然耸立的岩石和尚未散尽的雾气让阳光还没能完全照射过来,但是按照常理,鬼被日轮刀斩断了脖子就会灰飞烟灭。 可是现在……无头的身躯没有丝毫要消散的迹象! 猗窝座的头颅已经被斩断,但是身躯依旧屹立不倒,甚至脖颈处正在蠕动着肉芽,有着要恢复的迹象!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在他们的印象中,被斩断脖子还能够存活的鬼,千年以来似乎就只有鬼舞辻无惨一个! 可是现在这只鬼…… 难道说千年过去,所有的上弦之鬼都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了吗? 当一只鬼克服了脖子的弱点,那么能够杀死它的就只剩下阳光了。 如果上弦之鬼都强大至此,鬼杀队应该如何应对? 杏寿郎眉头紧皱着。 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他已经抵达体能的极限了。 视野变得狭窄,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倒。 大脑的缺氧让他快要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右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即使能够再次举起日轮刀也不可能对眼前的鬼再造成伤害。 人类的体能存在上限,不论做什么运动,全力以赴的时间都有上限,对于普通人而言,哪怕只是全力冲刺10秒左右都足以让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杏寿郎依旧是人类,虽然他的上限比普通人高出很多倍,但此刻依旧已经进入了‘力竭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下即使咬牙继续坚持战斗,发挥出来的实力也是十不存一的。 四肢会因为疲惫变得无比沉重,速度和力量都会受到极大影响。 与之相对的,鬼并没有这样的限制。 疲劳和受伤对鬼来说完全是无意义的。 能以血肉之躯与鬼长时间鏖战本就是奇迹,黑夜中,猎鬼者们就是抓着‘鬼被斩断脖子会死’这唯一的希望在战斗,要是现在没了脖子这一弱点,还怎么玩儿? 如果这只鬼真的被砍断头颅都不会死,那么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对手。 他们现在只能够祈求太阳升起的速度快过猗窝座头颅恢复。 “快……快点!” 炭治郎和伊之助祈求着。 祈求着太阳赶快升起,阳光赶快照射过来。 他们看得出,炼狱先生此刻已经到达极限了。 不可能再有体力继续战斗。 如果这只鬼的头颅真的再长出来,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 杏寿郎抬起眼眸,神色紧张的眺望着远处越发明亮的天空。 同时,他也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希望能在短时间能恢复更多的体力。 哪怕是多一点也好。 如果这只鬼真的能够长出头颅,那么他每多恢复一分体力就能够多撑一秒。 阳光很快就会照射到这里,多一秒,就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至少要保护好身边的三个少年。 ······ 漆黑。 一片漆黑。 猗窝座此刻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的头颅已经在刚才那一刀下消失无踪。 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因为千百年来,没有鬼经历过和他同样的状况,即使无惨也没有。 无惨克服脖颈这一弱点的方法与此刻猗窝座的状态截然不同。 无惨是通过长出复数的大脑和心脏从物理意义上克服脖颈被斩断就会死的弱点,而猗窝座此刻是因为某种执念。 是的,他的心中存在着一股强烈的执念,强大到超越肉体的执念,让他即使头颅被斩断,身躯依旧没有消散。 猗窝座感觉自己的整个意识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中。 隐约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柔的手拉住了。 “是谁?” “放手,快放手!”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存在。 可无论他如何喊着让对方放手。 那只坚定而温柔的手,始终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请你住手吧,狛治哥哥……咱们一起上路吧……” 温柔的声音在猗窝座心底里响起,可是他完全不记得这是谁的声音。 “不行,我还要变得更强,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为什么呢?” “因为我必须变得更强,阻拦我的家伙,杀无赦!”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执著于变强呢?” 温柔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善良的狛治哥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只剩下变得更强的执念。 “那是因为……” 猗窝座的语气变得犹豫了。 他似乎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总想着变强。 可是为什么呢? 总有个理由吧? “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疑惑中,零碎的记忆不断的在他的意识中涌现。 那是…… 尸体堆积的道场,血染的夜。 一场……杀戮的盛宴。 “咔——” 骨头粉碎。 “噗——” 内脏稀烂。 他只记得他不断的挥拳,浑身染满了鲜血,面无表情的将手捅进面前每一个敌人的体内,然后搅动着对方的内脏,让其痛苦的死去。 “可是……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无所谓了。” “反正,我也已经一无所有。” 当他离开道场后,留在现场的所有尸体都被破坏得面目全非,而且存在严重的肢体缺失现象。 道场的天花板和墙壁上到处都粘着死者的下巴、骨头、眼球、断肢以及内脏,简直是一片人间地狱。 犹如恶鬼肆虐,总之,没有人敢相信这是人类所为。 但猗窝座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还是人类。 杀掉这些人之后,猗窝座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徘徊,如同孤魂野鬼。 任由血迹从身上滑落,任由周围的人恐惧的四散奔逃,世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这时候,那位大人找到了他。 那位大人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十分赞赏。 “听说在没有安排过鬼的地方,发生了因鬼而起的大骚乱,我才特意赶来。” 无惨微笑着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年,“结果事件居然出于人类之手,真是让人惊讶啊。” “滚开,否则杀了你。” 猗窝座当时毫不犹豫的挥拳了,朝着这位鬼王。 然而,仅仅是一击,他的头颅就被贯穿了。 “我打算制造出十二只左右强悍的鬼来,”无惨微笑着看着眼前被自己贯穿脑袋的人类,“那么你能承受得住我所赐的这些血液吗?” “……” “原来……是这样啊!” 猗窝座疯狂的笑着,“变强,变得更强!” “哈哈哈哈哈哈——” 炭治郎等人恐惧的看着猗窝座蠕动的脖颈处生长出新的头颅。 那疯魔般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果然……是被选中的人?” 猗窝座摸了摸自己新生的脑袋疑惑的问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问谁。 但是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他是被那位大人选中的人。 为了那位大人而战,变得更强,就是他的使命。 为此,他甚至突破了鬼的‘界限’,头颅被斩也没有死亡。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位大人很有眼光,选对人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还有疑惑呢? “还有这……究竟是什么?” 猗窝座疑惑的轻抚着自己新生的脸,因为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 “为什么?我会哭?” “为什么?他……” 炭治郎也惊讶的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上弦之鬼。 本以为这只鬼恢复过后,他们会面临毁灭般的打击,但眼前的鬼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哭了?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8.上弦之壹 几人紧张的看着愣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猗窝座。 屏息凝视,周围只剩下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善逸、伊之助、炭治郎都握住紧了刀柄。 他们知道炼狱先生此刻应该已经没有余力了。 朝霞已然透过云层,似乎下一刻就会照射到这只鬼的身上。 如果这只鬼还能行动,那么开打的一瞬间,或许将会决定他们所有的生死。 除了拼命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无论如何,要撑过去。 可是让他们都感到疑惑的是……猗窝座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他呆滞的愣在原地,泪水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 天空越来越明亮,即使阳光还未完全透过云层,但带来的灼烧感已经能让鬼感到欲火焚身的刺痛。 可猗窝座依旧站在那里。 没有逃跑,也没有反击,就像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因为刚脑袋被摧毁的缘故吗?” 炭治郎等人欣喜的看着这一幕。 千百年来除了鬼舞辻无惨以外,没有任何鬼突破过鬼的‘界限’。 所以他们认为眼前这只鬼强大的上弦之鬼或许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创,陷入了短暂的呆滞状态,毕竟这可是超乎常理的‘界限’,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代价? 然而,实际上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猗窝座之所以陷入呆滞,是因为无数记忆开始涌现。 那些忘却的身影,那些陌生的记忆,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之中。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这样的问题不断的在猗窝座脑海中闪现。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流泪,但不知为何,他感觉应该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为什么……想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谁?” “啊!!!!!!!!!!” 痛苦的惨叫声从猗窝座口中传出。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看上去像是因为阳光的灼烧而挣扎。 但实际上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背后的刺痛,甚至不知道太阳已经升起。 他挣扎,只是因为头痛罢了。 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枷锁,将他重要的东西封印在意识的最深处。 他不断的抓挠着脑袋,似乎想要扯断那些束缚他的东西,指甲嵌入血肉,溢出的鲜血瞬息间在光芒下消散。 “这是……” 炭治郎鼻子动了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从这只鬼身上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无比沉重的悲伤,令人压抑的绝望。 这只鬼正在拼命挣扎,并没有朝着他们发动攻击,很快就会因为阳光的照耀逐渐消散。 如同烈火灼烧般的黑色斑点不断浮现在猗窝座身上。 面对阳光的炙烤即使是强大如他的上弦之鬼也撑不了多久,很快他就会迎来死亡。 猗窝座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依旧仿佛有着被人握住的感觉,那是无比温暖无比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甚至抚平了阳光的炙烤的痛苦,抚平了混乱的思绪。 眼泪依旧在流淌,他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准确的说是自己的手腕。 他的手,早已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是谁?是谁会这样义无反顾的握紧他的手呢? 还是始终无法回想起这究竟是谁。 此刻的猗窝座已经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灼烧感,他知道,大概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思考了,因为他就要死了。 炭治郎呆呆的看着眼前即将暴露在阳光下的鬼。 这只鬼身上传来的味道让他有些疑惑。 作为鬼杀队的剑士,他斩杀的鬼也不少了,很少会有鬼在死之前不带着怨恨的。 这只鬼身上的味道……不甘,惋惜,愤怒,但唯独没有仇恨。 猗窝座抬起手臂抹掉脸上的泪水,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被欺负过后默默的擦干眼泪。 他不甘于自己的弱小,没能保护好某种重要之物;他惋惜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没办法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愤怒于自己的无能,没能挣脱那道束缚在身上的枷锁。 但他并没有怨恨眼前的人类,因为他输了。 “……” 猗窝座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但是,突然传来的冷漠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回事?猗窝座,竟如此狼狈?” 伴随声音到来的还有让人背后发凉的斩击。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月虹·孤留月。 狭长而狰狞的刀刃挥下的瞬间,天空仿佛都变暗了半分,月亮似乎在这一刻短暂的显现,遮蔽了初升的朝阳。 无数道月弧般的刀光闪过,自上空落下的无数道巨型风刃瞬间击碎了大地,烟尘与巨石被掀起,挡住了灼烧着猗窝座的阳光。 “这是!?” 所有人的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 强大的压迫感突兀的从背后袭来。 炭治郎、伊之助和善逸的身躯仿佛被定格在原地,只能听见背后的树林中缓步而来的身影踩在地面发出的沉重声音。 他们甚至连回头去看的力量都没有了。 只能被动感受着这股正在接近的强大气息。 气息里带着愠怒,似乎对于表现如此狼狈的猗窝座很不满。 三个不知所谓的少年,一个鬼杀队的柱?就能将上弦之鬼逼至如此境地? 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的话…… “哼。” 冷漠的轻哼声从耳畔响起。 炭治郎紧握着日轮刀,不断的在内心呐喊着‘动起来’,可是他的身体似乎因为本能的恐惧完全动弹不得。 身边的善逸和伊之助同样是如此。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漆黑的声音缓步从自己身边经过。 轻哼声中夹杂着不屑和疑惑。 不屑于他们的弱小,疑惑于猗窝座为何被逼到如此境地。 “这只鬼……究竟是……” 三人心中带着同样的疑惑,可是他们连这只鬼的正脸都没能看见。 对方完全不屑于与他们相对。 刚才的那一刀如果砍在他们身上他们早就已经下地狱了。 但他们在这只鬼眼中的优先级很显然不如救猗窝座高。 “黑死牟……” 站在烟尘里的猗窝座喊出了到来之鬼的名字。 这个已经在人类视野中消失了不知多少年的上弦之1的鬼的名字。 黑死牟,亦或者继国岩胜。 他是十二鬼月中最强的鬼,最接近鬼王鬼舞辻无惨的鬼,也是那位存在于鬼杀队传说中的最强剑士继国缘一的哥哥。 他的强大已经数百年没有人领教,如今终于有再次显现于人类眼前。 “黑死牟……” 杏寿郎额头冒出冷汗。 这个名字,他在家族的历史中看见过。 那是十二鬼月之中的上弦之1的名字! 此刻他亲眼看清了这个仅存于传说中之鬼的面貌。 六只狰狞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情感,带给人的只有恐惧和压迫感。 黑色的长发束起高马尾,身着黑紫色蛇纹和服,仿佛一位古老而威严的武士。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脖颈上蔓延着只有人类剑士抵达巅峰时才会显现的斑纹。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只曾经身为人类强大剑士的鬼。 他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是人类中站在巅峰的强者,如今变成鬼,几百年过去……又将会有多强? 不知道,但是杏寿郎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位上弦之1,与他们刚刚战胜的上弦之叁仿佛不是同一个次元的生物。 “上1和上叁相差如此之大吗?” 已经没有力气继续战斗的杏寿郎眼中升起一丝不甘。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了。 接受过轩浩先生的训练,又再次突破极限,强大到足以独自对抗原本需要复数柱联手才能对抗的上弦之鬼。 并且刚才还开启了传说中的斑纹,进入了数百年来无人踏入的‘通透世界’。 如果此刻体力完全恢复,他有信心能够独立讨伐刚才与他鏖战的上弦之叁。 可……面对眼前的上1,他有些绝望了。 不仅是杏寿郎,一旁的炭治郎等人同样绝望。 光是一位刚刚突破‘鬼的界限’现在不知道变得有多强的上弦之鬼就已经足够他们头疼了,如今又来一位似乎更强的存在! 这还怎么玩儿? 炼狱先生的体力已经不可能对抗上弦之鬼,更别说两位。 而他们三个加起来还不够给人家挠痒痒的。 简单来说……虽然太阳此刻已经升起,但是烟雾消散前,就已经足够这两只上弦之鬼秒他们无数次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猗窝座皱起了眉头。 一向‘足不出户’的黑死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下弦之鬼全灭,天要亮了,你也迟迟没有回去复命。所以那位大人担心会出意外,让我来看看。” 黑死牟声音无比冷漠,“现在看来,他是对的。猗窝座,准备好回去之后如何交代了吗?” “……” 猗窝座陷入了沉默。 看来,他暂时是死不了了。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并没有感到高兴或是庆幸。 “那么现在……” 说着,黑死牟转身直视着眼前的几个人类。 杀意一瞬间蔓延。 “天亮了,赶快清理掉这几个人就回去吧。” “!!” 恐惧在几人目光中显现。 看着那柄狰狞的鬼之刃,三个少年心中竟然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只有挡在他们身前的杏寿郎咬紧牙关准备挥刀抵挡。 此刻他的手中只有那柄被斩断的日轮刀。 体力也已经到达了极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挡下这一击,但他依旧挥刀了。 血肉构成的狰狞鬼之刃上睁开了一只只令人心悸的瞳孔。 自上而下凝视着眼前的人类。 黑死牟面无表情的挥刀。 眼前的这四个人没有任何可能反抗他的这一刀,只需要一刀,他就能将这几个人类全部送入地狱。 “!?” 但是令黑死牟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就在他手中的鬼之刃即将触碰到那柄折断的日轮刀的时候,远处突然间传来的刀鸣声。 听声音仿佛很远,但黑死牟却急促的改变了斩击的轨迹。 因为刀至的速度要比声音更快。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澜。 知道海浪以超音速拍在身上的感觉吗? 黑死牟知道了。 就在刀刃接触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 力量仿佛无尽的狂澜呼啸而至。 “咔——” 鬼之刃折断了。 不仅如此,黑死牟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退,如果不是身后的猗窝座及时反应过来帮他止住退势他将会直接冲破烟尘笼罩的领域暴露在阳光下。 “……” 黑死牟沉默的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鬼之刃。 数百年过去了,在这期间,还从未有人类能够斩断他的刀刃。 不,不仅如此,刚才那一瞬间,被斩断的不止刀刃,手臂,以及与手臂相连的肩膀也在瞬间因为巨力崩溃。如果他不是鬼的话,现在大概已经失去了握刀的力量。 “这就是……那位大人警惕的目标吗?” 看着突兀出现挡在几个少年身前的老者,黑死牟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后面的猗窝座也愣住了。 他居然完全没能看出这个老家伙有这么强!? 原本以为只是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不用管自己都会闪到腰,过不了多久就会翘辫子,他甚至违背了那位大人的命令没有为难这样的老人家,没想到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怪物! “你们没事吧?” 轩浩淡淡的询问身后的几人。 “没……没事……” 炭治郎等人欣喜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既然这个人到了,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从刚才一触即分的短暂交锋来看,他们就知道眼前的两只鬼加起来都不会死这个老人的对手。 只是……刚刚才顺利讨伐三只下弦之鬼后,体力还能不能撑得住? “嗯。” 在确认几人都没有事之后,轩浩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只上弦之鬼。 他在思考。 一刀砍了?不太好……会吓到无惨的。 该怎么办呢? 经过刚才的冲击,烟尘已经散去了大半。 感受着灼伤的黑死牟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又看了看已经明亮的天空。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走吧。” 朝着身后的猗窝座打了一个招呼,黑死牟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1.训练哪有斩鬼有意思 炭治郎终于整理出了已故的父亲传授的‘火之神神乐’全部的招式,但是使用起来总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所以想让一旁的轩浩看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随着炭治郎所用的剑技逐渐成型,轩浩诧异的发现,这所谓的‘火之神神乐’与‘日之呼吸’惊人的相似。 如果硬要说有何区别,大概就是‘火之神神乐’有些地方不太完整,只有其形,呼吸的方式似乎也有所欠缺。 “老师,您怎么了吗?” 结束剑舞的炭治郎有些疑惑的看着发呆的轩浩。 “我大概知道你的‘火之神神乐’究竟是什么了。” 在炭治郎疑惑的目光中,轩浩拔出腰间的日轮刀来到院落中央。 随后,炭治郎的目光从疑惑变成了惊讶。 因为他看见轩浩开始了剑舞,而且所用的剑技跟自己的‘火之神神乐’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说老师仅仅是看了自己使用一遍剑技就完全学会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炭治郎集中注意力观察着老师的剑舞,与自己的不同,老师的剑舞看上去更加的完善,招式与招式之间没有任何停滞的地方,所有的剑技连串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突然间炭治郎明白了,并不是老师看了一遍自己的剑技就学会了,而是老师原本就会!而且对这套剑技的掌握远超过自己,最重要的是,老师他似乎会正确的呼吸方式! “老师……这是?” “这是‘日之呼吸’,起源的呼吸,最早诞生的呼吸法,这个世界最强的绝技。现存的所有呼吸法都是从‘日之呼吸’中衍生而来的,包括你掌握的‘水之呼吸’。” “‘日之呼吸’?”炭治郎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不是猎鬼者啊……” “我知道,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轩浩看着呆呆的炭治郎,嘴角忍不住流露出微笑。 继国缘一是没有留下任何血脉的,如果不是有自己还活着,那么关于‘日之呼吸’的传承早在五百年前就应该断了。 因为‘日之呼吸’的传承对于弱者来说是‘诅咒’,无惨不会放过会这种呼吸法的人。 可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呼吸法会以‘神乐舞’的形式在一个以烧炭为生的家族中传承下来呢? 炭治郎家的祖祖辈辈都只是普通人,根本不会所谓的呼吸法,只是按照祖训将这段‘舞蹈’传承下来了而已。 现在看来,炭治郎的耳畔会带着那样的花牌耳饰或许并非巧合。 轩浩猜测灶门一族的先祖应该曾经遇见过继国缘一,只不过缘一并没有真正向这一族传授过‘日之呼吸’,也许是灶门一族的先祖仅凭着记忆就将‘日之呼吸’的招式编成了‘神乐舞’并传承了下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灶门一族的先祖或许是‘天才’,仅凭着招式倒推出呼吸的方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这还是‘日之呼吸’。 “那老师,您知道现在所掌握的‘日之呼吸’问题出在哪里吗?” 炭治郎问,“一旦我在全集中状态下使用‘日之呼吸’身体就会变得非常难以控制,如果不是用蛮力强行使用,或许连剑技都会变得走形。” “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火之神神乐’是‘日之呼吸’,那么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问题了。”轩浩微笑着解释道,“我想你无法随心所欲使用‘日之呼吸’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没有掌握正确的呼吸方法。” 灶门一族传承的‘火之神神乐’原本就是先祖自行领悟后传承下来的,即使再怎么极力还原‘日之呼吸’也不可能完全一致,再加上过去了几百年的岁月,此刻的炭治郎能够从这样并不完整的传承中将‘日之呼吸’掌握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那该怎么办?”炭治郎有些疑惑。 “回炉重造吧!” “哈?” 炭治郎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所谓回炉重造,就跟字面意思一样。 炭治郎所掌握的‘日之呼吸’是他通过自己掌握的‘水之呼吸’的呼吸方法再加上父亲传授的‘神乐舞’的动作推演出来的,水之呼吸本就是日之呼吸的衍生,所以能够倒推出日之呼吸理论上来说没什么问题,炭治郎也的确做到了。 可事实证明用这样的方法学会的日之呼吸并不完整,并且导致了炭治郎使用的时候会出现身体不受控制的现象。 毕竟只是推演而已,许多地方不可能完全正确。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要一点一点的纠正实在太过麻烦,所以不如从头开始学习,毕竟现在炭治郎面前可是站着一本活生生的教材。 ······ 时间匆匆过去。 果然,和炭治郎预感的一样,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又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的。 当然,他的好基友善逸和伊之助也没能逃过一劫。 趁着鬼舞辻无惨没有什么动作的几个月时间,轩浩对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进行了与诸位柱相同的魔鬼训练。 几乎每天蝴蝶居里都会传出三个少年的惨叫。 而在这惨无人道的训练中让三个少年最渴望的居然是鎹鸦的鸣叫声。 因为每当鎹鸦来报信就说明有任务了。 这时候三个少年就会像是疯了一样自告奋勇的出门执行任务。 没错,斩鬼现在对他们来说是一项十分让身心放松的‘活动’。 就连原本害怕鬼的善逸现在也巴不得天天提刀出去斩鬼,谁拦着他就跟谁急。 ······ 一天正午。 蝴蝶居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请你放手!” 少女的声音从围墙里传来。 “吵死了。给我安静一点。” 音柱宇髓天元一手扛着神崎葵,另一只手夹着小奈惠,俨然一副人贩子的模样,朝着大门外就要夺门而去。 “请不要这样!放开她们!”炭治郎挡在音柱面前。 头槌! “!?” 看着迎面而来的炭治郎,宇髓天元愣了愣。 这小子,是白痴吗?居然用这么可笑的攻击手段,你以为是三岁小孩打架吗? 他本来觉得这样的攻击就算命中自己应该也问题不大。 可是…… 当这小子的头离他只剩下0.01公分的时候,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嗖——” 破空声响起,宇髓天元惊险的躲开头槌,停下了要离开这里的步伐。 “没错,放开她们,让我们来!”善逸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别跟他废话,猪突猛进!”伊之助已经摩拳擦掌。 不知何时三个少年已经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 音柱宇髓天元无语的看着三个围绕着自己的少年。 这三个少年如狼似虎,看见他就像是好几个月没吃过肉的狼一样饥渴。 “你们……想干嘛?” 宇髓天元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几个小子。 完全搞不懂他们在激动什么。 他这次来这里是因为任务需要几个女孩子,这几个臭小鬼拦着他是想干什么? “干嘛!?当然是执行任务啊!少啰嗦,快放开她们让我们来!” 善逸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这里面可是住着一个‘恶魔’啊!与这个恶魔相比,鬼又算得了什么?总之,他只想赶紧接任务然后离开这里。 “你们几个是白痴吗!?” 宇髓天元无奈的骂道,“我这次任务需要的是女性队员!明白什么是女性队员吗?你们三个是男的!” “少啰嗦!”伊之助挥舞着带着锯齿的日轮刀气势汹汹,“赶快放开那两个女孩,然后带我们去!否则小心我们做掉你自己去啊!” #!? 宇髓天元眉头微微挑了挑,“哟呵?”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眼前的小鬼说要做掉他自己去执行任务? 特么的,现在的臭小子都这么嚣张的吗? “宇髓先生,请你赶紧放开小葵和小奈惠吧!” 还是炭治郎比较沉得住气,“她们两个帮不上你的忙的,怎么看都是我们比较合适吧?” “臭小鬼,你们很嚣张啊?” “少废话!赶快,赶快带我们走啊!” 善逸迫不及待的催促道,“再不走……再不走等那个魔鬼吃完午饭回来就走不了了!” “额……” 话听到这里,宇髓天元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听说最近几个月轩浩先生一直住在蝴蝶居里为三个少年进行训练,原来是这三个臭小鬼? “原来如此,也不是不能理解。” 宇髓天元露出危险的微笑。 感情这几个小子是被吓成这样的? “你们真的这么想跟我去执行任务?” “想!” 三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宇髓天元。 现在这位音柱手中的任务就是他们的‘假条’,再继续呆在这里训练会崩溃的! “很好!” 宇髓天元露出得逞的神色,“但是你们接下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明白吗?” “明白!” “呵。” 听见三声毫不犹豫的回答,宇髓天元轻笑一声,“那就跟我走吧!” 将手中的两个女孩放在地上,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追!别让他跑了!” 善逸超勇的第一个消失在原地,速度可是他最擅长的。 “猪突猛进!”伊之助紧随其后。 “我们走了,麻烦告诉老师我们是出去执行任务了,没有偷懒!”炭治郎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 “嗖——” 几道破空声瞬息间逃离了蝴蝶居,就像这里住着魔鬼一样。 “有点意思。” 感受着身后接近的气息,宇髓天元加快了步伐。 他原本只是想给这几个臭小子一点下马威,没想到这几个小子居然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要知道他可是所有柱当中速度最快的,本身就是忍者出身,再加上经历过轩浩的训练,即使没有全力奔跑一般人也不可能跟的上他的速度。 “这几个小子果然也是跟我一样吗?” 想到这里宇髓天元不禁对这几个少年感到同情,哦不,是同病相怜。 那种要命的训练经历过一次就会留下阴影,也难怪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了。 “宇髓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就在宇髓天元思考的时候,耳畔突然间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炭治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侧。 另外,伊之助也在另一侧不断的猪突猛进,善逸更是已经跑在了他前面,时不时回头用要杀人般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是在嫌弃他跑得太慢了。 “!?” 宇髓天元稍微愣了愣。 随后露出笑容。 看样子这三个臭小子被训练得很好啊!那么这次的任务应该会顺利很多。 “听好了,臭小子们,今天本大爷带你们去见见世面!” 宇髓天元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全日本被美色和欲望侵染得最深的华丽之处,有鬼盘踞的‘花柳街’!” 很快,宇髓天元停了下来。 “到了吗?这么快!?” 伊之助兴奋的摩拳擦掌。 “不,没有。” 宇髓天元收起了不正经的模样,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无比。 “这里是前往花柳街中途的‘藤之家’,我们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说着,他掀开了印着藤字家纹的门帘进入其中。 三个少年微微愣了愣也紧随其后。 在‘藤之家’里的人热情的招待下,四人来到了会议室开始商议作战计划。 “你们的任务是潜入花街后帮我寻找失踪的妻子,关于鬼的情报就交给我来搜集。” 宇髓天元沉声道。 “你说什么!?”善逸听见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奇怪的家伙居然已经有老婆了!而且,既然是这家伙的老婆为什么要他们去找啊!狗粮塞得满嘴都是。 “你有意见?”宇髓天元脸色变得危险起来,“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必须听我的!” “我们是来斩鬼的好不好!”伊之助也按耐不住了,如果不是炭治郎拉着他,此刻他已经磨刀霍霍直接朝着花街里冲过去了。 “宇髓先生,能具体讲讲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只有炭治郎认真的询问。 因为他闻到了宇髓天元此刻身上散发着焦虑的味道。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2.你们特么带祢豆子逛花街? 午后。 用完午餐,轩浩走在路上。 院门两旁种满了紫藤树,树冠高大而茂密,起风的时候整个院落里都会弥漫紫藤花的香气。 在沙沙的响声里轩浩停下了脚步。 “人呢?” 他发现当他回到蝶屋的院子里时,本应该还在这里刻苦训练的几个少年都不见了。 疑惑的走进屋,找了找,装祢豆子用的木箱子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又跑了吗?”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正对着院门的台阶上坐下,轩浩叹了一口气。 他的训练对于这些年纪尚小的少年来说确实有些过于‘辛苦’了一些,还在成长中的少年自然不像是那些已经经历千锤百炼的柱们那样进步空间有限。 对于柱们的训练无非就是‘锻炼到极限’然后帮助他们突破‘人类的界限’。鬼杀队的诸位柱当中,除了无一郎以外的人原本就几乎达到了自己的极限,训练起来自然很简单。 但是这三个少年不同。 他们更像是刚刚开采出来的‘宝石原胚’,良玉需细琢,拔苗助长可不行,只能慢慢‘磨砺’,面对这样严苛的训练他们会想偷懒也很正常。 “我是不是有些太严格了?” 轩浩苦笑着。 不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挺好的,因为‘人’就是应该这样。 其实只要解决掉无惨,之后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鬼’这种生物存在,而这些少年们一身的武艺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完全没有必要考虑拔苗助长会损耗这些少年们潜力的问题。 说起来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找到自己妹妹的灵魂碎片,然后想办法取出来而已,重要的只有祢豆子而已。 其余的人包括炭治郎,都是无所谓的。 简而言之,为了达到目的,他其实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可是,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联系的。 祢豆子和炭治郎,炭治郎和善逸还有伊之助,以及他们周围的所有人。 轩浩想要走的路原本就是‘人’的道路。 可是这条路似乎并不是很好走,因为他已经逐渐察觉到了,自己与这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无论再怎么想要向正常‘人’,他也早已经是‘非人’的存在了。 周围的人,包括炭治郎,对他都会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毕竟他拥有着超出常理的力量,总是会令人畏惧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强者的烦恼? “额?” 门口传来的一道惊咦声打断了轩浩的思绪。 他抬起头。 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是一道跳跃着的身影。 紫藤花瓣飘零中,少女原本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顺着小路朝着这边走着,脚踩在阳光透过树冠散落的光斑上,身姿轻盈。 但是刚踏入院门她就看见了门口台阶上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 明明是午后,阳光灿烂,这道苍老的身影却像是与世界格格不入,坐在台阶上,露出让人难解的苦笑。 “轩浩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蝴蝶香奈惠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要露出这样寂寞的表情。 轻轻靠近,坐在轩浩身边,仔细的打量。 “没什么。” 轩浩自嘲着摇头,“只是那几个小子好像又溜出去了。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额……” 提起这件事情,香奈惠脸上的表情有些泛红。 “他们好像跟音柱大人去了花街。” 虽然知道宇髓天元不会带坏小孩,带着这几个少年去那里应该是有什么急事,但是香奈惠心里还是感觉怪怪的。 毕竟花街嘛,懂的都懂。 “花街?” 轩浩愣了愣,这地名一听就不怎么正经。 最近鬼那边好像并没有什么动作啊,音柱带着几个小孩子去花街干嘛? 这也就算了,最不能忍的是,炭治郎那蠢货,自己去逛花街还敢带上祢豆子!? “不行,我得去看看。” 轩浩当即起身,决定去一探究竟。 “啊?” 香奈惠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间变得气势汹汹的老人。 啊这……就叫老当益壮吗? “别多想,我只是怕出现什么意外。” 轩浩解释道,“毕竟最近的鬼,安分得太过异常了。” “……” 沉默一阵,蝴蝶香奈惠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音柱大人会这么着急带人去花街也很异常,说不定……有什么陷阱?” “嗯。” 轩浩一边回答,一边从屋里拿出了日轮刀。 “需要我向主公大人报告这件事情吗?” 香奈惠询问着准备动身的身影。 “不必,如果是陷阱,其余的人去了也是添乱。” “也对……” 看着离去的背影,香奈惠陷入了沉默。 少女用手撑着下巴,目光顺着老人离去的背影朝着院落里望去。 看着院落里美丽的景色,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老人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虽然是阳光灿烂的午后,但院子里除了落花什么都没有。 年迈的人大概会感到寂寞吧?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午后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回忆人生。 香奈惠心中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身边这个老人或许和正常的老年人一样,会对独自一人的情况感到畏惧,希望身边有人陪着,否则就像是世界正在朝他远去。 可是……轩浩先生之前还是年轻那副模样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情况啊?之前明明都可以正常相处的,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代沟? 香奈惠感到有些疑惑。 这个人真是奇怪。 从少年模样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衰老原本就很奇怪,没想到连性格也会受到影响? ······ 吉原,花街。 聚集着无数男女间的爱恨情仇,以及虚荣和欲望的不夜之地。 花街地如其名,是由众多风月场所所构成的一片独立的区域。 店里的艺伎们大多数都是因为家中过于贫穷或是欠下高额的债款无力偿还而被卖到这里来的女人。 她们每个人都背负着无尽的苦难,但相对的也得到了吃穿住的保障。 对于大部分仅仅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的人来说,她们还算幸运,而且如果能以艺伎的身份出人头地,甚至会有富裕人家为她们赎身,那样的话大概就能嫁入豪门一步登天。 而艺伎中地位最高的‘花魁’在花街备受人们尊敬,只有集美貌、教养、才艺于一身的女子才担得起这样特殊的身份。 除了同为艺伎的人以外,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见到身居高位的花魁,男人们为了一睹芳容甚至争先恐后的蜂拥而至。 但这其中自然不包括涉世未深的炭治郎、伊之助和善逸这三个少年。 此刻,三个少年生无可恋的站在人潮拥挤的人流中。 他们面前是领着他们进入花街的音柱宇髓天元。 “啧——” 走在前面的宇髓天元抱怨,“你们可真够没用的,连贱价大甩卖都没有人要。” “闭上你的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 善逸的身上几乎快要溢出实质般的黑色怨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走在最前面的宇髓天元。 他完全搞不懂他们三个现在为什么要被打扮成女人,而且还是丑八怪来到这里! 最最最关键,也是最爱让善逸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不着调的音柱居然会有三个老婆! 你知道三个老婆是什么概念吗?那是多少男人做梦都梦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这货能够拥有!? 就凭这糟糕的审美和那不知所谓的‘华丽’吗? 最可恶的是,拥有这样糟糕审美的家伙去掉那些无用的装饰后居然是个十足的美男子,老天爷难道瞎了眼吗? 想到这里,善逸甚至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这货会有三个老婆了,这让他更加不爽。 “咳咳,好了,别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安静听我说明你们接下来的任务。” 宇髓天元轻咳两声,因为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买家上门了,他得抓紧时间说明。 “切——” 善逸咂嘴,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是这毕竟是任务,而且他们出发前答应过这个男人要言听计从的。 他强迫着自己忘记一切,此刻的他叫‘善子’,是个艺伎。 宇髓天元的计划就是让他们伪装成艺伎潜入这里的店里寻找这家伙失踪的三个老婆的下落。 花街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是鬼用来藏身的绝佳场所,但是宇髓天元以客人的身份潜入调查没能找到潜藏在这里的鬼,于是请老婆们出马从更加深入的花街内部展开调查。 不得不说,为了找到关于鬼的下落,居然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宇髓天元也算得上是个狠人了。 这三位夫人都是优秀的女忍,原本以为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可是没想到还是失去了联系。 所以现在为了营救失踪的三个人,只能由他们三个出马了。 “这是救人……这是救人……我要忍耐……” 善逸不断的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先撕了眼前这个蠢货。 要是换做他有三个漂亮老婆,每天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让她们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不过人命关天的大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暂时不跟这个蠢货一般见识。 “目前我已经把调查目标缩小到了最可疑的三家店,你们三个的任务就是潜入这三家店,因为我的妻子就是在对这三家店进行调查的时候失踪的。她们在店里的身份分别是‘时任屋’的‘须磨’,‘荻本屋’的‘莳绪’,还有‘京极屋’的‘雏鹤’这三个人……你们只需要调查关于她们的情况应该就能找到线索了。” 说着宇髓天元的眉头越皱越紧,“明白了吗?善子、炭子还有猪子。” “是!” “找到了我可以先动手吗?” “啧!” 三个女装的少年对此基本上没有什么异议。 很快,就如宇髓天元所预想的那样,只要肯‘贱价大甩卖’还是有人会收留这三个‘姿色’拉胯的少年的。 炭治郎因为看起来很老实被时任屋的人买去了,伊之助似乎被慧眼识珠的荻本屋相中了,而善逸……原本是卖不出去的,好在他听力出众不论什么乐器听一遍就能学会,靠着拥有这样的才艺才勉强被京极屋收留。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可潜入的三个少年并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 “果然藏得很深啊……” 屋顶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的宇髓天元心里越发焦急。 距离他的三位妻子失去联络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能够如此巧妙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不被身为柱的他察觉,潜藏在这里的或许是一只上弦之鬼。 那样的话他的三位妻子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可恶啊……” “怎么了吗?” 就在宇髓天元头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 宇髓天元警惕的转头,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的时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一只鬼能够无声无息潜入到他背后,那么就危险了。 “轩浩先生?您怎么会来这里?” “你带走了我正在训练的几个小子,我当然得来看看。” 轩浩皱着眉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你好像很苦恼,他们几个人呢?” “……” 经过宇髓天元一通解释过后。 轩浩捂住了额头。 没想到这个以‘华丽之神’自居的男人跟他居然是同道中人,想当年他也曾带着牛郎大军闯荡歌舞伎町。 不过在听完宇髓天元的天才计划之后,轩浩陷入了沉默。 “……” “……”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宇髓天元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难道是他的计划有什么问题吗?并没有吧?让那三个小子女装进去调查,他在外面压阵,这不是天衣无缝吗? “我记得你以前是忍者?”轩浩问道。 “是啊,怎么了?” 宇髓天元依旧不解。 这问题问得简直莫名其妙,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 “这样啊……那就情有可原了。” 轩浩无奈的摇头。 “什么情有可原?”宇髓天元更加疑惑了。 “我是说你做事的风格。如果是忍者,这样做没什么不对。毕竟忍者嘛,不敢刚正面很正常。”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4.哟呵?你还挺豪横? “而且,我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早就想要大闹一场了吧?” 说着轩浩指着宇髓天元已经握在手中的两把利刃。 这货要是真没有搞事的想法干嘛提着刀跟上来,鬼才信! “额……” 宇髓天元一脸尴尬,“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没错,他现在确实想要大闹一场,因为他们所有人当中此刻最着急的就是他了。 没办法,老婆没了,而且还是三个,你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吗? 好吧,貌似一般人还真特么不能理解。 总之,宇髓天元现在是心急如焚就是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再让那几个小子潜入来调查那样错误的判断。 说起来在轩浩没有带头之前他一直没敢像这样肆无忌惮的闹一场,是因为什么呢? 宇髓天元这才发现自己过往的人生貌似都在逃避着什么。 逃避死亡?废话,有三个老婆,谁特么舍得死。 想来想去,他发现自己真正畏惧的好像是那挥之不去的过去,以及生来就注定的‘命运’。 轩浩并没有搞错,宇髓天元曾经确实是个忍者,他出生于一个落魄的忍者世家。 而事实上‘忍者’这种东西早在江户时代就该绝迹了,可他们家确实是忍者。 面对家族的衰落,父亲心急如焚,于是像是着了魔一样开始训练他们。 他的家庭原本有着兄弟姐妹一共九人,但是因为那样魔鬼的般的训练以及各种危险的任务,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人了。 幸存下来的只有宇髓天元和小他两岁的弟弟。 随着时间的推移,弟弟渐渐变成了父亲的分身,无论是思考方式还是其他方面都与父亲如出一辙——‘所有部下都是棋子,只要顺利生下继承人,妻子的死活根本无关痛痒。完全不尊重他人的意志,人性已经荡然无存。’ 而这正是父亲想要的结果,因为忍者是不需要感情的。 但是宇髓天元不想变成那样,他拥有着自己的意志。 ‘意志’是人类最宝贵的东西,没有意志的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相当艰难的道路,一直逃避着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一直想要改变,一直拼命的想要重新来过。他带着三位妻子,为了寻求改变加入了鬼杀队,带着心中的矛盾与纠葛,投身于为了保护人类而战的战场。 他本以为这是他们凭借自己的意志做出的选择,可是说到地其实只是因为他的‘自私’罢了。 没错,加入鬼杀队这是他的决定,三位妻子并没有反对的余地。 然而他却没能保护好她们。 “你在愣什么?” 轩浩看着突然间愣在原地发呆的宇髓天元,皱起了眉头。 “不……没什么。”宇髓天元反应过来,晃了晃脑袋,快步跟上。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行动起来,因为每迟一秒,他的几位妻子就会更加危险。 “走吧,还剩‘荻本屋’和‘京极屋’对吧?” “对。” 两个捣乱的人离开后,骚乱的时任屋终于恢复平静。 但潜伏在其中的炭治郎却意识到计划有变。 轩浩会带着宇髓天元离开这里,就证明了这家店的嫌疑已经排除了。 炭治郎知道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闯进鲤夏花魁房间的两个人男人的确是他的老师还有宇髓先生。 这在原计划中是没有的情况,原本宇髓先生应该守在外面等待他们几人传递的消息再做行动,想必是因为老师的到来计划被更改了,那么很显然,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 “鲤夏小姐。” 深夜,炭治郎换好了鬼杀队的制服来到鲤夏花魁的房间。 他单膝跪地,手中拿着装着钱币的信封,放在鲤夏花魁身后的榻榻米上。 “非常抱歉深夜前来叨扰,我要离开‘时任屋’了,可以麻烦您代替我将这段时间的食宿费用转交给老板吗?” “小炭?” 鲤夏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惊讶的转过头望着眼前的少年。 “这么突然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注意到鲤夏花魁眼中的惊讶,炭治郎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着男装。 “之前是出于无奈才只好男扮女装,否则没办法潜入这里,其实我是男的。” “啊?这个我知道。根本一目了然嘛……不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鲤夏看着答非所问的炭治郎有些疑惑,“我从一开始就看出你是男孩子了。” “额……”炭治郎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到青楼来工作,而且现在又这么着急连夜离开?” “这个……”炭治郎犹豫了一下。 原本他不打算向无关的人说明情况的,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这里或许会变得很危险,眼前的女子心地善良看上去又是如此柔弱,还是没能忍住。 “其实我是为了调查那些‘出逃’后失踪的人才来到这里的。鲤夏小姐,您之所以不让女孩们讨论也是因为担心吧?” “……” 听见炭治郎的话,鲤夏的眼神变了变,从原本的疑惑变成了担忧,“可是,你看上去并不像是警察,这件事情或许很危险,你还这么小……” “不必担心,鲤夏小姐。”炭治郎脸上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我可是很强的!” “额……呵呵……”鲤夏看着炭治郎脸上阳光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似乎都被驱散了一些,她轻轻笑着,“是呢,白天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样子很勇敢呢~” “这……”炭治郎脸上微红,不知所措的挠了挠脑袋。 “那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鲤夏收起开玩笑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 “您发现了什么吗?”炭治郎皱起了眉头,眼前的花魁果然是对这件事情有所察觉的,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或许可以顺着线索找到藏身于花街的鬼。 虽然不知道老师和宇髓先生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但是看样子应该也只是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粗暴的寻找,这样不太好。在炭治郎看来能够不惊吓到普通人就处理掉藏在暗中的鬼是最好的,那样恐怖的东西会让普通人见上一面就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是的,”鲤夏表情凝重的点头,“恐怕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察觉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很诡异吧?无缘无故一起‘出逃’的人如此之多,之前可是从未有过的,而且她们出逃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回来,我们甚至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已经出逃成功了。最让人害怕的是隔壁‘京极屋’的老板娘在前两天夜里突然间跳楼了。” 炭治郎听到这里,微微点头示意鲤夏花魁继续。 鲤夏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有些悲伤和惋惜的表情,“我们几家店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京极屋的老板娘……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那种会突然轻生的人,而且……我看见了她死去的模样,她脸上完全不像是自己跳楼的人会露出的表情,更像是在逃避着什么,感到恐惧的表情。所以我觉得……京极屋里或许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明白了,谢谢您提供的线索。”炭治郎微微点头,心里暗暗锁定了调查方向。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愤怒的火焰。 从鲤夏花魁的话语中他能够听出很明显的恐惧,这里的女孩们不知道忍受着这样的恐惧持续多长时间了。 藏在这里的鬼似乎格外的嚣张,嚣张到住在这里的女孩们都能够清晰的察觉到异样甚至感受到恐惧。 太晚了,他们来这里的时间还是太晚了。已经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 “恕我直言,鲤夏小姐,接下来这里或许会变得更加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够先暂时离开躲避一下。”炭治郎神色认真的说。 “离开吗……” 听见‘离开’这个词汇,鲤夏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是啊,再过不久,我就可以从这里离开了,即使身为青楼女子,也有人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运的,她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力,你能明白吗?小炭。” “……” 炭治郎陷入了沉默。 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这里的女孩们大多数都是无依无靠被卖来这里的,没有还清债务之前逃离这里被抓住是什么样的下场根本就不必多说。 这个世界很复杂,并不是所有人都通情达理,知晓‘鬼’这种生物的人除了他们之外少之又少,只要世界还在运转,‘秩序’就不会乱,这里的主人并不会因为这些女孩害怕就好心放她们离开。 “像我们这样的弱女子,就算身边发生了诡异的事情也只能逆来顺受而已。”鲤夏的目光中透着一丝悲凉。 “请放心吧,我们会处理好那些事情的,”炭治郎轻轻握着腰间的日轮刀,目光变得坚定,“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这几天请好好休息,然后带着笑容离开吧。”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请你小心啊,我可不希望你也稀里糊涂的消失不见呀,小炭。”鲤夏沉默的片刻,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年,她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放心吧,不会再有任何人消失了。” 跪坐在地上的炭治郎微微躬身,低头请辞。 看着少年的动作,鲤夏知道大概是分别的时候了。 眼前的少年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年,她回想起了白天少年保护她们的举动。 或许正因为这样,即使这个少年现在带着刀深夜闯入她的房间,她也没有感到害怕。 她知道那样的刀大概是用来保护像她一样的弱者的。 于是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在危险的时候会挺身而出挡在别人身前的少年,她能做的只有祝福。 “祝君武运昌隆。” 轻轻欠身,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鲤夏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榻榻米还有紧闭的窗户,就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 ······ 荻本屋深处。 四下无人。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青楼,唯有这一处地方异常的安静。 就连住在里面的艺伎们都自觉的避开这里,似乎这里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滴答——” 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坠落在榻榻米上。 阴暗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异常的散乱,满地都是被割裂的痕迹。 无数诡异的腰带像是蛛网一样遍布了整个房间,这些腰带锋利无比,更像是有生命一般将房间中间的女人缠绕得死死的。 女人的嘴被腰带捂着发不出声音,穿着和服的身上各处已经被割裂,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 “好了,说吧~” 黑暗深处传来让人背脊发凉的女声。 “你究竟在跟谁报信?” 女声喋喋不休的询问着被束缚的女人问题,每问一句,那些腰带就会绷紧一分,鲜血不断的从女人身上流淌而下。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女声有些疑惑。 “啊!我想起了来了,‘莳绪’对吧!?我在问你话呢~快告诉我答案呀?” 此刻,被问话的莳绪心里只想mmp。 这只鬼是脑子瓦特了吗?明明知道老娘的嘴已经被堵住了,还特么那么多废话,这分明就只是在愚弄老娘吧? 她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些腰带的束缚,可是无论如何都只会越来越紧。 “不行,实力相差太大了,根本没办法逃离这里……” 莳绪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眼前这只鬼,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很可能是传说中的上弦! 花街深处藏着上弦之鬼。 这是个很重要的信息,可是现在莳绪并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另外两位和她一起潜入花街的姐妹此刻都已经联系不上了,她甚至怀疑是不是都已经遭遇不测。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了骚乱的声音。 ?推荐票??月票? 435.放开她,听清楚了吗? “啧——” 阴影中的身影不爽的咂嘴,“又有人来了,荻本屋里爱管闲事的人真多啊。” 宇髓天元此刻是懵逼的。 因为他好像记得他们鬼杀队貌似是‘地下组织’来着,即使不必像忍者那样隐秘也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吧…… 他们明明是猎鬼者,为民除害的那种,怎么搞得跟大恶人似的? 瞧把这里的姑娘吓得,脸上的粉都吓掉了。 不过轩浩可没工夫在乎这家伙内心所想,提着刀已经来到‘荻本屋’门口。 两个带着刀的男人突然间闯入全是女人的青楼自然又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啧——” 潜伏在荻本屋的伊之助也砸嘴。 因为楼下传来的骚乱让他的猎物被惊动到了。 在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不远处走廊尽头就是‘莳绪’的房间。 听这里的艺伎们说‘莳绪’突然间得了重感冒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可是就算以他的脑子来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身为鬼杀队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感冒这种小事情,就中断与队友的联络? 而且他此刻清楚的感觉到那个房间的不对劲,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总感觉那个房间让他有股黏糊糊的厌恶感觉,这跟之前在无限列车上感知到鬼的时候很像。 他正在小心翼翼的接近,原本就要到门口了,可突然间楼下传来的骚乱声惊动了里面的家伙。 当伊之助‘砰’的拉开房间门的时候除了满目狼藉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房间内异常糟乱,残留着血腥的气息,但不像是打斗的痕迹,可见双方实力差距相当之大。 “可恶!让它跑了!” 伊之助愤恨的大骂着。 “让谁跑了?” 提刀赶来的轩浩和宇髓天元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是鬼啊!” 伊之助一脸的不满,但是他现在穿的是女装,再加上那张比得上‘花魁’的脸让这不满的表情看上去总感觉怪可爱的。 “我就说是谁搞出的动静,原来是你们啊!” 他指着两人的鼻子数落着,“不是说好了这里面交给我来吗?” “哟呵?你还挺豪横?” 轩浩有些无奈的看着伊之助。 现在他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一直带着野猪头套了,因为摘了头套之后不管这家伙再怎么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也吓不到人。 “是谁偷偷从蝴蝶居里跑出来的?我允许了吗?” “啊这……” 反射弧较长的伊之助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眼前的是比鬼更可怕的家伙。 “老家……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斩鬼的。” 轩浩抬起手里的日轮刀示意。 “呵,别着急,它跑不了。” 轻笑一声,他提着刀循着鬼的气息开始追踪。 他不太擅长追踪,但是那得是超出一定范围内。 而花街实在太小了。 刚才那只鬼已经暴露了气息,而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一旦锁定了那道气息,除非这只鬼的速度超过他否则绝对没有逃走的可能。 可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座城中似乎不止一道这样的气息。 伊之助和宇髓天元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此刻已经完全感知不到鬼的气息了,但是看着轩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 京极屋。 潜伏在这里的善逸生无可恋的走在长廊里。 身边来来往往的是穿着各异的艺伎们。 没有人在意他在干什么,毕竟有宇髓天元那样高超的化妆技术,他现在女装的模样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了,要不是靠着‘才艺’或许倒贴京极屋的老板娘都不愿意收留他。 不过这样也好,长得丑就没有客人会点他,这样就方便他行动。 他当然记得自己来这里的任务是寻找宇髓先生的妻子‘雏鹤’小姐,但是一想到宇髓天元那张甩脸,又想到自己现在被搞得那么丑就满是火气。 “可恶的鬼,就是因为你,害我被迫吃这狗粮,可别让我逮到了啊!” 善逸越想越气,走路的模样六亲不认,吓得旁边路过的艺伎们不自觉的避开。 一边走着,他也没忘记正事,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京极屋里的一切声音。 整个京极屋里的气氛异常的沉寂,因为就在前两天这里的老板娘才因为‘坠楼’而死。 或许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件事的异常,所有人都变得忧心忡忡的。 “拿上那个!那个!” “我腰带去哪里了?” “我肚子饿了……” “做头发的人到了吗?” “……” 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传入善逸的耳朵里,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就在他快要放松的时候,一道低声的哭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有女孩子在哭泣!” 听见这阵哭声,善逸立马来了变了脸色。 这对他来说可是头等大事。 管他是不是鬼不鬼的,只要敢在他面前弄哭女孩子就是不行! 循着声音赶过去,他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 探头一看,里面的场景把善逸惊到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属于‘花魁’的房间。 可现在这里乱得像是在拆迁一样,没有一样东西是还在原本位置的。 原本应该呆在房间里的花魁也不在,屋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侍女跪坐在房间中央轻声哭泣。 “这里发生了什么?” 善逸上前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女孩哭着转过头。 善逸看见了女孩脸色的发红的痕迹,有些肿,还挂着泪,是被人打过耳光。 “是谁打了你?” 善逸脸色变得有些危险,很少有人敢在这样的地方闹事,毕竟能开妓院的老板背后都是有关系的。 女孩听见善逸的问话哭得更加厉害了。 善逸慌乱的手足无措,他发现刚才自己没能控制住愤怒的情绪,表情好像有些吓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责怪你啊!遇上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帮你啊!” 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善逸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在对方身后不断的安慰。 可是这个小女孩除了哭泣之外什么也不愿意说。 “这是……” 恐惧,他从哭声中听出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这个女孩在害怕着什么,所以才不敢说话。 是什么让她这么害怕?善逸眉头微皱。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从身后传来。 “你跑到别人的房间里来干嘛?” 一道冰冷的女声传来,声音里充满了厌恶和不悦仿佛让房间里的空气都骤降了几度。 蹲在女孩身后手足无措的善逸瞬间绷紧了身体。 是鬼的声音。 绝对错不了。 善逸十分的确定,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并非人类。 因为他的耳朵能够清楚的分辨出声音中的情绪,那是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将对‘人’的讨厌展现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声音绝对不是人类能有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只鬼恐怕很强! 这样的压迫感他似乎只从上弦之鬼身上感受到过。 “喂,快回话,难不成你是聋子吗?”女声再次不耐烦的问着。 “……” 但善逸依旧保持着沉默,因为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 虽然他感觉自己相比之前肯定强了很多,即使对上上弦之鬼也不是不能打。 可关键是现在手里没刀啊! 没有日轮刀的鬼杀队剑士,对上上弦之鬼不可能有胜算。 原本他只是来这里探查情况的,即使真的发现了鬼,也不可能马上动手,废话,能群殴谁会选择单挑?当然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把情报告知队友,等队友都赶到了然后再一起上啊! “怎么办?” 善逸不敢回头,额头冒出了一丝冷汗。 因为他害怕回头之后脸上的表情暴露心中所想,这只鬼如果是打算潜伏在这里的话应该是不会随意杀人的,只要不暴露鬼杀队的身份应该就没有问题。 他耳朵动了动,周围的声音告诉他还有其他人在。 “蕨……蕨姬花魁,这孩子是昨天刚到咱们店里来的新人……” 果然,两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躲在房间外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里面的情况,她们抱在一起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住在这里的‘花魁’,不过看着自己的同伴还有刚来的新人有困难还是鼓起勇气解释着。 “新人?那又如何?” 被称作蕨姬花魁的女人紧皱着眉头,冷漠的撇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女孩。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两个女孩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抱歉,擅自闯入您的房间了,我看到房间里乱糟糟的,这孩子又哭得厉害,于是就……” 善逸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夹着嗓子解释道。 “……” 沉默了一阵。 被称作蕨姬的女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低头俯视着唯唯诺诺的善逸,满脸的厌恶,“你长得也太丑了吧?” “看着就让人难受,索性赶紧去死怎么样?” “那头金色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打算用来勾引男人吗?” “笑死我了。” #! ##! ###!!! 伴随着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传到耳朵里,善逸脸上的青筋越发狰狞,怒气值一步一步往上涨。 “呀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传来。 蕨姬一手拎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的耳朵将其提起,疼痛让这个女孩哭得更加厉害了。 “吵死了!还有力气乱叫,还不赶紧把房间收拾好!?”蕨姬一脸的愤怒,“我不是说过在我回来之前收拾干净的吗?废物!”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马上就收拾,请放过我吧!”女孩哭泣着求饶。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莫名其妙就被蕨姬花魁叫到了房间,莫名其妙的就挨了一巴掌,莫名其妙的就被吩咐收拾这乱得不成样子的房间,本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拾完,没想到蕨姬花魁还回来得这么快。 这完全就是在刁难人! 鲜血不断的从被拎住的耳朵上流出,似乎只要再微微用力,她的耳朵就会被生生从头上扯下来。 然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一道满含着愤怒的声音传来。 “喂。” 善逸此刻的怒气值已经完全拉满。 他缓缓起身,伸出手一把紧握着这只鬼抓住女孩的手腕。 他已经试图让自己冷静了,甚至还朝着吃人的鬼道歉了。 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鬼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于是现在,他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就是没有日轮刀吗?你特么还能秒我!? “……” “怎么?” 蕨姬冷眼俯视着即使站起来也没自己高的善逸,满脸的不屑。 “你难道没听见吗?” 善逸的语气变得冰冷,“我们已经道歉了。” “哦?那又如何?”蕨姬冷笑。 “放开她。” 善逸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女鬼。 这只女鬼很漂亮,应该用惊艳来形容,或许是善逸遇见的长得最漂亮的女人。 他原本应该很心动才是,但此刻,他的内心除了厌恶和愤怒之外没有丝毫其他的想法。 说得恶毒一点,这女鬼扒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激动一下。 “你想怎么样?” “咔——” 骨裂的声音从蕨姬手腕处传来。 她脸色突然间一变。 “我让你放开她,听清楚了吗?” 善逸面色不善的重复道。 “呵——” 伴随着一声冷笑,蕨姬放开了拎着女孩耳朵的手,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普通的人类而已,等下在收拾也不迟。 她现在要好好收拾一下眼前这个放肆的家伙。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丑八怪罢了,没想到居然有着这样的怪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鬼杀队来的人吧?果然上钩了吗? 下一刻,饱含力量的纤细手掌朝着善逸的脸上呼啸而至。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这一巴掌力道惊人,如果命中能将人的脑袋直接扇飞。 然而,就在蕨姬以为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快的速度眼前的臭小子瞬间就会毙命的时候,她的手停下来了。 准确的说,是被握住了。 善逸抬起的另一只手稳稳的握住了扇来的手臂。 加上还没放开的另一只手,现在这只鬼两只手都被控制住了。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6.追逐 “本来不想在这里动手的,是你太过分了。” 善逸的眼里满是愤怒。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但愤怒确实是战胜了恐惧。 他受不了有女孩在自己面前被欺负。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虽然看似稳如老狗,但是善逸现在内心慌得一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真想让炭治郎他们看看自己现在这副英勇的模样,大概会刮目相看的吧?因为这似乎是他头一次这么勇,居然敢在手里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与鬼这样对峙。 可是说到底还是有些冲动了,这个比倒是装了,可是手里没日轮刀啊,下一秒或许就破功了。 “人类,你好像很嚣张啊!?” 蕨姬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 她看着握住自己双手的少年,心中满是愤怒。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抓着我的手呢,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看来今天必须好好管教一下你了。” “……” 善逸不再言语,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怯懦的表情。 这是心里很不爽,因为眼前这个女鬼甚至还把他当女人,要是让这家伙知道他是男人会不会更心态爆炸? 很好,就这么办! 心下已经有了注意,善逸准备马上实践,毕竟这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不爽。 “老子是男人,你个瞎眼的蠢女鬼。” 恶毒的话语从善逸口中蹦出。 “额……” 似乎有了作用,眼前的女鬼稍微愣了愣。 “可恶!” 意料之中的,这只女鬼微微一愣之后就会大发雷霆的暴走。 而这也正是善逸想要的效果。 他现在很害怕,但他知道这里有人比他更加害怕。 看见气氛有些不对,躲在门外的两个女孩害怕的躲得远远的,可是被蕨姬拎过耳朵的女孩还痛苦的捂着耳朵跪倒在地上。 女孩哭泣着看着为了救自己正与蕨姬花魁僵持的少年,眼里满是担忧。 但下一秒,她眼中的担忧变成了恐惧和绝望。 一瞬间,衣衫炸裂。 这只鬼摊牌了,不装了。 ‘蕨姬’不过是她藏身于此伪装成花魁的身份。 她的真实身份是上弦之六的‘堕姬’。 原本她并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因为她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引来那位大人想要除掉的目标。 像这种无名小卒只需要暗中处理掉就好了,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身份。 可眼前的小子实在是激怒她了,大不了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就是了!只要没有人活着,她就不会暴露身份! “去死吧!” 堕姬身上华丽的和服在顷刻间化为碎布,只留下内衣和缠绕着自身的狰狞腰带。 下一刻,无数的腰带以她为中心四散朝着四周突刺,似乎要将周围的人全部切碎。 她的脸上透着愤怒和疯狂。 头一次有人敢这样侮辱她,还是个肮脏丑陋的男人! 房间被无数坚韧的腰带刺破,剧烈的轰响声惊动了周围一大片人。 其中包括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轩浩、宇髓天元还有伊之助。 屋顶。 刚才时任屋里出来的炭治郎也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骚乱声音。 而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京极屋’。 “已经太迟了吗?”炭治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 按照鲤夏花魁提供的线索炭治郎推断出鬼很可能就藏在京极屋,原本打算赶快去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可是现在看来战斗已经爆发了。 “善逸!” 一个闪身消失在屋顶,炭治郎朝着京极屋的方向疯狂冲刺。 这场战斗很显然是意外爆发的,因为他们约好了即使找到鬼也不能先轻举妄动,毕竟伪装成艺伎的时候身上可藏不了日轮刀。 此刻的善逸很可能遇上了危险,他必须赶快赶到救援。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几乎就在一瞬间。 而在善逸的眼中却像是整个世界都放慢了。 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陷入沉睡,而是心里想着很多事情。 比如鬼杀队战斗的意义,比如他变强的理由,比如他时常做的梦。 鬼杀队战斗是为了守护民众,他变强是为了回应爷爷的期待,而梦中的他……是个英雄! “是时候了,善逸,不要害怕,将梦境照入现实吧!” 心脏在疯狂的跳动,善逸不断的在心中呐喊。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隐约的雷鸣声在这一瞬间炸响。 无数坚韧的腰带在他的视线中缓慢延伸,撕裂空气,似乎被它撞见的一切物体都会被无情的撕开。 狭窄的房间,瞬息间就会被无数的腰带刺破,呆在这里的人类貌似只有被切成碎片的结果。 跪倒在地的女孩正在哭泣,定格的脸上满是绝望。 手里没有日轮刀,无法抵挡这些诡异的腰带。 “那就躲开好了。” 在这几乎遍布整个房间的大范围攻击中,善逸找到了唯一的出路。 一条曲折的光线在停格的密集腰带中折射,从房间的出口照进,几经折射连接到了地上受伤的女孩身上,最后照进善逸睁开的双眸中,仿佛雷光闪过。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恢复了运动。 在堕姬惊讶的目光中,她失去了眼前的目标。 金黄色的闪电划过纵横交错的密集腰带,几缕血丝萦绕在雷光闪过的轨迹上。 剧烈的轰响过后,整个房间被腰带刺穿破坏殆尽,但是让堕姬感到愤怒的是没有人死! 三个小女孩还有眼前的少年,全不见了! 她原本的目的是秒杀掉这个房间范围内的所有人,然后迅速离开这里再次潜伏,可现在眼前的场景并不能让她满意。 善逸的身影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堕姬的攻击范围之外,怀里还护着本该被撕成碎片的女孩们,好在这三个小女孩年纪尚小,否则他还真没办法同时带着三个人行动。 即使如此,他身上被划破的衣衫里渗出的血迹显示着刚才的一刹那间救出这三个女孩并非那么容易。 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成功带着人从那致命的范围攻击中全身而退了。 没有任何的诀窍,仅仅是依靠绝对的速度,凌驾于眼前之鬼的绝对速度。 “丑八婆,你追不上我的。” 善逸做着鬼脸,撇过头朝着堕姬讥讽着。 眼前的鬼很强,或许是上弦之鬼,即使手里有日轮刀他也没有把握单杀,但是——只比速度的话这只鬼简直弱爆了! “胆小鬼就胆小鬼吧,我胆子本来就小,我认了,但是不能打我还不能跑嘛?” 善逸抱紧怀里的女孩脚下发力,他打算先离开这里。 “可恶,臭小子,有本事别跑!” “略!丑八婆,有本事就在这等着!看我不提刀来砍死你!” 善逸一边嘲讽一边以极快的速度窜出窗户跃上屋顶。 他不是在装腔作势,而是真的打算安顿好了怀里被吓晕的女孩拿上刀再回来砍死这只丑鬼。 当然,他指的是叫上人然后再回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他人也应该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往这里来。 “善逸!” 果然,他刚跃上屋顶跑了一段距离就遇上了闻声赶来的炭治郎。 “我先把这几个孩子带到安全的地方,那只鬼就在下面的房间!” “明白!” 短暂的交流后,两道身影错身而过。 炭治郎立马就明白了善逸的意思。 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的朝着善逸来的方向冲过去。 善逸的意思是那只鬼就在里面,为了防止它逃跑,让他先进去拖住。 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刚才的动静惊醒了许多已经熟睡的人,那些刚从梦中醒来的人迷迷糊糊的大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这只鬼突然发难会死很多人,必须有人先限制住它。 果然,炭治郎还未到达,就看见眼前的屋顶被无数腰带刺破,然后撕碎。 一瞬间碎裂的砖瓦四散纷飞,让炭治郎前进的脚步都受到了影响。 “可恶的臭小子!” 暴躁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炭治郎抬起头,发现了那只追着善逸出来的鬼。 月光映衬着一张很美丽的脸,但是此刻这张脸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 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这只鬼曼妙的身材和美丽的面孔分神,因为传到鼻孔中恶臭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如此浓郁的鬼气,绝对不是下弦之鬼。 而且那些像是翅膀一样飘散在夜空中的诡异腰带让他感到了危险。 “啧,你又是谁!?” 堕姬看着眼前又一个突然出现少年,十分不爽。 “嗯?那个耳坠……”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似乎就是那位大人想要除掉的目标之一。 于是她伸出手。 那些诡异的腰带像是有生命一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掠去,目标是站在屋顶的炭治郎。 “!” 破空声呼啸而至,炭治郎赶紧停下冲刺的步伐,咬着牙挥刀格挡。 他冲得有些快,那些腰带也来得很快,相向而行的他来不及躲避,只能被迫硬接下这一击。 “咔咔咔——” 屋顶的砖瓦不断碎裂。 炭治郎举着日轮刀抵挡着扑面而来的力量,整个身体被这股力量推动着不断后退。 “好强的力量……” 鬼果然是鬼,轻易就拥有了他们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磨炼出来的力量。 而且战斗的方式总是如此诡异。 看着眼前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扭动的腰带,炭治郎大概明白了这就是这只鬼的武器。 只是不知道除了可以随意控制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能力。 “真是烦人!” 堕姬看着挡下自己攻击的少年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接二连三出现的臭小子都这么难缠!? 什么时候鬼杀队随便跑出来几个小子都能轻易挡下身为上弦之鬼的她的进攻了? 要知道,在过去的百年里她亲手杀死的柱都有七个之多,而那些柱或许还不如眼前乳臭未干的少年。 那位大人说得果然没错,不能再继续让鬼杀队的人发展下去了。 “去死!” 又是两条腰带从堕姬背后伸出,蜿蜒着从两侧朝着正在与腰带角力的炭治郎穿刺。 “还有!?” 炭治郎眼神一变。 他不知道眼前这只鬼到底有多少条腰带,没办法,只能先暂时拉开距离了。 收起抵抗的力量,轻轻从屋顶跃起。 瞬间,炭治郎的身体就被抵着他的数条腰带捅飞出去。 “臭小子!你们只会逃吗?” 堕姬落在屋顶上,看着突然间放弃迎战的炭治郎气得直跺脚。 从她身上延伸而出的数条腰带在绷直了也够不到飞出去的炭治郎。 倒飞中的炭治郎扭转着身形调整姿态再次落到屋顶上,除了手臂因为冲击有些发麻以外并没有任何不适。 “抱歉,祢豆子,这只鬼很强,我背着箱子大概不是她的对手。” 他轻轻放下背上的箱子,朝着自己的妹妹嘱咐道,“乖乖待在箱子里别动,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千万不要从箱子里出来!” 话音刚落,屋顶的砖瓦瞬间开裂,炭治郎的身影如同炮弹般朝着堕姬飞射而出。 他冲刺向前,在满是砖瓦的屋顶掀起一阵狂风,日轮刀在夜空中呼啸闪过,瞬息间就来到了堕姬面前。 “有点意思。” 堕姬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望着朝着自己袭来的模糊残影,飞舞的刀光让她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每个人速度都如此之快?难道说是自己太弱了吗? 她不禁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 不过这样的攻击还没到她反应不过来的地步,腰带缠绕在身前,形成防御的护罩。 当坚韧的腰带挡住刀锋的刹那,她终于看清了少年的那柄漆黑的日轮刀。 漆黑的刀刃仿佛融入了黑暗一般让她险些没能分清楚距离,好在她聪明用腰带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受到坚韧有力的腰带阻拦,那刀刃在离她的脖子仅仅几寸距离停下。 “什么!?” 这回轮到炭治郎的脸色变了。 他没想到这腰带居然有着如此强的韧性,他的日轮刀似乎没办法轻易将其斩断。 “哼!” 堕姬看着炭治郎脸上吃惊的表情冷哼一声。 紧接着,屋顶传来了激烈又急促的争鸣声。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7.欲望 锋利的腰带坚韧无比,一条接着一条不断的朝着炭治郎袭来,频率高到几乎重合,炭治郎不断的用刀格挡,手臂都因为连续不断的震动有些发麻。 两道身影所过之处像是拆迁一样掀起一片片砖瓦,造成的声音惊动了整条街的人。 这座‘不夜之城’的行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这样的不断响起的剧烈动静下意识的四散分逃。 对攻越发激烈,让炭治郎根本无暇顾及这场战斗是否被普通人发现。人类可不像鬼一样拥有超凡的恢复力,即使他经过再魔鬼的训练也改变不了是人类的本质,只要稍有不慎,这诡异的腰带就会在他身上留下致命的伤痕。 “砰——” 再次借着腰带的冲击拉开距离,炭治郎在屋檐上借力,余光看了一眼堕姬的方向,调整好呼吸。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炭治郎并没有选择使用日之呼吸,拖延时间的话‘日之呼吸’负荷太大了,现在的情况擅长防御的水之呼吸更加有用,他要做的是拖延到其他人赶来。 可是拖延归拖延,他还是选择了一上来就用水之呼吸最强的一招。 因为眼前的这只鬼……怎么说呢,炭治郎感受到了她身上有着上弦之鬼的气势,也确实比下弦之鬼强上很多,但是真正交手起来却发现比遇见的其他上弦之鬼弱很多,至少不会让他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总之,他感觉自己一个人或许就足以应对。 所以他在想或许可以找找机会将其斩杀掉? 伴随着身姿的旋转,日轮刀在夜空中划出月轮般的弧线,一轮接着一轮,将炭治郎围绕其中。 袭来的腰带被刀刃尽数弹开,而且一次比一次弹开得更远。 又一次对拼后,堕姬眉头微皱。 她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对面的少年伴随着剑舞力量越来越强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日轮刀,她开始有些慌乱。 因为面对这个少年这样攻防一体的剑技一时间她居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不能硬接这一刀。”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本能让堕姬明白必须想办法躲开。 于是,伴随着剧烈的轰响,腰带掀起了屋顶。 “!!?” “混蛋!” 炭治郎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 因为这只鬼这样的举动无疑会伤到屋子里还没撤离的普通人。 虽然街上的人多数已经察觉到危险跑了,但是屋里却还有着不知外面发生什么沉沦在欲望中的人。 而这也确实是堕姬的目的。 “哼!你们不是挺能耐的吗?鬼杀队?” 身为鬼的她,当然知道鬼杀队剑士们战斗的意义。 不就是保护这些弱小可怜又愚蠢的人类吗? 她之所以会选择花街作为潜藏之地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里鱼龙混杂,但不论好坏,都是人类。 而只要是人类,就都可以作为她的人质! “还好……” 看着被掀开的屋顶没有人在,炭治郎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日轮刀加速,脚下的步伐朝着堕姬接近。 但这样的反应让堕姬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如果遇见一个不管普通人只顾着斩鬼的剑士她这招可就没有作用了,这小子看上去很紧张,也就是说正和她意! “果然,人类就是愚蠢的生物。” 堕姬一跃而下来到的房间中,朝着炭治郎投去挑衅似的目光。 然后挥舞着腰带在墙体上开辟道路,肆无忌惮。 “混蛋!” 炭治郎停下了手中的剑技,‘生生流转’虽然很强,但会影响他行动的速度,眼前的鬼很显然看到了这一点,用这样的方式迫使他自己停下。 不过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停下剑技追上去。 因为堕姬将整个‘花街’作为了人质。 “站住!” 为了保护还待在屋子里不知道情况没有来得及撤离的人,炭治郎快速跟了上去。 ······ “怎么了?” 伊之助虽然脾气比较暴躁,但是感知却出人意料的敏锐。 身边的人心不在焉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比如这个自称‘华丽之神’的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和他一起跟在前面的老家伙后面,根本就没有用心,如果不是前面有人带路这家伙大概已经迷失在花街复杂的街道里了。 “……” 被伊之助提问的宇髓天元沉默着。 “唉……” 在前面带路的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过头。 “去吧,先去找你失踪的妻子,那只鬼就交给我。伊之助你也跟他一起去。” 被一眼看穿内心所想的宇髓天元微微愣了愣,然后停下脚步。 “那个方向,还有那里……” 轩浩抬起手,指了两个方向,“我感觉到这两个方向有与那只鬼同样的气息,你们可以从这两处开始寻找。分头行动吧,动作快点。” “感谢!” 宇髓天元眼神立刻就变得清明了。 他深深的朝着眼前的老人鞠躬,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额……” 一旁的伊之助还愣着。 “别发愣了,你去另一处找。” “哦哦!猪突猛进!” 看着两道飞速远离的身影,轩浩无奈的摇头,转过身,朝着不远处正在楼宇间穿梭的那道气息缓步走去。 街道上依旧有着拥挤的人群。 这毕竟是一座充满欲望的城市,远处的小打小闹似乎并不能影响这座城市正常的运行。 老人逆着人潮在街道里穿梭,步伐很缓,将人的欲望尽收眼底。 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拯救,如果不是无惨的缘故,他甚至不会去厌恶‘鬼’这种生物。 毕竟世界就是这样够成的,有善,就会有恶。 鬼不过是将恶以一种形式展现而已,说到底也只是‘人’的欲望。 人类就是这样自私的生物,大多数时候只会,也只能顾虑自己。 但是见到别人遇见麻烦,也总会不自觉的伸出援手。 这听上去很矛盾,但这就是人类。 “所以我才,更喜欢人类。” ······ 光鲜亮丽的背后,都会存在阴影。 街角店。 游郭最低级的店,那些得不到客人指名和身患疾病的艺伎都会被打发到这里来。 这里破旧不堪,与繁华的城市中央格格不入,更像是贫民窟。 而这里正是轩浩所指的其中一处方向的尽头。 宇髓天元面色阴沉的来到这里,然后找到了被困在这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妻子之一雏鹤。 雏鹤很聪明,在潜伏在花街的过程中成功识破了蕨姬鬼的身份,但对方也很警惕,一直怀疑着她,她被时刻严防死守,甚至找不到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不得已只能服下毒药尝试以患病为由逃出‘京极屋’,谁料蕨姬在送行的时候将一条腰带作为饯别礼物送给了她,这自然是为了对她进行严密监视,以及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能够瞬间杀人灭口而做的保险。 可即使是知道这一点,面对绝对的力量差距,雏鹤也没办法拒绝这样的‘饯别礼物’,否则立刻就会被杀死。 “她的腰带可以吸收并关押人类,用这样的方法,她抓了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些女孩应该大多数都还活着……”虚弱的雏鹤小声的将情报口述给怀抱着她的宇髓天元听。 总结起来就是——这只鬼讨厌丑陋的东西,不论是人类还是其他,专挑漂亮的吃,而且喜欢新鲜的。 “这么说来……她还挺挑食的啊?” 宇髓天元语气越发冰冷。 目前的情报总结下来。这只鬼在这座城市的某一处关押了许多女孩作为‘储备粮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正是轩浩先生所指的另一个方向。 “这次的任务你就不要再跟着操心了,鬼杀队这次来的阵容很强,就算无惨亲自来了也死路一条。” 宇髓天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解毒药丸塞入雏鹤嘴里,“解药生效后立刻离开这里,顺便组织所有普通人撤离,听清楚了吗?” “是……” 听着怀中雏鹤轻声的回应,宇髓天元轻轻将她放下,随后再次消失在原地。 屋顶,他快速的奔跑,朝着轩浩先生所指的另一个方向。 一边跑着,他一边聆听着周围的声音,终于在一处空旷无人的破旧街道上发现了端倪。 “在这里,深入地下!” 从地下传来了有人正在战斗的声音,回声很响,对声音极为敏感的宇髓天元听得一清二楚。 他俯身贴地,声音传入他的脑海,像是声呐一般地下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这里的地下深处存在一个洞穴,但是通往那里的地道只能勉强允许小孩通过。 “锵——” 两柄用链条连接在一起的硕大日轮刀被宇髓天元缓缓从背后抽出。 双臂顿时青筋暴起,力量瞬间涌现。 音之呼吸·一之型·轰! 如同其名,剧烈的轰响声刹那间响彻天际。 他所使用的双刀是特质的,能够引发威力惊人的爆炸。 “啧——” 躲避着炭治郎追击的堕姬咂嘴。 “这声音……能够搞出这么大动静,是柱吗?” 听着远处传来的剧烈轰响声,堕姬越发感觉情况不妙了起来。 她知道那个方向,大概是自己用来藏人的巢穴被发现了,不过现在没有心思分心去管。 因为仅仅是身后这个追着她的少年就已经让她感觉足够难缠了! “臭小子,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无可奉告!” 炭治郎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变得铁青。 因为眼前这只鬼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居然企图用普通人的生命来威胁他,简直不可饶恕! “一个接着一个……” 堕姬脸上的表情越发狠厉,“真是让人不爽啊,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 “去死吧!” 四条锋利又坚韧的腰带从四个方向朝着炭治郎袭去。 “该死的家伙,是你!” 炭治郎毫不犹豫的迎面而上,呼吸节奏开始变化,手里的剑技也开始改变。 日之呼吸·肆之型·烈日红镜。 靠近他的腰带在一瞬间被斩裂,这是他第一次斩断这些坚韧的腰带。 殷红的鲜血从断裂出溅射开来,这些腰带果然与这只鬼是一体的。 “!” 堕姬看着自己被斩断的腰带心里更慌了。 眼前的少年所使用的剑技瞬间变了,比之前更加凌厉,还有那扑面而来的呼啸声……是他在呼吸? 不知为何,这样的沉重呼吸声让她感到有些心颤。 日之呼吸·一之型·炎舞。 “可恶!” 看着眼前像是带着烈焰一般的弧形刀光,堕姬被迫不断的后退。 眼前这个少年的攻击越发猛烈,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炽热的风刃在她脸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刺痛的感觉让堕姬越发懊恼,“你竟敢!划伤我的脸!” “……” 炭治郎脸上的神色依旧不为所动,其实他是想说抱歉的,因为他想砍的是脖子,只是这只鬼躲开了而已。 腰带抽打着空气发出尖锐的风声,再次将近在咫尺的炭治郎笼罩其中。 但是面对着几乎覆盖所有退路的攻击,炭治郎并没有慌乱。 日之呼吸·十一之型·幻日虹。 他的身形像是起舞般开始旋转,伴随着高速的回旋闪避,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残影被堕姬的腰带贯穿。 看着眼前被贯穿的身影突然间消失无踪,堕姬稍微愣了愣。 “在哪里?” 漆黑的夜空中,一条只有炭治郎能够看见的‘空隙’之线从堕姬的脖子连结着他手中的日轮刀。 他翻转的身影瞬间浮现在堕姬身后上空,手中的刀刃沿着‘空隙’之线斩出。 日之呼吸·十之型·火车。 带着烈焰的刀刃在夜空中划出像是车轮一般完美的圆弧,目标直指堕姬的后颈。 但是就在刀剑将要触及目标的时候,空隙之线被绷断了。 似乎是堕姬察觉到了危险,发疯似的用腰带将自己包裹起来。 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斩击即使斩断了这些腰带也没有力量继续斩断脖子了。 “唉……” 炭治郎自然清楚这一点,微微叹了一口气,收刀拉开距离。 人类在面对鬼的战斗中是不允许出现失误的。 现在他占据上风,如果急于求成出现失误让对方抓住机会的话,不值。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9.我们不能用温柔去面对黑暗 “可是天元大人,他说得对,不尽快追上去的话,会有很多人受到伤害的……”莳绪在一旁小声逼逼。 “放心好了,它逃了也没用,轩浩他们都在上面呢。”宇髓天元并没有太过担心,应该说担心也没有意义。 他已经让雏鹤去疏散人群了,毕竟要围猎的可是一只上弦之鬼,战争已经打响,夜晚终归是鬼的主场,战场是游郭这一整座城市,伤亡是在所难免的,只能想办法降低损失而已。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潜伏着几只上弦之鬼。 “莳绪,你和须磨去帮助雏鹤疏散人群,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们能够加入的。” 说完,宇髓天元一手一个抱起自己的两名妻子,一跃而起。 “喂喂喂!” 看着直直的朝着夜空窜上去的宇髓天元,伊之助举着日轮刀大喊,“不要丢下我啊!” “我要开始华丽的大闹一场了,哪有空管你!自己跟上,猪头!” 宇髓天元头也不回,落地后将两位妻子放下,然后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好快!?” 追着上到地面的伊之助目光中透着惊讶。他这才发现宇髓天元动起真格的来他根本追不上! 果然,这些被称作柱的家伙都是深藏不露的,之前还是小瞧他们了。 “可恶,等等我啊!?” 伊之助气得跺脚。 ······ 另一边,堕姬与炭治郎的交战还在继续。 不过与其说是交战,不如说是炭治郎在追着堕姬跑。 狡猾的堕姬利用建筑物巧妙的躲避着炭治郎的追击,并且时不时的还会朝着屋子里撞见的人类发起进攻拖延炭治郎的步伐。 面对这样无耻的打法炭治郎只能被迫被消耗体力。 然而就在某一刻,一直躲避着炭治郎追赶的堕姬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夜空依旧是深邃的黑色,此刻正是月黑风高时,距离天亮还早。 堕姬捅破天花板窜到屋顶,面色阴沉的踩着屋檐矗立。 在后面追赶的炭治郎也停下了脚步。 “什么情况?” 他有些疑惑,“不躲了吗?” “愚蠢的人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害怕你吧?” 堕姬望着天边,一脸不屑,居高临下的看着停在自己不远处的炭治郎。 虽然一直被追着跑,但好像丝毫不妨碍她此刻嚣张的态度。 “不,你怕不怕我都无所谓。” 炭治郎一脸严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离开的,你不跑当然最好!” 他握紧了日轮刀准备再次攻击。 经过刚才的追逐,他对眼前这只鬼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虽然瞳孔里确实刻着上弦的字样,但是这只鬼与之前遇见的上弦之叁相差甚远。 根据炭治郎的预估,如果是柱的话或许可以轻易秒杀眼前这只鬼,毕竟他感觉就连不是柱的自己也能轻易压制,只要对方不逃跑,他完全有把握单杀。 可是,就在他提刀要再次接近的时刻,突然间几道呼啸的风冲远处而来。 不,并不是风,仔细一看,是飞舞着的狰狞腰带朝着堕姬的方向而来,等炭治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直直的钻入堕姬的身体。 “这是……” 炭治郎提高的警惕。 堕姬身上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了,背后伸出的腰带数量变得更多了,原本漆黑的长发也变得苍白,或许这才是她完整的模样。 伴随着这些分裂出去的身体部分回归,一股让炭治郎喉咙深处都感到发麻的气味从堕姬身上散发出来。 “柱吗?” 堕姬融合回到身体的腰带后喃喃自语着,“有点麻烦啊,来的人太多了。” 伴随着腰带的回归,这条腰带经历的一切也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感觉到了那个将腰带斩成碎屑的男人是‘柱’,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比眼前的小子还要强。 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很不利,如果等这些猎鬼者汇合的话她会很危险。 “抱歉了,小子,游戏结束了。” 堕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炭治郎,目光变得无比危险。 “什么……” 炭治郎完全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虽然气势的确比刚才强了不少,但是他也还没有使用全力,继续打下去胜负犹未可知,为什么这只鬼说得好像胜负已分了似的? 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堕姬目光中带着讥讽,轻轻的抬起手。 伴随着她的手臂挥动,腰间的腰带延伸而出,像是巨剑一般在身前斜切。 一道锋锐的轨迹闪过,她的身前不远处的阁楼顶部被完整的削了下来。 “轰——” 砖瓦沿着切面缓缓坠下,发出巨响。 炭治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阁楼里露出来的场景,随后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卑鄙!” 此刻炭治郎终于发现,原来堕姬一味的逃跑并不是毫无目的的。 在此潜伏很长时间的堕姬自然是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就连谁的房间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此刻,阁楼的顶部完全被切开,炭治郎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三个5人类。 是鲤夏花魁和那两个负责她起居的小女孩。 她们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巨变脸上满是恐惧和震撼,任何人发现自己正处的房间楼顶被掀开大概都是这样的表情,更何况刚才的斩击差点直接将三人一块斩断。 堕姬很显然是故意的。 “不只是她们哦。” 堕姬目光变得无比危险,随着她说话,身后的腰带开始延伸,几乎笼罩了整个街道。 “我现在可比刚才更强了,能够操控的腰带也变多了,你应付得过来吗?” 炭治郎开始汗流浃背。 他当然看得明白堕姬想要干什么。 只要她一个念头,这些锋利无比的腰带就会像是切豆腐一样将附近的房屋全部切成废墟。 炭治郎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人,只知道堕姬如果真的这么做一定会死伤惨重。 即使他拼尽全力也不可能保护得了所有人。 “愚蠢的人啊,你不是想要拯救他们吗?” 堕姬轻蔑的抬起手,眼中满是寒光,“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人吧!?” 话音落。 她身后的腰带瞬间变得模糊,快到几乎看不清楚轨迹。 炭治郎能够看清。 但是……他没办法同时阻止这些朝着不同地方斩击的腰带。 下一刻,纵横交错的裂痕在整条街道上显现。 “危险!” 来不及思考,炭治郎只能选择先救下眼前的人。 其中一道斩击,是朝着暴露在阁楼上的三人而去的。 血肉之躯面对这样的斩击,只有被切成两半没有别的可能。 “呵,结果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堕姬失望的看着挡在三个女孩身前的炭治郎,一脸的无趣。 眼前的人类确实很强,可惜还是跟以前遇见的那些柱一样,为了那不知所谓的‘责任’而失败。 何必呢?在她看来丑陋的东西就乖乖变成尸体腐烂不好吗!? 轰—— 被斩切的建筑终于支撑不住倒塌,剧烈的响声震耳欲聋,弥漫的烟尘遮蔽了炭治郎的视线。 “滴答——” 日轮刀很显然是扛不住这样摧枯拉朽的攻击的。 用来格挡斩击的刀鞘已经被斩断,狰狞的伤口染红了整个左肩。 鲜血沿着炭治郎的肩膀滑落,正面接下这样的斩击简直就是愚蠢的行为,如果不是有着一副远超常人的强韧身体,此刻的他或许受伤的就不止肩膀了。 “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 三个女孩呆滞的看着眼前被血染红的少年。 “嗯,那就好。” 少年的声音明明很温柔,但是不知为何,她们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愤怒。 不可饶恕。 此刻,炭治郎的双眸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 眼前满是尘埃,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能够清楚的听见各处废墟里传出来的哀嚎和惨叫。 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以及令人心颤的绝望。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不将生命放在眼里的恶鬼。 那道残酷又无情的背影被烟雾笼罩,他看见了她转身,没有丝毫的负罪感,葬送生命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我错了,从一开始就应该拼尽全力的。” 炭治郎心中懊悔。 老师曾经无数次教导过他,人与鬼的战斗是残酷无情的,一见面就拼命,即使断手断脚也要将对方咬住不放,这才是正确的。 然而刚才他居然想的是要等待援军到来以确保完全的胜利,所以并没有拿出拼命的劲来。 以战术来说他并没有做错,但是……结果是现在这副模样。 “老师,或许我并不是真正被选中的人。” 炭治郎回想起老师在知道他的‘火之神神乐’就是‘日之呼吸’后对他说的话。 他或许是被命运选择的人。 曾几何时,有着一位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人。 同样的耳饰,同样的呼吸法,以及同样与生俱来的斑纹。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预示着他被命运选中了,选中来结束这一千年的悲剧。 但是只有炭治郎自己才知道,其实他并不是什么被选中的人。 额头上的伤疤并非与生俱来的,这是他为了保护不小心碰倒火炉的弟弟而留下的伤疤,加上之后无意间受的伤叠加在一起才变成了像是斑纹一样的红色疤痕。 他炭治郎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老师,因为看着老师眼中期盼的目光,他不想辜负这样的期待。 可事实证明他终究还是辜负了期待。 他终究不是天选之人,终究没能保护好这些人。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疑惑的声音从炭治郎背后传来。 “额!?” 炭治郎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只手搭在自己受伤的肩膀上。 熟悉而温暖的感觉从肩膀上传来,随后剧烈的疼痛传来,伤口开始迅速愈合。 “唉……”轩浩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一个人绝对会出事吧?” “老师我……” “自责?悔恨?怀疑?” 老人轻轻弯下腰,从后面将头凑到炭治郎耳侧,通透的目光看着少年的侧脸,像是将一切都看透了。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你现在大概很懊悔没能救这些人对吧?” “是……” “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对吧?” “是……” 炭治郎低下了头。 “那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 “唉……” 看着沉默的炭治郎,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温柔了,即使对面是十恶不赦的恶鬼,也会抱有怜悯之心。 但是…… “善良固然可贵,但是孩子,我们不能用温柔去面对黑暗。 即使那黑暗曾经和我们一样向往光明。” 除了炭治郎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尘埃弥漫之中出现的老人以及老人此刻的目光。 炭治郎顺着老师空灵的目光透过弥漫的烟尘望去,明明隔着尘埃他却似乎看见了什么。 那个方向原本是堕姬所在的方向,但此刻印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看上去纯洁可爱甚至有些稍显稚嫩的白发女孩。 不过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像是错觉一样,在炭治郎眼前仅仅是昙花一现。 “别再手下留情了,去吧。” 感受到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炭治郎顿时反应过来,此刻身边已经再次没有了老师的身影。 但是恢复的伤势,让他明白老师确实来过了。 可是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炭治郎抬起头,目光如炬。 “站住。” “嗯?” 正准备离开的堕姬有些疑惑的回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人类的肉身不可能抗住她刚才几乎全力的斩击。 她知道那个愚蠢的少年必定会去拯救那三个女人,所以特别在那一击里加足了力道。 这样致命的斩击即使是曾经她遇见的柱都只能暂避锋芒,这个愚蠢的小子居然硬接,简直找死。 烟雾将那个小子笼罩前,她可是清楚的看见他已经跪倒在地,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体,绝对不可能站起来继续战斗。 人类的身体可是有极限的,流血过多的后果只有死亡。 “安静的等血流光死去不好吗?”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1.啊对对对 “猪突猛进!猪突……” 伊之助停下了猪突猛进。 “上弦之鬼?就这?可恶啊!砍次郎!你居然不等我就砍断她的脖子了!” “可恶!丑女人,我回来了!额……” 安顿好几个小女孩的善逸也终于找到日轮刀赶了回来。 可看清楚眼前一幕后他的反应跟宇髓天元差不多。 “我们是错过什么了吗?这就结束了?” 几人都有些疑惑的围在堕姬周围,他们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挠头的动作伤害不高,但是侮辱性极强。 “所以这只鬼该怎么处理?” 宇髓天元问轩浩。 他当然也看出来了这只鬼并没有强到能够威胁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程度,但是砍断脖子不会死就很麻烦。 “先找东西绑起来?”伊之助出主意。 “绑不住的吧?”善逸一脸无语。 “额……” 炭治郎有些尴尬的看着都已经来到这里的几人。 一群壮汉提着刀围着一个女的,虽然这是只鬼,但是还是有一种他们才是坏人的错觉。 再加上堕姬脸上那越发委屈的表情,这样的既视感就更加强烈了。 堕姬现在很气。 这几个人类现在的模样太嚣张了,居然当着她的面讨论怎么处理她! “开什么玩笑!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我还没输呢!我可是很强的!” “那你怎么这么简单就被砍断脖子了?还是被我家小弟砍断的。” 宇髓天元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 “你别不信啊!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可是上弦啊!别看我只是位居第六,我可是相当厉害的!” “啊对对对。” “你……你们!” “呜……”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被围在中间的堕姬哇的哭了出来。 “阿勒,哭了?” 几人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头疼。 因为这一幕要是被不知情人事看见了或许还以为他们在欺负小女孩呢,那样的话可就真成全员恶人了,这样不好,会影响鬼杀队风评的。 “还是快处理掉吧?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 宇髓天元目光冰冷各地举起了手里的日轮刀。 对于痛哭的鬼他没有半点的同情,毕竟从这附近建筑物的破坏程度就知道这只鬼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虽然实力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好歹眼睛里刻着‘上弦之六’的字样,肯定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十恶不赦’的罪名是做实了。 “我真的是上弦之六啊!” 面对越来越靠近的人类,堕姬貌似毫不在意依旧撒娇一样哭着,似乎对于‘生死’获得别人的认可对她来说更为重要。 “是是是,行了,你是上弦之六,现在可以去死了。” 宇髓天元毫不犹豫的上前,手里的日轮刀斩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落下的日轮刀就要将堕姬劈成两半,她好像终于慌了,开始大叫起来。 “哥哥!!!!!” “他们欺负我!!!” “脖子被砍断了!人家的脖子被砍断了!!哥哥快让他们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 “锵——” “!?” 落下的日轮刀受到了阻力。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 几个少年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死死的盯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堕姬的身体整个瘫软着倒在了地上,哭泣的头颅也滚落在地上。 令众人难以置信的是,从堕姬身体中伸出的那只枯瘦的手臂以及手臂握着的那柄猩红的镰刀。 宇髓天元手中猛的用力,但是被镰刀架住的日轮刀再难前进分毫。 紧接着不仅是手臂,那道枯瘦的人形逐渐从堕姬的身体里分裂出来,这道人形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让周围的几个少年感到像是空气都凝固了。 “这……这是……”炭治郎有些惊讶。 “这才是真正的上弦之鬼。” 轩浩似乎早有意料的回应着,“天元,别让他跑了。” “我当然知道!” 言罢,宇髓天元另一只手也抬起,第二柄到猛的斩下,目标是这道人形的脖颈。 “啧——” 那道从堕姬身体里钻出来的身影口中发出不爽的咂嘴声。 “叮——” 争鸣声在屋顶回荡,震颤的空气以两道身影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爆裂的气息让周围的三个少年心里一紧。 被挡下了。 音柱宇髓天元的两次攻击都被挡下了。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都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知道自己和眼前这位柱之间实力还是有差距的,如果宇髓天元认真起来,他们大概得加在一起才能一战。 眼前这只鬼之前连炭治郎都打不过,可现在从她身体里钻出来的另一只鬼却强大到能够抵挡两次柱级剑士带着杀意的斩击? “滚开,人类。” 暴虐的声音从那道佝偻的干枯身影嘴里传出。 他微微低着头,杂乱的长发遮住了面孔,只有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透过那些脏乱的头发斜视着眼前高大的宇髓天元。 “真是一张让人厌恶的脸啊!” 轰—— “!” 宇髓天元本能的急速退后。 猩红的利刃诡异的从眼前的这只鬼身上爆发出来,并没有看见这只鬼身体有什么动作,但却斩出了这样诡异的斩击,像是由鲜血构成的诡异利刃,朝着四面八方发出无差别的进攻。 整个屋顶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爆发变得满目狼藉。 炭治郎几人也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就急速退到周围,不过他们依旧默契的与宇髓天元退后的方向形成包围。 “这是……什么情况?” 很快烟尘散去,他们看见了原处的情形。 这只鬼似乎并没有打算逃跑,只是逼退他们而已。 “呜呜……”抽泣声依旧在继续。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哭又不能让你的脑袋长回去。” 那道从堕姬体内钻出的佝偻身影轻轻蹲在她的面前,扶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安慰着。 嘶哑的声音没有了刚才面对这几个人类时的暴戾,甚至显得格外的温柔。 “脑袋掉了倒是自己装回去再说啊,你这孩子可真够笨的。” 他抹掉堕姬脸上的泪水,确认好脖子上的伤口恢复如初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把眼泪擦干净别哭了,难得的漂亮脸蛋呢,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你们是兄妹吧?”一旁的轩浩平静的问道,“所以说,你才是上弦之六,叫什么名字?” “妓夫太郎……额……” 正在安慰着妹妹的佝偻身影突然间僵住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人类的问题?” 妓夫太郎把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从心底里升起。 他愣愣的转过头,看见了一道苍老的身影,“你……” 怎么可能?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爆发出了足以撕裂周围一切的斩击将周围所有人类都暂时击退了啊!?这个人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我?”轩浩有些莫名的指了指自己,“我一直在这里啊。” “一直……” 妓夫太郎越来越感到不妙了。 一直在这里,从未移动过?这可能吗? 他可是很自信刚才自己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撕裂一切血肉之躯,这个老人如果一直在这里不可能毫发无损甚至连衣服都还是完好的! 难不成全部躲开了? 危险,极度的危险,妓夫太郎立刻给眼前的几个人类划分了级别。 那几个小子不足为惧,也就能欺负欺负堕姬而已,毕竟堕姬的真实实力也只是比下弦之鬼强而已,相比真正的几位上弦之鬼差距还是很大的。 那个长得帅得让他嫉妒的家伙很危险,妓夫太郎虽然听那位大人说过现在鬼杀队的柱已经强大到能够独立应付上弦之鬼了,可刚才真正交手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打。 如果只有这三个小子加一个柱的话这群人类必死无疑。 可…… 谁能告诉眼前这个老家伙是怎么回事!?妓夫太郎此刻心急如焚。 因为这个老家伙极度危险。 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没想通这个老家伙是怎么躲开他刚才充满自信的爆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 无声无息的样子简直就像幽灵一样,如果不是这老家伙突然出声,他甚至以为背后已经没人了。 “可恶……” 妓夫太郎感觉这次的伏击或许要失败了,虽然那位大人已经足够警惕,但似乎还是低估了鬼杀队如今的实力。 “别等了,都给我出来帮忙!” 他愤怒的呐喊着。 面对眼前这种超规格的敌人,光凭他一个上弦之六根本没办法应付,不,或许来这里的另外两个家伙也应付不了。 在妓夫太郎的印象中能够给自己带来如此之大压迫感的只有上1和那位大人,可遗憾的是这两位今夜都不在这里。 他们或许还真无法应付眼前这个不知深浅的老家伙。 “嘿嘿嘿……怎么?妓夫太郎,你不是说你一个足够了吗?” “少啰嗦!” 一道细长的身影突然从楼下窗户中钻出来。 他的身体像是蜈蚣一样扭曲,无数短小的手臂从身侧长出看上去丑陋至极,就连头颅上的脸部也与正常人完全不同。 本该长着眼睛的地方长着两张嘴,说话的时候两张嘴都在动,重叠起来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诡异。 本该长着嘴的地方是一只硕大的眼睛,而另一只眼睛竖着长在额头正中央,里面分别刻着‘上弦之伍’。 “老师小心后面!” 炭治郎有担忧的看着还在鬼身后不为所动的轩浩。 此刻的轩浩依旧平静的正在妓夫太郎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既没有进攻也没有撤退。 甚至好像连身后又出现一只上弦之鬼都毫无察觉。 那只长得像是蜈蚣一样丑陋的鬼不知怎么的就从这栋楼的窗户里探出身子,此刻正在缓缓的靠近轩浩的身后。 炭治郎想上前帮忙,可是还没来得及迈出步伐整个身体就僵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的一道让他背脊发凉的气息。 “这里……究竟来了多少只上弦之鬼!?” “不……不要吵架……” 背后传来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但是炭治郎知道这并不是对他说的话。 只是他刚好挡在这只鬼身前。 这只鬼似乎是在劝解要吵起来的另外两位上弦。 这只鬼影藏气息的巧妙手法着实让他有些震惊,连拥有这样嗅觉的他都直到现在才发现。 “……” 炭治郎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转身,他看见了这只鬼的正面目。 这是个看上去极其丑陋的老人,额头长着难看的肉瘤,两只锋利的犄角,以及那张狰狞的脸。 不知为何,这只鬼眼角总挂着泪水,但炭治郎知道这不是什么悲伤的泪水。 因为除了恶臭之外,他从这只鬼身上闻不到任何悲伤的味道。 罪让他头疼的是……这只鬼眼睛里看不见数字。 “难道不是上弦?不……这令人恐惧的气息甚至比另外两只鬼还要恐怖!” “孩子,让开吧,不要为难我这个老人家啊……” 诡异的是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攻击炭治郎,而是只想从这里经过。 “别废话了啊!玉壶,半天狗!赶快收拾掉这些小喽啰然后一起对付这个老家伙!” 看着依旧不明所以的另外两只鬼,妓夫太郎暴躁的喊道。 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个混蛋还在说风凉话,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危机感吗? “着什么急啊?不过就是你那废物妹妹被砍了脑袋吗?至于这么生气?”从窗户里探出身子的玉壶整个身体撑在屋檐上,最靠近头的几只手饶有兴致的撑着脑袋。 他看着妓夫太郎焦急的模样不但没有着急动手甚至还开始嘲讽。 是的,似乎只有在轩浩面前极近的妓夫太郎才感觉到了危险。 准确的来说,是轩浩只朝着眼前的妓夫太郎展露了气息,因为他对眼前的上弦之六很感兴趣。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们是兄妹吗?” “废话!” 妓夫太郎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觉要是继续坐以待毙等待着他的只有死亡。 于是,先下手为强!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2.你们打你们的 带着鬼血的镰刀朝着轩浩的脖颈呼啸而至。 “我大概明白了。” 丝毫不在意妓夫太郎气急败坏的回答,轩浩只是轻轻笑了笑,一边说着一边平静的向后退了半步。 他动作看上去缓慢,但却刚好躲过了妓夫太郎手中的镰刀。 而且最让妓夫太郎不爽的是,这个老家伙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有在他或者堕姬身上,而是望向了一旁空无一人的空处。 在他看来,这是蔑视,极其嚣张的蔑视! “去死!” 妓夫太郎见一击不成,立刻就像追击,但是眼前却突然间失去了目标。 “抱歉,我还有些问题没有解开,暂时不想跟你打。” 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 妓夫太郎惊讶的低头,这个人类的老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就地坐下了。 “混蛋!你当这里是客厅吗?” “呼——” 镰刀挥舞,风声尖利刺耳。 “猪突猛进!” 就在刀刃靠近席地而坐的老人之前,两柄带着锯齿的利刃交错在一起,完美的防御住了这一击。 “呼——呼——” 伊之助鼻孔兴奋的出气,看上去很兴奋,“老爷子,这家伙交给我没问题吧?” “你们随意,别打扰我就行。” 轩浩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朝着宇髓天元招呼,“那只丑八怪刚才的话我很讨厌,让他闭嘴。” 说着,他伸手指着满脸笑意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上弦之伍玉壶。 “明白!” 宇髓天元微微一愣,随后立刻动起来,脸上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来吧丑八怪,给我华丽的去死吧!” 音之呼吸·鸣弦奏奏。 两柄刀刃在宇髓天元双手中飞速旋转,风声还未响起,他的整个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阿勒?”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想着先看妓夫太郎丢人的玉壶没有丝毫慌乱。 毕竟现在的局势不论怎么看都是他们站了上风。 三只上弦之鬼,对阵五个人类,其中还有三个不足为惧的少年。 他完全没有想到鬼杀队的剑士敢率先发起攻击,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与上六那个喜欢带着拖油瓶的废物不同,他可是要强很多的啊! “话说你们嘴里的丑八怪是指我吗?” 玉壶有些不解,他的容貌如此具有艺术气息,简直就是完美的杰作,怎么会丑呢?真要说丑的话,眼前这个攻过来的人类才是对艺术的亵渎吧!? “你这不是很有自知之明吗?” 宇髓天元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身形瞬间显现在玉壶身前,手中的刀也随之斩下。 “哼!” 玉壶看着急速斩来的刀光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嗖’的一下溜走了。 他的身形像是缩回巢穴的黄鳝一样迅速收缩,几乎一瞬间就从窗户出缩回了楼下的屋子里。 “你跑不掉的。” 一击落空,宇髓天元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要是真这么容易解决反而有些不正常了。 朝着轩浩示意一眼,他紧跟着玉壶缩回的身影钻入了房屋当中。 ······ “可恶的人类,你们究竟想干嘛?” 妓夫太郎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些人类的举动。 为什么这个老头突然间坐下好像放弃了交战,难道真的对这几个小子这么有信心吗? 要知道即使排开实力稍微弱一些的堕姬不算,这里也足足有三只货真价实的上弦之鬼,那个耍双刀的柱拖住玉壶,剩下的他和半天狗还有堕姬也不是这三个少年能够应对的。 “算了,不管了,反正是个机会!”妓夫太郎嘶哑地朝着不远处的半天狗吼道,“快先干掉这几个臭小子,然后我们再合力干掉这个老家伙!” 这个老家伙不出手就算了,真要打起来他还真的有些心里没底,这对他们鬼的一方来说是好事。 “是是是,你们随意,别打扰我就行。” 面对妓夫太郎明目张胆的‘谋划’,轩浩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几位请便。 随后,他饶有兴趣的盘膝而坐,看上去有些枯朽的手微微撑着下巴,注视着眼前空无一人之处。 “喂喂喂!老……老爷子,你不会真的打算不动手吧?” 听见已经坐下的轩浩这么一说,一旁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善逸开始有些慌了。 宇髓先生已经追着一只上弦之鬼进屋子里嘿嘿嘿了,要是轩浩先生不动手,那么他们三个怨种就要应付两只实力强大的上弦还有旁边的虽然实力不足上弦但也有些棘手的堕姬。 毕竟这可是上弦之鬼啊!在鬼杀队历史的记载中即使是柱如果单独遇见了上弦也只有逃跑的份,至少得有两位以上的柱才能够尝试迎战。 虽然他们几个虽然实力进步了许多,但充其量也就是比这些历史记载中的柱强而已,要他们勉强顶住上弦之鬼进攻或许还行,要赢根本是天方夜谭。 “唉……” 轩浩无奈的扶着额头叹息,“你们就想办法撑一下嘛,我都说了我还有问题没解开呢。” “???” 几个少年都是一脸懵逼,完全看不懂能有什么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不就是斩鬼吗?这可是三只上弦啊。 不过即使搞不懂,目前的状况似乎也由不得他们了。 毕竟鬼可不会手下留情。 “去死!” 妓夫太郎警惕的看着坐在地上的怪物老人一眼,确定他不会出手后,果断提起两柄镰刀朝着伊之助身上招呼。 “来啊!谁怕谁!?” 伊之助完全不带怕的,提刀就是干。 他一个人应对这只上弦之鬼或许有些困难,但是旁边还有善逸! 果然,善逸的反应快如闪电,开战的一瞬间就已经进入‘状态’上前以极快的速度骚扰着妓夫太郎。 伊之助负责正面对拼,而他负责分担压力。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不断的发起进攻让眼前的上弦之鬼无法使出全力。 “堕姬你在愣着干嘛?脑袋接好了就一起上啊!” 妓夫太郎被两个人围攻得有些气急败坏,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提醒着似乎还在发呆的堕姬。 “啊?哦!”堕姬这才发现现在的局面已经不允许她再划水了。 这次他们好像真的失算了,来到这里的人类都强得有些离谱,哥哥一个人貌似真有些顶不住了。 “唉……对不起了,小家伙。” 看着不远处已经爆发起来的战斗,半天狗依旧一副泪流满面的模样,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留情,狰狞的鬼爪朝着面色警惕的炭治郎探出。 ······ “好了,首先,坐下来慢慢聊吧。” 老人脸上浮现出慈祥的微笑,朝着面前的空处微微点头示意。 在其他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界’中,这里存在着一个人,准确的说一道游离于世间百年之久的灵魂。 “那么你的名字叫什么?” 眼前的女孩接受邀请乖巧地正坐,轩浩微笑着问道。 “梅。”女孩回答,“我的名字叫做梅,妓夫太郎……是我的哥哥。” “嗯,很好的名字。” 轩浩微微点点头,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女孩称正在与伊之助和善逸战斗的妓夫太郎为哥哥。 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孩才是妓夫太郎真正的妹妹。 “不,这个名字其实并不美好……” 梅有些失落的低下头,银白的长发遮住了那张天赐一般美丽的脸。 画面伴随着女孩的诉说在轩浩的脑海中涌现。 距今一百多年前的罗生门河岸。 这是关于妓夫太郎和梅还曾经是人类之时的过去。 之所以会说这个名字不好,是因为梅的名字是直接取自那种害死了母亲的性病。 她和她的哥哥出生在这里的花街最底层区域,到处都是饿着肚子的流民,光是活着就是浪费饭钱的累赘。 哥哥妓夫太郎在出生之前就曾经多次险些流产,出生之后更是因为天生长相丑陋碍眼多次差点被母亲活活打死。 蝼蚁,呆头鹅,蠢材,窝囊废,没用的东西。 即使背负着这样的骂名,活得如此艰难,身为哥哥的妓夫太郎依旧挣扎着用这副皮包骨的枯瘦身躯活了下来,似乎像是命运,就是为了等待他要守护的人降生。 小梅,妓夫太郎的妹妹,也是他最大的骄傲,甚至是活下去的动力。 在妹妹降生之前,他的人生一直是浑浑噩噩的。 难听的声音以及丑陋的模样给他带来了无情的嘲讽和冰冷的石头。 仿佛这世上所有粗鄙之语都是为了形容他而编撰出来的。 在花街这样样貌就是一切的地方,他这样的存在就是被人厌恶的‘怪物’。 于是为了生存他饿了就吃老鼠和虫子充饥,唯一的玩具就是‘照顾’母亲的客人忘记带走的镰刀。 是小梅的诞生改变了他的人生。 梅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副让任何人都自叹不如的美貌。 在母亲死后,和妹妹一起活下去就是妓夫太郎的执念。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钱是必要的东西。 他擅长打架,而且长相可怕,于是做起了收债人。 当大家对他都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他却感到非常痛快,甚至开始为自己的丑陋感到一丝自豪。 因为他有了梅这个漂亮的妹妹,他曾经的自卑感已经荡然无存。 别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要不停的收债挣到钱能够让自己和妹妹活下去就好了。 可是…… 正当妓夫太郎感觉自己和梅今后的人生终于要朝着好的方向开始发展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将一切都粉碎掉了。 那是梅十三岁的时候。 梅从小是哥哥带大的,所以自然受到了哥哥的影响。 ‘要在别人掠夺之前先下手为强’这是哥哥告诉她的。 所以她在被掠夺前用发簪刺瞎了武士的左眼睛。 但这也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成功的,当武士反应过来的时候,年幼的她就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个武士为了复仇把她捆起来活活烧成了焦炭。 当妓夫太郎收完债赶回到妹妹身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所以你其实在当时就已经死了,对吧?”轩浩问。 “是的……”梅轻轻点头。 “唉……” 轻轻叹息过后,轩浩缓缓起身,目光望向正在与伊之助和善逸纠缠着的妓夫太郎和堕姬。 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真相往往残酷到令人绝望,不,甚至即使是鬼也会绝望。 就如梅自己所言,她其实早就已经死在了一百年多年前的烈火中。 毕竟正常来讲,一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妓夫太郎后来抱着梅的尸体遇见了将他变成鬼的童磨,而那时候天色以晚,怀抱中被烧成焦炭的妹妹早就应该没有气息了。 其实变成鬼的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否则两只鬼怎么可能公用一个身体。 之所以会有堕姬的存在,是因为妓夫太郎在变成鬼后将妹妹‘复活’了,至于复活的方法…… “哥哥他……是最爱我的人,也是最了解我的人。” “所以,他才能够创造出一个如此活灵活现的妹妹,对吧?” 轩浩轻轻撇过头。 “嗯……”此刻只能看见身边站着的女孩虚幻的影子正紧握着小手,语气中充满了挣扎。 “简单来讲,并不是一心同体,只是精神分裂罢了。” 残酷的现实轻描淡写一般的从老人口中说出,“他怀抱着执念一直存活至今,甚至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是的……”梅的目光也望向妓夫太郎和堕姬正在战斗的身影。 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在战斗,而是一场长达百年之久痛苦的挣扎。 “所以,你找到我是想让我帮你?”轩浩微笑着问身边的女孩。 “是的,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看见我。如果是先生您的话,有办法能够帮我哥哥解脱吧?”梅的眼中满是期盼。 “在我答应帮你之前,回答我,你在世间游离百年又是为什么呢?”轩浩提出了疑问。 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严肃,似乎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3.一杯水不论倒进几个杯子,量都是一样的 这副场景对于轩浩来说有些太过熟悉了。 从他刚找到与炭治郎交战的堕姬时候,就看见了默默守在堕姬身边的灵魂。 堕姬是还活着的哥哥臆想出来的妹妹,本质上来说还是妓夫太郎,而真正的妹妹,梅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死去了。 她死后一直守护在哥哥身边,不过她的运气并不好,没有神明听见她的祈求前来帮助她。 于是无论哥哥做什么她都无能为力,只能一步步看着自己的哥哥迈向深渊,犯下沉重的罪孽。 “赎罪。” 梅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我不想让哥哥一个人下地狱,所以在这里等他。” 这就是她的回答。 “明白了。” 沉默片刻后,轩浩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澄澈如水的目光,缓缓点头。 “感谢您。” “谢就不必了,他今天本来就会死。” 轩浩无奈的摇头,“说起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或者地狱吗?我没去过不太了解啊……” 没等梅回答,他就已经缓步朝着妓夫太郎的方向走去。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动手,只是感觉眼前的一幕与自己的过去太过相似所以心中有些感叹而已。 不同的只是这对兄妹没有那么好运罢了。 哥哥没有遇见神明,而是遇见了恶鬼。 妹妹也没有遇见神明,而是遇见了他。 “可惜我不是神佛,度不了你们。但是送人下地狱这种事情,我还蛮擅长的。” 有些感慨的声音传到妓夫太郎耳朵里。 下一刻,一张爬满皱纹的苍老面孔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表情。 但是这样的微笑让他感到很危险,原本进攻的动作都下意识的停住了。 突然出现在战场中间的老人打断了这场战斗。 “老爷子,你干嘛呢!?很危险的好不好!” 善逸和伊之助差点没能收住砍出去的日轮刀斩在这个老人背上。 刚才还一副不想插手的模样坐在一旁像是老年痴呆一样发呆,怎么突然间又蹦到战场中间来了?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轩浩现在究竟在干嘛。 “快躲开啊!” 两人有些焦急。 因为就算他们两个及时收手,那两只鬼可不会! 伊之助和善逸正想上前帮忙,却被轩浩制止了,“去帮炭治郎吧,他那边那只鬼应该更强一些。” “哦吼?更强!?”伊之助听了二话不说马上掉头。 善逸也犹豫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他们对于眼前这个老人的实力应该绝对信任,因为这可是个老怪物,鬼杀队里连柱都只能乖乖听他指挥。 局面瞬间变成了一打二。 微微愣神后,妓夫太郎的目光中露出狠色。 这个老家伙太过嚣张了,难道真当他会害怕不成!? 他可是鬼啊,上弦之鬼! 而且他对自己的生存能力可是有绝对的信心的,这个老家伙选择一个人对付他就是最大的失误。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实力上不及眼前这个人类,但是要杀死他可是必须同时砍断他和堕姬两具身体的脖子,说起来似乎很简单,但要凭一个人的力量做到这一点可是很困难的。 这一百多年来已经许多比他强大的柱级剑士因此饮恨在他手中了。 “混蛋老家伙,你知道有多少实力强大的柱死在我的手上吗?” “不是很清楚,也不关心。”轩浩平静的拔出腰间的日轮刀。 那动作就像是在提醒妓夫太郎‘我准备好了,你可以进攻了’。 “哼!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妓夫太郎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意。 染血的镰刀加大了力量,本就迅速的镰刀瞬间消失在空气中,挥砍的速度达到了极致,朝着眼前的老人身上砍过去。 妓夫太郎对于眼前这个老人很警觉,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不是对手,所以并没有想着一击致命,而是将所有的力量用在加快攻击的速度上。 他的镰刀上染着自己的鬼血,那是人类只要触碰就会死亡的剧毒,不需要砍中要害,只要稍微的擦伤就行了。 一旁与他‘一心同体’的‘堕姬’也根本不需要指挥,巧妙的释放出腰带配合着进攻。 层层叠叠的腰带在一瞬间就封住了老人所有的退路,避无可避。 轩浩轻轻撇了一眼一旁的堕姬。 原本较弱的堕姬现在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明显的增强,他发现堕姬的额头长出了一只狰狞的竖瞳,而这只竖瞳与眼前的妓夫太郎眼眶中的眼睛一模一样。 而此刻的妓夫太郎只有一只眼睛暴露在空气中,另一边的眼睛被杂乱的长发遮住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另一边的眼眶里应该是空洞的。 “将力量重新分配了吗?” 轩浩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大概了解了妓夫太郎的作战方式。 这两具身体的意思应该是相连的,所以配合起来严丝合缝,力量也远超普通的下弦之鬼,但是在上弦之中并不算强。 要同时面对这两只相当强大的鬼,对于原本那些柱来说也是很吃力的,可惜对他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知道吗,一杯水不论倒进几个杯子,量都是一样的。” “什么!?” 在妓夫太郎惊讶的目光中,老人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 一刀,血雾弥漫。 堕姬腰带没有起到任何干扰的作用,刹那间就被尽数斩断。 不仅如此,腰带断裂的一瞬间,妓夫太郎眼前的目标发生了变化。 他在自己的视线中看见了自己,因为堕姬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个老人抓在了手中。 挥舞的镰刀靠近,妓夫太郎分别在自己和堕姬身上的两只眼睛同一时间通孔缩,随后又凶狠的瞪大。 “去死吧!” 镰刀毫不犹豫的斩向堕姬,似乎要将堕姬和她身后挟持着她的老人一起斩断。 “真是狠心的哥哥,连妹妹也一起砍吗?” 轻轻拉着堕姬退后几步躲开攻击,轩浩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 “就是就是!” 令人意外的,轩浩手里的堕姬居然也附和起来。似乎是因为这个老人的实力远超过自己,堕姬反抗无效,表情有些委屈。 “少啰嗦,反正砍一下也不会死!” 妓夫太郎开始和堕姬吵起来。 “你怎么能砍我呢?我是你亲妹妹!” “唉烦死了!谁叫你这么弱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 “唉知道了知道了!别吵吵!” “……” 看着手里的堕姬和不远处的妓夫太郎开始争吵,轩浩一阵无语。 这是……精分了? 如果梅没有骗他的话,那么堕姬和妓夫太郎应该都是她的哥哥,虽然是精神分裂成了两个人格,但是应该还是同一个人无误。 只不过他确实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人格分裂得如此彻底。 “真是可悲。” “混蛋人类,你说什么!?” 听见这个人类突然插话,堕姬和妓夫太郎瞬间同仇敌忾。 “砰——” 一道身影倒飞而出,重重砸入妓夫太郎身边的屋顶,是堕姬被扔出去了。 “我说你,很可悲。” 轩浩脸上开始变得面无表情。 眼前的妓夫太郎似乎从百年之前开始就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 在梦里,他的妹妹还没有死。 他变成了强者,能够守护妹妹,每当妹妹打不过的时候他就会出手解决问题。 就连他自己好像都没有察觉到,这场持续百年的梦其实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他自导自演的编织着美梦,早已迷失了自己,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妹妹应该是个美丽的人类女孩,而不是眼前砍一刀也不会死的鬼。 他或许甚至连自己的妹妹真正的名字也忘了吧? “真正的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被砍断脖子也无动于衷吗?” “混蛋人类,你在说什么?” 妓夫太郎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他愤怒的盯着眼前的老家伙,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你从哪里看出我无动于衷了!?我这不正打算撕了你吗!?” 锋利的镰刀再次逼近,然而轩浩瞬间就消失在原地,并且如无其事的出现在他身后。 “难道我看错了吗?你不是等着妹妹的脖子被炭治郎砍断之后才出来替她出气的?真正的哥哥不应该在那之前就保护好她吗?” “额……” 面对轩浩的灵魂拷问,妓夫太郎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还是说,你其实心里早就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你真正的妹妹。” 轻轻的低语声在妓夫太郎耳畔回想。 他的身体僵住了,这句话像是直击灵魂的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内心。 而被轩浩扔在一边的堕姬此刻也诡异的没有了动静。 轩浩沉默的看着这一幕,已经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了。 鬼是不会死的生物,但此刻的‘堕姬’像是一具空壳一样与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这原本就是一具空壳。 是百年前那具被烧焦的躯壳。 人类变成鬼,是会吃人的。 那么问题来了,妓夫太郎变成鬼之后的一次餐是什么呢? 妓夫太郎在挣扎,在后悔,但是依旧没能接受现实,因为他无法接受,想要逃避,所以开始欺骗自己。 为了弥补这一切,他将妹妹从自己身体中分裂出来,似乎这样一切就恢复如初了。 “我……” 妓夫太郎表情变得有些纠结,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 “时机差不多了。” 轩浩撇过头,面色柔和的望着身边的小女孩,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去吧。” 梅紧攥着小手,目光担忧的看着痛苦挣扎中的妓夫太郎。在得到轩浩的指示后,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靠近自己的哥哥。 妓夫太郎依旧沉陷于自我怀疑的挣扎当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他疯狂地用手抓着自己的面孔,直到面目全非。 “去死!” 直到最后,他似乎还是没能从自己编造的世界中挣脱出来。 血刃从他身上爆发,镰刀在夜空中狂舞。 倒地不起的堕姬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暴走,他们所在的整个屋子的屋顶都被血刃和腰带覆盖,不分敌我,只是纯粹的想要碾碎这里的一切。 但是这样的攻击是打不中早已死去成为灵魂的梅的。 她看着自己的哥哥痛苦挣扎的样子加快了脚步,穿越重重叠叠的血刃与腰带扑到妓夫太郎身上紧紧抱住,试图让自己的哥哥安静下来。 只是妓夫太郎是不可能感受到的,否则梅也不必在他身边等待如此之长的岁月。 “唉……”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 杂乱无章的攻击不断落下,但没有一击是命中了的。 轩浩缓步在无数锋利的血刃与坚韧的腰带中穿行,遛弯一般沿着既定的路线蜿蜒前行,那些凌乱的攻击就像总是绕着他躲开。 再杂乱无章的攻击中也总会出现一条没有被覆盖到的道路,而他就像早就知晓了这条路一样,在攻击到之前就走到了相应的位置。 “噗——” 突兀的鲜血四溅,混乱的攻击也戛然而止。 其实要制止这样的暴走也并不是很难做到。 轩浩只是走到了妓夫太郎面前,然后在梅惊讶的目光中随手轰碎了他的脑袋。 众所周知,鬼是不会死的。 但是会脑震荡。 很遗憾,轩浩并不是什么医生,不知道多大力度能够让人脑震荡,更不知道多大力度能让鬼脑震荡,所以只好干脆的脸脑袋一起轰掉了。 反正死不了。 “好了,世界安静了。” 轩浩微笑着看着一脸懵逼的梅,“小梅,最后向你确定一次,你真的要跟他一起下地狱吗?” 虽然他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但不管是谁听着这样的话,都会感觉像是个坏人。 可是面对这样吓人的话语,梅点头了。 “拜托了。”女孩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身体也逐渐变得虚幻,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马上就能成佛。 可她却执意要去地狱。 “那好吧。” 轩浩微微叹息,缓缓抬起手中的刀。 这道年幼的灵魂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很可惜,他并不知道人死后究竟怎么才能去天堂或者地狱。 所以说什么送他们一起下地狱自然是谎言。 7017k 445.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你所谓的艺术,我不是很赞同啊!” 愤怒的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向玉壶所在的方向。 明明是漆黑的夜,漆黑的房间,这个人类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楚,更何况玉壶根本就没有从壶里出来。 可是此刻他却发现那双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正死死的凝视着自己。 这个男人的杀意似乎已经完全将他的方位锁定,即使他躲藏在阴影角落里的壶中也无所遁形。 可是,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虽然身上满是杀意,却并没有立刻动手。 “……” 这家伙果然是在装腔作势吗?玉壶心里冷笑。 毕竟这样的人类他见多了,一个个总是气势汹汹看起来厉害无比,真动起手来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想想也对,他可是上弦之伍啊,跟半吊子一样的上弦之六完全不同。要知道妓夫太郎和堕姬这两个废物加起来也不够他打的。 “我这么强怎么会怕这个人类?” “……” “等等,我在害怕?” 玉壶突然间停止了思考。 “我在害怕?我在害怕?我会怕?” 突兀的,一股莫名之火在玉壶心中升起,他的目光突然间变得阴沉无比。 “怎么了?人类,你不打算进攻吗?” 漆黑的屋内,只能看见两对目光如炬的眼睛对视。 玉壶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俯身,那如同蜈蚣般的身体开始膨胀,骨骼顿挫,原本纤细的无数条手臂上的肌肉开始扭曲膨胀,“还是说,你只会嘴上功夫呢?不赞同我的艺术,就试试看打倒我啊?” 玉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或许是那位大人提醒过如今鬼杀队的柱已经不再是不堪一击,又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真的让他感到了压力。 总之,他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想要先用讥讽的语言扰乱这个人类身上那股气势。 对于玉壶来说,战斗也是门‘艺术’,要知道曾经可是有不下二十位柱在他‘艺术’面前跪倒。他并没有必要着急,因为为了埋伏鬼杀队整个花街早已经变成了他的领域。 所有的房间内早已经摆好了‘壶’,只要还有‘壶’他就是无敌的。 另外两只上弦之鬼之所以会选择在屋顶开战,正是为了不破坏掉他布置好的‘壶’,想到这里玉壶就再次对堕姬感到不爽,果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这还没开打呢,就已经浪费了他许多‘壶’了。 可是,对面的宇髓天元似乎并没有受到玉壶语言的影响。 他只是深深的调整着呼吸。 几乎整个房间内的空气都在因为他的呼吸而震动,玉壶的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此刻这位音柱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一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爆发。 宇髓天元并不说话,只是将注意力全部锁定在玉壶身上。 人类的视力在漆黑的环境中是远不如鬼的,但是他依旧可以透过声音准确的锁定眼前的猎物。 他听见了猎物身上的变化,听上去十分的紧张,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音之呼吸,是极其特殊的呼吸法。 宇髓天元的战斗就像是奏乐一样华丽。 所有的声音都会成为他的助力,谱写成葬送敌人的死亡乐章。 目前搜集的到的信息已经在宇髓天元脑海里‘谱面’。 他曾经是忍者,忍者这项工作对于侦查情报可是有着很高要求的。 眼前这只鬼,身体结构怪异,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改造过后的模样丑的让人作呕,大概是这只鬼所信仰的‘艺术’。 能力应该与那些诡异的‘壶’有关,从刚才短暂的交锋来看,似乎只要有‘壶’存在,这只鬼就能随意在‘壶’与‘壶’之间移动。 那么问题来了,整个花街究竟已经被布置了多少这样的‘壶’呢? 想到这里,宇髓天元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没错,他并不畏惧,而是兴奋。 因为…… “好像终于可以久违的大闹一场了啊?” “额?你在说什么?” 听见宇髓天元莫名其妙的话,玉壶感到疑惑。 什么大闹一场?这个人类想要做什么? “别在意。” 宇髓天元轻笑着回答。 话音落,他的双手紧握的双刀猛的撞击在一起。 “当——” 悠扬的声音像是敲响的洪钟一般,声波开始扩散。 音之呼吸·二之型·回响。 声音久久没有停息,声波一直扩散到整个建筑群的尽头。像是声呐一般,声波扫过的一切都在宇髓天元脑海里浮现。 一张空白的乐谱在宇髓天元的脑海里构成,覆盖的范围是整个花街,此刻他已经掌握了整个战场的范围。 随后,一枚枚音符开始跃然纸上,那是一枚枚沾染着鬼气的‘壶’。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然而一脸懵逼的玉壶还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类做了什么,除了对方像是发神经一样敲击手里的日轮刀,他什么都意识不到,甚至不知道对方在刚才那一瞬间就已经将他精心布置的‘领域’看了个透彻。 “呼——” 再次深吸一口气,宇髓天元调整好姿态,巨刃在他手中翻转,摆出进攻的架势,明明曾经是个忍者,此刻的气势却像是决战中的‘武士’,正面面对着敌人,眼里满是杀意。 “就让华丽的本大爷来告诉你吧,什么才叫真正的艺术。” 气势在他身上一次又一次的攀升。 可是,让玉壶感到烦躁的是,这个家伙除了气势越来越强之外,始终没有动手。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发制人,可对方身上如虹的气势让他打了退堂鼓。 眼前的人类很显然不像是曾经遇见的那些‘柱’那么简单能够处理的,装腔作势谁都能做到,但是……让他心里发颤感到害怕的人类他可从未遇到过。 毕竟活了几百年,对于危险的感知,玉壶尤为敏感。 这个人类那本该有些宽松的制服背心已经被撑到了极致,他听说鬼杀队的制服本该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除了手腕脖子之类会影响活动的部位几乎都应该被藏在制服里。 可眼前的人类大部肌肉都暴露在外,而且制服的布料很显然有着要开裂的痕迹,这让玉壶感觉这或许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穿着毫无防御力的普通衣服与鬼战斗,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换句话说,这个人类不需要制服的保护。 “人类,你还在等什么呢?” 终于,玉壶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个人类早已摆好了架势,貌似准备攻击了,可是究竟在等什么? “难道说你们人类还有援军吗?” “放心,至少我这里没有。对付你,用不上。” 宇髓天元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至于等什么……” 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怎么?你是不敢先攻吗?” 看见眼前的人类欲言又止,玉壶轻蔑的冷笑。 可他的身体反应却没有半分轻蔑的样子。 从壶中伸出的狰狞身体轻俯在地上,无数手臂按在地面,锋利的指甲开始变粗变长,指节凸起,一双双手臂从原本的婴儿般大小变成了一柄柄可以撕碎人类身躯的利刃,地板在指尖的摩擦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不只是手臂,原本细长的身体也开始膨胀,周身的肌肉开始浮现出令人触目惊心的狰狞血管,其中好像有一只只诡异的长虫在飞速穿行,那是增压过后的血液在其中流淌,像是机械里被活塞推动的气体压缩膨胀。 短短的时间内,玉壶似乎进入了全力应战的状态,像是一只身长数米的怪异猛兽,前所未有的警惕。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注意力完全集中。 “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动手试试看?丑鬼。” 宇髓天元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毫不在意眼前之鬼的状态变化,因为对方暴露出的信息越多,他的‘谱面’就越完善。 现在应该焦急的已经不再是人类的一方,外面战斗的声音已经完全听不见了,然而并没有鬼前来支援,这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了。 他完全不必着急,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来啊?” 轻轻抬了抬手中的利刃,宇髓天元嚣张的朝着玉壶挑衅,同时让他身上的气势已经攀升至顶峰。 强大的压迫感让准备动手试探的玉壶再次紧咬着牙关忍耐。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外面……太安静了。 妓夫太郎,堕姬还有半天狗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半点战斗的声音? 他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因为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应该会有人过来支援才对,诡异的宁静让他感到不安。 “怎么了?丑鬼。” 宇髓天元眼神冰冷无比,“不敢动手吗?看样子你所谓的‘艺术’也就那样了,蹂躏弱者就是你的艺术?真是可笑。” 他有些鄙夷的看着眼前的鬼,他的‘谱面’已经完成了。 眼前这只鬼像是扒光了衣服一样站在他的面前。 胆小,自负就是这只鬼的本质。 以为躲在‘壶’中便是安全的,欺凌弱者的时候从未像现在这样警惕,所谓的‘艺术’也不过是自我满足罢了。 宇髓天元不知道眼前的这只鬼究竟像之前那样残害过多少无辜的人类,但是一切都将再此终结了。 “当——” 双刀碰撞,又一声悠长的刀鸣声响起。 周围的一切再次浮现在宇髓天元的脑海。 这一次,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轩浩先生已经结束了战斗,三个少年也已经将另一只鬼引诱到无人之处,最重要的是…… 他的几位妻子已经顺利的将游郭的平民疏散完毕。 “现在告诉你吧。” 宇髓天元舒展着身姿,“我在等什么。” “什……什么!?” 不知为何,玉壶看着眼前的人类动起来就感到有些心慌。 “蠢货,难道你没有发现周围越来越安静了吗?” 宇髓天元眼中满是讥讽,“我在等这里的人都撤离,你呢?等死吗!?” “!?” 下一瞬,房屋侧面的玻璃窗尽数粉碎,那是抵达音速的移动带起的狂风,狂暴的乐章突兀的在寂静的花街奏鸣,这是一人的独奏! 玉壶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类的身影。 他的耳朵里是刺耳的争鸣声,像是共鸣一般,方圆数百米之内的易碎品在一瞬间就全部破碎,当然,也包括他布置的所有‘壶’。 这个人类的柱仿佛早就已经将他看透,就准备着发出这致命的一击。 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个人类似乎天生就克制他! 他的眼中在这一瞬间只能看见无数破碎的玻璃,以及碎裂后纷飞的木质地板。 这个人类口中的大闹一场并没有开玩笑。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类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所有平民都从这里撤离,然后放手一搏! 从上方看去,横穿建筑群的白烟开始弥漫,那是宇髓天元狂暴的突击。 忍者?那早就是过去式了!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中,玉壶愣住了。 随着‘壶’的尽数破裂,他再也没有了能够藏身的地方,而且最可怕的是眼前的男人像是一头凶兽一般一脚踏碎了地板。 虽然一直很警惕,但是从未想过会有如此之大动静的玉壶在突如其来的‘天崩地裂’中身形不稳,如果不是原本就趴在地上现在大概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巨大的冲击波以宇髓天元行动的轨迹开始扩散,整条街区的房屋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狼藉,不知何处的火苗点燃了熊熊烈火,火光刹那间升腾而起透过烟尘照亮了夜空。 “砰!” “砰——” 木头折断,房屋坍塌,刀锋争鸣,火药爆炸,接连的不断的各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许久才停息。 如果有人在场,就会看到令其永生难忘的一幕。 这是人与鬼的战斗,明明占据上风的应该是恶鬼,但是此刻却完全颠倒了。 现在的宇髓天元才像是一头挣脱枷锁的怪兽,疯狂的碾压着眼前看似狰狞的恶鬼。 7017k 447.支援 这是怒之鬼·积怒的能力,通过权杖释放出大范围的雷电。 被雷击者轻则全身麻痹,重则直接毙命。 善逸和伊之助当然不至于会直接毙命,但持续的电流依旧让两人的行动受到了影响。 善逸还好,伊之助就有些受不了了,他的触觉本就敏感,再被这样的电流持续击中,那感觉十分的酸爽,不出意外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不变成烤猪也该失去战斗能力了。 “伊之助!” 善逸可太慌了。 原本想跟着两个队友摸鱼来着,可谁知道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炭治郎一阵风就被刮走了,平时异常勇猛的伊之助现在就像发春的猪一样欲仙欲死。 “妈的,就跟谁没被雷击中过一样!” 于是,善逸放弃了挣扎,被电晕了过去。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刹那间更加刺耳的雷鸣声响起,扩散在这片范围内的雷光似乎被更强的力量主宰,一瞬间失 去了控制。 金黄色的刀刃瞬息而至,转眼间就来到了积怒的面前。 但是让善逸感到意外的是……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躲? 果然,刀刃几乎毫无阻力的切开了这只鬼的脖子。 善逸并不认为自己强大到能够让一只上弦之鬼完全反应不过来,顿时心中图生警兆。 “这只鬼……难道还能够再次分身吗!?” 回答善逸的是激怒脸上因为愤怒而略显狰狞的笑容。 没错,他根本没有打算躲闪,脖子是故意留给这些人类砍的。 他的分裂的能力极限可不止两个分身。 半天狗能力是根据自己的情绪分裂出不同的分身,正常状态下有‘喜怒哀乐’四种,分别为‘积怒’、‘可乐’、‘空喜’和‘哀绝’,并且四个不同的分身都掌握着不同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能分裂两次。 一旦脖子被斩断,他就会分裂出新的分身!同时变得更加年轻和强大! 此刻积怒的脖子被砍断了,也就意味着局面再次反转。 善逸和伊之助原本想二打一快速解决战斗的计划泡汤了。 看着从积怒身上分裂出来的另一只背身双翼的恶鬼,善逸紧闭着双眼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难看。 喜之鬼·空喜。 这只鬼的脸上始终挂着空洞的笑容,明明在笑,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情绪。 “怎么办?” 善逸心里mmp,毕竟旁边这只猪正常状态下是不会思考的。面对这样的困境他只能一个人想办法。 此刻不用任何人解释他也已经明白眼前这只鬼的能力了,这只鬼看样子对于被砍断脖子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畏惧,鬼知道还能再分裂几次? 一旁的伊之助已经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看着他准备上去报复,善逸赶紧拉住。 他们刚好形成二对二的局面,可是如果再砍断一次其中一只鬼的脖子呢? 数量越变越多也就罢了,还越变越强!这该怎么玩儿? 面对这样诡异的上弦之肆,善逸和伊之助的战斗开始变得束手束脚。 另一边,炭治郎的处境同样危险。 被吹到半空中的他完全没有发挥实力的空间,可追击而来的乐之鬼却不同。 手握着能够掀起狂风的蒲扇,这只鬼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呵呵呵呵——人类,就这样给我下地狱吧!” 蒲扇高高举起,可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只要他轻轻挥下手中的蒲扇,剧烈的狂风就会带着眼前这个少年直直的砸向地面,从这样的高度落下,又因为狂风之力不能完成受身的动作,人类必死无疑! “糟糕……” 炭治郎暗道不妙。 如果身边周围能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好了,哪怕是一片树叶也好…… 可惜的是,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 人类的极限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水之呼吸?日之呼吸?此刻无论他用什么样的呼吸法也改变不了战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会飞。 即使想要还击也无从借力,眼前的鬼很显然完全了解炭治郎身为人类的弱点。 与人类不同,可乐明白自己可以利用蒲扇掀起的狂风达到滞空的效果,只要与这个少年保持好安全距离,这个少年就绝对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结果也正是如此,此刻对于炭治郎来说就是前所未有的绝境。 他只能跟随着重力不断下降,距离眼前的恶鬼越来越远,而这只鬼只要挥下蒲扇,爆裂的狂风就会将他重重的砸向地面,最后粉身碎骨。 “呼——” 空气再次瞬间变得暴动起来,几乎凝固成实质的风柱重重的压迫在炭治郎身上,将他的脸庞都压得变形。 身体开始急速的下坠,炭治郎整个人陷入了呆滞当中,他的身体没有办法进行任何动作,强大的风压下甚至连翻滚改变自己落地的朝向都做不到。 背对着地面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离地面还有多远,短短的一瞬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砸到地面,只能看着无尽的夜空,黑夜像是深渊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 “完蛋了!完蛋了!一定要赶上啊!” 还没等炭治郎自己意识到绝望,一道冒冒失失的惊叫声音就从下方身后的不远处传来。 随后,炭治郎感觉自己坠进了一处柔软之地,像是坠落在云彩上那样让人精神恍惚。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从焦急转变为笑容的脸。 甘露寺蜜璃开心的看着自己怀里安然无恙的少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太好了!果然主公派我们来支援是对的!” 这个少年可是轩浩先生的弟子,鬼杀队所有的柱在接受强化训练之前可都是答应过要好好照看他的。 轻轻落在地上,她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炭治郎放下,然后猛然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可恶的家伙,你在那么高的地方做什么!?” “这里就交给你了……”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也抬起头看了一眼半空中乘着风缓慢下落的恶鬼,然后像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仅仅是一眼,他就看到了这场战斗的结局,这只鬼对上甘露寺只有一个结果——虐杀。 他得赶去另一边帮忙。 “砰——” 或许是无一郎的声音太小,甘露寺并没有听见他的话。 爆响声传来,那是地面开裂的声音,甘露寺蜜璃的声音已经消失在原地。 要说此刻九柱当中谁的力量最强,大概除了悲鸣屿行冥之外就是她了。 原本的甘露寺蜜璃就有着八倍于普通人类的肌肉密度,在加上那地狱般的强化训练,此刻的她或许已经可以用肉身与强大的鬼抗衡。 力量带来提升是全面的,当然也包括爆发速度和跳跃力。 仅仅一瞬间,甘露寺蜜璃就在乐之鬼错愕的目光中来到了他的面前不远处。 “这是……什么鬼!?” 还没弄清楚情况的乐之鬼惊恐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奇怪女人,就像是见鬼一样。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可是几十米开外的高空啊!这是人类轻轻一跃就能抵达的地方? 来不及思考,乐之鬼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蒲扇,剧烈的狂风呼啸着朝着眼前的女人而去。 可是令他更加惊恐的是不知为何……他的风吹不动这个女人!离谱!很特么离谱!现在的鬼杀队都是些什么怪物!? 而此刻他再想要躲避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恋之呼吸·一之型·初恋的战栗。 就人类的跳跃力来说,要抵达如此之高的地方还是有所不足,再加上狂风的影响,甘露寺蜜璃终究是没能抵达那样的高度。 可是此刻的高度已经足够了,眼前这只鬼已经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 为了配合恋之呼吸,甘露寺蜜璃的日轮刀是特质的,无论是长度还是柔韧性都远不是普通日轮刀能够比拟,硬要形容的话,这更像是一条柔软且锋利的鞭子。 当然鞭子不是用来玩儿什么特殊游戏的,它的作用只有斩断鬼的脖子! 甘露寺蜜璃的手臂突然间膨胀,猛然挥动,力量与速度达到极致的‘鞭子’猛然抽出。 绷直的刀身加上臂展在她的计算之中刚好补上了那段与恶鬼之间的距离。 几乎一瞬间,乐之鬼的脖子就被整齐的切断。 仅仅一个照面,这只鬼就被秒杀了。 当然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失去向上冲力的甘露寺蜜璃身体急速下坠,不过她与炭治郎不同,凭借着身体素质的优势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但刚来这里的她并不知道这只鬼烦人的能力,也没办法在空中考虑这些问题。 一击过后,身体就开始下坠。 而她的身边,刚好那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也在跟随着下坠。 因为已经斩断了脖子,所以甘露寺蜜璃并没有感觉到异常,心想着大概坠落到地面之前这只鬼就会消散成灰烬。 可是,在地面观战的炭治郎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且就在这具身体坠落的同时,味道开始变了。原本他只能在这只鬼身上闻到‘乐’,可伴随着这具身体一分为二,气味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准确的说是像刚才的分裂一样! 从一股味道转变成了两股。 “甘露寺小姐!小心!” “嗯?” 得到炭治郎的提醒,下落中的甘露寺蜜璃疑惑的转头东张西望。 然后,她并没有看见预想中逐渐消散的‘尸体’而是看见了这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两部分受伤的切面开始不断蠕动。 “这是什么情况?恶心死啦!” 如同的身躯开始成型,最终又分裂出来了一道分身。除了‘可乐’之外现在又多了一只哀之鬼·哀绝。 他一身武士的打扮,手持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十字纹枪,舌头上刻着‘哀’字,额头总是紧皱着眉头,嘴中念念有词。 “悲哀,真是悲哀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哀绝似乎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感到疑惑,因为这局势貌似越来越不妙了,又特么来了两个鬼杀队的‘柱’! 因为人少鬼多的缘故,为了维护夜晚的安定,以往鬼杀队的柱可都是单独守护着属于自己的区域,很少会有一起行动的。 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抱起团来了!? 要知道人类这边有救兵,他们可是没有的啊! 同时出动三位上弦就为了伏击鬼杀队的柱,已经是那位大人容忍的极限了。 以那位大人的骄傲,鬼战胜人类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可能会出现现在的局面?如果出现,那就说明他们只是无用的废物,至于废物……不需要回收。 “嘿嘿,哀绝,别废话了,先干掉这个女人!” 即使面临如此境地,可乐依旧满脸的笑容。 随后,他挥动了手中的蒲扇,旋风将他与哀绝的身体吹开,离他们之间的女人拉开一些距离。 既然是分身,那么他们的思维当然是共享的,刚才可乐体会过这个女人的蛮力,哀绝自然也不想再体会一次,所以两只鬼很默契的拉开了距离。 要知道,鬼的攻击手段可比人类诡异的多了,毕竟他们有血鬼术的加持。 风对于眼前这个女人貌似没有作用,所以这次的进攻可乐默契的配合着哀绝。 长枪在哀绝手中蓄力,他的身形因为可乐掀起的狂风与甘露寺蜜璃越来越远,但是他的攻击并不需要近身! 喜怒哀乐四只鬼各有着不同的能力,积怒是操控雷电让人麻痹或者致死,可乐是掀起狂风摧毁眼前的一切,空喜是像鸟类那样拥有锋利的爪以及能够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声。 而哀绝的能力是四只鬼中最简单粗暴的能力,也是对人类的血肉之躯杀伤力最强的! 伴随着长枪的投掷,数道足以撕裂血肉的风刃在枪身周围掀起,伴随着长枪一起朝着不远处的甘露寺蜜璃旋转穿刺而去。 这样旋转着的攻击撕裂性极强,即使是甘露寺蜜璃身体再特殊依旧也是个受伤无法迅速恢复的人类,面对这样锋锐的切割不可能用肉身硬接。 7017k 449.半天狗的弱点 无一郎没有回答,只是一脚踩上伊之助握在一起的双手上,然后伸手握向了腰间的刀柄。 “哈哈哈哈——” 伊之助狂笑着瞪着天上飞来飞去的恶鬼,双手猛的用力往上托起。 虽然眼前这个小子让他很不爽,但是毕竟是队友,内讧要等搞定眼前的敌人之后! “西内——” “这是……” 半空中的空喜惊异的看着地面上两人的动作。 刚开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他想不明白这两个愚蠢的人类为什么会这么蠢。 要知道他可是长着翅膀的,在空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会真以为将人抛投上来就能打中他吧? 只要他挥挥翅膀这两个人类甚至连他的羽毛都碰不到! 可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为本该冲着他飞射而来的少年消失掉了。 “呼——”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 无一郎缓慢的呼吸着,伴随着伊之助的手抬起到顶点,他终于动了。 力量开始从脚下爆发,沉重的力量让伊之助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而无一郎就像是瞬移一般突兀的消失了。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空喜的面前。 空喜疑惑的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少年,少年正手握着不知何时出鞘的日轮刀朝着他缓缓斩下。 很慢,这是他的感官。 可是为什么动不了? 直到他的脖子感觉到刀锋的冰冷之后,他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个少年并不慢,这是急速,快到让他精神恍惚的急速。即使他能意识到自己要被斩断脖子了,身体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知何时漫天的薄雾已经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无一郎的那一刀斩下了。 泛着白光的淡蓝色刀身切过空喜的脖颈,行云流水毫无阻力,就像轻抚过水面一般悄无声息,甚至连鲜血都没有流出。 因为这一刀已经快到极致,像是薄雾中的海市蜃楼一般飘渺。 下一刹,少年与恶鬼错身而过。 无一郎虚幻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起来,殷红的血才逐渐顺着薄雾蔓延。 半空中,无一郎失去了上升的动力,下落的时候缓缓收起腰间的日轮刀,甚至懒得回头看身后已经身首分离的恶鬼。 “没死吗……” 落地后,无一郎冷漠的望着同样坠落在地已经身首分离的恶鬼。 空喜被砍断脑袋后身体暂时失去了控制,落地的时候没有进行丝毫的缓冲,即使是鬼这样摔一下也需要时间复原,更何况他的脑袋已经被砍断了。 “猪头,剩下的交给你了。” 看着眼前的鬼被摔成重伤的身体似乎挣扎的想要去寻找坠落在一旁的脑袋接回去,无一郎不再理会,毫不停留地追寻着鬼的气息朝着另一个方向闪烁而去。 “啊!?噢噢噢噢!” 伊之助反应过来,兴奋的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拔出日轮刀就朝着已经身首分离坠落在地的鸟人扑过去。 “哈哈哈哈哈,现在看你还怎么在本大爷面前嚣张!” “臭小子你想做什么!?” 看着提着双刀气势汹汹靠近的伊之助,空喜脸上终于没有了空洞的笑容,而是露出了一丝惊悚,“你不要过来啊!” “你飞呀!” “噗——” “你笑啊!” “啊——” “你不是挺嚣张的吗!?” “可恶!”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和狂笑声不断传来,让人听了不禁背脊发凉。 ······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随后传来锐利刺耳的金属争鸣声。 金黄色的日轮刀与权杖交错而过。 “啧。” 紧闭双眼的善逸轻轻咂嘴。 武器交错的一瞬间,电流顺着刀入侵了他的身体,身体又微微麻痹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对于雷电的抗性比较强,或许早就已经被消耗死了。 果然,普通的霹雳一闪根本不足以对付这只鬼。 积怒并不是只会释放雷电进行攻击,他手中的权杖并非是摆设,释放雷电的同时还能作为一柄带电的武器用于近战。 可以说无论是远还是近,对于善逸来说都没有丝毫的优势。 “这个家伙真是麻烦啊!”善逸再次俯身,就在他调整好身体状态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积怒的表情突然间变了。 “可恶的人类……” 积怒脸上的愤怒之中开始夹杂着一丝凝重。 因为他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似乎很不妙。 所有的分身之间都是心意相通的,另外几处的分身碰见了什么状况积怒很是清楚。 其余的三个分身好像都出了状况,似乎是被人类控制住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他们四个的主要任务可并不是跟这几个人类玩儿啊!情况越来越出乎意料了,没想到又来了两个强大的‘柱’。 这让他心里越发感觉情况不妙,这样下去貌似要玩儿出事情啊!? 周围的人类强者越来越多了,这让他开始感到危机,当然,他并不是怕自己的脖子被砍断。 虽然另外三个分身的脖子都已经被砍断了,但是他依旧不怕自己的脖子被砍断,因为他们的弱点并不是脖子。 半天狗很狡猾,他并不是炭治郎他们所猜测的只要全部砍断四只分身的脖子就能够被杀死的。 不论是‘喜’、‘怒’、‘哀’还是‘乐’,这四个分身全部都是幌子,准确的说他其实并不止分类成四个分身。 除去‘喜怒哀乐’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藏在暗处的‘怯’。 而这第五个‘怯之鬼’才是真正的弱点,也可以说是本体! 其余四个分身全都是为了掩饰本体而存在的,即使全部被砍断脖子都不会死。 可如果真的全部被砍断脖子,那么人类这一方迟早是会发现其中端倪的。 所以‘积怒’开始慌了,他判断出自己的脖子不能被斩断,而且不能再跟眼前的小子耗下去了,得先去解救其他的几个分身。 作为本体存在的‘怯之鬼’虽然一直藏在暗处,但是附近的人类强者越来越多,保不准会有人发现本体!为了保证本体的安全,积怒决定使用最强的力量,而要是用这样的力量需要另外三个分身的帮忙。 想到这里,积怒立马行动起来,他高举着手中的权杖,“哼!臭小子,今天算你的运气好!” “什么?” 善逸还没搞清楚情况,一道比之前更加强力的雷霆降下。 他来不及思考只能闪躲。 前所未有耀眼雷光轰击在地面,闪烁的雷光遮蔽了视线,轰鸣声影响了善逸的听觉。 这只鬼是好像要拼命了?想到这里,善逸身体紧绷准备迎战。 可下一秒却发现雷光与声音都隐没后,世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 那只鬼……跑了!?善逸一脸懵逼。 ······ “!?”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炭治郎赶紧朝着无一郎去的方向追过去,“甘露寺小姐,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无一郎先生并不了解这只鬼的情况,我得跟上去帮忙!” “哦哦!放心交给我吧!”甘露寺蜜璃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听见回应,炭治郎加快了速度。 一边奔跑,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大脑快速转动。 虽然大概已经确定了这要杀死这些恶鬼只能同时斩断他们的脖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炭治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没办法,炭治郎只能继续朝着善逸和伊之助的方向奔跑。 很快,他听见了伊之助的声音,不远处,伊之助正拿着日轮刀疯狂砍着一只恶鬼,下手不带丝毫的留情。 那只鬼脑袋没有接回去,根本无法招架伊之助的攻势只能不断惨叫。 “这是……没有闻过的味道。” 炭治郎皱着眉头。 空喜是他在被击飞之后才分裂出来的鬼,所以他是第一次闻到这个味道。 “伊之助!” “啊?看次郎!你怎么回来了!?那只鬼解决了?” 伊之助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挥刀,“喂喂喂!别想着跑啊!” 他不再理会炭治郎,继续阻止眼前的鬼复原。 “没有,那里有甘露寺小姐在。” 炭治郎停下脚步看着在伊之助刀下不断惨叫的鬼,“这只鬼是……” “你走之后分裂出来的!”伊之助忙里抽闲,“刚才那个嘴巴超毒的小子来过了,砍断了这货的脖子,并没有继续分裂。只是不知道善逸那边怎么样了。” “没有继续分裂吗?” 炭治郎听完后闭上眼睛,鼻子微微抽动,仔细的闻着周围的味道。 如果这只鬼没有继续分裂,那么一共应该有四个味道。 可是‘喜’,‘怒’,‘哀’,‘乐’还有一个……‘怯’!五个,对,一共有五个味道! 这五个味道分别在…… 哀之鬼和乐之鬼依旧和甘露寺小姐呆在一起,眼前这只是喜之鬼,怒之鬼正应该被善逸拖住了。 “!?” 炭治郎猛然抬起头,“伊之助,善逸还在刚才的方向对吗?” “对!” 得到伊之助的回答,炭治郎脸色变得苍白,额头留下冷汗。 因为他闻到了‘愤怒’的味道正朝着他们这边急速赶来,怒之鬼原本不是应该和善逸呆在一起的吗?难道善逸出事了? 不,善逸的味道也开始动了,他在追逐。 可是怒之鬼正疯狂的朝着这边冲刺过来,速度快得有些异常! “善逸那边那只鬼冲过来了,伊之助!” “躲开!” 远处传来了善逸焦急的声音。 霹雳一闪毕竟只是剑技,就算能够连击也不可能用来赶路。 他虽然想阻止怒之鬼,但是这只鬼毕竟比他先一步跑,而且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根本追不上! 当他好不容易跟上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啊!?” 听见炭治郎和善逸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伊之助愣了愣。 一下瞬,他便感觉到了空气的剧烈流动。 由上自下,仿佛雷霆降临。 几乎在感受到这股波动的同时,伊之助的身体条件反射的闪开。 很顺利的,他闪开了。 但是伊之助感觉这似乎闪开得太简单了。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那如同天降雷霆一般的冲击并不是冲着他来了的,而是冲着喜之鬼。 轰—— 剧烈的冲击掀起一片尘埃,让三个少年不禁都远离了几步。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 另外两人也是紧握着日轮刀警惕的注视着烟尘弥漫的方向。 烟雾中没有任何动静气氛瞬间变得沉寂。 “嗖——” 短暂的沉默之后破空声呼啸而逝。 听力好的善逸率先反应过来,“那家伙又要逃跑!” “什么!?” 三人明明以为这两只鬼汇合是为了反击,没想到居然又特么逃跑了,当他们想要追击的时候却被炭治郎拦住了。 “等等!” 炭治郎疯狂的思考,这几只鬼究竟是想做什么? 周围的气味像是丝线一般开始蔓延,扭曲,纠缠,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一副诡异的格局。 那股怯懦的味道不在任何人的方向,这只鬼似乎一只都躲在暗处没有移动,但是无一郎先生似乎正朝着它的方向寻找过去。 而它似乎也发现了正在靠近的无一郎,开始了移动,是在逃跑! 只是不知为何,它移动的速度似乎并不迅速,甚至作为一只上弦之鬼的话显得太弱了。 而就是这只‘怯之鬼’开始逃跑的那一刻开始,怒之鬼就开始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 很快,一人独自守着两只恶鬼的甘露寺蜜璃感觉到了正在朝着自己迅速靠近的气息。 “这是……” 她呆愣愣的挠头。 赶过来的气息好像并不是很强,就跟被她砍成这样肉块的两只鬼差不多。 并不是她嚣张,但是她刚才真的没用多少实力,老实说即使是这四只鬼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这几只鬼应该也是能感觉到的,所以它们来这里葫芦娃救爷爷有什么用呢? “唉~不管了,不管了!来吧!” 想不通的甘露寺蜜璃放弃了思考,提起精神准备迎敌。 7017k 450.憎珀天 甘露寺蜜璃挥刀转身,很快她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急速身影。 但是这道身影的模样让她感到很惊讶。 “这是什么鬼!?” 迎面而来的鬼移动速度极快,但在甘露寺蜜璃惊人的动态视力下依旧能够看出模样。 诡异的是这只鬼似乎有两个脑袋?不,准确的来说,似乎是两只鬼正在逐渐融合! 积怒疯狂的奔跑着,一边奔跑一边将空喜残破的身躯吞噬,此刻他整个身体几乎都是狰狞扭曲的,很难想象在肢体不协调的时候一个生物要如何才能做到这样高速的移动。 可是这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身躯就是配合得如此默契,尽管看上去张牙舞爪的,但跑起来却异常的协调,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 “咦~好恶心!” 这种诡异的东西她还从没有见到过,甘露寺蜜璃正打算抬起日轮刀一下子劈了这团扭曲的不明物体。 可是原本直直冲着她来的那团东西在靠近的瞬间却突然间转向了。 “阿勒?” 甘露寺蜜璃微微一愣。 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这团气势汹汹而来的不明物体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正是着一刹那的迟疑让喜怒哀乐四只鬼的计划得逞了。 鬼杀队对于上弦之鬼的情报十分有限,所以除了刚刚发现端倪的炭治郎之外其余的所有人对上弦之肆半天狗的能力都一无所知。 而且即使是炭治郎也猜不到半天狗的最强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 将‘喜怒哀乐’分散开来后出现的四个分身确实比常态下要强得多,但他最强的形态并不是喜怒哀乐当中的任何一个。 当然,也不是‘怯’。 而是将喜怒哀乐混合后的集合体——憎之鬼·憎珀天。 这是半天狗最强的分身,除了‘怯懦’之外所有情绪的集合体。 其本质是积怒将空喜、可乐、哀绝三只鬼吸收融合而来的姿态。 而此刻,积怒正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空喜已经被他几乎吞噬殆尽。 他完全没有理会眼前准备跟自己打的女人,直接绕道而行去拾取哀绝和可乐被砍得支离破碎的残肢。 其实他想要融合成憎珀天本来就喜欢把其他三个分身的身体碾碎吸收,这些人类现在反而还帮他省去了许多步骤,此刻他只需要吸收就可以了! “快!再快!” 疯狂吞噬着其他三个分身残肢的积怒心中无比焦急,他一边把其他分身的血肉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边极力的奔跑,整个身体变得无比臃肿狰狞,可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并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他感觉到了作为本体的‘怯之鬼’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它们在……互相吞噬?” 甘露寺蜜璃捂着嘴巴,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虽然早就知道鬼的残忍,可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种感受。 残暴无情的一幕让她心里无比抵触,虽然不知道这些鬼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大概也能猜到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嗡——” 细软的日轮刀伴随着甘露寺蜜璃手臂的用力发出翁鸣的声音,下一瞬,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恋之呼吸·二之型·懊恼逡巡之恋。 “!?” 感受着背后刮来的风,正在吞噬融合的积怒心里一惊。 他猛地回过头,就看见了那个人类的女人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与自己拉近距离,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要远离这些人类,可是转眼间依旧被追上了。 “别跑啊!” 甘露寺蜜璃高速移动,此刻的她像是一具极具破坏力的人形高达一般冲刺,她现在的力量很强,究竟强到什么地步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试过。 因为在经历魔鬼训练后,根本就还没有遇上能够让她全力以赴的鬼。 但是此刻她几乎用了全力奔跑。 因为她总感觉如果让这几只鬼合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爆裂的步伐踩踏着地面,乱石纷飞。 甘露寺蜜璃暴走的身影在地面上留下无数道残影,行动的轨迹看上去有些混乱。 没错,暴走,她此刻的状态已经接近失控,因为第一次全力以赴,对于力量的掌控有些欠缺。 不过大致的方向是没错的。 柔韧的刀身在风中狂舞,摆动的利刃瞬息间就已经到了正在逃跑的积怒身后。 “可恶的人类!” 积怒咆哮着转身。 还未完全吸收其余几只鬼的他力量远远没有提升到巅峰,但是实在是跑不过了。 可恶,今晚来这里的人类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他心里苦,可是找不到地方说理去。 此刻本体那边似乎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必须赶快赶过去,可是这些人类实在是太难缠了! 面对着凌厉的刀刃,他心里一横,力量瞬间从体内爆发。 “!?” 甘露寺蜜璃惊讶的看着眼前突然间鼓起来的肉球。 积怒似乎停止了逃跑,而是选择了防御,他的整个身体突然间膨胀了起来,整个身躯像是一个充气的巨大肉瘤一般,让甘露寺蜜璃找不到落刀的地方。 “脖子……脖子在哪里?唉!不管了,随便砍吧!” 使用全力的甘露寺蜜璃根本无法收力,只能硬着头皮砍下去。 但是这却正中积怒的计谋。 “噗——” 刀刃割开肉瘤的一刹,喷薄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空气。 积怒从未想过要与眼前的人类继续纠缠,毕竟在他心中本体的安全是优先级最高的事情。 如果本体出现了意外,那么他们几个都得跟着一起陪葬! 肉瘤不过是脱变时的一层表皮罢了,就像角质层一样无足轻重,丢弃也无所谓,毕竟他们完全融合之后会出现新的个体。 融合从未停下,即使是在肉瘤开始膨胀的时候也是在同时进行着的。 “锵——” 听见争鸣声传来,甘露寺蜜璃皱起了眉头。 她的刀刃完全切入到肉瘤中心的时候,突兀的遇见了阻力,刀上传来的触感告诉她似乎斩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血肉四溅,肉瘤瞬间破裂了,但并不是因为刀刃的切割而破裂。 日轮刀划出的口子在巨大的肉瘤上只能留下伤口,即使能够完全切断也不应该是破裂成碎片,而这枚肉瘤之所以破裂,是因为由内而外的力量爆发。 剧烈的波动以肉瘤的中心朝着四周扩散,那是两股力量相撞后产生的冲击。 甘露寺蜜璃也愣住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几乎全力的斩击似乎被接住了,而且刀刃好像卡在了某个坚硬的东西上面。 “人类,你不要太嚣张了。” 零碎的血肉散尽后,平静而冰冷的声音从波动的中心处传来。 失去遮蔽物之后,甘露寺蜜璃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她看见了自己刚才斩中的东西。 她根本就没有斩在任何鬼身上。 此刻,从地面窜出无数的像是树根一般的坚韧物质正狰狞扭曲的围绕着一道身影。 她的日轮刀正是被这些树根一样的东西挡住了,这种东西似乎有着树木的坚韧的同时还有着鬼的恢复能力,日轮刀被死死的卡在里面动弹不得。 “噗——” 一根尖锐的树根从地面破土而出,甘露寺蜜璃侧头险险地躲开,可是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 一股致命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来不及思考,她赶紧放弃手中的刀刃从原处后跳跃起。 下一刹那,无数锐利的尖刺拔地而起,形成一片荆棘般的领域。 而领域的中央,那道身影踩着如同龙首般狰狞疯狂生长的树根缓缓升起,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不远处落地的女人。 甘露寺蜜璃有些慌乱的落在了地上,她好像又粗心大意了,居然在战斗中失去了对于一个猎鬼者来说最重要的日轮刀! 她看着眼前荆棘一般的领域中心的顶部,感受到了肆虐的鬼气,此刻突然出现的这只鬼与之前的几只截然不同,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那冰冷且满是憎意的眸子,让甘露寺蜜璃心里不禁一颤。 糟了……她在想要不要暂时撤离,因为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只鬼异常强大的鬼,不过她要逃跑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憎珀天缓缓的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背后数个刻着‘憎’字的雷神太古隐约间闪烁着电光,他的手中握着曲折的鼓棒,而样貌比之前的喜怒哀乐任何一只鬼都要更加年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少年。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一个少年该拥有的,那是憎恶,纯粹极端且扭曲的憎恶。 “哼。” 可是,就在甘露寺蜜璃以为将会迎来这只鬼狂暴的反击的时候,憎珀天却冷哼一声抬头看向了远处的某个方向。 “人类,算你好运。” 很快,似乎是确认好了方向,憎珀天冷漠的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女人,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虽然很想碾碎眼前的女人,但是留给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类并不弱,而且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了。 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存在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为了保护弱小的‘怯’。 而作为‘喜怒哀乐’的结合,憎珀天对于这一使命更加看重。 对于半天狗来说,喜怒哀乐都只是表象,只有怯才是本性。 而憎珀天是半天狗本性更加扭曲、劣化之后的体现,对他来说唯一的目标就是保护本体的安全,为此他会目空一切的做出各种恶行,是声称‘伤害本体者皆为恶人’、却完全不顾及自己罪行的恶鬼。 ······ “走!去帮无一郎先生!” 炭治郎突然间行动起来。 “!?” 一旁的善逸和伊之助也迅速反应过来跟上,“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我怀疑,无一郎先生正在追赶的那只鬼才是本体!” “真的吗?”伊之助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管他是不是真的,先去帮忙再说!炭治郎,在哪边?” 善逸紧闭着双眼。 “那边!” 奔跑着的炭治郎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善逸猛然加速冲在了最前面。 他不断的偏头仔细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善逸找到了吗?”炭治郎皱着眉头问着。 他虽然能够闻到大概的方向,但是却无法判断准确的位置,剩下的只能靠善逸和伊之助两个人。 空间感知,嗅觉搜索和声音锁定全面展开,他们三人在一起行动的时候就是鬼杀队最强的索敌小队! “还没有。” “可恶!在哪里?在哪里?” 伊之助不再多问跟在后面,但是他完全感知不到炭治郎说的那只鬼在哪里。 “有声音,但是很微弱。” 善逸突然停下脚步,紧皱着眉头,“不过我听见无一郎先生的声音了。他好像也在寻找,我们分头找!” 说完,善逸再次奔跑起来,不过他奔跑的方向并不是无一郎的方向。 因为他们现在要做的是索敌,形成范围包围更加有利。 另外两人也十分默契的配合着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跑。 有炭治郎确定的方向,他们知道大概的范围,总之,只要按照这个范围形成包围网就可以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传进善逸的耳朵中,他仔细的分辨着,总算听清楚了究竟是哪里传来的这样细小的声音。 “找到了!” 善逸压低了身形。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这一次,他的斩击高度前所未有的低,因为他发现那个声源传来的方向是一处极小的草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伊之助几乎完全感觉不到这只鬼的存在了。 因为这只所谓的‘怯之鬼’真的太苟了,居然变得只有巴掌大小一直躲在附近的草坪中。 闪烁的雷光紧贴着草坪掠过,一瞬间整个草坪化作焦灰然后消散。 “!?” 感受到身后急速接近的气息,正在奔跑的怯之鬼疑惑地转过头,然后,他的目光被恐惧填满。 他想要躲开,但尴尬的是因为身体太小,他跑得太慢了。 7017k 451.围攻 “轰——” 终于,善逸的身影闪现在怯之鬼的身后。 刀鸣声后是雷鸣般的巨响。 善逸的长刀终于出鞘了,剧烈的摩擦让本就有着金色雷纹的刀身上闪现出火花,仿佛真的有无数天雷萦绕。 “锵——” 刀身终于靠近了怯之鬼的脖子,但是发出的争鸣声却让善逸心里一惊。 “!!?” 这是……什么情况!?善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懵逼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惨叫从怯之鬼口中爆发出来,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才惨叫。 而他的脖子居然没有半分要被斩断的模样!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坚硬得出奇,他的日轮刀像是斩在了坚硬的钢铁上。 “嗖——” 破空声响起,日轮刀终究还是没能在相触的那一瞬间斩断脖子,怯之鬼渺小的身影因为斩击的力量飞射出去。 “可恶!”尖锐的声音让听觉极度灵敏的善逸感到头疼欲裂,没办法继续追击下去。 他咬着牙想再次发力,可是那只鬼的身影已经接着冲击力飞出很远。 尖锐刺耳的惨叫声同样传到了附近的炭治郎、伊之助和无一郎耳中,他们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声源处赶去。 被击飞的怯之鬼落地后慌乱地爬起。 他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往何处逃跑,这里是花街,原本能够躲避的地方应该是很多的,可是不知道是哪个莽夫战斗的时候将周围的房屋全部撞成了废墟,烈火不断的燃烧,四处都是燃烧殆尽的焦炭一碰就会消散如烟。 刚才那片草坪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藏身之处,没想到自己藏得那么好,还是被这群可恶的人类找到了。 最让他感到绝望的是,除了刚才那个没能斩断自己脖子的黄毛小子之外其他的方向也有人类来了! 人类血肉的气息如果在平时可能会让他感到饥渴,可此刻他的心中却毫无心思去享受‘美味’,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被围住就完蛋了。 怯之鬼是半天狗完成分裂后唯一的弱点,也是其本体,同时也是战斗力最弱的鬼。 他的身形如同老鼠一般大小,舌头上刻有‘怯’字,性格胆小,总是在逃避着战斗,应该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逃避战斗,因为战斗是由其他分身负责的,他的任务只是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虽然战斗力并不强,但是防御力却十分惊人。因为将身体缩成如此之小的缘故,他的肉体密度极大,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肉体会变得十分坚硬,力量不足的斩击不可能轻易斩断他的脖子。 至于究竟要多强的力量能够一击斩断他的脖子,大概必须得使出‘霹雳一闪·神速’的善逸或者拥有日之呼吸的炭治郎才能够做到。 伊之助的话……按照他暴躁的攻击方式,多砍几下斩断也能够砍断。 还有就是已经脱胎换骨的时透无一郎,如果这只鬼撞见无一郎的话没有半点幸免的可能,只是无一郎并没有另外三人那样能够搜索敌人的能力。 总而言之,怯之鬼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因为不论是遇见这几人当中的哪一个只要被拖住他都将万劫不复。 “完了!” 躲避着身后那个黄毛小子的穷追不舍,同时感受着另外三道不断靠拢的人类气息,怯之鬼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快啊!快!为什么还没来!?” 他在呼唤着其他的分身,准确的说是在呼喊已经完全融合的‘憎珀天’,现在能够拯救他的大概只有憎珀天了,而且他也不是十分肯定憎珀天的实力能够应付这里的所有人类,或者只能逃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位大人的计划应该天衣无缝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这次来这里的可是三只上弦之鬼啊!这是什么概念?五百年前进攻鬼杀队总部的上弦之鬼也不超过这个数目,而那一次可是给予了鬼杀队沉重的打击。 而这一次无惨命令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才特意让他们三位上弦之鬼同时潜伏在这里,为的就是确保将被引来这里的鬼杀队剑士尽数剿灭。 可现在呢?上弦之六和上弦之伍已经毫无音讯,貌似……只剩下他一个了!? “找到了!” 就在怯之鬼不知所措的时候,包抄过来的炭治郎也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 “好小一只!” 炭治郎惊讶的看着只有老鼠大小的怯之鬼。 虽然从来没有斩过如此矮的目标,不过他的动作并没有迟疑,马上调整挥刀的轨迹。 日之呼吸·四之型·灼骨阳炎。 看着带着烈焰的刀刃迅速靠近,怯之鬼惊恐地转身想要朝着侧面逃跑。 他看清楚了这个迅速靠近的少年的模样,额头带着斑纹,耳边挂着耳饰,这正是那位大人让他们重点关注的目标,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空管这些? 再不走小命都不保了! “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啊混蛋!” 可是转身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发现自己侧面的退路也被封锁了,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人类挥着双刀气势汹汹地冲过来,看上去并不比眼前这个额头带着斑纹的小子好对付。 “可恶!你们!可恶!快来啊!!!!!!!!!!!” 怯之鬼紧咬着牙关疯狂的呐喊着。 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仅仅是善逸、伊之助和炭治郎就已经完全封死了他的退路,再加上还有一个正听着动静赶来的无一郎,这几乎已经是必死的绝境。 但怯之鬼并没有想要放弃,他虽然胆怯,但是求生欲极强,应该正是因为胆怯才有着如此强烈的求生欲,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他将会——不择手段! “又是这个刺耳的声音!” 善逸的耳朵流出殷红的鲜血,强烈的耳鸣让他分不清楚方向只能暂时停下步伐。 而靠在近处的炭治郎更加难受,刺耳的声音同样让他头疼欲裂,可是与善逸不同,炭治郎经历过的‘痛苦’要多得多,毕竟被轩浩训练了好几个年头,对于疼痛的忍耐早已超乎常人。 手中的日轮刀没有丝毫的停滞,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怯之鬼脖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更加刺耳的痛苦惨叫声传来,怯之鬼发了疯似的吼叫,这是求救信号。 刀刃慢慢嵌入血肉,怯之鬼那坚硬的脖颈似乎挡不住炭治郎的刀刃,但是切开的速度很缓慢,也很吃力。 虽然日之呼吸克制着恶鬼,但炭治郎还并没有发挥出它的全部力量。 继国缘一在创造出日之呼吸的同时,还掌握着另一种技巧,那就是让日轮刀变红的‘赫刀’!那是足以让鬼舞辻无惨被斩中也不能立即愈合伤口的灼烧之刀。 很显然,此刻的炭治郎并没有掌握这种技巧,所以这一击还稍微欠缺火候,仅靠着蛮力虽然同样能够斩断这只鬼的脖子,但却进行得十分缓慢。 而在与鬼殊死搏斗的战场上每多一刻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压迫感,让炭治郎毛骨悚然的压迫感突然间降临到他身上,让他用力紧绷的身躯都不由得一颤。 “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炭治郎身体变得僵硬,甚至挥刀都迟疑了一下。 他闻到了一股让他让人战栗到喉咙深处的恶臭,那是与之前的喜怒哀乐之鬼都完全不同的气味。 现在该怎么做!?炭治郎突然间犹豫了。 虽然斩断眼前这只鬼的脖子很重要,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值得他以命换命,因为他们人类的一方此刻正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他早已答应过老师无论如何要活下去,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祢豆子! “炭治郎!” “康次郎!” “动起来!” 声嘶力竭的怒吼声从炭治郎喉咙中蹦出来,于此同时他也听见了身边另外两个同伴焦急的喊声。 在这一瞬间里,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了。 炭治郎的身体拼命地转身,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总算在那道带着恶臭的身影接近之前勉强能够正对着对方,可是剩下的时间依旧不足以让他采取有效的防御。 “轰——” 善逸猛地抬起头,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带着怒意瞪着眼前的一切,双眸中满是苍白的雷光,整张脸变得有些面目狰狞。 刹那间他所在的位置发出轰响,下一刹那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处,只留下被踩碎的地面和弥漫的烟尘。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神速。 在自己的同伴遭受到生命危机的时刻,善逸再也没有心思考虑使用这招之后带来的后果。 他现在只知道一点,如果不够快,炭治郎会死,所以就这么做了! “混蛋,给我住手!” 另一边的伊之助也愤怒的咆哮。 “咯——咯——” 两声清脆的骨骼顿挫声音响起,只见伊之助双手朝后,猛地甩出,两条手臂在瞬间完成脱臼,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臂向前挥出,紧握着双刀的手因为猛烈的拉扯撕裂,血光炸线。 在手臂脱臼的同时还承受着惯性的冲击力的情况下要握住刀柄必然忍受着剧烈的痛苦,但是在刀刃没有朝着他想要的方向投出去之前,他的手掌依旧紧握着刀柄。 兽之呼吸·临时想到的·爆投旋斩! “啧——” 憎珀天不爽地咂嘴。 他当然注意到了这几个少年的动作。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冲过去先解决掉其中一个顺便救出怯之鬼的。 可是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善逸小子的刀锋已至眼前,目标紧紧锁定在他的脖子上,而伊之助的两柄飞旋的利刃已经封了他的退路,如果他要继续攻击炭治郎的话或许会付出一些代价。 这样的代价换做平时或许可以接受,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冒这个风险。 因为上弦之六和上弦之伍已经几乎确定被干掉了。 他现在的目的是带着怯之鬼逃离这些人类的包围网,而他将面对的不止眼前这三个少年,还有追着赶来的甘露寺蜜璃,时透无一郎甚至或许还会有结束战斗的宇髓天元和轩浩。 即使是全盛状态,憎珀天也根本没有把握从这么多人类的围攻下撤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保本体的安全。 于是,憎珀天选择了防御。 “噌——” 刺耳的争鸣声,响起,是善逸的利刃被憎珀天手中的鼓锤挡下。 强大的力量相撞,激起剧烈的轰鸣,善逸紧咬着牙关,全身的力量压在日轮刀上,试图将眼前之鬼逼退。 可即使他拼尽全力,最后依旧是憎珀天更胜一筹。 “咔——”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善逸的刀刃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他这一刀或许并没有真正输给眼前之鬼,可是他的刀刃却抵达了极限。 “滚开!” 憎恶的声音从憎珀天口中爆出,他的手臂再次发力,击碎了日轮刀的鼓锤重重的抽在了善逸的腹部。 “噗——” 善逸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 “善逸!” 炭治郎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愤怒。 善逸的斩击为他拖到了宝贵的时间,让他好像有机会能够斩出一刀。 可是这一刀并没有任何技巧,只是普通的斩击,或许并没有什么意义。 “哼——” 收拾掉眼前最快的小子,憎珀天冷哼一声,目光根本就没有将他眼前的炭治郎放在眼里,甚至没有撇身后急速靠近的两柄飞旋的刀刃一眼。 他再次挥动双手的鼓锤,瞬间敲击在自己身后的雷神鼓上。 下一刻地面开始震颤,一条粗壮的木龙瞬间破土而出。 它扭曲着身姿围绕着憎珀天旋转缠绕,狰狞且坚硬的龙躯毫不费力的弹开了伊之助扔出的利刃。 随后,它张开了嘴,低头,朝着眼前的炭治郎一口咬下去。 “快点躲开!炭治郎!” 伊之助焦急得甚至喊对了炭治郎的名字。 炭治郎当然也知道不能被这样的攻击命中,他也知道自己的仓促下的斩击并没有机会对眼前之鬼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果断的放弃挥刀,猛地朝着后方跳跃。 7017k 452.极恶之徒 “原来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了。” 烈焰燃烧的废墟中,轩浩终于找到了炭治郎藏在隐蔽处的木箱子。 “唉,炭治郎那小子,怎么这么粗心呢?”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炭治郎把祢豆子放在这里是为了不让祢豆子陷入危险的战斗中,但是闲着可是四处都燃着烈火啊! 祢豆子也真的是十分乖巧,居然真的那么听话,只要没有危险就一直呆在箱子里面没有出来。 哪怕熊熊的烈火几乎已经将木箱烧成焦灰色。 虽然特质的木材不是那么容易被点燃,但是在里面的温度依旧会很高,祢豆子此刻一定是在忍受着剧烈的高温。 伴随着老人的走进,周围的火焰像是恐惧一般开始朝着四面退散。 “咚咚咚——” 轩浩轻轻地敲击着木箱子,箱子中传来类似于呜咽一般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祢豆子回应的声音。 “好了,祢豆子,快出来吧?” 祢豆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在这个梦里,她被关在了一间狭小的漆黑屋子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她被困在这样的梦境中无助的蜷缩成一团,不知所措。 无论如何,她无法从这里逃脱出去,似乎只能被动的等待着救援。 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的身影。 只有不时之间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两道声音渐渐断断地呼唤着她。 她记得其中一道声音,那是她的哥哥的声音,而另一道……是谁呢? 温柔的声音传到祢豆子耳朵里。 她记得这个声音,应该说除了哥哥的声音以外,这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这道声音一直守在她的耳侧低声喃喃,很温柔,很关切,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能够相信拥有这道声音的这个人。 所以她回应了。 祢豆子轻轻推开木箱的门,乖巧地从里面怕了出来。 迎来的是黑夜和火光,燎原的烈火不断的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但她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却像是一片圣域一般不容侵犯。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面前站着一道身影。 她不记得自己的记忆中有着这样一副面孔,但老人身上的气味是不会变的。而且不止为何,她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自己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 这种感觉无比温暖,仿佛驱散寒冬的暖阳。 “呜呜……” 祢豆子抬起脑袋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她此刻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几岁大小的孩童,只记得自己的哥哥让她呆在这里不要动。 所以……眼前这个人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她又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该听眼前这个人的话呢? “呜?” 还没等祢豆子考虑清楚,一只温柔的大手就已经抚在了她的脑袋上。 额头上传来的温暖让她的意识一时间变得恍惚。 恍惚中,她看见了两道璀璨如阳光一般的金色光芒。 那是一双足以让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感到畏惧的黄金瞳,可是此刻的祢豆子却并没有感到半分的恐惧,相反,她只感觉到了金色眼眸的目光中传来温柔。 这道目光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仿佛在告诉她‘不用害怕,一切都不必再害怕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够伤到你。’ 于是她伸出了两只小小的手,握住了抚在自己额头的大手。 这时候,她回想起了,曾经的某段时间里脑海里闪过的话语。 “祢豆子啊……不能光靠哥哥保护哦,当你的哥哥遇见危险的时候,你也要保护哥哥。” 祢豆子有些疑惑,这是谁对她说的话呢?是妈妈?不……妈妈已经不再了,那是…… 她抬起了头,樱色的双眼原本变得有些迷茫的目光变得清明起来。 ······ 木龙的龙首猛地砸下,炭治郎向后跳起,险险地躲开了猛击,但是被击碎的地面溅起的飞石依旧让他受伤了。 当他反应过来之后,才猛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能够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躲开这一击。 眼前这只恶鬼的实力很强,绝对不会犯下那样简单的错误,刚才那一击完全有可能将他杀死,可是这只鬼似乎却放弃了。 因为其实这只鬼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那道老鼠般大小的身影,怯之鬼! 没错,憎珀天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炭治郎。 相较于他的本体的安危,炭治郎的性命根本就完全无所谓。 此刻的憎珀天早已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保证本体的安全更加重要了! 木龙一口将怯之鬼吞下,然后开始扭曲地团成一团形成无比坚硬的保护层,严密的将本体保护在其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憎珀天终于松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他咬牙切齿,声音里满含着憎意。 “嗯?极恶……之徒们。” 像是质问一般的,他发出疑问。 能够在自己被必入绝境的时候爆发出超越极限力量的并非只有人类而已。 名为半天狗的上弦之鬼原本是一只很怯懦的鬼,他曾经无数次被人类的猎鬼者们逼如绝境之中。 并无数次利用血鬼术将用于自保的强烈情感加以具现化,分裂出多个分身。 只要身为怯之鬼的本体不受到伤害,那么他便永远不可能死,而与他为敌的人类猎鬼者们,却会同时面对四只强大的不死之鬼。 如果实力不足以从这些鬼手下逃脱,那么这几乎就是必死之局。 而且半天狗的特性是求生欲极强,他面对的敌人越强,就越能爆发出越强大的力量,渴望生存的本能甚至能让他不断突破自身的上限变得更加强大,这正是他最难对付的一点。 憎珀天的目光变得无比冰冷,环视着将自己包围的三个少年。 “你……你,凭什么能够说我们是极恶之徒?” 炭治郎等人面色有些紧张地与眼前之鬼对峙。 从这只鬼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窒息,三个少年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丧失斗志,但是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无比清楚,这只鬼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战胜的。 从刚才那一瞬间的交锋来看,他们就已经输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现在占据优势的依旧是他们! 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来支援了,他们只需要拖住片刻,这只鬼便无处可逃! 而在没有把握战胜对方的时候,最有效的拖延时间的方法就是谈话。 “嗯?当然是因为你们‘欺凌弱小’了,”憎珀天磨着牙齿,面目狰狞地说道,“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了,你们对一只只有手掌大小的‘弱者’挥刀相向。这根本就是极恶之徒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阿勒?原来你的弱小是根据身材的大小判断的吗?” 伊之助疑惑地挠着头,当然,他并没有什么拖延时间的心思,他是真的疑惑。 “那你……也算是弱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指着眼前看上去只有十几岁少年身材的憎珀天疯狂嘲讽着。 但是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骨骼顿挫,伊之助的脱臼的双臂迅速恢复原样,紧接着,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身上迸发而出。 “锵——” 两柄带着锯齿的双刀不知何时又被他拿回了手里,他摆出迎战的架势,如同一只随时会扑向猎物的猛兽。 兽之呼吸·十一之牙·困兽。 原本他自己创造的兽之呼吸在十之牙就已经结束了,而这一一式,是他在接受轩浩的魔鬼训练之后,才成功领悟出来的一招必杀技。 说是必杀技,更像是背水一战的拼命技能。 这一招的作用很简单,只是通过调整呼吸让身体逐渐忘记伤痛罢了,这听上去很匪夷所思,甚至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毕竟屏蔽痛觉简直就像是在作弊一样。 可是伊之助确实是做到了。 只是他的屏蔽痛觉说是屏蔽,其实更像是‘麻木’。 无论是善逸还是炭治郎在接受轩浩训练的时候受伤后都让轩浩很快恢复伤势,但是唯独伊之助拒绝了。 他是被野猪养大的孩子,从小生活在山林里,受伤这种事情早已经习惯,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受伤是不可能找到任何依靠的。 如同野兽一般长大,如同野兽一般挣扎,野兽不论受到怎么的伤势,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即使是族群,也会因为你是拖累而将你抛弃,这就是残酷的自然法则。 而兽之呼吸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磨炼出来的,伊之助不同于炭治郎和善逸所学的呼吸法都是前人所授,他的呼吸法是自己磨炼出来的,所以自己最清楚要怎样磨炼才会变得更加强大。 困兽,正是他这一招的名字。所谓困兽,是被逼入绝境的猛兽,虽然已经走投无路,但是依旧会拼命挣扎。 不顾伤势甚至生死的拼命挣扎。 虽然面对这样的绝境,大多数时候挣扎都只是负隅顽抗,听上去就像是一个贬义词,但是——这样挣扎的猛兽往往即使斗不过,也会将敌人撕下一层皮! “来吧,混蛋!” 伊之助从野猪面罩下呼出浊气,声音里满是愤怒。 为什么愤怒? 他最好的兄弟之一,善逸此刻被一锤轰飞生死不知,他当然愤怒。 经过地狱般的训练变强后,他们有些太得意忘形了,如此草率地接下来这次的任务,甚至认为这次的任务会很简单。 因为鬼杀队整体实力的提高,或许让他们太久没有经历过像这样的场景了,以至于都快要忘记了与鬼交战的战场,绝对不能放松的殊死搏斗! 愤怒的不只是伊之助,一旁的炭治郎同样愤怒,而且不仅仅是因为善逸的受伤,还有此刻这只极恶之鬼口中说出的话。 “你说……他是手掌大小的弱者?” 炭治郎额头青筋暴露,“开什么玩笑!” 他能够清楚地闻到,这些鬼,无论是哪一具分身身上都散发着令人喉咙深处都快要凝结的血腥气息。 被他们吃掉的人类究竟有多少人?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明明吃过这么多无辜之人,却还有脸以受害者的身份自居? 这是炭治郎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我要——亲手砍断你的脖子!” “能做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憎珀天怒吼着。 伴随着他的咆哮声,地面开始颤动。 “下面有什么东西上来了,躲开!” 伊之助说着就迅速朝着后方跃起,他清楚地感知到地面之下的空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上猛窜。 听见他的提醒,炭治郎也急速同样的后跳躲避,他们默契地朝着不同方位退后,在包围这只鬼的同时又能分散这只鬼的注意力。 下一刻,五个狰狞的木质龙首破土而出,环绕在憎珀天左右。 此刻的憎珀天站立于那枚被仅仅包裹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面无表情。 他虽然没有办法同时看到两个方向,但这两个人类的气息已经被他锁死。 五枚龙首守护着周围的每一个方向,看上去简直无懈可击。 炭治郎和伊之助还没来得及落地,憎珀天就挥下的手臂。 窜出地面的龙首并没有停止动作,伴随着他轻轻地挥下手臂,五枚龙首中的其中两枚瞬息间朝着不同的方向突进,一个目标是炭治郎另一个是伊之助。 “可恶!” 伊之助紧握着双刀抵挡着急速突进而来的龙首,这龙首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迅速,而且攻击范围也在预料之外,根本躲不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体倒飞出去。 另一边的炭治郎也同样如此,眼前这只鬼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难缠得多,并非力量有多强大,而是能力太过难缠。 憎珀天所操纵的五首木龙太过庞大,让炭治郎他们感觉自己正在与一头真正的巨龙搏斗。 这是庞大的身躯和质量带来的天然压制,而且这些木龙根本就不是本体,光凭他们两人想要绕过五枚龙首攻击到本体实在有些困难,因为甚至还有三枚龙首依旧守护在本体周围。 7017k 453.汇集 “哼。” 看着两个少年在木龙的追击下只能一味躲闪,憎珀天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人类就是这样的脆弱无力,他们的身体一碰就碎,他们的刀刃此刻也根本不足为惧。 因为作为半天狗本体的怯之鬼此刻已经被完全保护了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憎珀天没有了任何弱点。 除非实力远远强于憎珀天,否则他们不可能伤到被保护的本体。所以现在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刀刃无论斩在木龙上还是憎珀天身上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去死吧,人类。” 憎珀天话音刚落,另外三枚龙首也跟着朝炭治郎和伊之助撞过去。 这两个少年的实力并不足以威胁到他,所以他打算先快点将这两个少年解决掉,否则等到其他的人类赶到这里,他将没有丝毫的胜算。 木龙的五个头颅同时开始伸展,狂暴地碾压着周围的一切,庞然的身躯将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夷为平地。 “!?” 正在与一个木质的龙首纠缠的炭治郎注意到其他龙首的动静心里微微一惊。 他一边格挡着进攻一边急速往后撤离。 五枚龙首是以本体为中心朝着四周攻击的,那么攻击的范围应该是一个圆形的领域。 炭治郎后退的同时不断计算着距离。他用自己的步伐丈量着大地,最后终于摸清楚了这五枚龙首的伸缩范围。 “木质的龙首一共有五个,伸缩的范围在66尺左右!!” 炭治郎高喊着提醒另一边的伊之助。 呼喊的同时,他已经退出了这些龙首的攻击范围,这些木质龙首现在就算绷紧了脖子也够不到他。 于是炭治郎打算开始反击了,可当他刚刚准备使用剑技斩断眼前的龙首之时异变突然发生了。 吼—— 震天动地的龙吼声响起,足以让人鼓膜瞬间破裂的巨大声响从龙首中爆发而出。 这是原本属于喜之鬼·空喜的能力。 距离极近的剧烈声响让炭治郎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波正面击中,鼓膜在刚才那一瞬间就被震破了,视野也因为大脑被震撼变得模糊。 “糟了!” 炭治郎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动起来,因为他知道对面的恶鬼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果然,强烈的风呼啸而来,这一次是乐之鬼·可乐的能力。 这一次的飓风可不仅仅只是能够将人击飞了,强烈的罡风猛地压下,炭治郎整个身体再也不受控制,被飓风碾压在地上。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炭治郎的口中传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快要被这猛烈的风压碾碎。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他早该想到的,这只鬼的能力不只是控制木龙! 憎珀天既然是喜怒哀乐四只鬼的集合体,那么必然是能够同时使用全部鬼的能力,而且通过木龙使用出来的能力,攻击力还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面对这样强烈的风压,炭治郎完全没有办法使用呼吸法,虽然以他的身体强度这样的攻击并不致命,可是如果不想想办法的话他感觉自己也会步善逸的后尘失去战斗能力成为累赘。 血鬼术·暴血。 就在炭治郎不知所措的时候,血红色的火焰瞬息间将他的视线吞噬。 “呜——” 他听见了令他无比熟悉的声音,随后一道粉色的残影从他眼前掠过。 “祢豆子!?” 炭治郎惊讶的看着那道冲向木龙的身影,似乎还没能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祢豆子的血鬼术似乎对于其他的鬼有着很强的克制能力,猩红的火焰瞬间将压制炭治郎的那枚龙头覆盖,木龙原本是没有痛觉的,但是操控着木龙的憎珀天却突然间皱起了眉头。 他可以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血鬼术被削弱了,甚至连施加在那个少年身上的能力也被解除了。 “呜——” 祢豆子身体膨胀,力量不断地从体内涌现。 她的周身沐浴着猩红色的火焰,冲上去就与刚才压制着炭治郎的那个龙头肉搏。 战斗方式简单粗暴,用带着烈焰的手脚拳打脚踢,硬生生地将那坚硬的木质龙头撕裂。 似乎是受到了血鬼术·暴血的影响,龙头变得脆弱了许多,被撕裂的地方也没能迅速复原,横飞的木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可恶的家伙,你就是那位大人提到过的鬼吗!?” 憎珀天面目狰狞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女孩,这个女孩明明是鬼,却是站在人类的那一边的,他的嗅觉告诉他这只鬼身上并没有血腥的气息,甚至很可能并没有吃过人类,可为什么? 为什么一只从未吃过人类的鬼会拥有能够压制他的力量!? “给我滚一边去!” 憎珀天朝着祢豆子怒吼着。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跟同类消耗。 随着他的意志操纵,燃烧着的木龙的庞然身躯肆虐地在本就是一片废墟的花街上暴动,猛地冲向祢豆子,龙首狰狞地张开嘴巴,好像想将祢豆子一口吞下去控制起来。 “祢豆子!” 反应过来的炭治郎赶紧爬起来,挥刀上前帮忙。 可他们加上祢豆子也仅仅只有三个人,面对着五个龙首的猛烈进攻依旧有些吃不消。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办法突破这些龙头的守护直接对付本体!” 炭治郎紧咬着牙关不断思考,可无论他怎么思考都没能想出破局的方法。 憎珀天的防御看上去简直无懈可击。 狰狞的五首木龙护卫四周,在加上那中央的区域还有一直未曾亲自出手的憎珀天本人,想要伤到他守护的本体光凭他们几个简直是天方夜谭。 随着憎珀天力量的加持,被撕裂的龙首迅速恢复原样,它们狰狞地盘踞着,无辜五个龙头同时张开了足以吞下好几个人类大小的嘴,雷霆在其上萦绕着,似乎正在积攒着力量。 它们于夜空中舒展身姿,扭曲的龙首昂扬向上,嘴中响彻的声音不似龙吼,而是一阵阵响彻天际的雷霆。 不只是雷霆,还有让人站立不稳的狂风开始掀起,震耳欲聋的声音轰响,这一次憎珀天似乎将能用到的力量都使用了,震撼的声势看上去像是连周围的天地都受到了影响,原本平静的夜晚开始变得电闪雷鸣。 狂风吹乱了炭治郎等人的头发,雷光映照在他们脸上。 “这才是上弦之鬼真正的力量吗?” 眼前的声势浩大的景象让他们有些心惊,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血鬼术造成的效果而并非真正的改变了天象,可是能够做到这一步的鬼,他们依旧是头一次撞见。 那昂起高达十几米的坚硬木龙身躯,不用想也知道光是重量足以砸死鬼杀队大多数普通剑士,再加上风、雷、声音这些麻烦的能力……眼前的这只恶鬼似乎比他们遇见的任何一只鬼都要难缠。 现在就连祢豆子也不敢轻易上前与之肉搏,只能咬着牙守在哥哥身前嘴里发出类似于警告的呜咽声。 而炭治郎和伊之助面对这样的对手更加是束手无策。 想要凭借人力对抗这样的‘怪物’,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有‘受伤’这种概念,因为根本就不是本体! 他们都只是血肉之躯,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能上前去跟这样不会受伤的怪物肉搏,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贸然进攻,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喂喂喂?小的们,怎么回事啊?敌人就在眼前,没道理愣着发呆吧?” 不知何时,扛着双刀的宇髓天元出现在了炭治郎身边。 此刻的他身上伤痕累累,但似乎都只是无关痛痒的轻伤,身上的背心几乎已经寿终正寝,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在火场中战斗的缘故沾上了许多漆黑的灰烬。 很难想象一个人类在与上弦之鬼交战后还能够如此轻松的出现在这里,但是既然他出现了那么战斗的结果就已经十分的明显了——上弦之伍·玉壶,成功讨伐!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啦……啊!弟弟你没事吧!?” 一道略带歉意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甘露寺蜜璃有些慌乱地抱起倒在地上的善逸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发现善逸只是暂时失去了战斗能力外加有些流鼻血之外并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 “……” 同样闻声赶来的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他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气势惊人的恶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看样子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那就让我们华丽的大闹一场吧!” 宇髓天元兴奋地舔了舔舌头。 现在这副场景,是主公大人期待了多久的场面啊? 人类不再处于被动,终于能够以绝对优势的姿态面对恶鬼! 三位‘柱’齐聚于此,讨伐穷凶极恶的上弦之鬼。今夜的收获简直是数百年以来最辉煌的战绩,已知被讨伐的上弦之鬼就已经有了两位,而现在眼前这一位,几乎也是插翅难逃。 “宇髓先生,眼前的鬼并不是本体!他的本体被保护在那枚球体当中!” 炭治郎指着憎珀天脚下如同果实一般的球体,提醒着刚刚抵达战场的宇髓天元等人。 “明白了,就是说必须斩断本体的脖子才能杀死对吧?” 宇髓天元的理解能力很强,“那好,一二三四……刚好六对六呢,一人一个,有余力的人就去找机会破开防御干掉本体,没问题吧?” 他指着憎珀天还有那些狰狞的木质龙头数了数,暂时定下了这样的作战方案。 “没问题!” 炭治郎认真的点头。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面对如此庞大的敌人他们必须得通力合作才行,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不只是讨伐眼前的鬼,还要保证将牺牲降到最低! 无论如何,现在是他们处于绝对的优势,目前有着三位柱在场,几乎已经奠定了胜局,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时机破开防御斩杀本体就足够了。 “啧——” 憎恶的声音传来。 被包围在中央的憎珀天依旧一副面目狰狞的模样,“人类,你们讨论完了吗?” 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有恃无恐。 这让炭治郎感到有些疑惑,面对这样的必死之局,这只鬼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呢? 不过也来不及让他多想,因为战斗已经打响了。 三位柱目光交汇在一起,十分默契的几乎同时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 三人同样的调整呼吸,力量在瞬间爆发,身影在原地消失的刹那,刺耳的音爆声响起,肆虐的罡风从三个不同的方向掀起,所过之处,原本就被火焰烧成废墟满目疮痍的战场掀起无数尘埃。 随后,虽然慢了半拍,炭治郎等人也跟着动了,各色的刀光瞬息而至,少年少女们的身姿在夜空中划出各色的轨迹。 急速前进的几道身影几乎不可能被同时捕捉,但身处中央的憎珀天居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猛地抬起手,积蓄的雷霆在一瞬间完全释放。 他周身被木龙覆盖的领域此刻完全变成了雷域,仿佛落雷般的无数雷光密集地劈下,这是无差别的范围攻击。 “呵,”看着眼前突然的一幕,宇髓天元冷笑一声,“小的们,自己小心了!” 他提醒着炭治郎等人小心别被落雷击中,然后自己毫不停留地冲进了雷域。 谱面。 在宇髓天元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不同的音符,包括那些不断落下的雷霆。 他像是起舞一般在雷霆中穿行,每一道雷霆的落点在他的眼中都清晰无比。 很快,他靠近了两柄利刃挥舞,宽阔的刀身切过木质龙头坚硬的表皮,爆出的金属交错般的火花,没有流出鲜血,只有四散的碎屑。 下一瞬,宇髓天元与龙头交错而过,虚幻的残影逐渐消散,身影变得凝实,令人牙酸的切割声才轰然炸响。 “嘣~” 他模仿着爆炸声,语气欢愉。 轰鸣声落下过后,周围的落雷也戛然而止。 五首木龙其中一枚龙头在一瞬间坠落在地。 7017k 454.斑纹与赫刀 “可恶的人类!” 看着自己的木龙其中一个头瞬间就被宇髓天元轰碎,憎珀天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所谓鬼杀队的‘柱’都出乎意料的强。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甘露寺蜜璃和时透无一郎也先后斩落了两个龙头,随后他们又合力帮助炭治郎和伊之助解决掉另外两个龙头。 当所有的龙头都被斩断后,坠落的雷霆总算是停息了。 可是憎珀天并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就像炭治郎判断的一样,只要不伤到本体,所有的攻击对于他来说都是没用的。 只需要意念一动,被斩断的木质龙头就开始疯狂的生长复原,很快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随后,再次狂暴的朝着几人发起进攻,这一次不再是雷霆,而是粗暴蛮横的猛烈撞击。 狰狞扭曲的木质龙头疯狂的狂舞,掀起的尘埃让人逐渐看不清楚里面的战局。 “啧——” 宇髓天元皱着眉头看着被斩断的龙首眨眼间就恢复朝着自己又攻击过来。 他双刀加在身前,格挡着龙首的撞击。 猛烈的撞击让他感到手臂有些发麻,要凭借血肉之躯跟这种不会受伤也不会痛的怪物硬拼果然是很吃亏的。 他和甘露寺还能够勉强顶得住这样的攻击,但是无一郎、炭治郎和伊之助面对这样的进攻应付起来就显得很吃力了。 “果然很难缠啊……” 下一瞬,宇髓天元朝着其他人眼神示意,“拖下去对我们不利吗,速战速决。” 甘露寺和无一郎也会意,三人默契的加快了速度,身影几乎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五只狂舞的龙头一头撞在了空处,憎珀天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血鬼术创造出来的木龙毕竟体型太过庞大,速度完全跟不上这些人类,全部扑击在了这些人类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上。 恋之呼吸·三之型·恋猫时雨。 一道粉色的残影宛如灵猫般在木龙混乱的攻击之间来回穿梭,她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那是柔软的特质日轮刀。 少女高速的突进带起了大片的残影,柔软的刀刃如同鞭子一样在告诉的移动中摇曳,不断鞭打,所过之处木龙的身躯支离破碎。 音之呼吸·四之型·响斩无间。 宇髓天元也不甘落后,虽然体质上落后与甘露寺蜜璃,无法光凭借肉身造成那样大范围的破坏,但是他所使用的武器也是特别定制的。 能够伤到鬼的特质炸药,以及碰撞时会产生爆炸的两柄利刃。 他一边闪躲这木龙的袭击一边随手扔出一枚枚漆黑的炸药。 挥舞的双刀每一次砍在木龙的身躯上都会造成爆炸。 “砰——” “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断响起。 宇髓天元和甘露寺蜜璃配合着破坏五首木龙的身躯,一时间仅仅两人就完全压制住了木龙的行动。 而另一边,时透无一郎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闪烁。 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根本就不需要特意交流时透无一郎就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他虽然力量也不弱,但是不太擅长大范围的破坏,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该在哪里发挥作用。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 他闪烁的身影每一次出现的时候看上去都仿佛乌龟一样缓慢,但消失的时候却快得极其诡异,他像是鬼魅一般不断的在木龙的攻击范围内留下残影,而每一次出现的位置都会距离中心处更加靠近! 最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位于中心处的憎珀天面前。 少年的身姿如同薄雾一般轻盈,脚尖轻轻点在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 他目光平视前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恶鬼。 两人身高相差不多,都是少年的身形。 霞雾不知何时已经将两人的身影遮蔽,没有人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 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两双眸子目光交汇,眼中都是相同的神色——不屑一顾。 刀鸣声响起,这一刀平直地斩去,淡蓝色的刀光闪烁。 “锵——” 日轮刀与鼓锤相撞,溅起的花火让薄雾变得像是晚霞一般火红。 这像是一场力量的角逐,一人一鬼争夺着立足之地。 无一郎的握刀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量,他现在想要做的是将眼前之鬼从这枚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逼退。 “人类!” 憎珀天面目狰狞,身上如同实质般的恨意涌出。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身材瘦弱的年轻少年会有自信跟身为鬼的他比拼力量,这个少年那纤薄的身子怎么可能蕴含这样的力量,强大到正面与鬼角逐的力量? 可是当他不断加大手中的力量时却诡异的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也跟着正在继续加力,一时间他居然无法压制眼前的这个少年。 要知道,他可是上弦之鬼啊! “上弦之肆?” 无一郎似乎并没有在意眼前之鬼眼中尴尬,他只是淡漠的读着这只鬼眼睛中的数字,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我还以为……有多强呢。” 在憎珀天惊讶的目光中,眼前的少年左额头以及右脸上逐渐浮现出淡蓝色的浮云纹理。 “这是……斑纹?” 他的目光中惊骇更甚,身为上弦之鬼他当然知道人类身上出现斑纹是意味着什么,可是……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才多大?年仅十几岁的少年,居然依旧修炼到了如此境界了吗? 那位大人的警惕果然是正确的。 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们,不论是这几个‘柱’还是那些尚未成长起来的少年,都已经逐渐变得有威胁了! 虽然现阶段来说对于那位大人来说或许还算不上威胁,可是今天他们能够战胜上弦之鬼,那明天呢? 可是现在知道这一点,也不可能改变局势了,那位大人这次是真的失算了,即使派出了三位上弦之鬼也没能压下鬼杀队的势头。 败了,这次是鬼的一方彻彻底底的失败。 开启斑纹的无一郎手中的力量越发强大,他紧握着手中的刀柄,原本淡蓝色的刀刃竟然开始蜕变。 一抹如同朝阳般的红晕从刀镡朝着刀尖的方向不断蔓延。 “!??” 憎珀天的内心头一次开始慌了。 如此近的距离,他清楚地看见了这个少年手中的刀刃变化的过程。 毫无疑问的,这是数百年都从未出现过的东西,甚至在几百年之前出现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对传说中‘赫刀’的恐惧,几乎是刻进每一只鬼血脉深处的,因为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曾经差点死在这样的刀下。 “你究竟是什么人!?” 憎珀天怒声质问着眼前的少年。 不仅有‘斑纹’,还有‘赫刀’此刻这个少年身上几乎集齐了足以威胁到那位大人的所有条件。虽然还稍显稚嫩,但是如果让这个少年活下去的话,那位大人必然会大发雷霆的吧! ‘扼杀’。 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这道声音里满含愤怒。 憎珀天知道,这是那位大人感应到了威胁下达的命令。 可是……要怎么扼杀? 迎面而来的力量越来越强。 “呼——” 灼热的气息从无一郎口中呼出,他的力量终于在这一刻提升至顶峰。 “给我,从这里滚开!” 无一郎头一次发出咆哮。 在短暂的时间中,少年一双淡蓝色的眸子里出现了久违的杀意,无一郎平日里性格虽然古怪但从不会对任何人流露出杀意,但面对鬼的时候就截然不同了。 此刻他眼中的愤怒丝毫不加掩饰,他是认真的想要眼前之鬼的性命。 随着刀身变红,围绕周身的雾气变得像是落日的晚霞般血红。 “这是……怎么回事?” 憎珀天惊讶地发现那血红的‘晚霞’似乎正在不断的灼烧着他的身体,让他的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皮肤的表面像是被阳光照射一般仿佛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剧烈的痛苦让他难以忍受。 剧烈的痛苦让憎珀天手中的力量削弱了,而无一郎的力量已经攀至顶峰,此消彼长之下,结局显而易见。 “嗖——” 两道破空声响起。 憎珀天从保护着本体的果实上倒飞而出,而踏步跃起紧随其后。 随着憎珀天被击飞,原本僵持的局面在一瞬间被打破。 庞然的五首木龙缓缓倒地,与之纠缠的炭治郎等人也终于空出手来。 “甘露寺!” “在的!” 宇髓天元朝着甘露寺蜜璃呼喊了一声,然后身影消失在原地。 甘露寺蜜璃也会意,紧随其后。 两人的目标都是冲着远处被击飞的憎珀天而去的。 他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不能让憎珀天有丝毫喘息的机会重整旗鼓。 “伊之助!” 炭治郎也开始行动,他朝着伊之助示意,然后冲着那枚果快速奔跑起来。 “好勒!” 伊之助也迅速反应过来,提着双刀就跳上了那枚果实。 “交给我吧!” 兽之呼吸·伍之牙·狂乱撕扯。 他高举着带着锯齿的双刀朝着紧紧包裹住半天狗本体的果实狂暴地斩下。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 爆裂的斩击一刀一刀斩下,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带着锯齿的刀刃不断地在坚硬的包裹层上擦出一道道火花。 叠加的斩击越发快速,斩裂的伤痕也越来越深。 另一边,为防止本体会突然逃窜,炭治郎守在一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随时准备在伊之助破开防御后斩向半天狗的本体。 “给我开!” 伊之助咆哮着全力斩下最后一刀。 “锵——” 伴随着悠长的争鸣声,那层层包裹的防御总算是被劈开了。 “炭治郎!” “明白!” 已经准备好的炭治郎手中紧握的日轮刀瞬间抬起。 “日……” 可是,当他刚想要使用日之呼吸进行补刀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那原本该包裹着本体的果实中此刻竟然空空如也。 “这是怎么回事?” 伊之助挠着脑袋,“那可恶的家伙跑哪里去了!?” “……” 炭治郎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突然举起长刀竖着朝下直刺。 锋利的刀刃居然轻易的穿透了果实下方的土地,露出一条老鼠大小,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的细小通道。 随后一股淡淡的恶臭味从细小通道中传出来,这是那只怯之鬼的味道。 此刻炭治郎终于发现不对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了,原来憎珀天有恃无恐的原因在这里! 怯之鬼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顺着这条通道逃走了! “可恶!” 伊之助气得直跺脚。 他好不容易砍开这个东西,却发现鬼早就已经跑了,这不是被耍了吗? “怎么样,能找到吗?” 一旁的炭治郎紧锁着眉头。 他的嗅觉没办法透过地面闻到对方的味道,唯一能够闻到的只有从洞窟里透出来的细微气息,所以现在只能依靠伊之助的空间感知能力了。 “噌——” 伊之助自然也明白炭治郎的意思,他猛地将刀插在地上。 展开了双手。 “臭老鼠!我倒要看看你特么打洞能跑多快!” 兽之呼吸·七之型·空间感知。 感受着细小隧道中的气流,伊之助试图找出那只鬼此刻的位置。 战斗进行的时间并不长,那只鬼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就连逃跑都缓慢无比,应该不可能跑出太远。 伊之助的意识顺着洞窟里的气流开始延展。 地道朝下一直到地面深处,然后弯折,朝着远处不断的延伸,而尽头的方向…… “可恶!在花街外面人群正在疏散的地方!” 伊之助指着街道尽头的方向大喊着。 ······ “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不断地从上方传来。 怯之鬼慌乱地从地面探出头来,看着正在疏散的密集人群眼里透出希望。 半天狗的逃跑似乎是早有预谋的,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到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后路了。 毕竟不论是‘喜怒哀乐’亦或者‘憎恨’都只是他用于掩饰真正自我的手段,‘怯’才是本性。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跟鬼杀队打个你死我活,杀人的事情交给分身就可以了,他就算撤离了也没有关系! 7017k 456.终幕 毕竟当时的状况人潮拥挤,最让轩浩感到头疼的是杀死鬼又必须拔出日轮刀才行,所以如果直接出手的话大概会造成不必要的骚乱。 所以他就想到‘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不用日轮刀杀死鬼呢’?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在思考了,可是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之前经历了下弦之一的‘魇梦’的梦境,又帮助小梅送她和哥哥妓夫太郎入‘轮回’后,他突然间意识到‘灵魂’貌似是种很有趣的东西?简单来说杀死对手或许并不需要那么粗暴的直接动手,磨灭‘灵魂’也是一样的。 于是,轩浩就这么做了。 他曾经经历过‘龙族’的世界,对于‘尼伯龙根’这样的领域也有所了解,然后又结合着自己对于灵魂力量的掌握以及之前那一刀意外进入‘空白’空间时的感受尝试着创造出来了属于自己的‘领域’。 这只是还处于雏形阶段的‘领域’,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但是要碾碎半天狗的灵魂也完全错错有余了。 半天狗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鬼舞辻无惨那边大概已经气疯了吧?毕竟派出了三位上弦之鬼,最后却全部折损,甚至可以说没能起到丝毫的作用。 此刻留给无惨选择的余地已经不多了,如果他不傻就该意识到时代已经不再是数百年前那个人类任由鬼宰割的时代了,世界在不断的发生改变,鬼杀队也在逐渐发展壮大,如果只是一个人强大或许还能用意外来掩饰过去,那么一群人呢? 如今鬼杀队的几乎每一位‘柱’能够威胁到上弦之鬼,虽然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威胁到无惨的地步,但以他的智商应该不至于丝毫感受不到危机感。 有了足够的危机感,就会迫使无惨采取行动,如果他不甘像曾经那样再次龟缩着数百年不见天日,那么他现在就应该‘动手’了。毕竟虽然不知道鬼杀队内部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变化,但是现在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如果再让鬼杀队继续发展壮大下去,鬼将毫无生存空间。 自己的生存空间越变越小,这大概是一直被迫生存在阴影中的无惨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数百年过去了,他好不容易终于逐渐融入了人类社会,虽然只是在夜晚,但这样‘自由’的感觉一旦体会过又有谁会愿意再次失去呢?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还不快赶紧行动起来?” 轩浩调侃地望着已经几乎变成废墟的花街尽头,那里是空无一人的漆黑角落。 火光仍未熄灭,熊熊的烈火几乎已经点亮了半片夜空,光芒让这黑夜如白昼般耀眼,留给无惨的黑暗已经不多了。 对于这样一个藏匿在黑暗中将近千年却毫无作为的废物,轩浩其实是不屑于去管的,可是奈何他的这具身体现在已经快要逼近极限了,他能够感觉到或许自己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不剩多久了。 为了从尽快从祢豆子身上取出灵魂碎片,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如期进行着,鬼杀队的柱们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三个小小的少年也已经逐渐可以独当一面,除了上弦之壹还有无惨之外的恶鬼几乎都已经构不成威胁,再加上他在鬼的那一方埋下的‘种子’。 “无惨,终幕我都已经替你想好了,就叫‘绝地大逃杀’吧?” ······ 凌晨,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逐渐远去。 乌鸦降落在一家医馆的窗前。 屋内灯火通明,办公桌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书籍里记载着许多从未有人了解过的谜团。另一边的实验台上陈列着许多装着猩红液体的试管。 穿着和服的女人原本紧皱着眉头认真进行着研究,可当窗前的乌鸦扣动了窗沿,她突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谁?” 珠世警觉的看着站在窗前的乌鸦。 她当然知道这是属于鬼杀队的鎹鸦,只是她此刻不太清楚这只鎹鸦是谁派来的。 毕竟她与鬼杀队已经数百年没有联系过了,而炭治郎与她的合作也只是秘密进行的,为了不暴露她的位置所在,炭治郎不可能会会通过鎹鸦联系她。 “晚上好,珠世小姐。” 看着眼前略显紧张的珠世,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大晚上的开着窗户工作可是很危险的啊。” 它用脚踩着窗沿发出哒哒的声音,窗户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开着的,但是它却并没有擅自闯入宅邸。这次它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与眼前的女人达成合作,所以自然表现得很有礼貌。 “不过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很美……” 鎹鸦像是绅士一般抬起头,用翅膀指着天空中渐远的月亮发出感慨,“很快就要黎明了,珠世小姐记得拉上窗帘哦。”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珠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只如同绅士一般有礼貌的乌鸦,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出来是谁找到自己了。 接受过如此严格训练的鎹鸦,在鬼杀队中也很少,拥有这样鎹鸦的人,想必在鬼杀队里只有身为主公的‘产屋敷’了。 果然,鎹鸦很快就给了她答案,“初次见面,我是产屋敷耀哉的使者。” “我记得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联系过鬼杀队了,这次前来找我是有何贵干?”珠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类猎鬼者的气息,现在就已经逃离这里了。 不过这里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么今夜过后就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既然鬼杀队能找到自己,那么也就保不准无惨也能够找到。 “珠世小姐请不要惊慌,这里暂时还很安全,至少无惨是不会有空闲来寻找您的。” 鎹鸦不知是看出了珠世的内心,还是产屋敷耀哉早有意料的安排,总之它一语就戳破了珠世内心的想法。 “什么……意思?”珠世目光中透出一缕惊讶。 她有些不明白,无惨没有空闲来寻找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无惨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正如您现在所想的一样,无惨他现在遇上了很大的麻烦。” 鎹鸦语气欢愉,“产屋敷大人让我传话,决战之时将至,我们或许会需要您的帮助……” “帮助……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并不擅长战斗。” 珠世有些不解的问,她的实验还没有结束,也并不认为自己在战场上能派上什么用场,而且产屋敷的传话中‘或许’二字让她十分在意。 “请先听我把话说完,”鎹鸦不急不缓地接着说道,“其实这次找您的并非产屋敷耀哉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人。” “谁?” “他的名字我想您在五百年前或许听闻过,”鎹鸦的目光望向珠世身后的房间门后,“那边的那位大概就是受到他的恩惠的鬼吧?” “!?” 珠世的目光变得更加惊讶了。 “咔——” 果然,鎹鸦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 藏在门后的愈史郎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望着窗台上的那只乌鸦皱着眉头。 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的气息,从察觉到有东西来了之后他很快就躲在了珠世小姐房间外守护着,如果不是对方并没有透露出敌意,他早就冲进来了。 “没想到一只乌鸦居然能发现我?” “愈史郎先生说笑了,我只是瞎猜的。”鎹鸦彬彬有礼地打着招呼,“毕竟轩浩大人曾经看见过您的能力,根据他的描述,我也稍微有些了解。” “轩浩……” 听见这个名字,愈史郎目光惊讶的与珠世对视一眼。 在得到珠世肯定的眼神后,愈史郎缓缓放下戒备。 虽然不曾见过这个名字的主人,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身上力量的来源,如果不是这股力量,他想自己很难保护好珠世小姐,所以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愈史郎还是很崇敬的。 只是……刚才这只乌鸦说那个人曾经见过我?什么似乎!? 虽然放下了警惕,但是愈史郎眼中的惊讶却更甚了。 珠世也同样如此。 “原来那位大人果然还活着……” 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放下,“这么说来,无惨遇上的麻烦是……” “没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的安排。”鎹鸦肯定的回答,“而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想让您跟随我去往鬼杀队总部。战斗并不需要您插手,鬼杀队内也有着精通药学的人,并且她与轩浩大人的关系也很好,轩浩大人是想请您与她配合,一起针对祢豆子的变化展开调查,最好是能够让祢豆子恢复成人类。” “可是……我是鬼啊,前往鬼杀队总部……” 珠世有些犹豫,虽然她曾经也与鬼杀队合作过,但是前往总部这种事情还是从未想过。 毕竟那里可是猎鬼者们的大本营,而她终究是一只鬼。 “轩浩大人说,您会相信他的。” ······ 黎明将至,仍旧万籁俱静。 微亮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上,阳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群星编织的网逐渐隐没,仿佛要将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起来。 乌鸦掠过低空,让整座宅邸染上了氤氲的气息。 本该在白天拉开的窗帘永远不会再拉开,寂静的黑暗中,血染红了整座宅邸。 “滴答——” 还未干涸的血液仍旧流淌着,房间里原本幸福的一家人此刻像是遭遇到猛兽的袭击一般被撕扯得面目全非,整个宅邸中包括佣人在内无一人幸免,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散落的书籍残章上,字迹被掩盖,仿佛在掩饰着昨夜的残暴。 阳光透过窗帘也照射不到的黑暗的角落中,一双梅色的双眸里透着阴郁的气息,无惨静静地站在黑暗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他实在是太过生气了,从此刻这里的场景就能看出他昨夜是有多么气急败坏。 “废物。” 当发泄完怒气后,他最终也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的确是废物。 无惨现在对于自己手下的‘十二鬼月’十分的失望。 下弦之鬼没什么用也就罢了,什么时候开始,连上弦之鬼都变得如此无用了? 区区的‘柱’而已,换做以前那不是任由他们随意揉捏的存在吗?在无惨看来,鬼能够战胜人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现在,就连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好像变成了奢望!? 他这次派出三只上弦之鬼,是想要再次像五百年前那样重创甚至彻底覆灭鬼杀队,可结果呢? 结果这群废物全部被干掉了! “一群无用的家伙,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亲自动手吗?” 无惨面色阴沉,不知在与何人对话。 “那我赐予你们血液是为了什么呢?” 宅邸中除了他和尸体以外空无一人,外面已经是白天,也不可能有鬼能够出现在这里,可是无惨就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不断地质问着。 “可恶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快要被急疯了。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无论是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线索,还是铲除鬼杀队,这两件事情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很困难,可就是这么容易的两件事情,却足足消耗了他千年的时间! 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似的,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意味着不祥,整个世界都在诅咒着他,让他只能龟缩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阳光和自由离他明明就只有一扇窗户的距离,他甚至感觉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 可每一次伸手,换来的只有蚀骨般的灼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究竟是为什么?” 无惨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得不到答案的他仿佛陷入了癫狂般浑身颤抖,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血液顺着指尖溢出,面目狰狞。 “唉……”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整个空间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无惨停止了抓狂,他再次恢复了往日里冷漠的模样,只是那双梅红色的眼睛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残忍。 “人类,既然你们想玩儿,那我便陪你们玩儿吧?” 457.奔跑 当夜幕再次降临,又到了恶鬼活动的时候了。 血腥的气味在夜空中弥漫,有人类的也有恶鬼的。 伴随着刀光闪过,殷红的鲜血四溅,随后又像是泡影般化作会飞消失无踪。就像是上天给予恶鬼的惩罚一般,它们的死亡代表着完全消散,死无全尸。 “哈——哈——” 一名猎鬼者剧烈地喘息着,他挥刀振血,然后拖着满是伤痕的疲惫身躯离开这里。 虽然今夜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是他也相应的受了无法自己处理的伤。 每走一步都有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 “唉……看样子得回总部一趟报告了。” 猎鬼者微微叹息。 他并没有考虑先去蝶屋接受治疗,因为他的伤势虽然有些严重但并不致命,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向主公大人报告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鬼越来越强了! 是的,自花街那一战之后,夜里出没的鬼很明显越来越强了。 他在鬼杀队里的等级是‘丙’,这个等级并不弱,平日里处理一些作乱的小鬼可以说是很轻松的,可是最近的几天夜里他感到越来越吃力了。 出现的恶鬼越来越强,而且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的步伐有些沉重,鲜血滴落在地上。或许是因为受了伤,所以对周围的感知有所下降,并没有发现自己走过的地方有一枚枚蠕动的球状物体从地面钻出来。 那是一枚枚像是扎根与地面的眼球,无数黑色的发丝将它们与地面相连,这些眼球的目光无一不落在猎鬼者的背影上,它们观察着地面的血迹,一路蠕动着尾随。 ······ 无限城。 琵琶声在寂静的城中回荡。 鸣女拨弄着琵琶弦端坐于榻榻米上,她的身后是一面朝着上方无限延伸的墙,她漆黑的发丝附着在墙面上像是爬山虎一般朝着上方蔓延。 上方的尽头就是地面,而这些发丝的末端所连接的都是她的‘眼睛’,她用这样的方法悄悄监视着外出行动的猎鬼者们的一举一动,从而获取想要的情报。 能够控制巨大的无限城供无惨藏身,又有着如此出色的情报收集能力,此刻在上弦之肆的位置空缺过后,鸣女便理所当然地替代了半天狗的位置成为了新的上弦之肆。 突然间,琵琶声戛然而止。 “嗯?” 坐在鸣女对面的无惨抬起头撇了她一眼。 无惨仰躺在沙发上,就像是专程前来聆听艺伎演奏的看客一般。 此刻演奏突然间停止,他需要演奏者给他一个交代。 “大人,属下又找到一个人。” 鸣女恭敬地朝着面前不远处的方向说道,“如此以来,我就已经掌握了接近六成猎鬼者们的一举一动,根据他们的行动轨迹,很快就能找到鬼杀队的总部所在了。” 言罢,她又继续开始演奏,悠扬的琵琶声接着奏响,毕竟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她,任务就只是为眼前的这位大人排忧解难罢了。 这段时间眼前这位大人的心情十分不悦,如果再惹怒了这位大人,她知道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好,很好。” 鸣女面前不远处的沙发上,无惨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地图。 他一边聆听着鸣女的演奏,一边看着地图上已经标注出来的各种轨迹,脸上终于稍微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鸣女,你的成长远超我的预想。” 对于眼前这个好用的工具人,无惨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近期他派出的所有鬼,不论是下弦还是上弦都接二连三的失利,让他的心情好不美丽,只有眼前刚刚接替上弦之肆位置的鸣女算是很好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这可以说是这段时间以来唯一让他感觉顺心的事情了。 “等着吧,鬼杀队,这次我一定要将你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无惨脸上的笑容只是稍微持续了片刻,脸色就再次变得冰冷无比。 他看着手中的地图,上面用猩红像是血液般的红色线条勾勒着一条条轨迹,这些轨迹汇集的地方是哪里?不用猜也只有鬼杀队的总部了。 “大人,您这次……真的打算亲自出手吗?” 听见眼前这位大人的话,鸣女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难道我还能再指望你们吗?” 无惨冷漠的撇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愠怒,似乎对于鸣女的提问十分的不满。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工具’很有用途,他绝对不会容忍手下的一只鬼敢揣测或是质疑自己的决定。 “不敢……” 鸣女拨弄琵琶的手微微颤抖,低下头继续演奏着。 “你只需要按照我给你的命令好好执行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明白吗?” “属下明白。” 鸣女回应后赶紧闭上嘴巴。 无限城中又只剩下回荡的琵琶声。 ······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从善逸嘴中传出来。 他竭尽全力的奔跑着。 速度一直是他的强项,按道理说这个世界除了轩浩之外大概不会有人类能够比现在的善逸还要快了。 在鬼当中也很少有能够追着他跑的。 但是他此刻的确是在拼命的奔跑,仿佛慢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他的背后空无一人,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东西正在追逐着他,但是此刻的他却感到背脊前所未有的寒冷。 追着他的并非敌人,而是时间,是死亡。谷伣 殷红的血迹顺着他奔跑的路径滴落,他并没有受伤,所以这些血并不是他的,而是他怀抱着的人身上留下的。 此刻他的怀中抱着的,是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 他的老师,如同爷爷一般的存在,桑岛慈悟郎。 桑岛慈悟郎是鬼杀队曾经的‘鸣柱’,使用雷之呼吸,实力强大,因为在与鬼交战的时候失去一条腿而退居二线进行着‘培育师’的工作。 但即使如此,他的实力依旧不容置疑,遇伤普通的鬼,就算他在只有一条腿的情况下也依旧能够轻松应对,所以他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进入濒死状态呢? 这件事的缘由还得从善逸那该死的师兄‘狯岳’说起。 桑岛慈悟郎一共有两个弟子,而这两名弟子可以说都是问题儿童。 一个是天性善良,没什么天赋只能学会雷之呼吸一之型的善逸,而另一个……则是与善逸完全相反的师兄‘狯岳’。 是的,完全相反,与善良的善逸不同,这家伙是完完全全的人渣。 狯岳天性浮躁,修行的时候永远无法沉下心来训练,他明明并不是没有天赋的剑士,却连雷之呼吸都无法完全掌握。 雷之呼吸一共六个剑型,善逸只能学会第一型,而狯岳却唯独学不会这简单且纯粹的一型,因为这一型没有诀窍,只能通过不断的反复坚持锻炼才能掌握,仅此而已。 这听上去好像就只是一个爱投机取巧的人而已,为什么说他是个人渣呢? 因为他过去和现在的所作所为,犯下的罪孽,已经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狯岳是个完全贯彻利己主义自私自利的人。 年幼时的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以偷窃维持生机,最艰难的时候为了活下去甚至饮泥水度日,自私自利的性格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为了活下去他只能自私自利不断为自己考虑,因为对他来说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论过程如何,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能改变现状。 其实这样的性格如果仅限于此也并非十恶不赦,可是他接下的作为却已经突破了身为人类的底线。 在狯岳快要饿死之际,拯救他的是还未成为鬼杀队剑士的悲鸣屿行冥。 那时候的悲鸣屿行冥还在寺庙中修行,他找到了濒死的狯岳并将其带回寺庙抚养。 这对狯岳来说毫无疑问的是救命之恩。 可他又是如何回报的呢? 被收留的狯岳并没有打算作为一个好孩子平平淡淡的活下去,即使已经有了安定的生活他也依旧没有改掉偷窃的毛病。 某日,他因为偷了钱而被其他孩子背着悲鸣屿行冥赶出了寺院,当天夜里,狯岳在山上遇到了鬼。 于是,他为了保住性命并且报复其他孩子,将鬼引到了寺庙中。 对于对自己有恩的悲鸣屿行冥他没有半分感激之情,甚至想连其一起杀死。潜入寺庙的时候,他不惜熄灭了悲鸣屿行冥点在寺内的紫藤花香炉,然后关上了寺院门独自趁机逃跑了。 而他这一系列作为的结果就是,寺内的孩子只活下来了一人,当时的悲鸣屿行冥并没有加入鬼杀队,当他发现恶鬼入侵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拯救其他的孩子,仅剩的一个孩子还是在他与恶鬼舍命相搏直到天明才好不容易救下了的。 大部分人类是不知道鬼的存在的,所以寺院内的惨案官府自然也不会知道是恶鬼所为。 他们能够看见的只有死去的孩子,还有唯一在场的悲鸣屿行冥,这个天生拥有着超乎常人怪物般力量的魁梧男人自然而然的也就被判定成了罪人喊冤入狱。 这是狯岳犯下的第一宗罪,恩将仇报,对于拯救自己的恩人毫无感恩之心。 而接下来,在得知鬼的存在后,狯岳为了更好的活下去,能拥有保命的手段,选择了成为猎鬼者。 于是他前往了桑岛慈悟郎所在的桃山拜师学艺。 这便是他犯下第二宗罪的开端。 就在不久前,狯岳完全突破了身为人类的底线。 再一次执行任务中,他遇到了上弦之1的鬼·黑死牟。 面对这样无法战胜的敌人,其他的猎鬼者们都被轻易杀死,只有他跪地求饶了。 为了保住性命,狯岳完全丢弃了身为人类的底线,不断的向对方求饶。 而黑死牟本来打算将其杀死,但鬼这一方现在也正是用人之际,并且狯岳执着于变强不惜变成鬼的决心很好的戳中了黑死牟的点,于是狯岳很顺利的变成了鬼。 变成鬼之后的狯岳体会到了力量的快感,越发狂妄,他也确实变得更强了,甚至很快得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认可(其实是实在太缺人了),成为了替补堕姬与妓夫太郎的新任上弦之六。 但是与此同时,由于狯岳变成了鬼,导致负责培育他的桑岛慈悟郎为此被迫切腹谢罪。 这便是他犯下的第二宗罪。 狯岳的思维里只有自己,完全不曾考虑过自己变成鬼之后的影响,不,应该说他其实是知道的。 身为猎鬼者的他当然知道鬼杀队的规则,也很清楚自己的老师桑岛慈悟郎是怎样的性格,他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变成鬼之后自己的老师会因此切腹谢罪,可他依旧没有半点悔意。 善逸一直认为区分人与鬼的从来都不是身体而是内心。 就像祢豆子虽然是鬼也很可爱,但是他这个该死的师兄,已经无药可救! 不懂得感恩,失去做人的底线,已经不配为人! “杀了他,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善逸一边强忍着泪水,一边不断的奔跑。 他的内心满是愤怒与杀意,这是他迄今为止头一次这样的愤怒,头一次这样想亲手杀死某一个人。 因为他的爷爷快要死了! 他怀中的桑岛慈悟郎面色痛苦,奄奄一息。 切腹,是一种残忍痛苦的死法。 因为这样的方式根本不适合用来自杀,这样的方法很难迅速死去,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这样的自杀方式只能忍受漫长的痛苦过程,然后直到失血过多才死亡。 善逸很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完成任务马上就回来看望爷爷,如果早一步应该就能够阻止。 同时,他也很庆幸自己回来得还算及时,因为此刻怀中的桑岛慈悟郎还没有死去。 做过简单的包扎后,善逸抱着自己的爷爷就开始朝着总部的方向飞奔。 因为现在能够救爷爷的人,善逸只想到了一个——轩浩。 “快,快,快!再快点!” 善逸的身影像是电光一样在地面上掠过,他此刻,正在与死神赛跑。 7017k 458.决战将起 深夜,常人难以察觉的角落中,一只只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注视着明亮处的一切。 恶鬼的‘眼睛’几乎已经遍布了鬼杀队的全部据点。 此刻,蝴蝶居的病房中几乎已经躺满了伤员,在蝴蝶居里工作的女孩们忙得手忙脚乱。 因为近期出现的恶鬼越来越强大了,所以鬼杀队这边受伤的人也很多。 于是,产屋敷耀哉也相应的采取了策略,召回了在外执行任务的剑士们展开严格的强化训练。 当然这次的训练并不是轩浩主持,而是鬼杀队‘九柱’对所有剑士的集训,其中蝴蝶居就是最后一站,每一名剑士都需要经过九位柱的轮番‘洗礼’,最后在这里进行最后的‘调整’后才有资格重新踏上与鬼厮杀的战场。 因此,这段时间大量的剑士们在九位柱的居所包括蝴蝶居以及总部在内的据点频繁移动。 平日里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一两个队员在这些地方之间来回转移还好,像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必然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要知道,鬼杀队的各个据点都是保密的,为的就是不让恶鬼们发现并找上门来。 可现在的集训很显然是给了恶鬼们可趁之机。 这样的一幕必然没有逃过鸣女布下的‘眼睛’,在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鬼杀队的一切行动都无所遁形。 而剑士们疯狂训练想要变强的画面也很快就传到了鬼舞辻无惨这里。 “呵呵,这些愚蠢的人类,现在开始着急了吗?” 无惨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目光里满是不屑,“可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眼里,鬼杀队现在的行径十分愚蠢,因为他想要让所有的鬼整体实力变强简直太简单了,只需要一点点血液而已,甚至不用顾及这些废物们能不能够承受,反正不能变强的废物死了也就死了,换一个就好了。 而人类可不同,人类的剑士们想要变强,就只能经历严酷的训练,而且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长足的进步的。 “这么快就要玩儿不起了吗?真是无趣啊。” 无惨一只手拿着手中已经逐渐明了的地图,地图上猩红的标记已经清楚的表明了鬼杀队各个据点的所在。 而另一只手摇晃的高脚杯中,是深红色的浓稠液体,它像是还残留着温度不断地冒着气泡。 “人类果然只是人类罢了,无谓的挣扎。” 花街之战后,无惨就开始布置天罗地网,并且增强了手下鬼的整体实力,为的就是跟鬼杀队认真的玩儿一局。 可是现在的局势看上去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人类终究是人类,鬼依旧可以占据上风。 此刻鬼杀队的一举一动几乎透明的呈现在无惨的眼前。 在他看来,现在产屋敷应该是被自己逼急了,所以才无奈地想要提高鬼杀队的整体实力来对抗他派出去的鬼。 这有用吗?没有,反而还暴露了鬼杀队剑士们的藏身之处。 鬼杀队所有的据点此刻几乎已经暴露在恶鬼们面前,现在它们需要做的就只是按照无惨的意思逐个排查,然后找出总部在哪里就行了。 ······ 白天。 蝴蝶居是伤员修养的地方,所以异常安静。 因为蝴蝶忍此刻正在暗地里与珠世进行着研究,所以九柱集训的最后一环由她的姐姐蝴蝶香奈惠进行。 与其余八位柱的严酷训练不同,最后的环节其实异常的轻松,只需要被揍个半死然后安安静静在蝴蝶居内休养生息就可以了,毕竟人的身体总是需要劳逸结合的嘛,严酷的训练后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是必要的,这也是为了之后能够更好的战斗。 开满紫藤花的院落中,老人清闲的坐在树荫下喝茶。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姑娘们忙碌地在院子中央晾晒着刚洗好的被单,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安宁祥和。 只是很快,正在喝茶的轩浩就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微微挪移,透过敞开的院门望向远方。 “这么着急,看样子是出什么意外了?” 他感觉到了有人正在快速接近这里,速度之快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人类所能抵达的极限。 气息的主人是善逸,另外……好像还有另一道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弱气息。 “唉……” 微微叹息一声,轩浩缓缓起身。 他认识善逸已经许久了,还从未在这个孩子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绪。 平日里这个少年都是唯唯诺诺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而今天却满身杀意像是一个杀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货是来蝴蝶居闹事的呢。 “这样可不行啊,这可是病人们休养的地方,不可以吵闹。” 说着,老人的身影消失在院落中,无声无息,周围晾晒着被单的女孩们毫无差距。 “快……” 善逸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感受着怀中的爷爷呼吸越来越微弱,内心无比的焦急。 蝴蝶居就在前面不远处了,可是他的身体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从未像这样长距离的急速奔袭,几乎让他的双腿都快要废掉了。 “不行……不能停下来。” 善逸咬着牙坚持,可双腿早已经超越极限,现在他每踏出一步,都感觉腿上灌铅,身上肩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咔——” 骨裂的声音传来。 终于,他的腿再也承受不住奔跑带来的负担,身体一瞬间开始失去平衡。 与此同时,一抹绝望浮现在善逸的眼中。 “啊……我一定要杀了那家伙……” 绝望中的善逸突然间表情变得骇人的平静。 他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不用思考也知道不可能再继续奔跑了。 紧紧抱着怀里的爷爷,善逸用尽几乎最后的力量让自己没有倒下。 “扑通——” 他强行让双膝跪在地上身体向后倾斜,怀抱着手中几乎冰凉的身体,在地面上滑出很长一段距离。 任由自己的膝盖摩擦着地面,血迹蔓延,双腿几乎在一瞬间彻底废掉。 但是善逸毫不在意,直到停下来之后都好像感受不到痛楚,只是绝望的望着天空,“杀……杀……杀……” 少年像是呓语一般不断的念叨着。 “小子,何苦行此大礼?我记得你之前跟着我训练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跪得这么真诚。” 似是调侃的声音传到善逸耳中。 谷囶/span平日里他听了或许会大发雷霆扑上去咬人,可现在这个声音在他听来却像是天籁。 善逸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不知何时停在自己身前的苍老身影上,顿时热泪盈眶。 “求……” 因为剧烈的奔跑,让他已经几乎不能完整的说出话来,但是眼前的老人很显然是能够理解他的呼救的。 轩浩轻轻俯身,查看着善逸怀抱着的老人。 “这不是还有一口气吗?瞧给你急的。” 轻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从少年的怀中接过奄奄一息的老人,轩浩叹了一口气,“唉,小小年纪不要整天杀杀杀的,这样不好。” “切腹自尽吗?这是怎么回事啊。” 轩浩查看了一下老人身上的伤痕,轻轻挥手。 很快,桑岛慈悟郎腹部内被割裂的器官奇迹般的复原,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动不动就切腹谢罪什么的,我可真是不能理解啊……” 轩浩一边念叨着,一边放下昏迷的老头,然后又伸手帮善逸恢复已经废掉的双腿。 “切来切去,最后还不是我来收拾烂摊子。” “……” 双腿恢复后,善逸沉默的看着眼前不断训斥着自己的老人,眼里满是感激,很快,他的气息终于平复,“谢谢您!”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 轩浩轻轻摆手,“不过他干嘛要切腹呢?我想鬼杀队里应该没人逼着他切腹谢罪吧?” “额……” 善逸微微愣了愣,不提这件事情还好,一提,他就瞬间一股怒火冲上心头。 在善逸满腔愤怒的讲完一切的来龙去脉后,轩浩表示还是无法理解。 “所以,你的老师就因为这样的人渣切腹谢罪?意义何在呢?” “……” 善逸陷入了沉默。 没错,意义何在呢? 没有人要求桑岛慈悟郎切腹谢罪,可是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人,培养出一个甘愿为鬼效力的混蛋,他大概是绝对自己对不起鬼杀队浴血奋战的剑士们吧,毕竟所有人都在为了黎明拼命与恶鬼战斗,而他却亲手创造出了这样一只恶鬼。 这也正是善逸所愤怒的地方,为什么那个人渣犯下的过错必须由老师来承担!? “唉……” 看着陷入纠结中的善逸,轩浩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好好训练吧,我收回刚才的话,那种渣渣还是杀了比较好。不过你也别太激动了,不值。你的老师就交给我吧,我会带着他去产屋敷那里,有产屋敷的开导他大概不会再做傻事了。” 说着,他扶起了地上昏迷的桑岛慈悟郎,瞬间消失在原地。 切腹谢罪,这种事情看上去似乎挺有骨气的,能够真正在没有介错人的情况下还敢动手的人也的确很有觉悟。 但是这种行为在轩浩看来依旧很愚蠢,上一个想在他面前切腹自尽的人是谁来着? “老头,我知道你已经醒了。重活一次,感觉如何?” 产屋敷耀哉的宅邸前山下的小路上,轩浩的身影闪现,他轻轻放开搀扶着桑岛慈悟郎的手,问道,“切腹谢罪?除了让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笑话你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 “额……啊?哈哈哈哈……” 桑岛慈悟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能尴尬的赔笑。 的确,如果狯岳没有丝毫的悔改之意那么不论他切腹多少次都是毫无意义的,唯一起到的效果只是像刚才那样让担心自己的人陷入绝望当中罢了…… 虽然处于弥留之际,但刚才他清楚的感受到了抱着自己不断奔跑的少年是有多么绝望,这的确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不过好在,上天……哦不,是眼前这个人,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您……就是主公曾经提到过的那位大人吧?” “行了,别再做傻事了,有那力气不如想想怎么多砍几只鬼的脖子?” 轩浩无奈的摇头,摆摆手拂袖而去。 “唉……” 桑岛慈悟郎也微微叹息,然后他迈出脚脚步准备跟上眼前的人上山去面见主公。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就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 “我走起来怎么这么顺利?这还是上山的路……” 当他后知后觉的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失去的腿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奇迹般的恢复如初了。 “这……” 望着身前渐行渐远的苍老背影,桑岛慈悟郎彻底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应该说对于如今的鬼杀队来说,任何无谓的牺牲都是愚蠢的。 因为有着眼前这位的存在,相信很快恶鬼就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没有人需要牺牲,也没有人需要‘切腹谢罪’,这些行为都是多余的,有那力气真的不如多去砍几只鬼。 ······ 通往产屋敷宅邸的阶梯上,两旁是用于掩盖这里存在的密集丛林。 而此刻这些丛林中阴暗的地方总有一道道视线不断传来。 轩浩和桑岛慈悟郎一前一后走缓缓走在阶梯上,像是两个普通的老人晚饭后悠闲散步。 桑岛慈悟郎有些疑惑,因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些视线中的敌意。 既然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么走在前面这位比自己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你? “先生……” “……” 桑岛慈悟郎想要提问,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很快,他也明白过来,对方不可能没有感知到,既然感知到了却没有戳破,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故意的。 这些视线毫无疑问是属于‘鬼’的,这样看来,鬼似乎已经发现了主公的宅邸。 桑岛慈悟郎好像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极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来了,要来了……人与鬼千年宿命的决战就要来了啊!” 459.真是遗憾 古朴的宅邸外,圆月高挂,氤氲的雾气不断蔓延,月光惨白如雪。 这是月黑风高之夜。 “踏——踏——踏—踏—” 宅邸外石子铺成的小道上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来人身披漆黑的风衣,风衣下是赴宴用的礼服。 他缓缓摘下头顶的礼帽,抬起眼眸,一双梅红色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屋檐下静坐着的人影。 这道人影独酌于月光下,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来了。” 产屋敷耀哉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抬头。 他缓缓睁开微眯的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来到院子里的极恶之鬼。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想要见到的存在,他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多久了呢? 杯中的酒微凉,带着微醺的醉意,产屋敷耀哉缓缓起身,直面着眼前之鬼。 这一刻,鬼杀队的主公与存在千年的鬼王终于面对面了。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吧?鬼杀队整整追剿了千年的恶鬼,鬼舞辻无惨。” 产屋敷耀哉语气平静,或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让他即使面对比自身强大无数倍的鬼王依旧面无惧色。 他口中的‘我们’自然是产屋敷一族的人,而这也的确是鬼舞辻无惨头一次敢像现在这样亲自出现在鬼杀队的总部来与他们一族的人对峙。 “敢?” 鬼舞辻无惨原本面带微笑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有资格用‘敢’这个词汇来形容自己。 区区羸弱的人类罢了,不论是眼前的产屋敷耀哉,还是历任的产屋敷家主,都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有必要必须来到这样的蝼蚁面前吗?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做个了结罢了——既然他亲自来了,那么今夜鬼杀队必将灭亡! 可是……不知为何,鬼舞辻无惨看着眼前的产屋敷耀哉,总感觉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他突然间想起了自己曾经收集到的情报,关于产屋敷一族,乃至关于产屋敷耀哉这个人的情报…… 产屋敷一族不是一直深陷于莫名的诅咒中吗?据说这一族的人活不过三十岁,按照眼前产屋敷耀哉的年龄来算,现在这个时刻应该已经是病入膏肓的年纪了,可是眼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无惨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产屋敷耀哉,这个人类哪里有半点重病的模样?这分明跟普通的健康人类没有什么两样! “嘛,无所谓了。” 思来想去也想不通问题所在的鬼舞辻无惨缓缓的摇了摇头,“反正你们今晚都会死。” 是的,不管眼前的产屋敷为何有勇气在他面前嚣张,也不管为何不像传闻中那样身患重病,这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这些毫无自知之明阻挠了他千年的人类们,今夜就将成为历史。 “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产屋敷耀哉毫不在意,他端起了酒杯和酒壶,杯中再次盈满了美酒。 “看样子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无惨看着眼前产屋敷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有何底气,事到如今居然还能这样淡然自若的在自己面前饮酒,简直不知死活。 “究竟是谁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产屋敷耀哉的目光忽然间变得危险了起来,他神色变得有些狰狞,明明只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此刻却仿佛有着压抑千年的愤怒从他的心底燃烧起来。 他轻轻颠覆着酒杯,晶莹的液体顺着杯沿流淌而下,在猩红的月色下被染上血色。 “这一杯,是敬那些曾经在黑夜中浴血奋战牺牲的人们的。” “无聊。” 鬼舞辻无惨冷笑,他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眼前突然间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的人类,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垂死者最后无畏的挣扎发泄罢了。 “你是已经无计可施所以只能借着酒劲撒疯了吗?产屋敷。你那虚无缥缈的梦也只能做到今晚为止了,毕竟很快你就会死在我的手下了……” 决战还未开始,人类的一方似乎就已经献丑了,眼前借着酒劲撒疯的产屋敷耀哉在无惨的眼里就像是小丑一样狼狈可笑。 可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理会无惨的讥讽,只是自顾自的再次盈满了酒杯。 他确实是在发泄,毕竟,这可是早已压抑了千年的愤怒与仇恨,如今已然胜利在望,为何不可发泄? “笑吧,笑吧,你就趁现在笑吧。” 产屋敷耀哉也轻轻笑了起来,他再次颠覆酒杯,这一次,血染的酒液洒在了无惨跟前。 “这一杯,就当是为你送行。” 他高举着酒杯朝着无惨示意,眼神里满是嘲讽,动作像是施舍。 “你……” 无惨额头青筋暴起,他紧咬着牙关,忍无可忍就要准备动手。 “我?” 产屋敷耀哉目光不再看着眼前不远处的无惨,而是聚焦于自己手中高举的酒杯上,仿佛目中无人的自问着。 他的手指轻抚着酒杯的杯沿,视若珍宝的摩擦着,就好像这枚酒杯十分的重要,一旦破碎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无惨啊……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的身上有什么异常吗?” “……” 无惨沉默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产屋敷耀哉也不理会无惨的反应,依旧自言自语,“你与我其实同出一脉,但你毕竟已经来这世间千年以上,所以我和你的血也应该早已相去甚远了。” “怎么?你是想要求饶吗?” 无惨不屑的冷笑着。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罢了。按照你搜集到的情报,应该不会不清楚我们产屋敷一族所受到的诅咒吧?因为族内出现了你这样的怪物,以至于全族上下都受到了诅咒。 新出生的孩子们全部都因为身体羸弱而早早夭折,一族眼看就要灭亡之时,才总算得到神主的建议。 ‘既然同一脉之中出现了恶鬼……就把心血全部灌注在将其消灭这一件事情之上吧。这样你们一族便不会覆灭。’ 从那以后,我们一族代代娶神职者一族之女为妻,新生儿也不再每每降生不久之后便夭折,可即便如此,我们这一族中也从未有人活到过三十岁。” 无惨听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就算我们之间的血脉曾经颇有渊源,那又如何?这其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因果关系,你不会以为我会因为你说的这些就对你手下留情吧? 人类果然是愚蠢的生物,遇到不幸总会将原因归咎在别人身上,遇上困难果然就只会将希望寄托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有何意义呢? 而且……我可从来不信所谓的神佛,毕竟这千年来我从未受到过任何天谴,如果这世间真的有神,那我早已杀死了无数的人类,依旧没有得到惩罚,是否证明神明已经原谅我了……” “铛——” 清脆的回音打断了无惨肮脏的话语。 产屋敷耀哉的指节轻轻敲击着酒杯,清脆的旋律随着敲击不断奏响。 这旋律像是梵音一般萦绕在整个院落中,不知为何,无惨听见这旋律感到有些暴躁。 “不,我想你大概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产屋敷耀哉无奈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再次一次看向无惨,这一次,他的眼里无喜无悲,“我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你——既然我族被诅咒千年,为何如今诅咒解除了呢?” “……” 无惨顿时陷入了沉思中。 他下意识的将‘诅咒’与自己联系起来,虽然这听上去毫无因果关系可言,但是……如果产屋敷一族身负的‘诅咒’真的是因他而起,那么如今诅咒解除是否意味着——他即将灭亡? “不……不可能……这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鬼舞辻无惨突然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一直在心中不断安慰着自己,可是即便如此,眼前的产屋敷耀哉也实在是过于淡定了。 难道说这里有陷阱?想到这里,他开始紧张的环顾着四周。 四下无人,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动。 太安静了。 这反而让他感到了异常。 这整个宅邸中,似乎就只剩下产屋敷耀哉一个人了。 可是……在鸣女传递的消息中,明明有许多鬼杀队的剑士汇集于此啊? 这时候,无惨才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鬼杀队一网打尽吗? “你们早有预料我会来?” “当然……”产屋敷耀哉平静的回答,“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在此等候,就是为了给你送行的。” 说着,他的手轻轻放开了。 那枚刚才还被他视若珍宝一般的酒杯缓缓坠地。 清脆的碎裂声在这四下无人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兀,仿佛是一道开关似的,一旦开启,就停不下来了。 “一,二,三……” 无惨一边数着数,一边冷汗直冒。 每数一声,他就越发感到不妙。 “究竟是怎么回事?” 伴随着杯子碎裂,他突然感觉到周围诡异的出现了十几个强大的气息,这些气息的主人似乎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于他手下上弦之鬼的力量。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些家伙又怎么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呢? 这些气息虽然很强,但并不能对他构成威胁,所以这不是他感到不妙的关键!关键点在于他刚才来这里这么久了,为什么会对这些气息毫无察觉? 这一刻,他才注意到产屋敷耀哉扔在地上的杯子。 他的目光顺着杯子望去,那地上是还未干涸的酒,酒液如明镜一般倒映着天空的月亮,那是一轮令人惊悚的红月! 月亮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无惨丝毫不记得自己来的时候是血月悬空的,他诧异的发现周围的世界似乎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总之,这里仿佛不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了。 “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不过是布下天罗地网,仅此而已。” 冷漠无情的声音从产屋敷耀哉口中传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对你遍布在附近的‘眼睛’毫无察觉吧?” “那又如何?” 无惨面色突然间变得冰冷。 他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产屋敷耀哉那淡然自若的模样差点将他唬住,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快。 天罗地网?这他早就料到了! “你不会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真的能够把我怎么样吧?” 他当然知道鬼杀队不可能对鸣女的勘察毫不知情,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早已经连骨灰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凭借那些稍微变强一点的柱又能把他如何? 所以他知道鬼杀队会布下陷阱,依旧来到了这里,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即使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 “你愚蠢的废话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听了。” 无惨面无表情的伸出手。 嘎吱的骨骼顿挫声不断的从手臂中传来,可以听出他此刻压抑着无比的愤怒。 他居然差点被眼前这个不知所谓的可恶家伙唬住了,“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那真是遗憾呢……”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注视着愤怒的无惨,“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的。” #!? “去死吧!” 终于,忍无可忍的无惨动手了。 “你可以试试看?” 产屋敷耀哉完全看不清无惨的动作,但他依旧面色平静的说着话,身体从头到尾就一直站在原处毫无动作。 ‘嗖——’ 破空声传来,狰狞的利爪呼啸而至。 “噌——” 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传来。 在无惨惊讶的目光中,他挥向产屋敷耀哉的手臂被挡住了几乎在他动手的一瞬间,数道身影瞬间闪现在产屋敷耀哉面前形成防御之阵。 各色的日轮刀交错招架,竟然让他一时间无法突破。 一击不成,他感受到了身后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啸声,那是极具威胁的斩击! 7017k 460.集结 很快,当无惨反应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被数道身影团团包围住了,这些人从气息上来看,都有着柱级以上的实力! 鬼杀队最强的战力几乎都在此刻集结,为产屋敷耀哉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并且同时还将无惨围在了中央。 “这是……” 无惨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自己没能察觉到这些人刚才隐藏在何处了。 他看见了这些人身上那些刻画着奇怪纹路的符纸,在他的情报中曾经有关于这样的符纸的情报,这是那只由珠世创造出来的鬼的能力!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和珠世联手了吗?” 没有人回答无惨的问题。 包括产屋敷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就像盯着一个死人。这让无惨感到很不爽。 可是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突然间被这么多人围着,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 珠世和那只施展隐身能力的鬼都没有现身,而且情报中的那几个有些威胁的少年也不在! 这里究竟藏了多少战力? “南无阿弥陀佛……” 还没等无惨弄清眼前的情况,鬼杀队这边已经开始动手了。 悲鸣屿行冥一边吟诵着佛经,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链锤。 他的手臂瞬间力量灌注,青筋暴起,特质的链锤一瞬间就带着无可阻挡的力量来到了无惨面前。 虽然这一锤具有极强的力量和远超常人反应的速度,但依旧不足以让身为鬼王的无惨反应不过来。 可是当他试图躲开的时候才发现,根本避无可避! 所有的退路都被另外的柱们封死,围绕他的是一柄柄冰冷的日轮刀,无论他怎么躲都会被击中,只不过是选择被重锤砸碎还是被利刃切开的区别罢了。 摆在眼前的选择让无惨恼羞成怒,几百年了,身为鬼王的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今夜这里的人类都有些太过于嚣张了! 无论是产屋敷耀哉,还是这些敢围在他周围的柱们,都好像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死?” 无惨面色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这是他最讨厌的字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夜自从来到这里之后,这些人类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搞得他好像已经死定了一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可恶!该死的人是你们才对!都给我去死吧!” 被刀砍还是被锤砸?无惨哪一样都不想选! 他是鬼王,是永恒的存在,如今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比他更加强大的存在了,他是无敌的!怎么能够因为被几只蝼蚁围住就自乱阵脚!? “黑血枳棘。” 突然间,无数漆黑的荆棘从无惨体内迸射而出,几乎遍布了他周身的所有角落,荆棘重重叠叠形成一张看似完美无缺的保护网,重锤砸在上面力量瞬间被卸去大半,速度也骤降,这让他很轻易的躲开了。 挡下重锤后,这些荆棘并没有停止蔓延,而是朝着众人展开了反击! 这些荆棘上都沾染着‘鬼血’,那是无惨自身的血液,他的血液能将人类变成鬼或是直接让人类的细胞崩溃从而死亡!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谓是‘剧毒’。 只要被这些荆棘稍微划伤一点点,那么这场战斗的胜负就已经决出了。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人类一方顶尖的战力,像这样软弱无力的伎俩又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果然,没有一个人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荆棘而停下动作。 “岩之呼吸·三之型·岩躯之肤。” 悲鸣屿行冥挥舞着缠绕在手臂上的锁链,锁链抽动带起的劲风将靠近他身体的一切都扫开,形成一个球形的真空领域。 所有靠近他的漆黑荆棘都在一瞬间支离破碎,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佛陀般巍然不动,锁链末端的重锤不断的旋转,力量在一点一点凝聚。 “鬼舞辻无惨!” 咆哮声传来。 周围的其他人也施展着剑技披荆斩棘,这一天可是人类等待了千年的决战,不会有任何人退缩。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斩。” “虫之呼吸·蝶之舞。” “蛇之呼吸·一之型·委蛇曲斩。” “恋之呼吸·伍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乱爪。” “水之呼吸·三之型·三之型·流流舞动。” “风之呼吸·七之型……” “日之呼吸……” “雷之呼吸……” “花之呼吸……” “兽之呼吸……” “炎之呼吸……” “音之呼吸……” “……” 接二连三的剑技在众人的手中施展而出,鬼舞辻无惨用于拖延时间的荆棘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仅仅是转眼间,数把日轮刀就已经抵达了他的身侧。 “呵呵……” 但是,面对这样全面的夹击,无惨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反而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 既然早就料到了人类会在这里布下埋伏,生性谨慎的他又怎么会毫无准备的来到这里与人类贸然开战呢? “你们杀不死我的。” 伴随着无惨的话音落下,一股失重感突然出现在每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都诧异的发现脚下失去了立足之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本该踩着的坚实地面变成了一扇扇虚掩着的木门,而就在无惨说话的那一刻,这些木门敞开了。 下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不见底。 无惨的身影毫无反抗的自由落体坠入了黑暗之中。 “有本事,就来吧,愚蠢的人类们!” 无惨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每一个耳畔,“我在最深的地狱深处等着你们!” “你跑不掉的混蛋!” 炭治郎松开了抓着门沿的手,毫不犹豫的跟着坠落下去。 其余的众人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各自脚下敞开的大门一跃而下。 在他们坠落的同时,早已在天空中盘旋已久的鎹鸦们赶忙紧随其后俯冲而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些门会通往何处,也根本就无所谓了,今晚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鬼杀队覆灭,要么无惨死亡。 ······ ‘噌——’ 刀光闪过,漆黑的荆棘在产屋敷耀哉眼前坠落。 龙鳞左近次和桑岛慈悟郎的身影浮现在他的两侧,缓缓收起日轮刀。他们两人的任务是保护好主公的安全,以免毫无战力的产屋敷被卷入战斗中。 “已经不必管我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孩子们吧,你们可以去帮忙。” “我就不去了吧?” 麟泷左近次哭笑着摇头,“义勇他们能处理好一切的,多我一个老头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嗯。” 产屋敷闻言也没有强求,“那桑岛先生你呢?” “我……我想我还是去一趟吧?” 桑岛慈悟郎看了看自己不久前才恢复如初的腿,握紧了日轮刀,“下面应该有必须有我亲自处理的事情。” 说着,他朝着善逸坠落的门一跃而下。 “都走了。” 桑岛慈悟郎离开后,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又再次在屋檐下坐下,他轻轻拿起酒壶,为自己和仅剩的麟泷左近次倒上美酒。 “是啊,一切都将会在今晚迎来结局了。” 麟泷左近次微笑着端起酒杯。 目光平静的望着山下的方向。 那里传来的是激烈的喊杀声。 从刚才开始,集结的恶鬼们就开始朝着这里发动总攻了,好在产屋敷早有预料,安排了鬼杀队的剑士们形成防御阵线。 不过人类毕竟是血肉之躯,面对无数不会死亡又不知疲倦的恶鬼进攻又能够抵挡多久呢? 现在鬼杀队的中坚力量已经用来追杀无惨了,身处总部的产屋敷耀哉早已将自己当做弃子,如果防线在无惨死之前就被攻破,那么他大概必死无疑。 这也正是麟泷左近次选择留下来的原因。 “不过……最坏的情况大概不会发生才对,因为还有那位先生在……” 想到这里,麟泷左近次又望向宅邸深处的房间。 “所以那位先生还在等什么呢?” 他有些不解,为什么那位先生没有在刚才就出手将无惨直接干掉,那样的话一切问题就都已经迎刃而解了。 “祢豆子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刻……” 产屋敷耀哉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在那位先生眼中,没有其他东西比祢豆子更重要了。” “这……”麟泷左近次张了张嘴,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也怨不得先生,因为他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喝着杯中的酒,“而且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出手的。” 此刻他内心几乎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既然知道轩浩对祢豆子很上心,他大概就能够猜到轩浩不敢轻易干掉无惨的原因。 祢豆子是鬼,谁也不知道身为鬼王的无惨被杀死后,存在于世上的鬼们会怎么样,大概率是会跟着陪葬。 虽说祢豆子表面上好像已经脱离了无惨的掌控,但究竟结果如何?没有人会去赌,所以最保险的方法还是要先将祢豆子变回人类。 这也是产屋敷耀哉和轩浩商议着特地找来珠世的原因。 幸运的是,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药剂此刻已经完成了,珠世已经成功的将药剂注射进祢豆子的体内,而轩浩正守在祢豆子身旁以免出现意外。 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等祢豆子变回人类之时,就是‘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的时刻。 ······ “这里是……怎么回事?” 坠入无限城的众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疑惑。 这里的整个空间都好像是混乱的,上下左右都是颠倒的,而且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被特地分散开来了。 “是某只鬼的血鬼术的效果吗?”炭治郎紧皱着眉头。 情况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好像开始变得有些不利了。 因为这里已经是属于鬼的主场了。 鬼不会死,而且这里也照射不到阳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一场无始无终的战斗!因为已经知道的鬼当中,有好几只都已经克服了脖子的弱点,在这里跟这些鬼战斗根本没完没了! 最糟糕的是……他们现在被分散开来了! 如果这座城在敌人的掌控之中,那么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如果无惨选择各个击破的话,他们当中应该没有人能够单独面对无惨! “该死,不该这么冲动的跟下来的。”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得想办法先与其他人汇合!” “踏——” 就在炭治郎思考的时候,背后突然间出现异动。 他刚想转身,一道刀光就在他身后闪过。 紧接着,猩红的血液四溅,血腥的气息开始蔓延。 适应黑暗后,炭治郎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那是一具具已经被切开的恶鬼尸体正在逐渐消散。 “别愣在原地,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 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因为刚刚适应黑暗没能看清楚那人的样貌,不过这道声音他还算熟悉,是属于富冈义勇的。 “太好了,义勇先生!” 炭治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的确算好运……” 富冈义勇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们当中没有人能够独立讨伐无惨,如果在这种地方单独一人行动的话遇见无惨只有死路一条,多一个人就能拖拖延片刻,此刻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应该都是一样的。 “嘎——嘎——” 鎹鸦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请跟我来!” 鎹鸦高声鸣叫着在前面引路。 鎹鸦被训练出来的意义就在于现在的情况,人类与人类之间可不存在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应’,一旦走散要再次汇合会很困难,倒是动物却不同。 这些鎹鸦是产屋敷耀哉派下来的,因为这样的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就那样一声不吭的放心看着他们追到敌方的大本营而不加阻拦呢? “走吧,我们得快点找到其他人。” 富冈义勇抬头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们现在也并非完全‘孤立无援’。 7017k 462.下雨了 “这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鬼的大本营吗?” 不死川玄弥头冒着冷汗,一边奔跑一边寻找着什么。 他是偷偷跟着来到无限城里面的,为了帮助身为风柱的哥哥不死川实弥,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喂,小子,穿着鬼杀队的制服,你也是鬼杀队的人吗?”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不死川玄弥愣了愣。 他紧张地转过身,发现突然间来到自己身后的是个人类的老头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是的!” “唉……真是让人头疼啊。” 桑岛慈悟郎挠了挠脑袋,“主公大人不是安排别的剑士都守着总部别跟着来到这里的吗?” 他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针对鬼王鬼舞辻无惨的讨伐普通的剑士都是派不上用场的,来得再多都只是增加尸体的数量罢了,所以只有拥有柱级以上实力的剑士才被允许参加这一次的讨伐战,很显然,这个少年是违抗命令偷偷跟上来的。 “不过既然来了现在也没办法出去了啊。你在找人么?老夫也在找人,跟我一起吧。” “哥哥,我在找我的哥哥,不死川实弥!”玄弥点头。 “找谁都一样,”桑岛慈悟郎说,“按照计划,所有人应该都会想着先汇合才对,总会遇见的。” 说着,他拔出日轮刀走在前面开路。 不死川实弥的弟弟吗?桑岛慈悟郎心中想着。 对于现任的风柱,他还是稍微有些印象的,曾经听主公提起过,不死川实弥的确有一个弟弟,而且据说这个少年的体质很特殊?至于究竟有多特殊,他倒是不太清楚。 “不过……跑得是真慢啊……” 桑岛慈悟郎注意到身后的少年跟不上自己的步伐,只好无奈的放缓脚步。虽然他现在急着去寻找善逸,不过不放心把这个看上去很弱小的少年一个人丢在这里。 “唉……善逸现在已经很强了,应该没问题吧?”他叹了一口气。 “可恶啊!跟不上……” 不死川玄弥有些后悔偷偷来到这里了。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弱得有些可怜了,居然连一个老人的步伐都跟不上。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甚至连呼吸法都不会。 不死川玄弥大概是鬼杀队中唯一一个不会呼吸法的成员了,因为他的体质可以说是千百年来最特殊的体质——‘噬鬼者’。 所谓噬鬼者就如同这个称号一样,他拥有着吞噬恶鬼的能力。 鬼,是吞噬人类的恶鬼,但不死川玄弥刚好相反,他是能够吞噬恶鬼的人类。 噬鬼者可以通过吞噬鬼的血肉短暂的鬼化,从而获取接近于鬼的恢复力以及所吞噬之鬼拥有的特殊能力。 不会呼吸法的不死川玄弥正是通过这样诡异的特殊能力才能战斗至今的。 他的战斗方式比鬼杀队中的任何剑士都要骇人,与其说是猎鬼,不如说是怪物与鬼的殊死搏杀。 这也是没有天赋不能学会呼吸法的他唯一能够与鬼战斗的方法了,为了保护哥哥,他不惜吃掉恶鬼,一路战斗至今。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好像是多余的,因为……他甚至连个退休的老头都比不过! “不行,就算当肉盾也好,我一定要帮上哥哥的忙!” ······ “轰——” 雷鸣声断断续续的在长廊中咆哮。 一道金色的身影穿梭于复杂的走廊之间,时不时停下静静聆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能听见声音,那家伙很可能就在附近。” 善逸面无表情,身形再次化作雷光消失在原地。 如果此刻有人在他身边的话,或许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极致杀意。 那是近乎纯粹的杀意,没有其余半点杂质。 此刻的善逸已经将其他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包括与众人汇合。 他现在只想找到他那该死的师兄狯岳,然后砍了。 善逸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本来就不公平,从小孤苦伶仃,又被众人嘲笑愚弄,还被喜欢的女人当成冤大头,如果真的要记仇的话,该有多少仇要报啊? 可是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他差点就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善逸知道,这次爷爷没有死完全是因为运气好。虽然在绝望的最后终于好不容易抓住希望,可那希望如果本就不存在呢? 当时抱着奄奄一息的爷爷,他可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绝望还有自己内心直到现在都未曾平息的愤怒——如雷霆一般的盛怒。 所以在善逸的必杀名单中,无惨都得先靠边站着,狯岳才是首要目标。 “不要挡在我面前啊!混蛋!”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雷光贯穿了前方善逸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拦路的恶鬼,还是坚硬的墙壁,都再也无法阻挡他的脚步,因为他已经锁定了正前方极远处传来的一道声音。 ······ “下雨了。” 轩浩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淡淡地说道。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后不久,雨滴坠落在屋檐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亮,淅淅沥沥。 雨水会冲刷染红的大地,洗净一切污秽,可在今夜下雨对于今夜的鬼杀队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这样的夜雨或许会让日出来得更晚一些。 在屋外对酌的产屋敷耀哉和麟泷左近次也因为下雨的缘故来到了屋内。 两人轻轻跪坐在轩浩身前不远,面露愁容。 一旁的床榻上是额头冒着细汗沉睡着的祢豆子。 她好像在做着一个很长的噩梦,迟迟未醒。 也许是时机不对,产屋敷耀哉算到了一切,原本胸有成竹,却唯独没能算到天命。 祢豆子还未醒来,老天爷似乎也不作美。 这样小小的意外或许会让胜利的天平倾倒于恶鬼的那一方。 “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终于,按耐不住的产屋敷耀哉轻声问道。 他其实很害怕,害怕如果祢豆子一直不醒,眼前这个老人就一直不会行动。 毕竟现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在这位先生眼里,整个世界都不如此刻正在沉睡的女孩重要。 “唉……” 长长的叹息过后,老人伸出手轻抚着女孩的脸庞。 世界没有这个女孩重要。道理虽然是这样讲的,但是谁又会希望这个女孩醒来看见的是一个悲惨的世界呢?产屋敷耀哉正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会敢将所有的一切都堵在今晚。 “先生……” “走一趟吧。”说着,轩浩缓缓起身,目光望向一旁的麟泷,“麟泷。” “在。” 麟泷左近次轻轻俯身听命。 “祢豆子醒来后,带她来找我。” 说完,轩浩缓缓推开房门离去。 “是。” 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产屋敷耀哉和麟泷左近次相视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吧?”麟泷担忧的问道。 “不,虽然轩浩先生已经动身了,但也只是保证孩子们的安全罢了,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产屋敷耀哉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想要一切结束,必须等祢豆子醒来。” 说着,他有些感慨的看着床榻上沉睡的女孩。 刚才轩浩离开时的话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必须要看见这个女孩平安醒来,他才会动手杀死无惨。 “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无限城中响起。 一头白发赤手空拳的老人悠悠地朝着无限城深处走着。 “唉,老了啊。” 他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叹气。 这具身体的确是已经抵达极限了,但即使身体崩溃,或是跟随时光风化成灰也并不代表终结。 他只是在‘轮回’罢了,只不过不同于别人的轮回,他的轮回是由他自己定制规则。 此刻的轩浩已经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个世界除了祢豆子之外已经不存在别的人身上寄宿着灵魂碎片了。 既然这样,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意义。 所以这次的‘轮回’结束后,他就打算离开。 这具身躯腐朽成灰的时候,就是他离开的时候。 走廊一郎的各个房间中已经有许多恶鬼盯了他许久。 但是面对这个手无寸铁的老人,这些因为无惨的缘故变得只剩下生物本能的恶鬼们却迟迟不敢动手。 有时候有智慧的生物或许会判断错误,但这些恶鬼们只有本能,而此刻本能正在不断的警告它们这个老人很危险。 “如果所有人都能这么懂事就好了。” 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幽幽地说道。 ······ “好浓重的血腥味。”蝴蝶忍皱着眉头。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呢?”蝴蝶香奈惠呆呆的问道。 “这里是无惨的大本营啊!姐姐,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紧迫感!?” 此刻,穿着蝴蝶羽织的少女走在最前面,她背着双手雀跃着倒退,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眼前的两个更小的女孩。 三个少女一个面带微笑,一个面露愁容,一个满脸温柔。 “嘛~别一直皱着眉头嘛,小忍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说着,香奈惠就要伸出手去捏忍的脸蛋。 “唉……” 拍开想要捏自己脸的手,蝴蝶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别叹气了,今天是最后一战了,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会在一起的,你说对吗?” 香奈惠突然间收起那副雀跃的模样,神色也变得有些严肃。 她转身退回两步与另外两个女孩并排。 她牵起自己妹妹的手,“走吧。” 三人走在弥漫着血腥味的长廊上,却像是正在郊游的普通一家人,手拉着手。 “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 忍也紧握着妹妹的手。 她和香奈惠一左一右,牵着中间话很少只是微笑着的香奈乎。 三人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相视一眼,然后两位姐姐一起伸出手。 这是一道血染的门,猩红的血液从门缝中不断的流淌出来,仿佛隔着人间与地狱。 而现在她们必须一同跨越这道门。 “咔——” 门缓缓的被拉开了。 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还有‘咯吱咯吱’尖锐的磨牙声。 遍地的残肢触目惊心,整个房间内就像是地狱一般。 “呀?” 里面的身影惊讶的回头。 “哎呀呀?有人来了呀?哇,我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点过这么棒的套餐啊?” 童磨的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整个人仿佛刚刚沐浴了鲜血。 他面色潮红,看上去有些激动,但话语中却满是寒意。 “都是熟悉的面孔啊,哦?这次还有一个更小的孩子呢,看来完事儿后我得好好感谢鸣女才行呢。” 童磨微笑着看着闯入自己饭堂的三个人类,这其中有两个他都是认识的,一个是他曾经击败过的花柱,另一个是……曾经击败过他的花柱的妹妹,现在是虫蛀? 嘛~无所谓了,都说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童磨十分自信,因为他也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的啊! 这遍地的尸骸,就是他变强的证明。 伴随着童磨缓缓起身,周围的空气突然间变得冰冷,就像他此刻的眼神一样,让人如坠冰窖。 “来吧,三位美丽的小姐。” 感受着周围不断蔓延的寒意,蝴蝶忍等人拔出腰间的日轮刀准备动手。 可就当双方都蓄势待发的时候,身后走廊尽头的方向却突然间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人与鬼双方都暂时停下了动作。 “嗯?” 童磨皱起了眉头。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不远处的长廊缓缓而来的气息。 那是一道属于人类的气息,但这脚步声听上去简直太诡异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无限城啊,是属于它们恶鬼的大本营。 人类在这里哪个不是东奔西走焦急的在寻找着队友?敢独自一人在这里面闲庭信步的人,不是傻就是强。 可这道气息不论童磨怎么感受,都只感觉像是一个普通人。 “看样子,你们人类这次还真是以为吃定我们了?” 童磨讥讽的笑着。 今夜闯入无限城的人类们都有些太嚣张了。 不论是眼前这三个已经拔出日轮刀的女人,还是现在又冒出来的家伙都是这样! 7017k 464.恐惧 此刻的无惨心中再也生不出丝毫的战意,只有一个想法——逃! “他究竟想干嘛?” 虽然眼看着就要逃出无限城,就要远离这个危险的家伙,但是无惨却一点也放不下心来,甚至更加抓狂了。 因为不知道为何,那个男人此刻依旧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在朝着他的方向过来,这让他感到很诡异。 “这家伙难道就不怕我逃走吗?” 对方如此不慌不忙的态度反而让无惨心里更加惊慌了。 “拦住他!拦住他!狯岳!鸣女!童磨!猗窝座!黑死牟!无论是谁都好,赶紧给我拦住他啊!混蛋!” 无惨焦急又疯狂的呐喊声不断的传进无限城中恶鬼们的脑海里,包括黑死牟在内的所有鬼得到这样的指令后都开始有了动作。 “是……那个男人还活着吗?” 空旷又寂静的房间中,黑死牟缓缓起身,他看着手中略显狰狞的长刀,脑海中浮现出过去受过的屈辱。 “很好。” 透过无惨传达过来的意识每一只鬼都看见了那张苍老的面孔,而黑死牟此刻也终于恍然间明白过来自己之前是看走眼了。 看见那双炽热的黄金瞳,他恍惚间回想起了继国缘一离世的那个夜晚。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他至今仍然无法超越,一是继国缘一,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赤手空拳的男人。 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脑袋被一巴掌扇飞的情景,那时的他连反抗的心思都无法升起。而如今已经五百年过去了,自己为了变得更强,不惜变成恶鬼,修行如此漫长的岁月,结果又会是如何呢? “看样子……是时候了啊?” 另一处房间中,盘坐在地上的猗窝座也缓缓起身,他抬起手,沉默的注视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处是一枚洁白的雪花印记,与他施展战技时出现的‘罗针’相同的形状。 自从无限列车一战后,他就将自己封锁在房间里,对外宣称的是为了变得更强而闭关锻炼,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其实只是在整理脑海中浮现的各种思绪罢了。 而现在,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枚雪花对他的意义。 ······ “嘎——嘎——” “情况有变!情况有变!” 无数只鎹鸦疯狂的在无限城中鸣叫着,它们刺耳的声音传入四散在各处的鬼杀队成员耳朵里。 “轩浩先生已抵达战场,现在展开对鬼舞辻无惨的追击!” “请诸位协力排除干扰,不惜一切代价,清除一切碍事之鬼!” 这是产屋敷耀哉的命令。 他知道,今夜大概是鬼杀队千年以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行动了,比当年继国缘一遇见鬼舞辻无惨那一次还要接近,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他们都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千年了,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所以不惜一切代价! “得令!” 震耳欲聋的回应声从无限城各处响起,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数道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在向着恶鬼们发出战帖。 局势瞬间就反转过来,此刻的剑士们已经不用在担心会被无惨逐个击破,因为他们相信鎹鸦的传讯不会有错,现在的无惨正忙着逃命! 所以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的位置暴露,没有必要提心吊胆了,这是全力以赴正大光明的正面围堵。 “人类,你们未免也太过嚣张了吧?” 童磨面色阴沉。 他自然也听见了从无限城各个方向传来的呐喊声,这些人类鬼吼鬼叫的是有毛病吗?还是说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一个老家伙能给你们带来如此大的动力吗?” 他挥动着手中的铁扇再次发起进攻,“等我们先解决了你们,就只剩下那个老头了!到时候我倒想看看他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 “可怜。” 香奈惠轻易的躲开攻击,望向童磨的目光中带着怜悯。 “你说什么?混蛋女人!” 童磨咬着牙,恶狠狠的凝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厌恶的女人。 不知为何,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很讨厌这个女人了,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心思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无处所藏。 “之前的你根本不理解人类的情感吧?” 香奈惠面无表情的说着,“现在呢?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能感受到恐惧吧?” “蠢女人,你在说什么!?” 仿佛被戳中了痛处,童磨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啊啦,被我说中了?”女声嘲讽着。 “你究竟想说什么!?” 童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铁扇,一道道带着寒意的锋利冰刃不断朝着三女斩出。 但是却没有一道能碰到这三人当中任何一人哪怕分毫。 三个少女轻盈的身姿如同翻飞的蝴蝶一般不可捉摸,围绕着童磨的身侧不断闪烁,留下一道道残影。 那些弥漫在周围对于普通人来说致命的冰屑似乎对于她们三姐妹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起到作用,因为不论是香奈惠、香奈乎还是忍都早已超越了人类的界限。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正在逃避‘恐惧’,说什么等‘你们’解决掉‘我们’?你若真有本事就去阻止那位先生试试看啊!?明知道不行,却妄图逃避,这不是恐惧是什么?” 花之呼吸·伍之型·无果芍药。 三个少女再一次默契的使出同样的剑技,她们三人的配合就像是三位一体,不需要任何沟通就能够心意相通。 无数道刀光几乎同一时间升起,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连续突刺最终汇聚于一点,那就是童磨的脖子。 “可恶!” 看着三道从不同方向围绕过来的身影,童磨暗骂一声,这三个女人太难缠了,每一个都拥有着与他不分伯仲的强大实力,而且配合默契。 最让童磨不能理解的是,他分明记得这个嘲讽自己的女人之前他可是能够轻轻松松应对的啊!为什么突然间变强了这么多!? 要知道这段时间内他可是也在不断变强的!凭什么一个人类能够成长速度如此恐怖!?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只能在三人的压制下节节败退,看上去十分狼狈。 香奈惠嘴角微微扬起,看样子她也是个挺记仇的人,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复仇的。 “好不容易拥有了‘情感’,现在却在逃避它,果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对你而言,这世上的一切喜怒哀乐果然都没有任何意义。” “可恶的女人!” 童磨无言以对,只能不断的臭骂。 谁特么需要‘恐惧’这种情感?他根本不需要! “谁要你的怜悯了!?” “阿勒?姐姐这是好心来着。”香奈惠被吼得有些懵懵的。 “姐姐,你跟这种家伙废话那么多干嘛?” 蝴蝶忍忍不住吐槽。 “好吧。” 香奈惠收起脸上的笑容,“可怜的家伙,那就让我们帮他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一生吧?” “嗯。” 一言不发的香奈乎意外的赞同。 “女人!你们不要太嚣张了!” 童磨气急败坏。 这三个女人聊着聊着就开始不管他的意见了!居然开始怎么商量帮他结束可悲的一生? “不对,我哪里可悲了!?” “可悲之人,最可悲之处就在于……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可悲。” 女声突然间变得无比冰冷。 “一起上!” 话音刚落,三柄日轮刀同时逼近,闪着森然的寒光。 童磨心里苦,但是他没地方说。 这个三个女人本来就不好对付,还特么一起上,真就完全不给机会呗!? 三个少女丝毫没有理会童磨的想法,也不打算理会,因为眼前这只鬼是纯粹的极恶之鬼,不值得同情,她们毫不留情,就是想要这只鬼悲哀的死去。 “是你们逼我的。” 突然间,童磨身上的气场变了,他的面色变得无比阴沉,周围的空气也瞬间骤降好几度。 弥漫在空间中的冰屑开始汇集,凝结成无数多冰霜之莲,紧接着冰莲逐一绽放,无数少女模样的花蕊在半空中舒展着身躯。 寒风凛冽的刮着,少女们如同雪女在风中起舞,每一个动作都掀起无数能够撕裂人体的锐利寒冰。 血鬼术·寒烈之白姬。 童磨已经近乎使用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来制造如此之多的冰莲,要知道平日里他对付其他鬼杀队剑士甚至是曾经那些弱得可怜的柱都最多创造出两个‘雪女’就足够了。 可此刻他为了自保已经将周围布满了血鬼术,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领域。 现在,不论这三个女人配合多默契,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在领域中的他是无敌的! “来吧!看看是你们先被寒冰淹没,还是我先撑不住!?” 理论上来说,鬼是不会感到疲惫的,也就不存在撑不住这一说法,但这只是针对肉体,而使用这样大范围的血鬼术需要消耗的并非只有体力,还有精神。 而对于三女而言,她们的身体素质虽然已经远超常人,但终究还是凡人之躯,长时间消耗下去身体依旧会撑不住。 这也正是童磨的打算,他要将这场战斗变成意志的比拼,长时间的消耗战! 这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局面,因为无论是否击败这三个女人,他都将因为无法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前去阻拦那个恐怖的家伙,而这才是他最不愿面对的! 说句不好听的,比起那样的怪物,眼前这三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至于忠心?那算什么?曾经的童磨可是连情感都不曾拥有,又怎么会理解‘忠诚’的含义?说到底不过是他与无惨‘臭味相投’罢了。无惨看重他扭曲的性格,而他也很乐意在帮助无惨的同时贯彻自己“死对于人类来说是救赎”的理念。 但是如今的情况可不同了,童磨会感到恐惧了,他怕死。所以只能跟无惨说抱歉。 不过抱歉归抱歉,他似乎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三个少女要杀死他的决心。 鬼杀队今晚的任务是什么? 不惜一切代价,将恶鬼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 在童磨惊讶的目光中,几道猩红的残影闪过。 他很希望这是那几个女人被撕裂溅射出来的鲜血,但很可惜不是的。 那是三双妖异的赤红双眸。 花之呼吸·终之型·彼岸朱眼。 几乎在同一时刻,三位少女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这原本属于禁忌的最后一招剑技。 血液朝着眼球汇集,通过向眼球施加压力她们获得了超越极限的动态视力,视野里周遭的一切物体运动都像是静止了一样缓慢。而那血红的模样是犹豫超负荷运作眼球出血染红巩膜所致。 这样的招式使用持续越久,失明的风险就越大,但是问题来了,三人同时使用这样的招式,要杀死童磨需要多久呢? 童磨想要的是拖延时间,而她们三人的想法正好相反。 “死吧。” 三道清冷的声音同时响起,犹如死亡的宣判。 不论怎样的防御,都会存在破绽,哪怕童磨此刻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的‘寒冰领域’也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由无数冰刃环绕着的领域,看似不可突破,但冰刃与冰刃之间却有着足以致命的空隙。 只是在常态下不会有人能看到这样的破绽,可在三位少女的眼中,这样的领域简直漏洞百出。 可是光是看到了也没有丝毫作用,想要突破这样的防御不仅需要看见破绽,还需要能够与动态视力相匹配的身体能力。 不凑巧的是,这三个少女体内都蕴藏着这样的力量。 如鲜花绽放般瑰丽的斑纹在三位少女的身上显现。 力量瞬间爆发,让这仿佛被寒意凝结的时空都破裂了。 “噌——” 在童磨不解的目光中,三个少女手中的日轮刀撞在一起,发出锐利刺耳的争鸣声。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被红色所覆盖了。 红色的双眸,红色的斑纹,还有红色的刀刃。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绽放的彼岸花般诡异的猩红。 “噗——” 三道刀光毫不留情的斩在童磨身上。 一刀拦腰斩断让他无法逃跑,一刀斩断双臂让他无法防御,最后一刀……弥漫的冰霜上染满了鲜血,死亡开始蔓延,而童磨的目光依旧还在呆滞。 7017k 465.慢死了,垃圾 三个少女眼中的红色逐渐退却,本身身体素质足够强大再加上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瞬并之间,所以‘彼岸朱眼’并没有对她们的眼睛造成‘失明’的负担。 伴随着童磨的脖子被斩断,狂暴的风雪也像是断线了一般戛然而止。 直到现在,童磨依旧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刚才的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我的脖子被砍断了?” 短暂的呆滞过后,他的目光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所以我败了?是要死了吗!?”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夹杂着恐惧和不甘的尖锐刺耳咆哮声不断的从童磨嘴中发出。 “我为什么会被杀死?我可是不断的在‘救赎’着可怜的人类啊!为了人类和这个世界尽心竭力,做出无数贡献的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凭什么!?” 他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自己所谓的‘贡献’,这让三个少女听见之后眼神变得越发冰冷。 不会有错的,这只鬼是真正的极恶之鬼,跟无惨一样。 “放弃吧,你今天必死无疑。” 三道冷漠的声音环绕着童磨,这让他感到更加的恐惧,但是放弃? 怎么可能放弃! 强烈的求生欲让童磨开始不断的挣扎,即使脖子被斩断,他也要挣扎。 因为他不想死。 战斗还没有结束,不可以轻易放弃,就连上弦之叁的猗窝座都突破了那道‘鬼的界限’,他认为身为上弦之贰的自己没有理由做不到才对! 没错,只要只要突破了那道界限,眼前的这三个愚蠢的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我不可能会死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随着童磨的执念不断加深,仿佛奇迹一般的,他被斩断的头颅停止了消散,甚至血肉开始蠕动有了要恢复的迹象。 “无论多少次,我们都会斩断你的脖子。” 三个少女的声音依旧如此坚定。 “今夜,就是你们恶鬼的末日。” “末日?怎么可能!?” 童磨语气凶狠,“只要我们克服脖子的弱点,你们人类就不会有任何机会!这个世界上除了太阳,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杀死我们!而这无限城中你们不会见到太阳!” “你说的对。” 香奈惠不可否置,“但是既然这样,无惨又为何会如此恐惧的逃跑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轻蔑的嘲讽。 “这……” 童磨突然间愣住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璀璨的黄金瞳,徒手杀鬼的猎鬼者,那人掐着鬼的脖子站在天空之下,等待着日出。 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无论他们躲在哪里,都会被这个人抓出来,一直到他们被阳光灼烧,以最痛苦的方式看着自己消散在这个世界。 那个人仿若神明,但在他们眼中更像是恶魔! 这样仿佛刻进灵魂的画面让原本升起希望的童磨心中的恐惧再次被无限的放大。 他终于明白了那位大人看见刚才那个老人为何如此恐惧了。 末日真的来临了,他们根本赢不了! 就算克服了脖子这一弱点又能如何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唉——” “该死的,果然不行啊……” 希望被磨灭,童磨原本已经开始试图恢复的身躯又再次开始消散。 逐渐的,他被绝望所笼罩,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死了。 “呼——” 看着眼前的恶鬼终于彻底消散,三个少女对视一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赢了吗?” “是的我们赢了,但一切还没有结束。才刚刚开始。” “我们走吧。” 日轮刀缓缓滑入刀鞘,蝴蝶香奈惠朝着轩浩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迈出步子,蝴蝶忍与香奈乎也同样跟上。 ······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长廊里不断响起。 “小的们,跟我来!这件事要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那样的话,那位大人一定会赏赐我更多的鲜血!我会变得更加强大,活得更好!” 狯岳带领着无数无限城中的无数恶鬼朝着一个方向高歌猛进。 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刃指挥着,如同一位战场上所向睥睨的将军一般带领着千军万马。 其实他早就想体会这种‘人上人’的感觉了。 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没有人可以再威胁到他的性命,这‘千军万马’给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变成鬼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让他开始无限的膨胀。 在得到那位大人的命令后,他就带着这些恶鬼开始朝着目标的方向不断猛进,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毕竟他只从那位大人传到他脑海中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和焦急,至于恐惧?无知的他并没有听出来,毕竟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让那位大人感到恐惧呢? 愤怒和焦急大概是因为那位大人等不及了吧?所以现在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啊! 指挥着这些恶鬼,狯岳的行军速度极快,他想着利用这些没用的‘杂鱼’,用人海战术淹没目标,这样既不费力,也安全,关键还能立功,简直一石三鸟! 可不知为何,恶鬼们突然间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 藏在恶鬼群当中的狯岳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人回应他,因为这些恶鬼因为那位大人残暴的注入血液能够‘活着’已经是万幸,它们只有战斗的本能,只能听从更上位的鬼比如高贵如他的上弦之鬼的命令。 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解。 透过鬼群,狯岳很快就弄清楚了前面发生的情况。 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前面有人拦路。 那么是什么能够拦住他的‘千军万马’呢? “怎么可能!?” 狯岳难以理解的看着眼前拦住他去路的人类。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鬼杀队大军,而是只有一人。 一个人,一柄刀。 千军万马之前,一柄闪烁着雷光的金色刀刃插在地上,一道让狯岳再熟悉不过的金色身影站在日轮刀之后,手握着刀柄,面无表情。 这道人影面前依旧散落了无数恶鬼的尸守,前仆后继的恶鬼们像是感知到了危险一般,本能的停下脚步,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此路不通。”冰冷的声音从那人嘴里传出,不夹杂丝毫情感。 “善逸,你一个人,就想拦住我?” 狯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面目狰狞。 他不明白自己这个愚蠢又笨拙,平日里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货师弟哪来的勇气敢站在他的面前!? 没错,我妻善逸,在狯岳的眼中就是个十足的废物,他只看见了善逸爱哭鼻子的一面,就认为这个人没有半点自尊和毅力可言。所以他无法理解,所以他嫉妒,为什么明明这个废物没有半点天赋,连雷之呼吸都只学会了一之型,却能够让那个混蛋老头如此看重!? 我究竟输在哪里!? 不,我没有输! 我现在可是上弦这之鬼啊! 这蠢货杀过上弦之鬼?没有吧!怎么想也不可能赢过我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善逸眼神如此坚定? 那股让人火大的莫名自信究竟从何而来!?这才是让狯岳感到最愤怒地方。 看这副架势,这个怂货师弟现在一个人就想要挡住他的千军万马,简直是太嚣张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 善逸并没有回答。 只是自顾自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刀。 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刀刃插入的地方已经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纹路,一直分割他身前与身后的整个空间,裂纹里蔓延着的雷光都还未消散。 “你的路到头了。” “呵?” 狯岳冷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善逸在地上划出的线,意思他能懂。 不会让他越过这条线,因为这个蠢货师弟是专程来截杀他的。 “就凭你?” 话音刚落,丝毫不给善逸反应的机会,狯岳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一道漆黑的雷光越过恶鬼群朝着善逸的方向袭来。 雷之呼吸·四之型·远雷。 身上萦绕着漆黑雷光的狯岳紧握着刀柄,朝着善逸急速突进,在接近善逸的刹那间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响彻,那是刀出鞘的声音。 急速的斩击朝着善逸的脖子斩下,狠辣,无情,没有丝毫犹豫,妄图一击致命。 但迎接他的只是善逸冷漠的目光。 善逸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一眼那柄萦绕着漆黑雷光的长刀。 “慢死了。垃圾。” “噌——” 刀鸣声响起。 这并不是雷之呼吸的拔刀术,只是普通的挥刀。 善逸右手挥动刀刃与空气摩擦产生的音爆声。 “你从老师那里学到的,就只有这样的东西吗?” “!?” 冷漠的声音在狯岳耳畔响起,在这之前,他握刀的手断裂开来。 “什么时候?” 在他毫无反应的时候,善逸不断躲过了他的斩击,还反过来砍断了他握刀的手臂,甚至靠近了他的身前在他耳畔低语。 那声音冷漠无情,让他感到一阵恶寒。 “也好,因为你根本不配从老师那里学到任何东西。” “嗖——” “可恶!” 恼羞成怒的声音从恶鬼群中传出来。 狯岳极速爆退,再次躲回了恶鬼群当中,而善逸并没有阻拦,只是轻蔑的望着他。 “咔——” 坠落在地上的刀刃被善逸硬生生踩断。 他故意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位人渣师兄对于‘身为剑士’有着谜一样的执着,就好像只有握着刀才会有安全感,是个胆小至极之人。 “所以我们俩,谁才是真正的胆小鬼呢?” “混蛋,该死,该死!给我碾死他!” 气急败坏的咆哮声从恶鬼群中传出来,狯岳被斩断的手臂很快重新长出来,他执着的用鬼血再次凝聚出刀刃,挥舞着狰狞的漆黑长刀指挥着恶鬼们扑向善逸。 他不明白这个废物师弟怎么会突然变得跟之前判若两人。 他听说自己走后那个臭老头子好像切腹自尽了? 这可是好消息啊,唯一的遗憾是貌似抢救及时没能死成?真是遗憾啊。 难道就因为这中无聊的事情?就因为这样,这个臭小子就把所有怨气撒到我身上来了?狯岳满脸的怨恨,“凭什么!果然,你和那个臭老头子都该死!” 或许是他的咆哮声给了恶鬼们勇气,又或许是没有思想的恶鬼们只能听从上位者的命令,原本犹豫不前的恶鬼们终于扑了上去。 它们的嘶吼声不断响起,一个个挥舞着锐利的爪牙,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人类撕碎。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冲锋下完好无损!” 狯岳坚信着这一点。 如此之多的恶鬼,就算只是纯粹的冲锋也足以碾死任何血肉之躯的人类。 想要活下来只有想办法躲开,但这里只有这一条路而已,恶鬼已经几乎挤满了整个通道,根本无处可躲! 然而善逸也根本没有想过要躲。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凝望着狯岳,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这道让他痛恨的身影。 至于其他的东西?无所谓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善逸发现,害怕是最无用的情绪。 因为害怕不能带来胜利,甚至会因此错失很多东西。 此刻这种情绪早就被愤怒碾碎。 虽然愤怒,但是善逸前所未有的冷静,因为他只有一个想法,很纯粹,就是斩断眼前之鬼的脖子,仅此而已。 他缓缓握紧了刀柄,“杀你,一刀就够了。” 雷之呼吸·七之型·火雷神。 雷之呼吸一共只有六个型,善逸只学会了一之型,其余的他没有天赋学不会,所以现在……他创造了第七型。 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剑技,由愤怒而生。 快到极致,足以贯穿一切的愤怒之雷。 刀起,雷落。 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恶鬼,就这样被凌厉的雷霆硬生生的撕裂出一刀口子。 “这究竟是……”狯岳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刻,他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还在呆滞当中,因为这一刀实在太快了。 这是他无法理解的一刀,哪怕中间隔着无数恶鬼,依旧没能减缓善逸丝毫速度。 7017k 466.黔驴技穷 善逸突进的速度并非完全没有减慢,只是整体速度太快了所以狯岳没能感觉到罢了。 可是善逸自己对这样的速度并不满意。 这种软弱无力的刀,能斩断什么? 他再也不想当曾经那个软弱的胆小鬼了。 为什么会慢下来!?善逸质问着自己,整张脸面目狰狞,萦绕着苍白的雷光仿若怒目金刚。 走廊太小阻碍我前行? 恶鬼太多让我退缩? 怎么可能!? 斩断它们,斩断它们!斩断眼前的一切! “吸——” 善逸再次呼吸,呼吸法运作到极致,犹如雷击留下的裂纹般的斑纹在善逸身上浮现,那是他觉醒的‘斑纹’!斑纹一直沿着脖颈蔓延至眼睛,雷光让他的瞳孔散发着苍白色的光芒。 力量突然间的暴增,让他原本开始慢下来的速度再次爆炸式的提升,长刀在高速移动下与空气剧烈摩擦,一抹鲜艳的绯色突然间在刀身上浮现,这是‘赫刀’! “轰——” 刀光和血色退却后,雷声终于炸响,充斥着无数恶鬼的长廊瞬间崩裂开来,恶鬼们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被雷光隐没。 “噌——” 长刀入鞘的声音刺耳又尖锐,刀鞘中升起高温摩擦所产生的烟雾。 善逸的面色有些挣扎的停下,站在狯岳还未来得及倒下的身躯背后。 “好快……” 一直到脖子被斩断,狯岳飞旋的头颅的眼睛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露出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悚眼神。 “完全没能反应!!刚刚那是什么招式!?莫非他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招式!?我怎么不记得雷之呼吸里面有这一招!” 狯岳的头颅重重的坠落在地上,面朝着善逸的背影,面色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满是憎恨,冲着善逸怒吼,“妈的,该死的老头!!不出我所料,那个老不死的果然瞒着我单独传授了什么绝招给你!” “无可救药。” 挣扎消失了,善逸眼中满是冷漠,原本他或许还对自己亲手斩断自己师兄的头颅带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但是此刻,这缕遗憾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这是我为了杀你,专程磨炼出来的剑技!” “什么!?你说这是你自己……” 这句话对于狯岳的打击仿佛比脖子被斩断更加沉重。 “这家伙是说……他自己创造出了第七式?这废物居然从只有六式的雷之呼吸中,自创出了第七式剑技!?” 难以置信,狯岳逐渐消散的头颅上满是无法理解的表情。 “就凭他!?那个只会一之型,而且实力远在我之下的废物!?这绝对不可能!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废物刀下!?” 已经被愤怒和嫉妒冲昏头脑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善逸实力早已超越他不知多少距离,依旧沉溺于自己曾经的幻想中。 身体正在不断消散,最后的视线中,他看见了善逸回过头那冷漠无情的眼睛,然后,他的幻想破灭了。 一切仿若泡影,孤零零凄惨的结束罪恶的一生,就是他最后的归宿。 ······ “踏——” 踏步声戛然而止,长廊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炭治郎和富冈义勇额头此刻都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右手缓缓握上了腰间的刀柄,目光警惕地盯着眼前拦路的身影。 这道身影面对着他们沉默的站着,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就好像原本就一直站在这里,只是他们两人凑巧经过撞见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猗窝座一直站在这里,他正在思考着该何去何从,而就在刚才,他想明白了。 “上弦之叁,猗窝座……” 炭治郎神色紧张的朝着一旁的富冈义勇说着,因为义勇并没有面对过这只鬼,还不知道这只鬼的强大之处。 眼前的这只鬼大概是炭治郎所能想到的除了无惨之外最强的鬼了,这是一只没有脖颈这一弱点,体术磨炼至巅峰的斗之鬼! 说实话,如果现在真的爆发战斗,那么炭治郎此刻根本想不出任何方法能够杀死眼前这只鬼。 因为在这无限城中即使是拖延到天明也没有任何用处,直到体力耗尽,就是他和义勇的死期。 可是…… 让炭治郎和富冈和义勇感到疑惑的是,这只鬼身上并没有透出杀意或是战意,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望着手心发呆。 “你们……是要去那位大人那里吗?” 良久的沉默后,猗窝座终于抬起了头,问道。 “那位大人……没错!” 炭治郎很快反应过来这只鬼口中的‘那位大人’就是指的无惨。 “你是想阻拦我们吗?” 说着,两声拔刀的声音响起,两柄日轮刀出鞘,警惕的指向猗窝座的身影,随时准备战斗。 “跟我来吧。” 出乎意料的,猗窝座转身就走。 “!???” 炭治郎和富冈义勇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们对视一眼,双方都看出了对方眼中同样的问题‘这只鬼刚才说什么?我听错了?’,当他们发现对方都听见同样的话之后,很快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 没错,猗窝座是叫他们跟他走。 “什么鬼!?”炭治郎一辆懵逼。 “我怎么知道!?” 就连一向淡定的富冈义勇都绷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鬼当中难道也能内讧吗? 他们并未相信猗窝座的话,也不敢就这么跟上去,万一是陷阱呢?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怀疑,因为是个鬼杀队的剑士都该知道,鬼是无法背叛鬼舞辻无惨的。 一旦有背叛的想法,鬼舞辻无惨一个念头就能让它们灰飞烟灭。 “富冈先生,我们……该怎么做?” 炭治郎轻轻抬起刀示意要不要发起进攻。 但是很快就被富冈义勇拦住了。 他压下炭治郎的刀,缓缓摇头,“绕路吧。” “明白了。” 见此,炭治郎轻轻点头赞同。 没错,不论猗窝座将后背留给他们是不是陷阱都不重要,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去围堵无惨而已,只要这只鬼不碍事,一切都不是问题,他们也没必要跟一只无法杀死的鬼死磕。 很快,确认猗窝座的确不会回头追击他们以后,两人绕道朝着那道让人窒息的味道传来的方向继续前行。 “……” 猗窝座当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 “果然,回不去了。” 他微微叹息,继续朝着原本的方向缓缓迈开步伐。 猗窝座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现在是鬼,还是杀人无数,上弦之叁的极恶之鬼。 这时候想要‘回头是岸’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无所谓了,你说是吧?” “嗯,狛治哥哥。”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到猗窝座耳朵里,也许只是幻觉,但猗窝座确实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并且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忘记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了,或许,这是他还是人类的时候,对着某一个重要之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而此刻他终于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恋雪。” 他回想起了自己变强的真正意义。 那是曾几何时在庙会的烟花下许下的诺言。 “我有狛治哥哥就行,可以和我结为夫妻吗?” 那个如雪一般纯洁无暇的美丽女孩这样问着。 “是,我会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一生保护你。” 他也这样坚定的回答。 可是他失约了。 “我居然忘记了自己的承诺,真是该死。” 走到长廊的尽头,墙壁挡住了猗窝座的去路。 破坏杀·罗针。 雪花般的印记在他的脚下展开,以他为核心形成领域。 然后,他缓缓抬起了手掌,一掌推出。 一瞬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阻挡在他面前的墙壁摧枯拉朽般崩裂。 尘埃散去后,原处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在猗窝座不曾注意的方向,一道虚幻的身影仿佛一直都在那里。 女孩目光柔和的望着猗窝座刚才展开领域之处。 “这不是还记得吗?” 女孩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她的头顶,一枚雪花般的发饰闪烁着微光,那是与猗窝座脚下的‘罗针’同样的形状。 即使曾经失去过记忆,猗窝座的身体似乎也一直潜意识的记住了自己许下的承诺,他拼命的变强,为了守护那曾经没能守护的‘雪’。 只是这一切似乎都没有意义,逝者已逝,没有人能扭转上百年的时空将这场悲剧改写。 不过从他们脸上同样温柔的笑容来看,前路是否‘不幸’还是未知数。 ······ “呀!伊黑先生,你看!” 前进中的甘露寺蜜璃突然停下来,惊异的指着不远处高台上端坐的身影。 挡住他们去路的是一只上弦之鬼,上弦之肆·鸣女。 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清除一切阻碍他们行动的恶鬼,这些上弦之鬼挡在面前的上弦之鬼当然是首要的目标。 是的‘这些’,因为这里不止一只上弦之鬼。 “轰隆——” 似乎是鸣女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无限城的结构再次开始发生变化。 但这次并不是要将眼前的两个人类转移离开这里,因为她办不到。 如果对方是鬼,她倒是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强行转移,可对方是两个实力强大的猎鬼者,不论无限城的结构怎样变化,除非能够一瞬间将两人送到感应不到她的距离之外,否则这些木质结构的建筑是挡不住这两个人类的。 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转移目标,而是构筑战场。 逐渐的,在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惊讶的目光中,这里的空间逐渐变成了一处宽阔的道场,而尽头正是拨弄着琵琶的鸣女。 这场战斗似乎已经不可避免。 可是想要抵达鸣女面前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就在房间变化的时候,一只狰狞的恶鬼缓缓从地台下浮现出来。 这只鬼似乎是早就设置在这里的,为的就是守护无限城的核心。 这只鬼并非普通的人形,而是如同怪物一般有着狰狞的三头六臂,这更像是临时拼凑而成的产物,用头颅和手臂的数量来弥补硬实力的不足,毕竟头越多的鬼当然也就越难杀死。 虽然这只形态怪异的鬼的眼中刻着‘上弦之伍’的字样,但真的是否有上弦之伍的实力还很难说。 上弦之肆和上弦之伍?这两只鬼应该已经被他们鬼杀队讨伐了才对,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找到新人来填补空缺了吗? 不过这质量看上去……一言难尽。 甘露寺和伊黑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透着同样的想法。 如果善逸来到这里看见这只‘合成兽’一样的怪物大概会笑出声来,因为他那可恨的师兄居然连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怪物都不如,只能屈居上弦之六。 “无惨已经黔驴技穷了吗?我们一个一个吧?” 两人简单的交流后同时行动起来,甘露寺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鸣女,而伊黑则是冲向了那只三个头眼睛里都刻着上弦之伍字样的无名之鬼。 现在并不是争抢功劳或是逞能的时候,效率才是第一要务。 伊黑小芭内知道此刻的甘露寺实际上在破坏力方面是远远强于自己的,对付可以改变周围环境来牵制敌人的上弦之肆最适合不过了。 而他的任务,是料理这只丑陋的恶鬼。 这只鬼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强,但是好像还挺麻烦的。 因为鬼的自愈能力是极强的,这只鬼虽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既然是上弦之鬼必然就拥有着上弦级别的自愈能力。 让他有些头疼的是这只鬼有三个脑袋。 仅仅砍掉其中一个脑袋是没有作用的,因为以上弦之鬼的自愈能力一个呼吸之间就能够长出来。 也就是说,想要杀死这只鬼,必须几乎同一时间内斩断三个脑袋,还是必须得在六条胳膊的阻拦下做到才行。 “先试试看吧。” 伊黑小芭内喃喃自语。 “噌——” 弯曲的蛇形双面刃从刀鞘中缓缓划出,刀身像是淬满了蛇毒般呈现渗人的紫色。 伴随着刀鸣声响起,那只有着三头六臂的恶鬼似乎也感应到了从眼前的人类身上展露出来的杀意。 468.风云 答案是——没有! 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虽然无论是炭治郎等人还是鬼杀队的柱们都经历过‘惨无人道’的训练。 但让他们感到无比羞愧的是……即使到最后,他们没能有能力在那位先生手下走出一招。 毕竟哪怕是那位先生随手一招,也都足以让他们任何一个人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而眼前的上弦之1曾经做到过,虽然是靠着鬼的特殊体质才勉强接下,但这已经足以判断这只鬼的实力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人之上了。 不过具体强多少?没有人知道。 战斗的结果总是要打过才会知道的。 众人屏息着注意着黑死牟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进入战斗。 这就是上弦之1,跟其他的上弦之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仅仅是站在那里,看上去就稳如泰山不怒自威。 所有人都十分的警惕,但是他们没有理由退后,因为不管怎么看这场战斗占据优势的都是鬼杀队一方。 “嗯?” 就在众人警惕的时候,黑死牟貌似又在他们之中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望向了众人之中年龄最小的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 诡异的是时透无一郎居然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黑死牟的问题。 少年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挣扎,但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压迫着他不得不回答。 “原来如此,‘继国’之名以及失传了吗?” 黑死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抬起头凝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没办法……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的光阴了……” “……”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继国’之名,那是让鬼杀队剑士们都尊敬的名讳,这样的名讳失传的确很让人遗憾,但早已背叛人类的黑死牟真的还有资格为此感到遗憾吗? “别再侮辱这个名字了,混蛋。” 时透无一郎的脸上罕见的流露出愤怒。 虽然他并不姓继国,也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看见眼前这只鬼的作态他就感到愤怒。 “看样子……你们似乎知道我的身份?” 黑死牟平静的问着。 “当然知道。” “也对,毕竟那个男人也同样还活着。” 黑死牟轻轻点头。 虽然不知道那个叫‘轩浩’的人类是怎么凭借人类之躯存活到今天的,但是既然这个人类还存在,那么这些鬼杀队的剑士们知道那段历史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继国岩胜,那是我身为人类时候的名字,说起来还真是久违的名字啊……” 黑死牟看着眼前的人类们发出感慨。 数百年的岁月早已经将一切都改变,他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叫做‘时透无一郎’的少年身上流淌着继国一脉的血液,但‘继国’之名终究已经成为过往。 “缘一……” 他感慨着时间的无情,此刻的他变得很强大,强大到克服了除了太阳之外所有身为鬼的弱点。究竟有多强?他没有试过,但如果真正打起来光凭实力的话,他有信心连无惨都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回不到过去了,再也无法战胜缘一,不过…… “如果我战胜了更强的人,是否证明我赢了呢?” 黑死牟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他准备清理掉这里的所有人,然后再次挑战那个看似不可战胜的存在。 一刹那间,整个空间里的气氛变了,杀机顿时笼罩了所有人。 “噌——” 那柄已经严重锈蚀变形的佩刀缓缓被黑死牟拔出,锐利刺耳的声音让每一个人心头一颤。 “来了!” 所有人都紧握着早已出鞘的日轮刀,面色紧张。 眼前之鬼大概是他们遇见的最强之鬼,而这只鬼很可能也已经克服了脖颈的弱点。 这将是一场没完没了的消耗战,而无限城正在逐渐崩溃,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该怎么办呢?” 这是所有人心中同样的疑问。 如果想要撤离,那么就必须有人留下来拖住黑死牟,而这就意味着牺牲。 “可恶,明明都到了最后时刻了,为什么还要来挡道啊!” 虽然牺牲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了,但此刻的情况总是会让他们感到很不甘,胜利明明就在眼前了。 “你们……看上去很焦急。” 拔出刀,黑死牟不紧不慢地说着。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话音还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散开!!!” 就在其他人诧异于黑死牟的速度的时候,悲鸣屿行冥大声地指挥道。 他的双目早已失明,因此根本不需要用视力来判断对方的行动,而在这样远超出人类视力范围内的高速面前,声音有时候更加有用。 从一开始,他就集中所有精神提防着黑死牟的进攻。 “不错的判断。” 黑死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悲鸣屿行冥跟前。 他面无表情的赞叹着悲鸣屿行冥的判断,让所有人都散开的确能够避免被他一举击破的风险。 但是…… “你能挡下我的攻击吗?” 布满眼球和血肉的狰狞长刀猛的挥下,强大的力量加持下,仅仅是挥刀的气势就足以让普通剑士放弃挣扎。 但面对如此剑势的悲鸣屿行冥并没有半分动摇。 他紧握着链锤的手臂肌肉隆起,面目狰狞。 “别小看人类了,恶鬼!人类任由恶鬼蹂躏的时代早已过去,现在该颤栗的是你们!” “嗡——” 金属交接的争鸣声在每一个人耳畔回想,波动自悲鸣屿行冥和黑死牟身上扩散出去,掀起无数尘埃。 “原来如此。” 黑死牟沉吟地望着眼前身材壮硕的人类。 这个人类轻易的用武器抵挡住了他的攻击,虽然他并未使用全力,但眼前之人也同样分毫不退。 逐渐的这个人类的身体在黑死牟的目光下变得透明。 “真是厉害,已经千锤百炼甚至超越人类极限的完美肉体……” 谷跇 他顺便用余光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类,同样如此,虽然这些人类之间依旧存在着些许差距,但是也都同样经历了千锤百炼。 每一个人都很强大,不屈的气势,骇人的体魄,原本除了缘一和轩浩,数百年前所未见,没想到今晚也突然间出现这么多。 “这就是……你们的底气吗?” 黑死牟的语气终于变得认真起来,“看样子如果不以全力应战……便太过无礼了……”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宫。 不知何时,黑死牟手中的刀刃已经回刀刀鞘中。 而几乎同时,无数道月弧般锋利的刀光从他身上朝着四面八方斩出,范围之大几乎覆盖了这里的所有人。 “防御!” 距离最近的悲鸣屿行冥喝道。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施展剑技抵挡,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并没有人在这样的群体攻击下受到伤害。 可是,当众人挡下黑死牟的剑技后才发现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黑死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消失在他们视线中。 “中间!” 善逸和宇髓天元同时吼着。 黑死牟计算着所有剑士的位置,分散的剑士们形成包围之势,而他将计就计来到了最中央的位置。 想要包围某一个人,首要的条件是,你们得先比对方强。 而此刻这样的条件很明显并不成立。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面对已经克服脖颈弱点并且一上来就打算全力以赴的黑死牟,他们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斩杀,不论进攻与防守,都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会有人畏惧。 霞之呼吸·七之型·胧。 时透无一郎毫不犹豫的开启了斑纹,伴随着手中用力,日轮刀也变成了红色。 面对像黑死牟这样的敌人,没有人敢大意。 “从未见过的呼吸法,这是你自创的剑技吗?” 黑死牟看着率先冲过来的时透无一郎不为所动,甚至连腰间的鬼之刃都没有再次拔出。 时透无一郎的速度忽快忽慢,以一种特殊的节奏不断靠近,试图用这样的剑技扰乱黑死牟的视听。 然而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很棒的剑技,如果我们实力相当,或许你能够伤到我。” 淡漠的回应萦绕在时透无一郎身边,他的这一刀扑空了,黑死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的消失无踪。 “小心!” 话音响起的同时,另一道身影闪现在时透无一郎身后。 “噗——” 鲜血四溅。 挡在他身后的不死川玄弥瞬间被懒腰斩成两段。 拿出真本事的黑死牟轻松的躲开了无一郎的斩击并且绕到了他的背后,如果不是玄弥即使挡下这一刀,受伤的就会是他。 “没有死?” 黑死牟冷漠的看着被斩成两段生命气息也并没有流逝的玄弥,比起自己的斩击被挡下,他更加惊讶于眼前这个人类顽强的生命力。 “你就是那个噬鬼者吗?” 说着,他再次抬起刀刃。 “你这家伙!” 不死川实弥还有反应过来的时透无一郎看见这一幕,脸上青筋暴起。 风之呼吸·四之型·升天沙尘岚。 霞之呼吸·二之型·八重霞。 从前后两个方向呼吸而来的连续斩击瞬间将黑死牟笼罩其中。 风狂风带动着云霞高速流动,让深陷剑技当中的黑死牟像是身处于万米高空的对流层中,一时间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云层中雷光隐现,被斩断的少年消失无踪。 而黑死牟也不得不改变手中鬼之刃的轨迹迎向两人狂暴的斩击。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 狂风卷动的云层突然间变暗了,站在风与霞之中的黑死牟回转着身体,并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拔刀,但是周身却产生了巨大的旋涡状风刃,撕裂了搅动的风云。 两人合力的斩击瞬间被撕裂,风云散尽后,显现的是震人心魄的圆月。 “可恶——” 时透无一郎和不死川实弥咂嘴,有些不甘的退开。 虽然想直接砍断这只鬼的脖子,但是看样子即使他们两人联手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这一击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一旁桑岛慈悟郎和玄弥身影显现,趁着二人限制住黑死牟的行动,桑岛慈悟郎从刀下将玄弥被斩断的身体救了出来。 “唉……还好我一直盯着这孩子,差点出事儿……哦不对,好像已经出事了……” 桑岛慈悟郎微微叹息,“还是老了啊……” “爷爷你怎么在这?”善逸诧异地问着。 “先别管这些,这还有救吗?”桑岛慈悟郎一拍善逸的脑袋,指着被拦腰斩断的玄弥。 “血!给我鬼血!”玄弥挣扎着伸出手。 “我这里有!” 炭治郎赶忙掏出自己曾经收集那些鬼的血液。 还好他身上还留有没有来得及交给珠世小姐的血液,否则这里就黑死牟一只鬼,根本没有能够供玄弥吞噬的鬼的血肉。 “一起上,拧断他的脖子!” 或许是因为弟弟被砍了的缘故,不死川实弥面目狰狞,气急败坏的再次扑上去。 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 狂暴的斩击带起狂风朝着黑死牟呼啸而去,他本以为黑死牟不会躲开,但对方的战斗方式似乎跟其他的鬼有着很大的区别。 黑死牟并没有像其他的鬼一样利用身体能够恢复的优势硬接而是选择的闪避。 他的战斗方式与其说是鬼,更像是剑士。 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一只拥有着作弊一般体质的强大恶鬼本就已经很麻烦了,再加上对方如果拥有鬼杀队剑士们所掌握的一切呢? 黑死牟原本就是立于鬼杀队顶点的剑士之一,他掌握着仅次于‘日之呼吸’的呼吸法‘月之呼吸’,而此刻又变成鬼磨炼了数百年的岁月。 这样的怪物,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麻烦。 但是愤怒的实弥哪里会管这么多? “去死,去死,去死!” 狂暴的斩击不断的落下。 无数月弧形的斩击与凌厉的狂风交错。 凭借着无数次战斗磨练出来的直觉,不死川实弥几乎躲过了黑死牟所有的攻击。 7017k 469.人与鬼之间 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两人之间的战斗快到让人目不暇接,其余的人想要上前帮忙居然都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插手。 “唔……真是令人畅快的战斗。” 黑死牟一边招架着不死川实弥狂暴的斩击,一边感慨着。 看形式他似乎正被压制。 “不过人类,这样的高强度进攻,你又能坚持多久呢?” “可恶啊!!!!!!” 不死川实弥眼睛里布满血丝,咬着牙疯狂的进攻。 一刀接着一刀不断落下,可越是进攻他就越发感到心惊。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松懈,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因为眼前之鬼很显然还有余力,一旦松懈就将会迎来对方潮水一般的反击! 对方是鬼,而他是人类,只要刀路稍有偏差,一刀没有接下他就会当场毙命。 “噌――” 终于,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响起。 不死川实弥的刀被弹开了。 他想要再次用力将被弹开的刀刃拉回原来的轨迹,可是却发现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知觉,这是连续不断的对拼导致的麻木。 也是人类才会感受到的麻木。 月之呼吸?六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黑死牟依旧平静的挥舞着鬼之刃发出凌厉的斩击,人类的限制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作用。 一时间,僵局被打破了。 被弹开的不死川实弥身体失去平衡,根本没有办法挡下这凌厉的一击。 而就在平衡被打破的时候,在一旁寻找着机会的其他人总算是找到了插手的时机。 “换人!” 宇髓天元怒吼着冲上去为不死川实弥挡下致命的斩击。 不只是他,其余的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交替。 因为他们都已经意识到了这场战斗的局限性。 眼前的恶鬼并非单纯的恶鬼,更是一位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剑士。 并非他们不想围攻,而是对方时刻戒备着周围的其他人,战斗的时候不断带领着对手高速移动,毫无可乘之机。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车轮战,先被消耗殆尽的也将是他们人类这一方。 “不行……” 悲鸣屿行冥沉声道。 很显然,他也看出来了此刻的情况。 像这样高速高强度的战斗,要围攻显然是不现实的,以对方的手段只要对方想要,就完全有能力创造出一直一对一的局面,毕竟对方的单体实力要强于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 他们如果想要斩断对方的脖子,首先要做的就是限制对方的行动,而这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再加上…… 轰―― 整座无限城依旧正在剧烈的颤抖着,谁也不知道这座城池还能坚持多久。 “所有人,撤离!” 作为这里所有人之中最强且年龄最大的人,岩柱悲鸣屿行冥充当着主心骨的作用。 经过刚才与黑死牟的对拼,他深知眼前之鬼远远不止此刻表现出来的强大。 如果继续缠斗下去,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 所以他立刻就下令撤离。 至于有谁留下拖延……还用说吗? “轰――” 地板在沉重的踩踏下瞬间塌陷,悲鸣屿行冥在下令的同时变扑向了中央再次准备抬起刀刃的黑死牟。 “悲鸣屿先生!” 炭治郎有些担忧的喊着。 但是悲鸣屿行冥根本没有理会,他朝着黑死牟的背后冲刺,似乎想要尝试着和宇髓天元形成包夹之势。 可结果是早有预料的。 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 黑死牟根本不在恋战,瞬间提速躲开了两人的包夹,以他的速度如果想要走,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拦得住。 “真是让人不爽。” 中间没有了敌人,宇髓天元赶紧收回差点伤到自己队友的武器,然后挥手让宇髓天元退下。 “宇髓,你们先撤离,这里交给我。” “可是……” 宇髓天元有些犹豫。 不只是他,其余的众人也都一样,如果有人必须留下的话,他们都可以上。 可是刚踏出一步就被不死川实弥制止了,“听他的!走!” 经过刚才的交战,他很清楚黑死牟究竟有多可怕,如果对方拼尽全力,在场的所有人当中或许只有悲鸣屿先生一个人有那个实力真正限制住黑死牟的行动。 “我说过的……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黑死牟脸上六枚眼睛朝着不同的方向分别注视着周围的众人,他的声音平静,并没有因为冲上前来的悲鸣屿行冥而有丝毫的动摇。 眼前这些人的确很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轻易秒杀的,他也承认自己是有些太过轻敌。 不过依旧不妨碍他将所有人都埋葬在这里。 因为无限城就要崩溃了,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他需要的仅仅是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月之呼吸?十四之型?凶变?天满纤月。 不知何时,黑死牟手中那柄原本就狰狞的利刃大变了模样,刀身蠕动着延伸到了数米的长度,它在进化! 一瞬间,狭长的刀身化作残影,带起无数到巨大月弧般的风刃,仿佛能够荡平眼前的一切事物。 正面的悲鸣屿行冥面对着如此强烈的斩击自然不敢用身体硬接。 “可恶!” 虽然有些不甘,但人与鬼的体质毕竟存在着本质的差距。 如果这只鬼一直使用这样大范围的远程斩击,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退开暂避锋芒。 而这正是黑死牟想要的。 月之呼吸?十六之型?月虹?孤留月。 几乎毫无间断的,黑死牟使用出他所掌握的最强大的剑技,没有丝毫的留情。 而这一招范围比刚才击退悲鸣屿行冥的斩击还要大! 鬼之刃无情的挥动,自上空落下的无数风刃朝着想要撤离的众人坠落而去,这一招炭治郎等人曾经在无限列车之战的时候见识过,其威力足以击碎大地!绝对不可能硬抗,只能闪躲。 “糟了……” 所有人大概都意识到了黑死牟想要做什么。这只鬼是想拖住所有人并且加速无限城的崩溃,将他们所有人都埋葬于此。 “哥!你们走!”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不死川玄弥突然间拦住想要冲上去阻止黑死牟继续释放剑技的哥哥。 “混蛋,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死川实弥提起自己弟弟的衣领,面目狰狞。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我留下拖住他,你们才能离开!” 玄弥扒开自己哥哥的手,目光坚决。 是的,他唯一能想到并且能够行得通的方法,就是由身为噬鬼者的他留下。 其他的人都是凡人之躯,无论是谁上前想要阻止黑死牟都会受伤甚至死亡,而他不同。 炭治郎给他的鬼血都不是一般的鬼血,其中甚至有上弦之鬼的血液! 他想如果利用这些血液鬼化过后,哪怕不是黑死牟的对手,他也能够死皮赖脸的扑上去缠住对方。 拼命这种事情,他最擅长了,毕竟他就是这样战斗至今的! “放屁!” 实弥一拳重重锤在玄弥的腹部。 强烈的疼痛感让玄弥无法直起腰版。 “就凭你这样?” 说着,实弥一把提起抱着肚子的玄弥扔到炭治郎身上。 “小子,带着他赶紧滚,剩下的交给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 实弥面色阴沉,那满是伤疤的脸看上去异常凶狠,让想说什么的炭治郎吞了吞口水。 “所有人都给我滚,这里交给我和悲鸣屿先生。” 说着,他提起刀冲上去与悲鸣屿行冥并肩作战。 要论实力,他大概是所有柱当中仅次于悲鸣行冥的,两人合力的话应该能够暂时压制住眼前这只鬼。 果然,在不死川实弥加入战局后,黑死牟同时面对两位不顾自己受伤的‘柱’的拼命压制暂时落入了下风。 但是任由谁都能看出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 “走!” 宇髓天元面色阴沉的望着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再不走的话,真的要来不及了。” “可是……”甘露寺蜜璃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这是伤亡最小的方案。” “可恶啊!” 伊之助抓耳挠腮,但是毫无办法。 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即使足够强大,也会面临处理不了的困境,就像现在一样。 虽然他们加起来能够战胜黑死牟,但那又如何呢?面对着几乎毫无弱点的恶鬼,他们依旧无能为力。 轰―― 就在众人纠结着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背后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巨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远处疾驰而来,掀起了浓浓的烟尘。 烟雾散去后,一道满身深蓝色刺青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眼中。 那道身影站在不远处环视着众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散发出来的战意让人感到窒息,桃红色的短发随风飞扬。 “又来!?” 伊之助快要抓狂了,眼前这个麻烦都还没有解决掉,身后又来一个麻烦。 上弦之叁?猗窝座。 又是一只实力强大的鬼,而且在他们的情报中已经很明确的知道了这只鬼即使被斩断脖子也不会死! “这怎么玩儿?” 众人表情凝重,警惕的盯着突如其来的身影。 就连正在交战的黑死牟和悲鸣屿行冥都暂时停下了动作。 “猗窝座……” 看见来人的身影,黑死牟头一次皱起了眉头。 “你果然还活着,为何现在才来?” 无限城已经开始崩塌,这些人类又全部来到自己面前,黑死牟本来以为除了自己以外守在无限城中的其余上弦之鬼都已经被击败。 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何猗窝座迟迟没有现身。其余的鬼被击败就等于死亡,可猗窝座不同,猗窝座早已突破了那道界限,如今的实力在上弦之鬼当中仅次于自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突破这道界限之后,猗窝座的表现就开始变得很奇怪,既没有像童磨发起‘换位血战’也没有像是曾经那样疯狂的锻炼想要变得更强,而是找了个房间把自己关起来。 而现在猗窝座的出现让他更加不解。 他不明白,同为鬼,为何此刻猗窝座会对自己表露出战意。 虽然他们之间的确不和,但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吧? “猗窝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里看上去挺热闹的嘛……” 猗窝座没有回答黑死牟的问题,而是微笑着环视一周。 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朝着他质问的黑死牟身上。 让众人感到无比疑惑的是…… 这只鬼身上并没有杀意,甚至在刚才视线扫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能感受到半点恶意。 “这个家伙……想干嘛?” 伊之助挠了挠头。 刚才他太过紧张,并没有发现这只鬼身上的异样,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并且朝着身边的炭治郎和善逸确认道。 “没有恶意的声音。” 善逸也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我……闻到了很温柔的味道。” 炭治郎也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可是毫无疑问的,他们三人都没能从此刻的猗窝座身上感受到半点恶意。 有的只是纯粹的战意,而那战意并非针对他们的! “人类。”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疑惑,猗窝座轻笑着缓步上前,来到黑死牟的对立面,头也不回。 “有人要我……救你们一命。” 说着,他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澎湃的斗气朝着面前的黑死牟汹涌而去,光明磊落,似乎在朝着对方发起挑衅。 他的身前是同样身为鬼的黑死牟,而背后则是原本的死敌猎鬼者们。 这副画面看上去无比荒诞。 此刻的猗窝座站在人类与鬼的夹缝中。 他将与鬼为敌,但身为鬼的他永远也不可能与人类成为朋友。 可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因为不管是人是鬼,对现在的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破坏杀?罗针。 雪花的印记在他脚下浮现,这才是他的信仰。 “救……我们?”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场的众人没有傻子。 他们都明白了猗窝座话里的意思,只是依旧无法理解。 之前还见面就你死我活的鬼,此刻却要救他们?还是上弦之鬼!这什么情况?‘有人’要猗窝座就他们?这个人又是谁? 470.包围 找不到答案,此刻摆在众人面前的只有‘信’与‘不信’的选择。 “能信吗?” 众人面面相觑。 “走吧。” 炼狱杏寿郎沉默一阵后,说道。 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也轻轻点头。 对于眼前这只此刻完全将后背对着他们的上弦之鬼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是一只‘斗之鬼’,虽然是鬼,但很纯粹。 他们不知道这只鬼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相信一个将背后交给他们的‘战士’。 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直到他们安全离开黑死牟都一直站在原地,并没有加以阻拦。 实际上并非黑死牟不想阻拦,而是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猗窝座身上。 此刻,伴随着‘罗针’的展开,猗窝座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力量已经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这样的力量甚至让黑死牟感到了威胁。 他已经没有余力去阻止这些无所谓的人类了,因为不论怎么看,眼前的猗窝座都是认真的想要杀死他。 “所以……你是背叛了吗?猗窝座。” “背叛?何谈?” 猗窝座抬起拳头,“我可是早就说过,会亲手杀掉你。” “哼。” 听着猗窝座的狡辩,黑死牟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的目光不在理会猗窝座,而是望向了另一个方向,那里空无一人。 “旁边的那位,到现在还不愿意现身吗?” “啧。” 不爽的咂嘴声从空处传来。 一道诡异的符文飘落在地,愈史郎的身影逐渐浮现。 “还以为不用我动手了呢。” 很显然,他从一开始就藏在这里。 珠世小姐让他跟随鬼杀队的众人潜入无限城中,在必要时刻保护这些人类的安全。 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是因为还没有到真正生死存亡的时刻,至于这些人类受伤?管他屁事。他的心中只有珠世小姐一个人罢了,要不是珠世小姐的命令,他才懒得跟上来多管闲事呢。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 “喂,那边的鬼,联手?” 愈史郎面无表情的朝着猗窝座问道。 “……” 猗窝座并没有回答,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啧。” 愈史郎不爽的望着朝着黑死牟冲过去的背影。 “什么态度嘛,帮你还不乐意?” 好吧,其实他承认是感觉自己一个人打不过才想叫上猗窝座的,不过猗窝座似乎并不怎么领情。 伴随着猗窝座开始进攻,黑死牟的身影也动了起来。 刹那间,逐渐崩塌的无限城中,两道身影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 “你果然很强啊!黑死牟!” 猗窝座兴奋的呐喊着。 他本以为召回自我的自己已经比之前强大许多,应该能与黑死牟势均力敌,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太低估眼前这个家伙了。 对方的攻击连绵不绝,每一刀的力量都足以让普通人类感到绝望。 快,准,狠,凌厉的刀让猗窝座没有丝毫闪避的机会,只能正面硬抗着狂风骤雨一般的斩击。 他现在面对着跟鬼杀队剑士们同样的处境,但也有唯一的不同——他是鬼。 “哈哈哈哈哈哈——” 鲜血四溅,拳头在一次一次的斩击中被切开,又瞬息间复原,猗窝座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狂笑着挥拳。 “抱歉啊,黑死牟,今天我绝对不会输的!” 挥舞的双拳带起无数残影,无尽的拳头从四面八方朝着黑死牟压制而来。 猗窝座是鬼,不会因为身体被斩断就死亡,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防御,有的只是不顾一切的进攻。 是的,不顾一切! 一拳又一拳的轰击在那狰狞的鬼之刃上,拳头相比于刀剑的区别在于攻击路径更短,速度更快,这对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劣势,但对于此刻的猗窝座来说却不见得。 这是一场没有分不出生死的战斗,双方都不会因为受伤而死亡。 黑死牟那剑士一般的作战方式面对会受伤流血的人类确实会有优势,但面对同样不需要防御并且实力强大的鬼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咔——” 猗窝座疯狂地抡动着拳头,拳头从侧面砸向黑死牟的刀刃发出如同打铁一般的争鸣声。 终于一道清脆的折断声响起,他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机会来了!” 黑死牟的动作因为鬼之刃的折断有了那么一丝的停滞。虽然转眼之间鬼之刃就又疯狂生长恢复如初,但这一瞬间的破绽被猗窝座抓住了。 “啊啊啊啊——” 伴随着咆哮声,猗窝座挥拳的速度越来越快,借着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他彻底压制住了黑死牟。 骨裂声不断响起,拳头一次又一次碎裂,但依旧不妨碍他疯狂的攻势,带着血的拳头不断的砸下,把黑死牟逼得不得不后退。 “别太……嚣张了!” 一直被逼退到废墟边缘,再也退无可退,黑死牟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怒容,看样子是被猗窝座打出了真火。 “噌——”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响起,从黑死牟的手中另一柄狰狞的长刀生长出来,同样的爬满无数狰狞的眼球和血肉。 两柄长刀疯狂的生长,长达十米的巨刃带起骇人的狂风,似乎要将猗窝座连同着眼前可见的一切一起劈开。 猗窝座见此急速爆退,他深知可以受伤但是不能被这样的长刀懒腰斩断,否则他将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而愤怒的黑死牟看着爆退的猗窝座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周围的一切都在坍塌,但他们根本无所畏惧,在废墟之间上演着无始无终的血腥厮杀。 “我擦,这家伙这么猛吗?” 一旁还没来得及动手的愈史郎挠了挠头。 在他看来猗窝座的实力跟黑死牟还是存在一定差距的,原本以为这家伙必须跟自己两人联手才能压制住黑死牟。 可此刻的猗窝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拼,拼命三郎都得靠边站。 “管他的,上去搭把手吧,完事了好赶紧回到珠世小姐的身边。” 愈史郎的眼中闪过淡金色的微光,目光突然间变得有些凝重。 当然,他担忧的并不是眼前的黑死牟很难对付,毕竟他们都是鬼,怎么打也分不出结果,只需要限制住这只鬼的行动就好了。 他担心的是珠世小姐把他从身边支开的目的。 虽然他已经和珠世小姐约好了等无惨被消灭就找个地方隐居,但是他其实是知道的,珠世小姐早已心存死志。 如果无惨被消灭,那么唯一支撑着珠世小姐活下去的仇恨也没有了。 最坏的情况是她会主动走到阳光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愈史郎心里很清楚这一切,但珠世小姐对他的命令是绝对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不听珠世小姐的话。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被特地支开,他依旧来到这里。 但同时,他也不想让珠世小姐死。 “真是让人头疼啊……” 愈史郎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无限城正在不断的崩塌,他得先规划好快速达到外面的路径。 珠世小姐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这些与他无关紧要的鬼杀队剑士,可不是让他在这里跟两只杀不死的鬼无畏的消耗。 只要保证那些人类都撤离到安全距离,然后他就可以离开了! 他必须在确认无惨的死亡之后马上找到珠世小姐,因为如果真的跟他猜想的一样,无惨被消灭的时刻,就是珠世小姐赴死的时候。 可是想到这里,愈史郎又感觉自己跟着那群人类撤离好像也不是上上之选,因为这些人类现在要做的好像只是撤离这里,杀死无惨这件事跟他们似乎没有多大关系,跟着他们没用啊! 所以要怎么才能确认无惨的死亡呢? “真是麻烦……” 愈史郎目光阴沉的望着黑死牟和猗窝座。 他突然间想起,这两只鬼的生命应该都是与无惨相连的,无惨消亡的同时他们也会消亡。 他想如果自己速度够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阻止珠世小姐做傻事…… ······ “可恶!可恶!可恶!” 无惨不断怨恨的咒骂着。 “这里是哪里!?” 他的背后是坍塌的无限城,而他的前路是一片未知的空间。 那是堆满了尸山血海的战场,他从未踏足过,也不记得这周围有这样一片区域。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惨愤怒的咆哮着。 此刻的他在这片空间内孤身一人,像是战败后丢盔卸甲的将领像一般迷茫、慌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慌乱的四处逃窜,但是这样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无路他朝着什么方向逃跑都是尸体。 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尸体正在悲鸣,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来抓住他,将他一起拖入那无间地狱。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彻底。 无限城塌了,他的部下,数百年来所向睥睨的上弦之鬼几乎全灭。 原本以为黑死牟还靠得住,或许能够解决掉那些人类之后来帮助自己,可是呢?猗窝座! 猗窝座在干嘛!?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无惨不解的质问着,但是没有人会回应他。 他面色阴狠的想要通过意志抹杀掉猗窝座,可是无论尝试多少次他都发现没有作用。 因为他被困在这里了。 从他逃出无限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被困在了这仿佛地狱一般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有着一只巨大的手在操纵着。 “该死的!这里究竟是哪里?” “当然是你葬身的地方了。” 声音从高处传来,回音缭绕。 无惨惊恐地抬起头,终于发现了那道令他恐惧的身影。 “什么时候……”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这家伙前面,他已经逃出来了! 是的,他跑在轩浩前面逃出了无限城。 可是此刻这个老人却诡异的端坐于他身前的尸山血海之上,似乎一直就在这里等着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无惨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更愿意相信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一场梦境。 “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出现在我面前还能逃走吧?” 冷漠的声音将无惨所有的幻想都磨灭掉了,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他甚至能够闻到浓郁的血腥味,感受到这燃烧的战场上炽热的温度。 “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着高处那双炽热的黄金瞳,无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仿佛被太阳炙烤般绝望。 轩浩没有回答,只是踩着血海拾级而下。 他冷漠的看着眼前的无惨,就像在看着一只蝼蚁。 就像他说的一样,无惨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因为从无限城展开的那一刻开始,陷阱就已经布置好了。 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无限城之外早已被另一股力量包裹,这是轩浩的‘领域’,因为尚未完成所以姑且可以称之为‘尼伯龙根’。 可以说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在轩浩的掌握之中,被尼伯龙根笼罩的世界自然就是他的世界,其中发生的一切,包括无限城内的一切,都将遵循他的意志。 简单来说,从一开始就胜负就已经注定了。 虽然他并没有告诉鬼杀队的众人,但实际上这些人再怎么浪也不会死,包括无惨无法用意念杀死猗窝座也是他的意志。 严格来讲在他的领域内,这片空间已经不属于原本的世界了,所以规则自然由他来制定。 唯一的限制或许就是无法影响比自己强的人,可遗憾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这是这个世界的人与鬼都无法理解的力量,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更加绝望。 逃出无限城的无惨本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却是踏入了早已准备好的陷阱之中,仿佛被玩弄于股掌之间那样无助绝望。 “你……你们!” 无惨惊恐的看着老人缓缓走到他面前的不远处,不只是这个老人,当他完全回过神来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突然间被包围了。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身处无限城内被黑死牟拦截的鬼杀队众人也来到了这片空间,并且冷漠的环绕着他。 7017k 471.暌违千年的日出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杏寿郎、宇髓天元、甘露寺、香奈惠、香奈乎、蝴蝶忍、富冈义勇、悲鸣屿行冥、伊黑小芭内、时透无一郎、不死川实弥、不死川玄弥、桑岛慈悟郎。 他们是刚从无限城中撤离出来的,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他们无比的清楚,那就是眼前即将上演他们期盼已久的一幕——对苟延残喘千年的极恶之鬼的审判! “来了。” 轩浩的目光突然间望向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包括无惨在内的众人也循声望去。 在他们看过去的同时,周围的一切缓缓消散,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空旷的地面。 雨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流淌着尚未干涸的雨水。 雨地中是麟泷左近次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而来的身影。 麟泷左近次看着突然间出现在面前不远处的众人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轩浩,只是遵照吩咐在祢豆子醒来后带她来到指定的地点。 现在看来这些先生显然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祢豆子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的迷茫,但是当她看见人群中炭治郎的身影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然后热泪盈眶。 “结束了。” 看着祢豆子脸上的笑容,轩浩欣慰的说着。 “什么结束了!?” 无惨面目狰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这些家伙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少瞧不起人了!” 嘴上说着十分嚣张的话,但他的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想要逃跑。 这诡异的领域突然间解除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愚蠢。” 将光芒融入体内,轩浩无奈的摇头看着无惨滑稽的举动。 这家伙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解除领域吗? 当然是因为猎物已经入网,根本不需要再费多余的力气。 “踏——” 雨地上奔跑的声音戛然而止。 “额……” 无惨挣扎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他的咽喉被人扼住,整个身体被提起来了。 “可……恶!” 他的眼中满是怨恨和绝望。 他的挣扎在眼前这个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男人面前毫无意义,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那些曾经被自己蹂躏的人类挣扎时的绝望。 望着逐渐晴朗的天空,雨停了,天亮了,阳光很快就会透过云层。 暌违千年的日出即将到来。 这算什么?被一个人类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放在火上炙烤的模样? 无惨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屈辱的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像你这样的怪物……”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轩浩面无表情的说着,“即使没有我,我想结局也是一样的。” 轻轻将手中的恶鬼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地上,他轻轻抬起手。 炭治郎腰间的利刃像是受到感召一样飞出落在轩浩手中。 “这是因果。” 伴随着长刀缓缓抬起,无惨身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此刻阳光还并未照射到他身上,但裂纹已经开始不断蔓延了。 这是数百年前就已经刻下的痕迹,就像提醒着让人沿着虚线剪开。 这意味着即使没有轩浩,无惨也会被杀死,只是他的出现让着一切变得更加顺利罢了。 “噌——” 长刀并没有如同无惨想象中那样砍在他的脖子上,而是被轩浩插入了地面。 而诡异的是,无惨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钉死在了原处无法动弹。 “我说过了,结束了。” 老人手扶着刀柄冷漠的站在苍穹之下,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一道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刺破云层,这才是诛杀恶鬼的审判之剑。 直射而来的阳光让无惨本就充满绝望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完了!!!”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这一个念头。 动不了,根本动不了。 不知为何,当那柄他无比眼熟的利刃插入大地之时,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就像是无数道无形的枷锁缠绕在他身上。 他回想起来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继国缘一!” 他愤怒的呐喊着,“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死了都还要跟我作对!?” 在无惨的视线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在轩浩身侧。 那道身影脸上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他终于意识到,原来这并不是错觉——他从未从那数百年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这些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家伙从未离去,像是幽灵一般阴魂不散! “可恶啊!” 无惨不甘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被阳光毁灭,身上的裂纹还在不断地蔓延,从内到外的无形力量正在撕裂他的身躯。 “我……会死?” “不!不可能!” 忍受着阳光炙烤的痛苦,他开始疯狂的挣扎,似乎是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 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与那无形的力量对抗。 “不行!身体无法行动,无法逃离这里!怎么办?该怎么办?” 无惨终于动用了他那如同挂件一般的复数大脑,疯狂的思考着对策。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躲避阳光的地方,即使缩小也找不到掩体还会被阳光瞬间化为灰烬! 那就反过来变大!对!保护肉体,让身体膨胀起来,用多余的血肉形成保护肉体的血肉之铠!然后趁着血肉之铠的掩护将本体钻入地下! 无惨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居然能够想到如此完美的策略! 可是……当他实际行动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简直是在做梦。 血肉开始膨胀,体型瞬间开始变大,血肉疯狂的生长,虽然不能移动,但这包裹着的血肉铠甲能为他争取宝贵的时间。 的确,面对膨胀的庞大身躯,对于鬼杀队的剑士们来说或许很难处理,可是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忘记了自己此刻面对的究竟是何人。 时间太过久远,也许他连眼前之人究竟拥有着怎样的力量都已经不太记得了。 “唉……就不能老老实实等死吗?” 看着无惨开始膨胀的身体,轩浩缓缓松开轻抚在刀柄上的手,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 在无惨不解的目光中,眼前这个老人开始活动着手臂,似乎是在做着热身运动。 “!?” 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无惨更加疯狂的控制着身体加速膨胀。 “糟了糟了,来不及了!” 他终于回想起了当年的恐惧。 想起了眼前之人最可怕的地方,并非刀剑,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诡异力量,而是那极致且纯粹的暴力。 “哈哈哈哈——” 诡异的是,无惨面对着这扑面而来的极致暴力居然放肆地大笑起来。 但是很快,笑声戛然而止,被狂风的呼啸声所掩盖。 鬼杀队总部的宅邸面前,沉默的静坐在屋前等待着最终结果的产屋敷耀哉也感受到了动静,抬起头。 周围恶鬼们依旧前仆后继的进攻,鬼杀队剑士们艰难的抵挡,但突如起来的动静让他们都愣住了。 在无数人与鬼惊讶的目光中,天空突然间变亮了。 原本被只有一束细小光线透过的云层被狂风撕裂开来,未散的乌云瞬间被破空的气流轰碎,仿佛天路一般的通天轨迹在众人眼中显现,犹如神临。 这条路的开始,是化作肉末的血肉,这条路的尽头,是暌违千年的日出。 终于,经历了千年的岁月,鬼舞辻无惨彻底消散在阳光之中。 看着被强行撕裂的天空,恶鬼们脸上满是绝望,阳光洒下,它们在绝望中灰飞烟灭。 望着仿佛被撕裂的天空,感受着温柔的洒在脸上的阳光,鬼杀队的众人眼里都热泪盈眶。 紧接着,是漫山遍野的欢呼声。 听着这代表着胜利的欢呼,离轩浩最近的众人似乎依旧在震撼中没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毕竟刚才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能够理解的范畴。 欢愉的声音久久才停息。 ······ 与此同时,消散的不仅仅是地面上的恶鬼,还有无限城中纠缠着的两道身影。 长刀深深嵌入猗窝座的肩膀,几乎撕开了他半个身体,而他手也同样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你输了,黑死牟。” 猗窝座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我说过的,会亲手杀死你。” “我……输了……吗?” 临近死亡,黑死牟处回来的平静。 严格来讲他并没有输给眼前的猗窝座,因为即使猗窝座加上愈史郎两人一起也没办法占据绝对的上风。 说到底,实力相差并不悬殊的情况下,鬼与鬼的战斗本就毫无意义。 但是现在他要死了,与猗窝座同归于尽。 并不是被杀死,而是因为无惨已经死了,他们只不过是陪葬而已。 “为什么会输呢?” 黑死牟发出这样疑问。 “那是因为……我们走错路了啊……” 猗窝座回以苦笑。 两人的身躯逐渐消散,恍惚间,从猗窝座那双变得澄澈的瞳孔中,黑死牟看见了自己此刻丑陋的模样。 那是真正的极恶之鬼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呢?” 黑死牟迷茫的回忆自己的一生。 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活了多久了,战国?大正?也许已经有了数百年的岁月了吧? 岁月总是会带走一些东西,包括他身为人类之时的记忆。 逐渐的,他的人性也开始被遗忘,甚至帮助无惨屠杀过去曾经守护过的人类。 “原来……是这个时候……” 黑死牟总算回忆起自己变为恶鬼的经历,但心中毫无波动,因为这毕竟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又是什么驱使着我即使知道错误还不断的前行呢?” 这个问题不用回忆他也能答复。 因为那道影子一直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从未磨灭。 这一生,他似乎都在失败,从未战胜过自己想赢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因为他明明算得上是个天才,完全没有会输的理由。 可无论怎样,比起自己那让人嫉妒的弟弟缘一总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他从未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过只是想要赢过弟弟而已。 因为这有这样,在被称为‘兄长’的时候,他才能抬头挺胸。 “所以……我竟然因为对弟弟的嫉妒,变成了这样丑陋的模样吗?” 这一刻,黑死牟似乎终于明悟了。 但是一切似乎都已经太迟了,迟了数百年的光阴。 “多么悲哀啊,兄长……” 跨越数百年的声音似乎此刻再次回响在耳畔。 此刻的黑死牟终于读懂了数百年前最后见到缘一的时候,弟弟口中的悲悯。 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一切。 回想不起父母以及自己妻儿的模样,唯独只有缘一的面孔始终那样清晰。 缘一就像是独一无二的太阳,而他像是个傻子一样在那段错误的时光里不断伸出双手挣扎着想要靠近,除此之外别似乎无选择。 直到化为焦炭灰飞烟灭…… “兄长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吗?那位就当这个国家第二强的武士好啦。” 熟悉的声音传来,继国岩胜看着手中的竹剑微微发愣。 他抬起头,是年幼时缘一天真无邪的笑脸。 此刻他才明白,缘一从来没有跟他开玩笑。 其实不必去追逐太阳,只要他愿意伸出手就好了,他的弟弟一定会同样伸出手,绝无第二种可能。 当他再次眨眼,眼前的缘一长大了。 就站在他的面前,栩栩如生。 看着缘一平静的微笑以及朝着自己伸出的手,继国岩胜犹豫的抬起手。 “走吧,兄长。” 他感觉自己被拉住了。 ······ “还是尽快重新做人吧,少年。” 弥留之际,猗窝座再次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是曾经改变他人生的恩师,庆藏师父。 此刻的庆藏牵着女孩的手,站在他的背后。 这个女孩他也无比熟悉,他正是因为回想起了这个女孩的面孔才重新找回了自我。 472.不自量力 “恋雪,师父……” 猗窝座呼唤着两人。 “我做得……还算好吗?” 男孩不太确定的询问着。 女孩松开父亲的手上前,轻轻捧起男孩的脸。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谢你狛治哥哥……” 热泪夺眶而出,终于,恶鬼变回了曾经那个男孩。 狛治紧紧地拥抱着眼前的女孩,放声哭泣。 “对不起!恋雪!!对不起!师父!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到头来我还是没能遵守约定!” “唉……” 庆藏轻声叹息,上前张开双臂抱紧相拥的男孩和女孩。 “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 “……” 沉默地看着两只鬼消散后,愈史郎的身影朝着出口的方向急速奔行。 轰—— 剧烈的轰响声中,无限城终于彻底坍塌,将一切都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底。 天空中被贯穿的云层还未复原,阳光毫无阻拦的洒在大地上。 无数的灰烬随风飘散,似乎一切的罪孽都已经烟消云散。 这里是树林中央的一片空旷的空地,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遮蔽直射的阳光,而就在刚才无惨在此灰飞烟灭。 “终于……结束了……” 看着这样的一幕,一直躲在树荫处的珠世微微叹息。 她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数百年了。 为了亲眼见证这一刻,她不顾自己身上背负的罪孽也要苟延残喘至今。 而今天这一刻终于到来了,也是她该赎罪的时候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无惨的消亡身上,因为对于鬼杀队的众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了。 因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这样就好……” 珠世缓缓迈出步伐,从阴影中走到阳光处。 任由着阳光灼烧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按照她的想法,她将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为恶鬼的时代画下句点,自此以后,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吃人鬼’了。 但似乎有人并不希望她这样做。 阳光下,一道仿佛燃烧着的身影拼命奔跑着,不理会周围的所有人,只朝着她的方向拼命奔跑。 “珠世大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原本已经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珠世睁开眼睛。 她发现阳光带来的刺痛减少了,因为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愈史郎?” 她看着眼前的愈史郎眼里有些惊讶。 因为……这里可是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阳光下啊! 而身为鬼的愈史郎,又是如何抵达她面前的呢?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推开了,再次退回到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 两道身影迎面而立,一道站在阴影里,一道站在阳光里。 珠世终于看清楚了愈史郎现在的面貌。 那是一具已经被阳光灼烧得遍体鳞伤的身躯,残破的脸上依旧能够看到笑容,似乎是在为能够赶上拯救她而欣慰。 即使全世界都离你而去,也总有人会向你奔赴而来。 也许是因为体内存在着比鬼血更强的‘龙血’的缘故,愈史郎对阳光的耐性要比普通的鬼强得多,因此即使顶着阳光的炙烤,他也能暂时行动。 顶着阳光的灼烧,愈史郎总算走进了阴影中,身上各处的伤口正在缓慢的恢复。 他静静的看着缓慢愈合的伤口,心中充满感慨。 说起来他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还得好好感谢那位先生才是。 ······ 另一边。 “呼……” 略显疲惫的呼吸声将众人的目光拉回来。 看着老人空荡荡的右臂,他们逐渐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仿佛神迹的一幕仅仅是因为眼前之人挥动拳头造成的。 “轩浩先生……您的手臂!?” 最先发出担忧的疑问的是蝴蝶忍。 但是面对她的担忧,眼前的老人并没有回应,而是面色凝重的转头望向众人中焦急的炭治郎。 他有些无奈的缓缓摇头,走到炭治郎面前。 “祢豆子!?祢豆子!?” 炭治郎焦急的摇晃着祢豆子的身体。 就在刚才祢豆子突然间晕倒过去,满头是汗,面色挣扎。 妹妹突然间的变化让炭治郎心急如焚。 “别担心。” 温和的声音让焦急的炭治郎安静下来。 他转头看着眼前微笑着望着他们兄妹的老人,他现在才发现老人的右臂已经不翼而飞。 “老师您……祢豆子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不会有事。” 面对炭治郎不知所措的疑问,轩浩缓缓上前,俯身,璀璨的黄金瞳亮起。 “喂,真是的……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吧?” 他俯身观察着女孩的变化,声音仿佛能够贯穿灵魂。 刚才无惨被轰碎的一瞬间又自以为是的做了一些小动作。 散落的鬼血有一滴洒在祢豆子的眼睛里,也许其他人发现不了这样的细节,但在轩浩的感知下,周围的一切微小细节都无所遁形。 ······ 无惨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输得如此彻底。 他的一生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死亡的阴影几乎每时每刻都笼罩着他。 所以‘永生’便是他无数岁月一直渴求的东西。 “可是如何才能够真正的永世不灭呢?” 当他接连着被继国缘一还有轩浩逼入绝境的时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道路。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活得再久,变得再强,这个世界总会出现更加可怕的怪物,虽然他并不相信神佛,但这个世界或许真的存在自己的意志。 就像所谓的‘命运’一般,冥冥中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抑制着他,阻挠着他。 于是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够强大到突破这样的桎梏。 因为单一的个体能够做到的事情总还是有极限的,人类的世界在不断发展,他想要依靠自己一个人与世界抗衡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论他再如何苟延残喘,只要他还是单一的个体,总会出现某些东西可以杀死他。 很简单的道理,任何东西只要活着,就会被杀死。 那么什么才是永世不灭的呢? 终于,在他临近死亡的时刻,看见了继国缘一的身影。 那是纠缠着他无数岁月的意志。 鬼杀队的众人继承着这样的意志,顽强战斗,唯一的目的就是杀死他。 “原来如此。” 这一刻,无惨终于明悟了——只有意志才能永存不灭。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肆的大笑着。 他看着眼前挥拳的人类,目光中流露出嘲讽。 他想说话,但是毁灭的力量已经摧毁了他的身体。 可这依旧不妨碍他内心的欢愉。 “拜你所赐,我终于明白了何为永恒! 杀不死我的,你们都杀不死我的!!!! 你们能杀死我的肉体,但是现在!我的意志也将与你们人类同样,是永恒不灭的!” 无惨心中充满了怨恨。 “你很看重这孩子吧?我将把自己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在你最看重的人身上,我的意志将通过她永世不灭! 传承下去吧,即使没有我,也会有无数让你们惧怕的‘鬼王’,在你们畏惧的黑暗中不断重生!” “去吧,孩子,代替我,将所有人类,赶尽杀绝!” 如同梦魇般的低语在祢豆子耳畔不断回响。 她目光呆滞,神色有些挣扎,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毕竟是个人类的女孩,无法压制存在千年的鬼王疯狂的意志。 明明听见了那一声声‘祢豆子’的呼唤,却无法做出回应。 在祢豆子的意识之海中。 她身处于老旧的木屋中,这是她在深山里的家。 身边满是残破的尸体,这些是她已经逝去的家人。 祢豆子仿佛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她蜷缩在角落里,抗拒着这里的一切。 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是‘诡计’,用来攻破她心理防线的诡计。 所以无论惨剧在她面前重复多少次,她都蜷缩成一团,不去看。 “哥哥……哥哥……”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低声的呼唤着。 “我只想跟哥哥一起回家……神啊,求求您……请让我跟哥哥一起回家吧……” “神?哥哥?你叫谁都是没用的,放弃吧。” 一双梅色的双瞳突然间在虚空中睁开,眼里带着笑意,嗤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中。 “就算回去又能怎样呢?你的家人们早就已经死光了,就算回到了那个遍地坟包的家,又能够怎么样呢?” “不是的!” 祢豆子拼命的反驳,“我还有哥哥!” “哥哥?” 无惨的声音依旧有恃无恐。 “你是指的那个急的像是热锅上蚂蚁的少年吗?就凭他?能把我怎么样?不,不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笑着。 是的,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 此刻的他已经化作永世不灭的意志,愚蠢的人类们又怎么会理解他这样完美的存在呢? 现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他如何!他是无敌的! “不!我一定要回去,哥哥他……还在等我……” 祢豆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没用的,你回不去。” 无惨继续低语着,如同催眠一般想让眼前少女的意志永远的沉睡。 “快放弃那些毫无意义的胡思乱想吧,这里是我的世界,没有人能够救你,而你马上就会变成新的鬼王,你的哥哥,也将由你亲手杀死!” “不,我怎么可能会杀死哥哥?” 少女蜷缩的身躯开始颤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哥哥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说着同样的话,一道是祢豆子的,另一道……无惨从未听到过。 “额?” 那双梅色的眼睛疑惑的四处张望。 无惨开始慌了。 这里本该是他的世界,可是居然出现了他所不知道的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在说话!?给我出来!!” 本以为已经主宰一切的无惨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世界里出现未知的‘杂质’。 可是他左顾右盼,也没能发现任何东西。 最后……他只有将目标再次望向这片空间内除了他以外唯一的一个人了。 “是……你?” 他目光阴狠地质问着祢豆子。 但换来的是许久的沉默。 让无惨感到诧异的是,原本一直深陷于恐惧之中的祢豆子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颤抖,抬起头用那双樱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那倔强的目光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为什么……敢这样看着我?” 无惨俯视着祢豆子的眼睛里饱含杀意和蔑视。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突然间是从何处借来的勇气,敢用这种目光盯着自己。 “你为什么还不放弃?为什么还没有被我的意志吞没?” 无惨目露凶色,语速加快,像是陷入癫狂。 “为什么?为什么?你究竟是谁!?” 他的思绪完全混乱了。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应该是从头到尾都不对劲! 眼前的人是祢豆子?不,那眼神完全是另一个人! 无惨突然间开始怀疑人生了。 “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总有人出来跟我作对?你究竟是谁?” 他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因为这里明明是属于他的世界,是他的意志主宰着一切,可是为什么会陌生的家伙出现在这里? 这可不妙啊,因为既然有未知的人能够进来,那就说明这里并非绝对的完全。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质问着眼前借着眼前的女孩。 “我只是在等哥哥来接我。” 女孩如是回答。 “哥哥?哥哥!?又是哥哥!?” 无惨抓狂了。 “祢豆子的哥哥是炭治郎,你的哥哥又是谁!?” 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女孩在说什么,谁是她的哥哥,又有谁能够来到这里来接她? “!?” 仿佛联想到了什么,那双梅色的双眸突然间愣住了。 “你的胆子不小啊?无惨。” 愤怒的声音响起。 “咔——” 困住祢豆子的房间瞬间支离破碎,而这片空间破碎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突兀的,无惨的身形像是被从虚空中拽出来了一样坠落在这片空白的领域中。 他惊恐的回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见了一双燃烧着的黄金瞳冷漠的盯着自己。 “你……她……哥哥?” 无惨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7017k 473.神形俱灭的无惨(鬼灭完) 无惨慌乱的爬起身逃窜。 一切缘由似乎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令他无比惧怕的男人,就是这个女孩的哥哥。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这究竟是什么鬼!” 他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祢豆子身上会存在着两个人的意志?贵圈是真特么的乱! “妈的,我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家伙?” 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在跟什么样的存在作对。 不过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眼前的人类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无数倍,因为就连此刻他自以为‘无敌’的意志空间都被这个男人撕裂了。 “这不公平,这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不仅拥有那样变态的身体力量了,还能够入侵我的意志?” 无惨疯狂的奔跑在一望无际的空白之中。 他本以为‘意志是永恒不灭的’,但瞬间就被一巴掌扇醒了。 因为这个男人既然能够轻松来到这里,他就毫不怀疑对方可以轻松的磨灭自己的意志。 “可恶啊!” “省省吧。”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原地踏步的无惨。 这里既没有空间也没有方向,没有人的指引,凭借一道残存的意志又能去到哪里呢? “为什么?” 无惨惊恐地回过头。 他也发现了自己正在不断的原地踏步,他被彻底困在这里了,哪里也去不了。 “呵?为什么?” 轩浩冷笑着俯视着他。 “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呢?本来死了也就没你什么事情了,还非得给我闹这么一出?” “我……” 无惨心里mmp,心想能活着谁特么愿意去死啊?他这不是被逼上绝路了吗?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只传承自己的那虚无缥缈的意志,到最后究竟还是不是自己都不一定。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被彻底抹去,永远消失是吧?” 还没等无惨组织好语言回答,轩浩就已经帮他想好了去处。 “什么!?你……你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男人无情的话语让无惨感到灵魂深处都在发凉。 他不断的想要回头,却忘记了自己根本退无可退。 只看见眼前的男人不断的靠近。 那双燃烧着黄金瞳在无惨的视野里不断的放大,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仿佛都燃烧起来了,意志正在被燃尽,逐渐的他开始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这不是‘死亡’,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毁灭’。 在绝望中,无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完蛋了,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他意志逐渐消散,融于这片空白的空间,然后归于虚无。 “哼。” 面无表情的熄灭看着眼前的无惨彻底消散,轩浩心里的不爽终于平复了一些。 杀死无惨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杀了也就杀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让人永不超生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做。 可奈何这家伙这么喜欢作死,居然欺负到自己妹妹头上了?没办法,只好连超度都免了,直接神形俱灭。 做完一切后,轩浩的目光总算是柔和了一些,望向一旁安静站着的女孩。 “没事吧?” “……” 祢豆子沉默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 “祢豆子!” 在一声声呼唤中,刚才突然间昏迷过去的祢豆子总算醒来了。 她有些迷茫的望着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好了已经没事了。” 看着祢豆子迷迷糊糊的模样,轩浩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无惨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已经被他彻底抹杀,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祢豆子的东西了。 “哥哥……” 听见熟悉的称呼,一旁焦急的炭治郎终于安心下来,他热泪盈眶的抱住自己的妹妹。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唯一的亲人祢豆子也顺利的变回了人类。 “哥哥!!” 似乎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曲折的噩梦,祢豆子在自己哥哥的怀中终于放声大哭。 从她的身上,一道除了轩浩以外无人能够察觉的淡淡的光芒浮现。 轩浩轻轻伸出手,握住这道微光。直到这道微弱的光芒融入自己的意识深处某个角落后,他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 随着老人的发言,围观的众人才突然间反应过来。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众人仿佛还置身于梦中。 他们不约而同的望向守在炭治郎和祢豆子身边的老人。 此刻的老人只剩下一条手臂,苍老的身躯盘坐在地上,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劲。 炭治郎和祢豆子也发现了轩浩的异常。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老人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受伤断肢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应该根本不是问题,可是……为什么不治疗呢? “老师,您没事吧?”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 轩浩缓缓起身,微笑着环视着众人。 这里几乎是他在这个世界认识的所有人了。 已逝之人他没办法带回来,但庆幸的是,还活着的人一个都没有少。 “我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所以,该告别了。” “!?” “老头你要走!?” “去哪!?” 众人对于眼前这个灭杀无惨最大的功臣突如其来的道别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好不容易干掉无惨,这连庆功宴都还没来得及开呢?就要走!? “好了,真的要走了,留给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 轩浩没有说话,微笑着朝着树荫的方向自顾自的走着。 众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阻拦,但是却被珊珊来迟的产屋敷耀哉制止了。 产屋敷耀哉缓缓摇头示意众人退下。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一切结束后,轩浩就会离开这里,虽然并没有说去哪,但是产屋敷耀哉大概能够猜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老师……” 炭治郎有些犹豫的上前,他还没来得及感谢,眼前的老人就要走了。 似乎是听见他的呼唤,那道苍老的背影抬起那只仅剩的手臂轻轻挥动着告别。 “有缘再见吧。” 听见这样的话,清楚轩浩性格的炭治郎也知道对方去意已决。 “老师再见!”谷鈠 “恭送先生。” 产屋敷耀哉单膝跪地,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低头行礼。 看见主公的动作,鬼杀队的诸位柱们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约而同行礼。 “老头……记得回来玩儿啊!” 伊之助和善逸大声喊着,似乎是害怕声音传达不到。 “先……哥哥再见!” 包括炭治郎在内,众人惊讶的目光都投向祢豆子,因为不知为何,祢豆子喊着轩浩哥哥。 “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 回应他们的是从前方传来的笑声。 他们再次转过头望向那道离去的身影,看见了仿佛奇迹一般的一幕。 老人的身影就像是风化一般一边走着一边随风飘散,直到尘埃散尽后,他们看见了一道年轻的影子,那是轩浩原本的模样。 “好了,再见吧。” 看着身边路过的虚影,愈史郎回过神来,“谢谢!” 轩浩轻轻挥着手,微笑着朝着他们道别,影子逐渐变淡,似乎从未来过。 ······ 消失在众人面前后,轩浩再次回到了空白的空间中。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谁?” 眼前出现在这片空白空间中的人有着和继国缘一同样的面貌,但他之所以感到疑惑,是因为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真正的继国缘一。 “不是……” 男人看着他,缓缓摇头。 随后,两人沉默良久也没有再说话。 “……那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轩浩皱着眉头问道。 普通人没有别人的引导是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而眼前之人既然有能力进来就绝对不是凡人。 这片空间内除了他自己以外他见过能自己进来的家伙好像只有那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了。 “您好异乡人,我是这个世界的意志……”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稚嫩,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明明顶着一张成年人的脸,笑容就像初生的孩童那样单纯。 “世界意识干嘛顶着缘一的脸?” “因为……我还没有能力拥有自己的身体,所以只有借着别人的面孔来见你了……” 世界意识有些歉意的说着,“我想这张脸你很熟悉,应该不会讨厌才对……” “我不讨厌这张脸,”轩浩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但我讨厌别人顶着我朋友的脸。” 他大概清楚了。 眼前这个存在跟掌控了‘龙族’世界的路鸣泽相同,是世界的‘神’,只不过对方看上去好像才刚出生,不太给力,连脸都需要借别人的,跟路鸣泽相比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啊……” 世界意识面对这样的话语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对人类的情感不太了解。” 在对方道歉后,轩浩语气稍微放缓和了一些。 “是的,我是想来感谢您……帮我清理掉了‘蛀虫’。” 世界意识如实回答道。 “蛀虫是指无惨吗?” 轩浩冷笑着。 也许是心中有过阴影他对于‘神’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那个‘神’后来的表现貌似是为他好,但是那家伙特么的居然把他一个人扔在‘混沌’中,害得他差点当场归于虚无,仅存的好感顿时无了。 “嗯。” 世界意识很听话,像个乖孩子老老实实回答着。 毕竟眼前这个‘人’……姑且算是‘人’吧?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人是它的恩人。 “所以,你想怎么感谢我。” 对于自己应得的报酬,轩浩毫不客气。 “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世界意识有些犹豫地说着。 “哈?” 轩浩捂脸,“你来见我难不成就是单纯为了说声谢谢?” “不……我只是想……你应该找不到去其他世界的路才对,所以来指引你……” 世界意识微笑着说道。 “额……” 轩浩愣了愣。 好像确实是这样…… 他貌似从未想过要怎样才能在世界之间行走,上次从‘混沌’中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有着灵魂的指引,可现在身处在这片空白当中,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而眼前这个家伙,好像知道该怎么走。 也就是说…… “你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其实我也是跟着你才来到这里的……” 世界意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 “这里不属于任何世界,好像……是因为有你在这里,我才能够跟进来。” “……” 轩浩有些失望,“那你要怎么指引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前往别的时候,但至少我能为您指引离开的方向。” 世界意识微笑着伸出手指,指向远方。 “那个方向吗?那里有什么?” 轩浩终于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跟之前路鸣泽为自己指路一样,对方既然是这个世界的意识,那么自然是知道如何离开属于自己的世界的方法。 路鸣泽当时是召唤出了一道门,而门的另一侧是混沌。 “混沌。” 当世界意识给出同样的答案后,轩浩确认了心中的猜想。 “所以我想去别的世界,每一次都需要穿过那片‘混沌’吗?” “这……看样子您果然不是第一次穿梭世界了啊。” 不知为何,世界意识突然间语气变得恭敬起来。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当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世界之间旅行的人……” 突然间,面前的世界意识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视机一样卡顿,轩浩只能看见对方的身体瞬间被撕裂,声音也戛然而止。 “……” 沉默良久后,再也没有人出现。 “啊这……” 轩浩有些汗颜,“怕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越想越感觉这片空白的空间很诡异,这里既不属于这个世界,当然也不是属于自己的,是那个自称‘神’的家伙创造的领域吗? 他现在十分怀疑虽然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但是依旧在暗中观察着自己。包括刚才的世界意志突然间消失很可能也是因为‘神’的干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不想让他听见。 7017k 请假条 没人看,姑且还是请个假吧 清明回家祭祖请假两天 然后顺便整理思路写下一个世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神》虽然没啥热度,但是我喜欢 以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74.尸魂界 “算了。” 无论怎么想也没有任何意义。 轩浩无奈的只好朝着世界意识消失前所指的方向开始前进。 但是与上次不同。 他并没有进入所谓的‘混沌’。 无声,空白,孤独,没有方向。 这才是他此刻正在经历的。 也许这片空白的空间比那所谓的‘混沌’还要广阔,甚至覆盖了‘混沌’所在的区域,可以直接抵达新的世界。 ······ 抛去肉身的束缚后,他在这片一望无际的空白空间中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任何具体的方向,只是跟随着灵魂的指引,一直不停地走着。 一年,两年,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听见了声音。 “快跑!” 有人这样惊呼着。 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嘈杂。 强光过后,轩浩恍然间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他现在正身处一条看上去有些古老的街道上,周围人生嘈杂,人们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他们在逃跑。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些人在害怕什么,又在逃避什么,这不重要。 因为这些人看上去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害怕的东西对他来说应该并不可怕。 此刻轩浩更加疑惑的是自己的状况。 他低下头,不解地打量着自己的手掌。 “我应该还没有重塑肉身才对……” 是的,他并没有重新创造容纳灵魂的身躯。 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自主控制身体的状态了,如果他愿意,可以瞬间恢复成小孩的模样,也可以顺应时间的变化慢慢老去然后离开躯壳重新踏上旅途。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诡异。 他很清楚自己已经不在那片空白空间了,因此现在他应该是闯入了某个世界之中。 可是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重塑肉身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灵魂状态。 而且更加诡异的是……在这里,他居然无法凝聚肉身! “只能够以灵魂状态存在世界?所以这是什么地方?” “啊!” 有人撞在轩浩的肩膀,跌倒在地。 “喂!你干嘛档在这里!?” 那人骂骂咧咧的爬起身来继续跑,相比眼前这个神经病逃命更重要。 “emmm……看样子他们跟我一样。” 轩浩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触感,分析着。 既然能够相互触碰,那就说明大家应该是一个状态,也就是说……都是灵魂。 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很普通,应该只是普通人的灵魂,他们会害怕会逃跑,就说明有足以威胁他们生命的东西在附近,换句话来说他们都是会死的。 可问题来了,一般情况下,变成灵魂状态不就意味着已经死了吗? 所以死过了还要怎么死?这些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唉,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啊?” 惊恐的人群中,轩浩摸着下巴沉思着。 他的举动任何人看了都会感觉格外突兀,所有人都在逃命,这个人未免有些太过淡定了。 “快跑!快跑!有‘虚’来了!” 就在轩浩感到疑惑的时候,又有人开始焦急的喊叫。 而这一次,他听见了似乎有些熟悉的词汇。 “虚?” 轩浩感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词汇。 “轰——”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剧烈的轰响声突然间炸开。 “哇哦~” 在轩浩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一道暗红色光束在整条街道扫过,离他不过数米的距离,一时间烟雾弥漫,血肉横飞。 嫌弃地扇了扇掀起的烟尘,他转过头朝着光束发射来的方向眺望而去。 “那是……” 远处的天空中是一道漆黑的裂缝,像是被撕开的深渊一样深邃黑暗。 而裂痕下是一道巨大的漆黑阴影正在缓缓地朝着这边挪移,这道黑影像是披着漆黑披风的巨人,但胸口处有着一个被掏空的空洞,顶端的‘脸’上挂着一张狰狞的苍白色面具,看上去有些唬人。 没错,对于轩浩来说‘唬人’这个词都是在夸赞它了。 ······ 瀞灵廷。 风中飞扬的门帘上刻着刚劲有力的‘一’字。 这里是‘尸魂界对外讨伐队’总队,一番队所在的区域。 所谓的‘尸魂界对外讨伐队’,乃是号称‘尸魂界最强死神’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创立的战队,也就是千年以后‘护廷十三队’的前身。(之后都直接写护廷十三队) 如今局势动荡,‘尸魂界’需要联合‘现世’共同对抗入侵两界的‘虚圈’势力,所以才成立了这样的队伍。 但实际上,‘尸魂界’里的‘死神’们与‘现世’的‘灭却师’们也并非绝对的盟友。 所以‘对外讨伐队’的含义针对的对象不只是‘虚圈’的‘虚’们,同时还提防着来自‘现世’的‘灭却师’们。 如今局势混乱,双方的合作不过是‘趋利避害’的选择而已。 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对外讨伐队’其本质是一支‘挟护廷之名,行杀伐之事’的杀手集团。 它的作用是歼灭一切对尸魂界不利的‘敌人’。 古老的宅邸中,老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杵着拐杖闭目冥想着。 这是个看上去高龄留着长长白须的老人,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恐怕是额头那两道交错的伤疤。 但是,如果有人能掀开那件宽大的死霸装,就能发现其隐藏在底下的身躯早已锻炼成像钢铁一般,数不清的旧伤证明着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他就是这里的主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随着老人冥想的加深,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暴躁,像是要被点燃了一般,灼热的气息逐渐升腾。 可是突兀的,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暴躁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谷餏 而老人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明明看上去是垂暮的老人,眼里却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有趣的小家伙……”他缓缓抬起头,眺望着某个方向,那张看上去慈祥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 十一番队。 “卯之花队长!流魂街西45区出现‘虚’。” 武士打扮的男人焦急的冲入道场,朝着道场中央站立的女人报告道。 “啊啦,知道了。” 女人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但这样的微笑让本就气喘吁吁的男人脚下一软瞬间跪在了地上。 因为他可太了解这个女人了。 护廷十三队第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 这个女人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被称作尸魂界世上空前绝后的大恶人,至于究竟有多穷凶极恶……看看此刻道场里倒了遍地满是哀嚎的队员们就知道了。 “哼……啊……” 在一声声起伏不断的哀嚎声中,女人随手扔下手中的竹刀。 “你们的训练就等我回来之后再进行吧?” 她舔了舔舌头,接过一旁的侍从恭敬递上来的斩魄刀缓缓走出道场。 “希望这次出现的家伙能多坚持几下吧?” 刚出道场,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呼……” 跪倒在地的男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太可怕了……” 卯之花八千流,有着‘剑八’称号的‘死神’,虽然外貌温柔祥,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看上去就像大和抚子一般,甚至会让人徒生好感。 可稍微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杀人如麻,十分好战。 顺带一提,她所在的十一番队也正是专门负责战斗的番队,你说巧不巧? 正因如此,卯之花八千流才会在得知有虚闯入尸魂界之后连训练都扔下如此兴奋地离开。毕竟用竹刀砍人哪有用真刀爽呢? 现如今整个尸魂界也只有不久前创立了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能够镇得住她了。 ······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大家伙,轩浩终于清楚了自己目前身处的世界。 对于这个世界轩浩并不是很了解,因为他对这个世界的回忆已经是停留在童年时期的记忆了。还没有穿越前就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基础的东西他大概还是记得的。 比如这里是‘死神’的世界,眼前的大家伙是‘虚’,而刚才那道光束名为‘虚闪’。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像是荒芜的‘虚圈’,更像是老旧的平民窟。在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尸魂界的流魂街才是这样的。 “这里应该是尸魂界了吧?” 轩浩缓缓点头,大概判断出了自己身处的地方。 尸魂界——在现世失去性命的魂魄们所到达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束缚下,尸魂界是不存在血肉之躯这一概念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 因为这里是‘死神’和魂魄的居所,是性质类似于‘天堂’或‘极乐世界’的地方。 “这么说来我无法凝聚肉身的疑问就解开了。那么……” 跨过周围已经被‘虚闪’毁灭的废墟,轩浩抬起头望向远处的虚。 这只虚能够使用虚闪,也就是说应该是大虚以上的‘虚’,至于究竟位于哪个级别,不知道,不过他感觉自己能搞定。 其实轩浩很好奇自己现在的实力位于什么样的层次,毕竟肉身和魂魄状态终究是有区别的,在这个以‘灵魂力量’为尊的世界,他究竟算不算强者呢? 可是…… 当他刚想要动手的时候,有一道身影抢在他前面了。 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影突然间闪现在大虚面前,黑色的长发伴随着肆意的气息飘散,像是疯魔一般。 就连轩浩都感觉到了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狂暴气息,那是似乎要将空气凝固让人灵魂颤抖的压力,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压’。 “噗——” 还没等任何人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庞大的‘虚’身上就被切开一道几乎斩断整个身躯的伤口,鲜血四溅。 战斗在刚开始的一瞬间就结束了,而山岳般的身躯像是此刻才反应过来,缓缓倒下, “无趣……” 女人挥刀振血,染血的脸上面带失望,嘴里念叨着不作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啊,又是卯之花队长啊,这么快就解决了?” “闪开闪开!通通闪开!” 赶到流魂街现场负责疏人群的四番队死神们大声呵斥着。 四番队是以治疗为首要任务的后勤部队,当然,听说一般医生都更擅长杀人。 不过今天他们的任务和往常一样,只是普通的负责善后而已,治疗受伤的普通魂魄以及清理大虚残留的‘尸体’。 “唉,卯之花队长也真是的,每次都把场面弄得这么夸张。” “看起来我们又得加班了。” 身着‘死霸装’的死神们一边抱怨着一边开始行动。 “喂,那边的那个,你是幸存者吗?受伤了没?” 一名死神不耐烦的朝着站在旁边的轩浩问道,就像是在做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的列行检查一样,虽然语句里有询问是否受伤,目光却根本不在轩浩身上。 “啊,胆子挺大的嘛,还呆在这儿呢?看样子应该没有受伤。”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魂魄并没有什么大碍,志波甚平敷衍了事的挥了挥手。 “还愣在这干嘛呢?没事赶紧离开别妨碍我们工作啊。” “我?”轩浩有些懵逼的指着自己,“兄……” “兄……兄什么?谁跟你是兄弟?哪凉快哪呆着去。” 志波甚平瞪着一双死鱼眼,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撵人。 “呵呵……” 轩浩嘴角微微一抽。 怎么办,他好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的家伙。 不过仔细一想,现在好像不是闹事的时候,毕竟初来乍到的,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清楚自己以魂魄状态能不能发挥正常的实力。 而且……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 这里不出意外的话是尸魂界的流魂街,而会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数都只是流魂街的低等魂魄罢了。 这些死神虽然接到了救助任务,但面对一个很明显没什么大碍的人,谁又会愿意在‘贱民’身上浪费灵力呢? 7017k 475.瀞灵廷 没错,尸魂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着严苛等级制度的残酷地方,虽然存在的概念类似于‘天堂’或‘极乐世界’,但也只是概念罢了,真实的世界哪有那么美好。 真实的尸魂界如同风,建时期的人类社会一样。生活在这里的魂魄们也与活在现世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同样会饥饿和也会产生各种邪恶的负面情绪,也会因为衰老或是被杀而死去。 唯一的区别或许就是这里衰老的速度会很慢,死去也不会再下地狱而是回到现世进行新一轮的轮回。 现世的人死去会被送来尸魂界,而尸魂界死去的人重返现世,灵力不断的在此间流转,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平衡。 而这样的平衡极其脆弱,不论是魂魄变成虚跑去虚圈,还是灭却师将魂魄彻底消灭都将打破平衡。 所以必须有人来维持这样的平衡。 他们‘死神’就是因此存在的,优越感这不就来了吗? “唉……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死神吗?” 叹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后,轩浩无奈地问道。 他穿梭直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灵魂碎片,而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结构十分复杂,‘尸魂界’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罢了,谁知道碎片会散落在什么地方。 但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跨界’的方法。 轩浩心想毕竟‘死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要方便行动的话大概只能先想办法成为死神了。这样的话或许大概有机会去到‘虚圈’或是‘现世’执行任务。 “死神?你?” 见眼前这个满身灰尘狼狈不堪的人如此不依不饶,志波甚平挑了挑眉头。 其实轩浩误会志波甚平了,这货并没有身为死神的优越感,只是单纯的嫌弃,说得更直白一点,他嫌麻烦。 不论是死神还是流魂街的魂魄都无所谓,他对谁都这个态度,整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人都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没有天赋的话是成为不了死神的,这种事情从出生就注定了,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 不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志波甚平抬起眼眸稍微认真地看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小子,你是刚来尸魂界不久?” “是的。” 难怪还没放弃挣扎啊,真是麻烦。志波甚平挠了挠头。像这种年轻的魂魄就是初来乍到还没被流魂街里残酷的生活磨平棱角的。 “好吧……让我看看。” 原本还没太在意,现在仔细一看…… 啊……这个少年模样的家伙身上完全感觉不到灵压啊~(敷衍jpg),甚至连一丝灵力都感觉不到。 要知道这可是成为死神的基础条件罢了,天赋这东西,果然不是谁都有的。 很显然,眼前这个少年就没有。 嘛~无所谓了。 志波甚平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唉,真是麻烦。” 嗯……他在想该如何告诉这个少年才不会让这个少年受到打击。 虽然他想直接无视掉……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没有天赋却拼命努力的自己。 万一……万一是自己看走眼了呢?其实这个少年很有天赋,只是自己看不出来? 可是刚才卯之花队长直接将这个家伙无视了啊,如果是个有天赋的人那个疯女人不会发现不了吧? 没有灵力的魂魄不可能能够成为死神的,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要不要告诉他残酷的真相? 志波甚平心中有些纠结。 “你确定想当死神?” “当然咯。”轩浩耸耸肩。 “也对。”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志波甚平缓缓点头。 尸魂界分为流魂街和瀞灵廷两个部分,瀞灵廷位于流魂街的中心,是死神们才能居住的地方。普通的魂魄则主宰尸魂界中最贫穷、最自由的流魂街。 在流魂街里,没有灵力的魂魄们不会饿肚子,只要有水就可以正常生活,但这里有些区域治安比现世还要糟糕,杀人放火等恶事是经常发生的,没有哪个魂魄愿意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如果有机会,又有谁愿意继续呆在这种该死的鬼地方呢? 但想要离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离开流魂街进入富裕的瀞灵廷的话,合法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拥有灵力,成为‘死神’。 在志波甚平看来,眼前这个小子……也是拼命‘挣扎’着的其中一人。 有虚出现的地方肯定会有‘死神’来处理,而与死神搭上线,就或许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呵呵,算了,既然你要挣扎,那就挣扎吧……等你挣扎到最后,发现成功不了,大概也就会放弃了吧? 想到这里,志波甚平轻轻笑了笑,“你想当死神的话就去‘元字塾’看看吧,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为死神,万一能成也说不定,但是别怪大哥我没提醒你啊,当死神可是很危险的。” 不想打击对方,所以他只能这样跟眼前这个少年说了。 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进入瀞灵廷的,等这个少年发现没法办之后,大概就会自己放弃吧?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说完后他就再次埋头继续处理起眼前的废墟,或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烦躁,魂魄以及大虚的残骸在他手中像是在摆弄玩具一样,那动作熟练让人头皮发麻。说他是治疗部队的人根本不会有人信,活脱脱一恐怖分子。 “知道了,谢谢。” 轩浩轻轻笑了笑,刚刚还说别称兄道弟的,这个人倒是有趣。 他能看出对方态度上的敷衍,当然,也能看出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 被小看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不拿出点实力来没有人会认可你。 而且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先搞清楚自己魂魄状态下究竟有多少实力,如果有机会的话也可以当个‘死神’玩儿玩儿,这样也好方便行动。 也不管眼前这个死神有没有看见,总之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准备离开。 “说起来‘元字塾’在什么地方呢?” 走了两步,他又突然间回头问了一句。 “在瀞灵廷里面,至于怎进去……呵,这就得看你自己咯~” 志波甚平头也不抬,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在自言自语。谷互 “是吗?” 听见身后传来心不在焉的调侃,轩浩微微一笑,“谢了,兄弟。” “啧……臭小子,谁跟你是兄弟。” 志波甚平骂骂咧咧。 “呵呵……” 轩浩微笑着摇头,不再停留。 臭小子?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他寻思自己和这个死神究竟谁年龄大?这好像还真不好说。在尸魂界里看人并不能光看外表的,说不定路边的小萝莉年龄比你奶奶还大。 ······ 虽然流魂街刚刚才被不知从何而来的‘虚’入侵,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流魂们的生活也还得继续。 死神们的工作最多就是救治伤员以及‘净化’虚的尸体,至于重建流魂街还得苦逼的魂魄们自己动手。 “这就是所谓的民不聊生吗?” 轩浩扛着一根粗壮的木桩,帮助着魂魄们进行重建工作。 每天都会有新的魂魄来到尸魂界,每个新来的魂魄来到尸魂界后,如果不是运气好身上有灵力被某个大家族看重带走,大多数都只能直接被送到流魂街里。 他们只有自己寻找合适的‘家族’,彼此聚集生活在一起,像是蜉蝣一般,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谁今天死了,谁今天来了,更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是从何而来。 或许只有死神们才会对外界入侵的‘祸旅’拉响警报,但轩浩来到尸魂界的方式很特殊,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连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怎么出现在那里,如果引起灵子波动的话尸魂界大概早就拉响警报了,可实际上并没有,那些死神也只注意到了那只大虚的出现。 总之,轩浩现在算是‘合法’魂魄。 “这个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吗?” 轻轻放下手中的木桩,轩浩朝着一旁的老人问道。 “是的,谢谢帮忙啊小伙子……你的力气可真大啊。” 老人微笑着感谢,她轻轻地招手,一旁玩耍着的小男孩递上水杯,冲着轩浩露出腼腆的笑容。 水杯里是水,对于普通魂魄来说,水就是他们的生命之源。 “谢谢。” 轩浩接过小男孩递过的水杯,浅浅地喝了一口,将水杯递还,然后轻轻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水就是跟普通的水没有两样的水,应该说这里虽然是尸魂界,一切似乎都是由‘灵子’构成,但是从感官上来讲跟现世没有任何区别。 “大哥哥,你是刚来尸魂界的吗?之前没见过你,你是从现世来的吗?听说那里……” 小孩子总有些天真烂漫,收起水杯的同时,笑嘻嘻地问出一连串问题。 “嗯。” 对此,轩浩有些尴尬地轻轻点头。 一时间问题太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让大哥哥先休息一下吧,奶奶有话跟大哥哥说。” 也许是看出了轩浩的尴尬,老人轻轻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小男孩‘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地抱着水杯离开。 “抱歉,小孩子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轩浩微微摇头表示不在意。 每一个世界都有充满天真的孩子,尸魂界也不例外。 虽然出生在流魂街这样的地方,但至少在他们长大懂事前,都不会理解到世界的残酷。 而老人们总是希望,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 “老人家……” 在小男孩离开后,轩浩开始朝着她打听一些关于尸魂界的东西。 经过与老人的一番了交谈后,他大概弄清楚了现在尸魂界基本情况。 “多谢,那我告辞了。” 了解清楚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后,轩浩告别老人后,朝着流魂街中心的区域走去。 流魂街只有普通魂魄,老人知道的情报也并不多,不过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来说也一样很有价值。 比如尸魂界如今的局势——虽然与‘虚圈’的战斗接近尾声,但战争并未就此结束,因为死神的敌人不止是‘虚’,还有灭却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况下,死神们根本没有余力来管流魂街的魂魄们的生死。 “所以说……我究竟来到了什么时间点啊?” 轩浩有些头疼。 虽然童年时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大概的走向他还是有谱的,可是……如今的局面似乎并不是记忆中的任何一个时间节点。 原作剧情中‘灭却师’几乎被灭绝了,似乎只剩下少部分存活下来。 也就是说,他现在所处的时间应该在剧情开始以前,至于多久以前,他没办法判断。 “罢了,先去找那什么‘元字塾’吧。” 所谓‘元字塾’即是千年后培育死神的学院‘真央灵术院’的前身。由护廷十三队一番队总队长,‘元流’的创始人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建立。 朝着老人给他指路的方向前进。 其实那地方很好找,因为中央区域的建筑与流魂街完全不同。流魂街杂乱残破得像是‘平民窟’,而那里则是像是皇宫一样建筑华丽,错落有致。这就是被流魂街包围在中央的‘瀞灵廷’。 尸魂界的要地——宁静之地‘瀞灵廷’。 当轩浩靠近后,原本这之间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突然间一块块苍白的巨石从天而降。 这些巨石坠落在地面,拼凑出一堵高墙。 那是一堵白色的高墙,直接将整个尸魂界分割成两个部分。 他并没有太过惊讶,关于这堵墙的情报也并不是什么秘密,随意打听就能够知道。 这是‘瀞灵壁’,是用来阻挡想要擅自从流魂街进入瀞灵廷的人而建立的。 墙壁似乎并不普通,而是用能够阻断灵力的‘杀气石’所建造,‘杀气石’能够释放分解灵力的波动,产生球形保护罩,从空中至地下各方面保护瀞灵廷,一般的魂魄根本无法突破,只能通过门进入。 7017k 476.轩浩:差点以为死定了呢~ 墙壁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有名为‘白道’、‘清流’、‘黑稜’、‘朱洼’四个门,每个门据说都有门番把手。 ‘门番’,说得直白点就是门卫。 ‘元字塾’就是在这堵墙后面的区域内,不过想要进入到里面似乎有些困难。 因为要进门自然是需要门卫开门才行,而能够把手四道重要的大门的守卫自然是实力不俗的‘死神’。 轰—— 巨大的轰响声几乎惊动了整个瀞灵廷。 伴随着城墙一同坠落在流魂街与瀞灵廷之间的还有一道伟岸的身影。 烟雾散去后,那道身影缓缓露出真容。 他站立的身姿几乎可以与‘大虚’比肩,比高耸的城墙还要冒出一头,身材魁梧,一声粗狂的肌肉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有些新晋的死神似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状况,发出疑问。 “刚刚出现的‘虚’不是已经被卯之花队长干掉了吗?” “难不成是灭却师闯入尸魂界了?” “怎么可能,虽然好像是有些苗头,但是不是还没开战吗?” “应该是有人想从流魂街进来吧。” 知情的人看着白墙上方冒出的头顶,大概就猜出了缘由,“不过还真是少见啊……” ······ “嘿,大块头,能让我进去吗?” 晴空万里的下午,瀞灵壁西面的‘白道’大门前,少年模样的身影仰着头如是问道。 “还真是久违了啊……” 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那道身影缓缓的坐下,如同一尊大佛一般挡在轩浩想进入的大门前。 “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没有人敢硬闯瀞灵廷了?” 巍峨的身影缓缓俯视着眼前的人,缓缓问道。 “小子,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问别人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少年模样的身影丝毫不惧眼前看似可怕的巨人,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缓缓说道。 “额……” 大块头摸了摸脑袋,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个人说得很有道理,“我叫锦卫门,是‘白道’的守护者。” “我叫轩浩。” 轩浩满意地点头,接着说道,“还有……我可从没说过要硬闯,只是问问看能不能进去。” “额……” 锦卫门貌似有些愣住了。 “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我就是想从这里经过,是你突然跳出来挡路的好吧?” 轩浩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毕竟他连武器都没有带,能有什么恶意呢? 说到底,他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加入他们,要是打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这……” 锦卫门挠了挠脑袋,“你说得好像有道理……”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身影。 瀞灵廷中并没有拉响警报,最近没有‘祸旅’出现,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有些脏兮兮,没有灵压,从气息上来看也不是灭却师,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干嘛?” “成为死神啊。” 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 “就凭……你?” 锦卫门凑近了看,明明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毛头而已…… 不过按照流程他还是得询问该问的问题。 “那……你有引荐人吗?” “引荐人?” 轩浩迷惑了。 好家伙,这么现实的吗,难不成当个死神还得托关系? “或者说……通行令?” 锦卫门看出了轩浩脸上的疑惑,又换了一个条件。 “没有。怎么办?” 轩浩问道。 “啊这……” 锦卫门有些为难,一副你什么都没有我很难为你办事的表情。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他原本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的。 不过看上去好好说话是行不通的啊? 仔细想想也的确应该是这样的。 尸魂界毕竟是一个社会等级制度森严的世界。 在这里能够成为死神的大部分都是‘贵族’出生。 比如以朽木家、四枫院家为首的贵族们就出生于‘瀞灵廷’之中,终其一生都在尸魂界当中。 他们出身高贵,与生俱来便拥有强大的灵力。 这些贵族们因为出生就有着优秀的‘灵力’资质,所以进入‘元字塾’学习并毕业后成为死神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普通人呢? 普通的魂魄们,他们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运气’,运气好自己身上有着优秀的‘资质’,运气好被某个家族看重,运气好能够进入‘元字塾’学习,运气好……才能成为死神。 说得好听点叫‘运气’,说得难听那就叫‘命运’。 很真实吧?似乎一切都是从出生就已经注定了的。 “这还真是……让人厌恶啊。” 轩浩突然间嗤笑。 “我不是贵族,没有推荐人,当然也不会有通行令” “那抱歉了小子……我不能给你开门。” 锦卫门惋惜地摇头。 “那你可以让开,我自己开门。” 轩浩理所当然地说着。 “小子,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锦卫门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怀疑这小子是来搞事情的。 “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轩浩声音突然间变得冷漠。 “大块头……” 锦卫门愣了愣。 因为眼这个人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他看见对方突然间笑了,明明是颇具亲和力的微笑,却令他有些毛骨悚然。 “我看你态度挺好,给你个机会……” 对方这样说着。 “什么……机会?” 锦卫门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有些不解。 “让开!” 铺天盖地的压迫感瞬间降临。 锦卫门看见了前所未见的黄金瞳,刺目的光像是能够贯穿灵魂那样让他无法动弹。 这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身处的并非尸魂界,而是被拽入了真正的‘地狱’之中,身为死神的他居然会害怕‘地狱’? 不,他发现自己惧怕的并非地狱,而是眼前的人,这道在他面前原本应该无比渺小的人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遮天蔽日,那双流淌着熔岩的黄金瞳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般炙热,此刻这道身影仿佛天地间的唯一。 “我讨厌有人俯视我。” 当回过神来时,锦卫门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了地上,而刚才那人经过自己的脑袋前,冷漠的撇了自己一眼,径直地朝着‘白道’之门而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锦卫门有些怀疑人生。 他无法理解刚才自己看见的景象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卍解’吗?可不对啊,他从这个家伙身上根本感觉不到灵压!怎么看都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连斩魄刀都没有!怎么可能让身为死神的他感到畏惧? 难不成这个家伙用什么办法隐藏了灵压!? 想到这里锦卫门准备出手试试眼前这个男人的深浅。 伴随着地面的震动,他庞大的身躯爬起。 与此同时,他拔出了腰间的刀柄,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高昂的龙吟声。 “显现吧,青龙!” “哦?” 感受到背后的动静,轩浩疑惑的地回过头。 他看见了一道青光闪烁,随后一柄长达十米的巨刃在锦卫门手中显现,青龙的虚影萦绕其上。 “斩魄刀吗?有趣。” 面对着迎面斩下的巨刃,他微笑着转身,伸出手。 这个家伙疯了吗? 这是锦卫门心中唯一的想法。 眼前这个人居然想要徒手接住他的斩魄刀?开什么玩笑!? “呼——” 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 “!?” 锦卫门愣住了。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还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 这个他看不透的家伙居然徒手接住了他的刀刃,并且这股力量…… “你……” 试过好几次想将巨刃从那只看似渺小的手掌中拔出,都失败了。 这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让他难以置信。 “从背后偷袭,这就是你们死神的作风吗?” 轩浩面无表情地捏着刀刃,质问着。 “我……” 锦卫门感到一阵森然的寒意。 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个人能够徒手接住他的斩击,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该达到多少才能够如此轻易做到!? 为什么一个连死神都不是的魂魄能强大到如此地步?这不合理! “呼……” 轻轻松开手中的刀刃,轩浩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毫无伤痕。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好险好险,差点以为死定了呢。” 轩浩很认真地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并非开玩笑。要知道这里可是尸魂界啊,他清楚自己的强项是肉体,可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根本没有血肉之躯这种概念。 其实连轩浩自己都不清楚的是,自己的灵魂早已经在无数次的‘生死’之间变得无比强韧,再加上有着‘毁灭’与‘创造’两种力量,他虽然没办法完全掌控,但这两股力量始终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这个世界或许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或是影响到他。 不过话虽如此,这话在锦卫门耳中听上去还是更像嘲讽。 可是嘲讽归嘲讽,锦卫门能怎么样呢?此刻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但凡有点智商,在看见对方轻易接下自己的斩魄刀后,都应该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虽然大多数死神都是原本就生于瀞灵廷的‘贵族’,可流魂街每天都那么多魂魄到来,时间久了总会出现几个怪物,而眼前这个人很显然就在此列。 “喂,大块头,你刚才那招叫什么?难不成那就是‘始解’吗?” 轩浩确认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异常之后,饶有兴趣地问道。 “额……的确是……” 锦卫门被问得不知所措。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并没有因为刚才自己背后偷袭生气,身上半点杀意都没有,只是单纯的好奇。 不过这让他很不能接受。 要知道他虽然是个守门的,但为了要扛得动‘白道’大门,他的力量在死神中可是屈指可数的,甚至还掌握了‘始解’。 最离谱的是他引以为傲的始解现在居然被一个来自流魂街的魂魄赤手空拳的给轻松挡下了,这合理? “还要继续吗?” 丝毫不在意眼前的大块头在想什么,轩浩揉了揉拳头,有兴奋地问着,“你要陪我练练手的话我并不介意。” 他对由灵子构成的身体并不习惯,应该说他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感到很困惑,或许是前面几个世界都是在用强横的肉身解决问题,对灵魂虽然稍有研究,但是依旧有些摸不到头脑。 现在使用不了自己最强的肉身,只能用灵魂力量让他感觉总有些憋屈,像是有力气无处使。 他想成为死神除了方便行动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因为对死神的修炼方法很感兴趣,毕竟做事要抓住重点,死神是这个世界的‘核心’力量,从这里下手当然是最好的。 “我……还是算了吧?” 锦卫门有些进退两难。 他发现自己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但是他的职责是守护这道门不让像这样的家伙通过,要是开门的话会不会也不太好? 要叫人吗?锦卫门有些犹豫。老实说对于眼前这种家伙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因为这个人既不是被通缉的‘祸旅’也不是尸魂界的敌人,更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坏事的记录,顶多算是一个‘一心求学’的‘良民’。 至少锦卫门现在感觉好像是他自己做得不对。 毕竟眼前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挺有礼貌的,什么事情都是讲道理,甚至愿意不劳烦门卫自己动手开门,跟成为死神之前的卯之花队长相比简直是大大的善良。 他发誓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害怕才这样想的,这些都是事实。 “那好吧,”轩浩略感无趣地放下手,“那我自己开门咯?” “您……您请便……” 锦卫门挠了挠头,尴尬地站到一边。 “起——” 伴随着一声轻喝,在锦卫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眼前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地单手抬起了那道沉重的巨门。 这道门的重量有多重没有什么人比锦卫门更加清楚了,普通的死神根本抬不动!即使是让身材如此高大以力量引以为傲的他来抬也得使出浑身解数。 477.有谁规定惊讶就得表现得受宠若惊吗? 不过……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刚才轻松接下自己斩魄刀的一幕,锦卫门瞬间就觉得很合理了。 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已经逐渐开始放弃治疗了,毕竟之前他还觉得对方能手无寸铁地接下自己的斩魄刀根本就不合理。 “啪——啪——啪——啪——” 伴随着大门被轻轻拉起,清脆的掌声从门后传出。 这让轩浩感到有些疑惑,不过当他看见掌声的主人的时候一切问题又都迎刃而解了。 “没想到你还真能进来,小子。” 男人一边鼓掌一边咧嘴笑道。 “是你啊。” 轩浩依旧一手撑着巨门,轻轻笑了笑,“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流魂街遇见的那个处理起‘尸体’动作十分娴熟、看上去像是恐怖分子的家伙。 “彼此彼此。” 男人将轩浩的调侃当成了赞美,“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志波甚平,小子,你叫什么?” “轩浩。” 报上名字后,轩浩随手抛起‘白道’之门踏入了瀞灵廷的区域。 大门缓缓滑落,只留下门外一脸懵逼的锦卫门。 “什么嘛,这不是有推荐人的吗?” 锦卫门挠了挠脑袋,满脸委屈。 “原来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害得我差点被揍。” 看着志波甚平那张不靠谱的脸,他小声逼逼着。 “听见了吗?吐槽你呢。” 轩浩调侃着走在身边的男人。 他现在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些感兴趣。 按照道理来说有人硬闯瀞灵廷应该不是什么小事,但是却好像并没有闹出什么动静,这本身就很奇怪。 现在看来,应该和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志波甚平挠着脑袋没心没肺地笑着。 “走吧,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哦?这么简单?” 轩浩挑了挑眉头。 这么顺利,不太对劲啊。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啧,真是麻烦,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跟着来吧。” 似乎是看出了轩浩心中的怀疑,志波甚平耸耸肩,加快步伐,不再多说。 志波甚平轻轻叹了一口气。 臭小子,你以为我愿意管你?本大爷本来马上就该下班了,结果就因为遇见你这个家伙,害我到现在还加班…… 这事儿要从他提出让轩浩去‘元字塾’开始说起。 原本以为只是撞见了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魂魄,为了防止这家伙想要闯进瀞灵廷的时候被门卫不小心干掉,他就按照流程正常上报了。 在这之后原本就没他什么事情了,可是谁知道上报到山本老头那里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 山本那可恶的老头好像认知这个小子? 搞什么鬼,那老头怎么会认识一个没有灵压的普通魂魄? 好吧,好像也不对。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子刚才好像制服了锦卫门? 啧,谁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头安排的戏码? 虽然具体情况志波甚平不太了解,总之……那老头让他想办法把这小子搞进护廷十三队里。 “你确定这里是‘元字塾’?” 来到一处门帘上印着‘四’字的建筑群面前,轩浩皱着眉头问道。 他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家伙耍了,‘元’字和‘四’字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既然那地方都叫做‘元字塾’了,那么门帘上没道理会印个‘四’字,只要门帘上的字不是印错了,这里就不可能是所谓的‘元字塾’。 “谁告诉你我要带你去元字塾了?”志波甚平一脸的得意。 他只是说让这小子跟着自己来,可从没说过要去的地方是‘元字塾’。 “不是你告诉我成为死神要去‘元字塾’的吗?”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一脸无语。 死神都是这副德行的吗? “那是不成器的魂魄们修行的地方,按照常理来讲想要成为死神确实需要从那里毕业。” 一提起元字塾,志波甚平满脸的不屑。 一群娇生惯养的家伙,连战场都没上过,还敢自称死神?好吧,他们本来就没转正。 “不过你嘛~不需要。” “为什么?”轩浩饶有兴趣地问着。 他感觉这件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入瀞灵廷或许是有某人在背后推动着,至于具体是谁?又是为什么,他还是有些疑惑。 “如果一个能够轻易制服‘白道’守护者的魂魄还需要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学起,是否显得那群老东西太过无能了呢?” 虽然嘴上这说着,但是志波甚平心中却臭骂着‘可恶的关系户’。 没办法,既然是那个老头的安排,他也不好得罪人戳破,只好跟着演戏。 “总之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你只需要知道有人希望你成为死神就行了。” “谁?”轩浩直截了当地问。 “呵……” 志波甚平轻笑着,心想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现在回想起了,从他们两人相遇的时候开始,眼前之人就从未展露过怯懦,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很强很有震慑力啦,但对方如果只是一个出生在流魂街的普通魂魄,面对死神的时候会有如此底气? “创立‘元字塾’的人,也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在提及山本总队长的名字的时候,志波甚平故意加重了语气,想看轩浩的反应。 “哦。” 轩浩听见这个名字后轻声沉吟了一下,随后毫无波澜的接受了。 对于这个名字,他还是稍微有些印象的,在记忆中,这货好像是‘尸魂界’数千年以来的最强者? 这么说来……他感觉自己出现在尸魂界似乎并不是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起码这个老头好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如果尸魂界发现外来者的话,最起码是会当做‘祸旅’处置,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老头或许还特地压下了他出现的消息。 不知道这老家伙想让他成为‘死神’是何居心? 在轩浩思考的同时,一旁关注着他神情变化的志波甚平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从表现来看,这小子很明显是认识山本老头的。 啧,果然是关系户,麻烦死了。 “先跟我进来再说吧。” 推开门,朝着身后的轩浩招呼了一声,志波甚平径直地走进宅邸中。 “队长回来了?” “队长好!” “队长……” “……” 轩浩看着一路上碰见的死神都恭敬地朝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行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队长?” “呵。” 志波甚平满不在意地回答,“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志波甚平,现任护廷十三队四番队队长,有意见吗?” “没有,只是没看出来。” 轩浩耸耸肩,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毕竟他一开始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有趣,而且现在连总队长都特么关注到他身上来了,再来个四番队队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为什么没看出来…… 只是因为轩浩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强。 虽然大家现在都是魂魄,都是灵子状态,他不知道怎么辨别一个灵魂状态的人有多强,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没多强。 当然,同样的,他连处于灵魂状态下的自己究竟有多强都不知道。 也许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太强了所以感觉对方很弱小? 嘛~谁知道呢? “小子。你好像对这一切一点都不惊讶啊?” 志波甚平一边走着,一边微皱着眉头看着身边淡定自若的人。 “惊讶。”轩浩说。 “可你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惊讶的人。” 志波甚平不以为意。 “有谁规定惊讶就得表现得受宠若惊吗?” 轩浩理所当然。 “也对,惊讶又如何?呵呵……” 志波甚平自言自语地笑了,继续带领着轩浩朝着四番队驻地的深处走去。 一直到两人走进一座宅邸中在桌前对坐下后,他的目光才再次投向轩浩。 “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四番队的人了。” “哈?”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派遣,轩浩一脸懵逼。 “呵呵。” 看着轩浩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志波甚平满意地笑了笑,“门口那一出其实是那老头子意料之中的,也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连那一关都过不了的话,就没有资格踏入瀞灵廷。 相反,只要你能够进来,那么成为‘死神’就是理所当然的,去什么狗屁的‘元字塾’学习根本没那个必要。 那老头的意思是让我先把你留在队里,我原本是拒绝的,不过我现在对你小子也有些感兴趣。”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志波甚平心里却将那个臭老头祖宗八辈都骂了个便。 可恶的老头,害老子要跟着演戏,居然连台词抖得自己编? 这小子可是半点灵压都没有啊!要是真让这小子去了‘元字塾’不得马上暴露!? “所以……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 轩浩无语。 “额……哈哈哈哈哈!” 盘坐在蒲团上的志波甚平听着眼前少年模样的家伙说着玩笑一般的话语,拍着大腿狂笑起来,心想咱们都是心知肚明,你还在装什么呢?臭小子! “总而言之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四番队副队长!” “哈?” 轩浩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在想要不还是不当‘死神’了。 “你们这副队长这么好当的?” 他越想越觉得不靠谱,特么的他现在连死神都不是,甚至还没搞清楚要怎么成为死神,就这? “当然不是。” 志波甚平突然正经起来,“副队长可是‘二席’,在队内的地位仅次于我这个队长,一般情况下你得在队内所有成员见证下击败现任的‘二席’才有资格担任的。” “那你现在还一句话就让我当了?” “啧,我都说了那是一般情况,”志波甚平满不在乎,“我最讨要这些无聊的破规矩了,反正最后也是靠实力说话,干嘛还在乎那么多流程呢?有谁不服就让他们来挑战就好了,你说是吧?难不成……你没有自信?” “无聊的激将法。” 看着对方挑衅的模样,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总算是弄清楚眼前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了。 打个比方来说,这货就像是班级里的害群之马,或者用‘不良’来形容更加贴切。但或许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虽然是个不良,但是‘学习’成绩却异常优秀。 毕竟是队长,虽然这里是负责医疗救护的四番队,但没有点实力能当队长?鬼才信。 “激不激将法无所谓,重点是,你要不要留下来?” 志波甚平笑呵呵地看着眼前的轩浩,仿佛吃定他了。 “你的目的是成为死神,我这可是在帮你走捷径啊,没道理拒绝我吧?” 他信息十足地看着眼前的小子。 山本那老家伙是在哪里发现的这么有趣的家伙呢? 不知道为什么,志波甚平感觉看见眼前的小子,就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一样的桀骜不驯,嘛~虽然现在也没改多少。 不过要有这份自信,首先得有相应的实力才行。 “就让我看看吧?那老东西究竟看重你哪一点,硬塞也要让你成为‘死神’?” 虽然他不是很看好这个没有半点灵压的家伙,但是也知道山本老头绝对不是会做这种无聊事情的人。既然想方设法要将这个小子安排进护廷十三队,那么其身上就必定有特殊的地方。 “哦?” 听见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轩浩挑了挑眉头。 硬塞?这他就不得不称赞一下那个老头的眼光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号称‘最强’的死神或许的确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这么说来,或许这老头是害怕他的出现会扰乱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与其多一个强大敌人,不如先下手为强把他绑在‘尸魂界’这条船上? “你把那老头的裤底扒得这么干净真的好吗?” 轩浩轻笑着问眼前的男人。 “切~谁管那老头想干什么啊。” 志波甚平满不在乎。 7017k 480.轩浩:你是让我去搬救兵? “额……” 轩浩嘴角抽了抽。 好吧,他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有些许的改变了。 队长级的死神确实不是白瞎的,不过像这样一边说着‘啊,我们一样弱’,然后又随手把对方捏死的模样简直太特么欠抽了。 对于‘死神’世界的战力分层轩浩还是依稀记得的,能够随手捏死大虚,他寻思着这个男人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应该不算弱了才对,为什么一直一副‘死鱼’的模样,究竟是受到谁的打击了? “怎么样?你现在还觉得当死神简单吗?” 就在轩浩疑惑的时候,志波甚平突然间回头,炫耀似的笑道。 “……” 轩浩翻了翻白眼回以沉默。 好吧,这个家伙果然还是那么不靠谱。 “你这小子……” 看着轩浩的反应,好像一副‘我上我也行’的样子,志波甚平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 “是不是我表现得太轻松了,所以这小子感觉不出有什么厉害的?” 想来想去,他也只想出了这一个原因。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身后这个小子最多也就能干翻‘白道’之门的门卫而已,还可能是演的,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子实在太过于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样可是不行的啊! “唉,继续跟我来吧,后面还有更厉害的。” “啊是是是。” 轩浩一脸无奈地跟在后面。 真不是他嚣张,没办法啊,因为从他知道自己进入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后,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原因很简单,他的灵魂几乎是无敌的,至少目前为止除了那个‘神’以外他还没有遇见过有谁能够影响到他的灵魂。 老实说,轩浩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谁能够厉害到可以突破那两道凌驾于世界的规则伤到自己的灵魂。 也就是说,虽然他有可能真的打不过这个世界的某些存在,但是只要有着这道‘被动防御’在对方也绝对没有可能杀死他。 相反,他只需要不断了解学习灵魂力量的运用,总有一天他的灵魂能强大到可以突破那两股力量的封锁,到时候还怕打不过谁吗? ······ “马上就要进入战场前线的区域了,小心一些。” 一边走着,志波甚平一边善意地提醒道。 但是他的嘴巴就像是开了光一般灵验,话音刚落就发生了变故。 “!?” 一股突如其来的灵压猛然间将周围的空间全部笼罩,让这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气都似乎变得更加暗淡了几分。 “嗯?” 轩浩好像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 不过这突然间出现的所谓‘灵压’对他好像并没有造成像对志波甚平那样强烈的压迫感。 其实仔细一想也很好解释,即使是面对真‘神’的时候,他也从未低头,这算个啥? “小子!” 但是志波甚平哪知道这些东西。 他只看见了眼前的变故,想要冲上去拯救眼前的‘少年’。 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压已经超越了‘队长级’,毫无疑问的,它的主人是一只最高级的虚——瓦史托德! 这是虚圈自然形成的虚中的最高等级大虚,虽然也被称作‘大虚’,但他们与那些笨重的家伙不同,通常体型大小与人类相当,数量极其稀少,战斗力一般也在队长级别之上。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仅长得像人类,同时也拥有着极高的智慧。 在弱肉强食的虚圈环境中,诞生这种虚的条件只有一种,那就是不断的吞噬别的虚。 一般的虚在处于‘亚丘卡斯’阶段如果面具的部分没有受到过损伤,就有机会继续成长,它们通过吞噬同类使自身的灵压不断变强,当吞噬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是停止成长,就像是死神达到瓶颈无法提升一个道理,这是‘天赋’的问题,它的极限就只能到达‘亚丘卡斯’阶段。 但极少数虚能够突破这样的瓶颈,迈向最终的顶点成为最高级的大虚——瓦史托德! 而眼前出现在轩浩背后这道影子,毫无疑问的,就是虚圈中几乎顶尖的战力,瓦史托德。一般死神的队长级人物也无法轻易对抗的存在! “该死!” 志波甚平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是说与虚圈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吗!?按照道理来讲,虚圈的实力应该已经被削弱得差不多了才对!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级别的大虚!? 而且最关键的是,十一番队那些家伙竟然没有上报!是那个疯女人想要独自讨伐吗? 他看见了这只大虚身上伤痕累累的模样,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只正在逃跑的瓦史托德,而他们貌似误入了那个疯女人的‘猎场’! 眼看着来到轩浩身后的瓦史托德那锋锐的手臂就要洞穿其身体,志波甚平猛地前冲,想要阻止眼前即将发生的悲剧。 此刻的轩浩毫无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也对,一个初出茅庐刚从流魂街出来成为死神不久的魂魄,面对这样恐怖的强敌又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呢?或许到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吧? 然而事实上,轩浩并不是反应不过来,只是还没开始动作。 虽然不知道突然出现让身边的男人看上去有些着急的家伙究竟有多强,但是他估摸着应该也不是很强,因为并没有那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实际上他正打算转身一巴掌扇飞身后的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家伙。 可是……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轩浩被扑倒了。 “喂,我亲爱(该死)的队长,你干嘛?” 被错不及防扑倒的轩浩很快起身问候着。 “轩浩,跑起来!全力!” 然而志波甚平并理会轩浩的不满,而是神色变得无比严肃地下令道。 “去附近找十一番队的一个女人!她身上穿羽织跟我一样,背后刻着番队的数字,很好辨认!” 说着,志波甚平便紧握着拳头一个人迎向这只袭来的瓦史托德。 “啊这……你是让我去搬救兵?” 轩浩一辆懵逼,他很想说眼前的家伙其实自己好像不是不能解决,但是又被志波甚平的怒吼声打断了。 “废话!难不成两个人一起留下来送死吗?你不是想去十一番队吗?现在正是机会,赶紧滚啊!” “额……”谷竣 轩浩有些无语地愣了愣。 “兄弟,你特么究竟都脑补了些什么玩意儿啊?” 很显然,在眼前的男人眼中,自己貌似是需要被保护的对象,或许是一个被山本总队长看重的‘天才’,一颗初生的‘幼苗’? ······ “啊……这下怕是真的死定了呢~” 这是志波甚平此刻心中的想法。 他虽然好歹也算是个队长级别的任务,但奈何只是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队长。 原因其实很简单,并不是他不想像那个女人一样担任冲锋在最前线的主力部队,而是他对自己的实力定位太过清晰了——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中最弱的。 说到底还是天赋问题,就连拥有的斩魄刀,好像都不能称之为刀。这样的他能够成为队长级也已经是拼尽全力了呢。 “可恶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或许是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志波甚平满脑子的不甘。 明明他和那个被称为‘剑八’的疯女人差不多大,为什么天赋差距却如此之大呢? 被别人打跑的家伙杀死,这听上去也太丢人了吧? “至少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吧?” 说着,他握紧了拳头。 虽然他早就放弃‘挣扎’,安于现状了,但是其实内心深处有些东西还是很清楚的: 没有人会怜悯他的弱小。 有些东西需要自己拼命去争取。 就比如现在想死得体面,也得自己想办法表现得光荣一些。 “噗——” 他面前躲开了眼前这只瓦史托德的致命一击,不过胸前的位置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四溅。 感受着从胸前传来的痛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太逊了,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他是四大贵族之一‘志波’一族的传承者,原本应该是极具天赋的天才才是,为什么最后会活成这样狼狈的模样呢? 因为所谓的天赋?因为所谓的命运!? “喝——” 伴随着一声冷喝,面前的瓦史托德张开了嘴。 一道黑色的光束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凝聚,周围萦绕着毁灭一般的力量。 王虚的闪光。 这是最高级别的虚才能使用的虚闪,其破坏力与普通的虚闪天差地别。 被追杀的瓦史托德很显然将眼前两个人当成了围猎他的死神,不过与身后追着的疯女人相比眼前这两个家伙简直不值一提。 身后的疯女人很快就会追上来,他可没空与这两个人死神纠缠。 所以一上来就打算将两个人一起轰碎。 “该死!这让我怎么接受啊!” 面对着眼前即将把两个人一起轰碎的闪光,像是释放着心中的不甘,志波甚平咆哮着。 “咆哮吧,贪狼!给我撕碎它!” 始解·贪狼。 伴随着庞大灵压的解放,一道巨狼的虚影在志波甚平身后浮现,紧接着,他手上戴着的手套开始出现变化。 像是由灵力形成的苍白毛发顺着手背蔓延,指尖也伸出了锋锐的爪。 ‘始解’颇有实力的死神必须掌握的东西,也算是每个死神的杀手锏之一。作为四番队队长,志波甚平自然也会。 但很遗憾的是这并非斩破刀最强的姿态,在这之上还有‘卍解’。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志波甚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丢人了。 因为按照实力排名来算,他在护廷十三队队中确实是最弱的,虽然实力远强于其他普通的死神,却没能掌握‘卍解’这种只有处于巅峰的死神才能学会的斩魄刀战术的终极奥义。 即使是死神中的四大贵族,天生拥有超然的灵压,也要几个世代才能出现一个达到这样境界的人,而这也正是继承家主之位的‘资格’。 他虽然也是‘志波’一族的人,但很显然不是那样的天才。 所以他才会时常摆烂,因为光凭这样的实力别说复兴家族了,连眼前的敌人都应付不了。 志波甚平心里很清楚始解与卍解的差距。 贪狼是他的斩魄刀的名字,听上去十分霸气,但面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卵用。 面对像瓦史托德这样的敌人,他像是没落的狼王一样,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困兽犹斗罢了。 他的灵压已经提升到了顶点,但与眼前的瓦史托德相比,依旧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而这距离相隔的是生死。 他这边是死。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这黑色的闪光淹没了。 此刻的志波甚平什么都没办法听见,也没办法看见。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挡在身后的轩浩面前,双爪放在胸前抵挡着迎面而来的射线,似乎想从中间将其撕碎。 如同海水浪潮一般无尽的灵压不断涌来,漆黑的洪流就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即使在卍解状态下,他的灵压依旧无法对抗眼前的瓦史托德,他知道当自己灵力耗尽覆盖在手上的灵压消散之时,就将是他们被这道虚闪湮灭之时。 “可恶……可恶……可恶!” 我为什么这么没用啊?难道就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志波甚平面目狰狞。 什么都没有改变,别说复兴志波一族了,他甚至连身后的后辈都保护不了,就这样被人家的猎物杀死?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啊啊啊啊啊——可恶啊!!!!” 他愤怒地咆哮着,覆盖在身上的灵压开始产生变化,苍白的毛发开始顺着手臂朝着身上蔓延。 “咦?” 站在志波甚平身后的轩浩原本打算动手了,可是看见这货身上的变化后,他收回了已经伸出的手。 眼前的男人,好像在伴随着压迫不断开始变强。 很显然,这对对方来说是机遇,出手干扰,好像不太好。 “贪狼吗……” 轩浩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沉思着。 7017k 481.轩浩:你别不信,我真有办法 看着眼前的男人身上逐渐被灵力所覆盖,身形逐渐朝着狼的模样变化,他在想到时候完成变身还是打不过这货会不会发出‘嗷呜’的惨叫声。 是的,轩浩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两人身上分别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算多强,但单纯的将两人进行比较,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是临场突破就可以弥补的。 他缓步上前,准备在志波甚平撑不住的时候接替他。 可是刚踏出一步,异变再次升起。 一道更加恐怖的灵压将对峙的两人全部压制。 噗—— 这是肉体被切开的声音。 伴随着鲜血的绽开,释放着虚闪的瓦史托德像是断片了一样停下。 “咔——” 面具破碎了,是被干脆利落地切碎的。 在志波甚平呆滞的目光中,眼前的瓦史托德瞬间被斩灭,而他身上的力量也因为突然间压力的消失而溃散,身上覆盖的灵压停止变化。 “啊啦,这不是志波队长吗?” 带着淡淡笑意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轩浩皱起眉头望向那道身影。 看着那披头散发,舔舐着刀上血迹的女人,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不是关键,重点是这个女人坏事儿了啊,毁人机缘形同杀人父母啊喂。 不过怪异的是,这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志波甚平尴尬地望着踩在虚空中居高临下的居然,“嘿嘿……还以为死定了,谢啦~卯之花队长。” 而那女人似乎根本不在意眼前男人的感谢,轻轻笑了笑。 “好了,治疗你们队长伤势就不关我的事情了,拜拜~” 这句话好像是朝着轩浩说的。 在这个女人眼中,似乎只是随手救了两人一命。 说完,她就提着刀瞬间消失在原处,似乎打算去别处寻找猎物。 在卯之花八千流眼中,只有战斗才是一切,其他的东西对她根本无关紧要。 “唉……” 看着女人消失的地方,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 “这疯女人果然很厉害啊!” “喂,队长大人,你知道刚才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为了确认一下这个男人是不是傻子,轩浩最终还是决定问一句。 “废话,我当然知道!” 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的志波甚平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死定了……” “唉……” 轩浩捂着脸摇头。 果然是孺子不可教。 这货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还存在着尚未被激发的潜力。 那可是‘贪狼’啊……光听名字,他就知道这把斩魄刀绝对不简单,至少绝对不会真的像眼前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只有这种程度。 或许在日本的传说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记载,但在轩浩的家乡‘贪狼’还有另一个称呼——杀破狼。 ‘贪狼’以紫微斗数之星贪狼星为名,亦是传说中的‘杀星’。‘杀’与七杀的性质相同,代表杀气很强,个性冲动。 而在轩浩看来这些特征好像都没有表现在志波甚平身上。 因此他判断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天赋。 所谓的‘杀星’当然只能在杀伐中才能获得成长,只有无尽的战斗才能觉醒真正的‘天性’。而志波甚平此刻的表现却更像是一只被磨平棱角的哈士奇,得过且过,没有半点冲劲儿更别说杀伐之气了。 “你刚才叫那个女人什么?” 轩浩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间朝着志波甚平问道。 “卯之花队长啊,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 志波甚平拍了拍灰尘从地上爬起来,兴致缺缺地回答道,“你才刚来尸魂界不久,不认识也正常,不过我可提醒你,最好理她远一点啊,这女人在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被称作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人,还有着‘剑八’的称号,是个只知道战斗的疯子。” “剑八……卯之花八千流……” 联系起这些名字,轩浩总算是从模糊的记忆中拼凑出一个人的影子。 卯之花烈。 没错,就是这个女人了。 或许是因为与记忆中的反差太大,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这个女人,毕竟小时候看《死神》的时候,这个女人出场就是一个性格温婉的大和抚子,很具迷惑性。谁又能与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提着刀到处砍人的家伙与原作中那个美丽大姐姐联系到一起呢? “妈的,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 想到这里,轩浩不禁感叹道。 “对啊对啊,太可怕了。” 一旁的志波甚平表示十分赞同。 轩浩有些怜悯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了。 他想他好像找到这个男人没能发挥天赋的原因了。 或许都是因为那个疯女人。 当还未觉醒的‘天才’遇上了从头到尾都开挂‘妖孽’,受到打击那是理所当然的。 眼前的志波甚平很可能是被那个女人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失恋?憧憬?还是被揍过? 好吧,这些貌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凝望比自己优秀的人的时候看见了那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你想不想变得更强?” ······ “我想不想……变得更强?” 尸魂界,四番队本部,医务室。 志波甚平躺在病床上,抬起自己被纱布包满正在颤抖着的手臂喃喃自语。 回想起回来之前轩浩朝着他说的意味深长的话,他现在满脑子疑惑。 “我还能变得更强吗?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小子有什么本事能让我变强?” 他轻轻放下手臂,叹了一口气。 “唉……” 要不是山本老头的嘱咐才他甚至懒得收一个连灵压都没有的家伙入队。可也正是因为对方没有灵压,他才想着呆在最安全的四番队这样的安排也还算合理。 可是现在他越发看不明白这个小家伙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倒是可以理解,但人再自大也应该有个限度才对。 可在虚圈的时候,当瓦史托德那样级别的家伙出现在面前,当被那样恐怖的灵压笼罩,这个小子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此刻,开始反思的志波甚平才意识这个问题。 “可……这小子身上并没有强大的灵压啊……” 他在轩浩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灵压,这看上去就跟普通的魂魄没有什么区别。 按照道理来讲遇见那种级别的大虚不可能那么淡定,没被直接吓晕都应该是奇迹。 而这小子倒好,不但没跑,甚至还有心思跟他扯变强的问题? “呵呵……” 完全想不通的志波甚平自嘲地笑了笑,“山本老头,让这小子进我队里,你究竟想干嘛啊?可别告诉我这小子也是向卯之花那样的怪物啊?”谷搄 这样怪不得他会这样想,因为上一个由山本老头亲自领进护廷十三队的正是卯之花八千流。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的怪物还真是多啊……无论是山本老头,还是那个疯女人,都早已走到了我触及不到的地方。难不成一个没有灵压的小子今后也能一样?” “你在感叹个毛啊,队长。” 门口突然传来的吐槽声打断了志波甚平的思绪。 他转头一看,是啃着苹果的少年身影。 “咔。” 轩浩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嗯,味道跟现世的没有什么两样,现世有的东西尸魂界貌似都有,不过这些‘奢侈’的东西貌似只有瀞灵廷里的死神们才有运气享受,在流魂街有水喝就不错了。 虽然在尸魂界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他好歹也算是‘死神’了,不吃白不吃。 “怎么样?我之前问你的问题,考虑得咋样了?” 来到病床前,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轻笑着看着眼前被包成木乃伊的家伙。 这家伙正面抗下王虚的闪光受伤是理所当然的,至于为什么没有用回道治疗……谁叫旁边就轩浩一个人呢? 对于灵力的运用他此刻是一窍不通,包上纱布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管他的,反正先扛回来了。 “唉……” 志波甚平无奈地起身,撕开身上的纱布。 现在他的状态恢复得差不多了,已经能够自己用‘回道’给自己治疗。 “你小子在说什么大话呢?连回道都不会,还特么跟我扯这些?” 他一边开始给自己治疗,一边吐槽着身边啃着苹果的家伙。 没错,志波甚平不相信轩浩能让他变得更强的最主要原因就在这里了,这货明明什么都不会,还在那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个人都会感觉他是神棍。 “你可别不信,我真的有办法。” 轩浩不以为然地说,“要不是看你是我来尸魂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我才懒得帮你。” “……” 这话听着更像神棍了。就像走在路边遇见买书的大爷,说你根骨奇佳咱两有缘,然后忽悠你买他的武功秘籍一样不靠谱。 志波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完全没当一回事。 “呵,不信算了。” 轩浩无所谓地耸耸肩,起身准备离开。 他原本正需要一个练手的对象,看这货刚好也需要战斗来变得更强,所以就像做些双赢的事情,奈何人家看不上啊~ 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手痒,毕竟来到尸魂界后他就一直很好奇灵魂状态的自己究竟有多强,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毕竟……总不能随便抓住一个人就揍一顿,这不太好。 朋友嘛~比较好下手。 “等等!” 就在轩浩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被志波甚平叫住了。 “什么?” 轩浩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 志波甚平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最终他朝着某个方向睁开了双眼。 “在那边,是虚!妈的,又有虚入侵尸魂界了,最近究竟是什么情况?” 果然,就在他察觉到不久,瀞灵廷上空拉响了警报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伤势还没完好差点摔倒。 “呵。” 轻轻扶住差点跌倒的男人,轩浩嘴角咧开。 “那个方向啊……我就说是什么东西呢。” 他当然也感觉到了有灵力波动,只是太弱了所以没太在意,毕竟尸魂界那么多死神,各处都有强度不同的灵压。业务不太熟练的他感觉不出灵力波动的区别。 “走吧?” “啊?” 志波甚平一脸疑惑。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扛起来了。 “你要干嘛!?” ······ “奶奶!?” 流魂街,破碎的废墟上。 小男孩哭泣着呼喊。 突如其来的虚闪将这里的一切摧毁殆尽。 消散的魂魄们化作灵力,被那道伟岸的黑影所吞噬。 大虚咆哮着在街道中肆意横行,这里就像是食堂一样,四处充满了美味的灵魂。 “嘶——呼——” 沉重的气息喷吐在小男孩的背上,但悲伤中的男孩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从身后正在接近的庞然大物。 那是并非死亡,而是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东西。 因为被虚所吞噬的魂魄会变成虚的养料,也就是说,永远不会再存在曾经的意志了。 “快……逃……不要管我……” 被压在废墟下的老人声音虚弱,从她涣散的瞳孔中,能够看到绝望的模样。 那是一张惨白的骨质面具,那苍白的利齿上正染着淋漓的鲜血。 那张大嘴再次张开,仿佛黑洞一般逐渐朝着男孩靠近。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 “不……不要……” 老人嘴巴微张,绝望地喊着。 看着眼前的孩子即将被吞噬,她无助地伸出手。 “咔——” 突兀地,那张苍白的面具破碎了。 一枚与那庞大的面具相比微不足道的拳头突然间轰在这张面具的右脸上。 顷刻间,整个面具右边扭曲变形,最后清脆地破碎。 而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也将这只大虚整个身躯轰飞出去。 轰—— 伴随着大虚庞大的身躯倒地,烟尘将整个街道笼罩。 “咳咳……” 小男孩被烟尘呛得不断咳嗽着,但还是用手不停地扒拉着眼前的废墟,试图将被压在废墟之下的亲人救出来。 他好像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也并不在意,因为没有什么比奶奶更加重要了。 7017k 482.斩魄刀?灵压? “呼——” 一阵呼啸声响起。 浓郁的烟尘瞬间被驱散。 被轩浩扛在肩上的志波甚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挥拳的动作。 “啊……看样子,我的灵魂还挺硬的~” 这个男人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在确认完好无损后,说出了让人难以理解的话。 就在刚才,这个男人一拳击飞了企图吞噬魂魄的大虚,然后又将拳头向后移动,浓郁的烟尘仿佛被搅动的风云一般顺着他挥手的方向扩散。 当烟雾散去后,轩浩上前将压在老人身上的废墟挪开。 “没事吧?” “没什么……” 老人虚弱地回答。 “谢谢大哥哥!” 男孩扑进老人的怀里。 “小伙子……你……当上死神了吗?” 看着面前这个面带微笑穿着死霸装的少年,老人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些神采。 “算是吧。” 轩浩轻笑着扔下扛在肩上的志波隆平,“喂,队长,干你的本职工作吧。” “额……” 志波甚平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一切回过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 哦,对了! 他被这个家伙突然扛起来,然后很快就来到了虚入侵的地方。至于究竟有多快?反正比一般死神用瞬步赶路快多了! 为什么要特意提起‘瞬步’呢?因为如果他刚才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家伙并没有使用‘瞬步’! 特么的,什么怪物!?单纯的奔跑就能有那样的速度!? 然后还……一拳将大虚的面具都给打碎了? 志波甚平感觉自己的三观整个也跟着破碎了。 哪里有死神是这样战斗的?你身上的斩魄刀是摆设吗!? 他心里一万个疑惑,但现在好像真不是废话的时候。 “赶紧的,队长。” 因为身后的这个家伙见没有催促没用,还朝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喂喂喂,我可是队长!” “知道知道。” 轩浩满嘴敷衍。 “唉……” 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 他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治好呢,就要开始为别人治疗,真是太难了。 “你准备干嘛?” 在为面前奄奄一息的老人治疗的同时,志波甚平转头朝着身后的摩拳擦掌的男人问道。 “当然是好好陪它玩儿玩儿咯~” 轩浩轻笑着转身。 他现在很兴奋。 因为他发现即使没有肉身,灵魂状态下的自己好像同样很硬。 不过这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着法则力量的守护,就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伤到他的灵魂。 斩魄刀?灵压?这些貌似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因为他感觉只要够莽,仅凭着灵魂碰撞,他就可以冲散眼前的一切! “哦,对了,顺便也麻烦你护着他们两个。” 走出去两步的轩浩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着身后的志波甚平说了一句。 “额?” 听见这话的志波甚平疑惑地转头望向轩浩的背影。 很快,他就理解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提醒自己要护着这两个普通的魂魄了。 “吼——” 愤怒的吼声震耳欲聋。 掀起的气浪将周围的废墟吹散,如果没有他的保护,那么普通的魂魄根本站不住脚。 被打倒的大虚很快就爬了起来,然后愤怒地朝着将它面具击碎的死神冲过去。 面具对于虚来说尤为重要,在进化为瓦史托德前,只要面具受损就意味着它们无法继续成长了,所以它现在无比的愤怒,愤怒到想立刻将眼前的死神撕碎! 而然…… “呼——” 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道如同凶兽一般沉重的呼吸声并不是来自于体型庞大的大虚,而是来自于眼前这个活动着手臂的男人。 伴随着这个男人的呼吸,仿佛整个空间的灵力都在受到影响开始不住地颤抖着。 一辆懵逼的志波甚平根本无法理解一个看似根本没有灵压的人是如何能够影响尸魂界的灵力波动的,但更加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 “轰——” 大虚庞大的身躯谱面而来,它再次张开了那如同黑洞一般深邃的巨口,想要将眼前的死神一口吞噬。 然而对面的轩浩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却露出灿烂的笑容。 “来得好!” 刹那间,风向变了。 在志波甚平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拳头与大虚扑过来的身躯相触。 “砰——” 爆破一般的沉闷响声让人心脏颤抖。 一瞬间,强大的波动由这只大虚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狂风让毫无防备的志波甚平差点没站稳。 他赶忙护住身边的一老一少,而目光却是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不敢移开分毫。 “这……” 离谱,太特么离谱了。 因为这一拳,大虚的整个身躯一瞬间爆裂,除了鲜血之外甚至找不到更大的残骸。 天空中降下了血雨,而那人沐浴着猩红的血水,仿若神临。 “这……这是……” 志波甚平无法描绘自己现在的心情。 刚才那只大虚毫无疑问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它既不是被斩魄刀净化,也不是被灭却师抹去,而是被硬生生轰散成了灵子。 死神斩杀虚是依靠的斩魄刀,而斩魄刀本身也是灵魂的一种存在形式。如果说用斩魄刀斩杀虚是用灵魂斩断灵魂,那么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刀’。 这样暴力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不,应该说简直不能理解。 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灵压,没有灵压的魂魄一般都只是普通魂魄。但这诡异的力量是怎么回事?没有灵压,只是纯粹的暴力,灵魂的碰撞,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他原本以为之前这个家伙能摆平守门的锦卫门是那个臭老头安排的,也就是说这个家伙是靠着关系才能混入护廷十三队,只不过既然是那个老头的意思他也懒得管。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妈的,山本老头,你究竟发现了一个什么怪物?” 志波甚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走眼了。 这小子并不是需要人保护的家伙,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物。 “怎么样?” 轩浩突然间问道。 “额……” 志波甚平愣住了。 “什么……怎么样?” “现在,相信我能让你变强了吧?” “咕噜……”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志波甚平感觉自己背后一凉。 “要不……队长你来当?” ······ 中央四十六室。 这是从尸魂界全境当中所召集的四十位贤者,以及六名裁判官所组成的最高司法机关。 负责执行触犯禁忌的死神与魂魄的裁定。 其命令是绝对的,过去不曾出现一旦被判定还会被推翻的案列。 瀞灵廷的最深处有一处不可侵犯的完全禁止进入区域。 四十六室组成人员的居所‘清净塔居林’以及情报集中所‘大灵书回廊’也在这个区域。 这里对于尸魂界来说是禁地,就算是高官,如果没有许可也不允许踏进这个区域。 而今天,山本元柳斎重国来到了这里。 他被通知前往中央四十六室。 至于原因…… “大概是事情暴露了吧?” 杵着拐杖的老人一边走着一边叹息着,分明是在叹息,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没错,关于他瞒着众人将一个危险人物塞入护廷十三队的事情好像暴露了……老实说,他也没想过会暴露得这么快。 “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山本总队长。” 刚走进会议厅,山本元柳斎重国就听见了贤者们这样的质问。 “知道啊,那孩子表现的似乎还算不错。” 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拐杖站在大厅的最中央,像是罪人接受审判一般。 但他的表现却一点紧张,甚至显得安然自若。 “呵……表现得不错吗?” 有人笑了笑,“流魂街西45区几乎被整个夷为平地,的确表现得挺不错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在被夷为平地之前就已经差不多被虚破坏殆尽了吧?” 面对贤者阴阳怪气的问题,山本元柳斎重国呵呵笑着,“而在流魂街遭受破坏的时候,在那孩子赶到之前,没有一名死神赶到现场。” “额……” 贤者愣了一下,“这是因为……因为其余番队忙着守护瀞灵廷还有处理虚圈的问题,你也是知道的,卯之花队长直到现在都还没返回尸魂界呢。” “这……好像不是身为死神的‘我们’不作为的理由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整个会议厅的温度正在以可以察觉的速度上升着。 “额……山本总队长,请您先冷静一下。” 有人绷不住了。 毕竟眼前这个老人是尸魂界几千年来最强者,真要发起怒来这里的人估计没有一个人能接下他的怒火。 “我们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口中所说的这个……孩子?他或许很危险……” “唉……”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息一声。 会议厅的温度总算是稍微降了下来。 “诸位大人们,我想我这个老头子还没有老糊涂。我说过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贤者们面面相觑,额头都挂着不知是因为热还是什么情况而冒出来的汗珠。 眼前这个老人对于尸魂界的忠臣是无人能够质疑的,对于这一点他们不会有任何怀疑。 这次请这个老人来也只是想要确认一点而已。 突然出现的这个魂魄太过特殊,甚至已经可以标记为‘危险’了,毕竟在这之前他们还从未见过有哪个没有灵压的人能够发挥出这样强大的实力,这简直有违常理! 因未知而感到恐惧,这是常理。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小子并不是尸魂界原生的!即使成为死神也不能保证对尸魂界是否忠臣。 如果让他成长起来…… 因此,他们想要确认眼前这个老人是否真的能够控制得住对方。 现在在得到这个老人‘对方只是个孩子’的答复后,他们总算是放下心来,看样子他们的山本总队长信心十足。 “唉……” 走出禁地后,山本元柳斎重国轻声叹息。 “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 他暗骂着这群所谓贤者的愚蠢。 这群家伙只看见了那个男人身上没有‘灵压’,却没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这个世界是由灵子所构成的,灵压的强度就等于实力的强度,这的确没错…… 但凡事总会有例外出现。 “那可是……超越者啊……” 老人无奈的声音带着些许庆幸。 人们不能感知到轩浩身上的灵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并非他身上真的没有灵压,而是他们没有那个能力感知到。 他的境界早已超越了所有人,就好像二次元的存在无法干扰到三次元的存在一样,只要不自降水准,低一次元的存在是无法感受到他的灵压的。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原本也没能感受到,只是在一次冥想当中,机缘巧合下他似乎短暂的触碰到了更高的境界,而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轩浩的存在。 一个凌驾于所有死神、虚还有灭却师之上的存在,无论如何他们都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他便一直在顺着轩浩的心意做出‘献媚’之举,不过这也是为了保护尸魂界的安宁,实属无奈。 对于山本元柳斎重国来说,只要能够保护尸魂界,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 “队长?没兴趣,还是由你继续当吧。” 回到四番队驻地过后。 对于志波甚平先前不知道怎么抽风的提议,轩浩没有半点兴趣直截了当地驳回。 当队长可是件麻烦的差事,特别是四番队队长,特别是在这样的时期。 护廷十三队对总共特么就一个医疗补给部队,现在还是战争时期,真要当这个队长不得忙死? “我们还是来讨论这么让你变得更强的问题吧?” “额……好的。” 志波甚平乖巧地点头,哪里还有半分队长的模样。 不过这好像也怪不得他,毕竟刚刚受到了惊吓。 7017k 生日请假 如题,请假一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生日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83.山本元柳斎重国 虽然只是一只普通的大虚而已,等志波甚平养好伤之后也是分分钟就能够解决,但绝对做不到那样的程度。 妈的,一拳,一拳就轰得灰飞烟灭了呀……还是连同着那片流魂街的废墟一起,他可不想挨上这么一拳,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比较好。 “那……我该怎么才能变得更强?” “嗯。” 看见志波甚平虚心请教的模样,轩浩满意地点了点头。 终于舒服了,小样儿,之前不是还小子小子的喊得挺顺口的吗?接着喊啊!? 志波甚平表示不敢动不敢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与人厮杀过了吧?” “额……嗯。” 志波甚平愣了愣,老实地点头。 自从被卯之花八千流虐过之后,他就失去信心开始在四番队摆烂。 “那么出现在你身上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轩浩面色严肃,“志波甚平,你其实并非没有天赋,也远远没有抵达极限,而是没有找到正确的修炼方式。” “可是……我明明已经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无法进步了啊……” 志波甚平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 “你虽然抵达了极限,但你的斩魄刀没有。” 轩浩缓缓摇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死神大部分能力都是借由斩魄刀发挥的吧?” “额……的确是这样。” 志波甚平有些疑惑,“可是我所说的无法进步,也包括了我的斩魄刀啊……我已经抵达了‘始解’的阶段并且磨砺至巅峰,之后不论我怎么修炼,都无法触及‘卍解’,以我的天赋好像只有……到此为止了。” 斩魄刀是灵魂存在的一种形式,它是有思想的,一名死神得到‘浅打’后与之日夜相处,直到知晓它的名字,解放它的力量,从最初的‘始解’到‘卍解’,这就是一个死神变得更强的途径。 而因为它有自己的思想,也就意味着死神如果对自己的斩魄刀不够了解,就无法展现出它真正的力量。 “到此为止?抵达极限?” 轩浩听了皱起了眉头,“你听见了吗?你的斩魄刀正在悲鸣。” “悲鸣?什么……意思?” 志波甚平看着手上佩戴着的手套。 这就是他的斩魄刀,不过因为之前的战斗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直到现在还没能恢复过来。 “你真的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的斩魄刀吗?” 轩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大概除了自闭式的修炼之外并没有尝试过其他的方式就开始放弃了吧?” “额……” 面对这样的反问,志波甚平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没办法,他完全被说中了,根本无法反驳。 作为死神,还是一个队长级别的死神,他自信的以为已经将自己能够做的都做了,无论是斩术、白打、鬼道还是灵压,他都已经锻炼道极限了。 可直到被轩浩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疏忽了一点,那就是斩魄刀。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他,因为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变强当然都是指的自身的实力变强,斩魄刀是刀,在一般的观念下只是武器,对于一件武器,多数人只会意识到去掌控它,使用它,而非真正的去了解。 “你是让我……依靠斩魄刀来变强吗?” 志波甚平有些疑惑,“可借助外物的力量变强,这不是本末倒置?” “谁跟你说这是外物的?” 轩浩翻了翻白眼,“虽然我对死神不太了解,但起码也知道——每个死神的斩魄刀都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 志波甚平还是不太理解。 “没错,独一无二。” 轩浩无奈地摇头,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为什么会独一无二?因为每一把斩魄刀的形状和能力都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构筑的。 没错,它在还是诞生之初的‘浅打’的时候的确是外物,但当你与它朝夕相处,将自己的灵魂刻入刀里的时候,你还会认为这是一件外物吗?” “这……” 志波甚平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那双略显残破的手套,似乎真的正在发出悲鸣。 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触及‘卍解’的境界。 因为他只是将斩魄刀当成武器,虽然知道了‘贪狼’这个名字,却根本就没有尝试过深入了解。 “明白了吗?” 看着陷入沉思的志波甚平,轩浩皱着眉头问道。 “明白了……” 志波甚平握了握双拳,缓缓点头。 “呵呵,那么接下来,应该不用我教你该怎么做了吧?” 轩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他并没有直接告诉志波甚平‘贪狼’的成长或许与厮杀有关,既然对方已经意识到该怎么做,那这些事情还是由斩魄刀‘亲口’告诉对方比较好。 至于其他的东西?关于灵魂的修炼其实他自己也摸不透,所以剩下的东西他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现在就用对打的方式帮对方锻炼好像有些太早了,毕竟……太弱了~ 还是等这货稍微变强一些再尝试着‘对打’吧? 解决完关于志波甚平的事情之后,轩浩回到了他位于四番队驻地的居所。 随后,他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了,开始打量着那柄属于自己的‘浅打’。 在帮助志波甚平的同时,他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 虽然对于《死神》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剧情那些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关于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他还是依稀记得的。 其中就包括了他刚刚为了帮助志波甚平才整理出来的关于斩魄刀的知识。 此刻的他大概已经了解了想要依靠别人学会灵魂力量的运用或许并不实际。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点’好像太早了。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根据初代‘剑八’卯之花烈还用着‘八千流’这个名字,并且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以及尸魂界、虚圈以及现世此刻的局势这几条线索,他大概知道自己貌似穿越的时间点。 这里是距离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黑崎一护’诞生之时大概相隔了千年之久的时间点。 时间越早,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整体实力越弱,整体实力当然也包括了知识层面。 就像身为四番队队长的志波甚平居然连斩魄刀的本质都还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护廷十三队刚成立不久,强者们刚刚汇集在一起,‘元字塾’也并没有正式更名为‘真央灵术院’的缘故,这个世界正式的修炼体系还没有完全完善。 所以轩浩才会觉得靠别人是靠不住的。 现在的情况是他原本进入瀞灵廷是想着学习知识却特么发现这些家伙好像还需要自己教育,这就尼玛离谱,他想如果不是记忆有些模糊,那他现在大概掌握了领先这些家伙一千年的各种知识甚至可以翘掉山本老头自己开宗立派。 “唉……靠别人果然是靠不住的……” 对此有了深刻的认知之后,轩浩决定还是得‘自力更生’。 于是他准备开始闭关先试试看能不能先跟自己的‘浅打’进行沟通。 在他看来这应该并不困难。 因为之前他说志波甚平的斩魄刀在悲鸣,这并不是在忽悠人。 或许是因为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就经常跟灵魂打交道的缘故,他对灵魂的感应极其敏锐。 “所以……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 沉默,尴尬而良久的沉默。 房间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面对轩浩诚心的询问,他手中的浅打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出现。 “淦!” 轩浩人傻了。 亏他在教育别人的时候还头头是道,结果自己连斩魄刀的名字都问不出来。 这样别说‘卍解’了,始解都不可能,说出去怕是会被笑死。 “果然是那两股法则力量的缘故吗?” 轩浩皱着眉头思考着。 两股法则力量像是坚不可摧的屏障一样将他的灵魂守护在其中,这虽然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这样的状态下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到他的灵魂。 可反过来他的灵魂被困在里面就意味着无法使用灵魂力量。 想要知道斩魄刀的名字首先就得用灵魂之力与其对话,只有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浅打’才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斩魄刀。 “意思是我特么现在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就在轩浩苦恼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一位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一番队的人?” “是的,我是来传讯的,山本总队长请四番队副队长轩浩大人前往府邸一叙。” 来人恭敬地递上邀请函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知道对方的来历和目的后,轩浩皱起了眉头。 ······ 山本家的府邸中有着一处空旷的道场,或许是因为其主人斩魄刀属性的缘故,道场中随处可见灼烧的痕迹。 恬静的午后,老人杵着拐杖安静地站在道场中央,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你来了。” 很快,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他缓缓转身。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轩浩对于眼前这个老人会找到自己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他能够如此顺利地进入瀞灵廷就是这个老头在推动。 “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我想应该不用再自我介绍了吧?” 望着眼前这个目光中没有丝毫惊讶的年轻人,老人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客套的话确实不用再多说了。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轩浩轻轻点头。 “的确有事情,而且还挺麻烦的,需要你的帮忙。” 山本元柳斎重国对于轩浩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满,毕竟在他看来,对方很可能是传说中的‘超越者’而对方表现出来的姿态也的确是有恃无恐。 说到底,强者无论在何处都会受到优待。 “帮忙?” 轩浩愣了一下,心说我们认识? “呵呵……请先听我把话说完。” 似乎注意到了轩浩心里的想法,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抚着长长白须笑道。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并没有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而且说起对方之前还为他敞开瀞灵廷的大门,让他当‘死神’的计划省去很多麻烦。 如果只是小忙的话,就算是回报了吧。 “说吧,具体什么忙?” “我想请你在‘元字塾’任教,准确的说是担任那些刚毕业的孩子们的‘引导人’,确认他们是否有顺利毕业成为死神的资格,并授予他们‘浅打’。” 山本元柳斎重国直截了当地说道。 “哈?” 轩浩愣住了。 要是换做之前他没搞清楚状况或许还会被忽悠进去,毕竟‘元字塾’既然是培养死神的教育机构那其中肯定有许多关于死神修炼用的资料记载。 可现在……知道现今尸魂界的教育体系或许并不完善后,他完全放弃了这个念头。 而且就算是完善的又能如何呢? 据他了解,即使是千年以后的真央灵术院也不过是能培育出普通的‘死神’罢了。从学院毕业后并且被正式授予‘浅打’后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死神’,而之后想要继续变强,还是得靠自己修炼。 所以去那干嘛? “我拒绝。” 轩浩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虽然‘引导人’一职看上去很轻松,就像明明是当老师却只用批改毕业论文一样,但对他来说完全是浪费时间。 有这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才能突破那两道法则力量的限制与‘浅打’沟通。或者直接找人切磋交流一下啊,这样对他的领悟才有帮助。 “要我去当老师还不如把我调去十一番队,我听说那是专门负责战斗的部队,如今战争未平你们尸魂界应该很缺战力吧?我的目的是变强还有寻找某样东西,不想因为那样无聊的职务被限制在尸魂界。” “原来如此,阁下所言极是。” 听了轩浩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笑着点头赞同,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 “但是阁下也请理解我的立场……我身为尸魂界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必须为尸魂界考虑。” 7017k 484.千本樱 “原来如此,你是不放心我吗?” 轩浩轻笑着点头。 他大概理解了这个老头的意思。 “请见谅……” 山本元柳斎重国直言不讳。 他站在道场中央的身影看上去异常坚毅。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见面,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尸魂界的安宁,眼前这位未知的强者并没有做出危害尸魂界的举动,因此他施以善意,但如果对方不愿接受,那就只有使用雷霆手段, “我不知道阁下来到这里的目的,也不愿与阁下为敌,请阁下理解。” “这其实不是你的本意吧?” 轩浩问道。 很显然,眼前这个老头子并没有任何轻视他的意思,可做法却与态度背道而驰。 如果真的尊重一个强者,就不会想要去限制对方的自由。 对方想让他呆在元字塾的理由很好猜,那只是一所学院而已,接触不了尸魂界的重要事件,而且还很便于尸魂界对他掌控。 “无奈之举。” 山本元柳斎重国摇头叹息,“虽然我能感觉到阁下并无恶意,并且也愿意相信阁下,但尸魂界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 “我明白了。” 轩浩缓缓点头,“最后一个问题,元字塾是你的地盘吧?” “没错。” 山本元柳斎重国笑了笑,“我以人格向阁下保证,只要不危害尸魂界的安宁,绝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为难阁下。” “行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这事儿我答应了。” 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只是为了应付上级所用的无奈之举。’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 轩浩猜想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在流魂街搞出来的动静惊吓到了上面的某些人,因此他们才会给山本老头施加压力。 而山本老头迫于压力又不想得罪他只好想出这样的注意。 大概就是“你们看,你们害怕的人我已经帮你们看住了,他就在我家呆着哪里也不会去,放心好了~”。 只要让上面认为他很危险的家伙知道山本老头能够控制住他这个危险人物,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能够省去很多麻烦。 “呵呵。” 想清楚一切的轩浩轻笑着转身离去。 这样也好,省得麻烦。 虽然他并不畏惧任何人,甚至可以将尸魂界闹得天翻地覆,但完全没有必要,毕竟他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找灵魂碎片,能少些麻烦总是好的。 “唉……”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离开道场的背影,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的气势突然间颓了下来。 “还好没打起来。” 虽然将见面的地点选在这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但真要打起来,他完全没有胜算能够赢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此刻的他甚至连对方的灵压都感觉不到,上次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特殊之处都完全只是因为一次冥想时的巧合。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那次巧合,或许不会有人知道有这样的存在来到了尸魂界,到时候如果将其得罪了,整个尸魂界都将迎来覆灭的后果。 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超越者’啊,超越死神、虚还有灭却师的存在,是像他这种追求强大之人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会怀疑这个世界不会出现那样的存在,因为就连身为最强‘死神’的他都已经站在死神能够抵达的顶点停滞数百年光阴了,完全找不到能够突破界限的方法。 ······ 在尸魂界有一座一面高大的山门式建筑,门前有两根高耸入云的方形木桩,这里就是死神通往现世所必经的穿界门了。 穿界门是死神来现世或死神从现世回到尸魂界的交通工具。想要通过这里的死神必须得到批准,交由上级审批,审批好后,就可以通过穿界门去现世了,回来也是一样,但是一般像贵族家里也有自己专门的穿界门。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穿界门吗?” 聚集在门前的年轻死神们好奇地问道。 准确的来说,他们现在还并不算死神,因为现在的他们还刚刚从元字塾毕业,并没有被正式授予斩魄刀。 “好厉害,我们真的能够去现世吗?” 有人惊讶地问道。 这里聚集的众人心中都还抱有怀疑。 因为按照正常来讲,还没有正式成为死神的他们是没有资格通过穿界门前往现世的。 而今天的情况很特殊,据说这一次的‘毕业考核’内容被人更改了,从原本的‘实力测试’改成了‘实战测试’。 一字之差内容却是天壤之别。 实力测试是元字塾毕业之前的个人能力综合测评,他们需要跟已经成为死神的前辈们对战,每一个从这里毕业的死神都需要经过这样的测试并根据实力被分配到合适的部队。 而实战却完全不同,所谓实战,对于死神来说当然是与‘虚’的战斗。要进行这样的实战,被虚更加频繁入侵的现世当然是最好的测试场地。 任谁都知道让一群刚毕业的孩子们去与真正的虚对战是个极其荒唐的主意,这样荒唐的测试一般死神当然不可能会想得出来,没错,这样的馊主意就是轩浩想出来的。 而答应这个荒唐主意的人自然就是与其‘同流合污’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了。 理由也很简单,此刻的尸魂界面对虚圈的进攻还有虎视眈眈的灭却师们极度缺乏战力,已经没有时间让这些孩子们慢慢的成长了,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接下来尸魂界可能将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困境,战斗会变得更加残酷,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这样的战斗,与其让他们在之后面对战斗的时候感受死的绝望,不如从一开始就选出那些有资质的人。”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对上级的解释。 实力测试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提前赋予众人斩魄刀,并带领他们前往现世面对真正的虚,退缩的人淘汰,实力不足的人淘汰,只留下那些有资质的人。 而在有强者带领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将伤亡控制到最低的程度。这样既能保证成为死神的人的质量,也能避免必要的伤亡。 “慢死了,审批下来了吗?” 敞开的穿界门前,一柄还未有任何形态变化的浅打插在门前,像是分界线一样阻断了尸魂界与现世的路径。 而轩浩站在那里,手指有节奏地不断敲击着刀柄,看上去百无聊奈。 “还没呢~哪有那么快。” 志波甚平耸耸肩,“虽然山本老头子说没什么问题,但是实际运作起来,上面的那些家伙不会那么配合。” “真是麻烦。” 轩浩皱着眉头。 嗯,他承认自己的目的不纯,实际上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自己想去现世罢了。 在尸魂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并没有发现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所以他就想找机会去现世看看。至于什么‘实战测试’那都是顺带的。 说起来自从虚圈的攻势弱下来以后,为了提防在现世的灭却师们,他们死神前往现世的机会就变得少了起来,像他这种归属于‘四番队’的死神几乎没有机会前往现世。更别说他还是上面那群家伙的重点关注对象了,那些家伙当然不可能放任他这样被标记为‘危险’的家伙自由行动。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难不倒他和山本老头,‘以公谋私’……啊呸,他们这是为了尸魂界好。 既能满足一个强者想去现世寻找某种东西的愿望,又能借助这位强者的力量保护好新生的幼苗们,从中挑选出优秀的孩子们成为死神,这种划算的买卖山本怎么可能放过?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轩浩的提议。 好吧,实际上他要是不答应某人就会硬闯。 如此这般下来,有了山本总队长作为保证人,上面的那些家伙自然是没有办法,而且说起来元字塾原本就是山本元柳斎重国自己创立,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是由他自己承担责任。 在众人久等过后,终于,一名拿着‘审批结果’的死神前来传令告诉众人可以出发开始前往现世。 “呵。” 拿到审批后,轩浩的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手一挥示意着众人跟上一起穿过穿界门前往现世。 一群年轻人们有些犹豫不决地跟在前面带路的两人身后。 至于为什么会有些犹豫不决……当然是因为看着这两人怎么都感觉不太靠谱。 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队长带队?这样的安排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毕竟对方好歹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能打能奶,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可……谁能告诉他们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这个四番队队长看上去真不靠谱……” “是啊……哪有队长跟在副队长身后摇尾巴的……” 没错,这次对外宣称的自然是由身为四番队队长的志波甚平带队,毕竟职位摆在那里。可实际上志波甚平却是完全以轩浩为主心骨,没办法,别人或许看不出轩浩有多强,他最近可没少被‘教育’。 “那个副队长看上去好弱,我甚至感觉不到灵压……” “不会出什么状况吧……” 听见身后跟着的小崽子们的小声逼逼,志波甚平嘴角抽了抽。兔崽子们,你们知道个屁啊!?待会儿到了现世有你们好受的…… “唉……” 无奈地叹息一声,志波甚平上前将手中的资料递交给轩浩,虽然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是身为副队长的轩浩为身为队长的他当担‘秘书’的,可现在完全反过来了,也难怪后面的崽子们会觉得不靠谱。 “喏~这是这次参加实战测试的人的资料。” “哦。” 走在前面的轩浩随手接过资料兴致缺缺地回应了一句。 “别这样嘛~” 看着轩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志波甚平尴尬地挠了挠头,补充了一句,“有很多看上去很有意思的人哟~” “切~” 轩浩翻了翻白眼。 “啊哈哈……” 志波甚平尴尬地笑了笑,“也对,你对除了灵魂力量修行还有寻找妹妹之外的事情好像都不怎么感兴趣,话说这次前往现世你有线索吗?” “不知道,”轩浩一脸敷衍地回答,“就想去现世看看而已,我已经忘记自己的妹妹究竟是否还活着了。” 对于身后这个傻大个的话,轩浩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在寻找‘妹妹’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过也并没有完全将真相告诉对方。因为说了也没人能帮上他的忙。他现在毫无线索,灵魂碎片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尸魂界、现世、虚圈更甚至更深的‘地狱’都有可能。 “也对……” 志波甚平摸了摸脑袋,“哪有那么容易啊找到啊……” 在志波甚平的印象中一直认为轩浩曾经也是生活在现世的人,而现世的人死后被引渡到尸魂界的同时并不一定会保留全部的记忆,即使是同时死去的亲人到了尸魂界之后也不一定会被分配到同一个区域。 “先搞定眼前的事情吧。” 轩浩不想再在自己的问题上继续说下,开始转移话题。 “给我说说,你说的有意思的人。” “哎呀,你会认真工作还真是稀奇。” 志波甚平哈哈笑了笑,“那么我就列举一些我认为值得关注的小家伙吧?” “嗯。” “首先是朽木家的大小姐。” 志波甚平摸着下巴说道,“朽木真理。” 轩浩根据志波甚平报出的名字翻到了关于这个人的资料。 朽木真理,和身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一样是四大贵族出生,朽木家的大小姐,不过不同的是,志波甚平曾经在元字塾学习的时候平平无奇,而这个大小姐却是真正的天才少女。 以元字塾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来参加这一次的实战测试,更值得注意的是,她与其余的学生不同,她已经有斩魄刀了。 而这柄斩魄刀的名字让轩浩感到很熟悉——千本樱。 据说是身为贵族的朽木一族世代传承的斩魄刀之一。 7017k 485.一闪而逝的气息 “千本樱吗?有点意思。” 看见这把斩魄刀的名字,轩浩轻轻笑了笑了。 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在正式成为死神后才会被授予无名的斩魄刀也就是‘浅打’。但是身为贵族的确是有着先天优势的。 比如大的贵族家中会有几把强大的斩魄刀传承给族中优秀的青年,‘千本樱’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也并非所有继承人都有资格驾驭家族传承的斩魄刀,毕竟斩魄刀也是灵魂的一种体现,它是有思想的。 这个叫做朽木真理的女孩既然能够继承这柄斩魄刀,那么很显然的确是天赋异禀的存在。 “然后是同样出生于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一族的天才,四枫院岚,同样是天才。” 看着轩浩被勾起兴致的模样,一旁的志波甚平接着介绍道。 轩浩轻轻点头,接着翻阅手中的资料。 四分院岚,四枫院一族的少爷,也是这一代家主之位的继承人。毕业时的排名仅此于朽木真理。 四枫院一族被人们成为‘天赐兵装备’,底蕴身后有着不少传奇装备,斩魄刀当然也不在话下。 “啧。” 轩浩撇了撇嘴,“果然是贵族啊,就是不一样。” “嗯,英雄所见略同。” 志波甚平深以为然地点头,他同样很不爽这些天生就天赋异禀而且还具备得天独厚资源的家伙。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毕竟虽然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但是落寞的‘志波’一族的确比不过另外几家如日中天的家族。 “纲弥代良田,也是四大贵族之一‘纲弥代’一族的继承人,不过纲弥代一族在尸魂界的影响并不大,所以并不是很受瞩目。” 志波甚平继续介绍道。 “嗯,这个看上去顺眼多了。” 轩浩华缓缓点头。 “然后是三木良太、山崎拓……” “值得注意的大概就这些吧,其他的小家伙我并不认为他们能够通过这次测试。” 志波甚平直言道。 这一次的测试大概是元字塾成立以来最为残酷的一次,真正能够通过测试成为死神的人数也应该是最少的一次,毕竟一上来就要面对真正的虚并与之进行生死搏斗。 “你们志波家的人呢?怎么没有?” 轩浩将手中的资料翻了无数遍,也没有看见志波一族的人。 “落魄了,落魄了……” 志波甚平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很惭愧。 好吧,其实是他滥用职权没让志波家的后人参加这次的实战测试,毕竟这么好的磨炼机会还是留给大家比较好。 他寻思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没打算认认真真保护这些小崽子们,万一出现啥意外可怎么办? 话语间,众人已经通过了穿界门,来到了现世。 穿界门在现世展开的地方是一处如同刚刚经历过地震的废墟城镇之中。 实际上不论是死神还是虚都是以灵子状态显现的,普通的人类根本看不见他们,所以出现在现世的虚们造成的破坏总会被人类以某种自然现象解释。 “好了,到地方了。” 在前面带队的轩浩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地朝着身后的学生们说道。 “别的我也不废话了,你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讨伐这座城镇中所有的‘虚’。” “真……真要讨伐?” 即使早有通知,但是当眼前这个男人毫无波澜的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人难以置信。 毕竟他们还只是刚刚从元字塾毕业的死神预备役,即使拿上浅打,也还称不上真正的死神,与虚战斗的经验当然不可能会有,这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任务。 就连出生于四大贵族的几位天才都有些皱眉。 “放心吧,这里有四番队队长在呢,只要你们还有一口气,大概就死不了。” 也许是看出了学生们的担忧,轩浩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 “还有一口气……大概……?” 看了看眼前这个身上毫无灵压语气还很敷衍的家伙,又看了看一旁同样以不靠谱闻名瀞灵廷的四番队队长。这些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听了这话感觉更慌了。 有种被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果然这次的测试很有问题吧!? 他们心中一致觉得上面那些老东西们是失智了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 身后的穿界门在他们踏入现世那一刻起就已经关闭,而眼前的两位带队的死神也并没有给他们任何争辩的时间。 “那么实战测试正式开始,狩猎吧,小家伙们。” 伴随着一声令下,轩浩和志波甚平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群迷茫的少年少女面面相觑。 “唉……真是麻烦。”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响起。 看样子这群少年少女中并不是所有人面对这样的状况都会不知所措,至少那位名为朽木真理的少女不是。 轻轻将漆黑的长发束起,然后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少女舔了舔嘴角,露出略显兴奋的笑容。 身为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一族继承人,她与别人是不同的。 这一点,从生来就已经注定了,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做好一切准备后,不再理会其余人,少女冲在了最前方。 这座城市早已因为‘地震’被破坏殆尽,伴随着朽木真理展开自己的感知潜伏在城镇各处的灵压无所遁形。 “一、二、三……” 她一边喃喃地数着那些属于虚的灵压的数量,一边朝着身前有着灵压显现的地方快速移动。 “都是些杂鱼罢了。” “噌——” 刀光闪过,少女的身影与一只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的虚错身而过。 “咔——” 伴随着这只虚脸上的骨质面具破碎开来,身躯轰然倒地。 “!?”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动静,终于,还愣在原地的其他少年少女们反应了过来。 “可恶,我们也跟上,别被她抢先了!” 四枫院岚咬着牙快步追上去。 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继承人,他对冲在前面的那个女孩并不陌生,那是被誉为朽木一族百年难遇的天才,其实力或许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死神,对方这些虚对对方来说根本毫无压力,如果不快点跟上的话,风头都被强光了! 虽然按照规则只要坚持到最后都没有让监督者出手营救就算通过考核,但是同样身为贵族,却被一个女人抢了风头,他脸面往哪放? “喂喂喂!等等我呀!” 纲弥代良田同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跟上。 虽然同样身为四大贵族之一,但是他们家族擅长的并不是战斗,所以在影响力方面要落后于其他几家很多,甚至连落魄的志波家都比不上,毕竟尸魂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谁的拳头硬谁才有话语权。 随着几人冲出去,其余的学员很快也反应过来,提刀开始搜索附近的虚来猎杀。 ······ “将眼前的一切都告诉我!空视。” 始解·空视。 这是纲弥代良田的斩魄刀的始解。 他紧跟在四枫院岚身后,伴随着斩魄刀的始解了,刀身并没有出现什么形态变化,但他的眼睛却开始泛起了微光,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不擅长战斗,斩魄刀的能力也十分简单,就是‘洞察’。 “岚,左前方有一只。” “收到。” 跑在前面的四枫院岚瞬间改变轨迹,朝着纲弥代良田所指的方向冲过去。 论实力他们两加起来或许都干不上朽木家的那位,但是集体作战的时候个人能力并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因素,就像现在一样。 两人很快就围住了他们的目标,但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接下来该怎么办?” 四枫院岚闪避着面前这只虚的进攻,皱着眉头问道。 “马上。” 纲弥代良田趁着这只虚被牵制的时候仔细观察着它的每一个动作。 很快,眼前这只虚的身体每一个结构在他的眼中都如同透明的一般清晰可见。 “后颈处!这只虚的多点在后颈!” “多谢,下一只归你!” 轻笑一声,四枫院岚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眼前的虚因为扑空而失去平衡,弱点的后颈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或许是意识到什么,这只虚下意识地护住要害,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一道残影掠过,然后鲜血四溅。 四枫院岚的身影如同一阵疾风一般掠过这只虚的身后,撕裂防御的同时,将这只虚的脑袋直接斩落。 “哦?” 最高处的废墟顶端,志波甚平饶有兴趣地俯视着战场上的每一处。 这些少年们的配合当然也被他看在眼里。 “会配合,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 “有什么用?” 轩浩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什么意思……” 志波甚平不太理解轩浩话里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股潜伏已久的灵压从地底窜出,目标是没什么战斗能力的纲弥代良田。 “!?” 在纲弥代良田错愕的目光中,一只狰狞的大手无情地抓住了他。 “咔——” 伴随着这只手的用力,惨叫声和鲜血同时从他的嘴里被挤出来。 “唉……” 看见这一幕的志波甚平微微叹息一声,准备下去救人。 但却被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按住了。 “拦我干嘛?” 志波甚平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着按住他的轩浩。 之前他出手救其他学员的时候也没见这个人拦着他。 “别着急。” 轩浩轻轻摇了摇头,“你一出手就意味着他失去机会了,毕竟是四大贵族的人呢,别整得到时候人家说你不给机会。” “哦,也对,反正留一口气就行。” 志波甚平听了拍了拍脑袋表示赞同,“万一纲弥代家找我麻烦可不好整呢,惹不起惹不起~” “……” 轩浩沉默着摇了摇头。 虽然他对这所谓的‘实战测试’并不怎么上心,但也不至于真的见死不救。 之所以阻止志波甚平,是因为他感知到了让他有些在意的气息。 “散落吧,千本樱。” 始解·千本樱。 伴随着一道略带不屑的声音响起,无数几乎看不见的细刃掠过,在阳光的照射下像是被风吹过的樱花般纷飞。 而这美丽的樱花却是致命的。 下一瞬,抓住纲弥代良田的虚脑袋连同着骨质面具一起被切成碎片。 “咳咳……” 随着虚倒下,纲弥代良田终于坠落在地上。 他轻咳两声,看见了凋零的樱花之中那道纤细的身影。 “我的战场上不允许出现牺牲者,碍事的家伙就给我好好躲起来。” 留下冷漠的话后,少女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在原地。 “可恶!嚣张什么呢!?” 一旁刚解决掉虚赶来的四枫院岚望着少女消失的地方有些不甘地说着。 “你没事吧?” “咳……没事……” 纲弥代良田用回道恢复着自己身上的伤势脸上同样带着一丝不甘。 “没想到同为四大贵族,我们之间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朽木真理吗?”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冲在最前方的少女的背影。 不知为何,刚才在这个少女解放斩魄刀的一瞬间,他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的确是灵魂碎片没错了。 但是……下一瞬这股气息又再次销声匿迹了。 “是错觉吗?还是说……” 他轻轻摇了摇头,打算先继续观察一下。 不过这下子对这场‘实战测试’貌似得稍微认真一些了。 ······ 少女的身姿一往无前,而身后跟着的其他人却已经被甩出好一段距离。 “可恶啊,这里还剩多少只虚?要是这娘们儿全干掉了我们不是都得被淘汰!?” 有人不甘地跟在后面,但却完全无可奈何。 因为他们根本追不上这个少女的速度,甚至连混助攻都混不到。 “最后一只了……” 朽木真理凝望着眼前最后一只虚喃喃自语。 身后那些抱怨声她都听见了,但她并没有在意。 一群连这里有多少只虚的灵压都感觉不出来的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真的能打赢吧? “无畏的牺牲,根本没有意义。” 这个世界有多残酷?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她只相信自己,相信唯一的真理,手中握着刀就有力量,没有力量就会被淘汰,无论是家族内的斗争,还是生死之间的博弈,都是一样的。 7017k 487.你管这叫四番队? 灵魂开始共鸣,千本樱闪烁着微光。 身为斩魄刀的它似乎想要回应主人的愿望,但遗憾的是,它的主人此刻并没有足以使用它的灵压。 呼—— 大虚似乎因为膨胀的力量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想要碾碎眼前的一切。 而挡在它前面最近的朽木真理首当其冲。 风声在呼啸,朽木真理眼睛的余光瞥见了挥过来的巨大手掌,想要躲避,但是现在的她就连站着都已经很艰难。 轰—— 倒飞而出的身影一瞬间砸进了一旁的废墟。 一口殷红的鲜血从朽木真理口中喷薄而出。 少女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嚎叫声,即便到了这样的境地,依旧满脸的倔强。 “我不能输……” 身在那样贵族之家的她,失败就意味着被淘汰,淘汰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会被剥夺,包括自由与尊严。 ······ “好厉害啊,真理!你的名字又在第一个!” 学员们看着元字塾门口的成绩布告,向着站在中间的朽木真理投来羡慕的目光。 年幼的朽木真理站在人群中,看着布告上自己的名字,露出笑容。 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她的名字永远都应该拍在第一位,不管是入学还是毕业。 “没错,她就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元字塾的天才,朽木家的大小姐呢。” 不认识的大人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夸指着朽木真理夸赞着,似乎这就是他的孩子应该朝着努力的目标,“你进入元字塾以后也要努力啊,争取成为真正的死神。走,为了庆祝你能够进入元字塾,爸爸带你去玩儿。” 看着这一幕,朽木真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好像少了些什么。 “拜拜!真理。” 面对着一声一声的道别,她的嘴角扯出牵强的笑容,站在人群中挥着手。 周围的人逐渐远去,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孤身一人。 “真理小姐。” 身后传来了彬彬有礼的声音,是家里的管家来接她了。 “今天家主会回家,他听见您入学的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管家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嗯!” 听见这样的话,朽木真理的脸上再次露出天真的笑容。 然而回到家中…… “第一名?被录取?” 父亲脸上的严厉驱散了年幼的朽木真理脸上的笑容。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可是朽木家的长女。” 餐桌上,父亲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露出笑容,更没有因为她的成绩而感到骄傲,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严厉。 她早该想到的,父亲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夸奖她。 因为她比别人优秀必须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背地里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一次成功并不能意味着什么,你得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努力。听好了,真理。你将是朽木家下一任的继承人,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你必须保持完美。这也是为了你死去的母亲。” “明白了……” “不要停下变强的脚步!” ······ “咳咳……” 走马灯一般的画面在朽木真理脑海中闪过。 “我得动起来……不能输……我还能战斗!” 废墟之中,朽木真理艰难地起身。 “不要停下脚步,不能让任何人追上你,你要成为压倒一切的存在,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父亲从小到大的教诲回荡在她的耳边。 “断手断脚也要战斗,哪怕只有嘴能动,也要撕碎眼前的敌人!” “我还能继续战斗!” 终于,她再次挺直了腰板,直面眼前的敌人。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因为侧面的强烈冲击,她半个身体都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甚至连握刀的手都已经失去知觉了。 她的目光撇向地面,看见了坠落在地上的千本樱。 斩魄刀的刀身微微颤抖,似乎在发出悲鸣。 虽然她和她的刀好像都很想继续战斗,但是她发现自己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扑面而来。 她抬起头,看向那只似乎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大虚。 这只大虚脸上就连被斩断的骨质面具都像是奇迹一般几乎完全复原,它因为那个神秘男人的力量重生了,并且变得更强。 周围的灵子开始变得暴动,灵力开始汇聚、压缩,毫无疑问的,这是虚闪的前奏。 “非常抱歉,爸爸……我好像只能到此为止了。” 朽木真理跪倒在地上,低下头,漆黑的长发坠下遮住了她的脸,但依旧依稀能够看见不甘的泪水坠落。 “对不起……” 轰—— 虚闪轰击在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烟雾笼罩了整个战场。 “……” 朽木真理有些疑惑地抬头。 因为她还没有死,而且巨响声传来的方向好像离自己有着一段距离。 是射偏了吗? 不。 当烟尘散去,她看见了一个还未放下挥起手臂的男人。 “这就是所谓的……还剩一口气就不会死吗?” 劫后余生的朽木真理抱怨着。 “啊……抱歉啊……” 志波甚平活动了一下因为刚才拍开虚闪有些发麻的手臂。 “刚才出现了一点意外。” 他转过身轻轻蹲在女孩面前,手上灵力汇集。 虽然女孩身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但志波甚平表情依旧很阴沉。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能在面对那样的存在之后还没有失去战意……” 他缓缓起身,心中暗骂着自己真特么的丢人。 看见友哈巴赫出现就吓得不敢动了,甚至还阻拦想要过来救人的轩浩。 如果不是友哈巴赫没兴趣对如此稚嫩的弱者出手,这个女孩大概已经死了吧? “该死的,我差点又下意识的变得畏畏缩缩的了!” 紧握着双拳,志波甚平身上的灵压开始爆发。 始解·贪狼!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志波甚平目光凶狠地凝视着眼前的虚,战意开始升腾。 他的斩魄刀需要在厮杀中成长,首先,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不能丧失战意! 恐惧这种情绪早就该抛到脑后了。 “明明已经了解清楚,居然差点又忘记了,真是被后辈上了一课啊……”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再次响起。 似乎因为虚闪被挡下,那只虚愤怒了。 狂暴的灵力再次开始凝聚,这是第二发虚闪。 “连续使用两次虚闪吗?” 志波甚平皱起了眉头。 普通的基力安可都没有这样的实力,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只虚刚才甚至连大虚都算不上。 “友哈巴赫那个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能够强行提升一只虚的力量,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由此可以推断友哈巴赫这个家伙恐怕不仅只是灭却师那么简单。 而且明明知道这里的孩子们都是尸魂界的幼苗,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这样毫不犹豫的做法,已经和与尸魂界宣战没有两样了。 “算了,这些事情,都回去报告让那些老家伙头疼吧。” 志波甚平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要做的,只有战斗!” 澎湃的灵压全部凝聚于手臂,始解过后,他的斩魄刀开始发生变化。 苍白的光包裹着拳头,凝聚成利爪的模样,并且开始顺着手臂朝着身上蔓延,他的全身几乎都被灵子构成的光芒包裹,但这并非实体。 这是他现在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原本贪狼的始解只是从手套变成了一双狼爪。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并非极限,志波甚平发现自己好像快要触碰到新境界的门槛了,当他能够将缠绕全身的灵力化作实体的时候,就会达到全新的境界——卍解。 不过现在这样对付眼前这只虚完全足够了。 “来试试看吧。” 志波甚平脸上露出狂暴的笑容。 他握紧了拳头。 灵压似乎还在变得更强。 “一拳解决你!” 没错,他早就想试试看了,自己能不能和那个变态一样一拳将虚轰碎。 他的贪狼的能力是撕裂灵力,所以经常用来解剖虚的尸体。 根据这个特性来说,一拳轰碎眼前的大虚好像的确是可行的。 虽然做不到像轩浩一样仅凭肉身冲散,但配合斩魄刀的能力,一拳下去视觉效果应该差不多。 “踏——” 包裹在志波甚平小腿部位的灵力伴随着他踏步朝着地面喷射,瞬间,他所踩着的地面摧枯拉朽一般崩裂。 大虚还在凝聚着虚闪,然而下一刻,喷射的身影已经抵达了了它的面门。 “太慢了。” 志波甚平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还没凝聚完灵力的大虚,然后一拳挥下。 挥拳的瞬间,包裹在他手臂上的灵力喷射加速在极短的距离就将速度与力量提升到极致。 “咔——” 拳头轰击在这只虚刚复原不久的面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力量开始顺着它的头部朝着下方的身体蔓延。 所过之处如同被利刃撕裂一般,无数密集的裂痕开始显现,灵子构成的皮肤,肌肉,骨骼,逐步崩溃瓦解。 “噗——” 血雾弥漫,天空中又下起了血雨。 “这下友哈巴赫都复活不了你了吧?” 志波甚平收回颤抖的拳头落回地面。 战场上突然间变得安静了起来,许久都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动。 友哈巴赫似乎真的已经离开,这一次的‘实战测试’也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而看着刚才那一幕的朽木真理目光依旧有些呆滞。 她的三观像之前的志波甚平一样也受到了冲击。 这就是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吗?现在的死神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战斗的? “回去吧。”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朽木真理从震撼中来回来。 “!?” 她愣愣地转头,不知什么时候,那个看上去毫无灵压的副队长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四番队……” 这一刻,她好像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在瀞灵廷里以不靠谱闻名的四番队长或许并不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中最弱的,而且很有可能这支‘医疗补给部队’或许藏龙卧虎。 在确认友哈巴赫不会再出现后,轩浩来到了志波甚平身边。 “嗯。” 志波甚平点头。 “那你是要继续留在现世吗?” 他朝着一旁的轩浩问道。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到现世来才是这个家伙的真实目的。 “还是算了吧。” 轩浩无奈地摊了摊手,“看样子灭却师很快就要跟我们打起来了,我留在敌方大本营好像不太好。” 他原本来现世是打算寻找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不过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从刚才的情况,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有一枚灵魂碎片此刻正寄宿在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上。 “也对。” 志波甚平深以为然地点头。 灭却师的领导者友哈巴赫这一次的作为无异于是要向他们尸魂界开战了,轩浩真要留在这里他才不放心。 他无法判断轩浩的实力究竟是什么程度,因为这个家伙太过特殊了,明明看上去毫无灵压,连斩魄刀都无法始解,甚至死神的各项需要使用灵力的技能比如鬼道之类的都不会用,却有着诡异的暴力,这根本不合理。 因为一般来说死神的强大都是建立在灵压的基础上的,包括由死神的身体能力都应该与灵力挂钩。 可身边这个家伙明明没有灵压身体硬度却完全让人无法理解,至少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对打过很多次,他即使用上全力甚至带着杀意都无法破开这个家伙的防御。 “走吧,我们回去。” 轩浩扛起地上一辆懵逼的朽木真理就准备返回尸魂界。 被扛着的朽木真理想要挣扎,但志波甚平只是给她做了最基本应急处理,身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使不上力气所以只能放弃挣扎。 “这孩子交给我,其他人都没怎么受伤,你去组织好一起返回吧。” “嗯。” 志波甚平对于轩浩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 沉默的朽木真理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交流感到有些疑惑。 这个四番队队长好像真的对副队长言听计从?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7017k 488.战争会议 现世,轩浩等人撤离实战测试的战场许久之后。 身披漆黑斗篷的身影再次显现。 “……” 友哈巴赫沉默地望着一旁狼藉的战场,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只虚这么快就被干掉了,而且……尸魂界的人没有伤亡?慢着慢着……这是什么情况来着?那种情况下居然一个人都没干掉?那个死神应该没有那么快反应才对啊?” 这只虚比他意料中死得要快,他原本已经打算离开了,但是突然感觉应该是出现了意外所以才回来看看。 按照友哈巴赫原本的计划,虚会干掉这些连死神都不是的小家伙们,然后那个被吓傻的带队死神会干掉虚以后回去报信,这样就能给尸魂界一个下马威。 至于究竟能干掉多少人,他其实并不在乎,不过最起码那只需面前那个女孩绝对会死吧?可现在他居然只感应到了死去的虚残留的灵子。 难道说那个原本被他的灵压吓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的死神居然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并且救走了所有人? 无论怎么想友哈巴赫都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难道是我小看了队长级死神的实力吗?” ······ 尸魂界瀞灵廷,一番队本部。 “在现世进行的‘实战测试’中途遇见了灭却师的领导者友哈巴赫,好在对方并没有直接对学员动手,除了个别学生受伤之外并没有造成其他损失,根据幸存者提供的情报,那里似乎是友哈巴赫的试验场。我想我们应该才是闯入者……” 端坐于椅子上的老人微眯着双眼,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拐杖,聆听着对面的死神汇报的情况。 “我们才是闯入者吗?……” 老人嘴里重复着这名死神的话,嘴角流露出笑容。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地凝视着眼前的死神。 “你来向我汇报之前,应该先去了一趟中央四十六室吧?” “额……是的。”这名死神被老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果然如此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抚着胡须,“用这样的借口敷衍老夫,真当老夫老眼昏花了吗?” “不……不敢……” “唉……” 轻轻挥手示意这位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死神退下,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 ‘我们才是闯入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他们不擅自闯入现世,就不会与灭却师产生这样的摩擦。 上面那些家伙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并不想与灭却师真的开战,或者说不愿意面对友哈巴赫早有进攻尸魂界的打算这一事实。 战争这种东西,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一旦打起来最先牵扯的就是高层的利益。 “一群迂腐的家伙,难道真以为我们老老实实守在尸魂界,对方就不会主动攻过来了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 这一次的情报中还有着一个让他很在意的细节。 那就是‘试验场’这个字眼,还有原本被斩杀的虚,居然被友哈巴赫复活了。 这意味着友哈巴赫很可能在研究虚的力量,甚至其本身就拥有灭却师以外的力量。 友哈巴赫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对于现在的尸魂界来说一直是个谜,他只知道友哈巴赫是灭却师的始祖,但此刻或许又该提防对方掌控着虚的力量。 更加深入去想的话,如果友哈巴赫真的掌控了虚的力量,那么他们死神这一次联合灭却师对抗虚圈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友哈巴赫指挥着手下的灭却师和死神齐心协力去打本来就已经被他掌握的虚圈?然后反手又把手下的人复活?所以最后损失战力的只有死神。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团怒火,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简直就是被当成猴子一样戏耍,只是无畏的消耗战力罢了。 “看样子,这一战是不得不打啊……” ······ 一个月后。 瀞灵廷,元字塾,大礼堂。 “合格者第一名,朽木真理。”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声音在礼堂中响彻,虽然他并没有呐喊,但扩散的灵力将其声音传递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在!” 重伤初愈的朽木真理听见叫到自己的名字后回应道。 随后,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她走上了讲台准备接受正式的任命。 “孩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死神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露慈祥,注视着眼前的女孩。 这是通过测试的学员正式成为死神的授刀仪式,身为元字塾的创办人,所有通过测试的学员都将有他亲自授予斩魄刀。 但朽木真理原本就有家族传承的斩魄刀,所以这一步骤自然是省略了。 接下来就该是通过测试成为死神的人各自选择去往何处了。 台下,护廷十三队几乎每一队都有人到场,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收人的。 仅仅是招募队员而已,往日里各番队的队长是不可能亲自到场的,但这次不知为何却全部到场了。 如此强大的阵容不禁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除了一番队总队长以外,其余各番队的队长都排成一排带领着各自的队员站在台下。 台上的朽木真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这十二人当中最为严肃的一人身上。 “爸爸……是来看我的吗?” 她有些难以相信又有些高兴。 平日里可是很难见到父亲会关心她的事情,没想到这次会出席授刀仪式,是因为她已经成为真正的‘死神’了吗? 此刻六番队队长朽木淳正面色严肃地站在十二人当中。 他的目光也刚好与台上的女儿对上了。 这让周围的其他人不禁猜测这些队长们来这里的目的。 要知道这次因为毕业测试的改变,通过测试真正成为死神的人数少之又少。 这些队长们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抢人的吧? 谷爻 不出意外的话,朽木真理应该会选择加入六番队,并且在合适的时机接任六番队队长,这也是为了继承朽木家主之位铺路。 朽木淳严肃的气势让周围的人噤若寒蝉,在众人眼里这货此刻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警告周围的众人,“这是我女儿,肯定进我队里!谁敢跟我抢人我就揍谁!” “浩哥啊,你说我们这四番队要不要多招些人啊?” 志波甚平征求着身边的人意见。 “你又不管事儿,招来干嘛?” 轩浩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 说得好像你管过似的?志波甚平心里吐槽。 说起来还真是辛苦没来的三席同志了,四番队队长和副队长都不靠谱,平时的事务都压在了他这个工具人身上。 “那咱们这次就不招人了吧?” 志波甚平思考了一下说道,“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想加入四番队吧?” 会加入四番队的人几乎都是不擅长战斗的类型,而这一次的考核规则与以往都不同,擅长战斗的人通过的都没几个,不擅长战斗的人通过人数当然更加感人。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就是来打酱油的,运气好的话一个也不用招,啥也不用操心。 听着这两人的谈话,众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四番队没人愿意去所以放弃招人很正常,看样子这次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全部到场真的是来抢人的。 不过……这两货交流的声音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礼堂中的气氛明明十分严肃,其余人都一言不发,他们两人的谈话就显得尤为突兀。 其余人或许早已习惯了四番队一向不靠谱的作风,没有什么意见,但六番队的队长朽木淳的眼神却开始变得不悦了。他出生贵族,对于礼仪之事极为看重,向来以严肃的性格让人敬而远之。 成为死神的授刀仪式,对于每一个死神来说都是生命中尤为重要的严肃时刻,而这两人闲聊的声音都快飘到台上去了。 如此嚣张的行径自然引起了朽木淳的不满。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因为换做平时的话,周围的温度应该会骤然提升好几度才对。可此刻台上的山本老爷子除了一脸无奈没有别的反应了。 朽木淳也感觉到了异样,他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四番队变得这么嚣张了?还有,那个身上没有一点灵压的家伙……好像是四番队新上任的副队长?开什么玩笑! “肃静。” 突如其来的灵压笼罩了轩浩和志波甚平两人,让两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朽木君啊~” 转过头,看见那张严肃的脸之后,志波甚平撇撇嘴。 “仪式还在进行。” 朽木淳一板一眼地说着。 “行吧。” 微微耸肩,志波甚平闭上了嘴。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但朽木淳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四番队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的志波甚平相较于其余队长要弱上不止一星半点,毕竟正常情况下担任队长的最低要求应该是‘卍解’,因为四番队主要负责医疗补给所以才将门槛降低了一些,否则即使这货是志波一族的现任家主也不会有人给面子让这货能混上队长的位置。 要知道‘卍解’和‘始解’的差距仿佛天壤之别。 可是……刚才他的灵压作用在志波甚平身上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不,更让他惊讶的还不是志波甚平,而是那个他感受不到丝毫灵压的副队长! 朽木淳目光凝重地看着那个没有志波甚平搭话就不再说话的男人。 他知道即使现在志波甚平变得比之前强了,在自己面前也不可能有余力帮别人分担压力。而这个男人看似没有灵压,却丝毫不受自己灵压的影响,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货色。 再联想到山本老爷子刚才的态度…… “哼。” 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最终,朽木淳轻哼一声,将目光再次放到台上的毕业生们身上。 “咳咳……” 山本元柳斎重国尴尬地咳嗽一声,朝着台下的朽木淳投去感谢的目光。 “那么……授刀完成,接下来就请各位学员各自选择自己认为适合的队伍吧。” 他跺了跺手中的拐杖,重新开始组织仪式。 “不过,在考虑加入某个番队之前,有一点我需要向你们说明。” “?” 刚刚拿到浅打的死神们面面相觑。 这跟以往的流程好像有什么不同,之前从元字塾中毕业的死神都是根据自己的意志选择参加哪个番队,不会有人主导他们的去留,但这次看山本老爷子的话,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需要交代。 “你们应该知道,护廷十三队当中除了四番队以外的番队在外敌入侵的时候都将站在最前线,”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道,“我想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以这为目标的才对。” “没错……”有人回应道。 “但这次不同以往,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变得严肃,“你们或许还不知道毕业测试为什么会改成实战测试,现在……就让我来将这残酷的现实告诉你们。” 话语间,整个礼堂里的温度开始不断攀升,灼热的灵压让除了轩浩以外的所有人都额头冒汗。 “现如今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虚圈的虚,还有现世的灭却师!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想必今后九死一生的战役将会接踵而来,你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因此丧命,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生命保障……” “啊……” 顿时,礼堂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躁动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授刀仪式会变成了战争动员会。 “即使我们不能给你们任何保障的情况下,你们依旧愿意将性命托付于我们吗?当敌人兵临城下之时,你们真的有那个觉悟站在最前方吗?” 像是在质问一般,老人环视着众人。 “……” 面对着老人那灼热的目光,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这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此刻,众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授刀仪式’,护廷十三队的所有队长却全部都到场了。 7017k 新书 脑子一热发了一本新书。 没错,就是上一章末尾推荐的那本。 书名《龙族:我的一人之下绝对有问题》 大概想法是龙族国内没什么人写(明明感觉国内势力应该很屌的,毕竟人口基数大治安又好,不接受反驳),但是自己补全国内势力又感觉太麻烦,所以干脆搬了一人之下的设定,“哪都通”我感觉挺合适的。 发书的时候没有内投,本来不认为能签约的,但是貌似被编辑抓住了。 今晚上签约。 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顺便投资赚点币,反正不要钱。 以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新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91.星十字骑士团 “哇哦。” 悄悄跟在后方的志波甚平看着朽木真理干脆利落的解决敌人发出感叹。 “看样子这段时间的训练果然没有白费啊,这就是朽木家的天才吗?” 不得不说,这个少女的成长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二席’的水准。 志波甚平开始逐渐理解为什么轩浩会看重这个少女,这样的才能确实需要多多关注。 而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女孩。这是在行动之前轩浩拜托他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两人都大概了解了这个女孩的性格,这是个倔强又冲动的骄傲之人,想让她老老实实做治疗救援的工作简直就是做梦。 死神有着像护廷十三队这样由强者组成的战力集团,而灭却师也同样如此。 友哈巴赫组建了一支名为‘星十字骑士团’的军团,这支军团由近三十名实力强于队长级死神的灭却师组成,每个成员都有‘圣文字’和与其对应的力量,他们存在的目的是将死神赶尽杀绝。 对于护廷十三队的诸位队长来说,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就是他们这次行动首要的排除目标。 而对于队长级以下的死神们,一旦遇上这样的敌人,将是致命的。 因此,为了保证朽木真理的安全,轩浩拜托志波甚平帮忙看着她的行动。 至于轩浩本人……他暂时还没打算参与到死神与灭却师之间的恩怨当中。 他既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神,也不是灭却师,如果按照分类的话,他或许更应该被分到人类那一栏。毕竟像是虚这种会主动吞噬人类魂魄的家伙一遇上他都会扑上来,说明他的魂魄应该还蛮好吃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灭却师的领导者,那个叫做友哈巴赫的家伙让他感到很棘手。 虽然他对于《死神》这个世界的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对于这个几乎等同于这个世界的最终大boss的存在还是有些印象的。 友哈巴赫是被灭却师们奉为‘全知全能的王’的存在。其代表性的能力就是‘全知全能(almighty)’,这是一种强大到甚至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甚至连‘自身死亡’这样的未来都能改写,是一种接近无敌的能力。 ‘无敌’轩浩表示自己很熟,但这样的能力放在敌人身上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他想来想去好像都只有蓝染的‘镜花水月’能够克制友哈巴赫的能力。 不过这个时间点蓝染还没出生呢…… 至少目前轩浩感觉自己貌似没有能够克制友哈巴赫能力的方法。 虽然友哈巴赫估计也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这种情况下,两个‘无敌’的人如果真的干到一起那简直没完没了。 所以还是算了吧,无冤无仇的,根本就没有必须要战斗的必要。 再加上虽然他暂时身在死神的阵营,可实际上死神这一方高层的那些家伙一直在提防着他。这样的态度让轩浩感到很不爽,如果不是灵魂碎片刚好寄宿在死神身上,他甚至不介意做一回反派。 说到底他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不过是收集灵魂碎片罢了,只需要保证碎片宿主的安全,其余的事情根本不用在意。 ······ “那丫头好像冲进对方营地了啊……” 志波甚平看着朽木真理消失的方向一阵无奈。 “嘛~也好,反正我的目的也是那里。” 说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光是看着这个女孩动手,他早就手痒了。 轩浩拜托他的事情是保护这个女孩的安全,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一般的灭却师根本伤不了这个女孩。 唯一存在威胁的大概只有驻守在这一处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了。 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狩猎的目标! 志波甚平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这里干掉最强的,这个女孩就不会受伤,轩浩给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唉?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听那家伙的话啊……” 志波甚平挠了挠脑袋,“好吧,打不过……” 轻轻抱怨一声,他的身影一个瞬步瞬间消失在原地。 不过,当他跟着朽木真理进入灭却师这一处的营地的时候,才发现好像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是曾经一直让他感到无法企及的背影,无论如何努力,都难以接近的强大身影——十一番队队长,卯之花八千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放肆的笑声让附近所有人都感到胆寒,无论是灭却师,还是死神,都不自觉的离这个女人战斗的地方远了一些。 卯之花八千流的斩魄刀甚至都没有始解。 或许是害怕对方承受不了过于强大的力量,所以‘善解人意’的她就拿着那柄最原始形态下的刀刃,一刀又一刀,疯狂地朝着面前的敌人劈砍着。 她的敌人,是一个穿着白色连帽长斗篷的灭却师,斗篷的背后印着象征着‘星十字骑士团’的星十字徽章。 很显然,这就是志波甚平此行的目标,也是驻守在这一处据点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 据说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至少都有着队长级别的实力,但这个人的运气十分不好,刚好碰上了护廷十三队中除了总队长之外最强的战力,所以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狼狈。 在这个女人的疯狂进攻下,只有被动防守的份。 ‘队长级’不过只是一个门槛罢了,达到这个门槛并且成为队长的死神都被成为有队长级的实力,可具体超过多少还是得因人而异。 很显然,卯之花八千流真正的实力绝不是普通的‘队长级’。 “可恶啊,女人!别太嚣张了!” 男人一边格挡着卯之花八千流的斩击,一边愤怒地咆哮着。 他感觉自己受到有生以来最大的侮辱。 这个女人是在玩弄他,因为对方甚至连斩魄刀都没有解放! 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或许在对方眼中,他只是个用来消遣的玩具而已。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女人真的强大得有些离谱了,不解放斩魄刀就能与身为星十字骑士团之一的他战斗并且甚至还能占据上风,这在以前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可恶的女人,本大爷可是星十字骑士团的达米亚·圣克鲁斯大人!记住了,你是死在我的手上的!” 终于,圣克鲁斯再也忍不住了,他准备使用‘圣文字’的力量。 星十字骑士团是为了灭绝死神而成立的军团,他们的能力大多都克制死神,比如每一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都会被赋予的‘圣文字’。 而他被赋予的圣文字为‘p’,‘power(力量)’。 “去死吧,女人!” 圣克鲁斯咆哮着。 伴随着圣文字力量的解放,他的手臂突然间变得异常强壮。 轰—— 一声巨大的轰响,圣克鲁斯一拳砸在卯之花八千流,然后或许因为速度太慢,被轻易躲开了。 不过强大的力量顿时让空处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坑洞,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抖,山崩地裂。 “呵呵……这样才有趣嘛。” 看着眼前的敌人力量突然间的爆长,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笑容更甚。 “来吧,让我们——继续厮杀!” “可恶的家伙!” 圣克鲁斯恼羞成怒。 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虽然实力并不平均,但是为了针对死神基本要求都是队长级以上,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大多数人都很傲慢,甚至在面对死神的时候会有所轻敌。 圣克鲁斯曾经也是这样的。 使用了圣文字的力量之后,他的力量的确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让他懊恼的是,刚才那本该致命的一击居然被轻易躲开了! 像是不甘一样,他再次朝着这个女人挥拳。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女人这一次并没有选择躲开。 卯之花八千流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拳风,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笑容。 她缓缓抬起斩魄刀。 狂暴的灵压从她身上骤然间迸发,让周围方圆几里内的弱小死神和灭却师们都感到窒息。 灵装覆盖的拳头与斩魄刀相撞,强大的力量波动从两人身上朝着四周扩散,而她分毫未退。 “不,这……!?” 这一刻,圣克鲁斯对自己的力量陷入了怀疑。 他的确已经解放了圣文字的力量,但对方的力量好像跟着他一起变强了……不,准确的来说,是这个女人在配合着他的力量! 他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强大到甚至让他难以企及!? “不,不可能!” 他疯狂的否定着这样的事实。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那么强大,为什么又要躲开他第一拳!? 对,害怕,一定是害怕! “喂,能再用些力吗?” 清冷的声音响起,卯之花八千流微笑的握着刀。 她手中轻轻用力,将对方的拳头抵回去,似乎对这样的力量感到有些许的失望。 “难道这就是你最强的力量了吗?还能再用力一些么?” “怎……怎么可能??” 圣克鲁斯望着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的拳头被推回来,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 “阿勒?” 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遗憾,“这就是你的全力了啊?真是让人遗憾呢……” 看见面前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已经清楚,这场战斗应该到此为止了,因为这就是面前这个敌人的极限,亏她刚才还抱有些许的期待,结果也就仅此而已了…… “唉……” 失落的叹息声让圣克鲁斯感到头皮发麻。 这一刻,他仿佛如临深渊。 突然间,他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刚才还和自己打的有来有回的女人转眼之间就变得实力深不可测。 斩魄刀轻轻被那个女人挥动。 依旧没有‘始解’,但这一次那冰冷的刀光却让他感觉到了‘死亡’。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畅快地厮杀呢?” 女人在疑惑中将斩魄刀斩下,但圣克鲁斯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的。 因为他没有资格回答。 “噌——” 争鸣声响起,卯之花八千流手中的斩魄刀已经归鞘。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然后缓步离去。 “……” 战场好像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了,只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圣克鲁斯,还有不久前赶到的志波甚平。 志波甚平张了张嘴。 他本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变强很多了,至少已经真正意义上拥有队长级别的实力了。 可现在开来,差得似乎还很远。 呆立在原处的圣克鲁斯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的整个身体从头到脚被一刀平齐地切成了两半。 刚才那朴实无华的一刀快到他无法闪避,也无法阻挡,甚至到死都还等着眼睛没能看清。 这就是十一番队队长,拥有着‘剑八’之名的卯之花八千流的实力,光凭着剑术就已经凌驾于除了总队长的所有队长之上。 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始解’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的斩魄刀‘始解’并不是适合战斗的类型,她也并不需要依靠斩魄刀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剑八’是剑术最强的死神的封号,而八千流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因为在加入护廷十三队之前,她便自诩掌握天下所有的剑技流派。 她强大的并非斩魄刀,而是‘剑’本身。 “可恶……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追上啊。” 志波甚平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怎么?又被打击到了?” 不知何时,轩浩的身影出现在志波甚平身边。 刚才的战斗他也同样全程都在观战,不过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 志波甚平缓缓摇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的身体的确是在颤抖,但这一次并不是恐惧和退缩,而是兴奋得颤抖。 “这个女人,果然不得了啊!” 仿佛再次找到了目标,他又有了变强的动力。 “呵……” 轩浩轻笑一声,然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老子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在这儿看别人打架看呆了!?赶紧给我滚去把人看好!” 7017k 492.友哈巴赫:小姑娘,又是你啊~ 轩浩皱着眉头。 他来到的地面就开始寻找朽木真理的踪迹,但是那个丫头的灵压却诡异的消失了。 这让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跟着志波甚平的灵压先找到了这个家伙,因为他已经提前吩咐过这个家伙帮忙看好那个女孩了。 “啊?哦哦!” 志波甚平突然想起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解决这里这个对朽木真理存在威胁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可惜被捷足先登了。 “等等……那个丫头现在跑哪里去了!?”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在自己看见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对上卯之花队长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离开了,因为卯之花队长不可能会输!可是没想到居然看入了迷,现在敌人不是他解决的,该保护的人也跟丢了,简直太失职了!难怪这个男人会突然冒出来提醒自己。 志波甚平东张西望地寻找着朽木真理的踪影,他仔细地感应着对方的灵压,却突然发现对方的灵压诡异的消失了。 除此之外,他倒是感受到了另一股正在接近的灵压。 “有人来了!” “嗯,我感觉到了。” 轩浩面无表情地转身,看见了一道缓步走来的身影。 同样是身着星十字骑士团的制服,看样子应该是感应到刚才这边的战斗赶来支援的。 “阿勒?圣克鲁斯那家伙被干掉了吗?” 那人走到被斩成两半的尸体旁观察着,似乎丝毫不在意队友的生死,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喂,那边的两个家伙,是你们干掉他的吗?” 看着刚好在现场的轩浩和志波甚平,这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说不是,你信吗?” 志波甚平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信。” 那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毕竟……你们两个看起来这么弱。不过无所谓了,既然遇见了我,不管圣克鲁斯是不是你们干掉的,你们都得死在这儿。” #!? 志波甚平额头青筋暴起,“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他撸起袖子刚想上前教训这个家伙,就被轩浩拦住了。 “别忘掉正事儿了,我们没空跟这种家伙浪费时间。”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像是信号干扰器一样的家伙。 灵压这种东西还真是麻烦,一旦近距离爆发起来就会将周围空间中的灵子扰乱,让他感觉不到自己要寻找的目标。 “能请你收一收身上的灵压吗?很碍事。” “呵呵呵……” 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看着听见眼前男人口中所说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就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很好,虽然看起来很弱,不过胆子挺大的。” 他轻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死神,另一个……好像只是普通的人类? 虽然他不太清楚死神为什么会跟人类混在一起,但是无所谓了,两个蝼蚁而已。 “也罢,就让我来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以极快的速度围绕着两人,似乎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 “好快!” 志波甚平目光微愣。 眼前这个灭却师的步伐简直太快了,让他完全看不清楚动作。 不同于死神的瞬步,这是灭却师独有的步法——飞廉脚。 通过调整脚下灵子的流动达到高速移动的目的,强大的灭却师甚至能够凭借这种步法速度上超越死神的瞬步,甚至追上破面的响转。 虽然很快,但是这种步法弊端也很明显,因为是通过调整脚下的灵子流动从而得到的速度,所以很容易被人判断出移动的方向。 不过有了绝对的速度压制,这种弊端根本就无所谓,因为即使被判断出方向,也很少有人能够反应过来。 然而轩浩刚好就是那少数的人。 如果是‘瞬步’这种隐匿气息的步伐快到极限他或许有可能反应不过来,但像这种正大光明冲过来,还特么声势无比浩大,只会让他感觉眼前的人是个憨憨。 “别愣在这,你先去找人,别出什么意外了。” 轩浩面无表情地撇了志波甚平一眼。 “哦……哦!” 志波甚平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开始寻找突然间感受不到灵压的朽木真理。 而围绕着两人的灭却师很显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喂,我说了让你别碍事,听不懂吗?” 轩浩皱着眉头看向那道想要拦截志波甚平的身影,目光变得冰冷无比。 这里是现世,他现在拥有血肉之躯,完全体的他有自信能够暴打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包括友哈巴赫。最多就是有点难杀罢了。 而眼前这个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很显然不可能拥有快到让他反应不过来的速度。 事实上,这个家伙在他眼中就像是慢放电影中的人物那样可笑。 这个灭却师看上去好像十分的自信,冲刺的时候脸上都还保持着得意的笑容。 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说话的那个男人。 然后,两人的目光对视了。 “!?” 他愣了愣,“这个人……能看清我的动作?”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因为他停下来了,并且,他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那是一只手牢牢地握住他的整张脸。 “都说了让你别碍事,怎么就是不听呢?” 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这也是他此生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噗——” 鲜血瞬间在轩浩手中炸开。 灭却师的身躯缓缓倒地。 “额……咕噜……” 刚跑出不远的志波甚平听见身后的动静下意识的回头。 看见身后的一幕,他吞了吞口水,心里升起一阵恶寒。 一个超越普通队长级实力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就这样死了?死因好像是‘影响到他们两个找人’。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看透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平时跟自己对练的时候已经不是留手那么简单了,简直放了一片汪洋大海。 接着,他赶紧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要是真因为自己的过失让那个女孩出现了什么意外……光是想想他都害怕。 ······ “……” 朽木真理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并且额头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冷汗。 因为她在横穿整个战场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危险的家伙。 这个男人就像是在巡视一般,悠闲地走在战场中央,漆黑的长发和斗篷随风飘扬。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接近,男人缓缓转过身。 漆黑的长发被风吹开,其下是一张留着胡须的深邃凶横的脸。 他用那双酒红色的双瞳凝望着眼前的女孩,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 “哦?又是你啊,小姑娘。” 虽然对方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平静,但却让朽木真理心中感到一阵恶寒。 因为眼前这个人正是现在他们尸魂界最大的敌人,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 “怎么会……” 朽木真理暗骂自己这该死的鬼运气。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撞见这个男人了。 不是说好了友哈巴赫没有在这里的据点吗? 按照计划,这只是一次示威一样的试探性进攻,山本总队长带领死神们主动出去,以回应友哈巴赫的宣战。 双方的主帅应该都警惕着对方,在后方的营地坐镇才是,为什么友哈巴赫会突然间跑到战场上来闲逛!? “说起来,山本那家伙,做事还真是果断啊。” 友哈巴赫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战场,一边感慨道。 在他的眼中,统御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一直是他最大的敌人。 这个老头是他最讨厌的人,是个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实际上为了坚守所谓的正义也就是‘尸魂界的规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使用任何手段击溃敌人,甚至连部下都当成尘埃看待,不会因为手下的死神们战死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简直就……就跟我一样啊。”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 朽木真理听着对方口中不明所以的话,目光变得更加警惕了。 “不必在意,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友哈巴赫轻轻抬起手,伸出手指。 小型神圣灭矢。 无需使用弓,直接将周围的灵子聚集在指尖,瞬间用手指释放。 这招对他来说就是随意的普通攻击,但对方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完全足够了。 “!!” 朽木真理目光一凝。 她看见这个男人抬起手的时候身体就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又是与之前相同的招数!我不会再中招了!” 灵力所凝聚的箭矢飞速射来,瞬间血光乍现。 “可恶……” 朽木真理捂着受伤的肩膀,脸上带着愤怒和不甘。 她好像有些高估了自己了,虽然早有准备,而且提前反应了,但依旧没能完全躲开。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与自己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啊?没有贯穿心脏,你好像比之前有了一些进步呢。” 友哈巴赫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危险起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对方在他面前完全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而短短的时间内,这条鱼就能够挣扎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灵力再一次在他手指汇集。 “嗖——” 又是一道光箭朝着朽木真理射来。 “来了!!” 朽木真理神色一变,朝着一边扑倒。 “噗——” 身体瞬间被贯穿,一个血洞出现在她的腹部,不过还好,并不致命。 “嗖——” 又是一道光箭。 再次命中,但是朽木真理同样极力地避开了要害。 “哈——哈——” “好痛……” 她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因为受伤的缘故额头冒出冷汗。 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仅仅是避开这些箭矢,就几乎用尽了她全部力气。 此刻的她甚至不敢轻易与眼前的男人拉近距离,因为距离一旦拉近,她或许就躲不开这样快速的箭矢了。 而另一边,友哈巴赫的面色越发冰冷。 原本他来这里的战场只是想看看尸魂界一方的大概实力,方便接下来的应对。 撞上这个女孩完全是巧合。 对方上次侥幸活下来了,这一次他当然不打算放过,可是当他看见这个少女一次又一次的躲开自己的攻击之后,开始意识到了不对。 “你……难不成真的能够看清我的攻击?” 友哈巴赫一边问着,一边用危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这不仔细看不要紧,一看,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眼神……” 说起来他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就没太在意过这个女孩,所以一直忽略了这个女孩的眼神。 不远处满身是伤的少女直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的胆怯,有的只有全神贯注。 这个女孩并没有因为双方实力的差距而感到绝望,而是全神贯注地在战斗,在思考,在考虑如何躲开他的攻击。 这正常吗?不正常。 这不是一个弱者在面对强敌时应该有的表现。 于是,警惕的他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全知全能。 “有趣的小家伙……” 友哈巴赫的目光越发危险。 就在刚才,他在这个女孩身上看见了某种让他必须警惕的‘未来’。 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我的计划不允许出现意外,所以小姑娘,永别了。” 说着,他举起手。 灵子再次汇聚,但是这一次周围的灵力波动变得更加暴躁。 中型神圣灭矢。 同样无需使用弓,直接将灵子聚集在手掌,使之形成巨大的箭矢,然后投向敌人。 这一击如果命中,不只是心脏,眼前这个少女整个身体都会被贯穿,绝无生还可能。 “不行……必须求援……” 清楚敌我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后,朽木真理心中没有半点侥幸。 她很清楚上一次她之所以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这一次则完全不同,这一次对方很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7017k 493.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敌人 朽木真理知道,光凭她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不过好在为了以防这次行动出现什么意外,山本总队长就在上方的穿界门处坐镇,只需要让他发现这里的动静就可以了。 于是,朽木真理拼尽全力释放着自己身上的灵压。 “散落吧,千本樱。” 始解·千本樱。 她并不认为凭借自己的始解能够对眼前这个男人造成威胁,所以始解的目的只是为了求援。 无数如同樱花般细小的刀刃冲天而起,这是她的求救讯号。 “无谓的挣扎。” 友哈巴赫冷漠地说道,“求救讯号?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周围吗?” “!?” 听见友哈巴赫的话,朽木真理这才下意识地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之前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没办法,面对这样的存在她不得不全神贯注。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已经被漆黑的阴影所笼罩,这里仿佛已经是另一片空间。 构筑灵子空间,操纵灵子构筑建筑物以及结界。 这里已经被漆黑的阴影笼罩,是属于友哈巴赫的‘影之领域’。 “在我们的领域内外界的人是无法感知到这里的灵压的,毕竟我来到这里可不想被山本那家伙感应到。” 友哈巴赫一边说着,一边掷出了手中的箭矢。 “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闯入了我的领域。” “糟了……躲不开!!” 朽木真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面对这样的敌人,她根本没有胜算,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被这样的箭矢贯穿,无论命中什么地方都会直接在身上留下致命的创伤,搞不好大半个身体都会被那狂暴的灵力直接炸开。 “搞什么啊!为什么我的运气会这么背啊?每次都会遇见这种难以战胜的家伙!” 朽木真理心中充满了不甘,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变强了,短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副队长级别的实力,眼看着离实现自己的愿望越来越近,却好像被命运捉弄一般,每次都会遇上自己处理不了的麻烦。 可无论她怎么抱怨,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灵子构成的箭矢正在接近,象征着死亡的光芒正在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她已经没有余力躲开这样的攻击了。 “这样就……”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即将被光箭吞噬的少女,他本以为这个算不上麻烦的小女孩绝无生还的可能,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 轰—— 光箭落在了空处,剧烈的轰响震耳欲聋。 “今天还真是挺多意外的啊?” 看着突兀消失在箭矢路径上的少女,友哈巴赫将视线朝着一旁移动,最后目光放在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身上。 “好险好险,差点就出事儿了。” 志波甚平的身影显现,就在刚才,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瞬步救下了这个女孩。 “这股灵压,我见过你。” 友哈巴赫目光冰冷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是上次他在实验场感应到过的灵压,是一个看见他的出现就龟缩在一旁不敢露头的怂货。 这次貌似比之前稍微要强了一些,是受到打击后努力过了吗?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就是了。 “如果你说的是上次的话,那应该是我没错了。” 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友哈巴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这附近的区域的灵压已经被他屏蔽掉了,就算是山本那个老家伙也不可能轻易感知到他的存在,眼前这个男人又是如何能够精确的判断出位置,还救下了这个女孩? “这个嘛……” 志波甚平挠了挠头,“简单来说……就是嗅觉?”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开始暴涨。 那手套模样的斩魄刀上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白光,光芒不断蔓延,从手臂到全身,最后凝聚成一副苍白色的铠甲。 他的整个身体被坚韧的铠甲所覆盖,其形如同一匹站立着的狼。 卍解·苍银贪狼。 “狼吗?原来如此,真是罕见的斩魄刀。” 友哈巴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着铠甲化身人狼的男人。 他的目光变得越发危险,“怎么?这次不打算像狗一样继续躲在一旁瑟瑟发抖了吗?” 说着,他再次冷漠地抬起手,一柄灵子构成的光剑在他手中凝聚。 “嘛~瞧你这话说得,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志波甚平身体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恐惧被战意掩盖。 似乎是受到了斩魄刀的影响,他变得越发好战了。 当然,说心中一点都不慌那是假的,很显然,他绝对不可能是友哈巴赫的对手,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过于的恐惧,因为他只需要拖延一些时间就够了。 真正的猎人就跟在后面,虽然这样形容有些不太妥当,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的他扮演的只是一只‘猎犬’的角色。 “那……你就和她一起死在这里吧。” 友哈巴赫面色阴沉。 像眼前这种货色,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杀死,甚至都懒得剥夺对方的‘卍解’,因为实在是太弱了。 可是,就是这两个弱得可怜的家伙而已,为什么却能够在面对如此大的实力差距的时候还能够心生战意? 更加诡异的是……就连‘全知全能’也没能给出他眼前这个问题的答案。 “扼杀。必须扼杀,将所有的意外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友哈巴赫动了。 他第一次出手,准备近距离地将眼前的两人彻底斩杀。 下一刹,他的身影出现在志波甚平身侧,在对方几乎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举起了手中的光剑。 呼啸而下的光剑朝着志波甚平后颈斩下,这一刀落下就能将其斩首。 志波甚平整个人还处在呆滞当中。 因为斩魄刀的影响,他整个人有着近乎野性的本能和直觉,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危险正在接近,可身体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太快了。 动起真格的友哈巴赫完全不是他能够匹敌的存在。 即使他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地将头转过去。 而这样的举动毫无意义,不过是能够亲眼看见死亡的临近罢了。 “散落吧,千本樱。” 就在这时,一旁的朽木真理再一次拼尽全力解放了自己的斩魄刀。 对此,友哈巴赫不屑一顾。 他的目光转向眼前的少女,瞳孔突兀地出现变化。 “额……” 朽木真理看着友哈巴赫的眼睛愣了愣。 这个男人的眼睛突然间变成了‘重瞳’,无尽的压力开始朝着她身上蔓延。 “还有力气始解吗?不过没用的。”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看着散落在周围如同樱花花瓣一般的细密刀刃。 “睁开眼的我,现在从这个瞬间起到遥远的未来,没有一件事无法看透。能够看透的事物就能‘知晓’,而知晓的‘力量’只会帮助我,用那些力量无法打倒我,也就是说,你们的能力根本伤不了我。这就是我的力量——‘全知全能’。” 说着,他毫不理会周围的‘花瓣’,手中的光剑突兀地延长,继续斩下。 似乎打算一剑将面前的两人一起斩断。 “这样的能力……不就几乎等于无敌了吗?” 绝望在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眼中蔓延。 “可恶,可恶,可恶!动起来!” 志波甚平内心咆哮着,不断强迫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更快的反应过来。 他好像有些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他甚至连拖延时间的资格都没有。 再这样下去,他们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一把年纪的人了,死了也就算了……但是!至少答应别人的事情应该做到吧!?” 时间仿佛被慢放了几十倍,志波甚平的手缓慢地移动,试图挡下这即将落下的一剑。 他答应过那个男人会保护好这个女孩,而且这个女孩的确很有天赋,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超过了尸魂界绝大部分死神,她总有一天是能够当上队长的,不,或许不只是队长! “这样的天才怎么能让她在这里陨落!?” 突兀的,一道咆哮声响起,狰狞的狼影在志波甚平身上浮现,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速度像是突破了某道枷锁一般骤然加快。 “哦?” 友哈巴赫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看出来了,身边这个男人在濒临绝境之时突破了。 “野兽吗?” 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能力。 这是如同生存在自然界的野兽一般的能力,能够不断适应周围的环境,不论是战斗还是其他,遵循物竞天择的规则缓慢成长。 “不错的能力,这样的能力跟着你陪葬有些太浪费了。” 说着,友哈巴赫摘下的胸前的星章。 ‘星章化’,能够通过星章取走死神‘卍解’的全部能力并封印在星章中,这是他专门针对死神的卍解而开发出来的技术。 被剥夺卍解的死神将再也无法使用卍解,而被封印在星章中的卍解将可以被灭却师们随意操纵。 “噗——” 光剑斩落,鲜血四溅,志波甚平包裹着铠甲的手臂被斩断。 友哈巴赫脸上流露出残忍的笑容,他改变了主意,打算先收取面前这个死神‘卍解’的能力再斩杀面前的两人。 毕竟这样具备成长性的能力的确很少见。 斩断对方的手臂后,他伸出手将星章对准了对方。 失去一只手臂的志波甚平绝望地跪倒在地,手臂断了接回去就是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 可现在即使接回手臂也毫无意义了。 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星章,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很快,他和旁边的这个女孩就会死在这个男人剑下,毫无反抗的余地。 “接受现实吧,愚蠢的死神。”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眼前的死神,“我说过,我能够看透一切,在全知全能的我面前,没有‘理解’与‘对策’能够介入的余地,我看见的一切在我面前都是无力的,你们根本毫无胜算。” 夺走面前这个死神的‘卍解’后,友哈巴赫冷笑着看着手中的星章,另一手再次挥下光剑。 “去死吧。” “该死的人,是你。” 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友哈巴赫微微一愣。 他诧异地转身,但是依旧只看见了围绕在周围的‘樱花’,这是刚才那个女孩的斩魄刀始解,对自己毫无威胁。 “全知全能?”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从背后传来。 “!?” 友哈巴赫握住星章的手顿住了,因为他手中的星章不翼而飞。 逐渐的,他皱起了眉头。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再次转身,他看见了飘零的樱花中,一双璀璨的黄金瞳若隐若现。 “那你有看见,现在这一幕吗?” 樱花散尽后,轩浩的身影浮现,他的手微微用力,手中的星章在一瞬间被捏碎。 璀璨的黄金瞳与深红的重瞳在不到一剑的距离对视,黄金瞳里满是冷漠,而重瞳中却透露着无比惊讶。 友哈巴赫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仿佛有着什么无形的力量将这个男人与自己的‘全知全能’隔绝,他在这个男人身上什么都看不见,灵压,能力,未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片漆黑。 如同深渊一般深邃,令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你……是谁?” “从现在开始——” 撇了一眼身边身上受了不轻伤势的两个人,轩浩面无表情地挥出拳头。 “我是你的敌人。” “噗——” 在友哈巴赫诧异的目光下,这一拳命中了他的腹部。 于是,他的整个身体在强大力量的作用下倒飞出去。 “我……被打飞了?” 在飞行的途中,友哈巴赫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没办法,他确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会用如此简单且粗暴的方式来攻击自己。 他的全知全能看不透这个男人,而且好像即使看透了也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对方这样的战斗方式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能力’。 “这可真是……让人头疼啊……” ------题外话------ 感谢:书友20200103083329839,42个中子源,又双聂聂一打赏 7017k 494.暴力压制 “对不住啊,我感知不到这里的灵压,所以来晚了。” 轩浩缓缓上前将两人护在身后,有些懊恼地说着。 他原本一直跟在志波甚平身后,可是志波甚平的灵压却像是朽木真理的一样突然间诡异的消失了,之后他就只能跟着消失的大概方向找人,如果不是有着灵魂碎片之间若隐若无的联系,或许他直到现在也找不到这两个人。 “能自己治疗吗?” “可以……”志波甚平有些勉强地回答道。 “嗯。” 轩浩轻轻点头,在确认两人都没有生命危险后,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远处的敌人。 他能感受到友哈巴赫虽然正面接了自己的一拳,但实际上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友哈巴赫的身躯并非‘灵子’构成,而是像人类那样拥有真正血肉之躯的,这一点其实挺意外的,他虽然没有使用全力,但刚才那一拳的力量足以让之前在这个世界遇见的任何敌人瞬间失去战斗能力,不论对方是灵子还是血肉,都会在刚才那一拳下溃散。 可是友哈巴赫的的确确承受下来了,这似乎说明了这个世界的力量等级要比他原本估计的强。 “啊……啊……啊……” 倒飞出去的友哈巴赫坠落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但他口中发出的痛呼声却显得很漫不经心。 “人类?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是人类对吧?” 友哈巴赫起身,活动着许久没有动真格显得有些僵硬的身体,骨骼的顿挫声不断的从他身上各处传来。 “喂?人类,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你?” 他那双重瞳再度睁开,凝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并且能在自己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一拳击飞自己的男人,目光变得无比危险,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敌人了。 即使在面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但眼前的这个敌人确实看上去深不可测,不……应该说是无法估量!山本老头还要可怕且诡异。 因为他感觉不到对方的灵压,除了能够区分对方拥有着血肉之躯外,其余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纯粹的人类,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吗?” 感受着直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友哈巴赫皱起了眉头。 刚才那一拳,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将所有力量集中起来防御,估计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股纯粹的暴力贯穿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回答我的问题,人类。” 友哈巴赫心中很多疑惑,希望有人给予解答。 但轩浩只是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他,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里升腾起久违的杀意。 “对了……金色的眼睛……”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看着轩浩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他从未见过,甚至闻所未闻。 这太过诡异了,根本就不合理。 他难以置信‘全知全能’的自己,居然会有无法理解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无论他翻遍自己记忆中的所有‘知识’,都没有看见过这双眼睛。 “你们两个应急处理过伤势后,然后离开这里。” 轩浩并没有理会友哈巴赫的任何疑问,只是平静地朝着身后的两人吩咐着。 “不必着急,冷静点,慢慢来,他伤不了你们,身为四番队的人,怎么处理伤口不用我来教你们吧?” “额……” 志波甚平愣了愣,很快他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反复提醒自己快点处理伤势了。 因为自己此刻的模样有些太过失态了,就像深陷绝望中还没缓过来的人一样,大脑停止了思考,身体一直没有动作。 不只是他,他身边的女孩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你……小心一些。” 终于,志波甚平缓过神来,朝着面前的背影提醒了一句,然后开始尽快处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势。 他得尽快带着身边这个女孩离开这里。 因为他和这个女孩现在都是累赘而已,这种级别的战斗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 虽然他此刻已经大概知晓了眼前这个男人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强大到能够与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抗衡,但仍然很担心有他们两个拖油瓶的情况下这场战斗会不会出现变数。 毕竟越是强者之间的战斗就越加危险,稍微分心就会万劫不复,除非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否则想要一边保护他们两人伤员,一边应对敌人实在不切实际。 “唉……” 友哈巴赫手中再次凝聚出由灵子构成的如同光枪一般的箭矢。 中型神圣灭矢。 “看样子你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啊?这倒是无所谓了,不过我不能理解,你明明不是死神,为什么却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战争呢?” 他微皱着眉头,并没有选择拉近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距离。 他又不是傻子,刚才吃过一拳过后,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对方的近战能力很显然绝对在自己之上。 再加上对方身上甚至周围都并没有灵力波动,他想象不出一个赤手空拳的人类,能有什么远程作战的手段。 “总之,先试试看吧。” 友哈巴赫并没有指望轩浩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一边这样思考着战斗之策,一边将手中的箭矢毫无征兆地投掷出去。 “——” 下一刹,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轩浩的胸膛。 这一箭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并没有快到他躲不开的地步,只是他没办法躲而已,因为身后还有两个伤员。 “哦?蛮结实的嘛,人类。” 友哈巴赫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硬接自己攻击,却像是山岳一般巍然不动的身影。 肉身硬抗那样的攻击,而且对方身上并没有特殊的装备。 “这可……真是个奇特的存在啊,我现在对你充满了好奇。” “……” 轩浩沉默地拍了拍胸前的位置,那是像被烧焦了一般留下的漆黑伤痕,还带着淡淡的血迹。 不过很快伤口就恢复如初。 “流血吗?真是久违了啊……” 他喃喃自语,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 “如此强韧的体魄确实很罕见。”友哈巴赫也注意到了对方身体的变化。 他的攻击只是堪堪破开对方的防御,甚至赶不上对方自身的恢复能力。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惊讶的事情,毕竟刚才那一箭只是试探罢了,换成他自己接下这样的箭矢的话根本就不会受伤。 综上所述,眼前的敌人并非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这样想着,友哈巴赫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看样子想杀死你,要再加把力了啊……” 随着话音落下,友哈巴赫身体周围的灵子变得狂躁起来。 他轻轻挥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后这道被划出的轨迹处一张巨大的弓缓缓张开。 大型神圣灭矢·连发。 数柄光剑在巨大的灵弓上显现,对准了依旧站在原处的轩浩。 “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抗下几次?” “!?” 轩浩身后的两人看见半空中张开的灵弓张大了嘴巴,强大的灵力波动让两人心中微颤。 此刻,他们彻底明白了,友哈巴赫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甚至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没有拿出来,否则他们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快逃……” 朽木真理不由自主地喊着。 “逃?” 听见这样的词汇,轩浩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面对一个不敢轻易接近的敌人,说出逃这样的词汇是否有些太过紧张了呢? 没错,友哈巴赫心中的想法已经完全被他看穿了。 很显然,对方是因为忌惮他的力量,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试探。 可是这完全是无用之举。 因为要试探出敌人的实力也要对方肯配合才行。 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友哈巴赫的力量呢? 友哈巴赫或许做梦都想不到,刚才伤到他的那一箭之所以能伤到他,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防御。 ‘不死不灭’是他的优势,这样的优势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因此他刚才彻底放开了防御就是为了想看看友哈巴赫能做到什么程度。 很可惜,这样的程度有些让人失望。 “凭你那玩具一样的东西,就想杀死我?” 轰—— 数道箭矢在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的视线中炸开,但爆炸的余波无法再前进分毫,就像这个男人承诺的那样,对方不可能伤到他们。 几乎在这同时,他们的视线中失去了轩浩的身影。 而友哈巴赫的目光却愣住了。 “额……”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什么时候……” 如此接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看着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友哈巴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躲开,快躲开! 对方这么接近自己想要干嘛?不用猜他大概都知道。 可是……当他想要让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的时候却还是太晚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的身体各处出现了凹陷。 这是快到极致的拳头。 没有他时刻提防着的灵力,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能,只是纯粹的速度与力量的叠加。 “怎么回事……” 身上各处甚至还没来得及传来痛觉,友哈巴赫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行,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此刻,他已经很清楚的感觉到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自己都处于绝对的下风。 换句话来说,物理层面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被这个男人杀死。 他的‘全知全能’是能够改变‘未来’的力量,其中包括关于自己死亡的未来。 “可恶的家伙……”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就在刚才,他确实看见了这样的未来。 “得想办法拉开距离!” “嗖——” 破空声从上方传来。 那柄张开的弓并没有消散,而是再次射出了箭矢。 暴动的灵力疯狂汇聚,无数到道箭矢如同光幕一般落下,试图将两人分离。 “?” 轩浩感受到上方传来的动静,有些疑惑地抬头。 “趁现在拉开距离!” 看见轩浩分神,友哈巴赫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强行用灵装移动身体。 静血装。 这是他为了应对这个肉身强横无比的敌人从刚开始就启动的防御措施,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将肉体的防御力极大提升。 如果不是有着‘静血装’的缘故,他看见的‘死亡’或许已经成为事实。 “跑?” 看见友哈巴赫想要拉开距离的举动,轩浩嗤笑。 ‘光幕’落下的瞬间,他伸出双手。 “咔——” 双手向外撕扯,灵子形成的光幕几乎在一瞬间破碎。 “拉不开距离!?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友哈巴赫诧异地发现,散落的漫天光雨中,那双炽热的黄金瞳始终锁定着自己。 可是他也并没有坐以待毙。 “别太嚣张了,人类!” 突然间一道表面上刻有纹路的灵子半球形灵子护盾从友哈巴赫身上扩散出来。 这是外壳静血装。 将‘静血装’强化并延伸到体外,刻有用来抵挡敌人的攻击,而且接触到护盾的人还会被侵蚀身体。 “呵?”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护盾,轩浩无情地嘲笑着。 “你除了躲避和防御,就不会其他了吗?” 说着,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疯狂砸向护盾。 “!?” 友哈巴赫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用蛮力硬破自己外壳静血装的男人。 外壳静血装的侵蚀作用就像是假的一样,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有丝毫的体现。 不,并不是没有体现,只是……几乎在被侵蚀的瞬间,这个男人的身体就诡异的恢复了!? “糟了,被完全压制了。” 此刻,友哈巴赫心中心急如焚。 真不是他只会防御和躲避,而是攻击没有用啊!他刚才不是已经试过了吗?神圣灭矢和外壳静血装的侵蚀都是反击手段,可实际上有用? 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手段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摆设一样,外壳静血装被突破的时刻,他就将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495.放逐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哪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友哈巴赫陷入了混乱当中。 他分明有着‘全知全能’的能力,却拿眼前这个男人半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自然也就找不到应对的对策。 所谓的全知全能,是能够改变未来的能力,只要知晓未来,他就能从所有的未来中选择对他最有利的那一个未来并将它变为现实! 所以不论对方使用什么样的能力他都能够找到破解的方法,这就是为什么被他‘知晓’的力量无法伤到他的原因。 可现在的情况是,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使用任何能力,只是单纯的使用蛮力揍人罢了,这……这怎么解? 哦,其实很简单,只要有比对方更强的蛮力就可以了。 可问题是他哪里去找这样的力量!? 他头一次找不到自己能够战胜眼前之人的未来。 “不行,暂时撤退!” 最终,友哈巴赫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因为他短时间能找不到能够克制眼前这个男人力量的方法。 “咔——” 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外壳静血装终于破碎。 轩浩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战斗过了,因为即使他不用全力,也很少有人能够抗住他这么多拳。 像面前的友哈巴赫这样结实的沙包确实很难得。 又是一拳轰在友哈巴赫腹部。 “咳——” 友哈巴赫原本淡定的脸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扭曲,吐出一大口鲜血。 “没有机会撤退……” 两人的距离再一次贴近,拳头从友哈巴赫深陷的腹部抽出。 再次蓄力。 “我倒想看看你能接住我多大的力量,咬紧牙关给我接好了!” 轩浩咧嘴笑着,力量灌注于右臂,肌肉微微隆起。 随着手臂挥出,拳头前方发出剧烈的爆响声。 “!!” 友哈巴赫心中暗道不妙,“这下糟了!” 这一拳绝对不能用身体硬抗。 于是,他下意识地抬起双臂。 “可恶的家伙,别以为灭却师的战斗只有灭却十字和神圣灭矢!” 一般的灭却师的确更擅长使用灭却十字凝聚成弓发射箭矢的战斗方式,但友哈巴赫不同,他的近战能力在灭却师中同样是顶尖的,否则也不可能撑下这么狂暴的攻击。 灭却十字刀! 狂暴的灵子开始在友哈巴赫手中凝聚,颜色越发深邃,最终他的灭却十字逐渐变成了刀的模样,一柄像是影子一般漆黑的刀,这柄刀不但可以斩杀灵魂,物理攻击同样强大。 “咔——” 可是,当友哈巴赫信心十足的用刀对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拳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拳头与刀刃接触的一瞬间,极不合理的事情发生了。 黑刀的刀身出现了裂痕,而这个男人的拳头没有丝毫的损伤。 “这……怎么可能!?” 友哈巴赫完全不能理解,因为他的灭却十字刀的威力可比外壳静血装侵蚀的威力强大太多了,对方能被侵蚀的拳头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坚不可摧? “呵……” 对此,轩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早已经能够完全驾驭法则力量来创造身体,他的肉身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件‘武器’,而这件武器的强度取决于他使用多少力量。 “咔——” “轰——” 漆黑的刀身崩溃过后,强大的力量紧接着就轰击在友哈巴赫身上。 巨大的力量将他轰飞出去,将周围的战场夷为平地,而笼罩在周围的‘影之领域’也在其主人失去战斗能力的瞬间崩溃。 “结束了。” 轩浩面无表情地靠近友哈巴赫。 战斗进行得似乎出于意料的顺利,他不太清楚对方所掌握的‘全知全能’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又如何改变‘死亡’的‘未来’。 不过这不重要,他现在只要确切的碾碎友哈巴赫就足够了,至于对方究竟能不能复活他并不关心,大不了复活了再杀一次。 可是重创的友哈巴赫似乎还没有放弃挣扎。 “咳咳……啊……真是糟糕透了,总算是勉强抱住了性命……” 就在刚才,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堪堪挡住了那一拳的力量。 而这也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终于拉开了与那个变态的距离。 黑影在他所躺的地面蔓延。 这是他的‘影之领域’,刚才‘影之领域’的崩溃并不是因为他没有力量继续维持了,而是他重新构造了领域,他要将其用来逃跑。 这是他所见到的未来中最好的收场方式了。 在地下构筑灵子空间,进入另一个临时构筑的世界逃离这里。 他能够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暂时没有办法破解这样复杂的术式,毕竟那已经是另一片‘世界’了,刚靠蛮力可无法打破这之间的壁垒。 “再见了人类,有本事的话,就追上来看看吧!” “嗯!?” 轩浩也察觉到了地面发生的变化。 他的脚陷入了无声蔓延的影子里,像是陷入沼泽一般,这片影子正在试图将他吸进去。 不远处的友哈巴赫也在朝着影子里陷入。 这很显然是一个陷阱。 他如果挣脱影子,那么友哈巴赫就会顺利逃脱,可如果跟着一起陷入……会到达什么地方完全是个未知数。 “哈哈哈哈哈——” 友哈巴赫的躺在地面的身影几乎已经完全没入影子,而他肆意的笑声依旧回荡在这片空间。 “果然是个只会用蛮力的家伙吗?人类!下一次,下次见面我一定杀了你!” 他嘲弄着轩浩的‘野蛮’,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逃亡。 “不用等下次了。” 轩浩不悦地皱起眉头。 逃命都逃得如此嚣张的货色他还是头一次见,真当他不敢追过去吗? “你们两个,先回尸魂界。” 朝着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两人吩咐了一句后,轩浩任由影子淹没了自己全身。 “额……这……”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面面相觑。 就这样追过去没问题吗……他们很想这样问,但终究是等到轩浩的身影完全消失也没有问出口。 虽然很担心轩浩就这样追过去会不会碰上危险,但是又想到刚才的战斗简直可以用碾压来形容,他们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男人。 ······ “呵呵……哈哈哈哈哈……” 漆黑的影子中回荡着友哈巴赫放肆的笑声。 “人类,真是愚蠢啊!竟然真的选择跟上来。” 璀璨的黄金瞳在阴影中点亮,轩浩没有理会友哈巴赫的嘲讽,只是面无表情地凝望着不远处同样身处阴影中的友哈巴赫。 他并没有感觉到这片空间有什么特殊之处,虽说有些诡异,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片临时构筑的不完整空间罢了。 仅仅是这样的空间,根本不可能限制他什么,至于陷阱,他也并不畏惧。 “所以,你觉得在这里就能赢过我吗?” “呵呵……” 对于轩浩的疑问,友哈巴赫只是轻轻笑着。 他的整个身形都被漆黑的影子所包围,仿佛和这里这片空间融为一体。 这里是他的世界,一切都由他的意志改变。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赢过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这片空间不论怎么说也只是临时构筑的而已,并不稳定,凭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或许要不了几下就会毁灭这片空间。 但他并没有慌乱,因为他的真实目的从来都不是要继续跟眼前这个男人战斗。 “想杀死我的话,就过来试试看啊?” 友哈巴赫看着轩浩站在原处没有轻易动弹,挑衅道。 “你好像挺自信的啊?明明刚才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轩浩皱着眉头将目光锁定在友哈巴赫露出阴影的脸上。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不可能毫无理由,但对方的底气究竟是什么?他暂时想不通。 就凭这片空间吗?不,领域这种东西从来都只能限制比自己弱小的敌人,如果将强大于自己数倍的敌人拉入领域那不叫战术那叫自绝后路。 “抱歉,我想象不出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轩浩缓缓上前,准备将友哈巴赫连同这片空间一起捏碎,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前进的时候很小心,毕竟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阴影,说不准会藏着什么。 “很谨慎嘛~人类。” 友哈巴赫注意到轩浩的举动,眼睛微眯。 “我的确不能将你怎么样。” “那么,你就去死……!?” 突然间,轩浩感觉自己脚下空了。 准确的说,是友哈巴赫抹去了能够着力的‘地面’。 “这就是你的打算吗?” 轩浩任由着自己的身体下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上空悬浮着的友哈巴赫。 他并没有太过慌乱,因为他并不相信友哈巴赫创造出的这片空间是无限的。 毕竟只是临时创造的空间而已,即使范围再大也总有边缘。 “呵呵。” 友哈巴赫轻蔑地俯视着坠落中的人类。 果然,只是一个浑身蛮力的怪物而已。 这样的怪物即使再强,也并不可怕,打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将其‘放逐’就好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要继续跟你打。” “可你刚才还说要杀死我。”轩浩毫不留情地嘲讽着。 “……” 友哈巴赫沉默了片刻。 “无所谓了,野蛮的家伙。” 他的手从阴影的笼罩中显现,朝着轩浩下面的方向轻轻一划。 “咔——” 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在轩浩的下方响起。 他低头,看见了下方破碎的空间。 那是如同撕裂的伤口一般的漆黑裂痕,与虚出现时产生的裂痕一模一样,这是黑腔!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布下的陷阱吗?” 轩浩皱起了眉头。 他的确没有想到友哈巴赫有着轻易开启‘黑腔’的能力,这应该是强大的虚才具备的能力,连现阶段的尸魂界都没有这样的技术。 这似乎也证实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猜测,从最开始虚圈入侵其他两界开始或许就一直在友哈巴赫的操纵之下。 “再见了人类,你就在那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里慢慢挣扎吧。” 友哈巴赫冷漠地嘲讽道。 这就是他看见未来后并设下的陷阱,并没有什么恐怖的威力,只是将这片空间作为桥梁,撕开一道通往断界的门罢了。 如果对方不追来也就罢了,如果追上来他就将眼前之人放逐到断界。 可是将这个人放逐到断界之后这个人身上会发生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无论他怎么用‘全知全能’看眼前这个男人,都看不见对方的未来和拥有的能力。 跟这个男人战斗的时候他看不见对方的未来,只能看见自己的!而他看见的所有未来中除了自己的死亡就只剩下这一个方法能够摆脱眼前这个男人了。 ‘黑腔’一般情况下是虚或者破面们进出虚圈所开启的大门,与死神所掌握的‘穿界门’技术不同,打开黑腔的方式更加简单粗暴,这是用灵压强行破坏空间所撕裂的缺口。 虽然友哈巴赫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认为既然断界能过帮自己摆脱这个男人就证明这个男人一时间无法从断界离开。 换句话来说,或许他无法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灵压是因为其身上真的没有灵压! 没有灵压,无法强行打开黑腔,所以断界才能过困住对方。 并且正常情况下,人类是不可能用肉身进入黑腔这种地方的。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那样,能够穿越黑腔去往虚圈或是尸魂界的只有灵子状态下的‘魂魄’。 按照他的猜测,最好的情况是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个男人的肉身被他扔到断界后就会被规则的力量粉碎殆尽!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肉身的毁灭就等同于死亡。 可是他看不见这个男人的未来,所以只能是这样希望罢了。 ······ 在轩浩坠入黑腔后,入口转瞬之间就被友哈巴赫用灵压修复了。 脚下是堆叠着的如同骸骨一般的骨质物质,两边是看上去像是某处器官内壁一样的墙壁,上空一片虚无,如同混沌一般看不见半分光明。 7017k 497.灭却师的反击 房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两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因为他们的确不知道轩浩追着友哈巴赫去了哪里。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则是叹了一口气。 “唉……这么说来,你们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对吧?” “嗯……”两人轻轻点头,“我们只知道他追着友哈巴赫消失了。” “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不过……友哈巴赫大概也不会有事。”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了微微摇头,他原本并没有指望轩浩会出手帮助他们死神对抗灭却师。在他看来轩浩是一个极其不可控的因素,虽然没有真正交过手,但光听面前这个两个人的描述就知道那家伙究竟有多离谱了。 友哈巴赫并非弱者,但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如此之大的实力差距那个男人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友哈巴赫应该也同样没什么事情,因为灭却师阵营那边并没有陷入混乱中,大概率是友哈巴赫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方法甩掉了追击。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回尸魂界来,山本元柳斎重国根本不关心,这本来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更准确的来说这个男人不回来才是好事,毕竟谁会愿意让一个不知来历不清楚目的的强者一直赖在自己家里。 “嗯?” 就在山本元柳斎重国思考着问题的时候,突然间一连串奇怪的灵力波动闪现在他的感知范围内。 瀞灵廷上空。 如同乌云般的阴影开始扩散,几乎将整个瀞灵廷都笼罩其中。 主动出击并非死神的特权,山本元柳斎重国早该意料到,既然他们敢先发起进攻,就将迎来友哈巴赫毁灭般的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因为轩浩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影响,友哈巴赫加快了对尸魂界的攻略速度。 他的目的是要让这个世界恢复最初的模样,即将现世、尸魂界和虚圈重新合为一体,那是一条通往没有恐怖世界的道路,在他理想的世界中生与死都将失去其形态,人们不必再畏惧死亡的降临,因为所有的一切归于一体后,生与死也就没有了概念。 他原本以为没有人可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可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不妙,他不知道那个男人何时会归来,所以不得不加快计划的进度。 “又到了猎杀时刻了……” 天空中阴影是星十字骑士团的传送手段,此刻有无数灭却师组成的‘圣兵’已经来到了瀞灵廷的上空。 带领着圣兵们进攻瀞灵廷的是星十字骑士团现任副团长——费尔兰多·萨维德拉。 他站在至高处俯视着整个瀞灵廷,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开始下降。” 他朝着身后的圣兵下令,然后整个身体开始朝着下方自由落地地坠落。 瀞灵廷的上空存在着将整个瀞灵廷都包裹其中的保护罩,想要将圣兵空降进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来到这里。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流星陨落。 费尔兰多握紧了拳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朝着即将接近的屏障挥出一拳。 轰—— 响彻天际的撞击声过后,是瀞灵廷急促的警报声,如同战争的号角一般宣告着战斗开始。 “咔——” 伴随着屏蔽碎裂开来,一道道光柱从天而降,那是灭却师从高空降下的神圣灭矢。 箭矢如同雨滴一般坠落在瀞灵廷的每一个角落,在整个瀞灵廷内形成了轰炸区。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是那些还在瀞灵廷中巡逻没来得及找到掩体的死神们被击中。 双方还未接触,就已经有数百名死神在神圣灭世的狂轰乱炸下丧命。 随后,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天而降,入侵尸魂界的灭却师们终于展开了行动。 “出什么事了!?” “该死!” “……” 一时间,整个瀞灵廷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只有各位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立刻反应过来开始组织队员反击。 “所有队员进入战斗状态,通知还在休息的家伙赶紧给老子起床打仗了!” 志波甚平带着朽木真理从一番队队舍窜出来,朝着四番队驻地狂奔。 他一边奔跑着一边朝着身边的女孩交代任务。 “收到。” 朽木真理收到指令后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而志波甚平则是朝着动静最大的方向冲过去。 医疗和援护就交给队员们了,作为队长,在这种关键时刻当然不可能躲在后面。 “该死的。” 志波甚平看着被轰炸得满目狼藉的瀞灵庭皱起了眉头。 整个瀞灵廷都化作了一片火海,灭却师的射出的灵箭爆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各处都陷入了混战当中。 “这群家伙胆子可真大啊,居然敢到我们大本营来?但为什么全是杂鱼?” 刚才从天空中降下的灭却师数量极其庞大,这样庞大的军队一定有着一个实力强大的领袖统帅。 志波甚平皱着眉头,因为他并没有从这群闯入瀞灵廷的灭却师身上感受到强大的灵压。 “难不成又像上次一样?”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友哈巴赫亲自带领军队攻过来了,如果带队的人是在隐藏灵压,那么能做到让他都丝毫感受不到的人就只有友哈巴赫了,毕竟上一次友哈巴赫就将自己的灵压隐藏起来甚至瞒过了山本老头。 但是很快,他的担忧就被打破了。 令人畏惧的强大灵压突然间从上空压下。 志波甚平下意识地抬头。 他看见了瀞灵廷上空屏障破开的巨大缺口边缘处,一道人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里面的一切。 而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找到了~”那人喃喃自语。 “不好!!”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甚至想立马回头搬救兵。 因为高处那道身影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远在他之上,不,即使在护廷十三队的所有队长中都只有寥寥两三人能够与之匹敌。 可当他刚想后退,身后就传来了巨大的轰响声,仿佛陨石坠地。 “发现队长级的猎物。” 轰—— 费尔兰多的身影从高处砸下,刚好落在志波甚平的退路之上,他缓缓起身,俯视着眼前的猎物,舔了舔嘴角。 志波甚平愣愣地转头,看见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那人穿着纯白色的星十字骑士团队服,身材魁梧得看上去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撑破衣物,他活动着似乎有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咔的骨爆声,听上去格外渗人。 “喂,你们这里最强的是哪一个?怎么我看了半天都只看见你一个还过得去?” “呵呵……” 志波甚平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这儿最强的当然是总队长了,要不我给您叫来?” “总队长?” 费尔兰多挠了挠头,“还是算了吧,我虽然挺强的,但是应该还不到挑战他的时候,狩猎要一步一步来,我决定了,就先从你开始吧?” “啧——” 志波甚平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身上的灵压开始肆意。 他知道,这一战应该免不了了。 “你好像挺——” 轰—— 破空声瞬间掠过志波甚平侧过的脑袋。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手臂已经开始从他耳侧缓缓收回。 剧烈的轰响声是因为拳头挥出的灵压掀倒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墙壁。 “躲得挺快的嘛!” 费尔兰多咧嘴笑道,“合格了!这样才有狩猎的价值!” “——” 志波甚平立刻一个瞬步与眼前之人拉开距离,心中一阵后怕。 刚才那一拳要是击中,脑浆都要被砸出来。 面前这个人很强,大概是他遇见的所有敌人中除了友哈巴赫以外最强的一个,普通的队长级根本没法应付! “别想着逃啊!” 阴影再一次将志波甚平笼罩。 他的身形在死神当中已经算得上魁梧,但在眼前这个大块头面前还是瘦了不止一圈。 破空声朝着他的后脑呼啸而来,光芒逐渐靠近,那是被灵压包裹着的拳头。 他完全没有想到灭却师当中也有这样莽的家伙,与那些只会躲在远处放暗箭的孬种完全不同。 “逃?” 志波甚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已经逃了大半辈子了。 在知道自己的斩魄刀真正的能力后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逃了,他以为自己能够在不断的厮杀中越变越强,直到实现复兴志波一族的愿望。 可现实让他不得不继续逃,因为他总是遇见那些无法战胜的敌人,光是友哈巴赫都撞见了两次,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所以说现在还要逃吗? “放屁!!” 轰—— 强大的灵压轰击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坑洞,而这里已经没有了志波甚平的身影。 费尔兰多的背后,志波甚平的身影闪现,鲜血在他的耳侧绽开,那是没有完全闪过的冲击造成的。 他仔细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敌人。 这是个擅长近战的灭却师,双手带着被灵力包裹特质的装备,每一次出拳都携带着极其恐怖的破坏力,甚至足以一击将敌人毙命。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并非没有办法躲避,因为这个人的速度并没有像友哈巴赫或是轩浩那样超出他的感知。 一个能让他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敌人,这不正是厮杀的最好目标吗? “就算遇见你们头儿我都能过两招(虽然一直在挨打),你算个什么东西!?” 志波甚平指着对方背心窝嘲讽道。 “哦?是吗!?” 费尔兰多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很好,这样更好,那我就能……毫不留情地大开杀戒了!” 嗡—— 强大的灵压再次爆发,以费尔兰多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不分敌我,方圆几里内弱小的人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都在其强大的灵压下浑身颤抖失去战斗能力。 “这股灵压!?” 志波甚平面色凝重,手套开始出现变化。 始解·贪狼。 面前这个家伙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但这都是小场面,比起友哈巴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他警惕的目光逐渐移向对方制服上的十字星章。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他知道了面对这些家伙不能随便‘卍解’,那个诡异的星章能够夺走死神的‘卍解’能力,上一次如果不是轩浩粉碎了友哈巴赫手中的星章,他的卍解就回不来了。 “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击碎星章。” “呼——” 拳头再次呼啸而来,志波甚平险险地侧身躲过。 轰—— 身边的建筑因为爆发的灵压瞬间变成一片废墟,这如同陨石坠落般的强大力量比刚才的几拳更加恐怖,志波甚平不认为自己的身体能够抗下,哪怕挨上一下都会瞬间完蛋。 “那就全部躲开就好!” 一瞬间,苍白的灵压顺着手臂朝着志波甚平身体各处蔓延,将其全身包裹其中,灵光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狼影,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被白光包裹着的人狼。 在不能使用卍解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轰轰轰—— 费尔兰多一拳又一拳地轰出,两人所在的战场几乎顷刻间就已经完全被夷为平地。 但很可惜,一拳都没有击中。 志波甚平的身影如同矫健的银狼一般在费尔兰多面前翻转挪移,体型小并不都是劣势,至少对方挥拳的幅度过大留给了他许多闪避的空间。 可是光是闪避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闪避之间也尝试过用化为光爪的双手反击,但面前这个敌人魁梧的身躯并非摆设,防御力也出奇的惊人,皮糙肉厚。他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这样的伤痕根本毫无意义。 两人之间的战斗就像巨人与狼之间的搏斗,一方占据着绝对的力量优势,另一方则是灵巧得出奇,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巨人终究会将狼踩扁,因为狼连巨人的皮都咬不破。 但志波甚平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咬破对方的皮肤。 “咔——” 就在两人身体交错而过的某个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见这道响声,志波甚平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onclick="hui" 498.自爆部队 在星章破碎的一瞬间,恐怖的灵压瞬间笼罩着两人所在的战场。 一道苍白的光芒闪过后,狰狞的狼影一闪而逝,志波甚平的身影被银白的铠甲笼罩。 卍解·苍银贪狼。 “来吧,厮杀!” 志波甚平咆哮着转身,如同饿狼般扑向敌人。 因为卍解的缘故,两人之间的灵压差距瞬间被拉近,身上由斩魄刀所化的铠甲让他用了与眼前之人对抗的资本。 轰—— 两道身影猛烈地相撞,扩散的冲击让两人所在的地面开裂,这是纯粹的力量对轰,拳头对拳头。 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像他们这种以拳头为攻击手段的人都很罕见,而现在两人刚好狭路相逢。 “哈哈哈哈哈哈——” 费尔兰多放肆的大笑着。 志波甚平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他眼前一亮,“就是这样!就该是这样!原来如此,你是怕我夺走你的卍解对吗?早说啊!” “嘶啦——” 他猛地撤下身上纯白的制服上衣,表示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对方提防的东西,剩下的只有锻炼到极致的剽悍身躯! 狰狞的血管暴起其中流淌着的淡淡苍蓝色灵力,让这些血管如同裂纹般在皮肤上蔓延。 这是灭却师的战斗术式之一——动血装。 直接将灵子注入到血管中,将肉体发挥出的破坏里提升到极致,但使用动血装的时候不能同时使用偏向防御的‘静血装’,这意味着他对自己本身的防御力有着极大的自信。 “来吧,我不屑于使用那种卑劣的手段。” 费尔兰多展现着自己骄傲的体魄,力量就是他的一切。 灵压再次从他身上爆发,直到攀升至极致。 两股强大的灵压撞在一起,剧烈的波动让周围的死神和灭却师都不由自主地躲远。 “好强!” 志波甚平赞叹着对方的灵压。 尽管他已经卍解将自己的灵压提升到极致,但依旧还是被眼前这个人压了一头。 但他并没有感到畏惧,反而嘴角露出狂放的笑容。 “不强的话,就没有锻炼的意义了!” 咔—— 两人的身影不断交错。 志波甚平身上的铠甲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其中渗出的鲜血让他看上去格外狼狈。 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减慢,反而越战越勇。 狼形的铠甲丝毫因为血液的侵染逐渐开始变化,防御力不断减弱,爪牙却变得更加锋利。 随着受伤越来越重,战意逐渐在他身上攀升,而伤势似乎丝毫没有对他的战力产生任何影响。 原因很简单,他是四番队的人,最擅长的东西当然是‘回道’。 夹杂着血色的苍银光芒闪烁,他身上的伤势在战斗的同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这就是他的卍解,苍银贪狼的完全体。 有着野兽一般的战斗本能和适应力,再加上能够持久作战的恢复力,让他能够在意志燃烧殆尽之前不断战斗,至死方休。 “有意思~” 费尔兰多感受到了面前这个死神身上散发着的战意露出笑容。 这个死神明明比自己弱小,却好像已经将这场战斗当成了一种享受。 轰—— 他的拳头再一次落在空处,那毁灭性的力量足以让任何血肉之躯瞬间崩溃,但眼前这个死神却像是预判一样在他挥拳的同时就做出反应,那恐怖的直觉简直就像是一头真正的凶兽,而且还是一头渴求战斗与鲜血的绝世凶兽。 “哈哈哈哈哈——很好!” 突然间,费尔兰多停下攻击,并且与志波甚平拉开了距离。 这样的举动让沉醉于战斗中的志波甚平微微一愣,就像突然失去目标的野狼一样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怎么?不敢继续了啊?” “少嚣张了死神。” 费尔兰多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不过能和我战斗到这个份上的人,在星十字骑士团里也没有两个,你大可感到自豪。”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志波甚平咆哮着上前,试图与对方再次拉近距离。 “可惜……” 费尔兰多目光突然间变得无比冰冷,“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在这里耗下去,你就乖乖变成我的养分,让我变得更强吧!” overkill(大量虐杀)。 这是陛下赋予他的圣文字‘o’的能力,借着屠杀其他对象提升自己的力量强度,不论是敌人同伴还是野兽在他眼里都只是会动的‘经验值’而已,杀得越多他就能变得越强,当然经验的多少跟被杀对象的强弱也有哦关系。 而眼前这个死神对他来说就是绝佳的‘经验包’。 “去死吧。” 说着费尔兰多缓缓抬起手臂,他手中的灭却十字展开,一张巨大的灵弓被他握在手中。 他身上的灵压攀升到极致,周围的灵子变得异常狂暴,一支接着一支巨大的神圣灭矢在灵弓上凝聚,射向天空。 “你要干嘛?” 看着对方异常的举动,志波甚平停下脚步,皱起了眉头。 他分明就在这个家伙面前,为什么这个家伙缺将神圣灭矢对准了天空? 很快,费尔兰多给了他答案。 一支支巨大的箭矢如同逆飞的流星一般划破天际,在升至最高空的时候,它们突然间分裂了。 无数道箭矢如同绽放的烟花般四散开来,朝着四面八方坠落几乎覆盖住了整个瀞灵廷。 “啊——啊——啊……” 无数的惨叫声连绵不断,这是无差别的轰击,发出惨叫的不止有死神,还有灭却师。 这一刻,志波甚平终于意识到之前的那一轮攻击或许并非从天而降的灭却师们射下的箭矢,而是整个男人破开防御后进行的第一轮‘清洗’。 “混蛋,你究竟在干什么?” 可是,让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一次对方要连同同伴一起杀死? “啊……真是让人浑身畅快!” 箭雨停息后,费尔兰多张开双臂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志波甚平惊讶的发现,相比之前,这个家伙的灵压似乎又提升了? “好了,差不多够了。” 终于,灵压停止了攀升,费尔兰多嗤笑着看着眼前的志波甚平,“陛下赋予我的文字是‘o’,大量虐杀,不管是敌人还是同伴,我越是杀戮就会变得越强,而现在,整个战场都是我的补给站。” “你是说……你带来的灭却师都是诱饵吗?”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志波甚平心中燃起。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次进攻来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人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一个陷阱,用来削弱他们死神战力的陷阱。 这个人打破瀞灵廷的防御屏障,然后射下第一箭先趁他们没有反应削弱第一轮力量,然后用来强化自身,而这些跟着他攻入瀞灵廷的灭却师也是诱饵,目的是引出更多的死神! 主要战力这有眼前这个男人一个人!而且对方既然敢这样攻入瀞灵廷大概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简单来说——这完全就是一支自爆部队! “你们这些混蛋,难道都不怕死的吗?” “死?” 费尔兰多不屑一顾,“只要能够完成陛下的伟业,死亡又能算得了什么呢?你们这些死神不会理解的,那位陛下所期待的世界,那是没有恐怖的完美世界!” 下一刻,破空声呼啸而过。 “阿勒?” 正陶醉于幻想中的费尔兰多微微愣了愣,他感觉自己的左前臂空荡荡的。 当他抬起手臂一看才发现,左手前臂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道如同刀削一般的整齐切口。 顿时,怒火冲上头顶,他的目光变得阴沉,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志波甚平。 “你可真行啊,死神!” 志波甚平不为所动。 他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沉默不语。 他不明白战争的存在究竟有何意义,就像此时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画面一样,战争最后留下的只剩下鲜血、寂寞还有毁于一旦的家园、流离失所的人群。 更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家伙要因为一己私欲发动战争。 “什么狗屁的完美世界?为了实现一个人的愿望牺牲那么多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此刻志波甚平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解决眼前的敌人! 他并非什么嗜杀之人,就连轩浩都说过他与斩魄刀的契合度并不高,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杀人。 苍银的铠甲被鲜血染红,肆溢的灵压似乎都被染上了猩红色。 狂暴的杀意解放,瀞灵廷上空响起了高亢的狼嚎声。 ······ 轰轰轰—— 无数道光箭从天而降,让正在迎敌的死神们不知所措。 从那坠落的光箭上散发着的恐怖灵压来看,在场的大多数死神和灭却师都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命中等同于死亡。 但诡异的是,那些灭却师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天空中坠落的光箭一样,依旧不断地朝着死神们发起进攻,一个个就像没有感情的战争机器,眼中只有敌人的咽喉。 面对这样悍不畏死的敌人,死神一瞬间就落入了下风。 毕竟他们不但要闪避高处坠落的光箭还要硬付眼前的灭却师。 而这些灭却师则是看见了这些死神此刻展现出来的胆怯,一个个冲上来抱着死神们同归于尽!他们只是灭却师大军的先头部队,目的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消耗瀞灵廷中的力量。 “可恶啊!先找掩体别被这些家伙缠住了!这些家伙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有人看见同伴被灭却师拉着一起葬身在坠落的光箭下,开始大喊着。 可是他的提醒好像有些太迟了,已经有不少人葬身在那流星雨一样的光箭之下。 这些人死后化作灵力诡异地朝着某个方向汇集。 而就在他分神想要提醒队友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背后死死地抱住了他。 “可恶!混蛋!放手啊!” 这名死神不断挣扎着,可是毫无意义。 密集的箭雨坠落得很快,只要被稍微拖住一下就会葬身在乱箭之下。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阵微风从远处传来。 “散落吧,千本樱。” 花瓣一样密集的刀刃掠过头顶,形成屏障一般的防御将光箭尽数挡开。 朽木真理的身影随风而至,当他经过这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后,也随着他一同拂过。 樱花汇集在刀镡上重新凝聚成刀刃,而她的身后鲜血四溅。 “你没事吧?” 听见关切的询问声,那名劫后余生的死神有些后怕的转过头。 此刻他身后刚才抱着他的灭却师已经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毫发无损。 “没……没事……” 他吞了吞口水,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就是朽木家的继承人吗?听说才刚成为死神不久?如此精细的控制力,简直难以想象。 “没事就赶紧行动起来!” 朽木真理皱起眉头呵斥着,“战斗的时候不要自乱阵脚!” “可是……他们……” 那人有些犹豫地指向那些如同疯狗似的的灭却师。 “烦死人了!” 朽木真理甩了甩扎成马尾的头发,一脸不耐烦。 “难道还要我一个新人来教导你们吗?这可是战争!在战场上遇见凶狠的敌人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话音未落,朽木真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群灭却师面前。 “比他们更狠!” 她抡动着手里的斩魄刀,为什么是抡?因为她根本没有将斩魄刀拔出刀鞘。 老是跟着两个莽夫一起锻炼难免也会学到一些坏习惯,就像现在这样。 毕竟无论是轩浩还是志波甚平都只交过他一种战斗方式,打不赢就跑,打的赢——那就用压倒性的力量,从正面强行击破! 刀鞘狠狠地砸在一名灭却师腹部,然后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巨大的冲击将面前的一堆敌人全部砸飞,而倒飞的方向正是箭雨即将坠落的地方。 “真是粗暴的战斗方式,一点都不适合我。” 做完这一切后,朽木真理扛着刀站在战场中央抱怨着。 “……” 周围看着她的人不论是死神还是灭却师都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499.灭却师完圣体 锵—— 千本樱的刀刃缓缓划出刀鞘。 朽木真理手握利刃,目光冰冷地环视着周围的灭却师们。 “别太嚣张了,你们这群家伙!真当我尸魂界无人不成?” “她说得没错。” 朽木真理话音刚落,另一道沉稳的声音就从后方传来。 随后,十几道恐怖的灵压在瀞灵廷各处升起,将整个战场几乎全部笼罩,肃杀的气息让所有灭却师胆寒,而死神们看见来人的身影却重新燃起了斗志。 “父亲?”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朽木真理惊讶地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来的人正是六番队队长朽木淳。 他作为朽木真理的父亲,虽然平时看上去十分严厉,但哪有父亲会不担心女儿的安危,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女儿的灵压追着过来了。 “队长!” 有人兴奋地喊着。 有队长级的人到了,就说明这里的战局基本已经没有悬念了。 “还愣着做什么!?” 朽木淳声音中气十足,“护廷十三队除总队长以外都已经全部出动,我负责这片区域的作战指挥,所有人给我重整旗鼓,准备反击!” “明白!” “真理,支援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说着,朽木淳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站在所有人之前。 “才不要!” 朽木真理紧握着斩魄刀跟上,“我可不是为了支援才来这里的!” “哦?是吗?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跟上我吧!” 朽木淳严肃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淡淡的笑容,谈笑间闪烁的雷光从他的斩魄刀刀身开始蔓延,轰响的雷声如同战鼓般震耳欲聋。 “击溃他们,怒雷!” 始解·怒雷。 还不待对方反应,朽木淳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暴虐的雷霆跨过战场,所过之处皆为焦土。 “好快!” 朽木真理惊讶地看着自己父亲的动作。 这是她头一次看见自己父亲战斗的模样,如雷霆一般狂暴的灵压与之平日里沉稳严肃的性格截然相反。 她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好像根本没有自己可要插手的余地。 战局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完全逆转,不只是这里,瀞灵廷的各个角落都上演着差不多的场面,一道道骇人的灵压在瀞灵廷中横冲直撞,清理着随处可见的入侵者。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将步伐移向了同一个方向,那是不远处高亢的狼嚎声传来的方向。 这声嚎叫像是集结的号角一般吹响,攻守易位,现在他们才是猎手。 ······ “你找错的了挑衅的对象。” 志波甚平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眼前的敌人。 他身体微微下沉,像是即将扑击的猛兽一般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这场战斗马上就会结束。” 说着,志波甚平的身形爆射出去。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费尔兰多面目狰狞地讥讽着,他用灵力包裹着受伤的手臂,被切断地方很快就止住了血,并且灵力还在逐渐汇集,逐渐地凝聚成手臂的模样。 用灵力代替手臂,这只是暂时的应急方法罢了,不过对付眼前的死神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他看见了志波甚平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苍银色的狼形瞬间来到了自己跟前,对方抬起了手中的利爪,不用想这大概就是这个死神的斩魄刀的刀刃了——染着猩红鲜血的苍白利爪,同时也是最锋锐的部分。 可这种程度的爪子给他挠痒痒都不配!刚才为什么能将他的手臂斩断? 很快,费尔兰多找到了答案。 “噗——” 一条又细又长的缝隙在他身上裂开,鲜血喷溅。 费尔兰多看清楚了志波甚平瞄准的目标,这个男人居然在如此高速攻击的同时,精准地沿着他身上暴起的血管出切开,从而破解了他肉身强横的防御。刚才这家伙斩断他的手臂用的应该也是同样的手法。 “呵,这就是你找到的制胜方法吗?愚蠢!” 知道志波甚平的攻击方式后,费尔兰多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 这的确是很不得了的技巧,他身上凸起的血管毫无疑问是最脆弱的部分,因为他在使用‘动血装’的时候血管不仅要承受血液的流动还要承受体内灵子的压迫,在这种时候瞄准血管下手的确是上上之举,既能切开他的皮肤还能扰乱他体内的灵子流动削弱他的力量。 可是如此明显的弱点,他又怎么会从没考虑到过呢?所以他才骂眼前的这个死神愚蠢。 “真是个无趣的家伙,还以为你能多让我享受一会儿呢。” 费尔兰多轻蔑地俯视着眼前这个愚蠢的死神。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小伎俩都是没用的。 这个死神用这样的方法的确可以破开他的防御,但是过程过于繁琐,而且只要他知道对方的打算后就能够很轻易的应对。 “你的想法和动作都已经被我看穿了!去死吧,死神!” 费尔兰多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朝着志波甚平猛地挥拳。 他比这个死神要强大得多,有着绝对的实力差距,还看透了对方的动作和想法,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失败的理由。 只要知道对方是朝着自己身上最脆弱的血管处攻击过来的,就能很轻易的发起反击! 费尔兰多身上的灵压诡异的发生变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弱了,但是很快却恢复了正常。 志波甚平当然察觉到了对手身上这样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时间犹豫,继续挥爪进攻。 可当他手中的利爪划上对方身体的时候脸色突然间一变。 “锵——” 没有听见想要听见的血肉撕裂声。 他的利爪划过费尔兰多的皮肤,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不知为何,对方的防御突然间再次变强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呵,结束了,死神。” 费尔兰多俯视着在自己身上刮痧的死神,面无表情,“能让我选择用静血装防御,你可以感到自豪!” 没错,刚才那一瞬间的灵压变化,正是他从‘动血装’切换到‘静血装’的时候产生的。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技能,一个偏向攻击一个偏向防御,所以无法同时使用,而且一般情况下,普通的灭却师根本没有能力在这两种形态下立刻切换,强行切换的代价是身体内灵子失控自取灭亡。 但是费尔兰多不一样,他是星十字骑士团所有成员中的佼佼者,并且最擅长的就是对身体力量的控制!整个星十字骑士团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陛下和团长之外,就只有他了! 无情的铁拳猛然靠近志波甚平的脑袋,那拳头上恐怖的灵压让人感到背脊发凉。 虽然是‘静血装’状态下挥出的拳头,破坏力要比之前弱上很多,但是费尔兰多无比自信,就算是这样的拳头也一样能一拳轰碎眼前这个死神的脑袋!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整个尸魂界中大概除了个别的变态之外没有人敢硬接这样的拳头,可是此时志波甚平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波动。 或许是因为费尔兰多太过于自大了,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 从刚才开始,他的表情就再未有过变化,那是一种无情的淡漠。 志波甚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大块头的身体,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苍银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闪过,眼前这个灭却师的身体在他的眼中看上去就像是透明的。 无数条密密麻麻的线布满了眼前这具身体全身各个角度,这些都是身体最脆弱的地方。 此刻的志波甚平要比费尔兰多本人还要了解这具身体的弱点。 ‘贪狼’的能力很简单——撕裂。 志波甚平平日里将这样的能力用来解剖尸体,因此他对人体的构造极为了解。 而现在卍解过后,这样的能力又再次得到了强化,虽然同样是撕裂,但使用的方式却有了新的变化。 拳头快要命中他脑袋的一瞬间,苍银的灵压瞬间爆发。 志波甚平的身形如同忍耐许久的野狼一般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 灵压一闪而逝,而他的身形也同时闪烁至了费尔兰多背后。 “吱——” 刹那间,尖锐刺耳的声音将费尔兰多整个人包围。 一道又一道密集的银白色痕迹覆盖了他的全身,这些痕迹并非利爪未能突破防御留下的划痕,而是刻上的记号。 “啪——” 清脆的弹指声响起。 志波甚平高举的手上两根锋利的爪子微微碰撞。 “噗——” 那些银白的刻痕像是受到指令一般泛起刺眼的光芒,随后撕裂的声音传来,鲜血瞬间从费尔兰多全身喷溅而出。 “啊——” 惨叫声从费尔兰多口中喷薄而出。 此刻,他的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像是裂开的地幔一般,只是里面流淌着的并非熔岩而是殷红的鲜血。 一瞬间袭来的痛觉让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膝盖沉重的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好痛……” 他这样说着。 “嗯?” 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志波甚平有些惊讶地转身。 逐渐地,他皱起了眉头。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将对方全身的所有弱点都刻上了撕裂的印记,并且确确实实发动了‘贪狼’的能力将其撕开了。 可是这个灭却师为什么还活着!? “好痛好痛好痛快!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声,费尔兰多受伤的身体突然间浑身颤抖起来。 “很好!战斗果然要这样才对!” 费尔兰多的脖颈处也有着深可见骨的裂痕,他仰着头,似乎脑袋随时都有可能从脖子上坠下来。 但即使重伤成这样,他依旧没有死去,这在常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志波甚平警惕地看着狂笑着的费尔兰多。 他看见了费尔兰多遍布全身的伤口处依旧流淌着血液,包括那已经断裂的脖子处,失去血管的血液似乎依旧在按照着原本的轨迹流动,似乎有着一层无形的力量将其包裹代替血管维持着运作。 “这股气息是……灵压!?” 没错,这就是费尔兰多从一开始察觉志波甚平目标是攻击自己的血管后依旧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动血装’和‘静血装’状态之间随意切换的原因。 他强韧的不仅只有身体,还有用于用于流动‘灵子’的血管。 毕竟他最擅长的战斗方式是近身格斗,而这样的战斗方式是建立在‘动血装’和‘静血装’的基础上的。 不论是‘动血装’还是‘静血装’都必须将灵子直接注入到血管中,两者切换的时候暴动的灵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脆弱的血管可以承受的,所以他学会了用灵压代替血管! 这其实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基础能力——灵子集束。 这种能力是灭却师最基础的能力,将空气中的灵子集中起来,通过自身灵压的包装将其固定成某种形状,也可以将某种由灵子构成的东西破坏,逐步分解成灵子再聚集到武器上。 而费尔兰多不过是将这样的能力锻炼到极致了而已。 轰—— 费尔兰多的身体逐渐开始动弹,或许是因为被撕裂的地方太多所以动作显得有些僵硬,但从移动时造成的动静来看力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逐渐的,他站起身来,身上的裂缝逐渐被无形的力量收紧,缝隙处喷涌出的灵压逐渐形成苍蓝色的铠甲,像是绷带一般缠绕着他的全身每个角落,最后就像是他用来代替手臂的灵压一样,代替了他身上所有缺失的部分。 “这才是我想要的战斗啊——” 费尔兰多的面目有些狰狞,但可以看出他是在笑。 嗡—— 空气被撕裂了。 费尔兰多魁梧的身影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来到志波甚平面前,然后挥出拳头。 “来吧,死神,我们继续!” 他像是疯魔一般,朝着面前的死神狂轰滥炸,无数拳影几乎将面前之人所有退路都封死。 灭却师完圣体——神之杀戮。 此刻费尔兰多终于展现出了他最终的姿态。 7017k 500.真正的卍解 开启完圣体的费尔兰多无论受到多重的伤势都无所谓,因为不论是手脚断裂还是甚至更重的伤势,只要他的意识还存在他都可以继续杀戮,他的完圣体能补全身躯之上所有缺失的部分,此刻他就是杀戮的意志,为了杀戮而存在,至死方休! 而且因为圣文字‘o’的缘故,被他杀死的敌人都会成为他的养分,直到死亡降临之前,他都将越战越勇! 当然,这样疯狂的战斗方式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用灵子临时补全身体并非治疗,也就是说费尔兰多受到的伤依旧是存在的。 他可以借助这样的手段达到‘战斗续行’的效果,即使身负重伤仍然可以战斗,但是一旦战斗结束能力解除所有受到的伤依旧会显现出来,而那时候如果伤势过重依旧会死。 志波甚平给予费尔兰多的伤害很显然是足以致命的。 通俗的来讲,这家伙现在就是一具还会战斗的尸体,可以说将自爆部队的特性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狂暴的风压袭来,费尔兰多的拳头瞬间就到了志波甚平面前。 “!?” 志波甚平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敌人不仅没有因为受伤而变弱甚至越来越强大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没办法的志波甚平只好先避其锋芒,全力闪躲着对方的攻击。 但死此刻的费尔兰多像是不知疲倦一样,疯狂进攻穷追不舍,每一拳都带着凌厉的拳势,夹杂着灵压的劲风如同剃刀般锋利,在志波甚平身上留下数道伤痕。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死神!?还手啊!接着与我厮杀啊!” 费尔兰多狂笑着。 他似乎丝毫没有考虑过战斗结束之后自己会变得如何,或者说从他接受陛下的命令来到这里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战死的觉悟。 “如果不还手的话,那就去死吧!成为我的养分,然后为实现陛下伟大的目标献上力量!” 说着,费尔兰多浑身上下肆意的灵压变得狂暴起来。 狂暴的拳头自一次轰向眼前的死神。 他现在的身体原本就是用‘灵子集束’将周围的灵子用赋予形态强行粘合在一起的,随着他不要命似的释放灵压,周围的灵子也开始不断朝着他身上汇集,苍蓝的光芒覆盖全身,随着高速的移动拉成一道道光带。 此刻他整个人就像是移动的能源包一样蕴含着狂暴的力量,而且给人一种随时有可能爆炸的感觉。 这并非错觉,实际上他就是会爆炸。 费尔兰多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最后他为瀞灵廷中的死神们准备的礼物就是一场华丽的‘烟花’。 从他刚对瀞灵廷发起进攻直到现在,已经用圣文字‘大量虐杀’的力量增强了自己许多灵压,而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压制体内那还未消化的狂暴灵压。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尽量多拉几个人下水,而且敌人最好越强越好! 越强的敌人死后就会给他提供越强的‘能量’,他最后的自爆威力也会随之提升。 最理想的情况是光凭他一个人就直接炸平整个瀞灵廷,这样的话那位陛下消灭死神的愿望就不会再有任何阻碍了! “谁特么的要成为你的养分!?” 志波甚平紧咬着牙关,袭来的拳头马上就要到他身上,而这一拳带着的灵压相比之前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想象之前那样擦着身子险险地躲开根本不切实际,因为光是狂暴的灵压掀起的余波就能够将他轰成重伤。 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 再一次故技重施,随着身上的灵压爆发,志波甚平的速度一瞬间提升到极致,不退反进。 他直接顶着对方轰击过来的灵压强行拉近距离。 两只交错的锋利爪子凑到费尔兰多胸前。 “嗞——” 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又瞬间被呼啸的风声淹没。 “咔——” 志波甚平身上的铠甲在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的时候变得支离破碎,此时他的‘贪狼’已经变成了一副破损的手套。 随着斩魄刀的破碎,‘卍解’在一瞬间被强行解除,他的身躯浑身是血,但他并未因此倒下。 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完。 缓缓抬起无力的手,打响响指,鲜血在他身后绽放。 费尔兰多的身上有新增了许多撕裂的伤痕,而且这一次志波甚平的攻击比上一次更加狠,这是赌上全部力量的最后一击,完全放弃了防御拼着重伤,甚至连斩魄刀都因此变得破碎。 费尔兰多像是失去重心一般突然间跪倒在地,他身上所有能够活动的关节都已经被刚才的一击斩断。 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很快就有无数灵子朝着伤口处汇聚,最后被灵压包裹着变成苍蓝色铠甲一般的物质将断裂的地方强行连接在一起。 费尔兰多连续受到两次致命的伤害他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这样的他早就应该死了,痛觉这种东西也早已麻木。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具无情的杀戮机器一般再次起身,目标只有杀死眼前的所有敌人然后将其化为自己的力量。 他缓缓转过身朝着志波甚平走去,只要杀死眼前这个死神,他的力量就会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境界,之后即使他无法再干掉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因为仅凭自爆的威力也足以将整个瀞灵廷夷为平地。 “可恶!”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志波甚平不甘地怒吼着。 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身负重伤而且斩魄刀也暂时没办法恢复,面对这个根本杀不死的敌人,他根本毫无办法。 “这股灵压是!?” 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其余队长们感觉到突然间变得狂暴起来的灵压纷纷加快脚步。 这已经一个普通队长级的人能够对付的敌人了,果然,在他们的感知中,志波甚平的灵压突然间变得极其微弱应该是被击败了。 不知为何,他们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们的预感应验了。 远处狂暴的灵压冲上天际,一道由灵压构成的庞大身体拔地而起。一个纯粹由灵子构成的光之巨人站在瀞灵廷的中央。 费尔兰多的身躯被狂暴的灵压填满,不断膨胀,血肉几乎在一瞬间被完全撑破,转眼间他的整个肉身就被狂暴的灵压淹没,他的意识正在不断消散,但在此之前他是无敌的存在。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了,因为他本来就已经死了,而很快他留下的力量就会将整个瀞灵廷夷为平地。 不过在此之前…… 泛着淡蓝色光芒的巨人低头俯视。 浑身是伤的志波甚平抬起头,与那双由灵压构成的空洞双眸对视。 “该死的家伙!” 如果到现在他还猜不出对方想要做什么的话,那他就是真的蠢了。 “这个家伙想自爆!” 志波甚平顿时变得无比清醒,这场战斗的胜负原本就毫无意义,因为入侵这里的家伙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怎么办?” 虽然已经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眼前的敌人能力太过疯狂了,他已经试过两次击杀对方,实际上应该算得上是成功了,毕竟对方现在已经没有了肉身,但谁能想到这家伙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燃烧灵魂和灵压赌上一切自爆呢? 巨人带着光满的手臂朝着下方抓来,目标正是已经竭尽全力的志波甚平。 他要捏碎这个死神,并将其力量化作他自爆的一部分。 “该怎么办!?” 志波甚平看着逐渐靠近的手臂大脑疯狂运转。 对方自爆的术式很显然已经启动了,先不说他已经几乎没有力气,即使是还在全盛状态也无法阻止。 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不行! 志波甚平用尽最后的力量身形爆退。 他想起来了对方的能力,那是可以通过杀死敌人强化自身的诡异能力,如果他现在死在这家伙手上这场爆炸的威力毫无疑会暴增! 此刻他终于明白对方说‘要把他当成养分化作帮助那位陛下实现计划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了。 “妈的,老子的任务可是保护好尸魂界啊!” 志波甚平咒骂着敌人的卑鄙,如果真的让对方得逞了,那他不是成为毁灭尸魂界的帮凶了吗? “真是狼狈,狼狈!太狼狈了!” 志波甚平一边奔跑着,一边开始不断的骂着自己。 他好像又失败了,拼尽全力后依旧失败了,而且这一次败得更加彻底,连斩魄刀都破损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的人生似乎就没有成功过。 除了出生在志波一族之外,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地方,而且就连他唯一可以骄傲的家族也因为他的出生走向没落。 如果换成别人来就好了。 是啊,如果换做别的人是志波一族的继承人,大概能比我做得更好吧? 如果换成别人来对付这个灭却师,一定能想出阻止这家伙自爆的方法吧? 至少不会像这样狼狈的逃窜。 “是啊,你的模样真是狼狈。” “啧,连你也这么认为吗?” 奔跑中的志波甚平看着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的手套,露出苦笑。 “但是有什么办法?我俩加起来也解决不了这个麻烦的家伙。” “你又放弃了吗?”名为‘贪狼’的斩魄刀不屑地嘲讽着,“就因为这一两次无关紧要的失败?” 听它的嘲讽,这似乎已经不是志波甚平第一次选择逃避了。 手套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因为破损力量耗尽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模样,那是每一把斩魄刀最初的样子武士刀模样的‘浅打’。 但这把浅打与普通的武士刀似乎又有所区别,看上去实在是太过老旧了。 上面锈迹斑斑布满了缺口,完全就是一柄生锈的铁剑。 可这并不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受损,志波甚平知道自己的斩魄刀原本就是这副模样。 志波一族好歹也是四大贵族之一,家族中的斩魄刀当然很多,可这是唯一一把勉强契合他的斩魄刀。 很可笑吧?家里面那么多把华丽的刀刃,他偏偏只能选择一把破剑。 哪有人一开始就是废物呢?哪有人一开始就会觉得自己不行呢?可他从小都被当成废物,毕竟只要拿着那把破刀就会被别人嘲笑。 “垃圾果然只配用垃圾。” “拜托,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吧?” 或许是因为死亡的临近,志波甚平好像又看见了过去那些嘲笑的眼神,听见了那些嘲讽的话语。 他不服啊,为什么明明那么努力还要被嘲笑呢? 你们说我是废物,但我靠着这把破刀完成了始解! 你们说我是废物,但我依旧努力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我好歹是个额队长呢,你们凭什么笑我啊? 就因为我是志波家的继承人,担不起那样的重任吗!? “去特么的!” 握紧锈迹斑驳的斩魄刀,志波甚平踏步转身。 他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鲜血染满了全身,额头躺下的血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随手抹掉遮挡眼睛的血迹,再次睁开双眼。 也许是因为那些血迹,让这双原本棕黑色的眼睛看上去同样猩红。 “没错,就是这样!哪怕死,也要继续战斗!” 斩魄刀微微颤鸣,“小子,我们是一样的。” “不战斗的话,就会被当成废物!”志波甚平低声咆哮着。 “向死而生,是我们唯一的退路!”恢弘的声音在志波甚平脑海里响彻,“呼唤吧,呼唤吧,呼唤我们真正的名字!” “咔—咔——” 两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锈迹斑驳的斩魄刀突然间断成了三段。 时间仿佛静止,破碎的刀刃悬浮在志波甚平身前。 “噗——” 鲜血从他的掌中喷溅,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断裂的刀柄。 “嗷——” 高亢的狼嚎声再次响起。 刹那间,他的身形俯冲出去,像狩猎的狼一般扑向眼前的巨人,而他的嘴中是锋锐‘獠牙’。 7017k 501.森罗万象,皆为灰烬 “咆哮吧,七杀,破军,贪狼!” 微光在断裂的三段刀身上闪烁,很快一分为三的斩魄刀化作了三柄看上去完整却依旧腐朽的刀刃。 杀破狼,这才是这柄斩魄刀真正的名字,象征着七杀、破军和贪狼这三颗星晨。 而之前的志波甚平只知晓贪狼之名,所以他的‘卍解’就像《死神》原作中的阿散井恋次首次卍解时一样,其实是不完整的。 之前的他像是离群的孤狼一般狼狈逃窜,而现在,他终于在无边的黑夜中寻见了另外两颗星辰。并在此刻完成了真正的卍解。 这才是属于他真正的‘卍解’,七杀破军为爪,贪狼为牙——杀破狼。 随着卍解的完成,志波甚平原本猩红的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三柄看上去依旧腐朽的刀刃分别被他用双手和嘴巴固定,身上已经不像是之前的虚假的卍解那样有着保护身体的铠甲。 因为防御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是没有必要的,畏惧死亡之人才需要笨重的铠甲,而真正的战士从不畏惧死亡。 “这场爆炸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看着那完全是由狂暴的灵压凝聚而成的手掌朝着自己抓过来,似乎要将自己也同化成爆炸能源的一部分,志波甚平心中无比冷静。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吧。” 他的大脑在一瞬间内疯狂运转,思考着如何才能将这场战斗对尸魂界的损失降到最低,哪怕代价是他的生命。 “好了,是时候将作为一名死神的职责贯彻到底了。” 何为‘死神’。 他们并非所谓的神明,本质上是一群灵子浓度极高能力远超常人的人类魂魄,而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他们从选择被冠以‘死神’之名开始,就必须肩负起保卫人类,引导及进化失控的灵魂(虚),维持世界平衡运转的职责。 而这样的存在在普通人眼中往往有着另一股称呼——‘英雄’。 可实际上真正将这份信念贯彻到底的人,又有几人呢? 志波甚平并不知晓,但现在他想做这样的人。 眼前这个敌人不知道收集了多少的灵压,这些灵压一旦爆炸或许整个瀞灵廷乃至瀞灵廷外流魂街都难以幸免。 重兴家族的愿望看样子是没办法实现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他现在只想要保护好自己身后的一切。 轰—— 巨大的手掌抓在地上,烟雾弥漫。 费尔兰多手中用力一捏,捏碎了成片的土地,却并没有感觉有捏到刚才那个死神。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志波甚平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出烟雾,沿着他的手臂一路向上。 “放弃吧,你个废物,拿着那把破刀,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让志波家重现当年辉煌的。” “瞧瞧,你连卍解都办不到,让你当队长真是给你面子了。” “别挣扎了,你赢不了的,别说卯之花队长,其他三家的家主你赶得上哪一个?” 嘲讽的声音一道一道徘徊在志波甚平耳畔。 “我已经知道了,赶不上那些人。” 志波甚平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沿着巨人的手臂不断向上冲刺着,身上肆意的灵压似乎都因为殷红的鲜血被染上了猩红的色彩。 “吵死了,这种事情,老子早就知道了!” 这些话他从小到大都在听,耳朵都快起茧了。 “但是老子要怎么做,关你们屁事!” “你虽然一直装作一副懒散无所谓的模样,但其实比谁都要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吧?”轩浩曾经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志波甚平做梦都没有想过会被一个刚见面不久的人看破心中真实的想法,可实际上的确如此。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没什么不好,人总要为了什么东西而活着。” 那个人并没有否定他,而是这样告诉他。 “但这样的东西绝对不是别人赋予你的。你好像还对自己不够了解啊?好好思考吧,等你找到目标,那将它就贯彻到底,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舍弃,只要最后——能够达到想要的终点就足够了。” “说得到好听……” 志波甚平染血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可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复兴家族?超越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经常拿来跟自己比较的人? 不,好像都不是,这些东西似乎都只是为了回应那些嘲讽而做出的挣扎罢了,通俗来讲就只是单纯的不服气。 如果自己不是出生在所谓的‘贵族’之家就好了,特别还是‘四大贵族’之一。 这样大概就可以抛去家族的束缚,没有那些无聊的嘲讽,也不需要被哪来跟任何人比较。 志波甚平曾经无数次那样想过。 他也曾幻想过如果真的跟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他的人生将会是另一幅截然不同的模样。 “甚平你真厉害,居然能够成为死神呢。” “好厉害,始解啊,靠着这把破刀你居然能够完成始解啊。” “什么?你居然当上了队长!?真是有出息了啊!” 他的家人和朋友大概会因为他而感到骄傲吧。 但是每当这样幻想后,他并没有觉得这如果都是现实的话自己会很高兴。 “说到底……我究竟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啊?” 志波甚平这样问着自己。 随后,当他像轩浩那样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他找到了答案。 敏感多疑、缺乏自信,这些都是他的弱点。 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说明他缺乏对自己我的清晰认知。 这个世界很复杂,最复杂的东西莫过于人心。 只要他还活着,就总会有人对他有着这样那样的看法。 区别是有的心怀善善意,有的专门背后戳脊梁骨。 “真是可笑!” 想通一切后,志波甚平嘴角露出笑容。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就像他一直在做的那样,他只是想像活给自己看罢了。 只不过曾经的他终究是没能抛下那些是是非非,即使装作不在意也还是会顾及别人的眼光。 但是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里再也没有观众,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不管他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有人评判。 任何人都不能再嘲笑他,也不需要有人赞扬。 他只凭自己的意志战斗,骄傲且自由。 “是时候落幕了,大家伙!” 像是挣脱了套在脖子上枷锁的狼,重新磨利了爪牙,准备再次登上顶峰。 锈迹逐渐从斩魄刀上退去,纤薄的刀身看上去脆弱但实则无比锋利。 此刻志波甚平已经完全舍弃了防御,曾经的一切负担再也没有办法拖延他的脚步,因此他此刻的速度甚至比受伤之前还要快上一丝。 仿佛在回应着他强烈的执念,三柄锋利的刀刃发出高昂的争鸣声。 “撕裂他,贪狼!” “破坏他,破军!” 左手中的‘贪狼’狠狠刺进了巨人的手臂。 志波甚平一路飞奔,如野兽一般矫健的身影在巨人身上从手臂到各处奔袭。 或许是因为体型变得太过巨大,灵压又太过狂暴无法控制,费尔兰多对这个在自己身上上蹿下跳的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 锋利的刀刃在巨人的四肢以及脖颈处都刻下印记。 “咔——”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贪狼’的刀刃破碎。 而就在此刻,铭刻在其中的能力也随之发动——撕裂。 一瞬间,巨人庞大的身躯被撕裂成了六个部分。 “咔——” 又是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右手的‘破军’刀身同样断裂,这柄刀的能力也很简单——破坏。 如同蛛网一般细密的裂纹在巨人断裂的手臂、腿、头颅还有躯干上逐渐蔓延,然后下一刻,除了过于庞大的躯干以外,其余部位瞬间碎裂成零碎的能量块散落在空中。 “这是最后了。” 志波甚平猛地用力咬下。 “咔——” 最后一柄刀的刀身开始龟裂。 “抹杀他,七杀!” 一瞬间,杀意笼罩了整个天空。 志波甚平的灵压瞬间锁定了散落在空中的所有碎块。 刀刃瞬间破碎成无数獠牙般的碎片,然后化作锋锐的流光朝着散落在空中的碎块撕咬而去。 这柄刀的能力也很简单——抹消。 他现在做的事情就像他平时做的工作一样,将身体分解,破坏,然后清理掉。 只不过这一次处理的对象有些大而已。 “该死的……” 从半空中开始坠落的志波甚平抱怨着。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够做的一切。 巨人的四肢和脑袋都已经被他切块分解掉了,一部分狂暴的灵力在他的斩魄刀能力下被分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灵子,即使爆炸也不会造成多少威胁。 可最重要、最庞大也是储存能量最多的躯干的部分还是没能完全处理掉,因为它的实在太大了。 已经只剩下躯干的巨人当然无法继续行动,也无法继续吸收别人的力量,只能从空中缓缓跌落,但那散发着狂暴灵力波动光芒越来越耀眼的巨大身躯完全就像一枚坠落的核弹,跌落在瀞灵廷中只有一种结果——爆炸。 可是志波甚平已经没有能力阻止即将到来的一切了。 他已经竭尽全力将爆炸的威力削弱,之后似乎就只能听天由命。 白光逐渐将他笼罩,爆炸似乎很快就要来临,但坠落中的志波甚平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是我赢了,大块头。”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嘶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道道恢弘的吟唱声在瀞灵廷上空响起。 赶到现场的护廷十三队十一位队长凭空而立。 他们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并吟唱着同样的咒文。 十一面巨大的光墙围绕成多面体将坠落中的巨人躯干固定在半空中。 光芒从多面体中溢出,那凝聚着狂暴灵力的躯干部分像是一颗太阳般耀眼的光球,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辛苦你了,能撑到现在。” 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一直苍老的手臂接住了坠落中的志波甚平。 “老头,你可总算来了。” 志波甚平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那张神色严肃的脸,一脸的无语。 “被入侵的地方可不止瀞灵廷。”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王室那边还有流魂街那边,都有数量不同的灭却师入侵,处理他们我们花了不少时间。” “哦。” 对此,志波甚平只能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将志波甚平放在地上,腾空而起。 他将手中的拐杖横在身前,凌空而立。 苍老的手紧握着那根同样苍老腐朽的木质拐杖末端。 “咔——” 伴随着手掌用力,一道道裂纹在木头上蔓延,随后朽木碎裂,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柄许久未见天日的斩魄刀,尸魂界最古老,最强的炎系斩魄刀——流刃若火。 虽然被封印许久,但那锋利的刀刃依旧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随着这柄斩魄刀现世,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但实际上这柄斩魄刀甚至还没有进行‘始解’。 “森罗万象,皆为灰烬,流刃若火!” 老人口中平静地吟唱着解放斩魄刀的咒文,然后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刀刃。 炽热的火焰逐渐在刀身上点燃。 空气伴随着刀身的挥舞产生剧烈的波动,仿佛能够烧烬一切的烈焰从刀身喷涌而出,形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将远方的光球连同着其余队长们使用的缚道一同握住。 “火焚城郭。” 老头缓缓吐出四个字,巨大的火焰手掌猛地一握。 看见老人的动作,所有队长都瞬步回到地面,抬头仰望着天空。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有一种站在天空之巅看着近在咫尺的火烧云的错觉。 整个天空仿佛都被染上了赤红色,狂暴的灵力在火焰中不断挣扎着试图逃脱,气浪狂暴地翻涌着,但却始终无法影响到近在眼前的地面。 因为那个尸魂界最强的死神再次挥出一剑,将天空与地面分割成了两半。 许久之后,狂暴的灵压在更加狂暴且炽热的高温下被缓缓吞没,最后归于虚无。 7017k 502.虚圈 某一刻,天空中突然间出现了一截纤细的刀刃。 这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刀刃缓缓向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天空,一道漆黑的裂缝在半空中显现。 随后一道身影从裂缝中一跃而下,重重地砸在地面,掀起浓郁的烟尘。 烟雾散去后,一道佩刀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被困在断界不知道多久的轩浩。 他本人身上并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腰间原本应该是普通武士刀模样的‘浅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此刻,他的腰间挂着的是一柄纤巧的短刀,因为太过纤巧,佩在身上显得与他本人完全不符。 无论是谁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样刀纤巧的刀看上去应该更适合女人。 轩浩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片被笼罩在漆黑夜空下的不毛之地,只有白色沙漠般的荒芜地面和遍地的类似石英构成的枯木,月亮的方向也与他认知中的方向完全相反。 “唉,果然要回尸魂界没有那么简单吗?” 很显然,轩浩好像搞错地方了。 这周围的环境一看就不像现世或是尸魂界,那么就只能是虚圈了,毕竟从断界出来也只能通往这三个地方。 他忘记了自己被困在断界多久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断界里的时间与其余几个世界都是被隔开的,在里面呆上再漫长的时光,出来以后时间相差应该也不会太大。 被困在断界的那段时间他原本是想借助里面的‘拘突’来锻炼,试图尝试了解那两种法则力量该如何使用,但是很可惜他失败了。虽然不能说是毫无成长,但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毕竟是两种至高的法则,通过这样简单的方法就像掌握的确有些太过天真了。 不过他在断界中也并非毫无收获,比如此刻他腰间的这柄佩刀。 没错,轩浩的斩魄刀‘始解’了。 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柄斩魄刀的名字,因为这柄斩魄刀并非因为他而始解的。 两股法则力量将他的灵魂包裹其中与世隔绝,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办法用自己的灵魂与外界沟通或是释放出灵压,也就是说只要他没有找到办法让这两股力量不再不受控制的被动保护他的灵魂,他就没办法与斩魄刀沟通,始解自然也是更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他的灵魂不行,但他妹妹的可以。 在断界的那段时间里,他没能找到突破那两股力量封锁的方法,但是却等来的自己妹妹灵魂的苏醒。 于是他联想到了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就想着是否可以让自己妹妹的灵魂与斩魄刀沟通。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那两股法则力量保护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所以轩雅灵魂的确可以与斩魄刀沟通。 但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份残缺的灵魂,所以与‘浅打’沟通时所用的方法和普通死神所用的方法完全不同。 死神是将自己的灵魂精髓刻入斩魄刀,而她则是直接依附在了斩魄刀上面。 斩魄刀是一种极其特殊的灵魂存在形式,它是以灵魂锻造为‘钢铁’锻造而成的,而那锻造的过程会将原本的‘灵魂’淬炼得极为纯粹,它没有意识,不会反抗,因此才能被死神刻入灵魂精髓。 只有在斩魄刀的主人刻入灵魂精髓后,斩魄刀才会真正的苏醒。 打比方讲,它就像一个装着水的‘杯子’一样,最初的时候里面只有澄澈的水,当有人在其中加入其他液体的时候,里面的水就会和被加入的液体融合在一起开始产生变化。 死神们刻入斩魄刀的只是一缕灵魂精髓,而轩雅则是整个灵魂都进去了。 杯子的容积是有限的,多一滴其他液体或许并不会对里面原本的水产生多大的改变,但如果想要容纳另一杯水,杯中原本的水就会被挤出去。 所以轩雅并不是在杯子里加一滴水,她是直接掉进水杯里然后挤出了里面原本的水。 最后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柄已经始解的斩魄刀。 斩魄刀原本在诞生的时候就有了名字,但这柄斩魄刀却有所不同。 因为它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替换掉了,所以此刻这柄斩魄刀完全是以轩雅的灵魂为主导的一柄崭新的斩魄刀。 因此这柄斩魄刀的名字已经被抹去了,这柄新生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只有这柄斩魄刀自己才知道。 不过轩浩也并没有要用这柄斩魄刀来战斗的打算。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借助斩魄刀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强大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把刀上依附着他妹妹的灵魂,残破的灵魂经不起高强度的战斗,即使有斩魄刀的加持力量也很有限,就像刚才那样仅仅是打开一道门,妹妹的灵魂意识就又再一次陷入了沉寂。 “辛苦你了。” 轩浩轻抚着刀鞘,斩魄刀微微颤鸣,随后很快就沉寂下去,再次恢复成了始解之前的模样。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只要跟着‘指引’然后切开‘黑腔’就能从断界回到尸魂界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说明这个世界不止存在一枚灵魂碎片,否则他不会被引导到‘虚圈’来。 妹妹的灵魂力量消耗过多,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再次切开通道回到尸魂界了,所以他现在只能先找找看在虚圈的灵魂碎片了。 就在轩浩叹息的同时,另一道沉重的呼吸声也同时响起。 温热的风从他的头顶拂过,一道巨大的阴影逐渐将他笼罩。 轩浩转身,抬起头,目光很快就与一双硕大的双眸对视在一起。 这是一只爬行的大虚,体型庞大,有着如同猛犸一般的粗壮四肢,几乎没有尾巴。 在它的头上扣着一枚惨白色的巨大面具,面具的眼睛处是空洞的,没有人类的瞳孔,有的只是闪烁着的猩红光点。 或许是因为趴在地上的角度,轩浩看不见这只虚身上的虚洞。 这只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它有些好奇,为什么虚圈会突然有一个人类从天而降,惊扰了它的睡眠。 没错,这里是它的领地,它是一只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这里附近的荒漠都是它的领地。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竟敢惊扰它的沉眠,这让它感到很愤怒。 等等,这个家伙身上为什么会有死神才有的斩魄刀? 大虚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类魂魄倍感疑惑。 它的嗅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魂魄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魂魄而已,毕竟这家伙身上的灵压弱小得可怜,死神怎么可能如此弱小? “怎么?难不成你想咬我?” 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本就有些烦躁,一想到虚圈存在灵魂碎片,他就感觉有些不爽。 因为虚是人类死后灵魂变异的产物,一般的灵魂死去都是会去尸魂界的只有罪大恶极,作恶多端或者失去内心的灵魂才会变成虚来到虚圈。 这其中有两点让他感到十分愤怒。 第一,是只有死去的灵魂才有可能变成虚,说明他妹妹的宿主在这个世界经历了一次死亡。 第二,变成虚的条件,他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妹妹的宿主会罪大恶极作恶多端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经历了不知道什么样的苦难失去了内心。 “吼——” 大虚愤怒地咆哮着。 它当然听懂了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甚至读懂了对方眼中不耐烦。 这个看上去只是普通人类灵魂的家伙,凭什么能够朝着它露出这样的眼神?难道就凭那柄在它眼中连牙签都不算的斩魄刀吗? 它可是这片荒漠的王者! 要知道它可是将周围所有弱小的同类全部吞噬殆尽,才好不容易积攒了足够进化成亚丘卡斯的能量陷入沉眠当中,而这样的进化过程对它来说极其重要。 沉眠时间的长短会影响到它的灵力强度和今后的潜力,沉眠时间越长,就能将灵力转化得越精纯。 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打扰了它的沉眠,虽然它已经进化成功了,但原本可以沉睡更久却被中途惊醒了! 它都还没有找这个人类算账,这个人类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简直是太过嚣张了! 它一定要吞噬眼前这个人类,这个人类的灵魂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或许能够补偿它的‘睡眠不足’。 “吵死了。” 轩浩脸上的不悦越发明显。 在确认自己的斩魄刀对眼前这只虚没有反应后,他对这只虚就失去了任何兴趣。 如果对方乖乖绕道走开,他也懒得管,毕竟这里是虚圈,虚就像野生动物一样遍地都是,他总不可能见一个杀一个。 但是一只普通的亚丘卡斯而已,在他面前鬼吼鬼叫什么呢? 在尸魂界呆了还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虽然没能学会什么技能,但是好歹也在护廷十三队混过,对于各种级别的虚该有什么样级别的灵压他倒是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眼前这只虚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而已,甚至跟之前入侵过尸魂界的那只虚相比都有所不如。 好吧,什么级别其实都没有什么所谓,就算是虚圈之王来了都没用。 “吼——” 听见眼前这个人类的话,大虚变得更加愤怒了。 一个连灵压都没有的普通魂魄,它只要跺跺脚就能踩死。 于是它真的这么做了。 “……” 轩浩沉默地看着朝着自己踩下来的粗壮前腿,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砰—— 沉闷的轰响声在荒漠中响起,地面上掀起了一大片尘埃。 但这样规模的尘埃并不是因为大虚跺脚而掀起的,而是因为它整个身体都已经趴在了地面。 此刻,大虚粗壮的四肢都因为承受不了巨力而折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聒噪。” 轩浩面无表情的再次跺脚。 咔——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断裂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大虚的面具伴随着头颅一起碎裂,原本因为剧痛在地上挣扎着的庞大身躯也终于不再动弹。 轩浩轻轻从大虚的尸体上跃下,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对于虚圈一无所知,所以不论往什么方向走都是一样的。 虽然斩魄刀的能力是‘指引’,但是也能指引他来到大致的区域,相比之前只不过是将各个大世界的范围缩小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区域而已。 不过无所谓,他现在并不着急,因为着急也没有任何意义,在斩魄刀的力量重新恢复到足以开启回到尸魂界的通道之前,他只能暂时呆在这个世界。 ······ “真是废物一群啊……” 阴暗的宫殿中,友哈巴赫手撑着下巴坐在王座上,俯视着王座下方单膝跪地的一排身影,毫不留情地数落着他们的无能。 下方跪在友哈巴赫面前的自然是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 面对陛下的话,他们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人敢发表意见。 “唉。” 叹息一声,友哈巴赫缓缓起身。 虽然他早已经看见了这次进攻的结果注定是失败的,想要一举毁灭尸魂界肯定不可能,但是就算结果是固定的,过程如何他依旧看不到。 所以他原本以为派出那样一支敢死队至少也能让瀞灵廷损失一些战力才对,可实际上结果却只是让一个队长级的家伙重伤而已。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以外,死神的中坚战力可以说是毫无损失。 这样的进攻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简直让他失望透顶。 “还是让我亲自将死神赶尽杀绝吧。” 不知为何,友哈巴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得加快对尸魂界的推进速度了,否则或许真的会出现意外情况。 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出现意外的。 话语间,他已经缓缓走到了宫殿门口,守在两侧的骑士团成员恭敬地拉开大门。 跪倒在地的其他成员们看着友哈巴赫的背影也纷纷起身跟上。 他们的王,要御驾亲征了。 很快,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即将在尸魂界爆发。 503.轩浩:再杀下去都要成虚圈之王了 友哈巴赫,是他们的‘王’,他们的‘神’! 他们即将跟随这位全知全能之神,创造新世界! 可实际上友哈巴赫自己内心无比清楚,他并非神明,而是一个‘不全之人’。 不全之人,是一种极其特殊的体质,拥有这样体质的人无法收束凝聚灵子,而且会不断的将自己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分予给触碰他的人,让原本没有才能的废物变成天才,让无用之人变成有用之人。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能力,因为灵魂分给别人本就是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不受控制地将灵魂分给触碰他的人。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他的灵魂会被分干净,彻底消散。 但幸运的是友哈巴赫的能力并不止于此,他很特殊,除了将灵魂分给别人之外,他还有着夺回灵魂的力量。 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死后,他分予出去的灵魂加上被赋予才能的那个人的灵魂会一起回到他的灵魂之中,就像是抛出的鱼饵将整条鱼都带回了桶里。 那个被他分予过灵魂的人的一切都会成为他的养料,包括灵魂,记忆,能力…… 但这样的能力并非没有代价,事实上友哈巴赫刚出生的时候很惨。 诞生之初的他,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 他觉得这个世界大概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只能任人接触,并在被接触的时候不自觉地分予出灵魂给那些愚蠢又贪婪的废物。 所有触碰他的人都得到了想要的才能,他们将他视为信仰之神,并尊称他为‘友哈巴赫’。 可他对于这些愚蠢又贪婪的家伙没有半点好感,因为这些家伙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力量’罢了,因为知道触碰他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将他奉为神明,真是可笑。 这些人只是在一味地掠夺着他的灵魂罢了,如果他没有回收灵魂的力量,那么结局将会很惨。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只是将这些被他赋予力量的人当成工具而已,即使他们奉他为神明,称呼他为陛下,依旧如此。 当他被这些人信奉为神,并尊称为‘友哈巴赫’时,他就确定了这些人是可以利用的,他也只会利用这些人来完成他的愿望,这就是真正的他。 而他的愿望是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在那样的世界中灵魂是‘固定’的,生死是‘统一’的,所有人都不用再惧怕‘死亡’。 嗯,其实换句话来说,是友哈巴赫自己在畏惧着‘死亡’所以才会萌生出创造这样一个世界的愿望。 目不能视,耳不能听,喉不能语,身不能动。 这跟死亡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在现在这个世界中,他必须不断地赐予别人灵魂,然后发起战争通过回收分给别人的灵魂带回来的‘养分’才能一直保持状态,否则没有灵魂的大量回流,他就会再次回到最初那种无声无光,与死亡无异的状态。 他恐惧着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是必须的! 当然,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所有人。 你想啊,谁都不会死亡的世界,是多么美好?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世界,对吧? 于是……所有人愚蠢贪婪之人都会自愿成为友哈巴赫的子民,成为他用来征服世界的——武器。 ······ 而另一边,暂时被困在虚圈的轩浩并不知晓尸魂界即将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爆发,即使他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赶回去帮忙。 现在的他,只能漫无目的地走在无尽的黑夜中,因为虚圈是没有白天的,这里永远都只有无尽的黑夜。漆黑的夜幕永远笼罩着这片无尽的荒漠,那些插在荒漠中如同石英一般的枯枝仿佛千百年来没有变化,永远都是那副模样。 不知过去多久,仿佛没有时间的概念。 轩浩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无数骸骨堆积而成的阴森之地,这些都是大虚死后的骸骨,而这里是弱者的埋骨之地。 似乎是因为他现在能够将部分灵压释放出去的缘故,许多自以为是的虚察觉到了他这个美味且‘弱小’的魂魄所在,纷纷赶来排队送死。 所以这一带大部分有着自我意识的自认为自己很强大并且试图吞噬他的虚几乎已经被他随手清理干净了。 他坐在堆积的巨大骸骨上,短暂地休息。 带着腥味的潮湿气息像是河流一般涌来从他身侧周围掠过,月光好像突然间变亮了,白骨在月光下散发着森然的寒光,明亮得如同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这是被分割成黑与白两半的世界。 没有生机,只有黑白,光明与黑暗的色调分外鲜明。 白色的是骸骨,而黑色的是咆哮的虚兽。 轰—— 远处又传来了动静。 漆黑的阴影碾碎了骸骨正在朝着这边突进,这让轩浩面色变得有些不悦。 “这已经是第多少只了啊?” 他没有细数来到虚圈后自己究竟已经杀过多少只虚。 只觉得这些虚实在是太烦人了。 没日没夜……好吧,这里本来就没日。 总之,总有些智商低下的蠢货想要来吞噬他,而且来的频率极其平凡,让他感到很烦躁。再这样杀下去,他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虚圈之王。 好在随着这里的骸骨越堆越多,敢靠近这里的虚似乎也在逐渐变少。 本以为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没想到居然还有蠢货敢往这里来? “唉……” 叹了一口气,轩浩跃上白骨堆积的高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让他意外的是,这次来的虚好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看见了一场狩猎。 一只最低阶的基力安在追赶着比它更弱小的猎物。 强大的虚追赶弱小的虚,这在虚圈当中是很常见的事情,他一路上已经见惯不惯了。 因为虚圈与现世还有尸魂界相比要显得更加纯粹,这里更像是一片未开化的莽荒之地,有的只有弱肉强食和野性的本能,强大的力量在这里就代表着规则。 但这一次好像有些不同。 那只被追赶的猎物似乎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轩浩来到虚圈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弱小的虚。 她在被一只基力安级别的大虚追赶,落荒而逃的样子像是一只受惊的羚羊。 与其他的虚不同,轩浩在这只虚身上感受不到那种‘空洞虚无’的感觉。 最终要的是,他的斩魄刀此刻正在微微颤鸣。 “终于,找到了啊……哦不,准确的来说,是送上门来的。” 轩浩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笑容。 本以为在如此广阔的虚圈想要寻找到灵魂碎片比其他世界还要难,因为这里的家伙大多数无法沟通,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没想到仿佛命运的指引,居然有好心的‘虚’帮他把灵魂碎片的宿主撵过来了。 轰—— 轩浩从高处落下,激起一片烟尘。 大地仿佛在颤动,残影掠过黑夜瞬息间就来到了你追我赶的两只虚面前。 奔逃中的羚羊身上带着血淋淋的伤口,地面突如其来的颤抖让她脚下不稳摔倒在地。 但诡异的是跟在她身后的基力安却没有在第一次时间扑上来。 这只是一只最低等的基力安,甚至没有自我的意识只有最原始的本能。 但往往有些时候这样的本能要比自作聪明的意识管用得多。 在大地开始颤抖的那一刻,它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 野性的本能告诉它,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于是它本能地退缩了,放弃了狩猎眼前这个已经到嘴边的猎物,选择了掉头就跑。 可是刚跑出两步,一道风尘仆仆的影子就挡在了它的面前。 基力安感到有些迷茫。 本能告诉它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过来了,可来到它眼前的这个散发着微弱灵压的魂魄看上去却是如此美味。 它有些混乱,因为它的本能似乎出现了问题,陷入了矛盾。 一边恐惧着即将到来的危险,又贪婪地想要吞噬眼前这个家伙的灵魂。 可以它接近于无的智商大概没办法将让它感到恐惧的存在和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联系在一起。 于是最后似乎是贪婪战胜了恐惧。 猩红的光芒在它口中凝聚。 轰—— 虚闪完完全全命中,浓郁的烟尘将基力安的整个视线笼罩。 “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你了,最为奖励,就让你和那些亚丘卡斯和瓦史托德一样永远沉眠于此吧。” 幽幽的声音越过烟雾传来。 基力安越发迷茫。 可当它看见烟雾散去后依旧完好无损的身影时,本能再次被恐惧填满。 轩浩缓缓从烟尘中走出,径直地穿过大虚的身体。 并不是从它原本就空出来的虚洞,而是另外在它身上开了一个洞。 眼前的这只基力安在轩浩面前连路障都算不上,他径直地走过,甚至没有提起手臂挥拳。 当他身体接触到这只虚的同时,大虚的身体与他接触的部分诡异地泯灭,不见鲜血,直接被分解成了空气中肆意的灵子。 这是‘毁灭’。 轩浩战斗从来就没有依靠过灵压。 而现在这些虚之所以能够感受到他的灵压,是因为他终于学会了如何控制包裹在自己灵魂外围的法则力量。 就像敲碎了蛋壳一样他从上面取下极为细小的一小块,而这些虚能够感受到他的灵压,也正是因为‘蛋壳’被敲碎了。 虽然他能控制的力量依旧很有限,但这一小块的力量碎片也完全足以毁灭这些弱小的灵魂。 没有理会身后缓缓倒下的大虚,轩浩径直地走向受伤倒地的‘羚羊’。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靠近,羚羊的身躯微微颤抖,似乎是在畏惧。 “别怕。” 轩浩轻抚着面前这只与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羚羊,微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顺着他的手涌入眼前这只受伤的羚羊身体里。 羚羊身上淋漓的鲜血逐渐化作灵子消散,而身上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刚才毁灭大虚和现在的‘治疗’手段都是他来到虚圈后才逐渐掌握的能力。 不是死神的‘鬼道’和‘回道’,而是用毁灭与创造的力量。 破坏和修复灵子构成的身体要比修复血肉之躯困难得多,毕竟他在自己是灵子状态下的时候并没有受过伤,对灵子结构完全不理解。 在尸魂界的时候又没有人愿意当他的实验体,所以一直没能找到机会研究。 不过在虚圈就不同了,那些袭击他的虚都是最好的素材。 随着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羚羊原本颤抖的身躯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恐惧在消散,她心里的感觉完全不是用人类的语言能够形容的。 她是一只弱小的虚,她只能不断的奔跑,死亡一直在追赶着她,她已经忘记自己究竟跑了多久。 分明是一只虚,可就在刚才,她在被这个人类治疗的时候感到了无比的温暖。 但温暖过后,却是与世隔绝的孤独。 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些难以言喻的画面,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群人中间,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人群。 她只不过是听见一片嘈杂嗡嗡的声音,如此而已。 这些声音有善意也有恶意,对她来说人群就好比一阵风,实际上似乎也只能是一阵风。 ……在这群人中间,她只觉得自己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好像站在悬崖上,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让她忍不住打寒颤。 她像一个陷入不幸深渊的无辜者一样,控告上苍,为了可能坠入深渊而心中愤怒,虽然外表依旧保持宁静。而内心却渴望着有人来拯救她。 而现在,她好像在无边的黑夜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将脑袋缓缓蹭到身边这个温暖的人身上,好像终于不用再逃了…… 一碰到身边这个温暖的人,她就能感受到对方心中传来的温柔。 她知道身边这个人很危险,就像一头咆哮世间的‘狮子’,可这头狮子好像不吃‘羊’,不仅如此,还会为她撕碎一切伤害她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找到了救世主。 7017k 504.皆尽 尸魂界。 入侵结束后,瀞灵廷上空的结界已经修复完毕。 被烈焰焚烧的天空似乎还未熄灭,暮色像一层层火红的薄纱从天上落下来,将整个瀞灵廷笼罩起来,各处弥漫着血腥和肃杀的气息。 没有人因为击退敌军而感到喜悦,因为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也必须变得更强才行。” 此刻,朽木真理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朽木家的道场中,朽木真理盘坐在道场中央紧闭着双眼冥想,斩魄刀被她平放在膝盖上随着她精神逐渐集中,斩魄刀似乎也在回应着她发出翁鸣的声音。 在之前的那场战斗中,全靠着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的努力,尸魂界的损失才降到了最小。 当时就在战场上的她亲身感受到了入侵者疯狂且恐怖的灵压,如果换成她去面对那样的敌人的话,恐怕早就被人得逞了。 她的力量太弱了,在那场战斗并没有派上丝毫的用场。 于是她回到了家中潜心修行。 “真理。” 严肃的声音突然从道场门口传来,打断了朽木真理的冥想。 “父亲。” 她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地望向突然来找自己的父亲。 “四番队队长志波甚平伤得不轻,暂时参与不了接下来的战斗,而副队长现在也下落不明。所以现在的四番队只剩下你这个新晋的三席了。” 朽木淳直截了当地说道,“志波君似乎都很看好你,他们向总队长建议由你来担任临时队长。至于其余的队员,看过你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 “啊?我……” 朽木真理有些犹豫。 她明明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朽木淳面色严肃。 “你应该知道在这样的时间点接任队长之职意味着什么。” “是!” 听见父亲的话,朽木真理的眼神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她突然间意识到,现在正是与灭却师交战的关键时期,而四番队最为医疗部队是战争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刻接任队长的职务意味着她将和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一样,踏上战场的最前线。 她将身着象征着队长身份的羽织,站在所有敌人面前,到时候哪怕她的实力不足,也不会有敌人任何人会因为她的弱小而怜悯她。 这很危险,但同时对她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炼自身的机会。 “很好。” 听见她坚定的回答,朽木淳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似是欣慰。 “那么跟我来吧。” 说着,他转身朝着道场外走去。 “去哪里……” 来不及提问,朽木真理赶紧拿上斩魄刀跟在后面。 或许是为了防止再次遭到像之前一样突如其来的入侵,此刻的瀞灵庭气氛十分严肃,已经进入了全面警备状态,随处可见站岗或是巡逻的死神们。 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被这样的肃杀气息影响,朽木真理吞了吞口水,把心里一大堆问题咽下去。 她跟在父亲身后,一路无话。 直到再次来到了总队长的府邸前。 大门口守候的两名死神似乎早就意料到了会有客人到来,恭敬地推开大门退到一旁守候。 朽木淳的步伐没有丝毫停留,领着身后的朽木真理径直地来到了总队长宅邸的庭院中。 而此刻,除了他和志波甚平之外的其余几位护廷十三队队长已经全部到齐。 他们察觉到身后有人到来,纷纷回头。 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跟在朽木淳身后的朽木真理身上。 “……” 朽木真理跟随着父亲走到其他几人身边并排站立,面对着这么多队长级别的人眼神的目光审视,她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好了,人到齐了。” 苍老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视线都从朽木真理身上拉开。 这时候,她才发现除了几位队长之外,总队长也在。 山本元柳斎重国坐在庭院屋檐的台阶上,平静地环视着众人。 整个院子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坐着的,因此刚才被这一排站着的人遮住了视线,她没能看见这个老人。 “虽然你们应该都有印象,但姑且还是介绍一下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落在朽木真理身上,“这位就是暂代四番队队长的人,朽木真理。诸位没什么意见吧。” “呵呵,这就是朽木家的天才吗?” 听见这个名字,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扬起了一丝潮红的笑容。 天才是她最感兴趣的东西,因为大概只有天才才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长到让她‘过瘾’的地步。 “卯之花,收起你那样的笑容。” 朽木淳微微皱眉,提醒道。 他对这个危险的女人可是十分了解的。 虽然很不愿承认,但这个女人的确是目前尸魂界除了总队长之外最强的人。 本来现在这样的时局下有这样一个强者是件好事,可这个女人的性格让他很不放心。 这个女人眼里只有战斗,只要能让她享受战斗,敌人是谁都不重要。 “啊啦,别生气嘛朽木君。” 卯之花八千流掩嘴笑道,“我不会对你的女儿怎么样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她——太弱了。” 她的话尖酸刻薄,没有丝毫的留情。 这让听见这些话的朽木真理有些受到打击。 “你……” 朽木淳紧握拳头刚想发飙,可是一股强大的灵压却将他制止了。 不只是他,战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灵压。 朽木淳松开拳头,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老人。 卯之花八千流也收回放在女孩身上的目光,依旧面带微笑。 这里能够镇住他们的人不用多言,只有端坐在屋檐下的总队长了。 “咳咳……” 见骚动平息,山本元柳斎重国轻咳两声,收回身上的灵压。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那么代理队长一事就这么定了。” 随后,他再次将目光落在朽木真理身上。 “虽然事情是这么定了,但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吧,朽木家的小姐。” “呼——是的!” 朽木真理深呼吸调整好气息,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她知道卯之花队长说得没有错,与在场的其余所有人相比她都太弱了,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她放弃的理由。 “好了,不必那么拘谨。现在是非常时期,不需要这种死板的寒暄……”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笑着摆了摆手,说着,他的目光开始逐渐变得危险。 “但是我希望你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能够只记住一点就足够了——” ······ 友哈巴赫的宫殿上空,一道古朴日式木门被缓缓拉开。 朽木真理和卯之花八千流两人踏过穿界门。 随着空气中的灵子在她们脚下汇聚成立足点,两道身影凭空而立,俯视着下方。 “终于到了啊,我已经快要等不及了。” 站在最前方的卯之花八千流俯视着脚下的宫殿,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跟在后面的朽木真理注视着眼前这个她认为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的女人的背影,心中有些踌躇。 山本总队长似乎很信任这个女人的实力,所以才会同意这个女人想来打头阵的不合理要求。 可是她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被要求跟着过来。 “你就跟着卯之花队长好好体会吧。” 她只记得总队长在她离开前这样嘱咐过。 “所以……究竟是想让我记住什么啊?” “嗯?奇怪。” 卯之花八千流有些疑惑的声音将她从思考中拉回来。 “怎么了?卯之花队长。” 朽木真理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下面的家伙好弱啊,最强的好像不在?” 卯之花八千流有些扫兴地说道。 她刚才用灵压扫过了整个宫殿,结果发现好像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嘛~无所谓了。” 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卯之花八千流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来都来了,就下去先看看吧。而且——” 说着,她回过头,微眯着眼睛凝视着朽木真理。 “我可是受总队长之命,要好好教导你呢。” “……” 朽木真理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所以说,你们究竟想教导我什么啊! “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随时通过穿界门逃会尸魂界哦。”卯之花八千流微笑着。 “谁……谁会逃啊!?” 朽木真理的话里有些没有底气。 毕竟她遇见友哈巴赫也不是第一次了,那样的力量不是她能够应对的,如果友哈巴赫在这里,她除了逃之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话说……卯之花队长,您真的有把握对付得了友哈巴赫?” “谁知道呢?” 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不,应该说她根本就没想过究竟能不能打赢,只是单纯的想要先打一场罢了。 “那么我们出发吧——” 说着,还没等朽木真理反应过来,卯之花八千流脚下的灵子散开,整个人因为重力开始急速下坠,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喂——” 朽木真理伸出手想要拉住这个疯女人。 这可是在敌营上方几百米的高空啊! 即使以死神的体质从这样的高度自由落体坠落也不可能毫发无损,更别说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等着他们。 “朽木真理。” 突然间狂暴的灵压仿佛将这个世界都笼罩其中。 朽木真理听见了伴随着灵压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是那个疯女人的声音。 “你要记住一点,在战场上,礼仪、品格还有手段都不重要,我们需要的只有压倒性的力量!只有战斗才是一切,如果要加上一个战斗的目的,那么就是胜利!因为我们是——杀手。” 轰—— 剧烈的轰鸣声在地面响起。 是那个女人抵达地面了。 随后,一片血色将整个宫殿笼罩。 卍解·皆尽。 朽木真理看见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来了他们两个人了,因为根本不需要其他人,其他人只会成为这个女人的累赘。 那个女人像是沐浴着鲜血,化身杀戮的修罗,整个宫殿一瞬间变成了地狱。 肆意的血刃在宫殿中狂舞,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血腥的杀戮盛宴,并且没有任何悬念。 这一刻,朽木真理终于明白了总队长老爷子想让她明白的事情。 他们是杀手组织,他们的目的只有胜利,为此可以不惜一切,利用一切,抛弃一切。 原来并不是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总队长的脑子或许也不太正常。 不过好像也对,她想起了童年的时候父亲给他讲过的故事,他们的总队长老爷子曾经并不像现在这样‘和蔼’,而是一个为了战胜敌人的不择手段的‘剑之鬼’。 或许现在这样这才是这个老人的真面目,即使身躯腐朽,连那柄斩魄刀都已经用朽木封存起来,他依旧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剑鬼’,也只有这样的‘剑鬼’才能控制住这样疯狂的‘剑八’。 “好了,我们回去吧~” 当朽木真理反应过来之时,浑身染血的卯之花八千流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这个女人披散着长发,像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额……是!” “这里没有人呢,真是可惜。” 没有理会朽木真理紧张的回答,卯之花八千流若无其事地重新踏进穿界门,“住在这里的强大家伙究竟跑去哪里了呢?” “……” 朽木真理吞了吞口水跟在后面。 这个女人,明明刚刚才杀光下面的所有人,居然还意犹未尽地说没有人?就好像在她眼中弱者不能算是人一样,光是听着就让人胆寒。 不过这个女人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这里可是敌对阵营的大本营啊,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些杂鱼守在这里? 她的目光望向穿界门的尽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里逐渐滋生。 “该不会……那些家伙已经……朝着尸魂界倾巢而出了!?”onclick="hui" 506.前往虚夜宫的道路 伴随着斩魄刀缓缓没入虚空,朽木真理的周围掀起了数道涟漪。 一柄柄巨大的刀刃在虚空中缓缓浮现,将她整个都围绕其中。 随后,所有的刀刃都破碎了,碎成漫天飞舞的樱花。 朝着她围绕过来的敌人瞬间被漫天飞舞的樱花淹没。 “噗—噗—噗——” 无数道割裂的声音响起。 鲜血飞洒在半空中,却与花瓣泾渭分明。 飘零之花依旧一尘不染,数具尸体在朽木真理周围倒下,她目视着前方,朝着存在强大灵压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走去。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 ······ “喂,它明明比你弱唉,为什么不战斗呢?” 轩浩有些伤脑筋地看着身边羚羊模样的虚。 这是一只虚,但却是灵魂碎片的宿主,因此算得上是他的妹妹。 这只虚很特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灵魂碎片的缘故,她正在拒绝着战斗。 即使面前是一只比她还要弱小,且妄图吞噬她的虚,她也只是躲避而不选择将对方杀死然后吞噬。 这样的行为对于一只虚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 虚圈是原始而残酷的世界,这里遵循着最古老的规则——弱肉强食。 虚只有互相吞噬变得更加强大,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而她这样的虚注定活不久。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随手将面前的一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虚轰碎,灵子在空气中飘散,最后羚羊额头的面具上汇集。 “‘嚼碎’的食物你倒是不挑啊?你这丫头。” 看着被自己轰碎的虚化作灵子被身边的灵压吸收,轩浩无奈地摇头,“真是搞不懂。” 羚羊撒娇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然后用那双水汪汪的反射着深绿色光芒的大眼睛瞪着他。 “瞪着我也没用啊……” 轩浩再次叹了一口气,“虚圈很危险的,你得学会自己保护好自己,明白吗?” 听见他的话,羚羊疯狂地摆着头表示拒绝。 “哈?你说没用战斗的意义?” 轩浩无语,虽然对方因为级别太低无法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总能读出对方的想要表达什么。 “这算什么理由啊,它们想吃掉你啊……” “……” 一阵沉默。 见这只羚羊还是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轩浩无奈只好选择放弃。 或许是因为寄宿着灵魂碎片的缘故,这只虚明明很弱小,却有着自己的自我意识,甚至还很固执。 “亏得我及时找到你啊……” 轩浩摇了摇头,朝着远处的方向走去。 “有我在,你当然没有战斗的意义啦,但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虚圈啊。” “……” 羚羊蹦蹦跳跳地跟在男人身后,踩着他在荒漠上留下来的脚印,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她听着身前这个男人像是自言自语的话语,歪着脑袋似懂非懂。 一人一羊穿行在荒漠里,朝着远处最显眼的建筑走着。 那是虚圈唯一一座像样的建筑,也是轩浩此行的目标——虚夜宫。 他去那里的目的很简单,当虚圈之王。 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为了给身后这只傻羊找个栖身之处。 同时发现两枚灵魂碎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两枚灵魂碎片还分别在时间流速完全不同的‘虚圈’和‘尸魂界’。 他现在很担心此刻正在尸魂界的朽木真理,因为尸魂界的死神正在与灭却师开战。 可他现在回不去尸魂界,先不说寄宿着妹妹灵魂的斩魄刀力量还没有恢复,不足以再次切开前往尸魂界的道路,即使他马上就能走,也不可能带着一只这么弱的虚去死神和灭却师的地盘。 万一稍不注意就被谁不小心碰到了,他找谁都没用。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人照顾好这只寄宿着灵魂碎片的虚。 至于在虚圈请谁最好,还用问吗?当然是虚圈之王了!哦不,那么它就不是虚圈之王了。 总之,只要找一个虚圈最强的家伙帮忙照顾着,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于是,轩浩将目标放在了虚夜宫上。 但是靠近虚夜宫的路好像特别漫长。 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依旧没有感觉到距离有在拉近。 那座苍白的宫殿像是海市蜃楼一般,明明近在眼前,却始终无法靠近。 轰—— “唉……又冒出来一个。” 看着面前突然冒出来的虚,轩浩叹了一口气。 砰—— 又是随手一拳轰出去。 化作灵子的虚再次被后面的羚羊吸收。 在虚圈碰上虚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但最近好像变得越发频繁了。 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和这只拖油瓶身上的灵压都弱小得可怜总被这些虚当做食物的缘故,还是因为他们离虚界之王大本营越来越近的缘故,陆陆续续出现的虚似乎越来越强了? “嘛,我是无所谓了,就当是给拖油瓶刷经验吧。” ······ 尸魂界,四番队疗养室。 志波甚平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地躺在病床上,额头不断地冒着冷汗。 而他身侧的床头柜上一柄完好的斩魄刀正无声地躺在那里。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柄斩魄刀是何时恢复如初的,但很显然,斩魄刀似乎比它本人要恢复得快很多。 “嘎——” 安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这是不该在此刻响起的声音。 因为此刻尸魂界正在受到灭却师的进攻,瀞灵廷内的死神大多数都出去迎敌了,就连四番队的成员也不例外,所以整个四番队的驻地应该都是空荡荡的。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床头柜上的斩魄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开始不住地颤鸣。 漆黑一片的空间里闪烁着三颗微亮的星辰。 志波甚平目光呆滞地凝望着这三颗星辰,他感觉自己此刻仿佛置身于无垠的宇宙中。 “起来吧……起来吧……起来吧。” 三道重叠的声音仿佛回音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他知道这是他的斩魄刀在跟他说话。 “起来,可我不是应该还躺在床上吗……” 志波甚平疑惑地问着。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因为战斗的缘故受了很重的伤,而且斩魄刀应该都已经破碎了。 “战斗吧,不战斗的话……会死……” 声音渐行渐远。 “什么意思?喂!?喂!?” 志波甚平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总感觉斩魄刀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但无论他怎么呼唤,斩魄刀都没有再回应他。 周围依旧是漆黑的一片,他在其中迷失了,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走出这里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 “唉?真是奇怪呢,我明明感觉到打败哥哥的家伙就在这里啊。” 疑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来人挠着脑袋走到昏迷的志波甚平身边。 “难不成就是你吗?” 他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昏迷中不可能回答自己,依旧这样问着。 “嘛~无所谓了,让我试试看就知道了。” 说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讥讽,俯下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昏迷不醒的志波甚平。 他耸了耸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因此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果真是你啊,但是看上去不怎么样嘛,能打败我那只会蛮干的哥哥,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呢,真是无趣。” “什么人?” 身处黑暗中的志波甚平突然间听见了声音,但是他好像也仅仅只能听见声音而已,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 少年面色狠厉,拿起一旁的斩魄刀朝着志波甚平身上刺下,“死神死在自己的刀下,应该挺有趣的吧?” 说着,他扭动着刀柄,刺入的斩魄刀在血肉中搅动。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中,志波甚平总算是醒来。 但他此刻被斩魄刀钉在床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踩在他身上的少年无情地搅动着刀柄,无能为力。 “你……是谁!?” “啊,醒了啊?” 少年轻蔑地俯视着他。 “也好,让你死个明白。吾名阿尔,前几天你击败的家伙是我的哥哥,而我是杀死你的人!” “咳咳……” 志波甚平轻咳两声,嘴角逞强地扯出略显狰狞的笑容,“来报仇的吗?有趣。” “报仇?”阿尔愣了愣,随后哈哈笑道,“哈哈哈哈——我才不会为那种只会用蛮力的蠢货报仇呢!我只是想杀了你,然后证明我才是更强的那一个!” 说着,他握刀的手上溢出灵力,灵力沿着斩魄刀一路向下,似乎打算摧毁志波甚平的身体。 可是这股灵力流淌到一半就被截断了。 “呵呵……” 志波甚平伸手握住斩魄刀的刀身,艰难地笑着,“他是蠢货,那你跟他估计也差不了多少。竟然妄图用斩魄刀来杀死一名死神?简直愚蠢至极!” “咔——” 斩魄刀应声而断。 阿尔终于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灵力为什么会突然被截断了,因为在这个男人握住刀身的那一刻这柄刀就主动断成了三段。 其中一段在他手中,另外两段,一段被志波甚平捏在手中,一段随着断裂而坠落。 “卍解!” 志波甚平猛地起身,起身的同时用嘴精准地咬住了那段坠落的刀刃。 阿尔愣了愣,这个被他踩在脚下的人突然间爆发的力量让他有些失去平衡,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剩下的那段刀想要格挡,可瞬间就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不可行的。 于是他反应过来,伸手抓向胸口的星章。 “晚了!” 志波甚平咬着刀刃的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噗——” 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少年的手臂瞬间被斩断。 星章也同时碎裂。 “可恶!” 阿尔的身形急速爆退。 他完全没能想到这个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家伙居然能在瞬间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那样近的距离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死神,你惹火我了!” 伴随着阿尔声嘶力竭的咆哮声,灵压像是决堤一般爆发,肆意的灵力凝聚在他断裂的手臂处,但与他的费尔兰多不同,他并没有用灵子凝聚成手臂,而是化作了一张展开几乎有着他身高长度的弓。 这才是灭却师的战斗方式!在他看来,他那只会使用蛮力的愚蠢哥哥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居然放弃了灭却师的优势,去跟拿着刀的死神肉搏?可笑! “嗖—嗖——” 两道破空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阿尔运用飞廉脚瞬间爆退,他的身形如同飞翔一般连续踩踏着空气,瞬间撞破窗户冲出窗外。 与此同时一支饱含杀意的利箭朝着窗户里面射进来。 “喂喂喂!臭小子,你特么倒是把刀还给我啊!” 志波甚平有些狼狈地躲开箭矢,望着那个灭却师逃窜的放向臭骂着。 斩魄刀被对方夺走了一部分,他的卍解并不完全,这下子好像有麻烦了。 “水咬换个泥!” 窗外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阿尔死死咬着刀刃,再度拉起弓弦,目光死锁着窗户的方向。 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惹怒我的!死神! 他要让这个死神明白,惹怒一个真正的灭却师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他的灵矢会追击这个家伙到天涯海角,直到将其射程马蜂窝! “刀还给我!臭小子!” 志波甚平的身影也窜出窗户,以极快的速度毫不犹豫地朝着阿尔的方向扑过去。 “哼。” 阿尔冷哼一声。 身形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一直以一个正统灭却师自居的他,擅长的战斗方式与哥哥截然相反,如果说费尔兰多是个只会近身挥拳的莽夫,那么他就是纯粹的射手。 他没有费尔兰多那样恐怖的力量,这让他感到十分不甘,但是事实就是那样,他凭借力量是追不上哥哥的脚步的,因此,他将希望放在了其他方面。 力量不足那就用频率来弥补,一个射手最擅长的就是与敌人拉开距离的远距离攻击,只要他射得够快总有一箭能一发入魂! “你追不上我的,白痴!” 连续数道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箭矢如雨幕般朝着志波甚平飞射而去。onclick="hui" 507.虚圈之王 “该死!” 志波甚平连滚带爬地找着掩体躲避密密麻麻的射击。 无数道箭矢让他不得不暂时退避。 本就受了重伤,再加上斩魄刀也不完全,让他面对眼前这个灭却师毫无办法。 这个灭却师明明比起之前的费尔兰多差远了,这让他很是郁闷。 “噗——” 一道箭矢贯穿志波甚平的脚踝,让他不得不再次闪身退回屋内。 “可恶!有本事就别站那么远啊!” 这样烦人的远程攻击对他这种完全没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来说太棘手了。 “混蛋!要是老子状态完全,铁定一爪子撕了你!” “呵呵。” 回应他的是阿尔无情地嘲讽,“战场上只有生死。” “难怪你特么偷袭和逃命的功夫一流啊!” 志波甚平不甘示弱地讽刺着。 眼前这个臭小子明明说自己跟之前的费尔兰多是兄弟,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哥哥好歹还像个战士一样正面和他队长,而这小子除了偷袭不成马上拉开距离骚扰,简直烦死人了! “无所谓,最后的结果会证明我是对的。” 阿尔面对志波甚平的嘲讽脸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变化,他再次拉起弓弦,箭矢开始凝聚。 而这一次跟之前的干扰式射击完全不同,肆意的灵压瞬间从他身上爆发。 他抬起弓指向天空。 “永别了,死神。” 箭矢被射向天空,然后分裂成无数道落下,这一招志波甚平见过,是费尔兰多用来收集灵力时使用过的招式。 但两兄弟的用法完全不同! 费尔兰多是将箭矢分散到各个地方进行大范围打击,而阿尔却将所有箭矢集中在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轰炸! 密集的箭矢带着恐怖的气势朝着志波甚平躲避的房屋坠落。 “糟了……” 感受着从上空而来的危险气息,志波甚平咬着牙暗道不妙。 他可不觉得瀞灵廷里的房子能有多结实,想挡住这样的轰击简直是痴人说梦! “妈的,真是晦气,居然让我一个伤员面对这样的情况。” 他脸上带着难看的笑容抱怨着,“现在的护廷十三队怎么回事啊,连伤员都保护不好吗?所以说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啊……” “大叔,你都一把年纪了,难道妈妈没有教过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应该大声喊救命吗?” 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间响起,虽然说的话有些难听,但是却让志波甚平脸上露出笑容。 “我妈早死了。”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直接躺在地上放弃了治疗。 “额……” 不知何时出现的朽木真理面对这样无奈的发无以对。 “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 轰—— 剧烈的轰响声从房顶传来,无数道箭矢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屋顶,朝着屋内的两人径直落下。 朽木真理抬起头看着坠落的箭矢毫无惧色。 卍解·吭景·千本樱景严。 一瞬间,她将千本樱所有的刀刃全部凝聚为球状,这些刀刃原本是彼此独立极具杀伤力的武器,但此刻她将其用来防御。将自己和志波甚平包裹其中形成一道隔绝外界攻防一体的绝对领域。 灵力凝聚的箭矢在触碰到那仿佛樱花花团一样的防御层时瞬间被搅碎成漫天灵子。 房屋很快被击溃掀起漫天烟尘。 阿尔皱着眉头看着烟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花团,当樱花散去后,被花团包裹其中的两人毫发无损。 “你是谁?” 他目光阴沉地问着突然出现的少女。 “你不用知道。” 朽木真理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樱花在她手中重新凝聚成闪烁着樱色光芒的剑刃,这是由灵压集中起来凝聚而成的最强之刃。 “反正我马上就会杀了你。” 肆意的灵压不受控制地朝着身侧两个方向蔓延,像是一双展开的白翼。 终景·白帝剑。 伴随着‘白帝剑’的显现,周围的温度骤然间下降,空气中的水分子都在一瞬间被凝结。 她缓缓挥刀,凝结的水分子如同剑气一般斩出,瞬间射向眼前的敌人。 ······ “总队长大人。”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守在前往灵王宫道路上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身后。 “现在的战况如何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未转身,依旧闭着眼,手中杵着拐杖,缓缓问道。 此刻来到他身后的是一个银色短发,褐色瞳孔,看上去略显消瘦的年轻人。 这是一番队的副队长——雀部长次郎。 虽然与其他番队的副队长一样身为副队长,但是这位副队长身上穿着的死霸装却更其余的副队长都不同。他身着的死霸装从样式来看更加接近于队长级别的死神才能穿款式,这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认可。 虽然身为副队长,但雀部长次郎毫无疑问的有队长级别的实力,甚至还要强于现任的许多队长。 雀部长次郎在尸魂界的所有死神中都称得上是天才,他曾经在一个月之内便掌握了‘卍解’,并且用刚刚习得的卍解在总队长额头留下永久的伤疤得到总队长的认可。 在那之后,他曾经立下誓,只要山本元柳斎重国在位自己编终生担任一番队副队长的职位,辅佐其左右。 如果说要对尸魂界此刻实力强大的死神进行排序,那么这个男人必然排在前三位。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额头上一共有着两道无法消除的伤疤,而其中的一道就是雀部长次郎留下的。 “不容乐观。” 从战场上回来的雀部长次郎面色严肃地说道,“这次友哈巴赫恐怕是带着星十字骑士团的人全部来到尸魂界了。队长们都被牵制住了,就连受伤的志波君那边都有人过去偷袭。” “那……他没事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了愣了愣。 “目前没什么事。” 雀部长次郎摇了摇头,“其余队长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担心的是其他队员们。友哈巴赫手下的灭却师们掌握着很多针对死神的技术,除去各位队长之位,其余的人大都处于劣势,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 “看样子情况确实有些严峻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轻抚着胡须,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远处空无一人的天空,“但是很遗憾,我现在没办法离开这里。” “是的……” 雀部长次郎缓缓点头。 他当然明白,因为有着友哈巴赫的存在,总队长不可能让开这条通往灵王宫的道路。 “您有把握战胜友哈巴赫吗?” “谁知道呢?” 出乎意料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其实能不能战胜他都无所谓了。现在的局面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一场试炼,别总把希望解脱在老朽一个人身上啊。” “我明白……” 雀部长次郎低下头,如同学生倾听老师教诲一般恭敬,“这也是下一代们不得不跨越的试炼。” “是啊,”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眺望向远方,在那里,初开的樱花散落漫天,“这不是还是后继有人的吗?” 很快,他又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方向,同时那双苍老的手再次抚上了拐杖,目光变得灼热起来。 顿时整个空间都仿佛被燃烧起来,温度骤然攀升。 “来了。” ······ “终于到了啊。” 在一拳轰碎拦路的最后一只虚以后,轩浩总算走到了高耸着的白色城墙跟前。 不,走近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不是城墙,而是一根根距离相隔不远的白色立柱。 这些立柱参差不齐,从远处看上去就像一面残破不堪的城墙。 这里与其说是一座城堡不如说只是被一片残骸围起来起来的废墟而已。 “叮铃铃——”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轩浩跃上一根立柱顶端,顺着声音望去。 视线越过无数残破的白色石柱,看见了位于中央的高台。 顺着台阶而上,有一处王座。 而此刻王座上正端坐着一具骷髅。 不,准确的说是一只虚,只是这只虚的身躯只剩下骷髅罢了。 理论上来说这个世界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不可能在这样只剩下一具白骨的状态还能活着,白骨终将化作尘土消散与天地间。 但他是特殊的,他所拥有的能力让他能够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活着因为——他是王,他是‘神’,他永生不死。 他就是轩浩要找的虚,虚圈之王——拜勒岗·鲁伊森邦。 拜勒岗端坐于王座上,只剩下惨白骨头的手撑着那同样惨白的头骨,漆黑的眼洞中除了空洞什么都没有。 但是轩浩却能够感受到这具骷髅正在注视着自己。 轻轻跃下城墙,轩浩缓步朝着王座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依旧跟着那只畏畏缩缩的羚羊,只不过此刻这只原本连大虚都算不上的羚羊已经进化到了亚丘卡斯阶段巅峰,剩下的路除了向上更进一步进化到瓦史托德就只有破面化了。 但让轩浩头疼的是,让虚破面化的技术是一千年以后的蓝染才掌握的技术,至少目前并没有人能够让虚破面化。 “呵呵呵呵呵——” 嘶哑的声音从骷髅身上传出,声波让苍白的骸骨微微颤动着。 拜勒岗看着不断接近的男人认不出发出愉悦的笑声,“有趣啊,没有什么比敌人入侵更加有趣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像你这样走到我的面前。” “哦。” 走近王座后,轩浩停下脚步,兴致缺缺地回应着。 “有趣的家伙,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吗?” 王座之上的拜勒岗用那干枯的手骨挠着脑袋发出疑惑。 他并没有小瞧眼前的家伙,因为他几乎是全程看着这个男人走到自己面前的。 手下的部将被这个男人一个一个轰成碎屑,那恐怖的力量简直让他匪夷所思。 可是他依旧很疑惑,一个身上灵压如此微弱的存在,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灭却师,我都没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存在。” 拜勒岗并没有起身依旧撑着脑袋俯视着眼前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你来觑见本王,所为何事?” “初次见面。” 轩浩抬起头,黄金瞳点亮,望向骷髅头上那两只漆黑的空洞。 “听你的话,你就是虚圈之王对吧?” “当然,坐在王座上的除了王还有谁?” 拜勒岗毫不在意来人的无礼。 因为他呆在这样的王宫中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整个虚圈没有谁敢挑衅他,让他无聊到除了让手下互相厮杀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乐子了。 如今有勇者敢于直面自己,他感到很欣慰。 “无论你是什么,姑且先说声‘欢迎光临’吧!” 拜勒岗缓缓起身,张开双臂仿若陶醉。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虚夜宫!” “有趣。” 轩浩抬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月亮。 “既没有屋顶也没有墙壁,你是想证明整个虚圈都是你的,天空和大地就是你的城堡吗?”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听见轩浩的话,拜勒岗开心地大笑起来。 “有趣,有趣!实在有趣!你果然是个有趣的家伙!” “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吗?” 轩浩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既然是来‘请’人帮忙的,态度当然要稍微诚恳一些。 “说吧,你来见本王的目的。” 拜勒岗伸出手示意,“我允许你阐明你的来意,因为之后你将没有机会再说话了。”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可笑,太可笑了。” 拜勒岗说着,可笑,语气却变得越发冰冷,“蚂蚁,即使你没有大脑,也应该知道闯入别人的城堡,杀死别人的部下意味着什么吧?” “这么说来,非打不可了?” 轩浩挑了挑眉头。 “打?哈哈哈哈哈——” 拜勒岗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我是王,我是神!我是世界的主宰,我——永生不死!你想拿什么跟我打?” 突然间,激荡的灵力在拜勒岗身侧显现,一柄漆黑的巨斧被他握在了手中。 “不管你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都没有关系,在我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接受死亡吧,蝼蚁!”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10.决战 “很费解是吧?” 友哈巴赫不慌不忙地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释着,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来说就越有利。 “你最愚蠢之处,就是在丝毫不了解我的情况下,还敢对自己的力量如此自信。” “自信?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地摇头,“你的确很强,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足以让我感到威胁的地步。” “的确啊,愚蠢之人总是感觉不到威胁的临近。” 友哈巴赫脸上的笑容越发让人感到背脊发凉,他摊开手感受着自己正在逐渐回归的力量,心中默默地为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倒数着死亡。 对于他来说,能够简单地杀死山本元柳斎重国固然是好事,即使不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感谢之前遇见的那个怪物一般的男人。 因为遇见那个怪物,他变得更加谨慎。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在进攻尸魂界之前,他就先从手下的灭却师那里夺回了一部分灵魂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事实证明这样做是对的。 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甚至比他意料中的还要强大,如果他像以前那样自大地带着部队前来攻打尸魂界,大概局面会跟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同。 手下的星十字骑士团会碾压这个老头手下的死神们,但作为代价是他的力量会远远达不到能与眼前这个老头抗衡的标准。 那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毕竟他要的可不是杀死那些无所谓的死神,而是自己能够抵达灵王宫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被那个怪物一样的男人揍过之后,他马上就意识到如果自身的实力不够强的话会很危险,所以来这里之前就无情地抹杀了一大半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 他是不全之人,分予出去的灵魂会随着宿主的成长而一同成长,当这些灵魂的宿主死亡后,将带着所有‘经验’和‘能力’回归到他的身上。 简而言之,他的力量会随着手下的灭却师的死亡而越来越强,至于当星十字骑士团全军覆没后他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原本以为取回一部分灵魂就已经足够对付山本元柳斎重国了,可是没想到好像还是差了一些。 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因为一切依旧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很清楚山本元柳斎重国和自己是一种人。 很清楚山本元柳斎重国会在跟自己战斗的时候毫不留情地烧掉那些无用的死神和灭却师。 但这家伙或许做梦也想不到,这只是在帮他回收那些还没有回收‘灵魂’罢了。 实际上在友哈巴赫眼中,这些灭却师军团原本就只是摆设而已,用来分散这些死神的注意就是这些废物们唯一的用处。 至于用完之后——就可以去死了。 无论是被谁杀死都无所谓,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力量会逐渐涌向他的体内,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什么意思……” 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微微皱起了眉头。 “……” 友哈巴赫没有再继续回答。 战斗还在继续,刀剑争鸣的声音不断响起,烈火与暗影在瀞灵廷当中交错。 双方都有着各自的算盘。 一方在等待着‘卍解’的最佳时刻,企图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瞬间就结束战斗。 而另一方同样在等待着某一个时机,一个足以扭转战局的时机。 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山本元柳斎重国直到现在都还没能感觉到友哈巴赫身上的异常,应该说他其实已经感觉到友哈巴赫身上的异常,却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友哈巴赫身上的灵压一直在不断上升,只是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眼中更像是友哈巴赫本身就拥有那样的强大的灵压只是在不断地释放出来而已,而且这一点灵压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友哈巴赫的灵压其实早就抵达了顶点,但上限却在无限制地刷新! ······ “!?” 终于,在战斗进行到某一刻的时候,山本元柳斎重国突然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友哈巴赫的力量越来越强,而且这样的增长没有停止的趋势! “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样继续下去,很快就会到达能够威胁到他的程度了。 “不行。” 山本元柳斎重国紧锁着眉头,决定不再继续拖下去了。 于是,灼热的火焰温度再次暴涨,澎湃的灵压瞬间冲天而起。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已经顾不上其余队长有没有脱离他的攻击范围了。 卍解·残火太刀·豪火之剑! 一瞬间,周围的火焰开始疯狂地朝着上空汇集,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凝聚成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火球。 整个尸魂界仿佛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太阳’照亮了。 但是下一刻,就在人们因为高温和刺眼的光芒感到恐惧的时候,这温度和光芒却突然间收敛。 一时间,所有人的死神都汗毛耸立。 他们知道这只是毁灭的前兆罢了。 “走!撤退!” 队长们爆喝这下令撤退。 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招,这是总队长成名的绝技,霸道绝伦,毁灭一切的斩击。 “呼——” 灼热的气息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逐渐呼出。 此刻周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燃烧着的火焰,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老人身体周围的空间其实是扭曲的,尤其是那柄看上去归于平凡的斩魄刀。 火焰从未熄灭,只是被他全部封入了斩魄刀当中。 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老人挥动了手中的斩魄刀。 这就是他卍解之后的招式,终了一切的斩击,范围是整个尸魂界,当这一剑挥出,豪迈的火焰在剑气击中目标的瞬间完全爆发,夸张的破坏力足以将所过之处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结束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朝着友哈巴赫宣告,同时手中的日轮刀无情地挥出。 “是啊,该结束了,山本重国。” 友哈巴赫听见眼前之人的话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 “虽然比预计的提前了一些,但是——我已经看见了你将死的未来!” 说着,他举起了手。 灵魂回收·圣别! “啊——啊——啊—啊——” 无数道痛苦的呼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是那些意识到情况不妙跟随着撤离的死神一同试图离开这里的灭却师们。 或许他们能够逃过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斩击,但却无法逃过这赐予这仿佛‘神谕’一般的召唤。 所有灭却师们跪倒在地,痛苦让他们忍不住哀嚎,但他们高举双手的动作却显得十分虔诚。 肉体、灵魂、灵压、能力……他们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剥夺,哦不,这是奉献,是荣耀。 为陛下献上自己的一切,这是他们最高的荣誉! 感受着汇聚于汇聚于体内的力量,感受着灵魂从未有过的充盈,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结束了,山本重国。” 说着,他一手摘下胸前的星章,一手凝凝聚出闪烁着前所未有灵力光芒的利剑。 “现在的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掌握你的‘卍解’,所以拿来吧!” “什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露出骇然的表情。 他的斩魄刀明明已经挥出去了,一切理应无法逆转,可是他却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逐渐流逝。 “果然是很强大的力量啊!” 感受着从星章上传递而来的力量,友哈巴赫不由地赞叹道。 那即使在他看见的未来中都看上去朴实无华的斩击,居然藏着这样可怕的力量。 果然只有当他亲自面对这力量的时候才知晓其恐怖。 这股力量强大到出乎他的意料,强大到足以一击将尸魂界的一切都烧成灰烬,换做之前的他或许真的会因为自大而毫无防备的来面对这样的斩击,结局可想而知。 可惜现在,在已经做足了准备的他面前这终究只是蛮力罢了。 “来感受感受我现在的力量吧,山本重国。” 说着,他的剑缓缓斩下。 “别小看人了,年轻人!” 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微凝。 失去卍解的他的确变弱了,可依旧没有到任人宰割的程度。 如果只是这样普通的斩击,他感觉自己应该还能够应付。 可是…… “锵——” 砰—— 刀剑相触的声音过后,一道身影猛地被砸向地面。 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山本元柳斎重国被砸落在地面,口吐鲜血。 “这股力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立于天际的友哈巴赫,此刻友哈巴赫正嘲弄地俯视着他。 燃烧的烈焰包裹了那柄灵子凝聚的光剑,这是原本属于他的力量! “哎呀,好像有些不太好控制呢。” 友哈巴赫挥着手中的光剑喃喃自语。 想象和实际运用果然还是存在差距的,虽然他估摸着自己已经足以掌握这样的‘卍解’但实际控制起来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否则刚才那一剑就该送这个老家伙归西了。 “不过没关系,我大概知道怎么运用了。” 友哈巴赫再次举起剑,和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卍解时同样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如同太阳一般巨大的火球。 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此刻火球下方的身影却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人。 “这是!” 正准备撤离的朽木淳感受到背后突然再次拔高的温度和亮度有些疑惑地回头。 总队长的卍解他们都有所了解,按理来说现在他们应该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炸,随后是扑面而来的热浪才对。 难不成是刚才的一击被友哈巴赫化解了?所以总队长准备再来一发? 可当朽木淳真正看清楚操控着火球的身影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煞白。 所有人最担心的局面出现了。 “总队长的卍解,被夺走了!” “快!阻止他!”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十几道身影立刻行动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火球之下的身影冲过去,他们像是悍不畏死一般,拼上性命也想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温度和光芒再次消失了,和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招式如出一辙。 恐怖的灵压汇聚于友哈巴赫手握的剑上,温度让空间变得扭曲。他目光灼热地盯着这恐怖的力量上,这是连他都无法掌握的强大力量,他甚至感觉或许有了这样的卍解能够在那个他畏惧的男人回来时派上用场。 “不好,来不及了!” 有人惊呼着。 “保护好总队长!” 志波甚平瞬间分析出局势。 凭他们几个根本想不出应对总队长的‘卍解’的方法,或许只有它原本的主人,能够有办法化解。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有人试图用缚道拖延友哈巴赫的动作。 但这样无咏唱的缚道在友哈巴赫面前瞬间就破碎了。 “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数道重叠的吟唱声响起,朽木淳带着诸位队长一同出手,在山本元柳斎重国坠地的地方布下重重防御。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执着于防守。 “隐隐透出浑浊的纹章,桀骜不驯张狂的才能;潮涌·否定·麻痹·一瞬,阻碍长眠。爬行的铁之公主,不断自残的泥制人偶,结合·反弹·延伸至地面,知晓自身的无力吧!!” 清冷的吟唱从卯之花八千流口中传出,她皱着眉头朝着友哈巴赫伸出手,“破道之九十·黑棺。” 相比于阻止对方挥刀,她更加倾向于直接解决对方。 “我……我该怎么办!?” 朽木真理看着诸位队长迅速配合的模样焦急地问着。 众人中她的实力毫无疑问是最弱的,而且也不像其余队长那样擅长鬼道,面对这样的紧急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废话,我们是医疗部队!” 关键时刻志波甚平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他既没有选择进攻也没有防守,而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7017k 511.情景再现 志波甚平带着朽木真理瞬步到总队长面前。 哪怕其余人只能拖延一刻,他们也要尽全力尽量多地恢复总队长身上的伤势,因为他觉得总队长是唯一能够扭转战局的希望。‘卍解’虽然很重要,但并非死神的全部,如果总队长的话,或许能有什么办法。 “没用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将手搭在志波甚平身上打断了他施展的‘回道’,“已经结束了。” 他自己的情况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从被夺走卍解的那一刻开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大概只有靠守护着灵王宫的零番队来阻止友哈巴赫的前进了。 “什么叫……已经结束了?” 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难道连总队长都已经放弃了吗? “比起这个,先带着这孩子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吧。” 山本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朽木真理身上。 他不知道友哈巴赫有什么计划,也根本不想知道,因为即使自己大意输给了友哈巴赫,零番队的那些人大概也不会让这个家伙再前进半步的。 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并没有感觉到友哈巴赫有超脱一切的力量,这个男人确实很强,但能够战胜他也不过是靠着手段的克制夺走了卍解罢了,而那样的手段对于零番队的那位‘刀神’是没有用处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友哈巴赫的手段只有这些,那么他的道路已经到此为止了。 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看来,现在真正决定整个世界存亡的不是友哈巴赫的计划,而是面前这个极为特殊的女孩——这是那个消失无踪的男人让他照看的女孩。 虽然不知道这个来自朽木家的女孩为什么会跟那样神秘的强者扯上关系,但他知道,如果这个女孩出现意外,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咔——” 天空中的‘黑棺’仅仅只维持了片刻便支离破碎。 而被笼罩在其中的友哈巴赫看上去依旧毫发无损。 他抬起手中燃烧着的斩魄刀,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的死神们。 “结束了。” 对于他来说,这些死神根本不足为惧,真正让他头痛的其实是那支一直守护着灵王宫的神秘部队——零番队。 即使是在尸魂界当中,知道零番队存在的人也极少。 这支部队不同于守护瀞灵廷的护廷十三队,他们直属于灵王,是真正意义上的‘王属特务’,主要职责很纯粹,只有守护灵王宫和灵王,成员也很少只有五位,可这五位却都是队长级以上的实力,凌驾于整个护廷十三队。 这支部队平时只会在灵王宫内守护灵王。 即使是现在的友哈巴赫,依旧没有把握能够轻易搞定这些家伙。 因为这五位零番队成员不仅实力强大,还有着‘不死不灭’的特性,这是灵王赐予他们的能力,即使肉身被毁,只要灵王还存在,就可以‘呼唤名字’复活他们,代价是永远无法离开灵王宫。 说到底,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感到了危机,他应该会做足了准备再来进攻灵王宫的。 “都去死吧。” 友哈巴赫毫不留情地斩下手中的斩魄刀。 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因为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让他感到焦虑。 全知全能的他原本应该看透一切事物的‘未来’。 但是不知从何开始,他的‘全知全能’开始受到莫名的力量干扰,逐渐地开始看不清楚眼前事物的‘未来’了! 准确的说,他看不清楚的是那些与那个男人有过接触的人身上的‘未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影响到他的‘全知全能’?他不知道,所以才会越发焦虑。 总之,自从遇见那个男人开始,他原本清晰的‘视界’就像被蒙上了浓雾一般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斩魄刀挥下,那高悬于天空中的巨型火球缓缓朝着地面落下,原本被收束的高温在一瞬间完全爆发。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之前没能斩出的一刀。 而现在,这一刀将被友哈巴赫全数奉还。 虽然因为刚刚得到这样的力量,他对这样的‘卍解’掌握并不完全,不能将所有的火焰封入刀中集中一点斩出,但是这样的火球其实在面对复数敌人的时候更加好用。 队长们用鬼道形成的屏障在被这道斩击触碰到的一瞬间毫无阻力地被烧成灰烬,根本没有起到丝毫阻挡的作用。 抬头望着正在靠近的火焰,所有人脸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早该料到会这样,因为这可是原本属于总队长的卍解。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是什么时候?没有人记得了,那应该至少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毕竟只要这一刀斩出大概整个尸魂界都会变得一片狼藉,而现在的尸魂界看上去至少还算繁荣。 可是随着这样的斩击再次落下,整个尸魂界或许又会回到数百年前的荒芜。 这是足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刻下无尽畏惧的温度,其刀锋划过之处,世间一切尽归灰烬,这就是号称拥有斩魄刀中最强的攻击力,炎系最强最古老的斩魄刀,流刃若火卍解后的真正力量! 即使是山本总队长本人,大概都接不下来这一招吧? “唉……” 叹息声传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众人之前。 “快走吧,甚平,带着那个女孩。” “为什么!?”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问道。 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都疑惑不解。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总队长会下达这样奇怪的命令。 “这关乎整个尸魂界,不,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握刀的手缓缓挥动。 虽然被夺走了卍解,但他手中的流刃若火依旧有着不俗的力量。 对抗这样高温的火焰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同样高温的火焰抵消,这里除了他之外大概没有人能够拿这样的能够焚烬一切的大范围火焰攻击有办法了。 烈焰在斩魄刀刀身上燃烧,但相比于那正在缓缓坠落如同太阳一般的巨型火球,这点火苗看上去显得格外无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对自己的斩魄刀能力最为了解了。 这柄刀始解与卍解所能释放出的温度,就像太阳表面温度与核心温度存在本质的差距。 “你们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意义,带着人离开吧。” 炽热的灵压冲天而起,山本元柳斎重国此刻整个人仿佛都在燃烧着。 “我会拖住他的。” 老人背对着众人,这样说道。 多少年了? 众人似乎都快忘记了这个老人有多少年没有用过全力了。 所有人都凝视着这个老人的背影。 这个老人的人生几乎就等同于尸魂界的历史。 上一个千年,他成长为最强的‘死神’,而现在亦是如此,今后同样如此。 大多数死神是依靠着斩魄刀在战斗的,始解和卍解的差距几乎是无法靠着自身的力量弥补的。 但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全力呢? 燃烧的烈焰照亮了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布满全身的伤痕,没有人知道这些伤痕是何时留下的,但仅仅从这无数道伤痕就可以知道这个老人曾经经历过多少场残酷的战斗。 他绝不是依靠着斩魄刀的力量才走到今天的,即使没有卍解,其本身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卍解对于他来说只是一项提升斩击威力的技巧罢了,靠着斩魄刀的卍解他能够轻易的斩出如同太阳核心高温的炽热斩击,但他可从未说过那样的斩击就是自己的全力。 “年轻人,不过是偷走别人的技巧而已,你真的能够驾驭这力量吗?别太嚣张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猛然抬头,那双苍老的眼睛突然间眼神变得无比凶厉,升腾的热气和赤红的火光让他的胡须和眉毛开始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狂舞,他的眼睛里点燃了沉寂数百年的战意。 尘封在干枯体内的灵压全面解放,让他的身形似乎都膨胀了一圈,冲天而起的灵压让他手中燃烧着的刀刃变得越发炽热。 虽说斩魄刀无法达到卍解的状态,但是在他全力的爆发下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气势甚至比之前使用卍解的时候更加恐怖。 “用我的招式来对付我?真是可笑!” 说着,握刀的手猛然用力。 燃烧着的刀刃自下而上,朝着坠落的火球斩去。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烈焰在空中逐渐拉长,巨大的火焰之刃仿若能够开天辟地。 火刀与火球相撞,剧烈的波动让众人难以站住脚步,但没有人会想在这时候站住脚步,众人在气浪涌来之际急速爆退,这样的高温足以融化触碰到的一切,不躲开找死呢? 很显然,总队长的进攻完全没有顾虑他们这些在一旁的人。 “这就是……总队长的力量吗?” 已经被带到远处的朽木真理呆愣愣地看着那道仿佛战神一般无敌的身姿。 即使卍解被夺走,也依旧能够靠着自身实力释放出这样恐怖的招式,这样恐怖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都这样了……应该能赢吧?”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认为的。 可是火焰散尽后,当他们看见那道屹立于爆炸中心处的两道身影后,心情瞬间跌倒了谷底。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听见了放肆的笑声。 是友哈巴赫在笑。 “山本重国,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他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狼狈的身影实在忍不住笑。 叫他别嚣张,他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 结果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浑身满是烧焦的痕迹,看山去前所未有的狼狈。 但这痕迹并不是被友哈巴赫的进攻造成的,这是因为他刚才使用的招式。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这是被列为禁术的‘牺牲破道’,现在整个尸魂界大概只有他一人能够使用,而释放这一牺牲破道的前提条件是先用火烧焦自己的身体。 为了能够尽量抵消掉火球的全部威力,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但一个人强弩之末的时候往往也是其最强的时刻。 “噌——” 斩魄刀被山本元柳斎重国插在焦土中,火焰因为失去灵力的支持正在缓缓消散。 “小子——” “别着急。” 声音突然间拉近,友哈巴赫愣了愣。 此刻在他的视线中只剩下了那柄被称为最强最古老的炎系斩魄刀,而山本元柳斎重国——在他身后! 猛然回头,友哈巴赫看见了那双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眼眸,心里暗道不妙,但是此刻想要躲开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是什么让你以为,封印了我的斩魄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老人的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轻蔑,终究只是个小鬼而已,自以为是。 “我可是知道的,打倒你的方法!” 友哈巴赫还没来得及反应,爆裂的拳头就已经轰击在了他的身上。 绝对的暴力,压倒性的力量,这就是打倒友哈巴赫的方法,这是当时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所用的方法,而这样的重要情报早就被山本元柳斎重国牢记于心。 当然,他自知自己做不到像那个男人那样的程度,想要靠这样的方法杀死友哈巴赫完全不切实际,而且他逐渐衰弱的身体也支撑不了这样的战斗方式太久。 但是如果仅仅是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趴下然后强行用强大的灵压封印压制,他还是能够勉强办到的! “结束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如同疯魔一般挥拳,毫不顾忌自己已经遍体鳞伤的身体。 击败友哈巴赫的诀窍是——如同狂潮一般的疯狂打击,不能给这个家伙丝毫的机会。 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默默回忆着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当时的汇报的情况。 总之那个男人当时就是这样做的,当时的友哈巴赫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重现当时的情景! 7017k 513.目中无人 “真理!!” 朽木真理听见了焦急的呼唤声。 是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意识与物质是被分离开来的。 她的灵魂游离于体外,看见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那柄足以斩断她生命的利剑正悬于她的头顶。 所有人都没能来得及反应,她几乎能够看清楚周围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友哈巴赫的脸上的冷漠与残酷,父亲和其他关心她的人脸上的焦急和愤怒,还有她自己脸上的迷茫。 是的,她的身体还没能做出反应,所以脸上的表情是没有变化的。 这一剑很快,快到大概能够快到她感觉不到死亡,但死亡的的确确在不断靠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朽木真理不太理解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 走马灯吗?不太像。 她并没有开始回忆过去的一切,而像是被封锁在了这一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周围被静止的一切,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能持续多久。 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安静地等待这诡异的‘一刻’结束之外,她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死亡吗?朽木真理能够联想到的只有死亡,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她是死神,对于人死后的情况当然最了解不过了。 在现世,人类的肉身死去后,灵魂会滞留在现世,要么成为虚,要么被死神引导向尸魂界。而在这之前,人类的魂魄大概就和她现在是一个状态,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世间,没有人能看见,没有人能感知到,也影响不了周围的一切。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她现在正经历的这一刻‘时间’是静止的。 “该怎么办?” 朽木真理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尝试着触碰自己的身体,但是只剩意识的她什么也触碰不到,伸出手就从自己身上穿过去。 这大概是最残酷的死亡,真像是世界给她开的玩笑。 明明给了她足够的思考时间,却不给她挽回眼前这一切的机会,她在这里的一切思考都是毫无意义的。 “只要安静地等待就好。” 一个温柔的声音这样回应着她的问题。 “谁?” 朽木真理四处张望着,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周围的一切都是定格的,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能够说话。 很快,她猛然低头,看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斩魄刀。 她想起来了,这是‘千本樱’的声音。 “是你在说话吗?” “嗯。” “安静地等待什么?” 朽木真理不解。 现在的她还能等待什么呢?除了死亡。 “等待一切都结束。” 声音再次响起,显得很无力,很无奈。 “不,我不要啊!” 朽木真理有些焦急。 “不要就这样结束!” 她看着周围被定格的所有人。 尸魂界的所有战力都在这里了,然而他们拼尽全力依旧无法阻止她面前这个男人前进的脚步。 如果就这样结束的话,不只是她自己,整个尸魂界,整个世界都完蛋了。 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人们脸上迷茫、无助、绝望的表情,简直就和她自己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 成为死神是为了什么?想要变强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那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了呢? 一切似乎都是徒劳无功的。 朽木真理突然间感到更加迷茫了。 她在这一瞬失去了目标。 没有意义,根本就没有意义。 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像是毫无意义的,就像现在她没办法改变眼前的一切一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命运安排得明明白白,所有人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 不只是她自己,周围的人也是。 她呆愣愣地看着周围人的表情,不管是总队长、父亲还是其他人,这些人明明这么强了,还是逃不过被毁灭的命运。 他们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眼前的现状,因为眼前的敌人就像是作弊一样,根本无法战胜。 她记得友哈巴赫曾经向她解释过那样的能力,‘全知全能’,那是几乎无解的能力。 她想象不到自己究竟要变得多强,才能够破解这样作弊一般的能力。 变得像队长一样强吗?不,队长在这个人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变得像总队长一样强吗?不,总队长也失败了。 父亲? 她转头看向父亲,父亲被定格的脸上充满了焦急。 没救了,所有人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力量。 这让她不得不承认——一切都结束了。 不,不对。 朽木真理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 如果一切都没有意义,那么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呢? “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她的声音里几乎带着恳求。 “既然能将一切都定格,就说明还有办法,对吧?” “不,我没有办法。” 斩魄刀里传来无奈的声音,“时间并没有停止,一切也都无法改变。” 被封印在千本樱当中的灵魂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因为她除了等待有人来找到她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她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在这个世界等了多久了,附着在不同的人身上,陪他们一起经历漫长的岁月,最后不知被谁封入了斩魄刀中,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感觉不到。 直到现在,这个女孩突然间闯入了这里。 “怎么可能?” 朽木真理不可置信地摇头,“你看,现在这不是一切都停止了吗?” 她环顾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一切的确都是静止的,就像时间被暂停了。 “你应该感觉到了才对,这里并不是你原本所在的世界。” 那道声音无情地粉碎了朽木真理的幻想。 “你的身体或许已经死了,而你的意识却闯入了这里。这里是我被封印的地方,原本什么都没有,存在漫长的黑暗。而你带来了这一切。” “怎么会?” 朽木真理无法理解。 这玩笑开得有些太大了吧?意思是说她原本可以毫无痛苦地死去,结果却因为误入‘千本樱’的‘世界’所以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杀死? “或许是因为不甘吧?” 那道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所以才会和我的灵魂产生共鸣,所以才会无意间闯入这里。” “当然会不甘啊!谁会想这样死去?” 朽木真理感觉到莫名的火大。 她开始怀疑再跟自己交流的家伙究竟是不是‘千本樱’的意识。 她好歹也算是‘千本樱’的主人,是通过将灵魂精髓刻入斩魄刀中才让这柄刀始解的。 斩魄刀虽然都有着自己的性格,但对‘主人’却是绝对忠诚的。 可现在这个与自己交流的家伙感觉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简直就像一个站在一旁看戏的陌生人一样,淡漠地注视着自己,对自己的遭遇没有半分感同身受。 “你究竟是谁?” “我啊?” 声音有些迷茫,“忘记了呢……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只记得……似乎在等待什么?” “所以你才叫我安静地等待吗?” 朽木真理皱起了眉头。 “嗯。”那道声音轻声应道,似乎唯独对这一件事情特别上心。 “我,才,不,要!” 朽木真理一字一句地反驳道。 “谁要陪你在这里等啊!” 她焦急地在这片静止的空间里上蹿下跳,似乎想要寻找出去的方法。 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坐以待毙下去了。 “你想出去吗?” 那道声音疑惑地问着。 “当然。” 朽木真理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或许你的身体已经死了,从这里出去的话就连意识也会跟着消亡。”那道声音似乎想劝她留下。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一直呆在这里意识就永远不会消失?”朽木真理问道。 “不知道,但应该是这样的吧?”那道声音有不确定。 “如果是这样,你想让我一直呆在这里陪你吗?”朽木真理气笑了。 “如果有人能陪我说说话,的确也不错呢。” 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喜悦。她已经忘记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周围除了寂静和黑暗之外一切都不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过去多久。 这个女孩的到来才将外面的一切带进来,虽然这副画面并不是什么美景,但总归有些色彩。 也许这个女孩离开这里之后,这里的一切又会回到原本的模样。 她已经厌倦那样漆黑一片的世界了。 “可这里不属于我!” 朽木真理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她不知道这有做有没有意义,她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 呆在这里意识永远不会消散?这听上去的确挺诱人的。 但她接受不了。 谁要被一直困在这样的时空里啊!? 谁想一直看着这副令人绝望的画面啊? 她知道属于她的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即使那个世界已经毁灭,即使在那边自己已经死去,她也必须回去。 她不知道回去之后会如何,但逃避从来都不在她的选项之中。 “不属于我……” 那道声音重复着朽木真理的话,似乎有些迷茫。 “我才不要在这里逃避现实,我要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朽木真理用手中的刀劈向定格中的友哈巴赫。 她试图撕碎眼前的画面,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只剩下意识的她根本就触碰不到周围的一切。 刀刃毫无阻力地穿过友哈巴赫的虚影,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影响到眼前的画面。 “不要逃避……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那道声音不断地重复着朽木真理的话,听上去越发迷茫,越发不知所措。 “我会来到这里一定不是没意义的。” 朽木真理的眼神中带着愤怒,挥刀的手越发坚定。 知道此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她便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并将之前的迷茫和无措全部抛之脑后。 开什么玩笑?想让她一直呆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完全不符合她的作风好吧!? 如果真的留下,那岂不是就是彻底承认了——她是因为害怕,想要逃避,才会来到这里的吗!? “总之先回去,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朽木真理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外面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死亡,是不可战胜的敌人。 但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是啊,要先回去,剩下的之后再考虑。” “额?” 朽木真理愣了愣。 因为传到她耳朵里的声音语气突然间变了,变得无比坚定。 “你?” “谢谢,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几乎都快忘记了……”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欢愉,变得自信,变得骄傲,“不仅是你,这里同样——不属于我!” 突然间,朽木真理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准确地说,是有人想要握住她手中的斩魄刀。 “这是……” 她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道虚影与自己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握住了那柄名为‘千本樱’的斩魄刀。 “来吧,让我们一起离开这不属于我们的地方。” 坚定的声音回荡在朽木真理的的脑海中。 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握刀的手上传来了莫名的力量,这让她下意识地感觉到——如果是现在的话,可以劈开这片虚无。 “咔——” 时空突然间破碎,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一片虚无,而下一刻,光照进了虚无,如同柳暗花明一般视线逐渐变得清晰。 眼前是呼啸而来的利剑。 朽木真理抬起头,直视着那剑,那人。 挥剑的友哈巴赫突然间愣了愣。 他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他看见来这个女孩在笑,他看不出这笑容的含义,但不知为何,他突然间感觉眼前的女孩好像换了一个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刻这个女孩目光里没有他。 女孩看着的是整个世界,而在他眼中,这更像是——目中无人! 7017k 514.全知全能也无法知晓 友哈巴赫微皱着眉头,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升起。 他不明白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气势,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诡异的神情。 迟则生变!他猛地握紧了剑刃,朝着眼前的女孩毫不犹豫地斩下。 想着救人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等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他们只是拼尽全力地朝着友哈巴赫和朽木真理的方向冲刺,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面对丝毫不给机会的友哈巴赫,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众人都认为万事休矣的时候,女孩唇齿轻启。 “哥哥,我在这里。” 这声音里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绝望,反而充满了欣喜和欢愉。 除去友哈巴赫以外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众人:“朽木家的丫头不是独女吗?哪来的哥哥?” 朽木淳:“别问我,我特么也不知道!” 这道声音仿佛能够贯穿时间与空间,没有人知道它究竟传达到何处。 但是很快,他们便有了答案。 “救她。” 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贯彻天际,让所有人汗毛耸立。 那声音如同绝对的命令,不可违抗,无人能够忤逆。 友哈巴赫斩下的剑无人能够阻止,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道刺眼的光柱从天而降,瞬间将要被光箭斩中的女孩笼罩其中。 那光柱仿佛贯穿了整个世界,自上而下最终砸落在地上,巨大的冲击掀起烟尘,并将周围除去友哈巴赫之外的人尽数击退。 “怎么……可能!?” 友哈巴赫不甘地抵挡着试图将他击退的冲击力,手中利剑不顾一切地斩下。 然而还是迟了一刻。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剑刃从被光芒笼罩的女孩身上毫无阻力地划过,并没有斩中人的实感,更像是斩在了虚无的另一个次元。 这是‘反膜’,是大虚以上级别的虚营救同伴时才会使用的能力。只要被这道光芒包裹,光内与光外就会形成两个互不干涉的完全隔绝的世界。从这道光芒降下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人你能够再伤害到这个女孩分毫了。 女孩的身形无视重力朝着上空漂浮,友哈巴赫猛然抬头,顺着女孩上浮的方向望去。 光柱降下的位置,一双狰狞的骨爪撕裂了天空。 黑腔被缓缓撕开,一具身披漆黑斗篷的骷髅从黑腔中探出半个身体。 它的样貌令人感到恐惧,比起尸魂界的死神,此刻居高临下的它仿佛才是真正的‘死神’降临。 但是令友哈巴赫惊讶的却并不是这道突然降临的身影,不过是一只虚罢了,即使再强对他来说也构不成任何威胁,真正令他感到骇然的是这只虚探出黑腔的双手之上捧着的人影。 那道人影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尸魂界,那双如同太阳般刺目的黄金瞳透露出的杀意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友哈巴赫知道,这个人在看着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突然冒出来!? 他依旧感觉不到这个男人身上有强大的灵压,虽然比之前一丝灵压都没有要好上一些,但这样的灵压根本不足以打开断界的壁垒前往其他世界! 所以这个一身蛮力的家伙究竟是怎么离开断界还和虚圈之王勾搭在一起的!? 他满脑子的疑惑,无人能够解答。 但是现在很显然也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还是先撤退吧。” 此刻,友哈巴赫脑子里下意识地升起这个念头。 应该说除了撤退之外他没有其他选择了。 这个男人的强大他不是没有亲身体会过,虽然现在的他要比之前强上不少,但面对这个男人他依旧感觉不到自己能够杀死对方。 友哈巴赫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在看属于自己的‘未来’,可越是看他就越发感到绝望,因为他的‘全知全能’无论怎么看都看不见自己击败这个男人的‘未来’。 短暂的刹那间他看见了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但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看见的。 ‘全知全能’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这个男人的感觉就像是凝视着深渊一般让他汗毛耸立。 最后,他咬着牙转身,准备先暂时离开尸魂界。 和之前一模一样,他的全知全能在这个男人身上被莫名的力量干扰了,他只能够看见关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却看不见关于这个男人的那一部分,‘未来’是残缺的,这让他感到不妙。 在他看见的无数关于自己的未来中,自己能够活下来的‘未来’少之又少,而自己能够杀死这个男人的未来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跟这个男人战斗根本毫无意义,即使他将自己‘活下来’的未来化作现实又能如何呢?不死敌人,这样的战斗完全无止境。 “闪开!” 愤怒的咆哮声从友哈巴赫嘴中传出。 他疯狂挥舞着手中的利剑,逼退挡在面前的所有人。 “额……” 被冲散的队长们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没弄明白这个男人突然间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在与他们缠斗,现在却二话不说地逃跑?天上那个男人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拦住他!” 只有山本元柳斎重国反应过来。 但他喊话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毫无防备的队长们根本就没想过友哈巴赫会突然间逃跑,瞬间就被甩开。 而天上那个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友哈巴赫身上。 当女孩的高度来到了男人身边,拜勒岗收回了反膜,恭敬地退到黑腔之中等待着。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这里,因为这个男人给要他做的事情就是随时接应。 换做平时身为虚圈之王的他当然不可能这样大摇大摆地来到尸魂界,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但是今天不同,只要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就算尸魂界全部死神一起上都奈何不了他。 “没事吧?” 轩浩赶紧上前打量了一下朽木真理,准确的来说,现在这个应该是他的妹妹。 他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大致情况应该是灵魂碎片发生了什么变化。 要知道这可是头一次他被妹妹的灵魂碎片召唤。 虚圈、断界还有尸魂界的时间流速都完全不同,但那道呼唤声却像是能够跨越时空一般准确地传达到他这里。 也好在时间流速不同,他才能够及时赶到。 “没事儿。” ‘朽木真理’微笑着回答,“我不会有事。” 她原本就只是灵魂碎片而已,即使这个叫做朽木真理的女孩死去,她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从始至终她都像一个旁观者,被困在虚无中静静地看着一切。 就像独自被锁在小黑屋里,看着一幕幕情节不同却殊途同归的电影,悲伤、欢笑……所有的一切她仿佛都能够感同身受,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会因为细小的情节感动流泪,但经历得多了似乎就显得有些麻木了。 “不过还是多亏了这孩子,让我明白继续等下去是不对的。” ‘朽木真理’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随后她抬起头,上前拥抱自己的兄长。 “哥哥,我找到你了。” 就像回忆起童年的捉迷藏,她脸上带着欢笑地说着。 一道无人能察觉的光芒在朽木真理身上逐渐消逝,最后涌入了轩浩腰间的佩刀中。 女孩失去了意识,靠在轩浩身上均匀地呼吸着。 “把她送回去吧。” “嗯。” 拜勒岗再次伸出手,光柱再次笼罩了这个熟睡的女孩。 朽木真理熟睡的身影像落叶般顺着光芒缓缓飘落,最后轻轻落在尸魂界的土地上。 看着女孩安全着陆,轩浩这才将目标投向了友哈巴赫逃窜的背影上。 “你先回虚圈吧,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情。”他头也不回地朝着黑腔里的身影说道。 “明白。”拜勒岗应声退下,黑腔也缓缓关闭。 “她说,想要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散发着微光的斩魄刀传来了这样的信息,轩浩缓缓点头。 他迈出步伐踩在虚空中,灵子在他脚下开始凝聚,越来越多,越来越坚固。 死神的瞬步还有灭却师的飞廉脚,他都不会。 对他来说也没有特地去学习的必要,因为他的精力都用来参悟法则之力了,而剩下的只需要有绝对的力量就足以应对眼前的一切了。 “咔——” 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他脚下用来作为踏板的灵子破碎了,强大的力量踩踏在虚空中,让人有了一种空间被踩碎的错觉。 环形的气浪在轩浩面前扩散,随后他的身形突兀地消失,突破音障化作呼啸的狂风。 “!!” 友哈巴赫猛地闪身,爆裂的狂风让他身形不稳。 “果然要离开没有那么简单吗?” 他看着停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男人面色阴沉,他微眯的眼睛终于在此刻完全睁开,那是一双看上去格外渗人的充瞳,这一刻,他真正的开‘眼’了。 即使在面对山本重国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认真,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得不谨慎又谨慎,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死。 上一次遇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处于开眼状态,大概早就被杀死了。 开眼的他能够看穿眼前的一切,在他的‘力量’面前,‘理解’和‘应对’根本没有存在的余地,被他看到的一切事物在他面前都会变得‘无能’,理论上来说也包括眼前这个男人的‘暴力’。 可从上一次的战斗可从上一次他们之间的战斗就能看出理想与现实总是存在差距的,,不知道是他的力量无法完全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还是这个男人的暴力没有止境,无论他怎么尝试着将其化作‘无能’依旧足够暴打他,甚至杀死他! 这完全就是超规格的怪物。 他‘全知全能’本该是无敌的能力,但在这个怪物面前却连用作保命的手段都有些相形见绌,这让他十分愤怒却束手无策。 “轰——” 轩浩没有说话,拳头不由分说砸在友哈巴赫身上。 被披风包裹着的漆黑影子因为狂暴的力量急速爆退,最终砸落在瀞灵廷的废墟里。 “咳——咳——” 友哈巴赫缓缓拨开压在身上的砖瓦,起身走出。 抬起头,目视着眼前这个让他痛恨的男人。 就差一步了。 他原本已经战胜了尸魂界的所有人,只差想办法找到‘王键’突入灵王宫然后杀死灵王了,可这个男人的出现很显然不可能让他继续将自己的计划进行下去。 “人类,你彻底激怒我了。” “那又如何?” 轩浩的身形突兀地出现在友哈巴赫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夹杂着愤怒的两双眼睛直视着对方,饱含杀意。 “你应该也知道,你想杀死我并不容易。” 友哈巴赫面色无比阴沉,他踏步上前,举步间强大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我并非不能理解你的力量,而被我所理解的力量,都会为我所用。” 他的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轩浩胸膛。 全知全能可以让他理解的力量对他无效,并且为他所用,他就像神一样能够夺走别人的一切。 换句话说在通常的战斗中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敌人的力量来杀死敌人。 可这力量作用在这个男人身上却显得异常无力。 就像现在,他理解并将这‘暴力’据为己用,一拳轰击在这个男人身上,但对方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这完全就不合理,要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可没有‘全知全能’的力量来让他的力量无效化,即使体质再如何惊人,也应该会受伤才对! “这样才有意思嘛。”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在自己胸前的拳头。 真是久违的力量,很有力道的拳头,如果不是法则之力加护下他的灵体坚不可摧,或许真的会被伤到。 “我已经很久没有痛痛快快揍过人了,今天你可以要好好陪我。” “你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友哈巴赫眼神中充满愤怒。 他逐渐理解为什么自己看不见杀死这个男人的未来了,对方身上除了他能够理解的暴力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无法伤到对方,甚至连破开防御都做不到。 这是甚至连‘全知全能’都无法知晓的力量。 7017k 516.判决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瀞灵廷附近的所有人都脚下不稳,他们脚下的大地如同被古神的重锤击中,由友哈巴赫所在的位置开始,一个巨型的碗状深坑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如果不是这震动很快就停止,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人们仿佛感觉这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好了,足够了,再往下就是无间了。” 看着友哈巴赫已经失去斗志放弃抵抗,站在半空中观战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赶忙提醒着轩浩收手。 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原本瀞灵廷的一番队队舍上方,只是此刻队舍已经已经这两人的战斗荡然无存了。 而在队舍之下的地下深处有着尸魂界用来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监狱‘无间’,即‘无间地狱’。 这是存在于尸魂界最森严的监狱,一旦进入这里就意味着被尸魂界抛弃,永远沉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事实上从尸魂界诞生开始,有资格被拘禁在这里的人都不超过个位数。 而今天,好像又可以再填一员新丁了。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坠落在倒地不起的友哈巴赫身边喃喃道。 而一旁的轩浩也停下了手里的拳头。 友哈巴赫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力量无法对抗眼前的人,所以选择自愿被封印。 轩浩看着友哈巴赫挨了这么多拳依旧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感到很郁闷。 “好吧,交给你了。” 要知道还从未有人能够在他的拳头下面坚持这么久,像这种家伙要是能够多点斗志就好了,这样的话大概不会像现在打沙包一样无聊。 同时,轩浩也知道这样的家伙很危险,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一个能够忍耐一切且不死不灭的家伙能有多危险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干掉友哈巴赫。 但是很可惜,他甚至连封印对方的手段都没有。 不过友哈巴赫究竟是死是活轩浩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他在尸魂界已经取得了灵魂碎片,并且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剩下的就是存在于虚圈那枚灵魂碎片了,只要将其取出差不多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剩下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跟他似乎也没有多大关系。 只是感觉好像有些对不起这里的死神们,因为友哈巴赫很显然因为他的出现变强了许多,虽然他对这个世界剧情的细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大致的走向还是能记得的,比如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演的一幕应该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凭借一己之力封印友哈巴赫。 可实际情况却是友哈巴赫已经强大到足以一个人横扫尸魂界了,山本元柳斎重国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不过好在结局还是一样的。 对,结局是一样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看着冲天而起的灵压朝着友哈巴赫压制而去,轩浩沉默地退到一旁,陷入了沉思。 冥冥中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或许都不是巧合。 就好像无论因为他的出现将这个世界搅得再乱,在某些关键的时间点‘世界’依旧会进行修正,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不管是上一个世界他没能在千年前杀死鬼舞辻无惨,还是这一个世界他没能在现在杀死友哈巴赫。或许都是‘命运’亦或是某种‘规则’的影响。 否则的话也太巧合了,要知道这一次如果他不是因为妹妹的呼唤及时赶到,尸魂界大概就直接‘gg’了。可实际情况却是他刚好在这个时间节点被‘召唤’过来,然后刚好让被他影响过的世界走向恢复正轨。 如果说这不是受了某种无形之力的影响轩浩是不信的。 那么反过来想,如果有一天他能够无视这种无形的‘规则’,将世界的轨迹尽数破坏掉,让其支离破碎,是不是就证明自己足够强大了呢? “唉。” 想到这里轩浩缓缓叹了一口气,他感受着那两股法则力量的运转,这一切的关键似乎都还是在这些他琢磨不透的力量之上。 伴随着这声叹息,这场尸魂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战争也正式落下帷幕。 封印了友哈巴赫身上的灵压,并用队长们从无间中取出的特殊刑具将其拘束起来,山本元柳斎重国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众人望向站在一旁发出莫名叹息的人影,包括山本在内,都无人知晓这声叹息是何意义。 战争结束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轩浩摇了摇头,他能够看出这些人眼中的疑惑,但并没有告知他们残酷的真相。 无论是他们引以为傲声称能够监禁犯人无尽岁月的监狱‘无间’,还是这些束缚友哈巴赫的刑具,都是无用的。 因为友哈巴赫大概在此刻就已经看见了千年后遥远的未来。 千年以后,这个男人会再次归来。 不过轩浩感觉这些事情应该就不是自己应该操心的了,毕竟世界的轨迹似乎已经回归正轨,千年以后有‘挂王’在,蛐蛐友哈巴赫根本不足为惧。而且他只需要取回虚圈的灵魂碎片,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 “判决,宣布!” 瀞灵廷深处,中央四十六室。 残破的建筑内,一阵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大厅中央,是被封印了灵压又用特殊刑拘束缚住的友哈巴赫。 而周围环绕着他的是面前立着数字牌的四十位贤者和刘明审判官,作为由贵族和元老组成的尸魂界最高司法机关,他们将对扰乱整个尸魂界的罪人友哈巴赫下达最终的判决。 “看来这帮庸才病得不轻啊……” 因为‘镇压友哈巴赫有功’被特许在一旁听审的轩浩忍不住朝着一旁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吐槽道。 尸魂界这一战损失惨重,可以用百废待兴来形容,这群人不帮忙想着应该如何重建,居然先想着要向败者耀武扬威?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胜利可不是凭自己的力量得来的。 对于轩浩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有尴尬地笑了笑。 唯独这一点,他也有同样的看法,而且他想或许中间的那一位也是如此。 不过看法归看法,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尸魂界的体制就是这样的。 他虽然被誉为‘尸魂界最强的死神’看上去好像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地位却并非除了灵王之外一人之下的。 四大贵族和元老们早在灵王成为三界的‘契’之前就存在了,在地位方面如果灵王并非三界之‘契’,那么贵族的地位或许才是最高的。而即使成为了‘契’,除了地位以外,也不见得有什么实际的权力。 尸魂界的体制就像日本古代时的政治框架,‘灵王’所对应的位置就是‘天皇’,被贵族们供养,地位最高却基本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情。而四十六室就是朝廷的公卿贵族主要管理各种事物向下方发号施令是真正的权力集合之处。 最后才轮到‘护廷十三队’,他们就像是贵族公卿手下的武士,虽然武力最高也最活跃,但实际上是被统治的下层,只能听命行事。 在尸魂界呆过一段时间的轩浩也很清楚尸魂界存在的体制问题,因此他其实对尸魂界这些高层一点好感都没有。 在他的眼中,这样的高层就活该被推翻,如果不是友哈巴赫喜欢作死,他甚至还挺乐意搭上一把手。 “罪人,友哈巴赫,将在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执行无期徒刑!” 夹杂着愤怒的洪亮声音从审判官嘴中传出。 不只是审判官,在座的所有贵族和元老都对中央的罪人感到非常不满。 毕竟这次的战争全是有这一人挑起,造成的损失不计其数,他们甚至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判决吗?真是可笑至极。” 被束缚的友哈巴赫平静地回应着。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了旁听席的两人,准确的说是落在两人当中的轩浩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充满了对这些所谓的贤者和审判官的不屑。 “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就凭你们,也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么?真是不知所谓。” “什么……你……你!” 仿佛被戳到了痛点,‘贤者’和‘审判官’们暴怒,如果不是为了维持脸上仅有的一点颜面,他们大概已经起身暴跳如雷了。 但实际上他们确实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所谓‘无期徒刑’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只是他们找不到杀死眼前这个男人而做出的妥协。至于千刀万剐?他们连举刀站到这个男人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 “大逆不道之人!看来光是将你关押起来还不够!” 有人提议道,“将其封闭五感,然后再关押,让他尝尝永远身处于黑暗中的滋味!” “呵呵,你们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友哈巴赫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上去对此毫不在意。 封闭五感?他又不是没有体会过身处黑暗的滋味。 虽然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但也不过是回到过去重头开始罢了。 “也罢,败了便是败了,但是吾辈绝非败在你们这些庸碌之人手中。” 说着,友哈巴赫的目光再次望向旁听席上的人影。 在再次陷入漫长的黑暗之前,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 说来憋屈,他甚至连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就被连续爆揍了两次,而且都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他充分的意识到了自己还是太过年轻了。 “告诉我吧,你的名字,我会将其铭记于心,并在下一次醒来的时候——将你彻底击溃。” “哦?” 轩浩缓缓起身,饶有兴趣地俯视着友哈巴赫。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我的名字呢,不是‘全知全能’吗?没想到最后连我的名字都没能看到啊。” “……” 友哈巴赫陷入了沉默当中。 虽然不甘,但这的确是挺丢人的事实。 “我的名字并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轩浩转身挥了挥手,缓步离去,“轩浩,你可以记住我的名字,但击溃我?我想你没有那个机会。” “是么。” 友哈巴赫低声细语,微眯着眼睛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 依旧是如同深渊一般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将带着这个名字陷入长眠,等他醒来的时候目标又多了一个。 在轩浩离开中央四十六室后,山本元柳斎重国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他对于这无聊的审判也没有多大兴趣。 让他感到担忧的是友哈巴赫所说的话‘下一次醒来的时候’。 可是他想象不出灵压和五感被封印的友哈巴赫要如何从‘无间’中逃离出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将目光放在了身前这个男人身上。 “你……今后打算如何?” “当然是离开。” 轩浩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果不是为了确认一下尸魂界是否还有遗漏的灵魂碎片,他在搞定友哈巴赫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短暂的呆了几天,带着寄宿着灵魂碎片的斩魄刀将整个尸魂界都走了个便,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关于灵魂碎片的踪迹。 不离开还留下来过年吗?把虚圈的小羚羊交给一个可怕的骷髅叔叔照看,说真的他不怎么放心。 “离开啊……” 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要去给你的朋友们打声招呼吗?” “不必了。” 轩浩翻了翻白眼,“我终究只是个路过的人。” 对于身边这个老头的心思,他能不了解吗? 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和强者拉近关系,这的确像是尸魂界的守护者该做的事情。 “那好,”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我还活着,尸魂界就永远都是你的朋友,这里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 “呵,那这份友谊大概能持续很长的时间。” 轩浩轻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者,眼中的神色耐人寻味。 这样的眼神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感到一丝无措,就好像他整个人的命运都被眼前之人完全看穿了。 7017k 518.破面 既然已经确定了思路,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执行了。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虚’到‘破面’的进化绝对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所以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轩浩带着羚虚再次踏上了旅途。 “我们先去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再开始‘破面’的计划吧。”轩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时间是他们最不欠缺的东西,这里并不是最适合用来‘破面’的地方,‘破面’并不是真正的让面具破碎,因为对于虚来说面具是犹如核心一样重要的东西,一旦真的破碎轻则降级重则直接死亡。 所谓的‘破面’是将力量重新封印,迎来新的形态的一个过程。 而要进行破面,必然需要极其庞大的灵力作为支持,灵力应该是越多越好。 总之,在这里随意进行肯定是不妥的。 “……” 羚羊缓缓起身,没有言语,和往日里一样沉默地跟上这个男人的步伐。 很快,在他们离开后,这座巢穴中再次响起了怪异的嘶鸣声,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大虚领主带着部下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宫殿,智慧低下的虚们躁动不安,似乎对于这样撤出巢穴的行为很不满意,毕竟对方怎么看都只有两个单位,它们一起上的话怎么可能打不过? 可领主的命令是不容抗拒的,这片巢穴很快便再次陷入了沉寂当中。 低等的虚或许感觉不到这两道身影的可怕之处,但身为‘亚丘卡斯’级大虚的领主却感到无比恐惧。 这两道身影太过诡异,仅仅是那个瓦史托德级巅峰的大虚就几乎足以在整个虚圈横行,但这只大虚却对一个看上去渺小的人类唯命是从。 它完全看不透那个人类,甚至感觉不到对方的强大,毕竟如果只从灵压来区分,这个人类只能被划分为弱者,是他们的‘口粮’。 但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堆积起来的‘血腥味’,那是屠戮过无数虚圈生灵累积起来的‘杀意’,让它凝望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像是凝望着无尽深渊般让它胆寒。 如果不是有这些堆积起来的‘血腥味’它或许也会步上那些愚蠢家伙的后尘。 “这就是拜勒岗大人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招惹的存在吗?” 高位大虚的目光眺望着远去的两道背影,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后怕。 听说已经有许多愚蠢的家伙违背拜勒岗大人的命令向这两道身影发起了挑衅,但之后便了无音讯了,这……究竟是屠戮了多少虚圈生灵才能积攒起这样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气呢? 这一次轩浩并不是带着羚虚漫无目的的在走,他准备前往的地方,是虚圈的一处‘圣地’。 虚圈之所以适合虚的生存,是因为空气中饱含着庞大的灵力,在这里不论是虚还是死神战力都会得到增强。 而虚圈内部,也不是所有地方空气中的灵子密度都是一样的。 在他的记忆中,虚圈有着一个叫做‘大虚之森’的地方,那是整个虚圈灵力最密集的地方。 据说所有进化到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只要不是那种有着自我意识的特殊存在都会在进化之后得到‘大虚之森’的召唤,朝着这里进发。 而实际上这非召唤,只是单纯的被高密度的灵力吸引到那里而已。毕竟空气中的灵子浓度越高,就越适合虚的成长。 轩浩想来想去,都认为‘大虚之森’大概是最适合羚虚破面的地方。 真正高阶的虚不可能靠着空气中的灵子来提升实力,它们除了相互吞噬之外没有别的晋级手段了,所以会被灵力波动吸引来到大虚之森的大都是一些刚晋级没有意识的低阶虚而已。 这样的虚遇见羚虚这样的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只会遵循本能的绕道走,这是高位虚对低位虚的绝对统治。 当然,这里也会存在极少数‘亚丘卡斯’级别的强大的虚。这些虚想要寻求更高的突破,于是这里便是最好的修炼之处,既有着丰富的‘口粮’也有着合适的环境。 不过不管是无意识的大虚还是个别强大的‘亚丘卡斯’级别的虚,对于轩浩来说都统一为‘妹妹的经验包’。 他的目的是要让羚虚成为最完美的‘破面’,一直瓦史托德级别的高位大虚,如果完成破面,按照他的估算其实力或许可以直接超越现在的虚圈之王拜勒岗。 于是,在路上随意找了一只无意识的基力安,轩浩带着羚虚远远地跟在后面。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跟随着被大虚之森召唤的基力安,轩浩和羚虚踏入了大虚之森的范围。 刚踏入大虚之森境内,轩浩就感觉到了这里与虚圈其他地方的不同。 这里的空气中灵子浓郁程度比之虚圈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恐怖,果然如他所想的,这里就是最完美的进阶之地。 “就这里吧。” 在森林中寻找了一片区域,感知到周围并没有超过基力安级别以上的大虚后,轩浩停下了脚步。他准备让羚虚在这里完成‘破面’。 不过,破面大概大概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所以这片区域需要先清理一下。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先布置一下。”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事到如今那只原本脆弱的羚羊已经不再是需要他寸步不离保护的弱小存在了,虽然依旧不喜欢战斗,但羚虚瓦史托德级别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放在整个虚圈,也不可能有什么存在能够秒杀她。 片刻后,原本沉寂的森林中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随后又再次沉寂下来。 轩浩并没有将这里的虚圈生物全部赶尽杀绝。 虚圈的生态环境其实跟现世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会存在像‘老鼠’、‘蝎子’之类丝毫构不成威胁的弱小的虚。 所以他只是清理掉了这片区域中比较有威胁的‘掠食者’,并将它们的尸骸程环形扔在了他所画出来的区域边缘以作警示。 做完这一切后,轩浩领着羚虚朝着这片区域中心位置走去。 羚虚跟着男人的步伐,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摇摆不定,在经过这些尸骸的时候,骸骨上的血肉化作灵力朝着她身上汇集。 轩浩也是后来才发现,这是属于羚虚的特殊能力,‘吸食’。 普通的虚相互吞噬靠的都是物理层面的吞食,即通过撕咬进食来讲敌人的血肉化作自己的养分。 但拥有‘吸食’能力的羚虚不同,她能够随时通过吸收尸骸或是空气中的灵子来强化自身,虽然通过这样的方式变强的速度极为缓慢,但是轩浩估计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这只虚只要顺利生存下来,那么几百上千年后,依旧能够成为虚圈位于顶尖位置的高位大虚。 “可以了,就在这里吧。” 轩浩停下了脚步,解下了挂在腰间的斩魄刀。 羚虚也乖乖地找了个位置俯下身,等待着面前的男人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下来你试着跟她沟通吧。” 轩浩将斩魄刀递到羚虚面前,说道。 “她会教导你如何像死神那样使用力量,所谓的‘破面’,大概就是将你身为虚的力量以斩魄刀为媒介重新封印起来,那样你将会拥有除了面具之外的另一个‘灵核’,突破虚的界限达到一个全新的领域。” “……” 沉默了一阵,羚虚歪了歪脑袋。 很显然,她没能听懂眼前的男人所说的话。 毕竟现在没有人尝试过让虚完成‘破面’,光凭几句只是猜测出来的理论不可能解释清楚整个‘破面’的过程。 “总之,能不能完成破面还尚未可知,这只是一次尝试,不用勉强,你只需要先试着与斩魄刀沟通就可以了。” 轩浩继续解释道。 按照他的想法,沟通斩魄刀这一行为本身应该是不存在任何风险的,更何况这柄斩魄刀现在和眼前的羚虚应该是拥有着同一个灵魂本源。所以先尝试一下没有任何坏处。 如果事情进行得顺利,那么就可以直接在这里进行‘破面’了。 听了轩浩的话之后,羚虚乖乖的点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话,她从来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 见此,轩浩轻轻将斩魄刀放在地上。 羚虚俯身低下头,用覆盖在脸上的面具轻轻触碰着这柄斩魄刀。 而这一触之间,时空仿佛静止了。 准确的说,是斩魄刀和羚虚像是被定格在了原处,许久没有了动静。 轩浩看着这一幕,静静地退开。 他感觉到了灵魂的共鸣。 果然如他所料,这两道灵魂之间是没有隔阂的,仅仅是接触的瞬间就产生了共鸣,不,更加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灵魂之间的‘融合’。 斩魄刀上寄宿着的灵魂碎片,和羚虚身上寄宿着的灵魂碎片本身就是一体的,而现在只是它们相遇并重新融为一体。 但是与之前直接从宿主身上收取灵魂碎片不同,这一次是更加彻底的‘融合’,融合的不仅是灵魂碎片本身,还有它们此刻所寄宿的‘躯壳’。 换句话说,这柄无名的斩魄刀将与眼前的羚虚化作一个整体。 而这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轩浩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够干预的了。 他能够做到的只是守护在这附近,直到这‘奇迹’一般的融合顺利结束。 庞大的灵压以羚虚和斩魄刀为中心冲天而起,仿佛是受到了这股灵压的吸引,空气中流动着的灵子正朝着这里不断汇集。 而受到这股灵压吸引的不仅只有空气中飘散的灵子,还有无数对这纯粹又庞大的灵压垂涎欲滴的虚。 “果然,我就知道会闹出大动静啊。”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灵力越多,就证明羚虚的上限越高。 他伸手朝着虚空中抓了一把,多余的灵子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柄长枪。 他正在练习着创造一些东西。 在《死神》世界停留的漫长时光并非毫无意义的,看见那些灭却师们用灵子来构筑武器给了一些启发。 这个世界对于他领悟创造法则可以说是很有帮助的,毕竟这整个世界的构成都是能够清晰感应到的‘灵子’。 虽然用灵子创造东西离直接无中生有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是这样为他接下来的修行打下了基础。 “来吧。” 轩浩守在羚虚与斩魄刀旁边横枪而立,直面着朝着这里涌来的虚之潮。 一个强者的诞生往往都是骸骨堆积的过程,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想登临顶峰,就必将踩着无数尸骸。 羚虚天真的性格不适合战斗,所以这样的脏活就只能由他来代劳了。 “那是……” 虚夜宫中,拜勒岗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灵压还有无尽的杀意,感到浑身的骨头都被寒意侵染。 不只是他,虚圈无数的强者们都感应到大虚之森的某处涌起的灵力波动。 那股恐怖的波动持续不断,没有人知道它究竟维持了多久。 虽然虚圈无尽的岁月中这只算得上一个小插曲,但是所有有意识的高位大虚们都铭记了这段仿佛折磨一般的漫长时光。 在这段时光中,涌起的纯粹灵压让他们垂涎欲滴,但与之相伴的澎湃杀意却让他们敬而远之。 终于,在某一刻,这样的波动总算是停息下来。 堆积的骸骨几乎淹没了整个大虚之森,轩浩不知道他究竟在这里守了多久。 总之,有虚敢来到他面前,他就提枪杀了。 刚开始很多,后来便越来越少。 除了麻木和疲惫之外,他几乎感觉不到其他东西,如果不是越累越高的尸骸逐渐化作白骨,他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停下来休息了。 看着眼前泛着白光的影子,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灵压朝着那柄无名的斩魄刀汇集,刀身的模样在白光中逐渐开始变化,最后灵压被尽数封印,没有丝毫外露。 羚虚的形体开始出现变化,由高大的羚羊逐渐化作了人形,苍白的光芒勾勒出其完美的曲线。 7017k 520.重临现世 虚夜宫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没有城墙也没有屋顶,只有那孤零零的王座屹立于中央。 但在虚夜宫无人敢踏足的‘禁地’中不知何时却修起了一座小屋,这间小屋除了材质与现世的砖瓦不同外光从外形看上去与现世的建筑没有任何不同。 某一刻,屋内,石头削切成的床榻上,轩浩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苏醒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整个世界仿佛都没能注意到他的醒来,除了一直守护在禁地之外的妮露。 “兄长大人,您醒啦?” 小屋的门被推开,妮露一脸惊喜的看着已经从穿上爬起来活动的轩浩。 “嗯,过去多久了?这里又是哪里?” 轩浩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一脸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虚圈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建筑的。 “您已经沉睡了将近千年的时间了,这里是虚夜宫的深处我根据‘姐姐’提供的图纸造出来的居所。”妮露解释道。 轩浩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对方口中的‘姐姐’大概是他那寄宿在斩魄刀中的妹妹。 “居然沉睡了这么久吗?” 在意识空间中他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明明预估自己不会沉睡太长的时间,却这一次的沉睡没想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看样子领悟法则之力真的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以后事情没处理完不能再随意尝试了。” 轩浩喃喃地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看依旧是一片漆黑的天空。 “明明过去了那么久,看上去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除了身后的房屋之外,虚圈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永夜的天空,依旧是荒芜的一片。 “等等!妮露,你刚才说……我沉睡了将近千年?” 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轩浩猛地回头看向因为他醒来还一脸喜悦的妮露。 “是啊,怎么了?”妮露有些疑惑。 “糟了。” 轩浩捂脸。 沉睡将近千年,再加上沉睡之前过去的那么长时间,那么总共他在虚圈大概已经呆了一千五百年左右了。 虽然他知道《死神》世界的三界时间流速不同,但具体相差多少他心里完全没底,他记得友哈巴赫复活所用的时间好像是999年,如果三界的时间流速相差不大的话那现在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了,兄长大人?” 妮露看着轩浩苦恼的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想象不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男人的,毕竟这个男人的能力早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范畴。 “你说这里是虚圈,那拜勒岗呢?他还是虚圈之王吗?” 想确认一下现在的时间节点,于是轩浩问道。 “当然啊,除了他还有谁呢?他现在就在‘中庭’。” 妮露指了指虚夜宫中央的方向,所谓的‘中庭’其实就是那个孤零零的王座所在的位置。 “那还好。” 轩浩松了一口气,既然拜勒岗还是虚圈之王,那就说明现世或是尸魂界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千年。只是具体现在是在什么时间点或许只能亲自去其他世界确认。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了解清楚,“小雅,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轩雅的灵魂碎片现在并不在他的体内,而是寄宿在妮露的‘斩魄刀’之中,也就是说此刻的灵魂碎片和之前寄宿在‘千本樱’之中的时候情况很像。 他记得当时取回寄宿在斩魄刀中的灵魂碎片的时候他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更像是灵魂碎片自己脱离斩魄刀回到他这里的。如果说取出寄宿在人身上的灵魂碎片需要条件,那寄宿在斩魄刀上的灵魂碎片照这个样看应该是没有条件的,那为什么此刻灵魂碎片依旧选择呆在妮露身上而不回到他这里呢? “很抱歉哥哥,我现在没办法立刻回到你那边去。” 或许是看出了轩浩心中的疑惑,轩雅有些遗憾地说道。 “因为你在帮妮露完成破面的时候让她吸收了过于庞大的力量,仅凭她自己是很难控制的,如果我现在离开,那么她会失去控制,最糟糕的情况或许是被力量撑爆。” “啊这……” 轩浩有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听上去好像是他的错导致的。 不过当时灵魂碎片是寄宿在妮露身上的,那妮露也相当于他的妹妹,所以他当然希望妹妹能够变得更强一些。 “你不会忍心这么可爱的孩子爆体而亡吧?”轩雅问道。 妮露也配合着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轩浩,明明是御姐身材的她此刻居然无耻地卖起了萌。看样子这两人在轩浩沉睡的时间里相处得十分融洽,毕竟妮露都已经直接叫‘姐姐’了。 总之,两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让轩浩完全招架不住。 “那就……先暂时这样吧?” “嗯嗯!”妮露倒头如蒜。 “放心吧,妮露现在还在不断成长,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完全掌握这些力量,到时候我就可以回到哥哥身边了。在此之前,哥哥可以先去寻找其他的灵魂碎片。” 轩雅的话让另外两人都稍微安心了一些。看样子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需要的只是一些时间罢了,而对于三人来说,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时间。 “这个世界果然还有灵魂碎片吗?” 轩浩若有所思。 他每次跨越世界的时候都是跟随着灵魂的指引,而这一次已经收集到了两枚灵魂碎片,依旧没有感受到来自其他世界的指引,说明这个世界的确还存在着其他的灵魂碎片。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找啊?带着妮露吗?” 轩浩问道。 他能够找到灵魂碎片是因为灵魂碎片之间的相互吸引,而现在所有找到的碎片都已经跑到了妮露身上,于是他好像只能带着妮露在这个世界满大街找了? “兄长大人,不愿意带着我吗?”妮露听见轩浩的问题,突然间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不是不愿意,只是你现在的状态很特殊,被某些人看见了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轩浩解释道。 既然拜勒岗还是虚圈之王,那就说明蓝染还没能掌握‘破面’的技术,这样的话妮露就是这个世界目前唯一的破面了。 他可不想妮露被蓝染这种麻烦的家伙盯上。 “哥哥你是在担心蓝染吧?”轩雅问道。 “额?你也知道?” 轩浩愣了愣,他可不记得自己品学兼优的妹妹有宅女属性。 “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哥哥你知道的东西我现在都知道。”轩雅声音略显得意,“你不会以为我寄宿在你身上的那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干吧?” “你……难不成看了我的记忆?” 轩浩愣了愣,这听上去好像一个恐怖故事。 “不只是你的记忆。我现在的状况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有些类似。”轩雅解释道。 “你是说……友哈巴赫?”轩浩挑了挑眉头,难不成自己的妹妹‘全知全能’? “没有全知全能啦。”轩雅看穿了自己哥哥的心思,“只是类似于‘不全之人’,我的灵魂碎片会伴随着宿主一同成长,了解并学习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并在回归本体的时候将这些‘知识’一同带回来,但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回收方式不同,并非掠夺,也不会危害到他们的生命,只是共生罢了。而且我可没有将庸才变成天才的能力。” “总的来说,你只是作为旁观者,在无数人身上看到过很多种人生,学到了许多‘知识’对吧?”轩浩问道。 这样的能力的确和这个世界的‘不全之人’有些相似,同样都是被动的将灵魂分散到不同地方,然后从宿主那里吸取经验,不同之处仅仅在回收灵魂的方式和范围的不同,友哈巴赫分予灵魂的范围仅限于这个世界并且回收灵魂的方式可以自己控制,而他的妹妹却是被动的将灵魂分散到了不同维度,回收灵魂也由不得自己,这算是一种被动的修行方式。 “对,所以哥哥,别再把我当成普通人的灵魂了。”轩雅的声音里充满了骄傲。 “是是是,所以这个世界还剩几枚灵魂碎片?在什么地方?我又该怎么找到它?” 轩浩将话题拉回正题。 “这个世界一共存在三枚灵魂碎片,其中两枚在虚圈和尸魂界,你已经找到了,剩下的当然是在现世啊,笨蛋哥哥。”轩雅理所当然地说道,“至于你该怎么找到它,当然还是跟往常一样啊,遇见了不就能感应到了。” “可是你不是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吗?”轩浩愣了愣,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找到灵魂碎片是因为碎片之间的相互吸引,难不成搞错了? “你可是我的哥哥啊。”轩雅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我们之间的羁绊任何东西都无法斩断,无论如何,你都会找到我的。” “呵呵。” 轩浩轻轻笑了笑。 他的妹妹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如此自信,即使是曾经面对那所谓的‘神明’的时候。 有时候连他都不禁会怀疑起自己这个妹妹的身份,毕竟一个普通女孩的灵魂,真的能有如此魄力吗? “知道了。” 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轩浩挥挥手朝着妮露道别,“妮露,乖乖待在虚圈,我去一趟现世。” “可是……兄长大人,您要怎么去现世?”妮露有些疑惑。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似乎没有独自跨越世界的能力,一千多年前前往尸魂界的时候还是拜勒岗帮忙开的‘门’。 轩浩笑而不语,伸出手在面前的虚空出划出一道痕迹。 灵子在他指尖划过的痕迹上不断凝聚,最终一道古朴的大门在他的面前呈现,如果有死神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很惊讶,因为这道门与他们平日里跨越世界所使用的穿界门一模一样。 这就是他在守护妮露完成破面的时候所掌握的能力——构筑。 沉睡这么久,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灵子具现化出一些东西,只要是他能够理解的其构造的东西他大概都能创造出来,不过伴随着复杂程度的不同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也不同。 穿界门其实只是用来固定空间裂缝的一道门而已,构筑起来其实不难,毕竟真正用来前往现世的是门内的‘断界’。 “好了,我走了。妮露乖乖的继续守在这里哦,就当我从未离开过。” 在妮露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轩浩微笑着挥了挥手踏入穿界门,随着他的身影完全进入断界后,这道门又再次化作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 空座町,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星期四。 夜空中,一道古朴的大门缓缓凝聚,一只手拉开了大门。 “又是晚上啊……还以为马上就能看见难得的太阳呢。” 一道人影从门内走出,脚踏着虚空,抱怨着。 “这是……穿界门的波动?”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一根根电线杆上高速移动,突然间她停下来,朝着波动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但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波动已经消失无踪,而那半空中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 “是错觉么?” 她皱起了眉头。 穿界门毫无疑问是属于他们尸魂界的技术,既然有穿界门打开,那就证明有死神来到了现世。 可她并没有收到通知除了自己以外还有死神在这个时间点会来现世。 微皱着眉头,女孩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跃去,似乎想一探究竟。 但是很遗憾,哪怕是她已经到达了刚才那股波动所在的位置,也没能感觉出有任何异常。 “死神么?” 在女孩看不见的暗处,已经凝聚出肉身的轩浩喃喃自语。 他刚踏入现世就感觉到了这个死神的视线,这个女孩有着很敏锐的洞察力可惜反应还是稍微慢了一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 “算了,先不管。” 微微耸了耸肩,轩浩转身像个过路人一样离去。 在现世遇见死神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毕竟死神的工作就是来现世斩虚度灵嘛,只要对方不找他麻烦,他才懒得管。 onclick="hui" 523.成为死神吧,少年 黑崎一护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不由自主地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试图用疼痛来掩盖内心不断将涌出的莫名情绪,这是恐惧——来自本能的恐惧。 他原本以为所谓的‘虚’、所谓的‘恶灵’应该也是人类的模样,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家伙很显然是个十足的怪物。 人类在面对未知而可怕的生物之时总是会感到恐惧。 但现在可不是他害怕的时候啊! “不能害怕!不用怕它!幽灵这种东西从小到大我就已经见惯了!有什么可怕的!” 黑崎一护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握住棒球棒的手青筋暴起。 “游子!” 他大声呼喊着妹妹的名字,然后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哥哥……” 被虚抓在手中的游子虚弱地转向声源处。 “蠢货!”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的举动大骂道。 哪有人一边一边突然袭击还一边大声喊叫的!? 这样不顾一切的呐喊声游子能够听见,那只虚自然也可以。 硕大的虚缓缓转身,那张狰狞的惨白色面具望向了冲过来的黑崎一护,张开的血盆大口和那高大的身姿给人以恐怖的压迫感。 “!!” 黑崎一护冲刺的身形止住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面对如此巨大的怪物,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手中的武器都显得渺小而无力。 而对面的虚可不会考虑黑崎一护心中的感想。 看见黑崎一护的一瞬,这只虚惨白的面具下那闪烁的瞳孔就露出了兴奋的光芒。 “呼——” 握住游子的手臂呼啸而至,重重地砸在黑崎一护身上。 “咔——” 关键时刻,黑崎一护下意识地用棒球棒挡住了这猛烈的一击,但整个身形被砸得倒飞出去。 当然,他没有被当场砸死并非他的身体有多么坚韧,而是及时赶到的朽木露琪亚用斩魄刀砍在了虚的手臂上削弱了部分力量。 即使如此,黑崎一护依旧被砸在墙壁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啊啊啊——” 愤怒的惨叫声响起。 是虚被斩魄刀斩中而发出的嘶吼声。 它握住游子的手臂被斩断了大半,手掌也微微松开。 “游子!” 黑崎一护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爬起身躯去接住自己正在坠落中的妹妹。 “游子!醒醒!你没什么吧!?” 他焦急地问着遍体鳞伤的妹妹,可游子的状况与夏梨相比好不到哪里去,同样失去了意识。 “小鬼!别担心,只要灵魂还没有被吃掉,就还有办法!” 朽木露琪亚紧握着斩魄刀挡在两人身前,“这家伙并没有吃掉你的两个妹妹的灵魂,就连你倒下的父亲也还活着。” “还没有……等等!你刚才不是说过,虚攻击人为的就是吞噬灵魂吗?”黑崎一护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它攻击我的家人,不是为了吞噬灵魂,又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蠢货!” 朽木露琪亚头也不回地骂道,“为了得到‘灵子’浓度更高的灵魂,虚才会在现世四处游荡,这种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的事情时有发生……” “你是说……” 仿佛意识到什么,黑崎一护脸色变得苍白。 “没错,这家伙是冲着你而来的!所以我才叫你老老实实呆着别动啊!白痴!” 朽木露琪亚怒斥道,“你……凭人类之躯就能够破解死神才能够看到的鬼道,有着这样高浓度灵魂的人类我还从未见过,会成为这家伙的目标是理所当然的!” “等等……这么说来……” 黑崎一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是我把这个可怕的家伙招来的?都是因为我,我的家人才会被袭击,命悬一线?这一切……都是我害的?” “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 或许是感觉到了黑崎一护身上低落的情绪,朽木露琪亚有些不忍,撇过头看了他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将她自己陷入了险境。 “啊啊啊啊啊啊——” 激烈的嘶吼声继续传来。 虚缓缓抬起了自己被斩魄刀命中的手臂。 虽然看上去这一刀砍得很深,但对于像这种只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来说,痛苦只会成为它行动的力量。 猛烈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朽木露琪亚横扫而来。 “死神!!” 黑崎一护猛然抬起头想要提醒,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轰——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称死神的‘女孩’被砸进了路旁的墙壁中,生死不知。 还没有结束。 这只虚击飞那个‘死神’之后并未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看样子,它似乎只对自己感兴趣? “啊啊啊啊——” 刺耳的嘶吼声仿佛能够贯穿人类的灵魂。 巨大的虚影缓缓靠近。 这只虚从始至终的目标都只是黑崎一护一人。 “应该说不愧是世界之子吗?” 楼上,刚为夏梨治疗好伤势的轩浩俯视着此刻街道上发生的一切。 他趁着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应对虚的时候过来查看一下夏梨身上有没有存在灵魂碎片。 遗憾的是,这个女孩身上并没有。 不过顺手治疗一下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轻轻放下女孩昏迷的身躯,一边朝着楼下走去一边感慨着。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死神的魂魄对于虚来说可是大补之物,比起人类的魂魄,虚自然是应该更喜欢吞噬死神才对。 然而这只袭来的虚眼里却只有黑崎一护。 仅仅从这一点,就完全可以看出黑崎一护身上的特殊。 “你这家伙!不要欺人太甚了!” 黑崎一护将昏迷中的妹妹靠在一旁,咬着牙起身,独自面对着渐行渐近的可怕生物。 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恐惧,他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但却没有退后半步。 “可恶……大意了。” 一旁,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朽木露琪亚嘴里抱怨着。 “对战中居然分身,没有注意到来自身后的攻击,真是丢人……” 但在轩浩看来,这实际上这似乎并不能怪她。 因为这附近的整个区域都被黑崎一护身上无意间传出的庞大灵压笼罩着。 与黑崎一护身上这股庞大灵压比起来,这只虚就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很容易被忽视掉。 换句话说,因为黑崎一护在场,确实拖累了她战斗。 “喂,你想要的是我的灵魂对吧?” 黑崎一护愤怒地朝着迎面而来的虚怒吼。 “那就冲着我来啊!不要牵扯到别人!你个没种的家伙!” “吼——” 无论他如何愤怒,如何咆哮,在这只虚眼中,都只是一顿饱餐而已。 在靠近之后,虚猛地扑过来,狰狞的巨口朝着黑崎一护撕咬而来,仿佛一口就能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 然而黑崎一护还以为是这只虚听懂了自己的话。 他并未后退半步,甚至握紧了拳头,试图朝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挥拳。 “白痴。” 两道不约而同的骂声响起。 一道充满了愤怒与焦急,而另一道有的只是平静。 其中一道声音来自朽木露琪亚,她在骂黑崎一护的愚蠢,居然妄图以人类之躯硬撼虚。 而另一道是轩浩的,他在骂这两个人都是蠢货。一个不自量力,一个完全没能发挥出自身该有的实力,明明不是打不过这只虚,却搞得如此狼狈。 “!?” “噗——” 殷红的血洒在脸上,黑崎一护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这些鲜血上传来的温热。 “死神!?” 他呆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娇小身躯,此刻,朽木露琪亚持刀挡在他的面前,整个人半个身躯都已经被虚咬在了口中。 斩魄刀深深地嵌进虚的嘴里,或许是因为痛苦,愤怒的嘶吼声再次响起。 虚松开了咬住朽木露琪亚的嘴,下意识地捂着受伤的嘴巴后退。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 它愤怒地咆哮着,就要再次扑上去连同眼前的死神,将所有魂魄一起撕碎吞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息锁定在它身上,让它完全无法移动,只能疯狂地挣扎。 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虚,轩浩缓缓靠近。 他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有些奇怪。 朽木露琪亚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输给眼前这只弱得可怜的虚。 但现在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注定的,必然发生的。 可是这样也说不通,因为他隐约记得朽木露琪亚与黑崎一护的相遇,是蓝染的安排。 那么问题来了,蓝染是如何肯定朽木露琪亚一定会输给这只虚并且将死神之力传给黑崎一护的呢?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按照目前的情况,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那么这两个人很可能会被这只虚直接干掉。 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如果他不压制住这只虚的话,那两个蠢货根本不会有时间商量该怎么应对这样的状况。 轩浩觉得这个世界应该不可能有人能够算到他的行动轨迹,因为即使是‘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都无法掌握他的未来,那么这一切似乎都只能用‘世界的意志’来解释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也算是世界棋盘中的一枚无法挣脱的棋子吗?” 轩浩抬起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而另一边,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视线中,他们只看见了那只虚像是因为受伤而痛苦地挣扎。 他们完全没能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另一个人到场。 “白痴,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这家伙的对手了吗?” 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抱怨着,“你不会真以为把自己喂给这家伙,它就不会伤害其他人了吧?” “对不起……我只是……”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行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 朽木露琪亚艰难地靠在墙壁上,望着远处痛苦挣扎着的虚。 这只虚没有立刻攻击他们两个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很遗憾,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了。” 她冲着黑崎一护说着。 “那这样不是……我们只能等着被它吃掉了?”黑崎一护懊悔地一拳砸在地上,因为他的缘故,害得所有人都会被吃掉,“都怨我,是我害了大家……” “现在可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后悔的话,等活下去之后再说吧。” 朽木露琪亚坚定的声音响起,“想不想救你的家人?” 这样的声音,让黑崎一护意识到,或许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对啊,眼前的这个家伙可是自称‘死神’啊! “当然想了!有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 黑崎一护激动地靠过去。 “有倒是有,不,确切地说……这应该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朽木露琪亚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目光微凝,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黑崎一护。 “这个办法就是——你成为死神!” “什么!!?” 黑崎一护愣了愣,“你再说什么?这种事情,可能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成为‘死神’,是说说就可以的事情吗? 只见面前的死神缓缓将刀朝着他的方向伸过来。 “将这把斩魄刀刺入你的胸口,之后我再将死神一半的能力注入你的体内。这样你就可以暂时拥有死神的力量……可以和它抗衡了!” “刺入胸口?”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地指着自己胸口,“这么做……靠谱吗?” 刚才他可是亲眼看见这柄刀斩在虚身上是什么样的效果,刺入自己的胸口?这不得要命!? “不知道……” 朽木露琪亚之后的话让黑崎一护更慌了。 “我从来没有试过让人类变成死神,这是第一次。” “喂喂喂,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黑崎一护有些汗颜。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朽木露琪亚目光坚定,“我说过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了,你的灵魂资质很高,所以我才会想要试试看,虽然未必能够成功,但反正现在都要死了不是吗?成功了的话,我们就能够活下来,失败了的话,也不亏。没有时间给你犹豫了。” “……” 黑崎一护沉默地看着已经递到自己胸前的斩魄刀。 onclick="hui" 529.茶渡泰虎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 在她的印象中对付虚的方法应该只有用斩魄刀‘净化’才对,可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人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从‘虚’变回普通的‘灵魂’吗? 还是说……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的目光不由得望向天空,那里是轩浩消失的地方。 是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吗?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井上的哥哥恢复原样了。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从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着许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无论是凭空创造出斩魄刀还是身为人类却能够将灵魂超度,都完全是让她超乎理解之外的能力。 “露琪亚!露琪亚!?” 看着发呆的朽木露琪亚,黑崎一护焦急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怎么了?” “我才该问你啊!现在该怎么办!?” 黑崎一护指着这周围的一片狼藉,还有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井上织姬的魂魄,问眼前莫名其妙发呆的朽木露琪亚。 “快点让井上的魂魄回到身体里去啊,这样在外面呆久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哦……” 朽木露琪亚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然后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消除记忆的道具,“放心吧,只要连接肉体和魂魄的锁链没有断掉,我都可以用鬼道治好她的,总之先消除记忆吧……” ······ 第二天。 轩浩又早早地来到了学校教室。 看着井上织姬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想来应该是朽木露琪亚用死神的道具替换掉了昨天那一段记忆,至少在井上织姬真正的‘觉醒’之前,是不会回想起那一段记忆的。 “那么暂时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吧。”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喃喃自语着。 虽然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但是剧情的大致走向他还是隐约能够梳理出来的,至少在蓝染出场之前,这个女孩应该都不会再碰上太大的危险。 “什么不会有危险?” 不知何时,朽木露琪亚坐到了轩浩对面,明知故问地问道。 “你好像挺关心那个女孩?” 她在轩浩和井上织姬之间来回打量,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为了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她可是做足了功夫,为此不惜将整个学校的人际关系都梳理了一遍,但唯独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过去。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的确和她自己一样,是凭空出现的。不存在于任何人的过去中。 “小丫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做好自己身为死神的工作就够了,最好不要管我。” 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朽木露琪亚,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还是太过‘温和’了,以至于这个小丫头现在这个状态居然都不怕他? “盯——” 朽木露琪亚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只要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就会一直盯着。 “你不怕我把你嘎了?” 轩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 “怕,但是怕有什么用?” 朽木露琪亚耸耸肩,“你这么强,真要杀我早就动手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会欺负弱小的人?而且你不是说和总队长大人是老朋友吗?” “唉……”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也罢,反正他也挺怀念尸魂界的,虽然感觉一千多年前的人大概都几乎已经不在了,但是井上织姬之后免不了要与这些死神扯上关系,返回尸魂界,估计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的朽木家家主是你的哥哥吧?我记得叫朽木白哉?” 轩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道,“说说看,你们家的老人辈分最高的还有谁活着?” “!?” 朽木露琪亚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不只是认识总队长大人,还对他们朽木家很了解的样子,而且照这个说话的语气……他是活了多久? 顿时,朽木露琪亚心里有点慌了,她心想自己运气不会那么好,遇见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家伙了吧? “前辈,您认识朽木家的长老们吗?” 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得告诉我哪些人还活着,我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 轩浩无所谓的说道。 “朽木银铃?” 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地报出一个名字。 “不认识,这是谁?第几代族长?” 轩浩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 “这是朽木家的前任当家,也是护廷十三队的前任六番队队长,我的祖父。”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她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在唬自己。 祖父大人可是在尸魂界活跃了好几百年,虽然现在隐退了,但依旧有不少的人知道,而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这样知名的人都不认识,不是在耍她是什么? “别用那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说过了,我是山本的老朋友,不认识你所说的前任朽木家的家主很奇怪吗?” 轩浩轻笑着问道,“而且,你说他是你的祖父?确定吗?” “这……!?” 朽木露琪亚瞳孔猛缩。 这个家伙……不会是和山本总队长同辈的老怪物吧? 不不不,人类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而且……听这人的口气,对方好像对自己的身世也了如指掌!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其关心我是谁,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怎么样?” 轩浩微笑着摇头,指了指一旁正趴在课桌上睡大觉的黑崎一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擅自将死神的力量传渡给人类在尸魂界貌似是重罪。” “你连这个都知道?” 朽木露琪亚目光惊讶。 她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连尸魂界的法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你调查我,是想着回去之后报给给你的兄长和山本老头吗?” 轩浩摸着下巴,一下就猜出了朽木露琪亚的打算,“我还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家伙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知道回到尸魂界之后,自己将会面临的是什么吗?” “……” 朽木露琪亚陷入了沉默中。 “所以,在你想着为上面的那些家伙排忧解难的时候,那些家伙有可能对你从轻发落吗?自己小命都要不保了,还想着为他们卖力呢……”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起身转身离开教室。 从反应过来事情严重性的朽木露琪亚此刻难看的表情他就可以看出,事情似乎完全被自己说中了。 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他千年前的到来有丝毫的改变,至少千年过去了,尸魂界高层的那些蠢货们依旧迂腐不堪。 最关键的是,身在下层的死神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制度有什么不对,这才是最可悲的。 也难怪在接下来的剧情中会有人站出来反抗这样的‘法律’,就连山本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事情的发酵。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蓝染出现干掉中央四十六室的那群废物完全是正确之举。他早再千年前对友哈巴赫审判的时候就看这群家伙不爽了。 可是那些身为死神的人都没有意见,他一个外人操心干嘛?如果这些人自己没有觉醒,那么他做什么都是无用的,甚至还会惹来一身麻烦。虽然实际上没人能把他怎么样,但何必自找麻烦呢? ······ “被诅咒的鹦鹉?” 轩浩闲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一座正在施工的建筑工地大楼中。 这里是他在现世的时候晚上睡觉的地方,人迹罕至,四面通风,最关键的是这个高度刚好可以看见井上织姬所住的地方。 别误会,他从来没有偷窥的癖好,这只是为了保证井上织姬的人身安全。 看见一处能够晒到太阳的阳台,轩浩躺在上面准备睡个午觉。 可是,当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了下方传来议论纷纷的声音。 虽然隔着十几米的高度但是以他的听力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是啊,听说养过它的人,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所以转手也很快。” 三个穿着时髦的少年盘坐在楼下议论着。 一只被锁在笼中的鹦鹉被三人围绕在中央。 之所以说他们穿着时髦,是因为这三个少年明明上半身穿着印花的衬衫外套,下面却是学校的制服裤子,这一看就知道是从学校里逃课出来的‘不良少年’。 不,与其说是‘不良’,‘中二’的成分或许更大一些,他们叛逆的不穿制服,逃课,总是想着能够像是少年漫画里一样热血。 而这样一群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比较有爱心。所以会养一些小动物好像也挺正常。 “不是吧?所以最后这只鹦鹉到了你的手里?” 少年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吐槽,“这么诡异的东西,你怎么会想着买下它的啊?” “谁说不是呢……” 另一个少年似乎是鹦鹉的主人,他尴尬地提起笼子,“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买下它了,话说,茂雄,你要吗?要的话转让给你啊……” “噗——” 茂雄嘴里的可乐一口喷出来,“拜托,你说得这么可怕。谁还敢要啊!笨蛋!” 一旁碰巧听见他们谈话的轩浩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完全搞不懂这个小子是怎么想的,要是天底下的商人都像这货这样有良知,那这个世界该多美好。 “不过……这样的一幕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轩浩起身朝着楼下望去,回忆着脑海中模糊的剧情,可是毫无头绪。 直到,他看见了那个卖鹦鹉的少年对面的男人,同时听见了这个少年叫出了对面那个男人的名字。 “茶渡,你呢?瞧,多可爱啊,要不要养养看……” 少年提着手中的鹦鹉,脸上带着些许的尴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所以不报什么希望。 的确,听说过那样的传闻,谁还敢接受这只会带来厄运的鹦鹉呢? “茶渡……茶渡泰虎?” 轩浩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看了看被叫名字的男人那魁梧的身材,他逐渐将这个名字与之对应上。 对了,说起来他对这个名字的印象还蛮深刻的,因为这个男人在整个《死神》世界中都算得上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是个真正的硬汉。 茶渡泰虎在还是身为人类的时候,即使在完全看不见虚也感应不到对方行动的情况下,也能靠着体魄在朽木露琪亚的指挥下揍翻虚。这样的身体能力完全可以用‘怪物’来形容。 要知道普通人类面对虚的时候原本应该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茶渡已经接过了关着鹦鹉的笼子。 “喂喂喂!茶渡,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没有啊!?”茂雄看着茶渡接过鹦鹉一脸懵逼,“这可是只受诅咒的鹦鹉啊!”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只鹦鹉身上真的存在诅咒,茂雄的话音刚落,轩浩就听见了自己头顶的上方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一道阴影从绑着钢筋的吊绳上掠过,然后钢绳断了。 大约三四米长的钢筋失去支撑从天而降,径直地朝着楼下的三个少年坠落。 轩浩伸出手,但中途却收回来了。 他想要看看,那个少年是否真的像原著中那样有着惊人的体魄。 “砰——” 十来米的高空即使坠落一枚鸡蛋,砸中人都能让人头破血流,那一根三四米长的钢筋对人类来说毫无疑问是致命的。不,不只是人类,对于这颗行星上绝大部分普通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 然而,一声巨响过后,钢筋在茶渡泰虎的脊背上弯折,他面无表情地抗住了钢筋,将身边的两人一鸟护住。整个过程甚至都是一声不吭的,如果不是额头有鲜血流下,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这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茶……茶茶茶渡!?你用脊背扛住了高空坠落的钢筋!?” “你……你还好吧!?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两个少年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一幕,如果不是茶渡,他们现在或许已经被砸成了肉饼。 onclick="hui" 530.小岛水色:我喜欢成熟的女性 轰,沉重的钢筋被从茶渡泰虎身上滑落下去。 茶渡泰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挺直了腰板,仿佛没事儿人一样,似乎还没感觉到自己的头上正有鲜血溢出。 “茶渡你没事吧?” 另外两个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 “嗯……我还好。” 茶渡泰虎和往常一样语气毫无波澜地回答着友人的问话。 “喂喂喂!都流血了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儿吧?” 两人依旧友人担忧。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检查茶渡泰虎的伤势,一道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就吓了他们一跳。 “谢谢你救了我。” “!?” 包括茶渡在内的几个少年纷纷低下头。 他们看见了那只被关在笼中的鹦鹉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叫柴田勇一,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鹦鹉抬起头,歪着脑袋朝着面前的茶渡泰虎问道。 “我擦!?这么说情况,鹦鹉说话了?”茂雄额头留下一丝冷汗,“而且还说得煞有其事?刚才它报出的名字……是鹦鹉该有的名字吗?” 这只鹦鹉在几个少年眼中越发诡异了。 无论是刚才坠落的钢筋还是现在这只鹦鹉嘴里说出的话报出的人类名字,都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一只被诅咒的鹦鹉。 “那个……” 茶渡泰虎有些尴尬地俯下身,看着眼前朝着自己说话的鹦鹉,“我只有十五岁……” 没错,虽然他身材魁梧,真相也略显着急,但的确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茶渡!这不是重点好吗!” 茂雄有些担忧地看着茶渡泰虎的模样。 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一眼就看出了此刻茶渡似乎对这只鹦鹉来了兴趣,“你不会……真的想养它吧?” “嗯……” 茶渡泰虎俯身提起笼子,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轻声回应道。 “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 高处,轩浩看着茶渡泰虎提着笼子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抬起头,望向刚才钢筋坠落的地方,那里存在着虚残留的气息。 那只鹦鹉并不是被诅咒,只是单纯的被虚盯上了而已。更准确的说,是寄宿在那只鹦鹉身上的‘灵’被某只虚盯上了。 会说话的鹦鹉的确少见,但如此有灵智的鹦鹉根本就不存在,刚才这只鹦鹉说话的语气简直跟人类一模一样,甚至还报出了人类的名字,也难怪会让几个少年感到诡异。 而茶渡泰虎这小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决定收养这只鹦鹉。 让轩浩最欣赏的是,这小子明明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才对。无论是虚,还是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魂,身为普通人类的茶渡泰虎都不可能感觉得到。但即使如此,他依旧选择了收养这只鹦鹉。 “真是个‘纯粹’的人啊。” ······ 次日,中午。 空座町第一中学,教学楼楼顶。 下课后轩浩直接去了一趟学校食堂,然后买了一个炒面面包就径直地来到了楼顶。 这里一般很少有人回来,毕竟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在这个国家时有发生,顶楼通常情况下是禁止学生上来的,至于为什么,看看顶楼围起来的栅栏就知道了。 虽然说是禁止上来,但是总有那么几个不守规矩的学生会来到这里吃午餐。 轩浩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三个人在场了。 “你们两个关系还真是好呢。” 小岛水色拿着便当和水壶在早就来到这里的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旁边坐下。 “这也叫关系不错吗?白痴!” 黑崎一护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我们明显在吵架好不好?” “是是是……不过你们也应该注意影响啊。” 看着还在拌嘴的两人,小岛水色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坐下后,他朝着一旁正在拿着吸管琢磨着怎么戳进饮料盒子的朽木露琪亚打招呼。 “你好啊,朽木同学~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向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小岛水色,十五岁……” “爱好是泡妞。”一旁的黑崎一护随口接话道。 “我没有,我不是,你乱讲。”小岛水色摇头三连。 “别被他那正经的外表蒙骗了,这货可是情场老手,你要小心。”黑崎一护一本正经地指着小岛水色,朝着朽木露琪亚提醒道。 “不要污蔑我啊,一护。” 小岛水色叹了一口气,“我只喜欢成熟女性,对同龄人来说我可是绝对安全的!” “就是因为你喜欢年长的,我才让她小心啊……” 黑崎一护轻声自言自语。那家伙可是死神啊,虽然长着一张少女脸,鬼知道究竟多大年纪了。 “我座这旁边没问题吧?黑崎同学,朽木同学?” 不知何时,轩浩已经拿着手中的面包来到了几人身边。 “额……”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脸上同时像是抽筋一样抽搐起来。 “唉?你们两没事吧?喝饮料的时候别吸太猛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旁的小岛水色看着两人一起抽搐的表情感觉莫名其妙。 随后,他转头望向这位新来的同学,“啊,你就是和朽木同学同一天转来的新同学吧?说起来我们还没打过招呼呢!请坐,不用在意这两个打情骂俏的。” “谢谢。”轩浩微笑着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下。 于此同时,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挪了挪屁股。 “?” 小岛水色看着这怪异的一幕满脸疑惑。 这个人……有这么可怕吗?他明明感觉对方的笑容很有亲和力来着,而且好像和井上织姬的关系也不错,井上可是他们班出了名的‘天然呆’,能跟她打成一片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坏人才对。 “……” 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尴尬。 黑崎一护,“我看这家伙好像挺关心井上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朽木露琪亚,“白痴!天真!你不是没有切身体会过这家伙的恐怖之处吧!?” 黑崎一护,“那……我们怎么办?” 朽木露琪亚,“别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 小岛水色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眼前三人之间徘徊。 他看着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眉来眼去像是做贼心虚的模样,突然间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 说起,井上似乎喜欢一护,一护和转来的朽木同学现在关系走的很近,而另一个转校生当天就壁咚了井上…… 这几个家伙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复杂啊…… 小岛水色很想问贵圈的关系什么似乎变得如此复杂了? 他越想心里越慌,感觉是不是自己应该尽快撤离这是非之地。 “糟糕,气氛好像越来越紧张了,有没有人来救救我啊……”小岛水色内心咆哮着,有些后悔今天来天台吃午饭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转,看见了一道仿佛救世主一般的身影,那身影高大伟岸,令他安全感十足,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英雄! “茶渡!你也来啦!”小岛水色赶忙朝着刚推开门到天台的茶渡泰虎打招呼,生怕他没看见这边的几人跑一旁去独自享用午餐。 “嗨……” 被叫到的茶渡泰虎转过头。 “哟……哟!茶渡!” 黑崎一护也注意到了茶渡泰虎的到来,赶紧打招呼,转移话题,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今天一早上好像都没看见你啊,怎么回事?请假了吗?” “来学校的路上出了点事情……” 茶渡抬起手,朝着众人打招呼。 抬起的袖口处露出的绷带让黑崎一护有些担忧。 “出什么事情了?受伤了吗?”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才一晚上不见,茶渡身上就出现了多出不同位置伤势,不只是手,脸上被头发遮挡的地方也隐约能够看见贴着创口贴。 “哦……”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担忧的目光,为了让对方不在担心,他随口解释道,“头上的伤是昨天被钢筋砸的……手上嘛,是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跟摩托车迎面撞上了。”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骑摩托的伤得太重,我把他背去医院花了点时间,所以这么晚才来学校。”茶渡泰虎摇了摇头说道。 这似乎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 除了轩浩之外,在场众人听了额头都不约而同流下了冷汗。 这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小事啊!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吧!?就连朽木露琪亚都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家伙。 不管她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现世什么时候遍地都是怪胎了!?” 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已经快要麻木了。 此刻,她的身边不到两米的距离就同时存在三个怪胎,而且变态程度一个比一个离谱。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她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一切事情,因为这个世界应该不会有比她身边这几个更加离谱的家伙了。 “对了,你手里提的是……” 小岛水色尴尬地笑了笑,开始转移话题,事情好像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他觉得他们还是应该聊点比较正常的事情。比如说茶渡泰虎的鸟。 没错,他看见了茶渡泰虎手里除了拿着面包之外,还提了一个鸟笼。 “啊,这是昨天下午从朋友那里接手的鹦鹉。” 茶渡泰虎将笼子平放在地上。 “你们好,我叫柴田勇一,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鸟笼刚被放在地上,恢复平衡的鹦鹉就朝着几人问道。 “哇哦!” 小岛水色惊讶的看着地上这只鹦鹉,“还是只会说话的鹦鹉!?”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明智了,这下今天中午的话题可以朝着正常的方向发展了。 “我叫小岛水色,来跟我学,小岛!” “小岛哥哥。” “哇!茶渡,你这只鹦鹉也太聪明了吧!?” “额……嗯……” 小岛水色和茶渡泰虎聊了起来。 而一旁的另外三人脸上的神色却各异。 “……” 黑崎一护朝着另外两人投去担忧的目光,意思大概是,‘这只鹦鹉没问题吗?’ 即使他目前对死神的力量运用不太熟练,也能够感觉到这只鹦鹉并不普通。 “别担心,这只鹦鹉身上的确有东西,但不是什么坏东西,应该只是个怕寂寞的灵魂罢了。” 朽木露琪亚继续喝着手中的果汁,平静地说道,“不过,如果一直放着不管迟早也会变成虚的,今天晚上就找个时机将它魂葬了吧。” “……” 轩浩沉默地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起身来到鹦鹉面前,伸出手用指尖碰了碰鹦鹉的脑袋。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 “前辈……你发现什么了吗?我的判断……有什么不对吗?” 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摇头的动作,有些犹豫地问道。 现在的她身上仅存的力量太弱了,说不定真的会看漏什么。 “没什么不对。” 轩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的确没什么不对,那只虚并没有与寄宿在鹦鹉上的灵或者茶渡产生直接的接触,所以即使是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常的气息。 这简直太正常不过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拥有他这样的能力。 ‘解构’,能够解析的东西并非事物单纯的物理构造,就连精神层面的东西他一样可以看见,换句话说,他甚至可以通过这样的能力查看目标的记忆。 他之前就可以通过那种不稳定的‘灵魂共鸣’看见某些特定目标的过去,而现在通过‘解构’他已经可以主动去查看目标的过去。当然,前提条件是对方的灵魂不会或者不能反抗。 刚才的他通过与鹦鹉的接触大概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清楚,再结合自己不太详细的记忆,已经将这部分剧情完完整整地还原出来。 走到门口的轩浩回过头,撇了一眼还在与鹦鹉交流的茶渡泰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他很欣赏这个少年,尤其是这个少年所拥有的超人体魄,如果稍微锻炼一下的话,或许可以发挥出人意料的效果。 onclick="hui" 532.轩浩:帮忙? 阴暗的废弃工厂中,即使此刻正是白天,这里也依旧黯淡无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铁锈味道。 “哈……哈……” “终于甩掉了吗……” 茶渡泰虎喘息着靠在唯一透着光亮的窗边,怀抱着鸟笼,问道。 “不……甩不掉的……” 一道声音从他怀中传来,是那只据说被‘诅咒’的鹦鹉。 实际上说话的却并不是这只鹦鹉本身,而是寄宿在鹦鹉体内的灵魂,柴田勇一。 但是很显然,茶渡泰虎不可能知道和理解关于‘灵魂’的这些事情,他只是单纯的选择相信柴田勇一的话而已,哪怕对方此刻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只鹦鹉。 “不可能甩得掉那家伙的……” 柴田勇一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歉意,似乎是对把茶渡泰虎牵连进危险当中感到很悲伤。 “真的已经可以了……大叔……我真的不要紧的。” “别放弃啊……勇一。” 茶渡泰虎平复好呼吸,缓缓起身,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不会有事情的,我的长处就是身体结实,所以……” 咔—— 背后的玻璃在一瞬间碎裂,而茶渡泰虎在听见声音的一瞬间便做出反应。 “快逃大叔!我们又被发现了!” 后知后觉的柴田勇一惊叫着,相比之下茶渡泰虎的神色要镇定得多。 他紧抱着鸟笼朝着工厂外逃窜。 这里已经被发现了,继续躲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工厂中能够被那个未知的存在利用来创造‘意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一定会没事的。” 茶渡泰虎猛地朝着光亮处冲刺,那里是工厂的出口。 从始至终,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尽管此刻发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常人难以理解的范围,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这个少年的表情发生变化。 茶渡泰虎心中当然也有疑惑。 但他更加清楚,疑惑和惊讶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抛开一切迷茫认准了目标笔直前行。 “放心吧,勇一,你的母亲……我一定会救她的。” 茶渡泰虎目光坚定地朝着怀中的鹦鹉保证着。 这孩子说,只要保持这个状态在那个未知的存在的追杀下存活一个月,他的母亲就能够被复活。 这听上去简直是荒唐至极的事情,但茶渡泰虎还是选择了相信。 所以……现在已经几天了? 他心中默数着天数。 从他遇见勇一的那一天开始,似乎已经过去三天了。 “没问题的。” 他喃喃着朝着工厂的出口奔跑。 轰—— 一声剧烈的响声从高处传来。 厂房的横梁不知被什么东西折断了,朝着茶渡奔跑的道路前笔直坠落。 他抱着笼子翻滚,狼狈的躲开。 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天来,各种高空坠物,车祸,墙壁莫名坍塌的事件围绕着他不断发生。 按照勇一的说法,茶渡知道正在追杀他们的是一个无法看见,也无法感知的敌人。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体能力十分自信,但是面对这样的敌人,又要保护好怀里的鹦鹉,他想不出好的办法,所以只能一味的逃跑,躲藏。 可这个躲在暗处的家伙无论他躲到哪里,都能很快找上门来。 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但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躲开坠落的横梁后,茶渡泰虎再次朝着工厂的门口猛地冲过去。 但他逃跑的路线太过耿直了,那看不见的敌人,早就趁着刚才的机会挡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完全一无所知。 “大叔!小心前面!” 好在,身为灵体的柴田勇一似乎能够看见那个敌人。 “踏——” 茶渡泰虎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护住鸟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很可惜,在他的视线中依旧只有阴暗的厂房,各种废弃的器械,至于柴田勇一提醒的敌人,他完全没能感觉到。 但是毫无疑问的,这个追杀者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他已经用身体验证过很多次了。 “对不起……大叔,都是因为我……” 柴田勇一再次抱歉地说着。 这个男人从他们相遇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像这样保护着他,三天来,他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作为代价,这个男人的魁梧的身躯已经遍体鳞伤了。 为了护住他,这个男人在面对袭击的时候双手完全被束缚,只能被迫挨打。 “嗯……这不算什么。” 面对对方的道歉,茶渡泰虎只是轻声回应着。 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除了之前那次车祸有些严重之外,其余的都是小伤。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他感觉要挺过一个月或许并非不能做到。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茶渡泰虎真正了解自己现在所面对的东西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直到刚才的那些‘意外’,对于这只追猎这柴田勇一的虚来说都只是娱乐活动而已。 它像是摆弄玩具一般戏弄着柴田勇一和那些保护柴田勇一的人类。 但是现在它感到有些腻了。 “小鬼,你这才找到的人,似乎比之前的家伙要结实得多啊~” 它无情的朝着茶渡泰虎怀中的鹦鹉嘲笑着。 而面对它的嘲笑,柴田勇一只能悲伤的低着头,保持沉默。 是的,这个保护着自己的男人已经不是被他连累的第一个人了。 再此之前,已经有很多人被他连累了。 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复活母亲。 “你怎么了吗?勇一……” 保持着警惕的茶渡似乎注意到了鹦鹉的异常,轻声问道。 对于虚和柴田勇一的交流,他完全听不到。 “大叔,把我放下离开这里吧……我已经不想这样了……” 柴田勇一抬起头,看着这个眼神中带着关切的男人,眼中只有歉意。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后悔为了复活母亲将这些无辜的人卷进来了。 但每当这个时候…… “你妈妈还在等着你去救她呢~怎么,你要放弃吗?小鬼~” 这只虚总会像现在这样用同样的话来嘲笑他。 “……” 柴田勇一再次陷入了纠结当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温和的声音这样确认到。 “你要救你的母亲对吧。” 是茶渡泰虎。 柴田勇一望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男人,感到更加愧疚。 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他已经连累了许多人了。 而像这个男人这样选择相信并不顾一切帮助他的还是头一个。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感觉对不起这个男人。 “……” 最后,他只能选择沉默。 但茶渡泰虎却将这理解为默认,“既然这样,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拎着手中的鸟笼,深呼吸,目光直视着前方。 他看不见前方有任何东西,但那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却莫名的让挡在他面前的虚感到一阵错愕。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 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这个男人与之前那些家伙似乎完全不同,那些家伙要么直接被自己玩儿死了,要么知道那只鹦鹉被‘诅咒’之后就着急着转手。 可这个男人却像是不会恐惧一样。 明明面对着无法理解的未知恐怖,脸上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容。 这样的体魄,这样的意志,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接下来的路程可能会有些颠簸,勇一。” 茶渡泰虎紧绷着身体,轻声提醒道。 还没等对方回答,他的脚下就掀起一阵烟尘,朝着前面的方向笔直冲刺,侧身猛撞! 虽然勇一已经提醒过他前面有什么东西,但他并没有选择掉头逃跑。 因为眼前这个出口是最近的出口,转身逃跑的话不仅要绕路,而且一路上风险太高了。 所以,他选择了硬闯。 无论挡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撞开就好了! 经过了三天的逃窜,虽然他依旧没有摸清楚敌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但也就那样了。 除了制造一些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的小麻烦之外,他并没有感觉这个敌人有多可怕。 如果真的是那么可怕的东西,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了。 所以,他判断那无影无形的敌人,其实并非不可战胜。 “!?” 虚错愕的看着朝着自己笔直冲撞过来的男人。 这个家伙,难道看见我了!?不,就算看见一般也不会像这样直接撞过来吧!这货脑子没问题吧? 虽然质疑着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但它的身体却很诚实的拍打着翅膀飞起躲开了。 被一个硬抗钢筋还把钢筋弄弯了的怪物正面撞到会怎么样? 它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做实验。 “该死的人类!” 茶渡听不见对方的臭骂声,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撞到,就顺利冲出了工厂。 “大叔!小心背后!” 茶田勇一惊呼的提醒道。 他看见了那道从茶渡泰虎背后的天空飞翔着俯冲而来的身影。 这只虚似乎终于恼羞成怒了,不再制造那些无用的‘意外’,而是打算亲自动手撕碎眼前的人类。 “明白。” 奔跑中的茶渡泰虎淡淡的回应道。 于此同时,他奔跑的轨迹开始发生改变。 冲出工厂后,猛地急转。 轰—— 剧烈的轰响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传来,似乎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在了那里,顿时一阵烟尘弥漫。 “可恶啊!” 虚咆哮着再次挥动翅膀起身,转头望向那个该死的男人奔跑的背影。 它完全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魁梧的笨重家伙,跑起来却异常灵活。 望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它咆哮着从口中喷出一滩液体,液体中混杂着无数细小的身影,朝着茶渡泰虎背后而去。 “砰砰砰——” 一阵阵爆炸声在茶渡背后响起。 是那只虚喷出的东西。 那是一只只长相看上去像是水蛭的小型虚,是它的分身,能力是爆炸。 “!?” 虚有些不解地望着在半空中就爆炸的水蛭,它刚才并没有控制这些水蛭爆炸,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个原本还在逃跑的男人,在水蛭爆炸之后却突然间停下了步伐。 为什么停下?现在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吗?这个人类脑子果然是坏掉了吧! “你是……” 茶渡泰虎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他疑惑的看着突然间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脸的疑惑。 这个男人刚才轻轻挥了挥手,然后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 “班上的同学?” 茶渡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道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男人似乎是这段时间刚转来的同学,之前在教学楼楼顶吃午餐的时候似乎还见过一面。 “你好啊,茶渡同学。” 轩浩微笑着朝着茶渡泰虎打招呼,“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呢?” “……” 茶渡沉默了片刻,虽然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他隐约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普通。 “刚才的爆炸声是你引起的吗?” “是的!就是他!” 不等轩浩回答,笼中的鹦鹉就抢着回答了茶渡的问题。 “大叔,这个人!或许能够帮上忙!” 柴田勇一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朝着茶渡泰虎提醒道。 茶渡泰虎看不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很正常,但他可是清楚的看见了,这个男人随手扔出了几枚石子,将靠近他们背后的水蛭在空中打爆。 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个普通人! “帮忙?” 轩浩将目光放在茶渡泰虎手中的鹦鹉身上,“小鬼,你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太过自私了吗?为了复活自己的母亲,选择牺牲别人?” “我……” 柴田勇一愣了愣,语气有些纠结。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对方的话完全戳中了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都是我……都怪我一心想让妈妈复活……都是我我的错……”他像是忏悔一样,不断的自言自语着。 而轩浩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比较好奇,了解真相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茶渡,是否会做出与之前同样的选择。 7017k 533.茶渡泰虎:我的身体还蛮结实的 以轩浩旁观者的角度而言,茶渡泰虎此刻的举动完全就像是被这个一心想着复活自己母亲的年幼灵魂利用了。 年幼和心存悔意都不能成为理由,即使他遭遇再值得同情也改变不了他利用别并伤害别人的事实。 “听到了吗?他自己都承认了,是在利用你。” 轩浩淡淡的问着眼前的茶渡泰虎,“我想你只是答应他的请求,帮忙拯救他的母亲对吧?” “嗯……” 茶渡泰虎轻声应了一声。 他对事情的具体原委的确不怎么了解,只是柴田勇一说这样能够拯救其母亲,他觉得自己能够帮上忙,所以就帮了。 “喂喂喂!?” 一旁的虚看着这两人突然间聊起天来了,顿时就不乐意了。 “哪来的莫名其妙的家伙!?” 它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类,刚才自己吐出的水蛭似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挡住了。 既然对方能够看见它的攻击,也就是说……这个人类能够看见它! 但是那又如何!?一个身上带着微弱灵压的人类而已,来到他的面前不过是多了一具尸体! 它猛地扇动翅膀腾空而起,“都给我去死吧!” “没跟你说话,安静一点。” 轰—— 虚腾起的身姿顿时砸在地面上,掀起一阵烟尘。 “怎么……可能?” 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灵压压迫得它趴倒在地,完全无法动弹。 虚的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为什么?刚才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着的力量还弱得可怜,下一刻却如同实质一般压迫得它喘不过气来!? 轩浩没有回答这只虚的问题,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再次看向茶渡泰虎。 他早已经不再是一千多年前那样连丝毫灵力都无法控制的状态了。 灵压这种东西大概可以理解高密度的力量造成的压力。就像物质密度越高就会越沉重一样,灵力的密度越高就会越强。 强大的死神能够通过释放灵压将高密度的力量压迫在敌人身上,弱小的人甚至在强大的灵压面前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一般的死神强弱大概与其本身体内的灵力总量有关,轩浩身上的灵力并不强,所以在虚的眼中看上去会感觉很弱。 但他的能力本身就不用依靠自身的灵力。 在数百年对创造法则的锻炼中,他一直都用法则的力量将空气中的灵子构筑成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可以省略掉无中生有的过程。 换句话说,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拥有灵力,而是直接用法则之力强行驾驭空气中的灵子。 有着至高法则的加持,理论上来说,只要他的精神力足够强大,那么整个世界空气中的灵子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当中。 将空气中的灵子聚集在一起,然后单纯的砸在某个人身上,这样的操作可比构筑出实体要简单多了。 所以,如果要比灵压强弱的话,如今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能够比得过他了。 “好了,那家伙暂时安静下来了。” 轩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继续朝着茶渡泰虎说道,“现在我们继续聊聊关于你手中那只鹦鹉的事情。哦不,不是鹦鹉,而是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魂。” “灵魂……” 嘴里下意识的重复着对方的话,但茶渡泰虎的思绪却完全不在这边,而是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身后掀起一阵烟雾的位置。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 他回过头望向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同学’身上。 根据对方的话,他大概了解了——是这个人让那个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的存在暂时安静下来了…… “对,灵魂。”轩浩肯定道,“我想你肯定也有所察觉,这只鹦鹉并不是普通的鹦鹉,他更像是一个人类。” “是的……” 茶渡微微点头,“他叫柴田勇一。” 原来如此,是人类的灵魂寄宿在一只鹦鹉身上了。 听了轩浩的话,茶渡泰虎大概理解了柴田勇一身上的情况,不过这对他来说好像无所谓。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重点,即使不理解其中的原理,他一样会这么做。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只是想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他现在做保护的这个灵魂因为想要拯救自己的母亲,已经害得许多人丧命了。” 轩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问道。 其实无论这个灵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只是很好奇茶渡泰虎战斗的理由,如果仅仅只是出于那无聊的同情心,可就太过无趣了。 “所以,知道这些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 “……” 茶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他依旧将鸟笼护在手中的举动,已经给出了答案。 “能够告诉我你坚持的理由吗?” 轩浩看着茶渡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甚至脸上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动容,饶有兴趣的问道。 “知道自己被利用,还继续坚持,你不觉得这很愚蠢吗?” “利用……” 茶渡泰虎重复着轩浩所说的词汇,随后,缓缓的摇头否定。 “别人是不是被利用……我不知道,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因为我的身体……比较结实而已。” “比较结实?” 轩浩轻轻笑了笑,这算哪门子的理由啊? 因为自己的身体比较结实,所以帮别人挡挡枪也无所谓? “我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茶渡泰虎表情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同学……你来这里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不想做什么。”轩浩轻轻耸肩,“放心,我对你手中的那只鸟没有兴趣。” “那就好。” 茶渡泰虎说着,将手中的鸟笼递给眼前的轩浩,“那能请你帮忙先拿着一下吗?” “额……” 轩浩愣了愣,“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准备干嘛?” 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的操作了。 仅凭自己的一句话,就真的相信他不会伤害这只鹦鹉?这脑子未免也太单线程了吧……还是说这货觉得都是‘同学’所以可以信任? “嗯……我想趁着现在的机会解决麻烦。” 茶渡泰虎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来历,但是从对方帮忙让那个看不见感觉不到的家伙安静下来,就说明不是敌人。 趁着这个机会,他就想能不能解决掉这个麻烦。 于是,在轩浩一脸懵逼的目光中,茶渡泰虎朝着刚才掀起烟尘的方向走去。 “应该是这里吧?” 茶渡泰虎挠着脑袋,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因为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他只能根据刚才的动静来判断那个未知存在所在的位置。 虽然不知道那个同学是如何让这东西安静下来的,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喂……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轩浩无奈的看着这个少年的背影。 “请稍等一下。” 茶渡泰虎恳请道,“等解决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好好慢慢听你讲的。” “……” 轩浩一脸无语,这小子,还真是不忘初心啊!聊天之余,还不忘先去搞定那只虚?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帮这小子呢。” 说着,轩浩提起手中的鹦鹉示意,“不说清楚,我就让那东西继续动咯?” “……” 茶渡泰虎愣了愣。 心想这货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关心这种无所谓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想这么做,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而已。” 说着,他猛的一拳揍下。 砰—— 拳头上传来的触感让茶渡泰虎知道了自己打中了某种东西,而且对方正在挣扎。 “所以你是想说,你的意志,与其他的东西无关吗?” 轩浩看着少年挥拳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更甚。 那么刚才茶渡泰虎说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身体比较结实而已,大概可以换一种理解方式—— ‘我只是感觉自己比普通人强,所以能够做到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样才对嘛!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分力量吧?” 说着,轩浩抬起手,一副墨镜在他的手中凝聚出来。 他随手将手中感到墨镜扔给不远处的茶渡,并示意对方戴上。 “这是……” 茶渡泰虎不解的看着手里的墨镜,现在是耍酷的时候吗? “这是让你能够看见那东西的眼镜。” 轩浩轻笑着解释着,“希望你在真正面对它的时候,不会感到畏惧。” 死神和虚在现世是以高浓度的灵子状态存在的,尽管常人也能触碰到这样高浓度的灵体,但是却无法感知。 所以普通人即使有着强大的体魄,遇见虚也只能被动挨打而已。 而轩浩现在构筑出来的眼镜,能够看到空气中密集的灵子,换句话说,能让普通人也看见虚的存在,虽然只是轮廓,不过他想对于茶渡泰虎来说,已经足够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茶渡泰虎看见这只虚? 当然是他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真的能够凭借人类之躯,独自战胜虚! “啪——” 在茶渡半信半疑的戴上眼镜后,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压迫在虚身上的灵压消失无踪了。 一道模糊的巨大影子缓缓从地面爬起。 茶渡依旧站在原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拔高的轮廓。 虽然看不清楚具体的样貌,但这模糊而巨大的身影,对普通人来说依旧存在着极强的压迫感。 “这就是之前一直追着我的东西吗?” 茶渡泰虎仿佛想要确认,喃喃的问道。 “是的。” 轩浩轻笑着回答,他看着茶渡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再次确认了这个少年的确存在着过人之处。 无论是超乎超人的体魄,还是无所畏惧的勇气,都让他很满意。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手中的鸟笼转身离去。 因为如果他站在这里的话,那只虚大概没胆子动手。 ······ 鲜血已经渗透了茶渡泰虎衬衫的背后,形成一道如同纹身一般触目惊心的阴影。 一个遍体鳞伤的人类,面无表情盯着自己,脸上似乎没有畏惧。 这让这只从地面上爬起来的虚感到无比愤怒。 它咆哮着。 咆哮声中恐惧和愤怒各占一半。 因为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的视线让它无比惊悚。 仅凭着灵压就能压制自己的行动,它面对那个男人简直毫无胜算,可它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间放过自己。 “好好认真的给我打,可别让我失望。” 但在它不解的目光中,那个男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虚满脑子都是疑惑。 但它顾不了这么多了,那样的家伙根本不是它能够对付的,好在对付似乎并没有要杀死它的意思,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逃! 此刻,虚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至于那个寄宿在鹦鹉体内的小鬼? 开什么玩笑,这种无所谓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命重要! 于是,它转身就要逃跑。 但是,一阵狂风在他面前停滞,一道身影挡在了它的面前。 是刚才被它追杀的那个人类! “我会的……” 茶渡握着拳头,平静的回应着轩浩留下来的话。 虽然这个男人没有帮他继续压制眼前的怪物,但这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之前的他之所以一味的逃跑,一是因为眼前这个怪物看不见又摸不着,二是因为保护着勇一他无法放手战斗。 现在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所以他现在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至于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是正确的,就足够了。 而另一边,这只虚在听见茶渡泰虎的话之后,一股无名的愤怒在心头猛得燃烧起来。 它知道,自己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的对手,所以选择逃跑。 但是——这个家伙算个什么!? 之前被它像是玩具一样摆弄着的脆弱人类,如何来的勇气,挡在它的去路前! “可恶的人类!!” 它几乎快要忘记自己的声音根本传达不到眼前之人的耳朵里,只是愤怒的咆哮着。 onclick="hui" 534.骑士不死于徒手 然而回应这只虚的是一枚沙包大的拳头! “可恶!等等!”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脸上。 它整个身形倒飞而出。“……” 带着墨镜的茶渡泰虎沉默地看着被自己击退的阴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眼前这个怪物虽然看上去很庞大,但揍起来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轻松很多。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吗?” 重复着轩浩的话,茶渡泰虎望着自己的拳头,面色从容。 脸上扬起的笑容证明着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因为这一刻,他再次为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感到无比荣耀。 “硕大的拳头、高大的身躯,是为了保护别人而存在的。” 缓缓握住坠在胸前那枚刻着老鹰图案的金色硬币形的项坠,他回忆着来自已故祖父的教诲,喃喃自语。 茶渡泰虎回想起曾经的自己。 他出生在日本冲绳,但在他年幼的时候双亲就去世了。 因此,直到成长为如今的少年之前,他都是一直跟随着收养他的祖父在墨西哥长大。 那时候的自己要比现在狂妄自大很多。 因为自己长得高大,有着惊人的体魄,于是遇到不顺眼的人就直接动手。 正因为这样,在童年时期,他养成了非常暴力的性格。 强大的体魄让他能够用拳头让那些招惹他的家伙闭嘴。 好在,他有一个很好的祖父。 奥斯卡·皇金·迪·拉·洛沙,是他祖父的名字。 直到现在,哪怕对方已经不在了,他依旧十分尊敬对方。 因为正是祖父的耐心教导,将误入歧途的他引导向正确的道路。 祖父告诉他——强健的身躯是他与生俱来的荣耀,而这份荣耀,并不是用来凄厉弱小的。 所以他选择战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不是同情,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 只是因为,他很强。 而强者保护弱者,是理所当然的! “来吧——” 茶渡泰虎握紧了双拳,目光透过墨镜,紧紧的锁定着远处硕大的阴影。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只要能够被自己击退,很显然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家伙,他心中的情绪居然是以兴奋居多。 因为这与生俱来的力量,被自己视为荣耀的东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冥冥中他有一种预感,他的体魄,他的铁拳,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而存在的。 他不在乎身后那个男人看着自己那审视的目光,因为将自己的荣耀展现在人们面前,原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可恶!你这家伙嚣张个屁啊!” 看见茶渡泰虎脸上的笑容,虚愤怒的咆哮着。但是很可惜。它的咆哮声根本传达不到还是普通人的茶渡泰虎耳中。 那个刚才离去的男人让它感到恐惧,但眼前这个家伙凭什么敢在它面前如此嚣张? 就凭带上那副破眼镜能够看见它吗? 你难道没有搞清楚状况!?我逃跑可并不是因为你啊! 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像是拳击手一般跃着欢愉的小碎步面对着自己,虚的眼神里露出杀意。 它回头望去,确认那个离开的男人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之后,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可恶的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真要打起来它会怕!? 随着杀意的升起,虚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战斗状态。 正因为它是虚,是曾经的人类死后化作的虚,它才无比的清楚与普通人类相比,虚无论是在任何方面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锋利的爪牙,以及隆起的肌肉中蕴含着的爆炸的灵力,都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比拟的。 现在的它,早就已经得到了超越人类的强大力量,即使是遇见一般的死神,它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所以这个人类拿什么跟自己玩儿!?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人类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如此从容? 这是普通人类该有的表情吗? 它很清楚自己现在长成什么模样,这是连它自己都很不满意的丑恶模样,一般人真要看见它这副模样早该吓尿了才对! 现在回想起来,眼前这个人类似乎从之前自己的追杀开始,脸上的表情就没怎么变化过。 难道,这个家伙真的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吗? 就在它疑惑的时候,这个人类再次发起了攻势。 如同踩着鼓点一般的碎步在某一刻敲响了重音,节奏变了。 茶渡泰虎横移着靠近,手臂在空中展开如同钟摆一般加速,挥拳。 “!?” 比刚才更快了!这是人类该有的速度? 虚的目光中满是惊异,它只看见了模糊的拳头朝着自己飞速袭来。 它曾经也是人类,而且还是个健壮的成年男人,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所以自然清楚一个正常成年男人该有的力量究竟有多少。 那样的力量在如今身为虚的它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即使再怎么锻炼,也终究只能当它的玩物。 可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你管这叫人类? 这个家伙果然也是个怪物! 之前追杀这个家伙的时候它就已经感觉到这个人类的身体异常结实。 现在要对战,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这恐怕不仅仅是结实这么简单!这个人类,之前没有用全力! 没错,之前的茶渡泰虎当然没有拼尽全力。 因为他当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保护好柴田勇一挺过一个月,所以当然要保存体力。 但现在不同了。 现在他的目标是击败眼前这个怪物。 而且既然对方是怪物,不是人类,那么就完全没有留手的必要。 “总之先把它揍趴下,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让这家伙复活勇一的母亲……” 茶渡一边想着,一边挥拳。 透过墨镜,他依旧看不清楚这个怪物究竟长什么模样,能够看见的只是一团凝聚在一起的散乱阴影,不过他大概能够摸清楚对方的脑袋轮廓在哪里,所以这一拳是冲着脸上去的。 脸接拳头很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更何况虚脸上的面具可是等同于核心的重要部分。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虚选择了暂避锋芒。 刚才它就领教过这个人类一拳的力量了,虽然不至于打碎自己的面具,但那变态的力量甚至能将自己击飞出去。 眼前这个人类虽然愚蠢,但的确不是一个可以随便应付的家伙,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抗揍的能力都已经达到了超越常人的地步。 “别太嚣张了人类!” 它普不得已抬起两只带着翼膜的前臂抵挡住了这一拳。 但拳头上传来的强大力量让它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甚至差点摔倒。 一边臭骂着,它一边再次扇动着翅膀,趁着身体还没彻底失去平衡猛然跃起飞向空中。 虽然愤怒,但它并没有失去理智。 它的目的只是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家伙罢了,杀死一个人类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一定得硬碰硬。 跟这种力量强得像是怪胎一样的家伙硬拼简直是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它可是会飞的! “去死吧!” 飞到空中后,虚那张狰狞脸上的嘴裂开,仿佛勾勒出了灿烂的笑容。 它张开了嘴,像之前那样喷吐出一大口混杂着水蛭的液体。 这是它具有腐蚀性的唾液,还有会爆炸的分身。 这样的攻击本身范围就极大,再加上此刻它占据着制高点,眼前的人类根本避无可避! 原本就遍体鳞伤的人类,如果再它被腐蚀性的唾液腐蚀一下身体,最后再引爆水蛭,那么它不信这个家伙还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 力量再大,速度再快,打不中在空中的它又有什么用呢?可笑! 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 它几乎已经看见了这个愚蠢的人类狼狈的倒下,然后被它蹂躏至死的凄惨模样。 但是这只虚似乎算漏了一点,或许是变成虚已经太久了,它忘记了人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人类这种生物,最大的武器并非蛮力,而是智慧。 茶渡泰虎虽然长相看不出很聪明的样子,但其实他的成绩还蛮好的。 他虽然自认为自己身体足够结实,但也没有蠢到什么东西都敢用身体硬抗的程度,特别是现在他原本就受了不轻的伤。 面对这个怪物从高空倾泻而下的未知物质,茶渡泰虎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之前那会爆炸的东西。 “不能被这东西砸中……” 思考着,茶渡退后一步,但背后却是那座废弃的工厂的墙壁。 看着这愚蠢的举动,天空中飞着的虚脸上满是嘲弄。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愚蠢的大块头,往哪里躲不好,非得往工厂那边靠,这不是自绝后路吗? 但是,当它看见茶渡的手臂抓在了工厂墙壁上那根锈迹斑斑的排水管上的时候,顿时就愣住了。 这家伙……想……想干嘛? 不知为何,它突然间回想起人类的作为灵长类动物的优势。 和现在已经变成像是蝙蝠一样的虚的它不同,人类是可以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道具进行战斗的物种,而且作为唯一拇指与其余四指对生的灵长类动物,人类抓握物品的时候要比其他动物更好发力,理论上来说,只要力气足够大,就能够拿起周围的一切东西作为武器。 这种像是天生自带的劣化版‘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能力,即使只是捡起一截树枝一块石头也能让人类的战力产生质的飞跃。 赤手空拳的人类或许在野兽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但如果让他们拿起长枪长矛,局面就会瞬间反转。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虚的脑海中升起。 看着这个大块头的举动,它心想该不会…… “喝啊——” 伴随着一声怒喝,这只虚心中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只见茶渡泰虎猛的掰下垂在工厂墙壁上用于排水的钢制管道。 “草!这是什么怪力!?” 虚慌乱的挥动着翅膀试图再飞高一点。 那根从厂房顶部一路贯通地面的粗壮钢管硬生生的被茶渡泰虎从厂房墙壁上扯了下来。 现在无论是攻击距离还是范围与之前的赤手空拳都有了质的飞跃。 茶渡泰虎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钢管,拍散了那团在半空中的不知名液体,爆炸的威力让钢管开始颤鸣,但他手中的力量丝毫未减,继续朝着半空中的目标拍过去,举重若轻。 来不及拔高飞行高度的虚在茶渡泰虎暴力的一棍下猛地被拍回了地面。 “砰——砰——砰—砰—” 紧接着一声接一声的打击声不断传来。 钢管一次又一次落下,毫不留情的不断砸在虚的身上,直到整个钢管已经完全变形失去了作用。 “呼——” 茶渡泰虎扔下手中的‘武器’,喘了一口气。 毕竟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哪有什么用钢管锤人的经验,有些用力过猛脱力很正常。 “茶渡!额……” 就在这时候,一声焦急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是背着朽木露琪亚的黑崎一护赶到了现场。 黑崎一护担心茶渡一个普通人遇见虚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为了快速赶路,就直接背着人飞奔而来。 当时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像是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看见了地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虚,还有那根弯弯扭扭的粗壮钢管,以及朝着虚的方向缓缓走去的带着墨镜的魁梧身影。 茶渡泰虎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刚揍完人准备上去收保护费的黑帮。 而他面前的那只虚,连面具都伤痕累累似乎随时会碎掉。 这尼玛谁才是受害者!? “一护……先放我下来。” 虽然心中同样震惊,但朽木露琪亚还是打算先从黑崎一护背上下来。 因为这货似乎忘记了他现在是死神的姿态,无论怎么喊,茶渡都听不见。 而且如果茶渡泰虎转身的话,大概会看见朽木露琪亚骑着一坨未知的漆黑物体而来,总之,黑崎一护此刻的身为死神的状态茶渡泰虎是看不清楚也听不见的。 “这里……发生什么了?” 从黑崎一护身上下来的朽木露琪亚上前,有些犹豫的问道。 “嗯?” 茶渡泰虎回头。 onclick="hui" 535.裁断生死 怎么又来一个同学……而且这个同学身边那道影子是…… 茶渡泰虎看着朽木露琪亚身边那道如此靠近的阴影,顿时心生警觉。 于是下意识的,他的身体动了起来,猛地一拳朝着靠近朽木露琪亚的模糊影子招呼过去。 虽然他跟这个女孩不是很熟,但好歹同学一场,路见不平当然得拔刀相助。 因为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所以他下意识的将死神状态的黑崎一护当成了和被他刚才揍趴下的虚一类东西。 “喂喂喂喂!!?” 黑崎一护看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的拳头,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气势,不再需要有人解释,他瞬间就明白了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这还是茶渡第一次朝着他挥拳。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全力爆发的茶渡究竟有多可怕。 那怪物一般的身体,果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的! 倒在地上那只虚,很显然是被茶渡用钢管揍趴下的! “住手啊!是我!” 黑崎一护慌慌乱间抬起他手中那柄宽阔的斩魄刀抵挡。 真是奇怪,茶渡既然能将那只虚揍趴下,应该能够看见自己才对,为什么要朝着自己动手呢?他满脑子的问号。 铛—— 拳头击中斩魄刀发出清脆的声音。 茶渡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似乎打在了钢板上。 而被打中的黑崎一护倒退了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见敌人倒下,茶渡泰虎毫不犹豫的乘胜追击,箭步上前就准备再来一拳。 “停下茶渡同学!那是一护!” 好在,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大声喝止了他的动作。 “嗯?” 茶渡挥出的拳头猛的停顿在刚找回平衡的黑崎一护面门前。 “呼——好险。” 见茶渡收手,黑崎一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拳打在脸上,想想都痛。 “你说……这是一护?” 茶渡指着眼前这团在他眼中只有一道模糊轮廓的影子。 他将呆在自己脸上的墨镜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只能看见眼前的空无一人和隐约能够看见轮廓之间的区别,至于他所熟悉的黑崎一护,完全不见人影。 不过眼前这个影子被他揍了一拳,但是却没有反击的模样倒是让他稍微有些相信。 今天遇见的怪事儿还真多啊,他感觉自己已经快习惯了。 “是的,一护在抱怨说‘你下手也太狠了,手都给他震麻了。’”朽木露琪亚无奈的点了点头。 “哦……抱歉……” 茶渡似懂非懂的说了一声抱歉,随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一护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指着眼前的模糊影子。 “等会儿在跟你解释,现在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示意,让他上前去对那只虚进行补刀。 虽然对茶渡能够看见并独自一人揍趴下一只虚很惊讶,但是他们还是不能耽误正事儿。 对付虚光是揍趴下可不行,得用斩魄刀将其净化掉,才能让人安心。 “怎么解决……” 茶渡泰虎不太明白。 “你不用管,看着就好。” 朽木露琪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待会儿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哦……” 茶渡泰虎不再说话,乖巧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和被她称为‘黑崎一护’的那道影子的动作。 随后,透过墨镜,他看见了‘黑崎一护’慢慢靠近被他揍趴下正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的影子,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眼前的画面变得杂乱起来,一道巨大的方形影子突然间在空气中凝聚,即使他看不清楚,也大概能够分辨出那是一道门。 当这道门缓缓开启的时候,即使之前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他,此刻背后也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也是头一次看见这副景象。 目瞪口呆地转头朝着朽木露琪亚投去疑问的目光。 他只不过是轻轻砍碎了作为虚核心的面具准备送对方上路的,可面具刚碎,眼前就突然出现了这一道骇然的大门。 恐怖的气息从门上四溢而出,两具刻在门上的骷髅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空洞的眼眶里点亮了猩红的光点,门缓缓的张开,死亡的气息开始不断蔓延。 “是地狱之门。” 朽木露琪亚阴沉着脸解释道,“我说过借由斩魄刀砍过能够清洗罪恶净化虚,这样就可以去尸魂界了……但并非所有的虚都有这种资格。说起来,能够借由斩魄刀清洗的罪恶只有变成虚之后所犯下的罪孽,生前就恶贯满盈的家伙,该去的地方——是地狱。” “这……” 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只虚被张开的地狱之门中伸出来的屠刀一分为二然后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被吞噬进无尽的黑暗。 地狱之门缓缓闭合,然后缓缓消散,整个世界再次恢复原样,似乎从未有什么事情在这里发生过。 “你们……究竟……”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 “看你样子,似乎只能隐约看见一点?”朽木露琪亚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反问道,“是因为你脸上那副奇怪的眼镜吗?” 通过刚才茶渡泰虎能够判断出黑崎一护的位置,却认不出他是谁而且还准确主动发起进攻的举动,她大概能够猜出茶渡泰虎此刻应该是不能完全看清楚灵体的。 普通人类本身就不具备能够看见灵体的能力,再加上此刻茶渡泰虎戴着一副平时没有的奇怪眼镜,让她不由得怀疑起了这副眼镜或许存在问题。 “嗯……” 茶渡泰虎扶了扶眼镜,老实的回答,“是那个之前一起吃饭的另一个转校生给我的眼镜,多亏了这个,我才能够应付刚才那个我原本看不见的家伙。” 说着茶渡泰虎朝着四处张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刚才那位同学的身影,话说回来,勇一还在那个同学手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朽木露琪亚听着茶渡泰虎若无其事的给出答案,心里一阵波澜,原来是那个男人给的眼镜啊……屁!重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眼不眼镜的问题好吧!? 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大块头。 所以您的意思是……看见就能打得过?开什么玩笑啊!说起来还真是简单啊!她感觉自己当这么多年死神都当到狗身上去了。 “唉……” 无奈的叹息一声,朽木露琪亚掏出兜里的道具,准备开始消除眼前这个人类的记忆。 她当然看见了茶渡泰虎好像很疑惑想要了解事情缘由的模样,但是很抱歉,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她懒得解释,而且这原本就不该是人类该知道的事情。 和他们扯上关系,只会招来厄运罢了。 虽然茶渡泰虎此刻的看上去像个没事儿人的模样,但是事实上从他那已经被鲜血清透的衬衫,还有不自觉颤抖的手来看,这家伙似乎自己都没能发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朽木露琪亚刚掏出道具准备动手,就被人给按住了。 “别着急嘛,事情还没结束呢。” 一道悠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看见了提着鸟笼像是遛鸟大爷那样一副看热闹模样的轩浩。 “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她无奈的放下动作中的手,一脸幽怨。 包括此刻拥有着死神之力的黑崎一护在内,三人根本毫无察觉这个男人是什么似乎再次来到他们身边的。 “被你击败的东西,名为‘虚’,是一种会吞噬人类魂魄的怪物。而这丫头和黑崎一护是负责处理这种怪物的‘死神’……” 当着朽木露琪亚的面,轩浩滔滔不绝地在向一脸懵逼的茶渡泰虎灌输者关于死神和虚的知识。 对此,朽木露琪亚敢怒不敢言。 喂喂喂,这些东西是该让普通人知道的东西吗?这个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完全不顾这些规则啊!而且还是当着身为死神的她面前这样做,她不要面子的吗? “哦……” 听完轩浩的描述后,茶渡泰虎依旧似懂非懂。 他的理解能力已经算是足够强的了,但是一时间接收到一大堆颠覆自己世界观的东西,依旧有些难以消化。 什么灵魂、死神、虚之类的他是不太懂啦,不过他大概理解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 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似乎是无用功。 柴田勇一死去的母亲是不可能再复活的了,不仅那只虚做不到,在场的所有人都做不到这一点。换句话说,这次的事件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是那只虚利用柴田勇一想要救母亲的急切心情愚弄这孩子的骗局。 “所以……你说的还没结束的事情是……”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问道。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超度他了。” 轩浩理所当然的提起手中的笼子。 此刻,知道一切真相后,被困在鹦鹉体内的年幼灵魂似乎情绪十分低落,陷入了悔恨与迷茫当中。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茶渡喃喃地问道。 不过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他自己也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是不可能逆转的。 “他已经死了。” 朽木露琪亚脸上略带着些许无奈,“现在的他不过是俯身在动物身上的脆弱死灵罢了,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复活的,这是规则。如果继续让他这样下去,就会变成之前你揍的那个怪物一样。” “不,这倒未必。” 轩浩轻笑着摇头。 “什么!?” 朽木露琪亚愣了愣,然后目光呆滞的看着身边这个男人,“难不成你有办法让死者活过来!?可是……这个灵已经没有人肉身,而且与现世相连的锁链也已经被斩断了!” 她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让这种状态下的灵魂重获新生的。 “你办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办不到。” 轩浩抬起手,凝视着眼前的鹦鹉。 这只鹦鹉身上存在的灵魂是完整的,那就已经具备了复活的必要条件。 他旅途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 所以,‘复活’这项研究一直都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能力来实践罢了。 人活着的必要条件无非就是健康的身躯以及支撑身躯活动的灵魂,简单来说,只要建好‘房子’,然后让灵魂‘住’进去就可以了。 理论上来说,他只需要利用灵子构筑出一具人类的身体,然后将灵魂与肉体连接在一起,就能够让这个世界的人复活。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创造法则的运用,但是在这个一切由灵子构成的世界,创造东西可以略过最复杂也是最困难的‘无中生有’的步骤,直接用空气中飘散的灵子来完成构筑。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他使用创造法则被简化了许多,试试看的话或许真的能够办到。 “我可以试着让你复活,不过你真的愿意复活吗?” 轩浩淡淡地问着眼前沉默着的‘鹦鹉’,“在这个没有亲人,已经失去一切的世界,继续活下去。” “……” 所有人都沉默了,其余两人是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和沉重而沉默。 茶渡泰虎也是如此,但除此之外,他还略微有些疑惑。 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之前会问他那些问题,是想让他放弃帮助柴田勇一,因为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他无论如何都只能理解成这个男人不爽柴田勇一为了救回母亲连累他人的做法,即使这是被虚欺骗,那做法也是错的,换句话说,这个男人应该很讨厌这个孩子。 可现在……似乎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从这个男人的语气中听出任何感情,无论是向自己提问,还是揭露柴田勇一身上所犯下的‘罪’,这个男人始终都是语气平淡,就像一个旁观者,在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现在,他完全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只是他,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同样看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他们唯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这个男人不像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仿佛眼前这个灵魂的生与死,就在这个男人一念之间。 onclick="hui" 536.指路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拥有着判决人类生死的能力,并非和他们这些‘死神’一样只是引渡灵魂,这才是真正的主宰生命的存在。 这下压力似乎来到了朽木露琪亚这一边。 她甚至有些怀疑,他们和这个男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死神’。 无法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这完全是规格之外的存在。 他们死神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维系三界的平衡,但如果有这样的家伙存在,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何意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能扰乱秩序的神秘男人,是他们死神的‘死敌’。 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很可怕,但是此刻朽木露琪亚心中的警惕再一次拔高了一些。 “孤独的活下去,还是去尸魂界寻找你的母亲?选择吧。” 轩浩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让朽木露琪亚感到意外的是,这个男人明明有着绝对的力量,可以主宰这一切,却还是给了这个弱小的灵选择的权力。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没有人给她答案,轩浩的话音落下后,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如果能活着,会有人选择去死吗? 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 但柴田勇一听见去尸魂界或许能够找到自己的母亲后,目光似乎变得有神了一些。 “尸魂界……是什么地方?在那里……真的能够找到我的妈妈吗?”他有些胆怯的问道。 “尸魂界啊……” 轩浩朝着朽木露琪亚使了一个眼色,朽木露琪亚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尸魂界不是地狱,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在那儿肚子不会饿,身体还很轻盈,跟现在这里比起来不会又太大区别……至于能不能找到你的妈妈……尸魂界虽然很大,但只要她还没有转世,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没错,起码……在那里你能够见到你的妈妈。” 黑崎一护也低头安慰道,“虽说你妈妈不能死而复生,但要是你去那边的话……这回你的妈妈真的在那边等你呢……” 他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或许是想起了自己那同样去世的母亲,也许有一天,自己也死了,能否在那边的世界见到自己的母亲呢? 很快,他便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 他必须好好活下去才行,否则要是去那边太早,拼上性命救了他的老妈肯定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的。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妈是不是已经转世轮回了。 “好了,做出你的选择吧。” 等柴田勇一了解清楚生与死各自代表着什么之后,轩浩再次淡淡地问道,“要活下去,还是选择死亡?” “我……” 笼中的‘鹦鹉’有些纠结的晃动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最后,他的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许久的茶渡泰虎。 “大叔……” “柴田……”茶渡泰虎欲言又止。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亏了大叔你的帮助,我才没有受伤……” “嗯……这不算什么。” “我真的……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走吗?” “……” 面对这个问题,茶渡泰虎沉默了。 他似乎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被卷入这场麻烦中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其他人并没有那么幸运,像他一样拥有着远超常人的体质幸免于难。 所以即使他原谅这个孩子也是没有意义的,他代表不了那些是失去生命的无辜之人。 “勇一……等我死后,也去了那边,还能抱着你到处跑吗?”最后,茶渡泰虎还是没有选择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他能够能够做的,只是安慰罢了。 充满善意的柔和笑容不知不觉的出现在他的脸上,而轩浩看着茶渡的表情,似乎也满意的露出笑容。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看着这两个男人脸上莫名的笑容,面面相觑。 很难想象这两个看似剽悍的人,能够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但是很快他们便反应过来,温柔和强大,其实从来就不冲突。 “唉,真是遗憾啊……” 轩浩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个魂魄不愿意活着,那么他也不会强求,只是实验的话或许只能等待下一次有机会再说了。 “好了,开始魂葬吧。” 最后,轩浩将手中的鸟笼放在了地上,朝着一旁不知所措的黑崎一护提醒了一句。 “我来?” 黑崎一护指了指自己,愣了愣。 “废话,现在这里就你一个死神。” 轩浩无奈的耸耸肩。 “这个家伙真的是黑崎吗?” 茶渡泰虎看着朽木露琪亚和轩浩都朝着那道他看不清楚的模糊轮廓说话,有些纳闷。 “当然了,都说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 轩浩给出肯定的答复,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至于茶渡泰虎……在这个少年觉醒力量之前,他不打算教些其他的东西,否则要是让这小子变得太强,逼不出‘完现术’的力量就不好了。 “对了,朽木露琪亚,这小子的记忆不用抹除。”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稍微停下脚步朝着朽木露琪亚提醒道。 “可是……” “没有可是。” 轩浩微微瞪了她一眼,“你现在原本就是重罪之身,再多加一条罪名也无所谓吧?” “什么?什么重罪之身?” 听见两人的交流,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问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2 “……”黑崎一护乖巧的闭上嘴,然后开始对柴田勇一进行魂葬仪式。 “……” 看着三人的互动,茶渡泰虎总感觉自己与这几个人有些格格不入,因为他根本就听不见黑崎一护的声音。 三个人的对话却缺少了一个人的声音,所以不管怎么听都感觉很奇怪。 他又摘了摘眼镜,果然,摘下后就连黑崎一护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重新带上眼镜后,他看见黑崎一护的影子来到鹦鹉面前。 不知道做了什么,但一道模糊的人形从鹦鹉身上显现,不久后就像是风化的尘埃一样分解,消散在天地之间。 透过眼镜他隐约能够看见那道人形似乎在朝着自己挥手道别。 “走吧,回去了,一护。” 做完这一切后,朽木露琪亚催促道。 “可是……茶渡该怎么办?”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 “不用我们管。” 朽木露琪亚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既然人让我不要消除茶渡的记忆,那就代表着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哦……” 反应过过来的黑崎一护也赶紧跟上。 望着渐行渐远的几道背影,茶渡泰虎沉默着捡起地上的鸟笼。 此刻,被关在的里面的鹦鹉已经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鹦鹉,既不会说话,也没那么乖巧懂事,扑腾着翅膀撞着鸟笼,似乎想要逃离这囚笼。 但是家养的鹦鹉,离开了人类应该是活不下去的吧?茶渡这样想着,提着鹦鹉朝着自己的家里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缓缓摘下轩浩给的墨镜,别再衬衣胸前的口袋中。 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脸平静,没有人能够看透他心中的想法,此刻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从未经历过这些颠覆人世界观的事情。 “喂!露琪亚,你倒是告诉我啊!那个家伙说的重罪是什么情况?” 跟在朽木露琪亚身后的黑崎一护再次追问着。 他寻思着周围已经没有无关紧要的人了,自己作为这货的死神代理,应该有资格知道吧? 但是很显然,朽木露琪亚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沉默着自顾自的走着。 “喂!我说露琪亚!?” “烦死了……” 被再三骚扰的朽木露琪亚终于忍不住恼羞成怒了,“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好好当好你的‘死神代理’,替我完成讨伐虚的任务就行!” “可是那家伙说的重罪……”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 ‘重罪’,这个词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汇,他虽然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重罪一词本身的含义他还是能够理解的。 那个人说朽木露琪亚身负重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 终于想办法支开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坐在空无一人的河边,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手中用于替换人类记忆的道具,虽然今天算是节约了一次,但所能使用的次数已经所剩无几了,不仅如此,她的义骸也已经快要抵达极限。 失去死神之力的她,在现世处于完全没有任何补给的状态,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也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叹什么气呢?小丫头。” “我……”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朽木露琪亚一跳,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来者是谁了。 此刻现世能够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并且还能叫她小丫头的怪物一只手也数的出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皱着眉头问道。 “不用这么警惕我,好吧?” 轩浩轻笑着,很自然的坐在她身边,低头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流。 “我可是好心想来给你指条明路呢。” “……” 听见这个男人的话,朽木露琪亚沉默了片刻。 她观察着这个男人脸上的神色,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但很遗憾,对方只是看着流淌的河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让她完全捉摸不透。 “什么明路?”她问道。 “你应该知道的,你现在的状态迟早是会被尸魂界的人发现,然后强行带回去的。到时候你将面临的,大概是最严苛的刑罚。”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给他分析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嗯……我知道。” 朽木露琪亚轻轻点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 原本她的打算只是分一般的力量给黑崎一护,那样她很快就能恢复力量,回去之后神不知鬼不觉。 但是谁能想到黑崎一护这货这么狠,直接给她榨干了!啊呸,用词好像有些奇怪,不过大体就是这么一回事。 现在的她想要靠着现世空气中这点稀薄的灵力来缓慢恢复力量需要很长的时间,虽然她有在让黑崎一护帮她完成尸魂界指派的任务以掩人耳目,但是迟迟不回去继续拖下去,被尸魂界发现是必然的。 “不过……我想事情应该没有严重到你说的那种地步吧?”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不过是因为意外失去死神的力量而已,真的严重到会被处以极刑吗? “会说出这种天真的话,是因为跟黑崎一护混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轩浩有些无语的转头看着这个女孩,“还是说,你指望你家大哥帮你求情?” “不……我只是……” “这些都不重要。”轩浩打断了朽木露琪亚想要说的话,继续说道,“即使你那面瘫老哥会帮你求情,甚至山本老头子也有心想要对你从轻发落都是没用的,这其中的因果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决定如何处置你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 听了这话,朽木露琪亚瞳孔一缩,“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男人知道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吗? 就好像他已经看透了自己回到尸魂界会遭遇的一切一样,甚至这货连自家哥哥是个面瘫都知道……之前不是还说不认识年轻一辈的小家伙的吗? “我知道的东西不多,不过貌似都挺重要的。” 轩浩轻轻笑了笑,“所以你可要记清楚我给你指的路啊……” “什么路……” 朽木露琪亚愣了愣。 还没等她问完,刚才明明还在身边的男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一张飘零的纸条,落入她的视线。 她想伸手去抓住,但突然间一阵风吹来,纸条开始翻飞,上面的字迹映入她的瞳孔。 当她看见纸上写的东西后,纸条突然间自己开始燃烧了起来,一瞬间就化作灰烬。 她下意识的就想读出上面写的名字,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嘘——” 一阵轻声唏嘘示意她噤声。 那个男人似乎不想让她喊出这个名字,或者说,不想这个名字被人听见或是看见。 7017k 537.劣质品 蓝染惣右介!? 朽木露琪亚确认自己刚才的确没看错。 那张已经燃尽的纸条上的确写的是这个名字。 这是现任护廷十三队五番队队长的名字,但是轩浩为什么会让她看见这个名字?她有些不太理解。 朽木露琪亚发现自己现在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发不出声音。 看样子这个男人是不想让自己因为惊讶而喊出这个名字,也就是说……在提醒自己小心这个蓝染队长? 可是为什么?蓝染队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良久后,朽木露琪亚依旧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小心。 随后,压制着她的力量逐渐散去,她也差不多冷静下来,沉默的缓缓起身。 总之,不管蓝染队长究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只能等她能够回到尸魂界之后再考虑。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没办法回到尸魂界,所以‘补给’方面只有依靠其他渠道了,比如藏在空座町某处的一家看似普通的杂货店。 朽木露琪亚一边走着,一边抬起手活动着。 她已经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迟钝了。义骸毕竟只是义骸,当然没有她灵体的模样好控制,想要更加灵活的话,就必须加深灵魂与义骸的同调程度才行。 为此,她来到了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区,普通到容易让人忽略。 这里人很少,房屋都是日式传统的矮小独栋,因为靠近城市边缘,所以即使是上下班的高峰时期路上也不会看见太多的行人。 一般来说,杂货铺开在这里是没有生意的。 但她要找的这间杂货铺的目标受众并不是普通人,所以自然也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在两栋较高的房屋中间,有着一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小杂货铺,面铺上挂着的牌匾规整的写着‘浦原商店’四个大字,而这里就是朽木露琪亚要找的店铺。 “欢迎光临。” 轻轻拉开木门,朽木露琪亚便听见了从门后传来的悠闲声音。 她抬起头,一个踩着木屐带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的男人微笑着看着她。 男人的脸上爬满了胡渣,那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这位就是浦原商店的老板,浦原喜助。 “朽木小姐,你今天想要点什么呢?” 男人微笑着问道,“昨天刚从尸魂界进了一批货,现在我的店里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哦~” 说着,他掏出了怀里的计算器,准备开始算账。 看着这个男人的模样,朽木露琪亚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抽人了,这妥妥的奸商嘴脸不让人火大才怪了。 “唉……” 但是没办法,现在的她只能通过这个奸商才能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 “‘记换神机’的备用燃料一罐……” 所谓的‘记换神机’,就是能够将普通人的记忆进行替换的道具,死神通常用这个道具将一些意外看见虚的人类的记忆替换成无意义的内容。 浦原喜助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听着朽木露琪亚报上想要的物品,“要什么等级的呢?” “最便宜的那种……”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捂着脸,现在的她独自在现世完全就是孤立无援的状态,能省则省。 “那就是d级的燃料。”浦原喜助依旧笑着点头,“外加内魂固定剂六十只对吗?” “对。” 朽木露琪亚轻轻点头,“最近义骸的连接不太好,身体的灵活性大打折扣,所以我才需要这种东西。”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东西用多了可不好,与义骸过于同调的话,分离的时候会非常痛苦的。” 浦原喜助善意的提醒道,不过手上按计算器键盘的动作可一点都没放慢。 内魂固定剂相当于用来黏贴灵魂与义骸的胶水,用多了的话,会将死神的灵体与义骸黏得很牢固,最后分离的时候,那酸爽比胶带撕腿毛还刺激。 不过这跟他一点屁关系的都没有,只要人家肯给钱,他没有不卖的道理,顶多就是提醒一句罢了。 “好了,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收到钱之后,浦原喜助搓了搓手,一副献媚的模样,“其实我这里还有特别服务,可以亲手帮你调整义骸哦,全身二百五十五处只需要四千八百九十环,还附赠减肥课程哦~” “滚!” 朽木露琪亚一脚踹开想要在她身上揩油的lsp,没好气的继续问道,“我之前订的东西到了吗?” “哈哈,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到了到了!” 浦原喜助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帽檐尴尬的说道,没人能够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小雨!快给朽木小姐把那东西取来!” “是……是!” 正在门口扫地的有些胆怯的女孩听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朝着店铺后面的仓库跑去。 不久,她抱着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物件回到了店铺中。 朽木露琪亚从小雨手中接过被白布包裹着的东西,缓缓拆开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满意,稍微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你给我带的货啊……” “别这样嘛,这东西很难弄到的,”浦原喜助再次压低了帽檐,说道,“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帮你弄到的呢。” “……好吧。” 终于,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将东西重新包裹起来,揣进包里,转身离开。 浦原喜助抬起帽檐,静静的看着朽木露琪亚离开的背影,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知为何,直到对方将店铺门拉上,他的目光依旧放在门的方向。 良久,依旧没有动静,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阁下,既然来了,不准备进店逛逛吗?” “逛逛倒是可以啦,不过你的店里应该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店里响起,浦原喜助愣了愣。 刚才他还感觉到对方站在门外不远处,似乎没有隐藏的意思。 但突然之间,这个人却诡异的来到了自己身后,如果不是被打开的门口出传来的微风,他甚至会觉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阁下……究竟是?” 浦原喜助忍不住转身,问道。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他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开的门,又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后的,就连被称为瞬神的夜一也不可能让他像这样什么都感觉不到。 什么时候,现世突然间冒出一个这样恐怖的家伙了?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罢了。” 轩浩摆弄着店里的物件,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他并不是对这店里的东西感兴趣,而是在回忆着关于这个店长的信息。 浦原喜助,原护廷十三队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他记得这似乎是因为救助被蓝染算计的平子真子一行人而被流放到尸魂界外,所以隐居于现世一直秘密观察着各方动向。 “阁下说笑了……” 浦原喜助带着压低了帽檐,试图掩饰脸上的紧张神色,在没搞清楚对方来意之前,他并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毕竟以对方刚才那恐怖的速度,刚才如何选择攻击他的背后那么他或许毫无反抗的余地。 随随便便一个过路人就能让身为原本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自己如此不堪,骗鬼呢?不过对付不愿意回答,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问你个问题。” 轩浩轻轻将手中的物件放归原处,上前一步,凑到浦原喜助面前缓缓问道。 “你刚才卖给朽木家的小丫头的,是什么东西?” 压迫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突兀的从前方涌来。 浦原喜助帽檐下的脸上冷汗直冒。 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随着对方靠近,恐怖的杀意瞬间将自己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不仅是杀意,还有周围仿佛被凝固成实质足以让人窒息的灵子。 这是眼前这个人对他释放的恐怖灵压!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警告自己最好老老实实回答。 整个空间中的灵子被对方完全掌控,也就意味着他无法使用鬼道之类的任何技巧,就连灵压也被压制。会被对方的灵压压制,换句话说就意味着他与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存在着极其明显的差距。 “您说朽木小姐吗?” 浦原喜助识趣的用上了敬语,“她在我这里订购了一个普通的魂魄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哦?原来在你眼中,那只是普通的魂魄啊?” 轩浩轻笑着问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啊哈哈哈哈……”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不就是个……魂魄而已吗?” 但是很快,就有人来拆穿他了。 “店长!不好了!” 正在仓库整理着货物的铁斋似乎发现了刚才小雨拿走的货物有什么不对,赶紧到店铺中想向浦原喜助报告。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浦原喜助嘴角抽了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让他奇怪的是,铁斋并不像是如此鲁莽之人,如果感受到这房间里传出的恐怖灵压,应该不会像这样莽撞的冲进来才对…… 难道说……这个男人对灵压的控制如此精细,除了自己之外别人感受不到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男人未免也太过恐怖了吧? “额……店长,又有客人来了吗……” 铁斋挠了挠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现在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店里来的? 他完全没能感受到气息,所以才这样莽撞的冲进来了。 可是现在想要退出去似乎也为时已晚了。 “无妨,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吧。” 轩浩拍了拍浦原喜助的肩膀,一副‘我和你家店长很熟,都是自家人’的模样。 但从浦原喜助抽搐的嘴角就能够看出,这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喂喂喂,铁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浦原喜助朝着铁斋递着眼神,示意对方不要乱讲话。 但是奇怪的是,铁斋居然老老实实回答了。 “店长……小雨她刚才……拿到了‘劣质品’……” “哦?”轩浩笑着问道,“什么样的‘劣质品’啊?” “就是那种……原本应该处理掉,但是因为特殊原因没能来得及处理的东西……” 铁斋像是失了神一样老老实实回答。 此刻,他心中咆哮着,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店长我冤枉啊!真不是我自己想说! “唉……失误失误啊……”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做生意这么久,居然会卖错了东西。” “真的只是卖错东西那么简单吗?” 轩浩似笑非笑的问着。 “啊哈哈哈……” 浦原喜助摘下帽子,满脸的尴尬,“可不是么,小雨做事情冒冒失失的,小孩子嘛,很正常。阁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追回卖错的东西了,毕竟……这东西可不是那个价啊……” “哼。” 看着面前这个像是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轩浩轻轻冷哼一声。 伴随着这声冷哼,浦原喜助背后顿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骤减,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还以为真的要打起来呢。 “浦原店长说是意外那就是吧。” 轩浩冷笑着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准备离去,“我对那所谓的‘劣质品’很感兴趣,所以就让我来帮你追回,没什么问题吧?” “额……当……当然没问题。” 浦原喜助愣了愣,嘴上不得不答应,但他心里可不这么认为。 那里面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劣质品,那是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啊……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又想要干什么? “店……店长……对不起,是我又做错事情了……” 门口的小雨看见这一幕,扫地的动作再次停下,低着头,怯生生的道歉。 “没事没事,不是你的错啦,要怪就怪你那不干正事儿的店长把这种东西到处‘乱放’。” 走到门口的轩浩俯下身,轻轻摸着小女孩的脑袋,安慰着,还不忘回头朝着店铺里尬笑着的浦原喜助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小丫头会拿错东西也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吧? 7017k 538.改造魂魄 第二天清晨。 朽木露琪亚一到学校就被黑崎一护拦住。 “你这家伙,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黑崎一护有些担忧的问道。 平日里这货都是住在他房间里的壁橱中的,而昨天一整天都没见人影。 “怎么?你在担心我吗?”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 “废话!你现在不是失去死神的力量了吗?万一遇见虚怎么办?”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 这可不是开玩笑,即使失去力量,死神依旧是死神,比起人类,失去力量的死神更容易被虚当成目标!这样的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安心啦,我昨天不过是去进了点货而已。” 朽木露琪亚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怀里掏出一枚容器,容器的盖子是小黄鸭的模样,就像是用来给小孩子装糖果的东西。 “进货?” 黑崎一护愣了愣,“现世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死神吗?” 露琪亚使用的道具都是消耗品这他还是知道的,他寻思着身为死神的露琪亚总不可能向人类买这些道具吧? “算是吧。” 朽木露琪亚敷衍的回答着,“总之,我的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 “哦……”既然现世还有别的死神,那一定是露琪亚的同伴了,确实不需要他担心。 黑崎一护这样想着,又指着手中像是糖果容器一样的东西问道,“那这是什么?” “这东西叫‘义魂丸’!是能够强行将灵魂和肉体分离的药丸。” 朽木露琪亚严肃的解释着,“原本这是用来将那些死去但是赖在肉体中不愿意离开的灵魂分离的,但现在你应该也用得上。” “哦,你是说,这玩意儿能让我自己从身体里出来?” 黑崎一护的理解能力还行,一下就明白了朽木露琪亚的意思。 “没错,有了这个药丸的话,如果哪天你遇见虚……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够用他从肉体中出来,发挥死神的力量。” 朽木露琪亚笑着点头。 “……”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 怎么感觉这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呢? “唉,不管了。这东西怎么用?” “吃下去就行了。” “这么简单?” “你吃下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好吧。” 黑崎一护半信半疑的按了按瓶盖上的鸭子。 伴随着‘呱’的一声气响,一枚药丸被从容器中挤了出来,掉进了他的嘴里。 “!” 黑崎一护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排斥之力从他体内传来,下一刻,他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肉体,而此刻的他灵魂已经从肉体中出来。 “真的出来了?” 黑崎一护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一身死神的装扮,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自己原本的身体。 和平日里他从身体中出来就倒下不同,现在他的肉体还站着!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转身,然后朝着自己敬礼。 “初次见面!我叫黑崎一护!” “这是什么鬼!?”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灵魂离体后还能继续行动的身体,额头流下一丝冷汗。 “厉害吧!”朽木露琪亚笑道,“这就是义魂丸的第二个作用,当你离开身体的时候,会在你的体内填入临时的魂魄代替你行动,这样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几次一样有人发现你莫名其妙倒在地上了。” “等等!这货性格完全不像我好不好!”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跳脱的‘魂魄’,抗议道。 “唉,无所谓啦,反正也只是一小会儿,不会有人发现异常的!” 朽木露琪亚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好啦好啦,我们走吧,刚好来指令了,这里就交给义魂丸吧!” 说着,她看了看手机上收到的指令,拉着黑崎一护就朝着校门外的方向走去。 “喂喂喂,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黑崎一护依旧有些不放心。 “放心交给我吧!主人!” 魂脸上带着纯真的微笑,保证道。 “看看,他可比你正常多了!不会有问题的!” “……”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不过看着‘魂’这么懂事的模样,他也就暂时放下心来。 可是,当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彻底消失在魂的视线之中后,魂的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走好啊,两位……” 魂活动着久违的肉身,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愉悦。 “砰——” 猛的一脚踹在一旁的铁质围栏上,围栏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间弯折。 “终于……自由了!” 魂打量着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身体,感到十分满意。 这具肉体的机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简直棒极了! “喂喂喂!那边的小子,你在干什么!?” 听见这边的动静,手握着竹剑正在操场上上课的体育老师赶忙过来一看究竟。 “你是一年三班的黑崎?果然,全校也只有你这家伙敢把头发颜色弄得这么夸张还明目张胆的损坏公物了!” “?” 魂微微撇头,看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体育老师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他双手很自然的踹在裤兜里朝着这个老师走过去,不为了别的,就是单纯的想耍酷。 好不容易拥有了身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装逼了! “喂喂喂!你拽什么拽?想……想干嘛!?” 体育老师举起竹剑警告道。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这个‘黑崎一护’脸上那嚣张的笑容,感觉有些心慌。 “停……停下!现在的学生已经无法无天了吗!?” “踏——” 一声清脆的踏步声响起。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不但没有听他的警告停下,还特么跳了起来。 关键是……这跳跃力也太离谱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黑崎一护从自己脑门上越过,最后落在他身后凉亭顶部。 不止如此,‘黑崎一护’的身影还没有停下。 他踩着亭子顶部继续朝着更高处的教学楼跃起,身轻如燕,简直就像是超人! “这……这怎么可能?” 体育老师感觉自己应该是还没睡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从地面跳到楼顶?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跳跃力吗!? “哈哈哈哈哈——” 魂跃起在空中,感受着高处空气的流动,神清气爽。 他回头看着那被自己吓倒在地的人类,一脸欢愉。 “果然有身体就是好啊!”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东西,那是无上的自由! ······ 叮铃铃—— 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 学校里逐渐热闹起来。 “好耶!吃饭啦!” 井上织姬起身,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让周围的同学们似乎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多谢款待!” 有的男生明明还没吃饭,就已经开始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 但是,突然间一股杀意笼罩整个教室。 “咦!不好,风紧扯呼!” 看见守在井上织姬不远处目光中透着杀意的男人,男生们赶紧提起便当撤离这是非之地。 “唉……” 有泽龙贵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注意形象啊,吃个午饭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小贵!作为一个健全的女高中生,来学校不就是为了干饭吗?” 井上织姬插着腰,超级理直气壮.jpg。 “是是是……赶紧过来坐着吃饭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有泽龙贵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 还顺便朝着一旁的轩浩招了招手,“轩浩同学,你也要一起吗?” 虽然她有些搞不懂这个新来的同学跟织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着这人平日里很照顾织姬,还赶走了不少烦人的‘苍蝇’,一看就不是什么坏人。 嗯,关键是长得帅。 “好啊。” 轩浩心说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掏出一份三重豪华便当就凑了过去。 “哇……” 有泽龙贵看着这货早有准备的模样愣了愣,好家伙,我就说一大早就看见这货在桌子旁放着一大包用黑布裹着的东西,原来是便当!? 不过……这作为在学校里吃的午餐来说,未免也有些太过丰盛了吧? 看着几乎摆满了整个桌面的便当盒子,有泽龙贵脸上的表情抽了抽。 大哥,你这是不准备让我在这吃了? “来。织姬,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 轩浩递上筷子,温柔的说道。 这可怜的孩子,一个人独自生活,每天中午不是吐司面包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哇!真的可以吗?” 井上织姬看着满桌子的美食,亮眼放光,虽然嘴上问着,但实际上身体已经很诚实的接过了筷子。 大哥……我觉得织姬身体发育得已经够好了,不用继续长了……有泽龙贵有些无语的看了看井上织姬的身材。说实话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为什么这孩子吃什么东西就是长不胖呢?准确的说……好像所有的营养都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一点都没有浪费。反观自己……唉!一言难尽。 “嗯?” 就在井上织姬准备动筷子的时候,一股迅速接近的气息让轩浩眉头一挑。 “果然来了啊……” 这股气息像是黑崎一护的,但实际上本质却并非如此。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着朽木露琪亚将那枚‘义魂丸’之中的魂魄放出来,可算是等到了。 这可是……完美的实验素材啊! 没错,他打算用‘魂’来进行他那让人复活的实验。 这枚义魂丸当中的魂魄并非普通的临时魂魄,而是没被处理掉的战斗用的‘改造魂魄’。 原本这家伙是应该被销毁掉的,现在拿来给他做一下实验,这不是正好吗?他这完全是在做好事啊!而且他想这个‘魂魄’应该很乐意配合他的实验才对。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让其重生的人只有他一个,并且跟着他混,没人敢在提什么‘销毁’之类的词汇。 不只是轩浩,一旁装备有‘黑崎雷达’的井上织姬同样感应到了正在迅速接近的气息。 她起身,却并不是转向教室门口,而是窗外。 只见一道突然间闪现在好几层楼高的窗户前,扒着窗户框,微笑着朝着里面的人打招呼。 “哟!这里就是一年级三班吗?” “!!!” 身为正常人的有泽龙贵愣了愣,随后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这里可是三楼啊! “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她指着面前的‘黑崎一护’,声音颤抖。 “怎么上来的?” 魂嘿嘿笑道,“如你所见!当然是跳上来的啊!” 他环视着教室中的每一个人。 此刻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嘿嘿……” 他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着这些惊讶中的女生。 “不错不错……黑崎一护的生活真是太棒了,这个班上的女生质量都很可以啊!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现在是我的了!” “黑崎!” 井上织姬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开心的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 这不叫还好,一声呼喊,马上让魂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天!!!” 魂看着井上织姬胸前呼之欲出的波澜,眼睛顿时放出精光。 整个人瞬间踩在桌面上扑了过去。 “嘿——” 他踩着便当,停在井上织姬面前,撩了撩头发,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帅的表情,“你好啊,美丽的小姐,能够告诉我——你的……痛痛痛!”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只强有力的手就已经扣在了他的脑门上,将他想要凑近井上织姬的脸硬生生拉开。 “你想要对我可爱的妹妹做些什么呢?崽种!?” “!!?” 魂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力量,聆听着这从灵魂中响起的低语,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喂喂喂,这里不是现世吗?特么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可怕的家伙!? “你……你是谁?想干嘛?” 魂顿时没了调戏女生的心思,心里慌得一批。 “不干嘛,先跟我走一趟吧?” 说着,轩浩在一众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中,拎着这货的脑袋拖出教室。 “这……什么情况?” 还没反应过来的有泽龙贵问道。 “啊!?我也不太清楚。” 井上织姬也连连摇头,“不过……刚才那个人……好像不是黑崎?” 7017k 539.重开吧 “慢……慢点……” “嘶哈——哈——哈—哈—” 朽木露琪亚气喘吁吁的奔跑在黑崎一护身后。 此刻,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解决掉了任务的目标的虚,就已经朝着学校的方向狂奔。 他和露琪亚在附近搜寻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虚的所在。 没办法,就像之前露琪亚解释过的,虚在没有袭击人的时候是躲在虚圈和现世的夹缝中的,至少他们两人没有能力找到躲着不出来的虚。 至于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往学校赶? 因为他感觉总是心里很慌,总之就是不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给那个什么所谓的‘义魂丸’中的魂魄。这也不难理解,不会真的有人会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随意摆布还能安心的吧? 虽然他是个大男人,但总感觉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用这么慌里慌张的吧……” 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的背影喊着,“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比起这个我们应该先去把虚消灭掉!否则会有无辜的人被吞噬灵魂的!” 从刚才开始,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最近出现在现世的虚好像越来越强了。 “……” 一心想着自己身体会不会出现意外的黑崎一护根本就没有将朽木露琪亚的话听进去。 反正现在也找不到虚,他还是更加关心自己的身体,毕竟他可不像朽木露琪亚最后拍拍屁股会尸魂界就得了,他可是还要继续在这里生活的人啊……要是那‘魂魄’擅自用他的身体乱来的话,那天以后还怎么做人? 抬头看了看自己教室的窗户,黑崎一护看见窗户是开着的,二话不说脚下轻轻用力朝着窗户的方向跃起。 “喂喂喂,等等我啊!……”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的看着飞跃而起的黑崎一护,她现在可没能耐跳那么高,毕竟只是应急用的‘义骸’,身体能力虽然比常人要强一些,但是强得也很有限,能跃上一层楼高的墙壁估计就是极限了,想上三楼简直是痴人说梦。 没办法,她只好绕道从里面的楼梯上去。 “咔——” 猛的推开门,朽木露琪亚总算是能够稍微喘一口气了。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教室内,没有发现魂的身影,只有还是死神状态的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站在教室中四处寻找。 “在哪里?在哪里!?那个家伙果然没有好好干活!” 黑崎一护焦急的快要抓狂了,但是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身为普通人的同学们都看不见现在的他。 见此,朽木露琪亚平复了一下呼吸,朝着身边的同学问道,“有人看见黑崎去哪里了吗?” “哦,黑崎同学啊?他刚才被轩浩同学拖着出去了,我好像看见他们往楼顶的方向去了。” 有人回答道。 “谢谢。” 朽木露琪亚道了一声谢就转身朝着楼上跑去。 她知道现在这样的状况想让黑崎一护认真完成任务是不现实的,所以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魂魄的’问题。 只是她感觉有些奇怪。 为什么义魂丸的‘魂魄’会擅自行动呢?按照他们下达的命令,这家伙应该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等着上课才对! “楼上吗?” 黑崎一护也听到了那人的回答,顿时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轩浩带去了楼上!?该死,那个男人不可能看不出身体里的不是我吧?黑崎一护越想越慌,他完全想不出为什么那个可怕的男人会带着不是自己的魂魄到楼顶去。 来不及多想,他再次跃出窗户,踩着窗户框朝着楼顶跳去。 可是,还没等他到楼顶,一道穿着校服的身影就猛地从上面跳了下来。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而过。 “窝草!?” 黑崎一护忍不住破口大骂,“等一下啊!那可是我的身体!这么高跳下楼的话……” 他看着朝着楼下坠落的身体慌乱的踩在墙面上想要改变方向追下去。 该死的,露琪亚给的那什么‘义魂丸’果然不靠谱! “砰——” 沉重的坠地声响起。 只见操控着黑崎一护身体的魂,稳稳的落在地面上,毫发无损。 不仅如此,下一刻,他变猛地爆射而出,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似的飞速逃开。 “这……” 落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看着自己一溜烟儿消失无踪的身体,一脸懵逼。反正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心里有数,虽然还算健壮,但从这么高跳下去运气好也是重伤。 但是被魂魄操控的身体这么高落下去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看样子那什么魂魄还有强化身体的能力啊……我特么谢谢你啊! “那是……” 跑到楼顶的朽木露琪亚双手抓着护栏瞪大了双眼看着楼下飞奔离去的身影。 “改造魂魄。” 还没等她说完,身后的人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吗?”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转身,看着这个一脸笑容的男人。 “如你所见,黑崎一护的身体被改造魂魄占据了,而且现在他逃走了。我本来想阻止来着,但是这家伙还蛮滑溜的~”轩浩摊了摊手有无奈的回答道。 “从你手上逃走?” 朽木露琪亚捂脸。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什么样的改造魂魄能够从你这个变态手中逃走?开什么玩笑!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吧!? 但即使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她好像也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她自己的失误,没想到从浦原喜助那里买的东西居然会有问题,对方没有理由帮她解决麻烦。而且她本来就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像这样恐怖的家伙,只要对方不主动找她的麻烦,那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你不跟上去吗?” 缓步走到朽木露琪亚身边,轩浩微笑着提醒道。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影已经跟随着逃跑的魂走远了。 “对方可是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啊,你不去提醒一下黑崎一护,真的好吗?” “可恶啊,真是麻烦死了,那该死的家伙居然卖这么麻烦的东西给我!” 朽木露琪亚一边抱怨着一边转身离开楼顶。 她万万没有想到义魂丸里的居然是‘改造魂魄’,按理来说这样的魂魄应该都销毁了才对…… 来不及想清楚为什么浦原喜助会错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卖给她,现在她要做的是赶紧提醒黑崎一护小心那个魂魄。 所谓的‘改造魂魄’,是很早之前尸魂界的一项名为‘尖兵计划’的项目计划失败后的遗留产物。 往死后丧失灵魂的人身上注入战斗用的灵魂,使之成为对付虚的‘尖兵’……这是个有问题的计划。 当时开发出来的是用作战斗的虚拟魂魄,根据灵魂的不同,它可以对部分肉体进行强化,比如现在这个魂魄俯身黑崎一护的肉体后表现出来的超越常人的跳跃能力,大概就是因为对腿部进行了强化。 能让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强化到如此地步,看上去这项计划似乎很成功,实际上也的确算得上成功,可这项计划依旧被‘流产’了,理由是尖兵计划利用的是尸体,这样的做法实在太不人道。 而这也是朽木露琪亚此刻担心的问题所在。 计划‘流产’就意味着那些已经被创造出来用于战斗的魂魄们必须被销毁。 这些魂魄们是被他们死神脑子一热创造出来的产物,却又因为他们觉得有问题就必须面临被抹杀的命运。 这样的家伙,对于他们,应该恨之入骨了吧? 稀里糊涂被不负责任的创造出来,又不由分说地要被处理掉,换做是谁都会满腔怨恨吧? 改造魂魄本身就是以用来战斗为目的创造出来的,再加上黑崎一护对付它的时候必然会顾虑自己的身体,这样打起来,会很危险!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加快了脚步。 然而,逃出生天的‘魂’却并没有像朽木露琪亚所想的那样满腔怨恨。 他现在只觉得很快乐,很爽快,甚至有些兴高采烈。 “总算摆脱那些烦人的家伙咯!” 大步跳跃在空中,魂的脸上喜笑颜开。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想着老老实实呆在学校啊,现在我可是自由之身!想去哪就去哪!嘿嘿!” 此刻得到了自由的魂,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他高调的在大街小巷之间来回雀跃,毫不在意自己被普通人看见,甚至还会因为这些普通人惊讶的目光感到无比骄傲,仿佛他就是世界的焦点,整个世界都是属于他的! 而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也让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找起来轻松了许多。 “真是的,刚买的燃料啊,又快要用完了……” 朽木露琪亚摆弄着手里的‘记换神机’一脸无语。而她身边是因为被替换记忆而暂时昏迷过去的路人。 实际上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路人了。 一路上,她和黑崎一护就是追着这样的线索过来的。 “可恶啊!那个魂魄是白痴吗?”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 这下好了,整个空座町的人都知道他一跳八丈高! 他已经想象到如果不是有‘记换神机’这种方便的东西,自己绝对不只是社会性死亡那么简单,说不定等事情结束后还会被抓去解剖! “嗯?他们在干什么呢?” 魂魄停在一处学校的围墙上,俯视着下方偷偷拿着游戏机蹲在墙角处偷懒的初中生。 “体育课那么累,谁愿意上啊。” “就是就是。”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游戏机。 所玩儿的有些似乎是一款养成类游戏。 “啊!怎么又输了啊?”其中一人突然间恼羞成怒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游戏机屏幕,“你就不能稍微给点力吗?好歹是我创造的家伙啊!真是丢人。” “哈哈,这么废物,干脆删了重开吧?”一旁的另一人看了一眼,嘲笑道。 “就是嘛,这么没用,留着干嘛!?去死吧。” 或许是为了在同学面前逞能,那人想也不想毫不留情的按下了删除键。 “你还真删了啊?” “那不然呢?重新练一个就是了,等着吧!下一个一定更强!” “哈哈哈哈……” 欢乐的聊着天的初中生们浑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话全部被高处的魂听到了。 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却仿佛刚好刺痛着魂的内心,将他藏在心底深处的愤怒点燃了。 逐渐的,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砰—— 突然坠落的声音让几个学生吓了一跳。 他们愣愣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黄头发的不良少年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们。 “你……你想干什么!?” 几人拿着游戏机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这个比他们大上不少的不良少年脸上那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模样,他们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 “呼——” 路旁的卖菜的老大爷淡定的抽着烟,吐出一口烟圈。 “跳得很高的高中生啊?” 他想了想,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高中生,然后缓缓摇头。 “不知道,我好像没见过,又好像见过……” “所以到底见没见过?”朽木露琪亚额头青筋暴起。 “你要是买我点儿菜的话……我或许就能想起来了。”老大爷微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不然抽你!” 硬了,朽木露琪亚的拳头硬了。 这臭老头肯定是知道的吧! 不知为何她越想越火大。 虽然她感觉自己原本应该不是这么喜欢发脾气的人,但是这最近遇上的破事儿太多了。 特别是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一天到晚不知道究竟想干什么?之前还莫名其妙提醒她注意蓝染队长,搞得她一天到晚东想西想但就是完全想不通,烦死了! “喂喂喂喂!露琪亚!” 黑崎一护赶紧拉住想要动手的朽木露琪亚,“这老头就这样,别管他啊!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找看吧!” “哎。” 最后,朽木露琪亚还是忍住了怒火,掏出记换神机朝着我这个老头嘣了一下。 7017k 540.魂:塔塔开! “哔哔哔哔——” 替换掉卖菜老头的记忆后,急促的响铃声让朽木露琪亚冷静下来。 她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尸魂界传来的指令。 “不是吧?偏偏赶在这种时候?” 黑崎一护也知道朽木露琪亚的手机响起意味着什么。 毫无疑问,是有关于虚出现的指令。 但是按照露琪亚的话来讲,现在他的身体可是被那个什么叫‘改造魂魄’的家伙夺走了!哪有功夫去关心别人会不会被虚袭击啊! “是的,虚会在五分钟后出现!” 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朝着黑崎一护问道,“怎么办?” “……”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 他当然知道露琪亚话里的意思,这当然是在问他是先去拯救别人,还是先关心自己。 这可是个世纪难题啊…… “问你个问题……”黑崎一护想了想,问道,“改造魂魄,会伤害普通人吗?” “应该不会……” 朽木露琪亚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虽说是战斗用的魂魄,但创造他们的时候就是针对虚的,现在的他除了拥有超人的身体素质之外看上去和人类并没有区别,只要他不傻,想要好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就不会乱来……总之,你的身体应该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安全的,最多或许就是做些丢人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与虚相比,还是虚的危害性要大一些。” “我明白了。”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那就先暂时将身体交给他保管吧!可恶,虚在哪里?” ······ 粗壮的身姿拔地而起,令人感到不安的灵压从这道身影身上朝着四周溢散而出。 这是一只蜈蚣模样的虚,即使是盘旋起来的高度都能够轻松越过学校里高耸的教学楼。 此刻它正扭动着身姿围绕着改造魂魄刚刚路过的那所初中,盘起的宏伟身姿将整个操场笼罩其中,但在操场上打扫着为生的几个学生却依旧浑然不觉。 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也感觉不到虚的,直到死亡降临的前一刻,他们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异常。 而远处高楼上,轩浩坐在楼沿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改造魂魄逃走之后,他就一直远远的跟在后面,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听见了那几个无知的初中生嘴里说出的伤人话语,也看见了改造魂魄吓唬这些初中生的一幕,甚至在那一刻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一闪而逝的杀意。 但改造魂魄终究是收敛了杀意,沉默着转身离去。 改造魂魄不会真的杀人,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因为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动手随意抹去人类的生命,那么跟那些创造它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么现在,你又要怎么做呢?” 轩浩看着对威胁接近浑然不知的几个初中生,又看了看已经离开一段距离的魂的背影,喃喃道。 魂如果不回头的话,那么这几个孩子必死无疑。 而且…… 轩浩起身眺望着远处另一个方向。 两股灵压突兀的升起。 一股是他熟悉的灵压,这道灵压属于黑崎一护。 而另一股……是虚! 黑崎一护似乎遭遇了战斗,也就是说,此刻出现在现世的虚不止眼前这一只。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感受着与黑崎一护交战的虚的灵压,轩浩皱起了眉头。 他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一幕,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凭改造魂魄一个人是搞不定眼前这只蜈蚣模样的虚的,而追着改造魂魄来到这边的黑崎一护应该才是讨伐这只蜈蚣模样的虚的人。 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同时出现两只虚,黑崎一护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最关键的是,这两只虚的强度似乎都有些超标了。 之前朽木露琪亚感觉到的情况并不是错觉。 现在陆陆续续出现在现世的虚,的确是越来越强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现世出现的虚越来越强,那么尸魂界就会派出别的死神前来支援。 “看样子,时间不多了啊……” 轩浩轻轻从楼顶跃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或许是因为他这个不稳定因素的突然出现,似乎有人按耐不住了想要加速这一切的进展。 “是怕我夺走你想要的东西吗?” 他喃喃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与谁交流。 ······ “啊……真是可气啊!你们这些小鬼!” 屋顶,魂一边朝着刚刚离开的那所学校的方向奔跑着,一边像是受了委屈一样抹着脸。 “难得的好心情,都让他们给搅和了……” 那帮小鬼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那样随意践踏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呢? 虽然很气愤,但他终究是没办法像那些家伙一样随意的抹去别人的生命。 因为他体会过那种感觉,那种只能任人宰割的感觉。 自己的生命就像别人手中的玩物,一个念头就被创造出来了,又一个念头,就会被毁灭。 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 正是因为他体会过这些,才会知道,生命真的是很宝贵的东西。 所以他没办法像那些家伙一样,肆意践踏。 所以,他现在必须去救人。 救刚才那几个他看不惯的小鬼,你说可气不可气!? “真是烦死人了!” 魂脚下微微用力,速度骤然提升。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虚的气息。 作为‘改造魂魄’他被创造出来的原本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虚这种东西,所以对于这种令人作呕的气息格外敏感。 有虚出现了,而且刚好是他之前到过的学校,也就是说,之前那几个小鬼有危险! ······ ‘我们觉得岩壁上的花很美,是因为我们就站在岩壁之上。 不需要害怕,因为我们就像花一样,脚步并没有踩到外面去。’ 漆黑的墨,在纸张上不断蔓延着。 尸魂界,五番队宿舍。 午后的阳光透过朦胧的纸窗散落在书桌上,书桌上摊开的纸张上一支刚劲有力的笔如同要将什么东西铭刻在苍白的书页中,笔毫挥洒,仿佛能够入木三分。 但就在最后收尾的时候,这支笔却像是受到了干扰,稍微停顿了一下。 而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一副完美的书法作品上多了一处污点。 这支笔的主人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长着棕色短发与棕色双眸,黑框眼镜后面的脸庞看上去温文尔雅,脸上的笑容如同窗外的阳光般温暖。 他喜欢书法,在这悠闲的午后时光,他原本是想写写字放松心情的。 但不知为何,最后收尾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这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 只是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的升起,让他的心跟着也乱了。 “是因为……那个意料之外的人吗?” 男人脸上的黑框眼镜上泛起了惨白的光芒,让他看不清楚此刻他眼里的神色。 但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很明显的听出此刻他说话的声音不像是平日里有着那样令人如沐春风的感染力,而是只透着冰冷与无情。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计划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毫无征兆。 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没能查出对方的来历。 最让他担心的是,这个男人现在和他的目标‘朽木露琪亚’走得很近。 虽然对方并没有做什么,一切也都按照他的计划在不断进行,但他的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心神不宁。 “唉……” 叹了一口气,男人放下手中的笔墨,脸上恢复了平日里和煦的笑容。 “小桃啊,来了的话不用在外面守着哦。” “啊!对不起!蓝染队长!” 门外传来了慌乱的声音,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张怯生生的面孔从门缝里探进来,“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不,没有。” 蓝染惣右介轻轻朝着雏森桃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进到屋里来。 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让人感觉无比温暖,雏森桃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刚才听见的那冰冷无情的声音似乎只是错觉。 嗯,一定是错觉。 她这样想着,鼓起勇气,踏入了房间。 ······ “嗖——” 一道身影急速的在操场上掠过,将几个小男孩拎在手中。 轰—— 就在那道身影掠过的下一刻,剧烈的轰响在操场山传来,不知何物坠落在地面,激起一大片烟尘。 “怎么回事?” 男孩们一脸疑惑的看着突然出现拎着他们就开跑的身影。 “你……是刚才那个跳得老高的高中生!” 他们当中有人认出了魂。 然而面对他们的疑惑,魂没有多言,直接将几人朝着远处扔出去,“逃!快离开这里!” “啊!” 摔落在地上的男孩们发出痛呼,他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脸懵逼。 “搞什么啊?为什么要逃?” “该死!” 魂这才反应过来,普通人是看不见虚的。 还没来得及等他想办法说服这些小鬼,身后的虚已经发起了进攻。 “嗖——” 蜈蚣模样的虚身上的爪突然间伸长,锋利的爪朝着魂的背后破空而来。 “!!” 魂猛地想要闪开,但因为刚才的愣神还是稍微慢了一步。 “噗——” 原本对准他脑袋的锋利的爪被他险险避开,但还是划过在了肩膀上,鲜血四溅。 “哇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突然间血溅当场的魂,几个男孩忍不住叫了出来。 虽然他们看不见虚,但看见这样触目惊心的场景还是难免被吓到了,不用魂再次警告,他们就都连滚带爬的逃离这里。 “该死!” 反应过来的魂猛地跃起,一脚踩在了再次发起攻击的虚的脑袋上,借助着反作用力高高跳起瞬间来到了高处的楼顶。 “吼——” 似乎被激怒了,虚开始紧追不舍。庞大的身躯高高直立,猛地朝着楼顶的魂俯冲而去。 “可恶啊!” 魂不断的闪躲,但或许是因为刚才受了些伤,身体的行动受到了些许的影响,显得狼狈不堪。 他疯狂的思考着对策。 刚才想也没想就先冲出去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只虚的对手。 他是‘下肢强化型’改造魂魄,唯一擅长的东西就是脚力,虽然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但要凭血肉之躯踹烂这只虚的面具很显然是不可能的。逃跑似乎是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但这具身体已经受伤了,而且血流不止,即使逃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摆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个死局。 “对了!去找死神!” 感受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灵压,突然间灵光一闪,魂瞬间脚下用力改变奔跑的方向。 说起对付虚的话,肯定是死神最在行了!他现在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似乎就是死神,从之前这个死神追他的模样来看,肯定很珍惜这具身体,所以一定不会看着他死的吧? 对吧?死神!你也不想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玩儿坏吧? 可是,当魂刚跑出没几步,瞬间又感觉到了不对。 “怎么会……” 在他的感知中,另一股令人作呕的灵压正与那个死神的灵压交织在一起,而且不分伯仲。 这下完犊子了…… 他如果现在把身后这只虚引过去的话,那个死神肯定对付不了。 可是,不引过去的话,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在魂没有注意到的远处,一道身影正缓缓走来。 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不断闪避着虚进攻的魂,轻声重复着对方咆哮着问出的问题。 他也很好奇现在的魂会怎么做。 此刻的情况可是与原本应该发生的状况不太一样啊。 不会有死神来帮助它,它必须自己做出决断。 身为一个战斗用的改造魂魄,应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回答。 淡淡的笑容在轩浩脸上浮现,因为他看见了自己最期待的一幕。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踏——” 魂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直面着气势汹汹而来的虚。 他的脸上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笑容。 已经没有退路了,身为战斗用改造魂魄能做的事情只有——战斗! 7017k 542.轩浩: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主宰你的命运。 魂的思维疯狂运转,很快他就大概弄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既不是死神,或许也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特殊存在。 从之前毫不费力的抓住他,就能看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现在想来,自己能从这样的家伙手中逃走……绝对是这家伙故意的! 所以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利用我吗? 魂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伸手指着地面凹陷处的无主身躯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东西……是什么?” 即使还没有附身上去他都能感觉到这具肉身的不同寻常,这样的肉体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这个男人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具身体!? 难不成是从谁那里抢来的身体? “放心,那具身体目前为止不属于任何人,是我刚刚创造的。” 轩浩一眼就看穿了魂的心思,“准确的来说,是专程为你量身定制的。” “量身……定制?” 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刚刚?创造?这是能够做到的事情吗?你当自己是造物主吗!? 在他的理解中,无法想象有谁能够凭空塑造一具这样的肉身,即使是尸魂界里面的变态也不过最多是拿尸体做实验罢了,而摆在他的眼前的,分明是一具没有魂魄的完好身体。是活的!除了没有灵魂之外一切正常!连义骸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像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刚出炉’的东西,那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哪来那么多问题,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轩浩不耐的冲着声音嘈杂的方向伸出手,猛然下压。 抬手之间一阵如潮水般的灵压突如其来,那想要朝着这边靠近的大虚被强大的灵压压得寸步难行,而靠近轩浩的魂首当其冲。 感受着压迫着自己的灵压,魂感到了如坠深渊般的恐惧。 他可是在尸魂界呆过的,什么样的灵压算得上强大?尸魂界的死神数不胜数,但鹤立鸡群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可眼前这个出现在现世的神秘男人,比那些家伙加起来还要恐怖! 要知道,现世空气中的灵力浓度远不及尸魂界,在这里无论是谁的灵力都会受到削弱这是世界的规则,如果这样恐怖的程度都只是削弱之后的体现,再加上他刚才亲口说了旁边的那具活着的肉身是他亲手创造……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神’吗?除了那传说中缥缈不可见,甚至不知到究竟存不存在的真正‘神明’,魂实在想象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能够如此恐怖。 “干!” 魂毫不犹豫的扑通跪倒在地,满脸虔诚,“神明大人在上!小的以后就是您的人啦!” “……” 轩浩有些无语的看着突然间变得听话懂事的魂,他有些后悔选中这个憨憨了,这货究竟在脑子里脑补了些什么鬼东西? “唉……算了。” 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 抬手将,散布在空气中的无数灵子仿佛都开始躁动起来。 魂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灵魂体,“这……这是……” 他能够清楚的看见自己的灵体正在逐渐崩溃,如同被分解一般逐渐消散! “大人,您要做什么!?” 魂有些慌了,灵魂被分解意味着什么他当然很清楚,那可是真的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难不成这个男人反悔了? “闭上你的嘴吧。” 轩浩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魂真的闭嘴了。 当然,不是他自愿的,而是轩浩暂时封住了魂说话的能力。 简单粗暴的将义魂丸塞进身体里自然也可以做到让身体提起来的效果,可这并非轩浩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面前这个灵魂真正的‘活’! 想要让一个灵魂真正的‘活过来’和单纯的俯身是两个截然不同感到概念,这需要灵魂与身体的完美契合。 从一开始他就直接断掉了改造魂魄的第二条道路,直接将其从义魂丸中剥离了出来。 他现在要做的,是将灵魂与肉身同调达到完美的契合。 这是一项很危险的工作,因为在这期间,或许要对身体乃至灵魂进行重塑。 这世上没有两块一开始就完美契合的拼图,想要将灵魂与肉身完全合为一体需要对两者都进行打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双向奔赴’。 刚才说的‘量身定制’当然是忽悠这蠢货的,不过也大差不差,反正等他调整完毕之后也就是量身定制了。 “材料解明。” “重构。” “同调。” “融合。” “……” 魂的灵体在轩浩的力量影响想逐渐话说灵子朝着那具屹立的身躯上覆盖而去。 他原本还想修改一下这货不靠谱的性格,不过想了想他要实验的是完整的复活一个人,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多余的动作。 终于,片刻后重获新生的‘魂’的意识睁开了眼睛,于此同时,那具肉身原本无声的双眸中闪过一缕神采。 狂暴的灵力以他的新身体为核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魂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这具肉身体内充斥着的力量心潮澎湃。 “我这是……活过来了?” 魂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此刻的状态与之前俯身在黑崎一护体内完全不同,这完美的契合程度简直就像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属于他的! 此刻,他的灵魂与这具肉身彻底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了! 拥有着能够赋予人生命的力量?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恭喜你重获新生。从此刻起,除了我以外,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主宰你的命运。” 听见这道身影,魂不由得转头望向那个男人,但发现对方已经连同着黑崎一护的身体消失无踪。 吼—— 身后传来的吼声,魂猛的反应过来,那个男人走了,也就意味着这只虚也该挣脱压制了。 他错愕的转身并且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抵挡。 然后他愣住了。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只大虚怪物一般的庞然身躯突兀的停下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轻易挡下了。 大虚的撕咬的头颅猛地撞过来,那面具上张开的狰狞巨口上是蜈蚣一般能够撕裂一切的口器,仿佛死神的镰刀一般能够轻易收割生命。 然而他抓住这锋利嘴巴的双手却分毫未伤,不止如此,就连这庞然身躯冲过来的强大冲击力也没能让现在的他退后分毫。 大虚冲锋时掀起的狂风因为身躯突兀的停滞开始逆卷,吹动着魂额头前凌乱的碎发,他脸上映着阳光,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是兴奋的笑! “哈哈哈哈——这力量,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魂哈哈大笑着,手中猛然用力。 很快他就意识到所谓的‘热血沸腾’并不是错觉,而是他体内的血液真的在沸腾! 璀璨的金色随着他的用力变得越发明亮,或许魂还没有意识到,从刚才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不断变强,因为龙血的本能早已在苏醒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危险的接近,灵也随之开启。 肉身强化类灵·青铜御座。 这是轩浩赋予这具身体的其中一个灵,魂本身的能力只是强化下肢,他认为仅仅是那样太弱了,于是就改成了全身强化,当然,这个灵配合上魂本身的能力只会变得更加强大。 至于青铜御座使用时可能会因为因为肌肉密度过大碾碎骨骼的副作用?那只是针对与普通的混血种而已。 魂现在所使用的这具身体,是他结合了自身力量的杰作,妥妥的人形暴龙! 大虚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错愕,或许是还没能从自己的冲锋被挡下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但是下一刻,脸上传来的剧痛就让它瞬间清醒。 伴随着“咔”的一声,它庞大的身躯被击退了,面具上也多出了一道裂痕。 魂揉捏着拳头活动着身体,浑身骨骼发出顿挫的声音,稍微熟悉了一下这具身体所含的力量之后,他扭了扭脖子,满脸笑容的看着倒地的大虚,“虚?再来!” “吼——” 愤怒的吼声伴随着飓风传来。 大虚猛然直立起自己庞大的身躯,朝着魂疯狂的怒吼。 它完全没明白眼前的这个灵魂怎么会突然间换了一具身体,这样也就算了,还突然间变得异常强大,那恐怖力量居然伤到了它的面具! 虚的面具一旦破碎,就意味着无法再继续进化了!要修复这样的裂痕,得吞噬多少灵魂!? 难以喻的愤怒让这只虚变得更加狂暴,它要撕碎眼前的灵魂,把这家伙嚼碎!一滴不剩的全部吃掉! 但是……还没等它动手,对面的魂就已经迫不及待先动手了。 魂的身姿微微下沉,紧绷的小腿肌肉中瞬间爆发出爆炸般的力量。 踏—— 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地面在他的踩踏下掀起漫天碎石,而他的身影而已在碎石中消失不见。 这一刻,他的速度几乎在一瞬间突破了音障,空气形成的护盾将挡在面前的碎石尽数粉碎,刹那间他的身姿就来到了大虚面前。 感受到突然间掀起的狂风,大虚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身上无数触手瞬间延伸而出交错着朝着面前的大地插下去。 咔——咔咔—— 吼—— 摧枯拉朽一般的断裂声不断响起,还伴随着大虚痛苦的哀嚎声。 它伸出的交错触手仿佛罗网一般在身前形成密不可破的防御,但这样的防御在此刻的魂面前没有起到丝毫阻挡的作用,仅仅是靠着蛮力冲撞,他就硬生生的撞断了大虚的每一根骨骼来到了它的面前。 或许是刚得到力量显得有些膨胀,魂来到虚的面前后突兀的停下,抬起头骄傲的看着眼前笨拙的大家伙,伸出大拇指,然后向下。 “哈哈哈哈!叫你这蠢货刚才敢追我!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吗!?” “蠢货。” 就在魂骄傲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快点解决掉,我给你力量不是让你用来玩儿的。” “好勒!遵命!” 魂紧绷着身体无比乖巧的敬了一个军礼。 而这样的动作在无比愤怒的虚看来宛如一个智障,浑身都是破绽。 它咆哮着下压自己庞大的身躯,试图将眼前这个伤到自己的混蛋碾碎。 但面对着缓缓压下来的阴影,魂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猛的抬起腿,朝着上方踹去。 强大的力量和极快的速度让他的腿与空气产生距离的摩擦,周围的空气仿佛火焰般炽热。 “给我去死!” 猛的一脚踹在蜈蚣庞大白色面具上,白色的骨质碎片四散纷飞,其巨大的身躯被高高踹起。 当然,没有斩魄刀的加持,这样的一脚并不能对虚这种怪物造成致命的伤害。 于是魂再次猛跺地面高高跃起。 “西内!” 魂弯曲着膝盖猛的一记膝击再次砸在大虚的面具上。 他知道面具是虚的要害,所以专门挑面具下脚,毫不留情。 因为还不太熟悉这具身体的能力,所以他暂时只能用这样粗暴蛮横的方式解决掉这只虚。 “砰——砰——砰—” 猛烈的撞击声不断的从天空中传来。 解决掉任务指令目标的虚朝着这边赶来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一脸懵逼的看着天空中被‘吊锤’的大虚。 蜈蚣直立的身体仿佛狂风中摇曳的脆弱树苗一般不断摇摆,随时都会被折断。 惨叫声不绝于耳,那只虚甚至连蜷缩在地哀嚎都办不到。 一道残影如同重锤般不断的捶打着这只虚的头部,让它倒头如蒜。 “噗——” 伴随着一声脑袋开花的声音,大虚的整个头颅终于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狂暴打击被踢爆了。 四散的血液和爆出的浑浊物质让赶来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个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朽木露琪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我的身体还在那个方向来着!这究竟是什么状况!?”黑崎一护也快要抓狂了。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43.幸灾乐祸的浦原喜助 之前在跟别的虚战斗的时候黑崎一护就注意到那个改造魂魄带着这只虚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掉头了。这只虚很显然是在追着改造魂魄的。 可现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和露琪亚看着落在那只虚尸体上的少年面面相觑。 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哟!你们好啊!” 魂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挥着手兴高采烈的打着招呼。 “你是谁?”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黑崎一护也握上了背后斩魄刀的刀柄,目光警惕。 这个家伙,似乎认识他们? “阿勒?你们之前不是还在追我来着吗?” 魂挠了挠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样貌好像大变了,面前这一个失去力量的死神还有一个半吊子认不出自己来很正常。 “怎么怎么!你们要打架吗!?” 他兴奋的看着黑崎一护严阵以待的动作,眼里闪烁的金光越发明亮,跃跃欲试。 刚刚得到力量,揍一只虚根本完全不过瘾啊!这两个人刚才追着自己撵了好几条街,不得揍一顿? “你是之前的改造魂魄?”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拔出斩魄刀。 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眼前这个家伙很危险,尤其是那双目光灼热的黄金瞳看得他头皮发麻。 气氛变得有些焦灼,似乎下一刻这里又要爆发一场大战。 “停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打破了僵局。 三人不约而同的被这道声音吸引注意力,抬起头望去。 只见轩浩提着黑崎一护的身体,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 “这家伙是改造魂魄?是你把他搞成这样子的吗?” 朽木露琪亚结合魂的回答还有轩浩的出现,很快就分析出眼前的情况。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这家伙究竟对改造魂魄做了什么!?从现在的魂身上她完全看不出对方还是‘义魂丸’,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不仅如此,这逆天的战斗能力究竟是什么情况!?完全超标了好吧!她可不记得尸魂界研发的改造魂魄有这么厉害!这才半日不见这个男人是怎么搞出一个这么恐怖的东西的! “这跟你没有关系。” 轩浩将脚下凝聚的灵子消除,从天空中落下,随手将黑崎一护的身体扔给他本人,随后朝着一旁的魂挥手示意。 “走啦,善后的工作交给他们就行了。” “啊?哦哦哦!” 魂听见这人叫他,立刻连连点头。 说实话他直到现在还满脑子的问题,甚至连眼前这个赐予他新生的人究竟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能抱上这样的大腿,他当然得抱紧才是! 这个人刚才可是说过‘除了我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主宰你的命运’!如此霸气侧漏的话能是一般人敢说出来的吗?只要跟着这个人的话……尸魂界那些死神也拿他没有办法了吧!? “喂喂喂!你当我们是工具人吗?我们好歹也是死神啊!给点面子行不行……”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两人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处凌乱了。 这周围因为刚才的战斗破坏得不是一般的严重,要修复起来可费劲儿了,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没钱啊!还原这些地方都是需要经费的啊! “阿勒?我好像来晚了啊,哈哈哈哈……” 就在轩浩离去后不久,贼眉鼠眼的浦原喜助‘姗姗来迟’。 “你这家伙怎么会来这里?”朽木露琪亚翻了翻白眼。 她还没来得及找这个卖‘劣质品’的无良商家的麻烦,对方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既然来了,那处理善后事情就交给你了!就当是你乱卖东西给我的赔偿!” “你听我解释,这真的是个意外……” 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扶了扶帽子,“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啊……” “这人是谁啊?” 黑崎一护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有些惊讶。 刚才他没能感觉到轩浩的出现也就罢了,连这个人的出现也是无声无息,他根本完全没能感觉到。露琪亚说他很有作为死神的天赋,甚至比一般的死神都要强,可怎么他在现世除了露琪亚以外怎么就没遇见过比自己弱的家伙啊…… (朽木露琪亚:你礼貌吗?) “额,你问我是什么人……” “他是个唯利是图的无良商人。” 浦原喜助听见黑崎一护的话愣了愣,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完朽木露琪亚就替他回答了。 “不不不,别听她乱讲,我是正经人。”浦原喜助摇了摇头一本正经。 “额……所以我该相信谁?”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感觉眼前这两货都不靠谱。 “总之……这一切都是误会。” 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是真没想到会有那样的人插足进来。” “哦?意思是那东西果然是你特么故意卖给我的对吧?” 朽木露琪亚捏了捏拳头,恨不得锤爆眼前这个男人的脑袋,可惜她知道自己锤不过。 “咳咳——”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赶着来尝试补救吗?” 说着,他抬了抬手中的拐杖,一副全副武装准备干架的样子。 “哦?那你怎么不追上去?”朽木露琪亚嘲讽道。 “这个……” 浦原喜助顿时答不上来了,“其实我比你们还先到这里来着,原本打算动手抢回‘商品’的,结果……” 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意思是……你搞不定那个男人?” 从浦原喜助的话中朽木露琪亚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个唯利是图无良商人居然拿那个男人没有办法!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她眼前这个无良商人的实力有多强没有人知道,但这货能够开黑店必然是不怕麻烦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毫无战力的文弱老板能够游刃有余的在尸魂界和现世来去自如甚至还能随意‘进货’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家伙,居然也搞不定那个男人。 那家伙果然是个规格之外的怪物吧!? “你要是看见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估计也会跟我一样不敢动手的,不,我想所有人都会跟我一样……”浦原喜助无奈的说着。 他压低了帽檐,叹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脸上却露出了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他做了什么?”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也很好奇,这个男人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一个改造魂魄突然间变得如此强大。 “嘘——” 浦原喜助一边倒退着,一边竖起食指示意两人必要继续多问。 “你这家伙,少来,快说!”朽木露琪亚捏紧了拳头。 “两位,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我吧,”浦原喜助微笑着说道,“至于其他的,你们就别多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 他挥了挥手,一大两小扛着装备的店员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似乎要是这两人敢继续问的话,就会直接动手。 “你……” 朽木露琪亚见状眉头紧皱,最后,还是带着黑崎一护离开了这里。 “唉……” 看着朽木露琪亚离开这里的背影,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 “店长,那个人真的那么可怕吗?” 他身后的铁斋问道。 “当然……” 浦原喜助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随后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店长你笑得好可怕……”小雨怯生生的提醒道。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太开心了!” 浦原喜助伸手揉着女孩的脑袋,一脸笑容。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轩浩这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家伙的出现。 这个男人的出现虽然扰乱了他的计划,但这没什么,因为对他来说好处是要大于坏处的,真正该头疼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藏在尸魂界里的家伙。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识了那个男人的能力,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找了具身体给魂俯身啊,而是完完整整的将魂与那具身体全部融合在一起,彻底的‘复活’。这样的手段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完全不是他们能办到的事情。 哪怕他身为尸魂界技术开发局第一任局长也从没想到过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因为这赋予人新生完全不是‘人’的领域,那是足以扰乱世界平衡和秩序的力量。 “啧啧,蓝染哟,要与这样的家伙为敌,我都替你感到担忧啊……” 浦原喜助心情无比愉悦,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收回了布置在周围的干扰术式。 没错,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他不仅没有再想从那个男人手中夺回改造魂魄,甚至还帮忙布置了干扰结界。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只有他和那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没错,我们被别无选择的无知和恐惧所吞噬,反而堕落那些没有被采中的东西才被称为命运的浊流之中。” ······ 淅淅沥沥的雨永不停息,湍急的河流奔腾着,仿佛没有尽头。 血染的河畔停着尸体,年幼的少年站在雨中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一刻仿佛是永恒那样,永远刻在他的心中无法抹去。 “所以……我才这样想。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保护好他们。” 清晨,黑崎一护从噩梦中醒来,眼角不知为何带着泪水。 他起身穿好衣服,如同往常那样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但映入眼帘的日期却让他稍微愣了愣,心情变得越发沉重。 “原来……又快到这一天了吗?” “怎么了,一护?” 朽木露琪亚同样整理好衣物从橱柜中钻出来,她看了看黑崎一护脸上那和与平常不太一样的神情,问道。 “不……没什么,走吧。” “真是奇怪……” 见对方不愿回答,朽木露琪亚不再追问,翻身从窗户跳出房间,朝着学校的方向而去。 黑崎一护也背上背包很快跟上。 “早啊,黑崎!” 黑崎一护踏入教室门,井上织姬笑着朝他打着招呼。 “啊!” 黑崎一护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应道,“早啊!井上!” 然而就是从这样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的笑容中,井上织姬也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异常。 “怎么了,织姬。” 轩浩看着自家妹妹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皱着眉头问道。 “嗯……没什么。”井上织姬晃了晃脑袋,“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总感觉黑崎今天有些精神过头了……就好像在逞强?” “是啊,今天真是破天荒呢。”一旁的同学也点头附和道,“能看到黑崎这么灿烂的笑容,简直比看恐怖片还恐怖……毕竟这家伙平日里看上去凶巴巴的。” “嗯?” 一旁的有泽龙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拍着桌子,问道,“今天几号?有人带了时间吗?” “六月十六,怎么了?” “原来如此……难怪。” 有泽龙贵听见这个日期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悲伤起来。 “织姬,有事儿找一护的话,就趁今天吧……那家伙明天不会来学校。” “怎么回事?细说。” 踏。 轩浩将椅子拉拢,示意有泽龙贵坐下细说。 虽然他不是心理医生才懒得去管黑崎一护的情绪问题,但为了自家妹妹脸上的笑容,还是得稍微了解一下情况的。 “啊……让我回忆一下……” 有泽龙贵看着这人如此坚持的样子知道自己大概是跑不了了。 毕竟这货可是第一天来就把织姬按在墙角的男人,她可不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至于你说的空手道?那玩意儿能敌得过单手扣着‘黑崎一护’的脑袋把这位校霸一样的存在拖着上楼顶的狠人? “让我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笑的——” 有泽龙贵沉吟着回忆着。 身为黑崎一护的发小,她和井上织姬一样能够察觉到黑崎一护脸上笑容的异常。 准确的来说,她更加的清楚,那个家伙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不会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平日里那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是假的,只是今天或许是心情的缘故,表现得特别明显……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44.魂:大哥的圈子可真乱啊…… “我是在四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就在我常去的那家道场。” 有泽龙贵一边回忆着一边说着,“当时我在那家道场学习空手道,而他顶着一头夸张的发色如同梦幻一般出现了,就连出场的方式都显得很梦幻。” “梦幻?”井上织姬有些不解。 “因为他的妈妈真的很漂亮,漂亮得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人。” 有泽龙贵提起黑崎一护的母亲时,脸上不由得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就连身为女生的她都被那位母亲身上所散发出的特殊气息所折服了。 “他被妈妈牵着,来到道场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笑容,那走路摇摇晃晃还傻笑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一个憨憨。现在想起来,那笑容真的是太傻太天真的,想必当时的他应该被他的母亲保护得很好,无忧无虑……” “黑崎的母亲是一位很好的人吧……”井上织姬了也不由得赞同道。 “是啊,那时的黑崎就像个废物一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我跟你们说啊,我在那个道场可是把他揍哭过呢。”有泽龙贵满脸笑容的揭黑崎一护的老底,“只是这家伙变脸的速度可快了,哭归哭,只要一看到母亲来接他了,他的哭脸立马就会变成笑脸。这个最让我讨厌了……男孩子输了就输了嘛……装什么啊?明明……笑得那么傻……” 说着说着,有泽龙贵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声音也变得悲伤起来,“当时的我总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着他傻笑,心想这家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伙吧?有一个这样爱他的妈妈……当时的他太爱撒娇了,还总粘着妈妈……不过能够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还真是令人羡慕啊……” “所以……后来呢。” 轩浩淡淡的问道。 听了有泽龙贵的讲述,他大概已经回想起这段剧情是怎么回事了。 一般这样美好的故事,总是会有一个糟糕的结局,比如——黑崎一护的母亲早在六年前,也就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死了。 “没有后来了……他的妈妈死了,在他九岁的时候。” 有泽龙贵捂着脸回忆着,似乎这段回忆对她来说也很遗憾。 “当时我也才九岁,几年过去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总之,只有九岁的一护,老爱傻笑黏着母亲撒娇……可他的母亲却不在了。 从那天后他没有来上学,我四处找他,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是行尸走肉一样呆在他母亲死去的河边,背着书包一整天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一样,走过来又走过去……累了就蹲会儿,然后接着走,天天如此……从那以后,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曾经那样幸福的笑容了。” “所以明天……”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不知何时也凑过来了。 她听了有泽龙贵的讲述,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是他妈妈的忌日。”有泽龙贵回答道。 “难怪这家伙从一早起来就感觉很奇怪……” 朽木露琪亚听了,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喃喃自语着。 “一早起来!?” 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听了她喃喃自语的话,突然间变得警觉。 “啊哈哈哈……” 朽木露琪亚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尴尬的笑着想要糊弄过去。 原本悲伤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奇怪起来。 看着被逼迫到墙角的朽木露琪亚,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台前推开窗户背靠着窗户将头仰出窗外。 他能够感觉到此刻没在教室的黑崎一护是逃课去了安静的楼顶。 此刻的黑崎一护心情与他装出来的笑容是截然相反的,他抓着屋顶的护栏,眺望着远方,那是他母亲坟墓的方向。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轩浩靠在窗边,教室里打闹的声音和窗外的宁静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烦恼、悲伤和喜悦混杂在一起,仿佛青春的味道。 ······ 第二天清晨。 轩浩站在还未建成的高楼顶端俯瞰着周围的一切,将所有人的动向都尽收眼底。 黑崎一护一家人已经出门准备去给他的母亲扫墓,而朽木露琪亚也跟了上去。 不仅是朽木露琪亚,还有另外一个不该跟过去的人。 “我就知道这丫头会跟过去的吧……” 看着一身便装出门的井上织姬,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 原本这丫头应该是今天才听有泽龙贵提起关于黑崎一护的往事的,但是因为他想要先了解情况的原因昨天就知道了这件事,昨天该把有泽龙贵单独拉出去问的。 “不过也好。” “魂。” “来了,老大!” 随着轩浩轻轻呼唤一声,一道不知身影不知从何处跳跃而来,落到他的身后,正是已经得到身体重获新生后的‘改造魂魄’。 “老大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我就是老大的脚,踏平挡在大哥前进道路上的一切不平之物!”魂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看上去似乎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根据轩浩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的了解,这大概只是拍马屁罢了,真要遇见搞不过的人,这货跑得绝对是最快的。 不过,目前应该不会有现在的‘魂’搞不定的家伙出现。 “跟着织姬,保护好她。” “是!” “还有,不准再动歪念头,不然……” “明白!” 还没等轩浩说完,魂就瑟瑟发抖的果断回应道。 他可是记得上次还俯身在黑崎一护身上的时候接近这个女孩就差点被捏爆了脑袋的情景。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他想眼前这位大人当时绝对有捏爆他脑袋的想法,只不过碍于那是黑崎一护的身体所以手下留情了。 此刻的魂对于轩浩的力量没有丝毫的怀疑,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能够随意主宰别人生死的恐怖存在,比死神还像死神! ······ “笨蛋!你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通往墓地的林间小道上,黑崎一护着急的拉着朽木露琪亚来到这里,见周围没有人后,终于松开她的手,有些气愤的质问道。 这货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偷偷跟在后面也就算了,居然还明目张胆出现在自己的家人面前。为了防止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有怕两个妹妹看见她这张脸想起那天晚上遭遇虚的经历,黑崎一护只好先拉着朽木露琪亚离开。 ‘记换神机’虽然好用,但根据使用燃料的级别,效果也有所差别,像朽木露琪亚使用的燃料光是看替换记忆的离谱程度就知道不靠谱,这样的虚假记忆很容易因为再次见到某些人或者物让当事人回想起真正的记忆。 “你才是笨蛋,让你使用义魂丸自己变成死神的计划泡汤了,所以我现在只有自己跟着你咯。” 朽木露琪亚双手抱在那不存在的胸前,理直气壮,“万一我不在,虚来了,你一个人能对付吗?” “你就算是要来,也不用让他们都看见吧!万一游子和夏梨看见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怎么办?”黑崎一护一脸质疑。 他不信这个家伙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绝对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朽木露琪亚一脸正经,“下次注意。” “还下次……”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你这家伙……在赌什么气呢?” “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说。” 朽木露琪亚撇过头。 “鬼才信啊!绝对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今天请假的原因吧!?”黑崎一护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真是个麻烦的家伙……这根本……不关你什么事情吧?今天是我的母亲的忌日,她在六年前的今天……被杀死了。” “……” 朽木露琪亚依旧环抱着双手,沉默了一阵。 “被杀的吗……” “是啊……被杀的。” 黑崎一护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语气变得很消沉,“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你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够了吧?” “看你的样子,根本没有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吧?” 朽木露琪亚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黑崎一护的逞强,“所以……你的母亲……是被谁杀死的?” “你是我的谁?” 黑崎一护声音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 他将双手揣在裤兜里,沿着小路缓缓朝着山上走去,在路过朽木露琪亚身边的时候,低头俯视着对方,“我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管。” “……” 第一次看见黑崎一护这样冷漠的模样,朽木露琪亚稍微愣了愣。 她转身看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再次问道,“那我换个问题……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就能看见‘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杀了你母亲的,是虚对吗?” “……” 黑崎一护沉默着停下了脚步。 “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只是想帮你走出阴影而已。” 朽木露琪亚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自小便能看见灵的你当时或许根本分不清‘整’和‘虚’,贸然接近很容易被攻击,本想攻击你的虚误伤了你的母亲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了解清楚当年的真相——” “闭嘴!” 黑崎一护没有回头,但仅从那近乎咆哮的声音就大概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 “开什么玩笑,你的眼里只有虚吗?不管什么事情,你都能和虚扯上关系!?”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朽木露琪亚被黑崎一护突然的愤怒镇住了,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没气势,“我说的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够了。” 黑崎一护喝止了朽木露琪亚想要继续说的话,“这件事情和虚没有任何关系。” 在他的记忆中,当时的河边的确没有出现虚的身影。 他的母亲是被他害死的,当时的他还分不清活人和灵魂的区别,看见了朝着湍急的河流中走去的灵魂,以为那是活着的人,他想要救那个人,于是横穿马路朝着河边冲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妈妈扑倒了。 或许是潜意识的想要忘记那段悲伤的回忆,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妈妈流了很多血,还有听后来善后的人说……他的母亲是为了救他,横穿马路被雨天来不及刹车的汽车撞死的。 “……” 沉默了一阵,见身后的朽木露琪亚不再说话,黑崎一护抬起头,准备继续朝着墓地走去。 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猛然看见一道略显熟悉的影子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那是……不……不可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再也不能淡定,撒开双手疯狂的想要追上去。 不会记错的,那道影子和当年事故现场的身影一模一样! “一护!” 看着黑崎一护突然奔跑起来的身影,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 她同样抬起头朝着黑崎一护刚才吃惊的方向望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究竟是……” “怎么回事?” 两道同样的疑惑声在树林中同时响起。 朽木露琪亚追逐着黑崎一护的背影离去后不久,不知何时躲在一旁的井上织姬从树后走出来,她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担忧的模样。 对于两人刚才的谈话,她完全没能听懂,什么虚?什么整?黑崎一护母亲的死难道有什么隐情吗?一时间许多问题在她脑海里萦绕着。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她也迈开步子跟上去。 “唉……老大的圈子可真乱啊……” 一阵抱怨的声音从树林中传出来。 魂拍了拍落在脑袋上的树叶,一脸无奈。 他只知道自己是在奉命保护大哥的女人(轩浩:这完全是个误会。),井上织姬这样拙劣的隐藏技巧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也是因为有他在一旁掩护的结果。 但是却意外看见了这样仿佛修罗场的一幕。 “老大让我保护井上小姐,井上小姐暗恋黑崎一护,黑崎一护和朽木小姐纠缠不清……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吗?真是太刺激了!” 魂一边掰着手指梳理着情况,一边兴奋得鼻孔冒出热气。 7017k 546.被玩儿坏的朽木露琪亚 “看是看得见啦,不过看见幽灵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一般不会招摇啦。” 似乎还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夏梨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答道。 人类能够看见幽灵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对方会这样疑问很正常,而且她也不是没遇见过那种发现被看见后吓一跳的胆小幽灵。 “回答我的问题了……”女孩喃喃地转过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夏梨,随后又问道,“这么说来,我的声音你也能听见?” “是啊,听得很清楚。”夏梨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只幽灵,“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很好,好极了!” 突然间,一股可怕的气势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朝着夏梨的方向汹涌的席卷。 “你看上去,应该很好吃!” “什么……” 夏梨先是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对方的话,但当她看见对方身后突然出现的可怕影子之后,顿时就不这么认为了。 这家伙背后那怪物一样的影子是什么东西!? 冷汗不自觉的爬满了脸颊,她吞了吞口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身后的那家伙……又是什么?” “真是棒极了。” 女孩见夏梨甚至能够看见自己身后的影子,脸上的笑容更甚,“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都能看见,真是太好了!” 它身后的东西是由它的灵力凝聚而成的分身,虽然也有实体但对于人类来说存在感比它的本体还要微弱,而眼前的这人类居然能够如此清楚的看见它背后的影子,想必灵魂的味道一定异常美味! ······ “!?” “这种感觉是!?” 祭拜完母亲后,黑崎一护找到了还在原地等着他的朽木露琪亚。 正当他准备让露琪亚帮忙寻找刚才他看见的那道身影的线索时,一股突然出现的灵压让他心生警觉。 “是虚!出现了!” 急促的铃声在朽木露琪亚身上响起,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 “果然吗。” 黑崎一护确认了心中的想法后,脸上的愤怒溢于表。 错不了!一定是那家伙! “快,帮我!” “当然!” 朽木露琪亚已经带上了手套,猛地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身体中推出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 做完这一切后,她看着黑崎一护转身就要冲出去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道。 黑崎一护此刻的情绪很显然不大对劲,她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当然可以,应该说这一次必须由我一个人解决!” 黑崎一护拔出背在身后的斩魄刀,强大的灵压冲天而起,“而且遇到虚,你在旁边也派不上用场,看好我的身体。” “嗖——” 话音刚落,一声狂风猛然掀起,是黑崎一护的身形冲了出去。 “这速度……”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爆发出来的速度微微吃惊。 没有经历过真央灵术院的培训,黑崎一护根本没有掌握身为死神该有的技巧,无论是瞬步、白打还是鬼道,他都不会,因此至今为止的战斗他依靠的都是本能。 而在朽木露琪亚看来,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强了! 是因为愤怒吗? 可这愤怒从何而来? 朽木露琪亚完全不知道黑崎一护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一脸懵逼,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刚才这家伙趴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神,哭了,然后就开始带着杀意与愤怒,仿佛无从发泄。 这还是她认识黑崎一护这么久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杀意’,在她的印象中黑崎一护虽然看上去很凶,但实际上是个温柔,甚至有时候有些孩子气的烂好人,之前即使是执行任务讨伐虚的时候,这个家伙都没这么认真过。 而现在她能够明确的感觉到黑崎一护身上的杀意,那是真正想杀死某个东西的情感,不论这个目标是什么! “啊……” “谁!?” 背后突然传来的惊叫声让朽木露琪亚一阵警觉。 她居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 但当她转身看清楚那道人影的时候,却感到异常疑惑。 只见井上织姬不知何时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面色焦急,似乎是因为看见她一巴掌把黑崎一护‘拍晕’了,没错,在普通人的视角下,的确只能看见她一下子打晕了黑崎一护。 至于那声尖叫……从井上织姬下意识捂住裙子的动作可以看出,大概是因为身为死神的黑崎一护离开时掀起的狂风。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偷跟着你们的……” 井上织姬面对质问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有担心……你……你对黑崎做了什么?”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朽木露琪亚还有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 黑崎的运动神经那么发达,而且还学过跆拳道,怎么会被一个女生一下放倒?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晕过去了! 为什么黑崎晕过去之后,朽木同学还像是在跟某人说话? 还有……刚才莫名其妙刮起的风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那阵风刮起的时候她似乎隐约看见了一道不太清楚的影子,只是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总之,此刻井上织姬脑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的疑惑,她总感觉黑崎和朽木同学正瞒着她进行着什么……好……好酷的样子! “额……” 朽木露琪亚看着井上织姬脸上越来越兴奋的模样感觉到一阵汗颜。 这孩子又在脑袋里想了些什么鬼东西?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井上织姬在班上可是出了名的脑回清奇,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我没对他做什么……” “那他怎么会突然间晕倒?” “emmm……总之,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最好赶快离开。” 朽木露琪亚感到一阵头疼。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从怀里掏出记换神机,想着如果糊弄不过去的话就直接替换掉井上织姬的记忆算了。 但当她刚掏出记换神机,就感觉手里空空的。 “!?” “这是什么东西啊?小姐姐。” 一阵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朽木露琪亚警觉的转身,心里却是不断的骂娘。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有莫名其妙的家伙冒出来? 她下意识的站在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身前。 但当她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稍微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个家伙……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做什么?”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来到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跟在轩浩身边的改造魂魄。 一下子思路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心想这家伙现在是那个男人身边的跟班,按照那个男人平日里对井上织姬的照顾,眼前这货肯定是被派来保护井上织姬的,难怪刚才她居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孩接近自己。 那么……那个男人现在就在附近!? “不做什么。” 魂抛了抛手中的记换神机,嬉笑着回答道,“不过你如果不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我也不介意做点什么。”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老大给他的任务可是保护好井上小姐啊,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死神,鬼知道突然她掏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作用,万一对井上小姐不利呢? “唉……” 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不善的表情叹了一口气,“你是那家伙派来保护她的吧?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这只是记换神机,用来替换普通人记忆的东西。有虚出现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她在这里很危险,我只是在帮她。” “哦……” 魂淡淡的应了一声,但依旧没有把东西还给朽木露琪亚的打算。 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道具,一边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替换人的记忆,算伤害人吗?老大给他的任务可是让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井上小姐分毫啊……记忆这种东西也包括在内吗?好像是的唉…… “不好意思,这东西暂时不能还给你。” “你……”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但井上织姬就在旁边,她有些话根本没办法说,现在记换神机也被人夺走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打不过眼前这个家伙! 真是麻烦。 “那个……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井上织姬举起手,像是课堂上提问的学生一样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朽木露琪亚只能这么回答。 而魂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井上小姐的模样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啊……老大究竟是怎么想的?把一个普通人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来…… 他感觉自己有些摸不透轩浩的想法,不过既然老大这么做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嗯,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而且一个能让他从改造魂魄变成活生生的人类的存在,想法肯定跟他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又如何?没准老大一个念头就能让井上小姐变强呢? “不用替换她的记忆,顺其自然吧。她迟早会接触到这些的。” 果然,就在魂思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好的老大!” 魂疯狂的点头,目光变得越发坚定了。 好险,果然他刚才的做法是对的,要是真让朽木小姐替换了井上小姐的记忆,老大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咳咳,没收没收,我家老大说了,这种东西不能对井上小姐用。” “对我用?什么啊?” 照看着黑崎一护身体的井上织姬一脸疑惑的指着自己,“哦,对了,这位……同学?你是谁来着?我们认识吗?” “啊……这个……那个……” 被问到的魂有些不知所措,他心想反正老大没打算对井上小姐隐瞒这些事情,于是就开始解释起现在的状况来。 “该怎么办呢……”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不断给井上织姬灌输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知识的魂,又看了看旁边听得似懂非懂,已经开始好奇的不断戳着只剩躯壳的黑崎一护的脸,一脸好奇的井上织姬。 完了,彻底完了,这下子全乱套了。 朽木露琪亚感觉脑袋快要炸掉了。 她现在才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可不是死神,对于他们死神制定的规则,当然没有遵从的必要。 只是……也不知道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不让她替换井上的记忆甚至还让魂将一切都告诉井上?这已经不是尊不遵守规则的问题了,而是赤裸裸的想要扰乱世界的秩序!这样让一个普通人卷进这些事情里面来真的好吗?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情了……” 朽木露琪亚陷入了怀疑并放弃治疗。 “原来如此!” 井上织姬小拳头锤着掌心,一副‘我已经完全弄明白了’的表情,“你是说黑崎他已经变成超人殴打小怪兽去了吗?” “不……你根本没懂……”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孩子天真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不过她也因此松了一口气。 魂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井上织姬似乎还是没能弄明白,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或者……她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这孩子使用什么记换神机? “那黑崎现在在哪里?” 听完魂的描述后,井上织姬好奇的问道, “哦!让我找找……”魂挠了挠头,感应了一下,“那边!” “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可突然间井上织姬和魂之间的对话,又让朽木露琪亚的心提了起来。 可恶啊!你究竟懂没懂啊? 她看了看井上织姬呆呆的模样。 这孩子很明显还没是没弄清楚状况,但……即使没听懂,她居然也信了! 等……你们等等!有没有搞错啊…… 看着扛起黑崎一护的身体就准备朝着那边存在着虚的方向而去的魂魄,以及一脸天真跟在后面的井上织姬,朽木露琪亚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 没救了,这个世界没救了,死神也好,人类也好,毁灭吧。朽木露琪亚似乎被玩儿坏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嘿嘿傻笑着。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48.风暴伴随着觉醒 一切的一切在井上织姬脑海中开始变得清晰明了。 她终于开始了解到黑崎一护身上那些她之前想要触碰却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了解的部分。 “原来是这样啊……黑崎他真的是能够跟怪兽战斗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什么都帮不上忙吗?” 井上织姬忍不住呜咽着,但是很快她便抹干净了眼泪。 因为她想起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黑崎现在有危险也是真的! 这已经不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而是确认正在发生的事实。 “黑崎他有危险!?” 井上织姬有些焦急的东张西望,似乎想要从这莫名的地方离开。 “放心好了,这里与外界是互不影响的。无论在这里过去多久,回到外面都是刚才的时间。” 轩浩示意井上织姬先冷静下来,“而且黑崎一护面对的那也不是什么怪兽,而是虚……简单来说就是人类堕落的灵魂所化,你应该也有印象吧?之前你的哥哥井上昊的模样。” “嗯……” 井上织姬轻轻点头。“所以……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呢?” 她回想起了之前的场面,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时候让哥哥恢复原貌的人的话…… “你有办法吗?” “你以为,我把你带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轩浩看着女孩无助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啊?”井上织姬似乎还是有些焦急。 “你们这些孩子啊……遇见问题别总想着问别人好吗?而且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回答过你了。” 轩浩身影逐渐淡去,声音也越来越遥远。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正在如同浓雾般逐渐散去。 井上织姬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回荡在她的耳畔。 “不是我告诉你现在该怎么做,而是你认为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再坚定些吧,思念将会化作你的武器。” “思念……” 当井上织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山上悬崖边附近。 她疑惑的看着周围,依旧是什么都没能看见。 身后是朽木露琪亚焦急的呼喊声,似乎在提醒她‘有危险’,可她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危险’究竟在哪里。 铛—— 斩魄刀被虚身上坚硬的骨质层挡住了。 “嘿嘿,小子,这就是你嚣张的资本吗?” 虚抓住黑崎一护的斩魄刀,嘲讽着。 眼前这个死神,虽然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它只要认真起来,也不是不能对付嘛~ “少啰嗦,去死!” 黑崎一护手上猛地用力。 心中的愤怒如同催化剂一般让他的力量比平时上升了不少。 刀刃一点一点的没入对方坚硬的皮肤,似乎很快就能将其斩开。 “愚蠢的家伙,这点伤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虚看着逐渐没入自己坚硬利爪的斩魄刀,目光变得越发危险了。 眼前这个死神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你知道,有多少像你这样的死神死在我手上吗?” “嗖——” 话语间,它抓住黑崎一护斩魄刀的爪猛然伸长,朝着对方身上刺去。 “谁管你啊!” 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哮着。 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因为此刻的他只想着额将眼前这个家伙碎尸万段。 从手脚开始,然后逐步肢解,这是一场复仇,从他了解清楚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的复仇! 所以想要用语来分散他的注意力简直就是做梦! 铛—— 猛地弹开对方的爪子,同时借助着反作用力拉开距离闪避,几道血痕在空中浮现,黑崎一护险险的避开了足以让他重伤的突刺,虽然有些擦伤但并没有到能够影响战斗的地步。 随后,再次猛然向前。 手中硕大的斩魄刀破空而至,发出激烈的争鸣声。 “嗡——” “啧。”虚看着爆裂而来的刀锋,满脸不爽。 这家伙看上去傻傻的头脑简单,没想到还真不好忽悠。不……或许不是不好忽悠,只是那让它感觉莫名其妙的仇恨有些太过激烈了,让眼前这个小子现在除了‘杀死自己’之外再也听不进别的东西。 可它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眼前这个死神了。 你会记得自己曾经吃了多少个面包吗? 铛铛铛—— 急促而激烈的打铁声不断传来,虚的身形被连续不断的狂暴斩击逼得不断后退。 黑崎一护用着最简单且纯粹的方式压制着眼前的虚。 不断的挥砍!用力的挥砍! 不管再硬的防御,也总有挡不住的时候! “可恶的家伙!” 虚一边后退一边思考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状况。 这个死神比它以前遇见过的家伙都更加难缠,它以往遇见的死神要么是太过弱小轻易就能够杀死,要么就是对它抱有忌惮,知道知难而退,像眼前这种不死不休的烦人家伙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再这么继续被压制下去会很危险,得想个办法分撒对方的注意力! 就在它思考的时候,‘机会’主动送上了门来。 一心只顾着战斗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人越来越多了,刚才只有游子和夏梨,但现在魂、朽木露琪亚还有井上织姬都来了。 他没有分心注意这些,但虚却注意到了。 这些突然到这里的人类们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羸弱,简直就是完美的肉盾! 更巧的是,其中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正莫名其妙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过来! 真是棒极了!虚的目光变得无比危险,“喂,死神,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当然,我必杀你!” 黑崎一护面目狰狞的挥刀。 长刀上隐约可见狂暴的灵力萦绕。 “啧——” 虚惊恐看着这突然暴起的灵压猛的后退。 这一刀它不敢像之前那样硬接。 轰—— 果然,狂暴的刀刃斩在地面,爆裂的灵力顺着刀刃的方向延伸,在地面留下狰狞的痕迹。 这个死神,似乎在战斗中越来越强了! “小子,我是想问你——难道你不顾及周围人的安全了吗?” 虚的声音阴沉无比,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你……” 经过对方的提醒,黑崎一护这才下意识的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他下意识的回过头,不知何时,倒下的游子和夏梨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他认识的人。 而且其中的井上织姬不知为何正朝着这边跑过来,还在呼喊他的名字。 他太过集中,所以根本就没有听见。 嗖—— 就在黑崎一护分神的时候,一阵破空声响起。 他下意识的再次转过头,手中斩魄刀紧握着想要抵挡即将到来的攻击。 可出乎他意料的,虚的身形与他擦肩而过,似乎根本就没想攻击他! “不好!” “哈哈哈哈——愚蠢的家伙!” 黑崎一护听见了放肆的笑声。 这只虚并没有趁着他分神的时机偷袭,而是选择了更加容易的手的目标! 一个手握着利刃发呆的疯子,和一个手无寸铁东张西望的女人,该怎么选择根本就不用考虑。 ······ 铛铛铛—— 轰—— 隐约间,井上织姬似乎听见了这样的声音,像是铁器与什么东西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随后,是猛烈的轰响声。 “这是……” 井上织姬猛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里空无一物的地面突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痕。 “黑崎,你在那里吗!?” 她的目光紧锁着不远处的空地,极力的想要看见什么。 但是依旧什么都看不见,甚至连正在朝着自己接近的危险,也分毫没有察觉。 “快跑!” 咆哮声传来。 是朽木露琪亚焦急的喊叫声。 可注意力无比集中的井上织姬下意识的将其忽略掉了。 此刻的她只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痕已经很明显的提醒着她,在她不可见地方,正有什么在上演。 轩浩的话都仿佛刻在她的脑海一样,一字一句都清晰明了,每一个字她都能够理解,可串联再一次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坚定想要保护某人的决心,并将思念化作力量? 这是她想想就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虽然心中无比疑惑,但如果这是唯一能够解决眼下困境的方法的话,井上织姬就会照做! 坚定,坚定,再坚定。 想要看见,想要守护。 井上织姬的目光直视着前方。 迎面而来的是激烈的狂风,让那橘色的发丝在空中狂舞。 她的头发颜色很好看,这是天生的,和黑崎一护一样。仔细想来,他们两人有着很多共同之处,比如都曾因为这样的头发惹上过麻烦。 不过不同的是,黑崎一护有能力保护自己,而她却……一直在被人保护。 “我已经受够这样了……” 突然间,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再是平日里如同羊羔那样的软弱,“现在,该我来……保护!” 无人注意到的微光在她发间闪烁。 那是她的哥哥井上赠与的发饰,此刻,在微光的环绕下如同一朵绽放的花。 下一刻,狂风起。 比那迎面而来的风更加激烈,如同龙卷一样的狂风以井上织姬为中心在她周身扩散。 “没错,就是这样。” 高处,轩浩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幕,露出欣慰的笑容。 刚才看着那已经尽在咫尺就要撕裂井上织姬的利爪时他已经准备出手救援了,好在终于在最后一刻,这丫头觉醒了。 他原本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井上织姬的觉醒肯定不是现在。可他依旧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因为所有觉醒所需要的条件,刚好在此刻全部聚齐了。 井上织姬所潜藏的力量是一种叫做‘完现术’的力量。 完现术,即‘爱’的能力,想要引出这样的力量需要‘载体’,必须尽可能引出自己深爱的物品的力量,可以将物质的灵魂抽出并控制它或改变其形态,也可以理解为‘思念’的力量,通过思念将想象化作现实。 而井上织姬所持有的‘载体’,是来自哥哥的遗物,这是第一个必要条件。 当然,光有载体是不够的。 普通人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觉醒完现术。 而轩浩对完现术也不够了解,帮不上忙。 按照常理他是不应该拿井上织姬的生命安全来赌这一把的,虽然他有把握在关键时刻能够及时救援。 但是人总是应该自己成长的,他不可能永远保护这个女孩。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刚好的机会。 能够帮助井上织姬觉醒完现术的第二个条件也刚好在这里,而且距离很近。 那就是藏在朽木露琪亚体内的东西——‘崩玉’。 崩玉拥有自我意识,可以把存在于自身周围的东西的心加以吸收而具现化,并且可以保护宿主的肉体不死不灭,当宿主能力达到极限或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崩坏甚至可以使素质向下一境界进化。 虽然听上去很诱人,但轩浩对崩玉本身并没有兴趣,不过能够利用的部分还是可以稍加利用的。 比如,帮助他看重的人迈过‘真实世界’的门槛,并且让他了解一下所谓的‘完现术’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虽然有些惊险,但是一切似乎进行得都很顺利。 ······ “!?” “这是……” 狂风掀起的沙尘让远处来不及伸出援手的朽木露琪亚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手一边抵挡着风沙一边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视线模糊不清,但此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井上织姬身上正迸发着一股自己前所未见的灵力波动,那股灵力强大而温柔,却让她难以理解。 “这是……” 黑崎一护的身形被逼退,他看见虚朝着井上织姬袭去就立刻提刀想要救援,可是以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刻。 当他本以为一切已经太迟的时候,这突如其来的狂风将他逼退了。 不只是他,那只虚也同样如此。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50.朽木露琪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愤怒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挤出,伴随着愤怒冲天而起的灵压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不只是黑崎一护,一旁的井上织姬此刻同样感到很生气。 “太过分了……” 她看着那具虚通过黑崎一护的记忆创造出来的傀儡。 这就是黑崎的母亲的模样吗?她仅仅听之前龙贵的描述就知道这大概是一个温柔美丽的长辈。 但现在,这只虚居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将黑崎心中最神圣的东西再现出来,这是亵渎,是侮辱,绝对不可饶恕! 想到这里,看着受伤又陷入愤怒的黑崎咆哮的模样,她想要上前帮忙,可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 “你……为什么?”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轩浩。 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阻止自己。 现在黑崎有危险,不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吗? “已经足够了,你能够觉醒力量,这很好,但现在你最好不要出手帮他。”轩浩微微摇头说道。 他放任井上织姬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条件已经凑齐,有机会让这丫头提前觉醒力量而已。 但关于黑崎一护的战斗,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插手。 原因很简单,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儿,不过跟井上织姬倒是有点关系。 “可是……” 被感性占据思维的井上织姬似乎只顾着关心黑崎一护的安全,还没意识到最关键的东西,所以依旧有些犹豫。 “他说得没错。” 朽木露琪亚表情有些沉重的上前。 看见黑崎一护此刻战斗的模样,让她不禁回想起了一个人。 那是引导她走上死神之路的人。 “有些战斗是我们无法插手的。你这会儿去帮他固然能够保住他的性命,可于此同时他将永远失去尊严。” “可是……跟性命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井上织姬依旧不解。 “是的……不算什么……”朽木露琪亚苦笑着,因为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有人告诉我,战斗分两种,但凡置身于战斗中,分清楚这两点至关重要——为了活下去而战,和为了尊严而战。现在的一护……是为了尊严在战斗。” “哈?” 轩浩听了朽木露琪亚的话,发出惊咦的声音。 “额……”朽木露琪亚愣了愣,“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她寻思着自己不是在赞同这个男人的观点吗?这货干嘛一脸惊讶的模样。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不对。” 轩浩一本正经的说着,“生命当然要比尊严更重要,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尊严?难道你要等人家死了之后再去后悔为什么没有帮忙吗?” “你……” 朽木露琪亚被这字字珠玑的话刺痛了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什么跟什么啊!这人有病吧!?刚刚明明还说什么‘现在最好不要出手帮忙’,怎么一下就变卦了? “唉,你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 轩浩有些头疼的看着陷入迷茫的朽木露琪亚,这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一堆人在她身上动手脚,都快被玩儿坏了。 “你说得的确是没错,黑崎一护是在为尊严而战,但我让织姬不要帮忙可不是因为要体谅他的‘自尊心’。” “那是为什么?”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 “笨,难道你看不出这丫头喜欢这小子吗?” 轩浩无奈的捂着脸,一副‘你个老处女如果看不出来的话我也不会怪你’的表情。 “啊!我我我……”一旁的井上织姬听了这话瞬间化作蒸汽姬,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就为了这种幼稚的原因?” 朽木露琪亚呆住了。 感情你这家伙就是为了不让井上织姬在黑崎一护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就拿黑崎一护的小命开玩笑?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幼稚?” 轩浩听见这话可就不乐意了,这天底下还能有比自己妹妹的未来更重要的事情吗?而且黑崎一护这不是还没死吗?一群人在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啊…… 作为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黑崎一护可是受到命运眷顾的人,要是真被这种货色轻易干掉,那才不对劲呢。 “你这死丫头,活该被你家老哥摆脸色。” “哈?这又关我老哥什么事情?”朽木露琪亚越听越迷惑,这事儿怎么又扯到她家老哥身上去了? ······ “阿秋——” 尸魂界某处,某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的男人很罕见的打了个喷嚏。 他望着庭院里盛开的樱花,似乎想起了什么,“露琪亚去现世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 “可恶!” 看着旁边突然聊起天来的几个人类,虚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它当然听清楚了这些人聊天的内容,似乎是在讨论要不要上来帮助眼前这个小子。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讨论半天最后似乎决定还是不上来帮忙。 意思是凭这个半吊子的死神,就能杀死它? “你们这群家伙,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喂,你在注意哪里?” 灵压攀升至顶峰,黑崎一护将斩魄刀扛在肩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子,你这么着急着去死吗?” 虚将傀儡挡在身前,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腹部不断溢出鲜血的死神。 在它看来,这小子很显然是在硬撑而已,受了伤又不忍心对这具傀儡动手,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说着,它带着傀儡开始朝着黑崎一护靠近。 令它感到疑惑的是,黑崎一护看着躲在傀儡身后靠近的它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吗? 果然,刚才爆发的灵压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想到这里,虚那惨白的面具上流露出狰狞的笑容。 它用傀儡贴近黑崎一护的身体,封住了了对方所有能够斩击的空间。 “一护……快把刀收起来吧,你真的要对妈妈动手吗?” 傀儡的口中模仿着黑崎一护记忆中熟悉的声音说着话。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傀儡,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他知道这具傀儡身后,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去死吧!” 虚面目狰狞的刺出利爪,毫不留情。 黑崎一护舍不得对傀儡动手,而它可不一样,它要将傀儡和这个死神一起刺穿! 但或许是因为傀儡挡住了视线的缘故,它并没有看见黑崎一护此刻脸上的表情。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啊……让我真切的再次见到妈妈的样子。” 黑崎一护看着已经贴近的傀儡,轻松说着。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温柔,但温柔过后,又再次恢复了冷漠。 “作为回报,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去吧!” 压抑许久的狂暴灵压一瞬间从手心灌入斩魄刀。 “噗——” 当黑崎一护和傀儡贴在一起的时候,虚的利爪瞬间将他们一起贯穿。 但下一刻,它就意识到了不妙。 拔不出来! 它的手臂仿佛嵌入了钢板一样被面前的死神死死扣住,随后,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灵压在眼前炸裂。 “我说过的,要把你大卸八块!” 黑崎一护一只手绕过怀抱里的傀儡抓住对方刺穿他们的利爪,一手猛的将扛在肩头的斩魄刀挥下。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隐约间好像掌握了灵压的用法,虽然还不算完整,但他知道了哪怕只是单纯的将灵力注入斩魄刀里再斩击威力也会比平时的胡乱挥舞要大得多! “吼——” 凄厉的惨叫声从虚的口中传出。 “好了,结束了。” 看着被斩裂的虚飞溅的身躯,轩浩轻声说道。 这只虚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斩击就死去,他说的结束是因为黑崎一护只能到此为止了。 此刻黑崎一护即使站着都必须依靠斩魄刀的支撑,已经没有力量再继续打下去了。 而这只虚受到这样的重创肯定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他能够看出这只虚和之前出现在现世的其他虚都有所不同,至于具体的不同之处……这只虚是破面。 虽然只是一只不成气候的垃圾,但现在的黑崎一护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斩杀这只破面。应该说能够打成这样已经是有主角光环加成的结果了。 “一护……赢了吗?” 朽木露琪亚问道。 “不。” 轩浩一边微微摇着头,一边动了起来。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漆黑的残影朝着已经筋疲力尽的黑崎一护的头部袭去,似乎想要一击致命。 这是被黑崎一护斩裂的虚的残骸凝聚起来的一击。 “可恶啊!” 残骸与倒在地面完好无损的傀儡融合在一起,再次站了起来。 这只虚并没有死去,因为它有两个本体,一个是刚才被黑崎一护砍碎的身体,而另一个就是它用来诱导敌人的傀儡。 很少有人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傀儡这样的诱饵身上,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知道这也是它的本体。 得益于这样的手段,即使其中一具身体受伤,它也能及时用另一具身体逃跑。 “没想到这些家伙都不是什么普通人类……失算了。” 虚的目光警惕的看着将黑崎一护从自己突进的路径上拉开的男人,那张与黑崎一护母亲一样的脸上皱起了眉头。 原本它想在撤离之前先解决掉这个死神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办法的手了。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 它保命的手段现在已经暴露在这些家伙面前,继续待下去会很危险,得先找个地方恢复力量。 于是它拔腿就跑。 令它感到庆幸的是,这几个人类似乎比起它更加关心受伤的同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追上来。 “等……等等……” 黑崎一护看着转身远遁的虚,扶着轩浩的肩膀,伸出手虚弱的喊着。 “省省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轩浩叹了一口气,轻轻松开扶着对方的手。 果然,刚一松手,黑崎一护就扑通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喂!你这家伙!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 朽木露琪亚赶忙上前。 “黑崎!”井上织姬也焦急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这是让他认清现实罢了。放心好了,这小子命硬的很,死不了。” 说着,轩浩将目光投向围绕着井上织姬的‘盾舜六花’,“织姬,用你的力量吧。” “啊?我该怎么做?”井上织姬有些不知所措。 “交给我们好啦。”舜樱和菖蒲拍着胸脯保证道,“来,织姬小姐,向我们下令吧。” 说着,她在井上织姬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哦……” 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后将手对准了受伤的黑崎一护, “舜樱。菖蒲。双天归盾,我拒绝!” 灵解放后,一道蛋壳型的光芒将黑崎一护笼罩其中,在井上织姬的力量影响下,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是……”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目光惊讶。 这样的力量,她当了那么多年死神,从未见过。 她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毫无疑问,这个男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然而轩浩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魂,保护好他们,我有事儿稍微离开一趟。” 说着,他转身离去。 “好的老大!” 魂拍了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轩浩踏出一步,随后整个身形消失在众人面前。 “这是……” 看着轩浩消失的地方,朽木露琪亚瞳孔猛缩。 这一次这个男人消失的方式与以往都完全不同。 既不是瞬步,也不是依靠单纯速度,而是仿佛融入空间一般凭空消失了。 “他……去了哪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阴暗的空间中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 这里是位于虚圈与现世夹缝中的世界,也就是来到现世的虚平日里躲藏的地方。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马上就能听出来这就是刚才被自己砍的那只虚所发出的惨叫声。但可惜的是一般情况下不论是死神还是人类都没办法抵达这里。 不过轩浩是个例外。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51.轩浩:你们聊完了吗? 天灰蒙蒙的,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雨。 “妈妈,抱歉……我没能为你报仇。” 雨幕中似乎传来了这样一阵悲伤的声音,但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显得格外渺小,几乎不可闻。 雨滴不断的拍打着墓碑发出滴答的声音,单调的声音始终如一,仿佛永无止境。 黑崎一心穿着一身笔挺的漆黑西装,从雨幕中一步一步走来,不知为何,此刻这个平日里看似不靠谱的男人明明只是打着一把破伞,却给人一种手握利剑的庄严感。 他手中的雨伞就仿佛能够撕裂这该死的雨幕的利剑。 香烟在伞下燃烧着,他踏着雨幕来到墓碑前,仿佛将一切都包容在那柄普普通通的黑伞之下。 “白痴,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副模样会心疼的。”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说着,他将伞举过淋着雨的黑崎一护头顶,替他挡下了垂天的雨幕。 而他的目光顺着雨水不断落下,直到落在那孤零零的墓碑上,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你老妈死了都十年了。” 黑崎一心看着眼前的墓碑微笑着感慨着,脸上看不出悲伤,似乎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事情。 “是六年吧?” 黑崎一护嗯哼哼的瞪了自己这不靠谱的父亲一眼。“你这混蛋,居然连自己老婆死了多少年了都分不清楚?听你说话就来气啊!” “哈哈哈……” 黑崎一心轻轻笑了笑,“看样子没被雨淋傻啊,不愧是我的儿子,这点小风小浪根本影响不了你。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么生龙活虎,一定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 黑崎一护沉默了一阵,“混蛋,少给我转移话题啊……” 他看出了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和平日里不一样。 不像是平常没心没肺的笑容,而是充满了悲伤。 虽然连自己老婆死了多少年都没记清楚,但实际上……这家伙应该比谁都难过吧? 而且……老爸大概还不知道老妈真正的死因。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心中顿时没有了怒气。 不知道也好,忘记了也好。 悲伤的人应该是越少越好吧……老爸要是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或许也不错。 至于报仇这种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不过看着黑崎一心抽烟的动作,黑崎一护刚缓和下去的脸色又变得青筋暴起。 “你这臭老头子,不是戒烟了吗?在墓前抽烟很没用礼貌好吗!” “啊……你说这个啊?” 黑崎一心举了举手中燃烧着香烟,呵呵笑着,“在游子和夏梨出生的时候,她曾经夸奖过我。在我们交往之初,她也曾经说过……我抽烟的样子很帅。” “换句话说你这混蛋老头不管是当着少女还是孕妇都一样抽烟是吧?”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吐槽着。心想真不知道老妈那么漂亮是怎么会看上这种混蛋家伙的。 “哈哈……现在一想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儿。” 黑崎一心尴尬的摸着脑袋,“不过既然你老妈夸我抽烟的样子很帅,那我必须用最帅的样子来看她啊。” “所以……你只在今天抽烟吗。” 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缕悲伤的神色。 原来没有人忘记老妈的死,只不过都装作没事儿的样子坚强的活着,这样看来,他还是有些太过幼稚了。 “好啦,别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啊!” 黑崎一心笑着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都跟你说了你老妈要是看着你这副模样会心疼的啊!” “道理我都懂啦……” 黑崎一护低着头,水滴滴答的落在被黑伞遮挡着的地面上溅起水花,不知是残留在脸上的雨水还是泪水。 “可是我没办法像你这样笑啊……为什么……没有人责怪我呢?老妈死的时候,还有刚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们都不怪我!老妈明明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死的……” 不管他怎么想,都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多管闲事,老妈就不会被那只虚杀死,而他现在居然连复仇都没能办到,眼睁睁的看着仇人从眼前逃走! “哈?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傻话呢?” 黑崎一心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黑崎一护,“要是我敢为了真咲的死怪你的话,她不得骂死我啊……” “所以一切不都还是因为我的错吗?” “不,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啊,傻小子。” 黑崎一心目光变得严肃了些,看着自己这死脑筋的儿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老妈的死并不怪你。”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黑崎真咲的死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也不可能真的连自己老婆死去多少年都忘记了。 只是这一切都没办法如实告诉他这愚钝的儿子罢了。 区区一只最下级的破面就能杀死真咲?开什么玩笑!黑崎一心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眼神变得阴郁起来。 他无比清楚自己导致自己挚爱之人死去的真正原因绝对不是那只虚,表面上黑崎真咲的死的确是六年前的那场意外。 但实际上他知道,如果没有因为十年前导致真咲失去全部灭却师之力的那场事件,凭那只虚的力量怎么也不可能杀死真咲。 没错,他的妻子,也就是黑崎一护的母亲,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一位强大的灭却师。 身为灭却师的她从失去所以灭却师之力,并沾染虚的力量之时开始,生命就已经逐渐开始走向灭亡。 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 因此,这一切都不会是自己这个傻儿子的错。 “硬要说的话,我爱的女人即使失去了力量也为了保护她的孩子挺身而出,我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想到这里,黑崎一心看向失魂落魄的黑崎一护,“臭小子,你要记住,你是我爱的女人拿生命换回来的,给我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啊。” “老爸……” 黑崎一护看着黑崎一心脸上的笑容,愣了愣。 随后一拳挥出砸在对方脸上。 “果然我还是看你这混蛋老头很不爽啊!救我的人又不是你,耍什么酷啊!” “哎哟,你这臭小子。” 黑崎一心揉了揉不痛不痒的脸,嘴角扯出笑容,“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像你老妈。” “少啰嗦。” 黑崎一护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转身走进雨幕中。 他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在自己放声大哭之前。 “小子你可一定要记住啊。” 身后传来了老父亲不厌其烦的叮嘱声,“好好的活下去,长大,慢慢的秃顶,而且还要活过我。之后,如果可以的话—— 还要笑着死去。” “谁要去死啊,臭老头。”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抱怨着。 “不死当然最好啦。” 黑崎一心蹲下身,轻抚着面前的墓碑,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你要是比我死得还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老妈啊……”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还有,没能替你老妈报仇这种事情怪不了你啊……” 虽然雨声很大,但他其实听见了刚才黑崎一护独自在墓前说的话。 “这也也好,毕竟……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也得由我亲自来才对。” “滴答——” 最后一滴雨水落在地上,天空放晴了。 “窣——” 漆黑的伞突然间收束。 已经远去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此刻,他的老爹正高举着手中的雨伞直指着天空,像是举着利剑一般,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依旧不断的回荡在这片混沌一般的空间内。 不过逃到这里的这只虚并不是在被谁迫害,而是在同伴的帮助下修复身体。 “噗——” 在一双快得像是残影的手臂疯狂的切割中,这只虚身上的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溅。 虽然看上去很残暴,但这的确是在进行治疗。 “艾斯林格,轻点!你这家伙!”虚痛苦的惨叫着,语气中压抑着愤怒。 “少啰嗦,grandfisher,你个白痴,再叫小心我现在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被称作艾斯格勒的虚语气毫无波澜的继续进行着手里的动作。 它和这只受伤的虚一样,都不是普通的虚,而是破面。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的破面程度似乎并不完整,充其量只能算是‘半成品’,是属于最低阶的‘半破面’。 grandfisher就是这只被黑崎一护打伤的虚的代号,这家伙原本其实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它更喜欢那些死神给它取的外号,毕竟这是那些死神拿它没有办法的证明说出去很有面子。 而它的同伴对这样的外号很显然是不屑一顾的,就像现在丝毫没有给它面子一样。 “真是的,你个废物,还没使出真本事就被别人给打回来了,这都怪你老不把那些死神放在眼里,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艾斯林格一边帮忙剖开grandfisher包裹本体上的伪装外壳,一边抱怨着。 “就是,”一旁似乎还守着另一位破面,它的声音里同样透着嘲讽,似乎对这个被死神打得这么狼狈的同伴感到十分不屑,“虽然那些死神想要杀死你必须得砍中你的脑袋才行,但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最好准备充足了再出去觅食,我们可不想总是替你收拾烂摊子。” “抱……抱歉。” 被数落的grandfisher收起自己的愤怒。 这愤怒并不是针对它的同伴的,而是针对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死神,如果因此惹恼了身边这两个家伙,以它现在的状态可是很危险的。 虽然它们都是为那位大人效力,但关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和睦,实际上它们的本质还是虚,而虚的生存法则里可没有真正的同伴,只有支配与被支配,吞噬和被吞噬。 “咔——” 伴随着包裹着它本体的外壳彻底被剖开,grandfisher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真容。 仿佛巨人一般的强壮身躯缓缓站起,它活动着一直藏在伪装的外壳下那许久没有舒展的身体,浑身上下发出咯吱的骨骼顿挫声。 “死神……我已经记住你了,下次别想再占我半点便宜!” “好了,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别忘了那位大人的命令。” 艾斯林格冷漠的提醒道,“现在还不是我们该现身的时候,破面的存在还不是让那些死神知道的时候,你可别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了,谁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grandfisher瞬间就像是泄气了一样。 “……” 几个破面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似乎它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受某人指使的。可它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一切都被人听在耳中。 轩浩无声无息的站在几个破面不远处,他并没有刻意躲藏,但诡异的是这三个破面似乎对身边多了一个人类毫无察觉。 “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有破面出现在现世了啊?” 轩浩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思考着。 蓝染这么快就已经掌握了帮助虚破面的技术了吗?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三个家伙口中的‘那位大人’估计就是现在还在尸魂界里隐藏的蓝染惣右介了。 至于真相究竟如何——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喂,你们聊完了吗?” “!?”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三个破面立刻绷紧了神经。 他们猛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突然间多出了一个人。 “你是……” grandfisher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类,“怎么可能?” 他记得这个人类,之前他在逃离的时候原本想顺手解决掉那个受伤的死神,正是这个人类出手救了那个死神。 原本以为没有人追上来,没想到居然被无声无息跟踪了! 不,不对!这里可是现世和虚圈之间的夹缝啊!人类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该死,grandfisher!你个蠢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不仅被人打回来,居然还被跟踪了吗!?” 艾斯林格还有另一个破面破口大骂。 虽然它们很想收拾这个没用的废物,但眼前的状况很显然是得先应付这个闯入它们巢穴的人类。 这个人类极度危险,因为在对方出声之前它们甚至根本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7017k 552.轩浩:我问,你们答 “聊完了的话,就麻烦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平静的声音从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传来。 明明是异常平静的声音,却给它们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整个空间里的灵力都应该这个男人突然的出现变得凝固了,甚至呼吸都感觉到空难。 几个破面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冷汗淋漓,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它们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这片空间里的空气是真的被眼前这个男人支配了,这个男人的出现,让整个空间的灵子不断地朝着它们身上汇集,越来越沉重,仿佛随时能够将它们碾碎。 “你……究竟是?” “不好意思,现在是我在问你们问题。” 轩浩轻轻上前,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要如何让虚这种生物乖乖听话了,数百年待在虚圈的经验早就已经让他弄清楚了对付虚这种遵循弱肉强食法则生存的存在只能够以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服从。 他可没空慢慢让这些家伙听话,所以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跪下。”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无形的压力瞬间像是能压断这几个破面全身的骨头一样作用在它们身上。 面对着前所未见的可怕力量,它们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跪服。 砰—— “这个家伙究竟是……” 三个破面全部扛不住压力跪倒在地,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它们可从未听说过什么时候现世突然出现了这样可怕的家伙! 眼前这个男人简直比它们跟随的那位大人更加让人难以理解。 它们生于恐惧,所以才会选择跟随那位丝毫没有恐惧之人的脚步,那个人对于它们来说就像月光般耀眼。 而眼前这个人却完全不同…… 这个男人散发着的是不同于那位大人的另一种压迫感,它们甚至会开始奇怪的设想,比如那位大人看见这个男人之后会不会也感到恐惧。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在它们看来,简直就像是——恐惧本身!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恐惧,就像对方的每一个举手投足都能够成为它们死因的恐怖,让它们丝毫生不起半分想要反抗的念头。 “现在可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破面们。” 轩浩站在三个破面面前,俯视着它们。 这种有思想能够交流的破面可比那些只凭着本能行动的‘虚’容易控制多了,毕竟会思考就会感到恐惧,而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他身上那屠戮无数虚圈生灵的杀气更加适合用来镇压这些家伙了。 “是……是的。” 破面们身姿放得更低了,甚至连喘气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当然,朝着眼前这个男人跪服并不代表他们背叛了追随的那位大人,只是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它们不得已这样。 这个男人身上那遮天蔽日一般的恐怖杀意让他们在这一刻才清楚的了解到了‘恐惧’为何物。 即使是那位统治着虚圈的虚界之王身上而已没有这么可怕的杀意! 虽然它们心中都很疑惑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但很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因为它们的生命的生命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先从你开始吧,第一个问题。” 轩浩指着三个破面中的一人,开口问道,“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 被问道的破面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移开,有些躲闪,似乎在考虑究竟能不能将那位大人的名字告诉眼前的存在,毕竟回答这个问题毫无疑问的是对那位大人的背叛。 按照那位大人的性格,如果它们敢背叛的话会迎来怎样的下场?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恐惧。 “唉……” 但是还没等它考虑清楚,就听见了来自上方的一阵失望的叹息声。 这也是它此生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咔——” “!?” 在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恐惧的目光中,它们身边的伙伴像是被扭曲的空间吞噬一般瞬间被撵成一团模糊的血肉,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样子,你们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轩浩面色不善的望向剩下的两人,“我问你们问题,就老老实实如实回答,否则就不会有以后了,明白?” 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在阴暗的环境中点燃,那令人心颤的眼神仿佛能够洞穿灵魂一般让剩下的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疯狂的点头。此刻它们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一切想法都完全逃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 “那么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 说着,轩浩轻轻俯下身,目光凑近眼前的grandfisher,眼神里只剩下冷漠。 “是……那位大人是……不,他的名字叫蓝染惣右介。” 强烈的求生欲让grandfisher毫不犹豫的就将蓝染给卖了。 开什么玩笑! 它可不想犯刚才那个蠢货同样的错误,明知道会死还敢隐瞒绝对是白痴吧?至于出卖蓝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现在鬼才管这些啊!总之先想办法活下去才是真的。 “很好,下一个问题。” 听见对方的回答,轩浩满意的笑了笑。 答案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么事情就没有脱离掌控,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不过他还有许多想要确认的东西。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蓝染的命令吗?” “不,不是的……” grandfisher如实回答,“应该说刚好相反,蓝染命令我们暂时先不要暴露出……额,您应该能看出我们与别的虚存在不同吧?” 它小心翼翼的问道,甚至直接直呼蓝染的名字,为的就是表达自己的‘真诚’。 不过‘破面’这种存在对于现在那些愚蠢的人类和死神来说或许还太早了,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它觉得自己有必要询问一下。 “噗——” “啊啊啊啊——” 激烈的惨叫声再次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grandfisher痛苦的抱着自己手臂的横切面哀嚎着。 它甚至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无形的力量所泯灭,断口处萦绕着令人恐惧的毁灭之力。 “不要自作聪明,继续往下讲,否则我不介意接着问下一个。” 轩浩冷漠的撇了旁边的那只破面一眼,那意思显而易见。 “是……” grandfisher颤颤巍巍的继续说道,它知道如果自己不认认真真回答问题,那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蓝染并没有命令我们来到现世,按照他的意思我们的力量现在暴露在那些死神面前还为时过早,在他的计划正式开始执行之前我们都只能伪装成普通的虚出去寻找猎物而已,就……就像您之前看见的那样。” “下一个问题。” 轩浩轻轻点头,继续问道,“你们的‘破面’应该并不完全吧?也就是说,你们是蓝染的试验品?” “额……您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啊……” grandfisher稍微愣了愣,它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会问蓝染的计划是什么,但现在看来对方似乎对蓝染的兴趣甚至不如这力量的来源大。 而且这个男人似乎对于‘破面’这种事情并不感到惊讶,甚至还有所了解?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存在啊!要知道就连蓝染都还沉迷在对它们的‘破面’的研究当中,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类或是死神了解‘破面’才对,毕竟……这件事情算得上是它们虚圈的秘密。 除了意外发现它们力量的蓝染惣右介之外,没有人知道‘破面’的存在,因为‘破面’其实也是刚出现在虚圈不久,也就数百年的岁月,是从那位虚夜宫禁地的守护者妮露大人完成‘破面’才开始有这样的概念的。 而且完成‘破面’的虚数量极少,都是一些高位的存在,很少会跟死神或是人类起冲突。 按照拜勒岗大人的话来说,这是来自至高神的恩赐,是它们虚圈对抗世界的底牌! 所以……眼前这个人类是如何了解得这么清楚的!甚至连它们的破面并不完全都能够看出来,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它思来想去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能看出自己‘破面’不完全,就算是蓝染惣右介那样对它们略有研究的家伙都还没能完全搞清楚破面的方法,而眼前这个人看上去对它们却无比了解。 “不,不是的,我们并不是什么试验品。”grandfisher额头流着冷汗,越是思考,它就越发对眼前之人感到恐惧。 “哦?” 面对着这意料之外的回答,轩浩感到有些诧异。 这么早的时间点有破面出现在现世已经让他感到很意外了,如果这些虚的破面跟蓝染没有关系的话,那问题可就更大了。 “那你们是如何获得这样的力量的?” “回大人,我们其实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破面的……只不过因为力量尚浅,没办法完全掌握这股力量,所以才像现在您看上去那样‘不完全’。”grandfisher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应该说与您的猜测刚好相反,我们并不是蓝染的试验品,而是它研究的对象,那家伙正通过我们想要了解些什么……” “……” 轩浩听了皱起了眉头。 这顺序好像有些不对啊! 虚的确是可以自行破面的,但那也得是它们理解破面的方法之后的事情了,难道不是应该由蓝染研究出来破面的方法之后,这些虚才有办法自己破面的吗? 可按照这只虚现在的说法,蓝染很显然还没能掌握破面的方法,甚至是在得知‘破面’的存在后才开始做研究的……这似乎就有些奇怪了。 “你是谁,你们虚原本就能够自行破面,而蓝染是想通过你们了解这种技巧?” 轩浩再次确认道。 “是……是的,有什么不对吗?”grandfisher额头冷汗直冒,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 突然间气氛变得沉寂下来。 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看着眼前的男人沉思的模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唉……” 终于,在两个破面心惊胆战的目光中,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问题就问到这里。” “额……” 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眼里的恐惧逐渐开始蔓延。 这就结束了吗?那岂不是意味着……它们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您……您难道不想了解蓝染惣右介的计划吗?” grandfisher小心翼翼的问道,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语气中充满了期盼,它可还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啊…… “行了,不必一副祈求的模样,我对杀死你这样的家伙没有半点兴趣。” 轩浩冷漠的撇了grandfisher一眼。 随后在其惊讶的目光中朝着虚空中伸出手。 “啊啊啊啊啊——” 仿佛从九幽地狱中传来的惨叫声突然间响起。 一扇巨门在这片空间里缓缓浮现,恐怖的气息开始从门上蔓延,两具刻在门上的骷髅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猩红的光点。 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此刻眼中只剩下了恐惧。 因为这道门它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像它们这样作恶多端的所有的虚死后唯一的终点——地狱之门。 随着眼前这个男人伸出的手缓缓抓握,在它们惊恐的目光中,这扇连死神都无法开启的大门在它们面前打开了。 不仅如此,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 “怎么……可能!?” 在它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亡灵地狱之门中缓缓漂浮而出,那是被一只巨大的骷髅手抓握着的亡魂。 那只带着恐怖气息的骷髅之手仿佛竭尽全力一般想要拉住那道要从门里逃走的亡魂,但却失败了。 这个男人……正在跟地狱抢人! 挣脱骷髅的亡灵被男人握在手中,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这个亡灵毫无疑问是刚才被这个男人杀死的它们的同伴。 但这家伙是谁现在对它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了。 人类?他们会认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人类简直是离谱到姥姥家了,这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别说人类了,它们从未听说过现世、虚圈乃至尸魂界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7017k 553.轩浩:原来我才是大boss? 这简直就是——神迹! 没错,除了神迹之外,它们想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场景。 强行从地狱中将一个亡魂夺走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答案似乎已经开始呼之欲出了。 它们翻阅脑海中全部的记忆,似乎只有一位存在有可能办到。 为什么说有可能?因为那个位存在它们也从未见过。 只是听说…… 如今虚圈的主宰,拜勒岗大人曾经说过……那位至高之神,虚圈真正的主宰,真正的王——是无所不能的。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面面相觑。 那位传言中的‘真王’对于它们来说只是个传说而已,毕竟从它们诞生到现在为止都从未真正见到过。 虚圈之王依旧是拜勒岗大人,如果不是因为‘破面’的存在它们甚至会怀疑连那所谓的禁地的守护者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又怎么会相信更加虚无缥缈的‘真王’呢? 不过这一刻,它们感觉……说不定传说是真的。 眼前这个男人,对它们的‘破面’如此了解,又拥有着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除了那位只流传于传说中数百年未见真容的‘真王’之外,还有何人? 在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难以理解的目光中,它们看见这个男人随手泯灭了眼前的地狱之门,那门内传出的令人颤抖的恐怖声音似乎丝毫影响不了这个男人。 随后,它们又看见自己的同伴那原本已经被碾碎成模糊一团的身躯似乎因为某种无形的力量影响开始诡异的重新复原。 “好了。” 在修复完刚才那个破面的身体之后,轩浩随手将它的灵魂塞回身体,完全没有考虑究竟契合度怎么样,反正这也是它自己的身体,怎么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死而复活后对这只虚会有什么影响?这只虚以后还有没有继续变强的潜力? 这些关他屁事。 帮这家伙复活已经算得是异常仁慈了,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考虑的范围。 “今天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明白我的意思吗?” 轩浩冷冷的看着眼前三个吓得浑身颤抖的破面,淡淡的说道,“你们继续跟着蓝染,他要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让他发现什么异常,你们知道后果。” “是……是!” 破面们惊恐的点头。 在见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之后,它们再也生不起半点忤逆的情绪。 它们的生命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就像是玩物一样可以随意揉捏。一个念头就能将它们杀死,又一个念头能够将它们从地狱中拉回来,这样恐怖的力量谁敢忤逆? “那么你们就继续陪那个家伙好好玩儿吧。” 说着,轩浩的身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在这片空间当中。 “呼——” grandfisher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可怕了……” 被这样的存在盯上的感觉,它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你……你怎么样?”艾斯林格下意识的朝着身边那个刚刚复活的同伴问道。 “……” 见到对方沉默着不肯回答,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的模样,grandfisher和艾斯林格对视一眼。 对于刚才那个男人复活身边这个家伙的用意它们大概都能够理解——不想让蓝染惣右介察觉到异常。 “这件事情就当做从没发生过吧……” 不知为何它们甚至有些开始同情那个叫做蓝染惣右介的死神。 ······ “唉……” 离开虚圈和现世的夹缝后,轩浩叹了一口气,感到有些头疼。 “这下子好像玩儿得有大了啊……”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了。 因为如果按照这几只虚的说法,那么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他自己才是一切的源头。 换句话说,是因为他让妮露完成了破面,才有了后续的一切。 而蓝染现在只是追寻着他玩儿剩下的东西正在刻苦努力的研究呢。 “好家伙,原来我竟然才是大boss?这顺序完全搞反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轩浩突然感觉有些对不起蓝染。 他这算不算是窃取人家的劳动成果?总之感觉挺尴尬的。 虽然一切似乎都是世界线收束的结果,但是……好惨一蓝染。 就连他都开始有些同情这货了。 “要不以后稍微对这货温柔一点?反正也没啥深仇大恨……” 轩浩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之前离开的方向返回。 他之所以会跟上这只虚只不过是为了搜集一些情报而已,没想到居然挖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时间感觉有些凌乱。 因为他现在才发现,如果按照刚才的逻辑,那么自己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主线’的一部分,而且是万恶之源。 友哈巴赫是因为他没能想到彻底杀死的方法才只是被封印的,看样子那样的封印似乎和原来的剧情一样已经要困不住那家伙了。 不过现在友哈巴赫挣脱封印重新现世的理由或许与原本的不同,这一次友哈巴赫的复苏大概是——为了找他复仇! 换句话说,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 友哈巴赫是为了找他复仇所以才筹划了这场千年的大计,发动‘圣别’夺回了灭却师们修养生息将近千年的力量,导致黑崎一护的老妈的死亡。 而蓝染在机缘巧合下知道了虚圈‘真王’的传说,了解到了那足以‘立于天上的力量’,因此踏上了寻求突破死神界限的方法的道路。 这样一想,这一切似乎变得异常合理起来。 “河里你妹啊!” 离谱,不管怎么想轩浩都感觉这件事已经离谱到不能再离谱了。 他甚至已经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这不想不要紧,一旦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似乎就出大问题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该死的世界线居然会收束成这样。 “我明明只想当个好人,结果莫名其妙成了万恶之源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额?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间,轩浩已经回到了黑崎一护祭奠母亲的坟山附近。 迎面而来的黑崎一护看着轩浩一脸愁容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副苦恼的样子,原来像这样可怕的强者也会有苦恼的时候吗?突然间,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不……没什么。”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的轩浩微微摇头,“织姬呢?回去了吗?” “是啊,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黑崎一护一提起这件事情,就表现得有些失落,“似乎是因为头一次使用那样的力量,井上她在你离开后不久就昏过去了,魂那家伙已经先送她回家去了。他是你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 轩浩微微点头,“他要是敢乱来,我直接扒了他的皮。” “额……呵呵。”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对了,之前谢谢你救了我。” “小事儿。”轩浩微微耸肩,就要准备转身离开, 既然织姬已经被送回家了,那他继续呆在这里也没啥事儿了,而且看样子黑崎一护应该也已经祭奠完母亲准备回去了。 “所以……” 黑崎一护见状赶忙跟上轩浩的脚步,问道,“你刚才是去追那个家伙了吗?” 刚才这个男人的离开毫无疑问是因为那只虚,而且他相信以这个男人的实力不可能追不上那只虚,所以……那只虚是已经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吗? “放心吧,我没兴趣跟你抢猎物。” 轩浩似乎看穿了黑崎一护的想法,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一下所以才离开的,至于那只虚,你还是先努努力变强再说吧。” “那就好……” 听见轩浩的回答,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感谢。” “谢啥?” 轩浩耸耸肩,显得有无奈,“说起来,我似乎还欠你呢……” “啊?欠我什么?”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话,黑崎一护有疑惑。 他可不记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让这样的家伙欠自己人情啊…… “唉……如果说得清楚的话,我至于这么苦恼吗?” 轩浩翻了翻白眼,一阵无语。 无论他做些什么,似乎都有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将一切修复回到正轨。而且他做的越多,似乎就被牵扯得越深。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切的根源。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轮回吗?” 他喃喃的念叨着。 似乎只要他行走于这世间,就逃不开某些因果,不过这似乎也是‘人’该有的东西。如果真的超脱世俗并与世界再无关联,那才是真正悲哀的事情。 “啊?什么果?” 走在一旁的黑崎一护挠了挠头。 他越发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强者说话都是这么难以理解的吗? “没什么……” 轩浩轻轻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 虽然刚刚经历了悲伤,不过看样子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完全振作起来了。 真是让人怀念的热情感啊…… “很好,很精神。” “???”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什么啊?” “嗯……让我想想。” 轩浩完全不理会黑崎一护的疑惑,摸着下巴抬头望着天空,微笑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也罢,我就稍微帮你一把吧,算是给你的‘补偿’。” “帮我?补偿?什么跟什么啊……” 黑崎一护已经要被绕晕了。 “你不用理解这些。” 轩浩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够了。” “咕噜……什么?” 黑崎一护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同样停下脚步。 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间表情变得严肃的男人,不知为何,心里有些紧张。 “想再见到你的母亲吗?” 轩浩缓缓问道。 “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似乎没能马上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出现剧烈的变化。 轩浩看着黑崎一护因为震惊而开始收缩的瞳孔,脸上逐渐浮现出愉悦的笑容,“我的意思是——想不想让她复活?” ······ “复活……” 周末,黑崎家的诊所。 黑崎一护陪伴着家人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但很显然他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电视机上的节目上。 从那天回到家以后,黑崎一护满脑子都是‘复活’这个词语。 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可不知为何,黑崎一护总感觉……那个男人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复活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于是,在轩浩告诉他能够帮忙复活他的母亲之后,他立刻就找到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问过这个问题,希望她能够给他答案。 “不可能,我从没听说过死人能够复活的。只要与身体连接的锁链断裂掉,即使是死神也不可能将人救活,更别说那是已经死去那么多年的人了!” 这就是朽木露琪亚给他的答案。 也对,这听上去才是正常逻辑下正确的答案。 就连‘死神’都这样说了,那么他的老妈怎么想都不可能复活的吧? 就像之前柴田勇一被虚欺骗能够复活母亲一样,他的母亲同样不可能复活。这几乎是铁一般的事实。 可是…… 这个男人不是虚啊! 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欺骗自己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对方所说的方法听起来并不像是骗人的。 黑崎一护清楚的记得当时轩浩告诉他,复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他去寻找,去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现世尸魂界甚至是虚圈,找到母亲的灵魂,而且必须是完整的灵魂,只有那样才有机会将他的母亲复活。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玩儿我……” 想来想去,黑崎一护都不觉得轩浩是在跟他开玩笑。 这种玩笑有什么好开的?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且……这个男人的存在本身就神秘无比,说不定真的有可能办到连‘死神’都无法做到事情呢?毕竟……连‘魂’那个家伙现在都像个活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呢! 7017k 555.只是一开始有点疼 “吼——” 夹杂着愤怒与怨恨,几近癫狂的嘶吼声不断的回荡在这所废弃的医院上空。 “这是什么声音?”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 “所地缚灵的叫声……”朽木露琪亚面色严肃的回答。 “地缚灵?可我不管怎么听这都更像是……虚啊!” 黑崎一护忍不住上前。 “因为它距离堕落成虚大概已经差不了多远了。” 朽木露琪亚的目光朝着医院的正门口望去,“你看,它的心被这家医院牢牢地束缚着,很痛苦。越是挣扎,胸前的空洞就扩散得越快,锁链完全将胸口撕裂形成‘虚洞’的时候……就是它完全化作‘虚’的时候。” “那是……” 黑崎一护挤到人群最前方,顺着朽木露琪亚目光的方向望过去。 他看见了开始浮现在半空中的锁链。 无数的灵子开始朝着医院门口的位置聚集,最后一道被无数铁链束缚的灵魂显现在医院门前,在沉重的锁链束缚中痛苦的挣扎着。 就如同露琪亚说的一样,这道灵魂不断的挣扎正让那条连接着胸口位置的锁链缓缓的在其胸前撕开一道虚无的空洞。 “普通的整胸前是不会有缺口的,因为它们还没有失去内心,但这个灵魂已经快要完全丧失‘理智’化作只靠本能行动的野兽了。除了没有那用来保护赤裸裸的本能免遭外界伤害的面具之外,已经跟那些家伙没什么不同。”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说道,“面具还有虚洞都不是人类该有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在人的灵魂还没有失去内心之前是不可能出现的,人死后,从内心长出的因果之锁会脱离肉体,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眷恋的人会等着死神来引渡他们,而那些还有眷恋的人就会被因果之锁牢牢束缚,他们越是挣扎越是痛苦,越会……加快堕落的速度。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整’了,而是‘半虚’!” “那……对付这样的家伙该怎么处理?”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按照这样的说法,眼前的这个灵魂很显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整’了,换句话说,用一般的方式恐怕没办法将其‘超度’。 “该死的,那电视节目骗人的灵媒师要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不是太糟糕了吗?” “别那么激动……” 朽木露琪亚拉住黑崎一护,“从‘整’变成‘虚’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你看那‘虚洞’还有一大半没能破开呢,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等到时候找机会来解决就可以了。” “嗯……” 黑崎一护听了稍微放下心来,说起来他就这么冲出去似乎也没用。 毕竟现在他没办法自己从肉体中出来,能否使用力量完全是朽木露琪亚说的算。 “希望这些骗人的家伙不会乱来碰到那只‘半虚’吧……” 现在他似乎只能这样想了。 只有等节目结束后,他们才能再回来想办法处理掉这只‘半虚’。 “咳咳!” 终于,随着一声轻咳声,所有围观群众的目光都被主持人吸引过去。 “各位观众请先保持安静!下面要开始拍摄了!倒数五秒!” “五——” “四——” “三——” “二——” “一!” 随着主持人举起手指开始倒数,周围的群众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看样子这档节目的影响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强。 “很好!” 主持人满意的点头,调整了一下语气,似乎是为了配合‘灵异’节目的气氛,他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起来,“各位亲爱的观众们晚上好,久等了!今晚‘灵探’以‘紧急实况转播’为主题,来到位于东京空座町的废弃医院,听说这里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怨灵的哀嚎声,当地居民都不敢接近这里……” “是啊……现在就在叫呢……” 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吐槽道。 他环视着四周,发现除了自己熟悉的几个人之外,其余观众脸上根本就没有半点恐惧,完全就是兴奋居多。 很显然这些观众并不是傻傻的真的信所谓的‘灵媒师’真的能除灵,可他们就是很配合主持人的表演…… 真是搞不懂这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这节目真的就如此吸引人吗?明明知道是假的还这么配合…… “因为无知,所以无惧。” 不知何时,轩浩突然间出现在黑崎一护身后,并且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回答着他内心的疑惑。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蠢?” “是啊……真是一群麻烦的家伙。”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 “但如果出现意外,你依旧会挺身而出的,我说的对吗?” 轩浩轻笑着问道。 “唉……” 黑崎一护再次叹了一口气,算作默认。 “正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这些家伙,才能这样天真无畏的活下去啊……” 轩浩感慨着。 “你是想说我爱多管闲事吗……”黑崎一护挠了挠头。 “不,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因为这也是这个世界美好的原因之一。” “可我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有多美好……”黑崎一护抱怨着,如果真的那么美好,那为什么像他的妈妈那样美好的人,会死呢? “你弄错了。” 轩浩微微摇头,“顺序反了。美好本身并不存在,他们的天真无畏,还有你所见的美好,都是建立在某些像你这样的笨蛋默默努力之上的。”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啊……”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 每次跟这个男人聊天的时候,他总是琢磨不透对方的想法。 但他清楚,这个人大概是想教会他某些东西。 “当然是在夸你。”轩浩轻轻笑了笑,“你知道,像我所说的那些人,在人们口中被称为什么吗?” “什么?” “英雄。” 当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黑崎一护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这两个字有多么独特,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说话时的眼神让他有发愣。 他看着眼前之人凝望着前方,那里是一场像是闹剧一样的舞台剧。 无知的人们在舞台上手舞足蹈,拙劣的演技让他这个外行人看了都感觉尴尬,但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仿佛能从这场闹剧中,这个男人的眼神中,体会到某种莫名的力量。 “这就是信仰啊,人活着需要信仰,所以即使知道那是假的,也会去相信。这很矛盾,但这就是人类。这样的话,用来解释‘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配合’就能说得通了吧?” “啊?嗯……” 黑崎一护回过神来,呆呆的点头。 说实话,他没懂。 不是没懂这些话的意思,而是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间跟他讨论这些。 关于‘英雄’,关于‘信仰’?这些东西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看下去吧,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轩浩对于黑崎一护的表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笑着示意他继续观看舞台上的表演。 “哦……” 黑崎一护似懂非懂的点头,终于将注意力移向正在进行的‘表演’上。 可这不看没什么,一看就让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 “喂喂喂!这家伙……在干什么!?” 他仿佛想要确认一般朝着身边的人问道。 因为他看见了那个叫做唐·观音寺的‘灵媒师’正拿着手中毫无特殊的木质权杖不断的撬动着那只‘半虚’胸口已经半开的虚洞。 痛苦且刺耳的声音让人牙酸。 但面对那来自灵魂的哀嚎,唐·观音寺似乎毫不在意,手上更加蛮力的撬动起来,“嘿!宝贝,别怕,只是一开始有点痛!我马上就会让你解脱的!” “来吧宝贝!你将获得升华!” 废弃医院门前,唐·观音寺声嘶力竭的咆哮着,似乎是在试图压下那只有他能够听见的痛苦和愤怒的哀嚎。 没错,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能够看见这些可怜的家伙。 于是,他有责任帮助它们解脱! “从那无尽的噩梦中解脱出去吧!我现在就帮你!南无——” 唐·观音寺单手握着权杖猛地想要将束缚这眼前这只可怜家伙的锁链敲开,以他正常人的思维这些锁链怎么看都像是束缚着灵魂不让其往生的枷锁。 他的另一只手在胸前做祈祷状,口中念叨着佛经,虔诚的希望眼前的亡魂得意往生! “阿弥陀佛!” 可是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在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眼中是多么愚蠢。 “我……我特么也不知道啊!”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也一脸懵逼的回应道。 她似乎也因为眼前的一幕呆住了,没能立刻反应过来。 “难不成这个家伙能看见?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吗?”黑崎一护焦急的问道,“他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当……当然有问题!” 朽木露琪亚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也没想到这个本来以为是个骗子的家伙居然真的能够看见灵体。 “难不成这家伙之前就是这样除灵的吗?他真的会驱灵吗?这么做只会把洞越弄越大!继续这样下去……那只‘半虚’会提前变成真正的‘虚’!” “糟了,得阻止他!” 黑崎一护来不及思考,直接跨越警戒线冲了出去,“住手!” “等……白痴……” 朽木露琪亚原本想要阻止的手没能来得及拉住这个冲出去的笨蛋,只能顺势捂脸。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就这样黑崎一护冲出去是为了让那个‘灵媒师’能够听见身为人类的他发出的声音而住手,这货没那个脑子,绝壁是什么都没想就冲出去了。 说到底如果那个‘灵媒师’真的能够看到灵体,他就更应该先从肉身里出来再过去啊! 果然,在数名警卫员一拥而上的围捕之下,黑崎一护瞬间就被按在了地上。 没有离开身体的黑崎一护再强壮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而已,怎么可能冲破一群彪形大汉的防守。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啊……” 朽木露琪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呵呵。” “你还笑……拜托上去帮帮忙啊……” 见身边的男人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朽木露琪亚表示很无奈。 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大概率不会管闲事儿,但现在她似乎也没其他办法了。毕竟面对那么一群大汉,她上冲去……怎么想都是送吧! “帮忙啊?” 轩浩轻轻笑了笑,朝着一旁的井上织姬看了一眼。 “帮帮黑崎吧,哥……哥哥!”井上织姬请求道。 “得勒。” 听见这声亲切的称呼后,轩浩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 对此,朽木露琪亚表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差别那么大呢?区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反正已经认了一个哥哥的了……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 (朽木白哉:???) 当轩浩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已经拎着一脸懵逼的黑崎一护。 “唉?”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身上的装扮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别愣了,把你的身体从人堆里拎出来太麻烦,所以我就直接只拽了灵魂出来。” 轩浩轻轻松手淡淡的说道。 “啊这……” 还真是随意啊!黑崎一护心里一阵无语。果然有能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好羡慕!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赶紧阻止那个门外汉乱来! “停下!” “!?” 唐·观音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猛地一哆嗦。 然后……他撬了半天没撬开的锁链在颤抖权杖下应声而断。 伴随着锁链的断裂,‘半虚’胸口的位置如同泯灭一般开始崩溃,一道同深渊般的空洞被显露出来。 “该死!” 黑崎一护见此猛地加速,将还留在虚身前的唐·观音寺扑开。 没错,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半虚’在刚才那一刻已经彻底失去了‘内心’,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虚’!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灵魂虚化的过程,还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先选择将处于危险边缘的这个家伙扑开。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56.来点真实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唐·观音寺先生飞起来了!” 因为普通人看不见死神的缘故,所以黑崎一护救人的举动在围观群众的视线中只能看见唐·观音寺突然间就一常人难以理解的惊人姿势倒飞出去。 “你你你……少年你是谁!?” 事发突然还没反应过来的唐·观音寺依旧小鸟依人一般的挂在黑崎一护脖子上,“为什么突然把握扑开啊?你不是灵吗?想要被超度的话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啊,虽然你死了之后还能这么支持我让我甚是欣慰但是真的不用这么热情的!” “……” “#!” “砰!” 黑崎一护突然松开手,让唐·观音寺屁股朝地猛地摔在地上。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不要诅咒我啊白痴!小心我宰了你!” “唉?可你不是灵体吗?” 唐·观音寺疑惑不解的看着眼前穿着怪异的少年,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这家伙分得挺清楚的啊?对于灵和活人。”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唐·观音寺一个鱼打挺从地上蹦起来,摆出标志性的夸张姿势看上去很自豪,“我可是新世纪的超人气灵媒师!” “白痴……”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拔出斩魄刀,不想再理会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谁告诉你灵体就一定是死了?”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啊!”唐·观音寺看着黑崎一护手中将近两米长的大刀顿时就怂了。 “滚啦,谁有空跟你胡扯?” 黑崎一护一把推开唐·观音寺,手握着斩魄刀警惕的盯着站在逐渐崩溃的‘半虚’。 “你在干什么呢?它不是……已经被我超度了吗?” 唐·观音寺疑惑不解的看着黑崎一护的举动。 眼前这个灵已经快要消散升天了,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没错,半虚的身躯从虚洞彻底出现之后就像是土崩瓦解一般正在逐渐崩溃,周围的灵子因为它的奔溃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强大的灵力波动直冲天际。最后,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强光它的身躯彻底消失。 这也难怪在唐·观音寺眼中会以为这个灵已经被超度了,毕竟灵消失之后会去往何方身为一个普通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 就连还是半吊子的黑崎一护都不太清楚眼前的现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股令人作呕的灵压并没有消散,这已经足以证明那只‘半虚’并没有真的被清除掉。 “! ” 猛然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黑崎一护猛地抬起头。 “好戏开场了。” 人群中,朽木露琪亚听见身边的人说话,感觉到一阵恶寒。 她同样抬起头顺着轩浩的目光望去,终于找到了虚出现的位置。 ‘整’在变成虚的时候会先消失,再在别的地方重新组合,就像是被打散的分子在混乱中重组一般,位置的随机性很大,就连身为死神的他们都无法轻易判断。而她身边这个男人却似乎早就已经锁定了这只虚即将显现的位置,这得是对灵子的感应达到多么恐怖的水准才能做到? 还有……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虚出现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事吧!而他居然将这当成一场好戏?果然强者的思维她完全不能理解。 废弃医院的楼顶,暴躁的灵子开始不断的汇集,从骨骼再到皮肤,一具狰狞扭曲的身影逐渐凝聚,最后当那标志性的惨白色面具凝聚之时,伴随着愤怒的咆哮,一只新生的‘虚’在这现世诞生了。 “那……那是什么怪物!?” 唐·观音寺也顺着黑崎一护的目光望上去,看见了他前所未见的恐怖生物。 “你……” 黑崎一护愣了愣,“你这家伙居然没见过虚吗?”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是真的好,毕竟如果这货以前一直是这样除灵的话……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不碰见虚的,但这货真就从没见过,估计幸运值已经点满了。 “这就是虚的诞生过程吗?” 轩浩饶有兴趣的观摩着整个过程,如果只论这样重组的过程而抛去灵魂本身的话……那这样的诞生方式和他现在正在研究的创造法则很像啊!不过想来也对,虚的诞生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之一,而‘世界’的诞生本就源自于这样的法则。 看见虚已经出现,黑崎一护立刻反应过来,可当他刚想跳上楼顶去的时候,却被一只手猛地往后拽了一下。 失去平衡的身体朝着后方倒去,看着眼前挺身向前的身影,黑崎一护愣了愣。 他确实没有想过唐·观音寺这个从未面对过虚,只是能够看见灵体其他方面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伙,居然能在第一次面对虚的时候毫无胆怯之意,甚至还试图挡在自己身前? “小子!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唐·观音寺背对着镜头拨动着身上的披风,一副一往无前的模样。 但如果在正面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家伙的额头已经爬满了冷汗。 “你是白痴吗?” 黑崎一护调整好身体的平衡大声喊道,“该走的是你!这家伙不是你能够对付的!” “我当然知道!” 让黑崎一护意外的是,这个家伙似乎还很有自知之明。当让他更奇怪的是,这货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还是没打算退后。 唐·观音寺紧握着双拳,试图绷紧全身的肌肉防止身体颤抖,“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新世纪的超人气灵媒师唐·观音寺!消灭怪物这种事情非我所长!我当然知道!但这家伙是灵对吧!?我感受到了极其危险的灵的气息!” “那是虚……好吧,也是灵的一种,不过是恶灵。”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 “那就没问题了!这是对我的试炼啊!” 唐·观音寺用兴奋的语气掩饰着恐惧,说着,“‘灵探’遇见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盘踞于废弃医院的恶灵领主!我必须将其讨伐!” “……”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终于明白这货究竟在干什么了,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摄像机镜头黑崎一护甚至想反手一巴掌砸烂它。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家伙还想着拍节目呢?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现在可不是在意其他人的时候啊!” 朽木露琪亚看见已经完全具现化的虚心急如焚。 身边这个男人很显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井上织姬此刻正照顾着黑崎一护的本体,而这个男人似乎只会守在井上织姬身边,根本靠不住! 她能够指望的只有身为‘死神代理’的黑崎一护了。 “一护!别让它到人多的地方!” “啊?哦!” 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黑崎一护马上反应过来。 再也不理会唐·观音寺,直接越过他的头顶蹬着墙壁径直的朝着楼顶而去。 “吼——” 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方袭来的死神,刚诞生的虚发出兴奋的嘶吼声。 因为刚诞生,所以它很饿,要吃灵魂! 两道身影一上一下,在半空中相会。 “给我——滚进去!” 黑崎一护在要撞上向上而来的虚之前的一瞬间改变了行动的轨迹,猛地用斩魄刀将其砸入大楼中。 因为如果真的正面相撞的话他肯定会被砸下去,到时候战斗绝对会波及到下面的人群。 他的朋友家人可都在这人群当中。 “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地上唐·观音寺将斗篷掀起,猛地卷动着将坠落而下的玻璃碎片挡开。 他朝着身后的主持人打了一个手势之后,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医院里。 “发什么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主持人看着这一幕开始了激情澎湃的解说,“唐·观音寺先生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恶灵领主惊现医院,下面让我们在广告之后跟随他的脚步一同前往医院内部一探究竟!” “喂!” 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想要阻止跟着黑崎一护冲进医院的唐·观音寺,但发现自己根本进不了拍摄场地后只能无奈放弃。 这些普通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近在眼前的危险,还是只将现在发生的一切当做节目效果。 “真是的……那个人是疯了吗?干嘛还要跟上去!?” 她完全不理解唐·观音寺的举动,明明只要站在外面等事情结束就好,为什么要冲进去?送死吗? “不理解?说明你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 轩浩微笑着问道,“明明和黑崎一护一起行动这么久,还是没搞明白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吗?” “什么样的生物?”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不就是一群不动脑子的笨蛋吗?” “呵呵,你这么说倒是而已没什么错啦。” 轩浩呵呵笑了笑,“不过有时候笨一点,也蛮可爱的。” “我可看不出来……”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摇头,心说你这样的家伙当然看谁都可爱,毕竟有什么能让你烦恼?有谁敢在你面前不可爱?可我只觉得麻烦! “你不好奇吗?织姬的力量来自于什么?” 突然间,轩浩这样问道。 “啊?” 朽木露琪亚一脸懵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并不突然,这和刚才的问题答案是一样的,如果你了解人类的话,应该很容易能够回答。”轩浩微微摇头。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回答不上来啊……”朽木露琪亚有无语。 “唉……真是让人失望。” 轩浩看着朽木露琪亚苦恼的模样,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无论在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面前,人类都是脆弱不堪的存在,但他们有一种东西跟你们是一样的。” “什么?”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 她想不出人类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跟其余的几个存在相比较的,无论是无论是灵魂、肉体还是力量,他们之间本身就存在着天壤之别。 “精神意志。” 轩浩指了指脑袋回答道。 “这……这又能如何呢?” 朽木露琪亚有些无语,这个答案在她听来十分可笑,难不成还有人能够凭借精神意志战胜不可战胜的敌人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听上去只能用可笑来形容。 这个如此强大的男人应该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才对,为什么会说出这么让人费解的话呢? “回到刚才的问题,你觉得,织姬的力量是从何而来?” 轩浩微笑着再次问道。 “! ” 朽木露琪亚瞬间如遭雷击。 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在不久之前井上织姬的的确确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跟这边的世界按理来说应该不会产生半分牵连才对……可现在的井上织姬却掌握了那连她都无法理解的特殊力量。 “难道……那不是你给她的力量吗?” 朽木露琪亚试探性的问了问。 她之前一直是这样的认为的,因为除了这个男人给予井上织姬力量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让一个普通的人类得到那样的力量。 “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不是。” 轩浩无奈的摊手,“虽然我的确曾经有过你说的这种想法,但她的的确确是靠着自己的力量觉醒的哦。” “这……”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光靠意志就能让人得到那样的力量,这可能吗?” “不可能。所以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 轩浩指着朽木露琪亚的胸口,微笑着回答,“你认为那是什么力量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 “唉,算了。”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都已经连‘崩玉’的位置都指给这丫头看了,可这丫头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人动了手脚,看样子想要旁敲侧击的提醒根本就是不现实的,还是得来点真实的。 想到这里,他直接拎起眼前的朽木露琪亚来到了废弃医院的楼顶。 “还是让我来为你演示一下织姬获得力量的原理吧——领域展开。” 一道无形的波动以轩浩为中心朝着四周展开,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但除了轩浩本人以外就连近在咫尺的朽木露琪亚也没能感觉到。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57.英雄与幻想 朽木露琪亚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并且自己面前的男人似乎做了什么,虽然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展开领域后,轩浩缓缓抬起手,灵子开始朝着他掌心压缩凝聚。 “什……什么原理?” 朽木露琪亚满脑子的问号,“混蛋啊,你说话就不能直接说清楚吗?这里又没有人偷听!” “呵呵,没有人偷听?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要展开领域?” 轩浩呵呵笑了笑,有没有人偷听还真不好说呢,不过无所谓。 在他的领域中这个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够窥伺他的动作。 在这里,他可以将一切都向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解释得清清楚楚,让她无法产生半点怀疑。 “你展开了什么领域?”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虽然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已经展开了某种领域,但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别着急,这只是临时布置的领域,只是个连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搬来,效果也只是单纯的将外界的一切与领域范围内分割开来,简单来讲就是隔绝一切。” 轩浩一边解释着,另一边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重头戏在我手上。” “这是……什么东西?” 朽木露琪亚看着逐渐在轩浩手中凝聚出来的东西眉头皱的更深了。 那是一颗闪烁着蓝黑色光芒的诡异宝石,她从这颗宝石的外观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很危险。 “这个东西啊?你的体内其实也有。它的名字叫做‘崩玉’。” 轩浩轻轻笑了笑,在朽木露琪亚诧异的目光中再次指了指她的胸口,“不过我这个只是临时构造出来的仿制品而已,缺少了最重要的‘材料’,并没有真正的崩玉那样的力量,不过用来作为‘引子’已经足够了。” “哈?”朽木露琪亚一脸怀疑,“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说起来这东西还是你们死神搞出来的东西,不过你应该并不知道才对,毕竟这样的实验即使是在尸魂界也是极其不人道的实验。” 完全不顾朽木露琪亚的各种疑问,轩浩只是按着自己的思路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你知道我口中的‘重要材料’指的是什么吗?” “我特么……”朽木露琪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行了,不用管我,你接着说。反正就算我答不上来你自己也会回答的吧?” “真是个无趣的丫头,我这可是在讲与你密切相关的事情呢。”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继续解释道,“所谓的‘重要材料’指的是‘灵魂’,具备死神才能之人的灵魂,而且并非单纯的一两个,而是数百个。” “你说什么!?” 朽木露琪亚听得头皮发麻。 她可从未听说过尸魂界有这样的实验项目,这跟‘改造魂魄’的项目没有丝毫的区别,完全是明令禁止的! 她目光骇然的看着轩浩手中的物体,这个男人刚才说……这只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仿制品,真正的‘崩玉’在自己体内!? “怎……怎么可能?” 朽木露琪亚一脸的怀疑,“我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要是知道才奇怪了,那些家伙费尽心思筹划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你这个身为‘棋子’的家伙知道?”轩浩微眯着眼睛回答道。 “那家伙……” 朽木露琪亚大脑疯狂运转。 这个人口中的‘那些家伙’又是谁?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名字闪过脑海——蓝染惣右介! 虽然从轩浩的话中创造‘崩玉’的人不知道究竟都有谁,但她怀疑蓝染肯定是在这其中!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特意向她提起过这个名字! 想在想来,这个男人不可能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没错,绝对是这样的! “呵呵,看样子不用我再继续解释了。” 看着朽木露琪亚眼里骇然的神色,轩浩轻轻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就借用一下你贴你的‘崩玉’演示一下它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吧。” “你想……怎么演示?”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不知道自己体内是怎么被塞进这种看上去很危险的未知物体的,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打算怎么借用她体内的这玩意儿的力量。 该不会是……直接掏出来吧? “安心啦,我没打算动它。否则也不会弄出这个‘引子’了。” 轩浩无奈的看着一脸警惕的朽木露琪亚,随便拿出崩玉鬼知道会发现什么异变,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而影响大局,所以只需要引导一下其中的力量就好了。 说着,他伸出手将手中的仿制品推到朽木露琪亚面前。 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共鸣,仿制品和朽木露琪亚胸口的位置开始同时闪烁起微亮的光芒,不,这不是光芒,而是有灵子构架出来的一座‘桥梁’。 这座桥梁连通着仿制品和真正具备力量的‘崩玉’,将其力量从中稍微引导了一部分出来。 “好了,这点力量应该够了。” 感受到手中的仿制品快要承受不住那力量之后,轩浩果断切断了灵子架构的桥梁。 “接下来你就亲眼见证吧,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样的作用!” 话音落,轩浩带着笑容的脸被暗蓝色的光芒照亮,在这深邃的光芒之下,仿佛除了他手中之物以外,这片领域中的所有一切都黯然失色。 诡异的力量以仿制品为核心朝着整个领域扩散。 这一刻,这片只是临时构建的领域或许应该被赋予一个新的名字——幻想境界。 崩玉可以将人类所表达出来的强烈意志具现化,通俗的解释就是将‘幻想’化作‘现实’。 而现在,轩浩将这股力量激活了。 此刻在这个领域中的人,他所指定的人,能够‘无所不能’! 而他指定的目标正是冲进医院的唐·观音寺。 ‘英雄’本就是‘幻想’,他想如果将这股力量作用在这个人大概是最合适的。 只要唐·观音寺拥有真正成为‘英雄’的觉悟,那么在这片领域中,这样的‘幻想’就会被化作‘现实’! “咕噜……” 朽木露琪亚吞了吞口水,感受着对方手中那颗此刻充盈着恐怖力量的仿制品,心中一阵骇然。 此刻,她已经对自己体内真的藏着那样危险的东西没有了半分的怀疑,毕竟她可是亲眼看见了轩浩从自己体内提取出了这股力量,而且按照对方话里的意思,这似乎还只是真正‘崩玉’力量的极小一部分。 ······ “小子!为……为什么要逃啊!” 医院内部,被黑崎一护领着后衣领一路拖着走的唐·观音寺一脸懵逼,“快……快放开我啊!” 实际上他进入医院后很快就顺着声音找到了这个小子还有这个小子口中所谓的‘虚’的位置,正当他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这小子居然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开窜,瞧不起谁呢!? “你个蠢货,进来干什么!?碍手碍脚的我还怎么战斗啊!?” 黑崎一护心里苦,他好想把这个家伙直接随便找个窗户扔出去,但是这里楼层有些高,会出人命。等等?这样岂不是更好?啊呸!怎么能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呢! 总之,唐·观音寺突然间的出现让他战斗起来束手束脚,得先找个地方把这老小子绑起来然后再折回去对付那只虚。 “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小子!该逃的人是你才对!明明都已经死个死人了,难道还想再死一次吗?” 在唐·观音寺眼中,眼前的少年怎么看都是一个善良的死灵,虽然他很感动这样挺身而出的行为,但是怎么能让这样一个饱受命运摧残的可怜小子死后还要遭受这样的命运呢? “这里交给我!我……我是不可以逃走的!” ###! 黑崎一护听了头上青筋再次暴起,“笨蛋!” 他猛地甩手将唐·观音寺朝着楼道尽头扔了出去,“我早就说过我没死啊!还有——你这家伙难道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吗!?我比你强!这家伙应该交给我!懂!?现在这种情况是你逞英雄的时候吗?会出人命的啊!你知不知道!?大叔!”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是不可以逃走的啊!”唐·观音寺摔在地上又很快爬起来,现在的情况明明已经很紧急了,但他甚至还没忘记整理好自己的着装。 似乎在他眼中,他现在的形象要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连帽子都不允许歪一下。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怒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说什么不能逃跑不能逃跑的……究竟是为什么啊?总有个理由吧!你倒是说啊!” “那是……那是因为……” 面对着黑崎一护愤怒的质问,唐·观音寺身上的气势显得有些低迷,似乎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出的答案听上去或许像个笑话。 “因为我是英雄啊……” “哈?” 听见这样的答案,黑崎一护瞬间陷入了石化当中。 这个家伙是认真的吗? 他不禁有些质疑。 果然,这货脑子有问题。 他很快得出了答案。 毕竟……哪有人真的会不顾性命也要逞英雄啊…… 但面对黑崎一护质疑的目光,唐·观音寺似乎并不在意,他抬起自己的手,也许是希望从这双他很清楚没有任何力量的手中感受到力量。 “因为我是个英雄,所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不可以逃跑的。” “胡闹,现在是过家家的时候吗?” “过家家?”唐·观音寺听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但很快又消退下去,“好吧,也许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在过家家……但你知道,我的这档节目收视率有多高吗?” “哈?虽然我的确听说过你的节目很受欢迎啦,但是那又如何?”黑崎一护一脸不解。 “百分之二十五。”唐·观音寺握紧了拳头,说出这个数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每四个人里面就有一个人在收看我的节目,而且在这么多观众中大部分都是孩子!” “……” 突然间,黑崎一护沉默了,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缓和,似乎有些明白眼前这个看上去像骗子的不靠谱大叔坚持的意义。 “每周一到这个似乎,他们就会守着电视机收看我的节目,对他们而言我就像个英雄……每当我意识到这些孩子们会在吃过晚饭后和家人们一起欣赏我的演出的时候,我就仿佛能够看见一张张兴奋不已憧憬的面孔,他们看到我面对恶灵时无畏无惧的样子——然后知道了什么叫勇气!” 唐·观音寺的声音越发坚定,就好像他真的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你明白吗?小子。在他们的注视下,面对敌人的我……是不能够逃走的!” 不知为何,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开始飘扬,无形的气势开始升腾,甚至有那么一瞬,黑崎一护都感觉这个大叔的身影无比的高大。 轰—— 但是当剧烈的轰声传来之时,黑崎一护才意识到原来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并非无风自动,笼罩自己的阴影也不是这个大叔的身影。 地板在唐·观音寺背后不足两米的距离被冲破,一道咆哮着的身影自下而上冲出地板,是那只虚追上来了! “糟了!” 黑崎一护暗道不妙。 虽然他姑且承认了这个大叔想要战斗的理由,但是……这个世界是很现实的,有些事情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他可不认为这个除了能够看见灵体以外其余部分不管怎么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的中年大叔真的能够变身超级英雄打怪,连都不敢这么写。 “躲开!” 随着一声怒吼,黑崎一护一手推开挡在面前的唐·观音寺,另一只手高举着利刃顺势劈下。 ‘呲——’ 可是,就在他的手臂越发用力的时候,刀身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极其不妙的声音。 “糟了……”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他有些太大意了,忘记了这里是地形狭窄的走廊,硕大的斩魄刀在这里根本不可能随意挥舞! 7017k 这几天有点忙 这几天忙着到处跑暂时更不了,大概五号等我回工作的地方之后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大家晚上不用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这几天有点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58.黑崎一护:全世界都在演我 “大意了啊……”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深深嵌入墙壁中的刀刃。 毕竟是一个没有受过具体训练的业余死神,对于用刀这种东西战斗他始终还是没办法像手脚那样习惯。 不过没有关系,对付这种货色,就算赤手空拳他也能摆平!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就准备松开刀柄直接徒手搏斗。 但是冲过来的虚似乎并不准备给他这样的机会,一口粘液就将他的手和刀柄牢牢的粘在了一起。 “额……” 看着自己被粘住的手臂,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没办法,他好像只剩双脚能够自由行动,对付这种货色,应该大概多半还是没问题的吧? 个屁啊! 这下完蛋了。 黑崎一护看着张开嘴扑过阿里的虚额头冒出冷汗,“这回玩儿大了,我不会被这种货色干掉吧?”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阵狂笑声。 只见唐·观音寺哈哈大笑着手握权杖挺身而出挡在了他的面前,口中还莫名其妙的喊着‘我果然是天选之人’之类的话。 让黑崎一护震惊的是,这货居然还真挡住了虚的进攻。 “什么鬼?” 黑崎一护一边挣扎着想将刀刃从墙壁中拔出来,一边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唐·观音寺,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这个大叔身上的气势好像突然间变了。 从刚才的有些只是逞英雄怂怂的模样变成了难以言喻的自信,他完全搞不懂这大叔的自信从何而来。 搞不懂就对了,因为唐·观音寺现在自己也搞不懂。 当然,他不懂的并不是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其实自信的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现在他有了力量,所以才能信心十足,可他搞不懂自己身上突然间涌现的力量从何而来。 总之,刚才这只虚出现的突然坡地而出的时候,他被飞溅的碎石砸中了,而且那一下并不轻,按照普通人类的体质怎么也得受不轻的伤,可是他居然感觉自己屁事儿没有。 并且在被眼前这小子突然间推开后,他的身体居然下意识的空中转体完美落地,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果然,是我的虔诚感动上帝,终于赐予了我作为英雄的力量了吗!?南无——” 唐·观音寺一边热泪盈眶,一边勐地将眼前的虚推开。 “哪有一边感谢上帝一边诵佛经的啊……”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吐槽,如果这样的虔诚都能感动上帝那那个上帝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别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帮帮我啊!” ······ “这就是……崩玉的力量?” 看着面前投影出来的医院内部的画面,朽木露琪亚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有些震撼的问道。 她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自己体内正潜藏着一股能够足以改变‘现实’的强大力量。 “没错,这就是‘崩玉’的力量。而且现在你看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轩浩微微点头解释着,“我将你体内的崩玉的一小部分力量引出,在利用‘领域’,暂时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它将回应‘心’的‘思念’将‘幻想’短暂的化为‘现实’。不过这样的状态只是临时的,一旦我解除了领域,那部分力量消散之后,就会失去效果。”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掌控了崩玉的全部力量,岂不是……”朽木露琪亚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样的力量如果被心怀不轨之人掌握,将会是无比危险的力量。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轩浩微微摇头。 他当然知道朽木露琪亚在想什么。 这种具现化‘现实’的力量,几乎可以完成任何‘心愿’或是‘野心’,崩玉能够将人内心希望的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从而将其具现化,可以说是另一种概念的‘创造’。应该说崩玉本身就是为了借用其他方式试图重现‘法则’之力的结果。 创造它的人不是渴求超越的疯子就是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可‘人’力终有极限,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如此,崩玉这种人造的东西不可能没有极限。 就像蓝染即使得到了崩玉,一样被开挂的黑崎一护无情吊打。 总之已经掌握着创造法则的他对崩玉这玩意儿没什么兴趣,最多只是感慨一下创造这玩意儿的人脑袋真是好用,居然想凭借‘凡人’之力重现‘法则’。 “崩玉的力量始终是有极限的,只是那个‘极限’对你们大部分人来说几乎等于‘无敌’就是了。” 说着,轩浩随手将手中感到彷制品扔给朽木露琪亚转身准备离去,“这里的领域还能维持一刻钟,应该足够他们解决那只虚了,善后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喂喂喂!很危险的!” 朽木露琪亚手忙脚乱的接住对方抛过来的崩玉彷制品,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摔在地上会不会爆炸? 看着轩浩离去的背影,朽木露琪亚心中再次对眼前的人所拥有的力量感到无比震撼。 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啊? 居然对这样恐怖的力量都不屑一顾!这种光是想想就能让她头皮发麻的力量,在对方手里居然像是玩具一样随意摆弄! 能将想法具现化的力量根本就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然而这个男人能够随意抽出这种力量并加以利用,这意味着什么?她甚至觉得如果这个男人愿意的话,真的随手搓出来一个真正的‘崩玉’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方懒得浪费力气那样做罢了。 ······ 轰—— “好了!小子,没事儿就一边带着去吧!现在是我唐观音寺的表演时刻!” 随手一发灵气弹将卡住黑崎一护斩魄刀的墙壁轰碎,唐·观音寺挺起胸膛骄傲的转过身面对虚。此刻的气势高昂意气风发。 “哈?不要胡闹了好吧?你不是虚的对手……” 黑崎一护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这货会使用像是鬼道一样的灵气弹,但是这样的招式根本连虚的皮肤都破不开吧? 此刻的黑崎一护还不清楚唐·观音寺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领域之中的唐·观音寺甚至比他还要强。 而刚才那他以为唐观音寺是又在逞能竭尽全力的一下,其实真的就只是对方随手一下而已。 “不不不!”只见唐·观音寺轻轻晃动着手指,一脸笑容的迎着再次扑过来的虚,“现在的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可是这不是才过了几秒钟吗!?” 黑崎一护捂脸。 “总之,看着吧!小子,这就是英雄的战斗方式!” 唐·观音寺身后的披风因为迎面而来的狂风不断起伏,整个人看上去威风凛凛。 “呵!”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虚,这个男人的脸上毫无畏惧。 在没有力量的时候他都敢挺身而出,更别说此刻体内正不断的涌出彷佛神明赐予的力量,这让唐·观音寺更加信心十足。 “轰——” 一阵剧烈的轰响,医院侧面的墙壁被虚的身体撞得破裂开来。 是唐·观音寺一脚踹飞了这只虚。 “!?” 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有些一脸懵逼。 他原本以为这货会被虚扑到按在地上摩擦的,还想着出手救援,可这货抬起就是一脚,而且比他还快! 要知道刚才的唐·观音寺都还是一个十足的普通人才对啊!除了能够看见灵以外一点战斗力都没有,那双颤抖的腿是不会撒谎的! 可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离谱的事情不止如此,这才刚刚开始。 在黑崎一护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唐·观音寺居然跟随着破墙而出的虚跃出墙外! 这里可是五楼啊喂! “突突突——” “那……那是!唐·观音寺先生飞……飞起来了!” 楼外传来了转播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还有在直升机上语气无比激动的解说声,让黑崎一护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因为总不可能所有人都跟自己做同一个梦。 他从破洞处探出头。 发现唐·观音寺正左脚踩着右脚像真正的超人一样飞在空中,还将那只虚有意无意的朝着无人的楼顶驱逐。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跟随着来到楼顶的黑崎一护有些凌乱的问道。 “……” 朽木露琪亚虽然也觉得很离谱,但是知晓内情的她只是沉默不语。 “啊?楼顶怎么会也有观众?”唐观音寺抱怨着节目组疏散工作做得不到位,但是脸上却依旧信心十足,“不过没关系!小姑娘!我唐·观音寺一定会保护你的!” “啊是是是……”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附和道,还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离一刻钟结束还有几分钟,这货也就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能够继续做梦了,随他去吧…… “我一直坚信着一个道理……” 唐·观音寺面朝着袭来的虚张开的狰狞巨口,面色无比坚定,抬起手轻轻喃喃这,“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观音寺流终极奥义!观音寺弹!” 随着他话音落下,狂暴的灵力开始疯狂的朝着他的手心汇集,这是前所未有的力量,连他自己都从未想象过的强大力量! “……”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在对方手中凝聚起来的灵气弹。 就连他这个不懂鬼道的人都能看出此刻唐·观音寺手心汇集的能量弹绝对不是唬人的东西。 这家伙……说不定真的能够干掉虚!? 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总之,一脸懵逼的黑崎一护完全没能理解现在眼前的状况。 他不是不理解眼前这个大叔的精神啦……看着对方面对恶灵的时候无畏无惧的模样,就连他都不得不被这远超常人的‘勇气’所折服。 但是一码归一码,谁能跟他解释一下这大叔是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强的!?开挂啊!? “轰——” 凝聚好的能量弹在一瞬间被唐·观音寺扔了出去。 “哼!” 看见能量弹精准的落入了眼前怪物长大的狰狞巨口中过后,唐·观音寺轻哼一声潇洒转身,用披风挡住爆炸掀起的气浪,动作行云流水。 可惜的是这里并没有摄像机的机位。 “啊这……” 而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已经完全凌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感觉好像全世界都在演他。 因为这只虚按理来说就算唐·观音寺变强了也不可能一招就击败才对,但是这货好死不死的脸接灵气弹,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属于是。 干脆死神你们来当?他感觉自己这个死神代理好像除了一开始干掉过几只弱小的虚之后,就一直在打酱油。 “哈哈哈哈——” 唐·观音寺笑着比出胜利的手势,“看吧!我就说交给我没问题的!”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朽木露琪亚捂着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手中的崩玉彷制品已经开始逐渐崩溃了,过不了两分钟这货身上的力量就会完全变回普通人的程度,先不说这货面对这样的情况到时候能不能受得了。 现在还有一个更加严峻的残酷事实正摆在这里,作为一个富有正义感的人类,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之后,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 “如果没有那个勇气接受残酷现实的话,我建议你直接下楼去吧,别回头看。” “什么……意思?” 唐·观音寺听见这话微微愣了愣。 “你现在转身的话,或许会对自己身为‘英雄’感到怀疑,如果你还想继续当理想中的‘英雄’,这就是我给你的忠告。”朽木露琪亚脸色冰冷无比,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 “喂喂喂,这样不好吧……不让他知道错误的话,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黑崎一护赶紧跟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会转身去看的……如果连面对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算得上‘英雄’呢?”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她现在似乎有些理解轩浩的话了。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愚蠢、矛盾,又可爱。 onclick="hui" 559.你看,她笑得多开心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离开后,转过身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唐·观音寺浑身无力的跪倒在地。 他看见了被自己击败的怪物崩溃的全过程。 那坚硬得如同钢铁一般的皮肤像是墙壁上干裂的墙漆一样逐渐脱落,渐渐的一道人形浮现在他眼前。 而这道人形他很熟悉,因为之前,正是他亲手将其‘超度’。 “为什么……被我‘超度’掉的灵会变成这样可怕的怪物?” 眼泪不知为何从他眼角滑出,这一刻,哪怕是不用别人解释唐·观音大概也知道了自己之前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 看着眼前化作原型的灵魂身体逐渐崩溃,消散,就算他的脑子再不好用也能看出这根本就不是在被‘超度’被‘净化’……而是真真切切彻彻底底的被消灭了。 他亲手将一个本就可怜的灵魂再次‘杀死’了。 “我所做的一切……究竟……” 唐·观音寺迷茫的起身。 他的身前是消散成灵子不知会去往何处的灵,他的身后是楼下传来的崇拜与欢呼。 这一刻,他似乎无比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消散,‘英雄’的美梦似乎在这一刻再次破碎了,他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肩上却变得沉重起来了,那是令人感到窒息的重量,彷佛是那快要让人窒息的蓝天正在舔舐着他的背嵴。 这大概就是所谓‘英雄’所必须肩负的‘重量’。 “对啊……即使没有力量,我也一样是英雄。” 唐·观音寺抹掉了脸上的泪痕,因为英雄是不能在众人面前哭泣的。 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标志性的动作,朝着楼下欢呼的人群放声大笑着。 而人群中,逆行着离开这里的黑崎一护听见这似乎喊着悲伤的笑声不禁回过头望去。 “当英雄……好像很累的样子啊……” ······ 周四,下午。 一辆豪华敞篷轿车停靠在还未开始营业的黑崎家诊所门前。 身披斗篷的身影从车上跃下,纠结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想了门铃。 在此刻的唐·观音寺看来,眼前这道看似普通的诊所的大门,或许是能够改变自己今后命运的一扇门。 通过观看那天的录像,他看见了冲入录制现场被保安们拦下晕倒过去的少年。 虽然装束和灵魂状态下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同,但是他很确定这绝对是一个人。 通过众多关系他终于调查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份是空座町第一中学的学生名为黑崎一护。 很显然,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肯定掌握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那大概是关于这个世界‘真相’的秘密。 为了了解这些,为了有机会能够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唐·观音寺毅然决然的来到了这里并按想了门铃。 “来了,来了,谁啊?抱歉我们这里周四下午休息,请……” “卡——” 门开了,门里传来让唐·观音寺兴奋的声音。 黑崎一护打着哈欠看也没看门外是谁就下楼开门了。 “砰——” 门关上了,还反锁了起来,让刚刚兴奋起来的唐·观音寺一脸懵逼。 “少年哟!几天不见为何如此无情!?” 唐·观音寺疯狂的敲着门,“我们可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啊!” “谁跟你是战友啊!你个变态跟踪狂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黑崎一护黑着脸,原本以为自己有再也不会遇见这个家伙了,没想到居然才过去几天就被找上门来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跟踪你!”唐·观音寺解释着。 当他让彬彬有礼的让开身子,黑崎一护才透过玻璃门看到站在这个家伙背后抱着一大堆红豆汤圆的朽木露琪亚。 “我在路上遇见了这位小姐,只是顺路捎一程而已。”唐·观音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 “一护,你看!他给我买了好多布袋屋卖的最高级的红豆汤圆唉。”朽木露琪亚抱着汤圆一脸兴奋。 “你这白痴……” 黑崎一护打开门,看着眼前这个被一袋汤圆就收买了的‘死神’,一脸无语。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开门的!” 见黑崎一护再次打开门,唐观音寺感动的落泪。 “先进来再说,你这家伙太招摇了!站在外面会给我们家带来麻烦的!” 黑崎一护黑着脸把人拽进来。 唐·观音寺此刻的穿着和上节目的时候一样夸张,这家伙可是个人气爆棚的大明星,要是被路过的人看见这样的大明星站在他们家的诊所门口苦苦哀求,那第二天的‘生意’想必会好许多啊!但是特么的他们这里可是诊所!这样的地方被一群装病的狂热粉丝堵门可不是个好消息。 “你这白痴,死神的工作不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吗?干嘛把这家伙带来这里啊……” 一边上楼,黑崎一护一边朝着身边的朽木露琪亚小声抱怨着。 “无所谓啦,”朽木露琪亚抱着汤圆,一脸自暴自弃的样子,眼睛里彷佛已经失去了高光,“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够混乱了,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喂喂喂,不要这么着急放弃治疗啊……” 黑崎一护看着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朽木露琪亚有些无奈。 虽然现世的情况似乎的确好像是越来越失控了,毕竟你看,茶渡那家伙因为轩浩的缘故露琪亚没能替换掉记忆,井上也因为轩浩的缘故知道了很多普通人不该知道的事情,连改造魂魄现在都能活蹦乱跳的在现世满大街泡妞…… 好吧,这么一想黑崎一护好像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露琪亚会自暴自弃了。 工作这么失败的死神,要是被尸魂界知道了,会直接完犊子的吧? 他甚至开始有些害怕露琪亚会化悲愤为食欲,成为史上第一个被红豆汤圆撑死的死神。 “唉……说吧,你来这里想干嘛?” 稍微叹了一口气,黑崎一护将唐·观音寺和朽木露琪亚带到自己的房间后,抱着双手坐在床上,没好气的问道。 “嘿嘿,少年哟,别这么冷澹嘛~” 唐·观音寺挠着头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大叠自己的照片,上面似乎还早已经签好了名字,“你看我可是给你带来很多签名照片的啊!你可爱的妹妹应该会很高兴吧?” “#! ” 黑崎一护拳头捏得卡卡作响,脸上扯出暴躁的笑容,“你这家伙调查的很清楚嘛!还说不是跟踪狂!?”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他还是好好的把签名照片收好,心里想着游子大概会很开心。 “好了,说正事儿吧,有什么事情就直接问,虽然我不保证自己一定能回答你就是了。” 收好照片后,黑崎一护无奈的挠了挠头。 不用说他大概也能猜到对方的来意,毕竟……这家伙可是在毫不了解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干掉过一只虚啊!连他都很好奇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朝着朽木露琪亚的方向撇了一眼。 这里大概只有她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了,只不过这货最近几天心情一直不怎么好,都没怎么理会他。 “那个……其实我是想问,那天我干掉的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唐·观音寺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的表情,问道,“还有……我当时突然间得到的那股力量,跟你们有关系吗?” “……”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朝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投去询问的目光,似乎是在确认能不能将这种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家伙。 在见对方点头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露琪亚这家伙是真的已经无所畏惧了。 “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种被叫做‘虚’的灵。”黑崎一护看向唐·观音寺说道,“普通的灵胸前会有锁链,如果锁链被破坏,让胸前的破洞出现,那灵就会变成没有理性的怪物,也就是虚。” “这么说……真的是我……” 回忆起自己曾经从所作所为,唐·观音寺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之前我一直认为那些锁链是让灵魂无法往生的束缚,弄断它们就能让灵魂去投胎,结果……” “说起来你这家伙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大叔,“一直这样除灵,居然之前就没遇见过变成虚的灵再次出现在你面前袭击你的情况,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呵呵……” 唐·观音寺苦笑着,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运,如果让他早点了解这样的真相,或许就不会犯下那么多过错了。 “唉……” 看着唐·观音寺脸上痛苦的表情,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无知者无罪……这种话虽然跟放屁没什么区别,但是你就算后悔也没什么用啦。而且那些灵就算没有被你变成虚……如果一直放着不管的话,也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不必安慰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英雄是不会逃避自己的错误的。”唐·观音寺摇了摇头,再次打起精神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那天我身体里突然间涌现出的力量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究竟是谁?”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所以回答不了你。” 黑崎一护微微摇头,将目光投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脸色阴沉的朽木露琪亚。 “这位小姐,你知道吗?” 注意到黑崎一护的目光,唐·观音寺也看向朽木露琪亚。 他之前就意识到了,这两人似乎这个女孩才是主导,否则也不会买那么多汤圆收买对方了。 不过这女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特别是脸上那明明看上去很开心,实际上却让他莫名感到惨澹的笑容,着实让他背嵴发凉。 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大概就是形容朽木露琪亚现在这样的状态吧。 她抱着一大堆‘最爱’的高级红豆汤圆,脸上写满了开心,却显得如此悲凉,就好像是在很刻意的想要告诉别人‘你看,我在笑,我在笑啊!’,这种强颜欢笑的样子,很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 “你的那股力量啊……说起来的确跟我有些关系,不过……” 朽木露琪亚低下头,抱着汤圆包装的手用力捏紧,塑料包装发出嘎吱的悲鸣声,她将身体蜷缩起来,像是很痛苦的想要拥抱着什么。 在知道自己的体内有着名为‘崩玉’的东西,知道自己是个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试验品’之后,她就感到异常的无助,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将她抛弃了。 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要将这样的东西塞进自己的身体里呢?接下来自己的命运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无知真的是上天对于无能者的恩赐,因为在真相被揭晓的那一刻,就将是无能者被恐惧逐渐吞噬的时候。朽木露琪亚发现即使知道了自己被利用了,自己正深陷于某人的阴谋当中,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脱出来。 怎么办?求救?又该向谁求救?一连串的问题让她心烦意乱。因为她发现好像没有人能够帮她。 失去死神力量的她在尸魂界那边是罪人,她那身为贵族的兄长有着自己的立场,即使想帮她应该也无能为力,更何况谁知道那个面瘫一天到晚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现在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有能力帮助她的人就只有轩浩了,如果是这个连‘崩玉’的力量都不屑的男人,应该很容易就能解决她的问题,可关键对方很显然根本打算帮她,那该死的妹控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将一切真相都摆在她的面前,然后怕怕屁股就走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至于身边的黑崎一护?算了吧,把他卷进‘死神’的工作已经是自己的失职了,怎么能让这个笨蛋继续为自己冒险呢?而且凭这个笨蛋这点本事能做到什么嗯? 总之,朽木露琪亚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整个世界针对。 onclick="hui" 561.被当猫撸的夜一 “该死,究竟是怎么回一事啊?” 这里是一处阴暗的小巷,很像是那种会有亡灵栖息的地方,但此刻这里却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有些烦躁的朝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抱怨着。 这已经是这几天第n次了,每次露琪亚的手机受到关于虚出现的指令,结果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总是一无所获。 按理来说,就算是虚被消灭掉了,也应该会有残留的气息留下才对,为什么会像是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毫无感觉呢? “你那玩意儿不会真的是坏掉了吧?” “奇怪……” 朽木露琪亚对此也感到无比疑惑。 他们怀疑过是轩浩或者魂清理掉了出现的虚,并且去学校的时候还问过。 轩浩果然如同她想的一样根本不会出手,但魂的确是有时候会随手解决掉遇见的虚,可是现在这样也频繁了吧? 这让她不禁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 “唉……没办法了。” 良久后,想不出办法的朽木露琪亚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浦原那家伙看看是不是机器真的坏了。” “哦……好吧。”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不过没事儿自然是最好的,像虚这种会吞噬人类灵魂的东西,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现世。 见朽木露琪亚离开后,他也转身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当他刚走出巷子的时候,一道一袭白衣的身影站在巷口,目光直直的盯着巷子深处。 这让黑崎一护总感觉对方似乎在看着自己。 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他现在可是死神的状态,普通人是看不见的,这个世界像他的妹妹夏梨和唐·观音寺这种能够看见灵体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果然,他与这个人擦肩而过,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凝望着巷子深处,就像是在朝着深渊凝视。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黑崎一护一边都囔着一边逐渐远去,他还得赶回学校上课呢,此刻他的身体正趴在座位上睡大觉,虽然有井上和轩浩打掩护,但是久了不会去还是会被人发现异常的。 “呵,这就是所谓的死神吗?” 黑崎一护走远后,巷口出传来冷冷的讽刺声。 白衣的少年轻抚眼睛,眼里满是不屑。 原本他还以为死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结果见过黑崎一护之后,就感觉如果都是像这种货色,那么根本不足为惧。 他刚才就那样站在对方面前视线明明已经交汇了,这个笨蛋一样的家伙居然没感觉到丝毫异常,这神经是得有多大条?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不爽,果然,他最讨厌‘死神’了。 ······ “小雨,浦原呢?” 来到店铺前的朽木露琪亚朝着正在外面扫地的女孩问道。 “店……店长他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小雨怯生生的回答道。 “喂!笨蛋,不要偷懒啊!” 小雨停下扫帚的动作不过两秒,一旁的甚太就异常暴躁的揪着她的辫子。 “唉……你这臭小子,不要整天只知道欺负人啊!”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红发男孩一脸的无语,“真是的,浦原那家伙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她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见这种事情就更不爽了。 “哼!要你管啊!你个没用的死神,连力量都失去了,现在连我都打不过吧?略略略!” 甚太扯着眼皮做着鬼脸,一脸欠揍的模样。 “你这臭小鬼!” 朽木露琪亚拳头捏了又捏。 但是却毫无办法。 现在的她就是这样无力,对方说的是事实。 “麻麻,我这才离开一小会儿呢,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一阵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朽木小姐,别生气,这小子就是这样的,我也管不来啊……” 浦原喜助笑嘻嘻的赔礼道歉,但这句抱歉的话当中到底有几分真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看您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太好呀,是遇见什么麻烦了吗?可以说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当然……得付钱。” 说着,他伸出另一手在她面前搓了搓手指。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朽木露琪亚没好气的拍开了那只在她身上揩油的手,然后随手将手机扔给对方。 “这东西是你这里买的,售后保障总有的吧?帮我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原来只是这种事情啊……” 浦原喜助看上去似乎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钱赚了。 他打开手中的老式翻盖手机,随意看了两眼,就递回给朽木露琪亚,“没出什么问题,功能一切正常。” “哈?” 朽木露琪亚一脸鄙夷的看着这个奸商,“你确定认真看了吗?” 这货结果手机不到三秒钟,都还没焐热就说没问题了,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吗? “别用那种看奸商的眼神看着我啦。” 浦原喜助拉低了帽檐笑了笑,“我的东西虽然贵了点,但质量总是有保证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坏,或许你该想想是不是其他方面出了问题。” “你对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朽木露琪亚翻了翻白眼,她都还没骂‘奸商’呢,“你真的确定没问题?不会又像上次那样不靠谱吧?” “改造魂魄的事情纯属意外,这次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浦原喜助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以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家伙,但对方应该没有道理会为了这种小事戏弄自己,大概是真的没什么问题。 “那是为什么最近老是出现那种情况呢……” “哪种情况?”浦原喜助笑着问道。 “明明探测到了虚的反应,也出现了指令,但是到现场却什么都没有。” “这也不一定是机器的问题啊,比如虚如果被消灭了,自然就什么都没有了。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浦原喜助笑着回答道。 “可是……虚如果出现过,怎么可能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哦?是吗……” 浦原喜助发出耐人寻味的疑惑声,“正常情况的确是那样啦,但是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显得有些不耐烦。她现在可没有兴趣陪这货开玩笑。 “别那么激动嘛~生气可是会长皱纹的哦~”浦原喜助扇了扇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扇子,笑呵呵的说道,“看样子朽木小姐最近似乎遇上了很麻烦的事情呢。” “都说了不用你管,不知道为什么就算了。” 朽木露琪亚懒得理会,直接转身离去。 对于这个奸商她还是挺了解的,对方拐弯抹角其实就一个意思——给钱。 但奈何她现在身上拮据,哪来的钱用来交换情报。 继续聊下去也没有意思,以这个家伙从不做赔本买卖的性格是不会免费提供情报给自己的。 可是,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次这个奸商似乎有些良心发现了。 就在她刚走出两步,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 “正常情况下虚出现的确会留下踪迹……但是如果,它被‘完全消灭’了呢?” “完全消灭?”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转头问道,“什么意思?” “卡——” 可是浦原商店的门已经紧闭,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可恶!奸商!” 终于,朽木露琪亚压抑的怒火爆发了。 但是除了跺脚以外,她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发泄的方法,只能抱怨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 “啊啦,真是可怕呢。” 门内,靠在门上的浦原喜助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但脸上却是一脸玩味的笑容,“这丫头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许多啊……” “作为罪魁祸首的你……还真是毫无自觉啊。” 门口的货架上方传来了慵懒的声音。 一只漆黑的猫正趴在货架上面舔舐着爪子。 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对这只会说话的黑猫感到很惊讶,但浦原喜助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夜一先生,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小店闲逛啊?” “我只是来提醒一下你,这回你好像有些点玩儿脱了。” 被称作夜一的猫澹澹的回答,“不久之前我‘闲逛’的时候刚好被某人‘不小心’关进了结界里,说起来那个男人还真是恐怖呢,我还被他摸了两把。”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抱怨。 “那还真是危险呢……”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 他当然能够听出夜一的意思,这是在向他抱怨‘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打探情报,你这家伙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 毕竟让夜一冒着风险去查探情况的人就是他自己啊…… “是啊,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夜一声音有些凝重,“那家伙肯定察觉到我不是普通的猫了,只是没有戳穿而已,而且……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将听见的情报带出来,真是奇怪。不,既然他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应该说他是故意连同我一起关进‘结界’里面的,然后……故意想让我将这些情报带回来的……” “能让你都感觉回不来吗……”浦原喜助脸上终于不再有刚才那样无所谓的笑容了。 论‘刺探情报’、‘隐秘行动’这类的工作,要说这世界上有谁是最强的话,那他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位四枫院家的‘瞬神’了。 没错,眼前这个看似只是一只猫的家伙,实际上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四枫院家的地二十三代当家,原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前隐秘机动总司令,同第一分队刑军总括军团长,四枫院夜一。 这家伙这么多名头集于一身,在尸魂界都是传说级别的人物啊……可是,笑死,还是被逮住了啊…… 看样子他似乎应该重新判断一下该用如何的态度来面对这个恐怖的存在了。 “那么,你在他的结界中都听见了些什么呢?” “我都说得这么严重了,你确定要听吗?”夜一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如果我猜的都是对的,那么那个男人或许连我是你派去的都一清二楚。换句话说,你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啊……” “那还真是可怕呢……”浦原喜助苦笑着摇头,“不过就算要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好吧,简单来说……朽木露琪亚已经知道‘崩玉’被埋在她体内的这件事了。”夜一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让浦原喜助心脏骤停的事实。 “……” “唉……” 沉默良久后,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把崩玉封印在那丫头体内的确是我不对啦,但总不能让那样的力量威胁到尸魂界的安定吧?我也已经对那丫头很照顾了好不好。” “这不是重点吧?”夜一无情的戳穿,“重点是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那么危险的东西,要是没人察觉到还好,但现在……” “是啊……不过居然他没有拿走崩玉,就说明他对崩玉的力量不感兴趣吧?”浦原喜助问道。 “你不觉得这是个坏消息吗?”夜一回想了一下那天在结界里发生的一切,顿时汗毛耸立,“那个怪物,根本就瞧不上崩玉的力量。因为他本身就比崩玉更加危险。” “无所谓。” 浦原喜助拉低了帽檐,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他会好心的将这事儿告诉那丫头,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以后小心应对这个男人吧,可别得罪了。” 既然这个男人选择帮助朽木露琪亚,那么应该就不是尸魂界的敌人,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是啊,下次,我不感觉自己还能从他手上全身而退。” 没有灯光的店铺中阴暗无比,夜一眼中的光芒在货架上方一闪而逝,声音渐行渐远。 很显然,这是那个男人对他们的警告。 告诉他们,他对他们没兴趣,也懒得搭理,所以别做多余的事情。 “唉……” 夜一离开后,浦原喜助轻声长叹,但不知为何这声叹息中似乎带着些许如释重负的感觉。 onclick="hui" 563.优雅永不过时 “你这家伙……天天旷课连自己班上有哪些人都没有认全吧?” 轩浩有些无语的看着满脸疑惑的黑崎一护。 “啊?什么意思?”黑崎一护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的石田是石田雨龙吧?”井上织姬指着走廊上的排名榜单最上面问道,“他跟我们是一个班的啊……” “额……”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向井上织姬所指的方向。 排名第一的位置‘石田雨龙’四个大字显得十分醒目。 “石田同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呢,虽然不太爱说话,但是人挺好的,所以在学校里还是很受欢迎的。”井上织姬解释着。 黑崎一护听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因为他意识到好像自己比那个嘴臭的家伙还要过分来着,开学那么久了居然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好像也挺失礼的。 “对了,你说的‘灭却师’是什么?”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问道,她刚刚才接触到真实的世界,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石田同学跟‘灭却师’有什么关系吗?” “啊,这个啊……他自己说的他是灭却师来着,但是灭却师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想问……”说着,黑崎一护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轩浩。 “哥哥你知道吗?”井上织姬也跟着将目光移向轩浩,眼里充满了好奇。 顺带一提,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轩浩是她哥哥这一事实。 “哈?哥……哥哥?”黑崎一护听了井上织姬对轩浩的称呼一脸懵逼,心中的疑惑似乎又增加了一个。 “咳咳……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起‘灭却师’啊……真是个让人怀念的词汇呢……”轩浩轻咳两声,开始转移话题。 “你果然知道!”黑崎一护一听短时将别的问题抛到九霄云外,他现在只想弄清楚那个一脸臭屁模样的石田雨龙究竟是凭什么这么嚣张。 “简单来说,灭却师跟你们死神应该算是敌人。” 轩浩言简意赅的解释道,“因为他们对待虚的方式并不同与死神的‘净化’而是彻底消灭,这样做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 “原来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朽木露琪亚若听了轩浩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样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每次感到都感觉不到虚留下的气息了,毕竟灭却师可是从灵子层面将虚彻底消灭掉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什么原来如此啊?意思是说那个家伙跟我们真的是敌人咯?” 黑崎一护只听懂了‘敌人’这个词汇,“能解释得稍微清楚一些吗?我没听懂啊!” “唉?为什么是敌人呢?石田同学他不像是坏人啊!” 井上织姬听了有些慌乱的问着,“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弄得那么僵吧?” “的确,他并没有要与我们为敌的样子。”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指着黑崎一护的鼻子教训道,“而且你这家伙只是个代理死神,参合这些势力之间的问题干嘛?” 她现在可不是考虑要不要与身为灭却师的石田雨龙为敌的时候,说白了天底下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这无非就是立场的问题而已,灭却师和死神之间的战争那都是一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跟现在的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自身难保的时候就更不应该考虑这些问题,只要对方没打算起冲突那就多有事不如少一事。 “是不是敌人可不是靠别人口中所言来判断的……”轩浩看着单纯的黑崎一护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只该相信自己的判断,懂吗?” “知道啦,知道啦,我只是有点不爽那个家伙的态度而已……”黑崎一护撇撇嘴。 “那个……其实石田同学对谁好像都很冷漠的样子。” 井上织姬朝着黑崎一护挥了挥手,两人一起将头探进教室门口,正好看见了独自坐在座位上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石田雨龙。 “你看吧,他的确是我们班的同学,你没注意到他也很正常啦,因为他除了加入‘手艺社’之外一直都是一个人,好像从来没想过要与其他人打交道呢。” “哈?‘手艺社’?那是什么鬼东西。”黑崎一护听了满头问号。 他不是不理解‘手艺社’是什么,而是理解不了石田雨龙会加入这个社团……这种社团一听就是小女生才会参加的吧?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为什么会想不开参加这种社团。、 “快看,小满把坏了的布娃娃给他了!” 井上织姬刚想着要怎么跟黑崎一护解释才好,就看见了同班的女生正将坏掉的布娃娃拿给石田雨龙修补,于是赶忙指着轻声喊道,“我也在手艺社,但是根本比不过他呢!” “比不过是指……” 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 还没等井上织姬回答,他就看见了石田雨龙利落的打开了裁缝工具盒,穿针引线动作一气呵成、一丝不苟简直跟之前射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坏掉的布娃娃在石田雨龙手中三下五除二的就完美恢复了原样。 优雅,简直太优雅了。 除了优雅之外他已经想不到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现在的石田雨龙了。 “没想到这货还会这些……” “是不是感觉女子力爆表了?”轩浩也站过来,调侃的问道。 这样的‘女子力’石田雨龙不愧是‘真·女主’。 “是啊,好厉害!社团里很多女生都很崇拜他呢。”井上织姬握紧小拳头,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努力一些了,这种事情居然被一个男生超过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啪——” 石田雨龙做完一切后干净利落的合上工具盒,全程冷漠的一言不发。 即使面对同班女生的道谢,他也只是愣愣的回了一句‘不必客气’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对谁都那么臭屁呢……” 黑崎一护看见这一幕后,感觉心中的气消得也差不多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一旦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就会感觉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 ······ “你要一直跟着我到家吗?黑崎一护。” 放学后,走在回家路上的石田雨龙头也不回的问道。 “哼,被你发现了吗?” 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黑崎一护见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跟踪,也就不再隐藏,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他现在并不是死神的状态,原本也没想过对方发现不了自己。 “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我跟着你的?” “从下午你们在门口偷窥之后,你的目光就一直没从我身上移开过。”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戳穿道。 “额……” 黑崎一护老脸一红,稍微有些尴尬,“别说得我像是偷窥狂啊……” “不是像,根本就没有区别。”石田雨龙冷冷的回过头,“你那不加掩饰的灵力乱得像是发情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白痴都能感觉到。” #!?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果然,这家伙是真的很让人火大啊! “不仅感知能力弱得一塌糊涂,就连对灵力的控制都一样如此,作为一个死神来说,你未免也有些太不合格了。”石田雨龙抬了抬眼镜,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今天我不主动在你面前现身的话,你大概到现在也察觉不到我的存在吧?” “要你管啊……我本来就不是自愿当的死神。”黑崎一护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 “但你的确是打算利用那力量用来保护你的家人吧?” 面对黑崎一护毫无着力点的狡辩,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将其击溃,“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明明有着力量却不加以磨炼,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凭现在的你真的足以保护你的家人?” “你……” 黑崎一护哑口无言,“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些事情?你这家伙才是偷窥狂吧!?” “我说了,你的灵力根本毫无掩饰,还用得着特地去偷窥吗?”石田雨龙不屑一顾,“自从你来到学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异常惊人的灵力了。而且……在五月下旬的时候,你就开始拥有了‘死神’的力量。还有……朽木露琪亚的真实身份,我也知道。” 说着,石田雨龙轻轻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伸出手。 灵力开始在他的周身凝聚,一条条有灵力组成的‘脉络’清晰可见。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石田雨龙问道。 “这是……”黑崎一护想要回答,因为这样的东西他之前在寻找茶渡的时候看见过,可是……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 就像石田雨龙说的一样,他得到死神的力量之后就一直在自顾自的在凭着本能行动,从来没有具体的去了解这力量。 这家伙说话虽然难听,但是却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多主动想露琪亚学习关于死神的知识,现在也不至于连个称呼都叫不出来。 该死!黑崎一护开始在心中责备自己,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很显然是不行的,明明他已经决定要用这力量去寻找老妈的灵魂,想要复活老妈怎么能一直抱着现在这样的态度呢!? “这是‘灵络’。”石田雨龙失望的摇了摇头,“将大气中的灵气压缩并使其能够视觉化的东西,只有高阶的死神才能让灵气视觉化,并且他们还能够触碰到!作为死神,你好歹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说着,石田雨龙伸出的手在虚空中猛的一握,“这就是象征着你们死神的‘灵络’,它是红色的,所以你和朽木露琪亚在我眼里从一开始身份就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余地。” “呵,这么说来……你好像就只发现了我和露琪亚是特殊的啊?” 黑崎一护额头流下一丝冷汗。 他被石田雨龙怼得一文不值,所以总会想在其他方面扳回一城,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死了火化的时候只有嘴是硬的。 “你指的是井上同学吧?” 石田雨龙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跟你们在一起的她在前几天身上的灵力似乎也有所变化了。作为一个‘死神’居然将普通人牵扯进来,你不觉得丢人吗?”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 这家伙……居然没发现轩浩的特殊!? “你就没有发现其他人身上的特殊吗?” “嗯?你是指茶渡泰虎吗?他的身体的确强得有些不合逻辑,但在这个灵力才是一切的世界并不值得一提。”石田雨龙皱起了眉头。 “不……”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讲一个恐怖故事。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牛逼轰轰的家伙把自己和身边的人了解得一清二楚,却唯独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那么大一个活人,不被还经常跟他们呆在一起,在石田雨龙特意观察下不被注意到不可能的吧?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轩浩同学身上的特殊吗?那家伙可比我们这些人可怕多了!” “轩浩……那是谁?” 石田雨龙头一次语气有了波动,但是很快又变得自信起来,“你其实不必为了在嘴上赢我而编造一些没用的东西,想赢我的话……就来较量一下吧?黑崎一护!” 说着,石田雨龙手中灵弓显现,整个人身上的灵压冲天而起,似乎跃跃欲试。 “让我们看看,死神和灭却师究竟哪一个才更优秀,我会让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死神根本就是多余的!人类的世界该有人类来守护。” “……” 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沉默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眼前这家伙居然会不知道‘轩浩’这个人的存在!?这简直就像是灵异事件一样可怕。 不对……整个班上的人似乎都能够感知到轩浩的存在,毕竟茶渡甚至龙贵和水色这样的普通人都跟他关系不错,难不成……是只有石田雨龙看不见他吗? 屏蔽一个人的感知,这样的事情……好吧,如果是这个连死人都能复活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做到。 7017k 564.是谁在卢比孔河对岸? “怎么?你在害怕吗?” 石田雨龙见黑崎一护沉默许久不说话,嘲讽似的问道。 “哈?我会怕?你是神经病吗?” 黑崎一护听了额头青筋暴起,“你说要跟我较量我就必须跟你较量?你以为你是谁啊?笑死人了!我不管你是灭却师还是什么,你对死神有什么恩怨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说我为什么非得跟你较量不可?” “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要逃避对吧?”石田雨龙继续激将道。 “这么老套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啦,我只不过是个代理死神而已,你找错人了吧?” 黑崎一护耸耸肩,转身就准备离去。 按照他的理解‘较量’不就是要打架吗?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人类唉!露琪亚不在这里他根本用不了死神的力量,这种状态下要跟这个一箭能够射穿数百米之外的虚的家伙打架!?脑子瓦特了才会答应吧!?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石田雨龙听了黑崎一护的话轻轻笑了笑,“你的力量是朽木露琪亚所赐的来着?换句话说,没有她在身边,你就是个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废物。” “……” 双手插在兜里背对着石田雨龙的黑崎一护停下脚步,一阵沉默。 随后,他冷冷的转过头,眼神中满是愤怒,额头暴起的青筋让他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石田雨龙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丝毫没有被黑崎一护愤怒的神色吓到。 “踏——” 黑崎一护勐地转身,掏出兜里的双手捏了捏,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声。 “你这家伙——不会真以为我现在这样就把你揍不趴下吧?有本事咱们不用灵力,单挑啊!?” 虽然愤怒,但他姑且还算没有被冲昏头脑,知道面对拥有灵力的石田雨龙自己仅仅依靠靠肉身是绝对打不过的,所以才会提议不用灵力,既然是‘较量’那么定制一些规则很合理吧? 他可不信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家伙如果不用灵力能够打得过自己。 “庸俗。” 可面对摩拳擦掌的黑崎一护,石田雨龙只是澹澹的说出这两个字。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紧握着拳头,要不是忌惮对方身上涌起的灵压,他现在已经冲过去一拳招呼上去了。 “你的脑子里难道已经被肌肉填满了吗?”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嘲讽着,“虽然只是代理,但你好歹也是个死神吧,死神和灭却师之间的对决当然应该用消灭虚来分胜负。” “你说什么?”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有些不太明白眼前这货的意思。 只见石田雨龙自顾自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枚药片模样的东西,“我们就用它来定输赢好了。” “这是什么东西?” 面对对方拿出的从未见过的道具,黑崎一护一脸疑惑,这家伙莫不是要帮自己脱离身体?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就被对方的话震住了,眼前的这货为了证明灭却师比死神强已经魔怔了! “这是诱导虚用的饵,只要将其捏碎扩散出去,这附近的虚就会循着饵显现到现世来。” “喂喂喂!等等!你这家伙疯了吗?”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阻止。 但是石田雨龙不管不顾,“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消灭更多虚的人就算赢,这样的规则很简单吧?我想即使你的脑袋里全是肌肉应该也能听懂。放心好了,我不会占你便宜的,在你找到朽木露琪亚之前,我猎杀的虚都不作数。” 说着他握着药片的手微微用力,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 “喂喂喂!你这家伙脑子有病吧!?仅仅是为了我们之间分出胜负就要将整个空座町的人牵扯进来!?疯了吗!?” 黑崎一护满脸的愤怒。 如果这货手中的‘诱饵’真的能够维持二十四小时持续诱导虚出现在现世的效果,那得引来多少虚啊!?光凭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保护好全城的人? 而且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快点动起来吧!” 石田雨龙说话的语气终于变得激动起来,“还没试过就已经放弃了,这就是你的觉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根本不需要为其他人操心——” 说着,他手中的灵弓再次凝聚,一道闪烁着灵光的箭失对准了天际。 “疾!” 随着石田雨龙松开弓弦,箭失如同电光般掠过天际。 卡卡卡—— 随着诱饵的洒下,天空中不断出现一道道裂痕,那是正在破裂的黑腔,数不清的虚正挣扎着从破裂的缝隙中不断挤出。 曲折的箭失彷佛长了眼睛一般锁定了还没从黑腔中完全探出头来的虚,伴随着几声清脆的碎裂声,光箭掠过几处开裂的黑腔将从其中探出头来的虚脸上的面具尽数击碎,而且这支箭似乎还有余力依旧没有停下了朝着更远的天际飞掠。 “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不用你出手,只要有我在,这里的虚一个都跑不掉!” “妈的你这白痴……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黑崎一护见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臭骂了一句转身就开始狂奔。 “该死,完犊子……” 黑崎一护一边臭骂着一边奔跑。 此刻的他心里心急如焚。 虚会攻击灵力高的人,那么在他的印象中最容易遭到攻击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还有在学校里的井上、茶渡和轩浩。 这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才对。 至于全城人的安危?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必须得马上找到露琪亚变成死神!然后…… “然后到底该去哪里啊!?”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 要是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先去救家人,但现在的这个时间点两个妹妹应该都在放学的路上,而他的老爹应该还在诊所,不可能将他们同时保护起来。 更关键的是……这些虚要是好死不起去了学校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个男人要是发起火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可恶的石田!你这白痴自求多福吧!” “你才是要自己小心才是……” 石田雨龙很显然不知道黑崎一护心里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现在的黑崎一护根本没有身为‘死神’的觉悟,也没能发挥出其本身该有的力量。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现在的你太弱了,甚至连保护自己家人的本事都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后你将会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没用,在卢比孔河对岸。” ······ 而另一边,黑崎一护正在苦苦寻找的朽木露琪亚还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正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关于灭却师的一切来到了浦原商店准备问问这里见多识广的老板。 “哎呀,这不是朽木小姐吗?找我有……” “砰——” 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横飞而来的‘传令神机’砸中脸部差点仰倒下去。 “好过分……” 浦原喜助揉了揉被砸得生疼的脸,“要是砸坏了我这张英俊的脸该怎么办啊……” “少臭美了,谁叫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这家伙一个都不接的?”朽木露琪亚连门都没有带上,暴躁的走进屋里。 “哎呀呀……不好意思啦,别看我这样,我最近其实还挺忙的……” 面对脾气有些暴躁的朽木露琪亚,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最近忙当然是借口,他现在是真不敢乱有什么动作啊…… 对于朽木露琪亚现在的处境他当然是清楚的,不过好像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感到愧疚,毕竟这可怜孩子会遭受这些苦难跟他好像脱不开关系,怎么说也是他理亏,所以面对发怒的朽木露琪亚他也只能像这样尴尬的笑了。 “所以这次朽木小姐来是想做什么呢?”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朽木露琪亚找了个货架靠着,双手抱在胸前,面色显得有些凝重。 “什么事情……” 浦原喜助微微低头,眼睛被帽子的阴影遮住,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眼神。 虽然他已经被那个男人警告过了,但是……如果只是解答一些疑惑应该不算做多余的事情吧? 说起来他之所以那么苦恼还是因为那个夜一那个家伙没把事情弄清楚啊,这货就不能帮忙问问那个男人什么事情算多余,什么事情可以做吗? (四枫院夜一:你了不起,你清高!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啊!?) “一些关于灭却师的问题……” 朽木露琪亚沉声道。 “灭却师啊……” 浦原喜助听见这个词汇,开始喃喃自语,“很久……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了。” “的确是很久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接话的声音。 “卡——” 或许是为了方便讨论接下来的话题,铁斋从门外进来,顺手合上了大门。 “铁斋先生你知道关于‘灭却师’的事情?” 朽木露琪亚将视线转向刚走进门的铁斋。 想要从浦原这货嘴里套话可不容易,相比之下这位应该好说话很多。 而浦原喜助看向铁斋却好像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他心想我什么都没说,都是铁斋说的,这样应该不管那个男人的给他定制的‘做多余的事情的界限’在哪里都不算犯规吧? 妈的,我堂堂……唉,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总之,浦原喜助感觉自己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他现在是真的怂了。 因为在夜一的事情之后,他偷偷回去过一趟尸魂界调查过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然而最后的结论是——除了名字以外什么都没能查到。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存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包括千年前那危及到尸魂界存亡的友哈巴赫他都能摸索到一些线索,但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却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一样。 不论他怎么调查,都只能查到历史上好像存在过一个与之同名的人,但关于这个名字的一切——都只有无数莫名其妙的无用信息堆砌起来的虚假情报。 有人刻意删去了关于这个男人的历史,并且填充了大量掩人耳目的信息,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男人存在过。 “可为什么要掩盖呢?这个男人曾经又做过什么?” 这样的问题一直在浦原喜助脑中徘回。 他暂时想不明白,但是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关于这个男人的情报比关于‘友哈巴赫’的还要隐秘,这从侧面可以让他判断出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或许还在那位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之上。 就在浦原喜助低头沉思的时候,铁斋也像是得到了默许一般开始为朽木露琪亚讲解关于‘灭却师’的事情。 “我大概已经至少有两百年没有听到过‘灭却师’这个词汇了。”铁斋靠在门上,语气中有些感慨。 “两百多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她在真央灵术院所学到的关于‘灭却师’的历史只有寥寥几笔带过——‘灭却师是已经灭绝的退魔一族。’ 但关于这个族群是如何灭绝,何时灭绝,历史书上只字未提。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以你的年纪接触不到那么久远的事情……”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同样感慨着,“不过我并不认为‘无知’是一件坏事,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关于其中的隐情,像我们这些弱小的家伙其实知道得越少越好。” “少啰嗦,快告诉我!” 朽木露琪亚语气有些烦躁,“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吗?” “呵呵……这倒也是……” 浦原喜助苦笑着。 他从蒲团上起身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朝着店铺深处的房间走去,“交给你啦,铁斋。” “嗯……” 铁斋缓缓点头,他明白店长的意思,有些话在店长的立场是没办法说的,只有由他来代劳。 “朽木小姐,你确定要继续了解下去吗?” “确定。”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 onclick="hui" 565.浦原喜助:蓝染?那算个屁啊! “那好……”铁斋沉吟片刻,“所谓的灭却师,其实是为了对付虚而特别进化的退魔师一族,不过实际上他们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被灭族了。” “被……灭族?” 朽木露琪亚听了有些惊讶。 这可跟历史书上的不一样啊,灭绝和被灭族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联想到刚才浦原的话,她心中阴影有种不好的预感。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没错,没错,对灭却师下达‘杀令’的正是尸魂界的死神们。”铁斋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因为这是一段不该被揭开的历史。 “为什么?”朽木露琪亚问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们消灭虚的方式跟我们死神不同?理念上的冲突?” “额……看来好像有人跟您讲过关于灭却师的事情啊?”铁斋尴尬的问道。 他原本想继续揭露真相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能继续说下去了。 “没错,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就像现在跟您一起行动的黑崎一样,灭却师也是一群能够感应到虚的存在并且有所觉悟展开修行的人,不过他们的方向错了,虽然他们和死神一样都是为了消灭虚而存在,但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差异,就是这差异长久以来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那就是——消灭虚还是升华虚。 死神是用斩魄刀净化虚后送往尸魂界也就是俗称的‘升华’,而灭却师确实直接将其彻底消灭。 仔细想一下,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虚靠着吞噬人类的灵魂而生存,身为人类的灭却师当然对其恨之入骨,而且这么做大概是面对虚的威胁最简单的方法。 总之,灭却师一族执著着要将虚彻底消灭,他们一心想着为同伴报仇在战斗,而这样的战斗方式会影响‘现世’、‘尸魂界’和‘虚圈’的能量平衡,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死神对他们下了‘杀令’。” “滴滴滴滴——” 手机铃声像是警报一样不断拉响。 “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就灭绝掉一个种族吗?” 朽木露琪亚得到‘真相’后,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浦原商店,虽然她还想再继续问一些事情,但是好死不死这个时候传令神机响起来了,有虚出现,她得赶紧和黑崎一护会合才行。 她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石田雨龙那么痛恨‘死神’了,这可是灭族之仇。 不论铁斋先生告诉她的话是不是全部的真相,无论死神灭绝灭却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这都是血海深仇。 而凭借石田雨龙现在的力量,对付她和和黑崎一护完全是错错有余的。不,应该说对方见到如此落魄的自己和半吊子一样的黑崎一护没有直接动手已经算得上善良了。 “走了吗?” 朽木露琪亚离开后,浦原喜助掀起隔断店铺和后屋的帘子朝着还在店铺里的铁斋问道。 “走了,记换神机响得可真及时。”铁斋神色凝重的说道,“我并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因为店长您说的那个男人似乎不想让她知道太多的事情,只跟她说了‘灭却师的灭亡是因为双方理念不同’。” “这样啊……” 浦原叹了一口气。 果然。 还好他没有说漏嘴,否则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那个男人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用。 关于灭却师灭亡的真正理由,或者说关于死神为何要向灭却师下达杀令的真正理由当然不只是那么简单。 这要从两百年前来自灵王宫的御令说起。 两百年前,灵王察觉到了被封印在‘无间地狱’的友哈巴赫身上的封印有所松动,于是下达御令让死神们调查具体原因。 而调查的结果是——那家伙正在悄悄的运用某种能力不断增强着自身的力量,试图冲破封印。 可因为对友哈巴赫能力的不了解死神们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对方使用的手段究竟是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逐渐强大逐渐挣脱枷锁。 最后,不知道是谁在无意间灭却师一族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联想到灭却师与友哈巴赫的关系后,尸魂界的高层似乎明白了友哈巴赫是在从这些人身上夺取力量,于是为了阻止友哈巴赫挣脱枷锁他们对灭却师一族下了‘绝杀之令’。 光凭尸魂界的力量,是对付不了友哈巴赫的,他们只能这样做。 突然间,浦原喜助好像将一切都联系了起来,额头开始不断的渗出细密的冷汗。 “原来……是他!?” 关于尸魂界的真正历史被篡改的原因朽木露琪亚不清楚,但浦原喜助却有所了解。 拯救尸魂界的人不是尸魂界的‘死神’,这样历史是不允许存在于历史之中的,人们只能知道是那个千年来最强的死神战胜了友哈巴赫。 于是书写历史的人将一切都抹去了,可终究还是有人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比如那位几乎与尸魂界历史同寿的老人——山本元柳斎重国。 而他们这些在位时间比较长的队长级人物虽然不清楚当年的细节,但也或多或少听闻过一些传说。或许有的队长真的只将那些模糊的东西当做传说,但像浦原喜助这样心思缜密的研究人员可不一样,他们这一行最在意信息的准确性,无论对什么都想要了解透彻才是一名合格的研究者,所以不知不觉就了解得多了一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浦原喜助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语。 “你怎么了?店长……”铁斋看着兴奋异常的店长有些发愣。 “原来是这样啊!” 浦原喜助狂汗过后,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之后,终于弄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为什么他数尽尸魂界的历史也只查到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而一切都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一样埋藏起来? 他不信那个男人会不清楚关于灭却师被灭族的真相,既然知道有为什么不肯告诉露琪亚,甚至特意将其引导向虚假的‘真相’? 又是为什么警告他们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将一切的问题都串联起来,浦原喜助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这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或许和那个被尸魂界埋藏的人也就是千年前击镇压友哈巴赫的那个男人是同一个人! 这样一来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都被刻意埋藏起来,所以这世间才会突然间出现这样一个不存在过去的‘强者’。 不告诉朽木露琪亚真相,是不想让友哈巴赫察觉到他的归来! 是的,那个男人回来了,他感觉到友哈巴赫的复苏,所以回来了! 没错,友哈巴赫的终究还是挣脱了枷锁,因为两百年前死神们虽然察觉到了友哈巴赫的家伙并且向灭却师下达杀令,但终究是发现得太晚了。 就像命运一般,没有人能够阻止友哈巴赫的归来。 更像命运一般,那个曾经镇压友哈巴赫后就消失千年的男人也再次归来了。 此刻,浦原喜助兴奋异常。 蓝染?那算个屁啊! 难怪那个男人似乎对一切都不感兴趣,连崩玉都看不上眼。 原来他所担忧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男人和友哈巴赫之间长达千年的游戏真正开幕前的热场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 走出去不远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听见背后的浦原商店内传来杀猪一般的笑声,满头问号。 “那奸商是没赚到我的钱疯了吗?” 不止是她,就连呆在浦原喜助身边的铁斋也同样认为自家老板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突然间发神经一样的情绪波动那么大?先是一脸便秘满头大汗,现在又突然间狂笑起来,没救了。 “露琪亚!大事不好啦!” 就在朽木露琪亚准备回去看看浦原喜助在发什么疯的时候,去被迎面而来气喘吁吁的黑崎一护叫住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你已经遇见虚了吗?这么着急。”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她离开这货身边的时候说过她不在的时候不要擅自行动的。 “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让我从身体里出来!我得赶快回学校去,不然会出大事儿的……”黑崎一护一辆焦急。 “真是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朽木露琪亚虽然无奈,但还是戴上了手套一把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身体中推了出来。 “对了!把你的手机给我!” 黑崎一护刚从身体里出来就焦急的喊道。 “啊?”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掏出手机。 然后黑崎一护夺过朽木露琪亚掏出的手机,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喂!” 朽木露琪亚叫了一声没能叫住已经冲出去的黑崎一护后,只能无奈的朝着店门口怯生生的正在扫地的女孩喊了一声,“小雨,麻烦你帮我看着这家伙的身体。” “啊?好的……” 在得到对方的回复后,她也赶紧跟上黑崎一护的身影,不过这货跑得实在太快了,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货这么着急,平时再怎么也是等着她一起的。 ······ 站在高处的石田雨龙却出奇的冷静。 “七只……八只……十一……十二……” 他口中所数的数字逐渐变大,而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至少目前为止还和他保证的一样,没有一只虚能够逃过他的箭矢。 那些从黑腔中探出头来的虚几乎都是还没落地就被他用灵箭无情贯穿。 但是唯独黑崎一护所在的那个方向他没有去理会,因为如果连他故意漏下的杂鱼都收拾不了,那他又要对这家伙再低看一些了。 而另一边。 “滴滴滴滴——” 急促的铃声仿佛警报一样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噗——” 斩魄刀划过血肉将一只虚一刀两断。 “可恶啊!” 黑崎一护一边前进一边破口大骂道。 这已经是他在路上遇见的第三只虚了!甚至都还不用他主动去找就撞见了三只!这是什么概念!? 再听怀里不断响起的铃声,他甚至都不敢去想究竟有多少虚同时出现在这座城市中,又会有多少人因此无辜受伤甚至丧命。 他现在连清理自己遇见的虚都忙不过来,更别说去保护自己的家人甚至是担忧学校那边轩浩会发火的事情了。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石田雨龙!那家伙要是发起火来扒了你的皮我可不管了!” 黑崎一护一边抱怨着一边解决掉又朝着自己袭来的虚。 身为死神的他也是这些虚的重点关注对象。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石田雨龙那家伙这样作死会真的死,但是现在想想他担心那家伙搞屁啊!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死就死吧! 想到这里,他脚下的步伐猛然间加速。 既然已经决定不管那个白痴了,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学校那边有那个男人在就算这些虚一起围过去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多就是让那个男人生气罢了,总之他是不想管了。 他现在只需要赶紧回到自家诊所看看两个妹妹有没有到家!如果没有的话,就得赶紧沿着她们去学校的路寻找。 “按时间算这个点应该已经到家了吧?希望那两个丫头不要在外面贪玩……” ······ “阿秋~” “怎么啦黑崎!?快把球踢过来啊!” “没什么啦,大概就是我那无聊的老哥或者是老爸在念叨我吧?” 放学路上的公园里,黑崎夏梨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然后飞起一脚就要将脚下的足球踢出去。 可是脚抬起的一瞬间,脑海里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一股寒意莫名的从上空传来。 她下意识的朝着空座町的天空眺望而去,没怎么注意脚下足球的方向。 “砰——” “啊——” 一声闷响后接着一声惨叫。 “你是怎么传的球啊黑崎!” 男孩捂着被砸得发红的鼻子抱怨着,“怎么了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抱歉……我先回去了。” 黑崎夏梨拉低了头上的棒球帽,脸色变得有难看。 这种感觉,错不了,仿佛梦境一般的回忆里的那天她遇见‘怪物’的时候同样的感觉。 她得赶紧离开这里。 “你们也赶快回家吧,今天天气预报说好像会下大雨。”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朝着公园外的方向走去。 “哈?” 男孩们看着突然间变得奇怪的黑崎夏梨一脸懵逼。 “这家伙突然间怎么了啊?” “不知道,我们还要继续吗?” “当然了。” 7017k 567.他带走了暴徒,留下了英雄 “既然赤手空拳解决不了……那就……” 茶渡泰虎的目光不由得望向一旁公园里耸立的路灯。 路灯:??? 于是,在闪躲中,他有意无意的将眼前的虚朝着路灯所在的方向引导。 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个机会。 砰—— “吼——” 虚兴奋的吼叫着,因为他终于打中了眼前这个只会躲闪的人类。 不过它并没有停下攻击,继续朝着这个男人倒飞而出的身影扑过去。 因为它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容易死去,说起来它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难缠的人类,体质和爆发力强得跟怪物似的,之前在街头它就给了这家伙一拳,结果这货不仅硬接下来还能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叔!” 躲在远处的黑崎夏梨看见茶渡泰虎被一拳击飞,惊呼出声。 但是在看见那只怪物回头的时候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只怪物刚才好像轻蔑的撇了自己一眼,而且那和面具融为一体的狰狞嘴巴似乎还露出了诡异的弧度。 不过这只怪物并没有理会她,继续朝着茶渡泰虎的方向扑过去。 “不用担心……” 茶渡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扶住了身旁的灯柱。 他当然不是因为站不稳所以才扶着灯柱的,说到底刚才那一拳他原本就是故意接下的。 因为距离太远了,要是一路闪躲着过来先不说体力消耗如何,时间拉长中途难免会出现意外,因为这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很可能会引来附近的人。 他笃定在自己全力防御下接下一拳受伤程度在接受范围内,于是就硬接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嘎—— 钢铁扭曲发出刺耳的声音。 黑崎夏梨瞪大了眼睛。 哥哥的朋友……是怪物吗?好吧……说起来能够从这样怪物手总救了自己,她那老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吧!?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让她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他们可是亲兄妹啊,没道理老哥有特意功能她就没有啊?毕竟你看……她也能看见这样的怪物! 可惜很遗憾,她发现自己手上的力量还是想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而另一边,茶渡泰虎已经成功的将路灯从地面掰了起来,握在手中。 近了。 目光紧盯着飞速袭来的阴影,茶渡泰虎握住灯柱的手微微用力。 嘎吱作响的声音告诉他这样的路灯灯柱没有看上去那么结实,外表也看似坚硬但其实材质是便于塑形的合金,硬要比较的话在战斗中所能发挥的作用或许甚至还不如之前那段生锈的钢制水管。 想靠这东西跟眼前的庞然大物硬碰硬很显然是不现实的,对方一下就能废掉这根灯柱。 所以只能作为攻击手段而不能用于防守,而且攻击的时候最好使用直刺的方式而非横劈。 砰—— 面对袭来的影子,茶渡泰虎脚步挪移,险险的避开了袭来的拳头,拳头砸在地面飞散的碎石擦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猛地踏步踩在对方手臂上,手中的灯柱如同标枪一般,他将刚才扭断的锋锐断口对准了眼前的虚猛地刺出。 刺击是将这样的‘武器’力量发挥到极致的最好方式,就如脆弱的牙签横着会被人类轻易折断但竖着却能够轻易刺穿人类的皮肤一样。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灯柱破空而出。 这一击茶渡泰虎用上了全身力量,他只能这么做。 拿着这样的‘武器’他的行动会变得迟钝很多,不可能长时间跟继续跟眼前的怪物纠缠,只能想办法一击至少重创对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可现实往往不会那么让人如愿。 锵—— 茶渡泰虎的瞳孔猛缩。 灯柱刺中了,但却似乎承受不住两个方向相对的压力如同杵在墙壁上的吸管一般变得弯折,金属摩擦在眼前的怪物皮肤上擦出的一道道火花! 虽然刚才的拳击就让他知道了眼前的怪物身体应该很硬,但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够硬得像是钢铁一般,连有锋利断口的灯柱都无法穿透。 不……似乎并不是无法穿透,只是灯柱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弯折了。 可不管如何,茶渡泰虎唯一能够决胜的一击失败了。 这就是人类的极限。 哪怕手中有道具,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依旧无能为力。 光凭他现在的力量不可能战胜眼前的怪物,茶渡泰虎在这一刻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似乎也已经为时已晚。 跃起的他现在处于半空中,毫无着力点,自然也无处闪躲。 如果这一击成功了还好,他能够趁着对方受伤的空当再次拉开距离,但眼前的这个怪物毫发无损,这意味着对方马上就可以发出反击。 果然,漆黑的阴影在他面前迅速放大。 而这一次并不像之前那样幸运,因为半空中的他毫无防备,这只虚能够避开他的双臂能防御的范围攻击他,即使他蜷缩整个身体,也一样无用,因为人是没办法防御来自背后的攻击的。 如果此刻茶渡泰虎能够看清这只虚的脸,那么他大概能和一旁黑崎夏梨一样看见对方面具上狰狞的笑容。 这不是错觉,这家伙是真的在笑。 绝大部分弱小的虚没有思想只凭本能行动,当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但这只虚很显然不属于那部分。 换句话说它比一般的虚要强得多。 轰—— 地面的一瞬间崩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是这只虚脚踏地面引起的,就在茶渡泰虎浮空的这短暂的时间里,这只虚像是抓住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爆发出它出现在茶渡面前最强的速度与力量。 茶渡泰虎视野中的阴影在靠近的一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从背后传来的剧痛。随后他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朝着远处再次倒飞而出。 而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能够轻松的爬起来了。 “!!” 捂住嘴巴的黑崎夏梨看见茶渡泰虎倒下,顿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该怎么办?逃吗?可是她要是逃走了那个大叔会怎么样?黑崎夏梨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早就应该逃走了,毕竟她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怎……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将黑崎夏梨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是她那些同学们听见这里的动静过来了。 “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是……是啊!那个大叔怎么会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难道你和他打架了吗?你赢了?怎么可能!?”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黑崎夏梨的脑子一时间宕机了那么一瞬。 “笨蛋,你们过来这里干嘛!快走!”反应过来之后她几乎是咆哮着喊话。 但没有人听她的。 “哈?你这家伙什么态度啊!我们可是担心你才过来的唉!” 最后,她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这下好了,又要多死几个人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一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也就是她的同学们背后。 怪物的阴影已经将几个少年完全笼罩,但他们依旧毫无察觉。 “或许这样无知的死去……也是一种幸运?” 黑崎夏梨看着那怪物脸上的狞笑,不知为何,感到很不甘。 她握紧了拳头,但是却无能为力。 现在她十分确信那怪物是真的在冲着自己笑,因为他们的视线已经交汇了。 “你能看见我对吧人类?很绝望吧?很无助吧?很愤恨吧?你的朋友们,将会在你的面前被我无情碾碎。然后你也一样!” 她甚至感觉自己读懂了对方那微眯的眼睛中所传达的意思,这是无情的嘲讽。 ······ “泰虎……你又跟人打架了吗?” 意识朦胧中,茶渡泰虎似乎听见了远在天国的祖父的声音。 “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空白之地。眼前是仿佛碎片一般的一幕幕有些模糊但很熟悉的画面。 “打了别人又能如何?” “去伤害那些曾经欺负自己的人……又能得到什么?” 他看见一个光着膀子的少年沉默的站在空地中,从小就健壮的体魄,褐色的皮肤,还有那卷曲的深褐色头发,左肩上纹着的被蛇缠绕的双翼心刺青,还有蛇身上的缎带上刺着的文字——‘爱与死’。 这个少年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就是曾经的他自己。 而少年的身前,是一道伟岸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改变了他人生轨迹的老人,他的祖父——奥斯卡·皇金·迪·拉·洛沙。 老人叼着香烟的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轻轻蹲在与眼前的少年对视,目光里没有责备,有的只是灼热的信奈。因为他似乎坚信眼前的少年,能够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泰虎,你很强悍。” “你很高大。” “你很完美。” “你天生就拥有着别人梦寐以求的神明所赐予的一切。你可以去欺负别人,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至少在这里,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的。不过你要记住,我希望你能始终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仿佛跨越时空一般,茶渡泰虎再次听见了祖父对他的期许。 这些话是对曾经那个暴躁暴力的少年说的。 正因为有祖父的教诲,他才没有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他才明白,自己这强大有力的拳头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不过爷爷……我的力量好像到此为止了,毕竟……我都来到了这里。” 茶渡看着不远处蹲在少年面前的老人,有些失落。 他曾经听说过人在死前会回忆起自己最重要的人,而现在的一幕不正是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吗? 这似乎正应证着他的想法——他已经要死了。 “不,孩子,还远远不够。” “额?” 茶渡疑惑的抬头。 他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在他眼前的……应该只是回忆才对。 可面前的老人却从少年面前站起身来,抬起头,目光柔和的望向他,仿佛跨越了生与死还有时空的界限。 “你不是已经找到挥拳的理由了吗?那就还能战斗下去。” 老人微笑着说着,如同当年一样。 他牵起身边少年的手,渐行渐远。 “爷爷!等……等等!” 茶渡想要伸手抓住那两道离去的身影,但刺痛的感觉突然间从背后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形在不断的倒退。 “现在还不是你来见我的时候。”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感慨和笑意,“去吧,孩子。” 老人转过头,望着已经长大的少年,眼里满是欣慰。 他带走了暴徒,只留下一个英雄。 “滴答——” 鲜血从额前流淌而下,滴落在地上。 紧握的拳头撑在地上,茶渡泰虎缓缓的起身。 力量,在不断涌现。 “爷爷……我会记住的。” “硕大的拳头不是为了去伤害别人而存在,我的身躯之所以高大,是为了保护别人,我明白……而且如你所言,挥拳的理由我早就已经找到了……” 茶渡泰虎猛然间抬起头,视线中是几个无辜的孩子。 黑崎一护的妹妹也在其中。 黑崎一护是他来到日本以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他们见面的第一天,那家伙挥拳守住了他的信仰。 茶渡伸手紧握着胸前的吊坠,嘴角露出笑容。 “放心吧爷爷,你给我的力量,我会好好运用的。” 他挺直了腰板,仿佛巨人一般能用脊梁撑起天地。 ······ “完蛋了……” 黑崎夏梨眼里闪过绝望。 “一护哥哥……” 她下意识的呼唤着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并且也确实得到了回应。 “轰——” 剧烈的轰响声突然间响起,随后血色伴随着烟尘弥漫。 她隐约间看见了一道伟岸的声音横跨十几米的距离在她眼前急停,并且毫不留情的撞飞了那只怪物。 当烟雾散去后,她看见了那仿佛巨人一般的手臂。 “抱歉,我不是一护……不过我和他约定过……会为了对方挥拳。” 长发的刘海下,茶渡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紧握的拳头也从未如此的有力。 “不……不只是为了他,在我倒下之前,不会有人受伤的!” 7017k 569.轩浩:认不认错? 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直接攻击对方的本体,将攻击和防御分开进行,一心二用。 很快井上织姬就想出了应对的方法。 不过做起来真的有那么容易吗?她不太敢确定,但现在的情况只能相信舜樱她们……不,应该是相信自己能做到才对。 井上织姬回想起轩浩曾经说过,她的力量是来源于自己。 “椿鬼!” “在。” 一身忍者装束的椿鬼在听见呼唤后显得有些跃跃欲试,“下令把!女人!我的能力是拒绝‘盾的内外’把敌人打穿并且从里面张开盾,‘拒绝’‘物质的结合’!” “啊?什么意思……” 井上织姬听了有些慌乱,因为她完全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把敌人切成两半并且阻止愈合!”椿鬼有些暴躁,“快念吧,女人!呼唤我的名字!” “椿鬼!孤天斩盾!我——拒绝!” 井上织姬不再犹豫,伸出手隔着防御用的光幕只想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虚。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椿鬼的身形如同利剑一般划过天际,速度之快让井上织姬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当然,对面的虚也没来得及反应。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前方传来破碎的声音。 是虚的面具被一分为二了。 椿鬼的攻击力超乎井上织姬的想象,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战斗就到此结束了。 这力量简直就像舜樱说的一样是上天赋予的恩赐,简直跟作弊一样,无论是攻击防御还是治疗都无懈可击,唯一的弱点或许就是作为媒介的雪花发饰。 “结束了吗……” 突然放松下来的井上织姬感觉到一阵无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向前倒下。 “织姬!?” 有泽龙贵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能看见眼前彷佛阴霾一般的黑影随着井上织姬莫名其妙的中二喊话消失无踪,然后对方就倒下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一定是井上织姬做了什么她无法理解的事情。 周围的同学们也像是昏迷过去一样纷纷倒下,危机确实是已经解除了。 她伸手想要扶住倒下的井上织姬,但有人比她更快。 “……” 轩浩的身影彷佛瞬瞬间移动一般突然出现在有泽龙贵面前毫不掩饰。 他轻轻将女孩的身体放下,轻抚这对方流着细汗的额头,沉默了一阵。 “辛苦你了。” 井上织姬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要快,轩浩本以为得自己过来救场的,结果刚到事情就都已经结束了。 不过他现在稍微有些生气,石田雨龙是吧?作为游戏来讲,这种程度的确是有些过了。虽然他知道对方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关他们屁事? 将井上织姬放下后,轩浩缓缓起身。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锁定了这座城市中唯一的灭却师的气息。 “你……怎么了?” 有泽龙贵看着一脸阴沉的轩浩,吞了吞口水。 话说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人这副模样,还有刚才……他是怎么出现的来着? “踏——” 后方突然间传来了木屐的声音。 轩浩冷冷的回过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撇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影,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突然间翻涌。 “你老妈没教过你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很没有礼貌吗?” “别生气别生气嘛~” 浦原喜助强颜欢笑着回答着,“原谅我老妈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你可真是孝顺。” “啊哈哈哈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总之,您先消消气,小孩子打闹而已不至于……” 他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 这女孩……不就是黑崎一护的同学吗?看样子似乎是被卷进来了呢,不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如此生气呢? 浦原喜助百思不得其解。按照他的想法这个男人眼中应该只有友哈巴赫才值得关注的,怎么会因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发怒? “这现世可是有许多眼睛藏在暗处的……您要是现在动手,或许会被他们察觉到。”最终浦原喜助只能这样尝试平息对方的愤怒。 “察觉到又能如何?” 轩浩不以为意。 他不清楚浦原喜助口中的眼睛具体指的谁,不过这都无所谓,尸魂界?蓝染?友哈巴赫?有哪一个是能够威胁到他的吗?没有。 “嘛~我知道您不会畏惧那些家伙啦,不过您身边的人呢?”浦原喜助意有所指的说着,“您总不能无时无刻盯紧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吧?何必去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行了。” 突然间,杀意收敛。 轩浩自顾自的朝着已经锁定好的方向走去,“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担心,明白吗?” “明白了……” 感觉到压在身上的杀意消失,浦原喜助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着身后跟来的铁斋、小雨和甚太,还有铁斋扶着的体力还没恢复过来的茶渡泰虎,甚至一旁的普通人类女孩。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受到这股恐怖的杀意影响。 换句话说,这次是他鲁莽了。 “不过既然你来了,那烂摊子就交给你了。” “额……” 还没等浦原喜助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已经消失无踪。 “浦原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铁斋看着凌乱在风中的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道。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货如此吃瘪的模样,哦,旁边的甚太已经憋不住快要笑得肚子疼了。 “咳咳……” 浦原喜助尽量让自己显得体面一些,“还能怎么办?干活吧。” “好的。” 铁斋赶紧放下扶着的茶渡泰虎,然后和一旁的小雨、甚太一起开始对周围的学生们替换记忆,不过当他看见还清醒着的有泽龙贵的时候有些犹豫。 “浦原先生,这个女孩怎么办?” “你……你们想干嘛?” 有泽龙贵连连后退,额头冷汗直冒。 她完全没看懂这些人都在做什么,这个世界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替换掉记忆吧。” 浦原喜助轻轻撇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并没有觉醒完现术或是其他的能力,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能勉强感觉到虚存在的普通人罢了,还是让她回归到原来的生活比较好。 至于剩下的井上织姬还有茶渡泰虎…… 他没办法做决定,只能先保证他们两人的安全,因为这两人跟那个男人都有着他搞不明白的关系。 “唉……我好歹也是个退休的队长啊,怎么沦落到给人打杂的地步了呢……” 浦原喜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望向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 他一直认为命运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只有被无知和恐惧所吞没而失足的人们,才会堕入那被称之为命运的浊流之中。 而现在,他似乎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本以为对这个世界已经足够了解,但当刚刚他真正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知,才会想起所谓的恐惧为何物。 仅仅是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意,就让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去地狱走了一趟回来。 他完全无法想象那是弑杀了多少生灵的杀意,简直就像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所以……这个男人接下来想做什么呢? ······ 高楼上凉风吹拂。 深褐色的卷发在风中摇曳,茶渡泰虎坐在楼沿上俯视着下方的混乱,沉默不语。 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但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 轩浩为他疗伤之后留下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后来他才知道对方口中说的人是那个带着帽子穿着木屐的奇怪男人。换句话说轩浩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发生的一切,并让他听从这个戴帽子的男人的话。 可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个戴帽子的男人没有给他明确的指示,只是带着他和井上织姬来到了高处。 “嗯……” 身后传来了呻吟一般的声音。 茶渡回过头,“你醒了?” “嗯?这里是……哪里?” 迷迷湖湖被风吹醒的井上织姬挠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问题还是让他来给我们解释吧……” 茶渡泰虎伸手指向井上织姬身后。 井上愣了愣回过头,这时他才发现身后不远处盘坐着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 “井上也已经醒了,可以告诉我们你究竟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了吧?”茶渡问道。 “啊?” 浦原喜助听了微微一愣,“我好像没说过我要做什么吧?” 他寻思着自己现在只是奉命保护好这两个人而已,顺便找了个最佳观众席方便看清楚那个男人接下来会怎么做,其他的什么也没想过。 “可……轩浩让我听你的来着。”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两人没商量过? “啊?这个啊……那你们就好好坐下来看看吧……” 浦原喜助踩着木屐上前站在楼沿上眺望着远处,那里是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灵压所在的方向。 “看看这座城市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看你们所认识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 曾—— 阳光反射下,刀光在街道上闪过,一只虚的面具连同着头颅一起瞬间被切开,鲜血喷溅。 黑崎一护根本顾不上停留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就迎上了另一只袭来的虚。 “该死,怎么这么多!?” 他紧咬着牙关不断的斩杀着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虚。 这些虚的数量多的有些离谱了。 他望向光箭冲天而起的方向,决定先回去问问石田雨龙那家伙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数量根本就不是他们两个人就能应对的,那小子绝对是玩儿脱了吧! 另一边,石田雨龙也陷入了苦战。 鲜血从他拉弦的手指上不断流淌而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回他的确是失误了。 不管怎么说虚出现的数量都太多了,完全不是他抛出的诱饵该有的量。 此刻的他体力已经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这样下去别说赢过死神,连他自己都会葬身在这里。 “不行!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石田雨龙紧咬着牙,再次拉开弓弦。 大气中的灵子开始朝着灵弓上汇集,箭失离弦而出。 砰—— 又一只虚被利箭爆头。 “我是……不可能会出现差错的。” 石田雨龙喘息着喃喃自语,“爷爷,我一定会……亲手替您报仇!” “报仇?” “谁!?” 石田雨龙愣了愣。 突然间响起的声音彷佛贯穿灵魂一般在质问着他。 “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跟报仇有半点关联吗?” 石田雨龙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意识恍忽了一下,随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天上。 不,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灵魂。 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在石田雨龙心中升起。 他的灵魂……被人从体内强行拽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石田雨龙慌乱的四处张望,谁的身影都没能找到。 但他却发现了一件更加令他震惊的事实。 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被停止了。 此刻,他像是站在上帝视角俯视着整个被定格的世界。 那个神秘的存在,似乎是想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现在所作的一切。 他能够看见自己被数量庞大的虚包围的身体,不只是他,还有同样在奋战着的黑崎一护。 但他们两人的反抗对于这如同潮水一般涌来的虚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此刻,整座城市的不同角落正有无数的人正遭到虚的攻击。 人们浑然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即使虚的利爪已经离他们的喉咙只有分毫的距离他们也只是一脸不知所措浑然不觉。 “承认错误,对你来说,就如此困难吗?” 那道身影再次响起,彷佛直击心灵一般让石田雨龙感到内心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即使不愿意承认,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无数无辜的人卷进了这场无聊的‘游戏’中,他不知道这被静止的时间还能持续多久,但时间只要一开始流动无数无辜之人就会因为他的过失死于非命。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70.魂:崩玉?那玩意儿算个啥?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石田雨龙质问着自己。 “是啊,你在做什么啊?雨龙。” “?” 石田雨龙转身。 周围的环境像是幻灯片一般突然间变了。 他来到了一处晾着衣服的阳台上。 他记得这里,这里是……他曾经和师父一起居住过的屋子的阳台。 “你在发什么呆啊?雨龙。” “额?啊?师父?”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是幻觉?还是梦? “雨龙,现在可不是该你迷茫的时候啊。” 老人微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少年,感慨着,“做错了事情并不可怕,我们能做的只有反思,要怎么做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仅此而已。” “可是师父……我……”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的状况他真的无能为力。 正在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力挽狂澜,就算再加上黑崎一护那个半吊子一样的死神,也不行。 想在回想起来,他是为什么要跟黑崎一护进行这样无理取闹的比试呢?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他是想要证明,证明灭却师消灭虚的效率比死神要高得多,证明他的师父是对的。 所谓的复仇不过是借口罢了,说到底他的师父从来没有向他灌输过什么要去憎恨别人,活着讨厌别人的观念。 在他成为真正的灭却师之前,他的师父是最后一位灭却师,师父还活着的时候,作为灭却师的幸存者受到死神严密的监视。 虽然整个灭却师只剩下师父一个人了,但师父依然坚持想要告诉死神灭却师存在的重要性,并探索彼此合力战斗的方法。 师父认为平时死神一直待在尸魂界,对于在现世出现的虚的反应实在不够灵敏,所以才会需要他们这种待在现世,随时可以察觉到虚并迅速做出反应的灭却师存在。 但是死神的答复总是一样的——不要插手我们的工作。 最后的结果是师父他死了。 那天的敌人是五只巨大的虚,‘大虚’并不是普通的死神或是灭却师能够单独讨伐的存在,更何况还是五只同时出现。 很显然没有死神的支援,师父他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所以石田雨龙才会认为师父说的没错……死神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 等那些死神感到的时候,已经是师父奋战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而师父毫无疑问的战死了。 一直到最后,那些死神都没接受师父的建议。如果死神愿意接受师父的建议,愿意承认灭却师的能力,就能早点来助他一臂之力了吧? 那样的话…… 想到这里,石田雨龙看向眼前这个栩栩如生的老人,“那样的话师父您也不用死了……” “嗯?呵呵……” 老人似乎有些不清楚石田雨龙在想什么,不过看着这孩子在他面前彷佛忏悔一样的表情,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面对依然可以露出笑容的师父,石田雨龙心中越发难受。 “师父,您不恨那些死神吗?因为他们的缘故……您……” 为什么师父还能这样笑啊?石田雨龙有些不甘。 他想要证明灭却师的力量,但却高估了自己力量的极限,以至于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明明没有那个能力,却还不肯接受别人的建议……他现在的做法,和那些死神有什么区别呢? “恨?为什么呢?” 老人微笑着回答,“不用着急,雨龙。你太着急了……我的愿望是希望死神和灭却师有朝一日能够齐心协力的去战斗,但我知道灭却师与死神之间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至少……光凭我的力量是不行的。那必将是一趟很漫长的旅程,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 所以不必着急,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 “是我……理解错了吗?” 石田雨龙有些懊悔,“对不起……师父……”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其实他的师父并不痛恨死神,师父最大的心愿是有一天死神和灭却师能够冰释前嫌合力战斗。 他错了。 他只是不敢面对师父的死,所以曲解了师父的愿望而已。 他不敢面对当时师父被虚攻击的时候躲在一旁不敢挺身而出的自己,痛恨死神,是因为他当时没有想过要出去救师父,而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死神身上,最后那些死神却来迟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己私怨罢了。 “我真是……太蠢了。” “孩子,不必那么纠结。” 老人呵呵笑着,“都说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可以慢慢思考,慢慢长大。” “可是……” 石田雨龙咬着牙。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如此多的人葬身的话,那他大概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哈哈,不用着急。” 老人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他伸出苍老的手轻抚着面前少年的额头,“小孩子犯的错,会有大人来帮忙摆平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好好长大。” “师父……”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老人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泪水夺眶而出。 “对,呵呵……哭泣也是孩子的工作。” 老人看着石田雨龙像是孩子一样的哭泣,呵呵笑着,“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以后可别再犯错了,别让老头子我做的一切都白费啊……” 老人转身缓缓走向阳台的边缘。 石田雨龙伸出手想要拉住,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人一步步迈向空无一物的天空,最后消失在这片空间中。 ······ “拜托您了,大人。” 空白的空间中,老人朝着少年模样的身影轻声嘱托道。 “嗯。” 轩浩缓缓点头。 教育孩子永远是长辈的工作。 他很钦佩这样的老人,因为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真的不打算继续留下守护他了吗?” “不必了,我相信这孩子以后不会再迷路了。” 老人呵呵笑着,“真希望能看见死神和灭却师们和睦相处的那一幕啊,那样的话……雨龙大概会过得幸福一些吧?”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那徒弟会代替你亲眼去见证。” 轩浩微微招手,老人的残魂化作光点来到他的手中。 这也是一道充满执念的灵魂残片。 石田雨龙的师父想要创造一个死神和灭却师和睦相处的世界当然不会是为了自己这个本就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只是想为那还在懵懵懂懂成长的孩子铺好一条康庄大道罢了。不过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老人大概直到死的时候都还在庆幸,庆幸当时年幼的石田雨龙没有莽撞的冲出来救自己。 ······ 砰。 石田雨龙感觉自己被谁撞了一下。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处,也就是在虚潮的包围之中。 “混蛋!你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啊!?想死吗?”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抵着面前的虚张开的血盆大口,气急败坏的朝着石田雨龙臭骂道。 “你……” 石田雨龙从恍忽中回过神来,“为什么救我?” “你是白痴吗?” 黑崎一护手上勐地用力,将虚推开,然后补上一刀。 “我们的胜负还没结束呢!之前你这家伙不是很嚣张的吗!?怎么!?已经失去斗志想要放弃了!?快给我回神了!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当然……你要是认输的话,当我没说。” 说着,黑崎一护退到石田雨龙身侧,两人被虚潮包围,似乎九死一生。 “砰——” 灵箭再次显现,贯穿想要靠近的虚。 沉默良久后,石田雨龙振作起来,他扶了扶眼镜,脸上不知为何浮现出笑容。 “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会认输!?” 他听着背后这个家伙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就是感觉想笑。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种情况下居然会跑回来帮自己? 简直就跟笨蛋一样。 不过……要是死神都是这样的笨蛋就好了。 那样的话,爷爷的心愿大概很快就能实现吧? 灵力环绕着灵弓,灵箭再次凝聚。 石田雨龙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正在逐渐恢复。 “游戏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我们一起——” “废话!现在谁有功夫陪你玩儿游戏啊?” 石田雨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崎一护怼回去了,“不过打群架的话,我乐意奉陪!” “你这家伙什么脑回路啊!”石田雨龙一阵无语。 “少啰嗦,打群架的时候不就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和身后的石田雨龙背靠着背。 这场景似乎和当初他和茶渡一起被围殴的时候有些像啊?只不过这次的队友换了,对手也变成了吃人魂魄的怪物。 没什么好怕的! “我还有要保护的家人,不能死在这里,你可别拖我后腿!” “聒噪!” ······ “破道之肆·白雷!” 砰。 苍白的雷电噼在虚的身上,但很遗憾的是只发出了一声闷响,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砰—— 被白雷积怒的虚勐地挥动手臂砸向朽木露琪亚。 “可恶!” 朽木露琪亚翻滚着狼狈躲开。 她的鬼道打在虚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一点用处都没有。明明她在义骸里已经呆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按理来说力量应该恢复了一些才对,可还是没办法发挥死神的力量。 看样子她有些低估黑崎一护夺走她力量的量了,这家伙似乎是彻彻底底将她榨干了啊! “怎么办?” 朽木露琪亚伸手摸向胸口的位置。 现在的情况似乎只有崩玉的力量能给个救她了。 “没用的。” 一道调侃的声音突然间从背后传来,朽木露琪亚愣了愣。 而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那只虚找到了机会再次向她扑过来。 “滚开啦!” 砰—— 这只虚突然间倒飞出去,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从自己背后伸出的一条腿。 “嗨,好久不见!” 魂摸了摸刘海一副臭屁的模样朝着她打招呼。 “你这家伙怎么会……” “害,还不是老大让我来救你的,不然我还在泡妹子呢,哪有功夫理你?现在可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候呢,真是浪费机缘啊!”魂一脸幽怨的样子,好像自己吃了很大的亏。 “###!?” 朽木露琪亚拳头硬了又硬。 “你这意思是救我就不算英雄救美咯?” “你心里没点b数吗?” 魂的目光稍微向下,看了看朽木露琪亚那可怜的平板,意思不言而喻。 “你……” 朽木露琪亚好气。 她很想揍人,但是发现自己揍不过。 而且这家伙是轩浩派来保护她的说起来她还得感恩戴德才是。 虽然但是,md,还是好气! “你刚才说的没用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魂伸出手轻轻指着对方的胸口,“你刚才是想用那玩意儿的力量来解决困境吧?没用的,就算那玩意儿发挥作用,你也赢不了那只虚。” “哈?” 朽木露琪亚一脸不信。 崩玉拥有那么危险的力量,怎么可能连那只被这个家伙一脚踹死的虚都解决不了? “别不信。” 魂微微耸耸肩,“老大不是跟你解释过那玩意儿的作用吗?” “是……” 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回想起那个男人所描述的关于崩玉的作用。 崩玉真正的力量是将人内心希望的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从而具现化,但条件是需要拥有实现这个愿望的实力…… 这是以她现在的状态为基础开始强化,而这样的强化是一个发展的过程,并不是直接抵达终点, 也就是说,现在这么弱小的她,就算崩玉发挥力量,一时半会儿她也赢不了这只虚。 “那……之前那个唐·观音寺是怎么一回事?”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货是一下子就变得可以吊打虚了啊! “废话,那是我家老大能力引导下发挥的效果,说得直白一点,他只是想让你更加清楚明白的了解,所以稍微加大了些力度罢了。”魂说话的语气无比骄傲。他家老大就是无敌的存在,崩玉那东西算啥? “总之我家老大说了,弱者终究是弱者,哪怕得到了崩玉又能如何?” “……” 此时一只朽木露琪亚失去了梦想。 “啊?别误会,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魂看见失落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我家老大说不管谁得到崩玉对他都是一样的……并不是在说你弱啦……” () 1秒记住网:。 571.无形杀戮 “是是是,知道了……你家老大最厉害。” 朽木露琪亚看着魂一脸崇拜的模样有些无语。 不过她确实无法反驳就是了。因为按照魂刚才的说法,那个男人向她展示的并非崩玉本身的力量……而是为了方便她理解的‘强化版’!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崩玉如此不屑一顾了,这家伙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她对‘强大’的理解,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超规格怪物,这样的手段即使是尸魂界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的死神也只能俯首称臣吧? “对了,既然你家老大让你来救我,那他有没有说过该怎么处理这样的场面?” 朽木露琪亚问道。 现在的局面很显然不是光靠一个石田雨龙还有黑崎一护能够解决的,这样大规模的虚潮入侵现世哪怕是在整个尸魂界的历史中也极为罕见,这些虚虽然都算不上很强,但奈何数量太多了,光凭他们的力量根本清理不完。 “没有。” 魂无所谓的耸耸肩,“老大只让我来救你。” “那……你能顺便救救其他人?” 朽木露琪亚试探性的问道。 她知道现在的魂实力远在一般的死神之上,毕竟她也是亲眼见识过这家伙战斗场面的人。 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如今的魂的的确确已经是个十足的怪物。 如果这家伙愿意帮忙的话……那应该能拯救很多无辜的人。 “达咩~” 魂双手在胸前交叉,露出一副死鱼眼。 “我只听老大的命令。” “你这家伙……” “嘿嘿,放心好啦,不会有事的。” 魂嘿嘿笑了笑,“老大不会让这座城市遭受太大的损失的……” 毕竟这里可是井上小姐的家啊…… “唉……真是让人羡慕。” “哈?你羡慕什么?”朽木露琪亚听着对方莫名其妙的话一脸懵逼。 “别管啦,总之安心就好,很快一切都会恢复原样的。” 魂抬起头看着天空。 仿佛撕裂一般的痕迹依旧在沿着这座城市上方蔓延,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丝毫预示着什么存在正要降临于现世。 这样的场面他也没曾见到过,他最多只见过大虚级别的虚降临现世罢了,而那样的场面远远没有现在的浩大。如此之多的虚同时降临现世,简直就像是要再次挑起战争一般。 不过魂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相信只要有老大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在这座城市为所欲为! “那是什么……” 朽木露琪亚顺着魂的视线望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直接跌倒在地上。 别说魂了,就连身为死神的她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这一刻,她仿佛能够感受到一股从上空压迫而来的仿佛能让她窒息的阴郁气息。 并不是因为这气息有多么恐怖,而是……那无数撕裂天空的利爪! 大大小小参差不齐,密集到让人绝望。 这得是有多少只虚? 那数量根本无法统计! 天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之前她甚至毫无察觉?也对……她现在光是应付面前的虚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怎么还有功夫关心天上! 不,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 该怎么办? 朽木露琪亚捏紧了拳头。 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冒险向尸魂界发出求救信号。 虽然魂这个家伙告诉她不必担心,但这样的情况摆在面前她怎么能不担心啊!? 那个人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同时保护好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吧!? 眼前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是单枪匹马能够解决的,敌人的数量简直太多了!简直像是历史书上的千年前的那场大规模的虚界入侵有的一拼,除了虚的实力或许与千年前相比弱了许多,几乎没有区别。 要一边保护好城市一边战斗起码得让尸魂界派出好几个番队的战力才有可能做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此大规模的虚界入侵,为什么尸魂界没有反应!?” 朽木露琪亚有些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有人屏蔽了尸魂界对现世的勘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又是谁会这样做!? 蓝染!?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浮现了这个名字。 如果是身在尸魂界的蓝染的话,要做到这样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毕竟从内部攻破尸魂界的勘测线要比从外部容易很多。 可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又有谁值得他做到这种程度? 等等……好像还真有。 朽木露琪亚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身边不就有这样一个值得试探的存在吗? 好家伙…… 这一刻,朽木露琪亚似乎想通了一切。 或许是蓝染发现了现世有什么存在正在干扰着他的行动,但是又不清楚敌人的底细,所以用才用这样的方法来试探。毕竟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动过手。 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朽木露琪亚轻轻跪在地上,样子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眼前发生的这让她绝望的一幕,原来只是两个强者之间的相互试探吗?她很想问自己究竟是被卷入了一场什么样的较量之中啊? “你突然咋啦?朽木小姐?” 魂挠了挠头,看着突然间跪下的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 原来这姑娘对自己抛下女朋友们来救她这么感动的吗?其实大可不必这样,他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而且他对平板垫脑其实……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兴趣,或许偶尔体验一下也挺新奇的? ······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越来越多了!简直没完没了!” “噗——” 黑崎一护抽出插在虚身上的斩魄刀,鲜血溅了一脸。 “你的那诱饵真的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怎么可能!那样的诱饵能引出几十只虚就不错了!” 石田雨龙也是皱着眉头不断的拉开弓弦,鲜血顺着手腕不断淌下,如果不是刚才体力莫名其妙恢复了一些,他现在已经坚持不住了。 他现在肯定了一点,如今的局面跟自己抛出的诱饵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 就算他再怎么自信也不会想要引来这样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的虚,这不是自信,是自杀!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黑崎一护咆哮着。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石田雨龙感觉很憋屈,“不管你信不信,这么多虚绝对不可能是我引来的!” “咔——” 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从上空传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让两人同时抬头。 然后他们看见了天空中密密麻麻裂纹,这些裂纹此刻正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而这个方向正是他们的头顶。 “喂喂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石田雨龙紧皱着眉头。 不是有什么东西,而是有一大堆东西! 他看着布满裂纹的天空,每一道裂纹都是因为一道道利爪撕裂的,而正中央大概是有什么大家伙。 看样子……他们现在面对的虚潮不过是开胃菜罢了,现在重头戏才刚刚开始! “怎……怎么办?” 黑崎一护头一次感觉有些慌了。 光是眼前的一大堆虚就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了,而天上似乎有更多更强的家伙正准备降临现世。 他可不觉得凭他们两个人都对付这样的局面,这绝对是必死之局! “不知道!” 石田雨龙还是同样的回答。 他紧咬着牙关,拉开弓弦的手不住颤抖。 要是有办法就好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大概只能真的像个神父一样抱着十字架祈祷奇迹的发生?他的这身装束貌似还挺合适的,而且手里也不是没有十字架…… 只是……这种情况向谁祈祷有用呢?就算是死神也不可能立马从尸魂界赶过来救他们。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完犊子了。 ······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们该怎么办!?” 高楼上,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慌乱。 楼下是围攻着黑崎一护和是石田雨龙的虚群,而天上是被撕裂的天空还有隐藏在天空之后更加恐怖的东西。 随着天空的开裂,虚群似乎感应到什么,停止了攻击。 它们跪服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像是在朝拜着什么。 而看到这一幕,不祥的预感在每个人心中蔓延得更快了。 “我们……下去帮忙吧?” 一旁的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说道。 光凭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个人很显然应付不了这样的状况,虽然加上他们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而毫无作为。 “不,你们看着就好。” 浦原喜助阻止了两人的行动。 他压低了帽檐站在楼沿上,没人能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从身体的颤抖来看,他似乎……异常兴奋? 是的,浦原喜助现在很兴奋,甚至想要狂笑,只不过他忍住了。 蓝染啊……你真是做了——最愚蠢的决定! 眼前的一幕毫无疑问是蓝染的手笔。 在计划中突然多出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任谁都会感到奇怪,更何况是蓝染这样心思缜密的人。 轩浩虽然没有动过手,但现世发生的一切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蓝染不可能察觉不到丝毫异常。 于是那家伙大概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强者,究竟有多少实力,于是发动了这场入侵。 可在浦原喜助看来这是最糟糕的决定。 “蓝染哟……希望你在今天以后,不会吓得夹着尾巴躲起来。” 他兴奋地看着天上地下,或许只有这样壮观的场景才配的上那个男人出手,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千年前那位存在的话。 “是否真的是您归来了呢?” 浦原喜助喃喃自语,他伸手抬起了帽子,帽檐下展露的眼神如同火焰般灼热,“来吧,就让我亲眼见证吧!” “咔——” 天空中的裂缝彻底被撕开。 一道道令人绝望的阴影从天而降。 “来了吗……” 一道慵懒的声音缓缓响起。 似乎这道声音的主人已经等候此刻多时了。 ······ 砰砰砰—— 大街上人群陷入了混乱之中。 四周不断响起的莫名声响刚开始人们还以为又是最近新闻里的瓦斯爆炸声音,可逐渐的随着爆炸似的声音持续,并且听见有人呼喊的惨叫声之后,人们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于是人们开始疯狂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奔逃,交通陷入了混乱,连续不断的喇叭声不断响起,时不时还有着一辆辆汽车莫名变形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迫了一样变成废铁。 人们逐渐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生死存亡的关头再也没有人能够保持淡定,他们叫骂着呼喊着祈求着。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道身影在人潮中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逆行。 似乎周围的一切跟他都没有关系,他走得很慢,但缓慢的步子却让那些奔逃的人们毫无差距身边有人经过,就仿佛他们本就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互不干扰。 如果某位一心只想着屠龙的老绅士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对此刻的轩浩感到无比惊讶。 因为现在这个男人正和他一样——行走在时间的夹缝中。 言灵·时间零。 这是一个能让使用者仿佛化身幽灵的言灵。 对于现在的轩浩来说在合适不过了。 他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出手,但又必须得解决眼下的情况,于是就选择了再现这样的言灵。 创造法则所能创造的东西不限于实体,只要清楚其中的原理,‘物品’,‘能力’甚至‘概念’他能构筑。 而现在他重现了他印象中一直觉得最bug的言灵,时间零。 时间零的本质是一个功能性的领域类言灵,在‘时间零’的领域笼罩之下,整个世界仿佛静止。 不凑巧的是这个世界大概没有能够从轩浩的时间零中挣脱的人,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够察觉到他在领域之中都做了什么。 而此刻他将整个时间零的领域扩展到了整个城市。 从现在开始,到领域结束,这时间的缝隙中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人能够知晓。 轩浩抬起头望向天空中被定格的无数影子,长枪在手中凝聚,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 7017k 572.刚刚好的谢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浦原喜助看着突然间被血色染红的天空瞳孔猛然收缩,差点连手上的扇子都没捏问。 发生了什么? 他简直一头雾水。 刚才还准备见证‘历史性’的一幕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准备观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戏’,染红下一秒,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从虚圈入侵这里的无数只虚,在转瞬之间遍全部化作漫天血雾。他甚至连他想看见的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那个男人他……在刚才的一瞬做了什么!?” 浦原喜助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局面再起码也能逼得那个男人真正意义上的在他们面前展露些许实力的,可结果却是这样…… 一个人,一刹那,屠了满城的虚?这合理吗? 最可怕的是死去的只有虚而已,其余的东西包括人类甚至建筑物,都没有半点损失。 看着眼前极其诡异的一幕,浦原喜助额头冒出冷汗,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包括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死神的山本老爷子来了也不可能做到。 “啊啦啊啦……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呢……” 最终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作罢。 看来想弄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强简直是天方夜谭,不,以后最好都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想要看见那个男人动用全力。 “也不知道……暗中那些家伙见此一幕,作何感想呢?” ······ “蓝染大人……您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瀞灵廷内,雏森桃走在蓝染惣右介身侧,看着这个男人脸上那不同于往常的淡淡笑容感到有些欣喜。 这是还是她入队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蓝染大人如此开心的表情。 和平日里时常挂在脸上的和煦笑容不同,她能看出,这一刻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前所未有的开心的笑容。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个平日里时刻保持着优雅的男人露出如此兴奋的笑容呢? “哦?你看得出来啊。” 蓝染呵呵笑着。 “当然啦,您的开心已经写在脸上了。” 雏森桃面对蓝染的笑容脸颊微红。 “呵呵,今天的天气很好。” 蓝染轻轻笑着,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着尸魂界的天空。 在这里,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阳光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灿烂。 “啊?” 雏森桃愣了愣。 原来这个男人今天这么开心只是因为天气好吗? 她有些不太明白,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毕竟这个男人这样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果因为自己的话太多而坏了对方美好的心情那就太失礼了。 ······ 如雨幕一般的血水不断从天空中滴落。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只能看见下午时分美丽的赤色晚霞,但在战场中央的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眼里整个天空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血色的薄纱一般久久没能散开。 “滴答——” 直到血水滴落在两人扬起的脸上,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一刻似乎还身处绝境。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他们愣住了,而就是这短短的一愣神,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天空中如潮水般的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已经化作血雾逐渐消散,而原本外在他们周围的虚也是同样。 “这是……” 黑崎一护似乎恍惚间看见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一只虚身上闪过一道切裂的痕迹,然后这只虚就像是错乱的数据一般崩溃化作漫天血色的灵子。 他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直觉告诉他或许周围的所有虚死法都是一样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黑崎一护完全不知道在刚才自己没能察觉到的短短一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这样摆在眼前的结果。 “喂喂!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你看那是什么!?” 石田雨龙紧盯着被染红的天空,额头冒出冷汗。 一股他前所未见的强大灵压似乎正隐藏在这血色的雨幕之后,压迫感从天上袭来,让他喘不过气了来。 “哪……哪里?……!!?” 黑崎一护顺着石田雨龙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很快他也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常 此刻的整片天空像是被染红的血色之海,混混沌沌,而那海洋的中央似乎有这一道旋涡正在吞噬着这些血色的海水。 不,不是似乎,那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漫天的血雾! 吼—— 恐怖的咆哮声从天空中传来。 天空的红色逐渐变淡,两人看见了那道天空中被撕开的狰狞裂缝中探出来的巨大的面具。 “那是……什么鬼!?好大!” 黑崎一护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虚,有些惊讶。 “大虚……” 石田雨龙此刻满头大汗。 所谓的大虚一般是吞噬过数百只虚的力量才能产生的巨大的虚,这样的虚不是普通的死神能够单独应付的,而且这种东西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现世过了。 最关键的是…… 这只大虚现在正在吞噬着天空中弥散着的无数已经死亡的虚正在消散的力量! 这里刚才死了多少只虚? 石田雨龙不敢细想。 他们对上这样的家伙本来胜算就微乎及微,现在如果再让这只大虚吸收了这些力量的话…… 哪怕这只大虚不能将这飘散在天空中的所有灵子都化作自己的力量而是只能吸收一部分,那灵力的量也足够恐怖了! 完蛋了!这是石田雨龙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大虚?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这个家伙做的?”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不!不可能!” 石田雨龙立刻否定了黑崎一护的想法。 即使是大虚也不可能瞬间秒杀刚才那么多虚。 但现在根本不是考虑这些虚为什么莫名其妙都死光了的时候。 被撕裂的天空中,那只大虚闭合的嘴中冒出血色的雾气,咯吱的磨牙声像是贪婪之人刚进食过后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嗝。 它已经吃饱了,但天空中依旧有着数不清的灵力,这些灵力引诱着它贪婪地朝着现世而来吗,这里对它来说简直是完美的食堂。 它继续撕裂着天空,庞大的身影正在缓缓从黑腔中钻出来,巨大的阴影仿佛能够笼罩整座城市。 石田雨龙知道,如果没有人来阻止这只大虚的话……这座城市大概今天就会完蛋。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儿啊……” 高楼上,浦原喜助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大虚,帽檐下的脸上爬满了细汗。 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 倒不是因为打不过这只大虚。 这不过是一直普通的基力安罢了,哪怕就算吞噬了再多的灵力也只是基力安,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就是灵压突然间增强了而已。 如果要比喻的话,现在这只基力安大概就像是充了过多气体的气球一样,看似‘大’实际上本质上还是一枚普通的气球一戳就破,跟那些‘压缩气罐’似的更高阶别的虚根本没得比。 这样肆无忌惮的吞噬灵力虽然能让这只虚的实力短时间内提升一个档次,但也十分有限,对他这样的队长级别人物来说还是一刀的问题。 可是问题是,这只虚很显然是那个男人刻意留下来的。在不清楚那个男人用意的情况下,浦原喜助只能暂时先看着,不敢动手。 “这样的试炼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会不会难度太高了一些?” 浦原喜助有些汗颜的喃喃自语。 虽然这样的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很显然不是现在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能够对付的。他实在没想通这个男人准备怎么收场。 “对于孩子来说可能有些太难了,但对于一个老人的谢幕来说……刚刚好。” 平静的声音在浦原喜助身侧响起。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侧坐下的轩浩。 这个男人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似乎已经在旁边的屋檐上坐了好一会儿了。 “哥……哥哥?黑崎他不会有问题吧?” 在浦原喜助察觉到轩浩的存在后,旁边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这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人。 “放心吧。” 轩浩坐在屋檐上低头俯视着下方的两道渺小人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舞台我已经布置好了,接下来就好好见证吧,那位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表演。” “最后的灭却师……” 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站在黑崎一护身边的石田雨龙。 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口中的‘最后的灭却师’很显然不是这个孩子,这孩子离成长为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的‘灭却师’还差得远呢。 最后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传统灭却师大概是这个孩子的师父,但那个老人应该在多年前就已经……战死了才对! “不用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 轩浩看着浦原喜助一脸不解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人即使是死了,也总会因为某种执念的存在继续停留在人间,我不过是学着你们死神,送他们去往生罢了,顺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能满足他最后的愿望。” “最后的愿望?” 浦原喜助疑惑的问道。 “这是一位‘师父’为‘徒弟’上的最后一课。” 轩浩平静的回答,“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你们这些做事‘马虎’的死神啊?让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都还没有去往生。” “额……” 浦原喜助愣了愣,有些脸上的表情尴尬。 这话题确实挺尴尬的。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死去多年的灵魂早就应该被彻底超度了才是,一点残魂都不该留下。 但听这个男人现在的意思,那位‘最后的灭却师’依旧有残魂尚存世间。 这或许只有一个原因了…… 因为他是‘灭却师’。 ‘死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无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毫无偏见,对于仇视的灭却师工作上会出现一些疏忽似乎合情合理。 真是让人看笑话了啊……浦原喜助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他现在好像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或许是出于某种‘同情’,这个男人是想完成那位‘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愿望。 不过……想要让一位已经死去多年的灵魂再度踏上战场,这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坐在楼沿上的侧影,这个男人眼中的眼神像是在怀念着什么变得异常温和,眼底仿佛倒映着整个世界。 拥有‘神’一般无法估量的力量,又有着‘人’的‘悲悯’。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 “怎么才能对付这样的大家伙啊?” 石田雨龙额头满是冷汗,朝着一旁的黑崎一护问道。 他现在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灭却师而已,想靠自己对付这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因此只能寄希望于身边这个‘死神’了。 虽然这个家伙是个‘半吊子’,但好歹也是‘死神’,说不定能请来援军呢?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嘿嘿……” 黑崎一护明明额头同样冷汗直冒,但却莫名的傻笑着。 “你在笑什么?难道有办法了?” “能有什么办法啊?白痴!” 黑崎一护理直气壮。 他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像是在壮胆一般怒吼,“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然只有拼命啦!砍!把这家伙往死里砍!只要砍死它我们就不用死了!” “……” 石田雨龙一阵无语。他居然觉得这个家伙说得很对,因为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我们上吧!石田!” 说着,黑崎一护就准备提着斩魄刀朝着正在逐渐从黑腔中钻出来的大虚的方向冲过去。 他的想法很单纯,比起刚才面对那些恐怖数量的虚,如今面对的这个家伙虽然大了点,不过只是单独一个的话看上去好对付多了!总之只要想办法砍死就行了! 先不管石田这个家伙怎么样,反正黑崎一护自己是不打算逃避这场战斗的。 他很清楚这是对自己的一场‘试炼’。 因为刚才那些虚突然间暴毙如果不是这只大虚做的,那很显然就是有人在暗地里帮了他们一把。 而剩下的需要他们自己扛过去。 复活母亲的道路注定是充满荆棘的,他要是连面对这种货色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继续前进! 7017k 573.最后之箭 “你在开玩笑吗?这东西很显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好吧!”石田雨龙有些汗颜。 “你才在开玩笑!” 黑崎一护握着斩魄刀冲了出去,身上的灵力像是开闸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朝着外面喷涌,“我可是还有要保护的家人!怎么可能害怕这种鬼东西!?” “真是个……十足的笨蛋。” 石田雨龙看着二话不说冲出去的黑崎一护,不知为什么脸上露出了有些挣扎的表情。 很快,他原本颤抖的手停止了颤动,手中的灵弓变得凝实了一些。 石田雨龙很清楚自己的手为什么会颤抖。 因为他在害怕。 突然出现的大虚让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 那是他的师父同时面对五只大虚的场景。 当时的他想现在一样,害怕得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面对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要怎么才能毫无畏惧的战斗到最后一刻呢? 在听了黑崎一护的话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时候师父在面对五只强大的虚的时候明知道不是对手却还要战斗了…… 因为他当时就在附近啊! 是的,那场战斗,师父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战。 想清楚一切后,石田雨龙觉得‘师父会不会原谅自己当时的胆怯’这种问题根本就毫无意义。 从没有责怪过自己,又何谈原谅呢?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还用问吗? 对那时最好的报答,就是现在鼓起‘勇气’,尽全力去战斗! 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 已经告别了曾经那个胆怯的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灭却师’。 这才是师父他想要看见的吧!? “果然是笨蛋。” 石田雨龙再次望向看着二话不说冲出去的黑崎一护,只是此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笨蛋是会传染的,勇气也会。 空气中的灵力开始朝着他的周身汇集,他不断的回想着师父曾经教导过的一切。 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涌现。 “虽然都是利用灵力作战,但雨龙,你要记住,死神和灭却师的作战方式是完全相反的。死神是利用自己的魂魄所释放出的灵力,以斩魄刀的方式呈现出来和虚战斗,也就是用内部的力量来战斗。 而灭却师则是将存在于大气中的灵气集中起来,借由自身的灵力加以包裹,以灵子武器的方式呈现出来和虚战斗,也就是用外部的力量来战斗。” “换句话说……空气中的灵力浓度越高,我们的战斗力也就越强!” 石田雨龙的眼里燃烧着战意。 他相信此刻的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因为这里完全是为他准备的完美战场! 死去的虚统统化作了飘散在大气中的灵力,虽然混沌,但不是不可以利用。 凝聚,包裹。 伴随着灵力的不断汇集,石田雨龙手中的灵弓变得越发庞大。 “不够……还不够……这样的程度是杀不死那只虚的!” 他咬着牙继续加大力度。 此刻,大虚已经完全走出了黑腔。 这只虚刚才吸收的灵力可比他现在凝聚的灵力多了无数倍,光凭这样的灵力量还不够对方一口吃的,即使是想单纯的靠灵力撑爆对方这种程度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快点,更快!” 石田雨龙额头爬满了汗水。 他正在试图将周围空气中的灵力全部汇集起来,以整座城市的灵力来对付眼前这只大虚。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庞大的力量自己恐怕承受不了,这一箭过生死未卜,但是现在似乎只有这个办法了。 而且要快! 必须敢在黑崎一护那个笨蛋被大虚干掉之前完成这一击的准备,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然而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自己似乎不用那么着急? 因为黑崎一护那小子比他出乎意料的坚挺! 这是什么情况!? 石田雨龙惊讶的看着正与大虚对峙的黑崎一护。 那家伙斩魄刀上溢出的灵力量简直能用恐怖来形容! 难道他也借用了周围的灵力? 不,很快石田雨龙就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黑崎一护身上那股异常庞大的灵压似乎是……属于他自己的! 这家伙的灵魂就像是受到了空气中的庞大的灵力的影响一般正在发出兴奋的波动,这是共鸣!就像埋藏在沙地里的铁砂被强力的磁铁吸起来一样,因为外部环境的影响,黑崎一护体内的灵力正在逐渐被唤醒。 而让石田雨龙感到震惊的是…… 这被埋藏的‘铁砂’数量累积起来或许比‘磁铁’还要庞大! “嗡——” 天空中响起了仿佛能贯穿灵魂的翁鸣声,深红的光芒在大虚口中凝聚。 那是虚闪。 因为周围灵力浓度的关系,这只大虚的虚闪凝聚速度出奇的快! 有那么一刻石田雨龙甚至都感觉万事休矣。 但这令人绝望的虚闪却被黑崎一护用斩魄刀硬抗下来了! “简直是个怪物!” 石田雨龙留着冷汗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 因为这样看来,他们似乎不是没机会! 黑崎一护能够拖住这只大虚,而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专心的凝聚灵力。 “不用着急……对,不用着急,就像师父说的一样,我……还有时间!” 但是下一刻,石田雨龙突然间感到一股触电般的感觉闪过全身。 “怎……怎么回事……” 他的身体突然间变得僵硬、沉重、无法动弹。 很快他意识到了原因。 手中的灵力还在不断汇集,指向天空的灵弓还在不断增大,而他自身却已经到达了极限。 没错,这就是他的极限了。 灭却师的战斗虽然是可以借用大气中的灵力,但也终究是有限度的,而那个限度取决于其本身所拥有的灵力总量所能包裹的灵力数量。 经过之前的战斗,他的灵力原本就有所消耗,而现在在这关键的一刻,终于抵达了无法超越的极限。 “到此……为止了吗?” 石田雨龙紧咬着牙关,眼里满是不甘。 现在有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他虽然已经抵达了极限,但灵力还在朝着这边汇集,每多一分灵力无力感和绝望似乎就会变得更加沉重了一些。他知道如果不快点射出这一箭的话,最后的结果只会是他被这狂暴的灵力撑爆。 手中凝聚的灵力已经足够庞大,他现在还有力气可以将这一箭射出去。 但这种程度绝对杀不死眼前的大虚。 “果然……还是赢不了吗?不,我不能再逃了。” 石田雨龙的眼神变得坚决。 他还在不断的凝聚着灵力,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自己会被撑爆也依旧在继续。 这一次他不打算继续逃避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不必着急,不必着急……” 恍惚间,石田雨龙似乎听见了略显无奈的声音。 “师父?” 他感觉自己的握住灵弓的手似乎被一双苍老而有力的手轻轻抬了抬。 “孩子,我说过了,你今后的路还很漫长,不必急于求成……” 石田雨龙手中化作灵弓的灭却十字闪烁着的光芒似乎变得更加耀眼了一些,隐约间,一道老人的身影似乎与少年重合在一起。 在那道苍老的虚影手中,庞大的灵弓开始被压缩收束。 本该由灵力凝聚而成没有实体的灵弓在这一刻几乎被压缩成了实体,那是一把仿佛用血色的琥珀雕刻而成一般的弓。 灵装显现——破灭之弓·残阳。 “看好了,这一箭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东西了。” 老人的声音在石田雨龙耳侧响起。 他的身体动了起来。 就像回到了年幼的时候,师父握着他的双手,手把手的教导他如何弯弓搭箭。 “咔——” 赤红的弓上布满了裂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但一老一少两人重合在一起的目光毫不动摇,他们凝望着远处的目标,似乎眼中只有目标,即使天崩地裂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嘣——” 在长弓碎裂的前一刻,弓弦终于绷紧。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燃烧着的箭矢见天地连成一线。 拉长在天空中的红线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大虚那苍白的面具,而对方似乎还没来得及反应。 直到赤色的光影在空中逐渐消失,那张狰狞的惨白色面具上才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纹。这一箭贯穿了这只大虚的眉心,碎裂的痕迹从眉心被贯穿的空洞细小空洞不断蔓延。 “这就是……‘最后的灭却师’最后的力量吗?” 高楼上,浦原喜助看着那柄几乎接近实体的赤红灵弓发出感慨。 即使隔着这么远,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柄灵弓上散发着的炽热波动,那是一股仿佛在燃烧生命与灵魂的力量。 凝聚灵装是每一个灭却师都能做到的事情,但创造一柄真实存在的‘弓’,他从未见过有哪个灭却师做到过。 明明是有灵力凝聚的弓和箭,灵力却凝实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虽然存在的时间很短暂,几乎在击败那只虚的瞬间就破碎消散了,但这……简直就像是凭空创造了一个‘奇迹’。 不管是能够创造出足以让石田雨龙这样弱小的灭却师一箭秒杀强于自身好几个级别的大虚的弓与箭,还是凭空造物这种事情本身……这很显然不是普通的灭却师能够做到的吧? 浦原喜助微眯着眼睛,对此产生了怀疑。他可不信光凭那个不算强大的灭却师老头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一步。 “谁知道呢?” 对于浦原喜助的问题,轩浩只是轻轻笑了笑。 “唉……好吧,看样子该我去善后了。” 见轩浩不愿意回答,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倒在楼下远处地上的两个少年,只觉得这两个小孩运气真好有这么个大佬罩着,即使用尽全力倒在街头也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不像他这个苦逼的大人,沦为工具人不说,还得做事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不过这次的事儿闹得有些太大了啊……平日里小打小闹或许尸魂界那边有人刻意隐瞒察觉不到,这回可没人能够只手遮天了,尸魂界那边肯定会有什么动作,您准备怎么做呢?” “尸魂界要干嘛……关我屁事?” 轩浩缓缓起身,拍了拍灰尘,无所谓的说着,“只要别动我身边的人,一切都好说。” “这样啊……” 浦原喜助轻轻笑了笑。 他其实很想问,自己算不算这位身边的人,不过好像还怪不好意思的。 好吧,他承认不是自己脸皮不够厚,而是怕问了就被一巴掌拍死。 “说起来哪些人才算您身边的人呢……” 浦原喜助喃喃的问着,但眼前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于是他将目光望向已经焦急的冲下楼去查看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情况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 这些人似乎都是?好像还要再加一个朽木露琪亚。 “朋友?” 浦原喜助也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因为这个男人的行动模式他完全摸不透。 尤其是这个男人之前对井上织姬的关心很显然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当井上织姬倒下的时候,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完蛋了。 “算啦,总之以后要和这些小家伙们打好关系才行呢……”他感觉自己奸商生涯到此结束了。 ······ 尸魂界。 昏暗的环形会议室中只有正中央有着微亮的光芒。 四周的座位上隐约坐着数十个看不清面孔的影子。 他们是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和审判官们。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们收到了一份密报: ‘隐密机动回报中央四十六室,发现下落不明与重大违规者一名。 其名:朽木露琪亚’ 而此刻会议室中央唯一的光亮处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 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闭着双眼,像是在受审的犯人一般静静等待着审判。 如果朽木露琪亚在这里的话,大概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她那面冷心热的怨种大哥,朽木白哉。 “朽木队长,你确定你能处理好这件事情吗?” “确定。” 终于,朽木白哉睁开了眼睛,他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而那双冰冷的眼眸里似乎毫无感情。 7017k 574.‘枷锁’ “坐标轴呢?” “有待确定。” 交谈的身影从黑暗中传来,提问的人语气冰冷无比,而另一人却很显然有些迟疑。 “真的要抓她回去吗?” 阿散井恋次有些犹豫的问道。 “当然。” 朽木白哉淡淡的回答。 “那我放地狱蝶了?” 阿散井恋次再次确认。 “嗯……” 朽木白哉轻轻点头,“要么抓住她,要么……杀了她。” 圆月高悬于天际,氤氲的雾气不时遮蔽,地狱之蝶的影子在月光下忽隐忽现,路灯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不断闪烁,让这夜晚增添了一番诡异的气息。 两人从穿进门里走出,身形跟随着地狱蝶飞翔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 次日。 校园里的一切似乎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人记得之前曾经发生的一切,可见浦原喜助的善后工作做得很不错。 于是,只有石田雨龙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当黑崎一护看着石田雨龙双手缠满绷带来到教室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同情这货,那天的战斗结束后所有人的伤势都有人治疗,唯独这个可怜的家伙像个孤儿一样没人管。 “石……石田,你的伤怎么回事啊?” 讲台上,老师有些汗颜的看着身残志坚的石田雨龙,这才一晚上不见,这孩子怎么会弄成这副模样? “没事……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石田雨龙找了个一听就不怎么让人信服的理由。 不过好在他在班上的人员不怎么好,也没人真正关心他身上的伤势究竟从何而来。 “唉……算了。”老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因为还在上课当中,所以她也没继续追问。 总之看对方还能坚持来上课,应该只是手上的皮外伤而已,虽然看上去裹得有那么亿点点离谱…… “快回到座位上做好吧,我们继续上课。” “那家伙真的没事儿吧?” 黑崎一护忍不住吐槽道。 他看石田雨龙两只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拉弦的左手已经裹成了粽子一根手指都没露出来,十根手指能用的估计只剩下右手的拇指、无名指和小指了。 “管他干嘛?又不是你的错。” 朽木露琪亚甚至都没抬头看石田雨龙一眼,“这都是他自己找的。” 她现在可没功夫关心别人,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似乎……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正在朝着这里靠近。 “现在的确不是管他的时候。” 邻座的轩浩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的翻动着课本,“你们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为什么?怎么了?”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一切不是都已经结束了吗?难不成还有漏掉的虚没有解决掉? “他们来了。” 对于黑崎一护的疑问,轩浩只说了四个字。 黑崎一护听了还是不懂,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 “他们……是谁?”黑崎一护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会吧?他看了看朽木露琪亚脸上难看的脸色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确认。 “是来找我的……”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们’是来找她的,而她是‘死神’,所以来的人也只能是同类。 “该……该怎么办?” 黑崎一护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早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不知如何是好。 露琪亚是死神,总有一天是会回尸魂界的,她的同伴来接她,这应该算是好事儿才对? 可他看着朽木露琪亚的异常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大概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什么怎么办!?黑崎!” 粉笔啪的一声正中黑崎一护眉心,讲台上的老师手拿着课本拍着黑板,面色和善,“来来来,站起来给我回答一下这道问题。” “唉……” 朽木露琪亚看着黑崎一护不知所措翻课本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她才想起了黑崎一护还是一个高中生。 应该说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黑崎一护或许直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过着悠闲的校园生活,无忧无虑。 她又看了看旁边的另一个人。 面对现在的情况大概只有这个男人能够帮自己的忙了。 但是轩浩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好吧,果然只能靠我自己。” 朽木露琪亚面色有些苦涩。 她可不信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只是不愿意帮她而已。 说到底她在现世的这些日子已经承蒙对方关照了,也的确没有资格继续麻烦对方插手这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不该外人来插手。这属于尸魂界的内部事务,如果她真的寻求外界人的帮忙那才是真的背叛尸魂界,到时候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叮铃铃玲玲——”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 朽木露琪亚像是解脱一般如释重负的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虽然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实际上留给她的路原本就只有一条而已。 这里终究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喂!露琪亚!喂!” 黑崎一护拍了拍课桌在朽木露琪亚耳畔嚷嚷着,但是这货像是存心不理他一样,直接选择将他给无视了。 “吵死了……” 趴在桌上的轩浩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朝着教室外走去。 “额……等等!” 黑崎一护看了看趴在桌子上不愿意理他的朽木露琪亚,又看了看朝着教室外面而去的轩浩。 本来他想着找露琪亚商量对策的,但现在这货不理他了,看来只能先找其他人商量。 “你跟着我干嘛?” 轩浩走在下楼的楼梯上,有些无语的看着跟上来的黑崎一护。 “当然是找你商量啊!”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你不是说他们来了吗?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拜托……我好心提醒你们已经够意思了吧?办法你倒是自己想啊!难不成吃饭还要人喂到嘴里吗?”轩浩挠了挠头一脸无奈。 “不……我不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做……只是……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做而已。” 黑崎一护突然间像是泄了气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他大概能够感觉出来露琪亚不想理自己的原因。 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不是他该插手的事情,毕竟这是‘死神’自己的事情,而他只是个意外得到死神力量的外人罢了。 “什么叫该不该去做?” 轩浩停下脚步,撇了身边的少年一眼,“如果是这种问题的话,你就更不应该找我商量了。” “额……也对。” 黑崎一护愣了愣。 确实,这种问题得问自己才能得到答案。 “不过我还是稍微给你一些建议吧。” 轩浩看着少年有些犹豫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他的到来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啊,比如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此时此刻的心态肯定和原著里完全不同。 刚才的朽木露琪亚是这样,而现在的黑崎一护也是这样,他们似乎下意识的将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弱者如果总是想着依靠强者,那么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变强。 “好好跟着朽木露琪亚,确认清楚情况后再决定究竟该怎么做。还有……做出确定之前,你要先问问自己有没有一路走到底的觉悟。” 说着,轩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之后的课程继续留在学校听了,上课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本就没意义。 他想今天大概是最后一天呆在这所学校中了。 “尸魂界吗?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一边喃喃自语,轩浩的身影仿佛从未出现过在这个世界一样,不知所踪。 夜幕到来之后来到现世的那两个人大概就会找到朽木露琪亚了,他可不想那么快就进入尸魂界的视线当中。 ······ 放学后。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似乎没有半点话可以聊。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黑崎一护感觉浑身难受。 直到回到诊所中,朽木露琪亚依旧只是翻窗户钻进他的房间,然后把自己锁进橱柜中一言不发。 “真是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黑崎一护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他完全不懂这货在想些什么,就算要道别了,也不至于连人都不理啊? “哥哥!下楼吃饭啦!” 很快,楼下想起了游子催促的声音。 “好,来了!” 黑崎一护看着一眼紧闭的橱柜,然后推开房门转身下楼去。 只是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前脚刚一离开,橱柜就的门就被缓缓推开了。 晚饭过后,夕阳西下,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 当黑崎一护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依旧没有注意到异常。 昏黄的路灯下,朽木露琪亚的身影不断的奔跑着,像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其实早已被来自高空中的两道视线紧紧锁定了。 “背影契合度百分之百,神经结合率百分之八十八点五。” 阿散井恋次透过护目镜打量着奔跑中的身影,“灵魂和义骸已经连结到这样的程度了,她究竟是在义骸中呆了多久啊?看样子要将其和义骸强行分离免不了要让她吃点苦头啊……” “……” 面对着阿散井恋次的抱怨,后方的朽木白哉沉默不语。 ······ “我问你啊……朽木,你是不是喜欢黑崎?” 奔跑中,朽木露琪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间想起她在学校的时候与女生们的课间闲谈。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她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这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实答案。 但她讨厌这样的答案。 因为太麻烦了。 什么喜欢啊,讨厌啊之类的,都太麻烦了。 爱慕之情还有亲情和友情对于他们之间来说全部都是麻烦。 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在这些之前,是‘死神’和‘人类’。 ‘死神’和‘人类’之间除了摆渡灵魂之外本就不应该存在其他的任何关联。 她迟早都会离开这里……这些所有的一切,无论是爱情、亲情或是友情对她来说全都是会在她下定决心面对命运的时候阻碍她的枷锁。 对死神来说,这些全部都是多余的情感。 “太丢人了,朽木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掐着自己的手臂痛骂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身为一个‘死神’,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甚至没有义骸都无法在现世生存。 这副模样,被其他‘死神’看见了毫无疑问是会被嘲笑的吧? 她大概已经想象到来追捕自己的家伙见到自己的模样。 像她这样的‘耻辱’,被就地处决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早已经想过自己的结局,只是还想试图挣扎一下罢了。 但是挣扎之后,她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没有意义的。 知道了崩玉的存在又能如何? 弱者终究只是弱者,她根本没办法像那个男人那样随意掌控崩玉的力量,甚至连将其从体内取出都做不到。 希望和绝望本质上是相同的东西,所谓希望,本身就是不可实现的绝望。 “不对……说到底,我为什么会去想着依靠外力啊?”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看来我真的是在这里待的太久了……” 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懦弱,似乎是因为沉浸在现世平凡的生活中太久了,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个‘死神’了。 死神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能够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力量还有手中的刀刃。 “没错——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 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 朽木露琪亚心里一紧,猛然回头朝着声源处望去。 “换种说法吧,亏得你在这儿藏得够久,所以现在还能有命在!朽木露琪亚!” 说着,阿散井恋次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 “恋次……” “轰——” 7017k 575.好兄弟你来的正好!快让我砍砍! “露琪亚!?” 黑崎一护端着餐盘拉开了许久没有人应声的橱柜,表情瞬间凝固了。 没有人。 橱柜里此刻空无一人,只留下了一封信。 这封信不用打开他大概都知道是道别信。 从知道‘他们来了’这个消息后,露琪亚今年一整天都保持沉默,现在看来,似乎就是在思考要如何道别。 不过让他感到有些气愤的是,这货思考的结论居然是不辞而别。 “混蛋!” 黑崎一护臭骂一声,然后立刻放下手中的餐盘冲下楼。 他不知道朽木露琪亚回到尸魂界究竟会面对什么,这家伙不肯跟他商量他没有任何办法,身为朋友的他只能希望结果是好的。 但是他想起了白天轩浩跟他说的话。 让他好好跟着露琪亚,了解清楚情况再做决定,并且最关键的是在决定之前要做好相应的觉悟。 什么样的决定需要觉悟?仅仅是道别这种事情怎么也跟觉悟扯不上关系吧! 那个男人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就是不告诉他!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底升起。 如果只是的‘回家’这种好事,怎么想也至于会选择不辞而别这种方式吧! 他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只要说一声‘再见’,那么无论对方要独自去面对什么,他都会相信并且支持。在黑崎一护看来,朋友就是这样相互信任的。而像这样不辞而别总让他感觉这像是要——‘永别’。 怎么办?该如何找到她? 黑崎一护一边狂奔一边思考着。 找轩浩?不,那家伙不打算帮忙根本靠不住。最关键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家伙,而且估计找到了对方估计也会和白天让他自己思考,自己做决定。 那就自己找人! 对了!‘灵络’! 只要变成死神,就能通过‘灵络’感觉到朽木露琪亚的所在!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瞬间决定了要去的方向。 浦原商店! 他和露琪亚一起行动这么久知道露琪亚所有的道具都是从这里补给的。 如果是那个看着像奸商的‘木屐帽子’的话应该有办法让他从身体里出来变成死神。 ······ 还没等朽木露琪亚完全叫出对方的名字,斩魄刀就已经轰然间劈下。 或许对方是故意的,她愣愣地看着对方的刀狠狠地砸在她的面前,狰狞的刀痕从她双腿见向后蔓延。 她很清楚,如果这一刀不是手下留情,那么她现在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从尸魂界来的追兵都已经到了你的身后了,身为死神的你却毫无察觉?” 阿散井恋次缓缓收回刀扛在肩头,像是抱怨似的咂嘴,“就算只是义骸也不至于会这样吧?你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朽木露琪亚!” “……” 面对对方的质问,朽木露琪亚选择了沉默。 “快说吧,露琪亚,那个抢走你力量的人在哪里?” 阿散井恋次在‘抢’字上加了重音,似乎是想掩饰着什么。 “你……” 朽木露琪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私自将力量给人类对于死神来说是重罪,尸魂界一般的处理方案是就地处罚或是抓回去,其实这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回去以后判罪结果估计也相差不远。 而对于那个得到死神力量的人类,来处理的死神大概会毫不留情的抹杀掉。 与其两个人都死,不如舍弃其中之一来为她减轻罪行。 这大概就是阿散井恋次此刻的想法。 身为青梅竹马的她怎么可能猜不透这个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只要说她的力量是被人‘抢走’的,那么概念和主动给予就是完全不同了。这样的话……她就是受害者,是需要被支援的一方,只要处理得当就能被从轻发落。 道理朽木露琪亚都明白,但这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她之所以会选择离开,就是不愿意再将黑崎一护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来。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被追杀而至的死神处决掉而已,这就是她的结局。 不用再牺牲其他人了。 “你的表情……”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露琪亚此刻的表情,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我在问你问题呢!难道说你没有听见吗?还是说……你在担心那个夺走你力量的人类?”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朽木露琪亚试图用笑容掩盖心中的想法,“虽然我用了义骸,但这样不代表我的力量被抢走了啊……更不用说还是被人类抢走的……” “你是想说自己是因为消耗过度才使用的遗骸吗?” 阿散井恋次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堕落了啊……朽木露琪亚,居然会像人类一样撒这种可笑的谎。” “不……”朽木露琪亚想要反驳。 “闭嘴!” 阿散井恋次喝止了她。 “如果不是被夺走了力量,身为死神哪怕使用义骸也不可能与人类有过多的接触,我们使用义骸是为了方便在现世行动,而不是为了跟人类朝夕相处的!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证明你是被迫无奈! 如果不是和人类相处的时间太长,身为死神的你为什么会露出像人类一样的表情? 跟我一样出生流魂街,被大贵族朽木家收留,接受英才教育后成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怎么可能会露出这么像人类的表情呢? 你说是吧?朽木队长!” “!!” 朽木露琪亚有些僵硬的转过头。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恋次要这样霸道的跟自己说话,为什么要反复强调自己的力量是被夺走,是被迫无奈,为什么要让自己闭嘴别再多说话了…… 因为这家伙想要救自己,但却也很无奈。 因为这件事已经严重到由身为队长的兄长亲自来到现世捉拿她的地步了。 此刻,站在她身后的人,正是尸魂界的大贵族朽木家的家主,护廷十三队六番队队长,她名义上的兄长——朽木白哉。 兄长有兄长的立场,无论是身为贵族朽木家的家主还是六番队的队长,在处理‘叛徒’这样的问题上毫无疑问不会顾及这没有血缘的亲情。 在朽木露琪亚的想法当中,自己与贵族之家的荣誉和六番队队长的威严相比,她这个冷漠无情的兄长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 “大哥……” 朽木露琪亚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犹豫的张了张嘴。 但迎接她的是阿散井恋次冰冷的刀锋。 刀刃划过她的脸颊血迹飞散,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避开,被砍中的就不只是脸颊了。 不……似乎也不对,朽木露琪亚猛地与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她知道凭借义骸的机能很显然是不可能避开恋次的攻击的,这家伙又留情了。虽然这货演得很尽力,看似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想杀死自己意思。 “露琪亚……” 似乎是恋次的刀动作太快,朽木白哉这时候才来得及回答朽木露琪亚的呼唤,“把死神的力量转交给人类是重罪,不交由邢军执行,而是委托我们两个出面,已经足够仁慈了……” 阿散井恋次手握着斩魄刀迫切的上前,“来吧!露琪亚!你快说,我们要杀了那个抓到你甚至还抢走你力量的家伙!不要再包庇他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朽木队长让自己先动手的,如果不快点把事情处理妥当的话,到时候等队长动手……一切就都晚了! 没有人能看出阿散井恋次此刻凶狠的目光中隐藏着的焦急。 快啊!露琪亚,告诉我那个家伙在哪里!只要宰了他,你就得救了! 他很想直接告诉眼前这个笨蛋心中的想法,但很遗憾的是并不能这么做,连续两次手下留情已经是极限了,如果继续下去,队长必然会产生怀疑,到时候他唯一的选择只有真的杀死她或是看着她被杀死。 “……” 然而面对他所说的话,朽木露琪亚依旧只是选择沉默。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这次和上次,你能躲开我的攻击都是我手下留情的结果而已。下一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见朽木露琪亚许久没有反应,阿散井恋次的声音逐渐变得冷漠。 他已经尽力了,这是最后的提醒。 如果这家伙还是执迷不悟的话…… “嗖——” 一道灵箭破空而来。 “!!”阿散井恋次心升警兆下意识的撇头躲开。 “踏……踏……”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昏黄的灯光下一道异常显眼的白色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受伤的手中勉强握着灵弓,脸上不动声色。 “大晚上两个拿着武器的大男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啊……这就是死神的做法吗?” “啧。” 阿散井恋次面色凶狠,心中却在喊着‘兄弟来得正好!’。 真是太妙了,正好找不到理由对露琪亚手下留情就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总之他希望这货多坚持一会儿别那么容易被自己砍死了。 “你这家伙,谁啊!?” “我只是她的同学而已,顺带一提,我讨厌死神。”石田雨龙抬起握着购物袋的手扶了扶眼镜,面色平静。 “石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朽木露琪亚看着突然出现的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出现在这里,因为整个现世除了浦原喜助和轩浩以外其余的所有人出现在此刻这两人面前都是送死而已。 那个奸商不可能因为自己这个顾客与整个尸魂界为敌,而另一个男人很显然也不想参与到尸魂界的内部事务当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受罚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根本没有必要再出现无谓的牺牲。 但是石田雨龙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巧合而已,我可不是担心你。其实是……”不擅长撒谎的石田雨龙尽力编造着理由,“嗯,我突然想去趟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向日葵缝纫’连锁店买些针线,这附近刚好就有它的分店,所以大晚上的我才会出门到这儿来……” 似乎觉得理由不够完整,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因为察觉到有死神的气息,担心发生什么事情才出来的,或是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从家里拿了购物袋。” “额……” 朽木露琪亚嘴角抽了抽。 这货是白痴吗?这已经不是会不会说谎的问题了。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不会因为她主动离开而消失的,从她接触这些人开始,他们之间的命运就已经纠缠在一起了。 不,哪怕不是命运也一样。 人类这种生物,总会拥有那种莫名其妙‘可笑’又‘愚蠢’的正义感。 就像唐·观音寺会为了保护与自己无关的人不顾危险的挺身而出是一样的,哪怕他们之间毫无关联,也总会有‘正义的英雄’为她挺身而出。 这时候她才突然间想起那个男人曾经告诉过她的……人类似乎就是这样一种愚蠢又可爱的生物。 果然,下一刻澎湃的灵压突兀的从天上而来。 轰——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 阿散井恋次紧皱着眉头。 怎么又来一个? 而且这一个…… 他看着那道身着死霸装手握斩魄刀的身影,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这是‘死神’,而且看上去并不是普通的死神,至少从那波动的灵压以及手中巨大无比的斩魄刀看来,这家伙不好对付。 “混蛋露琪亚!不辞而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黑崎一护刚一到场就横刀挡在朽木露琪亚和石田雨龙面前,一脸不爽的数落着,“还有你个伤员,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休养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唉……你这二货。” 朽木露琪亚有些自嘲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她跑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跟个笨蛋一样。 “话说我不在你是怎么自己从身体里出来的啊?” “这个啊,说来话长,还是等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吧。” 黑崎一护扛着斩魄刀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家伙。 这两个人,就是除了露琪亚以外的……真正的死神吗? 说起来这好像是他头一次面对真正的‘死神’,不过感觉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 7017k 576.阿散井恋次:我已经尽力在演了 “看样子今晚碍事儿的人有些多啊!” 看着突然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边的两个男人,阿散井恋次脸上露出略显狰狞的笑容,看上去就像不知从哪里来的反派一样。 别问他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这两货的出现的确帮上‘大忙’了,但是他就是看这两货不爽。 “小鬼,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既然已经有看上去比较像样的家伙来了,那么身上本就带着伤的眼镜男在阿散井恋次眼里就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不计了。 现在让他感到有些疑惑的是眼前这个身着死霸装,还拿着超大号斩魄刀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实际上,死神的斩魄刀的体积大小就代表着其灵压的强弱,当然队长级别的死神通常都会为了方便行动压缩自己的斩魄刀体积,毕竟不能真随时提着一柄四十米的大长刀到处砍人。 “啊!我明白了,你这个家伙就是夺走露琪亚力量的人类!” 还不等黑崎一护回应,阿散井恋次就自己给出了答案。 所有前往现世的死神都会有所登记,但在他的印象中尸魂界并没有这么一号在案的死神,那么很显然这个凭空出现在现世的死神的身份就已经很明了了,再加上那身超越普通死神的强大灵压,绝对是只有从露琪亚身上夺走才会有这样的灵压! “夺走?你这个家伙不要不讲道理啊!” 黑崎一护听了额头青筋暴起。 他这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因为眼前这两个死神不管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明明是与同伴的重逢,为什么会刀剑相向呢? 黑崎一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不是他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 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后退的。 这不只是为了露琪亚,也是为了他自己。 此刻的黑崎一护终于明白轩浩所提的‘觉悟’是指什么了。 就像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关系可以很复杂一样,尸魂界里的死神大概也是一样的。 他必须有所觉悟才能去插手这些事情,不,抱有觉悟应该是他想要继续前进的必要条件。 因为他可是早就已经决定了,为了寻找老妈的灵魂所在,不管是尸魂界还是其他地方,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前往! “不讲道理?” 阿散井恋次脸上露出略显疯狂的笑容。 对啊,他和这个家伙讲什么道理!?就是这个家伙夺走了露琪亚的力量害得她要受罚的!先砍了再说!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讲道理!我要杀了你!” 一边怒吼着,阿散井恋次提刀就朝着黑崎一护杀气腾腾的扑过去。 “!?” 黑崎一护被对方气势所迫下意识的想要退后。 但阿散井恋次的斩魄刀已经抵达了他的面前,他只能抬起刀格挡。 “杀啊杀啊杀啊杀啊!!!” “铛铛铛——” 一连串急促的金属争鸣声在街头响彻,阿散井恋次出刀的速度极快,贴近黑崎一护疯狂的挥砍,让一旁的石田雨龙根本没办法插手。 两人靠的太近了,他如果现在射箭的话会连黑崎一护一起伤到。 而一旁一直静静站着的另一个人…… 石田雨龙不是没想过偷袭,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去招惹这个一直没动手的死神。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其实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如果另一个死神也动手,虽然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但战斗一旦开始他坚持不了多久,而他倒下之后就会变成黑崎一护一对二的局面。 眼下的情况不管怎么看都对他们十分不利。 黑崎一护仅仅是面对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就已经被完全压制,如果另一个人要动手,今晚他恐怕没有能力抱住朽木露琪亚。 石田雨龙小心翼翼的朝着朽木露琪亚身边靠近。 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个机会直接带着朽木露琪亚离开这里,然后再让黑崎那家伙自己想办法脱身。 但是他刚靠近一步就瞳孔猛缩。 一股令他窒息的灵压像是天崩一般压在他身上,让他完全喘不过气来。 “这……这是……” 石田雨龙下意识的望向那个安静的站在一旁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动作的另一个死神。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块万古不化的寒冰一样身上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寒意,对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但他知道这股灵压绝对是从对方身上而来的。因为在场没有其他人了。 “好可怕的家伙……” 石田雨龙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很显然他是低估了这另一个死神的实力,这个家伙要比现在动手的那个死神要恐怖数倍不止。 他们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胜算! 然而另一边,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正一边抵挡着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一边和对方吵了起来。 “怎么了!?臭小鬼!怎么不还手啊!?” 阿散井恋次狂笑着挥砍,“怎么了!?你那把大刀就是个摆设吗?啊?只能用来唬唬人!?” “吵死了!” 黑崎一护咬着牙逐渐适应着对方的动作。 “你这家伙打架的时候哪来那么多话!小心咬到舌头啊!” 该死,好快的动作!这就是真正的死神吗? 黑崎一护心里有些焦急。 他刚才有些轻敌了。 毕竟从气势和外表上完全看不出眼前这两个死神有什么厉害的地方。 但一开始就交手后战斗技巧之间的差距很快就暴露出来了,毕竟他原本也只是个擅长打架的普通高中生而已,哪里学过剑道斩术之类的东西,面对着阿散井恋次目不暇接的斩击他只能被迫不断往后退一直被压制。 “好机会!” 终于,黑崎一护似乎找到了阿散井恋次收刀时的破绽,于是他双手猛地用力挥刀反击。 可这实际上却是陷阱。 果然是个外行人啊!阿散井恋次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 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高举的斩魄刀,在他眼中此刻这个小子身上全身都是破绽! “噗——” 下一刻,黑崎一护背后鲜血四溅。 一道狰狞的伤口冲肩膀一路斜切至背部。 黑崎一护顿时像失去力量一般跪倒在地上。 “好快……” 刚才他完全没能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好像抓住了对方的破绽,但在他举刀的那一刻眼前的人却突然间消失了,而下一刻背后就传来了钻心一般的剧痛。 “哼,小子,露琪亚的力量在你身上可真是浪费啊。” 阿散井恋次肩扛着斩魄刀站在黑崎一护身后无情的嘲讽着,“好在一切都结束了,你会被我杀死,然后我会带着露琪亚回到尸魂界。不过你们这些家伙可真是蠢啊……” 说着,他撇头看了一眼被队长的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眼镜男。 还好或许是因为队长念在露琪亚是他名义上的妹妹的原因默认了他的做法,否则队长亲自动手的话这里包括露琪亚在内估计一个人都别想活。 “露琪亚是为了不连累你们才独自离开的,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躲着说不定就没事儿了,毕竟我们的任务只是带回露琪亚,所以干嘛都跑来送死呢?你这家伙不会觉得像你这样的半吊子真的能赢得了我们这些正规军——” “嗡——” “!?” 突如其来的刀鸣声让阿散井恋次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一滴鲜血在他的鼻尖冒出。 他受伤了,虽然只是被刀刃刮到了鼻尖。 但刚才要不是直觉告诉他该退后,那一刀就会直接劈开他的脑袋。 这家伙怎么回事!?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的脸上神色变得有些阴沉。 自己刚才那一刀应该足以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才对,这个家伙为什么还能挥出比刚才更快的刀? “不好意思……没让你说完话就动手了。” 黑崎一护活动着被砍伤肩膀的那条手臂,缓缓起身。 “不过你这家伙的话是真的多啊……你不会真的以为,刚才那样就是我的全力吧?” “啧。” 轻轻抹掉鼻尖的鲜血,阿散井恋次咂嘴,“你这臭小子,真是无知又——” “恋次,你太轻敌了……”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阿散井恋次的话顿住了。 他心里暗道不妙,再继续拖下去队长该发飙了。 “抱歉,朽木队长,我很快就会解决掉这小子的,这种货色根本用不着你出手……” “不……”朽木白哉微微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再抱着这样的想法……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看到他的脸我才想起来,隐密机动部队在十三小时前传回的有影象报告——一只超规格的大虚在与他们交战的时候被消灭了。” “什么!?大虚?还超规格?就凭这两个小子?” 阿散井恋次刚开始有些惊讶,但看着黑崎一护一脸不知所以的表情后却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队长!一定是那帮家伙搞错了!” 他指着眼前的两个弱的可怜的家伙嘲笑着,“真是服了,隐密机动部队最近的情报也太不准了,凭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杀死超规格的大虚?简直开玩笑!” “……” 朽木白哉沉默着。 他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 的确,这两个小子的力量加起来也不足以战胜普通的大虚,更别说杀死一只超规格的大虚了。 但事实就摆在那里。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不是他们现在该关心的问题。 “动手吧。” “明白。” 阿散井恋次应声,他知道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不管露琪亚怎么想的,现在他只能杀死眼前这个两个无关的家伙然后强行将其带回去。 “临死之前好好看看吧,小子。” 说着他轻轻俯身,斩魄刀对准了黑崎一护,“死神真正的力量,可不是像你这样胡乱使用的。” 在他看来,露琪亚的力量在这个小子身体里简直是太浪费了。 空有强大的灵压,斩魄刀除了体积硕大之外一无是处,战斗的技巧也是漏洞百出,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你大概连自己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吧?” “什么?”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斩魄刀还有名字?可恶,露琪亚这货没告诉过他啊! 他刚想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见对面的死神手中的斩魄刀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只见阿散井恋次右手握刀,左手手掌从刀柄到刀锋的上方轻轻抚过,那柄看似普通的刀刃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柄带着锯齿的七截巨刃。 “咆哮吧,蛇尾丸!”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阿散井恋次手中的斩魄刀终于展现出了自己应有的姿态,这是一柄双刃的蛇腹剑,收起的蛇尾丸有六个分节,七段刀刃,刀背到刀身中间一半的地方为黑色,其余的刀刃为银白色,刀身上方有着看上去就知道杀伤力极强的锯齿。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就看见对方再次动了起来,而他也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进行抵挡。 但这一次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不再像是之前那样规整有迹可循,在黑崎一护错愕的目光中,对方的刀路突然间变了。 那柄奇怪的刀突然间伸长,刀身像是活的一样变得扭曲,直接绕过了他抬起格挡的斩魄刀斩在了他的后肩上。 “去死吧小子,记住了,打败并杀死你的人,阿散井恋次!” 说着,阿散井恋次手中猛然发力,砍在黑崎一护肩膀上的刀刃如同链锯一般拖动,鲜血四溅。 哐当—— 重伤的黑崎一护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刃,斩魄刀掉落在地上。 “清楚了吗?小子。” 阿散井恋次居高临下的站在黑崎一护面前俯视着对方,“这就是你我之间‘实力’的差距。再见了,虽然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私人恩怨,只是现状使然。解决掉你,然后我得带着露琪亚回去了。” 结束了,已经足够了。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一幕,有感慨。 能够有人想来拯救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但眼下的一切根本不是凭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够扭转的。 “快逃吧,拜托了……” 她悄然靠近身边的石田雨龙,轻声说着,“带着一护,快逃……” 7017k 577.队员在挨打,队长在摸鱼 石田雨龙心里苦,但他说不出。 大姐,真不是我不想逃,而是我特么根本不敢动啊! 他现在被那个面瘫死神的灵压压得连气都缓不过来,更别说能带着黑崎一护逃走了。 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好吧?、 那股可怕的灵压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他如果敢轻举妄动,那个死神绝对会动手。 在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凭什么能够逃走!? “放心,我会为你们制造机会……” 朽木露琪亚悄声说着。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井上的家在那个方向,到时候你带着他往那边逃,只要到了那里,就绝对能得救。” “可是你……” “我走不了的……”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 大哥和恋次的主要目标就是她,怎么可能让她也跟着一起逃走?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大哥一直只是看着没有动手,或许是因为看在‘兄妹’的情面上吧? 但这对另外两人来说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朽木露琪亚能够看出来,从刚才开始恋次就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情加重自己的罪名了…… 她知道恋次不管是在对自己还是对和黑崎一护动手的时候其实都是已经在手下留情了,他刚才说过他和大哥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带自己回去,所以两个无关的人逃走,他们应该不会穷追不舍才对,而且就算追上去,应该也不会为了这两个无关的人去得罪一个那么强大的强者。 那个男人不想插手死神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帮她,但是如果麻烦找上门的话应该还是会出手的吧? 朽木露琪亚其实一开始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独自跑出来的,这条路所通往的方向就是井上织姬所在的方向。 只要她逃到那里,那么以井上织姬的性格不会看着她被捉走,井上一旦出手,那么那个男人肯定也会出手。 可是谁能想到这次来这里的是恋次和大哥呢? 从这两个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朽木露琪亚就放弃了想要逃去井上家的想法。 一个是她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将她从流魂街带出来的人,这两人都对她来说都是重要的人,犯错的本来就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将这两人带去与那个男人为敌? 万一真把对方惹毛了……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大哥很强,但怎么可能是这个超规格的怪物的对手? 那可是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不知道有多强,甚至连总队长大人名字都能满不在乎的随意提起似乎丝毫没将其当做威胁的可怕家伙。 “黑崎一护是吧?很遗憾,结束了。” 阿散井恋次看着似乎已经无力反抗的黑崎一护,抬起刀挥下。 可下一刻他就猛然间收力。 因为朽木露琪亚不知为什么挡在了他和这个小子中间。 “露琪亚!你这是在干什么!” 阿散井恋次感到难以言喻的愤怒,“你想要错上加错吗!?快让开!” “石田,趁现在!” 朽木露琪亚爆喝道。 于此同时,石田雨龙瞬间使用飞镰脚来到黑崎一护身边将其扶起准备跑路。 他看着朽木露琪亚的背影,明白了这似乎就是这个女人的所谓的办法。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只是在赌,在赌这两个死神会不会真的杀死她。 听刚才这个废话很多的死神说的一大堆话,石田雨龙就算再傻也大概听出了对方是在想办法为朽木露琪亚减轻那所谓的‘罪行’。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或许还是有些情分的,只是因为尸魂界的规则无奈的行动罢了。 正因为这样朽木露琪亚的计划才能够执行。 因为在石田雨龙看来,只要那个不知道究竟有多强的死神站在那里,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走,除非……对方因为顾及情分刻意放走他们。 “走!” 石田雨龙额头冒出冷汗,扶着黑崎一护用力试图带着对方逃离这里。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能拉动这个家伙! “你……” 他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黑崎一护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死的,这个笨蛋好像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觉得自己还能行!? 下一刻,原本应该重伤无法动弹的黑崎一护身上灵压突然间暴涨。 这让对面的阿散井恋次都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出来。 轻轻上前拨开挡在面前的朽木露琪亚,他的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呵,看来这小子并不领你的情啊?露琪亚。” 没错,黑崎一护再次握着斩魄刀斩站稳了脚步。 石田雨龙有些惊讶的感受着这个笨蛋身上溢出的灵力,身为灭却师的他本就可以借用来自外部的灵力,而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力正不断的朝着他体内翻涌,突如其来的庞大灵力让他无法承受只能暂时退开。 这下麻烦了! 他紧皱着眉头看着沉默着的黑崎一护。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个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明明应该已经无法动弹了才对,结果没想到似乎变得比刚才还要更强了,那溢出的灵压甚至让他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带其离开这里了。 寄了。 石田雨龙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g’。 尽管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爆发出来的灵力很强,但他依旧不认为这货能赢过那个一直没动手的死神,因为这两者的差距在他的感知中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如果要形容感到话此刻黑崎一护就像是山中一锄头意外迸发出来的一枚泉眼,虽然看上去的确唬人,但实际上只是外强中干而已,毕竟只是空有庞大的灵力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那个死神却像沉寂的深海一般深不见底,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他喘不过气来。 汹涌的灵压扑面而来,一阵刀光闪过。 “咔——” “噗——” 在阿散井恋次一阵错愕中,头顶传来一阵刺痛的感觉。 他虽然下意识的躲开了进行了闪避的动作,但依旧没能完全躲开黑崎一护的斩击,头顶的护目镜瞬间破碎,额头浮现出一道血痕。 他并不是躲不开这一击,只是因为稍微有些惊讶,所以反应慢了半拍罢了。 因为他完全搞不明白眼前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借来的力量,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一般人就是不死也早就应该倒下了才对。 “哈哈哈哈!怎么啦?你的反应怎么变得迟钝了!?” 黑崎一护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紧握着手中的斩魄刀嘿嘿笑着。 他似乎有些明白该如何自己这无处安放的庞大灵力了。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个死神战斗的一举一动,虽然依旧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斩魄刀像这个家伙一样变形,但至少稍微成长了一些。 至于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站起来? 不知道! 没错,黑崎一护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站起来,他只是感觉力量在不断从体内涌现,伤口的疼痛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再来啊!这次我不会输给你了!” “——” 阿散井恋次有些发愣,老实说他有些自闭了。 他被黑崎一护此刻身上异常的灵压镇住了。 就像朽木白哉提醒的一样,他不该这么大意的。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其身上此刻涌现出的恐怖灵压甚至超越了原本的主人朽木露琪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虚的力量溢出来了吗?” 暗处,一道无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着阿散井恋次此刻脑海中的疑惑,可惜这道身影只有说话的人自己才能听到。 轩浩静静的看着此刻正在发生的一幕。 黑崎一护的确是已经抵达了极限了,而他体内的力量正在试图超越这极限,那是属于虚的力量,他之所以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也正是因为被这样的力量影响。 阿散井恋次的确是有些大意了,但他其实输地也不冤,毕竟谁知道打着打着对面就开始开挂了呢?隐藏在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还有很多,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只可惜这个少年经历的挫折和成长都还不过,因此今晚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结束的是你才对!”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举起刀刃,“我会打败你,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沉浸在战斗中的他似乎忘记在场还有其他的人。 “咔——”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黑崎一护有些上头的头脑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清醒过来。连身上涌现的力量似乎都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缩回去了。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里断得只剩一小段的刀刃满脸疑惑。 怎么会?刀身没了? 黑崎一护看了看眼前的阿散井恋次,但下一刻就否定了是对方弄断了自己的斩魄刀的想法。 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然间抬起头。 这里还有另一个死神。 果然。 抬起头的黑崎一护看见了远处的朽木白哉手中双指扣着的刀身。 “这……怎么可能?” 刀毫无疑问是被这个男人折断的,但是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至少隔着十来米的距离,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黑崎一护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男人轻轻松开指尖夹着的刀刃,然后刀刃缓缓的朝着地面坠落。 与此同时,这个男人的手正不慌不忙的抚向腰间的斩魄刀。 “哐当——” 仿佛某种信号一般,当刀刃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视野中失去了这个男人的影子。 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去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但还是丢失了目标。 “噗——” 黑崎一护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前喷溅而出的血液。 他的身体被贯穿了,从前面还是背面?分不清楚。 因为他从头到尾完全没能看清楚这个男人的动作。 只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无力缓缓倒下,还有那迟来的痛觉。 “好痛啊……” “真是迟钝。” 冰冷无情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身边响起,他听不出声中的感情,或者说对方对他完全没有透露出任何感情,只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好强。 这一刻,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与真正的强者之间的差距。 赢不了,至少现在的他,绝对赢不了。 难怪那个男人让他必须抱有‘觉悟’。 面对这样的强者,如果没有必死的觉悟是无法继续前进的,而今后的路上,他要面对的这样的家伙或许还很多…… “连倒下都如此迟钝。” 冰冷无情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将黑崎一护之前所拥有的所有信心统统击溃,他现在终于看见这个男人的影子了,是对方站在自己身边的脚,倒下的他甚至没办法抬头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 这就是差距,仿若天堑一样的差距。 “白哉大哥!” 朽木露琪亚呐喊着想要阻止,但依旧太迟了。 黑崎一护缓缓倒下的身躯之上再次鲜血喷溅,而朽木白哉的手似乎只是轻抚在刀柄上从未有过动作。 “……” 看见自家队长亲自动手的阿散井恋次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他也很久没见过这个男人动手了。 平常的事务根本用不上队长级别的人亲自出手。 不过即使是许久未见,他也依旧感到震撼。 太快了。 这就是队长级和其余队员之间的差距。 就连他都没能看清楚队长是出刀和收刀的全过程,只是勉强看清了一道模糊的轨迹。更别提现在倒在地上的这个小子了。 虽然他对这个小子突然爆发的灵压感到很惊讶,但也到此为止了,因为队长已经出手了,不管如何,这个小子也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 “真是可怜……” 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遗憾。 “恋次,怎么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阿散井恋次脸上表情的异样,朽木白哉淡淡的问道。 “没什么……” 阿散井恋次撇过头,“像他这样的货色其实根本用不上队长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不要这么说……”朽木白哉微微摇头,“如果我总是袖手旁观的话,功夫迟早会荒废的。” 尸魂界和平已经很久了,队长级的人很少有出手的机会,他也庆幸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他堂堂正正摸鱼的理由。 毕竟……这次的目标可是他宝贝的妹妹啊,总不能真的做得太过了吧? 不过现在他是不得不出手了,因为虽然他已经提醒过了,但恋次这小子真的太大意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在阴沟里翻船。唉……真是太年轻了。 朽木白哉在内心默默的叹气,当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仿佛万古不化的寒冰,没有人察觉到他的想法。 7017k 579.第三次机会 “嗯。” 朽木白哉轻轻点头,“走吧……被破坏魂魄要害的人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自行消亡,即便侥幸活下去也只是个废人而已。” 他这样说着,其实是想提醒藏在暗处的人注意时间,还要就是警告那些隐密机动的家伙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开启穿界门。 “是。” 阿散井恋次应声,随后将灵力朝着斩魄刀灌输,将斩魄刀作为钥匙插入虚空当中。 随着一道灵力波动过后,两只连同飞跃两界之间的地狱之蝶从虚空中飞出,一道古朴的日式拉门在几人面前显现。 门缓缓的张开。 朽木白哉沉默的朝着穿界门的方向走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露琪亚会不跟上来。 “额……” 黑崎一护依旧在地上挣扎着,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朽木露琪亚。 然而却被朽木露琪亚喝止了。 “不要动!不信你就试试看……你要是敢追上来的话……我绝不饶你!” 黑崎一护看着朽木露琪亚转不头的脸上那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这一刻,他感到了一阵无力感传遍全身。 并不是因为灵力在流逝,而是内心的无力。 他又一次什么都没能做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睁睁的看着穿界门缓缓的闭合,黑崎一护除了发出不甘的咆哮之外什么也办不到。 ······ “好了,你去收拾残局吧。” “嗨嗨~” 夜空中响起了无奈的回应声。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雨,雨滴落在断裂的斩魄刀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滴答滴答就像是倒数着生命的流逝。 鲜血沿着雨水开始漫开。 黑崎一护开始感觉到了迟来的痛觉。 很痛,身体也很沉重,很冷,逐渐失去知觉,他从没体会过死亡的感觉,但就现在这样大概已经很接近了。 “抱歉……” 石田雨龙失魂落魄的坐在雨里。 他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觉得自己或许不会被原谅。 不,应该是他不想原谅自己。 哪怕黑崎一护原谅,他也不会原谅刚才的自己。 明明说好了不会再逃避,不会再畏惧。 但他刚才又退缩了,就像当初老师战死的时候一样。 “真是懦弱啊……” 他抬起头仰望着如同倾覆的夜空。 面对前所未有的强敌,他再次眼看着身边的人独自却战斗,自己却在一旁毫无作为。 虽然朽木露琪亚给了他不用战斗的理由,但他还是觉得这是错的。 没错,黑崎一护的举动看上去的确很傻,但在他看来这才是正确的,去拼命或许会死,但像现在这样苟活,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石田雨龙后悔了。 可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 “懦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沉溺其中。” 突然间,雨好像停了。 眼镜上的雨珠滑落过后,石田雨龙模糊的看见了撑伞的人脸上淡淡的笑容。 “你是……” “嘛~我是谁并不重要。” 浦原喜助俯下身检查着黑崎一护的伤势,心中却在抱怨着,善后工作又是他来。 没错,现在他已经主(迫)动(于)请(压)缨(力)的在轩浩手底下打工了。 虽然那个男人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看着办’让他感到很头痛。 这不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吗?明明他已经做好觉悟老老实实当个卑微打工人了,没想到好家伙,方案还得自己出。如此驭人之道就连他这个奸商都自愧不如。 不过让他感到更加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眼神中的自信。 那种自信就像是不管他不管做什么,似乎都不会脱离对方的掌控一般,对方这种莫名的自信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总之就是感觉背脊发凉就是了。 “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小家伙啊……” 检查完黑崎一护的伤势确认没什么大事儿之后,浦原喜助一边感慨着,一边扭头看向石田雨龙,“小子,人生可是难得会有重来的机会,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三次你还准备继续像这样吗?” “我……”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却被打断了。 “不用告诉我答案。” 浦原喜助将伞塞进石田雨龙手中然后扛起黑崎一护的身体消失在雨夜里。 “这小子就交给我吧,如果觉得不甘,如果想要弥补过错,下次再来见他的时候可别再这么弱了。” 幽幽的声音回荡在石田雨龙耳畔。 他稍微愣了愣。 然后眼里再次燃起斗志。 人生难得会有三次机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缓缓从雨地中爬起,他紧握着手中的伞柄,就像是握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不知道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黑崎一护还有救,而他也还有最后一次弥补的机会。 所以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回去锻炼自己,变得更强。 “下一次,绝对不会再和现在一样了。” 那个男人刚才那恐怖的灵压他已经记得住了。 按照黑崎一护这个家伙的性格,伤势恢复以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就是他出力的时候,所以至少得在那之前,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和那个男人同样的级别——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 视线中一片漆黑。 嗯?好像不痛了?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完蛋了,我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因为死了所以才感觉不到痛了吗? 这里是哪里? 还有……为什么感觉好像很暖和?死了不应该凉透了吗? 好黑啊。 哦,原来是忘记了睁开眼睛。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的睁开双眼。 然后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大叔脸。 “哇啊啊啊啊啊啊!!!!” “哟,很有精神嘛!” 铁斋俯在黑崎一护身上,用宽阔的身躯为其取暖。 “你……你谁啊!太近了!离得太近了!” 黑崎一护受到了惊吓,仿佛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大声咆哮着。 不论是哪个男人睡醒后发现自己被窝里躺着另一个不认识的壮汉都会受到惊吓的吧? 黑崎一护莫名的感觉菊花一紧,仿佛经历了什么大恐怖。 “店长!黑崎先生醒了!” 铁斋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失礼,缓缓从被窝里爬起来。 黑崎一护见这人身上穿着是衣服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那个‘木屐帽子’的手下来着。 也就是说,自己被‘木屐帽子’救了吗? 有些费力的从被窝里爬起来,黑崎一护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思考着。 “喂喂喂,黑崎先生,不能这样哦。” 浦原喜助听见铁斋的呼唤后推开房间门匆匆赶来,“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呢,要是再乱动的话恐怕真的会出人命哦~” “木屐帽子……这是你家吗?” 黑崎一护看见来人,终于放下心来。 这里似乎不是死后的世界,他真的没死。 “对哦。我家是不是还蛮大的?” 浦原喜助轻轻摇着扇子调侃着。 “是……你救了我吗?”黑崎一护问道。 “不,是有人让我救你。” 浦原喜助可不敢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怎么?你不希望自己得救吗?” “不……我当然不想死。” 黑崎一护紧握着拳头。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不想死。 而眼前这个家伙口中说的那个人,他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不想死就好啦,我还怕你想不开呢。” 浦原喜助听了轻轻笑了笑,“毕竟经历了这样的挫折。” “挫折吗……” 黑崎一护其实早就明白那个男人选择袖手旁观的理由了。 不过他也并不能怪谁,因为这的确是他该自己面对的事情。 那个男人答应帮助他尝试复活母亲就已经足够他感恩戴德了,总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吧? “是的,挫折。” 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感觉如何呢?经历了这次的事件,理解自己的弱小了吗?” “……” 黑崎一护沉默的点头。 虽然有些不甘,但他的确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如果连自己的弱小都无法正视的话,那他未免也太过愚蠢了。 “那就加油好好变强吧,从现在开始。” 浦原喜助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其实不笨,毕竟一个年级成绩能排在前五十的人怎么可能智商存在问题? 这货只是有些时候一根筋罢了,特别是在面对亲人朋友遭遇困境的时候。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任务就是帮你变强。不过我想即使我不说你也会像我们寻求帮助的吧?毕竟……还有人等着你去搭救呢。” “是啊……”黑崎一护轻轻点头,握紧了拳头,“还有人在等我……” 从他挺身而出阻拦那两个死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了,尸魂界他是一定会去的!因为他要寻找母亲的灵魂。而现在又多了一个理由。 “话说……露琪亚她被带回了尸魂界,要面对的大概是什么……样的刑罚?”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毕竟露琪亚是负罪被带回尸魂界的人,他可是听那个刺猬头说了,将力量传递给死神是重罪!重罪的话说不定会被处以极刑!但他还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 “据我推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会是——殛刑。”浦原喜助沉声道。 “什么是……殛刑?”黑崎一护皱着眉眉头问道。 “双殛之刑,你也可以理解为死刑。” “什么!”一听是死刑,黑崎一护立刻激动起来,“要怎么才能去尸魂界!?” “别急啊……我不是说过让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变强吗?” 浦原喜助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听话只听半句? “救人的前提是,你得先变强。从现在开始的十天里,你要从我这里学习战斗的技巧。” “可是……十天又能学会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 这也不能怪他这么焦急。 那可是死刑啊!万一时间赶不上了该怎么办!? 虽然他也很想变强了再去,可时间根本不等人啊! “砰。” 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整个身体失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次躺在了地上。 “这些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 浦原喜助脸色变得有些冰冷,用手杖抵在黑崎一护脑袋上教训着。 “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变强,而我的任务是帮助你变强,明白我的意思吗?可别让我为难啊……” “咕噜……”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不住的点头。 眼前这个‘木屐帽子’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此刻他感觉指着自己的不是一根手杖而是一柄锋利的刀刃。 如果让浦原喜助知道黑崎一护此刻的想法绝对会微笑着告诉他,这手杖当中的确是一柄刀,他的斩魄刀——红姬。 “……” 沉默一阵后黑崎一护终于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终于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变强,否则即使去了尸魂界面对那样强大的死神也只是去送死而已。至于其余的事情,比如他所担心的时间问题,会有办法解决? “在尸魂界,距殛囚行刑一般有一个月忏悔时间,也就是所谓缓刑期,对朽木露琪亚也是一样的,”浦原喜助目光冰冷的解释着,“一般来说如果运气好的话在这期间或许能有减刑的机会……但我想她应该是属于很不幸的那一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没有人去救她,她真的会死。” 浦原喜助俯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目光仿佛将一切都早已看透。 “所以与其在这里跟我废话,你不如现在就爬起来特训去。在这里训练十天,在此期间我会着手准备打开尸魂界的通道,到了那边以后应该还有十三天,时间上是完全足够的。” “我明白了。” 说着,黑崎一护缓缓起身。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有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计划,并且在短时间内让自己强大到有拯救露琪亚的资本。 “那么就,拜托你了!” “我的特训可是很辛苦的,可别哭出来哦。”浦原喜助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7017k 580.抉择之时已至 “早啊,黑崎。” “嗯?哦,早……”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回应着,他看着自己旁边座位上跟自己打招呼的人,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我们认识吗?” “哈?黑崎你是睡懵了吗?我啊!是我啊!我是桃原啊!我们一直是同桌的唉!” 那人有些无奈的笑着,似乎只是当黑崎一护在开玩笑。 “……” 黑崎一护沉默着放下背包坐下。 他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因为他同桌的位置应该坐的是露琪亚。 ······ “叮——咚——” 上午的课程很快过去。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黑崎一护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身为死神的露琪亚回到尸魂界后,没有在任何人脑海里留下存在过的记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记得。而同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不认识的家伙似乎是代替了露琪亚的存在。 他看了看四周空着的座位。 轩浩请假,石田请假其余的似乎一切正常。 身为人类的他们大家都还记得。 只有身为死神的露琪亚消失之后被遗忘了。 她已经回到尸魂界了,所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事实被人抹去了,大概是那些和露琪亚一样的死神做了什么吧。 如果他也忘记朽木露琪亚这个人的存在的话,或许可以回到平日里的日常生活。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忘记,而且必须尽快前往尸魂界救她。 其实他也很想问自己为什么这种时候还要来学校,可这事儿急不来。那个木屐帽子说得很对,虽然救露琪亚的确很重要,但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首先……他不能让老爸和妹妹们担心。 冷静下来之后,黑崎一护想通了很多东西,之前的自己的确是太过急躁了。 这样是不行的。 今天就是放暑假之前的最后一天了,旷课的话估计老师得跟老爸打电话唠叨了,又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只要上完今天的课他就有时间可以自己行动了,不需要回家去了,早在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已经跟家人说过要和同学一起阻止合宿,大概暑假的前半段不会回家,不用担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恢复到能够训练的程度。那个木屐帽子给了他一瓶瓶子上刻着骷髅头的看上去就十分可疑的药丸,让他今天白天每过一个小时吃一颗,晚上身上的伤势就能痊愈。所以在此之前他只有先忍耐。 “不能着急……时间还能充裕。” 黑崎一护喃喃自语着似乎是在让自己平静下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终于又过了半天以后放课的铃声传来。 黑崎一护提起背包沉默地离开学校,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药也已经吃完了,身上已经没有明显的疼痛感,他已经可以直接去浦原商店进行特训了。 但是就在半路上,他被一道纤细的人影拦住了。 “额……井上?” 黑崎一护突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或许还有人记得露琪亚的,那就是眼前的井上织姬,毕竟她似乎也有特殊的能力,而且那个男人还特别关照她,应该不会被人抹去记忆。 “朽木怎么不见了?为什么大家都好像把她忘记了……我想你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吧?”井上织姬这样问着。 “额?轩浩他没有告诉你吗……也对,他应该不会想让你被卷入这样的危险事情当中。”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请告诉我。” 井上织姬的目光坚决,“虽然我问哥哥他什么都不愿意说,但是我还是想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 “好吧。” 沉默片刻后,黑崎一护还是决定说出来。因为他能够理解这个女孩眼里的坚决,那是和自己一样,下定决心后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 即使他不说,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了解情况吧? ······ 公园,两人坐在台阶上。 “嗯……原来是这样啊……她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了……” 听了黑崎一护所描述的事情来龙去脉后,井上织姬低着头,“所以……你想去救她对吧?” “是啊,那家伙救过我两次。” 黑崎一护轻轻点头回答道,“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她回去会死,还什么都不做。” “也对,这才像你啊!” 听了黑崎一护的话后,井上织姬抬起头笑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 说着,她也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起身。 “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就这样死去,所以我不会阻止你的,放心好了。去吧!要加油啊!”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 这个女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 他确实想过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因为说出来一定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危而阻止他行动。 但井上仿佛看穿了这一切。 她非但没有阻止,而且还支持。 一瞬间不知为何,黑崎一护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前进的道路上充满了荆棘,但如果有人鼓励那他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谢谢你,井上!” 黑崎一护朝着面前的女孩微微鞠躬。 虽然只是语上的支持,但他确实因此受到了鼓励。 “那么……我去了!” 说着,黑崎一护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已经确定的方向奔跑。 “嗯……小心……不要受伤哦……” 看着黑崎一护远去的背影,井上织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祈祷着。 不过她也知道光是祈祷是没有用的。 于是她抬起头朝着城镇中央的还在施工中的高楼方向望去。 少年和少女各自踏着坚定的步伐背道而驰,但似乎他们要去的终点却是一样的。 ······ “啊!欢迎光临。” 见店铺的门被拉开,浦原喜助撑开手中的折扇微笑着迎接着少年的到来。 “你的伤恢复得如何?” “完全没有问题!” 黑崎一护二话不说直接撕开了身上的校服,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 胸口腹部还有两侧的肩膀上都还有略显狰狞的伤疤,但伤口确实已经完全愈合,丝毫不会影响行动。 “很好,那么现世的事情你已经安排妥当了吗?” 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比如留好遗书之类的东西,这一趟旅行可是会很危险的哦~” “安排妥当了,不过遗书我可不会写,我只是跟老爸说我参加合宿去了。” 黑崎一护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一定会回来的。” “有信心是好事儿啦……”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的笑容,微微感叹年轻真好。 明明才受到了那样的挫折,却这么快就恢复元气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缓缓从蒲团上起身,于此同时,身后的拉门缓缓开启,门内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 “那么一切就靠您了!” 看着转身朝着门内走去的浦原喜助,黑崎一护九十度鞠躬诚恳的拜托着。 “额?” 浦原喜助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有惊讶。 不会吧!?他可还是头一次听见这个小子对自己用敬语称呼呢!真是太让人感动了。辛苦的努力似乎终于有了回报,自己居然从‘木屐帽子’升级成‘您’了耶!也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另一边,两道身影不约而同的来到了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下。 “额……井上同学,你也来了?” “嗯,茶渡同学,你来这里是?” “我啊……”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抬起眼眸,此刻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喻的坚决。 他抬起头看着这栋大楼的顶部,“一护他今天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我来问问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从那天之后我就在思考一件事情……” 说着‘巨人的右臂’在他的右手上显现。 “我和一护约定过,会为了对方挥拳,所以我想或许现在正是时候……你呢?” “我也决定了。” 井上织姬的眼神同样坚决。 她同样抬起头看着这栋大楼的楼顶。 一道人影站在高处看着他们。 她大概能够读懂对方眼神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在问他们——“你们真的决定好了吗?” 楼下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在踏入这栋大楼之前,他们回头看了看这座平凡的城市。 一边是繁华的街区,另一边是只有框架的高楼看上去就像在繁华的城市里垒砌起来的残骸一样。 这一刻,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会选择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就像这座建筑和城市其他地方形成的对比一样……他和整个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而现在,做出选择的他们,大概也会和平凡的生活越走越远。 “我们走吧。” ······ “踏——” 木质的地板上响起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身上的刀伤还没有痊愈的阿散井恋次穿着浴衣就朝着朽木露琪亚被关押的地方而去。 他手里拿着从狱卒那里亲切的‘借’来的钥匙咔嚓一声刷开了其上印着‘六’字的大门。 因为露琪亚隶属于六番队,所以现在正暂时关押在他们自己的地盘,在这里他还是能说的上话的,看看囚犯而已,小菜一碟。 最深处的牢房中,朽木露琪亚静静的面对着墙壁坐在木椅上,看样子似乎是在进行忏悔。 不过实际上如果从正面看的话,就能看见她手里正端着碗筷有一口没一口的扒着。 “监狱的伙食可真不好啊,还是现世的汤圆好吃。” 不知为何,她的样子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嗨,看样子你状态不错啊?” 阿散井恋次看着精神状态良好的朽木露琪亚脸上稍微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看来他似乎是白担心了。 不过这货去了一趟现世似乎的确改变了很多啊……以前他可从来不敢想象这货被关押在牢房里还能这么乐观。 “当然咯,就算要死,也得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笑着。 “害,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 阿散井恋次无奈的挠了挠头,“放心吧,虽然上面给你定的死刑,但是朽木队长已经去向木部报告了,应该会请求给你减刑的。毕竟他是你大哥,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处死的……” “不,你想多了。” 朽木露琪亚微微耸耸肩,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他不会替我求情的,甚至还会杀了我……” “怎么……”阿散井恋次张了张嘴想反驳。 但他看了看露琪亚的表情,这个家伙……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为什么? “我很清楚白哉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恋次眼中的难以置信,露琪亚笑着解释着,“或许你不会信吧?从我被朽木家收养起已经四十年了,但那个人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收养我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我拥有着优秀的灵资吧?” “这……” 阿散井恋次很想反驳,但很遗憾的是,他能想到的大概也是这样。 的确……那个人可是统领着整个贵族的朽木一族的当家,六番队的队长,怎么可能真的对一个出生于流魂街的小鬼产生亲情这种可笑的东西呢? 也许露琪亚说的没错……那个人的确不会求情,说不定还会亲自担任行刑者来处决这个坏朽木家名誉的罪人。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笑得出来啊?”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牢门的栏杆,手背上青筋暴起。 虽然他有能力直接掰开这道牢门救里面的人出来,但是出来以后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只要露琪亚身上还背着罪孽,那么无论是现世还是尸魂界他们都会面临永无止境的追杀。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因为……嗯~” 朽木露琪亚似乎有些苦恼的思考着,“怎么说呢?总之,我感觉我不会死啦。” “感觉?” 阿散井恋次有些不解。 “我从来没有将希望寄托于白哉大哥会为我求情上面,不过……” 朽木露琪亚抬起头,透过牢笼之上唯一的小窗,眺望着远处的高空。 “我相信会有人来救我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 “他们?” “是啊,他们……恋次,你应该不会理解吧?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81.井上织姬:在虚圈特训的我们是不是改错了什么 正值暑假的第一天。 开在城市角落里多年来从未修业的浦原商店今天很奇怪的贴上了休息的布告。 整个店铺中空无一人,也没有灯光,但最深处本该的漆黑房间里却散发着微亮的光芒。 这间房间的地上的榻榻米被掀开了,令人惊讶的是这块榻榻米下方有着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木质的楼梯贴在洞口,不知通向何处。微亮的光就是从其中照射出来的。 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这座看似不大的商铺下方居然藏着一个数倍于地面的宽阔空间。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 空荡荡的空间中传来一阵听上去有些欠抽的‘惊呼’声,浦原喜助冲着这片空间那被布置成天空的天花板吆喝着,似乎是在替身后的黑崎一护抒发着心中的惊讶,又或者是他在提醒身后这个小子看见这样的密室应该感到惊讶。 “吵死了……” 虽然旁边并没有陌生的人,但黑崎一护还是感觉到一阵羞耻,他捂着脸试图让这个无聊的男人停下,“我已经很吃惊了,不用你替我喊啦。” “嘿嘿嘿!很好!这就是‘练功房’!”浦原喜助听了黑崎一护承认很吃惊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就是我们融合了超科技精华特意为了你在一天内赶工出来的专用训练空间!” 浦原喜助在‘一天’这个词上放上了重音,看上去颇为自豪。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本质上是一个研究者,自己的科技成果得到别人的赞赏当然会感到很高兴。虽然这样恬不知耻的向别人展示看上去很烦人就是了。 “话说……你们店长一直都是这副自说自话不顾客人感受的模样吗?” 黑崎一护看着依旧在尽情展示自己杰作的浦原喜助感到一阵无语,朝着一旁的铁斋先生问道。 “……” 铁斋对此表示也很无语,自家店长这么不靠谱他也很辛苦。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浦原喜助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这间‘练功房’的各项设施,看上去很得意,“为了让你在这里训练的时候不觉得那么压抑,我甚至还贴心的将天花板装修成天空的样子,是不是很棒?” “……我来这里又不是度假的……” 黑崎一护眉头不断抽搐,他好想揍这个家伙甚至有些后悔跟着这个家伙下来了,这货究竟靠不靠谱啊?现在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吗? “为了美化环境我还特意种了树呢!” 浦原喜助丝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吐槽,继续介绍着。 “不就是找了几根枯木插上去吗……” 黑崎一护无情的拆台,“差不多得了吧?” “别这么冷淡嘛~要知道偷偷在马路和别人家地底下挖出这么大的空间可是很费劲儿的,你难道都不会夸赞几句吗?”浦原喜助一脸幽怨。 “啊,好厉害,好棒,好完美……” 黑崎一护一脸敷衍,“话说……在城市地下挖这么大的洞不犯法吗?” “嘿嘿,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就算犯法,你也是共犯。” 浦原喜助收起脸上的笑容,稍微变得严肃了一些,“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 黑崎一护已经开始活动着自己刚复原的身体做这热身运动,“时间紧迫,我们赶紧开始吧,开始你说的那什么‘特训’!” ······ “这里是……哪里?” 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还有眼前一望无际的荒漠,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眼中都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他们明明记得刚刚还是在白天里的城市当中但是下一刻却来到了这样一个只有荒漠和黑夜的奇怪地方。 空气中充斥着寒意,不时还有一阵有一阵令人恐惧的怪异声音从远处传来,四下里空无一人,他们屏息凝视,除了那可怕的怪异嘶吼声之外就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 这诡异的环境让两人感觉有些心里有些发慌。 “还记得你们之前面对过的怪物吗?” 轩浩轻笑着问道。 “记……记得。”茶渡泰虎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回答道,不知为何他看见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错,这里就是它们的故乡,虚所生存的世界——虚圈。” “!??”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忍不住身体一阵哆嗦。 看着两人紧张的模样,轩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那个……哥哥,你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井上织姬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上的头饰正在发出像是焦虑一般的情绪,大概是盾舜六花的各位在提醒着她这里很危险。 然而实际上这里也的确很危险,因为轩浩的话并没有说完全。 这里不仅是虚圈,还是虚圈最危险的中心区域,虚界之王的宫殿虚夜宫的后院。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拜勒岗应该还在里这里不远的主殿王座上坐着呢,盾舜六花大概是感觉到了其身上那恐怖的灵压所以才会散发出焦虑的情绪。毕竟对于她们来说像这样的恐怖存在很显然是不可战胜的。 妮露完成破面不久之后,拜勒岗也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完成了破面,不只是对井上织姬等人来说是恐怖的存在,哪怕是整个尸魂界除非能力克制之外的个别特殊个体,如今大概也没有几个死神能够正面赢过这位虚圈之王。 “那还用问吗?带你们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特训啊。” 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你们不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去尸魂界帮黑崎一护的忙吗?怎么,害怕了?” “在这里……特训!?” 饶是茶渡泰虎这种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惊讶。 这特训未免也来得太陡了一些吧…… 虽然他早就设想过自己选择的道路迟早是要面对很多像虚这样的强大的敌人的,但这一开始就直接来对方大本营是不是太刺激了一些? 一辆懵逼的两人对视一眼,很显然井上织姬心里的想法大概也差不多。 老实说这里的氛围让她感到很压抑,有些害怕。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但决心归决心,还是得一步一步来才行吧? “不,不是在这里。”轩浩微微摇头。 “那太好了。”井上织姬听了这话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轩浩又补充了一句。 “??????” ······ “砰。” 手杖猛地戳在黑崎一护额头。 随后伴随着一阵铁链晃动的声音黑崎一护措不及防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会突然冷不丁的戳自己脑袋,还以为死定了。 不,应该说即使他想到对方会这么做也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现在似乎跟之前还是‘死神’的时候有些不一样,胸前这条锁链是…… 黑崎一护心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而很快浦原喜助的话就让他知道这并不是错觉。 “是不是感觉身体很沉重?呼吸很困难?这就对了。没想到当个魂魄会这么辛苦吧?” 浦原喜助笑着看着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黑崎一护,“这是理所当然的,普通的魂魄可没有死神那样强大的灵体,而你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魂魄哦~说起来你还是第一次这样吧?以不是死神的姿态脱离肉体!” “这是……怎么一回事?”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的灵体紧皱着眉头。 “灵力产生的来源‘魄睡’和有推进器作用的‘锁结’已经被朽木白哉破坏了。”浦原喜助解释着,“也就是说,他当时并没有欺骗你,你的灵力的确会不断消散,即使抱住了性命,也会变成一个普通的魂魄。” “这……” 黑崎一护有些绝望的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 脱离肉体之前他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而现在他知道了,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他要做的不是单纯的变强,而是必须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连死神都不是的普通魂魄开始超越曾经身为死神的自己。 这……有可能做到吗? “不用那么快放弃。” 浦原喜助像是完全看透了黑崎一护心中所想,微笑着安慰道,“现在才从零开始在短时间内达到那种程度……对别人来说或许不可能,但你,一定可以。” “为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如此信心十足?连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啊! “因为那个男人说你可以,我相信他的判断。” 浦原喜助淡淡的回答。 “好啦,别浪费时间了,起来吧。虽然话是那样说,但还是得一步一步来。首先,你要让你魂魄状态下的身体能够活动自如,至少能像现在这样连呼吸都困难。” “所以我该怎么做?” 黑崎一护问道。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突然到了海拔极高的地方产生高原反应一样呼吸困难,但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外界因素造成的,当然也不存在适应这种说法,所以只能想办法解决。 而他对魂魄完全不了解,只能向眼前的人求教。 “所谓的灵力就是作用在有灵物体上的力量,只要提升灵力,就能让‘魂魄状态的身体’变强,之后自然就能活动自如了。”浦原喜助用手杖在地上比划着,“简单来说,就是你现在的‘魂魄’太过羸弱所以才无法活动。” “可是魂魄要怎么锻炼呢?” 黑崎一护大概懂了对方的意思,如果普通的肉身锻炼是锻炼力气,那么魂魄就需要锻炼灵力来强健‘体魄’。 “很简单啊~和平常一样。”浦原喜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什么叫……和平常一样?”黑崎一护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吞了吞口水。 “锻炼肉身的最好方法你觉得是什么呢?”浦原喜助微笑着问道。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对方既然会这样问,那么很显然不会问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所以答案要么就是自己本来就知道,要么就是已经摆在面前了…… 他看了看旁边一直沉默着站在一旁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对方怀里捧着的一堆护具。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是来进行特训的,这些玩意儿是用来干嘛的呢? “挨……挨打?”终于,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答案。 “冰菓~” 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那么小雨,这小子就拜托你了~” “是的,店长。” 得到指令后,一旁用裙子捧着护具的小雨上前。 “黑崎先生,请你先出手。” “这是……要干嘛来着?” 黑崎一护愣了愣。 “初级课程,你和她对打。” 浦原喜助微笑着解释着,“规则很简单,直到有一方动不了就结束了,请你尽量多坚持一会儿吧~为了公平,我想我还是提醒一下你,你或许应该先下手为强哦~” “哈?” 黑崎一护一辆懵逼,“别开玩笑了,你叫我和一个小孩打?还让我先动手?就算有护具也太过分了吧!” “你不会真以为她是个普通孩子吧?” 砰—— 沉重的护具被小雨扔在黑崎一护面前。 他看着这些家伙砸在地上掀起的烟尘,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啊这……” 好家伙,原来这玩意儿是给我用的?黑崎一护看着地面上这不知道究竟有多重的护具感到有些心慌。 “黑崎先生……这个……你最好先戴上……” 小雨怯生生地说着令黑崎一护感到背脊发凉的话,“不然有可能会出人命的。” “!?”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眼前的女孩同样穿戴好了全套和头套然后朝着自己冲过来。 “不是说好了让我先动手的吗!?” 砰—— 一阵仿佛山崩地裂的轰响声过后,整个世界似乎突然间拜大年清净了。 “哎呀哎呀,我就说让你先下手为强的嘛~” 浦原喜助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将蔓延至身前的烟尘扇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喜欢听别人的意见呢……”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82.拜勒岗表示不敢开腔 “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是指?” 茶渡泰虎看着眼前男人脸上的笑容感觉心里莫名的发慌。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男人大概没有那么无聊和他们开玩笑,只是……既然不是在这里进行特训的话又为什么要带他和井上来虚圈呢? “等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轩浩轻轻笑了笑,“在去那里之前,我要先叫上两个人,跟我来吧。” 说着,他朝着虚夜宫最深处的方向走去。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虽说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跟上去了。 两人跟随着轩浩的脚步,很快就看见了他们要去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因为这里的特征太过明显了。 整个虚圈都是荒芜的荒漠,哪怕是虚夜宫也只是有其名而没有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宫殿,轩浩当然没有像蓝染那样的闲情雅致去专门修一个宫殿来居住,所以整个虚圈大概只有虚夜宫深处唯一一处地标性的建筑,就是妮露在轩浩沉睡的时候根据轩雅的记忆所搭建的小屋。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惊讶,虚圈居然会有人类的建筑?难道说这里住着有人吗? 似乎像是为了回答他们的问题似的,门啪的一声被推开了。 一道墨绿色的影子以两人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朝着他们这边扑过来。 “轩浩小……” 茶渡张了张嘴,想叫面前的男人小心。因为这道影子是直直的冲着这个男人而去的。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闭上了嘴巴。 “兄长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妮露的身影停止在轩浩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挣扎。 “不……不可以……” 轩浩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满脸红晕的妮露,有些懵。 这什么情况? 妮露在她面前一副纠结的模样,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触碰他,可另一只手却在阻止,看上去就仿佛觉醒了某种王之力一样,别人做出这样的动作或许有些滑稽,这丫头一副御姐的身材又顶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再加上挣扎时的娇羞,看上去只会让人误会。 “小雅,不……不可以……我……” “有什么不可以的?那是我哥哥!不要拦住我啦,妮露!” “有其他人在……太失礼了!不可以……” “我才不管!意思是没人就可以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妮露快要哭了。 虽然叫着眼前的男人兄长,但实际上她对这个男人更多的是敬畏,可她身体里的某人的灵魂却不这么想,那货只想着扑上去抱住自己许久未见的哥哥。 于是两个灵魂有了分歧,就造成了现在这副让人眼前一亮的景象。 “这是……” 一旁的井上织姬心里有些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明她很确定自己和这人从未见过,毕竟这里可是虚圈啊!如果这个人是生活在虚圈的人,那她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交集?嗯……好像有什么不对?虚圈真的会有人类生存吗? “唉……好了,小雅,别闹。”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妮露的脑袋。 嗯,因为轩雅的灵魂在妮露体内,所以他要安慰她就只能连妮露一块摸了。 “呜——” 被摸脑袋的妮露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突然间一个激灵,满脸通红,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变成一副享受的模样。 所以这到底是谁在表达心情呢? 真是难懂呢。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放下手,随后朝着被自己带来这里的两人介绍着。 “这位是妮露,是生活在虚圈的‘破面’,至于破面是什么你们暂时不需要理解,只用知道是这也是‘虚’的一种就对了。” “她是……虚?啊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您……您好,妮露小姐。” 井上织姬有些迷茫的打着招呼。 虚也有人类形态的吗?而且还这么漂亮?跟之前见过的那些怪物简直完全不同呢……嗯,各种意义上的不同。 其余的虚给她的都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眼前这位,却让她感觉莫名亲切? “您好……妮露小姐……” 一旁的茶渡也小心翼翼的打着招呼。 至于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因为他现在的感想和井上织姬完全不同。 亲切?这种感觉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见到这样强大的破面的人类身上,井上织姬是特殊的。 而他只感觉可怕。 如果说过刻意收敛的气息的轩浩给茶渡泰虎的感觉是深不可测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妮露的破面就没有轩浩那么擅长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了,在虚圈没有哪个虚会去学着收敛自己的气息,这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只会被淘汰,收敛在虚的生存之道中根本没有必要。因此妮露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身上逸散的恐怖气息依旧足以让现在的茶渡泰虎感到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从这道身影冲出屋子之后就一直存在着,所以他才会误以为是袭击者还试图让轩浩小心。 不过现在知道是轩浩认识的人之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男人特意带他们来虚圈找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是为了做什么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茶渡泰虎心底升起。 而他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哥哥……你带我们来虚圈找妮露小姐是为了什么呢?”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为了帮你们进行特训啊。” 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既然为了让这两人变强顺带给这两人增加实战经验的‘特训’,当然最好的训练方式就是找人陪练了!只有经历真正的战斗才能真正的变强! “那么妮露,等会儿织姬就交给你了。” “好的,兄长大人。” 虽然不知道兄长大人让自己干什么,但妮露还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她脸上还有些没能褪去的红晕,不过体内的另一个灵魂不再捣蛋之后她的模样正常多了。 “好了,织姬的对手有了,接下来是你了。” 说着,轩浩轻笑着转转过头望向一旁额头开始冒着冷汗的茶渡泰虎。 这小子原来不是不会害怕啊? 他一直认为这个少年勇敢异常,似乎面对什么东西都可以镇定自若,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有个限度。毕竟人类的身体会对靠的东西产生应激反应,哪怕心里再怎么自我暗示‘我不怕’,遇见超乎预期的可怕东西依旧会颤抖。 之前的那些虚没能让茶渡泰虎感到畏惧只能说明强度还没达到可以让他产生这种应激反应而已。 不过换个角度却也能体现出茶渡泰虎的‘天赋异禀’。 “我的对手……” 茶渡泰虎现在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对手是谁。 因为此刻的他心中已经被震撼填满。 虽然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很神秘,但始终没有一个概念。 而现在妮露的出现让他对‘强大’的概念变得清晰起来。 能被这样强大的强者如此尊敬,所以这个男人究竟又有多强呢? “啪——” 轩浩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似乎格外响亮,回荡在整个虚夜宫当中。 而于此同时,虚夜宫的主殿,坐在王座上打盹儿的拜勒岗浑身猛的一个激灵,如果不是他现在是人形的姿态感觉骨架都会被震散架。 下一刻他感觉起身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王啊,欢迎回来。没能察觉到前来迎接万分抱歉。” 当拜勒岗的身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恭敬的单膝跪倒在轩浩跟前。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看上去像是死神一样的骷髅模样了,而是一个看上去身材十分魁梧健硕的老人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轩浩在这里的缘故,他甚至连平时面对其他虚的时候身上那身为虚圈之王的压迫感都收敛了许多。不过即使如此,依旧让一旁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感觉有些畏惧。 “把你那气势收敛一点。” 轩浩似乎是察觉到了井上织姬脸上变得难看的表情,皱着眉头提醒着眼前的家伙,“他们是客人。” “明白。” 拜勒岗闻立刻收敛气息,连脸上原本有些严肃的表情都变得缓和了许多。 他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应有的气势,才不会抹了眼前这位存在的面子。不过这次似乎是他自作聪明了…… “您召见我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吗?” 看着这个男人皱眉的样子,拜勒岗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准备给这小子进行特训,就由你当他的对手。” “这……” 拜勒岗看了看轩浩所指的人类小子。 好弱…… 除了‘弱’之外他找不到别的委婉词汇能够形容这个身为‘客人’的人类少年了,总不能骂这位大人请来的客人是蝼蚁吧? 所以这该让他怎么给这小子当对手啊?怕不是稍不注意一用力就能够捏死了! 要怎么控制力道才能配合这种弱小的家伙战斗?拜勒岗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难题。 这种费力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嗯?” “是的,我明白了,大人!” 虽然很想拒绝,但是在听见眼前这个男人轻声的疑问之后,拜勒岗还是选择了屈服。 累就累吧,保命要紧…… “好了,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安排好两人的对手之后,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茶渡泰虎不知道为啥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他没怎么在意。 “……” 茶渡泰虎看着亲切的盯着自己的老人心里有些发寒。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接受了轩浩的要求之后,看他的眼神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埋怨? 被这样一个强自己不知道多少倍的可怕家伙记恨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特别还是在他们马上就要‘对练’的情况下。 此刻茶渡泰虎已经大概可以想象出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特训将会是多么严酷了。 “那么走吧,我带你们去训练场。” 说着,轩浩在前面领路。 包括妮露和拜勒岗在内,所有人都有些疑惑接下来要去哪里。 在拜勒岗看来,还有比虚圈这种灵力充沛的地方更适合特训的吗? 但是很快,他就觉得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一道漆黑的裂缝出现在众人面前,拜勒岗和妮露毫不犹豫的跟着轩浩带领走进去,而剩下的两人虽然感觉这道裂缝有些诡异但还是鼓起勇气跟了进去。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隧道,道路的两边是像是器官内壁一般的凹凸不平,而道路之上则是堆满的森森白骨。 “原来是断界啊!那没事了……个鬼啊!” 拜勒岗心里有些无语,正常情况敢把这里当做训练场地的估计也只有他身边这位了吧? 拘突可是号称能够吞噬一切的‘清道夫’,哪怕是他在经过断界的时候都会退避三舍,与这样的鬼东西硬拼吃力不讨好鬼才会去干。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也的确是个可以作为‘训练场’的绝佳之处,因为断界的时间是与其他世界分隔开的,所以如果没有拘突的话,这里就是一间天然的‘时间屋’。 可要想利用这种天然的优势绝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好吧,这个男人不正常,那真的没事儿了…… 拜勒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当好一个工具人吧。 “那么你们先准备准备吧,我去清理一下碍事的家伙。” 说着,轩浩的身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 拜勒岗不敢开腔。清理‘清道夫’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说的出来了,感觉就像是随便杀了条鱼一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要被自己特训的人类小子。 兴师动众就是为了帮这种弱得可怜的人类变强吗? “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乱来啊……” 妮露也有些感慨,似乎回想起了数百年前这个男人为了让自己能够有充足的灵力顺利破面在虚圈屠戮无数虚的可怕模样。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83.连只猫都赢不了 轰—— 剧烈的轰响声在浦原商店地底深处响起,如果不是距离地面的距离够远,大概真的会惊扰到周围的邻居。 “咳咳——” 弥漫的烟雾中,黑崎一护被呛得不断咳嗽,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碎裂的地面心中拔凉拔凉的。 他瘫坐在地上,而刚才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可怜的小女孩此刻拳头正好放在距离他双腿之间不远的位置。 䌷屋雨,一般被店里的人唤作小雨,是个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的女孩,平时性格很温和甚至有些弱势,但实际上她却拥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符的强大力量。 刚才这一下似乎只是她为了向黑崎一护证明实力而已,所以故意打在了地面上,不过即使如此黑崎一护也被吓得不轻。 “会出人命的,真的会出人命……” 轻轻一拳就能将坚硬的岩石击碎,这一下如果打中要害的话……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完全不敢继续往下想。 “那小子怎么还没出来?”甚太看着烟雾笼罩的地方问道,“不会是被一拳打死了吧?” “这个嘛……小雨下手应该还是很有分寸的。” 浦原喜助用手中的折扇遮住了嘴,其实他是在憋着笑幸灾乐祸。 很快,黑崎一护的身影从烟雾中窜了出来。 “啊!他出来了!” “哦……原来是被追着撵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 浦原喜助、铁斋还有甚太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逃窜的模样放声大笑。 “黑崎先生,还是快带上护具吧,那东西有增幅效果。” “可恶!” 听见几人幸灾乐祸的笑声,黑崎一护心里mmp。 他一边跑着一边手忙脚乱的捡起刚才被小雨扔在地上的护具,他现在只希望这东西所谓的‘增幅效果’是真的能扛得住那个小丫头的拳头,否则那威力打在身上想想都觉得恐怖。 轰—— 又是猛烈的一拳打在空地处,黑崎一护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呼吸困难的感觉,也许是危急时刻潜力的爆发,让他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喂喂喂!这东西具体该怎么用啊?直接穿上就可以了吗?” 黑崎一护慌乱中狼狈的逃窜,边跑边问道。 “不不不,你要像这样!” 浦原喜助做了个扎头巾的动作一脸严肃的说着,“像这样将额头的护具绑在头上然后大声喊相应的咒语才能解放它的力量!” “所以究竟该喊什么!?” “看我的正义力量!正义装甲justice头巾!着装!”浦原喜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黑崎一护很怀疑这货是在玩儿自己,但现在的情况人命关天,似乎也容不下他有时间考虑,于是他只能照着这货的话做了。 “可恶!要是没用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黑崎一护一脸的羞耻,露出一副仿佛要慷慨赴死的表情,“放马过来吧!看我的正义力量!正义装甲!justice”头巾!着装!” “噗啊哈哈哈哈——” 浦原喜助终于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笑喷了,“他居然真的照着做了!还像模像样的!” “混蛋!你果然是在耍我!”黑崎一护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这东西的确很有用对吧?” 浦原喜助停止了嘲笑,轻轻扇动着折扇,微笑着问道。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他感受着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带着这套护具之后他的身体似乎的确比刚才轻盈了许多,不再是像刚才那样疲惫了。 “很好!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对付她了!” 想到这里,他停下了逃窜毅然转身。 “放马过来吧!打哪里都行!” 嗖—— 破空声瞬息而至。 小雨并没有丝毫客气,一拳就朝着黑崎一护脸上轰过去。 “我擦!”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拳头黑崎一护下意识的闪避。 “不是说随便打哪里都行吗?你躲啥?” 浦原喜助见黑崎一护的动作又开始了嘲讽。 而小雨只是沉默的不断挥拳。 嗖——嗖——嗖—— “少啰嗦!” 黑崎一护一下又一下有惊无险的躲过拳头,总算是不像刚才那样狼狈的逃窜,至少有了能够周旋的力量。 “哪有傻子真的站着让人打的啊!我说打哪里都行又不是一定要让她打中!” “哦?小雨,他在挑衅你呢!说让你能打中就试试看呢~”浦原喜助一本正经的翻译着。 “你放屁!” 黑崎一护感受着眼前的女孩速度逐渐认真起来,拳头越发迅速且有力,心里问候着浦原喜助这个煽风点火的家伙祖宗十八辈。 不过对于黑崎一护的抱怨,浦原喜助只是微笑着不理会。 他对黑崎一护现在的表现很满意。 既然是想要速成的特训当然就不可能有时间让这小子慢慢适应,最好的方法就是用辅助手段跳过最基础的阶段让这小子直接适应高强度的运动。 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黑崎一护的确是具备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毕竟换做普通人的魂魄,即使穿上护具也早就被小雨揍成肉饼了。而这小子现在的动作越来越灵活,甚至似乎有了快要可以反击的趋势,这样的成长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 “……” 黑崎一护自己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闪避起来似乎越来越轻松了。 这一般来讲根本是不合理的,毕竟眼前这个小女孩的动作可是越来越‘凶猛’了,而他也应该越来越吃力才对,可事实就是越来越轻松了。 “难道说我真的天赋异禀?” 黑崎一护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这是好事,好事就应该接受,管那么多干嘛! 既然他能够轻松的避开对方的攻击,那是不是就证明他已经适应了魂魄状态下的身体,甚至速度超过了‘合格’的标准了? 既然这样的话…… 黑崎一护眼神一凝,拳头紧握。 他开始想要尝试真正意义上的与眼前这个女孩‘过招’,不再是一味的闪避,而是开始反击! “嗖——” 破空声划过耳畔。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虽然他撇头避开了这一拳,但呼啸而来的拳风还是让他有些骇然。 谁能想象眼前这个小女孩那娇小的身躯里居然藏着如此足以开山裂石的怪力呢? 不过再大的力气只要能躲开就对了!笑容逐渐在他脸上浮现。 躲开了拳头,那么下一步就是反击了! 于是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朝着眼前的女孩挥拳。 这一刻,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动作速度有多快。 就在不久之前的他还是适应不了魂魄状态下身体行动迟缓的状态,而此刻的他甚至已经能够比用‘肉身’更加迅速的反应。 几乎在念头升起的那一刻同时拳头就已经挥出去了。 “放心吧,毕竟是个女孩,我不会打脸的!” 黑崎一护咆哮着挥拳。 对方现在和他一样头上都带着护具,他只需要轻轻敲在对方头盔上,就说明自己能够赢过对方了! 然而事与愿违,他低估了自己现在佩戴上‘装备’后的力量。 当速度与力量到达了某种地步之后,凌厉的拳风就会变得如同剃刀般锋利。 䌷屋雨不是木头,面对拳头她也是会躲的,于是这一拳没能打在她的头盔上,而是紧贴着她的脸呼啸而过。 血光在下一刻乍现,凌厉的风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糟了……” 黑崎一护心中大感不妙。 至于为什么感觉不妙,是因为他看见了小雨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 虽然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很快他明白了究竟是哪里不同。 是瞳孔。 䌷屋雨的瞳孔在刚才的那一刻猛缩了一下,随后不自觉的愤火如同实质一般溢出眼睛。 “啊啦啊啦……好像危险了呢~” 浦原喜助一边说着身体一边动了起来,一旁的铁斋也同样如此。 因为如果他们再不行动的话……黑崎一护就真的要死了。 大大的‘危’字几乎已经刻在了黑崎一护头顶。 黑崎一护眼前的目标消失了,因为或许是因为下意识的愤怒䌷屋雨此刻不自觉的展现出了自己真正的力量,那娇小的身躯几乎像是瞬移一般移动,一只小小的脚掌踩在黑崎一护挥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拳头上,而另一条腿却高高的抬起。 不用问也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这毫不留情的一脚大概能直接将黑崎一护脑袋给踢飞。 在这一刹那之间,黑崎一护似乎再次看见了三途川,上一次还是被朽木白哉捅了两刀之后。 嗖—— 强烈的风压从正面袭来,几乎只差分毫就能踹在黑崎一护脸上,他的表情因为风压变得狰狞,随后只感觉整个身体猛的飞了出去。 并不是被踹飞的,因为有人在最后一刻抓住了那只即将踹在他脸上的脚。 可即使是这样强烈的冲击依旧让他重重的砸在身后远处的墙壁上,烟雾弥漫。 “咳咳——” 黑崎一护再次轻咳。 他庆幸自己还活着。 这得多亏了做为肉垫帮助他缓冲的铁斋先生。 这个女孩是个怪物吗?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刚才那一脚如果命中他当场就会暴毙,即使没有命中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冲击力也会让他砸在墙壁上粉身碎骨。如果不是浦原先生和铁斋先生及时出手,他大概就可以提前去尸魂界了。 “我……输了。” 黑崎一护有些失落的爬起身来。 但是很快他就又再次振作起来,“不行!现在认输还太早了!尸魂界我是一定要去的!再来!下次我一定能赢!” “不必再来了。” 浦原喜助微笑着看着斗志昂扬的黑崎一护。 果然不愧是那个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的儿子,或许灭却师和死神的血脉结合之后还真是达到了不得了的效果呢?而且似乎还并不止这么简单,因为他不信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会因为这样简单的理由看重这个小子。毕竟像这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看得上灭却师和死神的力量? “你忘了吗?这项训练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你适应魂魄状态下的身体而已。” “哦!好像是唉!”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他还以为真要打赢眼前这个女孩才算通过训练。 “噗……你不会真以为凭现在的你能赢得了这孩子吧?” 浦原喜助憋着笑,轻轻的揉着小雨的脑袋似乎是在安慰。 “能够活下来,就算你通过训练了。”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 他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因为对方这意思好像是对方压根就没想过要考虑他的安全问题,通不过训练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哈哈哈……好啦好啦,你这不是顺利通过了吗?” 浦原喜助笑着转移话题,“那么我们开始下一项吧?” “下一项是什……” “咔——” 黑崎一护还没问完就听见一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愣愣的提下头,看见了手握着巨斧的铁斋正一斧子将连接在他身上的因果之锁劈断! 当过一段时间的死神他当然知道因果之锁被劈断意味着什么。 只有真正死亡的人类身体和灵魂之间的锁链才会断开! “你们……” 黑崎一护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几人。 突然感觉这几个家伙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 浦原喜助用扇子遮住了脸,笑而不语。 ······ “哈……哈……哈……” 石田雨龙大口喘着粗气半跪在地上。 他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黑猫。 事情还要从半天以前说起。 他原本想自己找个不被打扰的地方独自开始修行,可却突然有这么一只会说话的黑猫找上门来。 让他气愤的是这只猫居然说光靠他自己无论怎么修行都帮不上忙。 这能忍? 于是那只猫为了证明这一事实就提议让他试试看能不能射中它。 可是半天过去了,石田雨龙拉弦的手都要拉断了,连跟猫毛都没碰到! “可恶!我居然弱到连只猫都赢不了了吗?”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84.魔鬼 “可恶,这只黑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石田雨龙喘着粗气看着眼前不远处那只悠哉踱步的黑猫。 刚才这只猫也像是现在这样不紧不慢的躲开了他射出去的所有灵矢,虽然猫的反应速度的确很快,但他怎么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一只普通的猫!说到底会说话的黑猫本来就很不对劲吧? “会说话的猫……你究竟是谁?” “不过是猫会说话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没用。”黑猫似乎看出了眼前少年的想法,淡淡的回答着。 “你这已经不是单单会说话那么简单了吧!”石田雨龙收起了手中的灵弓,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你可以叫我‘夜一’,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吧?我比你强,而且对你没有恶意。” 夜一悠闲的舔着爪子,“光凭你自己训练的话,大概等到花儿都谢了估计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我是来帮忙的。” “……” 石田雨龙沉默了一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是的,现在的小孩还真是爱闹别扭。”黑猫的语气有些无奈,“你一个人偷偷来到这里修行,不就是为了等黑崎一护去尸魂界救朽木露琪亚的时候能够帮上忙吗?” “……” 石田雨龙又沉默了一阵,“所以你是来帮我训练的?” “是啊,怎么样?考虑一下?”夜一踱步到石田雨龙的面前,微眯着眼睛问道。 “多谢你的好意,夜一先生。” 让夜一感到疑惑的是石田雨龙居然很果断的拒绝了。 “所以,拒绝我的理由呢?明明已经对我的实力没有疑惑了才对。” “没有特别的理由,也跟你的实力强弱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想一个人修行罢了。”石田雨龙不愿说出真正的理由,于是开始找起了借口,“还有……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救朽木。” “意思是你只是想去帮黑崎对吧?” 黑猫模样的夜一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又在地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坦率呢。 “不,我只是不甘心当时面对死神的时候什么都没做,不想在面对那个无能的自己。仅此而已。”石田雨龙解释着。 “嗨嗨嗨~” 夜一随口回应着,“好吧,我了解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她转身朝着一旁的丛林中跳进去,似乎是离开了。 “嗯……” 石田雨龙低垂着眼脸,轻声答应着。 一直等到他确认那只黑猫的气息在自己的感应中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猫大概跟带走黑崎的人有关系,也很感谢对方的好意,但是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好意。 因为他接下来要进行的修行没有人能够帮忙,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来到一处隐秘的地点后,石田雨龙轻轻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的木盒放在地上,然后解开了绑在上面的封印。 刹那间,一股令人心悸的灵力从盒子里冲天而起,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飘散在空气中的灵力在盒子开启的那一刻就像是受到诱惑一般贪婪的朝着盒子的方向汇集,集中起来的力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拜托您了……师父。” 石田雨龙在激荡的灵力波动中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安静的看着躺在盒子里的东西似乎正在下定最后的决心。 ‘散灵手套’,这是他的师父早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送给他的东西,而今天也是他头一次解开这个盒子的封印真正看到这枚手套。 想要在短时间内变强,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只有这个了。 师父曾经说过,只要戴上这个手套然后进行七天七夜的训练,那么应该就能够达到接近灭却师最高境界的地步,唯一的限制是戴上之后就绝对不能再摘下来。 “真是让人操心的小鬼。” 树梢上,夜一感应到突然间朝着身后不远处翻涌的力量停下脚步。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再次迈动着步子离开了。 ······ “啊啊啊啊!!!” 地下的空间中传来了黑崎一护杀猪一般的咆哮声,“你们是想杀了我吗!?这样我会死的啊!” 他看着自己胸口处断裂的锁链,感觉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 “啊哈哈哈……不必担心啦~”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因为实际上你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已经死了。” “混蛋!我当然知道!”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 现在是说这种风凉话的时候吗? 他虽然的确是想要去尸魂界,但没想过是以这样的方法去啊! ‘因果之锁’一旦被斩断,就意味着魂魄再也回不去身体,虽然还不算立马死去,但确实也和死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硬要说区别所在的话大概就他现在刚死尸体还是‘热’的?不过也迟早会凉透的啊! “有……有什么办法能把它黏上吗?” 黑崎一护有些焦急的握着锁链的两头试图抢救一下,他可不想就这样等死。 可让人绝望的是锁链的两端像是在被某种力量侵蚀一般不断崩溃越来越短。 “放弃吧,这玩意儿是没办法修复的,至少我是办不到啦。” 浦原喜助用折扇遮住脸笑着说道,“就像你说的一样,因果之锁一旦断裂你就再也回不去身体里了,只能等死。” “不对吧!我应该还能再抢救一下……对了,快!去找轩浩!他肯定能救我啊!” 单纯的黑崎一护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浦原喜助是故意这么做的,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心里还幸存些许侥幸。 不过很快浦原喜助就一盆冷水泼过去,“放弃吧,他现在已经不在现世了。” “哈?”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那现在该怎么办啊!混蛋!你玩儿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能去尸魂界的方法吗?” “不不不,你误会了。” 浦原喜助轻笑着回答,“实际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要去的地方不是尸魂界,你应该也看见了吧?锁的侵蚀已经从断面开始了,等到完全侵蚀到你的胸口的时候就会在那里开出那么大一个洞哦~” 说着,他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等到胸口出现大洞变成虚的时候,你就完蛋了~” 浦原喜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五彩缤纷的纸屑抛到空中,似乎是在庆祝。 看着眼前这个家伙一脸笑容的说着无比恐怖的事情,黑崎一护额头虚汗直冒,这……这家伙是认真的!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原来是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笑面虎大概就是形容这种可怕的家伙吧? “你……你究竟想干嘛!?” “不用担心,就算因果之锁断了,你其实也有不变成虚而活下去的方法。”浦原喜助呵呵笑着。 “什么方法?”黑崎一护看着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吞了吞口水。 “很简单,成为死神!” 浦原喜助脸上笑容洋溢,“这就是我对你的第二项训练内容,成为死神吧!你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成功便成仁’!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已经不是惊喜,是惊讶了吧!?”黑崎一护一脸紧张,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真的会死人! “怎么样?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个屁啊!你给过我准备的时间吗!?”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他的因果之锁已经断了!侵蚀的速度肉眼可见,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么特训就这样开始吧!第二项!‘绝望的深坑’!” 说着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轻轻挥了挥扇子,黑崎一护脚下的地面突兀的消失了,“人只有在面对绝望的时候才能被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我相信你哦~” “哇啊啊啊啊!” 一声绝望的惨叫过后,黑崎一护坠入了漆黑的深坑里。 不仅如此,他还感觉浑身动弹不得。 “我的手怎么回事!?为什么动不了了啊?” “那是当然,因为你现在身上中了缚道哦。不仅如此,一般人在自然死亡后因果之锁的侵蚀会持续几个月或是几年,但很可惜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在这深坑中我刻上了能够加速‘侵蚀’的术士,从你身处底部到完全被侵蚀最多只有七十二小时,也就是三天时间!” 浦原喜助脸上露出像是反派一般的笑容,他站在洞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护,“来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死亡的绝望和无助中挣扎,然后变成死神从里面爬出来!如果爬不出来的话……结局你知道的吧?” “喂喂喂喂……” 黑崎一护开始语无伦次了。 他总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人或许是真的巴不得自己快点死。你瞧瞧这都是人干的事儿吗? (浦原喜助:不好意思,我不是人。) ······ “——” 血肉在漆黑的环境中不断凝聚。 茶渡泰虎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泯灭殆尽又像是奇迹一般重新复原。 他已经对痛觉感到有些麻痹了,因为这究竟是第几次断臂他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此刻,茶渡泰虎万分确信,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一定是个魔鬼!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的训练方式? 茶渡泰虎感觉这个男人给他的训练完全不是人能承受的训练,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出这样的训练方式的。 抵抗‘老化’,这对人类来说是可能的吗? 很显然完全不可能。 而那个男人要求他做的就是用他的手臂挡下来。 所以说这完全像是概念一样的东西要怎么挡!? “只要你连这个都能挡下来,那么估计尸魂界也很少有人能够打破你的防御了。” 这就是那个男人留下的原话。 于是茶渡泰虎开始了面对拜勒岗无情的无限摧残。 一次又一次,在这没有时间概念的断界中经历着重复无数次同样的痛苦。 抵挡眼前这个可怕存在的‘老化’,就是他唯一需要完成的任务。 他的肉体在一次又一次毁灭与新生中轮回往复,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这样的场景就连对面的拜勒岗看得都有些惊悚。 他只是奉命不断的用‘老化’的力量侵蚀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体而已,但修复的事情可不是他在做…… 眼前这个少年在他的力量影响之下几乎无数次无限接近死亡,但始终有另一股力量在关键的时候将其拉回来,身体如同风化一般毁灭又像无中生有般的‘创生’简直犹如神迹! 最关键的是……那个男人本人现在根本不在这里! “太可怕了……” 拜勒岗心里感慨着,虽然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怕,但这还是他头一次真切的见到对方所谓的‘创造’之力。他有些庆幸自己并没有在破面之后就飘了,否则现在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而另一边,妮露对井上织姬的训练也在如期进行着。 不过这边的训练比起另一边就显得格外温柔。 井上织姬手忙脚乱的指挥着盾舜六花朝着妮露发起各种攻势。 虽然同为‘完现术’的使用者,但井上织姬的力量和茶渡泰虎的力量可以说是完全极端。 茶渡泰虎是完全的身体能力强化,战斗的时候靠的是自己的身体,而井上织姬却完全相反,她要做的只是指挥盾舜六花战斗,并且在这期间保证灵力的供给而已。剩下的她需要做的其实最重要的是闪避。 闪避敌人攻击的同时分心作战,这大概就是她的作战方式。 而这样战斗不仅需要灵力的支持,同时精神力也很重要。 所以轩浩给她的训练主要是针对两个方面的强化。 其一是不断的释放灵力通过‘耗尽’和‘恢复’的循环增加自身能够储存灵力的总量。 其二则是在训练灵力的同时学会控制不同程度的灵力输出以应对不同强度的战斗,精细的灵力输出控制能够磨炼精神。 而且有妮露进行陪练井上织姬在增强这两方面的同时还能积累大量的战斗经验。 onclick="hui" 585.顺便来见见老朋友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似乎都找到了最好的陪练对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特训结束过后他们两人的实力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能够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不好说,但至少这次的尸魂界之行一定会比原本的情况顺利很多。 “好了,织姬,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到极限了。” 妮露轻描淡写的挡下井上织姬最后显得有些无力的攻击之后,示意对方停下来。 “好……好的……” 井上织姬大口喘着粗气。 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她都已经达到了当前所在的极限。 接下来就是等体力恢复过后继续这样的过程。 她这边倒是还好,至少还有休息的时间,反观另一边……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看着还在饱受摧残的茶渡泰虎。 这样的训练方式简直骇人听闻。 茶渡从特训开始到现在,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妮露似乎看出了井上织姬眼中的担忧,安慰道。 “真的吗?”井上织姬有不敢确信。 正常人哪里经得住这样残酷的训练啊?即使身体不会出现问题,精神也有可能撑不住吧? 她并非对轩浩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怕茶渡的意志力其实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坚韧。 “为什么不能让茶渡同学休息一会儿呢?” “他的训练跟你的不一样。” 妮露有些无奈的微微摇头。 她总不能说是她那偏心的哥哥故意这样安排的吧? 为了这次在尸魂界的一切都变得顺利,轩浩对茶渡泰虎采用了他自己曾经经历过的训练方式。 没错,就是现在她们所看到的这样,不断的在毁灭与新生之间徘徊。 拜勒岗的能力‘老化’跟毁灭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那是能够加速物体的衰老从而让其迎来泯灭的能力。 对抗‘老化’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轩浩从没想过茶渡泰虎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对抗这样的能力,他其实只是想让这小子心中有个‘目光’或者说‘希望’,因为人类必须拥有这样的东西,就能够坚持下去。 他并不是要让茶渡泰虎真的能够对抗‘老化’的力量,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特训的‘目的’即‘对抗老化’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 他只是在这个少年身上埋下了会对‘老化’产生反应的一次性‘辅助术式’,只要茶渡泰虎的身体奔溃它就会保存并按照这具身体在奔溃之前最强的那一刻进行复原。将肉身永远保持在巅峰状态,然后在这样的状态之下进行‘反复磨炼’。 因为术式是一次性的,所以一旦停下就会失去效果,所以茶渡泰虎的训练从开始之后就从未停下来过。 只要身体一直处于‘不完整’的状态,那么术式就会一直持续。 这是对肉体与精神最残酷的磨炼方式,同样也是最有效迅速的方式。 训练结束的条件只有两种,一种是拜勒岗这边坚持不住停下来,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拜勒岗本身就是近乎‘永恒’的存在。他的‘永恒’就是建立在一直维持自己的能力之下才能达到的,一直维持‘老化’的能力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另一种就是等轩浩回到断界之后喊停。 至于为什么要用‘一次性’的术式?那只能怪现在的轩浩还没那个能力像那个‘神’一样将‘创造’法则的种子种在别人体内。 “等兄长大人回来之后,应该就可以结束了。” 妮露看着还在生死间徘徊的茶渡泰虎同样有效同情,但既然这是轩浩安排好的训练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哥哥他哪里了呢?什么时候会回来……”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 因为从他们的特训开始之后,轩浩去清理掉那个叫做‘拘突’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断界。 “不知道,不过想必我们要等待的时间还很漫长……” 妮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断界的时间和其他世界的时间是分隔开来的,其内的时间密度要比外面大两千倍左右,也就是说断界里要过去2000小时外面才会过去一小时。 轩浩虽然离开之前对她说过只是出去一会儿,但谁知道那一会儿是几个小时呢? ······ “哇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深坑中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黑崎一护又一次摔在坑底。 他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着从坑里爬出去,但是双手被缚道封锁无法动弹再加上因果之锁侵蚀时带来的那仿佛能够贯穿灵魂的痛苦让他根本没办法从这里爬出去。 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休息一阵后再次铆足了劲儿朝着踩着岩壁朝着洞口的方向冲上去。 “砰——” 又是一声闷响,黑崎一护再次坠落坑底。 “啧啧啧……这家伙还真是乱来啊。”浦原喜助轻轻摇着扇子蹲在洞口看戏。 “他好笨……”小雨也望着坑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黑崎一护此刻的举动。 “何止是笨,不用那么委婉,这简直是白痴啊……” 甚太也有些鄙夷的望着再次摔落坑底的黑崎一护,“这样蛮干怎么可能从这个近乎垂直的坑里爬上来啊?简直是白费力气。” “可恶!” 黑崎一护听着上面的几人说着风凉话心里一阵不爽。 这些家伙绝壁是故意的,整个深坑就像是扩音器一样,冲着坑里的方向说话哪怕是很小声也能清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 但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做? 说到底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告诉过他该怎么才能变成死神啊喂! 只是说人在没有退路的时候才能激发潜力有什么用?继续照这样下去潜力还没被激发出来他就感觉自己要先嗝屁了! “嘿嘿,别抱怨了,小子。” 甚太趴在洞口嬉笑着望着下面,“还是赶紧想办法吧,你所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哦。” “你才是小……” 黑崎一护话说道一半就停下了。 虽然这个小男孩看上去确实是个小鬼,但他遇见的装嫩的家伙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而且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胸前正在逐渐被侵蚀的锁链,侵蚀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话说你肚子饿了吗?” 甚太突然间问道。 黑崎一护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可能会饿?我现在可是魂魄啊!” “那就好。”甚太嘿嘿笑着,“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要是处在魂魄状态还能感觉到饿的话可是个危险的兆头哦,那表示你就快要变成虚了!” “!!” 黑崎一护听了心中一惊。 对,他想起来了。 虚是无时无刻都处于饥饿状态下的生物,只有不断吞噬灵魂才能缓解那永无止境的饥饿。 “糟了。” 黑崎一护心里一阵不妙。 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口渴了。 浦原那家伙说过这个坑里充满了能够加速因果之锁侵蚀的气体。虽然这里是地底根本不知道白天与黑夜的变化,但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抓紧时间从地上爬起来,黑崎一护又尝试了几次从这里爬上去,可是依旧是以失败告终。 “该死!究竟要怎么才能从这里爬出去啊……” 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感觉异常艰难。 “怎么?已经没力气起来了吗?” 甚太不知何时端着餐盘跳进了洞里,他将吃的放在黑崎一护面前,饶有兴趣的问着,“是肚子饿了吗?没关系,你看,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哼,少胡扯了,谁会饿啊!” 黑崎一护倔强的反驳着,“你仔细看清楚了,我的因果之锁还长着呢……” “哦?是吗?” 甚太不以为意,“嘛,算了,反正吃的我放在这里了,你随意。不过我要好心的提醒你一下,在你无畏挣扎的过程中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七十个小时了。” “你说……什么?” 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魂魄状态的你感觉不到饥饿,也不像活人那样容易犯困,再加上有呆在这样的地方,感觉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甚太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不得不说你算是坚持得挺久的了,普通人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变成了虚才对……不过我看你也应该产不多了。” “咕噜……”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 是因为饥饿。 看着眼前的食物,他真的感觉到魂魄不该拥有的饥饿了。 “顺带一提,”甚太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黑崎一护胸口的因果之锁,“别看这东西还有这么长,最后一次‘侵蚀’可是比之前的都要猛烈得多呢,所以……” “啊啊啊啊啊——” 仿佛预言一般,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时间到了,最后的侵蚀已经开始。 他挣扎着看着自己胸前不断被侵蚀崩溃的因果之锁,锁链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崩溃着,明明刚才还有几十厘米的长度转瞬之间就已经侵蚀到胸口的锁结上。 “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黑崎一护绝望的看着自己胸前破开的口子。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是——虚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牙酸的惨叫声从坑里传出。 黑崎一护跪倒在地面色痛苦的挣扎着。 苍白的骨质物质逐渐在他脸上凝聚,转眼之间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那是属于虚的面具。 然而这张面具生长的速度似乎极其不稳定,只长到一半速度就慢了下来。 “准备……救援。” 洞口处,善良的?屋雨看着黑崎一护痛苦挣扎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准备下去采取救援措施。 但她刚想动身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喜助先生……” 她有些疑惑的回过头,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阻止她。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黑崎一护就要变成虚了。 “别着急,你仔细观察。” 浦原喜助面无表情,看上去异常冷静。 “通常‘整’要堕落成虚,之前的灵体会爆散开来,然后在另外的地方重组。” “对哦……”?屋雨微微点头,这是最基础的知识,但是她刚才有些太过着急,所以忽略掉了。 “这小子的变化和常人堕落成虚不同,身体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脸上开始出现面具。如果真的要变成虚,只需要一瞬间而已。现在这副模样说明他还在抵抗。”浦原喜助淡淡的说着,“他应该还有变成死神的机会,再看看吧……那个男人的判断应该不会有错。” “哦?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啊?” 身后传来一阵调侃的声音。 “额?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浦原喜助有些汗颜的转身。 轩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而且他居然一点气息都没能察觉到。 “刚来,”轩浩呵呵笑着,“虽然很感谢你的信任,但其实我也是心里没数才特地来看看的呢。” 虽然一直在极力不影响黑崎一护的成长,但他的出现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影响,所以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过来瞧一眼,顺便或许还能见见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额……呵呵呵……”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现在这样应该不算什么意外吧?” “还好,还在意料之中吧。” 轩浩轻轻笑了笑,眼中燃起令人神情恍惚的金色。 他的目光凝望着漆黑的洞口仿佛凝望着深渊。 ······ “一护,你能听到吗?一护?” 隐约间,黑崎一护似乎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睁开了眼睛,朝着声源的方向望过去。 “我在这里。” 终于,黑崎一护看清楚了说话的人。 一道漆黑的身影以十分怪异的姿势蹲在离他不远处的一根铁柱上。 那根铁柱在他的视线中明明是插在地面上的,而这个人却像是不受重力影响一样与其垂直蹲在上面朝着他的方向望过来。 “……” “你还是听不到我说话吗?” 见黑崎一护许久没有恢复,那道身影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失落,“真是悲哀呢,究竟要我说几次,你才能听见呢?” 7017k 588.死亡的恐惧 “呵呵~” 一阵调侃的笑声从朽木白哉身侧传来。 “六番队队长还真是淡定啊,佩服佩服。” 银发的男人靠在走廊边缘微笑着看着从旁路过的朽木白哉,调侃着。 那双微眯的眼睛狡黠得如同狐狸。 他的对面还站着另一个头上带着眼罩显得有些面目狰狞的男人。 能够用这样的语气和朽木白哉说话当然是需要对等的身份的,而这他们两人同样是护廷十三队的队长。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自己的妹妹要被处刑了,却还是这么冷淡,不愧是六番队队长,真是堪称死神贵族的楷模啊~”市丸银微笑着说着,语气中满是讽刺的意味,不过那张微笑的脸似乎有显得人畜无害没有恶意。 “死亡对于死神来说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吗?”朽木白哉淡淡的回应着,“怎么?身为队长的你还会对此感到畏惧?” “唔?这个嘛……”市丸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朽木白哉似乎也并没有想要知道这家伙的想法,他直接了当的问道,“说吧,你们两个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身为队长却独自行动,连副官都没有带,一定有所企图吧?” “哎呀呀。” 市丸银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啦,毕竟不是公务,不带副官也没什么问题吧?我们只是觉得……得知自己的妹妹要被处死,某人会因此伤心沮丧所以做为朋友过来问候一下而已。” “朋友?我不记得我们关系很好。”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我们朽木家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吧?” “别这么说嘛,我们好歹也是同事。”市丸银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 “或许他没把我们当做同等的地位的人来看待吧?”更木剑八说着,脸上狰狞的刀疤因为嘴角的裂开显得有些可怕,“毕竟是名门,出现这样的罪人可是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够表现出伤心的样子呢?就算伤心,那也应该是为了家族的名誉吧?” “哦?想不到你一介平民也能理解得了贵族的感受?”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此刻他看着更木剑八的眼睛眼底里流淌着杀意。 但面对这样的杀意更木剑八显得更兴奋了,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怎么样?如果你觉得处决这样的罪人会脏了贵族大人的手,我这个平民可以代劳哦~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让我砍砍吧?” “哦?就凭你那把伤痕累累的钝刀也能砍得死人吗?”朽木白哉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要不要试试看?”更木剑八咧嘴笑问道。 “你真的想试?”朽木白哉分毫不让。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焦灼起来,似乎稍有不慎就会爆发一场大战。 “唉~” 见此市丸银叹了一口气,掏出随身携带的绷带。 “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打架的啊~” 说着,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更木剑八捆成了粽子,然后直接拖走。 “抱歉啊朽木队长,打扰您了,多多包涵!至少现在我可并不想和你作对呢。那么慰问结束,我们就先告辞啦,记得代我向你妹妹问号哦!” “放开我!市丸!你这家伙!快放开我!让我砍了他!让我去砍他!” 更木剑八挣扎着。不过没有解放灵压的他确实没办法三两下就挣脱市丸银的束缚。 尸魂界有尸魂界的规定,除非非常时期在瀞灵廷当中所有的队长都不可以擅自解放自己的灵力和斩魄刀,即使是他也不得不遵守。 “……” 朽木白哉沉默的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两人会出现在这里也绝对不是单单来打招呼那么简单。 更木剑八或许是真的只是为了过来挑衅,但市丸银这家伙来到他面前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慰问’。 “是想试探我对这件事的态度吗?” 朽木白哉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看样子这整件事情真的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说到底中央四十六室对于露琪亚的判决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他明明向上提交过建议,但中央四十六室根本没有回复就直接下达了最后的判决。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 “喂喂喂!露琪亚,你别太难过了,也许还会有转机呢?” 看着牢笼中朽木露琪亚一脸失落的模样,阿散井恋次有些于心不忍。任谁被‘亲人’放弃大概都会感到很无助吧?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说些不切实际的话。 转机?怎么可能还会有转机?就如队长所言这已经是尸魂界最后的决定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没有人能够反对,哪怕是总队长也不行。等待露琪亚的只有死亡一途。 “还好啦,我并没有很沮丧。” 朽木露琪亚强颜欢笑着,“毕竟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没什么好失望的。” “说谎,你这家伙心里明明难受得要死吧?”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牢笼的栏杆,强大的力量让栏杆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在想,要不要劫狱。 这样的牢笼在他面前形同虚设,也就只能关一关像露琪亚这种力量还没恢复的家伙了。如果对方愿意的话,他马上就可以…… “别想着做傻事了。” 朽木露琪亚似乎看出了阿散井恋次的想法。 毕竟是青梅竹马,虽然在她进入朽木家之后就很少有联络了,但是这个笨蛋的想法实在太好猜了,简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你就算把我从这里救出去又能怎么样呢?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只会将你也一起拉下水罢了。” 说着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 她轻抚着‘崩玉’所在的位置。 一切的起因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骗她的话,陷害自己入狱的应该就是蓝染没错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等到正式行刑的那一天大概就是蓝染露出真面目的时候,那时候那家伙一定会有所动作。 “恋次……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想到这里,她抬起了头,望向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 “什么?” 阿散井恋次吞了吞口水。 因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露琪亚这样的眼神。 “说吧,无论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很快他就点头答应下来了,甚至连对方想要自己做什么都没弄清楚。 阿散井恋次脸上浮现出略显狰狞的笑容,这是高兴。 因为此刻露琪亚的眼神并不是一个即将赴死之人该有的眼神,她的眼睛里还有‘希望’。 虽然不知道这‘希望’从何而来,但是只要是能够帮上忙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去做。 ······ 轰轰轰—— 地下室中不断传出剧烈的轰响声。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的响起。 “哈哈哈哈哈!你在跑什么啊?不是说要五分钟解决掉我吗?” 浦原喜助手握着‘红姬’追着黑崎一护不断劈砍,没有丝毫要手下留情的样子。 而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被他砍得伤痕累累。 “该死!你这家伙少嚣张了!” 黑崎一护一边不服气的叫喧着一边躲闪着对方的斩击。 从他听见这个男人唤出斩魄刀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 在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木屐帽子只是个人类,可现在看来这家伙分明就是一个‘死神’!而且是实力极其强大的死神! 在之前和那个刺猬头战斗的时候他就见过这招通过呼唤斩魄刀名字让其发生变化招式。 所以这招该怎么用!? “怎么?除了躲闪你就不会其他的了吗?” 浦原喜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边嘲讽着一边挥刀。 “上吧,红姬!斩断他!” 呼啸而来的剑锋从黑崎一护耳畔擦过,斩在他身后的巨岩上。 轰—— 明明是那样一柄纤细的斩魄刀,却能够释放出能够轻易开山裂石的力量。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浦原喜助不怀好意的靠近,然后举起手中的斩魄刀,一脸坏笑的挥下。 他早就想收拾这个嚣张的小子了,现在可是有着‘特训’这样名正言顺的理由,不得好好招待一下? “呲——” 刀剑相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用尽全力才堪堪挡住对方的斩击。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同样是斩魄刀,但他手中的这柄断刀却像是废铁一样,‘红姬’的刀刃正在缓缓嵌入他手中断刀仅剩的刀身当中。 “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啊?” 黑崎一护满脑子疑惑,说到底之前他的刀就被朽木白哉那家伙轻易折断过一次,为什么会这么脆弱呢? “呵,知道差距就对了。”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手中微微用力,“红姬可不是你那种斩魄刀能够挡住的。” “嗞——” 下一刻,黑崎一护手中的断刀再次被切下一块,现在的长度连匕首都比不上,几乎就只剩下刀镡了。 “该死,居然一下子就被斩断了!” 见势不妙,黑崎一护立马改变方向沿着墙壁朝着侧面想要拉开距离。 但是下一秒就被浦原喜助追上了。 浦原喜助突兀的出现在黑崎一护背后,满脸的调侃,“小子,现在知道天高地厚了吧?你不过是有点力气而已……但死神的战斗靠的可不是力气。” “哼!” 黑崎一护不服的反手挥刀,用他那几乎仅剩刀镡的斩魄刀朝着对方脖子挥过去。 但结果很显而易见的被对方轻松躲开了。 “呵呵。” 浦原喜助轻笑着只是微微仰头就躲开了黑崎一护的攻击,并且再次开始了嘲讽,“你还是不明白死神的战斗方式啊?明明有着那样惊人的灵力却完全不会使用!你的灵力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凝结,只是膨胀成了一把刀的模样,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正的斩魄刀?因此——” 咔—— 刀光再次闪过,黑崎一护手中感到斩魄刀只剩下了半截刀柄。 “我的红姬轻而易举就能将它斩断。” 浦原喜助望着看着手中仅剩的刀柄正在发呆的黑崎一护,“现在……你的手里已经没有刀了,要认输吗?” “认……认输?开什么玩……” 黑崎一护逞强的抬起头,但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了此刻浦原喜助冷漠的眼神。 只见浦原喜助轻轻抚摸刀身,眼神中满是杀意,“话说在前头,如果不认输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杀死你的哦。” “咕噜——” 被杀意笼罩的黑崎一护顿时额头冒出冷汗。 他能感觉出来,这家伙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说到底从特训开始这帮人似乎就没在意过他的死活! 逃。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心里突然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并且他的身体也下意识的开始行动起来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扭头跑出了一段距离。 “你的觉悟……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浦原喜助的声音略显冷漠,他扶了扶帽子,身形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背后,而手中的红姬也已经高高举起。 其实这小子面对他会逃跑很正常,因为没有人会真的不惧死亡,这是本能的反应。 不过他稍微有些失望,因为这小子可是那个男人看重的人。 真的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了,刀锋一寸又一寸的靠近黑崎一护的脖颈,浦原喜助似乎真的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此刻黑崎一护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冷意的接近,那是意味着‘死亡’的冰冷。 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真是丢人……” 黑崎一护双腿不住的颤抖着,“我居然逃跑了?为什么要跑?难道就和这家伙说的一样……我的觉悟就只有这种程度?” “是啊?你为什么要逃呢?一护。是因为……面对‘死亡’的恐惧?” “!!” 刀锋将至的一刹那间,熟悉的漆黑身影再次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 时间仿佛突然间静止了。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对方。 在这个大叔的提醒下,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逃跑了。 是在害怕。 那是人类在面对死亡时的本能。 “真是可笑啊,身为‘死神’的你,居然会恐惧‘死亡’?” 那人无情的嘲讽着。 而黑崎一护对此无言以对。 他紧握着刀,愤怒和不甘涌现,似乎试图用这样的情绪来压制住那无法逃避的恐惧。 7017k 589.轩浩:手感不错 终于…… “呼——”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黑崎一护的眼神再次变得平静,身体也停止了颤抖。 “没错,就是这样,就该这样!让你颤抖的是毫无价值的恐惧,身为死神的你怎能畏惧‘死亡’?” 漆黑的身影直视着黑崎一护的眼睛,“忘却恐惧,勇视前方。前进吧,不要停下来,退缩只会让人衰老,胆小必将招来死亡!呼唤我的名字吧——” 黑崎一护愣愣的听着对方的吟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一个名字。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眼前这个大叔所念叨的是什么。 那是属于自己的斩魄刀的解放语! 而这柄刀的名字是—— “斩月!” 刹那间狂暴的灵压冲天而起,就连靠近的浦原喜助都被这突然升腾的恐怖灵压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并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终于知道斩魄刀的名字了吗?” 爆裂的灵力朝着四周疯狂翻涌,围观的小雨、甚太还有铁斋赶紧闪身到岩石后面躲避,翻涌的气浪中心处,浦原喜助按住自己的帽子也暂时的收刀后退。 虽然看似毫不留情,但实际上他的目的也只是将这小子逼到极限而已。 因为人类往往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极限中才能被激发潜力,事实证明效果真的不错。 过了好一阵,暴躁的灵压总算是平静下来。 众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那道位于波动中心的身影。 此刻黑崎一护手中不再是之前那仅剩的半截刀柄,而是握着一柄像是巨大刀剑原胚的斩魄刀。 这柄斩魄刀没有刀柄,也没有刀镡,像是一柄尚未锻造完成的半成品一样仅仅用白布包裹着手握之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 甚太也意识到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指着黑崎一护手中的利刃朝着身后的铁斋先生问道,“那边斩魄刀是什么情况?连刀镡和刀柄都没有!而且刀的形状也好像很不完整……” “……”铁斋沉默一阵,他也搞不清楚现在黑崎一护手中这柄斩魄刀是什么情况,“我也从没见过这样的斩魄刀……与之相比……之前那把刀似乎看上去要更好一些?” 对此浦原喜助也感到很疑惑,他微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黑崎一护此刻手中所握的刀刃,之前这小子的斩魄刀虽然跟玩具一样不堪一击但好歹还有个成品‘刀具’的模样,而现在却是任谁来看都是半成品,这样的刀……真的是斩魄刀吗?尸魂界的那位‘刀神’会打造一把这样的斩魄刀? “嘛~算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浦原喜助很干脆的放弃了思考。 毕竟这个小子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会有些特殊之处很正常,现在他的任务只是完成‘特训’而已。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斩魄刀的名字,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特训’吧?还是跟刚才一样,只要你能够砍到我,就算你赢。” “这样啊……” 黑崎一护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声应答着,“不过动手之前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句,如果不好好躲开或许真的会被我杀死的。” “哈?” 浦原喜助愣了愣。 这小子还没清醒吗?看来刚才下手似乎是轻了点啊,不长教训。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嗡—— 黑崎一护说着将斩魄刀高高举起,他的身上莫名的发出翁鸣的声音。 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之前铁斋的缚道封印还残留在他的肩头,那是三根封印灵力的螺旋钢钉。 而此刻从黑崎一护体内喷涌而出的灵力像是沸腾的蒸汽冲击着水壶盖子一般要将缚道封印冲破。 “!?” 这恐怖的灵力量让浦原喜助瞬间感觉到了不妙。 或许是第一次解放的缘故,压抑已久的灵力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疯狂的从这小子身上涌出,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对方身上的灵压赶上了队长级的人物。 “月牙——”黑崎一护双手握住斩魄刀,咆哮着,“天冲!” “鸣叫吧!红姬!” 浦原喜助见势赶紧抬起斩魄刀抵挡。 这小子什么鬼!? 此刻浦原喜助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这一招……似乎似曾相识? 像这样蛮横的将灵力直接通过斩击释放出来的招式简单又粗暴,唯一的缺点就是浪费灵力,一般人很少会使用,但尸魂界曾经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喜欢用这招。 “果然是亲生的啊……” 浦原喜助迎着扑面而来的灵压斩击脸上露出有些汗颜的笑容。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被作为人类养大,他还真以为是那个男人教这小子的这招。 咔咔咔—— 地面在黑崎一护斩出的灵压下不断开裂,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 看着这样的阵势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在身前凝聚出一道血色的护盾抵挡。 “咔——” 斩出的灵力迎面而来,瞬间就将浦原喜助整个人吞噬,血盾也在强大的力量下摧枯拉朽一般的崩溃。 “哎呀呀呀~” 风暴平息之后,浦原喜助有无奈的笑着,他看着自己那被掀飞在地上已经被砍掉一角的帽子,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碎了一部分的血盾。 这道血盾是他的斩魄刀的能力之一‘血霞之盾’,虽说只是临时释放出来的,但对于一般的死神来说这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而现在居然被黑崎一护这个刚刚觉醒自己斩魄刀的小鬼给砍碎了。 “真是好险啊,要是没防御的话,说不定会被砍掉一只手呢。” 说着,浦原喜助捡起地上的帽子,看了一眼地面被斩开的沟壑,有看了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黑崎一护,“真是个可怕的小子。” 这道沟壑几乎将整个地下室分成两半,要造成斩出这样的一刀普通死神怕是一下就会被榨干身上所有灵力当场暴毙吧? 而黑崎一护只是如同玩儿累的孩子一样打着鼾熟睡过去。 ······ “嘎——嘎——嘎——” 树林里突然间传来一阵骚动,漆黑的夜里,乌鸦在上空不断的盘旋鸣叫,似乎正在畏惧着什么。 黑猫站在树梢上微眯着眼睛看着无数乌鸦飞离的地方,在那里有着一道几乎凝结成实质一般的恐怖灵压冲天而起。 许久之后,这道灵压逐渐收敛,最后又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样子是顺利结束了啊……” 夜一打了个哈欠抱怨着,“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小鬼,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她在这里守着石田雨龙已经七天七夜了,就是怕这小子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从刚才那股灵压来判断,她甚至感觉已经可以碾压一般队长级的人了。 不过这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呼——终于……完成了。” 树林中,石田雨龙看着戴在自己右臂上并且已经被封印完成的散灵手套,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您……师父!” 他感受着此刻手握着的力量。 很强,但也仅仅是很强而已,还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原本他是想着至少要达到之前的那个面瘫男一样的水准的,很可惜事与愿违。 ‘散灵手套’的确拥有着能够在短时间内凝聚达到那个级别的灵力,但他没办法控制。 这件装备就像是作弊一般的将远超过他本身实力的强大灵力强行封印在他体内,的的确确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他变得强大许多,但他所能控制的部分却极其有限,如果硬要想释放其全部收集的灵力的话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喵~喵~喵~” “额?” 一阵献媚般的猫叫声从远处出来,石田雨龙感到有些疑惑。 不过猫叫声很快就停止了,而且他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气息,只能将之当做是野猫的叫声。 他不再理会猫叫声,收拾好行囊,转身朝着树林外的方向离开。 “喵~” 猫形态的夜一心里一阵mmp。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只见一只手在夜一的脑袋上不停的揉动着,就像是撸猫一般很是享受。 而夜一也完全不敢反抗,只能装作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讨好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在她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间出现,那只手像是命运一般无情的扼住了她的脖颈然后肆无忌惮的蹂躏着。 “手感不错。” 轩浩又狠狠的rua了两把,感慨着。 你看,这是人话吗? 夜一心里苦,但是她不敢开腔。 “好了,看样子一切都很顺利,我也该回去了。” 估摸了一下时间,轩浩看着远处石田雨龙离去的背影沉吟道。 回去之前他有些不放心石田雨龙这边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没想到这里有这么一位热心的黑猫小姐照看。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不过来了撸一撸猫似乎也挺好? 他离开断界已经差不多4个小时了,按照两千倍的算法那边的时间应该过去了将近一年左右,也的确是该回去了。 “那么再见吧小猫咪。” 说着,轩浩将手从猫脑袋上拿开,缓缓起身。 别……别再见了,谁特么想跟你见面啊!夜一听了有些汗颜,她可一点也不想再被这个恐怖的家伙逮住了。 轩浩松手的下一刻,她就闪身钻进丛林中消失不见。 “呵呵。” 看着一路狂奔着离开的小猫咪,轩浩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身在空气中直接撕开一道裂口迈入其中。 “……” 夜一停下脚步,沉默的回过头朝着刚才逃离的地方看去。 她感受到了那异常的空间波动,明明没有借助任何东西却能轻易打开‘断界’的入口,好好的空间说撕开就撕开?这简直比徒手拆高达还来得恐怖! “下回见到这家伙我得绕远点……” 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这两次被逮住对方都是在她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靠近到她身边了。夜一感觉她这个‘瞬神’的面子有些快要挂不住了。 ······ 断界。 “唉,终于结束了……” 感觉到有人靠近,拜勒岗收回作用在茶渡泰虎身上的力量,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当然不是因为累的,维持‘老化’的力量实际上对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可在训练这个人类小子的时候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让他感到心累的是他必须时刻观察着这个小子的状态,毕竟他可没有复活人的能力,‘老化’的力量即使是他自己也无法逆转。 他担心的是如果那个男人留下的那股与自己的‘老化’之力对抗的力量突然失去作用可怎么办? 要是真出现这种意外而他刚好没来得及收手,那么这小子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这种时候会进出断界的只有那个男人了,既然已经回来了,‘特训’也终于该结束了。 “感觉如何?” 轩浩微笑着走近,朝着还倒在地上没能缓过来的茶渡泰虎问道。 “哈……哈……” 茶渡泰虎不断的吸着冷气。 痛的。 终于在平复好气息之后,他缓缓起身。 “砰——” 坚硬的拳头撞击在地面,感受着身体的状态,茶渡泰虎感到有些兴奋。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坚不可摧的话,大概就只有断界的‘地面’了。毕竟这是连号称能够碾碎一切的‘拘突’都无法碾坏的‘地面’。 而就在刚才的一拳下,这样的地面凹陷了。 “我感觉……非常好。” 茶渡泰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回应道,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 对此,拜勒岗感觉自己见鬼了。 明明是我在努力……好吧,没有这个男人的力量好像还真不行。 但是……这孩子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场‘特训’但凡出现点意外就能让其尸骨无存。 “无知可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 拜勒岗心中默默感慨着,他有些怀念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日子,那时候……自己好像还是‘无敌’的虚圈之王?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工具人了呢? 7017k 591.轩浩:志波家的后人哟~ 尸魂界,地下。 冰冷的灯光照亮了宽阔的实验室,整个实验室像是展览馆一样陈列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不明物体,一群身穿白色生化服的死神走来走去。 这里是尸魂界拥有着最尖端技术的部门——技术开发局。 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大概会骂这里的家伙们和卡塞尔学院装备部的疯狂科学家一样,全特么是疯子。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此刻,一个长得不像是人形的死神反复观看着隐密机动传递回来的录像,脸上露出变态一般的潮红。 这家伙很显然不正常,光看模样就知道大概经历过不同程度的身体改造,而他们现在所观看的东西正是朽木露琪亚在现世的录像,准确来说他们感兴趣的应该是朽木露琪亚所用的这具义骸。 “嘻嘻……嘻嘻嘻……”研究员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这东西可做得真不赖,就不能快点送回来给我们研究吗?嘻嘻嘻嘻……” “鹎州,你又在看那段录像啊?” 另一名死神走进研究所,呵呵笑着问道,“最近几天你每天都过来,还没看够呢?” “少啰嗦啦,阿近。”被唤作鹎州的死神呵呵笑着,“她是我先发现的,是我的!我想怎么看都可以!” “是是是~我承认她确实是你卖命观察现世的电波才发现的义骸,不过分我一点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阿近脸上同样露出笑容。 “嘻嘻,你想得美!”鹎州龇牙笑着,那张被改造得巨大无比的咧着,显得有些狰狞,“你这家伙,要不是你向隐密机动偷偷报告,这具义骸早就是我的了!现在还想跟我抢?” “不要这么见外嘛~” 阿近凑近了身子,“她应该马上就能被送到这里了,大家对她都很感兴趣~” “叮咚——”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门铃就被按响。 “您吩咐的遗骸送来啦!” 送货的死神的声音传进来。 随着一具安静躺在推车上的义骸被送进实验室,数双透着精光的眼睛在实验室当中亮起。 不止鹎州和阿近,另外的研究员也纷纷靠近,脸上皆是贪婪的笑容。 “啊啊!真是太完美了!太棒了!完好无损的!” 鹎州看着安静躺着的女孩模样的义骸,嘴角忍不住留下口水。 “我还担心她会被检疫局的那帮家伙给拆散了再送过来呢~” “哇哦!已经送到了吗?那我也要分一部分。”有人凑过来。 “快让开!让我也看看!” 研究员们像是见了羔羊的狼群一般朝着实验台的方向涌过来,目光里满是对‘美丽’的渴求。他们渴求着‘她’准确来说是渴求着‘她’身上所潜藏的技术。 这具义骸绝非普通的义骸,而是能够让死神逐渐与之同化甚至是变为人类的装置! 实际上如果朽木露琪亚只是使用了普通的义骸那么力量早就应该恢复了,正是因为这具义骸的影响,才迟迟没能恢复身为死神的力量。 好在这里是秘密实验室,他们对朽木露琪亚的遗骸如此感兴趣的事情要是被朽木白哉听见了,估计技术研发部会被血洗。 “啊,做的可真好啊!但找遍了全身都找不到制作者的名字,究竟是谁做的啊?而且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具能将死神变成人类的义骸呢?这可是违反规定的……”一名研究员轻轻嗅着义骸上的味道,面无表情的提问着。 “是阿近先生做的吗?你不是很会做义骸吗?”将义骸带进来的女性死神有些疑惑。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哪怕是局长都做不到吧?应该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才对!” 阿近脸色变得凝重无比,这样的名头他可背不起啊。“将死神同化成人类……要是真有人拥有这样的技术,单凭这一点就会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了!” ······ “阿秋~” 某个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的男人揉着有些发痒的鼻子。 “怎么回事儿?是这些天准备‘门’太劳累了吗?不至于吧?” 浦原喜助看着眼前的穿界门,微微感叹着。 没错,他就是那个因为违反禁忌被永久驱逐出尸魂界的天才科学家。 瞬间那帮蠢货大概做梦也想不出他制造这种义骸的目的, 其实一开始这种义骸只是给想要脱离尸魂界作为普通人生活的志波一心用的,不过他是个天才,天才设计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有这点用处? 实际上这样的遗骸还有另一个作用——将崩玉与死神的灵魂融合。 朽木露琪亚体内的崩玉正是在使用这具义骸的时候被埋进体内的。 “好啦,快要完成了,该通知他们准备出发了……” 看着灵力波动在刚刚拼凑完成的‘穿界门’门框中来回闪烁着光芒,浦原喜助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如果谁都能‘开门’,那尸魂界不是任谁都能随意欺负?实际上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开通往尸魂界的门还挺困难的,即使知道坐标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毕竟现在那里可是有着十分完备的防御系统呢。当然……某个规格外的怪物除外。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有了些许的苦涩。 ······ 二十五点是不存在的时间点,但对于要去往在常人眼中不存在的世界之人,这个时间出发刚刚好。 凌晨一点。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的推开诊所门。 他蹑手蹑脚,似乎不希望已经熟睡的家人察觉到自己的离开。 但很遗憾的是……偷溜计划失败。 “一护!” 一阵轻声呼喊从身后突兀的传来。 黑崎一护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砰。 他下意识的转身一个飞踢,场面一时间变得父慈子孝。 “呜——” 黑崎一心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露出逞强的笑容,“果然不愧是我的儿子,居然能够躲开我的攻击甚至还能反击!” “###!?”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你又在搞什么鬼东西啊……” “嘿嘿……”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摘下胸前的护身符递给黑崎一护,“我只是想在你走之前把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 黑崎一护接过护身符皱着眉头问道,“护身符?看上去好老旧的样子,哪里来的啊?” “小子不要嫌弃啊喂!那是你老妈以前送给我的!会带来好运的真爱护身符!”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反驳道。 “哈?你脑子瓦特了?老妈留给你的东西你怎么能够给我!?”黑崎一护听了顿时来气。 “想……想得美!谁说要给你了?” 黑崎一心说话有些结巴,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很快,他面色变得严肃,直视着黑崎一护的目光,“只是在你要出远门的这段时间借给你罢了,记得回来还我啊!” “……”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手中的护身符。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男人。 说起来,这家伙好像从来没追问过自己要去哪里啊?男人之间的信任有时候似乎就是这么简单。 “嘿,回话啊,我让你别弄丢了,回来记得还我!” 黑崎一心再次提醒。 “明白了。” 这一次,黑崎一护很认真的点头。 他紧握着手中那略显老旧的护身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似乎有股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 “我就暂时先借用了。” “哈~好啦,那我就不送你啦。” 黑崎一心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似乎准备转身回楼上睡回笼觉,“早点回来。” “嗯。”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拉开家门,踏出脚步。 “呵,臭小子。” 看着消失在门前的身影,黑崎一心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走到楼梯口,下意识的朝着胸口的地方掏了掏似乎想拿烟,但是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唉,忘了我已经戒烟了啊~” 想起自己只会在祭拜妻子的那一天抽烟,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种事情原本不该忘记,他只是……有点紧张。 “阁下,那孩子已经走啦,现身吧。” “踏——踏——踏——”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轩浩缓缓的从楼上走下来。 “黑崎一心?不,我想我应该叫你志波一心。” “是的,阁下,我想我应该称呼您为‘轩浩先生’。” 黑崎一心有些紧张的抬起头望向那道面带微笑的人影。 这不由得他不紧张,毕竟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被志波一族载入家族历史的男人。 “嘿嘿,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吧?” 他嘿嘿笑着挠了挠头。 “我的确是头一次出现在你面前。志波一族的后人。” 轩浩微笑着点头,“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老老实实听话呢,既然你会这么听话,看样子果然是知道我的存在啊?” “当然,您在志波一族的历史中,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黑崎一心神色严肃。 他其实一直关注着自己儿子身边的人。 当他知晓自家儿子有个朋友名字和家族历史中记载的那位一模一样的时候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而就在不久之前,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这个人让他将‘媒介’交给儿子。 这一刻,他几乎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或许不只是与历史中那位同名,而是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于是,再三犹豫之后,他遵照选择了吩咐。 而现在,当这个男人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更加确信了。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媒介交给那孩子了……请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我答应过那小子要复活他老妈。” 轩浩淡淡的回答着。 而这样的回答对于黑崎一心来说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 他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您……您是说……真咲她……能够复活!?” 黑崎一心只能用‘窝草’两个字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眼前这个男人果然犹如历史中记载的一样,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够办到!? “能,不过有两个很关键的条件。” 轩浩竖起两根手指,“其一,是找回她的灵魂,完整的灵魂。” “所以那媒介的作用是……” 黑崎一心恍然大悟,心情无比激动。 所谓的媒介当然就是那枚‘护身符’,其作用他大概能够猜到——绑住儿子找到真咲的灵魂! “那是她生前的‘思念’所寄之物,残留着些许灵魂的气息,而且那上面还有你的气息,应该能够作为引子。”轩浩微笑着点头肯定了黑崎一心的想法。 护身符之所以会显得如此老旧,是因为黑崎一心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所致的。 如果黑崎一护的母亲还没能转世,那么游离在世间的灵魂自然会存在执念,生前挚爱之人的气息将会对她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其本身的灵魂气息,再加上两个挚爱之人的气息,作为媒介已经完全足够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还有第二个条件呢。” 看着眼里浮现希望的黑崎一心,轩浩叹了一口气,“我能复活她的前提是她现在依旧是个死人。” “我明白。” 黑崎一心苦笑着,心中充满了感激,“但是还是得感谢您!” 他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 如果真咲已经转世,那么‘复活’这种事情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不过有希望总是好事儿。” 轩浩看着眼前硬汉模样的男人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黑崎真咲已经转世的概率并不大,我不知道她的灵魂去了哪里,至少如果要转世的话魂魄应该会先到尸魂界,而那里是死神的地盘,在尸魂界的话……你应该早就找到了才对,我说的是吧?” “没错。” 闻,黑崎一心同样皱起了眉头。 ‘转世’在一般情况下或许对于真咲来说是比较好的结果,他也很希望是自己刚好错过了真咲在尸魂界所呆的时间……她如果真的只是遵照着规则顺利转世了固然是好的,但关键的是——真咲的死亡并非正常的死亡! 真咲的死有着太多的因素干扰,虚,还有……友哈巴赫!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92.拘突先生还在反复去世 凌晨一点钟的街道在寂静的夜幕中只剩下奔跑的脚步声和昏黄的路灯灯光。 这座不大的小城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原来是这副模样。黑崎一护沿着有些昏暗的道路朝着既定的方向一边奔跑一边想着。 他平日里很少在这样的时间出门,平日里一头橘色的头发虽然经常给人留下不良的印象,但实际上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已经很低调了,夜不归宿这种事情当然也很少会做。 “真是安静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黑崎一护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好迎接这次孤独的尸魂界之行。可真正到了要离开的时候,望着远处漆黑彷佛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一般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有些寂寞。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之前代替露琪亚履行死神的职责的时候,每一次他都不是独自行动的。 每一次都很热闹。 井上,茶渡,石田,露琪亚……每当遇见事情的时候总会有人在身边吵吵嚷嚷的,一下子变得清净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不过还是别把他们再卷到这样的危险当中来比较好吧?比较无论是去尸魂界救人还是寻找老妈的灵魂,都是自己的决定。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将杂念全部抛到脑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沿着熟悉的道路,终于,他看见了远处相比路灯更加明亮的灯光,还有点亮的招牌。 浦原店铺的大门敞开着,似乎在迎接他。 “早上好啊,黑崎,嘿嘿……” 当黑崎一护跑近后,有些意外的听见了门内传来的熟悉声音。 现在这个时间点或许要说早上好还太早了一些,不过她好像就是这样一个人。 “井上,你怎么……” 看着从门里探出头来的井上织姬,黑崎一护稍微愣了愣。 “不只是我哦。” 井上织姬朝着屋里指了指。 微亮的灯光下,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沉默的背靠着门板坐在店铺里,见到黑崎一护走进来之后,他缓缓抬起了头,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好久不见,一护。” “茶渡……连你也……” “真是慢死了,黑崎一护。” “石田?你也在啊?你那身奇怪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我差点没认出来。” “可恶,这哪里奇怪啊?你给我说清楚!” 石田雨龙额头青筋暴起。这可是他为了这次尸魂界之行顺利,拿出了自己做好的作战服!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感动。 这些家伙一个个不声不响的,只字不提关于‘尸魂界’关于‘露琪亚’的事情,他还以为没有人会和他一起去呢。 不,应该说是他太傻了才对。 这帮爱管闲事的家伙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呢?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不该将他们牵扯进来才对。 此刻,黑崎一护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看着这几个人身上的气势明显与之前截然不同,就大概知道不只是自己,其他人也一定为了今天这一刻在暗地里默默努力着。 “嘿嘿。” 井上织姬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黑崎一护很有精神的和石田雨龙斗嘴,脸上露出笑容。 一旁的茶渡泰虎同样如此,他微笑着看着比之前更加有精神了的黑崎一护,感觉自己来这里的决定是对的。 原本冷清的浦原商店中因为黑崎一护的到来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听见外屋的动静后,店铺深处的屋子里也响起平缓的脚步声。 “好啦,虽然不想打扰你们,但是我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浦原喜助推开内屋的门从里面走出来,呵呵笑着,“已经有闲情斗嘴,看样子你们已经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啊?” “那是当然。” 几人停下了争吵,异口同声的回应着,脸上都带着澹澹的笑容。 “很好。那么就跟我进来吧。” 浦原喜助微笑着转身带领着众人进入漆黑一片的房间里。 微亮的光芒从地面投射出来,那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先下去我再告诉你们前往尸魂界的方法,可别走神听漏了,否则或许还没到尸魂界,你们就会先挂了。” 浦原喜助停下脚步,指着榻榻米下方的洞示意。 “……” 几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沿着垂直的长梯滑下进入了浦原商店下方的宽阔地下空间中。 “哇哦,原来这下面还有这么大的空间啊?” 井上织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好酷啊!就跟秘密基地一样!” “是吧是吧?” 见有人夸赞自己开辟的空间,浦原喜助嘿嘿笑着。 “好啦,赶紧说该怎么去尸魂界啊!少得意忘形了!”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一脚踹向浦原喜助,但却被对方轻松躲开了。 “嘛~别着急嘛~” 浦原喜助一手轻轻的扇着扇子,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只见他身后传来强烈的灵力波动,整个空间似乎都因此变得扭曲起来,扭曲的空间中突兀的伸出四根扑满符纸的石柱。 砰——砰——砰砰—— 伴随着几声碰撞的声音,四根石柱拼凑在一起,一个看似简易似乎是门框一样的装置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啦,这就是通往尸魂界的门——穿界门。”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声音严肃道,“你们仔细听好了,尸魂界是只有魂魄才能抵达的地方,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你们只有死了才能到达那里,而接下来我将教你们通过这扇门而不死的方法。” 说着浦原喜助的身形一闪,瞬间来到黑崎一护身后。 “!?” 在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便抬起手中的手杖勐地戳在对方身上。 黑崎一护的灵体立刻就从肉体中被分离了出来。 “哇!这就是黑崎变成死神的方法吗?” 井上织姬戳了戳黑崎一护像是睡着了一般倒下的肉身,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身着一身死霸装的灵体,脸上的表情有些惊奇。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黑崎一护脱离肉体的过程,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 “没有链子耶?黑崎你还能回到这里面吗?” 井上织姬好奇的问着。 因为她好像记得自己之前脱离肉体的时候魂魄和肉身之间是被一条锁链串联在一起的。 “额……当然可以啊!我还没死呢!死神跟普通人的灵魂是不一样的!”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随后他望向一旁的浦原喜助,“干嘛冷不丁的戳我啊?” “当然得把你戳出来。” 浦原喜助解释道,“人类的肉身是不可能抵达只允许灵体存在的尸魂界的。” “所以这就是前往尸魂界的方法吗?” 石田雨龙皱着眉眉头问道,“但我们不可能像黑崎一样脱离肉身前往尸魂界吧?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你们的力量根本发挥不了。” 浦原喜助接话道,“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重点,好好听着!” 说着,他只想身后的穿界门,以一种像是在介绍着像是‘新世纪伟大发明’一样的姿态隆重介绍着。 “虽然是临时的,但我费了好大劲总算是完成了这道特殊的穿界门!这可不是普通连接现世与尸魂界之间的穿界门哦!而是有着灵子转换功能的穿界门!” “灵子转换?”井上织姬歪着脑袋表示完全听不懂。 “其实原理很简单,我临时在普通的穿界门上假装了灵子转换机,然后有用符来覆盖加以固定。” 浦原喜助接着解释道,“刚才说过了,尸魂界是魂魄的世界,想要进去,就必须变成魂魄,但能以魂魄之资移动到尸魂界还能发挥自身实力的只有身为死神的人,其他人即使脱离肉身也会被因果之锁束缚无法去往尸魂界,而且就算去了也只是普通的‘魂魄’而已。所以灵子转换是必须的!这东西能够把构成现世一切物质的‘器子’全部转换成构成魂魄的主要构成物质‘灵子’!换句话说就是将你们的肉体直接转化成完全的灵子状态,那样你们就能直接以这样的姿态前往尸魂界了!怎么样?很厉害吧?” “是是是,厉害厉害……” 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黑崎一护似乎已经习惯了这货的说话方式,敷衍的附和着,“好啦,既然你说明完了,就让我们出发吧?” “闭嘴啦,着急什么?下面才是重点!” 浦原喜助随手一棒将黑崎一护敲倒在地上,继续说道,“的确,穿过这扇门本身是没有任何难度的,我有信心我制造的灵子转换机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问题是‘时间’,还有这扇门后面所潜在的危险。” “哈?啥意思?” 黑崎一护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挠了挠头,“不过是跨过一扇门而已,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讲究的东西,真是麻烦死了。” “砰。”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黑崎一护脑袋上。 “都说了让你闭嘴。” 黑猫踩着黑崎一护的脑袋,舔着猫爪,澹澹的说着。 “混蛋,你们两个故意合着跟我过不去是吧?” 黑崎一护心里mmp,但还是乖乖闭上的嘴巴。 呆在这里这么久,他自然也见过经常来这边熘达的这只黑猫‘夜一先生’。 这只猫和眼前这个木屐帽子简直是狼狈为奸! “直通尸魂界的穿界门打开的时间只有四分钟。” 浦原喜助神情严肃的说着,“时间一过门就会被关上,而你们也将会被永远关在现世与尸魂界的夹缝‘断界’之中。” “断界?” 听见这个词汇,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同样的疑惑。 这个地方……他们好像很熟啊? “怎么了?” 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望向两人。 “不,没什么。您继续说!” 井上织姬摆了摆手,心想这或许只是碰巧名字一样呢?总之在弄清楚事情之前还是先不要发比较好。听浦原先生的语气这好像是很危险很严肃的事情,不能乱插嘴。 “哦……” 浦原喜助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怎么在意,继续解释道,“除了时间的问题之外,断界中为了防止‘虚’等外敌入侵,还充满着能够让魂魄无法移动的‘拘流’这种气流,它能让魂魄在其中迷失方向,最终被断界中的清道夫‘拘突’碾碎清理掉。” “那个……” 茶渡泰虎举手示意。 “怎么了?”浦原喜助皱着眉头问道,他心想难道自己讲的还不够清楚吗? “我想问一下,断界中的时间是不是跟现世流速不同?” 茶渡泰虎弱弱的问道。 “是。说是四分钟,但里面的时间流速大概是外界的两千分之一,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通过,那么时间还是很充裕的,重点是‘拘流’会干扰你们的行动,还有‘拘突’这样的威胁,所以我才会说很危险。” 说着,浦原喜助愣了愣,“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其实……我想应该不会很危险。” 一旁的井上织姬也弱弱的举起手。 刚才还以为只是地名凑巧一样,结果听浦原先生解释得这么清楚之后,她和茶渡瞬间就明白……这不就是他们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特训的场所吗? “哈?” 浦原喜助挠了挠头,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拘突大概就是那个像是巨大长虫一样的东西吧?其实……我和茶渡同学特训的时候就是在‘断界’里来着……哥哥为了让我们在里面安心训练……” 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解释着。 她见过那所谓的‘拘突’。 看上去的确很可怕。 但似乎也很可怜…… 断界中的拘突即使被消灭也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复活过来,她其实见过不止一次了。 而每一次‘拘突’靠近他们特训的地点不远的时候,就会被一股力量磨灭掉。 听妮露姐姐说,那似乎是哥哥为了他们的特训不被打扰而留在那里的‘毁灭气息’。 那股气息在他们训练结束离开的时候似乎都还有残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拘突先生应该还在反复去世当中……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93.这家伙看上去好像不大聪明的样子 “……” 听了井上织姬的描述后,浦原喜助有些凌乱的陷入了沉默中。 见鬼,哪个正常人的思维能够想出在那种鬼地方进行‘特训’的啊? 唉,好吧,是那个男人啊?那没事儿了。 “是我格局小了。” 终于,浦原喜助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家伙果然也在背地里帮忙啊?”黑崎一护嘿嘿笑着。 突然间他感觉身上的担子轻松了许多。 这次的尸魂界之行虽然看上去凶险,但此刻他身边不仅有同伴陪同,还知道了背后有大佬在支持,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莽就完事儿了! “那么……既然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简单了。” 浦原喜助和一旁的夜一交流了一下眼神,“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没有的话就出发吧,由夜一带你们前往尸魂界。” “那还等什么!出发吧!” 黑崎一护撸起袖子,一副准备大闹一场的模样。 “那就跟我来吧。” 夜一迈着猫步轻撇了众人一眼,然后来到穿界门之前等待着浦原喜助和一旁的铁斋启动灵子转换机。 “进去之后跟紧我,别迷失在里面了。否则没有人……”夜一的话说道一半突然间噎住了。 好吧,她本来想说如果有人迷失在断界中没有人能够在那里面找到他们,被困在里面的人只有等着被拘突吞噬一途,可现在的状况好像还真不是那样,毕竟有那个男人的存在,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咳咳……总之,心与灵魂是想通的,重要的是心之所向。也就是要有不断前进的意志!不迷惘,不恐惧,不停下脚步,不回头,不要想留下的东西,只要一直前进!” 无奈之下她只能转移话题用漂亮的大话先忽悠着。 话音落下后,浦原喜助和铁斋也开启了灵子转换机和穿界门。 “走吧!” 夜一的身影在门开启的下一刻就猛地窜进去。 “走!” 众人也赶紧跟上。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浦原喜助扇着手中的折扇,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真是的,明明应该是件很严重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总感觉紧张不起来呢? ······ 不久之后,尸魂界边缘之处一道裂口缓缓张开。 “铃铃铃——” 风铃般的响声不断的在瀞灵廷中响起,这是警报。 “西边郛外区有歪面反应!从三号到八号区域发出警戒令!重复一遍!从三号到八号区域传来警戒令!” “出什么事情了?” 巡逻中的死神们有些惊讶的互相问道。 “难道是‘旅祸’吗?还真是少见呢,而且一次几个区域传来警戒令?到底来了多少人?” “……” 阿散井恋次沉默着加快了步伐冲人群中走过。 “终于……来了么?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 他的脸上有些牵强的露出笑容,额头莫名的流下一丝汗水,这是紧张所致。 就像一个原本本本分分做好人的家伙准备干些坏事儿之前心里总会有些忐忑一样,他现在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 ······ “这里就是尸魂界吗?” 众人裂缝中顺利走出,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此刻就像是穿越了时空回到过去的时代一般,来到了一处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古朴村庄。 两侧几乎都是有些破败的茅草屋,看样子住在这里的人日子大概不会过得太好。 “死神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 黑崎一护有些摸不着头脑。 ‘死神’好歹还以‘神’来命名,没想到条件这么艰苦? “这里的确是尸魂界,但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并非死神居住的地方。” 黑猫模样的夜一稍微认了认方向,示意众人跟上。 她一边走着一边朝着几人解释道,“尸魂界并不是像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这里的阶级制度一直以来都很严格,我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是‘郛外区’也叫做‘流魂街’,是尸魂界中最贫瘠,最自由,也是魂魄居住数量最多的地方。那些被引渡到尸魂界的魂魄最初所在的位置就是这里。而死神所居住的地方在尸魂界的中心,也是最繁华的区域‘瀞灵廷’。” “哈?魂魄死后就住这里?”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露琪亚可没跟我说过这里的条件这么差啊,我还以为会是个很好的地方呢。” “总比游离世间最后变成虚要好吧?至少呆在这里不会感觉到饥饿,即使再困难也能挣扎着活下去……” 夜一叹了一口气,不再过多的纠结这个话题,“前面,那个方向……” “我知道了!那里就是瀞灵廷吧!”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迫不及待地就朝着那边冲过去。 没办法,在夜一说过‘瀞灵廷’是尸魂界最繁华的地带之后,剩下的简直就太好辨认了! “笨……笨蛋!不要这么鲁莽的冲过去啊!很危险的!” 当夜一反应过来的时候,黑崎一护已经莽撞的冲到了瀞灵廷边缘的位置,而那里……有将整个尸魂界一分为二让无数流民无法逾越的高墙——瀞灵壁! 由杀气石构筑的墙壁从天而降,将黑崎一护挡在瀞灵廷之外。 “啧啧,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这里的格局依旧是如此……” 伴随着瀞灵壁的显现,一道鄙夷的声音喃喃自语。 包括夜一在内的黑崎一护等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身后一直跟随着一道人影。 轩浩悠哉的坐在茅草堆上,眺望着远处耸立的高墙。 在他看来,整个尸魂界的格局从千年前到现在几乎就没怎么变动过,‘死神’与‘流民’的居所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格格不入,而墙内外的情况自然也如同千年前那样,让人悲哀。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蓝染’和‘友哈巴赫’的存在或许是必须的。 这个世界的确有必要打碎了重铸,只不过这两人一个私欲太重,一个过于极端罢了。 ······ “唉……真是笨蛋,我不管了。” 夜一捂着猫脸摇了摇头,表示很无奈。 亏浦原那家伙还费心思为了让他们来到尸魂界不那么快被发现特意伪造了好几处异常的灵力波动来扰乱瀞灵廷中的死神的判断,结果全白干了。 瀞灵壁已然降下,挡在黑崎一护面前的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巨门。 而门前,一道如同山岳般巍峨的身影缓缓起身,拉长的影子将众人笼罩其中。 “真是很久都没有碰到过了啊……” 那道身影喃喃自语着,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的兴奋,“在历史中……这样的事情千年以来似乎都屈指可数吧?没有通廷证,还想要硬闯瀞灵门的人!就让我兕丹坊来好好招待你吧!小鬼!” 说着,兕丹坊举起手中的巨斧猛锤地面,烟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在门前弥漫。 地面被强大的力量锤得裂开,剧烈的震动甚至让黑崎一护一时间有些身形不稳。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大块头,额头不禁冒出些许的冷汗。 “这玩意儿是吃啥长这么大个的?”黑崎一护心中默默吐槽着。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随你从哪个角度攻击都好!陪我好好过几招吧!” 兕丹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渺小的人影,兴奋的用斧头柄捶打着地面,敲响着如同战鼓一般的节奏。 ······ 瀞灵廷,门内。 “‘旅祸’这么快就到门前了吗?还真是省的我们去找呢……” 听着门外传来的战鼓一般的敲击声,死神们大概知道是兕丹坊在外面敲打着地面。 这鼓点一般的节奏传达着兕丹坊很兴奋的情绪,所以大多数死神都认为大概问题不是很大。 “大家都散了吧?从没见过这么笨的‘旅祸’呢,一来就直奔这边自投罗网……” “是啊,有兕丹坊在外面守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 “好大的块头……不过看上去好像不太聪明样子?” 石田雨龙同样有汗颜的看着远处与黑崎一护对峙的庞大身影。 “他是谁?” 茶渡泰虎低着头朝着地上的夜一问道。 “唉……” 黑猫模样的夜一无奈的叹气,“这家伙叫做兕丹坊……是被尸魂界精选出的豪杰之一,也是四大瀞灵门中西门,也称‘白道门’现任的守护者。” “守护者?这么说要进去的话必须先将他打倒咯?”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问道。 “是啊,但这绝非易事。千年来成功通过这‘白道’之门的人仅有一人。”夜一微眯着猫眼若有所思的说着,“我本来打算先带你们去‘据点’修整一番再想办法进去的……黑崎一护这家伙,太莽撞了。” “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石田雨龙又问道,“在这里守了一千年只有一人击败他进去?” “不……” 夜一微微摇头,“我都说了这是现任的白道守护者了……千年前那位被闯门的人弄得自闭退休了……” “啊这……” 石田雨龙有些汗颜,“这样听上去所谓的‘白道’守护者似乎也不怎么样?” “不,这只能证明千年前闯门的那位太过强大而已。” 夜一无情的泼着冷水,“每一位守护者都是尸魂界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不可能弱。别看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实实力还是很强的。传说他力大无比,只要手中的斧头一挥就能轻松干掉三十只虚。怎么说这家伙也把手这里差不多有三百多年了,至少他在在任期间还从未有人通过过这里。” “一击三十只虚……” 石田雨龙若有所思。 似乎也不算很强?如果只是三十只普通的虚的话,现在的他同样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不只是他有这样的想法。 一旁的茶渡泰虎似乎想法也差不多是这样。 断界的特训结束后他跟着轩浩去虚圈适应了一段时间自己现在的力量。 虽然没有真正的同时面对三十只虚,但如果只是普通的虚的话,对他来说也是轻轻松松。 “知道厉害了吧?” 夜一当然不会知道这群不让人省心的小鬼心里的想法,“还是先把一护这小子叫回来吧,我们从长计——唉?喂喂喂!你们这是在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摩拳擦掌的茶渡泰虎还有一脸担忧的井上织姬朝着黑崎一护和兕丹坊的方向冲过去。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斧刃轰然间落地。 咔—— 地面不堪重负的发出崩裂的声音。 兕丹坊只是一挥斧头,就将眼前的整块地面劈得翻裂开来,翘起的岩石如同墙壁一般阻挡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的脚步。 “……这力量的确是可怕。” 石田雨龙看着眼前的景象淡淡的评价着。 这个巨人一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动用灵力,靠的是天生优势所带来的与生俱来的怪力。 这样的力量的确很让人惊讶,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想要从这里进去似乎也并不是像夜一所说的那样有难度。 “……” 此刻正与兕丹坊只隔着一堵岩石墙壁距离的茶渡泰虎心中同样是这样的想法。 他抬起手侧身挡在井上织姬面前,魁梧的身躯将冲击带起的砂砾尽数挡住,这些碎石打在他毫无防备的身体之上甚至连划痕都无法留下。 这样的岩石现在的他轻松一拳就能击穿,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眼前这个大块头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如果有恶意的话刚才这一下完全可以朝着他们身上劈过来,而这个大块头只是掀起了地上的岩石阻挡他们的去路。 “你们几个是不是不太懂规矩啊?难不成是从乡下来的吗?” 兕丹坊有些疑惑的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听好了,城里有城里的规矩,首先,从外面到家要先洗手。其次,掉在地上的东西不能捡起来吃。还有……决斗的时候应该一个一个的来。” “那个……不超过三秒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吃的。” 井上织姬举起手弱弱的反驳道。 “额?嗯……” 兕丹坊挠了挠头,“你说得好像是对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第三点!”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95.夜一感觉脸很痛 “斧……斧头!?我的斧头?我的斧头呢?我的……斧头啊呜……” 反应过来的兕丹坊不停的左右晃着脑袋看着自己两只手中仅剩下的斧头把子,泪水抑制不住的夺眶而出,满脸的委屈。 “呜啊啊啊……我的斧头!它坏了啊!都是你把它弄坏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和黑崎一护的战斗当中,扑倒在地悔恨的捶打着地面,活像是一个被欺负哭了的小孩子。 “额……” 看着这一幕,一旁的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 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看着眼前这个大块头像个被欺负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一股内疚之情油然而生。 “额……抱……抱歉啊……能不能别哭了?弄坏了你的斧头是我不对啦……是吧?”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安慰,但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 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太确信……他们不是敌人来着吗? “呜呜……” 看着黑崎一护满脸歉意的模样,兕丹坊趴在地上转过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 “大……” “大什么?”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你真是个大好人!” 兕丹坊呜咽着伸手拍了拍黑崎一护的肩膀,“我们两个明明是敌人,你竟然还能这样为我着想!我好感动!你的胸襟简直就像是大海一样宽阔!倒是我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啊!不过是斧头被弄坏了而已,哭成这副模样!真不像是个男子汉!” “额……我只是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所以才不自觉的安慰一下而已啦……” 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 这个大块头果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啊……虽然长得那么大个,但是性格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这好像也不算为这货着想吧?毕竟斧头的确是他故意弄碎的来着……嘛~算了,不管啦。 “我认输!” 突然间,兕丹坊认输了。 “?” 黑崎一护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什么情况?简直莫名其妙…… “我彻底服了!不管是作为战士还是男人,我都服你了!” 兕丹坊解释着。 黑崎一护有些羞愧的挠了挠脸,转过头望向众人投去‘我真的有那么厉害吗?’的眼神。 “……” 只见身后除了井上织姬一脸‘好厉害’的表情以外,其余众人皆是纷纷摆手摇头表示‘你想多了’。 “总之……是我赢了吧?” 黑崎一护抬起头朝着眼前的大个问道。 “是的……我守护白道之门已经三百余年了。以前从来没有输过,你是第一个赢过我的人……”兕丹坊有些感慨的回答着。 随后,他抹干净眼泪,缓缓起身,目光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请过吧,我兕丹坊许可了!你们可以通过白道之门。” “唉?真的!?” 黑崎一护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望向身后某只黑猫,那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说要过这道门很困难的吗? ‘我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不知道。’夜一撇过头老脸一红,不过还好她现在是黑猫的模样没人能看出来。 “当然是真的!” 兕丹坊拍了拍胸脯,“男子汉说话算数!愿赌服输,你赢了我,我自然没有理由再阻止你们进门。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黑崎,我叫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抬起头笑着望向眼前的大块头。 原本他还以为尸魂界的家伙都是像那个刺猬头还有面瘫脸一样不讲道理的家伙,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有好人的嘛? “一护啊!” 一边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兕丹坊伸手扣住了白道之门的底部,“你要小心啊……虽然我不清楚你要通过这里的原因,但是这里面的家伙可都是些狠角色啊!” “这我当然清楚。” 闻言黑崎一护目光一凝。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很危险,毕竟里面可是有那个面瘫男那样强大的家伙,与那个男人相比,眼前这个大块头的确只能用‘乖巧可爱’来形容。 “这样啊……” 看着黑崎一护坚定的目光,兕丹坊缓缓点头手臂肌肉绷紧,开始积攒力量,“既然你已经清楚了……那么我这就打开门让你们进去!” “喝!起!” 伴随着一声爆喝,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抬起,轰隆的巨响伴随着烟尘开始弥漫。 “哇哦!” 众人看着眼前的巨人抬起巨门的壮观景象发出惊呼的声音。 他们目光中带着些许期待,望着还未散去的烟尘,因为那里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尸魂界最核心的区域——瀞灵廷。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够抵达这里面,那么他们来尸魂界的目标就算是完成一半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巨门抬起到一半的位置兕丹坊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喂!?你怎么啦?” 黑崎一护抬起头问道,“保持这样的动作不累吗?” 抬起东西抬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下,要保持这样的动作是最费劲的,要么就不抬起来,要么就应该举过头顶用双臂支撑起来才对。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块头突然间停下动作。 只见兕丹坊面露惊恐,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他脚下的烟雾还没散去,所以黑崎一护等人看不见门内的景象很正常,但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白道之门背后那群吵吵嚷嚷看热闹的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尽数离开了,准确来说应该是被赶走了。 而有资格赶走那群死神的人,自然是他们的上级。 此刻在他脚下不远处的门内正站着一个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男人。 倒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很可怕,而是因为对方脸上的笑容。 那是如同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虽说作为白道之门的守护者很少去到门内的瀞灵廷,但这个男人他不可能不认识。 因为即便是整个瀞灵廷,身份与之对等或是比之高的人也不过数十人。 眼前这个男人是现任的护廷十三队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即使是‘队长’这两个字,就足够让他感到害怕了,毕竟这代表着尸魂界最高的战力! “他……是什么人?” 很快,烟雾散去。 黑崎一护等人也终于看清楚了站在门后面的人。 面对着这个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男人,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手不自觉的缓缓伸向斩魄刀的刀柄,另外的几人也同样严阵以待。 能够让这个块头露出那样惊恐的表情,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呀嘞呀嘞……这样可不行啊……” 狐狸一般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越发危险,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一脸惊恐的兕丹坊,与此同时,手轻轻的抚上了腰间的斩魄刀。 “真是要命……身为守卫可不是让你开门放人进来的。”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夜一躲在井上织姬身后低声提醒着。 即使是黑猫的状态,现在也能看出她紧皱的眉头。 “该死,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居然会有队长级的人出现在这里!我的建议是立刻撤退。你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啊?” 井上织姬闻言愣了愣。 很快她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虽然不是针对她的,但跟妮露对练长达一年的时间让她对这样的气息十分敏感,那是……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三天结盾,我拒绝!” 噌—— 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夜一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生疼。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被打脸了? 她愣愣的看着挡在兕丹坊右臂前的光幕一脸懵逼。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居然能够挡住队长级的人的斩击?虽说市丸银不过是随手一刀而已,但按理来说也不应该是这个丫头能够反应过来的才对啊!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这丫头在不久之前甚至还无法熟练掌握能力! 那个男人究竟带着这丫头进行了什么样的训练啊?简直离谱! “哦?” 市丸银缓缓将刀刃收回刀鞘,不过那张笑脸上的目光却变得危险起来了。 他的视线越过前面的几人望向刚才出手的女孩,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啊……应该和乱菊很合得来? 好吧,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收起莫名其妙的想法过后,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真是没想到呢……居然会被挡下来呢?” 这一刀他原本是打算斩断兕丹坊的手臂的,结果没想到却被一个人类的女孩挡下了,这可完完全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那奇特的能力以前似乎没见过啊? 该怎么做呢?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虽然这样的情况让他很开心,但是他还是希望这群‘祸旅’能稍微低调一点呢……毕竟要是因为这样让本就很谨慎的蓝染更加警惕了可不好。 “……” 注意到市丸银危险的目光,茶渡泰虎沉默着挡在这个男人和井上织姬之间。 他跟着来尸魂界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保护好井上同学,这是那个男人交代他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能够作为回报的,虽然即使是不用特意交代他同样也会这样做就是了……他的拳头本就是该用来保护同伴的。 “市丸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兕丹坊撑着门,有些惊悚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手臂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虽然井上织姬反应和应对都很及时,但是依旧没能完全挡下刚才的一刀,因为兕丹坊的身躯太过庞大了,那一刀的斩击面也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情急之下的防御并没有做到完全防御。 不过即使是这样,兕丹坊依旧很感谢这个女孩的出手相助,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女孩挡下这一刀大部分的力量,那么他的手上就不只是出现一道伤口而已了。 “哼,什么意思?那还用问吗?” 市丸银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阴沉,“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当然……” 兕丹坊皱着眉头,“输了的守卫把门打开,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在胡扯什么啊?” 市丸银目光变得更加危险,手再次抚上刀柄,“你根本就不明白,手握就算是输了也不可以把门打开,说到底这道门为什么需要守卫呢?当然是不能让人进来啦~真正的守卫……就算是死,也不该把门打开!” 说着,他再次拔刀了。 “!!?” 兕丹坊目光骇然。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 眼前这位队长,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 可是现在他支撑着白道之门,根本没办法闪避。 “三……” 井上织姬见状张了张嘴,但这次有人比她反应更快。 “锵——” 刀剑争鸣声在门内响起。 黑崎一护不知何时已经冲了进去,斩魄刀猛地劈向市丸银的脑袋,让其不得不变招防御。 踏——踏—— 两人的身形一触及分,各自退后几步,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这家伙,欺负一个还不了手的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黑崎一护抬起斩魄刀指向眼前的男人,满脸的不悦。 刚才要不是井上反应及时,那个大块头的胳膊可就真要被卸下来了。 “你们不都是死神吗?居然对自己的同伴出手!?”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呢。” 市丸银脸色依旧挂着危险的笑容,“我只是在按照规则行事而已,倒是你啊……小子,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他微眯着眼前望着眼前的少年。 很少有人能够在他的灵压面前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冲过来呢,毕竟你看,哪怕他只是释放了一丁点的灵压,也足以让兕丹坊那样的大块头瑟瑟发抖呢。 “哈?完全不!” 黑崎一护一脸不爽,“规则规则,又是规则!你们尸魂界的破规则也太无理取闹了吧!小心我宰了你啊!” “一护!” 夜一见黑崎一护要和市丸银打起来,连忙出声想要阻止。 现在的黑崎一护和队长之间的实力察觉还远着呢,市丸银的实力她是清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方直到现在都一直在放水,否则刚才那一下就不单单只是防御了…… 总之,这群小鬼不会是市丸银的对手,还是先撤比较好。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596.不可战胜? “够了!我们先撤吧!” 夜一的语气有些焦急。 “哦?一护?” 市丸银听见这个名字喃喃自语。 橘色的头发,外加一把齐声高的斩魄刀,再加上能够无视自己的灵压冲过来砍自己…… “原来如此,你就是黑崎一护吗?” “撤退?开什么玩笑!?进都进来了!” 正准备拒绝夜一的撤退指令的黑崎一护听见对方的话微微一愣,“!?额?你认识我?” “呵呵……” 市丸银呵呵笑着转身朝着里面的方向走去,“还真是啊……” “喂喂喂!你要走?搞什么啊?”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突然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 说着,市丸银微笑着再次转身,抬手举起了手中看似短小的斩魄刀对准了远处的黑崎一护。 “你究竟想干嘛?”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狐狸男,“站那么远的地方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准备扔飞刀吗?把那柄短刀就这样扔过来?” “它可不叫短刀。”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声音里充满着玩味,“这可是我的……斩魄刀。” 说着,他轻轻俯身,压低了身形将短刀握至腰间,刀尖的方向依旧对准了远处的黑崎一护。 “射杀他——神枪!” “!?” 黑崎一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一阵破空声呼啸而来。 他下意识的将斩魄刀横在身前格挡,然后就感到一阵巨力透过斩魄刀作用在自己身上,让他感觉浑身都快要被震得散架了。 是市丸银的斩魄刀。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那柄原本只有短刀长度的斩魄刀瞬息间朝着指定的方向猛的伸长,强大的穿刺力直接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推了出去。 砰—— “噗——” 一口口水从兕丹坊嘴中喷出。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那是黑崎一护被推过来撞在他身上了。 然而即使是这样‘神枪’的力量依旧没有停下,直接将一大一小两个人猛地推出了门外。 “啧啧,还真硬啊。” 市丸银微笑着调侃着。 他的‘神枪’的穿透力在尸魂界可是屈指可数,既然能够挡下这一击,那么……看来要营救朽木露琪亚并非空谈。 一边想着,他一边收回了自己的斩魄刀。 而被推出门外的两道身影在失去了推力之后重重的砸在远处的地上。 斩魄刀飞旋着插在地上,毫发无损。 “黑崎!?” 石田雨龙望着倒飞而出的两道身影眼中满是震撼。 他震撼于门内那个死神的力量,同样震撼于黑崎一护那柄崭新的斩魄刀的坚韧程度,面对这样的力量,刀身上居然半点伤痕都没有。 众人有些担忧的朝着黑崎一护坠落的方向跑过去查看,然而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身影奔跑的方向与他们刚好相反。 “轰——” 轰隆的声音不断传来。 失去兕丹坊支撑的白道之门沿着门轨缓缓朝着下方坠落,而市丸银微笑着站在里面挥着手,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拜拜~?(^_-)”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在下一刻伴随着巨门停止坠落而凝固了。 “额……” 市丸银愣愣的转头看向一旁。 身材魁梧的男人单手抬着沉重的巨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呀嘞呀嘞……你们还真是让人惊喜连连呢……” ······ 与此同时,尸魂界流魂街某处。 轩浩来到了一座怪异的建筑前,抬起头。 “志波空鹤……” 两只手臂模样的柱子将印着这个名字的横幅拉着悬于屋顶。 多亏了这样独特的建筑风格让他很轻松的就找到了这里。 他刚想进门,然后就被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壮汉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 “瀞灵廷拉响了警报应该是有‘祸旅’出现了,看上去很可疑啊!” “没错,要是不说清楚你是谁的话,我金彦和银彦说什么都不会让你进去的。”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的盘问着。 “说什么都不会让我进去……” 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是志波一心让我来这里的,这个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额……志波……一心……” 听了这个名字,金彦和银彦对视一眼,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唉……按照逻辑,你们不是应该先进去向志波空鹤通报一声吗?万一我来这里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呢?” 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跟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交流起来可真费劲。 “额,哥哥,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唉?”银彦愣了愣,朝着金彦提议道,“要不我进去通报一声?” “额……好吧。”金彦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没有让开道来,他转头有些狐疑的望向眼前看似少年的人影,“你先在这儿等着!空鹤大人允许了我才能放你进去。” “嗯。” 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家伙可真好忽悠。 很快,银彦从屋里再次出来在金彦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请进吧,空鹤大人在里面等你。” 说着,金彦拉开大门示意。 “跟我来吧。” 轩浩进入志波空鹤的宅邸之后,金彦依旧守在门外防止有其他人随意进入,而银彦则是在前面领路。 两人沿着阶梯一路向下,来到了宅邸的最深处。 “请。” 银彦恭敬的拉开深处房间的门,光亮从其中透出。 轩浩微微点头踏步迈入,随后门咔的一声被合上了。 银彦并没有跟进来,而是乖乖的守在门外。 “就是你……说是一心伯父让你来的吗?” 一道略显粗犷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轩浩闻声望去,一个衣衫穿着有些随意的女人豪放的瘫坐在地毯上。 没错,轩浩只能用‘豪放’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了。 这女人身材性感,系着头巾,分成两束的黑色长发披在背后,衣着极其暴露,身上的布料像是完全掩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雄伟身材,离袒胸露乳似乎只差那么毫厘。志波一族的家纹‘坠天崩塌旋涡纹’印在她红色短衣的中央,而短衣下方只穿着像是破布一般的开叉白色长裙。 而即使是穿着长裙,她的坐姿依旧豪迈得让一般男性都感觉自愧不如。 如果抛去着豪放的姿态那么她完全算得上是个美人,唯一的美中不足或许就是那空荡荡右臂。 “他其实没让我来。” 轩浩淡淡的回答。 “但是你的确是认识他的吧?” 志波空鹤抖了抖手中的烟斗,无所谓的说着,“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不怀疑我的身份吗?” 轩浩饶有兴趣的问着。 “哦,那你是什么人?” 志波空鹤笑着问道。 “这么直接的吗……” 面对眼前的女人这样直来直往的问题,就连轩浩都微微一愣。 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果然是志波家的人啊……” “少来啦,什么志波家不志波家的……” 志波空鹤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这里只有我志波空鹤,尸魂界最好的烟火师。客人,如果你不买烟火的话,我可就准备送客了?” ······ 轰—— 一声巨响过后,白道之门终于完全坠落在地上。 “小……小子?你没事儿吧?” 夜一有些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的少年。 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小子似乎硬生生的接了市丸银好几刀?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小子只用了一只手! 没错,一手抬着门,另一只手硬生生的接住了这位队长级的人物好几刀! “……” 茶渡泰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 “抱歉,没能阻止门关上……” 想要一边撑着门一边对付那样的强者似乎有些勉强。 如果是解放双手的话…… 不。 很快茶渡泰虎就抛掉了这样幼稚的想法。 刚才那个男人很强,而且肯定没用全力,虽然自己也一样没用全力就是了,但真要打起来或许要赢有些不切实际。 因为……他不怎么擅长进攻。 在断界里的特训一直都在被动的磨炼身体,防御的确是够了,他有信心能够在刚才那个男人这种层次的敌人面前利于不败之地,但想要赢或许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做。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 夜一一脸无语。 这群小鬼究竟都是些什么怪物? 她感觉自己跟来是不是有些多余了,似乎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些小鬼的安全。 毕竟有这么一块能在队长级的人攻击之下毫发无损的‘盾’在,怎么也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才对吧? 茶渡或许看不出刚才市丸银有没有认真,但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啊。 那小子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哎呀呀……这下子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门内,市丸银看看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脸上露出笑容,而此刻他的眼睛不再像刚才那样微眯着,淡蓝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精光。 之所以会砍好几刀,是因为前面几刀他太小瞧刚才那个小子了。 那个少年那仿佛巨人一般的手臂防御力强到让他有些震撼,砍在上面的时候就像是砍中了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撼动,接连加大力度砍了好几次才堪堪将其击退,而他的手居然被反震得有些发麻了。 “这样的身体……是怪物吗?” ······ “总之,你们都没事儿吧?” 夜一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年少女,问道。 “没。受伤的好像只有这个大块头。”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指着一旁手臂还在流血的兕丹坊说着。 只见井上织姬垫着脚在兕丹坊脚边蹦来蹦去,似乎是不太够得着对方的伤口。 “唉!大个子,你倒是蹲下来一点啊,那样我的同伴才能帮你治疗。” 黑崎一护抬头冲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兕丹坊喊着。 “唉?哦!真的可以吗?” 兕丹坊有些受宠若惊,泪流满面的坐下,“非常感谢!呜呜……你们真是大好人!” 见井上织姬开始为兕丹坊治疗,水流不止的伤口几乎转眼间就恢复如初,黑崎一护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不只是井上,连一旁的茶渡也是。 看样子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几个家伙似乎都做了很多努力,甚至或许已经超越自己了。 想到这里,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间感觉到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傻笑什么呢!臭小子!” 夜一看着这几个小鬼一副没有紧张感的模样气得火冒三丈。 居然还有心情给‘敌人’治疗伤势?真是的…… “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吗?” “哦。对唉,接下来该怎么办?” 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马上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露琪亚的刑期具体是在什么时候,我们得先想办法进去才行啊……” 说着,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那道大门。 “要再闯一次吗?” “你是真的疯了吗?臭小子!” 夜一咬牙切齿,“说到底一开始就不该直接硬闯啊!本来我是打算让你们跟我去了据点再商量怎么悄悄潜入进去的,你小子倒好,直接就闯过去了!现在打草惊蛇之后想再从门进去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就算要潜入,门被打开了一次过后里面的守备也会变得更加森严!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在给自己增加难度啊!”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进去之后也是迟早会和那些死神起冲突的吧?” 石田雨龙淡淡的说着,“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还能稍微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不是挺好的吗?” “啧……” 夜一忍不住咂嘴,“怎么连你也开始变得这么不理智了?” “不……我很理智。” 石田雨龙微微摇头。 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之前那个叫做朽木白哉的家伙,也是队长对吗?” “对……怎么?” 夜一微眯着眼睛,“别告诉我你小子也行了?” 石田雨龙没有回应,只是平静的望着白道之门。 ‘队长级’吗?看来这应该就是尸魂界最顶尖的战力了,就目前而言……似乎并非不可战胜。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597.轩浩:核核睦睦的相处不好吗? “罢了……” 望着已经完全关上的大门,夜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之你们没事儿就好,一上来就面对队长级的人物,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能够这么轻松的全身而退你们已经让我很惊讶了……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说着,她的目光望向身后不远处的流魂街。 不知何时,似乎是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居住在附近的流魂们纷纷凑过来,原本冷清的街道已经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 石田雨龙有些惊讶,“这些人之前不是都藏在屋子里没有出来吗?” “那是自然……” 夜一淡淡的回答道,“我们出现在尸魂界的那一刻起瀞灵廷的警报就已经拉响了,有‘旅祸’出现,这些居住在这里的魂魄们当然是避之不及,谁会想被卷进麻烦里啊?” “‘旅祸’?那是什么?”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 “就是未经死神的引导而擅自来到尸魂界的魂魄。” 夜一额头青筋暴起,“你小子好歹也跟着朽木家的丫头混了那么长的时间,都干嘛去了?” “哦!” 黑崎一护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好像魂葬的时候印在魂魄身上的印记就是通行证!” “唉……” 看着黑崎一护的样子,夜一再次无奈的叹息。 这小子明明脑子很好用的,为什么有些时候做事情总是不用呢?长着那么聪明的脑袋用来当摆设吗?不只是这小子,其他的几人也同样让她很头疼。 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小家伙在这段时间里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但是以这样的心态来闯尸魂界可是会吃大亏的。不过这似乎也怪不了他们,毕竟这几个小家伙原本都只是在现世读书的普通少年少女而已,除了石田雨龙或许对尸魂界有所耳闻之外,其他人哪里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这里危险的家伙可多了去了,就连她都得小心翼翼的行动甚至伪装成猫的模样极力避免暴露真身。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小鬼。”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不躲了?”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 “或许是已经没把我们当成敌人了吧?” 夜一望着旁边的大块头解释道,“兕丹坊虽然是死神,但却是从‘流魂街’出身的,而且因为职责是守门的缘故,他平日里和周边的魂魄关系不错,总之……与那些高高在上的死神不同,他和这里的人并没有矛盾甚至可以说因为相处的时间比瀞灵廷里的同事要长这边才更加亲近。而且刚才兕丹坊明明是在谨守本分却遭到了市丸的攻击,这样的话这些居民对他的立场就更加亲近了……” “所以我们为了帮助兕丹坊而对抗那个叫什么市丸的家伙在他们看来也就不是敌人了,对吗?” 石田雨龙脸上浮现出有些讽刺的笑容,“果然‘死神’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厌恶啊……” 你看,这不是我一个人不喜欢死神吧!?就连居住在流魂街的居民都对这些家伙不待见!说明这些家伙本身就很有问题! “喂喂喂,我现在也是死神啊……” 看着石田雨龙一脸得意的模样,黑崎一护满脸黑线,“能不能别一杆子打死完了!?” “哼,你不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你说什么!?” 砰砰—— 两声闷响声响起,石田雨龙和黑崎一护脑袋上几乎同时浮现出一个大包。 “臭小鬼,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呢!?” 黑猫形态的夜一优雅的落在地上,轻哼一声,“哼,再吵我可就动手了。” “哎哟……你这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黑崎一护爬起来,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他有些自闭了,本以为经过木屐帽子的特训自己已经变强了很多才对,没想到连只猫都打不过? 这只叫夜一的猫究竟是什么品……哦不,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那速度……简直快得离谱,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噌—— “我现在没有手,只有爪子。” 夜一亮了亮她那从肉球中突然窜出的尖锐利爪,语气中满是威胁,“小子,我们的时间可是很赶的啊!乖乖跟着我按照计划进行就可以了,你们要是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的话就别怪我了!” “是……是!” 黑崎一护额头冷汗直冒。 ······ “抱歉,办不到。” 地下,志波宅邸最深处的房间中,志波空鹤微皱着眉头严肃的拒绝道。 没错,她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请求。 为什么? 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大抵是疯了。 改变尸魂界的格局?这种事情要是能够办到的话,早就已经办到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流魂街里的魂魄们对‘死神’的厌恶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矛盾从古至今一直存在,根本不可能改变!先不说这个,就仅仅只是那帮死神严格的层级划分就完全不是常人能够撼动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讨厌死神! 为什么要帮这帮家伙缓解与流魂街之间的关系啊? ‘死神’这种东西就该不存在了才好,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死神……那么她的大哥也就不会成为‘死神’更不会作为‘死神’那样稀里糊涂的死去。 好吧,她承认这是偏见。 她只是单纯的不爽而已。 志波海燕死去的真相她都知道,但理解与和解是两码事,能够理解不代表接受得了。 不是傻子,就是蛀虫。在志波空鹤看来,死神就只有这两种。 一帮干活最卖力却讨不到好甚至仅仅因为‘死神’的头衔就被人厌恶的笨蛋,还有一群只是到龟缩在安逸的环境里发号施令的蛀虫! 不管是过去也好,现在也罢,他们志波一族尝试过很多次试图改变这样的局面,但结果…… “我不过是个落魄的家族族长罢了,还是个女流之辈,哪有能力接下这等伟业?” “那为何你还将‘坠天坍塌旋涡纹’放在身上?既然已经选择放弃,那么这种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吧?” 轩浩指着对方志波空鹤身上的家族纹章淡淡的问道,“可别告诉我这是因为它好看?” “这与你无关吧?” 志波空鹤冷冷的回答着。 说到底,这家伙是谁啊? 要不是听说是一心伯父认识的人,看在一心伯父的面子上,她老早就将这货轰出去了,还陪着说那么多废话? 家族的纹章象征着他们一族世代相承的意志,自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就算不放弃又能如何呢? 反抗的结果就是没落,家族的现状就是最好的证明。 光是保持贵族的礼仪和矜持是没有用处的,只要不像其他家族那样圆滑处世,就会被压迫到死。 “如果是甚平的话,应该毫不犹豫的就会接受我的提议。” 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冷漠模样,轩浩若无其事的调侃着,“其实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们志波一族的人的。” “甚平……那是谁?” 志波空鹤皱起了眉头。 她一时间没能意识到对方指的是谁,只是感觉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志波甚平。你们志波一族没落之前最后的家主。” 轩浩淡淡的回答道,“我想你应该有印象才对……” “你……究竟是谁?” 志波空鹤目光微凝。 对方这样一提,她猛然间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志波甚平’这个名字她当然有印象,何止是印象,她可是现任家主! 既然继承了家族纹章,那么自然应该对家族的历史了如指掌,这是志波一族每一任家主都必须牢记的东西。 “家族虽然没落,但意志永不磨灭,即使被掩埋,也会在某一刻重新被唤醒。等待吧……我和他约定过,不……应该是我向他祈愿过……” 这是志波一族在没落之前最后一任家主留下的话,之后由历代家主口耳相传至今已过千年。 所以这个‘他’究竟是谁? 每一位家主在继任之时都会问这样的问题,志波空鹤也不例外。 但始终没有人给到答案。 可现在志波空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晓那么久远之前的人的名字?志波一族早就已经没落,又有谁会去记住一个没落家族的族长叫什么名字呢? 除了他们自己,大概就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我才说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呢,”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看样子你好像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你……不,您……真的是……” 志波空鹤有些结巴,就连原本摊在地毯上不规矩的坐姿都变得乖巧起来,身上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 她的额头冷汗直冒。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奈何眼前的这个家伙太离谱了。 哪怕是瀞灵廷里的那个山本老头来了她也不至于这么唯唯诺诺的,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一千年前的那位! 该死的,一心伯父真是一点都不靠谱,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事先提一下呢?差点害死老娘了! “所以你现在还认为我的提议不切实际吗?”轩浩微笑着问道。 “不!” 志波空鹤疯狂摇头,“当然,如果是您的话……要让这个世界改变格局简直轻而易举!瀞灵廷里那帮老混蛋要是知道您回来了的话大概会吓得尿不湿都不够用吧?” 千年前尸魂界有一场劫难,这个尸魂界里的大多数有人都知道,可历史早已被改写,大多数人都以为当初力挽狂澜的人是那位号称‘千年最强’的死神,毕竟那个老人几乎就是尸魂界的历史,时至今日依旧守护在瀞灵廷中。 可他们志波一族不同,即使外界的历史经历过无数次修改千年前的真相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根本没有人会深究,他们依旧不可能忘记,因为这是他们的先祖切身经历的历史。 眼前这位……才是千年前真正把友哈巴赫按在地上摩擦的男人! “不对吧?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轩浩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啊?” 志波空鹤不解。 难道说她猜错了?这个人不是当年那个人? “我提议里的‘世界’不只是‘尸魂界’,要改当然就一气呵成。” 轩浩平静的说着让志波空鹤目瞪口呆的话。 “啊……” 志波空鹤张了张嘴,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不只是尸魂界……那么意思是……还要加上现世,虚圈甚至地狱? 虽然她在家族的历史中窥见过这个男人的过去,知道对方很强,但也只是能够摩擦友哈巴赫而已,友哈巴赫再强也不至于能够主宰整个世界吧?所以……这未免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你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看见志波空鹤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轩浩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哼,想些什么呢?帮‘尸魂界’改变格局?还是说帮那帮子死神和流魂街的魂魄搞好关系?你当我是闲着蛋疼没事干吗?这种简单的事情需要我来做?” “啊这……” 志波空鹤无言以对。 这事儿是简单的事情吗?那坐在瀞灵廷里面的某位是不是该直接端块豆腐撞死算了?尸魂界过去千年居然还是千年前的模样,简直像个笑话。 好吧,既然这个男人说了,那么或许对他来说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毕竟按照过去的记载,哪怕是仅凭单纯的武力这个男人也能很轻松的暴力改变整个尸魂界的格局。 “您说得对……” 志波空鹤心中苦涩,或许真的只有重新整合整个‘世界’才对这个男人来说是有意义的事情吧? 不过实际上这完全是她想多了。 轩浩之所以想要整顿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想要在他离开之后妮露还有井上织姬的日子过得安静一些罢了。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想给‘妹妹’一个安稳的家罢了。 说到底大家都是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生灵,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大家核核睦睦的相处不好吗?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599.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阿散井副队长,谢谢您带队护送。” 流程结束以后,负责押送的人客套的说着场面话,实际真正目的却是提醒他可以离开了,“好了,请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嗯……” 阿散井恋次轻轻点头,悄声冲着背对着自己的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指在其背上刻画着什么。 像你所想的一样,他们真的来了。 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背对着众人望向双殛的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 “那么……再见了,露琪亚。” “再见。” 两人轻轻道别后,牢笼再次将朽木露琪亚囚禁。 负责押送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所说的‘再见’是何含义,只当是两人最后的道别。 离开忏罪宫之后,阿散井恋次有些心事重重的都在长廊里。 虽然他能够看出露琪亚似乎很安心的模样,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在他看来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家伙简直就是弱鸡一个,就算来了尸魂界又能怎么样的? “说起来……听说白道之门边有人擅闯,应该就是那小子了吧?赶去支援的好像是市丸队长……那小子不会已经完蛋了吧?” 想到这里,阿散井恋次加快了脚步准备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露琪亚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帮‘旅祸’身上了,要是这帮家伙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就算要劫罚场也得趁着有人制造混乱的时候才行,他可没把握在一众队长级的人物眼皮子地下独自一人救走露琪亚。 可当他刚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就被一道温和的声音叫住了。 “好久不见啊,阿散井。” 阿散井恋次看见了一个带着眼镜,披着只有队长级的才有资格穿着的白色特质羽织,看上去儒雅随和的男人迎面而来,微笑着冲着自己打招呼。 “额……蓝染队长?” 阿散井恋次有摸不着头脑。 还真是少见呢,这位‘体弱多病’经常请假缺席会议的五番队队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闲逛。 “能和你聊聊吗?” 蓝染惣右介微笑着自顾自的说着,“哎呀,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交谈过了呢,自从你被调到剑八那里……都几年了来着?” “额……我现在已经在朽木队长这里了……” 阿散井恋次有些无语。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消息了? 虽然他现在很不想陪这个家伙聊天,但对方毕竟是队长级,比自己等级要高,根本无法拒绝。 “蓝染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啦……就是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蓝染微笑走在前面,带领着恋次来到一处无人的房间里,随后关上门。 “阿散井,你和她……朽木露琪亚,关系应该不一般吧?” “这……这个……”阿散井恋次突然间有些警觉。 特意来到这种无人的地方问这种问题,难不成自己和露琪亚的计划被发现了? “哈哈,别紧张。” 蓝染见眼前之人警惕的模样脸上依旧微笑着,“这件事你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只要一查就能知道你们当年还在流魂街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了。” “是这样没错……” 阿散井恋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回应,“所以……您是想说什么?”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说着蓝染的眼神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目光凝重的朝着眼前的恋次问道,“问你一个问题,请你认真的回答我……” 阿散井恋次有些紧张:“什么问题……” 蓝染严肃的问道:“站在你的立场上看……朽木露琪亚她真的该被处死吗?” “!?” 面对这样的问题,阿散井恋次显得更加警惕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能够随意讨论的啊! “抱……抱歉,蓝染队长……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觉得吗?” 蓝染没有在意阿散井恋次的回避,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一边说着还一边透过门缝观察着屋外的情况,似乎是在警惕着周围有没有人偷听。 “她的罪名是‘未经许可将灵力转借他人并丧失’,还有就是‘逾期未归’……这两项罪名加在一起应该远远达不到要被处以‘双殛之刑’的地步。另外马上交回义骸并毁掉它的命令也让人感到怪异,最让人诧异的是缓刑期居然从原本的三十五天缩短到二十五天,这样的情况我在尸魂界多年从来闻所未闻……” “您是说……” 难道蓝染队长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吗?阿散井恋次似乎感觉自己找到了队友,要拯救露琪亚当然是帮手越多越好,他很清楚光凭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成功的,而那帮‘旅祸’他也不是很了解,虽然露琪亚很信任可他还是放心不下来。 与那帮不熟悉的人相比,如果有队长级的人愿意帮忙的话……或许成功的机会能够大一些?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蓝染望着门外的方向表情有些凝重,“或许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操纵着……” “谁?” 阿散井恋次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清楚……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蓝染微微摇头,“阿散井……说不定我……” “铛铛铛铛铛——” 急促的撞钟声传来,打断了蓝染的话。 “各位队长请注意!各位队长请注意!马上着要召开晋级队长会议!重复一遍——” “抱歉……看样子只能下次再说了。” 蓝染有些无奈的苦笑着。 “等……等等!” 阿散井恋次有些焦急。 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只说一半! ······ 流魂街郊外,志波空鹤的宅邸。 想要进入瀞灵廷必须用到空鹤的看家本领‘烟火大炮’,简单来说就是以炮轰的形式瞄准瀞灵廷上空的防御屏障将当做炮弹强行打进去。 而想要完成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可能真的将众人直接一肉身的方式当做炮弹使用,而是需要使用名为‘灵珠核’的道具,只要将灵力以特殊且稳定的频段输入灵珠核,就能在周身形成球形的护罩,将人包裹其中作为‘炮弹’。 而这样的方式对于灵力的控制要求很高,身怀庞大灵力的黑崎一护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因此夜一和志波空鹤就让‘志波岩鹫’带领众人去隔壁房间进行训练去了。 此刻志波空鹤的房间中除了她就只剩下夜一一只猫了。 “怎么啦夜一?看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志波空鹤调侃着望着眼前坐立不安的黑猫,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她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位四枫院家的家主,被称为‘瞬神’的夜一大人露出这副可爱的表情呢,嗯……真是让人欲不能罢! “在进来之前……我听金彦说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来拜访你了……” 夜一目光有些凝重的问道,“但是进来以后并没有看见有人,他去哪里了?” “哦?看样子你们都认识他啊?” 志波空鹤撇撇嘴。 好家伙,这群猪队友,明明知道这样一个可怕的存在再次出现了,怎么都不见有人提醒自己一句呢?害得自己差点就不小心得罪人了!真是一点都不够义气。 “所以……他真的来过?” 夜一再次问道。 “是啊,怎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没……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夜一有些犹豫的说着,“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来到尸魂界的?现在又去哪里了?” 志波空鹤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哼,想知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虽然他的确来过这里,但是既然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该知道他要去哪里不是我能问的。” “也对……” 夜一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总之,他没在这儿就好。” “怎么?你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志波空鹤发现了华点,脸上的笑容更甚。 “少来,那种恐怖的家伙……你难道不怕吗?” 夜一翻了翻白眼,撇过猫脑袋不再看眼前的女人,“那种让人看不透的家伙,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浦原那家伙面对他的时候也是提心吊胆的,我不太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小心一点没什么错吧?” “你这么说也对。” 志波空鹤一副表情正经的样子回答着,但实际上她却有些心虚。 没办法,夜一害怕的家伙现在已经被她塞进入侵瀞灵廷的队伍当中了,这算不算卖队友呢?应该不算吧?明明是在给他们增加安全系数才对。嗯,没错,就是这样。 “总之,你们进去之后小心一些行事吧。” “嗯……尽量吧……” 夜一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会小心行事,可这几个小鬼可不像是她能够管住的样子,会捅出什么样的篓子只有天知道。 ······ “啧!” 阿散井恋次轻轻咂嘴,一边佩戴好副官的肩章一边快步朝着集结地点踱步。 他原本还说要去打听打听市丸队长和那帮旅祸交战的结果怎么样,可半路上被蓝染队长那么一拦再加上现在的紧急召集令让他根本就无暇去关注黑崎一护那帮人的情况。 “究竟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紧张的着急大家过来?” 走进通知里制定的‘二号侧臣室’后,阿散井恋次朝着其他番队的副官们问道,“还是头一回这么严格的要我们都带上副官的肩章呢,是有什么重要行动吗?” “不知道啊……谁说不是呢?我也是头一回被强制要求带上这种碍事的玩意儿。”也刚好进门的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同样抱怨着。 “阿散井,射场……你们好啊……” 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看上去有些失落的蹲在等候室的墙角朝着进门的两人打招呼。 “是雏森啊……怎么回事?不是说所有副队长都要来这里候命的吗?怎么只有你一个?” 阿散井恋次皱着眉头问道。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瀞灵廷以内的地方待命啊。” 一阵抱怨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真是羡慕你们几个,像我们被分散在尸魂界各处忙着执行任务的人赶回来都得半天呢。” “但你不是也回来得很快吗?” 阿散井恋次明明在抱怨却一脸慵懒的性感女人有些无语。 “你以为我想啊?我们队长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召集令下来之前我都还在到处找他呢……真是烦死了……” 松本乱菊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慵懒的靠在等候室里的墙上,此刻牛顿终于显现了他该有的力量,欺负的波涛因为重力的原因变得更加波澜壮阔似乎随时都会从那身无法掩盖其火辣身材的死霸装中溢出来。 “那还真是辛苦呢……话说你们队长谁来着?” 恋次挠了挠头。 “好像就是那个……日番谷什么的?” 一旁的射场调侃着。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天才少年啊?” 恋次恍然大悟一般敷衍着回答,“那可真是不得了呢……” “少说风凉话了……” 松本乱菊无语的轻撇这两个散漫的家伙。 “你们有谁知道这次召集全体人员集合究竟是发生什么了吗?”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烦啊……” 阿散井恋次也叹了一口气,靠在墙上。 他现在可没工夫在这里耗下去啊…… “阿散井……” “嗯?” 听着身旁下方传来的声音,恋次疑惑的低头,“怎么了?雏森。”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家的蓝染队长啊……” “蓝染队长……” 一听对方提起,恋次才想起来蓝染那家伙话说到一般就开跑了,真是让人头疼啊……他本来就因为露琪亚的事情快要烦死,而这货似乎知道什么但就是不把话说完,让他更加焦急。 不过他们之间的谈话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比较好,比较露琪亚的罪是中央四十六室下的判决,他们公然讨论并对其表示质疑要是传出去少不了麻烦。 “抱歉……没看见他。” “嗯……” 雏森桃低下头变得更加失落了,“我老是觉得蓝染队长好像有点奇怪,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怪怪的。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该……该怎么办才好呢?”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00.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面对雏森桃的问题,阿散井恋次表示很无奈。 他对现在的情况也很头疼啊,露琪亚那家伙只叫他帮忙,其余的事情只字不提,说什么‘笨蛋只需要好好执行就可以了’? 咱有这么不靠谱吗? 可恶啊……露琪亚也好,蓝染队长也好,他们究竟都隐瞒了些什么东西? 阿散井恋次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 他看着一脸失落的雏森桃感觉心里有些愧疚,自己明明见到过蓝染,但是他们两人之间讨论的事情太过敏感,只能跟这女孩说抱歉了。 “总之……不用太过担心啦,这次集合应该是关于那群‘旅祸’的问题吧?很快就会解散的,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嗯……” 雏森桃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腿轻声应道,看上去依旧很失落。 ······ 与此同时,在副队长们感到头疼的时候,他们的队长们也根据召集令到了一番队的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吗?” 会议室尽头的主位上,身披羽织的老者端坐着环顾众人,轻声问道。 这位老者正是千年前的那位,也是轩浩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山本元柳斎重国。 此刻在他的身前,队长们身着统一的制服分两排并排而立,虽说同为队长,但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下,他们在这位总队长面前没有资格坐下。 “……” 众人保持着沉默。 各番队队长忙着负责自己的区域,虽说都互相认识但平日里却很少会有交集,因此面对总队长的问题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 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摇头。 他数了数在座的人数,还差一人。 不过山本元柳斎重国显然并没有在意少的人。 在确认该到的人都已经到齐之后,他将目光望向了队长们当中唯一一个站出列等待审讯的人。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他看着脸上神色平静的市丸银问道,“你没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事情吗?” “啊?” 面对这样的问题,市丸银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总队长大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如此太兴师动众的着急所有队长这么着急集合吧?各位队长负责尸魂界各个区域的安全,应该不至于只为了我……就集合起来吧?嗯……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呢?”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环顾诸位队长,随后笑着问道,“我看十三番队的队长似乎就没有来啊~他怎么了吗?” “他请病假了……” 九番队队长东仙要闻言后淡淡的回答着。 “他的病还没好吗?那可真是辛苦呢……” 市丸银调侃着。 “好了。”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几人的闲谈,“我们被召集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聊家常的,总队长的问题你没有听见吗?” “我不正是在回答吗?”市丸银微眯着眼睛,从容不迫,“我可真不记得有什么事情是重要到需要我们都集合起来的地步啊~” 更木剑八皱起了眉头,“之前你不是擅自去对付‘旅祸’了吗?” “啊?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市丸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不过这件事有这么重要么?”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当然没有。” 更木剑八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但是听说你好像没把对方解决掉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凭你的实力,应该不至于连几个旅祸都对付不了吧?” 这可真是难说呢……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心中想着,不过表面上依旧很随意的回答,“啊?我可是很认真的给了那几个小子几刀呢,总之把人轰出瀞灵廷去了,原来他们没死啊?真是顽强呢。哎呀呀,看来应该是很久没动手了,我的反应也变得迟钝了吗?” “呵呵……” 阴郁的笑声从旁边传来,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不屑的笑着,“别开玩笑了,像我们这些队长级的人,怎么可能连对方的生死都感知不到呢?该不会是你原本就不行,所以才说自己疏忽了吧?我这里有很好的新发明哦~要不要当我的实验品试试看?” “额……还是算了吧。” 市丸银呵呵笑着。 谁想当这个疯狂科学家的实验品啊? “真是的,按照你们的话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放走他们似的……” “难道不是吗?” 大厅里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唉……又来了,几个臭老头子又争上了……屁事儿真多…… 在队长的队列中有着这么一位看上去与其余众人显得格格不入的少年,他看着争吵起来的‘老家伙’们微微叹气,一脸想快点离开这里的表情。 这就是副队长们之前所提到的‘天才’少年,现任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也是现任队长中年龄最小的人——日番谷冬狮郎。 在他眼中,这群比自己大上好几百岁的人确实是臭老头子。 “你觉得是的话……可以亲自去找他们试试看哦。” 市丸银微笑着。 “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对这群‘旅祸’还真起了一些好奇心呢。” 涅茧利眼珠子瞪得老大,脸色变得愉悦起来。 “一边凉快去,涅!” 更木剑八见有人想跟自己抢猎物,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不爽起来,“我正和市丸说着呢,你别多嘴,当然……要是你想杀我的话,那就另说了!” “……” 涅茧利听了撇过头不再多言。 他对这个一身肌肉莽夫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要是对方肯乖乖躺在自己的实验台上不动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费力气制服那就算了。 “无聊。” 听着几人的争吵,大多数队长都是这样的想法。 二番队队长蜂梢绫(碎蜂)就一点面子都没有给这几个家伙,轻轻撇过头不想参与其中。 一旁的朽木白哉等人同样如此。 “行了!” 终于,主位上那位看不下去了,轻声喝止。 一时间让人难以抗拒的灵压瞬间笼罩在所有队长身上,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 诸位队长不再争吵,而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端坐着的老人。 “真是难看死了,这种小事吵什么吵?” “看吧,总队长大人自己都说这是小事儿了……”市丸银微笑着调侃着。 “嗯?” 山本元柳斎重国瞪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我闭嘴。” 市丸银伸出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不再多言。 “事情的确是小事。”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但这次你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行动,而且还让目标逃脱了,身为队长这可是非常失态的事情!关于这一点,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所以才召开这次队长会议。所以……” 说着他若有深意的望着眼前微眯着眼睛的男人问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 市丸银面对这样审讯的目光,沉默良久,最后似乎像是放弃了似的伸手挠了挠头,“好吧,这次擅自行动的确是我的失职,我无话可说,愿意接受惩罚。” ······ 在瀞灵廷里的队长们召开会议的时候,流魂街郊外的黑崎一护等人的入侵计划似乎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包括黑崎一护在内,所有人在‘志波岩鹫’的教导下都很快学会了如何使用‘灵珠核’形成屏障将自己包裹起来,过程中除了黑崎一护因为本身的灵力太过强大难以控制花费了一些时间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现在剩下的就是最后的准备了。 志波空鹤盘坐在一根拔地而起的粗壮铁柱前,独自一人饮着酒。 这根铁柱就是之前石田雨龙一直好奇的‘烟囱’,其真面目其实是用来放‘烟火’的炮筒,如今角度已经调教完毕,接下来他们就将被这根炮筒当做炮弹一样朝着瀞灵廷上空的保护罩上轰出去。 “怎么?在这里喝闷酒呢?‘大姐’?” ‘志波岩鹫’嘿嘿笑着来到她的身后。 “额……” 听到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志波空鹤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要不是她清楚真正的志波岩鹫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挣脱自己亲自设下的禁制,差点就信了。 “别这样叫我吧……这里没有别人……” “这怎么行?” 轩浩感觉角色扮演这种事情似乎还挺有趣的,“做戏不就得做全套吗?大姐。” “……” 志波空鹤心中一阵惶恐。 她几乎已经想象到待会儿这货混在黑崎一护等人里进入瀞灵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了…… 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匹混在羊群里的狼啊! 而且看这货兴致勃勃的样子,就连她都有些想替瀞灵廷里的死神们默哀。 一时间心中不爽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 虽说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命令,但要帮助这帮人去拯救一个‘死神’,最关键的是这个死神还刚好是‘朽木露琪亚’,原本她是挺不爽的,不过现在似乎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你是在想关于志波海燕的事情吧?” 轩浩收起开玩笑的姿态,淡淡的问道。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志波空鹤无奈的笑了笑。 “放心好了,要是哪天我撞见他的话会帮你留意的。” 轩浩回忆着关于‘志波海燕’这个人的大概生平,突然间感觉似乎挺有意思的。 志波海燕的确是死了,但没完全死。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影响之下,‘死亡’这种概念似乎变得极为模糊,现世的人死后会变成魂魄,送到流魂街开始新的生活,这算是‘死’了吗?还有如果不被送往尸魂界就会变成‘虚’,虽然失去了关于人的意识,但似乎依旧不能被称之为‘死亡’。 正因为这样,友哈巴赫的‘圣别’才能轻易的复活手下的灭却师。 在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似乎只有‘灵魂’被彻底消灭,也就是所谓的‘魂飞魄散’。 而要击碎‘灵魂’这一点似乎也只有‘灭却师’才能做到。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黑崎一护,或许‘全知全能’又能够轻易主宰‘灵魂’的友哈巴赫才是真正的‘天命’挂王。 就连他都有些佩服友哈巴赫,这家伙或许真的是个‘天才’,因为这货居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做到了他最近才掌握的必须得依靠‘法则’才能完成的事情。 “留意……” 重复着轩浩口中的话,志波空鹤愣了愣,随后猛然间反应过来什么,眼睛瞪得老大,“您是说……” “在你们看来,真正的‘死亡’大概是在尸魂界死后重新‘转世’到现世吧?” 轩浩饶有兴趣的问道,“因为‘转世’这件事情是无法逆转的,而‘转世’之后‘魂魄’会彻底被重置,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样子,所以被你们定义为‘死亡’,我说得可对?” “没错。” 志波空鹤缓缓点头,用有些急切的目光盯着眼前这个伪装成自己老弟的男人,“难道您可以逆转这样的事情吗?” 在她看来,如果这个世界有人能够完成这样的‘奇迹’,那大概只有这个男人了。 但很遗憾,轩浩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 看着眼前的男人摇头,志波空鹤的希望落空了。 “不用这么失落。” 轩浩安慰道,“你说的‘逆转’我目前的确是办不到,不过谁告诉你志波海燕在尸魂界死后是转世到现世了呢?” “!!” 志波海燕猛然间一惊。 的确,在尸魂界正常‘离世’的人应该会顺利‘转世’,但她的大哥是被杀死的。 如果,如果大哥在弥留之际存在某种‘执念’呢? 寿终正寝的人因为不会留下执念所以才得以顺利转世,而如果存在着‘执念’那么就是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况了。 没错,她的大哥有成为‘虚’的可能! “想必你已经猜到答案了。” 看着志波海燕眼中的神色,轩浩轻轻笑了笑,“让转世的人恢复到前世的模样我的确暂时做不到,但是不巧的是……让虚变恢复意识甚至复活成为原本‘形态’的方法我刚好知道。”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02.夜一:撸够了就扔是吧?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瀞灵廷中响起,一道略显狰狞的魁梧身影在楼宇间飞跃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小剑!” 一旁突兀的闪过一道娇小的黑影,爽朗的声音似乎是在冲着那道看上去很狰狞的身影打着招呼。 不,不仅是打招呼,她甚至骑在了对方背上。 这两人一个像是咆哮世间的怪兽,而另一个却看上去只是一个可爱的人类幼崽。 他们就是护廷十三队十一番队的队长以及副队长,更木剑八和草鹿八千流。 “八千流,你来得挺快的嘛!” 更木剑八撇过头笑着看着落在自己背上的女孩,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嘿嘿,小剑你这么兴奋的样子是有敌人吗!?要去砍他吗!?” 看着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八千流似乎也很开心。 “嗯!”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越发危险,“听说是旅祸!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帮家伙应该是和市丸对决之后还活着的家伙!我对这些家伙很感兴趣啊!” “小剑小剑!快看!你快看!天上!” 突然间八千流兴奋的指着天空的方向,“那是什么?” “嘿!” 更木剑八抬起头,望向那悬浮与瀞灵廷上空泛着灵光的球体,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来了。” 与此同时,瀞灵廷中大部分死神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样。 “那……那是……” 和朽木白哉汇合后正在赶往他们负责区域的阿散井恋次张大了嘴巴望着天空中的球体有些汗颜。 夭寿了。 这帮家伙是疯了吗? 他想过这些家伙来潜入瀞灵廷来救露琪亚的很多种方法,但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高调的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进来,这比直接闯门还要离谱啊! 天空中的球体突兀的破碎了,随后分散成几道流星朝着瀞灵廷各个角落坠落。 “……” 看着这一幕阿散井恋次更加无语了。 果然是一群靠不住的家伙。 不仅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还特么敢分散行动!这不是纯纯的找死是什么!? 此刻瀞灵廷里可是刚好所有队长都在场啊! “有东西下来了!大家先后退!雏森,带着大家后退!” 蓝染额头冒着冷汗,将自己带着的队员们护在身后,似乎还真像是个好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与坠落的流星保持一定距离,因为一般的东西只要撞在瀞灵廷上空的护罩上就会被高密度的灵力直接碾碎,而现在这东西不但撞在了屏障上还冲进来了!没有人会想被这样的东西砸中。 “啧,可恶,居然分散成了四个部分。” 更木剑八看着入侵者在天空中分散,不禁微微咂嘴,“那么……究竟会是谁呢?” 距离相隔太远再加上保护罩被击穿后形成的灵力旋涡让他无法判断出这些如同流星一般四散的人影当中谁才是最强的。 “究竟哪一个才是最强的家伙呢?” 这种抽奖一般的游戏让他变得更加兴奋了,随意选定了一个目标之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 “好啦,不逗你了,去干正事儿吧。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照顾这么多小子,你得努努力啊,小猫咪。否则今晚就能加餐了。” 天空中轩浩微笑着将怀里的黑猫朝着无人的方向扔出去。 “???” 夜一一脸懵逼。 这混蛋家伙,撸够了就扔是吧? 还有!明明是你自己把这帮臭小子分散开来的吧!?为什么要我来照顾?明明大家聚在一起行动不是方便照顾得多吗!? “真是的……” 虽然很想直接罢工不干了,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家伙的威胁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知道自己并非普通的猫,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吃猫肉的吧?那…… 妈的,得赶紧行动起来。 迅速调整姿态后,夜一像是真正的猫一般稳稳的落在地上,然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在把夜一扔出去之后,轩浩平静的看着众人被乱流冲散,自己也跟着黑崎一护一组朝着下方的瀞灵廷坠落。 倒不是他想跟这小子一组,只是这样坠落下去他怕这小子没有人保护会完犊子,毕竟原著里似乎就是志波岩鹫和这小子一起坠落的。 茶渡一个人坠落完全没有问题,哪怕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以他的身体素质在这样的冲击下也完全不会受伤,而井上织姬他自然不可能让其和黑崎一组,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来吧,让她保护石田雨龙。 至于黑崎一护?等落地之后就找个机会扔路边吧。 做戏就要做全套。 一边想着,轩浩冲着地面伸出了手,“变成沙子吧!” 他现在扮演的是众人当中最弱的‘志波岩鹫’除了玩儿沙子之外似乎一无是处,他不会玩儿沙子,不过只要把地面毁灭掉然后创造出一堆沙子就可以了。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货居然用这样恐怖方法来做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家家酒估计会当场自闭。 不过这对轩浩来说刚刚好,他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假扮成这样一个容易被人忽略存在挺好的。 蓝染现在应该还没有注意到‘志波岩鹫’的异常,那么到时候这家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对此轩浩表示很感兴趣。 ······ “唉?真的变成沙子了!?”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被分解成沙子的地面,随后跟随着身边之人一头撞了上去。 他本来已经这次完蛋了,没想到身边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有用的家伙似乎还挺厉害的? “你这奇怪的法术是怎么做到的?好像还挺管用!” 从沙堆里爬出来,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朝着身边的人道谢,“多亏了这些沙子,否则我们就完蛋了。” “不不不,就算有这些沙子你们也一样完蛋。” 一道嘲讽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抬起头,看见身旁不远处的屋檐上站着两个身着死霸装的男人。 “这小子真是奇怪呢,明明是旅祸却穿着死霸装。” “哦!我知道了,他一定就是那个夺走朽木露琪亚力量的人类。” 两人男人一前一后将黑崎一护和轩浩包围起来,若无其事的闲聊着,似乎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我不是听说这小子已经被废掉了吗?难道朽木队长也会手下留情?” “鬼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今天运气不错。本来是怕麻烦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守着,没想到刚好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两个男人走近后,黑崎一护才发现原来这两人当中有一个是秃子,难怪刚才对方站在高处的时候感觉就像灯泡一样显眼。 “喂喂喂……” 他早知道像这样闯进来避免不了战斗,但是没想到居然刚好有人在落点的附近,“你们这样当着我们面闲聊真的好吗?我们是……猎物?” 说着,黑崎一护的手缓缓伸向背后的刀柄。 “可不就是吗?” 光头男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咧嘴笑着指着眼前的黑崎一护。 “哈?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黑崎一护脸上同样浮现出笑容,那是愤怒的笑容,他拔出背后的斩魄刀与面前的两个死神对峙,分毫不让。 而与此同时,‘志波岩鹫’默默退至黑崎一护身后。 ······ 轰—— 剧烈的轰声响彻几乎整个瀞灵廷。 当死神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这个坑是旅祸砸在地上形成的吗?那家伙难道完全没做着陆措施?” 死神们面面相觑,额头纷纷冒出冷汗。 除非是会飞的家伙否则即使是死神想要在高空坠落之时不被摔死大部分都只能借用灵力形成落脚点成台阶式的一步步下来,但瀞灵廷上空的屏障破碎后空气中的灵子变得极为混乱,想要在这种时候在脚下形成立足点一般人是办不到的。 即使能办到,那下来之后也不该是这样一副光景。 这很显然就是重物直接砸落形成的坑洞! 如果和他们想象中一样,掉下来的这个家伙是仅凭着身体硬抗可想而知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 “现在怎么办?” 有人问道。 “当然是找啊……没有尸体就证明对方还活着,我们就算打不过也得找啊……不过还好,今天队长们都在瀞灵廷里呢,发现旅祸之后直接发信号就好了吧?” “那就……找?” “……” 听着下方的死神们议论纷纷,躲在装饰用的树上的茶渡泰虎沉默着。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他不想和这些人打起来,毕竟他们之间无冤无仇…… 他知道身为入侵者自己此刻扮演的才是‘坏人’,这些人不过是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如果因为努力工作而莫名其妙失去性命,也太可怜吧? 嗯……好吧,说来说去就是他没有自己能够控制得住自己现在的力量。 轩浩给他的训练太简单粗暴,完成训练之后的时间也太短,根本没来得及适应,遇见之前的市丸银那样的家伙还好,他可以放手去战斗,但面对这些弱得有些……嗯,弱得有些可怜的家伙,他感觉自己大概掌握不好分寸。 “下面还是先去找井上汇合吧……” 茶渡泰虎望着已经开始明亮的天空心中这样想着。 他始终记得自己的任务——保护好同伴。 天就快要亮了,到时候在这敌人的大本营里想要隐藏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他得抓紧时间找到其他人然后保护起来才行。 ······ “石田?石田?石田同学?你怎么了?” 井上织姬疑惑的挥着小手在石田雨龙面前晃着。 “额……没,没什么……” 恍惚中回过神来的石田雨龙有些迟疑的回答着。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保护。 没错,刚才在坠落的时候,正是因为有着井上织姬的能力保护他们才能像这样毫发无损的落到地面上。 而且看上去这个女孩似乎很轻松的样子。 在那样的灵力乱流中用灵力来保护自己有多困难,身为本就是利用空气中的灵力战斗的灭却师他再清楚不过了。 很显然……他原本以为在自己等人当中最弱的井上织姬,或许比自己还要强! 这合理吗? 石田雨龙脑子里满是问号。 他记得自己和这个女孩才多久没见来着?之前对方还只是连本身的能力都无法完全熟练运用的状态,怎么就莫名其妙反超他了呢!? “没事儿就好啦,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井上织姬见石田雨龙回过神来,提议道。 “嗯,我们运气不错,这附近好像没有人的样子……但是毕竟是对方的大本营,那群人听见我们着陆的动静肯定很快会包围过来的。” 石田雨龙轻轻点头,分析着。 “那我们走吧!快去找到黑崎他们!” 井上织姬捏了捏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两人的身影很快离开了这里。 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在他们离开后,墙边角落的杂物堆里钻出一个脸上挂着阴险笑容的身影。 “这就是所谓的旅祸么?看上去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嘿嘿……” 他瞧瞧窥视者两人离去的背影,终于决定跟上去。 因为在他看来,这两个连自己气息都没能发现的家伙一定弱得可怜。 ······ “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奇怪的节奏,光头男莫名其妙的跳起了踮脚舞来。 “……”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他原本以为对方就要动手了,结果就这? “你怎么不动手?” “哈?” 那光头停下舞步,没好气的反驳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我特么跳了半天舞就是为了等你从沙坑里出来啊!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人情世故吗?你不出来我们怎么打!?” “啊?” 黑崎一护露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对方。 这玩意儿有病吧?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趁火打劫吗? 不过他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身上升腾起战意,看着刀从沙坑里一跃而出。 好吧,看来像朽木白哉那样可恶的家伙在尸魂界还是少数,总之这些看上去不靠谱的死神似乎都意外的可爱(好对付)。 (朽木白哉:?你对我是有多大的怨念?) 7017k 603.轩浩:可以请你先去死几次吗? “嘿嘿,这小子就交给我,没问题吧?弓亲。” 光头死神看着从沙坑里跳出来迎战的黑崎一护,感受着对方身上那昂扬的战意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这家伙看上去要比那个只会缩在后面的家伙有趣多了,他就喜欢这种刚正面的家伙。 “收到,那剩下的那个就交给我咯。” 被叫到名字的绫濑川弓亲有些无奈的应声。 他身边这位的席位要比他高上两席,严格的讲他是对方的下属,所有刚才这货跳舞浪费那么多时间他也不好说什么。 总之只要不浪费太多时间被别人抢去功劳,那么对付哪一个旅祸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阿勒,我们好像被分配好了呢?” 还在沙坑里的轩浩有些调侃的朝着黑崎一护说着。 “所以你这家伙没问题吗?”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回头问着。 毕竟没有打过,他不清楚‘志波岩鹫’的实力。 “当然……” “没有问题!” 声音分成两段传到黑崎一护耳朵里。 当他听见后半句话的时候,发现原本还在沙坑里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窜出去好远。 “额……” 黑崎一护额头不禁冒出些许冷汗。 所以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啊?看逃跑的速度挺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啧。小子,你在看哪里呢?” 光头不悦的看着分心的黑崎一护,随后朝着身边的同伴努努嘴示意他别打扰他们之间的交流。 “嗨嗨,收到收到。” 绫濑川弓亲无奈的耸耸肩,朝着逃跑的人影追过去。 “好啦,小子!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光头死神一边说着一边拔出斩魄刀指向黑崎一护,“你不会也和你的同伴一样打算逃走吧?” “逃跑?不好意思,我没有这样的习惯。” 黑崎一护目光微凝。 逃跑? 都到敌人大本营来了,往哪里逃? 如果眼前这个家伙比自己强,那么他逃到哪里都一样。 如果比自己弱,那根本就没必要跑。 总之,从决定来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逃跑这个选项。 “抱歉啊,我不太清楚我那个同伴的实力,有些担心,所以得赶紧解决了你。” “哦吼?这样啊……我挺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小子!”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就感觉到面前一道光芒闪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铛—— 斩魄刀猛地砸在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黑崎一护低下头,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道光是那颗反光的脑袋。 “躲过去了,身手不错嘛!小子!” 光头死神见黑崎一护躲过自己的攻击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再次抬起刀朝着黑崎一护脑门砍过去。 “是你太慢了!死光头!” 黑崎一护也毫不示弱,抬起斩魄刀就迎了上去。 ······ 另一边,轩浩还在逃跑。 楼宇之间两道风呼啸而过。 轩浩‘竭力’的挥动着双手一副狼狈的模样,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上他感觉自己散步应该都比这快。 然而就算是这样,身后的那个死神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是追不上来。 “周围好像很多人啊……但是怎么感觉不如千年前了呢?” 一边回头注意身后的家伙是不是还在追,轩浩一边思索着。 他确实感觉如今的死神和千年前相比似乎没什么长进,甚至还有些退步了,是因为太久的安逸生活让这些家伙忘记了危机意识吗? 感觉他们应对自己这些‘旅祸’的时候就像是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瞧,后面那货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看着连他都感觉有些火大呢。 “呵呵……” 想明白了大概之后,轩浩忍不住笑了笑。 他抬起头望向一番队队舍的方向,那某个老头还在队舍里端坐着一动不动,似乎不打算插手关于‘旅祸’的事情。 “所以你是在等待一个改变‘契机’才暂时毫无作为,还是单纯的摆烂呢?” “喂,前面的家伙,你跑步的样子可真难看啊……话说你还能再跑快一点吗?” 绫濑川弓亲一边追着一边一脸从容的问道,双手背负在身后,似乎也像是散步一样毫不费力,从容且优雅。 “哦?还真是难缠呢……” 轩浩回过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他本来不打算跟这小家伙一般见识的,但是奈何人家脸都伸到面前来了,不打确实有些不太礼貌。 于是他稍微加快了一些步伐。 天空已经完全亮了起来。 两道身影不断在瀞灵廷内的楼宇间闪烁。 追着追着,绫濑川弓亲感觉到了不对微微皱着眉头,“这家伙跑得挺快的嘛?” 身前那个狼狈逃窜的身影没想到速度确实有些让他出乎意料,追了那么久他都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了。 不过…… 看见对方逃窜的方向,他又不禁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里可是死胡同啊~” 果然,下一个转角过后,一道墙壁挡在轩浩面前。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绫濑川弓亲玩味的站在胡同前,注视着停下脚步的男人。 “唉……” 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 绫濑川弓亲眉头微挑。 这家伙,在叹气什么? “死神啊,我说你追了我这么久不累吗?” 轩浩无奈的问着。 他已经给过这小子不止一次机会了,逃跑的途中加速了好几次,原本这货知难而退也就没事儿了,干嘛这么努力呢? 好吧,他收回之前的想法,和千年前的死神相比实力如何是一回事,但是这份毅力应该没差。 “还好吧,毕竟这是我的职责嘛。” 绫濑川弓亲微微耸肩,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旅祸’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遵守职责啊……这挺好的,但是你的态度会不会太过松散了一些?” 说着轩浩伸出手轻轻放在墙壁上。 墙壁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逐渐变成沙子。 “哦?意思是说你还能跑吗?” 绫濑川弓亲轻笑着看着眼前之人的垂死挣扎。 他知道这两个祸旅之中应该有一个人会玩儿沙子,毕竟刚才地上有好大一个沙坑呢。 看样子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不过会用这种奇怪的法术又能怎么样呢?这堵墙壁后面可是没有路的啊!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可怜眼前这个旅祸了,终究是吃了不认识路的亏。 “阿勒勒?这里有好大一个坑啊!也太危险了吧?摔下去会死人的吧?” 果然,很快前面的‘旅祸’发出惊咦的声音。 绫濑川弓亲从容的走过这个‘旅祸’在墙上开出的大洞,看着这个穿过墙壁却有突然间停下的男人,一脸的笑容。 他一边走进,一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解释道,“这里以前是刑场……把带回来的虚放到坑里,让它去跟罪人搏斗,而我们就站在这里观战。” “呵呵,这还真是陋俗呢。” 轩浩背对着身后的死神轻轻笑着。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他是不认识路才跑到这里来的吧? 早在下落的途中他就打量过了,瀞灵廷里的建筑和千年之前几乎没有什么变动,而他可是在这里当过‘死神’的,对于里面的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没错,他是故意来到这里的。 因为眼前的坑深不见底,在下面的话……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不会有人看见的吧? “确实是陋俗啦,所以这样的刑罚早就已经废除了,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顶多就是掉下去摔死不会让你被虚吃掉的。” 绫濑川弓亲手握着斩魄刀缓缓而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所以……你是选择被我砍死,还是掉下去摔死呢?” “哇哦,你们这些死神,真是好可怕呢,一言不合就拔刀。” 轩浩转过身,看着迎面而来的死神调侃着。 “呵呵,你也就现在能够嘴硬了。” 绫濑川弓亲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不以为意,“真是难看的笑容呢。” 在他看来这家伙完全是在死鸭子嘴硬。 “真是的……人身攻击不太好吧?” 轩浩有些无奈的捂着脸。 这张脸难看也不是他的错是吧?毕竟是志波岩鹫的脸呢…… 眼前这个死神,还真是……无知又无畏。 “话说……你从这里掉下去会被摔死吗?” “当然不会。” 绫濑川弓亲愣了愣,“怎么?你想用你那将岩石变成沙子的能力将我困在下面吗?” “不不不,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砰—— 一声爆炸声响起,浓烟将周围完全笼罩,人影也被淹没在烟尘中。 烟火师? 绫濑川弓亲微微一愣。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做无用功罢了,这种仅仅能遮蔽人视线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可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感知里,眼前之人的气息突兀的消失了。 “摔不死——真是太好了。” 悠悠的声音传到绫濑川弓亲耳朵里,顿时,他额头冷汗直冒。 砰。 一声闷响声响起,等绫濑川弓亲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不知何时,他被扔下来了,这样的高度即使是死神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摔下来也会受伤,而他刚才……就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 “嘘——安静。” 一张脸突然间在漆黑的坑洞中伸到绫濑川弓亲的面前,示意他安静下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这张脸,刚才这家伙不是还只顾着跑吗?明明这么强……为什么要跑!? “我来这里的事情还不能让某些人知道呢……所以……可以请你先去死几次吗?” “!!!?” ······ “哈……呼……呼……” 两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 黑崎一护喘着粗气望着眼前这个光头死神,“你这家伙,还挺厉害的嘛?” “彼此彼此……” 死神咧嘴笑着,“你这家伙也不赖嘛!姑且我还是问一下你的名字吧!有胆量报上名来吗?” “黑崎一护。” “一护吗?” 死神听见这个名字嘿嘿笑道,“还不错的名字。” “是吗?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的名字呢。” 黑崎一护笑了笑。 “啊……但凡名字里有‘一’的人,通常都是颇具才能的男子汉!”死神脸上的笑容更甚,“你的名字很好,但是不如我的霸气!记记好了!十一番队第三席副官辅佐——斑目一角!”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一阵无语。 感情这货夸自己就是为了衬托? “既然都有‘一’,那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斑目一角兴奋的笑着。 “啧。我偏不要!” 黑崎一护满脸不爽。 “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斑目一角狂笑着再次提刀上前一阵乱砍。 锵—— 刀剑争鸣的声音不断响起,血光在空中飞溅,两人的鬓角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道血痕。 鲜血不断的往下,让两人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 但刀光还在继续舞动,分毫没有留手的意思,每一刀都试图斩落对方的首级。 可诡异的是明明都想要对方的命,两人脸上却都在笑着。 铛—— 刀刃再次相撞,一触及分。 两人调整着呼吸拉开一段距离。 “你小子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啊……” 看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伸手抹去眼睛上覆盖的血迹,斑目一角淡淡的说着,“即使隔了这么远,但在对峙的时候居然敢单手握刀,这么做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极其自信,要么就是菜鸟。” “哈?” 黑崎一护一脸不解,“流血影响视力了,傻子才不擦掉呢。” “嗯,你说的很对。” 斑目一角对此表示赞同,并且伸手扣下刀柄末端的盖子,用手指从里面勾出一点膏药抹在伤口处,“你看,要像我这样做才对,这样才能止住血。” “你特么的!”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说来说起你还不是一样当着我的面单手握刀吗?居然还自备膏药!简直卑鄙!” “说什么傻话呢,”斑目一角不以为意,再次将斩魄刀指向眼前的黑崎一护,“我说过了会这么做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要么是菜鸟,很显然我是前者,而你——” 7017k 605.卯之花烈:医疗部队出现在伤员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太慢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斑目一角,黑崎一护咆哮着举刀。 这样的动作在他眼中简直太慢了,这跟在和浦原喜助训练的时候简直没得比!不,如果硬要比较的话,那么现在的斑目一角大概才是面对浦原喜助时的自己。 黑崎一护早就明白了……弱者与强者之间存在的差距。 当你身为弱者的时候,在强者面前,即使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 就像他面对朽木白哉和浦原喜助的时候,就像现在,斑目一角面对他的时候。 咔—— 鬼灯丸在斩月的斩击之下彻底破碎。 第一刀,黑崎一护剥夺了斑目一角继续战斗的资格。 噗—— 与自己手上相同的伤口在斑目一角右臂上显现。 第二刀,他报了一刀之仇。 “这样就结束了,你已经……握不住刀,也没刀可握了……” “可恶啊……” 斑目一角抬起头仰望天空,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事实也终究是摆在了面前,他输了。 眼前这个小鬼,果然很强。 “啧,算我倒霉……” 说着,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彼此彼此吧……该死。”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颤抖的右臂上已经被鲜血渗透的绷带骂道。 他知道斑目一角是因为面对自己的时候太轻敌了所以才这么好对付,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救露琪亚是件麻烦的事情,所以他并不想将力气用在这样的地方,结果却因为轻敌受了这样的伤,简直本末倒置了。要是一开始就拿处全力,一道剑气过去劈碎这家伙的斩魄刀事情不就完美解决了吗? “额……对了。” 似乎想起来什么,黑崎一护开始看着地面东张西望起来。 他记得这货的刀柄里好像藏着效果不错的伤药来着? 他本来想从自己已经劈碎的斩魄刀上找到那藏有伤药的那一节,结果没想到却找到了完整的已经恢复成原貌的斩魄刀。 “咦?解放的斩魄刀在主人失去意识之后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吗?” 黑崎一护有些惊咦。 他拔出鬼灯丸看了看,发现刀鞘里的刀身上满是裂纹,不过这些裂纹上似乎不断有灵力波动涌现,正在进行着自我修复。 “还真是神奇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斩月。 说起来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现在斩月的状态究竟是解放没有…… 算了不管了。 先处理伤口要紧。 收回思绪后,黑崎一护开始处理自己伤口,同时还不忘为一旁晕倒过去的斑目一角上药,虽然是敌人,不过这家伙除了有些自恋和无耻之外给他的印象还挺不错的,至少他们这也算堂堂正正的打了一场,也算不打不相识。 ······ 又过了一阵。 “……” 斑目一角悠悠的醒来。 他看着湛蓝的天空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还活着?” “哟,你醒了?” “!?” 斑目一角警觉的闻声望去,看见已经处理好伤口的黑崎一护坐在一旁被劈开的高墙废墟上俯视着自己,手里还握着自己的鬼灯丸! “你……你这家伙怎么还在这儿?我……我的鬼灯丸!” “哦!你说这个啊?放心好了,我对你的斩魄刀没兴趣啦,只不过是想借用一下里面的伤药啦。说来你的药还真不赖!效果不错!不过……在给我和你涂过之后好像用完了……” 黑崎一护说着毫不在意的抖了抖斩魄刀,示意给斑目一角看。 “看吧,一滴也不剩了。” 说着,随手就将刀扔回给这家伙。 “喂喂喂!你这个家伙,对它温柔一点啊!”斑目一角慌忙的起身接住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伤口确实已经被处理过了。 一时间他看向眼前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明明是敌人对吧?真不知道这个臭小子是怎么想的!简直就像是白痴一样。 “可恶,我就奇怪为什么流这么多血还没死呢!被救活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该死……我现在要是还有力气一定一刀宰了你!” “哼,”盘腿坐在废墟上的黑崎一护撑着连一脸不爽,“什么嘛,早知道会这样就不管你了。” 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嘛~算了……反正我也不指望你会感激我,我救你只是有件事想问你而已。” “啧,我就知道。” 斑目一角撇过头,“问吧,算我倒霉,输了就是输了。所以你想问什么?我的生日吗?” “谁管你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一脚踩在对方身上,一声惨叫从脚下传来。 “看你这么精神应该问题不大!我想问的是,关于朽木露琪亚的下落。” “!?” 斑目一角愣了愣,“朽木?你是说那个殛囚吗?你们找她干嘛?” “当然是为了救她啊。” 黑崎一护理所当然的说道。 “纳尼!?” 斑目一角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来……来救她?她可是殛囚啊!你知道什么是殛囚吗?” “当然知道。” 黑崎一护掏了掏耳朵,“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们来了多少人?一共撑死也就七八个吧!?”斑目一角语无伦次的继续问着。 这帮人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知道朽木是殛囚,还敢来劫法场?而且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到时候行刑的时候所有队长几乎可都是会到场的啊!难不成他们有信心一个人对付几个队长级的人物? 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emmm……石田、井上、茶渡加上我……准确的来说一个就四个人……哦,还有一只动物。” 黑崎一护若有所思的回答着。 但想来想去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 动物又是什么鬼? 斑目一角感觉这帮旅祸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救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斑目一角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简直太好笑了!你们一个个都是疯了吗?” 噗—— 似乎是笑得有些用力过猛,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白痴……” 黑崎一护看着这个家伙忍不住吐槽道,“你才疯了吧?” “呼……” 斑目一角平复了一下气息,抚摸着笑疼的腹肌,看着黑崎一护一脸天真的模样忍不住微笑道,“呵呵,真是有趣!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你们也成功不了。” 黑崎一护撇嘴:“少啰嗦,知道就快说!” “从这里往南走,你会看到护廷十三队的办公场所……” 斑目一角收起脸上的笑容,伸出手神色严肃的指着南方。 “嗯?你真的愿意告诉我?我们可是敌人唉!你这样不会被惩罚吗?” 见对方真的说了,黑崎一护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问出路来了,他本来还打算问不出来就严刑拷打呢! “你好烦啊,我都说了反正你也成功不了,”斑目一角没好气的撇嘴,“再说了,到时候你说不定半路上就被砍死了,谁知道我告诉过你什么?嗯……总之,在各队办公场所的西边有一座很显眼的纯白高塔,她应该就在那里。不怕死的话,就去呗。” “真的?” 黑崎一护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这家伙居然怀疑我!?” 斑目一角见有人怀疑自己的人品顿时气得想跳起来。 看这货这么激动的模样,黑崎一护缓缓点头,“嗯,看样子是没骗我。” “铁咩!” 斑目一角挣扎着想要起身在和这货大战八百回合,但是试了试发现根本起不来,果断躺下摆烂了。 “唉……算了,你要救人就快滚啦,我一个失败者没资格管你。” “那我真的走咯?” 黑崎一护指了指南方。 “滚啦,再不走会被人发现的!要去就快去!” 斑目一角没好气的骂着。 “好吧。”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那我走咯,这份人情我会记着的,一角。” “不必了,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天。” 斑目一角撇过头。 听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脚步声。 “等等!”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喊住了对方。 黑崎一护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住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个问题。”斑目一角转过头望着黑崎一护问道,“你们几个里面……谁最强?” “emmmm……应该是我吧?” 面对这个问题,黑崎一护仔细想了想,然后给出这个不太确定的答案。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是分开在修行的,所以自己的同伴如今究竟有多强,他是真的不太清楚。 不过按照之前的实力来算,井上和茶渡再怎么变强应该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快才对……至于石田雨龙?就算比自己强他也不会承认的! “嗯!没错,我就是最强的那一个!” 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某个人。 “……” 斑目一角听了更加无语了,“这样啊……那你们真是没戏了……” “喂?!你这家伙几个意思?” 黑崎一护听了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没什么意思……” 斑目一角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如果想多活一会儿的话最好留意我们队长。他只对厉害的角色感兴趣,如果你就是你们当中最强的人的话……他一定会找上你的。” “他很厉害吗?”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 “唉……等你碰到了就知道了。” 斑目一角叹了一口气回答着,“不过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见识到他厉害的时候……” “……他叫什么?” 见斑目一角如此形容,黑崎一护不得不开始紧张起来。 在他看来斑目一角的实力并不弱,而一个能让这样的家伙说话的语气变得如此无奈的人,大概真的很强。 “更木……剑八。” ······ “阿秋!” 迷路中的更木剑八又到了死胡同里面,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转身准备继续寻找猎物。 “怎么啦?小剑,你感冒了吗?” 背上的八千流有些担忧的问道。 “怎么可能!?估计是有人念叨着我赶紧去砍他吧?” 更木剑八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十分兴奋。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准备砍人了。 不过…… 当他有转过一个转角之后,又撞见了死胡同。 “岂可修!怎么又没路了!混账东西,这里究竟是谁设计的!我要砍了他!” “小剑是个路痴!” 八千流嘿嘿笑着。 ······ “额……” 看着黑崎一护径直朝着南方而去的身影,躺在地上的斑目一角感到有些疑惑。 “这家伙难道不担心一起来的同伴吗?” 他记得明明刚才有个小子被弓亲追着出去了,难不成这货把自己的同伴忘记了?还是说……这小子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够克服困难并且最后前往相同的地方汇合? 要不要提醒这小子一下…… 就在斑目一角考虑要不要提醒黑崎一护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一阵汗毛耸立。 “啊啦?有人受伤了啊?” 一道听上去很温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随后,斑目一角看见了微眯着眼睛脸上挂着柔和微笑的女人的脸。 “卯……卯之花队长!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啊?” 卯之花烈微笑着歪了歪脑袋,似乎对这样的问题很是疑惑,“我是负责医疗的四番队队长哦~会出现在伤员身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咕噜……” 斑目一角吞了吞口水。 他对眼前这位队长不是很了解,但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位大概是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资历最老的队长。 所以……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黑崎一护前脚刚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即使是医疗部队的队长,其实力也妥妥是队长级的,这么近的距离队长级的人会感知不到那小子的灵压?迟来一步的情况根本就不成立好吧!? 也就是说……卯之花队长是故意放走那小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斑目一角看着此刻自己面前那张微笑着的脸,感到背后一阵恶寒。 7017k 606.轩浩:这可不好 “好啦,我要开始治疗了,请病人稍微安静一点哦。” 卯之花烈微笑着说着,抬起了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落下。 “额——” 斑目一角刚刚感到不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巴掌物理麻醉了。 在用回道治疗好倒在地上的斑目一角的伤势之后,卯之花烈缓缓起身,转过头望向高处。 此时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她微眯着的眼睛却睁开了,而且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阁下,您看了很久了,是想要做什么呢?还有……您手中的人……能还给我吗?” “哦,你说他啊……” 轩浩轻轻从高墙上跃下,随手将手中的死神扔到卯之花烈面前,“既然你想要那就还给你好了。不过……卯之花队长似乎变得许多啊?以前的你应该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吧?” 这种才杀一两次就撑不住昏死过去的家伙他也没兴趣继续折磨,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坏人,也并没有折磨人这样的爱好。 “啊啦,不太清楚您在说什么呢。我身为四番队的队长,自然是要以救治伤员为己任……” 卯之花烈俯身检查着绫濑川弓亲身上的伤势。 让她感到怪异的是这名队员似乎并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因为灵魂遭受到冲击晕过去了吗?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咯?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个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阁下似乎认识我?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我在阁下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呢……” “卯之花队长还挺敏感的嘛?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一叙如何?” 轩浩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 应该说不愧是一千年前的‘剑八’吗?感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虽然他也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原本的气息就是了。 此刻瀞灵廷里大概有人已经将他认出来了,比如还坐在一番队队舍里的山本元柳斎重国。 当然,这也是他故意的结果。 因为这样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山本老头知道他回来了,即使想插手关于黑崎一护等人的事情现在估计也不敢动了。 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他所伪装的‘志波岩鹫’的异常了。或许是他们曾经一起共事过的原因吧,有参照物的对比就能很容易的察觉到异常。而其余的死神既没有见过真正的志波岩鹫也没有见过一千年前的他,自然不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阁下能陪我去瞧瞧刚才离开这里的那个少年现在要去干什么吗?我对他挺感兴趣的呢……” 卯之花烈微笑着问道。 “不不不,这可不好。” 话音未落,轩浩的身影呼的消失在原地,而与此同时卯之花烈的心中微微一惊。 “你现在不该对他感兴趣,只该对我感兴趣。我说得对吗?” 声音从身后传来,卯之花烈瞳孔猛缩。 快,太快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刚才移动了,但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是如何来到自己身后的。 突然间,卯之花烈脸上浮现出与平日里温和笑容截然不同的笑,此刻但凡是了解的她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笑容代表着危险。 “既然阁下如此盛情,那我也只好奉陪了。” 卯之花烈说着缓步朝着与黑崎一护离去完全相反的方向带路,“请跟我来吧,我们去四番队队舍一叙。” ······ “呼……他们走了呢。” 藏在屋顶的井上织姬松了一口气。 “是啊,果然这些死神和黑崎一样,空有力量感知却不怎么敏锐……应该只是一群小喽啰而已,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吧。”石田雨龙微微点头,摸着下巴思考着,“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往什么地方去呢?这里这么大,不管是要与黑崎他们汇合还是找到朽木露琪亚都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吧?” “那边如何?我看那边远远的地方好像有一座很显眼的白色高塔呢……” 井上织姬指着远处的高塔说着,“感觉按照黑崎同学的性格应该会往这种显眼的地方跑吧?” “额……很难不赞同……” 石田雨龙愣了愣,同样朝着高塔的方向望过去。 他也感觉按照黑崎一护莽夫一般的性格肯定会朝着这种地标一样的建筑物过去的。 “!?” 就在石田雨龙刚想说‘我们走’的时候,突然间他的余光瞥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井上织姬身后的阴影。 “嗯?” 而于此同时,井上织姬自己也察觉到了。 呼——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斩魄刀猛然劈下。 “三天结盾——我拒绝!” 几乎在千钧一发之间,井上织姬很快做出了反应挡下了这一刀。 见此一幕石田雨龙松了一口气。 不过心中也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个突然出现的死神并没有多强,井上织姬甚至连之前的队长级的市丸银的攻击都挡下了,怎么可能被这种偷袭命中。 不过……这丫头为什么不反击呢? 想到这里,他皱着眉头展开灵弓弯弓搭箭。 “嗯?挡下来了?” 身材壮硕的死神手握着利刃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挡下自己的女孩,“真是让人意外啊,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到此为止了!” 说着他再次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挥下,“这一下,你还能挡住吗?” 井上织姬皱着眉头透过展开在眼前的屏障看着这个死神,“大叔,偷袭是不对的。” “那又如何!?” 铛—— 斩魄刀再次斩下。 但让这个死神感到有些难以置信的是,他的刀依旧没能破开这个看似弱小的女人的防御,感觉就像是斩在了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上一样反而让他的手臂有些发麻。 “怎么……” 他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一道灵矢突兀的射过来,他只好下意识的退开闪避,只不过还是稍微慢了一步,手背上被灵矢划出一道伤口。 “看样子确实有些小瞧你们两个人了啊?” 死神看看手背上的伤痕,脸上泛起一丝怒容,“我生气了,接下来你们就趁着还能呼吸好好后悔吧!如果不是遇见了我,兴许你们还能多活几天!” “井上……你为什么不反击呢?”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挡在井上织姬身前,问道。 之前面对队长级别的人没能反击还说得过去,可面对这样的货色,刚才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趁着对方攻击失败的空隙进行反击的话很容易就能解决掉这个家伙才对。 难道说她只会防御不会攻击吗?还是说防御的同时不能进行反击? “啊……这个……那个……” 面对石田雨龙的问题,井上织姬戳了戳手指有些犹豫,“唉嘿嘿……” 如果妮露在这里的话大概很容易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 其实并不是井上织姬不会反击,也不是防御的同时不能反击。事实上在经过她的特训之后,哪怕是只用一招‘孤天斩盾’都完全能够应对现在的情况,甚至不用防御直接以攻代守连同对方的斩魄刀和人一起斩断也是轻轻松松的。 只是这个善良的姑娘实在太过仁慈了而已,别说没办法带着杀意去攻击活着的‘人’了,就连在特训的时候攻击都一直小心翼翼的,即使她面对的妮露要比她强大无数倍,她依旧不愿意放开力量全力攻击。 这其实让妮露也很头疼,不过这样的问题并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杀人这种事情对她来说还有些太早了,或许只有等到某个合适的契机才能让这个女孩完成真正的蜕变。 只不过……妮露很怀疑,在兄长大人的保护之下,这样的契机是否真的会到来? “可恶!”死神脸上的表情更加愤怒了。 这两个旅祸似乎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开始自顾自的开始谈笑起来了! ······ 哒哒—— 轻柔的脚步踩在瓦砾上。 漆黑的身影灵活的在楼宇之间穿越。 夜一一边赶路一边感受着周围的灵压。 到处都能感受到灵压的碰撞,不过问题似乎都并不大。 虽然那个男人让自己照顾好这些孩子们,但是她想了想,似乎值得自己特别关照的人似乎只有黑崎一护一个罢了。 毕竟茶渡泰虎好像根本用不着她去保护,又石田雨龙身边有能够挡住队长级别人物攻击的井上织姬,危险的似乎就只有现在落单的黑崎一护一个人而已…… “不过这样就简单多了……算那个家伙还有点良心,我可不会分身术啊……” 夜一一边抱怨着一边改变方向,朝着黑崎一护灵压移动的方向窜出去。 “小子……在我赶到之前,你可千万别去招惹惹不起的人啊……” ······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这里就交给我吧。” 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上前直面着眼前的死神。 光是看井上织姬企图萌混过关的样子他大概就猜出来了…… 这姑娘不想伤人。 不过想来也对,像井上织姬这样善良单纯甚至有些天然的女孩原本只需要平平凡凡的过好高中生活就足够了,被卷入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不应该。 杀人这种事情就更不应该了…… 难怪他见茶渡那家伙一直有意无意的护在这个女孩身前。 大概也只有黑崎一护那个对这些事情不敏感的家伙才没有意识到吧? “让这样一个女孩不顾危险来到这种鬼地方……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家伙……” 想起黑崎一护那张脸,石田雨龙就感觉一阵不爽。 “唉……” 他叹了一口气。 手上佩戴着的散灵手套上灵力稍微迸发,灵装显现,一把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庞大且凝实的漆黑灵弓缓缓展开。 顿时,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石田雨龙脸上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他弯弓搭箭,目光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死神。 他是灭却师,而对方是死神。 他们原本就是敌人。 这就是他和井上织姬的区别。 他有战斗的理由,所以—— “弄脏双手这种事情,迟早是要习惯的。” “少嚣张了!小鬼!” 死神看着石田雨龙所使用的武器皱起了眉头,“原来如此,你是灭却师吗?还真是新鲜玩意儿,不过……你真的认为像刚才那样的攻击就能赢过我吗?接下来我可要动真格的了!好好感受绝望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斩魄刀的真容!” “震动翅膀吧!劈鸟!” 说着,死神伸手猛地抵住自己斩魄刀的刀剑压下。 斩魄刀像是被碾碎了一般飞散成无数飞旋的利刃盘旋他的周身。 “怎么样!哈哈哈哈!尽情后悔吧!我是七番队的第四席一贯坂慈楼坊!是被称之为‘镰鼬’的男人!‘镰鼬’的称谓本身就是最强飞行武器的证明!你的箭矢在我的斩魄刀面前根本不足为惧!凡是见过‘劈鸟’的人从来没有能够活下来的!” “……” 面对慈楼坊的激情解说,石田雨龙只是沉默的抬起了手中的灵弓。 眼前的这个家伙在他看来就像是戏台上的小丑一般愚蠢,哪有人会在战斗的时候一边解说一边炫耀自己的武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飞舞的利刃看上去气势汹汹。 而这样的气势似乎给了慈楼坊莫大的勇气,让他更加膨胀了,“怎么样怎么样!?已经眼花缭乱了吧!碰到我这个同为飞行武器的高手,你就后悔去——” 咔——咔咔—— 碎裂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吧?”慈楼坊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着原本还盘旋在自己身边高速飞行的利刃。 而此刻这些利刃已经被细密的灵矢箭雨射得支离破碎。 “真是让人失望。” 如果是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感觉石田雨龙的话似乎有些耳熟。 “看来尸魂界‘最强的高手’也只不过是个啰里啰嗦满嘴废话的废物罢了,如果死神都只有你这种程度……那还真是好办多了啊?”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死神无情的嘲讽着。 7017k 607.轩浩:卯之花,你死过吗? “唔……不!不可能!小子,你少嚣张了!刚才那只是意外!你不过是碰巧罢了!” 慈楼坊脸上满是愤怒和慌乱,他挥舞着斩魄刀的刀柄,那些飞散在空中的碎片再次开始飞舞。 “看样子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吗?” 石田雨龙淡淡的抬起手拉动灵力编织的弓弦。 嗖—— 破空声猛然响起,又一道灵矢刺破空气,下一刻便贯穿了慈楼坊握刀的手掌。 “啊!我的手!” 慈楼坊惨叫着捂着受伤的手掌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无论是我还是井上,都比你强。你的那些把戏在我们眼里,只是马戏台上的表演罢了。” 石田雨龙无情的陈述着事实,“明明自称为‘最强’,却在一开始将目标锁定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结果最后还偷袭失败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说着他再次缓缓拨动弓弦,灵力开始汇集。 “我们现在很忙,没空配合你的表演,该落幕了……” 嗖——嗖—— 连续两道箭矢准确无误的命中,慈楼坊硕大的身躯被击飞坠落在地上,最后不再动弹。 “石田他……也变强了呢……” 看着石田雨龙毫不留情的两三下解决掉眼前的死神,井上织姬心中有些感慨。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比石田更强才对,但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多亏了妮露姐姐的训练罢了。 很难想象在没有任何人帮忙的情况下石田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变得比以前强那么多的…… “走吧。” 在确认慈楼坊没有威胁后,石田雨龙平静的收回灵弓,淡淡的说着。 “嗯……” 井上织姬赶紧跟上,有些犹豫的问了问,“那个……他死了吗?” “没有。” 石田雨龙淡淡的回应。 他知道井上织姬大概还没真正见过有人在她面前被杀死,虽然很想直接了结这个死神,但是在这样女士面前杀生这种事情大概只有笨蛋才会去做。 “我只是学着那个烦人的死神射穿了他的‘锁结’和‘魄睡’罢了,很快就会有他的同伴赶来这里,他死不了,只是会失去灵力以后再也当不了死神了而已。” “这样算是……消灭了一个死神了……对吧?” 井上织姬微笑着跟在后面。 她大概能够猜到石田是在照顾自己想法才会这样做的。 她的同伴们……都是温柔的人。 ······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别再追我了啊?我不想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啊!” 黑崎一护不断的奔跑着,而他的身后此刻正跟随着一群死神。 虽然想直接朝着那座塔的方向过去,但是这鬼地方的地形实在是太复杂了,简直跟个迷宫一样,他绕着绕着就莫名其妙被一群人追赶了。 “混蛋!臭小子!少嚣张了!有本事站住!我们单挑啊!”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跟我单挑啊!”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脚步丝毫不做停留的继续奔跑着。 一边跑着他越发感觉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井上他们现在在哪里呢?还有……我是一个人落到地面的吗?” ······ 轰—— 剧烈的轰声响起,烟雾散去后,高墙的裂口处一道高大的身影沉默着走出。 茶渡泰虎望着最高的白色巨塔的方向一路前进。 阻挡在他面前的墙壁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完全没能对他的前进形成任何阻碍。 他的想法大概也和井上织姬差不多。 以他对一护性格的了解,那家伙肯定会朝着地标一样的建筑物去的。而且即使没有在那里找到其他人,他也能够借助白塔的高度俯瞰整个瀞灵廷找到其他人。 茶渡泰虎的想法很纯粹,计划也很简单。 但这样简单暴力的行动方式总是容易引人注目的。 比如现在他面前就出现了许多拦路的死神。 这些大概都是听见动静才围过来的。 不过这正合他意。 只要自己吸引了足够多的敌人,自然就能够帮助同伴们分摊压力了。 “喂!臭小子!敢在瀞灵廷里大摇大摆的搞破坏!你是活腻了吗?” 死神们咬牙启齿的问着。 “……” 面对他们的问题,思考中的茶渡泰虎没能及时回答。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一声不吭的!是瞧不起我们吗?” “额……不……我没有那个意思。” 终于,茶渡泰虎将视线从白色的高塔处移开,有些歉意的说着,“不好意思,刚才我在想一些事情。” “混蛋!竟敢小瞧我们十一番队!” 听了茶渡泰虎的话后这些死神更加愤怒了,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发呆想问题,还不是瞧不起是什么!? “不想活了吧!兄弟们!上!五分钟内解决他!” “额……” 茶渡泰虎听了有些苦恼,“实在有些抱歉……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说着,他的右臂开始迸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卷起了周围的烟尘,烟雾散去后,那仿佛居然一般的手臂逐渐显现。 “一分钟。” 茶渡泰虎捏着拳头缓缓走向挡在自己面前的死神们,“我没有功夫跟你们浪费过多的时间。” “啊?” 死神们一脸懵逼。 轰—— ······ “啊啦,轩浩先生,外面可真热闹呢,看样子您带来的小家伙们很努力呢。” 四番队队舍后面的道场中。 此刻的道场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破烂不堪。 温婉的女人微笑手握着利刃调侃着站在自己面前分毫未伤的男人。 “卯之花队长,你如果还想继续的话……那我就真的不客气了哦?” 轩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哪怕千年的时间过去了,虽然看上去温柔似水,但依旧没能改掉本质啊…… 明明已经表露了身份,但这个女人似乎依旧不愿意放弃这样好的‘磨刀’机会,把自己拉到了这里。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呢……” 卯之花烈目光变得兴奋起来。 她期待着与这样的强敌交手已经多久了?千年前当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此强大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直到对方离开也没能找到机会挑战。 而现在终于又迎来了这样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请赐教!” 狂暴的灵压在其身上涌出,将束在胸前的发辫吹散。 这一刻,这个女人似乎再次变回了千年前让人闻风丧胆的‘剑八’。 “真是的……” 在隔绝此地的气息后,轩浩眼神变得冷漠。 这位平日里表现得那么温和的卯之花队长要是突然间在瀞灵廷里释放这样的灵压,这样大的动静可是会让某人警惕的啊。 看样子只能满足一下这个女人了。 别想歪了,他说的是用武力满足。 “卯之花队长,你死过吗?” “额?” 面对这样突然的问题,卯之花烈微微愣了愣。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顿时汗毛耸立。 “卍解·皆——” 她下意识的想要卍解,但解放语还没吟唱完毕就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流逝。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变矮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身体只剩下一半。 不知什么时候,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就被眼前这个男人斩成两段,而且最关键的是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一直站在原处根本没有动过,手中甚至连刀都没有。 “啊……” 卯之花烈张开嘴巴,鲜血溢出口腔。 她终于明白原来流逝的不是力量,而是她的生命。 从握刀以来,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的完败,败得如此彻底。她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仿佛天壤之别。 而现在,她就要死去。 但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好像很美妙呢? 这种生命流逝的感觉…… 这原来就是‘死亡’吗? 真是……太刺激啦! “额……” 看着卯之花烈脸上莫名升起的潮红,轩浩突然间有些后悔让这个女人去死一次了。 这货不会是迷恋上死亡的感觉了吧? md,不仅是个疯子,原来还是个变态? ······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第一治疗室。 明明队舍就在一旁,离道场的距离也不算远,但这里的人似乎完全没能察觉到那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就连身为十二番队队长的涅茧利也同样如此。 此刻,涅茧利正目光阴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病人。 而这个病人正是不久之前卯之花顺手带回来的斑目一角。 “哦?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准备说了吗?斑目。” “十二番队队长……不……不能这样!” 护士小姐有些犹豫的出生提醒,“病人还在休息,不可以打……” “给我闭嘴!” “轰——” 一道灵子光束从涅茧利指尖射出,护士瞬间闭上了嘴巴,她脑袋旁边的墙壁上被贯穿了一个圆整的空洞,如果继续多嘴的话大概下一次就不只是墙壁变成这样了。 “茧利大人……” 这里是四番队的地盘,一旁的涅音梦似乎觉得这样不妥出声想要提醒,但依旧被喝止了。 “你也闭嘴,音梦!” 涅茧利面色阴沉,“难道你还想被五马分尸吗?” “十……十分抱歉。” 涅音梦低下头恭敬的退开。 而躺在床上的斑目一角只是斜着眼睛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是个变态。 这件事情几乎是整个瀞灵廷尽人皆知的了。 地下的队员们没有人不畏惧这个男人,但不包括他,因为他来自十一番队。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涅茧利轻蔑地俯视着躺在床上的斑目一角,威胁的问着。 “抱歉,涅队长,不是我不说……而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旅祸的目的还有去向,我真的都不知道。我想应该不会有那么蠢的旅祸老老实实交代这种事情给我一个失败者吧?” 斑目一角平静的回答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变化,别说恐惧了,甚至连正眼都没看这位比自己高不止一级的队长级别的人物。 不过他是个病人,通情达理的队长应该能够理解吧? 很显然并非如此。 听了斑目一角的回答后,涅茧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悦了,“所以……你就这样一点情报都没有得到,然后被人打败狼狈的回来了!?” “嗯。” 斑目一角依旧平静的回答着,似乎事实就是如此,“我既没有看到对方的模样,也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那个家伙简直太强了,一下子我就被打败了。” “哦?是吗?” 涅茧利抬起手,张开的手掌指节错动发出咯吱的声音,“所以你个没用的废物还敢用样的态度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十二番队队长大人……我的脖子受了重伤,转不过来。” 斑目一角煞有其事的回答着。 “这不是理由!你先为你的无力付出代价吧!” 说着,涅茧利的手猛然间挥下。 但就在这时候,一只更加有力的手臂从上方抓住了他的手。 “真是令人惊讶,你什么时候厉害到有权利处置我的队员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涅茧利身后,居高临下的轻撇着眼前涅茧利,握紧的手越发用力,几乎能够听见涅茧利手腕上传来的咯吱响声。 “涅。” “更木……” 涅茧利咬牙切齿的喊出突然出现的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既然这个男人来了那么这件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哼!” 轻轻冷哼一声,他用力摆脱了更木剑八的束缚,然后带着一旁的涅音梦转身就走。 “……” 更木剑八只是沉默的轻撇着身边离去的身影没有说话。 虽然他很想砍这个变态没错啦,但是现在他对击败自己队员的旅祸更加感兴趣。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斑目,那家伙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 没错,刚才斑目一角扯皮的话他在门口全听见了,并且还信了。 “额……” 斑目一角有些汗颜的扭过头看着自家队长。 他家队长什么都好,就是兴奋起来的样子有些可怕。 “队长……” “吼呀!我也在!” 草鹿八千流从更木剑八背上伸出脑袋,攀在对方肩膀上朝着病床上的斑目一角挥手。 “啊……副队长也来了。” 斑目一角额头冒出冷汗。 刚才的话好像被队长听见了,而且似乎对方还真信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 7017k 608.阿散井恋次:这事儿怎么想都不靠谱 “抱歉啊队长……虽然知道被打败很丢人,但是我还是死皮赖脸的活着回来了……” 斑目一角有些犹豫的认错。 “少啰嗦,谁管你被打败没有啊!” 更木剑八没好气的继续追问道,“快,赶紧回答我!你说的那家伙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emmmm……” 这好像比被训斥一顿还让人难受啊……斑目一角捂着脸,想了想,“刚才我和涅队长说得的确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那小子的确很厉害,当然……我指的并不是他的实力,而是那诡异的成长速度。” 斑目一角仔细的回想,他和黑崎一护战斗的时候,那小子明明很一开始怎么看都是个菜鸟,可打着打着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攻击节奏并且开始反击,这恐怖的成长速度简直就像是变态一样,不……或许是他本身就拥有那样的力量只是没能发挥出来? 斑目一角不太确定,但唯一可以告诉自家队长的是…… “那是个留着橘色头发,带着一把齐身高的斩魄刀的小子,他要去的地方是忏罪宫四深牢,去那里的路上一定会经历许多战斗的……没准等队长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真的能够强大到让你满意的程度。” “真的吗?” 更木剑八咧嘴,兴奋的感情溢于表,“他叫做什么名字?” ······ “我叫山田花太郎。” 此刻,黑崎一护眼前的少年呈土下座恭敬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哈?”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死神。 谁想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看着自己脚下现在倒着许多追杀自己的死神,虽说已经手下留情了,但这些家伙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来。 而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死神从战斗刚开始的时候似乎就一直缩在后面,见他解决掉其他的死神之后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开始自我介绍了。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您是黑崎一护先生吧?” 山田花太郎见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模样赶紧问道。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手中的斩魄刀依旧指着对方。 “果然是您啊……橘色的头发,凶神恶煞的眼神,还有齐身高的斩魄刀。露琪亚小姐说得没错,您的样子真的很好辨认。” “#?”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总感觉这小子似乎在辱骂自己。 “额……呵呵,我没别的意思……”似乎是注意到黑崎一护的表情,山田花太郎尴尬的挠着头,“请您放心,我不是和这帮家伙一伙的……他们是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成员,而我只是个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四番队医疗成员而已。还有……我其实是来帮您的。” “帮我?” 黑崎一护更加纳闷了。 “是的,我请您救救露琪亚小姐。” 山田花太郎将脑袋抵在地面上诚恳的说着。 “露琪亚我当然会救,倒是你……你说你要帮我?叫我怎么相信啊?” 黑崎一护撇撇嘴,“我是入侵者,你是守护这里的死神,我们可是敌人啊!” “可……在与你为敌之前,我是露琪亚小姐的朋友。” 山田花太郎在提起露琪亚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悲伤。 “这么说来,你和露琪亚很熟?”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山田花太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其实不并不是很熟,但她或许是整个瀞灵廷中唯一一个正眼看我的人了,真难想象啊,这样温柔的人居然是出自名门的朽木家。” 山田花太郎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柔和,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露琪亚小姐在被带到忏罪宫四深牢之前曾经被关押在六番队的队牢中,而当时的我奉命负责打扰那里……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感到很害怕,毕竟她可是个贵族,即使被囚禁在牢里,也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平等对视的……如您所见,我这样的人除了回会一些回道之外一无是处,甚至以一个医疗队员的标准都算不上合格的程度,更别提像那些家伙一样提着刀子与人交战了……” “这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吧?” 山田花太郎还没说完,黑崎一护就皱着眉头打断道,“瞧不起医护人员是吧?我家里可就是开医馆的啊!请你向全体医护人员谢罪!要是没有你们这些在后面支撑着的家人在,那么这些倒在地上的家伙该怎么办?” 说着,他没好气的踹了踹倒在地上的死神,一脸不悦。 “呵呵……露琪亚小姐说得果然没错,您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山田花太郎笑着,“你知道吗?当我在初次见到露琪亚小姐并用敬语称呼她的时候,结果被她骂了一顿,她说的话和您很像呢。” “和我很像?” “嗯,没错,你们都是善良又温柔的人……” 山田花太郎抬起头,“从那天以后,我每天都去牢里打扫一次,露琪亚小姐每次都对我很友好……或许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吧?她总是会和我聊一些关于现世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和黑崎先生您有关……我能够看出她眼里的悲伤自责,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坚定信念……” “什么信念?” 黑崎一护愣了愣,问道。 “那大概是……” 说着,山田花太郎望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有些羡慕,“‘相信’吧?即使面对那样必死的困境,她依旧相信着会有人来救她,而你们确实来了。她能够如此相信自己的同伴,能够将自己的生命毫不犹豫的交给你们来守护……而你们,明知道来拯救她会面对的是什么,却还是来了……这样的人,不管是露琪亚小姐,还是你们……怎么看都不像是罪大恶极的人吧?” “嘛……你说得也没错啦,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坏人。”黑崎一护撇嘴,“说到底这全都怪你们这尸魂界那莫名其妙的规矩,不就是失去力量了吗?破大点事儿非得弄得那么严重。” “啊?” 山田花太郎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清楚露琪亚小姐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判处这样的重刑,不过这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我真的是来帮您的!去忏罪宫四深牢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而且应该可以避开这些追兵,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战斗。” “……”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死神沉默了一阵,随后看向山田花太郎的眼神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怜悯,这孩子是有多自卑?也太好诓骗了吧……露琪亚那货无非就是陪着他聊了聊天就…… “算了……带路吧……” 最后黑崎一护有些无奈的选择了相信,“反正就算你是骗我的也无所谓,我会救出露琪亚的,不管是谁挡在面前。” ······ 就在黑崎一护跟着山田花太郎从下水道绕开追捕的死神们前往忏罪宫四深牢的时候,护廷十三队这边忙得焦头烂额。 “十一番队第三席斑目一角……和该队第五席绫濑川弓亲……以上两位席官犹豫重伤昏迷而退出战线。” “各队详细的损失报告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还有关于十一番队……受到的情报是派出的所有队员几乎全军覆没……” 副队长待命室中,众人听着前线传来的战报纷纷皱起了眉头。 “十一番队……不会吧?”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听着这样的报告有些汗颜,“入侵才不过几个小时而已,那可是护廷十三队中最擅长战斗的部队啊!就这样被解决了?敌方有来了多少人?这么厉害?” “额……嗯……目前确认的旅祸共计三名……由得到的情报来看,其中一人似乎抓走了一名四番队的队员作为人质,我想他大概会从这名队员口中逼问一些情报吧?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些旅祸闯瀞灵廷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闻,阿散井恋次保持沉默。 果然,除了队长以外大部分队员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他们大都只知道有旅祸入侵,但对于这帮家伙的目的却一无所知。 没有人知道这帮家伙是来拯救露琪亚的……也就是说关于露琪亚在现世发生的事被人刻意隐瞒了吗? 想到这里,阿散井恋次更加坚定了要救露琪亚的决心。 这件事里面绝对有蹊跷。 于是在众人讨论之际,他摘下副官的肩章悄无声息的朝着门口移动,准备开始行动。 可究竟该怎么办呢? 离开等候室之后,阿散井恋次陷入了困境。 他想就露琪亚,但很显然光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 难道真的得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旅祸身上? 光是想起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小子他就感觉这事儿不靠谱。 毕竟那小子在不久之前甚至连自己都打不过。 ······ “开什么玩笑?三个人把瀞灵廷闹成这样!?十一番队那些家伙会不会玩儿啊?” 吉良伊鹤吐槽道。 “不……其实不光是十一番队……我们队的四席也在不久之前死去联络了。” 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有些尴尬的插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请派人去二十区附近调查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旅祸的线索。” “四席……那不是慈楼坊吗?” 松本乱菊皱着眉头问道,“号称‘镰鼬’,说是尸魂界最强的飞行武器使用者……嘛~实际上也就他一个人会用那种花里胡哨的武器了,不过他的实力应该没那么弱吧?毕竟是那位‘白道守护者’兕丹坊的弟弟。” “不……兕丹坊在不久之前就被这帮旅祸打败了……当时似乎是市丸队长去处理的这件事情。”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微微摇头。 “哦……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在找我家队长呢,没功夫关心市丸那家伙……” 送本乱菊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闯进来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伙啊?” 众人有些头疼的讨论着。 而躲在角落里的雏森桃听着其余副队长们的讨论瑟瑟发抖。 她只觉得事情好像越变越恐怖了。 “真恐怖呢……事态好像越变越严重了,你说是吧?阿散井……” 她下意识地就想问一旁跟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阿散井恋次。 可却突然间发现原本沉默的站在这里的阿散井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 在座的副队长们或许是与之关系不太好,又或许是头疼于眼前的事务,完全没注意到这里已经少了一个人。 ······ “你说什么?阿散井不见了?” 会议结束后,雏森桃手捧着阿散井恋次的副官肩章向平日里和阿散井关系不错的吉良副队长寻求帮助。 “只留下这个……当我发现他不见了之后只留下这个……” “这是……副官肩章……” 吉良伊鹤额头冒出冷汗,“这可不妙啊,这种时候擅离职守的话……你没告诉其他人这件事吧!?” “没有!” 雏森桃疯狂摇头,“我本来是想告诉蓝染队长的,但是又想到被知道了的话阿散井很可能会受罚,所以就……” “嗯,你做得很正确。” 吉良伊鹤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雏森桃的肩膀,“这件事先不要伸张,既然还不清楚阿散井失踪的理由,就先静观其变吧……” “嗯嗯……不过这种事情……他会去哪里呢?这种时候居然摘下副官章擅离职守……” “的确,虽然不清楚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居然连肩章都摘了那么肯定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目的一定非同一般。”吉良伊鹤额头冒着冷汗思考着,“我听说他最近很担心朽木的事情……说到底朽木为什么会被判处殛刑呢?我只知道这是中央四十六室下的判决,具体情况……啧……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啊……这样吧!我先去附近找找,尽量快点找到他,不要让队长们发现。” “嗯……吉良,麻烦你了……”雏森桃有些担忧的望着天空。 阿散井,你究竟去哪里了呢? 还有……蓝染队长最近似乎也很奇怪。 她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0.你们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狂暴的灵力几乎在一瞬间汇集与黑崎一护手握着的斩魄刀上。 下一刻,阿散井恋次仿佛看见了月。 “咔——” 清脆碎裂声让阿散井恋次瞳孔猛然间收缩,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蛇尾丸碎裂了。 明明在这一刻之前他在战斗中都还占尽优势,而现在他引以为傲的蛇尾丸在黑崎一护突然间爆发的力量下摧枯拉朽一般的破碎。 不止如此,这道呼啸而来的斩击依旧没有停止,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膛处传来,随后血光乍现。 “我输了?” 阿散井恋次感觉着自己身上的力量伴随着鲜血一同流逝,一时间有些懵逼。 “可恶……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无法理解黑崎一护为什么突然间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是开挂一样…… 踏—— 阿散井恋次猛地脚踏地面强行稳住自己的身体。 “哈……哈……” 沉重的喘息声从两人口中传出。 可以看出对面的黑崎一护似乎也因为刚才的一刀用尽了力气。 两人似乎都已经筋疲力尽全凭着意志在坚持。 “可恶啊啊啊啊啊——” 阿散井恋次在心中咆哮着,此刻的他似乎除此之外已经什么都办不到了。 脚步无法在移动分毫,握刀的手而已没有力气抬起刀刃,而且抬起来也是断的。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如果露琪亚真的能够得救,绝对不是凭借他的力量。 不甘和愤怒顿时涌上心头。 但这不是针对眼前的黑崎一护的。 他只是不甘愤怒于自己的弱小。 明明最想拯救露琪亚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曾几何时他追逐着露琪亚的背影当上了死神一样,明明好像已经追上了,近在咫尺却没有勇气再上前,再和小时候一样和她并肩站着。 露琪亚已经有了自己的家人,不能去打扰。 可这真的是原因吗? 他明明应该最清楚的,露琪亚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疏远自己的人。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自卑吧……” 阿散井恋次喃喃的挪动着脚步,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大片地板。 “真是的。” 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他突然间笑了,“野狗的性格早已经深入骨髓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只会对着星星嗷叫,却毫无勇气跳上去抓住它……” “你在……说些什么啊?”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 他看着阿散井恋次朝着自己拼命过来的样子有些骇然,刚才那一刀他可是一点都没留情的,这家伙现在能够站着完全就是奇迹。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原来拥有坚定信念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突然间,黑崎一护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抓住了。 是阿散井恋次。 这家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伸出手抓住了他。 他能够感觉到这只手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甚至没办法将自己拎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比刚才砍自己的时候还要坚定。 “我……到最后……一次都没赢过朽木队长。” 阿散井恋次低着头,散乱的长发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即使每天拼命锻炼,但还是办不到……她离我太远了,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救她……凭我的力量想要救出露琪亚根本不可能!黑崎一护……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但还是要摆脱你!请你一定要……救出露琪亚!” “……” 黑崎一护沉默的听着阿散井恋次的自白。 他微微愣了愣。 好家伙……原来是战友啊? 这帮家伙怎么性格一个比一个别捏? 所以为什么咱们目的一致还非得打的死去活来的?这不是浪费力气是什么!? “白痴!” 懊恼的黑崎一护反过来拎起阿散井恋次的衣领。 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家伙,但现在他能够看出这个家伙是真心想要救露琪亚的。 作为一个失败者还恳求自己的对手,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太丢人了,更别说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那么嚣张的家伙。 “真是的……有那力气你特么倒是跟我一起试试看去救人啊!还没试过就放弃!?当然做不到……” “呼……呼……” 阿散井恋次想要反驳,可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无力的松开抓着黑崎一护的手倒在地上。 而另一边黑崎一护也差不了多少,他很想继续臭骂眼前这个白痴,可同样因为体力不支一头栽倒在地上。 “黑崎先生!” 一旁观战的山田花太郎看着和阿散井恋次‘同归于尽’的黑崎一护慌乱的跑过来。 他检查着两人的伤势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都没有死。 不过这也足够让他无比惊讶了。 没想到真的做到了。 他可是知道的,黑崎一护在遇见他的时候身上就带着伤,又打败了那么多围堵的死神,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居然还赢过了满状态的阿散井副队长!? “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有希望!” 哒哒哒——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正朝着这边赶来,应该是察觉到这边灵压的死神们。 见状山田花太郎赶紧掀开地板拖着黑崎一护的身体再次逃回下水道中。 ······ “那是……” “喂喂喂喂!我没看错吧?” 在山田花太郎带着黑崎一护离开后不久,寻找着阿散井恋次的吉良伊鹤带着自己的部下追寻着熟悉的灵压而来。 当特么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阿散井恋次时都不由得额头冒出冷汗。 “那群旅祸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阿散井副队长都……” “好了,别争论了,快叫医疗部队!不!直接抬去四番队治疗!找卯之花队长!”吉良伊鹤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焦急。 就像队员们争论的一样,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只是队员被打败那还好说,可是现在就连身为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都这样狼狈的倒在这里,这问题可就大了。普通队员与副队长级的人实力相差甚远,如果连副队长都不是这些旅祸的对手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增派普通队员了,失态将会再一次上升,接下来或许就是队长们才能解决的问题了…… 开什么玩笑?像这样需要队长们亲自出动才能解决的事件尸魂界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 “怎么会这样……” 当吉良伊鹤让人用担架将阿散井恋次抬到四番队之后,雏森桃也闻讯赶来。 她看着满身是血昏迷过去的阿散井恋次捂住了嘴巴。 “抱歉,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这样子了……”吉良伊鹤捏紧拳头有些愧疚的说道,“要是我能早点赶到现场的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不……这不能怪你……” 雏森桃闻微微摇头,从之前开始她就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没想到真的成为现实了。 “总之……快点请求上级救护班来替他治疗吧,最好是找到卯之花队长,他伤得好重……” “嗯,我已经……” “不,不必了。” 就在吉良伊鹤想说自己已经派人向卯之花队长传讯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这样冷漠的声音。 “把他丢到牢房里去。” 朽木白哉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两人身后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 “朽……朽木队长!?” 两人猛然间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队长。 “为……为什么?” 雏森桃微微咬着嘴唇紧握着手有些难以理解,“阿散井他独自面对旅祸……你却……”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 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漠无比,“他既然选择了擅自独自迎战,就绝对不可以失败。连这么点事情都搞不清楚的家伙要他何用,真是碍眼,抬走。” 冷漠的抛下话之后,朽木白哉转身就准备离去。 “你……请等一下!” 雏森桃有些生气了,即使对方是队长,这么说也太过分了。 “阿散井他……可是有做好觉悟的!你怎么看这样……” “够了,雏森……” 吉良伊鹤赶忙按住雏森桃。 “可……” 雏森桃也猛然间反应过来。 自己说的话似乎改变不了现状…… 是啊,阿散井之所以会在离队前摘下副官肩章其实早就已经准备好接受惩罚了,没有谁能够替他开脱……最好的方式其实确实是像朽木队长现在这样依法处置或许才能够减轻罪责。 “真是抱歉!” 吉良伊鹤似乎也看清楚了局势,身体成九十度鞠躬朝着离去的朽木白哉道歉。 “爆……抱歉……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雏森桃同样感到很愧疚。 但沉默离去的朽木白哉连头都没有回。 这让她有些怀疑这个冷漠的队长究竟有没有真的考虑过这些问题。 “哇~真是好可怕啊。” 突然间,身侧传来这样的调侃声。 “!?” 两人转过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又一位队长靠在墙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市丸队长!” “真像是他会说出的话呢,六番队队长还是那样公事公办呢,真是可怕。嘛~毕竟是连自己亲妹妹都不顾的男人呢~”市丸银呵呵笑着朝着自己的副官招手吉良伊鹤招手,“不过你们不必太过担心,我会帮你们叫四番队直接去监狱为阿散井治疗的,走吧,伊鹤。” 说着,他也朝着朽木白哉离去的方向而去。 “是!” 见自家队长来了,吉良伊鹤不敢多,点头立马跟上。 “那就拜托您了!” 雏森桃鞠躬朝着离去的市丸银道谢。 “好啦,你先赶紧叫人把他抬去监狱吧。” 市丸银挥挥手笑着带人离开。 “……” 送走两位队长之后,雏森桃一边等待着救护人员过来抬人,一边有些失落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 不过尸魂界的规则也的确有些太腐朽了一些,中央四十六室的判决几乎从来没有丝毫的情面可。但即使是这样在她看来那位六番队的队长的确太过冷漠了。 朽木露琪亚她也认识,听说露琪亚只是被朽木家收养的,但这么多年来……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现在也是一样,明明是跟随那个人的副官,受了这么重的伤,态度居然这么冷漠,真是…… “哇哦~阿散井怎么弄成这么惨的啊?” 就在雏森桃心里抱怨的时候身后又突兀的传来一道惊叹声。 只见一道看上去比雏森桃还要矮上半个脑袋的身影若无其事的靠在她背后,低着头俯视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轻轻感叹着。 “哇呜!” 雏森桃被背后传来的触感吓了一大跳,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转身看着自己熟悉的身影,有些气急的抱怨着,“日……日番谷!你们这些当队长的家伙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吗?” “喂!我已经是队长了啦!比你还要高一级哦!你这么叫我不太合适吧?” 日番谷开玩笑似的撇撇嘴。 他的这位青梅竹马似乎不论自己怎么样都一直将自己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看待,即使他现在当上了队长,依旧如此。 明明需要人照顾的到底是谁啊? 笨蛋一个。 真是让人头疼…… “少来啦,真是的!吓死我了!” 雏森桃低声抱怨着,“不过……对了!日番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还没带副官……” 她看看周围似乎没有别人,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连阿散井都被打败了,这种警戒的时候队长应该都会带着自己的副官才对……刚才市丸队长就来找伊鹤了。 好吧……想了想她有感觉自己似乎也没资格说这些,毕竟自家的队长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 “哼。” 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撇嘴,“我来这里是特意来给你一个忠告的……” “什么?”雏森桃有些疑惑。 “你要小心三番队。”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望着市丸银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眉头。 雏森桃更加不解了:“啊?三番队他们怎么了吗?吉良刚才还帮忙找阿散井来着……” “我指的是他们的队长市丸银……不过你最好连吉良一起提防着就更好了……”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转过头用很认真的目光看着眼前自己这位青梅竹马说道,“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反正总之你小心就是了,也没有坏处!明白吗?” 其实不只是市丸银,他还想提醒雏森桃小心蓝染来着,因为从之前开始他就感觉这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以这个笨女人对蓝染的信任程度即使他提醒了也没用。 真是麻烦……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3.秃头、眯眼、老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个人…… 不知为何,茶渡泰虎突然间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疑问。 似乎是从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就总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 “你叫什么?” “茶渡。” “查德?” “不对,是茶渡。” “嘛,无所谓啦。” 黑崎一护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无所谓的说着。 “话说回来,你真高啊……作为一个初中生来说。” “嗯……” 茶渡泰虎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平静的回答着。 “你身上穿的是我们学校的校服吧?奇怪,我怎么没见过你……” 说着,黑崎一护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 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这是在流血。 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异常的家伙他似乎真的没见过,再加上脑袋有晕乎乎的,他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神情恍惚了。 毕竟……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像是‘英雄’一样的家伙特意来搭救一个一看就是‘不良’的家伙呢? “我是今天刚转到这边学校来的……在二年级f班。” “啊?转校生啊!等等,这不刚好是我们班吗?” 黑崎一护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有些发愣。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转校生吗?难怪…… “嘶——好疼!算了,无论怎么样,都要谢谢你的帮忙了。” “额……”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就这样站起来有些惊讶。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自己一样有着超乎常人的体质。 眼前这个橘色头发的同学头部遭受重击已经头破血流了,按理来说就算是晕过去也不奇怪。 “你……已经没事儿了吗?” “是啊,我没事。” 黑崎一护抹了抹挡住视线的血迹,一脸平静。 “真的吗?我看你被他们修理得挺惨的……脑袋都流血了。” “啧,哪有?明明是我在修理他们好吧!?” 黑崎一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不爽,“可恶,要不是有个家伙拿着石头从背后偷袭,我早就搞定他们了。” “这就是……校园暴力吗?” 茶渡泰虎有些疑惑,“没想到刚来日本就能看见这样的场面……” 他打量着倒在地上的人。 这些人穿着和他们相同的校服,但是看上去似乎要比眼前的这个少年年长一些。 “这些人是高年级的吗?你惹到他们了?” “没有。” 黑崎一护平静的回答,弯腰提起落在地上的背包,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这里,“我什么都没做,他们只是因为看不爽我。” “看不爽?” “因为我和他们比很特别。” 黑崎一护指着自己那头鲜艳的橘色头发,“会成为不良的家伙大多数都是想出风头罢了,他们只是看不惯我比他们更出风头,仅此而已。毕竟……我这头头发实在太显眼了。” 说着,他撇了一眼这个大家伙,“我看你也应该跟我差不多吧?” “额?” 茶渡泰虎愣了愣,“意思是我也会被校园暴力吗?” “谁知道呢……” 黑崎一护无所谓的笑了笑,“总之你小心些吧,像我们这样突出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的。不过放心好啦,你帮过我,到时候我也会帮你。” “额……” 茶渡泰虎愣了愣。 他看着提着背包离开的背影,只感觉这个人好奇怪。 “嗯?” 突然间,黑崎一护停下脚步。 “怎么了吗?”茶渡泰虎看见对方回头,有些疑惑。 “当然是走了啦!还愣着干嘛呢?查德。”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催促着,似乎他们两人是认识很久的死党一样。 “是茶渡……”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跟上,这个家伙明明连自己的名字都要交错,而且……他甚至连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像这种能够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说话,眼里没有一丝畏惧的家伙,似乎还是头一次见到。 “你真的没事儿吗?我看你好像走路都走不稳了。” “少啰嗦。小问题而已。” 黑崎一护撇嘴。 “既然他们是因为你很显眼才针对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染回去呢?” 茶渡泰虎有些犹豫的问着。 “哈?我这可是天生的唉!”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回答,“再说了,凭什么要我为了这些人的看法去染头发啊?” 一提起这个,黑崎一护就感觉很不爽。 这头发是从老妈那里继承过来的,打死他也不会染。 “也对。” 茶渡泰虎微微点头。 他看着黑崎一护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还有那和脸上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的眼神。 这样坚定的眼神……绝非无所谓之人能够拥有的。 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他想这个人或许跟自己一样,也有无法舍弃的‘荣耀’,所以才会如此倔强吧? ······ “呼……是梦吗?” 尸魂界,瀞灵廷。 一间堆放杂物的仓库中,堆积如山的箱子上,茶渡泰虎悠悠的醒来。 “竟然会做这样的梦……感觉像是老了……” 他一百年感叹着一边拍了拍脸让自己赶紧清醒过来。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不断的在附近响起。 “你那边有没有人!?” “没有!” “好!继续搜!” “该这个仓库了!” “第二班去后面搜!” 有人来了,是死神们正在挨个排查仓库。 “真是的……” 茶渡泰虎闻声缓缓从杂物堆上爬起来,看着发出动静的木门面色平静。 “还好我醒得早,如果被这样吵闹的声音惊醒……那今天一天的心情一定都会很糟糕。” 说着,灵力从他身上迸发而出,‘巨人的右臂’缓缓显现。 咔—— 他揉捏着拳头朝着仓库门的方向而去,骨骼咯吱作响。 ······ 砰—— 又一道身影从仓库门的方向飞出来。 仅仅过了一会儿,仓库门前就已经堆满了倒在地上的死神。 “呜……怪……怪物……” 他们一个个头破血流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从打开这扇仓库门开始这间仓库似乎就变成了‘boss房间’。 冲进入的死神们像是排着队进去挨打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被扔出来,间隔时间最多不超过两秒,无一例外。 终于,在许久没有死神再往里面去了之后,沉稳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茶渡泰虎捏着拳头平静的从仓库中走出,一边走着还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在确认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还是站着的之后,他缓缓蹲到一个伤得比较轻的死神面前,伸手拎起对方的衣领很有礼貌的问着:“请问,忏罪宫在什么地方?” “忏……忏罪宫?”或许是受到了惊吓,被问到的人有些结巴。 “是的,之前我问别人朽木露琪亚在哪里,但是他只说到‘忏罪宫’就不行了……你不会想也和他一样吧?”茶渡泰虎语气平静,“我不认识路,如果你知道的话,还请告诉我。” “好……好好好的!” 这人声音无比颤抖,抬起手指着远处白色的高塔,“就……就是那里!远远的看过去,那边有一座白色的高塔!那就是忏罪宫了!” “原来如此……还真是巧啊……” 茶渡抬起头望过去。 他原本就是漫无目的,所以准备朝着最显眼的地方过去,不过中途又有些不放心,所以才在遇见敌人的时候顺便问了问朽木露琪亚在哪里,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拯救朽木露琪亚,大家应该都会往那里去的。 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原来那个最显眼的地方就是忏罪宫啊…… 简直就像是……明摆着等着人招呼他们过去一样。 “多谢了。” 轻轻松开领着的衣领,茶渡泰虎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没……没事!不用谢!” 被吓得浑身颤抖的死神望着茶渡离去的背影。 当他看见这个男人毫无防备的离开似乎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身体突然间停止了颤抖。 “哈哈哈哈哈——居然背对着敌人!真是太愚蠢了!” 他欣喜若狂的迅速起身,手握着斩魄刀猛然朝着茶渡泰虎背后斩过去。 “铛——” 清脆的声音响起。 这名死神愣住了。 “怎……怎么可能!?” 他看着自己斩在这个男人的斩魄刀,心脏几乎吓得停止了跳动。 他本以为这个男人之所以那么强大全靠的是那只奇怪的右手,所以只需要砍其他地方就可以了。 但是……现在斩在对方背部的斩魄刀居然被弹开了! 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像是见鬼了一样,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疯狂的朝着后方倒退着爬行着。 “……” 茶渡泰虎感觉到背后传来的触感有些疑惑的转过头,“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没……没没没没有!” “哦。” 茶渡泰虎挠了挠头,转过身继续朝着白色高塔的方向而去。 “踏——” 茶渡泰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急不缓的朝着忏罪宫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追堵的死神似乎突然间少了许多。 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缓慢的前进,为的就是替同伴们吸引更多的火力。所以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追捕自己的死神数量似乎在变少,而质量开始慢慢的提高。 嗯,虽然对他来说都一样就是了。队长以下级别的人对他似乎都造不成什么威胁。 因为他在离开虚圈之前曾经问过那个男人:像我这种程度在尸魂界算强的吗? 那个男人的回答是:只要那个看上去最老的家伙不动手,应该没有人能够杀死你,总之你遇见那种秃头眯眼又是个老头的家伙最好带着织姬闪远点。 “秃头、眯眼……老人……这算是对强者的描述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按照那个男人的说法,茶渡泰虎认为只要挡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样的老头子,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即使到不了忏罪宫也没有关系,如果能多吸引几个强大的家伙,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 “他来了……是旅祸。” 茶渡泰虎去忏罪宫的方向途经八番队的管理区域。 八番队副队长伊势七绪手捧着公文夹透过窗户俯视着朝着这边缓缓而来的身影,秀眉紧皱。 “唔……” 一旁的地板上传来慵懒的呻吟声。 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此刻正悠哉的躺在房间内的地板上翘着腿休憩,斗笠搭在脸上,那张只露出一般的脸上还时不时的砸吧着嘴。 一旁更是放着馅饼和清酒,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这里值班的。 “哎呀呀,这么快就来了啊……听脚步声似乎还挺从容的。”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揭开挡着脸的斗笠,“真是的,看样子不能继续摸鱼了。” “您真的……要亲自出马吗?” 伊势七绪有些犹豫的问着。 “没办法啊。这可是山本老头的命令,必须执行才行啊……” 京乐春水不紧不慢的起身整理好衣服,从一旁的刀架上拿起两柄斩魄刀佩戴在腰间,满脸无奈,“虽然我们是无所谓啦,但是总有人不想让这些旅祸继续闹下去,大人物们最讨厌出了事让他们丢脸。” “那也用不着您亲自出马才对……只是一个单枪匹马的旅祸而已,我来对付就足够……” 伊势七绪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 原本还在一旁背对着自己整理衣物的队长,此刻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满脸胡茬的脸几乎就要凑到她脸上。 “话不能这么说啊……如果让我可爱的七绪去战斗,万一伤着了,那可怎么办啊!??(^_-)谁都别想伤到我的七绪。”说着京乐春水伸出那只粗糙的手想要抚摸七绪的脸颊,但是却被对方用手上的公文夹无情的拍开了。 “队长您又犯病了吗?”伊势七绪满脸无奈。 “哎呀……今天的你也是格外的冷漠啊!我就是喜欢你这点!??(^_-)”京乐春水捂着被拍得有些疼的手讪笑着退开。 “我知道了……别再说了,快去吧!” 伊势七绪脸上有些微红,开始撵人。 “好啦好啦。” 京乐春水无奈的耸耸肩,随后留下一个微笑转身准备离开,“哎呀,用不着担心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毕竟……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说着,他摆正了脑袋,在七绪看不见他的表情之后,他的目光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闹剧……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这次来的小子……似乎有些难对付啊? ······ 踏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通往忏罪宫必经之路的阶梯上响起。 黑崎一护一边奔跑着一边东张西望。 “很好……暂时没有人发现我。” 他望着阶梯顶端的方向,忏罪宫依旧离这里有着一段距离,似乎从这里上去之后,还得走一段路程才能达,只希望在这之前不会有难缠的对手找上来。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当他刚踏上最后一梯阶梯的时候,准确的来说,是从阶梯处露头的时候,一股难以喻的强大压迫感瞬间将他笼罩。 “这……这是……” 黑崎一护顿时冷汗直冒。 他知道这种感觉,这是被别人的灵压笼罩的感觉。 但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这么夸张的灵压究竟是谁? 他东张西望的望着,但却除了附近耸立的高大建筑物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可这仿佛能够让他窒息的灵压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强大灵压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跑 此刻,黑崎一护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迈出沉重的步伐仅仅是跑步都感觉汗流浃背。 最可怕的是似乎无论他如何奔跑,都冲不出这道灵压的笼罩范围,似乎一点都没有与这股灵压的主人拉开距离。 仿佛有一柄冰冷的刀时刻架在他的脖子上,不管他跑得多快都如影随形。 ······ “嘿嘿,总算是来了啊!” 兴奋的声音从高处出来。 一道仿佛怪物一般狰狞的身形站在高处俯视着奔跑中的黑崎一护。 “橘色的头发……齐身高的斩魄刀!错不了!”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 “是你吗?黑崎一护?” 一道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响起。 黑崎一护整个人愣了愣,感觉自己的后颈像是被剧毒的蛇信舔舐着一般恶寒。 他猛然间回过头,却发生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一股强大的灵压仿佛坠天般自上而下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这样恐怖的灵压,黑崎一护脖子有些僵硬的扭动着向上望去。 他看见了那张仿佛恶鬼一般的脸从高楼屋檐上探出,正面目狰狞的俯视着自己。 然而就在下一刻,这张脸消失了。 “!?” 黑崎一护瞳孔猛然间收缩。 他感觉到有东西到了自己的背后,但身体完全来不及反应。 “怎么了?” 疑惑声响起。 更木剑八瞪大了眼睛站在黑崎一护身后,脸上略带疑惑的轻声询问着,“你怎么能够盯着那边呢?我想应该不会是瞧不起我吧?” 噗—— 狂暴的杀意翻涌而来。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看着自己的胸膛。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在刚才的那一刻却有被人用刀贯穿胸膛的感觉。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5.横冲直撞 “这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京乐春水捂着斗笠有些遗憾的说道,“我们好像都不太喜欢争斗呢,但是我又不能就这样放你过去,要不然你退一步可以吗?” “恐怕不行……” 茶渡泰虎捏紧了拳头准备迎战。 “我想也是……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啊……” 京乐春水微微压低了身姿。 见状茶渡泰虎浑身紧绷起来。 可就在他以为这个男人压低身姿是为了拔刀的时候,这个男人却突然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额?” 嗒。 京乐春水在茶渡泰虎错愕的目光中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壶美酒和两个酒碗放在面前,“喝吧!既然都不愿意退,那我们不如好好喝一杯?” “……啊?” 茶渡泰虎一脸懵逼。 这个男人果然很奇怪。 “啊什么啊?” 京乐春水缓缓举起酒壶朝着放在地上的两个酒碗里倒酒,“既然你无法后退,那就呆在原地好了,陪我喝一杯,就一小会儿就行啊,别那么不给面子嘛~” “……”茶渡泰虎沉默了。 “如今其他队长们应该也出动了,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的,在此之前你就在这里稍作休息,不好吗?”见茶渡泰虎不说话,京乐春水继续劝诫道。 “其他队长……” 茶渡泰虎重复着京乐春水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这里一共有十三名队长吧?这么说来一护和其他人应该也有很大概率遇见队长级的人是吗?” “头疼啊……”京乐春水满脸的无奈,“虽然很想告诉你没有,但是……你说得似乎是对的。没办法啊……毕竟我们的任务就是维持这里的安定呢。” “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坐下来陪您喝酒,京乐先生,请让开吧。” 说着,茶渡泰虎踏出脚步一步一步的上前。 “呼——” 散落在地上的花瓣无风自动。 强大的灵压以京乐春水为朝着茶渡泰虎的方向汹涌而来。 京乐春水低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却释放着仿佛怒海狂涛一般的灵压试图阻止眼前这个少年的脚步,可惜似乎失败了。 他抬起头,用有些无奈的目光望向笔直而来的少年。 “看样子果然没办法简单的解决问题呢……” ······ 铛——铛——铛———— 猛烈的金属碰撞声音从石柱林立的空间中不断传出。 “怎么了!?” 更木剑八一边面无表情的质问着一边挥动着手中那柄伤痕累累几乎没有锋刃的斩魄刀。 高大的身姿一步步踏前,阴影将黑崎一护笼罩其中。 黑崎一护咬着牙抬起斩月不断格挡,就像是要被巨兽吞噬的小动物一般不断后退。 每一刀都沉重得让他难以抵挡,而且这似乎还是眼前这个怪物随意的挥砍。 仅仅只是这样,就逼迫他只能不断退后闪躲。 铛—— 又是一刀落下。 震动从刀身一直传递到手臂,让黑崎一护感觉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他猛地后跳步拉开距离,转身利用这里的地形环境躲避。 “要冷静!要冷静!” “我能行的!一定可以伤到他的!” 穿梭在巨大白色石柱林立的区域中,黑崎一护心中不断的警醒着自己。 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发现,自己心中居然从未升起过能够击败这个男人的想法,唯一的奢求竟然只是伤到对方。 “咔——” “轰——” 侧边的石柱猛然间凸起,紧接着是一道剧烈的轰响。 碎石和烟尘中那道怪物一般的身形再次显现。 更木剑八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无论黑崎一护在这里如何逃窜都不可能掏出他的感知范围,他只需要找准方向笔直过来就足够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和这个小子厮杀。 只不过这样的厮杀似乎对他来说略感无趣,无趣得他都想要快点结束了。 “你难道除了逃跑之外不会别的了吗?” 挡在黑崎一护身前,更木剑八平静的问着,“我可不想追着你这样的废物到处乱跑,还是乖乖站着让我解决掉比较好吧?” “啊!!!” 锵—— 铁器摩擦的声音响起。 似乎是在用怒吼掩盖恐惧,黑崎一护咆哮着再次朝着更木剑八挥刀,可依旧没有效果。 发现攻击无效后,他的脸上满是不甘,但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方法,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 更木剑八沉默着站在原地。 他看着自己手中破旧不堪的斩魄刀,脸上逐渐扬起弧度。 变强了。 力道变强了。 就像一角告诉他的一样,这个黄毛小子似乎真的能够在战斗中不断变强。 “呜……小剑他看上去,好像变得开心起来了啊?” 高处,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俯视着整个区域。 在她看来,这就像是一场无聊的猫鼠游戏,完全不值得高兴。 那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在小剑的追击下狼狈逃窜,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 所以……这个少年身上有什么能让小剑高兴的事情吗? 或许是没能亲身感受,至少目前为止她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嘛~只要小剑高兴就好啦。” 说着,草鹿八千流笑着站起身来转身朝着黑崎一护来的方向而去。 因为她感觉到似乎有人来了。 小剑玩儿得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能让人打扰呢? 不论是谁,都不行。 ······ “唉……” 无奈的叹息声响起。 京乐春水轻轻放下手中的酒碗,轻撇着从自己身边若无其事走过的少年。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不管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他缓缓起身拔出腰间的两柄斩魄刀,转过头,望向这个少年的背影,“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朝我攻过来呢……没想到就这么走过去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很抱歉,京乐先生,我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陪您。” 茶渡泰虎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回答着。 他的目标很明确,只是前进而已。 既然知道其他同伴有可能已经遇上队长级的人物,那么赶过去帮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跟眼前这个男人打,甚至是击败对方……都太浪费时间了。 此刻整座瀞灵廷内四处都有着灵压的碰撞,只需要朝着灵压碰撞最激烈的方向过去就可以了。 “虽然但是……你这样让我没办法交代啊……” 京乐春水满脸的无奈。 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个少年很麻烦嘛。 像这种目标明确根本不为外物所动的人最难对付了。 “而且……你这样直接就这么走过去显得我很呆。” 呼—— 清风呼啸,身形闪烁。 织花的羽织再次浮现在茶渡泰虎视线中,随后两道刀光自下而上升起,掀起散落的樱色花瓣,看似美丽实则暗藏杀机。 这是京乐春水最擅长的双刀流斩术,通常先以斩击速度更快,善于防御的短刀玩弄敌人,再以善于攻击的长刀给敌人致命的伤害,整个流程就像是做游戏一般轻松写意,更重要的是他的双手都会使用长刀或者短刀,左右双刀能够在战斗中随时切换,攻击距离和攻击方式变化莫测,一般的敌人大概会被愚弄至死。 不过这一次……似乎对眼前的少年不起作用。 嗞—— 京乐春水瞳孔猛然间收缩。 “啧……我们之间的相性该怎么说呢……不太好……” 他喃喃的收刀后退,感觉到一阵头痛。 眼前这个少年大概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类型。 就在刚才,这个少年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挡下了自己的斩击。 没错,对方只是抬起手直接就这样挡下斩击而已。 那令人惊叹的防御力甚至让他的双刀没能在对方那只怪异的手臂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种无法用技巧战胜的对手是京乐春水最头疼的类型,因为没有其他方法的话……大概就只能动真格的了。 但问题是他现在并不想在这里解放斩魄刀。 他的斩魄刀能力很特殊,一旦解放那么这场战斗就将逐渐演变成不死不休的真正厮杀。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 要不干脆放他过去算了? 京乐春水脑海里甚至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话会挨训的唉?还是先试试看吧…… 想到这里京乐春水再次踱步上前迎上迎面而来的少年。 而茶渡泰虎脸上的神情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只是稍微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确认这个男人的刀没能伤到自己之后就继续踱步朝着既定的方向走去。 至少目前为止这个男人对自己并没有威胁,既然这样那就不必去理会。 凭他的这经过无数次残酷淬炼的身体没有人能够停下他的脚步。 踏—— 地面顿时被踩踏得塌陷下去。 在京乐春水错愕的目光中,这个之前还一直缓慢前行的少年此刻飞奔起来。 他原本以为是那只异常硕大且坚硬的手臂让这个少年行动变得迟缓,然而似乎是想错了,这个少年之前之所以行动那么缓慢,只是单纯的没有奔跑而已。 铛—— 金属碰撞声炸响。 巨人的手臂猛地撞击在阻挡在面前的京乐春水架起的两柄双刀之上。 “这……” 京乐春水额头冒出冷汗。 他的双腿在地面留下两道深刻的痕迹,握住双刀的手有些颤抖。 正面力量的比拼,他居然输给了眼前这个少年。 呲—— 剧烈的摩擦声响起。 刀锋划过坚硬的铠甲,但除了火花之外甚至痕迹都没能留下。 茶渡泰虎侧身撞开眼前挡道的男人朝着远处有着强大灵压碰撞的方向笔直奔跑。 他感觉到了,那个方向有着一股充满杀意的恐怖灵压,而正面对这股灵压的同伴很显然无论是谁都感觉很危险。 “哎呀呀……这下真的要挨骂了……话说回来……这是个什么怪物啊?” 京乐春水拍了拍屁股有些无奈的从地上爬起,看着奔行而去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 挨骂这件事儿他到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接下来迟早是要挨骂的。 不过他现在很好奇的是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样坚不可摧的身躯简直比更木那个怪物还要可怕。 拦不住,怎么想都拦不住。 谁能挡住一辆油门踩死的坦克在这瀞灵廷中横冲直撞呢? 能让这个少年停下脚步的唯一方法或许只有将其杀死吧…… 京乐春水缓缓收回斩魄刀开始摆烂。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一场闹剧罢了,因为一场闹剧去跟这样的怪物拼命简直是傻子才会干的事情。 “……” 被撞开的墙壁之上,伊势七绪沉默的看着自己那位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队长。 她心中同样很震撼。 队长居然被一头撞开了?刚才那个旅祸究竟是头什么样的怪物啊? 至少在职这么多年以来,她可从未见过自己的队长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显得这样无力。 话说就这样放走这个旅祸真的好吗? 伊势七绪有些犹豫的转过头看着那道已经远去的背影。 她很清楚自己的队长明显是放水了,甚至连斩魄刀的名字都没有呼唤,但即使如此队长的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至少她即使是面对不解放斩魄刀的队长也不一定有把握能够获胜。 而能够如此轻易从这样的队长手里全身而退的祸旅怎么看都是个危险的家伙,这样放任对方逃走恐怕会闹出大乱子啊……到时候山本总队长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伊势七绪转身,似乎准备追上去。 “好啦,小七绪,就到这里吧……” 刚想动身的七绪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这一次,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队长似乎不再像平日里那么温和,而是很认真的在按住她。 “让他走吧,这样有礼貌的孩子应该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的。” 京乐春水微笑着说道。 “可是……”伊势七绪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 京乐春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那样的家伙你就算追上去也没用……而且我们现在好像有其他麻烦了。” 说着,他缓缓转身,目光望向空地处。 伊势七绪闻也跟着转身。 很快,她看见了闪现而出跪倒在他们面前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头。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来自里挺队(隐密机动)第五分队·传令部的人。 “里挺队的人来此,有何贵干?” 身为副官,即使队长的左膀右臂,伊势七绪很自然的代替自家队长开口询问道,“如果是传令的话,派地狱蝶来就行了吧?” 虽然表面很平静,但实际上她心中满是疑惑。 怎么回事?难不成队长放走旅祸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大人物们耳朵里了?这么快就派人来追究责任了? 不,不可能! “是的……”隐密机动的人沉声回答道,“但是这次的传令很特殊,是由山本总队长和日番谷十番队队长联名的传讯,有必要由我亲口转述。” “什么?” 听见隐秘机动的人的描述,伊势七绪和京乐春水都不禁皱起了眉头,“两位队长联名……莫非是一级戒严令?” “没错。”隐秘机动的人低头如实回答,“就在刚才不久,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不幸身亡!据初步检验死因是被斩魄刀取出锁结和睡魄,还有心脏也遭到破坏。是被人所害,而非意外身亡。凶手尚未查明,请各位队长执行一级戒严。” “……” 听到这样的消息,伊势七绪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有队长被杀死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转头望向身边的京乐春水。 但京乐春水听见后不知为何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有些感慨,“这样啊……惣右介他……那我该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说着,他轻轻挥手示意隐密机动的人离开。 “怎么办……队长?”待外人离开后,伊势七绪望向自己的队长,表情有些凝重的询问着,“现在蓝染队长被杀,这些旅祸很有嫌疑,要不要去把刚才那个家伙追回来?” “不必了……”京乐春水面色平静的组止道。 可是伊势七绪还是有些犹豫:“但是……蓝染队长的死或许就是他的同党所为……” “嗯……或许吧?不过也有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京乐春水撇过头一脸无奈的说着,“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先去见见惣右介最后一面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啦,但是他刚才可是从隐密机动的人口中得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啊…… ‘被斩魄刀取走锁结和睡魄,破坏心脏。’ 能够如此熟练的使用斩魄刀杀死一名队长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这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旅祸? 而且……他总感觉这件事似乎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啊?总之……先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旅祸所为,再去抓也不迟……” 京乐春水一边喃喃着一边环抱着双手离开这里。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无力,一身织着话的羽织在风中起伏,看上去像是落花般显得有些寂寥。 “是……” 伊势七绪见自己的队长情绪和往常完全不同的样子有些担忧,不过也只能跟上对方的脚步。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6.轩浩:有个萝莉要拦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四番队,验尸房内,此刻气氛肃然。 蓝染惣右介的‘尸体’正静静的躺在床上,在另外两位队长的见证下,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正逐步验证蓝染的死亡。 “怎么样?难道说蓝染队长他……真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看着正在验尸的卯之花队长的背影,沉声问道。 “嗯……” 卯之花烈重新用白布遮盖尸体,并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回答着,“其实将其从圣壁上取下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呼吸了……虽然之前也设想过会不会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用了义骸,但经过我的检查事实是他的确已经死亡,这就是最终结果。” “这么说……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吗……”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语气中有些遗憾和悲伤。 “嗯,现在可以确定,蓝染惣右介,五番队队长已经身亡。”卯之花烈平静的看着遮盖的白布,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接下来五番队队长的人选恐怕要等这场纷争结束过后由中央四十六室和总队长大人来重新定夺,二位,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归队了,我也要准备动身前往前线了……” 说着,卯之花烈拿起一直放在身侧的斩魄刀缓缓起身。 “嗯。” 两位队长应声转身离开房间。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们两人的卯之花烈此刻脸上的表情。 那是玩味一般的愉悦表情。 “呵呵……” 等待两人都离开这里之后,卯之花烈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 她俯视着眼前完全看不出真假的‘尸体’,“果然真如那位所言,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检查,她确实已经确认了蓝染惣右介的死亡,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在此之前轩浩先生告诉他,‘眼前看见的并非真相’,对于这个男人的话她几乎可以百分百的信任。如今看不出端倪她也只能归结于这是自己的能力不足罢了。 换句话说……要不是有这位大人的提醒,现在的她就被蓝染给耍了。 想到这里,卯之花烈握刀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温和的笑容变得越发迷人。 “有劳了,东仙队长,狛村队长。” 门外,见自己的队长出来,两位副官上前相迎,他们也很关心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毕竟队长级的人物被杀这种事情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请问……里面的情况如何?” “……” 东仙要沉默着摇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样啊……” 他的副官桧佐木修兵听了也感到很遗憾。 “蓝染队长已经死了,想要知道真相,最快的方法大概就是尽快结束这场纷争吧?”狛村左阵沉吟着,“这么说来……恐怕想要避免战争是不可能的了……” “是啊……”东仙要轻轻回答着,“这场战争……看来是在所难免了。” “你也要加入吗?要。”狛村左阵高大的身躯轻轻低俯着询问道,看上去他似乎很顾虑身边这位挚友的想法。 “会加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了……没人能够置身事外。”东仙要平静的回答着,目镜下失明的双眼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但却似乎已经洞察了许多事情,“战斗吗?真是个让人痛恨的词汇。” “是啊,正是因为有了它,人类才会被丑陋的情感所迷惑,并引发出丑陋的悲剧。”狛村左阵缓缓回应着,不过因为头上顶着面具没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我……痛恨战争。” 东仙要平静的说着,随后带着自己的副官消失在原地。 ······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从林立的建筑物之间传来。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支撑着身体抓紧还没被追上的空隙时间休息着。 他低着头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挣扎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该死……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砍到他了,为什么会砍不进去呢!?难道我和他的实力悬殊真的有这么大吗?可恶! 不……要冷静!我要冷静!黑崎一护不断的在心中咆哮着。 一定会有办法的,战胜这个男人的方法! 不可以再畏惧了,不能被这个家伙的灵压压倒! 把灵压聚集起来,都集中在刀刃上,应该就能够伤到这个男人了吧? 总之镇静镇静镇静……镇静!不想输,不能输,不可以输! 黑崎一护竭尽全力,终于让自己的身体勉强停止了颤抖。 “忘记恐惧……看着前面……” 他喃喃自语的念叨着,缓缓抬起头颅,汗水不断地沿着下巴滴落,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眼前是白色的高墙,而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道令人绝望的恐怖灵压正在缓缓靠近。 强者的步伐总是如此从容,他现在很清楚自己是弱势的一方,可是他不能就在这里倒下。 “退缩只会让人衰老……畏惧必将招致死亡!来吧!” 黑崎一护咆哮着握住刀奔跑,不过这一次并非逃避而是打算主动进攻。 可当他刚跑出没几步脚步就顿住了。 “!!” 他感觉到了,另一股灵压正朝着这边急速而来,而且这道灵压他很熟悉。 “茶渡?” 该死,他怎么会往这边来…… 几乎在心中升起疑惑的同时,黑崎一护就有了答案。 茶渡会朝着这边来的理由…… 除了因为自己遇到了危险,还能有其他的吗? 啊……真是狼狈。 咔—— 几乎就在黑崎一护感慨的下一刻,极致的暴力再次将眼前的高墙冲垮。 “找到你了。”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撇着眼前这个只顾着不断逃窜的小鬼。 他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 看着黑崎一护愣在原地的身形,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不打算继续逃跑了吗?是已经有了被杀死的觉悟,还是干脆已经放弃了?” “你这两个选项有区别吗?” 黑崎一护伸手抹掉自己脸上的汗水和血迹,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都不要!”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来到了更木剑八面前。 这一次无论是前进的脚步还是挥刀的手都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迟疑。 太狼狈了,居然会怕成那样? 太狼狈了,明明夸下海口要救人,现在却需要被人搭救? 黑崎一护咆哮着挥刀,“无论是乖乖等死,还是等人来救援,都太狼狈了!” 噗——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血光头一次在更木剑八身上乍现。 “呵……” 看着自己被划伤的胸口处,更木剑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 他缓缓转过身,望着持刀停止动作的少年,目光像是巨龙看见珠宝一般灼热。 “抱歉了,我要打倒你。” 黑崎一护缓缓转过身,手中感到斩魄刀直指着眼前像是怪物般狰狞的男人,“在我的同伴赶来这里之前!” 说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坚定了,因为他看见了更木剑八胸口处被自己斩出的伤口。 成功了。 果然这个男人并不是无敌的,只要能够砍伤,那就一定有机会能赢! 但是很快,他脸上的神色再次凝固了,甚至忍不住又冒出冷汗。 因为此刻的更木剑八在笑,那兴奋的笑容狰狞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呵,这样子才不赖嘛!”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不过你可千万别放松,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啊!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再次往上攀升,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还要恐怖。 “这……” 黑崎一护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家伙……难道说没有极限的吗? 还没等有人给出答案,高举的斩魄刀就已经朝着他竖劈而来。 ······ 轰—— 剧烈的轰响声从远处出来。 茶渡泰虎感受着那两股碰撞在一起的灵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再次加快自己奔跑的速度。 而同样朝着那个方向前去的人不止他一个,还有一道像是老鼠一般畏畏缩缩前进的身影。 这是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 “哦?” 感受着黑崎一护身上那仿佛被重锤不断锤炼正在逐渐变得更强的灵压,趴在墙边一脸‘紧张’的‘志波岩鹫’不禁发出感慨的声音。 果然开挂的就是开挂的,这成长的速度简直像个怪物。黑崎一护就像是一枚绝世利刃的刀胚,无论再强烈打击都只会成为其出世之时锋芒的点缀。 看样子似乎是白担心了啊?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这小子会因为一些细微的改变而‘锁血’挂失灵不小心嗝屁的,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过去看看吧?” 于是,‘志波岩鹫’畏畏缩缩的继续前进。 但是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哐——” 刀鞘摩擦着地面,一道娇小的身形拖着的斩魄刀缓缓迎面而来,脸上还带着天真的笑容。倒不是刀太过长了,只是即使是一柄短刀对于这个女孩这样的身形也可以被当做长刀来用,再加上系在腰间刀绳还有一部分长度,让她似乎只能像这样拖着前进。 “嘻嘻。大哥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笑着问着眼前的男人。 “额……我只是路过,随便看看。” ‘志波岩鹫’有些尴尬的挠着脑袋,“小妹妹,你能够让个路吗?” 这孩子可真是有礼貌啊,顶着‘志波岩鹫’这张长得如此着急的脸居然没被叫‘大叔’,轩浩感到甚是欣慰。 “不,不可以哦,小剑他玩儿的正开心呢,我不能让你过去。” 说着,草鹿八千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呼——” 草鹿八千流缓缓深呼吸,整个世界时间的流速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旅祸的身形,在她眼中这个人看上去身上的灵压弱得可怜,简直就是一个战五渣而已。 按照规矩……应该是要抓起来处置吧?要是乱杀的话要害小剑一起受罚的…… 想到这里,娇小的手看似缓慢地放上那柄护手呈五瓣梅花形状的斩魄刀刀柄,整个人化作紧绷的硬弓,静待利箭离弦之刻! “锵——” 激烈的刀鸣声在一瞬间炸响,刀光在一瞬间将远处的‘志波岩鹫’笼罩。 这是居合,而且是一瞬间斩出数刀的连斩,只不过每一刀似乎都并没有带着杀意,所斩向的位置都是关节等足以让人丧失行动力的部位。 噗—— 草鹿八千流和‘志波岩鹫’的身形擦肩而过,短刀缓缓收入刀鞘中,草鹿八千流依旧保持着出鞘前的姿势,但她身后的‘志波岩鹫’身上血光炸现,无数道伤口浮现在其身上,轰然倒地。 回头望了一眼,见这个旅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再动弹之后,草鹿八千流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 血不断的从‘志波岩鹫’身上流下,将地面染红了一片。 然而就是这样‘重伤’的志波岩鹫若无其事的从血泊里坐起身来。 “唉……”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虽说这个小丫头的刀完全没有杀意,但他宁愿被一刀‘砍死’。 毕竟这样演起来也太费力了,明明这丫头的刀根本伤不了自己,伤口越多越难演啊。 就连轩浩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敬业。 他从地上爬起,原本满身是血的衣物像是灵子被分解重组一般恢复原貌。 做完这一切后,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朝着灵压碰撞的方向而去。 可是刚走出一段不远的距离,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娇喝声。 “出来吧,三步剑兽。” 远处高楼之上,女孩神情严肃的高举着斩魄刀,吟唱着解放语。 她现在有些生气了。 要不是无意间回头瞥见,她还真被这个家伙逼真的演技给糊弄过去了。 对于她来说,没有比让更木剑八享受战斗更重要的事情了,而这个想要欺骗自己前往打扰其战斗的存在,是敌人。 “额……” 轩浩有些头疼的回过头望向远处的高楼。 不是吧?走那么远了还回头确认自己能不能动?刚才不是已经确认过一次了吗!你这丫头也太…… 唉算了…… 高楼之上,草鹿八千流身侧缓缓浮现两道狰狞的身形。 这是草鹿八千流解放后的斩魄刀的化身。被其握在手中的刀刃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这两道诡异的生物就是她斩魄刀的能力。前者为长着头发的骷髅模样,手持长戟;后者为浑身被毛绒覆盖如果体型再小一些看上去或许能够当做宠物的矮胖身影,手持着一柄菜刀。 见此,‘志波岩鹫’有些畏畏缩缩的后退。 他的确没想过这个丫头会一上来就直接解放斩魄刀,明明自己伪装得很不错的,在对方眼中大概只是个战五渣的程度,完全没必要吧? 轰—— 还没等‘志波岩鹫’反应过来,那两道化身突然间隐没,而女孩的身形也消失在高楼之上。 下一刻,一张略带生气神色的俏脸出现在‘志波岩鹫’不远处的地面上,手握着短刀猛地挥下。 呼—— 原本已经隐没的化身再次浮现,而且是直接浮现在‘志波岩鹫’身前不远处,而那道化身手中的动作几乎与女孩一模一样,手中的长戟自上而下轰然落下。 这道化身是在模仿着草鹿八千流的动作,代替她朝着眼前的目标发起进攻。 “哇哦!” ‘志波岩鹫’狼狈的在地上翻滚闪避着,看上去险而又险的躲开了这样的一击。 而草鹿八千流见状继续展开攻势。 两道化身模仿着她的动作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三位一体。 长戟和菜刀不断的朝着地上砸,这样的攻击方式看上去极为粗暴,完全毫无章法更像是本能。 而这也让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演起来轻松了许多。 越简单的攻击就越好闪避,他伪装着一次次巧合,不断的躲开攻击,虽然看上去狼狈,但毫无违和感。 “啧,大哥哥,能请你不要再躲了吗?” 草鹿八千流停下了挥砍,皱着眉头问着。 时间一久她也感到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旅祸能够在自己手下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而且之前的情况就很奇怪,明明自己确确实实是看砍中了,为什么这货现在看上去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 这究竟是什么把戏!? 草鹿八千流俏脸上的眉头越皱越深,她虽然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但究竟是哪里不大对劲却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个弱得可怜的家伙就擅长这样的‘把戏’。 “你在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动真格了哦?” 说着,草鹿八千流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生气。 “唉……” 沙地中,‘志波岩鹫’有些狼狈的起身,“拜托,放过我好不好啊?小妹妹……小孩子动刀动枪的多不好?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啦。” “我不管!总之打扰小剑战斗的家伙都不能放过!呼!” 草鹿八千流像是不信邪一般双手高举着长刀,再次挥下,而与此同时两道化身也突兀的显现在‘志波岩鹫’跟前,长戟和菜刀轰然挥下,阴影逐渐将其笼罩其中。 “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7017k 617.草鹿八千流:终究是错付了 “我也并没有说还要继续躲啊……” 轩浩轻笑着看着朝着自己迎面斩下的两柄利器,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狂风呼啸而至,掀起了地面的灰尘,但那刀刃却在他头顶的位置停滞了。 别误会,他可什么都没做,挡住这两柄硕大利刃的是一只仿佛巨人手臂一般的被漆黑铠甲所覆盖的手臂。 茶渡泰虎的身形急停,脚下的地面因为上方传来的压力而开裂下陷,但他抬起挡住利刃的手臂上却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一击对他来说似乎微不足道。 “你又是谁?” 见自己的攻击居然被正面挡下,草鹿八千流控制着两个化身回到身侧,有些惊讶的望着不远处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应她,只是沉默的揉了揉手臂,随后望向自己身后的同伴。 “志波先生,你也在这边啊……有看见一护吗?”茶渡泰虎平静的问道。 他原本是循着黑崎一护和某人碰撞的强烈灵压来到这边的,但是半路上看见与自己一同进入瀞灵廷的同伴身处险境,所以不由自主就挺身而出了。 虽然对眼前这位‘志波岩鹫’不是很熟悉,但毕竟是那位帮他们进来这里的‘空鹤’的弟弟,能救还是要稍微搭救一下的。 “呼~你来的正好啊,茶渡。”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稍微松了一口气,很自然的退到赶到这里的茶渡泰虎身后,“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小孩子呢。你问一护的话……我正准备去找他呢,但是这个小女孩似乎不让过去。” “也就是说一护在这前面吗?”茶渡泰虎抬起头望过去。 路的尽头是挡在面前的小女孩还有这个女孩身后两个像是怪物一样的诡异生物,两侧是高耸的建筑,除了这条路之外似乎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额……这下好像有些麻烦了,其实我也不太擅长应付小孩……” 在看清楚对手只是一个看上去无比年幼的小女孩之后,茶渡泰虎挠了挠头有些苦恼。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不过话说回来……居然让这样的孩子上战场,‘死神’们未免也有些太过残忍了吧?” “唉?好吧……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轩浩想了想微微点头。 嗯,好几十岁甚至甚至几百岁的孩子都有呢。 不过是大人还是孩子在这样的世界中或许和年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人们第一印象在意的东西往往都是表象,只要长像是小孩的模样不管几岁都会被下意识的当做孩子,而被当做孩子的人有时候真的会受到影响保持着童心。 当然……有时候也会起反作用让他们想要快些长大就是了。 不过眼前这个女孩不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差不多可以归类为‘小孩’,所以茶渡说得倒也没什么不对。 “喂!谁是小孩子啊!” 草鹿八千流听见两人的讨论狠狠的跺着小脚,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 虽然看上去有些生气,但是她却并没有马上动手。 因为她现在有些纠结。 这两个旅祸是怎么一回事啊?一个好像砍不死,另一个砍上去好像很硬,如果是小剑的话大概会很喜欢这样的对手吧?可是该怎么办呢?现在小剑还在跟另一个旅祸愉快的玩耍呢!要不……让这两个家伙稍微等等? “那个……小妹妹,能放我们过去吗?”茶渡泰虎缓缓上前,将身后的人护住,挠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并不想跟这样的小女孩战斗。 前面的路已经被堵死了。直接撞过去的话恐怕会伤到对方,所以要是对方能够乖乖让开那就最好了。 “不行,我现在不能够放你们过去。” 草鹿八千流微微摇头,“小剑他现在玩得很开心,你们也想要陪他玩的话要稍微等一会儿才行!”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茶渡泰虎有些遗憾,随后转过头有些歉意的朝着身后的‘志波岩鹫’先说了一声抱歉,“抱歉了,志波先生,接下来或许会有些颠簸。” “额?哦。” 轩浩愣了愣,然后看见茶渡泰虎伸出手的模样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很配合的放松身体。 只见茶渡泰虎一把将‘志波岩鹫’整个人扛在肩上,随后奔跑起来。 “这个丫头不是坏人,刚才和我过招的时候没想杀了我呢,你也稍微温柔一些。” 轩浩趴在茶渡泰虎肩上头朝后,提醒道。 “嗯……我原本就没打算跟她纠缠。” 说着,茶渡泰虎脚下猛地发力。 咔—— 地面在强大力量踩踏之下顿时开裂,而两人的身形也化作狂澜贯穿狭长的道路。 “停下!” 草鹿八千流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想法,这是想强行突破啊!! 她控制着两个化身挡在身前的道路上,两只‘剑兽’模仿着她的动作架起手中的武器成格挡状。 然而让她错愕的是这样的格挡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 茶渡泰虎左肩上扛着人,侧身用右肩猛的撞向挡在眼前的‘障碍物’上面。 两只‘剑兽’在茶渡泰虎极致暴力的撞击下摧枯拉朽一般破碎,与此同时,草鹿八千流手中的斩魄刀上也开始浮现出裂纹。 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草鹿八千流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手中的斩魄刀也彻底断裂。 “那么……抱歉了小妹妹,再见。” ‘剑兽’已经化作灵子消散,前方已经再无任何阻拦,茶渡泰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在冲刺到草鹿八千流面前快要撞上的一刻猛然间踏地,整个人身形拔地而起越过她朝着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飞驰。 “拜拜~放心好啦,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去看看。” 悠哉的趴在茶渡泰虎肩膀上的‘志波岩鹫’也冲着这个被惊呆了坐在地上的女孩笑着挥手。 “呜……呜哇啊啊啊啊!!小剑我的刀被弄坏啦!” 似乎是现在才反应过来,等到两人的身形彻底消失之后,跪坐在地上的草鹿八千流草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喊起来,委屈得像是个被弄坏玩具的孩子。 ······ “铛——铛——铛铛——” “阿秋——” “唉?是谁在念叨我啊?” 更木剑八脸上狰狞的笑容稍微停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狂笑着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狂砍。 现在正是刚开始有趣的时候呢,战斗的时候怎么能够分心想别的事情啊!? “呵呵哈哈哈——” 伴随着狂笑声,更木剑八和黑崎一护的身形不断闪烁,空气中除了笑声之外只剩下铿锵的铁器碰撞声和刀剑碰撞时掀起的风暴,还有那因为急速挥舞不断碰撞而变得扭曲的刀光! 每一刀的碰撞都给更木剑八带来了极致的欢愉,让他几乎忘记了其余的一切。 (草鹿八千流:终究是错付了。) 不过伴随着欲望逐渐扩大,黑崎一护的力量似乎已经逐渐满足不了这头只渴望战斗的野兽了。 更木剑八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以后,很快就感觉到了乏味,他还想要更快更强更刺激的战斗! 于是,他不自觉的徒手伸向那柄正在急速挥舞的巨刃。 “!!?” 见到这一幕,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这个家伙……难道疯了?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原来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疯了,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疯了。 一股可怕的巨力从刀刃上传来,他全力以赴的斩击居然真的被眼前这个怪物抓住了,不,不仅仅是抓住,还强行改变了力量的轨迹! 扭曲的力量从刀尖一路传递到黑崎一护身上,最终将他整个人都带动着随着更木剑八握住刀尖翻转的手旋转。 “呵呵哈哈哈哈——”更木剑八兴奋的咧嘴笑着,然后手中的刀刃猛地朝着被自己掀飞起来的黑崎一护刺出。 叮铃—— 风铃声响起。 是更木剑八头发上系着的铃铛。 这是每一次攻击都会响起的前兆,就像是警钟一样提醒着黑崎一护危险即将到来。 “可恶……这个怪物!” 黑崎一护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应该说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声音提醒他才能够在这个怪物手下坚持这么久。 这让他很不爽。 但同时也很无奈。 因为现在这一击若是没有提醒或许他又躲不开了。 虽然心中无比的不甘,但他也只能紧紧咬着牙接受事实并且闪避攻击。 黑崎一护身体紧绷起来,极力的调整着身姿,试图闪避这贯穿的一击,为了避免自己的身体继续被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的力量牵着走,他果断松开了握刀的手,仅仅抓住刀柄末端缠绕着的绷带。 滞空的身体不再受到对方力量的影响,但惯性依旧还在,他扭动着身子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直刺而来的刀刃。 胸前的衣物被刀刃划破,身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滞空的身体很快下落,黑崎一护咬着牙单手撑地调整姿态,整个人猛地朝着后方退去,同时缠绕着绷带的右手用力一拉,将斩魄刀从更木剑八手中拔出。 噗—— 随着刀刃从紧握的掌心中划出,一缕血迹在空中飘散。 “滋溜。” 更木剑八意犹未尽的舔舐着掌心的伤口,咧开了嘴。 “呵呵哈哈哈哈!很好!很不错的表现!不过还不够!” “来!更加专注,更加强大!你行的!现在的你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继续!继续啊!” 可恶…… 听着对方这嚣张至极的话,黑崎一护喘着粗气心中愤懑。 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在战斗,而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却只是在享受。 铃铛,和眼罩,都是这个家伙为了享受痛快的战斗而故意戴着的,眼罩遮蔽了一只眼睛的视线让这个男人对于距离和准度的把控下降了很多,再加上铃铛声音伴随着其动作的提醒,所以他才能够每一次他都勉强闪开攻击。 “该死,竟然这么小瞧我……” “哈哈哈,你也发现了吗?” 注意到黑崎一护的视线,更木剑八笑着用刀指着自己右眼的眼罩说着,“这东西可是专门为了你们这样的家伙而戴的,要是起不了作用岂不是浪费了吗?你这小子,没有让我失望。” “所以你是认为以这样的状态对付我已经完全绰绰有余了是吗?” 黑崎一护紧握着手中斩魄刀,强行让自己身上的灵压变得更加集中,“带着眼罩和风铃,连斩魄刀都不解放,就这样就想要击垮我吗?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的刀已经足够伤到你,你要是继续以这样的心态这么大意的跟我战斗的话……” “额?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脸色变得冷漠起来,“我的斩魄刀没有名字,这就是我斩魄刀本来的面目……” 说着,他缓缓抬起那柄刀刃已经留下无数缺口的破旧斩魄刀。 “!?” 虽然有些惊讶,但听了这句话之后,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那对我来说可就轻松多了,既然如此……” 他刚想有所动作,一道呼啸声就迎面而来。 只见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将手中已经抬起的斩魄刀刺出。 铛—— “!!”黑崎一护勉强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用刀身挡住了这一击。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刀身上传递过来的压力,这是更木剑八在用力。 “既然如此……又怎样?”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用刀尖抵在黑崎一护斩魄刀的刀身之上。 “你不会是想‘既然如此……在拼一下就能赢过我’吧?小子……究竟是谁在小看人啊?” “!?” 黑崎一护愣住了。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更木剑八此刻话语中的愤怒。 “我的斩魄刀之所以不封印,是因为灵压太过强大,根本无法封印。”更木剑八声音变得无比冰冷,“为此我在平日里作战的时候总会有所保留。有一点你的理解倒是很正确,那就是我根本没有在认真的和你战斗!因为不保留实力的话,你这样的废物更别无法给我带来战斗的乐趣!” 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在黑崎一护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柄破旧不堪的长刀毫无阻力的贯穿了他自认为坚不可摧的‘斩月’的刀身,直直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所以我才说让你要更加专注啊,真是无趣……” 更木剑八看着被自己长刀贯穿的黑崎一护,缓缓抽出斩魄刀,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 “噗——” 鲜血从黑崎一护胸口迸射,身体而已跟着无力的倒下。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眼前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小瞧过自己。 是啊,如果真的是在小瞧自己的话有怎么可能能够精准的把控力度享受战斗呢?这个男人只是在单纯的放水罢了。 而真正在小瞧人的,是他自己。 他完全低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程度,这个男人并不是在小瞧自己,只是因为力量过于强大,所以为了享受战斗而刻意压制罢了,无论面对谁都会是这样根本没有针对性。 这是个‘怪物’,一个为战斗而生,渴望酣畅淋漓战斗的真正怪物。 生死,强弱,一切在这个怪物眼中似乎都不重要!眼罩,铃铛,不闪避攻击……一切的行为都只是因为这家伙从头到尾都只是想要好好的享受战斗罢了。 砰。 力量伴随着鲜血不断流逝,黑崎一护手握着已经断裂成两段的斩魄刀无力的趴在地上,似乎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看着这样狼狈的身影,感受着对方身上的魄动逐渐消失,更木剑八脸上失望的神色更甚:“啧,这就完了吗?无聊透顶……” 说着,他转身缓缓离去。 因为他感受到了似乎又有新的猎物正在靠近。 ······ “!!” “一护他……” 急奔中的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了脚步,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他也逐渐能够区分清楚那两道不断碰撞的灵压哪一道才是黑崎一护的。 而就在刚才,黑崎一护的灵压突然间消失了。 人只要还活着,或多或少都会存在灵压,而灵压消失意味着什么不用再解释。 “……” 沉默片刻,茶渡泰虎缓缓将扛在肩上的‘志波岩鹫’放下。 “抱歉了,志波先生,接下来你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说着,他紧握着拳头转过身,面色前所未有的阴沉,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其实……”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愤怒的模样,轩浩张嘴。 他当然知道茶渡泰虎是以为黑崎一护死了所以才这么愤怒,原本他想要提醒对方其实黑崎一护还没死透来着,但是看着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始终不会有多大情绪波动的少年变得如此愤怒的罕见模样,他突然感觉似乎不提醒事情会变得更有趣一些。 于是,他又闭上了嘴,微笑着悄然跟上。 7017k 618.茶渡泰虎:一护呢? 踏—— 茶渡泰虎停止了奔跑,改为缓慢前进,前面是一堵高墙。 但是有人来了,他感觉到前面有人从高墙的对面远处正在接近这里,迎面而来。 毫无疑问,这人不是一护,而是刚才正和一护战斗的那个人。 于是他捏紧了拳头,压抑着愤怒。 “哈哈哈哈——” 狂笑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听上去似乎是很兴奋,迫不及待。 然而茶渡什么都看不见,视线被高墙遮蔽。 他只能感觉到那道恐怖的灵压,听见直直朝着这边而来的脚步和笑声。 墙的那一面,更木剑八兴奋的奔跑起来。 由不得他不兴奋,因为对面传来的灵压对他来说简直太有诱惑力了。 茶渡能够感觉到他的灵压,与之相对的他同样能感觉到茶渡身上传来的灵压,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灵压的主人身上传来的愤怒。 不过愤怒什么的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在乎对手是否能让他痛快的战斗。 “真是棒极了!” 踏—— 地面在更木剑八暴力的踩踏下裂开,他在离墙壁不远的距离高高跃起,一路踩着墙面发力,身形不断拉高,最后来到高墙之上。 他低下头,俯视着眼前的少年,眼里燃起了狂暴的战意。 “嘿嘿……” 兴奋的笑着,更木剑八的身形倾倒而下,持刀的手猛的捏紧,身上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声黑白相间的死霸装在灵压和风的涌动之下不断起伏,那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眸中透着疯狂。 这是在面对黑崎一护的时候从未有过的状态,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猎物比刚才那小子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呼—— 呼啸声自上而下传来,破旧的斩魄刀伴随着更木剑八坠落的身形猛地落下,其上还残留着上一场战斗留下来的血,略显猩红的刀光划过天际,狂暴的气息从天而降,斩向墙壁下方站立的少年。 “可别连一刀都接不下啊!” 更木剑八兴奋的咆哮着,他其实知道,这个猎物一定能抗下这一刀。 果然,下一刻,铿锵的碰撞声响起,刺目的火光在空中飞溅,破旧的长刀在那只巨人一般的手臂上停止。 “哈哈哈哈哈——” 见自己的刀被挡下,更木剑八的笑声更加兴奋了。 他看着自己的刀只在对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这一定是…… 一场令人满意的厮杀! 砰。 脚步踩在‘巨人的右臂’上,更木剑八的身形借着反作用力再次跃起,回到高处居高临下,灵压仿佛天地倾覆一般坠落,与下方涌起的灵压碰撞在一起。 茶渡泰虎收回手臂缓缓抬头,感受着那股铺天盖地的灵压,看着那道高大身影脸上狰狞的笑容,眉头逐渐紧皱起来。 “一护呢?” 他这样问道。 “哦?你说那小子啊?” 更木剑八闻抬起手中的刀刃,伸出舌头舔舐着刀上残留的血迹,“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剩半口气,现在……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说着,他再次一挥手中的刀刃,参差不齐的刀身上满是战斗的痕迹。 刀光闪过之后,绑在头上的眼罩带子断裂,露出了藏在下方另一只透着疯狂的眼睛。 “啊,不要再提那个小子了!” 更木剑八兴奋的感慨着,语气中沉默的陶醉,“真是太爽了,刚才那一下真是久违的感觉!我可是很久都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所以……就算全力应战应该也没问题吧!?” “所以……你特么至少双手握刀啊……” 远处,正在观战的轩浩听见更木剑八的发有些无语。 这货虽然说的是‘全力应战’但实际上直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一只手握着斩魄刀,而且灵压实际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这说明依旧在放水……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应该就能够完全放心了,茶渡对付现在这个状态的更木剑八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轩浩的身形逐渐隐没。 不论是更木剑八还是茶渡泰虎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刚才旁边都还有个人在看着他们。 “这样吗……”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着。 对于更木剑八的话他只听进去了前面半段关于黑崎一护的。 一护死了,这让他很悲伤。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为了平复心里涌现出的遗憾和悲伤。 因为他知道现在并不是遗憾和悲伤的时候。 很快,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其中只剩下愤怒。 黑影再次从高处坠落,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狰狞獠牙一般的刀刃再次与漆黑的手臂相触。 强大的冲击波伴随着剧烈的碰撞声响彻。 与此同时,在火花中,两双眼眸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一双是狂热如火的兴奋,另一双则是暴露无遗的愤怒。 ······ “呼……呼……咳……咳……” 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不断的咳出鲜血,喘着粗气。 该死,该死!该死! 我不可以死!我不可以死!我不可以死! 我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黑崎一护心中不断咆哮着,因为实际上现在的他身上的伤重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更木剑八的那一刀直接洞穿了他的整个肺部让他无法呼吸。 这是致命的伤,他会因为流血过多和呼吸衰竭而死。 鲜血不断的流淌,黑崎一护趴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更木剑八离开的方向,还在挣扎。 挣扎的手染着血在地上留下狰狞的痕迹,但无论他怎么挣扎,似乎都无法再次像之前那样站起来。 动啊!动啊! 可恶! 黑崎一护不敢的想要捏紧拳头,但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甚至连用力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露琪亚还等着我去救呢!还有……那个怪物,朝着茶渡的方向过去了! 我还要…… “你还想继续战斗吗?” “额……” 一道疑问声传来,黑崎一护愣了愣。 突然间,他发现整个世界似乎变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远处踱步而来的脚步声,似乎除了迎面而来的那道令他熟悉的黑影以外,其余的一切都被静止了,就连他身上的伤痛也是。 “你还想要……继续战斗吗?” ‘斩月’披着漆黑的长袍,停步在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跟前,再次问道。 “你想打败刚才那个人?还是想要活下去?如果只能选择其一,你选择哪一个?” “那还用问吗……” 黑崎一护用力握紧手中已经断裂的斩魄刀,咬着牙咆哮着,“当然是打败他然后活下来!” “还真是贪心呢……”斩月脸上的神色无比平静,“不过你说的很对,一味地战斗没有丝毫意义,只是活着也同样毫无意义,当然得是在击败强敌之后痛快的活着……那好吧!我就带你过去!” 说着,斩月身上的漆黑长袍像是影子一般蔓延开来,将黑崎一护整个人笼罩。 “……” 黑崎一护感觉到了一阵失重。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来到了那个自己曾经到过的世界。 那个颠倒的精神世界。 “拿着。” 斩月的声音传来。 “额?” 黑崎一护闻声望去,只见一把飞旋的斩魄刀在落到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 “唉?这是……这不是斩月啊……” “这是‘浅打’,是那些进不了护廷十三队还的下级死神还有那些真央灵术院的学员们用的斩魄刀。”斩月淡淡的解释着。 听见这样的解释,黑崎一护更加疑惑了,“所以给我斩月啊!那才是我的斩魄刀!” “你说的斩月……” ‘斩月’平静的抬起手,一柄硕大1斩魄刀出现在他手中,“是不是这把刚才被敌人砍断的斩魄刀?” “!”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斩月’手中的刀刃,刚才已经被斩断的刀身在其手中已经恢复如初……不,这里似乎是精神世界,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算是正常合理的? ‘嗖——’一道破空声响起。 ‘斩月’轻轻甩手,刀消失在他的手中:“我是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喂喂喂!你干嘛啊!?” 还没等黑崎一护想清楚,他就看见‘斩月’随手将刀朝着楼下扔。 这算是……自己扔自己吗? 他没来得及多想,只能跳过去试图接住正在坠落的斩魄刀。 “闪开!” 还没等黑崎一护触碰到斩魄刀,一道白色的影子就以比他更快的速度从后方掠出,瞬间就敢在他前面握住了斩月的刀柄。 呼啸而过的身影让黑崎一护差点没站稳,他挥手驱散掀起的烟尘,朝着那道白色的影子望过去。 白色的死霸装……搞什么……这是谁? “你……你是谁?” 当黑崎一护看清楚那道影子的全貌之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这道影子除了是惨白色的之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呵……” 白色的身影嗤笑着握着斩魄刀,面朝黑崎一护,“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伙伴。” “……”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眼前白色的身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一旁的‘斩月’似乎并不想给黑崎一护思考的时间,他来到那道白色的身影身边,同样面朝着黑崎一护淡淡的说道:“下面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拥有‘我’吧。你若是想再次拿起这把斩魄刀,就自己把它抢回来好了。对手如你所见,就是你自己。” “我……自己……”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手握着浅打,浑身紧绷。 明明说是自己,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这压迫感,自己平日里给别人的也是这样的压迫感吗? 还没等他思考清楚个所以然来,对面的那道白色身影似乎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哼,想拿回来?做你的美梦去吧!” 虚白脸上勾起嚣张的弧度,“能够做到的话,就来试试看啊!?” “好吧……果然是我。”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嚣张的模样,顿时就感觉这的确是自己。 虽然是自己没错,不过有一说一,这样看着好像真的挺欠抽。 铛—— 虚白的身形闪烁,已然到达黑崎一护跟前。 斩月和浅打猛地撞在了一起,强大的冲击力瞬间让和歧视和落入下风。 “!!?草,扛不住!”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剧烈的冲击下退出好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 他看着自己握刀有些颤抖的手,又看了看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好强……我有那么强吗?不……这应该是……斩月的力量!? 他想如果对面的家伙真的是自己,那么双方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差别才对,唯一造成现在这样局面的因素大概就只有双方手中各自握着的斩魄刀了。 自己手中此刻的只是一柄普通的‘浅打’,而对面所握的是斩月。 “靠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对手!” 黑崎一护看着手中所谓的无名浅打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仅仅只是一次对拼而已,刀身上就已经出现缺口。 这怎么玩儿!? “呵呵,怎么了,伙伴?” 呼—— 呼啸的风声和疑惑声从前方传来。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见了在对面的‘自己’手中飞旋的斩月。 此刻虚白正手握着缠绕在斩月刀柄上的绷带将整把刀旋转起来,强烈气流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你要是再继续愣下去可是会没命的哦~” 说着,虚白咧嘴一笑,手中上猛然间用力。 伴随着呼啸的破空声,斩月向着黑崎一护的方向爆射而来。 “!!” 黑崎一护猛地侧头闪开,呼啸而过的刀整个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之中,缠绕在刀柄上的白色绷带在风中狂舞,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呵。闪过去了吗?” 虚白看着只有脸上留下些许伤痕的黑崎一护呵呵笑着,手中再次用力将斩月拉回,随后继续旋转着。 “可恶……这是什么用法?”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家伙完全不按常理用刀的模样一脸懵逼。 说好了对手就是自己呢?为什么自己却完全没想过刀还能这样用!?那个绷带原来不只是用来止血应急的啊? 一时间,黑崎一护仿佛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喂喂喂!都说了让你不要发呆啊!” 看着黑崎一护还敢走神的样子,虚白脸上的笑容变得危险起来,再次甩出斩月朝着黑崎一护砸过来。 轰轰轰—— 一阵阵剧烈的轰响声在颠倒的高楼之上不断响起。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烟雾与碎石之中不断闪躲,身上逐渐出现一道道狰狞的伤口,看上去很是狼狈。 “哈哈哈哈哈——” 虚白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逃窜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大笑着,“你这家伙可真是丢人的!明明拿着这把一把厉害的刀居然还被人打得遍体鳞伤龟缩到这里来?我现在可算明白了,你就是个废物!” “混蛋!你说什么!?” 黑崎一护听了有些气急,“你知道那家伙有多变态吗?完全是个怪物啊!?” 噗—— 说话之间身体迟钝了片刻,身上又被斩月的刀刃划过。 “会觉得人家是怪物,那只是因为你太弱了而已。”虚白一边嘲笑着,一边继续攻击,丝毫不给黑崎一护任何喘息的机会,“你啊,不过才刚刚知道了‘斩月’这个名字,就以为真的了解它了吗?”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闪避着。 “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白痴!” 虚白嗤笑着,“我的意思是,你难道以为仅仅是知道斩魄刀的名字并将它召唤出来——就可以对它运用自如了!?” 轰—— 剧烈的轰声再次响起。 咔。 黑崎一护手中格挡的浅打被斩月无情的撞碎,整个人倒飞出去砸进墙壁中。 “凡事只靠自己不是不行啦,但是你还远远没有那样的资格!”虚白旋转着斩月昂着头,居高临下的训斥着,“现在的你连如何将斩魄刀的力量运用自如都做不到,还想着自己变强?真是愚蠢。” “……咳咳……” 从墙壁上缓缓挣扎着跌落,黑崎一护突然间如梦初醒。 是啊,之前的自己似乎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了。 以为只需要像阿散井那样喊出了斩魄刀的名字,就已经变得很强了,所以在听见更木剑八说他的斩魄刀没有名字的时候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明明那个怪物即使没有斩魄刀也比自己强大很多才对…… 斩月应该还有很大的潜力没能被自己发现,如今像这样弱小的自己,应该做的是依靠它才对吧?毕竟……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看向远处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那道漆黑身影。 斩魄刀绝非道具,而是如同伙伴一般的存在! “好啦,好像说太多了。现在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斩月究竟是如何被我发挥到极致的吧!也让你这到死都没弄明白斩月的人开开眼界!” 说着,虚白嘴角咧开,手握着斩月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急奔而来。 灵压像是火焰一般包裹着整个刀身,刀光在空中划出狰狞的弧度,这一击,似乎能够斩裂一切。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20.要不你也一起上吧 让整个瀞灵廷都为止一颤的浩瀚灵压冲天而起。 是更木剑八身上散发着的灵压。 不知为何,这个浴血的人形像是打开了某个无法闭合的阀门一般灵压不断往外翻涌并且越来越强大。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灵压包裹的破旧长刀与漆黑的臂铠再次相撞,音爆声响起。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脸上挂着狂放而嗜血的笑容,双手握刀再次斩在茶渡泰虎的手臂之上。 “额……” 自上而下的力量让茶渡泰虎来到瀞灵廷以来头一次感受到压力,他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交错在头顶,才勉强能够抵挡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暴力的劈砍。 两人脚下的地面迅速龟裂,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断向周围蔓延,周围的建筑似乎也受到影响开始龟裂,这场持续的力量对拼就像是在拆迁一样如果继续下去相信很快就能将这片区域夷为平地。 “怎么了!?小子!这就直不起腰来了吗?” 更木剑八咆哮着居高临下,一双充血的眸子中升腾起无穷的战意,他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量,刀刃不断朝着茶渡泰虎抵挡着的手臂之上压迫,那覆盖在手臂之上的坚不可摧的漆黑铠甲上竟然开始溢出了鲜血。 “糟了……” 感受着上方不断增强的压力,茶渡泰虎心中暗道不妙。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就在于千锤百炼的坚韧身躯,还有与之相辅相成的纯粹力量,而这样的优势似乎在眼前这个怪物一般不断变强的死神面前显得越发乏力了。 在进攻方面他本身就不占优势,如果连防御也被破开,那么自己的处境就会变得像是一面盾牌,越是坚不可摧的盾牌一旦在出现裂纹之后那么接下来的就将是不可逆的毁灭,并且防御力会变得越来越弱,毫无逆转的可能。 这样的话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现在可不像是在训练的时候有轩浩先生为自己恢复伤势,光靠着人类本身的恢复力是不可能在战斗中续行的。 下一刻,茶渡泰虎果断选择了放弃硬撑暂避锋芒,他猛用力推开压制着自己的刀刃整个人的身形朝着后方爆退,本就已经龟裂的地面顿时碎石纷飞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 很快他稳住身形,不再停留在地面而是借助着周围林立的墙壁来回跳跃保持着在半空中高速移动。 看着自己手臂上留下的伤口,茶渡泰虎意识到自己在想出办法对付这个怪物一般的死神之前不能继续呆在地面和这个家伙正面对拼了。 眼前这个死神的强大有些超乎想象了,这个死神有着完全凌驾于自己的战斗意识,而且那诡异的灵压像是没有极限一样在战斗中越发膨胀。 虽然直到现在为止这个死神的攻击都没能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茶渡泰虎心中清楚,一旦自己的防御出现破绽,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狂风骤雨一般的进攻,势均力敌的局势也将会在一瞬之间土崩瓦解。 他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理解错轩浩先生的话了,尸魂界里的确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但这是在他不与对方死磕的情况下,就像现在,他感觉自己应该很容易就能从这个死神手里脱身,毕竟一时半会儿这个死神根本不可能瓦解自己的防御,可是想要战胜这个死神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怎么办?撤退吗?可是……这个家伙……杀了一护。” 茶渡泰虎略带愤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更木剑八身上,遗憾的是愤怒的情绪并不能给他带来更强的力量。 “哎呀,他怎么开始周旋了呀?” 高处,草鹿八千流鼓起嘴巴望着在建筑物之间来回移动的茶渡泰虎,“刚才不是还和小剑打得挺欢快的吗?” “欢快的只有更木剑八一个人吧……” 轩浩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看样子现阶段让茶渡独自面对更木剑八这只野兽还有些为时尚早了。 无论是照度经验还是底气,两人之间的差距都太过悬殊了。 茶渡泰虎毕竟满打满算也不过特训了一年的瞬间,而更木剑八……这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怪物。 茶渡泰虎感觉更木剑八在战斗中不断变强这种感觉是错误的,这个怪物不是在不断变强,只是在逐渐不自觉的唤醒原本就拥有的力量。那是一股被他自己下意识的封印且遗忘的强大力量。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草鹿八千流有些着急的问道,“要不你也一起上吧?” “额……” 听见这话,轩浩愣了愣,他有些无语的看着身边的这个丫头,有你这么拜托敌人一起干自己队友的吗? “我上的话,那就没得玩儿了。” “为什么?” 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不过似乎很快就反应过来,“也对,毕竟你看起来这么弱,估计上去一下子就会玩儿完吧?” “你这丫头……激我也没用。”轩浩无奈的笑了笑,“放心好了,这里不止我一个人。” “还有……谁?” 草鹿八千流满脸的困惑,不过下一刻,她脸上的脸色就突然间变了。 远处,之前更木剑八过来的反向,突然升起了一股令人惊骇的恐怖灵压,更加诡异的是那股原本应该已经消失的魄动突然间又再次复苏了。 “那是……” 草鹿八千流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望向那个方向。 “黑崎一护。”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叫死了?只是气息一度虚弱到你们感觉不到了而已。” “可是既然已经那么虚弱了,怎么会又突然间好起来了呢?” 草鹿八千流歪着脑袋问道。 “这重要吗?” 轩浩轻轻笑了笑。 仰卧起坐式的残血复活对于黑崎一护来说只能算是常规操作,别问,问就是开挂。 “也对,嘿嘿。” 草鹿八千流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开朗了起来,摇晃着双腿期待的看着黑崎一护的方向。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再加上这个家伙的话,应该就能让小剑尽兴了吧? “嗯?这是?” “太好了……” “原来你……还活着吗?” 两道不约而同的惊咦声在战场中响起,更木剑八和茶渡泰虎的动作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灵压稍作停顿,他们两人口中几乎说着相同的话,脸上也都浮现出了笑容。 不过语气和笑容所代表的寒意却完全不同。 茶渡泰虎的语气中充满了突然间的惊喜,脸上的笑容像是松了一口气。 而更木剑八的语气却只有兴奋,笑得也无比残酷。 “哈哈哈哈哈哈——” 正愁着不尽兴的更木剑八彻底停下动作,扛着刀在原地等待着。 眼前这个小子已经快要满足不了他了,现在那个黄毛小子活过来了正好! 虽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黄毛小子是怎么复活过来而且灵压还突然间暴涨到了甚至比自己还要高的程度,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有人陪着自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就好了! 嗡—— 破空声从远处传来,强大的灵压正在朝着这边急速接近。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在废墟之中奔跑,他不知道在自己接受‘试炼’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在自己不在的这短暂的时间之中有人和那个怪物打起来了。 是茶渡? 之前感应到在这附近的灵压只有茶渡了,原来茶渡已经变得这么强了吗? 可即便如此……似乎还是没能将那个怪物打败。 感受着前方存在的两股灵压,黑崎一护稍微调整方向,锁定了一种一股。 踏—— 他猛地踩踏地面,巨大的冲击波以他为原点朝着四周散去,越过碎石堆积的高山过后,他的目光终于和那双充满战意的眼眸再次对上。 “来吧,小子!” 更木剑八嘴角微微咧开,一手扛着刀另一只手朝着黑崎一护勾着手指。 下一刻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刹那间废墟之上烟尘弥漫。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两张脸就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黑崎一护手中的斩魄刀猛然挥下,但却在最后一刻稍微有了一瞬的迟疑。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防御的意思。 噗—— 鲜血在更木剑八左肩上绽开。 “哈哈哈哈哈——” 更木剑八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觉,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兴奋,“小子,你果然变强了!有趣!” “疯子……”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 毫无防备的接下那一刀,就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变强了? 刚才要不是自己被这个家伙身上的气势唬住以为其中有诈而迟疑了,应该能毫无阻拦的卸下这个家伙一条胳膊。 要多自信或者疯狂的人才敢像这样赌他会像刚才那样迟疑? “呐呐!?你小子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没等黑崎一护想明白,一道斩击呼啸而至。 更木剑八兴奋的一边挥砍着手中的斩魄刀,一边质问着,“你怎么会突然间又活过来了呢!?真是让人兴奋呐!快!回答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得我觉得这么有趣,可别像刚才那样一下子就倒下了啊!” 铛——铛铛—— 一阵激烈的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 黑崎一护的脚步被逼得不断后退,他咬着牙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更木剑八。 噗,噗—— 几道血光再次在空中乍现,激烈的对拼中两人身上都挂上了伤。 怎么回事?黑崎一护额头逐渐冒出汗水,心中满是疑惑,在得到斩月的回应之后,明明自己应该已经比之前强了很多才对,为什么还是会被这个家伙压制!? 太奇怪了,明明不管是灵压还是伤势都是自己比较占优才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疯子却还是能够越战越勇!? 来不及多想,黑崎一护从更木剑八面前退开,和一旁的茶渡泰虎汇合。 “一护……你刚才……” 茶渡泰虎有些担忧的看着黑崎一护。 刚才他的的确确是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了,而现在黑崎一护似乎一点事儿都没有,甚至身上的伤势看上去也暂时止住了血,真是奇怪。 “没事儿,只不过是中场休息眯了一会儿而已。” 黑崎一护扛着斩月,皱着眉头望着不远处那道疯狂的身影,“现在还是先来想想看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吧……” “真的要继续跟这个家伙打吗?” 茶渡泰虎沉声问道。 既然黑崎一护没死,那么他也就没有要继续死磕下去的理由了。 “这……” 面对这个问题,黑崎一护也有了些许迟疑。 “你应该也发现了吧……这个家伙无论怎么打,受多重的伤都不会倒下。” 茶渡泰虎语气有些凝重。 “的确,可是不让他停下来的话,这个家伙大概会一直追着我们,这样根本没办法去救露琪亚。” 黑崎一护也很头疼,“真是的,太奇怪了,好战也该有个限度吧?受这么重的伤还要继续打?难道这家伙真的不怕死吗?” “哈?怕死?” 缓缓靠近的更木剑八似乎听见了两人的抱怨,肆意的笑着,“原来如此,我就说明明感觉你们应该还能更强为什么却畏首畏尾的,原来是怕死啊!这有什么好怕的!?我才想问你们呢!为什么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却会感到害怕,不肯跟我放手厮杀呢!?尽情享受吧!不论是死还是痛苦!都只是为了享受厮杀的乐趣付出的代价罢了!” “你这混蛋再说这些什么啊?” 黑崎一护皱着额头青筋暴起,“我还要去拯救别人,要是死在这里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还有……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你这混蛋都应给我好好珍惜生命啊!” 暴怒中,两道身形再次碰撞在一起。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蔓延,周围的墙壁轰然倒塌。 铛—— 一道急促的刀剑碰撞声过后,两人的身形猛地分开,强大的力量让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后。 在黑崎一护还没站稳脚步的时候,更木剑八左脚猛地踩踏地面,扭转,随后他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瞬间恢复平衡,甚至能够听见其腿上出来的骨骼顿挫声,那是左腿脚踝强行扭转稳住身形的时候而脱臼的声音。 踏—— 又是一声踏步声响起,更木剑八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将调整好姿态的身体用另一只脚猛地推出去,再次朝着黑崎一护扑过来。 “!?”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这道凶兽一般的身影,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战斗方式已经够莽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更莽! 这种疯狂的战斗方式就连只靠着本能战斗的野兽也不会选择,然而这个怪物就是这样做了。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这时候一旁的另一个人动了。 “他的刀,交给我来挡。” 茶渡泰虎伸手扶住黑崎一护背后帮助他抵消冲击的力量,随后接替着冲出去,巨人的右臂在身前高举。 铛—— 长刀止步与坚硬的铠甲之前。 但更木剑八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或许是因为左脚脱臼让他的步伐有些怪异,但依旧沉重而有力。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只要是为了享受厮杀,痛苦和死亡都只是可以付出的代价,不过如此。 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踏前,长刀不断的落下。 茶渡泰虎高举着双手格挡,但却在这越发强烈的斩击之下不得不逐渐后退,臂铠上浮现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 “一护,上!”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攻击不可能对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起效果,茶渡咆哮着提醒着身后的人。 这样一起挨揍的场景让茶渡泰虎不禁回想起了过去。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当时殴打他们的是一群人,而现在却只有一个人。 不过应付起来都是一样的,他用身体的优势挡住大部分的攻击,让黑崎一护趁机解决敌人。 如果他自己是最强的盾,那么他身后的人就一定能够成为最锋利的刃,至少他是如此相信的。 “明白!” 黑崎一护沉声回应道,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更木剑八身后,高举着斩魄刀猛地劈落。 “少小瞧人了,小子。” 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呼啸,更木剑八嗤笑着。 他单手握刀,扭动着身姿挥砍的刀也改变轨迹朝着身后迎去,而另一只手则是猛地握拳砸在茶渡泰虎手臂上,剧烈的冲击让其暂时无法采取其他行动。 “呵。” 趁着茶渡泰虎无法碍事的一瞬,更木剑八再次双手握刀抬起刀刃以右脚为圆旋身横劈。 “别以为两个人一起上就能打败我!” 更木剑八咆哮着用力,刀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似乎能够弹开一切接近的东西。 铛—— 伴随着一声刀鸣,黑崎一护瞬间被击飞。 砰—— 随后一声闷响声传来,是更木剑八在击飞黑崎一护后仍未停下的旋转斩击从侧面而至! 突然间从侧面传来的强大力量让茶渡泰虎在措不及防之下也侧飞出去。 两人的战术一瞬间被瓦解。 “呵。” 更木剑八扭动着脖子发出骨骼顿挫的声音,脸上带着狰狞而兴奋的笑容俯视着两个少年。 长刀被其扛在肩上,这样的动作在战斗中可说是毫无防备,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细节,嘿嘿笑着朝着两人咆哮。 “来,起来!继续!” onclick="hui" 621.悲鸣 “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不上了!?啊!!?” 更木剑八质问着,随手轻轻的挥刀,狂暴的灵压从刀尖迸发,一瞬之间就将他身侧不远处的高楼废墟平齐的斩裂,凌厉的灵压还在不断攀升,似乎永无止境。 “只有蝼蚁才会抱团成群,弱者终究是弱者,即使加在一起,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吗!?” “可恶!” 听着这些刺人的话语,黑崎一护有些狼狈的起身,望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更木剑八一阵头痛。 他很想反驳这个家伙的话,但是弱者的话是没有说服力的。 虽然很不愿意接受现实,但他已经开始感觉疲惫感不断的袭来,灵压的确是因为斩月力量的加持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但是体力和伤势都没有恢复,血也只是暂时的止住。 可是眼前这個家伙身上的伤势消耗的体力应该比自己还要严重才对啊!为什么明明应该是这样的条件,眼前这个怪物却还是能够越战越勇呢? 该怎么办?再继续拖下去的话,先倒下的必然是自己!而当自己倒下之后,茶渡一个人很显然也应付不来这个家伙…… “别着急,一护……” 平静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响起。 “冷静下来,认真判断局势……我们还没有输。” “斩月大叔……”黑崎一护愣了愣,随后握紧了手中的刀刃。 没错,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手中有斩月,身边还有茶渡,这个家伙说的话不过是歪理而已,只要他们将力量集中在一起,就不可能会输。 “呼……” 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当黑崎一护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完全平复好了气息,“茶渡,拜托了,帮我再挡住他一阵。” “嗯,那就交给你了。” 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认真的神情,平静的回答着,缓缓上前,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啧。” 看着和之前几乎同样的这一幕,更木剑八没由来的火大,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又是这样一人负责防御另一人找机会进攻? “你们两个家伙,还没搞清楚状况吗?相同的招数是行不通的,你们必须更加努力才行!那样才能让我更加尽兴的享受厮杀的乐趣啊!” 然而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回话。 茶渡泰虎沉下身姿,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迎接从各个方向袭来的进攻。 而他身后的黑崎一护则是集中了精神屏息凝神,汇集起来的灵压变得越发凌厉,整个人似乎和斩魄刀融为了一提,化作一柄足以斩断一切的利刃。 铛——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破旧的长刀再次挥下,但茶渡泰虎不会让他踏过身前分毫,迎面而上,激烈的碰撞声再度响彻。 “你听到了吗,一护?” 听着这仿佛悲鸣一般的打铁声,‘斩月’淡淡的问着。 “是的。” 黑崎一护理解其意平静的回答。 他望着更木剑八手中那柄破旧不堪的钝刀,听见了来自这柄刀的悲鸣。 “可他听不到。”‘斩月’的语气中有些遗憾,“彼此互不相信的人一起作战,只会削弱战斗力,那些一味坚信自己力量的人,是不会了解的……一护,你愿意相信我吗?” “当然。”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在战场上,如果连手中的武器都不信任,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信任的呢? 他要纠正眼前这个家伙的思想,因为那是错误的。 眼前这个家伙说自己的斩魄刀没有名字大概只是从未尝试过去认同自己手中的刀刃,只将其当做单纯的道具罢了。斩魄刀并非只是用来挥砍破坏的道具,而是一同战斗的伙伴,更不可能没有名字,只是这个家伙太过相信自己的力量从未去在意过而已。 “我把剩下的所有力量都交付给你,你就尽管拿去用吧。” 黑崎一护握紧了手中的斩月,喃喃自语,“助我一臂之力吧,用这一刀……击败他!” “……” 斩月的虚影沉默的越过黑崎一护,握住刀柄,“如你所愿……” 轰—— 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压拔地而起。 “哈?!” 正在不断挥砍着手中的刀刃尝试着突破茶渡泰虎防御的更木剑八感受着这股灵压抬起头,脸上变得无比兴奋,“小子!原来你还能继续提升灵压吗!?很好!简直太棒了!有意思!” 他一边夸赞着黑崎一护身上突然升腾的灵压,一边手中猛然间加大力度。 轰—— 这根本不像是斩击,而像毫不顾忌刀刃损坏程度的蛮力重锤。 灵压包裹着的刀刃猛地砸下,在巨力的轰击之下,茶渡泰虎脚下的地面塌陷,整个人深陷其中,支离破碎的臂铠上满是裂纹,似乎已经抵达极限了。 “够了,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们。” 虚影与黑崎一护重合,他们抬起手将斩月平直的举起,锋锐的刀尖直指着更木剑八。 那凌厉的灵压仿佛要从刀尖出迸射而出,即使相隔着一段距离更木剑八依旧感觉到了被指着的地方隐隐作痛,那是心脏的位置,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们?”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你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胡话呢?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 他绕过已经构不成威胁的茶渡泰虎,对于这种只会被动挨打的家伙,原本以为打不坏的时候还有点意思,但打多了发现也不过如此,于是就腻了。 他提着刀缓缓朝着黑崎一护迎面走去,现在眼前这个突然间灵压再次攀升一个维度的黄毛小子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这小子这是第几次诡异的成长呢? 果然像是一角说的一样,这惊人的成长速度真是让人——欲不能罢! “你还没看清楚吗?” 黑崎一护站在原地,升腾的灵压似乎终于抵达的顶点而停止变强,而他此刻身上的灵压已经超越了眼前这个男人。 “这不光是我的力量,还有斩月,我和斩月并肩作战!有茶渡为我争取时间,现在的我灵压已经超越你了!只有一个人的你,我是不可能输给你的!” “斩月?是那把斩魄刀的名字吗?” 更木剑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借用斩魄刀的力量,和它并肩作战?可笑至极。同伴为你争取时间?愚蠢至极。斩魄刀不过是战斗用的道具罢了,‘和斩魄刀并肩作战’只有像你这样实力不济的家伙才会这么说。至于你会有时间准备,不过是我乐意罢了!黑崎一护,不会真的以为……刚才那就是我的全力吧!?” 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在更木剑八身上升起,灵压并没有变化,却让人感到无比寒冷,那是极致纯粹的战意,在灵压等级接近的时候,比拼的往往就是这样的气势。 然而此刻的黑崎一护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战意而胆怯,恰恰与之相反,他甚至感觉越发兴奋了,心中仿佛有一头猛兽被释放。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身边的‘斩月’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而身后的灵压仿佛凝聚成了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具,那张面具张开了嘴,似乎要将他和面前的敌人一同吞噬。 “来了……” 远处观战的草鹿八千流有些激动的注视着这即将碰撞的一击,这将是决定胜负的一击。 而轩浩则是微眯着眼睛望着感受着黑崎一护身上此刻的灵压。 “真是有趣……” 就连他都不得不感慨友哈巴赫的才能。 因为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情况和自己很接近,不,甚至从种类上来说似乎更加复杂。 友哈巴赫那家伙以黑崎一护为媒介,在其同时掌握着‘虚’、‘死神’,和‘灭却师’的力量,而此刻似乎‘虚兽’被释放出来了一瞬。 虽然这几种力量的等级完全无法和‘毁灭’与‘创造’相提并论,但友哈巴赫对这几种对截然不同力量之间的精准把控让他不得不佩服,这毕竟是被这个世界的意志刻意分割成三部分的力量,其互不相容的特性可以说是世界意志的体现,而友哈巴赫真的是在尝试着将其融合。 如何千年前的友哈巴赫还只是个空有理想没有实践的梦想家,那么现在……如果没有人阻止他的脚步,或许他真的能够一步步实现融合并创造‘理想世界’的夙愿。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抵达忏罪宫之前的整片区域已经彻底被灵压冲垮沦为废墟,纷飞的碎石中茶渡泰虎身心不稳不断翻滚,等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匍匐在地后终于看清楚了冲击中心的两个人影。 两道相向而行猛撞在一起的身形终于停止,破旧的长刀贯穿了黑崎一护的身体,而更木剑八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右肩整个肩膀已经被黑崎一护手中硕大的斩月完全砍进去,肆意喷溅的鲜血将两人的脸庞尽数染红。 噗—— “抱歉了……各位……” 终于,画面定格良久之后,鲜血从黑崎一护腹部喷溅,力竭后的他已经不能在支撑自己站立,整个人身体朝着一旁偏移,而被长刀贯穿的伤口也顺势开始撕裂,仿佛切腹一般整个腰部被切开一半,这样的伤势对普通人来说完全是致命的。 “呼……哈……哈……” 更木剑八不住的喘息着,脸上依旧挂着兴奋的笑容,“哈!?你在说什么对不起啊?臭小子……” 说着,他望向自己手中破旧的斩魄刀。 咔—— 像是终于抵达了极限,斩魄刀应声而断。 “是你赢了啊,蠢货。” 说着,在经过一场令人满足的酣畅淋漓的厮杀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更木剑八也缓缓倒在地上。 他身上的伤势并不比黑崎一护轻松,之所以还能清醒,只是单纯的体质和实力差距罢了。 哒哒—— 两道身形几乎同一时间落在倒下的两人身侧。 “你……” 茶渡有些警惕的看着落在更木剑八身侧的女孩,他记得这个女孩,是之前阻挡自己来到这里的那个女孩。 “……” 而草鹿八千流则是面无表情的先检查着更木剑八的状况。 “呼……” 在听见仿佛鼾声一般的沉重呼吸之后,她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起身朝着面前的茶渡还有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鞠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额?” 茶渡泰虎有些懵逼。 不过很快草鹿八千流就解释道:“多亏了你们,小剑他才能久违的玩儿得这么尽兴!我可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高兴的小剑了啊!整个人身体都软下去了呢……好像很放松的样子!” “……” 对此,茶渡泰虎表示不能理解。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身体变得软弱无力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势太重呢? “嘿咻。”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和小剑一起一起切磋吧!拜托啦!” 轻轻笑着说着,没有理会茶渡泰虎的目光,草鹿八千流在道谢之后就扛起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几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一护!?” 这时候茶渡泰虎才有机会上前查看着黑崎一护的状况。 在确认对方还存在气息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坚持住啊,一护……”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还有机会得救,因为井上可是也跟着一起进来瀞灵廷的,以她的能力一定能够将一护治好。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 “好啦,让开让开,你又没有治疗的能力,挡在这里太碍事儿了。”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不知何时出现在茶渡泰虎身后,而此刻他的手中还拎着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黑猫。 “瞧我带来了谁?” “嗨……嗨?” 夜一有些无奈的举起爪子朝着茶渡泰虎打着招呼。 其实她早就赶到这附近了,不过因为看见某人守在旁边看戏并且看得兴致勃勃样子,于是没敢出手帮忙。 本以为自己带着什么都不做就可以了,没想到等这两个小子打完之后还是没能逃过当工具猫的命运。 “额……” 茶渡泰虎转过头,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人一猫的组合,原来志波先生并没有真的撤离而是群寻找夜一先生了吗? “你们先去和其他人汇合吧,这小子交给我来治疗。” 夜一一边从轩浩身上下来,一边无奈的按照这个男人的吩咐朝着茶渡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死的。” “那就拜托您了,夜一先生。” 茶渡泰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对于眼前这只在他看来实力或许比自己还要强的黑猫,他还是挺信任的,毕竟这样的强者不可能拿一护的生命和他开玩笑。 说着,他和没等一旁的‘志波岩鹫’就直接朝着其他存在灵压波动的方向奔跑。 没办法,之前的京乐春水还有现在的更木剑八的出现都让他意识到了瀞灵廷里的死神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尽管他已经竭尽全力也没能保护好一护,如果每一个队长都像更木剑八这么恐怖的话,那么放着井上和石田就很危险了。 看着茶渡泰虎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势就毫不犹豫的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奔跑,一旁的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还以为这货因为基友的缘故已经忘记本职工作了呢,现在看来还算合格吧。 “你不帮忙治疗吗?” 见茶渡跑开后,夜一有些疑惑的抬头望着这个站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男人。 比起自己费力来治好这小子的伤势,这个男人亲自动手应该会更快吧? “想什么呢?我要是想动手还带着你来干嘛?” 轩浩理直气壮的挥挥手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不用着急,你慢慢治疗这小子就好,他成长得太快了,得缓缓,治好之后你就顺便帮他适应一下变强之后的力量吧。”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夜一皱着眉头看着轩浩离开的背影,这个方向好像是那个小丫头带着更木剑八离开的方向啊……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不会是去为他们这次攻略瀞灵廷增加难度的吧? 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男人从头到尾似乎都只把他们这次拯救露琪亚的计划当做异常试炼而已,因为从‘露琪亚得救’这个结果几乎在这个男人踏入瀞灵廷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了,尸魂界戒备最森严的瀞灵廷在这个男人眼里只配用来当做提升这几个他所关注的小鬼的‘试炼场所’。 ······ 吱吱吱—— 深夜,嘈杂的虫鸣声在树林中不断响起,透过树叶的缝隙能够看见天空中高悬的明月。 这似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但月光洒向的地面却早已被血腥味笼罩。 零散的肢体堆积在树林中满地都是,从整齐的切面来看,他们在身前似乎都并没有经过太过剧烈的挣扎,粘稠的血液如同潺潺的溪流,在的这片树林中描绘出一副死亡的绘卷。 然而造成这一切景象的人却只是面色平静的靠在树旁休憩,这残暴的一幕在他眼里似乎早有稀松平常。 622.改变你命运的人 “啊……” 声嘶力竭的声音在更木剑八面前不远处响起。 是一个武士模样的男人,不过这个男人此刻只剩下半截身体,正痛苦的哀嚎着用手扒着土地,似乎是想要竭力逃离这片地狱。 噗—— 一道冰冷的刀光划过,鲜血如柱般喷溅,男人身首分离。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收回手中的刀。 这是一柄斩魄刀,是从战场上陨落的死神那里捡来的,没有名字,在他不间断的使用下刀刃上已经有了许多缺口。 更木剑八抹了抹脸上遮蔽视线的鲜血,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 也的确是习以为常了。 这些都是来挑战他的人,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妄图杀死他这样的怪物扬名,可惜的是这些家伙连让他提起兴致都办不到。 扑通。 尸体动了。 更木剑八再次握上了刀柄,饶有兴趣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可是记得这里的人已经被自己杀光了啊?如果是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苟活,那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可当他看清楚声音的来源之后却感到无比那失望。 一个衣服上染满了血的年幼女孩正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朝着他这边而来。 没错,这只是一个连走路都不会的小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这样的小孩子,但是更木剑八对此根本不关心,他只是想要强劲的对手罢了,对这种连走路都不会的家伙甚至连提起刀的兴致都没有。 可是这个女孩似乎并不害怕他身上的这杀戮无数人的杀气还有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跌跌撞撞的爬到他的面前,还伸出手去触碰那柄染满了鲜血的破旧斩魄刀。 “小家伙……你是从哪里来的?” 更木剑八下意识的问着,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小鬼大概不会说话,“这是刀,你不怕吗?” “嘿嘿?” 女孩歪着脑袋笑着,抬起头望着他。 “呵……” 这让更木剑八来了兴趣,“它可是用来杀人的东西,你也会被它杀死。” “嘿嘿嘿?” 女孩依旧天真无邪的笑着,似乎完美没被他染着血的狰狞面孔吓到。 “真是个奇怪的小鬼。” 更木剑八呵呵笑着,“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 女孩依旧没有回答。 这是理所当然的。 但更木剑八还是在自言自语,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与人说过话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说话的家伙,他才会这样。 “没有名字吗?” “我也没有……” 是的,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名字。 而现在有了。 “八千流,我希望这是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更木剑八呵呵笑着望着眼前有些懵懂的女孩,“而我,叫剑八,这是只有世代最强的死神才配拥有的名字,从今天开始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 “哈!” 在一声捣蛋的吓唬声当中,更木剑八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在那时候遇到的女孩,他给予她的名字叫——草鹿八千流。 因为是在草鹿街捡到的,所以姓草鹿。 “小剑!快起来啦!” 草鹿八千流低头看着睁开眼睛的更木剑八嘿嘿笑着。 “八千流。” 更木剑八下意识的呼唤着这个女孩的名字。 “好耶!小剑你终于活过来啦!” 草鹿八千流见更木剑八终于有反应欢呼雀跃,“我已经让卯之花过来了,差不多也该到了!只要你还活着就没问题啦。” “他们人呢?” 更木剑八似乎并不关心自己身上那严重到早已足够让普通人丧命的伤势,而是更关心刚才和自己厮杀的小鬼。 “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不会死啦,他们也有同伴。”草鹿八千流回答道。 “那就好。”更木剑八嘴角微微扬起,“这样的话,我就能报仇了,” “唉?你报什么仇啊?”草鹿八千流满脸疑惑。 “谁让……我输了呢?”更木剑八呵呵笑着。 “小剑才没有输!”草鹿八千流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气鼓鼓)。 “白痴,你那是什么丢人的表情。”更木剑八无语的看着在自己身边撒泼打滚的女孩。 “我不管,你明明就没有输嘛!”草鹿八千流双手叉腰理直气壮,“他们那是群殴!而且就算按照先倒下的人输,输的也是他们啊!” “嘛~无所谓。” 更木剑八嘿嘿笑着。 “不许笑!” 草鹿八千流鼓着腮帮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脸,“有什么好笑的,我说的是事实!” “呵呵……” 更木剑八不以为意的笑着,他回想起了和黑崎一护最后的一幕。 “和斩魄刀并肩作战吗……那把刀的名字……叫做斩月吗?的确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如果知道了它的名字,我是不是也能变得更强呢?” 说着,他抬起手,手中是那柄即使昏睡过去也没有松开的断裂斩魄刀。 他看着折断的刀身,久久沉默不语。 “你怎么啦?小剑?” 看着更木剑八奇怪的样子,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 更木剑八微微摇头,“不过……你还记得吗?八千流。” “什么?” “我给你取名字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啦!”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就连那时天空中飘过了几多云彩我都还记得呢!” “这样啊……”更木剑八感慨着,“我也是……” “你怎么啦?突然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草鹿八千流还是很疑惑。 “你先别说话……” 更木剑八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望着手中的斩魄刀愣愣出神。 “已经被我遗忘好久了……那种没有名字的痛苦……别人都在叫着彼此的名字,可我却没有。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明明最清楚这种感觉,我却做了同样过分的事情啊……喂!你或许真的也有自己的想法吧?不过接下来,你必须告诉我你的名字。” “……” 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啧。” 看着手中毫无反应的斩魄刀,更木剑八轻轻咂嘴,“果然还是没有反应吗……” 他的手缓缓放下,握着脸,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变得有些痛苦,“可恶……我也想变得更强啊!” “……” 草鹿八千流沉默的站在一旁,而此刻的更木剑八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像是悲伤又像是纠结,但是很快又变成了柔和的笑容。 “你行的,小剑,让我们一起变强吧!因为我知道……小剑你是最强的人。” 她说着,而眼前的男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再次昏迷过去。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一道调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谁?” 草鹿八千流面色冰冷的转过头,当他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之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原来是你……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微微耸肩,若无其事的靠近,“让他变强。” “你究竟是谁!?” 草鹿八千流挡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许他再靠近更木剑八半步。 因为这个明明看上去很弱的家伙,现在给她的感觉却异常危险。 那是她藏在心中只有自己知晓的秘密,就连更木剑八本人都没能意识到的秘密,而现在这个秘密似乎被眼前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轻易洞穿了。 “别摆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嘛,这样就不可爱了。” 轩浩呵呵笑着停下脚步,“我说得难道有错吗?等到他真正恢复原本的力量之后,你就会消失吧?难道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和他道别。” 这个女孩的本质在他拥有着‘创造’法则的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说来也真是奇迹…… 杀戮中竟会诞生出如此特殊的存在。 没错,眼前这个女孩的本质并非死神、虚、灭却师亦或是人类当中的任何一种,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因为她的生命完全是由‘灵压’构筑而成的。 灵压的来源是更木剑八手中那柄残破的斩魄刀还有其身上下意识封印起来的力量。 因为她单独存在并且拥有自己的灵压所以算得上是‘活着’的东西,因此与那些单纯的依靠斩魄刀的力量显现出来一旦失去斩魄刀输出的灵力就会消散的化身有着本质的区别。 “!!” 草鹿八千流瞳孔猛缩,纤细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刀柄。 果然,这个男人果然看穿了自己的秘密。 “都说了别激动啦。” 轩浩呵呵笑着蹲下身用手抵住那柄还未出鞘的刀柄。 “!?” 草鹿八千流意识有些恍惚,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靠得这么近,她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之前是自己看走眼了,‘弱小’只是这个男人的伪装,这样的话之前被自己砍中却很快有变得毫发无损就说得通了,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这个男人戏耍了。 “你想做什么?” “冷静下来了吗?” 轩浩呵呵笑着松开手,“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你的存在感到很好奇罢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研究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解决烦恼,如何?”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的‘存在形式’对于他弄清楚如何真正意义上创造‘生命’很有帮助。 “我凭什么相信你?” 草鹿八千流皱着眉头。 “就凭……你打不过我。” 说着,轩浩微笑着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孩,眼里久违的燃起了璀璨的金色。 “!?” 恍惚间,草鹿八千流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吞噬了。 整个灵魂仿佛被眼前的男人从身体中抽离,然后扔进了浩瀚的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漂浮,最后终于在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又被扔了回来。 “哈……哈……哈……” 她大口的喘着粗气,抬起头有些惊骇的看着这个脸上带着微笑眼睛已经恢复如初的男人。 仅仅只是一刹,她便明白了这个男人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存在,如果对方愿意,甚至可以直接主宰自己的一切,现在居然来征求自己的意见这简直太仁慈了。 “看样子你已经理解了?” 轩浩微笑着问道。 不等草鹿八千流回答,他便轻轻揉了揉这个女孩的脑袋,老实说像这样恐吓一个小孩子他的内心蛮过意不去的,不过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那么,首先就让我先帮你的‘小剑’治疗一下伤势吧?卯之花不会来的,放着不管他真的会死的哦。 “啊?哦……那就……拜托了。” 草鹿八千流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 “唉……” 看着这个女孩依旧有些警惕的模样,轩浩稍微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真不是什么坏人,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说着,他伸出手开始修复更木剑八身上的伤势。 伤口处的鲜血被逐渐分解,而撕裂的身躯则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一旁的草鹿八千流惊讶的看着这样的力量,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并非鬼道,甚至在一切进行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连一丝灵压都没有溢出。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或许能够改变你命运的人。” ······ 忏罪宫四深牢,顶部监狱中。 朽木露琪亚透过房间唯一的缝隙眺望着远处的天空,双手紧握在胸前,神色无比紧张。 “声音……没有……灵压……又消失了……” 虽然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外面的动静如此之大,她想不察觉也很困难。 她知道是黑崎一护来拯救自己了。 但在刚才那恐怖的灵压碰撞当中,黑崎一护的灵压一度消失,复苏过后又再次销声匿迹。 这样的变化让她无法判断外面的局势,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那些想要拯救自己的人大概遇上了难以想象的困难。 “这样真的好吗?我真的值得别人这样拼命流血舍命地来拯救吗?你能告诉我吗……” 说着,她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海燕先生……” “我还以为你能稍微有所成长呢,现在看来让人有些失望啊……”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但并不是朽木露琪亚期待的声音,不过这道声音却让她再次燃起了希望。 “?!” 她愣愣的转过头。 果然,能够无视瀞灵廷森严的戒备来到这里的人,在她的认知中只有这个男人了。 “好久不见啊。朽木露琪亚。” 轩浩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 朽木露琪亚惊讶的发现,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和这个男人以外的一切似乎都被定格住了,这个男人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踱步而来,而守着监狱的守卫们像是被静止了一般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以为你应该更加坚定一些的。” 说着,轩浩的身形已经来到了被关在牢笼中的朽木露琪亚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些小家伙们都来了,我肯定也会来,你是清楚的。” “但是……我没想过他们还是会受伤。”朽木露琪亚低着头说着。 “这也是你善良的地方,所以失望归失望,我还是会救你,”轩浩轻笑着说道,“不过善良归善良,有些事你还是得明白,比如他们如果不经历一些挫折,是不会有所成长的,我指的不光是力量。” “这个我明白。” 朽木露琪亚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可是您能够保证他们都不会有事吗?” “当然。” 轩浩自信的回答。 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总会有办法的吧? “那么我就放心了。” 朽木露琪亚放松下来,“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您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说着,她轻抚着自己胸膛处的位置,那里有着这场闹剧的源头——崩玉。 “看样子你明白我是来做什么的。” 轩浩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 就算忘了细节,他可也忘不了这场闹剧的结局是什么,毕竟那可是让人最印象深刻的画面之一啊…… 所以当蓝染想掏崩玉的时候却掏空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立于天上的时候却发现天上有人,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真是让人期待。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朽木露琪亚在守卫们的目光中端庄的坐在监狱中,只是不知何,明明是个死囚,脸上却始终挂着柔和的微笑。 不过他们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这个丫头感受到有人来拯救自己开心的笑容。 毕竟刚才的灵压碰撞简直太恐怖了。 “呼……那几道可怕的灵压总算是消失了。” “是啊,其中有一道是更木队长的吧?既然都消失了,那应该是他赢了吧?” “鬼知道呢……不过没人来我们这边,应该就是这么个结果吧?说起来刚才的战斗可真是惨烈,忏罪宫东面的建筑几乎全部被毁了,还好没有波及到这边的牢房。” “哈哈哈哈,瞧你们那熊样,有那么可怕吗?还在发抖。离这么远还会被灵压镇住啊?真是没用。” “少说风凉话,你还不是一样满头大汗!?” 争吵声不断。 忏罪宫有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23.给你看个大宝贝 “什么?蓝染队长被杀了!?” 一道激动的惊呼声从十三番队队长室‘雨乾堂’中传出。 突兀起来的惊呼让传令的隐密机动部队队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时候!?谁干的!?为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不断的从门帘背后传出,一个长着一头白色长发神情看上去无比凝重的男人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 “今……今天凌晨!至于凶手和动机还不清楚,我们正在调查……”隐密机动的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居家服还在请病假当中,但这毕竟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 他是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 “该死!” 浮竹十四郎抓着头发,一副头疼的样子,“居然在我请假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不可饶恕!” “对……对不起!请原谅!我不该在您休假的时候来汇报这种事情的……”隐密机动的人瑟瑟发抖。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浮竹十四郎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 突兀的,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守卫们顿时变得噤若寒蝉。 踏—— 清脆的木屐声从后方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恐怖灵压。 “朽……朽木队长?” 守卫们顿时停止了腰板不敢动弹,直到这位队长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踏上通往与关押朽木露琪亚的高塔相连的吊桥后才喘过气来。 “太……太可怕了,朽木队长怎么来了?” 守卫一边小心翼翼的望向吊桥尽头,囚犯朽木露琪亚还在房间里,并且他们也没感觉到有任何异常,一般来说在正式执行殛刑之前是不会再有被允许来探望的。 “难道说是因为刚才的战斗吗?”一旁的同伴回答着,“难不成真的有人打败了更木队长而且潜入了这附近!?” “可是一切都很正常啊……” 守卫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吊桥之上缓缓踱步而去的背影,这个男人会来到这里的理由除了为了警备入侵的旅祸之外他们想不到其他理由了,毕竟据说这个冷血的家伙可是亲自将自己名义上的妹妹推上行刑台的呢。 但是他们也确实没能发现此刻的忏罪宫四深牢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应该只是提前来戒备吧?” “不!你们看!” 有人惊呼着指着朽木白哉的背影。 只见走在桥上的朽木白哉不知为何拔刀了,冲着根本无人的空处。 “哦呀?” 突然间一道惊咦的声音在吊桥之上响起。 在几名守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身形诡异的从空处显现。 那道人影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望着自己身后用刀划过自己背部的朽木白哉。 而朽木白哉的眼中似乎也有些许惊讶,他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一刀会没砍中对方的身体,只划开了衣服。 “是挥刀的时机不对么……” “有人!?” 守卫们看着这道突然冒出来的身形额头满是汗水,居然有人在他们的把守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这里,看样子好像还差点当着朽木队长的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要是被怪罪下来可是重罪! “真是奇怪……” 显现的男人略微退后的几步,有些惊讶的扭过头撇了撇自己身后,似乎是想看看衣服上身上被划开口子,“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啊?” 没错,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轩浩,不过此刻因为面前有人他又伪装成了‘志波岩鹫’的模样。 轩浩看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的他可是在时间零的领域之下,行走在时间夹缝中,和眼前的朽木白哉所处的时空应该是互不影响才对,结果却被对方察觉到了? “的确是令人不解的诡异能力……” 朽木白哉缓缓抬起刀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但是可别太小看我了。” 说着,铺天盖地的灵压仿佛牢笼一般开始收束,从原本覆盖整片区域的范围逐渐缩小也变得越发沉重,似乎要将眼前的男人完全锁死在其中。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没事儿释放什么灵压呢,例行检查……是吗?” 轩浩呵呵笑了笑。 是他太过小看眼前这只大白身为队长的感知能力了,队长级的灵压强度足以覆盖整个瀞灵廷,‘时间零’的确能够错开时间在人面前达到类似幽灵一般的效果,但只要还在瀞灵廷里,就还在朽木白哉的灵压感知范围内。 这家伙应该只是被刚才黑崎一护他们的战斗惊动过来例行检查的,不过正好歪打正着意外的发现了异常,至于没砍中的原因,只是因为时差而已。 朽木白哉挥刀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差了一点,尽管轩浩只是在普通的走路。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是吧?初次见面……” 轩浩礼貌地朝着对方打着招呼,“你看我只是路过而已,能就这样放我走吗?” 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做出走路的姿势,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 ······ “这是……哪里?” “我已经死了吗?” 双殛之下的山峰之间藏着一处被结界覆盖的隐秘山洞。 躺在其中的黑崎一护悠悠的醒过来,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周围。 “你终于醒啦?” 一道声音从漆黑的阴影中传来。 黑崎一护循着声音望过去,先是只看见了一双闪烁着的眼睛,随后才看清楚是一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猫。 “夜一先生?”黑崎一护惊喜的看着眼前的黑猫,“原来你也平安无事啊,太好了!” “是啊,总之和你相比的确好多了。” 夜一调侃着踱步到黑崎一护身旁,抬起爪子戳了戳对方腹部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处,让黑崎一护倒吸一口凉气。 “都这样的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看样子是教训还不够啊?” “额……”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看来是夜一先生你救了我啊,谢谢啦。对了!其他人呢?当时茶渡应该在我旁边才对。” “放心,他还活蹦乱跳呢,应该是去找其他人了吧,其他人也都还好,受伤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夜一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傻子,“真是的,都说了让你不用关心别人……明明你才是最让人操心的那一个,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你应该感谢自己顽强的生命力才对。” “伤……对哦……”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似乎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伤得不轻,“我被那个家伙打得很惨啊……” 说着,他试了试从地上爬起来,“对了……现在可不是在这里休息的时候啊。” “砰。” 夜一两只猫爪按在黑崎一护头上:“你还是省省吧,都说了最让人操心的人是你啦,自己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再说。” “额……” 黑崎一护闻低头朝着自己正在隐隐作痛的腹部望过去。 “很痛吧?这还是我给你用来麻醉剂的效果。” 夜一舔着猫爪子语气有些沉重,“正常人受这么重的伤早就该死了,再怎么说也有近半的内脏被割裂,要不是你把它放在衣服里面估计当场就被腰斩了。” 说着她将一直放在地上的一枚破损的面具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推了推。 “不过我很惊讶,你怎么还会随身带着它?” “额?”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望着那枚皮损的面具,“我……带着它?在衣服里面?” 这枚面具他记得,这是他真正变成死神的时候扣在自己脸上的面具。 “怎么?不是你带着的吗?”夜一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 “不是啊……其实之前我和恋次战斗的时候它的确救过我一命,要不是有它无意中帮我挡住了致命伤,我当时或许就没了……原本我是想着把它当做护身符带着的,但是花太郎说这张面具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模样又很可怕,恐怕会不吉利,于是我就把它给扔了。对……我记得我的确是把它扔在下水道里了才对……” 说着黑崎一护捂着额头,他越说越感觉不自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毕竟这几天身上一直带着伤,神情恍惚也不是不可能? “!!” 夜一听了黑崎一护的描述瞳孔猛缩,原本温顺的猫脸变得可怕起来。 无意中挡住致命伤?还是连续两次!?扔了又自己回到身上!?如果不是黑崎一护记错了,那么这张面具肯定很有问题,这本来就是这个家伙差点变成虚之后留下的产物,上面的气息连她都感觉诡异。 “啊?夜一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是因为花太郎吗?”黑崎一护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尸魂界果然也不全是坏人啊,花太郎这家伙就是个好人,虽然是四番队的,但是却救了身为敌人的我,被恋次打伤的地方也是他为我治疗的。” “不……问题不在那什么花太郎身上。” 夜一表情凝重低头扒拉着地上的面具,“我在意的是这个……” “对唉,我明明把它扔了怎么又会回来呢?”黑崎一护也很好奇。 “总之我只是想说可能的话……还是小心点为好。”夜一语气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明白这张面具究竟意味着什么。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黑崎一护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夜一先生你还真是厉害啊。瀞灵廷里出动了那么多队长级的人物,你竟然还能毫发无损,而且还能以这样的体型把握从里面带出来,真是神奇。” “呵。什么话呢?只要我恢复原来的模样,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夜一哼哼笑了笑,爪子扒开面前的面具,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什么,而且就连那个男人都没说什么,她关心个屁。 “啊?原来的模样?”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等等……夜一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夜一仰起头,一脸骄傲,“哦,对了,我好像还没让你见过呢,我的真正面目。” “咕噜……”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真面目?” 虽然他早就觉得一只猫会说话很奇怪了,但也没想过居然会出现这种漫画里才会有的情节,难不成……这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咪其实是隐藏boss!? “呵呵,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吧。” 夜一说着退后几步,脸上勾起愉悦的弧度,“反正到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砰—— 一阵闷声响起,像是烟雾弹在眼前炸开,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烟雾消散后站在其中的身形。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不……什么样的女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光的!光的!光的! 黑崎一护发誓自己从小到大还没看过这么刺激的画面,顿时感觉脑袋一热,鼻孔中似乎有着什么强大的力量呼之欲出。 “你……你你你……”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指着地方的身体,语无伦次。 “哼,这就被吓到了吗?”夜一若无其事的站着嘲笑道,“也难怪,以我平时的说话语气,你一定以我是个男人吧?嘿嘿,我就是喜欢看见你们这种惊讶的模样,每次亮明真身的一瞬间,那种感觉都让我觉得很棒,因为你们每个人都惊讶得像是傻瓜似的。” 对此黑崎一护不敢苟同。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每次看见你真身的家伙并不是惊讶而是激动? “嘛~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我是怎么从那些蠢蛋眼皮子底下把你带出来的吧?” 夜一似乎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那样光着身子若无其事的以一种豪迈的姿态蹲下面朝着黑崎一护,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宝贝拿在手中,似乎要给黑崎一护演示什么。 这让还是处男的黑崎一护哪里受过这样的刺激? “你这个家伙——快给我穿上衣服!” 黑崎一护浑身青筋暴起,伸出手指节无比坚硬似乎是想一下子捏碎眼前这个蠢女人的脑袋。 “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夜一呵呵笑着,似乎现在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尴尬的开始穿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好久不穿了,我都给忘记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 黑崎一护红着脸撇过头,非礼勿视。 “嘿嘿,果然还是小孩子,没想到这么纯洁啊?” 夜一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转过头揶揄的调侃着背对着自己的小子,“是不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啊?” “你管不着!穿你的衣服!”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咆哮着。 “不用多看几眼吗?如此光滑的肌肤你现在要是错过了恐怕就不知道多久以后才有机会看到了哦~” “少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嘿嘿,”夜一听了这样的威胁完全不为所动,“果然,我还是喜欢像你这种单纯的小子,不像某个变态想想都让人恶寒。” “?” 黑崎一护虽然有疑惑对方口中的变态是指的谁,但还是害怕自己一搭话又被调戏于是还是选择了闭嘴。 很快,夜一终于穿好了衣服,并且再次拿起刚才掏出的道具在黑崎一护面前晃荡着。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根被绳索缠绕的棒子,一头尖锐无比另一头则是像翅膀一样的翼膜。 “我就是靠着这个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夜一笑着解释道,“简单点说,只要把这东西握在手中注入灵力,它就会缠绕在你手上带着你飞起来。” “能……能飞!?”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接过对方手中的道具,眼睛放光。 死神虽然可以通过在脚下凝聚着力点站在半空中,但这和真正意义上的自由飞行可完全是两个概念,谁小时候没梦想过有一天能够生出双翼飞上天空呢? “哼哼,厉害吧?这东西在整个尸魂界可都是独此一件的珍贵玩意儿。”夜一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满是骄傲。这可是她在隐密机动任职的时候带出来的稀罕玩意儿。 “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道具?”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抬起头望向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有神奇的变身能力,还会替人治疗,甚至还能拿出这么珍贵的道具,夜一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 夜一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子,心说你身边那个男人更神秘吧?那货不仅会变身还恐怖得要死,你怎么不去刨根问底? 嗡—— “!?” 还没等夜一说话,突然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强大灵压席卷整个瀞灵廷。 这股灵压像是能够将空气都凝固一般,沉重而让人窒息。 黑崎一护和夜一几乎同时抬起头朝着灵压的源头望过去。 这里的位置是在双殛下方的山洞,透过洞口刚好能够看见远处的白色高塔。 “忏罪宫……” “这个灵压……是他!” 黑崎一护仅仅只是一瞬就分辨出了这个令他记忆犹新的灵压。 朽木白哉!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25.蓝染: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真是……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朽木白哉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眼神变得稍微凝重了一些,“失踪一百多年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 “呵,想要我死?你们办得到么?” 夜一轻哼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她现在心里蛮荒的。 毕竟像眼前这个家伙说的一样,她已经销声匿迹一百多年了,也就是说这一百多年都没和别人动过手,身手难免有些生疏了,眼前这小子要真动起真格来,她心里也没底能够接得住。 而且…… 看了一眼趴在血泊中的某人,她心里就更特么慌了。 不是吧大哥,您这是在闹哪样啊?我还指望着您呢,你居然就这么开摆了!? 夜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地上那人很显然是不打算插手了,也就是说黑崎一护只能靠她来救,看样子情况是真的有点不妙啊…… “夜一小姐?” 此刻还没弄清楚状况的黑崎一护看见突然现身的夜一有些惊讶,“你是来帮我的吗?真是太感谢了……不过很抱歉,现在还是请你先让开,我和这家伙还有笔账没算清。” “算账?” 四枫院夜一气笑了,“就凭你,想打倒他?蠢货。” “额?”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他愣愣的看着夜一冷漠的转过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噗—— 夜一的身形在黑崎一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猛地扎进对方腹部的伤口中。 黑崎一护瞬间失去意识,应声倒在夜一肩膀上。 “哼。” 夜一在另外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冷哼一声,将昏迷过去的小子扛在肩上。 “是麻醉药么?”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似乎看出了些门道,皱着眉头说着,“‘穿点’还是‘崩点’?不愧是‘瞬神’,动作快到我完全没能看清楚,不过我猜你是把强效麻醉药直接送入了他的内脏里……你是想救走他吗?夜一。” “没错……” 夜一平静的看着曾经的老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怎么?你难道想要阻止我吗?” “……” 浮竹十四郎选择了沉默。 而一旁的朽木白哉却并如此,“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做么?不可能,他是逃不掉的。” 说着,他身形闪烁瞬间就来到夜一面前。 “哦?好大的口气啊,白哉小弟。” 夜一抬起头微笑着望着这个似乎已经长大了的大男孩,在对方没有出手之前,哪怕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她也只是扛着黑崎一护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过去玩儿捉迷藏【相互追逐的一种游戏(迫真)】的时候,你有哪次是赢过我的?” “那现在再试试看呢?” 朽木白哉低头,目光微凝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变得模糊起来。 当两人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夜一已经扛着人来到了朽木白哉身后视线的死角。 但这样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在朽木白哉强大的灵压笼罩之下,周围的一切都无所谓遁形,“就凭这种程度的瞬步,也想着能够从这里逃出去吗?” 呼—— 转身,出刀,斩魄刀无情的落下。 夜一和黑崎一护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被撕裂开来。 但下一刻朽木白哉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被撕裂的影子很快便消失了,是残像。 隐秘步伐,四枫院之三·空蝉。 夜一的身形浮现在朽木白哉身侧,踩在他那只挥刀的手臂上,撇过头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以那种程度的瞬步,你认为能够抓住我么?” 下一刻,在朽木白哉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际她的身形便带着黑崎一护再次闪烁,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立于瀞灵廷最高处,忏罪宫四深牢的塔顶。 “给我三天时间。” 夜一淡淡的俯视着还在吊桥之上的朽木白哉,“只要三天,我就能让他超越你。” 说着,他拍了拍已经昏迷过去的黑崎一护的屁股。 嗯,手感不错。 “……”朽木白哉沉默转身面朝着夜一的方向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这这货这副表情,夜一心想这事儿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着人离开了,在这接下来的三天内你想干什么都信,现在暂时休战,当然……你要是觉得追得上的话可以试试看。‘瞬神’夜一,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追上的。” 说着,夜一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无踪影。 朽木白哉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缓缓收回了手中的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 他能够看出这个女人是在逞强,但要追上的确需要花很大的功夫,没必要。 说到底黑崎一护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如果这个女人真的能够在三天内增加一个能够在罚场之上成为助力的战力,似乎也不错。 “啊啦,让她给逃走了呢……”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尴尬的挠着脑袋,看上去似乎有些头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失职,毕竟身为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一,他刚才可是半点作为都没有,两位队长在场还让人就这么把旅祸就救走了,传出去谁信啊? 不过自己正在休假中,应该问题不大吧? 正当他打算问问朽木白哉意见甚至想让对方润色一下报告的时候,却发现这货似乎丝毫没有在意,转身已经走出好远一段距离。 “唉?等等!喂!你要去哪里啊?白哉?还有倒在地上这个旅祸该怎么处理啊?我现在可是在休假唉……应该由你负责善后才对吧?” “我没兴趣了。你看着办好了。”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原地。 “哎呀呀,这可真是伤脑筋啊……” 看着剩下的残局,浮竹十四郎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脑袋。 “总之……还是叫人来处理吧,因为我我现在可是还在休假中呢……” 说着,他望向不远处坐在闹房中的朽木露琪亚,似乎是在询问这样做行不行。 在见露琪亚没有意见后,他抬起头朝着四周呼喊道:“喂——仙太郎!清音!出来干活啦!” 嗖嗖—— 两道身着死霸装的影子突然间从下方窜上来,稳稳的停在浮竹十四郎身前,单膝跪地行礼。 “您叫我们,队长?” 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人,男人名为小椿仙太郎,女的名为虎彻清音,比较特殊的是他们同时为十三番队第三席的第一任和第二人,职位不分高下。 “额……你们还真在啊……” 看见两人出现,浮竹十四郎愣了愣,其实他刚才只是试探性的叫了一下,没想到这两货真的跟上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 “从您说倒在地上这小子真惨的时候!”小椿仙太郎很诚实的回答,“虽然您一开始就说很危险不要跟来……但是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太担心队长您了!毕竟您可还在休病假啊!所以就偷偷跟来了!” “啊!小椿,你好狡猾!队长!我也是因为担心您才跟来的!”一旁的虎彻清音也不甘示弱的挤开身边这货,“我非常喜欢……不是,我是非常担心队长您!” “啊?比起你当然是我更担心队长了!你给我起开啊!臭八婆!” “你说什么?想打架吗!?” “唉……” 见两人争吵起来的模样,浮竹十四郎感觉脑袋更疼了,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需要担心吗? “好啦,别吵了,那个……清音,你先联络四番队,就说有人严重受伤让他们立刻派救护人员过来。仙太郎,你打点一下四番队那边的监狱,给这人处理好伤势之后就顺便关在那边,他应该是来就露琪亚的,懂我意思吧?” “是。” 在听见自家队长发话后,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顿时停止了争吵,恭敬的领命。 他们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被关在牢房里的露琪亚,瞬间明白队长的意思。 毕竟被关在里面的人可是他们队的成员啊,虽然不知道露琪亚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处以殛刑,但她的为人他们都是很清楚的,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想必队长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太好直接说出来而已。 而既然是来救露琪亚的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坏人,应该说和他们的利益关系是一致的,不能看着这个人就这么死去。 “得,全在演……” 趴在地上的轩浩听了几人的对话一阵无语,心说你们能不能快点,趴在这里可是很累的啊…… 他甚至想直接一屁股做起来得了,反正都差不多是自己人。 可是他还是得继续演下去。 因为在这边出现骚动之时,最关注露琪亚动静的某人就赶来了这里,并且从朽木白哉动手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在吊桥尽头的地方默默的注视着这边。 然而诡异的是无论是浮竹十四郎还是刚刚与这个人擦身而过的朽木白哉,还是除了轩浩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似乎都没能注意到这个男人站在那里。 这就是镜花水月吗? 轩浩闭着眼睛趴在地上,沉默的感知着站在不远处的人。 没错,这个人就是蓝染惣右介。 他明明就这样平常的站在那里,却似乎像是幻影一般被所有人当做不存在一样。 造成这样情况的应该就是他别在腰间的那柄名为‘镜花水月’的斩魄刀的能力了。 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啊?轩浩心中有些疑惑,但现在肯定不是适合他实验的时候,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给自己挖个坑。虽然毁灭之力理论上来说可以毁灭一切东西,包括‘概念’,镜花水月的效果应该也在范围之内,但要是现在让这货知道了自己的存在,那之前的布局岂不是都白费了吗?他还想看看这货到时候惊讶的模样呢。 “呵呵……” 见事情似乎告一段落,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前来巡视的蓝染轻笑着转身离去,但是不知为何,刚走出两步,他就感觉心里一阵恶寒。 转过头看了一眼,似乎又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是我多虑了吗?” 蓝染无奈的摇了摇头,终于再次转身离去。 不可能有人能够发现异常的,他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在镜花水月的支配下没有人知道他还活着,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当这群人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他达到目的的时候了。 “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蓝染嘴角微微扬起,再也没有了之前面对雏森桃时候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迫切的疯狂。 刑期已经被提前过一次了,不能着急……不能着急。他心中默默的念叨着,眼底的迫切也逐渐平息下来。 ······ “是的!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现!”井上织姬充满活力的敬礼道。 而一旁配合表演的石田雨龙则是额头满是汗水。 此刻,他们两人都穿上了从过路的幸运死神身上扒下来的死霸装,更让石田雨龙没想到的是这些死神居然这么好糊弄,井上织姬这看似单纯的方法居然真的奏效了。 “这样啊,那好吧!” 带队的死神闻言指挥着身后的人,“去东二条方向继续搜索,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那帮旅祸们狡猾得很,千万别看漏了!明白吗!?” “是!” 一群死神得令后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东方。 而带队的人却留了下来。 石田雨龙感觉有些不妙。 难不成这个家伙发现了些什么? “辛苦你们了!” 带队的死神看上去身材魁梧,顶着一张油腻的中年大叔脸,“对了,我怎么看你们两个有些面生啊?” “嘿嘿,是啊!” 井上织姬依旧充满活力的回答,“我是这期才入队的新人,叫我井上就好啦!以后还请您多多关注!” “我是石田……也请多指教。” 石田雨龙一阵汗颜,心说平时怎么没看出这姑娘撒起谎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女人真是中难以理解的生物。 不过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眼前这货居然奇迹般的信了! “唔……这样啊,原来如此,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说着,男人有些扭捏的望着四周,确定没有其他部下在之后,又色眯眯的望向眼前的井上织姬。 “嘿嘿,那个……那个……” “啊?”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发出疑问声。 难道被发现了? 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嘿嘿,今晚来找九番队队舍我怎么样?”男人憨笑着献殷勤道,“你认识我吗?我梅定敏盛可是在今年加入九番队第二十席十五名中的一位,不是我自夸,在同期中能出人头地的也就是我了!晚上一定设宴款待你们两个,为你们接风洗尘!怎么样?跟着我混不会亏待你们的。” “……” 听着眼前这货的话,看着这货脸上一副色眯眯的表情,石田雨龙有些头疼的上前挡井上面前。 什么鬼第二十席十五名中的一位?敢不敢说清楚到底是第几席?还设宴款待……我看你是猪油糊了眼,活腻了是吧?要是让那个男人知道你还敢这么自豪的报出自己的名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小子……难不成你想拒绝?” 看着石田雨龙脸上怪异的表情,梅定有不悦的问道。 “不好意思,这位……能够出人头地的席官大人……”石田雨龙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瀞灵廷中的戒备越来越森严了,一旦打起来免不了会招来厉害的家伙,“眼下旅祸入侵,还发布了战时特别命令,形式这么严峻,就算你是习惯,也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吧?” “你说什么!?”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梅定一脸不悦,“你一个小小的队员,竟敢用这种态度对上司?” 严格的上下级划分,真是让人头疼啊……石田雨龙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这个提着自己衣领的家伙,仅仅是初来尸魂界不久,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个腐败的世界,不论是流魂街到瀞灵廷的差距还是眼前这个人的嘴脸,都让他不悦。 我果然讨厌死神。 正当他准备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时候,一道呼喊声传来救了眼前这个家伙一命。 “梅定大人!这里也没有发现异常!下一步的指示是什么啊?” “呜……可……可恶!” 听见部下的呼喊,梅定一脸纠结,将这帮废物全家问候了一遍,没有指示就不会行动了吗?真是一帮废物!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不敢擅离职守,眼前这个小子说得没错,形式相当严峻,要是被上面知道自己擅离职守,那惩罚可不只是席位被剥夺那么简单了。 “小子!你给记住!等这次骚乱结束后,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放下一句狠话后,梅定一溜烟儿就跑了。 “真是的……” 石田雨龙阴沉着脸理了理被拽得有些皱的衣领,果然是愚蠢又迂腐,难怪井上想出的假扮死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能蒙混过关……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26.众所周知医疗部队都是不能惹的 “谢谢你帮我解围,石田。” 见那个麻烦的死神终于离开,井上织姬松了一口气,感谢道。 “没什么,我只是单纯的看那个家伙不爽而已……” 石田雨龙微微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现在没工夫理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他能把这种家伙扎成刺猬。 “嘿嘿,总之目前为止还算进行得顺利。” 井上织姬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这里面记录的是之前他们在打劫那两个死神的衣服的时候顺便盘问出来的一些信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知道现在的瀞灵廷很危险,不能随意行动。 “按照刚才那两个人所说,朽木小姐是被关押在最高的那座塔里面。” 说着,井上织姬抬起手指着高处的白塔。 “忏罪宫四深牢。”石田雨龙微微点头,“刚才那边传来了三股很可怕的灵压,其中有两个应该是黑崎和茶渡,现在已经都消失了……不过灵压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既然是二对一的话应该是他们赢了。” “嗯,黑崎他肯定已经安全抵达那里了!” 井上织姬充满活力的捏了捏拳头,“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嗯……我们的确得快点赶过去,毕竟那里应该是尸魂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之一了,要是让那两个笨蛋先闯进去的话估计得把事情搞砸了……” 石田雨龙微微点头,也跟上井上织姬的步伐。 “话说我们该说是隶属于哪个番队的呢?万一被问到了这种问题还是得能够立刻回答上来比较好吧?” “嗯……好像也对……” 两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远。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离开刚才这里之后就在他们所站立的地方背后的墙面突然凸起,一道诡异的身形从其中浮现,苍白的墙灰从这道身形身上脱落。 如果刚才那个叫做梅定的死神在这里的话大概看见这道身影能够吓出尿来,因为这位大概是瀞灵廷内护廷十三队当中最无情最变态的一个队长,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 “啧,果然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居然要劳烦我们这些队长亲自出马。” 涅茧利目光阴沉的望着两道人影消失的方向,刚才发生的一幕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 “为什么?为什么只把我一个人带回来!?” 某处隐秘的地下空间中传来咆哮的声音。 黑崎一护将夜一按在墙上,满脸愤怒的质问着。 “留在那里的人就数我活下来的几率最大了!你把我带回来,那志波那个家伙不是死定了吗?” “啧。” 面对黑崎一护的质问,夜一没好气的拍开这货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臂。 “白痴,你这家伙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就数你活下来的几率最大?不,只有你才有可能会死。” “什么?”黑崎一护不解。 砰。 一声闷声响起。 黑崎一护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视线天旋地转,然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扔到了地上。 “事到如今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拍了拍手,夜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在那里的几人当中,朽木露琪亚是囚犯,行刑前不可能有人能动她,至于‘志波岩鹫’?你对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腹部的伤口突然间传来撕裂的痛觉,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摔打,让他的伤口裂开了。 “看吧,我就说你才是会死的那一个,带着这样的伤你觉得你能赢过那里的哪一个人?” 夜一无语的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而且啊傻子,你所见到的那个‘志波岩鹫’,根本就不是志波岩鹫,而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 “啊?”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很惊讶吧?” 夜一有无奈的耸耸肩,“我发现这事儿的时候也很惊讶,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也很正常,那个男人可是把井上织姬那丫头当做自己亲妹妹一样看待,怎么可能放心让这丫头跟着你们这帮蠢货独自来到尸魂界作死?”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唉?”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突然间就松了一口气,“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概就不用担心了吧?” “废话。” 夜一没好气的教训着,“所以你现在知道自己该做的是什么了吗?好好接受治疗,然后我要让你在三天之内变强,强到能够教训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真的有可能吗?” 黑崎一护缓缓爬起来,有些惊讶的问道。 “三天之内,强到能够胜过那个家伙?”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黑崎一护心里其实很清楚,夜一说的都是实话,他的实力和当时在场的两位队长都存在着差距,可究竟差在什么地方,他却完全想不通。 明明灵压的差距并没有夸张到足以决定胜负的地步,可为什么就是赢不了呢? “当然有办法。” 夜一轻笑着,“小子,我说你是白痴你还真的笨啊?难道你在瀞灵廷当中经历了那么多场战斗还没有发现自己和其他死神之间的区别吗?” “区别?” “比如说,斩魄刀的形态。” 夜一指着他背后的斩魄刀。 “刀的形态……对唉!?” 这么一提,黑崎一护似乎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遇见的死神当中对自己存在威胁的无一例外都是副队长级以上的死神,包括阿散井恋次、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 更木剑八是个变态暂且不论,其余两个可都是知道自己斩魄刀的名字,并且在呼唤其名的时候能让其发生形态变化的! 黑崎一护缓缓拔出背后的斩魄刀,有些出神的看着。 所以为什么自己的‘斩月’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呢? 没错,他的斩月从他当初喊出其名觉醒成为死神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这副模样,无论再如何呼唤其名,都不会再有变化。 “终于发现了吗?” 夜一有些鄙夷的说着,“一般的死神平日里所携带的斩魄刀都是其最初的模样,只有在呼唤其名的时候才会‘解放’,我们将这称之为‘始解’,而你的‘斩月’……似乎在你觉醒成为死神的时候,就一直处于‘始解’状态,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够在阿散井恋次始解之后依旧能与之匹敌的原因,毕竟你的斩月本来就与他解放力量后的蛇尾丸是同级的存在。” “原来如此……”黑崎一护突然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还以为我的斩月只是单纯的形态和别人不一样呢。原来是因为一直处于‘始解’状态吗?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还是差了那个面瘫脸一大截啊?”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方法。” 夜一呵呵笑着,“其实斩魄刀的解放,不止一个阶段。第一阶段叫做始解,掌握始解是成我副队长的必要条件……可要当上队长就必须掌握第二阶段的解放,我们将之称为——卍解。” “卍解?” 黑崎一护愣了愣,但是很快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等等!那如果是必要条件的话……为什么更木剑八那个家伙明明连斩魄刀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还是队长?” “这个……” 面对这个问题,夜一一时间有些语塞,“总之,你可以理解为他是个例外。” “例外?” “没错,那个家伙是个变态一般的例外。”夜一有些头疼的解释着,“在尸魂界长达几千年的漫长历史中,不但没有学会‘卍解’甚至来拿自己斩魄刀名字都不知道连始解都无法做到却还是当上副队长甚至队长的家伙,只有两个人。” “哪两个?”黑崎一护有些好奇。 “一个自然就是更木剑八了啊!至于另一个……” 夜一更加头疼了。 另一个是她可以说的吗? 关于她的挚友志波空鹤告诉过她的那段被人遗忘的真实历史存在的人,也是让她最感到无力的人。 说起来,这两货眼前这个家伙似乎都认识。 “总之我只能告诉你他是四番队的副队长。” 终于夜一还是选择不告诉眼前这个傻子,毕竟知道这段历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就像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这种事情大概也不会那么害怕那个男人了吧? “四番队?”黑崎一护愣了愣,“哦,你说花太郎所在的那个医疗部队啊?那没事儿了,看样子医疗部队的入队门槛还挺低的嘛?连始解都不需要?” “低……” 听了这话,夜一嘴角一阵抽搐。 副队长暂且不论,因为某人的缘故,这个位置从千年来到现在都还空缺着,瀞灵廷内除了总队长以外没人知道原因,而普通队员的想法或许和黑崎一护没什么两样,只当是一个医疗部队而已不需要副队长,连队长都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够了。 可实际上医疗部队真的就那么弱不禁风吗? 貌美如花?这个词汇就不该用来形容那个曾经被冠以‘剑八’和‘尸魂界最恶之人’的女人。 四番队从千年前开始就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的医疗部队,不论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是狠货中的狠货。 “总之……我劝你遇见四番队的人还是绕着走比较好……” “唉?为什么?花太郎明明人很好的……”黑崎一护挠了挠头疑惑不解。 不过夜一并没有继续解释:“好了,我们还是继续说关于‘卍解’的事情吧,你不想找那个面瘫算账吗?” “当然想!” 一提起这个,黑崎一护顿时将其余问题全部抛之脑后。 “那么就在三天以内尝试着掌握‘卍解’吧。”夜一点点头,心说这样单纯的家伙真好糊弄,“同一把斩魄刀,在‘始解’和‘卍解’的状态下,战斗能力上的差距因个人资质和锻炼程度不同……通常会差五到十倍吧。” “十……十倍?!” 黑崎一护似乎只关注最大的数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 “没错,很惊人吧?所以你才会和那个家伙差距如此之大。但这样的差距可不是白来的,通常从‘始解’到‘卍解’除了一些拥有逆天资质的家伙之外即使是有才能的人也需要花上超过十年的时间锻炼才有可能,锻炼的途中随着灵压的增强‘始解’会变得更强,直到触碰到‘卍解’的瓶颈并突破它……正因为如此掌握了‘卍解’的朽木白哉即使只是‘始解’和你的差距也不会只是一星半点。” “超过十年的时间……”黑崎一护听了额头冒出冷汗,“可你不是说……” “没错,虽然很冒险,但我要让你在三天内掌握‘卍解’。” 说着,夜一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咕噜……”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的表情吞了吞口水。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哦不,这大概不是预感……在接下来的三天内,他感觉自己会比之前和浦原喜助那家伙训练的时候还要辛苦。 ······ 另一边,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依旧不知道其他人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还在朝着忏罪宫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虽然石田雨龙认为凭借自己和井上现在的实力大概是不用这么小心谨慎的,但他还是选择了配合着身边的这个女孩这么做。 诚然,这个女孩的实力或许比自己还要强大,但也只是单纯的实力强大而已,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女孩本身并不适合战斗。 这和实力无关,完全是性格使然。 他很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不同于他们这些男人,这个女孩在不久之前很显然只是一个善良到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普通女孩罢了,这么突如其来的要她拿起屠刀真正和别人厮杀,怎么可能? 太强人所难的话,让她去战斗说不定只会伤到自己和同伴。 “一切都很顺利呢……如果继续这样小心前进的话……” 井上织姬一边跑着一边这样低头念叨着。 “……” 对此,石田雨龙只是保持沉默。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女孩还没有真正做好踏上战场的觉悟。 他似乎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愿意将这个女孩扔到这样残酷的战场了。 太过善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可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她必须改变。 但是会不会太残酷了一些? 石田雨龙心中越发纠结。 懂归懂,但最大的问题是考虑到这个女孩的心情,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个女孩在不受打击的情况下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先什么都不做了。 “喂!?你们两个!” 就在两人都心不在焉的奔跑之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叫住了他们。 “又要被盘问吗?” 两人停下脚步对视一眼。 “按商量好的来吧……” 在确认过后,他们转身望向朝着这边而来的死神。 这个死神手中提着一枚酒壶,走起路来似乎摇摇晃晃的。 看见这样的一幕,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 这种一级戒备状态下还有人偷偷喝酒吗?虽然这对他们这些入侵者来说的确是好事,但是不得不说……这帮死神真是让他火大。 “你们是哪个番队的!?在这里干嘛?” 这个死神走路摇摇晃晃,看上去喝醉了,但问的问题确是出乎意料的犀利。 “我们是……十……十一番队的……” 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有些犹豫的回答着。 说来惭愧,之前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他们在拷问那两个被他们抢走衣服的死神的时候忘记问对方隶属于哪一个番队了,其实最正确的做法是应该连两个人的名字都问出来,然后在被面对盘问的时候甚至还能以‘我们是新人,认识这两位前辈’的理由套近乎。 “哦?” 这个死神听了脸上浮现出一缕疑惑的表情,摇摇晃晃的凑近。 他仔细的打量着两人的面孔,然后拉起井上织姬外套上的衣领,脸上浮现出凶横的表情。 “真是奇怪啊……我也是十一番队的人,可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专门负责战斗的我们十一番队会有人白痴到连斩魄刀都不带的!还有啊,你这衣服上印着的队章好像是十二番队的啊?你们想怎么解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 糟了。 石田雨龙额头爬满了汗水。 他们两个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没有考虑过各个番队的特点就随意报了番队名,二是根本不知道制服上居然还有队章!早知道当初抢衣服的时候应该顺便问问那两个家伙是哪个番队的! 面对着眼前这个死神的灵魂拷问,两人精神紧绷起来。 如果混不过去的话……那就只能用暴力解决问题了,反正这个家伙只有一个人。 可就在两人准备动手制服眼前这个死神的时候,突然间冒出来一堆死神。 怎么办? 井上织姬向石田雨龙投去询问的目光。 石田雨龙缓缓上前。 如果是同时面对这么多死神的话,看样子想要只是单纯的制服对方或许是行不通了。 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吧…… 他朝着井上织姬投去无奈的目光,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上开始准备凝聚灵子。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27.恶魔与天使 砰。 就在石田雨龙准备动手的时候,抓着井上织姬不放的死神被人当头一棒砸倒在地上。 这群人不是这个家伙的帮手吗? 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疑惑。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这帮死神关切的上前询问。 “刚才真是好险啊,你们两个没事儿吧?居然遇到这个喝醉了怀疑同伴的家伙。” “是啊,这家伙喝多了,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我们没受伤!额……谢谢你们啦……”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回答着,心里却依旧有些疑惑。 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一棒子把人打倒在地上吧? “哈哈,谢什么,大家都是十二番队的人,就应该相互帮助嘛!十一番队这帮家伙老是和我们过不去,真是可恶。” “是……是这样吗?” 井上织姬尴尬的陪笑着。 “就是就是,人一紧张忘记带刀也很正常嘛,我们又不是负责战斗的部队,你们说是吧?” “是啊是啊!” “……” 一旁的石田雨龙听着这帮家伙和井上的对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仔细一想……这种状况出来帮我们解围未免也太奇怪了吧?按照这帮家伙刚才说的话来看,很显然是已经听清楚了我们两个和倒在地上这个死神的对话,连忘记带刀都听见了,那不是从一开始就在听吗!?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个冒充十一番队的内容应该也被这伙人听见了! 我们两个明明穿着十二番队的衣服,却说自己是十一番队的人明明可疑才对,这帮人说怎么也不可能会帮我们。 陷阱! 几乎在一瞬间,石田雨龙就意识到了不妙,朝着人群中冲过去并向着在人群中的井上织姬咆哮着提醒道:“井上!快跑!有——” 轰—— 还没等石田雨龙喊完,一阵爆炸声响起。血雾一瞬间众人笼罩。 “额?” 站在爆破范围外圈的一名少年模样的死神愣愣的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迹,还没能从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回过神来。 “怎…啊?额?” 他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是他围在最里面的同伴身体自爆了? “怎……怎么会这样!?” 他恐惧的退后,“怎么会……呜呜啊啊啊啊啊!队长!涅队长!这跟您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望着站在远处那位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看着自己等人的队长,他的心中瞬间被绝望填满。 没错,让他们上前解围,并且围住这两个旅祸的正是他们的队长,涅茧利。 可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突然变成这副血腥的场面。 “队……队长!?” 嘣—— 爆炸还在继续。 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血肉炸裂化作血雾,他逃命似的想要退回到自己队长身边。 可当他抬起头才猛然间发现此刻他们队长手中握着的东西。 那是起爆器。 怎么会这样? 少年满脑子的绝望和疑惑。 自真央灵术院毕业之后,他参加了三次入队测试,都失败了,好不容易才通过了第四次测验成功进入了护廷十三队,并分配到了现在所在的第十二番队。 其实他想去的是有雏森学姐在的五番队,可是成绩不够没办法。 不过入队才二十天就发生了千年难遇的旅祸入侵,他想着或许有转机,因为听说抓到这些旅祸就能得到破格晋升的资格,只要成为席官的话大概就有机会选择自己想去的部队。 可身为新人这样的机会确实渺茫。 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今天队长召见了他们,似乎是有什么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他们。 任务的内容是一旦发现装扮成死神的旅祸,尽量稳住这些人,要上前亲切的打招呼,把他们带回队舍。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虽然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实力的新人接近这些可怕的旅祸很危险,但是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还是能够完成任务的,只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话,说不定晋升真的不是梦。 当时他还有些好奇,这样的好事儿怎么会落在他一个成绩不好的新人头上。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他们这批成绩不好依旧被录用的新人为什么会被刻意分配到技术研发的十二番队,并不是因为搞科研不需要实力,而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一手操控的。 仅仅只是这个人需要可以随意使用的试验品而已。 恶魔。 望着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少年眼里满是绝望。 “这样可不对。” 涅茧利无情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低语,“逃跑怎么行呢?扔出去的炸弹,哪有自己跑回来的道理?” 说着,他放在起爆器按钮上的手指缓缓按下,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砰—— 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清净了。 看着眼前一片赤色的美妙场景,涅茧利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样就好啦,不仅测试了新型炸弹的威力,还顺带解决了旅祸,简直完美。 可是…… 当血雾逐渐散去,涅茧利看清一片狼藉中央的事物,却愣住了。 “这是……” 涅茧利瞳孔猛缩。 他的眼前,是一个棱锥形状的光幕,周围的地面已经被威力巨大的炸弹爆破得千疮百孔,而这面光幕却依旧完好无损。 不,令他惊讶的其实还并不是这面光幕本身,而是其中逐渐升起的灵压。 ······ 绝望,无助,愤怒,悲伤。 突兀升起的强大灵压中似乎饱含着这样的情绪,而此刻几乎整个瀞灵廷都能感受到这样的灵压,这股灵压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死神身上散发的似乎都有所不同,毕竟灵压正常来讲只能给人压迫感,而此刻这股不知从何人身上升腾而起的灵压却并没有让人感受到压迫感,它影响的似乎只有情绪。 “奇怪,你们在哭什么啊?” 实力尚浅的死神甚至不自觉的开始热泪盈眶。 “不……不知道……总感觉很悲伤。” 流泪的死神们不约而同的朝着同样的方向望去。 那是这股灵压升起的位置。 他们似乎能够与散发这股灵压的人感同身受,感受到她的绝望,无助,悲伤,愤怒……还有那让人为之动容的慈悲。 她为何流泪?在为谁悲伤绝望?为谁愤怒? 这是……怎样一个善良之人? “唉……” 四番队监狱中,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声。 “你……你你你你……!?” 正在为受伤的旅祸治疗的山田花太郎像是见鬼了一般惊恐的往后退。 因为他面前这个明明深受重伤浑身是血的男人居然叹息一声若无其事的坐起来了! “这里是四番队吧?” 轩浩缓缓起身,感受着远处的天空传来的灵压,有些无奈。 虽然他也很想赶过去帮忙,但这是那丫头必须经历的试炼。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无法成长的。 至于危险? 就凭那个疯狂科学家吗? “是……是的!” 山田花太郎瑟瑟发抖。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啦。” 轩浩尴尬的笑了笑,“总之我会这样是有理由的,你应该也清楚吧,你们瀞灵廷里的那些队长们一个个凶神恶煞见人就砍看上去好可怕的,我要是不装死装像点的话就真的死定了。” “是……是这样吗?” 山田花太郎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他刚才给这个男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明明很确定这个男人绝对是受了很重的伤的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可能作假? “哎呀不要在意细节啦。” 轩浩似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少年心中的想法,呵呵笑着,“总之你会主动请缨来为我这个其他死神避之不及的旅祸治疗肯定不是什么坏人,而我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都是好人,所以同为好人,你一定会替我保密的吧?” “咕噜……” “嗯嗯嗯!!!” 山田花太郎吞了吞口水,疯狂点头。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背脊好像有些发凉,如果不保密的话似乎会很惨。 “那太好了。” 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什……什么?” 山田花太郎下意识的回答,然后愣了愣反应过来似乎有什么不对,不管怎么所这个人可是犯人啊,自己怎么能帮犯人忙呢? “那……那个……如果是要我把你放出去的话恐怕办不到……” “害,放心放心,不是这种让人为难的事情,”轩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在这儿待着挺好的,出去干嘛?现在外面可是好危险的。” “也……也对,那……您想要我帮什么忙?”听了这话,山田花太郎送了一口气。心想这个人和黑崎先生一样都是旅祸应该是同伴吧?所以稍微帮帮忙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当然前提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 “很简单,麻烦帮我把你们队长叫来。” “啊?” 山田花太郎满头问号,这人不是才说不愿意出去面对队长们的吗?有没有搞错? ······ 噗—— 噗——噗—— 曼陀罗一般的血色在井上织姬眼前不断绽放,一朵接着一朵,妖冶得让人感到绝望。 她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身体炸裂开来,看着这些人脸上绝望和无助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在盾舜六花的保护之下,她和石田雨龙还有唯一一个能够拯救的死神分毫没有受到这样爆炸的波及。 只隔着一道光幕,却像是隔着天堂和地狱。 井上织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什么都办不到。因为此刻的她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些自爆的人并非是自愿的,而是有一股藏在他们体内灵力像是导火索一般在他们体内引爆。 而这股灵力的来源就在正前方不远处。 唯一幸免的人只有刚才被一棍敲倒在地的那名死神。 她能够拯救的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呢?你们明明是同伴啊……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些明明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井上织姬在心里这样疑问着。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个个凋零,她和这些人无冤无仇,甚至就在刚才这些人还笑着站在她的面前。 可笑容一瞬间就变成了绝望。 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你吗? 她猛然间抬起头,流着泪的双眸透过血雾望向那道仿佛恶魔一般的身影。 渐渐的,烟雾终于散去。 “井……井上?你没事儿吧?” 看着井上织姬似乎有不对劲,石田雨龙有些担忧的问着。 “没事……谢谢你石田……多亏了你提醒,否则我或许或许来不及救人。” 井上织姬低下头看着躺在地上唯一一个幸存下来死神,泪水不断的涌出。 “其他人……都死了,对吧?”她这样问着。 “嗯……都死了。”石田雨龙有些犹豫但只能这样回答,“不过这并不是你的错……错的人——” 说着,他猛然间扭过头,直视着不远处的男人,“是你才对!” “吼?” 涅茧利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这两个旅祸,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两个旅祸当中会有如此有趣的存在呢? “那个盾……还有那股灵压!真是有趣!源头都是你身后那个女孩吧?”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 石田雨龙冷漠的转身。 “啊呀呀,真是太有趣了,这样的灵压和术式我都是头一回遇见啊!”涅茧利似乎已经沉溺于好奇心当中,完全无视了石田雨龙的拒绝,此刻他的眼中只有石田雨龙身后的女孩,“怎么样啊?女孩?愿不愿意来当我的研究材料啊?” “你在开什么玩笑!?” 石田雨龙见这个家伙无视自己,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色。 但是涅茧利依旧无动于衷,继续朝着井上问道:“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好了,我对女性都是很优待的!” 然而正如他无视石田雨龙一样,他也被井上织姬无视了。 井上织姬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眼里的泪水还在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滴答—— 泪水滴落在倒在地上的死神脸上。 这名死神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 这个女孩怎么了?为什么要对着我哭泣呢? 是因为害怕吗? 她在害怕? 不,如果害怕的话,张开盾自己躲起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救我? 那是为什么哭呢? 是为了刚才死去的人哭吗? 可这是为什么啊……居然会拯救我这个身为敌人的家伙,还为敌人的死而哭泣? 真是搞不明白…… 难道说……你是天使吗? 可恶……我为什么……也想要哭? 是因为害怕还是感动? 看着这个女孩滴落的泪水,这名死神似乎马上就得到了答案。 真是的……这样善良的家伙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战场啊? 又是为什么会被叫做‘旅祸’。 这个世界也太荒唐了吧? 相比之下,这位正在喋喋不休的队长,才是真正的恶魔吧? “对了!我就用最高级的待遇来招呼你怎么样!?” 涅茧利依旧不依不饶的朝着井上织姬提议道:“一天给你吃八份药!每天会进行五小时的机械实验!你还有用嘴巴吃饭!睡觉的时候也能穿衣服!即便是改造我也会尽量给你留一口气的!如何啊?作为研究对象,这已经是破格的待遇了!” “你这……家伙!” 石田雨龙已经怒不可遏了,狂暴的灵子朝着他身上聚集,一柄灵弓被他戴着散灵手套的左臂紧握。 他猛地弯弓搭箭,但就在他想要松手射击的时候,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按住了。 “井上?” 他疑惑的望着冲着自己摇头的井上织姬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只见井上织姬缓缓上前,朝着对面的涅茧利走去。 “等等!井上……你……” 灵弓的轨迹被眼前的女孩挡住,石田雨龙无奈只好停止凝聚箭矢,他有些不解,难不成这丫头真答应对方那变态的邀请了?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因为井上织姬身上的灵压越来越强大了,似乎每一步都在无止境的向上攀升永无尽头。 “你答应了!?” 涅茧利见女孩朝着自己而来,兴奋的张开双臂,“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呐……问你个问题。”井上织姬脸上挂着泪痕,微笑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待遇……都是真的吗?” “当然!千真万确!” 涅茧利手舞足蹈,很是兴奋,“放心好了,只要你肯来当我的素材,那么我一定会将你变成最完美的杰作!跟那些垃圾可不一样!而且你的伙伴我也能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哦!” “垃圾?原来……你把他们当做垃圾啊?” 井上织姬回过头忘了一眼身后只剩下血色的一片狼藉,眼里满是悲伤,“原来……你们不是同伴吗?” “同伴?你在说些什么啊?” 涅茧利自傲的说着,“不是吧?你们这些旅祸不会连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就敢来硬闯这里吧?这未免也太失礼了,对于站在的十三人,你们好歹也该有个概念啊……我怎么可能跟这群废物是同伴呢?”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29.关不住的躁动 “雏森,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回不来了…… 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无论把话说得再感激我都觉得不够。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向你提起过我所感觉到的不安。 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那是因为我害怕连累你。 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因为最后或许还是要连累你了……我应该是没办法在这场阴谋中活下来了,所以为了交给我最信任的你,我把真相都写在了这上面……” 雏森桃的视线疯狂的朝着信纸下方横扫,似乎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中。 看完后,她的脸上变得前所未有的阴沉,缓缓起身,目光望向阻挡着自己的牢笼。 ······ 与此同时,六番队牢房中。 阿散井恋次被束缚着双手安静的躺在床上。 他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受损的蛇尾丸也同样如此。 呼—— 一阵气息的流动后,一道凝结的虚影在他所在的床头显现。 那是一只动物模样的存在,从外貌上看像是一只长着蛇尾的沸沸。 阿散井恋次知道,这就是他的斩魄刀蛇尾丸的具象化。 说来也奇怪,之前不论怎么尝试都无法召唤出这个家伙,只能在斩魄刀中的世界与之交谈,而此刻这货居然主动出来了。 “你还准备在这里躺多久?太丢人了吧?” 蛇尾丸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暴躁。 “我第一次出来,你就让我看见这副狼狈的模样?” “你这家伙,还是那样……”阿散井恋次有些无奈的望着眼前的蛇尾丸,“是有话想说吧?”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已经完全恢复了,随时可以战斗。”蛇尾丸语气中充满战意,“下面就看你了,还想在这里躺多久?快点振作起来吧!然后再去跟……那个叫斩月的混蛋大战一场!下次我铁定会赢的!” “……”阿散井恋次没有回答。 这让蛇尾丸更加暴躁了:“混蛋,你什么意思?还不想起来吗?” “不,我当然要战斗,但我的敌人已经不是他了。” “咔——” 束缚着双手的枷锁猛然间被震碎,阿散井恋次缓缓起身,眼里同样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战意。 “是吗?那谁才是你的对手?接下来,你想和谁一战!?”蛇尾丸沉声问着,似乎如果这个答案不能让它满意的话,它就会发飙。 “我一直畏惧的那堵高墙……” 阿散井恋次伸手握向静静的躺在一旁的斩魄刀刀柄,“朽木白哉。” “呵。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吗?” 蛇尾丸咧嘴,蛇形的尾巴竖起,其中獠牙隐现。 “所以,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阿散井恋次嘴角同样浮现出兴奋的笑容,目光望向眼前的牢笼。 哐当—— 刀光猛然间闪过,牢笼应声破碎。 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但阿散井恋次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他扛着刀大摇大摆的朝着出口处走去。 “蛇尾丸,我们走!” ······ 三番队监狱,此刻关押着吉良伊鹤的房间中已经是满目狼藉,四处都是被划刻的爪痕还有沾染的鲜血。 吉良伊鹤疯狂的抓挠着自己的脑袋,心中满是懊悔。 “我……我竟然对雏森拔刀相向……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我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是同伴,我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太过异常了,当时的他居然想也没想就朝着雏森拔刀,甚至想要始解,并且带着杀意。 自己怎么会对同伴涌现杀意?完全就不像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情啊……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咔——”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谁!?” 吉良伊鹤猛然间抬头,顿时有热泪盈眶,“队……队长……” “嗨呀。”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看着跪倒在地上自残的吉良伊鹤,“太可怜了,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 “队长……您……” “呵呵,瞧你憔悴的模样,真是可怜,你应该也希望有人来救你吧?跟我走吧,伊鹤。” ······ “有意思,有意思,你们这群旅祸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四番队疗养室中,浑身缠着绷带被不知道是谁扔到这里来的更木剑八看着眼前这几位意料之外的病友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 没错,他眼前的这几位就是被涅茧利带来的井上织姬等人。 茶渡只是一些皮外伤,石田雨龙则是根本没受伤,但井上织姬还在昏迷当中因此需要床位。碰巧的是,隔壁的病友刚好是同样受伤在这里疗养的更木剑八。 “涅,你这家伙居然和这群旅祸混在一起,真是当我大吃一惊啊!” 更木剑八坐在隔壁病床上,望着像是忠犬一般护在昏迷过去的女孩病床边的涅茧利,嘴角咧开。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认识的那个涅,居然会和旅祸和睦相处?这是在做梦吗? “闭嘴,你不也是一样吗?”涅茧利鄙夷的看着眼前的更木剑八,“平日里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现在怎么这么乖巧?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不敢动手了?” “呵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说着更木剑八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茶渡和石田。 这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他已经体验过了,除了抗揍之外没什么好玩儿的,至于另一个……一看就是菜鸡,没意思。 “我只是对你们这些家伙失去兴趣了而已。现在的我,目标可是很明确啊!” “哦?”涅茧利看着眼前这货一脸兴奋的模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这么说来这次来这里的旅祸当中还有能让你满意的家伙?” “是啊,你不也一样吗?”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没想到我俩也有志同道合的一天,这帮家伙实在太有趣了!” “谁要和你志同道合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涅茧利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更木剑八现在的心情很好,似乎不想跟眼前这个家伙一般见识,“不过我要向你借这几个旅祸用一下,那家伙是他们的同伴,他们应该知道该去哪里找他吧!?” “哈?你说借我就借?”涅茧利一脸不悦。 “少啰嗦,借不借?” “不借!” 两个人面对着面龇牙咧嘴争吵不休,越靠越近,鼻子都快杵在对方脸上了。 “两个怪人……”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听着这两人的交谈对视一眼。 还好这两个家伙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真要打起来不知道会有多麻烦,井上也还在昏迷当中。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队长级的人物这般态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他们来说终归是好事。 “话说这家伙口中的目标……难道是……”石田雨龙有些犹豫的朝着茶渡泰虎问道。 “嗯……是一护。”茶渡泰虎缓缓点头,“这个家伙很强,我和一护两个人差点都拿他没办法。” “那个……这里是病人休息的地方,能请你们安静一点吗?” 一道女声突然间将所有声音都压了下去。 “哼。” 涅茧利和更木剑八看了来人一眼,纷纷冷哼一声互瞪一眼闭上了嘴。 “你们好啊,我是这里的主人,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请多指教。” 见两个争吵的人安静下来,卯之花烈来到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面前微笑着打着招呼,脸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额……您……您好。” 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些队长可都是些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这些人好像是旅祸来着?怎么现在一个个好像都不怎么在意这层身份了? “哈哈哈,没想到连你也对这些家伙很感兴趣啊?” 更木剑八看着卯之花对待这几个旅祸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真是有趣。对了,小子们我说得可是真话,等躺在床上的丫头醒了之后你们一起帮我一个忙吧?找到黑崎一护那小子!我想这一点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对吧?” “你……还想和一护打吗?”茶渡泰虎皱着眉头问道。 “那是当然,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么尽兴的对手,打一场怎么够?”更木剑八咧嘴笑着,“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死的,这样的家伙得留着一直陪我玩儿才好啊!你们只要答应帮我,我还可以保证你们跟我一起行动的时候不会有人敢指手画脚,怎么样?” ······ 荒野中,衣衫褴褛的女孩晕倒在地上。 “吃吧。” 温和的声音传来,一只手伸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闻着味道睁开了眼睛。 抱着柿饼的银发男孩微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她。 这个男孩看上去和自己不同,一身漆黑的和服,至少身上不像自己这样脏兮兮的。 “你一定是饿晕了吧,吃吧。”男孩笑着说着。 “谢……谢谢。” 女孩伸出小心翼翼的手接过柿饼,在确认自己可以吃之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我这里还有很多呢。”男孩坐在女孩身边,捧着手里的一堆柿饼呵呵笑着,“话说,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呢?明明你也有灵力对吧?我能感觉到。” “嗯……你……也有吗?” 女孩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找到了同类。 “是的。我也有。有灵力就不会挨饿哦,跟我来吧。”男孩微笑朝着女孩伸出手,“我叫市丸银,请多指教。” “银……真是个特别的名字。”女孩念叨着,但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的男孩,伸出了手。 ······ “!!” 猛然间睁开眼睛,松本乱菊捂着脑袋起身,“原来是梦吗?” “你睡醒了?松本。”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她转过头,望去,似乎是睡得有些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队长……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笨蛋!什么你的房间,这里是执务室!”日番谷冬狮郎额头青筋暴起,“好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过来干活啊,我都快累死了。” “呜~” 松本乱菊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爬起来,完美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了,大概是因为工作太累了,所以直接在这里倒头就睡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现在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应该已经是深夜。 “谁让队长你把五番队的活儿都揽过来做了……现在在这儿埋怨谁都没用啊……”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被杀,副队长又被关在牢房里,留下的事务自然没有人处理,也只有她这个傲娇队长才会为了雏森桃接下这些烦人的公务。 “少废话,拿去,回去自己的位置批阅。”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把自己手里的一沓文件全部塞给松本乱菊。 松本乱菊看了看手中文件的数量,又看了看光溜溜的桌面,有些惊讶。 并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要知道昨晚上这些文件明明都还堆积如山。 “只剩这些了吗?不是应该有很多吗?” “你好烦啊,快拿走干活儿去。”日番谷冬狮郎一边喝着茶一边挥手驱赶着眼前碍眼的女人。 “抱歉,我好像真的睡过头了。” 松本乱菊有些歉意的朝着自家队长说着。 毕竟这些文件应该由他们两个共同处理的,结果因为她睡着了,任务全压在队长一个人身上。 “哼,没关系。” 日番谷冬狮郎撇开目光无所谓的说着,“同期和后辈突然间出了那么多事情,再加上旅祸入侵,你心里应该也一团乱吧。” “……” 松本乱菊心情有些复杂。 蓝染队长的死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同期的两名副官都因为出格的举动被关押,而且…… “队长……队长您真的任务是银……是市丸队长……” 松本乱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什么问题,但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打……打扰了!我是四番队第七席竹添幸吉郎!请问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在吗?” “什么事儿?进来!”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问着,虽然有在意松本想问什么,但是目前的情形下什么样的传令都不能轻易漏过,万一是又出什么大事儿了呢? “打扰了!” 来人推开门有些气喘吁吁,看样子的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报告!针对各牢番所刚刚发布的紧急通知——阿散井副队长,雏森副队长,吉良副队长等三人&都已经逃出大牢了!” “什么!?” 闻言,日番谷和松本两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们几个是约好的吗!?” 日番谷冬狮郎二话不说就直接冲了出去。 “雏森……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啊!” 当松本乱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不上自家队长的速度。 不过她大概也知道队长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肯定是先去雏森桃所在的监狱查看情况了。 ······ “真……正是对不起……” 五番队监狱的狱卒跪倒在日番谷冬狮郎和随后赶到的松本乱菊面前,“是雏森副队长她叫我,我一回头……结果眼前就一片空白,等我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觉悟为自己开脱之意……只是谁也没想到雏森副队长那样温和的人居然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说着,几人的目光都望向这间关押雏森的监狱。 整个监狱从前到后都被贯穿了,应该是用的破道强行突破的。 “是‘白伏’吧……” 仅仅是一眼日番谷冬狮郎就看出了雏森所用的是什么破道,毕竟他对这个女孩实在是太过了解了,“雏森她原本就是个鬼道高手,本来该封住她的灵压的,之所以没这么做也是因为没人相信她会干出越狱这样的事情来……这事儿怪不得你。” “谢……谢谢日番谷队长。”狱卒泪流满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松本乱菊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只是小冲突而已,而且真正爆发之前就被队长你拦下了了,上面也没有说要治罪,为什么她还要……” “这样的话,理由大概就只有一个了……”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和表情都变得越发冰冷,伸手缓缓抚向背后背负的斩魄刀。 “松本,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找那个家伙。” “!!” 转眼间,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又不见了踪影,松本乱菊心中此刻变得无比焦急。 她当然知道队长口中的那个家伙是谁。 市丸银。 雏森桃越狱肯定是冲着银去了。 “不行……得阻止他们。” 越想越心乱的松本乱菊开始朝着三番队的方向狂奔。 要是让两位队长在瀞灵廷打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 月色中,娇小的身形手捧着信封在瀞灵廷中的建筑物顶端急速奔行。 雏森桃神情无比凝重。 因为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杀害蓝染队长的……真的是那个人吗? 可是这些都是蓝染队长留下的遗言,怎么可能是假的? 630.市丸银:我天生就是这副表情 铛—— 刀剑争鸣的声音依旧不断的在地下空间中响起。 或许是看不见太阳的缘故,在这里进行训练的黑崎一护并不清楚已经过去多少时间了。 只有一旁耐心的观察着黑崎一护成长进度掐算着时间的夜一知道,第一天的训练差不多该结束了,要维持灵具‘转神体’需要的是她的灵力,虽然她也很想帮助黑崎一护继续训练下去,不过灵力支撑不了这样的战斗三天三夜,今天也的确该到了休息的时刻了。 至于训练的进度…… “还算有些进步吧……” 夜一有些疲惫的单膝跪地,在一旁看着黑崎一护的战斗,此刻黑崎一护手中破损的斩魄刀她没有细数这是第几把,但至少现在这小子用这把刀战斗至少已经过去五分钟了,之前交手的时候,刀两三下就会被‘斩月’砍得只剩下刀柄。 一天之内能取得这样的进步按理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不够啊……毕竟她对黑崎一护的要求可是在三天以内掌握‘卍解’,这种程度离卍解还差得远呢。 “不过今天好像也只能到这里了……呼……” 夜一呼出一口浊气,解除了‘转神体’,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缓缓站起身来。 而当‘转神体’突然间变回人偶坠地后,还在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则是猛地扑了个空,愣在了原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夜一小姐?”他疑惑的扭头问着。 只见夜一缓缓解开被束起的满是汗水的长发踱步而来,“放下刀吧,一护。今天的训练就到此为止,虽然时间紧迫但适当的休息也是必要的,否则被累垮了就算你掌握了‘卍解’也没有力气去参与接下来的战斗了。” “哦……” 黑崎一护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手中残破的斩魄刀插在地上,然后朝着训练场后方的山壁下而去。 来这里的时候夜一就给他介绍过了,那里是一处有着治疗效果的温泉,专门用来修行后的恢复。 “呼——” 脱下衣服后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温泉中,黑崎一护长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训练结束了……也就是说第一天的修行已经过去了吗?” 战斗了一天的时间他感觉自己身上全身的肌肉几乎都僵硬了,可是似乎并没有取得明显的进步,虽然不能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但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情况,成长的似乎只有战斗的技巧,至于灵压之类的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继续这样下去,真的能够在三天之内达到‘卍解’的程度吗?” “达不到的话,那到时候你的同伴们去救露琪亚的时候你就只能在旁边看着咯~” 调侃的声音从山壁后传来。 “谁要在旁边看着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反驳,“我绝对会达到给你看的!” “哼哼,要的就是这样的气势。” 夜一轻笑着,“话说,水温还行吗?” “额?还OK吧,咋了?”黑崎一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着。 “是吗,那就好。” 后方传来了稀稀疏疏脱衣服的声音,“那我也来泡好啦。” “噗——” 闻言,黑崎一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过当他看见来到自己身边的身影之后,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这么激动干嘛?你不会以为我会用人类的姿态和你一起泡澡吧?是不是有点失落啊?你个sp。” 黑猫形态的夜一调侃的笑着,“不过要是你求着我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哦~” “谁失落了啊!小心我淹死你……” 黑崎一护望着眼前的黑猫,额头青筋暴起。 “好啦,还是好好恢复体力吧,休息过后明天还要继续修行呢。” 夜一露出一个头靠在温泉池的边缘,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 黑崎一护无聊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有功夫来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话说回来,夜一小姐……” “怎么了?”夜一微微睁开一只猫眼,有些疑惑。 “我从一开始就挺好奇的,这里的环境和之前浦原那里好像啊,就是浦原商店地下的那个‘练功房’。”黑崎一护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啦,因为那地方就是参照这里建的嘛。”夜一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这里是我和喜助小时候为了要个秘密基地而在双殛之丘的地下深处偷偷挖出来的地下空间。” “偷偷的……偷偷的挖出这么个大得不像话的地方?”黑崎一护听了一阵汗颜。 “呵呵,喜助那家伙小时候就特别擅长偷偷摸摸的干坏事儿。”夜一有些怀念的笑着,“不过这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们小时候每天都会来这里玩儿。他隶属于十三队,而我则是加入了隐密机动,我们闲着无聊的时候总是会来这里比试。后来……” “!?”黑崎一护越听越感觉不对,“等等!夜一小姐,十三队?护廷十三队队!?那个木屐帽子果然是死神对吧!?” “当然咯,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呢。”夜一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当然察觉到了……”黑崎一护有些无语,“那家伙不仅有斩魄刀,还对尸魂界的事情那么了解,甚至之前跟我战斗过的家伙还有人听见他的名字脸色都变了,可是……既然他是死神,为什么现在又会跑去现世开了那样一家莫名其妙的店呢?那家伙究竟……” “关于这些啊……其中的缘由很复杂。”夜一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关于那家伙的身份我倒是能告诉你啦……” “他是……”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像这样强大的家伙,怎么说也应该是个队长级别的人物吧? “没错,跟你想得差不多。”夜一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似乎将他的想法完全看透了,“那家伙是……上一代护廷十三队十二番队队长,以及……技术开发局的创立者级第一任局长。” ······ 月光下,三番队队舍前,一道看上去有些矮小的身形环抱着双臂站在空地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哒哒—— 很快,远处的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两道人影不慌不忙的踱步而来。 “你们两个,果然呆在一起啊?” 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望着朝着队舍里而来的两人,来人正是这里的主人,三番队队长市丸银以及被他刚刚从监狱中带出来的吉良伊鹤。 “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来这里之前我去了关押他们三个的牢房,只有吉良的牢房是从外面被打开的……如果是逃走的话,这么做未免也太过显眼了吧?市丸。”日番谷冬狮郎目光不善的望着停下步伐的市丸银,似乎是在等待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哎呀,你的话好奇怪啊……”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显眼又如何?我这么做其实本来就是故意的。”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有问题了吗?”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伸手缓缓抚向身后的斩魄刀,他之前就怀疑眼前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而现在这个家伙似乎连演都懒得演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违背瀞灵廷的规则。 “好在我比雏森早到了一步……在她来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就要拔刀,可一道影子突然间落在他和市丸银之间的位置。 “雏森……”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日番谷冬狮郎心中有些焦急,他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没想到雏森这么快就找来了这里。 “我终于找到你了……” 雏森桃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原来你在这里啊……” 见此,日番谷冬狮郎变得更加焦急了,上前一步准备阻止雏森桃的动作,“别过去!雏森!你不是他的对手!退后让我……” 噌—— 斩魄刀划过空气,翁鸣声停滞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侧。 看着停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雏……森……你……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杀害蓝染队长的凶手……” 雏森桃眼角带着泪痕,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她也难以相信眼前的就是真相,但蓝染队长留下的信里就是这样写的啊! ‘我恐怕是回不来了,所以,我把真相都写在了这上面。 关于对朽木露琪亚审判,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着的…… 他的目的并非对朽木露琪亚行刑本身,而是为了要夺取某样东西。这件东西就是——双殛。 只有在行刑的时候才会解除封印的双殛,其矛的前端拥有着等同于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而行刑架也拥有与之同等的防御力。而且在行刑的时候,为了砍断、贯穿死神的身体,那股破坏力还会在瞬间膨胀数十倍。 欲意行刑之人,企图将这股破坏力永爱毁灭整个瀞灵廷上面,那个恐怖的家伙名叫——日番谷冬狮郎。’ “蓝染他……是这么写的吗?” 听着眼前的雏森所描述的内容,日番谷冬狮郎不可置信的问着。 “没错……他后面还写着……‘今天晚上我会把他叫到大圣壁前。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阻止他。若他仍然一意孤行,我已有了抱死与之一战的觉悟。要是我死了……雏森,请你务必秉承我的意志,为我报仇,阻止他!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不是以五番队队长之名,而是以一个人……请求你……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雏森桃的泪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而手中感到刀依旧还放在眼前之人的脖颈处。 “荒唐!” 日番谷冬狮郎听着雏森说的内容咆哮着,“这封信的里的内容简直是漏洞百出!” 哪有人会愚蠢到这种程度? 死后让一个比自己还要弱的姑娘去完成这样危险的任务!? 真要是发现了这种恐怖的企图,不应该报告总队长大人让他定夺吗!? 还什么‘这是这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啧,这分明是冲着雏森和自己来的陷阱!几乎在一瞬间,日番谷冬狮郎就看穿了这封信的本质。 可是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眼前这个傻姑娘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 雏森桃像是想要给自己勇气一般,咆哮着抬起斩魄刀朝着眼前的少年斩下。 轰—— 斩魄刀落在地面顿时将地板斩裂。 而日番谷冬狮郎只能退后躲开。 他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女人,语气中带着些许焦急,“你个笨蛋,雏森!你好好想想!‘我要是死了,为我报仇’?这种话是你所认识的蓝染会留下的话吗!?我们所认识的蓝染,即使真的糊涂到会去打这样一场毫无把握的仗,也不可能是会留下这样危险的任务让自己的部下去善后的孬种!” “可是……”雏森桃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再次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方向冲过来,手中的斩魄刀也再次挥舞,“他明明就是这也写的啊!我不可能看错的!那的的确确是蓝染队长的笔迹!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蓝染队长就是这么说的啊!” “……”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的再次避开。 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不值得信任的存在吗? 他无法向眼前之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这根本就没意义。 他和雏森的关系是青梅竹马,也仅仅是青梅竹马,至少对这个女孩来说是这样的。 一切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要以这样的身份去撼动雏森心中最信任的人留下的‘遗愿’,根本不可能。 “我……蓝染队长……我!我……我已经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冬狮郎……” 雏森桃像是陷入了某种极为纠结的困境中,眼里满是绝望。 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孩,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神色变得冰冷无比。 原来如此,原来还是会纠结吗? 这就足够了。 噌—— 刀鸣声突兀的响起。 “让你如此痛苦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不过在此之前,先冷静一下吧……雏森。”日番谷冬狮郎紧握着背后的刀柄,长刀似乎从未出过鞘,声音如同寒冰一样让人感到透彻心扉。 雏森桃原本绝望的目光中不知为何突然间像是解脱了一般,整个人也缓缓倒下。 她很纠结,因为一边是她最崇拜的队长,另一边又是她看着长大的青梅竹马,无论选哪一边她到最后她都会无比悲伤,所以每一刀她都在犹豫,而现在似乎不用再继续思考这样困扰的问题了。 因为她失败了,因为能力不足而失败的话,应该会被原谅的吧?毕竟蓝染队长是个那样温和的人…… 她知道这是在逃避,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冷…… 周围的气息变得冰冷起来。 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头检查倒在地上的女孩身上的伤势,因为他已经避开了要害。 此刻他的目光中只有一个人。 那微眯的眼睛,那张狐狸一般的脸上始终挂着的诡异笑容,此刻在他看来更像是讥讽。 (市丸银:?我天生就是这副表情,惹到你了吗?) “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吗?市丸!”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燃起怒火。 “哎呀呀,你还真是残忍呢,十番队队长。” 面对眼前少年的问题,市丸银语气调侃的说着,“面对因为伤痛而失去理智的女孩,不用出手这么重吧?亏你下得去手呢~” “失去理智吗?”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无比冰冷,“如果真的是这样,刚开始她就该直接抹掉我的脖子,而不是动作那么剧烈的大幅度挥砍……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在祈求着我动手杀了她。” “哦?原来还有这种理解呢?”市丸银呵呵笑着,“真是让人悲伤呢。” “是啊,我现在很悲伤,很愤怒。”日番谷紧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 “呜……我不是很理解你想说什么呢。”市丸银依旧不为所动,“难道说十番队队长……您想将气都撒到我身上来吗?” “还想要继续装蒜吗?” 日番谷冬狮郎身姿低俯,整个人蓄势待发,“我曾经警告过你的……如果雏森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宰了你!” 咔—— 日番谷冬狮郎猛地抬起长刀,身后包裹着刀刃的刀鞘在极致的暴力下瞬间被冲破。 伴随着斩魄刀出鞘,冲天而起的冰冷灵压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间猛降。 “喔哦……” 看着面前的少年拔刀,市丸银也不慌不忙的伸手抚向腰间的刀柄,“这样可不行……十番队队长。你这样的话我就只好反抗了。” “等……等……市丸队长……” 吉良伊鹤看着两位剑拔弩张的队长有些不知所措。 “你退后吧,伊鹤。” 市丸银呵呵笑着撇过头,“你应该……还不想死吧?” “别傻了,只是退后就够了吗?” 日番谷冬狮郎压抑着怒火,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消失吧,吉良。最好远到看不见我的地方,要是不够远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因为被卷进来而死。” 631.行刑之刻将至 始解。 “端坐霜天·冰轮丸!”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愤怒的咆哮,寒冰沿着他手中的刀刃迅速开始凝结,转瞬之间一条庞大的冰霜之龙萦绕其身。 吉良伊鹤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年’解放自己的斩魄刀,他和雏森,阿散井是同期,而眼前这个少年入队的时间似乎还要比他们晚一些,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少年被誉为天才,为什么又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登上队长的宝座。 这样的恐怖灵压,这样的实力,完全跟他们不是一个级别! 此刻日番谷冬狮郎身上翻涌而出的灵压仿佛遮蔽了整片天空,连上空的天气都受到了影响,雨滴开始不断坠落,灵压形成的冰龙在咆哮,而漫天冰冷的雨滴更是避无可避,仅仅是沾染在身上就会开始凝结。 吉良伊鹤看着自己身上凝结的冰霜,尽管这两人已经将战场移动到队舍上方,他所在的范围依旧受到了影响。 可当他反应过来准备带着雏森桃撤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冻得僵硬了。 这就是尸魂界最强的冰系斩魄刀‘冰轮丸’的能力的强大之处,仅仅只是这寒意就不是他们这些队长级以下的人能够轻易抵挡的。 日番谷队长的话一点都没有在跟他开玩笑。 他似乎已经错过了最佳撤离的时机……应该说愤怒中的日番谷队长根本没想过要在意他的死活。 哗—— 日番谷冬狮郎追逐着市丸银来到三番队队舍上方,斩魄刀挥出一瞬间他身前的空气凝结成锋锐的冰刃朝着市丸银斩落。 市丸银抬起斩魄刀毫不犹豫的斩开袭来的冰刃,但天空中落下的雨还有飞溅的冰屑不断的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行动变得稍微迟缓了一些。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左臂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 借着漫天雨水和冰屑的掩护,日番谷冬狮郎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并用那条位于斩魄刀末端的锁链缠住了他的左臂。 这条锁链是‘冰轮丸’解放的时候一同显现的,也是冰轮丸的一部分自然也拥有着冰轮丸特有的冰霜能力。 仅仅只是一瞬间,市丸银的左臂就被冻结,而且寒冰还在继续朝着他身上其余地方蔓延。 “结束了。” 在感觉自己已经限制住眼前这个家伙的行动后,日番谷冬狮郎语气冰冷的说着,与此同时,冰轮丸的刀尖也对准了眼前这个家伙的要害猛地刺出。 可他太小看市丸银了,他的刀很快,但市丸银的刀似乎更快。 “射杀他·神枪。” 市丸银睁开了那双微眯着的眼睛,眼中不夹杂丝毫情绪,手中的斩魄刀瞬间伸长朝着日番谷冬狮郎的头颅爆射。 “好快!” 日番谷冬狮郎瞳孔猛缩。 ‘神枪’的穿刺速度要比他的冰轮丸快太多了,如果继续进攻的话对方的刀会在自己贯穿对方身体之前先贯穿自己的脑袋。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整个身体朝着后方仰倒,同时猛地抬起手中的刀刃改变让‘神枪’从上方划过。 “哦?这样真的好吗?你要是躲开的话……她会死的哦。”市丸银的声音毫无感情。 “!?” 日番谷冬狮郎瞬间心里一紧。 他顺着仰倒下来的视线朝着下方望去。 市丸银的‘神枪’并不是随意穿刺的,这个家伙早已经算好了轨迹,如果他闪开,延长的刀身就会刚好贯穿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雏森桃! “雏——” 日番谷冬狮郎暗道大意,心中无比焦急。 可速度并非他所擅长,即使是强项也很难追得上市丸银解放的斩魄刀突刺的速度。 现在赶过去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铛—— 就在他以为万事休矣的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雏森桃之前。 “抱歉,队长……尽管您命令我回队舍,但我感觉到冰轮丸的灵压,还是忍不住折返回来了……” 松本乱菊将斩魄刀横在身前,勉强挡住了穿刺而来的‘神枪’。 但从她此刻满头的汗水,还有斩魄刀刀身上被‘神枪’直击之处裂开的纹路就知道她现在并不轻松。 对面的市丸银只需要在稍微用点力,或许只要再多一丝杀意,就能将她和倒在地上的雏森一同贯穿。 只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罢了。 “请收回你的刀,市丸队长。” 松本乱菊抬起头望向高处的市丸银,目光无比凝重,“你要是不肯收刀的话……接下来就由我来跟你战斗好了!” “呵……” 市丸银不知为何轻轻笑了笑,笑容中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 噌—— 伸长的刀刃几乎在瞬间完全缩回来。 市丸银居然真的听话的收回了手中的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 “你站住!市丸!” 日番谷冬狮郎见此就要追击。 但却被市丸银一句话制住了;“与其来追杀我……还不如先去给五番队副队长治疗,继续拖下去可是真的会死的哦。” 说着,他的身形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 天色渐渐明亮。 “天亮了……还剩下两天时间。” 夜一坐在双殛之丘上方的悬崖边上,抬头看着日出。 “特训进行得如何?”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过夜一似乎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 因为在她隐藏气息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准确的找到她所在位置的人,整个尸魂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还好吧……” 夜一无奈的回过头望着穿着一身监狱服来到这里的轩浩,“我还以为你在露琪亚行刑之前不会出来呢。” “只要没人发现那就是没出来。” 轩浩呵呵笑着来到夜一身侧坐下。 经过之前被朽木白哉近距离识破‘言灵’之后,他行动起来就更加小心了,他目前所掌握的言灵毕竟是来自于《龙族》世界,与真正意义上的言出法随这样的神言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来到神秘等级较高的世界后自然效果就有些相形见绌了。朽木白哉倒是提醒他了这一点,因此他此刻是直接用了法则之力展开领域来屏蔽别人的感知。 在这样的领域中,除非这个世界有人掌握法则的程度超越他,否则不可能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 “说说看吧,进行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 夜一微微皱着眉头,“说实话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一护的成长速度的确很快,甚至可以用惊人来形容,跟一般的死神相比简直不可思议……但他所成长的部分实际上只是战斗技巧,速度快或许也仅仅是因为他是从零开始起跑线比别人低罢了……重要的灵力部分在昨天一天的时间里其实并没有得到多少提升,以这样的速度……我也很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够在剩下的两天之内达到‘卍解’的地步。” “这样啊……”轩浩喃喃着点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要延长修行的天数吗?”夜一问道,“其实我觉得有你们在的话,行刑的时候他在场与否都无关紧要吧?” “不,他要是不到场,那不得我亲自出马?” 轩浩微微摇头。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就是刑场,而双殛也矗立在那里。 虽然此刻的双殛并没有解放,但他大概能够估算出其中蕴藏的力量,很遗憾,以茶渡的肉身是扛不下来的,井上织姬或许可以,但他肯定不会让这丫头去冒险,所以想来想去似乎也只能让黑崎一护拿着‘斩月’去扛了。 他要是亲自动手,那不是白藏这么久的时间了吗?蓝染要是吓得不敢出来装逼多无趣啊。 “那……还是得让这小子尽快掌握卍解吗?” 夜一有些头疼,咬着手指思考着。 既然是这个男人的意思那么她也只能照着做了。不过,以黑崎一护现在的进度要在短短的剩下两天时间完成卍解或许还是有些勉强,也许还是得稍微延长一下时间才行。 进入瀞灵廷之后,根据她获得的情报,露琪亚的缓刑期似乎缩短了五天,变成了二十五天,但即使是这样过完这三天应该也还有一天的富裕时间可以用来修行。 “总之再观察一天看看吧……要是他的灵力还是没有发生变化,那就只有赌一把了。” “安心吧。”轩浩呵呵笑了笑,“这小子可是天命所归,不可能有完不成的。” “天命……” 夜一有些无语的望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 明明麻烦的事情都扔给他们了,只会说些风凉话。 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吐槽,毕竟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这个男人估计还是会出来兜底,总之因为这个男人存在的缘故,他们拯救露琪亚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成功的,唯一的区别只是过程里这些小子们究竟能够收获多少而已。 ······ 就在夜一为时间发愁的时候,朽木露琪亚这边又听见了噩耗。 “你说……什么?” 她有些愣神的望着眼前的传令官,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额?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传令官有些疑惑,不过碍于任务在身,还是客气的再说了一遍,而且眼前这个女孩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哪怕是作为最后的怜悯,他也不会因此感到生气,毕竟面对死亡的恐惧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正常。 “那我就再说一次好了……朽木露琪亚小姐,你的行刑日期再次变更,行刑日为——明天。” “明天吗……” 望着传令官离开,朽木露琪亚喃喃自语着。 “还真是越来越等不及了呢……” ······ “那时候要是没有你……雏森就死定了……” 四番队医护室中,日番谷冬狮郎望着躺在床上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雏森桃,感激的朝着一旁的松本乱菊说着,“谢谢你,松本。” “没什么啦……” 松本乱菊轻抚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 这是当时为了接下市丸银的‘神枪’所造成的伤势。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实力真的与市丸银战斗,对方很显然已经手下留情了。 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家伙明明还念及旧情,真的会做出像队长猜测的那样的事情来吗? “总是什么都不说就不辞而别,银,你究竟……要去哪里?蓝染队长的那封信真的是你篡改的吗?难道你真的想用双殛的力量毁灭整个是尸魂界?这样做究竟有有何意义……”松本乱菊低着头心事重重。 还没等她思考出答案,一只漆黑的地狱蝶就飞到了她和日番谷冬狮郎的眼前。 “是传令。”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这回又是什么事情? “各位队长与副队长,有事通知!关于殛囚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日期有了最终的变更,最终日期定在——二十九小时之后!这是最终决定,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更改,完毕!” “!!” “队长……这是……” 听完地狱蝶的传讯后,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 “队长!”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很快冷静下来快速踱步而去的背影,松本乱菊赶忙跟上。 “如果蓝染那封信里提到的关于解放双殛用来毁灭尸魂界的信息是真的,那么就必须阻止这次行刑!”日番谷冬狮郎面色凝重。 ······ “绝对没错……是那个家伙的灵压……” 双殛之丘下方,阿散井恋次的身影闪现,面色有些凝重。 双殛之丘附近一般除了行刑之外是不会有人的,而此刻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到来自下方的微弱灵压。 “居然藏在这样的地方,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吗?” 说着,他扛起斩魄刀毫不犹豫的朝着灵压传来的位置找过去。 轰—— 很快,一阵轰鸣声响起。 正在地下深处进行这特训的黑崎一护突然一惊朝着高处的入口处望过去。 “呵,我还在想你躲在这种地方干嘛呢……他就是你的斩魄刀的本体吗?” 嚣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道身影猛然间落下,掀起一阵尘埃。 当尘埃散去后,黑崎一护终于看清楚了来人。 是阿散井恋次。 “原来如此,正在偷偷的进行卍解的修行啊?这奥斯蛮有意思的。” 阿散井恋次扛着斩魄刀缓缓靠近,“不如也算我一个吧!?” “恋次……” 正在和斩月对练的黑崎一护停止了动作,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闯入这里的阿散井恋次。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你脸上有个好大的问号啊!”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疑惑的表情调侃着,“好吧,我就直说吧,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因为时间所剩无几,我也刚好想要找一个能够集中精神修行的地方。” “时间所剩无几……什么意思?”黑崎一护皱着眉眉头问道,同时目光有些疑惑的望向一旁的夜一。 不是说三天修行结束后也还有时间做修整吗? 面对黑崎一护的疑惑,夜一微微皱起眉头,“难道说,行刑日期又变更了?” “没错。”阿散井恋次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了,神情变得无比凝重,“不知道为什么,露琪亚的行刑日期再次变更了,而且最新的行刑时刻是——明天正午。” “!!” 闻言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怎么会……” 不仅是黑崎一护,夜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没什么难以置信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毫无意义,不如想办法在剩下的时间里变得更强!”阿散井恋次面色凝重的说着,“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想救露琪亚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说着,他提着刀转身朝着远处的空地而去,与此同时,一道影子在他身侧凝聚,不同于黑崎一护依靠灵具‘转神体’,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斩魄刀具象化。 “放心吧,我不会打扰到你的修行的,我现在只差一步就能够达到卍解的程度,必须得抓紧时间才行。” “谁管你啊!”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随后转头望向一旁的夜一,“夜一小姐,我们也继续吧!既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那我就在今天之内完成卍解不就行了!” “不……这几乎不可能……” 夜一额头冒出汗水。 这样的修行方法实际上是喜助当年为了自己能够完成卍解而开发的,迄今为止只有他自己成功过……别的人当然也尝试过,但还没有人能够达到卍解的程度。 浦原喜助用这个方法完成卍解花了三天的时间,同时他也判断这或许是最短的极限了,如果时间再往前缩短,那么就会出现危险。 虽然喜助那家伙曾经说过黑崎一护的天赋甚至比他更强,但这种事情谁也无法保证。 “强行缩短时间的话……你的魂魄很可能承受不住,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而且……实际上就算你完不成卍解,也不必担心救露琪亚的问题。”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见夜一担忧的模样,黑崎一护没好气的反驳,“当初是谁说要三天之内让我变强到能够打败那个面瘫的?我都还没放弃呢,你就先放弃了怎么行!?而且……救露琪亚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决定,当然得我亲自去才比较好!” 请假 请个假,今天回家,长辈拉着我喝酒,拒绝不了,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写不出来,万分抱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32.察觉异常 “白哉!不好了!朽木的行刑期……” 有些焦急的声音从走廊后方传来。 是得知朽木露琪亚刑期再次提前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他焦急的赶来想将这个消息告诉露琪亚的兄长,也就是此刻在他面前的男人,朽木白哉。 “我知道了。” 只有这平淡回答,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的脸像是万古不化的冰霜一般依旧如此冷漠。 “之前地狱蝶已经来传话过,你不必亲自跑一趟。” “哦!那就好说了……” 或许是因为这货平日里依旧是这副模样,所以浮竹十四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想接着往下说。 可却被朽木白哉接下来的疑问弄得有些发愣。 “所以,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冷漠的问题让问题浮竹十四郎整个人都顿在了原地。 “怎么样?……” “是啊,明天就要行刑了,既然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那我也只能接受。”朽木白哉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毫无波澜,“不要动不动就来烦我,失陪了。” “你这家伙!” 浮竹十四郎暴躁的上前抓住朽木白哉的衣领,“玩笑未免也开得有些太过了吧!?那可是你的妹妹啊!到现在还在说这样的话吗?就是明天!这是真的!明天正午……你的妹妹就会被处刑——” “呜——呃——啊——” “哈——哈——”或许是情绪有些激动,身体虚弱的浮竹十四郎话还没说完就感到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大口穿着粗气。 他可是好心赶来想找眼前这个家伙商量对策,看看究竟该如何解救朽木露琪亚,没想到眼前之人居然冷漠到了这种地步,居然真的一点都不关心露琪亚的死活? “不要着急,会折寿的,浮竹。” 朽木白哉伸手拍了拍被抓得有些发皱的衣服,语气平静的望着眼前这个旧疾发作的男人,“反正你之前已经对自己的部下见死不救过了……管他两次还是三次,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这家伙……” 浮竹十四郎喘息着抬起头,目光愤怒的望着眼前再次转身准备离去的男人,“难道真的打算放着不管吗?” “无论如何她是我朽木家的人,想死也好,被杀也罢,都该有自己的觉悟,作为兄长我不想去管。”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淡淡回答着,“至于你……” 说着,他撇过头若有深意的撇了身后之人一眼:“好之为之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朽木白哉心里却稍微安心了一些。 看来想就露琪亚的人似乎还挺多的,你看这不又多了一个人? 这样的话…… “可恶。” 浮竹十四郎紧握着拳头气愤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开的背影。 ······ 次日。 忏罪宫四深牢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 一到正午就是朽木露琪亚的行刑之刻,所以她自然是要被押送到刑场去。 于此同时,整个瀞灵廷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踏——” 暴躁的脚步声在走道之中不断传来。 是带领着一帮旅祸正在寻找着黑崎一护踪影的更木剑八。 除了还被‘关押’在牢房中的‘志波岩鹫’以外,其余的茶渡泰虎几人此刻都面面相觑的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奔跑着。 “喂,我们和这两个家伙好像是敌人吧?” 石田雨龙有些无语的问着,“像这样跟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在这里行动真的好吗?” “额……” 对于这样的问题,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是看更木剑八的样子似乎是很认真的要带着他们找到黑崎一护。 “放心好啦!” 趴在更木剑八身上的草鹿八千流听见几人的议论声回头笑着说道:“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小剑都会摆平的!” “啧,别忘了还有我啊。” 涅茧利跟在后面不屑的撇嘴。 说起来,要不是因为织姬大人居然同意了前面那个白痴的提议,他才不会跟着这帮人像这样在瀞灵廷里四处乱窜呢,简直是太丢人了。 黑崎一护?那是谁啊?居然能让织姬大人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甚至不惜跟着前面那个白痴一起行动!等找到那个家伙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人的。 ······ “咦呜~” 不知为何,还在地下空间中进行着卍解训练的黑崎一护莫名的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 “怎么了?小子。” 已经完成训练整理好状态准备出发的阿散井恋次看着这小子不靠谱的模样皱着眉头问着。 “没什么!” 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再次握紧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开始和‘斩月’对练,“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敢在正午之前完成的!” “哼,但愿吧。” 阿散井恋次轻哼一声朝着出口处离去,“好了,我要先走一步了。” “嗯,我很快就会跟上来的。”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答应着。 “……” 即使是听着这样的回答,阿散井恋次也不敢肯定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 毕竟离行刑开始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 “夜一小姐……” 终于,在路过守在出口处的夜一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你认为那小子……真的可以吗?” “不必担心。” 夜一此刻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笃定。 她看着黑崎一护已经因为持续训练而搞得遍体鳞伤的身影,从这道身影中,她的确感受到了只有具备能够抵达那个境界的人才拥有的意志。 “恋次,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站起来走路时候的情形吗?” “啊?谁会记得这种事情啊?”阿散井恋次疑惑的回答着。 “不记得就对了,记不住其实是因为没有意识到。”夜一平静的解释着,“为什么要站起来呢?每个人在出生后都知道要站起来,就像鸟儿知道要飞,鱼儿知道要游,那是一种本能。因为知道是本能,所以大家才会毫不犹豫的想要得到那力量。而此刻的一护和刚出生的人类想要站起来是一样的,他本能的知道自己拥有能够达到‘卍解’的力量,所以从他身上我们感受到不到丝毫的犹豫。” “这……” 阿散井恋次愣了愣,回过头望向那道背影。 是啊,的确是这样的。 从昨天自己来到这里之后,黑崎一护就从没表现出会放弃的模样,无论手中的刀刃被折断多少次这个家伙都会毫不犹豫的抄起地上的另一把刀然后继续投身战斗之中,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嘲讽,这个家伙的回答也是每一次都无比肯定。 “所以……他是真的很快就会跟上来的是吧?” 这样问着,阿散井恋次脸上忍不住掀起一丝弧度。 “放心吧,虽然剩下的时间的确看上去不可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出他失败的画面。” 夜一也呵呵笑着,“这小子……一定是能够达到‘卍解’的人。” ······ 六番队队长宿舍。 朽木白哉安静的站在神龛前,似是祈祷。 “白哉大人。” 门外传来提醒的声音。 “时间到了,请准备去双殛处。” “嗯。”朽木白哉闻言平静的回答着,不过目光依旧停留在被供奉的照片上面。 这座神龛供奉的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他已故的妻子,朽木绯真。 “距离行刑之刻,还有五小时……” 朽木白哉守在神龛前喃喃自语着。 灵压开始扩散到整个瀞灵廷的每一处角落。 关于对于露琪亚的审判,无论怎么向中央四十六室上报,那边给出的回答永远只有拒绝。是的,甚至给不出任何理由,无论合理与否,连理由都无法给出。这虽然很符合那帮家伙的独断,但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关于露琪亚的审判是存在问题的,这几乎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就他对于目前局势的分析,准备营救露琪亚或是阻止行刑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大概还有四批,一是夜一带来尸魂界的旅祸们,二是正在筹备的浮竹十四郎,三是同样在调查事情问题所在的日番谷冬狮郎,最后……是那个本该痛恨着露琪亚的志波家的人。 前面的两批人在他看来过于愚蠢,因为这件事情的关键根本不在于对露琪亚的审判,而是这次审判背后存在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如果找不到幕后黑手的话,那么光是拯救露琪亚是没用的。 “让露琪亚能够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不是更好吗?” 朽木白哉突然回想起了在忏罪宫四深牢遇见的‘志波岩鹫’所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或许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虽然从几次试探中对方的表现都弱得可怜,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不……不应该是直觉。 最好的证明就是——那个男人还活着。 灵压锁定在四番队地下救护牢中。 朽木白哉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见的淡淡笑容。 或许就连当时在场的浮竹都会认为这个男人之所以能够活着是因为自己的轻敌或是手下留情吧? 但其实并不是的。 他那个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啊…… 毕竟如果对方是来拯救露琪亚的,那么具备这样的实力是应该的。 如果在自己手下都无法存活,那么又拿什么力量来从各队队长都会到场的刑场上把人带走呢? 虽然伪装成了弱者,但在自己全力以赴的斩击之下能够活下来,并且现在已经看上去完全恢复了,这个叫做‘志波岩鹫’的男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虽然他不太清楚对方伪装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地方。 要实行这样的伪装,自己的默许几乎是必要的条件。 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笃定了自己不会拆穿一样。 朽木白哉突然间有种整个人被看透了的感觉,不过这样的感觉在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他们的目标都是相同的。 “走了,绯真。” 良久后,他照片上的人打着招呼,随后缓缓转身离去。 ······ “呜喔喔喔喔喔喔!这下麻烦了!” 七番队队舍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道身影飞奔到主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至空中,然后又以标准的土下座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实在是万分抱歉!” 男人猛地以头抢地,朝着已经在主殿中等候多时的高大身影道歉着:“男子汉射场铁左卫门!竟然在马桶上坐着睡过去了!现在唯有切腹谢罪!” “没事的,不必着急。” 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整理着身上的装备平静的回答,“这几天的执勤的确让人疲惫,不过没有关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会结束。” “是……是吗?”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家队长,作为副官,他很清楚自己队长的立场,队长口中所说的‘很快就会结束’很显然指的是关于朽木露琪亚的审判。 但这场很有问题的审判是不正义的。 像队长这种贯彻正义的男子汉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如果不能……那么…… “是的,不用想太多,铁左卫门。” 狛村左阵平静的缓缓转身,准备出发。 “啊?我……我并没有多想……”射场铁左卫门慌乱的爬起来整理着衣物跟上。 “你不必隐瞒。”狛村左阵面具下锐利的眼睛似乎看穿了自己布下的担忧,“我知道你很担心,很怕我对这次的行刑抱有疑虑,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为担心,所以你想让我考虑清楚,所以才会尽量拖延时间,现在才来这里集合吧……” “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射场铁左卫门羞愧的低下头。 “不过你属实不必担心。”狛村左阵缓缓撇过头平静的说着,“我对这次的行刑没有任何疑虑,我的任何举动都只是为了……向元柳斋大人报恩。当年是他收养了被大家排斥的我,我只有尽我所能的来报答他的恩情,没有什么可犹豫的,只要他说这是对的,哪怕是要我是,那也是对的!这就是我所贯彻的正义。” “这样吗……”射场铁左卫门低下头不再言语。 “你呢?” 狛村左阵突然间问道。 “!?”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刚想张嘴,然后就发现这句话并非问自己的。 “东仙。” 他顺着自家队长面朝的方向望过去。 队舍外面,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似乎早已等候在此,两人之间似乎约定过了要一同前往双殛之处。 “我当然……也一直没有变。” 东仙要答非所问的回答着,“我这双盲眼所看到的,永远都是牺牲最少的那条路。我相信……我与你走的是相同感到道路。狛村。” “嗯。” 狛村左阵沉声回答着,高大的身躯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在最前面。 ······ “唉,真是麻烦,麻烦死了!” 二番队驻地传来一阵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疾步走出大门。 周围见到两人的其余死神纷纷避之不及,似乎生怕招惹到这两尊杀神。 二番队在护廷十三队当中的地位和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同样特殊,其全程其实就是所谓的‘隐密机动’,一般要是邢军总司令才会兼任二番队队长这一表象职位。 和十一番队的战斗狂不同,二番队的人员偏向高机动,精通暗杀术与隐匿技巧,属于在黑暗中行动的特殊部队,而现任队长真是此刻走在道路中央的娇小身影——碎蜂(蜂梢绫)。 “又是旅祸入侵,又是杀人事件,这些就已经很烦人了,居然还有人争论是否该行刑的问题?那是上头的决定,争论根本毫无意义!真是蠢死了,你说是吧?队长。” 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一边抱怨着一边吃着零食,跟在沉默不语的碎蜂身后。 “无聊。” 走在前面的碎蜂面无表情:“什么是非善恶,我完全没有兴趣。对我而言,只有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的使命和矜持而言。反噬碍事的家伙都是敌人。是敌人就必须死。仅此而已。” “嘿嘿,是这样吗?”大前田希千代挖着鼻孔,他们的队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刻板啊。 “你也是一样的,大前田。” 说着碎蜂停下脚步回过头轻撇了他一眼“不要站错位置了,记住了,如果你妨碍到我,也同样是敌人。” “是……我会牢记的。” 面对队长突如其来的警告,大前田希千代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 八番队队舍屋顶传来一阵悠闲的口哨声。 此刻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正悠哉的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嘴里叼着不知从何处摘来的草看上去一副惬意的模样。 “啊!原来你在这里啊!队长!” 搭着梯子来到上这里的七绪望着自己这个不靠谱的队长一阵头痛,“这都什么时候了?请不要在睡了,快点准备出发吧!” “七绪……我现在感觉很苦恼,你能听我说说吗?” 躺在屋顶上的京乐春水沉声说着,语气听上去十分严肃。 633.嘲讽 “……苦恼什么?” 见自己这位队长语气如此严肃,七绪也紧张起来。 她知道的,自己这位队长虽然表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实际上此刻一定很纠结吧? 对于朽木露琪亚的审判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是该坚持身为队长的义务,履行所谓的‘正义’,还是听从内心的想法? “实际上……”京乐春水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我本来觉得叼着草会比较酷的,但它好像有毒,搞得我现在嘴里发麻,让我相当苦恼啊……” ###!? 听见京乐春水这样的话,七绪额头青筋暴起,一把上前拔掉他嘴里的草,“你是白痴吗?有毒就丢掉啊!” 亏她还担心这个家伙心里纠结,结果就这!? “唉……七绪啊……” 京乐春水又呼唤着她的名字,“我……” “又怎么啦?”七绪一脸的冷漠。 “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京乐春水用斗笠遮住整张脸,语气犹豫的问着。 “为什么问我?” 七绪转过身准备从这里离开,“其实无论我说什么,你这家伙都会按照自己喜欢的去做对吧?” “……” 京乐春水沉默了。 “不必担心,真要出什么事情,我会尽量避开麻烦,和你保持几步远的距离。”说着,七绪顺着梯子消失在屋顶。 “真是伤脑筋啊……” 一手扶着脸上的斗笠,京乐春水缓缓起身,看着七绪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这样的话,又只有我一个人被山本老头子骂了吗?都不会来陪陪我,好无情啊~” ······ “……” 在瀞灵廷里到处乱窜着寻找黑崎一护的茶渡泰虎等人又在更木剑八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死胡同。 众人面面相觑,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啧,我真是搞不懂你们。” 涅茧利不屑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更木剑八,“虽然不知道你们要找的那家伙究竟在哪里,但会跟着这个路痴找人完全就是最错误的选择吧!?要我说……你们的目的不是去救那个什么朽木露琪亚吗?那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家伙是不是也会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去双殛那边守株待兔呢?行刑日期已经改到今天正午了吧?” “额……”众人闻一阵汗颜。 “对唉?”井上织姬锤着小拳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涅,没想到你还蛮聪明的嘛!?” 经过涅茧利这么一提醒,更木剑八顿时抬起头望着双殛之丘的方向狂笑道,“那好,我们走!” “白痴。”涅茧利听着对方的夸赞额头青筋暴起,“什么叫没想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脑子里塞满肌肉吗?” “少啰嗦,既然知道方向那就好办了!” 更木剑八望着双殛嘿嘿笑着,这么显眼的位置他只需要越过眼前的建筑物一条直线过去就可以了,这样的话就连他这种路痴都不会迷路,真是个好方法。 可是正当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更木剑八和涅茧利却突然间上前拦在了最前面。 “啧,好不容易找到路了,你们这些偷偷摸摸的家伙来碍什么事啊!烦死人了,滚出来!” 更木剑八冲着眼前空地尽头的围墙处不屑的喊着。 “隐藏灵压躲起来这种事情你们居然都做得出来啊?身为队长我可真替你们丢人。” 涅茧利脸上也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这一刻,这两个不怎么对付的男人似乎达成了一致。 “口气不小。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道质问的声音从墙后传来。 随后,最后一道高大的身形跃起重重的砸落在围墙之上,顿时随时飞溅。 与此同时另外几道身影似乎也和这道高大的身形形影相随般轻盈的落在围墙之上。 来人一共四个,狛村左阵还有东仙要这两位队长带着他们的副官。 “你们两个,要带着旅祸往哪里去啊?”东仙要略显愤怒的质问着,“被打败之后,连尊严都丧失了吗?居然当起了这些旅祸的领路人?更木,涅!” “狛村队长,东仙队长……还有两位副队长……”一直紧跟在自家队长身边的绫濑川弓亲额头冒出冷汗,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人,脸上浮现出有些抽搐的笑容,“事情好像变得有些发麻了啊?” “麻烦个屁!不管是人数还是战力,很明显都是我们这边占优势吧?”斑目一角面无狰狞似乎有些兴奋,“我们这边也有两位队长呢,而且副队长也在啊!光是我们几个对付他们就足够了吧!?” 没错,他们这边即使除去几个旅祸都还有更木剑八和涅茧利两位队长级的人物,八千流和涅音梦也在,再加上他们两个完全就已经足够和拦路的四个人抗衡了。 怕?不存在的! “不要吵。” 更木剑八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兴奋,“谁说要让你们上场啦?这四个家伙我一个人来就足够了!正好可以在去见再和那小子打一场之前磨磨刀呢。” “你是说……四对一吗?” 对面的四人听见这话脸色顿时都变得无比阴沉。 “你是打算,独自迎战我们四个吗!?” “是啊,难道我说得不够清楚吗?”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一脸从容。 踏—— 沉重的步伐砸在地面上。 从围墙上跃下,狛村左阵上前,语气有些阴沉,“我知道你的实力,但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傲慢了吧?更木剑八。” “难道你们不是来打架的吗?那就滚开!” 更木剑八狰狞的笑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否则就少说废话,尽管放马过来!罗里吧嗦的烦死人了,最好能够四个人一起上,一口气把我团团围住的话,兴许你们就能有一个人能够砍中我了!” “那个……八千流,我们真的不用帮忙吗?” 后面的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轻声问着。 “当然不用啦,小剑正要享受乐趣呢,不要坏了他的兴致啦。”八千流嘿嘿笑着,随后推着另外几人准备离开这里,“好啦好啦,我们先走一步吧?小剑!我们先去那边等你哦,你也要快点跟上来哦!” “当然,我随后就到。” 更木剑八头也不回的应声,语气中满是兴奋。 “随后就到吗?” 东仙要眼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挑衅,还是说真的……不管是哪一个,我看你都像是不光失去了尊严,连理智都丧失了。更木。” “哼,理智吗?”更木剑八咧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狰狞更加肆无忌惮,“真是对不住啊,我不记得自己有过……这种烦人的东西。” ······ “八千流!八千流!你等等啊!八千流!” 追着草鹿八千流的脚步朝着双殛之丘而去的井上织姬呼喊着。 “这……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留下更木先生一个人?” “啊?谁说他是一个人啊?” 草鹿八千流有些疑惑的问着,“而且就算只有小剑一个人,他也不会输的啦。” “额?” 这时候井上织姬才回过头,发现跟着来的似乎除了默不作声的涅音梦就只有石田雨龙还有茶渡泰虎。 “放心交给他们吧,你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一定要找到小一然后做完你们的事情,这样的话,小一才能好好和小剑打一场吧?”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 “可是这样……你们不就是等于背叛瀞灵廷了吗?”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问着。 “茧利大人的命令对我来说才是一切……”涅音梦语气毫无波澜,“他让我为你们领路。” “嘿嘿,我也没关系啦,顶多就是被那个秃头老爷子骂一顿。” 草鹿八千流一脸无所谓的继续领在前面奔跑着,“总之只要小剑开心就好啦!” “这样啊……总之……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 “喂,涅,你这家伙留下来干嘛?想碍事儿的话小心我连你一块砍哦。” 更木剑八阴沉着脸,淡淡的朝着一旁留在原地的涅茧利说着。 “呵呵呵,别这么说嘛,队长级的研究素材可是很难得的。”涅茧利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 “是啊队长,这种时候也该给我们表现的机会嘛。”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拔出斩魄刀上前,“对面可是有两个副队长级的货色呢,队长你们对方他们太浪费了,不如交给我们磨磨刀吧?” “……” 更木剑八沉默片刻,随后撇嘴,“哼,真是帮麻烦的家伙,伤脑筋。那就交给你们吧,不过你们得去别的地方打,不管是谁,只要妨碍到我我都照砍不误。” “明白。” “哎呀,说什么让你们磨刀什么的……” 听着区区一个三席和一个五席要拿他们两个副队长磨刀,射场铁左卫门和桧佐木修兵一脸不爽的上前迎战。 “这才几天不见,你在四番队不但养好了伤,口气也变大了嘛?一角。”射场铁左卫门袒胸露怀,仗着身高优势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着眼前的斑目一角。 “呵呵,没办法当上十一番队副队长,转而接受其他番队邀请跑过去当副队长的胆小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大声说话?射场。”斑目一角气势分毫不让。 没错,即使同为席官,同样的顺位,各部队之间的战力也是存在察觉了,不巧的是他们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的席官如果面对其他番队同顺位的席官一定是更强的。 因为即使他身为三席,在面对其他队里的副官的时候也完全不会觉得对方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哼,这种话还是待会儿打过再说吧?我们先换个地方?一角。”射场铁左卫门冷哼着。 “好啊,我也不想被队长砍。”斑目一角依旧分毫不让。 罢,两人的身形顿时几个瞬步消失在这片区域。 “我也有同感,要是呆在这里的话会被队长砍死的。”绫濑川弓亲有些苦恼的说着,“我们也换个地方如何?” “随便你,反正去哪都一样。”桧佐木修兵淡淡的回答着。 斑目一角有底气和铁左卫门过招他还勉强能够理解。但他实在不太明白区区一个五席哪来的勇气找自己一个副队长单挑,即便是十一番队的五席又能如何? “呵,你不滚吗?涅。” 等几个席官都离开这片区域后,更木剑八再次提醒一旁的涅茧利,“我要是不小心砍到你,可别怪我啊……”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 涅茧利呵呵笑着嘲讽道。 锵—— 长刀摩擦着刀鞘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还有心情内讧吗?” 狛村左阵缓缓拔出腰间硕大的斩魄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怒火。 明明同样身为队长级,眼前这两个家伙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 “所以我才会说……你们都太过傲慢了!” “天谴!” 轰—— 长刀完全出鞘的一瞬间,狛村左阵身上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所站立的地面寸寸开裂。 “呵呵,只靠着剑压就能让地面裂开吗?看样子应该不会太过无聊。” 更木剑八笑着望着狛村左阵的动作,一脸嘲讽。 “这么大块的素材该怎么搬回去才好呢?是切碎还是直接托运?”涅茧利同样满不在意的笑着。 “你们也就只能趁现在嚣张了!” 狛村左阵举起手中的斩魄刀,猛地落下,“看招!” 轰—— 更加剧烈的声响响彻整片空间,一刀落下仿佛山崩地裂一般,整片空地变得支离破碎。 “你先后退,狛村。” 见狛村的斩击结束,东仙要高高跃起提醒道,“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解决掉。” 狛村缓缓点头,他知道东仙要准备干嘛,所以果断退后到安全距离。 “清虫二式·红飞蝗!” 东仙要手中感到斩魄刀顿时分裂成漫天剑雨,朝着地方整片区域倾泻而下。 砰砰砰—— 砸落声不断炸响,顿时间本就被劈得支离破碎的区域先去滚滚烟尘。 “搞定了。” 看着眼前这一幕,狛村轻哼着说道,“哪怕这两个家伙再强,正面接下这样的攻击也不可能幸——” “怎么?这就完了吗?” 狛村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就传来了两道异口同声的嘲讽。 烟雾散去后,里面的场景两东仙要和狛村左阵瞳孔猛缩。 只见两个浑身插着利刃的人形歪着脑袋嘲讽的望着他们,这两人明明关系不怎么融洽,但此刻动作却出奇的一致,就连脸上嘲讽的表情都几乎如出一辙。 不会吧?狛村左阵内心无比震撼。 同时承受了他的‘天谴’还有东仙的‘红飞蝗’,一个也就算了,这两个人居然都还能若无其事的站着? “怎么回事?这种程度的攻击你们是没吃早饭吗?连我的瞌睡虫都赶不走呢。” 更木剑八若无其事的从身上一根一根拔出刺入血肉的利刃,脸上的表情满是失望和阴沉,“这样的话,还是让我尽快收拾掉你们然后去吃正餐吧?” “虽然很不爽你这个白痴,但是现在我也有同感呢。” 一旁的涅茧利脸上语气同样有些失望。 一边嘲讽着,他一边拔掉身上的利刃,随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绿色的针管毫不犹豫的插在自己脖子上,只见身上原本被扎得鲜血淋漓的伤口血肉不断蠕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完全愈合。 这是他的杰作之一,补肉剂,效果和名字一样,能够瞬间让被破坏的肉体重生。 用完之后,涅茧利随手扔下手中的针管,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能和我同级的?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们有没有研究价值。” ······ 另一处通往双殛之丘的道路上。 一道的身影在拦路的死神队员之间不断穿梭,像是一柄破军的利刃,刀剑争鸣声不断响起,所过之断刀和被击飞的人影翻飞。 这些死神队员并没有被杀死,但手中的斩魄刀无一不被折断,随后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不要啊!副队长大人!请收起你手中的刀!” 惊恐的呼喊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随后这些人和之前挡在这道身形之前的人一样被折断了刀踹飞在地上,在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这些人才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恋次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 望着那人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在人群中冲过去的背影,众人神色无比复杂。 这位之前还是他们尊敬的副队长,为何会突然间朝着他们刀剑相向? 那人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着一样,步伐似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停下,整个人如刀光般凌厉,一往无前。 “近了,就在眼前了。” 阿散井恋次抬起头,目光停顿在高处双殛之丘和忏罪宫之间的道路上。 他没有把我从有那么多队长在的刑场上就走露琪亚,所以半路拦截是最好的办法,必须敢在露琪亚被押送到刑场之前…… “马上就要到了,再等一下就可以……救走你了!” 阿散井恋次不断的奔跑着。 他知道现在想要拯救露琪亚的人很多,但他还是想亲手将她救走!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34.卍解 “!!” 突然间阿散井恋次停下了脚步。 滴答—— 汗水不住的滴落。 一股让他无比熟悉的灵压自上而下压迫而来。 “这股灵压是……” 阿散井恋次僵硬的抬起头,于是与立于高处的男人目光相遇了。 “朽木……队长……” “你这是要去哪里,恋次。”朽木白哉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质问着。 阿散井恋次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我……我要去把露琪亚救出来。” “不准去。”朽木白哉平静的否定着。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 阿散井恋次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毫不退让,“无论如何,你都不会让我通过是吗?”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想象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了。 只要他要去露琪亚身边,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堵必须跨越的高墙。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朽木白哉平静的说着。 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高处。 “来了!” 几乎同时,眼前之人消失在视线中,阿散井恋次浑身肌肉就紧绷起来。 会从什么方向!? “后面!” 阿散井恋次爆喝着转身挥刀。 铛——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响彻,刀刃上传来的力量让他踩在地上的脚猛然发力地板踩得开裂,不过这一击也算是完美挡下来了。 “‘闪花’……凭借旋转再加上独特的瞬步绕道对手身后,用突刺来破坏对手的锁结和魄睡……这就是你最常用的招式吧。” 阿散井恋次腿跳几步来开距离,目光凝重的说着,“这样的招式我已经看过你使用无数遍了,我的大脑依据原理能够判断出你的行动,我的身体现在也足够跟上你的步伐……朽木队长,你这套已经对我不管用了!” “你的话好像变多了,恋次。” 面对阿散井恋次的言论,朽木白哉语气依旧毫无波澜,“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嚣张的呢?是为了掩饰你那心中所存在的恐惧吗?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说我的招式对你无用?”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散落吧……” “!!” 察觉到对方想要做什么,阿散井恋次目光一凝,小腿肌肉猛然发力力量自下而上传递到腰部又抵达手臂,借助着扭转身姿的力量握刀的手臂猛地挥出。 呼—— 蛇尾丸的形态在阿散井恋次挥刀的瞬间发生了变化,是他的始解。 延长的刀身瞬息间撞击在朽木白哉手中的千本樱上。 这是用攻击来逼迫对方停下斩魄刀的解放,因为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在解放的同时刀刃会分散,对于‘千本樱’的特性,身为其副官的阿散井恋次是最了解的。 “我说过了,你的那套对我已经不管用了。” 阿散井恋次眼神无比的认真,“不只是现在……我之所以加入护廷十三队甚至当上了副队长,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超越你啊!朽木队长!” “是吗……” 朽木白哉看着阿散井恋次手中斩魄刀的变化有些惊讶,“不需要呼唤斩魄刀的名字就能将其解放……莫非你已经……” “我一定会超越你的,朽木白哉。” 面对眼前之人的问题,阿散井恋次直接用行动来回答。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斩魄刀,整个人近乎咆哮着喊道:“卍解!” 轰—— 剧烈的轰响声响彻整片空间,巨大的阴影伴随着漫天烟尘突兀的显现,冲得周围的建筑物瞬间支离破碎。 这一刻阿散井恋次已经在心中想象过无数次了。 这是他一直在追求的境界,因为只有抵达了这样的境界,他才有希望赢过眼的人,只有越过眼前这堵高墙,他才能够挺起胸膛站在她的身边。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 烟雾散去后,巨大狰狞的骨蛇咆哮着盘旋着身姿,将阿散井恋次整个人围绕其中,此刻的他无论是灵压还是气势都已经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巨蟒窥视着猎物的巨蟒终于在此刻显露了他原本的獠牙。 “你是……什么时候掌握卍解的?” 看着眼前称得上是壮观的斩魄刀卍解,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似乎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平静的问着。 “像你这般自恃站在山巅之人,又岂会注意到下方的人是如何挣扎的呢?” 阿散井恋次紧握着刀柄,目光变得凶狠,“我再重复一遍,我……要把露琪亚救出来。” “是吗……” 朽木白哉依旧不为所动,“那我也告诉你,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 “看样子,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过去了吗?”阿散井恋次缓缓压低了身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轰隆—— 巨大的骨蛇伴随着阿散井恋次的动作缓缓移动着身姿,摩擦着地面发出轰响声。 踏—— 阿散井恋次踏步上前,握住刀柄的手猛地推出,顿时间巨蛇咆哮着张开狰狞的巨口朝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撕咬而去。 轰—— 横冲直撞的巨蛇在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但却并没有触碰到朽木白哉的身形。 当獠牙抵达的那一刻,停留在原地的只有残像。 朽木白哉身形闪烁,出现在高处的瞭望塔上。 而阿散井恋次的进攻似乎还没有结束,狰狞的巨蛇扭动着身躯开始蜿蜒而上,身上坚硬的骨刺几乎一瞬间就将朽木白哉所站的高塔劈倒。 轰—— 巨蛇在瀞灵廷中肆意狂舞,如同来自洪荒的巨兽一般破坏着它所触碰到的一切,仅仅片刻,这片区域高处就已经再无立足之地。 朽木白哉的身形在半空中闪烁,然而下一刻,一道阴影将他笼罩。 他面无表情的扭转着身姿望着那从上方压下来的狰狞巨蛇,抬起手中斩魄刀进行抵挡。 感受着从刀身传递到身上的力量,朽木白哉喃喃自语:“这样啊……似乎还真有卍解程度的灵压,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该到此结束了……” “散落吧,千本樱。” 原本抵挡着巨蛇獠牙的刀刃突然间泛起了淡淡的光芒,随后漫天流光将巨大的骨蛇瞬间笼罩。 那是分散成无数细小刀刃的‘千本樱’,仅仅只是瞬间,巨大的骨蛇就在无数刀刃的切割下整个瓦解。 沉重的骨节不断的从空中坠落发出剧烈的轰响声,掀起无数尘埃。 朽木白哉的身形轻盈的落在地上,原本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但诡异的一幕却发生了。 无数被肢解的骨节居然再次漂浮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又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很惊讶吗?” 注意到朽木白哉目光里闪过的惊讶,阿散井恋次笑着解释道:“你的千本樱的能力是细分成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千把刀,那些刀飞舞时在阳光照射下看上去就像无数的樱花坠落一样,对此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很遗憾的是,我的狒狒王蛇尾丸的刃节是靠着我的灵压维系的,刀是无法将其斩断的,刚才是我有意将刃节主动断开躲避你的斩击。我说过的!你的那套对我来说已经无用了!” “这样吗……”朽木白哉还是那副模样。 “啧,还是这副态度吗?真是让人不爽啊!”阿散井恋次神情变得有些不悦,握刀的手再次发力。 轰—— 沉重的轰鸣声再次响彻整个瀞灵廷,朽木白哉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他只能跳跃起来躲避。 可蜿蜒的巨蛇利用庞大的体型优势不断从四面八方围绕着进攻,让他只能狼狈的拉开距离。 踏—— 即使被迫退后到安全距离,巨蛇不断轰击着地面造成的震动依旧让他脚下有些不稳,只能俯下身姿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呵呵,你好像单膝着地了啊?朽木……白哉。”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白哉略显狼狈的模样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说的要打败你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好吧……” 朽木白哉缓缓起身,从他的言语中能看出他似乎理解了阿散井恋次的话,但却不知为何收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你什么意思?” 阿散井恋次见状微皱着眉头。 “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该结束这场战斗了。” 朽木白哉淡淡的回答着。 这让阿散井恋次更加不爽了。 他现在可是已经‘卍解’了啊!面对卍解的自己,这家伙居然收起斩魄刀说要结束战斗? “你的高傲……果然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啊!” 呼啸的风声再次被蛇尾丸庞大的声音掀起,如同巨兽咆哮一般。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再次挥刀:“能结束这场战斗的——将是我的刀!”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面对袭来的硕大骨蛇,朽木白哉平静的抬起手,指尖一道苍白的灵压涌现。 砰—— “!!” 阿散井恋次赶忙转攻为守将巨大化的蛇尾丸围绕着自己抵挡着突兀起来的鬼道攻击。 感受着冲击在蛇尾丸刀身上的力量,他有些惊讶。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抛弃咏唱还能涌出威力如此之强的鬼道攻击。 不过那又如何? “可笑!难道你以为用鬼道掩盖我的视线我就看不清楚你的动作了吗?” 阿散井恋次目光死死盯着朽木白哉移动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刀柄,蛇尾丸庞大的身躯再次朝着对方冲过去。 然而这次他的攻击不知为何却没有至强那样顺利,伸长了身躯的蛇尾丸变得暴躁起来,似乎有些不受他的控制。 “怎么回事?失控了吗!?” 阿散井恋次咬着牙加大灵压的输出,他的蛇尾丸卍解后庞大的刃节是由灵压串联在一起的,加强灵压的输出应该就能控制。 但此刻无论他再怎么加强灵压输出,不知道为何就是没有丝毫作用。 “可笑的人是你才对吧?” 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传来:“我之所以用鬼道,并不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只是想让你的卍解出现混乱罢了。卍解的缺陷……就是会随着灵压等比例增大,由于其形状和体积不同于对通常刀剑的认知,所以想要完全掌握它才会需要至少长达十数年的锻炼。” 说着他再次缓缓抬起手。 鬼道的火焰再次涌现,轻易的就将袭来的蛇尾丸其中一节刃节轰碎。 已经被扰乱的卍解无论在他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恋次,不管你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掌握卍解的,但现在对你而言,用它来战斗还太早了点。” “那又如何?” 阿散井恋次不甘心的咬着牙继续挥动手中的刀柄。 “你说的这点,我在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慢慢熟悉卍解了!还好我的斩魄刀并不是靠锋利的刀刃攻击,只是断了一截而已!并无大碍!” 轰—— 舍弃了中间断裂的一节后,蛇尾丸巨大的身躯再次被庞大的灵压串联在一起,昂起的蛇首再次咆哮着准备扑击。 可是下一刻动作却突然间停滞了。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又是舍弃咏唱的鬼道。 朽木白哉平静的伸出手,几道光柱瞬间交错着将阿散井恋次固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分毫,就连灵压也暂时抑制住了。 “不好!” 感受着这无法挣脱的强力束缚,阿散井恋次心中暗道不妙。 然而朽木白哉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给他机会。 “我看你还是快点收手比较好,难道你还没意识到吗?凭你的力量救不了露琪亚,死心吧。而且……你该不会忘记了吧?卍解……其实我也会。” 说着,朽木白哉翻转手腕让刀身朝下,随后缓缓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掌。 “!!!” 突兀的恐怖气息让阿散井恋次几乎忘记了思考。 他目光有些狰狞的死死盯着那柄缓缓坠落的刀刃,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卍解。” “散落吧——千本樱景严!” 千本樱的整个刀身仿佛没入湖面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随后,朽木白哉的身后,一柄柄庞大的刀刃缓缓从虚空中探出指向天空。 哗—— 如同清风呼啸一般,无数硕大的刀身瞬间分裂成数之不尽的细小刀刃,飘散在空中犹如漫天花雨。 轰—— 身后传来一阵阵轰响声。 被控制住的阿散井恋次无法回头。 但他知道,这是刀刃切割自己身后的废墟造成的轰鸣声。 天空中阴影逐渐将他笼罩其中,是倾泻而下的花瓣,每一枚花瓣,都带着致命的锋刃。 他当然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可是队长。 队长的门槛便是掌握‘卍解’。 一千把刀自脚底升起,由其所产生的无数利刃多如牛毛。 没有轨迹,也无从闪避。 如风拂过,呆立后尽归尘土。 这就是他眼前的男人,朽木白哉的卍解。 噗—— 几乎在一瞬间,阿散井恋次身上浮现出无数到伤口,束缚他的六杖光牢连同着身体一起被无数垂天的利刃划过,顿时鲜血四溅。 微风中,花瓣缓缓盘旋在朽木白哉身侧。 朽木白哉平静的看了倒下的阿散井恋次一眼,缓缓转身。 太过弱小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战场的,那样只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明白我们的差距在哪里了?那就是等级。” 朽木白哉喃喃着缓缓离去,“猿猴捉月,映在野兽眼中的……只是那水面上的月亮,而想去捉月的手,最终只会沉入水中。你的獠牙……根本就触碰不到我。永远……不过,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中了我的刀刃竟然还能保持人形。” “呼——” 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喘息着,握住刀柄的手逐渐用力握紧。 “嗯?” 听见身后的动静,朽木白哉停下了脚步。 “你还能够呼吸吗?” “还……没完……” 阿散井恋次用尽全身力气,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别动,否则你恐怕等不到医疗部队赶来……”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提醒道。 他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这么头铁? 已经伤成这副模样了,还要站起来继续战斗吗? “我还可以……继续战斗!” 阿散井恋次几乎是咆哮着,终于再次站了起来。 “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轻轻挥手,漫天花瓣凝聚成数道光剑顿时插在地面,将阿散井恋次整个人固定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我叫你别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散井恋次咆哮着,但因为重伤的缘故,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束缚。 “我真爱褒奖你……被我的卍解命中,居然还能站起来。” 朽木白哉喃喃着缓缓走到阿散井恋次面前,伸手拔出地上其中一柄光剑。 “不过,再要乱动的话,可就别怪我了,我会用刀,让你再也无法动弹。” 说着,更多的利刃在半空中缓缓凝聚为光剑,垂悬于朽木白哉身侧。 “你应该也清楚吧?卍解已经消失了。”朽木白哉淡淡的提醒道:“卍解若是违背使用者的意志消失,那便意味着主人的力量正在消散,生命即将流逝殆尽。你……马上就要气绝而亡了,如果还要再动的话,我就送你一程。” 635.不同的命运 与此同时,双殛之丘下方地下深处的训练场内几乎上演着与地面同样的一幕。 同样是遍体鳞伤的少年,同样是几乎不可战胜的敌人,他们手中紧握的长刀早已经支离破碎,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还想站起来继续战斗。 “你还想站起来继续吗?一护。” ‘斩月’站在黑崎一护面前,面无表情的问着。 “即便如此……你还敢嚷嚷着要去救露琪亚吗?恋次。” 朽木白哉站在阿散井恋次面前,同样面无表情。 “……” 嗡—— 刀刃停顿在两个人的耳侧,听着这似乎是想让人畏惧想让人放弃的呼啸刀鸣声,他们不约而同的嘴角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疲惫的身躯甚至连呼吸都显得困难,灵压也似乎在灼烧着要将他们化为灰烬,现在……他们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令人绝望的差距就这样残酷的摆在面前。 但即使如何,又能如何? 问题的答案还需要思考吗? “当然……” 少年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着,已经燃烧殆尽的灵压似乎涅槃一般再次开始沸腾,这仿佛燃烧生命的魂动让人感到诧异。 “什么?”朽木白哉和‘斩月’问着。 “我发过誓……” 两个少年的身影仿佛在此刻重叠,他们声嘶力竭发出来自灵魂的呐喊。 “一定要把她救出来……亲手……” “你说……发誓吗?对谁?” “不是对谁……是对我自己的——灵魂!” 咔—— 破碎的声音响起,仿佛挣脱了束缚一般,冲天而起的灵压一闪而逝。 黑崎一护站起来了。 他缓缓抚摸着手中早已折断的斩魄刀的刀身,周围漫山遍野插着数之不尽的刀刃。 斩月是其中的一把,每一把都可以是斩月。 笑容在少年脸上浮现。 “卍解。” 黑崎一护咆哮着握住刀刃,灵压在掌心不断涌现,将整个刀身包裹,拉长。 当光芒散去后,一柄漆黑的细剑浮现在他手中。 卍解·天锁斩月。 呼—— 他的身形如同清风般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噗—— 当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浮现,他和借着灵具显现的‘斩月’已经交错而过。 背对着黑崎一护的‘斩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漆黑的影子缓缓在风中消散,只留下被斩断的傀儡。 阿散井恋次站起来了。 束缚他的光剑被汹涌的灵压冲散化作漫天碎片像是花瓣一般染血凋零。 鲜血在阳光下绽放,朽木白哉并没有出刀,只是阿散井恋次身上原本的伤口绽裂了,就像他触及目标的断刀一样,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伤痕累累的人和伤痕累累的刀是无法战胜任何人的。 朽木白哉沉默的望着触及自己胸膛却无法刺入分毫的断刀。 这是毫无力量的一刀,却让人感到无比沉重。 朽木白哉稍微愣了愣。 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大,只是被这贯彻灵魂的觉悟所震撼。 染血的意志比玫瑰更鲜红,比百合更白洁。 原来如此……你就这么想要抵达她的身边吗? 这份觉悟,确实是收到了。 “我……不甘心……” 阿散井恋次终于再也没有了力量,应声倒下。 而朽木白哉只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他解开围在脖颈间的白绸盖在倒在的少年身上,“了不起。你的獠牙——的确是已经触碰到我了。” ······ “恋……次……” 正在被押送前往双殛之丘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感受到不远处消失的灵压脚下的步伐微微停顿。 “不是吧?那个笨蛋……不是说好了不要乱来的吗?” 之前她并没有能够辨别出那个异常强大的灵压究竟是谁的,直到此刻灵压消散之际,她终于意识到那是阿散井恋次。 不远处的魂动正在缓缓减弱,那是生命正在消失的迹象。 朽木露琪亚停下的步伐下意识地要朝着那个方向靠近,但却被押送她的人按住了。 “不能这样哦,露琪亚。” 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朽木露琪亚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猛然间抬头。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很明白。 “早上好啊,今天的心情如何?” 男人像是平日里见面一样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 但在此刻的朽木露琪亚眼里,这样的态度更像是在讽刺。 向一个阶下囚问心情,亏这家伙问得出来啊? “市丸……银!” “什么市丸银啊……要叫市——丸——队——长。” 市丸银呵呵笑着,“你的口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呀,没礼貌。老是这样的话当心被你家大哥骂哦~” “……”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很抱歉,市丸……队长……”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不会向你大哥告状的。”市丸银见朽木露琪亚认错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那样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吗? 朽木露琪亚眉头越皱越紧。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在她加入护廷十三队前不久,大哥当上了六番队队长。与此同时,这个男人也当上了三番队队长。 她和大哥走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一定会上前来打招呼。 在别人看来,这不过就是队长之间的闲聊而已,交谈的内容也很随意,可这个男人看他的模样……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见到这个男人开始,她就感觉这个男人很可怕,他的手指,嘴唇,就连细微的眼神变化,所有的一切看在她看来都像是毒蛇吐信一般令人感到胆寒,虽然跟这个男人说话的人是大哥,但她每次都总有一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总之,她就是无法喜欢这个俺男人。 毒气溶解了平日生活中的细小龟裂,不知不觉中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深入其中,从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到了这样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心中就有股力量在拒绝着和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这点在和这个男人交谈过几次后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深入骨髓了。 “市丸队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朽木露琪亚小心翼翼的问着。 “哈?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随便出来走走,顺便来捉弄一下你。” 市丸银微笑着,狐狸一般微眯着眼睛看上去有些渗人。 “倒是你,没什么事儿吧?从刚才开始就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哦,我知道了,是在担心来救你的同伴吗?他的话……好像还有一口气。他叫什么来着……阿散井?” “!!” 被看穿了心思的朽木露琪亚瞳孔猛缩,“你……” “不过好像离死也不远了,”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真是可怜啊,为了来救你弄成这副模样呢,需要我去帮帮他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是在问你吗?” 市丸银缓缓靠近,伸手摸着朽木露琪亚的脑袋,一脸笑容,“如何啊?要是我想的话,不仅可以救他,甚至还能马上把你从这里救走呢。” “市……市丸队长!您……您刚才说什么?” 押送露琪亚的几个人闻言一阵慌乱的模样。 眼前这个男人说话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好笑,这货要是真的在这里动手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 朽木露琪亚眼中同样满是诧异。 这个男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她很确信这个家伙绝对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所以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救自己对对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 “别开玩笑了。” 朽木露琪亚冷静下来,目光变得冰冷。 “我……我们,不需要你来搭救。” 是的,根本用不着这个男人的施舍,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这样吗……真是无趣呢……” 市丸银兴致缺缺的拿开手,“你不配合的话我可就没法捉弄你了。” “果然……是在耍我。”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平静,丝毫不像是一个即将赴死之人。 “啧啧,那么说拜拜吧,露琪亚。”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 真是有趣,需要和蓝染那家伙汇报一声吗?这个女孩……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呢,所以说这样的底气从何而来? 嘛~还是算了吧,这样似乎而已挺有趣的。 “我们……双殛再见了。” 说着,市丸银挥挥手,微笑着转身离开。 ······ 朽木白哉离开过后,地上只剩下倒下的阿散井恋次。 一道身形突兀的显现,有些感叹的低头看着倒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少年。 “同样的少年,不同的命运。” 轩浩轻轻蹲下伸出手,阿散井恋次身上的伤口在他的力量影响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原着。 “挣扎着的人,怎么能够输给命运这种无聊的东西呢?” 相较于黑崎一护那个开挂的笨蛋,眼前这个一路拼命着努力过来的少年或许更需要帮助。 “既然意志已经足够,欠缺的就只剩与之匹配的力量了。” ······ “……” “哦?” 更木剑八和涅茧利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望向远处。 那里有一处强大的灵压短暂的爆发后消失了。 “这股灵压很陌生啊~”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笑着。 “是啊,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看上去战斗的状况很惨烈啊。”更木剑八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弧度。 “是啊,是死了吗?真是可惜。”涅茧利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这样不是更好吗?”更木剑八同样笑得有狰狞,“振奋人心的祭典就要上演了,总得用点什么东西来祭奠,你说是吧?” 铛—— 回答他的是锋利的刀刃。 东仙要的身形几乎刹那间就抵达更木剑八面前,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的斩下。 “嘿嘿……” 更木剑八横刀在身前抵挡着斩击,脸上满是疯狂的笑容,“就这点力量吗?难道已经是你的全力了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啊!是不是因为吓破了胆使不上劲儿了!?废物!” 轰—— 强大的力量瞬间袭来,让东仙要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穿了身后的墙壁。 踏—— 更木剑八踏步上前紧随其后,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 “啧,真是野蛮。” 涅茧利看着追着东仙要砍的更木剑八撇撇嘴,一脸的不屑,随后他又转头望向眼前的大块头,“瞅什么瞅?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样野蛮的扑过来吗?没脸见人的家伙!” “你是在试图激怒我吗?涅。” 狛村左阵语气中夹杂着愤怒,“那么或许你成功了,我可不像东仙那么好惹,傲慢的态度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庞大的灵压从狛村左阵身上涌现,一道巨大的身影在他背后缓缓站起身来,那是一尊仿佛神明一般的身形,漆黑的阴影将涅茧利整个人笼罩其中。 “准备接招吧!涅!”狛村左阵抬起手臂挥舞着手中的刀刃,而身后的巨大身形和他做着同样的动作,“我会用绝对的力量,将你碾碎!” “碾碎?” 涅茧利噗嗤笑着,“那就来看看,是谁先被碾碎吧?张开你的爪子吧!疋杀地藏” “卍解——金色疋杀地藏!” 一道同样巨大的庞然大物在涅茧利身后浮现,那是有着巨大金色婴孩头部,巨大灰色眼球的怪异生物,头上有着类似天使光环一般的圆环,脖子下方伸出数把染着剧毒的致命刀刃,在下方是如同百足之虫一般狰狞的躯体。 从它出现的那一刻起,周围就开始弥漫着浓郁的毒雾。 “拜托了,你可一定得碾碎我啊?可别先被我给吃掉!” 涅茧利脸上浮现出几乎癫狂的狰狞笑容。 下一刻,两道庞然的身影猛地撞击在一起,毒雾围绕着它们蔓延,利刃像是凶兽的獠牙一般纠缠在一起搏杀,巨大的轰鸣声几乎响彻整个瀞灵廷,所有人能够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微弱震动,仿佛是远古的巨兽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斗。 另一边,感受着狛村已经卍解,东仙要同样意识到必须速战速决。 他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直面着眼前疯狂的男人,长刀在手中翻转,灵压开始不断攀升。 “更木剑八……你果然是个危险的家伙。” “哈?你这是在夸奖我吗?哈哈哈哈!”更木剑八笑着扭动着脖子,一阵兴奋的模样。 他当然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正在攀升的灵压,这样才有趣嘛! 东仙要没有回答更木剑八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有三种方法可以坐上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之位。第一种方式是包括总队长在内,在三名以上队长的见证下通过队首测试。第二种方式是六名以上队长举荐,同时得到剩下七名队长中三人以上的承认。最后一种……是在两百名以上队员的见证唉,和现任队长决斗并打败他。” “这我当然知道,那又如何?”更木剑八有些不明所以。 “我……自从你杀死前任十一番队队长而上位的那天起,就有种很不安的预感。‘这个家伙是恶魔,吞噬暴力,吮吸鲜血……和我们大相径庭,不能让他待在这里,终有一天这个家伙会破坏护廷十三队的和平’。” 东仙要旋转着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说着,“现在事实也的确如此。你背叛了我们,去帮那帮旅祸,想让瀞灵廷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依我看——这仅仅只是因为你想要更多的战斗吧?对吗,更木剑八。”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了解我的嘛?” 更木剑八肩扛着斩魄刀笑着,“那你就该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有耐心,你想要解决我的话准备工作能不能进行得快一点!?我不管你是不是自以为是的想说自己是正义使者,这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来吧!不用绕弯子!放手跟我厮杀!快把你的‘卍解’用出来!如果可以把我解决掉的话就再好不过啦!” “我果然……无法原谅像你这样的家伙!” 东仙要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些许的愤怒,他身上的灵压也终于攀升至顶峰,“你的言行破坏了我等构筑的和平!你我并无仇怨,但……为了和平,我必须铲除掉你!” “卍解——清虫终式·阎魔蟋蟀。” 突然间,一座漆黑的球形屏障以东仙要和更木剑八为中心展开,将两人完全笼罩其中。 被笼罩的更木剑八不知为何,突然间像是傻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很惊讶吗?这就是我的卍解。整个空间都是……” 东仙要手握着斩魄刀缓缓踱步,若无其事的来到更木剑八面前,而更木剑八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毫无动作。 “如何啊?更木?就算是你也想象不到吧?虽然我这么说……不过你应该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吧?”东仙要的身形来到更木剑八的身后,挥刀振血。 噗—— 话音落下的一瞬,鲜血突然间在更木剑八身上绽裂。 637.殛刑 噗—— 鲜血不断的喷溅,更木剑八毫不犹豫的将刺入自己体内的长刀拔出,随后松开了对方的手。 “不想说的话,我们就继续吧?放心好了,下次我一定会在你的刀贯穿我的身体前就抓住你的。” “该死……” 东仙要脚步踉跄的后退,身上狰狞的伤口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看那星星,阿要。” 他的耳侧传来久违的声音。 这大概是意识模糊而带来的幻觉。 不过这也让他回想起了自己为何要坚持所谓的‘正义’。 那是个像云一样美丽的女人,她真的很美。他和她并不认识,他甚至根本从未见过她的脸,但他知道她一定很美。 “我最喜欢夜空了,阿要。因为夜空就好像这世界,一切都被黑暗笼罩着,虽有些许光亮,但也有云层想要将其遮蔽。是吧?阿要。” 那个女人时常像这样跟他聊天,呼唤着他的名字,但却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他只记得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到他总是忘记告诉她其实他很喜欢遮蔽天空的云。 “我要结婚了,阿要。他是个死神。昨天我也收到了学院的合格通知书,我也将成为一名死神。作为死神我会参与对虚的作战,守护这个世界的和平。这些话……我最想说给阿要你听了。”女人离别前这样说着。 “恭喜你,真希望……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而他这样回答着。 “谢谢,不过……阿要你做好自己就好了。我会时常回来的,希望你到时候还可以听我说话。” “会的。” 这是无法完成的约定。 她的声音中明明透着笑意说‘那就一言为定’,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葬礼上。 他为她准备的葬礼,因为流魂街出生的她没有亲人。 杀死她的人是她的丈夫,只因为极小的争执就杀死了同僚,只因为地位的差距。 一心期盼着世界和平,拥有无人可及的超强正义感,并缘一为此而战的她,却最终倒在了自己的同伴手下。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是秉持正义还不足以祈求世界和平吗?那么……我想要得到力量,注意能够实现和平的力量。 就在那一刻,东仙要握住了逝去女人留下的斩魄刀。 这是个美丽的人,就像他心中的正义一样纯洁无暇。给了身处黑暗中的他唯一的光。 只可惜这个世界是扭曲的。 就连宣称着为了守护世界平衡的死神也并非全是正义的存在,他们大多数都只是迂腐的家伙,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地位而已。 因此弱小的正义最后的结局是被黑暗笼罩,被云雾遮蔽。 他逃不出黑暗,从此以后也不再喜欢云。 “如果说正义还不够的话,那就让我来成为正义吧。然后让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邪恶,都像云一样烟消云散。” 东仙要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稳住身形。 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这大概是最后一击。 “现在的我,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了吗?就拿我对正义的一切认知来赌一把吧!” 长刀刺破黑暗朝着更木剑八呼啸而去。 东仙要坚信自己的正义不会输给任何人。 但可惜他选错了对手。 啪。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握住东仙要握刀的手,这一次就像他预言的一样,这把刀并没有伤到他分毫。 “怎么回事啊?你的刀好像变慢了啊?” 更木剑八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悦。 “不是说要执行正义制裁我吗?这样可不行呢,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正义是什么东西,但你现在连握刀的手都迟疑了,是正义偏离了方向吗?还是你真的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真是让人失望。” 说着,更木剑八无情的举起手中的长刀,挥下。 咔——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遮蔽光明的漆黑的球形领域在一瞬间破碎。 更木剑八扛起长刀转身准备离开。 “滴答——” 鲜血不住的躺下,东仙要艰难的站在原地,交错的狰狞刀痕在他的胸前让他显得格外狼狈。 “还早呢……还没结束……我的正义……” “我管你的正义,无聊至极。我已经玩腻了,对半死不活的家伙没有兴趣。” 更木剑八撇过头无趣的打量着眼前伤痕累累的男人,此刻这个男人正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过来。 他最讨厌这样的家伙了。 “这么想死的话,那就去死好了。” 说着,更木剑八举起了手中的刀,无情的斩下。 咔—— 破碎的声音传来。 他的刀并没有落在东仙要身上,而是砍在坚硬的头盔上。 一道同样伤痕累累的狼狈身影在关键时刻挡在了他和东仙要之间。 头上的头盔破碎,终于露出了狛村左阵那张隐藏在其下的狰狞面孔,那是一张野兽的脸。 “啧。”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你怎么回事啊,涅?连自己的对手都看不好么?” “哪有?我只是比较习惯慢慢将人蹂躏至死罢了,不过这家伙的身体还真是意外的结实呢。”涅茧利呵呵笑着踱步而来。 “咳咳……” 狛村左阵狼狈的单膝跪地,整个身上满是狰狞的伤口,并且暴露在空气中的血肉还呈现诡异的颜色,那是正在被剧毒侵蚀。 此刻他和东仙要两个人都已经无力再战,胜负已经完全没有了悬念。 “真是的,我对败犬还有半死不活的废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更木剑八不屑的收回手中的刀,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故意将人放过来的涅茧利。 这货明明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可能轻易让狛村找到机会过来救人? “倒是你这家伙,我还没砍过呢。” “呵呵,真巧啊,我也早就看你不爽了。” 两个原本站在同一战线的男人此刻都用危险的眼神盯着对方,脸上的笑容几近狰狞。 只是突然间远处升起的强大灵力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是……” 两人转过头望向双殛之丘的方向。 “哎呀哎呀,行刑开始了呢。”涅茧利饶有兴趣的呵呵笑着。 “啧,真是不巧,算你这家伙运气好。”更木剑八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不再理会一旁的涅茧利,他得赶快过去才行啊,因为那里有更好的猎物。 ······ “开始了吗?” 与此同时,处在瀞灵廷各个方位的所有人几乎都感觉到了那庞大的灵力,而这似乎仅仅是双殛解放的前兆而已。 日番谷冬狮郎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松本,快点!” “是!” 两人额头满是细汗,加快步伐朝着瀞灵廷深处而去,他们的目标并非刑场,而是中央四十六室。现在赶去刑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直觉告诉日番谷冬狮郎,这次事件的问题根源应该在中央四十六室。 另一边,十三番队队舍。 “糟了!清音!马上就要开始行刑了!队长怎么还没出来?”小椿仙太郎注意到双殛之丘方向涌起的庞大灵力焦急的问着。 “闭嘴啦!我也感觉到了!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吧!?”虎彻清音额头青筋暴起,“别吼个没完,你这只有狐臭还留着山羊胡的猴子!” “你不也是狂吼乱叫的吗?”小椿仙太郎一阵无语。 “都说了闭嘴!” 虎彻清音不再理会身后的白痴,转过头朝着队长所在房间疾步而去,轻轻扣响了房门。 “队长!好了没有啊?马上就要对朽木小姐行刑了,再不抓紧的话……” 咔—— 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一股几乎超越双殛的可怕灵力从其中翻涌而出,一时间让门外的虎彻清音愣在了原地。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虚弱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浮竹十四郎手握着像是盾牌和长棍的诡异灵具从其中走出,而刚才那股可怕的灵力正是这件灵具发出的。 “要解开这家伙的封印花了我不少时间,不过总算是完成了……既然向中央四十六室建言没有人理会,现在也只好用强硬的方式了……我们走吧——” “去破坏双殛!” “是!” 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齐声应道,脸上毫无惧色。 ······ “怎……怎么回事?” 路上,井上织姬一行人也感觉到了异常的灵力波动,不过双殛的解放对他们来说活还是生平仅见所以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行刑,要开始了。”草鹿八千流解释道。 “啊!?那再不快点的话……”石田雨龙愣了愣。 “……嗯,我得先走一步啦。”草鹿八千流犹豫了片刻笑着说道。 “唉?为什么?”井上织姬有些疑惑。 “你们继续往前走就可以了,反正能看见双殛之丘往哪边走都能到那里,我是觉得一护应该会从那边来,所以得去帮他!”草鹿八千流指着远处靠近双殛之丘的方向嘿嘿笑着。 “谢……谢谢。”井上织姬闻言有些感激。 明明立场上他们还是敌人来着,这个女孩却一直这么帮助他们。 “嘻嘻,真是奇怪,谢我干嘛?我帮一护是应该的嘛!” 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加快步伐,“因为一护和小剑……是很要好的朋友啊!” “……” 茶渡泰虎听了不知该如何说明才好。 朋友?指拿着刀不要命的对砍? “总之我先走一步啦!你们也要快点跟上来哦!” 说着,草鹿八千流的身形几个瞬步与众人拉开距离。 “好快……” 石田雨龙看着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这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们也走吧……” 茶渡泰虎朝着两人说着。 “额?怎么走?”石田雨龙又是一愣。 以他现在的速度,就算拼尽全力也追不上那个女孩啊……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茶渡泰虎压低了身姿,一手一个将两人扛起来放在肩头上。 “抓稳了。” 踏—— “呜——啊——” 伴随着惨叫声,爆裂的脚步瞬间让地面蔓延出细密的裂纹。 几人的身形化作残影朝着双殛之丘的方向飞掠而去。 ······ “我……还活着吗?” 距离双殛之丘不远的地方,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悠悠的醒来。 “不……不仅还活着,似乎还……变强了?” 他捏了捏拳头,打量了一下毫发无损甚至比之前还要坚实的身体一阵疑惑。 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那位治疗能力最强的四番队队长也不可能做到让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恢复并且身体还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更胜一筹。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散井恋次满是疑惑的缓缓起身,随后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不是在做梦。 而且现在似乎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抬起头望向庞大灵力不断涌现的山丘之上,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他只能将这当做是神明赐予的‘奇迹’,让他活了下来,还有了再次冲向目标的机会。 ······ 哒—— 手杖轻轻杵在地上,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 “好吧,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那么就……解放双殛吧。”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本就强大的灵力波动再次攀升,抵达了让人难以想象的恐怖程度。 朽木露琪亚被固定住的身体伴随着行刑台上升起的石块一同朝着高处升起,很快便抵达了高耸的双殛之矛刃尖的高度。 “这……好恐怖的力量……” 下方,还从未见识过双殛真正解放的副官们感受着来自双殛之矛上传来的可怕压力脸上爬满了汗水。 气浪伴随着赤红的火焰将长矛完全包裹,逐渐的双殛的形态开始产生变化。 火焰开始蔓延,气流开始涌动发出呼啸的声音,似是金色的凤凰在空中展翼鸣叫。 毁榖王。 这就是双殛真正的形态。 之所以会让包括队长在内的所有都感到压力,是因为它拥有相当于一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只在作为殛刑的最终执行者之时才会显现,当它贯穿罪人身躯的时刻殛刑也就结束了。 半空中,朽木露琪亚平静的与那燃烧着烈焰的巨大身影对视。 此时此刻,大概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明知道自己大概不会死,但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她依旧有些怀疑……他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从这样的力量下将自己救下来呢? 很快就有人给了她答案。 那仿佛燃烧着整个天空的火焰之鸟在她眼前不足一米的距离停滞了。 因为有一个少年挡在他们之间,是黑崎一护。 “嗨!久等了吗?” 身上的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少年脸上带着笑容朝着眼前的女孩打着招呼。而他的身后是那只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火焰之鸟。 巨刃背负于身后,双殛之矛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在这柄宽阔的刀面前仿佛变得无力了,任凭它如何挥舞着翅膀都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这是……” 眼前突兀的一幕让下方的众人满脸惊讶。 “怎……怎么可能?竟然被他挡下了!”碎蜂额头冒出一丝细汗,抬起头望向挡在双殛之矛前面的少年,“破坏力抵得过数百万把照片的的双殛之矛……居然被他用一把刀就挡下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七绪啊……这小子就是那个击败更木的旅祸吧?”京乐春水按着脑袋上似乎要被吹飞的斗笠呵呵笑着问旁边的女人。 “嗯……”伊势七绪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外貌和情报里描述的一样,应该就是了……” “这样啊,真是有趣……最后赶上的人居然是他们啊……”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缓步上前。 虽然让这个小子抢了风头,但接下来还是得他们来才行,毕竟双殛之矛的处刑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那只燃烧着的巨鸟在将目标贯穿之前是不会停下的,而且每一次发起攻势都会越来越强大。除非……将其破坏。 果然,一阵响彻天际的啼叫声在空中响起,似是愤怒。 只见燃烧着的巨鸟挥动着翅膀开始后退,似乎是想要拉开距离准备第二次的冲击。 “呵,还要来吗?” 黑崎一护转身站在半空中望着退后的大鸟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随时准备再次迎击。 “小心,双殛的第二击没那么容易挡下来……”朽木露琪亚有些担忧的提醒道。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黑崎一护没有分毫要退让的意思,“而且……来这里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啊!” “四天抗盾——我拒绝!” 一道略显焦急的娇喝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半空中,坐在跃到空中的茶渡泰虎肩膀上的井上织姬伸出手呐喊着。 四道微小的影子掠过天际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展开一面锥形的护盾。 嗞—— 包裹在火焰中的双殛之矛本体再次被挡住,长矛的刃尖在光幕上不断摩擦生出绚烂的火花。 然而它的努力并没有意义,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并没有能够让这面护盾破碎开来,甚至其上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了。 量变有时候的确能够引起质变,但对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不适用。 请假 今早上发烧烧醒,现在心里慌得一批,连公司老板都表示很害怕让我好好在家躺着休息,理性告诉我没什么大事儿,但身体很诚实的不想动弹。 总之昨天才做了核酸,马还是绿色,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人老了,凭借意志战胜生理的事情我怕是做不来了,顶不住了,先休息两天。 抱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39.给我个面子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算是和平解决了问题。” 轩浩来到山本元柳斎重国身边面带微笑的说着。 “和平解决吗?” 对此,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黑崎一护和朽木白哉两人表示有些怀疑,其余人的确是都在放水,但这两货好像打出真火来了啊?没问题吗? “所以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你是真没感觉到异常,还是在这里装傻?” 轩浩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老头,这老家伙……不会真的老糊涂了吧? “你觉得那些家伙对朽木露琪亚的审判正常吗?” “呵呵……” 面对这样的问题,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捋着胡须呵呵笑着。 就算是发现了异样又能如何呢?以他的立场很难处理这样的问题,毕竟护廷十三队说好听点守护着整个世界的平衡,说难听点就只是一群保安罢了。上面说什么他们就只能执行,除非……完全不顾及眼下这虚假但却必要的和平。 因此他选择了做保守的处理方案,毕竟现在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外力想要出手干涉尸魂界的事情,那他什么都不做要比做些无所谓的事情更好。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们并不是敌人不是吗?” “得,反正你也没什么用,就好好看戏吧……” 面对已经开摆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轩浩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事干的话还是建议你早点找个人接班退休吧,空有一身武力却毫无作为,有何意义?” “唉……老了啊……” 看着眼前的人消失的身形,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 “呵呵,那么我也还有事情要做,先行一步了。有许多人等着治疗,而且……我还要去请最后一位嘉宾登场呢。” 一旁的卯之花烈微笑着朝着眼前的老人请示,随后拔出斩魄刀解放。 她的斩魄刀始解的状态是很罕见的生物型,只见一条巨大而扁平的单眼怪物显现,像是一条能够在空中自由游动的魔鬼鱼。 这条鱼张开了巨口将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副官们全部吸入腹中,然后载着卯之花悠哉的离开了这里。 “最后一位嘉宾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喃喃着同样转身离开这里,此刻还在双殛之丘上的就只剩下打得不可开交的朽木白哉和黑崎一护。 既然那个男人没有要阻止的意思,那么他当然也没那个胆量管这种事情,安静的看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他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 ······ “呜……” 感受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被黑崎一护一拳打晕的虎彻勇音迷糊的醒来。 “你总算醒啦?勇音。” 巨大的鱼型生物背上,卯之花烈微笑着望着醒转过来的部下,“抱歉啊,事前没有提前告诉过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啊?卯之花队长……”虎彻勇音依旧还处于宕机状态,有些不明所以。 “好啦,你先别说话。”卯之花烈温柔的说着,“接下来只需要跟着我一起行动就可以了。” 说着,她轻抚着脚下的巨型生物:“下去吧,肉雫唼。” 在得到卯之花烈的命令后,‘肉雫唼’沉重的身躯缓缓落在四番队驻地,隐藏在腹部的爪子支撑着身体因为在地面留下深刻的痕迹。 “你们没受伤吧!?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 见自家队长和副队长归来,在此恭候多时的队员们干嘛上前准备接收伤员。 从双殛之丘那边传来的恐怖灵压他们都能感受到,直到现在那里都还不断的传来可怕的力量碰撞波动,很难让人安心。 “我们没事。”卯之花烈微笑着从‘肉雫唼’身上跃下,轻抚着它庞大的身躯,“放大家出来吧。” “噗咕噜——” 只见肉雫唼硕大的身躯开始膨胀,鼓着嘴将一群人连同着粘稠的液体一起吐了出来。做完这一切后,它的身躯缓缓扭曲缩小最后恢复成刀状回到卯之花烈的刀鞘中。 “其他人也没什么大碍。”卯之花烈微笑着望着被肉雫唼吐出来的这些人,“肉雫唼的内脏有治愈的功能,他们身上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抬去病房让他们休息吧。对了,倒在瀞灵廷各处的伤员都已经抬回来了吗?”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集中在病房里了。”一名队员恭敬的回复道。 “那好,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勇音,跟我来。” 卯之花烈将刀鞘重新别回腰间,微笑带着虎彻勇音朝着病房的方向而去。 “那个……”虎彻勇音望了望后方的双殛之丘的方向,有些犹豫的张口,“队长,我们这样离开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那边的两股灵压都好强,是怎么一回事?” “是刚才把你打晕的那个旅祸正在和朽木队长交手呢。”卯之花烈没有停下步伐,只是微笑着回答着。 “啊?那我们……”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虎彻勇音更加懵逼了,那个旅祸有那么强吗?居然能和朽木队长打得如此激烈!?不……这好像不是重点,为什么明知道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队长却若无其事的带着自己回到队里来啊? “好啦,不用太过担心,他们那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卯之花烈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呵呵笑着,“总之我们先完成自己的工作吧。” “什么……工作?”虎彻勇音吞了吞口水。 她总感觉今天的队长有些不对劲,似乎特别的……愉悦? “当然是救人啦。” 卯之花烈推开病房。 里面躺着的是她交代四番队的队员们去瀞灵廷各处抬回来的伤员,其中也包括受伤的几位队长。 “还愣着干嘛?赶紧来帮忙呀。” 卯之花烈轻笑着开始一个个为伤员们简单的处理着伤势,动作看上去不慌不忙让人有些费解。 “啊?是!” 虽然有些疑惑,但虎彻勇音还是只能遵照吩咐开始帮忙。 救治伤员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啦,但是这样的工作交给队员们不就可以了吗?她知道自己的队长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柔弱,现在这种情况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前线帮忙战斗才对,可是为什么却…… “好啦。” 卯之花烈细心为最后一位伤员东仙要缠上绷带,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若无其事的拍打着昏迷过去的东仙要包扎好的身体,她起身带着依旧一脸懵逼的虎彻勇音离开病房。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该去办正事了呢。” “啊?” 虎彻勇音疑惑的跟在后面,有些不太妙明白队长口中的所谓‘正事’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队长不愿意明说她也不敢多问。 “安心,一切都在按照那位大人的安排进行呢,很快就会结束的。” 似乎是看出了虎彻勇音的疑惑,卯之花烈语气温和的安慰着。 “那位大人……是谁?” 虎彻勇音吞了吞口水,额头冒出冷汗。 能让队长称呼为大人的人……这瀞灵廷里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还有别的人吗?要知道自己这位队长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性格温和,但哪怕是面对高层那些家伙都完全不会给对方面子,不管面对的是谁,都只是从容的微笑而已。 “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卯之花烈脸上浮现出一丝潮红,“那时候……一切都该恢复到它原本的模样,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 砰。 砰砰—— 双殛之丘的山崖之下,两道纤细的身形不断交错,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夜一被紧身衣包裹的修长的腿在空中划过,掀起的凌厉风刃扫过,无论是树枝还是落叶都被尽数切开。 但尽管是这样凌厉的进攻,她的攻击却似乎始终没能奈何得了眼前的碎蜂。 踏—— 两道身形几乎同时在两处粗壮的树干上,她们默契的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相互看着对方,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 “说起来,这么久没见……你的本事似乎并没有什么长进啊?”碎蜂笑着调侃,似乎是在嘲讽。 “真巧啊,我也觉得……你好像有些退步了。”夜一同样笑着,分毫不让。 不过碎蜂似乎并不在意眼前之人的嘴硬,只是继续问着:“那个旅祸身上所缠的天踏绚上有四枫院家的家徽,是你给他的吧?” “对啊,是我借给他的。”夜一环抱着双手毫不掩饰的回答,“要在那么高的行刑台上救人,飞起来才更加方便吧?” “呵,‘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家也堕落了,要是被人知道居然与旅祸为伍,铁定会被逐出四大贵族吧?”碎蜂冷笑着,“就像没落的志波家一样。” “这些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吗?”夜一依旧不为所动的笑着,“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啊,是学究未见憧憬的前辈过于兴奋了?还是在发泄长久以来的寂寞啊?隐秘机动总司令官大人。哦,好像也有可能是继承了我的位置让你压力太大了?” “啧。”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碎蜂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悦起来,她伸手抚向背负在腰间的短刀,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可以看出之前都只是拳脚交流,这回大概是准备动真格了。 “别老是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如今统辖真格隐秘机动和邢军的人是我,四枫院夜一……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噌—— 嗖嗖—— 短刀出鞘的声音仿佛是信号一般,转瞬之间数道身着黑衣的身影将两人所在的位置团团围绕。 “这就是我现在所统辖的力量,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一旦邢军军团长拔刀,就意味着行刑演武的开始。凡与军团长敌对的都是必杀的目标。哪怕面对的是你这个前任军团长也是一样的!舍弃军团长之名的你,就只有被擒这一条路了!夜一!” “呵呵……倒是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嘛?” 面对一群人的围绕,夜一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呼—— 话语间她的身形似乎变得虚幻了一瞬,像是错觉。 但对面的碎蜂因为那一瞬瞳孔猛缩。 围绕着她们的邢军队员们几乎在同一时刻倒飞出去,甚至连痛呼声都没能发出来就失去了意识。 那不是错觉,这个女人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便解决了她带来的所有人。 “不要太小看我了啊!虽然我的确是舍弃了军团长之名,但还有一个名号我可并没有打算丢呢。”夜一脸上的的笑容越发灿烂。 “‘瞬神’夜一吗……”碎蜂似乎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号,眉头微微皱起。 她解开身上的羽织让其随风而去,露出了穿在里面的便于行动的作战制服。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名号今天也将由我一并夺走,觉悟吧!夜一!” 呼—— 树林中呼啸突兀的刮起了混乱的狂风。 ······ “额……” “我们像这样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茶渡泰虎端坐于茶案前,看着三个举杯庆贺的男人一脸尴尬的问着。 周围四处都还有激烈的灵力碰撞的波动不断传来,看样子似乎打得很激烈的模样,而他们却跑来这里摸鱼,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似乎没有人在乎他的意见,三个人喝得好像还挺开心。 “原来如此,我就说啥时候多了一个四番队的副队长呢,你和这帮小子是一伙的啊?” 京乐春水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不过居然能够说服卯之花为你打掩护,不简单呐!” “过奖过奖,我和她也算是老熟人了,一点薄面而已。”轩浩很自然的笑着,似乎煞有其事。 “哦?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兄台?”京乐春水有些疑惑的问着。 “唉,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女人蛮麻烦的,头疼死了,不提也罢。” “难道……你和她……”京乐春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端着酒杯一脸揶揄的靠近,“有一腿?” 640.玩儿剩下的 “噗——不不不,咱可是有家室的人。”面对京乐春水的玩笑话,轩浩一阵无语。 “唉?那岂不是更刺激了?”京乐春水啧啧称奇,“没想到啊,那位卯之花队长……居然……” “咳咳。” 在对面的这个男人发火之前,一旁的浮竹十四郎轻声咳嗽两声打断京乐春水不着调的话,这家伙还是这样老不正经:“那个……总之能够成功救出露琪亚的确是多谢你们了。” 说着,他望着眼前的男人还有那个说自己未成年不能喝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那么回事儿的魁梧家伙举杯感谢。 “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山本老爷子这次的反应这么平静?” “哦,你说这个啊……” 轩浩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从头说的话那得追溯到一千年前去了,还是算了吧…… “总之,你们也大概能够看出来吧,这事儿还没完。” “的确,露琪亚被劫走,以山本老爷子的立场迫于中央四十六室那帮家伙的压力现在早应该行动起来了才对……但诡异的是直到现在那帮家伙都还保持沉默没有反应吗,按照平日里那帮家伙的作风早该大发雷霆了。这很奇怪啊……”京乐春水也收起脸上的轻浮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 轩浩微微点头:“知道是知道一些,但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们大概可以理解为我向山本老头保证会解决这次的事情,所以他给我面子没有插手。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看着耐心的等着看就好。” “……” 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听了这话面面相觑。 又特么是面子? 能让卯之花队长给面子已经够离谱了,连山本老头也这样? 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 “啦啦啦啦——” 一脸容光焕发的绫濑川弓亲愉悦的哼着小曲儿在瀞灵廷四处寻找着,“队长这是去哪里啦?是在这边吗?” 说着,他路过转角,果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啊啦,果然在这里呀!队长队长,你这边也打完了吗?” “算是吧,你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 此刻更木剑八正有些郁闷的坐在屋檐上望着双殛之丘的方向。 他还说想着要去和黑崎一护那家伙好好干上一架,结果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了,没办法只好先等那两人打完再说了。 “对啊,人家现在心情超好!好久没有拿出真本事战斗过了呢!为了庆祝胜利还特地回去换了一身衣服。”绫濑川弓亲整个人扭来扭去。 “完胜吗?别扭啊,真是恶心……”回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绫濑川弓亲,更木剑八突然间感觉更加郁闷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有快乐,就我没有? ······ 轰—— 沉重的脚步声在瀞灵廷外面响起。 一道巨大的阴影来到了无人看守的白道之门之前。 “开门吧,兕丹坊。” 巨人的肩膀上,志波空鹤满脸笑容的拍了拍这个大家伙的脑袋,“按照那个男人交代的时间,我们差不多也可以进去了,准备好大闹一场了吗?” 砰—— “没问题。” 兕丹坊锤了锤拳头,满脸的兴奋。 自己明明恪尽职守却莫名其妙被自己人砍,到现在还憋着一肚子气呢。 现在从空鹤小姐这里知道了真相之后他可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放手大闹一场了,无论是为了报答那伙人的恩情还是发泄心中的愤怒都完全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 被扰动的空气始终无法停歇,不断的扫过枝头,树叶婆娑。 “邢军总括军团长的刑战装束吗……”夜一微笑着望着对面的碎蜂身上的装束,“真是让人怀念啊。” “呵,你也就现在能够说这样的风凉话了。不过不必客气,尽管怀念好了。” 说着碎蜂脚下的步伐开始加速,身形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你就可以客观的比较一下,我和你——作为战士究竟谁更称职!” 呼——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话语间拉近,碎蜂飞身而起一个鞭腿猛地抽向夜一的脑袋。而夜一不闪不躲,伸手挡下攻击的同时同样抬起腿回击。 砰砰砰—— 急促的撞击几乎在一秒之间同时响起,随后两道影子分离开来。 “啧。” 碎蜂轻抚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留下的痕迹轻轻咂嘴,“居然让你踢中一脚,看上去我们俩一对一的话似乎是不相上下啊,夜一。” “或许是吧。” 夜一笑着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 实际上刚才的交锋应该是她因为大意而吃了些亏才是。 “你这身装束是不是暗藏什么玄机啊?让动作都变得难以辨认了……碎蜂。” 她试探的问着。 一百多年未见,她也不清楚眼前这个丫头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刚才那样的动作除了装备的原因大概就只剩下这个丫头或许已经成长到了足够使用那招的地步。 当然,她只希望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事情就没那么轻松了。 可是现实或许要让夜一失望了。 “你说……玄机吗?” 碎蜂闻言冷笑着。 下一刻她的身形已然出现在毫无反应的夜一身后,轻俯身姿双手几乎环抱着对方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声喃喃着,“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 夜一额头上冒出一丝汗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抽搐。 大意了啊…… “尽敌蛰杀——雀蜂!”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碎蜂手中的短刀改变了形态。 这是一柄比短刀还要轻巧的武器,一柄如同蜂刺一般套在中指上的利刺。 望着已经伸到脖颈间的利刺夜一不再犹豫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然而碎蜂并不打算让她这么轻易逃脱,立刻施展瞬步紧紧跟随:“你是逃不掉的。” 噗—— 两人的身形在树林中来回闪烁,直到最后一丝鲜血在空中飞散开来才终于停下。 “啧……” 夜一蹲伏在树干上用手抚摸着受伤的腹部眉头微微皱起。 “所以……你凭什么就能认为我一定比你弱呢?” 碎蜂同样落在一处树干上,面色不悦的望着对面的夜一,“你就没有想过……其实我一直到刚才都在手下留情吗?你我对战我必定不会手下留情,这就是你的想法吧?所以我才说你不要老是自以为是自认为高人一等。我早就比你强了!在你这从前线退下来的百年里,我早就已经——超越你了!” “超越吗?” 夜一呵呵笑着起身,望着腹部绽放的漆黑纹路挑了挑眉头。 “怎么?害怕了?” 碎蜂注意到夜一难看的脸色嘲讽的笑着,“你应该还记得吧,夜一?我的‘雀蜂’所拥有的能力。” “呵……” 夜一脸色依旧挂着笑容,“不好意思啊,人年纪大了总是健忘。” “你我就重新让你记得吧。”碎蜂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阴沉,“‘蜂纹华’那是雀蜂初次命中目标的时候在对方身上烙印下的‘死亡印记’。当年你还在的时候这项能力还尚不完全所以你忘记也很正常。不过如今它已经完全成熟了……雀蜂基于锋纹华的完成的真正能力是‘二击必杀’!同一个地方只要遭到两次攻击,任何目标都必死无疑!为了避免再次被击中,你最好拼命的逃!” 话语间碎蜂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当她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然出现在夜一跟前。 致命的蜂刺急速靠近,朝着和刚才同样的位置。 “接招吧,夜一。”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缓慢了。 不知为何夜一脸上依旧在笑。 这样的笑容让碎蜂异常火大。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家伙到现在都还能笑得出来。 噗—— 血管又一次乍现。 夜一用手臂挡住了致命的一击,下一刻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要对付所谓的‘二击必杀’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不让同一个地方被命中两次就可以了,为了换取这近乎必杀的能力,其代价是雀蜂的体积被压缩到了最小的程度,这种尺寸的刀具在战斗中很难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二击必杀’虽然看似强大,但致胜的手段也因此变得太过单一了。 面对其他的敌人或许还能依靠速度取胜,但面对她? “你还是先追上我再说吧。” “哈!?” 碎蜂闻言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逃命就是逃命!什么时候连你也会找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夜一!” 说着她的身形也不断闪烁着追击。 “真是堕落了啊!居然会像这样背对着敌人逃跑!这副狼狈的模样刻真是难看!不过你再怎么逃窜都是没用的!我的锋纹华与我的意志同在!永远都不会消失——” 呼—— “你的话,真的变多了呢!” 来到一处空地后,夜一突然间急停,身形消失在原地。 “!!” 碎蜂微微一愣。 后面! 她意识反应过来了,但身体却没能跟上,因为她没有料到夜一能够在如此快速的疾行之下瞬间折返。 一般来说当人在全力冲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停下的瞬间就折返的,除非……这根本不是全速前进! 砰—— 夜一脸上露出笑容,一脚踹在碎蜂暴露在作战服之外的背上,毫不留情。 她对这身制服的弱点可是很了解的呢……毕竟这原本就是她设计的。 踏—— 碎蜂被踹出去的身形在空中扭转着平稳落地。 她阴沉着连缓缓起身,汹涌的灵压从两肩处迸射,在四周掀起风暴,从那气势汹涌的灵压可以看出此刻她心中的暴怒。 “这就是你选择的墓地吗?夜一。” “这是……” 夜一看着眼前的碎蜂身上气息的变化感到一阵头痛,果然啊,这丫头果然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啊……虽然她根本没有教过。 “很惊讶吗?头一次见吧?” 碎蜂脸上的表情略带愤怒,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讽刺,“这是融合了白打和鬼道的战斗术,是我独创的!你应该感到自豪才对,这招我刚练成没几天,这还是头一回在实战中使用呢。连名字我都还没来得及起——” “不……它已经有名字了。” 夜一语气中略显无奈。 “什么?” “没什么,只是这大概是我玩儿剩下的东西啊,傻丫头。”夜一缓缓抬起手,“瞬閧。这就是它的名字。” 说着,夜一抬起手紧握的拳头出开始有隐约的灵压开始迸发。 “!!?” 看见这样的一幕,碎蜂瞳孔猛缩,“你在……说什么?” 夜一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解释着:“你知道……为什么刑战装束的设计在背部和双肩处都没有布料吗?那是因为就算有也没用。这招完成的时候,会有高浓度压缩的鬼道灵压汇集与使用者的背部和双肩,借由将其炸裂让鬼道注入自己的手脚以此提升身体的速度与力量来战斗。换句话说……在发动这招的同时,背部和双肩即使有布料也会瞬间被撕碎。” 说着,夜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无奈。 撕——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炸裂的灵力就已经将她身上的外衣撕裂,其中暴露出来的装束和眼前的碎蜂一般无二。 “说起来,我其实并不打算用这招来对付你的,不过谁知道你这丫头也学会了呢?我留下来的资料里应该并没有明确的提到过这样的技术,你能够自己研究出来的确是值得夸奖啊……” 夜一缓缓抬起手,掌心朝向眼前的碎蜂,脸上露出的笑容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欣慰,“不过现在你可要小心啦,虽然已经学会这招好几百年了,但是因为力量太大难以控制,我直到现在——都还做不到收放自如!” 轰—— 剧烈的冲击波从夜一掌心轰出,看着眼前这迎面而来的剧烈波动,碎蜂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呆立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本以为已经超越了眼前这个人,但现在却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招式居然是对方数百年前就已经掌握的东西,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641.你们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 虽然很想反驳,但这绝对错不了的……结合白打与鬼道的力量浓缩爆发,无视吟唱却能轻易爆发出堪比鬼道的破坏力,眼前之人和自己所用的招式的确是一模一样。 面对着这样的一击,碎蜂破防了,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大受打击。 她几乎已经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准备等待死亡。 可片刻过后,她等待的死亡却迟迟没有到来。 当碎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 什么叫做不到收放自如啊……简直就像是讽刺。 此刻周围地面被剧烈的灵力冲击轰得没有一处是完整的,除了自己脚下的立足之处。 “为什么……”她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问着。 “为什么我明明会这样厉害的招式,却一直没对你用?”夜一脸上满是无奈,“废话,当然是因为这招实在是太过危险了啊……” “不可能!” 碎蜂像是在逃避一般,双肩灵力猛然间迸发,再次朝着夜一的方向冲过去,雀蜂的蜂刺破空而至。 但此刻的攻击在夜一看来却是破绽百出。 “停手吧。” 夜一抬起手轻易的便抓住了碎蜂的手腕,碎蜂身上的灵压顿时像是被遏制了一般消散,“现在的你,要用这招还为时过早,只会伤到自己。” “为什么……” 碎蜂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感受着自己瞬间被压制的力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反鬼相杀,借由同质同量的逆鬼道与对手的鬼道相互抵消……还是在面对她全力爆发的情况下轻易抵消。 原来……一直在手下留情的是…… “我比你强!” 像是不愿相信一般,碎蜂猛地挣脱束缚,再次发起进攻,“我应该已经超越了你才对!上百年的隐没应该已经让你变弱了!而我的实力却一直在成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还想继续支配我吗?回答我,夜一!” ············ “你看到了吧,梢绫。” “那就是‘天赐兵装番’四枫院家的公主。迟早会成为邢军的统领。” “而你日后将会成为她的部下,为她卖命。” “明白吗?梢绫。” 年幼的蜂梢绫似懂非懂的听着加中长辈介绍着远处车辇上那如同公主一般华丽的人。 不,她的的确确是公主。初见之时蜂梢绫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她仰望着那个人,仿佛仰望着神明。 明明清楚自己将来只是‘卖命’的命运,但却没办法对眼前这个人产生厌恶的情绪,甚至心生敬仰。 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情。 可没有选择。 ‘蜂家’最为下级贵族,历代皆以行刑暗杀为业。所有族人都要加入邢军并为之奉献一生,这是生来便注定的命运。 他们存在的价值百年在于此,凡是入不了邢军的废物都会被家族放逐。 而身为第九代的蜂梢绫,是六兄妹中最小的一个,后来也按部就班的加入了邢军,并为此舍弃了蜂梢绫这个名字,取而代之的是曾祖母用过的‘碎蜂’这个代号。 邢军是隐密机动第一分队,也是隐密机动五分队中地位最高的,负责行刑与暗杀有悖法理的同胞,以及侦查和监视虚的动向。 五位兄长中,两人在第一次,两人在第二次,还有一人在第六次执行任务的途中牺牲了。 虽然她也很伤心,但更为他们的无能而感到羞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的命运注定了,无能就意味着死亡。想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变得强大起来。 而和他们这些人不同,四枫院家的那位公主,不仅身份尊贵,还以超脱的天赋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邢军统帅。 在四枫院家的历史中,她是第二十二代家主,也是第一任女性家主。 高贵,华丽,实力超群,一切的光环似乎都是为这个人量身定制的。 “她拥有……我所向往的一切。” 那向往异常强烈,或许可以说一件超越了向往,几乎崇拜。 但是当她真正来到这个人面前的时候,又发现这个印象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遥不可及。 “碎蜂报道,军团长阁下。” 碎蜂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她们真正相遇的那个夜晚。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而她遇见的这个人,和她印象中有所不同。 “哦哦!你来啦!” 那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冷,而是用很亲近的语气朝着她打招呼。 “她们都跟你说了吗?” “是!碎蜂愿以毕生来守护军团长阁下。” “不要叫阁下啦,太见外了。换个随便一点的称呼吧?比如夜一?”那人瘫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奈,对……和现在的表情很像。 “那……那这么可以!?我怎么能这样称呼军团长阁下?”当时的她有些手足无措。 “那就……在后面加个‘大人’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这个人似乎就是这样的性格。 接下来的时光大概是碎蜂感到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她发现自己敬为神明一般的这个人,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弱者是没有存在价值的,无能意味着死亡,我们的使命是为了军团长而死。’ 一直接受着这样教育的她在跟随这个人的这段时间世界观遭到了颠覆。 因为明明是该由她来保护这个人的,毕竟这是她的使命。 但在执行任务中她却老是被这个人搭救。 这似乎哪里不对。 但是在面对这个人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她有感觉好像没什么地方不对。 这个人并不高贵,‘高贵’一词在这样的世界中太过‘腐朽’配不上这样的人。 所以这个人只是美丽,强大,而且温柔。 从那一刻起碎蜂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变化。 从屈服于命运被迫按部就班的执行使命,直至死亡。到现在—— “我要为她而死。不是顺从命运,不是被命运支配,而是……自己的选择。” 从那一刻开始,她更加想要变得强大。 因为这样才有资格保护这个将她从命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的人。 可是就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一天,一切都化作泡影。 太突然了,甚至连道别都没有,这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第二天中央给出的罪状是‘帮助被判驱逐罪的浦原喜助逃跑,以及害怕事情败露而失踪。有鉴于此,撤销四枫院夜一隐秘机动总司令官,以及邢军总括军团长之职,永不叙用。’ 这项罪名严重与否对她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只是……那相当于是她敬若神明般的君王,彻底的背叛。 ············ “你太让我失望了!” 碎蜂像是失控一般凑近,疯狂的朝着眼前之人挥拳,此刻的她浑身都是破绽,动作乱成一团。 “我恨你,我要超越你!然后亲手将你抓回来!我……绝对无法原谅你!背弃了我的敬仰和信赖的你!我——” 这样的攻击对于夜一来说自然没有任何意义,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不像是攻击更像是小孩子在撒娇。 她沉默的听着碎蜂的抱怨,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当时的她似乎确实是稍微欠缺了一些思考,没能考虑到身边的人就独自离开了。 但她对此并无后悔。 缓缓伸出手抵在碎蜂的额前,汹涌的灵力再次爆发,仿佛晴天落雷。 轰—— 剧烈的波动几乎摧毁了周围的一切,但眼前之人依旧毫发无损。 “为什么……” 碎蜂停滞了手中的动作。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自己却依旧站着的模样,眼里满是泪水。 “为什么……” “为什么你……那时候不带上我一起走呢?夜一大人……”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已然失去战意。 “那当然是因为……” 夜一沉默的蹲下,伸手轻抚着碎蜂的头顶,脸上带着和以前一样灿烂的笑容。 “带上你实在是太危险了。” ············ “哎呀呀,刚才那道落雷真是好吓人啊!要是那时候举起刀的话会不会被劈到啊?” 同样是在山崖之下,林子另一处偏僻的角落中,两个正在摸鱼的男人闲聊着。 “笨蛋,现在可是晴天,哪来的落雷啊!那是鬼道啦!怎么可能打到我们。我看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一角。” 射场铁左卫门鄙夷的忘了身边的人一眼,随后扔出手中的酒葫芦。 “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鬼道是一窍不通啊!” 斑目一角轻轻咂嘴,接过酒葫芦仰头豪饮,“管它的,反正也搞不懂就干脆不去学啦,鬼道原本就不适合我这种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个生来就是个会斩拳走鬼的全能天才?” “什么天才啊,明明是中庸好吧?”射场铁左卫门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都会,但没有一样是拿手的,混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副队长。” “砍你啊!嘚瑟什么呢?”斑目一角越听越气,一把将酒葫芦扔回去,“就是要你这种全能的家伙才容易当上副队长啊!像我这种偏科的还得再努努力。” “你个白痴,喝完了还扔回来给我干嘛?” 射场铁左卫门倒了倒酒壶额头青筋暴起。 “不服吗?就是单纯的想砸你!” “没办法了!再来干一架吧!” “好!谁怕谁!?” “剪刀石头布!” “男生女生配!” “啊呸!” “我怕说的是干架不是猜拳!” “谁怕谁啊!?” ············ “怎么回事啊?四处好像都很热闹……但是……” 高处的树干上,石田雨龙凭着对灵压的感知和视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怎么说呢,太奇怪了。 你们这样也算是战斗吗?这样打是打不死人的啊! 无论是夜一那边还是另外两个陌生的灵压那边,打起架来都像是在演戏,似乎只有黑崎一护那家伙是真的在战斗。 “嘿嘿,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草鹿八千流一脸天真的笑着,“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吗?” “嗯……哥哥他让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井上织姬捏着拳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有担心远处正在和露琪亚小姐的哥哥战斗的黑崎一护。 “真的不用去帮忙吗?” 石田雨龙注意到井上织姬的目光,同样皱起了眉头。 实际上他也有些担心这个家伙。 明明已经成功救到朽木露琪亚了,为什么还非得留下来和那个面瘫男打一架啊? “不用……” 井上织姬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意志。” “嘻嘻,是啊是啊,小一他现在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要是小剑这种时候被人打扰的话会很烦啦。”草鹿八千流一副‘我很懂’的模样,笑着点头赞成。 ·············· 铛—— 两道模糊的影子交错而过,刀剑争鸣声响起。 “进步得的确很快,瞬步都已经完全掌握了吗……只是……就凭这样你就想战胜我吗?” 朽木白哉停下脚下的步伐,淡淡的评价着,气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样的战斗对他来说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 “呵,还真是从容啊……”黑崎一护肩扛着斩魄刀嘴角咧开,“还有功夫在这里不慌不忙的分析我的实力,这样真的好吗?虽然说得那么轻松,但是打了这么久——你连我的毫毛都没伤到啊。” “看来稍微的进步让你有些忘乎所以了啊,小子。”朽木白哉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虽然对方嚣张的模样的确是让他很不爽,但实际上也确实像对方所说的一样,继续这样战斗下去根本就没有意义,双方都伤不到对方。 “怎么?终于肯收起你的架子动真格的了吗?”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是始解?还是卍解?” “卍解?小子,不要太自以为是了。”朽木白哉语气冰冷,“要死在我的卍解之下,你还不够资格。” 虽说夜一那家伙信誓旦旦的说过要让这小子在三天之内强到能够打败自己,但他只当这是唬人的话罢了。 642.天锁斩月 仅仅三天?怎么可能。 朽木白哉缓缓闭上眼睛,心中下意识的否认着。 他承认眼前这个小子确实变强了,但怎么想也不可能达到能够卍解的那种程度。 “散落吧,千本樱。”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朽木白哉手中的斩魄刀刀身开始泛起了光芒,随后如同落樱般随风飘散,飘向眼前的黑崎一护。 每一枚花瓣对普通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利刃。 黑崎一护肩扛着斩魄刀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朝着自己而来的花瓣。 虽然他好像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解放斩魄刀,但这种程度很显然只是最基本的始解而并非卍解。 “你果然还是在小瞧我啊……用这些弱不禁风的刀刃,就想要干掉我么?”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斩魄刀。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眼前的地面几乎瞬间被爆裂的剑压斩裂,散落的千本樱几乎转瞬之间便被牵起的烟尘吞噬殆尽。 滴答—— 一滴鲜血滴落在地上。 烟雾散去,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低头看着自己身侧地面深深的沟壑。 这一刀并非是冲着他而来的,更像是眼前的少年在证明有着与自己抗衡的力量。 而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他有些太过大意了,被剑压所伤的左臂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就是你的斩魄刀的能力吗?黑崎一护。” “差不多吧,在斩击的瞬间,将我的灵压借由刀尖释放出去的超高密度灵压,这飞跃的斩击就是斩月的力量——月牙天冲!” 黑崎一护一边回答着一边举起斩魄刀刀尖对准了眼前的男人,“我再说一遍,朽木白哉!用处你的全力吧!这一次,我会打败你!” “是想要冲上天吗?好狂妄的名字,你这个人……果然让人讨厌。” 朽木白哉语气平静的说着,“不过……好吧,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要看我的卍解,就仔细看清楚吧。放心吧,你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因为在此之前,你就会——化作尘埃。”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握刀的手掌,千本樱开始坠落。 “……” 他把刀……丢掉了?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这独特的解放方式。 “消失吧,卍解。” “千本樱景严!” 千本樱的本体仿若坠入水面般消失在空气中,随后无数巨大的刀刃从朽木白哉背后缓缓升起。 哗—— 涌起的灵压仿佛狂风呼啸,那些巨大的刀刃几乎在一瞬间尽数化作漫天飞花散落。 在朽木白哉灵力的影响下,散落的花瓣在空中汇集在一起,如同浪潮般朝着黑崎一护汹涌而来。 如果说之前的始解花瓣的密集程度像是纷飞的小雨,那么现在大概是遮天蔽日的狂风暴雨。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闪身躲过如同潮水一般的无数花瓣的冲击,双手握刀,一道灵压再次斩出。 “天真。” 看着故技重施的黑崎一护,朽木白哉面无表情。 瞬息间无数花瓣在他身前涌起,利刃形成的屏障将黑崎一护斩落的灵压硬生生撕碎。 此刻这片战场似乎已经完全被朽木白哉所主宰,漫天的花海攻防一体黑崎一护光是应付如同浪潮一般要将他淹没的无数利刃就已经应接不暇。 “千本樱的精髓……就是通过数亿枚刀刃进行毫无死角的全方位攻击,你的斩魄刀能力很强,但太过单调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无能无为力了吧?单凭过于笨重的招式,是永远不可能赢过我的。” 轰—— 冷漠的声音像是预言着黑崎一护的失败一般,下一刻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接天而至的无数利刃轰然落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其中。 噗—— 鲜血瞬间飞溅,地面在无数利刃的冲击下形成坑洞,而身处中心的黑崎一护遍体鳞伤的跪倒在地上。 “还活着吗?” 朽木白哉平静的望着跪倒在地的少年,“没有化为灰飞值得赞扬。” “呵,谁需要你的赞扬啊?可恶……” “!?” 听见对方说话的语气,朽木白哉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根本就不是重伤之人力竭时颤抖的语气。 “嘿嘿,我还以为能有多强呢。” 黑崎一护缓缓起身,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如此嘛,只可惜似乎还差了一点,我原本以为就这样就能够赢你了……想想也对……怎么可能光靠始解就打败卍解呢?就算你这家伙再弱也不至于吧?” “注意你的口气,小鬼。”朽木白哉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说得好像……你已经会用卍解了一样……” “是的。”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我就是这个意思,朽木白哉!” “……” 气氛一时间沉默了一阵。 “你在说什么?” 朽木白哉目光变得冰冷,“你是在愚弄我吗?” 卍解?凭这小子?三天? 怎么可能!? 这小子就算从被露琪亚变成死神开始计算到现在也才过去多久?能够达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匪夷所思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学会卍解!? “愚弄你?你是不愿意相信吗?那么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朽木白哉!” 黑崎一护缓缓抬起手中的斩月指向眼前的朽木白哉,身上的气势开始暴涨,灵压一瞬间将整个山头笼罩。 “看好了,这就是我的卍解——” 轰—— 汹涌而来的灵压几乎瞬间就将朽木白哉整个都吞没。 这并非攻击,而是纯粹的灵力释放,恐怖的灵压量让人为之震撼,整个山头上的空气似乎都被这恐怖的灵压扰动,碎石开始翻滚,灵力形成的旋涡直冲天际久久难以散去。 “那是……什么?” 透过烟尘望去,朽木白哉看清楚了黑崎一护此刻斩魄刀解放后的模样。 “这么小……也能叫做卍解?” 没错,一般来说斩魄刀的体积会随着灵压的量而不断膨胀,灵压越强体积也就越大,队长级的人战斗的时候一般会刻意的控制斩魄刀的体积,毕竟要提着一把几十米长的刀砍人太过滑稽了。 但‘卍解’不同,卍解是展现斩魄刀真正的姿态,这样的姿态往往并非常规的刀剑模样,战斗的方式和普通状态下持刀不同所以另当别论。 可向眼前这个小子此刻的所谓‘卍解’在他看来就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在他看来这根本就称不上是卍解! 他早该知道了,卍解是斩魄刀战术的终极奥义,只有处于巅峰的死神才能学会,即使是死神中的四大贵族,天生拥有与他人隔绝且超然的灵力资质,也要几个世代才能出现一个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凡有次成就者,无一例外都是在尸魂界永垂青史之人。 如果这样随意的就能卍解,那么他们的颜面虽然是会荡然无存,但这顶多算是技不如人罢了,可像这样只是拿着一把看上去如此普通甚至形态更像是‘浅打’一样的斩魄刀说是卍解?这讽刺,是在践踏他们的尊严。 “明明只是一把斩魄刀而已……原来,无论是殛刑还是卍解,你似乎都喜欢以践踏我们的尊严为乐!?” 朽木白哉的语气中难得的有些愤怒,“那我就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好了,践踏他人的尊严,会受到怎样的惩——” “!?” 呼—— “我是不懂你们所谓的尊严啦……不过……” 声音突兀的拉近。 朽木白哉突然间瞳孔猛缩。 修长且漆黑的刀尖已经触碰到他脖颈,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刀尖上传来的冰冷触感。 好快。这超乎常理的诡异速度是怎么一回事? 他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前这个小子近身了,如果对方想的话,刚才那一瞬自己大概就已经死了。 “听露琪亚说你是大贵族吧?”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问着,“如果你要告诉我为了所谓的尊严可连妹妹的生死都不顾的话,那么这样的尊严我会将其——彻底踩碎!我这卍解,就是为此而学的!” 呼。 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距离,是黑崎一护主动退开。 “你……”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举动,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为什么要把刀从我的脖子上拿走?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吗?过度的骄傲会让你原本到手的胜利化为乌有。我再说一遍,你那并非卍解……不会有这么小的卍解,你只是一个旅祸而已,这么可能学会卍解?你会后悔的,刚才那一刀没有割破我的喉咙。奇迹……只有一次。再也不会有了!小鬼!” “切,你的话突然变多了啊?朽木白哉。”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难看的表情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甚。 呼——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 落樱般的无数利刃遍布了整个山头呼啸着追击者那道不断闪烁的漆黑身形,但黑崎一护此刻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越了千本樱索敌的速度,在花海的缝隙中穿行几乎瞬间就再次抵达了朽木白哉面前。 锵—— 刺耳的刀剑争鸣声在朽木白哉面前响起,他微皱着眉头集中灵力将散落的花瓣在身前形成护盾抵挡着那柄漆黑长刀的斩击。 但是下一刻眼前的身形又消失了。 身后! 他猛然间回过头,果然看见了黑崎一护闪现的身形,只是……太快了,就算他的意识能够跟上,千本樱的速度也完全来不及反应。 黑崎一护的高速移动的身形几乎像是分身一般在他周围留下无数残像,这样的速度即使是几乎遍布整个空间的千本樱也完全无法追踪,一时间朽木白哉竟然落入了下风,只能收拢千本樱覆盖的范围护住周身。 “怎么?不攻击了?是追不上我的速度了吗?” 黑崎一护嘲讽着,“这就已经难倒你了么?其实我还能在快一些来着。” “不要太嚣张了,小鬼。” 终于,始终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朽木白哉抬起了手。 下一刻,千本樱的速度突然间变快了。 如果用手来引导灵力的方向,他的千本樱速度就能提升两倍,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抓不住的东西了。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散落的花瓣几乎一瞬间封锁了黑崎一护全部的退路。 然而下一刻朽木白哉却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妙,因为他看见了这个少年脸上的嘲弄似的笑容。 “呵。” 黑崎一护笑着抬起手中漆黑的利刃,闪烁的刀光如同屏障一般将袭来的无数利刃尽数斩落,速度快到朽木白哉完全无法看清楚。 “怎么可能?”朽木白哉的目光中此刻满是难以置信。 那可是数以万计的刀刃啊,居然全部被斩落了? “你刚才不是说……奇迹只有一次吗?” 声音悠悠的从背后传来。 朽木白哉脸上变得异常难看,他身前那道斩落樱花的身形逐渐消散,那是残像。 黑崎一护在他没能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已经绕道了他的背后,肩扛着斩魄刀,一脸的平静。 朽木白哉猛然转身,而黑崎一护这一次并没有再放过进攻的机会,漆黑的长刀刺出。 噗—— 鲜血从朽木白哉掌心滑出。 他终于还是在关键时刻用手掌握住了长刀改变了致命的轨迹,虽然这已经是在黑崎一护没有第一时间进攻的情况下勉强办到的。 “原来如此……” 朽木白哉望着被自己握住的细长黑刀,感受着其中蕴藏着的力量,这的确是有着‘卍解’程度的灵压,是他弄错了。 “你是借由把‘卍解’压缩到极致,牺牲了之前那样大开大合的破坏力而换取极致的速度吗?我承认你已经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我便全力以赴吧!” “!!”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心中突然间警兆徒生,危险的气息将他笼罩让他下意识的抽刀爆退。 噗—— 长刀划过朽木白哉的掌心,再次拉出淋漓的鲜血。 而朽木白哉依旧维持着握住刀身的动作,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你看好了,黑崎一护。” 朽木白哉抬起头,目光带着愤怒,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是……我舍弃了防御为了歼灭敌人而拼上一切的招式。也是千本樱真正的模样——” “歼景·千本樱景严!” 643.傻子 “这是……” 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 此刻朽木白哉的斩魄刀形态和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无数细碎的刀刃,而是无数把泛着光芒的刀刃形成的剑阵,虽然看上去并没有那无死角的漫天飞花数量多,但直觉告诉黑崎一护现在这些刀刃才更加危险。 “不必畏惧。” 朽木白哉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此刻的眼神,淡淡的说着:“这上千把排列的刀刃是不会向你发起攻击的……这‘歼景’是我誓要亲手将其斩灭的敌人才能有幸看到的景色!” 说着,朽木白哉的缓缓抬起,排练在天空中无数把刀的其中一把落入他的手中。 “感到荣幸吧,你应该是第二个看过它的人。” “呵呵……” 黑崎一护压低了身姿,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你这家伙总算是肯用全力了么?来吧!” 嗡——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刀鸣声贷中,两道身形撞击在了一起。 剑阵的笼罩之下站在远处关注着这场战斗的井上织姬等人根本就看不清其中的状况,山头的地面在两人的冲击之下开裂了,巨大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掀起的烟尘几乎瞬间将上千把垂天的利刃淹没其中,他们只能感受到汹涌而来灵压冲击,看见那因为剧烈撞击而掀起的漫天烟尘。 嗡—— 又是一道翁鸣声,是两人挥刀以极快的速度划破空气又再次相撞的声音。 刀舞带起的劲风搅动着烟雾,很快漫天烟被刀光分割开来,突起的狂风让对刀的两人发丝缭乱。 黑崎一护漆黑的刀身与朽木白哉泛着白光的长刀相触,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对方,分毫不让。 噌—— 刀身摩擦着划过,两人的身形交错,但下一刻又再次转身猛地挥刀回首。 铛—— 两柄刀再次撞击在一起,两人双手握刀的虎口处因为这剧烈的冲击不断的溢出鲜血。 终于似乎势均力敌之下,反作用力让两人纷纷后退,强大力量的影响之下两人踩在地上的脚在地面上划出一段距离才勉强停下。 “好快!”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刚才明明还是他的速度比较占优势的,但自从朽木白哉使出所谓的‘歼景’之后,两人的速度差距似乎就被拉得越来越近了。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必须要更快。 黑崎一护这样想着,身体也准备开始行动。 但下一刻他就猛然间瞳孔收缩。 嗡—— 翁鸣声呼啸而至,是朽木白哉的刀刃。 “!!” 噗—— 一缕鲜血在黑崎一护脸上绽开,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撇开脑袋总算是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刺,但脸上却被刀刃划出细长的伤痕。 “怎么可能……还能再快!?” 朽木白哉的刀身形消失在视野中,黑崎一护目光中有些焦急,集中注意力感受着朽木白哉的刀路。 终于,在感受到背后涌动的灵力波动后,他猛地转身抬起刀格挡。 “铛——” 两人手中的长刀再次相撞,开始了又一轮的角力。 “怎么了?黑崎一护,你看上去好像很狼狈啊?动作也比刚才变慢了不少。”朽木白哉目光冰冷的眼眸倒映在黑崎一护漆黑的刀身之上,语气中满是讽刺。 “呵呵,有吗?”黑崎一护虽然有些吃力,但嘴依旧很硬:“我倒是觉得你的刀才像是静止不动一样慢的要死呢!” “是么……” 声音还未落下,朽木白哉忽然间侧身。 噌—— 泛着白光的刀身沿着黑崎一护手中竖握的漆黑利刃刀身的轨迹划落。 突然间失去了阻力,黑崎一护的身体不自觉的顺着用力挥刀的动作开始前倾。 然而下一刻,滑落的长刀钉在了他的脚背上。 噗—— 鲜血瞬间在黑崎一护脚背上绽开,他瞳孔猛然间收缩,强忍着痛觉,然而朽木白哉的动作还没完,只见他抬起一只手伸出食指抵在了黑崎一护正在倾倒的身体肩膀之上。 “破道之四——白雷!” 比脚上更加强烈的刺痛的感觉从肩膀上传来,黑崎一护的身形变得有些踉跄。 噗。 鲜血喷涌。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拔出插在黑崎一护脚背上的刀刃站在原地,目光平静的望着黑崎一护踉跄着开始倒退的身形。 踏—— “呼……哈……呼……” 黑崎一护不顾脚背上传来的痛觉猛地踩踏着地面稳住身形,口中倒吸着凉气。 他的肩膀被朽木白哉突然使出的鬼道贯穿了。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大意,居然忘记了真正的死神攻击的手段不仅仅是斩魄刀,就像露琪亚和夜一小姐一样,死神当中也存在着精通鬼道和白打的存在,而身为队长级的朽木白哉自然这些项目都不会弱。 “你已经到此为止了,黑崎一护。” 朽木白哉低着头俯视着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语气平静。 “你在说些什么鬼话啊……” 黑崎一护抬起头,依旧不肯服输。 但实际上他此刻才发现自己的体力似乎已经抵达极限了,身体沉重得如同压了一座山在肩头上,根本无法动弹。 “半吊子终究只是半吊子。”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再次回到了平日里的冰冷,仿佛无喜无悲,“我承认你的确掌握了卍解,但要用它来战斗还太早了,现在的你,甚至连自己极限到了都感觉不到么?你不会以为我在使用‘歼景’之后的速度变快了吧?不,你错了……所谓‘歼景’不过是把彼此独立的细小刀刃凝聚成刀的模样,效果只是增强杀伤力而已,我的速度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变化……” “这么说……是我的速度变慢了吗?” 黑崎一护喘着气,语气有些不甘。 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不是对方的速度变快,而是自己因为体能达到极限后不知不觉变慢了。 他早该想到的,卍解的消耗与始解肯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但毕竟是临时掌握的‘卍解’,从掌握到现在甚至都没有超过一天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思考这种问题。 只需要继续战斗就好了,在身体彻底不能动弹之前不断地挥刀,不,哪怕到达了极限,也要超越极限! “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的嘶吼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 他望着朽木白哉缓缓高举的刀,心中满是愤怒。 动啊!身体!给我快动啊! 他心中不断的咆哮着。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赢过眼前这个家伙啊!明明已经就差一点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刻掉链子!? “没用的,不必再挣扎了。” 朽木白哉冷汗莫的俯视着眼前的少年:“说实话,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击退了好几位队长级的人物,受了千本樱的斩击却还能带着伤坚持到现在……可你也应该了解的吧?人的身体是存在极限的,无论你再怎么能忍耐,血肉之躯一旦抵达的那样的界限是不可能逆转的。而你的极限就到此为止了。该结束了,黑崎一护。” 长刀缓缓落下。 但是下一刻,朽木白哉原本平静的脸色变得有些骇然。 噗—— 只见眼前的少年原本应该已经抵达极限的身体居然再次动了起来,抬起手轻易的用手握住了他斩落的刀刃。 “废物,你这家伙……要是就这么轻易被做掉了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黑崎一护的嘴中发出嗤笑的声音,说着让人难解的莫名话语,语气也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你……是谁?” 朽木白哉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的异常。 直觉告诉他,现在自己面前的家伙虽然依旧顶着同样的皮囊,却完全和刚才是两个人。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上诡异的涌出漆黑的灵力,那让他感到厌恶又觉得有些熟悉的气息简直就像是…… 虚! “我是谁?” ‘黑崎一护’嗤笑着反问,随后猛然间抬起头。 不知何时,他的半边脸上已经覆盖上了狰狞的面具,眼眶中的眼睛也变得不似人类,眼仁和眼白黑白颠倒看上去格外渗人。 “哈!我哪有什么名字啊!?” 噗—— 漆黑的刀划过,鲜血四溅。 如此近距离之下被对方握住刀刃的朽木白哉根本来不及闪避,一道狰狞的刀痕在他胸前显现。 “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迎面而来,朽木白哉瞳孔猛的收缩,松开手中的刀刃爆退着来开距离。 他说黑崎一护到达了极限,而他自己又离极限还差多远呢? 身上受到的伤在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不会复原,带着伤战斗体力的消耗会加剧,他虽然还没抵达极限,但也仅仅是比黑崎一护好上一点而已,毕竟相比于一个刚刚掌握‘卍解’的人,他自然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懂得如何减少体力消耗。 可现在局势突然间逆转了。 原本明明已经先一步到达极限的黑崎一护居然像是换了人一样无视了那到血肉之躯无法超越的界限。 “哈哈哈哈哈哈!你果然太弱了,一护!” ‘黑崎一护’放肆一边笑着一边提刀追击眼前的朽木白哉,“居然会被这样的家伙逼到这种程度!还被他在身上开了个洞!真是个废物!” 咔—— 碎裂的声音传来。 只见‘黑崎一护’左手猛然间用力一握,那把从朽木白哉手中夺来的由灵力构成的刀刃瞬间碎裂,消散成漫天灵光。 他狂笑着抬起握住斩魄刀的右手,漆黑的灵力不断的顺着刀刃涌出。 “看好了,废物!让我来教教你应该如何运用卍解吧!” 轰—— 漆黑的灵压斩出,月牙般的灵力斩击划过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朝着爆退的朽木白哉袭去。 “……” 朽木白哉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袭来的斩击。 这种带着漆黑诡异灵力的斩击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错不了……这股气息绝对不属于死神。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灵压斩击,朽木白哉伸出手,天空中密集的剑阵中又一道垂天的利刃落下,被他握于掌心。 轰——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烟雾缓缓散去,朽木白哉有狼狈的站在原地。 虽然勉强挡下了这一击,但此刻的他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所剩无几的体力或许只能支撑他斩出最后一刀,之后将会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可一刀真的能解决掉眼前这个怪物吗?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死死的盯着黑崎一护脸上逐渐覆盖的狰狞面具,“那样的灵压,还有那面具……你难道是……虚吗?” “这个嘛~你没有必要知道!” ‘黑崎一护’嗤笑着缓缓靠近,“因为你马上就要死……” 咔—— 正在生长的面具开始破碎。 ‘黑崎一护’面色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喂喂喂!你在干嘛!可恶啊!” 只见一只手扣着脸上的面具,整个人纠结的挣扎着。 “别乱动啊!让我先砍了这货!” “你才是不要乱动,这家伙要由我亲手打倒!不要插手!滚开!” “就凭你!?你这个废物!” “少废话,快滚!白痴!” 像是人格分裂一般,黑崎一护突然间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着过后,他硬生生的将那正在生长着的狰狞面具从脸上撕下来,捏碎。 “呼……呼……” 做完这一切后,黑崎一护站在朽木白哉面前,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好意思……刚才好像有人出来搅局了。”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中的斩月,脸上带着逞强的笑容:“来吧!咱们重新开始!” “……” 朽木白哉沉默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有人? 刚才那果然不是眼前之人原本的意志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这个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胜券在握了,却主动放弃那样的机会…… 还真是个傻子…… 好吧,也对,不傻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为了救露琪亚来到这里。 “好吧……” 朽木白哉轻声应道,脸上的表情变得稍微柔和了些。 露琪亚……看样子,你真的教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啊…… 他感知着不远处仅仅只是观战的那几道气息,又看了看眼前持刀而立的少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644.亵渎神明的力量 “你我都没有余力继续战斗了……那就用最后一击决胜负吧。” 朽木白哉说着,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刃。 “好啊!”黑崎一护笑着,同样抬起手中的斩月。 “千本樱景严——终景·白帝剑!”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天空中的垂悬的剑阵再次随风而撒,化作无数细碎的花瓣朝着朽木白哉身上汇集,最后如同纯白的羽衣一般在他背后展开,仿佛展翼。 “花里胡哨的……” 黑崎一护看着朽木白哉华丽的招式:“抱歉啊,我可没有你这样厉害的招式,斩月教我的只有这一招月牙天冲而已……现在我能做到的就只有将仅剩的所有灵压都注入到最后一击中。” 说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笑容,战意昂扬。 似乎是因为刚才‘虚白’出现过后给他带来的改变,他身上涌出的灵压变了,变得漆黑,但却依旧混杂着死神的气息。 澎湃的黑色灵力不断的被注入斩魄刀中,汹涌的灵力将整个刀身包裹,溢出的部分顺着黑崎一护的手臂朝着身后迸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漆黑的恶魔之翼,与对面朽木白哉纯白的翼展截然相反。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 轰—— 伴随着一声响彻整个瀞灵廷的轰击声,两股澎湃的灵压在山丘之上相撞,溢散而出的灵力在半空中绽放如同绽开的双翼,似天使似恶魔。 良久后,灵力形成的翼展逐渐消散,樱花散落般的刀刃碎片零落。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背对着背。 噗—— 黑崎一护的肩头血溅如柱,他猛地将手中的斩魄刀插入地面,支撑着不让身体倒下,淋漓的鲜血不断的流淌而下,看上去极为狼狈。 而另一边的朽木白哉同样如此。 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任由胸前的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 此刻的朽木白哉手中已然没有了刀刃,千本樱在刚才的对碰中被斩月击碎,早已化作漫天飞花飘散,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无法复原了。 “你赢了……小子。” 说着,朽木白哉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缓缓倒下。 “我赢了……?” 黑崎一护有些难以置信的重复着,随后脸上露出放松似的笑容。 随着他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力量也终于流逝殆尽,整个人再也无法支撑开始朝着地面倒下。 “双天归盾……” 还没等黑崎一护的身体完全倒下,一道光芒就将他包裹其中。 是井上织姬的能力。 黑崎一护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以能够感知的速度迅速复原,并且令他惊讶的是……居然连灵压都在缓缓恢复。 如果是轩浩在这里的话大概就不会对此感到意外了。 因为他知道井上织姬的能力其实并非治疗,而是更接近于规则的一种‘拒绝’的概念的,是将事物所受到的影响、损伤等一切完完全全的‘拒绝’!这样的能力已经不属于人类能够抵达的范畴,而是只能用‘奇迹’来形容。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神明,那么它就是对神的亵渎,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神明,那么它就是神力。 “谢谢……井上……” 黑崎一护一边道谢一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即使身体能够复原,他的精神也依旧很疲惫。 “谢谢……” 另一道声音也轻声喃喃着。 是朽木白哉。 他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露琪亚果然是交到了一群很不错的朋友。 明明没有理由为自己治疗,但是这个女孩依旧顺便帮他恢复了身上的伤势。 朽木白哉很罕见的道谢了,这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露琪亚已经有了一群值得托付的朋友,那么他原本认为自己或许就这样死了也无所谓,不过还是不行啊…… 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还没那么容易结束。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一切可能,他不能就这样死去。 因此,对于井上织姬的治疗他由衷的感谢。 “真是帮大忙了……” ············ 咔—— 层层叠叠的大门一道一道打开。 日番谷冬狮郎带着松本乱菊踏入了通往中央四十六室的阶梯。 可当两人顺着阶梯一路朝下来到尽头之时,瞳孔几乎同时一颤。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副仿佛地狱绘图一般的景象,淋漓的鲜血几乎已经将整个会议室染红。 中央四十六室的诸位贤者和审判官悉数——死亡。 中央四十六室,由遍布尸魂界各地选拔而来的四十位贤者与六名审判官组成,是尸魂界的最高司法机关。无论是在尸魂界还是在现世,死神犯了罪都要由这里来裁决。若是裁定需要用武力解决的话,便会对隐秘机动、鬼道众和护廷十三队各个执行部下达命令。而且,裁定一出,即使是总队长也不能有任何异议,这就是中央四十六室的权力。 然而就是这样掌握着尸魂界最高权力的部门,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屠戮殆尽,甚至在日番谷冬狮郎抵达这里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日番谷冬狮郎神色无比的凝重。 他上前查看着这些尸体,伸手触碰血迹。 “血已经变干了……变黑,而且还开裂……应该不是在今天或是昨天被杀的……一定是在更早之前!” 他皱着眉头思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昨天这里才下达了对朽木露琪亚刑期的最后通牒,时间根本对不上。 这些人……究竟是几时被杀的? 自阿散井被打败,发布战时特别命令以来,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安全,中央地下议事厅就完全处于隔绝之中,任何人都不能接近这里,按理来说如果这些人早就被杀不可能还能发布命令才对……而且他刚才闯进来的时候已经观察过通往这里的十三层防御门,并没有被人突破过的痕迹。 那么只剩下唯一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这里的人其实在议事厅封闭之前就已经被杀了,而且从那以后四十六室所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是假的! 虽然他想不明白凶手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瞒天过海,但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为什么这段时间的每一道决定都那么异常了!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越皱越深。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凶手究竟是谁?是谁能够在不被任何人察觉到的情况下杀光中央四十六室所有人,还能将其隐瞒至今!?想不出来…… 无论他如何思考都想不出要如何才能一个人做到这样的事情,除非……凶手不止一个人!没错,想要瞒过所有人,必须要有帮凶才能够办到。在杀死这里的所有人之后,为了确保不被任何人察觉到,这里必须时刻有一个人留下负责下达命令,否则一下子就会穿帮了。 “你果然在这里啊……日番谷队长。” 就在日番谷冬狮郎思索不出结果的时候,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吉良!?” 日番谷循着这熟悉的声音猛然间回头望去,只见门口处一道面无表情的人影正俯视着他们。 是吉良伊鹤。 “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日番谷冬狮郎不确定的问着。 而门口处的吉良并没有回答,只是扭头边消失在原地。 “可恶!快追!松本!” 话音还没落下,日番谷冬狮郎就窜了出去。 “是!” 松本乱菊见此也连忙跟上。 ············ 踏—— “站住!吉良!回答我的问题!” 外面的屋顶,日番谷冬狮郎追逐着身前的人影咆哮着。 “杀了那些家伙的人……是你吗?” “不是。” 吉良头也不回的平静回答着,“我只是先于你一步,从里面把锁打开,才让你们能够进来。” “让我们能够进去?” 日番谷冬狮郎愣了愣。 果然,和他猜想的大概一样,干这件事的人不止一个,而吉良就是帮凶之一!? “日番谷队长……你们这样追着我真的好吗?” 回头撇着越来越近的日番谷冬狮郎,吉良的脸色依旧无比平静,似乎是吃定他了。 “什么意思!?”日番谷冬狮郎皱着眉头。 “我的意思是……比起追我,保护好雏森对你来说是不是更加重要?”吉良的语气异常冷漠。 “!?” 日番谷冬狮郎顿时停下了脚步,“混蛋,你说什么!?雏森她现在……” “她大概已经离开十番队队舍了。” 吉良淡淡的说着,“你忘了么,我和她是同期啊,从真央灵术院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所以我对她的能力或许比你还要了解。虽然你为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在她休息的房间张开了结界,但那样的结界困不住她的……雏森是鬼道高手,破坏结界对她来说轻而易举。而且只要在自身周围张开结界,她甚至可以消去自己的灵压隐匿移动,你不会真的没有察觉到吧?她其实一直跟在你们身后。” “!!”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雏森跟着他们去了中央地下议事厅!!而且按照眼前这个家伙的话中的意思……她先有危险!!! “松本!这里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松本乱菊轻声应答着,与掉头返回的日番谷冬狮郎擦身而过。 哒哒。 但是没走几步她就停下了步伐。 似乎已经不需要继续追击了,因为跑在前面的男人已经停了下来。 “怎么?不准备继续跑了么?” “既然日番谷队长已经返回,那么就没有必要了。而且……”吉良语气冷漠,“我的任务是要将你拦在这里,松本小姐。” “‘任务’?谁给你的任务?”松本乱菊目光微凝,“银吗?” 眼前之人是市丸银的副官,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银真的是主谋? “抱歉,我没有回答你的必要。” 吉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完全没有回答的必要,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 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后退几步,伸手抚向了腰间的刀柄。 “抬起头来吧……侘助!” 吉良一边吟唱着斩魄刀的解放语,一边目光变得无比危险。 ············ “怎……怎么会这样……” 中央地下会议厅敞开的门口处,一道娇小的身形扶着墙壁捂着嘴,似乎受到了惊吓。 雏森桃额头满是冷汗,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中央四十六室的人都被杀了,无一生还……日番谷他看上去很惊讶,而且吉良刚才也在……之后日番谷就追了出去……” 她喃喃着回忆着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幕,脑子有些混乱。 “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蓝染队长真的是日番谷杀的……那么这里应该也是日番谷干的才对……可他为什么会那么惊讶?又为什么会追着吉良出去……难道……凶手真的是……” “啊啦?欢迎光临啊,雏森。” 雏森桃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一道调侃的声音就在她耳侧响起。 她呆愣愣的转过头,眼前的这张脸和她猜测的名字刚好对上了。 没错,日番谷追着吉良出去了……那么这里的一切很显然和吉良有关系,而吉良是这个人的副官…… “市丸……队长……” 雏森桃额头满是冷汗,望着眼前的微笑着的男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你好像……并不知道我斩魄刀的能力吧?松本小姐。” 吉良手握着已经解放的斩魄刀,撇过头望着眼前的女人,声音有些阴沉的问着。 “当然……难道有人知道么?你根本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吧?”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 一般情况下除了自己的直属长官之外,很少有人会知道他们这些副官们的斩魄刀能力,毕竟平日里在瀞灵廷当中他们是被禁止解放斩魄刀的,除了外出协助队长执行比较麻烦的任务的时候会解放斩魄刀以外很少能有机会能够在其余人面前展现斩魄刀的能力。 所以即使同样身为副官他们彼此之间不知道对方斩魄刀的能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正因为这样……一旦敌对起来就会显得很麻烦。 645.真正的模样 一般情况除了像更木剑八之类的那些怪胎之外,死神在战斗的时候大多数是很依赖斩魄刀的能力的,不知道对方的斩魄刀能力在战斗的时候通常会陷入绝对的逆势。 松本乱菊目光微凝的望着眼前的吉良伊鹤。 她知道这个人是银的部下,而银对她的能力自然是无比的了解,所以……这个人肯定知道自己的能力吧? 呼—— 风声呼啸,吉良伊鹤已经动手了。 “我斩魄刀的能力,你就亲身好好体会吧!” 几乎瞬间他就提刀来到来到了松本乱菊跟前猛然挥下。 铛—— 激烈的打铁声响起。 松本乱菊反应过来拔刀抵挡,两人的身形因为反震之力纷纷后退几步。 但是吉良伊鹤的攻击并没有停下,几乎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他就再次上前,斩魄刀不断劈落。 只是每一刀似乎都被松本乱菊轻易挡下了。 一阵激烈的刀剑争鸣声过后,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一段距离。 吉良伊鹤面色阴沉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你的反应还挺快的嘛?” “过奖……”松本乱菊微微皱起眉头。 她也发现了异常的地方,刚才那几刀是对方在手下留情么?看似猛烈但实际上却很好防御,完全不像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斩击。 “那么……你刚才接了我几刀呢?” 突然间吉良伊鹤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额?” 松本乱菊原本还不太明白对方为何发笑,但下一刻她的脸色就突然间一变。 砰—— 手中的斩魄刀砸落在地上,突然变重的重量让她甚至连抬起刀身都无法做到。 “明白了么?这就是我斩魄刀的能力。” 吉良伊鹤的目光变得无比危险,俯视着眼前因为握着刀被那重量强行逼迫着弯下腰的女人。 “只要被砍中,你的刀重量就会加倍,砍中两次就会再重一倍,要是砍中三次就会再翻一番。之后……握刀之人无法承受重量,就会趴在地上像道歉一样的伸出头来,这就是我哦度斩魄刀——侘助。你的刀刚才被我砍中了七次,如果那把刀的重量原本是0.8千克,乘以二的七次方就是102.4千克。那样的重量对你来说很沉重吧?想要继续拿着它战斗是不可能的。” “那又如何?” 不知为何,松本乱菊脸上突然间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如何?难不成你还能用那样的斩魄刀赢过我么?无法用刀的死神,哪怕你和我同为副队长,也不可能赢我。”吉良伊鹤语气冰冷。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个女人还能笑得出来。 “呵呵……看样子……银好像没有把我斩魄刀的能力告诉你啊?” 松本乱菊轻笑着。 她现在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银那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很显然并不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毕竟……如果真的想要杀死自己,怎么可能派一个能力刚好被自己克制的家伙来这里呢? 你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怎么向我交代?究竟……要去哪里啊!?银—— “吟唱吧,灰猫。”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在吉良惊讶的目光中,松本乱菊手中的斩魄刀消失了……不,并不是消失,而是化作了烟雾的形态。 面对这种形态的斩魄刀,他的侘助根本毫无作用。 “雾化的斩魄刀么……还真是不凑巧呢……” 吉良伊鹤像是释然一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即使他再傻也大概知道自己貌似是被自家队长给卖了。 那个男人从没想过要带自己一同离开。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 身为罪人的自己理应受到惩罚。 不仅朝着同期最好的朋友雏森挥刀,还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是个难以饶恕的人渣。 ············ “这里是……清净塔居林……四十六室的居住区域……” 雏森桃看着眼前的林立的建筑还有前面男人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市丸队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哦?你知道啊?难道你以前来过这里么?雏森。” 市丸银呵呵笑着撇过头问着。 “没有……我怎么会来过这里?这里不是完全禁止除了四十六室的人以外的人进入的吗?” 雏森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这里的确是禁地,那么现在他们来这里是不是……重罪!?虽然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但像这样没有任何搜查令来这里也不太好吧?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其实……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见一个人。”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 “见……人?”雏森桃有些疑惑,跟随着眼前的男人走进了这里其中一处敞开大门的房间。 当她看清楚站在房间里的人影之后,眼睛突然间瞪大,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欣喜。 “蓝染……队长?” 没错,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她认为已经身故的蓝染队长,这简直就像是……奇迹。 “好久不见啊?雏森。” 蓝染望着眼前踌躇着靠近的女孩,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真的是……您么?蓝染队长?您不是已经……” 雏森桃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当时她可是亲眼看见的,蓝染队长的尸体被悬挂在圣壁之上,而且之后四番队那边的验尸报告也确实证明了蓝染队长的死亡。 “是的,是我。” 蓝染温柔的伸出手抚摸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女孩的头顶,“抱歉,让你担心了,雏森。”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感受着头顶传来的触感和眼前之人身上的令人安心的气息,雏森桃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 “啊啦?” 蓝染似乎也对眼前的一幕感到些许的意外,不过脸上惊讶的神色很快便又被温和的笑容掩盖。 他上前轻轻将眼前的女孩揽入怀中,语气柔和:“真的抱歉啊,想不到你会这么伤心,都瘦了啊……但是请你相信,我有意见非做不可的事情,为此必须隐藏起来……所以才会在你面前装死。” “没关系……”雏森的声音有哽咽,“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队长您还活着,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呵呵……谢谢你雏森。” 听着女孩口中的话语,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有你这样的部下,真是太好了……所以——” “永别了。” 噗—— 鲜血像是盛开的曼陀罗一般妖冶的绽放。 温柔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无比冰冷且致命。 雏森桃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里满是不解。 好痛。 胸口处传来刺痛的感觉,不知道是被刀贯穿引起的刺痛还是内心破碎带来的。 他望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从这个男人脸上她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柔。 那隐藏与黑框眼镜后的瞳孔中此刻只剩下冷漠。 噗—— 蓝染面无表情的将斩魄刀从眼前的女孩胸口处抽出,淋漓的鲜血溅落了一地,眼里毫无波澜。 他缓缓挥刀振血,随后收刀入鞘,就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走吧,银。” 做完这一切后,蓝染轻轻的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孩,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屋外的方向而去。 “是。蓝染队长。”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同样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这个可怜孩子。 说起来还真是冷漠呢,面对这样尊敬自己的部下,居然能像这样毫无波澜的处理掉。 眼前的男人果然是个无比危险的家伙。 市丸银更加坚定了一定要阻止这个男人达到目的的心。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资格责备这个男人就是了……毕竟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为了达到目的同样不择手段。 两人沉默的离开房间,但却在门口处停下来了。 一道气喘吁吁的身形停在门口处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嗨!日番谷君。”蓝染见到来人焦急的模样脸上再次露出了平日里的微笑,“好久不见啊。” “市丸和……蓝染?”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眼前跟自己打招呼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骇。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死了么?你真的是蓝染?!” “当然,如假包换哦。”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你都已经亲眼看见了,自然是假不了的,不过……说起来你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啊……” 蓝染拉长的声音似乎刻意想要某人听见。 “抱歉,看样子吉良并没有能够拖延到足够的时间呢……”市丸银脸上略微有些歉意,似乎真像那么回事儿。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日番谷望着说话莫名其妙的两个男人微皱着眉头,问道。 “说什么?只是在讨论我们的战术而已。”蓝染毫不避讳的回答着,“作为最基础的战术,不就是要分散敌人的战斗力么?” “你说……敌人!?” 日番谷冬狮郎瞳孔猛缩。 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对方口中所谓的敌人肯就是自己,不……应该是这瀞灵廷中的所有人,刚才的吉良果然是用来调虎离山的,真正的目的是牵制自己! “雏森在哪里?” 想明白一切后,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变得冰冷。 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啊……在哪儿呢?”蓝染微笑着,语气毫无波澜。 “你……”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眼前男人脸上此刻的笑容感到一阵莫名的胆寒。 他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露出过这样的表,很陌生,很残酷,像是在嘲讽。 他的目光顺着蓝染所在的位置朝着其背后敞开的门望去。 仔细闻的话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心头猛然升起。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瞬步。 “还真是快呢。” 蓝染和市丸银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似乎是在调侃。 蓝染撇过头,望着已经绕过他们进入房间里的少年,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歉意。 “雏……森……”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真是可惜,居然被你发现了啊。” 蓝染这样说着,但从语气上却没人能听出可惜的意味。 “对不起啊日番谷君,我并不是有意想要吓你的。早知道该将她毁尸灭迹的,这样做是不是会比较好?” 刺耳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入日番谷冬狮郎的耳朵里。 “这是怎么回事?蓝染……市丸……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合谋的。” 日番谷语气中满是愤怒,一字一句的质问着。 与此同时,愤怒的灵压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身上倾泻而出,房间逐渐被冰冷的寒意笼罩。 “一开始就是了。” 蓝染语气平静的回答着,似乎压根就没在意突然降低的温度,还有眼前的少年满含杀意的愤怒。 “在你装死之前么?”日番谷语气冷漠的问着。 “你难道理解不了我的话么?”蓝染微笑着:“我说的是从一开始啊……自从我当上队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这么说……迄今为止……不但雏森……我……还有周围的所有人,都被你们给骗了吗!?”日番谷紧咬着牙关,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他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仿佛要将其挫骨扬灰。 “不,我其实并没有在骗人。” 蓝染语气依旧无比的平静,仿佛他说的话就一定是事实,“只是你们都无法理解罢了,理解我……真正的模样。” “无法理解?”日番谷的手缓缓抚上背负于身后的斩魄刀,语气中满是愤怒:“雏森对你的崇拜,你应该很明白才对……她因为崇拜你而加入护廷十三队,为了能够帮到你而不断努力,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副队长……”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所以……” 蓝染嗤笑着,“我这不是很好的在利用她么?没有比崇拜自己的人更容易控制的了,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挑选她作为我的部下。很合理,不是么?啊……机会难得,日番谷君……有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崇拜——永远都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 646.镜花水月 轰—— 面对蓝染的嘲讽日番谷冬狮郎终于忍不住愤怒拔刀了。 汹涌的灵压瞬间将整个房间破开,冰冷的寒意将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成冰,飞散的碎石尽数被冻结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愤怒中的日番谷冬狮郎直接用出了卍解,将整个房间破坏后变成了冰霜凝结之地,但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保护倒在地上的雏森不受接下来战斗的牵连。 此刻的雏森桃整个人已经被冰霜凝结的屏障包裹其中,如同沉睡的公主般安详。 虽然愤怒,但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他清楚的感觉到雏森并没有死,虽然气息微弱,但的确还活着。 所以……现在他要做的是快点干掉眼前的家伙,然后找人救雏森。 “蓝染——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饱含冰冷杀意的声音,日番谷的身形也近了。 卍解凝结的冰霜在他身后凝聚成翅膀,挥舞着翅膀冲刺的时候所过之处皆为冻土。 然而……对面的蓝染似乎丝毫不惧。 “不要说得这么恶狠狠的嘛。” 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令人胆寒,“这样反而会显得你底气不足。” 噗——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 血光乍现。 斩魄刀卍解后凝结在日番谷冬狮郎身上的冰霜之铠瞬间被斩裂,鲜血如柱般喷涌,随后他的卍解仿佛土崩瓦解一般崩溃,刚才还汹涌的气势瞬间被击破。 “怎么……可能?” 日番谷冬狮郎举着斩魄刀愣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同为队长,但对方仅仅一道就给他造成了这样的伤害,感受着力量不断的流逝,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很不甘,但随着鲜血的流逝,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整个人失去力量开始摇摇欲坠,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 “呼~” 蓝染抬起头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望着这被眼前的少年冻结住的环境一脸的淡然,长刀上的血迹在寒意的笼罩下被冻结,随后伴随着灵力的震动化为碎屑。 他立于冰霜的世界中,整个人一尘不染。 “不错的景致,尽管还没有到合适的季节,但在这时候能够看见冰也很不错。” 蓝染呵呵笑着夸赞着倒下的少年的杰作,这是他对眼前之人给予的肯定。 并非对方太弱,而是从一开始,这场战斗的天平就已经往他这边倾倒,无论日番谷冬狮郎如何挣扎结果都已经注定,能够带来这样一片美景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 可悲,可叹。 “好了,我们走吧,银……” 蓝染再次想要带着市丸银离开,但是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呵呵,今天挡路的人还蛮多的啊?不过无所谓了……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你们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说着,他微笑着望着眼前迎面而来的女人。 “你果然在这里啊,蓝染队长。” 卯之花烈面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带着身后的虎彻勇音踱步而来。 “不……现在已经不该用‘队长’来称呼你了……大逆不道之人——蓝染惣右介。” “你好啊,卯之花队长,今天的你也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呢……只是如果没有摆出那么一副可怕的表情就更好了。”蓝染脸上的神情依旧从容不迫,“我也想到你应该差不多快到了,不过比我预想中还要稍微快一些。话说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呢?” “这里……是无论是以什么理由都完全禁止入内的禁区。”卯之花烈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既然你这么费尽心思做了个精巧到连我都难以发现的‘尸体人偶’,还要躲起来,那么这里自然是最好的场所。” “很遗憾,你的判断力的确很强,我也没想过光凭假象就能一直将你瞒住,但……你还是弄错了两个地方。”蓝染呵呵笑着,“其一,我来这里并非为了藏身。其二,这也不是什么‘尸体人偶’。” 说着,蓝染举起右手,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具尸体,一具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 “!!” “他什么时候……”虎彻勇音眼里闪过惊讶。 她完全没能看清楚那具尸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蓝染手中的。 卯之花烈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的心中有些抱怨,那个男人只管叫她帮忙做事儿,却完全不肯透露多余的情报,因此哪怕是现在他对眼前的蓝染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也并不是很清楚。 她从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了。 既然那个男人这么期待蓝染的表演,为什么又会放任自己来见蓝染呢?就还不怕自己不小心砍死这个家伙么? 还是说……那个男人坚信着自己做不到这一点? “真是有趣啊……” 让人难以察觉的弧度在卯之花烈嘴角处浮现。 “不必那么惊讶,我其实一直都把它拿在手里啊……” 蓝染见两人惊讶的目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只不过是在刚才的一瞬间之前,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所以你们才没能察觉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虎彻勇音难以理解蓝染话中的意思。 “你们的理解能力真是差了,所以才会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蓝染轻笑着,脸上的表情略显无奈,“那就看好咯,我这就为你们揭晓谜底。” “碎裂吧,镜花水月。” 咔。 话音落下,蓝染手中拿着的尸体像是被击碎的镜面一般破碎开来,显现出了它真实的模样,那是被他握在手中的斩魄刀——镜花水月。 “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它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说着,蓝染缓缓松开手,任由斩魄刀坠落与地面之上。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背后。 “!?” 虎彻勇音猛地回头,看着与自己两人背离的背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么会……作为流水系的斩魄刀,镜花水月它会以雾与水流的乱反射来扰乱敌人,使其陷入环境中自相残杀,这不是蓝染队长你自己说的吗……当时我记得你还召集了我们亲自演示过呢!” “呵呵……” 对于身后之人的疑惑,蓝染只是笑而不语。 而一旁的卯之花烈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这样放心的让自己过来见蓝染。 “原来是这样……你召集所有人演示斩魄刀的能力……其实是催眠的‘仪式’吧?” “不愧是除了总队长之外资历最久的卯之花队长,说对了。” 蓝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完全催眠’可以支配人的五感,使其对外观,形态,质量,触感,乃至味道等等能够感受到的一切都产生误判。也就是说,从中招那一刻开始,你们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原本应该插在不远处的斩魄刀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我可以毫不避讳的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但你们不可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因为在我的斩魄刀解放的一瞬间,只要看过一次,就会从那一瞬间开始被完全催眠,此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解放镜花水月,你们都会陷入催眠。” “只要看过一次,就不可能摆脱么……” 卯之花烈喃喃着,“这么说来……” “没错,好像被你发现了啊……”蓝染呵呵笑着,“只要看过一次就会被催眠,这么说的话盲人是不会被催眠的,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东仙要就是我的部下。” “这样啊……” 卯之花烈微微点头,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脸上突然间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看样子卯之花队长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能力呢?” 蓝染有些疑惑的问着眼前的女人,“要试试看么?试试看你眼前的我究竟是是假,试试看——你能不能击败我?” “无趣。” 卯之花烈平静的转身朝着倒在地上的男孩和女孩而去。 确实很无趣。 面对这样卑鄙的能力,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只能砍到幻想的话,还有什么厮杀的意义呢?这很本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 但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因为虽然她不太喜欢蓝染这个家伙这样卑鄙的能力,但是如果不久之后能看见对方狼狈的模样的话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那个男人之所以会放心自己来见蓝染,很显然是连对方斩魄刀的能力都完全了如指掌,那么就完全不会存在脱离掌控的理由。 此刻的蓝染在她看来,不过是那个男人掌心中的玩具罢了。 一切虚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将破碎,就如同蓝染手中的刀的名字一样…… 镜花水月?听上去真是讽刺。 “呵呵,看样子卯之花队长是不打算阻止我了?”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奇怪的态度,蓝染虽然感到有些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了。 传闻中这个女人在千年之前可是十足的战斗狂人,最讨厌的应该就是自己这种类型的敌人。 “无趣么?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便告辞了,你不想看见我也好,因为我想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说着,他回首朝着一旁的市丸银示意。 “明白。” 市丸银轻轻应声,抬起手扬起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白色长布。 飞扬的长布呈螺旋状将两人包裹其中。 “等等!” 虎彻勇音虽然不太明白自家队长为何会采取袖手旁观一般的态度,但职责告诉她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于是她下意识的拔刀上前想要阻止。 但终究是慢了一步,被白布包裹的两人随着一阵激烈的灵力波动后瞬间消失在原地,似乎是被传送出去了。 “不……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卯之花烈撇过头轻蔑的笑着。 ············ “东仙……队长?” 带着露琪亚离开的阿散井恋次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望着眼前突然间出现的男人。 此刻带着露琪亚逃走的他,毫无疑问的,这瀞灵廷内所有的人除了那帮旅祸都是他的敌人。 “你打算……阻拦我啊?” 说着,阿散井恋次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虽然对方的确是队长,但看样子身上似乎受了不轻的伤,而反观他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复原了,如此看来就算真的打起来或许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不……我对和你战斗没有任何兴趣。” 东仙要微微摇头,伸手扬起手中的白色长布。 “这是……” 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看着白布将自己和露琪亚两人包裹,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周围的环境就变了。 “这里是……双殛之丘!?” 没错,原本已经逃出去老远的他莫名的又被传送回到了原点。 “阿散井。”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的阿散井恋次和露琪亚闻声转过头去,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两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蓝染队长?” 阿散井恋次更多的是疑惑。 没有人告诉过他事情的真相,而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已经死了。 “蓝染……” 而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异常难看。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没想到还是得面对这个男人么? 不过很快,她脸上的神色就再次恢复冷静。 因为已经没有害怕的必要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眼前之人不可能从自己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 唯一让她不安的是,那个承诺过会救她的男人此刻不在这里。 “放下朽木露琪亚,你走吧。” 蓝染惣右介朝着一脸疑惑的阿散井恋次提议道,脸上的笑容略显残酷。 “究……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散井恋次直到现在都还完全没有理清思路,“蓝染队长……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不……现在的关键是……为什么你要让我放下露琪亚离开?” 他印象中的蓝染一直都是明事理的,就在不久之前,这个男人还找自己讨论过关于对露琪亚审判的疑点!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647.蓝染: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南之心脏,北之眼睛,西之指尖,东之脚跟。随风而聚集,驱雨而散去。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清净塔居林之中,虎彻勇音额头满是汗水,不断的吟唱着鬼道咒文搜寻着蓝染等人的具体位置。 “捕捉到他们的位置了!东三百三十二,北一千五百六十六……是双殛之丘!” “我知道了……还真是和那个人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啊……” 卯之花烈微笑着感慨着,“那么现在立即搜索捕捉所有队长和副队长的位置,然后传达给他们……告诉他们,我们再次了解到的关于蓝染惣右介的一切,以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同时也要让……那些旅祸们知道。” “……明白!” 虎彻勇音愣了愣,传达给队长和副队长们她倒是能够理解,至于旅祸她确实不太明白,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来不及让她多想,她甚至来不及恢复灵力就已经再次开始准备鬼道术式。 “那么这边就交给你了。我来为日番谷队长还有雏森副队长进行紧急治疗。” 说着,卯之花烈平静的拔出斩魄刀。 而虎彻勇音也借助着灵具的加持一边在地上绘制符文一边开始吟唱咒文:“黑白之网!二十二之桥梁,六十六之冠带,足迹·远雷·尖峰·回地·夜伏·云海·苍蓝队列,充盈太圆,直冲云际!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 “真是的,所以我才觉得无趣啊……” 双殛之丘上。 看着阿散井恋次不解的模样,蓝染无奈的笑了笑,“每次都要我来解释,你们这些家伙未免也太笨拙了吧?不过也对,毕竟站在低处的你们要理解我的思想是很困难的。那我就说得更简单一些吧……”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看着阿散井恋次,目光变得冰冷无比:“放下朽木露琪亚,然后滚。这回能听懂了么?阿散井。” “!!” 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阿散井恋次的脑海。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蓝染的话语,还因为他脑海中突然想起的声音。 不只是他,此刻身处于瀞灵廷内的所有队长副队长以及旅祸们脑海中都想起了这样的念话,那是来自四番队第三席虎彻勇音传达的情报: ‘护廷十三队的各位队长与副队长,还有……诸位旅祸们……我是四番队三席,虎彻勇音。请大家先听我说明。 紧急事态,下面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与我将要传达的紧急留言,请务必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都是事实……’ 听着脑海中虎彻勇音的留言,瀞灵廷内除了个别知晓真相的人以外,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比如此刻刚好正在蓝染面前的阿散井恋次。 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逐渐的变得惊悚起来。 “不会吧?蓝染队长居然……叛变了?” 阿散井恋次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不论是脑海中的留言还是此刻眼前之人毫不避讳的话语都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这么说来……即使到此刻依旧跟随在蓝染身边的另外两人也…… 冷汗开始从额头冒出。 阿散井恋次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或许是过于紧张,不知为何他的脸上居然诡异的露出一缕笑容。 蓝染惣右介,市丸银还有东仙要……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整整有着三位队长级的人物。 奇怪,明明面对这样的死局,为什么自己还能笑得出来呢?阿散井恋次自己都不太清楚。 不过他就是觉得似乎问题不大,因为……想要拯救露琪亚的可不止他一个啊! “抱歉,我拒绝。” 坚定的声音从阿散井恋次口中传出。 他脸上带着略显牵强的笑容直视着眼前三人的身影。 “是么。”蓝染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你还真是爱逞英雄啊?阿散井。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不愿意放下她离开,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了……不过念在我们过去的关系我还是会原谅你的,你就尽管抱着露琪亚吧,然后留下双手离开。” 说着,蓝染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噗—— 下一刻,血光乍现。 阿散井恋次一手抱着朽木露琪亚,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拔出刀抵挡蓝染的进攻,可惜还是没能完全挡下,右臂之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痕,鲜血不断的顺着手臂流淌而下。 他原本就不会是蓝染的对手,再加上此刻还带着力量没有恢复的露琪亚,怎么想都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可是他脸上依旧挂着逞强的笑容。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大意了。 处于绝对劣势的时候最宝贵的是什么?当然是时间! 要是一刀被秒那可就太糟糕了,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没将自己放在眼里,这就是机会。 “哎呀,没能把你的双臂卸下来呢……” 蓝染看着狼狈的阿散井恋次,语气中充满调侃:“你现在好像变得很会闪躲了嘛,阿散井。看见你的成长,我感到很欣慰。不过,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太固执了,要控制力量不把一只蚂蚁踩死,这很难的。我终究是你的前任长官,看到你死会于心不忍的。” “……” 听着蓝染的话,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他心想这货之前捅雏森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嘛……拥有力量的人就是可以像这样为所欲为。、 “什么叫‘作为前任长官看到我死会于心不忍’?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杀雏森?” 阿散井恋次面露嘲讽的笑容,毫不犹豫的戳穿了蓝染的谎言。 “呵呵,刚才那股灵压波果然是‘天挺空罗’啊?看来是勇音将所有都告诉你们了么?到现在还笑得出来,你的成长的确让我不得不感叹。” 蓝染惣右介淡淡的笑着,“不过我并没有骗你哦,我是真的于心不忍呢。至于为什么杀雏森,仅仅是因为我也是迫不得已罢了,没有我,她是活不下去的,毕竟……她就是被这么灌输的。你不觉得,杀了她对她来说是种解脱么?” “你这家伙……” 阿散井恋次的目光变得有些愤怒,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恋次……逃吧。” 朽木露琪亚有些担忧的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她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蓝染到现在应该都还认为自己的体内有着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东西取出来之前是不可能杀死自己的,但是会不会杀恋次就不一定了。 此刻的蓝染惣右介完全和他们印象中的那个蓝染队长判若两人,没有人能够猜出现在这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此刻的放水,也许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或者说那时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和不屑一顾。 “逃?怎么可能……” 阿散井恋次语气中略带愤怒,目光依旧死死的注视着眼前的敌人。 “这样才对嘛,我不太喜欢你刚才的笑容,因为那很愚蠢。” 蓝染看着阿散井此刻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是在等其余的队长赶来对么?真是好懂呢……可惜那是没用的,即便所有人都到这里来他们也不会拿我有任何办法。” “那又如何?” “如何?”蓝染有些诧异,“哦,对了,我倒是忘记了还有那群旅祸呢,也就是说你还期许着他们能够创造奇迹么?会有这样的希望,那只是因为你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片刻。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有恃无恐,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很显然都应该是他们这边比较占优吧?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总队长大人也不可能继续袖手旁观了。 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或许是时间紧迫刚才勇音的留言只说明了真相却没提及关于这个男人的弱点,不过即便如此…… “你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蓝染队长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将露琪亚交给你的!” “我已经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蓝染惣右介了,你是这么认为的么?”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残酷,“很遗憾,那只是你的错觉罢了,阿散井。实际上……你所认识的蓝染惣右介,从一开始就并不存在。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大概在抱怨,勇音没将关于我实力的情报告诉你们呢?对吧?” “!!” 阿散井恋次瞳孔猛缩,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他完全被眼前这个男人看透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彻底放弃的时候,必须撑下去,撑到有人赶来这里! “卍解,狒狒王蛇尾丸!”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蛇尾丸的刀身化作巨大狰狞的骨蛇,朝着蓝染咆哮着撕咬而去。 “愚蠢。” 无奈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斩击,蓝染嗤笑着,“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勇音没有将我的情报告诉你们么?那是因为——根本毫无意义。”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徒手迎向了那遮天蔽日而来的巨蛇头颅。 下一刻,四周的烟尘因为硕大的身躯呼啸而来开始弥漫。 “!!” 当烟雾散去后,阿散井恋次瞳孔猛缩。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前的男人,单手徒手就毫不费力的接下了自己卍解过后蛇尾丸的攻击!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掌握卍解了啊,果然很让人欣慰。” 蓝染呵呵笑,“不过依旧毫无意义。” 咔—— 突兀的,蛇尾丸的身躯整个碎裂开来,而阿散井恋次根本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做了些什么。 “你们不可能赢过我,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论是单纯的力量还是斩魄刀的能力,你们都将一败涂地。” 坠落的蛇骨碎片中,蓝染淡淡的笑着。 对付眼前的人,他甚至用不上斩魄刀的能力。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下朽木露琪亚,然后滚。” “我……还是拒绝。” 阿散井恋次握着手中仅剩下刀柄的斩魄刀,语气依旧一如既往的笃定。 “这样啊,真是遗憾。” 蓝染的身形瞬息而至,随后缓缓抬起手中感到刀刃,“那就抱歉了。” “呵……” 看着落下的刀刃,阿散井恋次还是笑着。 连斩魄刀都碎了,他的确赢不了,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铛—— 一阵漆黑的风呼啸而来,随后是清脆的刀剑争鸣声。 “……” 蓝染脸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突然出现在自己和散架恋次之间的少年,随后他撇过头望向守在路口上的另外两人。 “抱歉啊,”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那小子来的太突然了,速度太快,我没反应过来呢。” “啊啊,没事儿。”蓝染无奈的回过头笑了笑,“反正清除一粒或是两粒尘埃对眼睛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最先赶到的居然是你啊?速度型的卍解么?的确挺快的啊……” “久等了,恋次,露琪亚!”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蓝染的话,而是先回过头朝着身后的两人打着招呼,之后才转过头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蓝染;“不好意思,我们见过么?” 铛—— 还没等蓝染回答,黑崎一护便弹开对方的刀立刻带着身后的两人瞬步退开一段距离。 “他就是……那个女声提到的蓝染么?”黑崎一护喃喃的问着。 “嗯……”阿散井恋次语气凝重的回答。 “……恋次,你还有余力带着露琪亚离开这里么?”沉默片刻,黑崎一护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并不是他想这样紧张而是因为他发现眼前的男人实在有些危险。 从刚开始这个男人就很惬意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打算要追击,甚至他能挡下刚才的那一刀也是因为对方其实根本没有怎么用力。 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确实让人很火大,但直觉告诉黑崎一护对方的确有这样做的资格。 虽然有些不甘,但他们大概赢不了。 请假 国庆节过后常规加班,没时间码字,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48.愚昧 “余力么……有倒是有,但是逃不掉的。”阿散井恋次苦笑着。 “那怎么办,你有对策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 “对策就是拖延时间。”阿散井恋次沉声说着,抬起手中折断的斩魄刀,“蛇尾丸虽然断了,但还能用。你也应该清楚吧?逃到哪里都是没用的。” “哼,也对。” 黑崎一护也笑了,“那么我们就联手一起上吧!三对三不算劣势!” “笨蛋,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要从阿散井恋次臂膀中挣脱出来。 这两个家伙绝对是疯了,现在这种情况是逞能的时候么?还特么三对三?两个莽夫加一个没有战斗力的自己?对面可是三位队长级的人物啊!虽然东仙要看上去似乎有伤在身,但另外两人几乎是全盛状态!怎么想也不可能有胜算吧!? 而且根本没有必要打啊!只要…… 想到这里,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愣住了。 她在想什么来着?只要等那个男人来到这里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为什么还没来? 突然间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不可能比一护晚到这里,可是为什么还没出现呢? 说起来那个男人非得带这些家伙来到尸魂界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这些家伙们接受磨炼! 想明白一切的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明白过来。 太顺利了,从黑崎一护等人来到尸魂界之后,一切进行得似乎太顺利了一些,这样的程度似乎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男人预期的效果。 人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当然是……跨过绝望以后。 而现在,正有一个绝望一般的存在摆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讨论完了吗?” 蓝染微笑着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两个少年出手。 对于他来说,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打发时间罢了,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在此之前,他不介意和此刻来到瀞灵廷内的新朋旧友们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准备好了么,一护。” 阿散井恋次抬起手中的断刃沉声问着:“我这招只能够使用一次,但只要集中目标,对方就一定会露出破绽,但眼前的家伙实在太厉害了,也许破绽只有一瞬,你要抓住机会。” “明白。” 黑崎一护双手握住斩月身姿低俯,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冲刺。 “呼……” 见黑崎一护蓄势待发的模样,阿散井恋次深呼吸一口气,轻抚着蛇尾丸断裂的刀身。 “也许会有点疼……不过,请你一定要坚持住,蛇尾丸……” 随后,他高举斩魄刀猛然朝着地面砸落。 “我们上,蛇尾丸!狒牙——绝咬!” 轰—— 随着断刃被插入地面,整个双殛之丘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随后那些被破坏掉砸入地面的刀身碎片猛然间破土而出,瞬间便将蓝染包围其中。 这是蛇尾丸最后的进攻手段,攻击范围和伤害都会随着破碎程度的加深而提升,也就是说碎裂的碎片越多范围就越大,攻击力也越强。 轰—— 无数碎片猛然间朝着蓝染所在的位置收拢着砸落,掀起的烟尘将其整个人吞噬。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也冲了出去,他挥舞着手中漆黑的斩魄刀,用尽全力朝着那道被尘埃笼罩的身形斩去。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刀上传来的阻力惊得愣住了。 铛—— 清脆的争鸣声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噗—— 迸射而出的鲜血让黑崎一护整个人陷入了迷茫和绝望。 他的刀被挡住了,而且……对方仅仅用了两根手指。 蓝染惣右介的身形逐渐在消散的烟尘中显现,刚才阿散井恋次最后的手段似乎连让他的衣服沾染尘埃都没能做到,而黑崎一护全力的斩击更是被他抬起的左手用食指和拇指扣住分毫不能移动。 他轻轻的挥刀,几乎将眼前的少年整个人腰斩,嘴中还说着像是调侃的话:“哎呀,我还以为你的力量能更强一些呢,结果也仅仅是这样了。” 说着,他缓缓松开扣住黑崎一护战斗的两指,失去支撑的力量之后,黑崎一护的身体无力的趴倒在地。 “怎么……可能?” 阿散井恋次也是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差距真的有那么大么?如今的他和黑崎一护都已经掌握了卍解,实力即使和真正的队长级有差距也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大才对……可事实就是面对眼前这个男人他们全力以赴的进攻毫无作用,而在对方手中,他们竟如此不堪一击。 噗—— 眼前的身形消失了。 阿散井恋次愣愣的转过头,看着自己肩膀上喷溅的鲜血。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已经来到阿散井恋次身后的蓝染淡淡的说着,一边挥刀甩掉其上沾染的鲜血,一边朝着无助的跪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微笑着走去。 “好了,来吧,站起来,朽木露琪亚。” 真正当眼前这个男人靠近的时候,朽木露琪亚才意识到眼前之人究竟有多可怕。 仅仅只是靠近,强大的压迫感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整个身体完全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对方摆布被拎着脖子上限制力量的刑具缓缓提起来。 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比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耍了,毕竟比起蓝染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恐怖气息,轩浩身上的气息简直可以用和蔼可亲来形容,怎么看似乎都是眼前的蓝染看上去比较恐怖。 “啊啦,我明白了,你是吓得腿软了么?”蓝染见朽木露琪亚浑身无力的模样呵呵笑着,“比较在我的灵压压制下你还能呼吸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吧?不过其实你并不需要害怕,我对你的生死其实不感兴趣,如果你要是能够站起来自己走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咳……呼……” 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阵挣扎的声音。 蓝染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望向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不过已经变成这样了还有意识也真是可怜,生命力和实力不相符反而会害你变得更加痛苦呢……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勉强比较好哦,现在的你脊柱大概只是勉强维持着相连的状态罢了,任由再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站起来的,精神论是无用的,因为这就是现实,从构造上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说着,蓝染甚至毫无防备的将斩魄刀归入刀鞘,“已经可以了,你们也都物尽其用打发了我闲暇的时光,现在就老实的躺在地上安静的等待吧,或许能够活下去呢?这就当是……我赐予你们完成任务的奖励吧?” “什么……任务?” 黑崎一护挣扎着问着。 “是啊,任务。”蓝染淡淡的解释着,“我知道你们会入侵,而且地点就是西流魂街,于是我就派人去那里附近监视,你们一道,我就立即落下了瀞灵壁并派三番队和九番队的人赶往门的内侧,由银直接驱逐你们。” 说着,他伸手介绍着此刻还站在他身旁的两位,“这两位就是我的部下,三番队和九番队的队长,市丸银和东仙要。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一切都不那么巧合了呢?而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引导你们利用志波空鹤的花鹤大炮入侵瀞灵廷。毕竟门的内侧就是队长级的人物把手,那位夜一一定会去拜托她的挚友。” “你这么做……有何意义?”朽木露琪亚有些不解。 “当然有意义。”蓝染呵呵笑着,“以那样夸张的方式入侵,再加上你们的成长让我很满意,一个个都有着足以威胁到队长的能力,这样就能让整个瀞灵廷陷入混乱,所有死神的目光都会被你们吸引,而我的行动也会变得很方便。” “等……等等!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从西流魂街那边过来?”黑崎一护从一开始就没能听懂。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你这小子难道是真的笨蛋么?”蓝染无奈的笑了笑,“浦原喜助没有告诉过你么?那边是他的据点。他所制造的穿界门也只能入侵到那边。” “什……”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啊?这是什么表情啊?” 黑崎一护的现在的表情倒是有些出乎蓝染的意料,“你们不是他的部下么?不是浦原喜助命令你们前来抢回朽木露琪亚的么?”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黑崎一护完全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现在想表达什么。 “啊……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们的,原来……你们真的是笨蛋。”蓝染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他本来以为能被自己利用的棋子会稍微聪明一点,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为了所谓的友谊奋不顾身被人卖了还在替对方数钱的傻子啊? “员阿里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尸魂界了啊?真是可怜。”蓝染的语气中略带怜悯,“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们真相吧……” “什么是……真相……” 不论是黑崎一护还是阿散井恋次都完全处于迷茫当中。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他们直到现在都没能听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 只有朽木露琪亚明白。 但她即使明白也只能保持沉默。 蓝染所言的意思大概是他们所有人都被浦原喜助利用了,毕竟那所谓的‘崩玉’其实就是浦原喜助塞入自己体内的。 这场阴谋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蓝染为了抢夺崩玉和浦原喜助进行的角逐。 本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出现的话…… 如今的实际情况已经完不是蓝染所相信的那样了,浦原喜助已经完全被那个男人掌握,而她也已经知晓一切真相,这场游戏已经不再是蓝染和浦原喜助之间的对弈了,而是那个男人一手安排的局,就连蓝染此刻以为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男人特意让他看见的假象罢了。 一切都和那个男人所安排的一模一样,直到现在,蓝染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任何异常,甚至连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都没能察觉到。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朽木露琪亚一边在心中感慨着,一边看着眼前的蓝染不禁感到有些怜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间觉得蓝染似乎不那么可怕了,甚至有些可怜。 而沉醉于自己世界中的蓝染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目光:“死神的基本战斗方式你们都是知道的吧?斩术,白打,步法和鬼道。不过没种存战斗方式都存在着所谓的极限强度,而这个极限是由灵魂决定的,任由你某种能力再如何强大身为死神都会碰到魂魄强度的瓶颈,导致无法继续变强。就像人类再如何变强也会受到人类脆弱体质的限制,最后的成就不过是蝼蚁,魂魄的强度同样决定着死神的极限。难道就没有办法突破它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全部能力都超越魂魄所限制的极限得到升华?你们一定也很好奇吧!?” “咕噜……”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额头都开始冒汗,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这个男人的言论大概会无比疯狂。 “当然有。从我在抵达瓶颈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寻找。”蓝染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危险,“最后,在我翻遍了尸魂界现世甚至虚圈的历史过后,终于在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中找到了那个答案。那就是——死神的虚化还有虚的死神化。” “……” 黑崎一护闻言愣了愣,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就无意中进入过这样的状态? “你们大概不会理解当我第一次见到那样完美的存在之时有多激动。借助去除两种极端个体之间的界限,让其能够向着更高的境界发展,这种方法真的是可行的,而且虚圈已经存在着这样的例子不知过去多少岁月了,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办到这种事情的人,居然被那些愚蠢的家伙埋没在历史中,简直愚昧!”蓝染说着面目突然间变得有些狰狞。 649.被埋没的道路 “道路明明就在眼前!他们竟然为了掩盖那无聊的真相,为了保存所谓的颜面,亲手将其封死,所以他们该死。” 蓝染的表情无比的冷漠,但似乎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又再次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啊……抱歉,好像有跑题了,总之你们现在大概应该知道了吧?所谓的极限其实是可以突破的,而道路早已经被掩埋。 当然,作为一个研究者揭露被掩盖的真相也是我们的义务之一。 而我对其中虚的死神话尤为关注,已经几次将接近死神的虚成功的送了出去…… 我以外的人都因为无知与伦理而对此敬而远之甚至横加阻挠,到最后一个可行的方法都没有找到……直到我知晓浦原喜助制造出来了一个东西。” “咕噜……” 朽木露琪亚闻言吞了吞口水。 她知道蓝染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她不仅听那个男人说明过这东西的作用还亲眼见过这东西,这是一种能够解除虚与死神之间的界限的超乎尸魂界常识的物质。 “名为‘崩玉’。”蓝染提起崩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失望,但不是对崩玉本身失望,而是对创造它的人,“说起来那家伙也真是愚蠢,明明制造出了这样有用的东西却因为害怕它强大力量所带来的危险所以就想将其破坏!幸运的是即便他身为创造者,也没能找到能够将其破坏的方法,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意。” 说到这里,蓝染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他提起手中的露琪亚朝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示意:“浦原喜助那家伙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将‘崩玉’藏起来这种方法,而他选择的藏匿之处正是别人魂魄的深处,这下明白了吧?他当时选择的藏匿之处,就是朽木露琪亚的灵魂深处啊!” “你说……什么?”黑崎一护有些难以置信,按照蓝染此刻的说法,露琪亚之所以会遭遇这种事情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木屐帽子的锅? “很意外吧?我当时其实也很意外。” 蓝染呵呵笑着,“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朽木露琪亚已经消失了。死神所使用的义骸有高浓度的灵子体构成,以备失去力量的死神恢复原本力量之用,另外为了方便尸魂界派出支援,所以尸魂界应该是可以捕捉到义骸的全部行动的,可朽木露琪亚还是意外的消失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肯定是浦原喜助将她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为什么你能这样笃定?”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们当然不会知道。”蓝染解释着:“浦原喜助曾经是尸魂界技术开发局的局长,而他被尸魂界放逐的原因正是‘自行开发出不含灵子的灵子体,并以此制造出无法被尸魂界捕捉的义骸’,最重要的是…… 他所制造的义骸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特性,那就是进入该义骸的死神,其灵力都会被不断分解,这样进入其中的死神灵力就一直恢复不了,与义骸的联系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紧密,最后完全失去灵力从死神降级为常人的魂魄。” “……为什么要这样做?” 朽木露琪亚听到这里也有些惊讶,她可没被告知还有这种事情啊,还是说……那个男人认为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提醒她?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感到一丝冰凉。 或许那个布置了这一切的人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结局究竟会如何,之所以会帮自己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刚好能够被利用而已。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并不是想要帮你,而是只是想利用你,借助你变成普通人来将崩玉彻底隐藏起来。” 说道这里,蓝染微笑着,“不过好在我在几个月后在现世发现了你的行踪,于是为了方便将你弄回来……我立刻杀了四十六室的人开始了我的布局……” 呼—— 话语间,后方传来了一阵呼啸的风声。 蓝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转过头。 “蓝染!” 愤怒的咆哮声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斩落的巨刃。 在几人谈话之余终于有人感到了这里,是伤势还未痊愈的狛村左阵。 此刻的狛村无比的愤怒,因为东仙要是他的挚友,而这位挚友此刻却背叛了尸魂界,原因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然而面对呼啸而来的巨刃,蓝染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他缓缓抬起手,就像是接住黑崎一护的刀一样同样轻松的接下了这位队长级人物的斩击。 “狛村,有些日子没见过了,没想到你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啊?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能打扰我说话的理由。”说着,蓝染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亏你还笑得出来!蓝染!” 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哮着,握刀的手不断的加大力量,他怒目望着眼前的蓝染还有沉默的站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东仙要。 一切似乎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 无需留情。 “卍解——” 噗—— 鲜血四溅,但很遗憾并不是蓝染的。 狛村左阵并没有理解蓝染笑容的含义,这是悲悯,是嗤笑,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 “破道之九十,黑棺。” 几乎是在念完破道之名的时候,漆黑的立方体就已经将眼前身形硕大的狛村左阵笼罩,话音还没落下,黑棺已然破碎,而狛村左阵遍体鳞伤的身躯也缓缓倒下。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瞳孔猛缩。 包括市丸银。 他虽然早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可力敌,但在此看见这样的手段后依旧感到很震撼。同样身为队长,他对狛村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 但就是这样同为队长级的人物在蓝染手中却连一招都撑不过。 “放弃吟唱施展九十号破道!真是可怕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调侃着,“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不,其实并未成功。”蓝染并不在意市丸银的调侃,微笑着回答着,“破坏力还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这第九十九号的破道想要精通还真是困难呢~好啦,无所谓的话题就到这里……” 说着他再次回到朽木露琪亚面前,再次将其拎起,“刚才真是抱歉,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扰了。我刚才说道哪里了来着……对了,似乎是说道我发现你在现世的下落之后就立刻除掉了四十六室那帮我早就想做掉的废物。” “等……等等……你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中央四十六室的人就已经是了吗!?”阿散井恋次脸上满是骇然。 “很惊讶么?不过事实的确如此,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从一开始就在我的计划之中。” 蓝染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说出来的真相却让人毛骨悚然:“从一开始我就杀了那帮废物,然后用‘镜花水月’笼罩着整个中央地下议事厅,让旁人一直误以为中央四十六室还在会议状态中,即便有人进去,也不会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毕竟你们从一开始就已经中了我的‘完全催眠’。 事实上要是没有四十六室的允许,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去,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而已。 如果要说唯一的破绽的话……大概就是我们当中必须时刻保证有一个人呆在议事厅中负责发布各项命令,否则就会引起人怀疑。因此我们三人几乎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召集各番队队长的时候同样如此,好在十三队当中请假的队长并不止一人,体弱多病的人其实还蛮多的,所以并没有人因为请假的事情怀疑过我们。” “……” 除了完全不清楚尸魂界里的情况的黑崎一护之外,阿散井恋次和朽木露琪亚越听越惊悚。 鬼才会怀疑这种事情啊!?在事情发生之前,根本不会有人想到会有人请假的理由居然是因为这么可怕的事情吧? 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依旧如此谨慎的步步为营。 对此,朽木露琪亚心中的震撼程度比阿散井恋次还要深。 因为即使蓝染已经如此谨慎的执行每一步计划了,还是像是小丑一样完全在那个男人的掌控之中。 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么?这简直就像是早已经知晓这些事情会发生一样! 此刻她对那个男人的敬畏又加深了一些,印象中的那个男人实力强大无所不能,而现在似乎又要再加上一个‘知晓未来’,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历史课本中曾经差点颠覆整个尸魂界的存在……那似乎也是有个‘全知全能’的可怕之人。 如果让山本老头知道了此刻朽木露琪亚的想法,估计只会无奈的摇头,表示这丫头格局实在太小了。 “后来,为了能够确实的抓住你,我特地改派了两名六番队的人去执行任务,为了能够让你远离人类,我下令立即挥手义骸并销毁,为了完全蒸发吧的魂魄,从内部取出‘崩玉’,决定以殛刑处死你……总之,为了你我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蓝染用温和的声音说着,目光饶有兴趣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见这个女孩脸上出现有趣的反应。 但不知为何,朽木露琪亚依旧和之前一样,保持着沉默不表露任何情感。 “可你……失败了。” “失败?呵呵……” 蓝染似乎误解了朽木露琪亚的意识,“殛刑的确是失败了,但那又如何?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着,蓝染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枚灵具,“要直接将植入魂魄内部的异物取出,只有两个方法,或是利用双殛那种草稿热的破坏力将有辱外壳般的魂魄蒸发掉,从而取出,或是以某种方法直接介入魂魄组成强行分解。 万一殛刑失败了,我必须要找出另一种方法,为此我特地去了强制汇集了尸魂界一切资料与情报的地下大灵回书廊。在那里,我把浦原喜助以前做的研究挨个仔细看了一个遍,所往魂魄里植入异物的方法是他所创造出来的,那么取出的方法自然也应该在其中寻找,而我果然在里面找到了这样的方法……没错,就是这样。” 说着蓝染缓缓朝着手中的灵具注入灵力,灵子在空气中开始分解,而他拿着灵具的手臂似乎也在随着一起分解,整个手臂上的结构开始发生变化,似乎变成了介于灵子与实体之间的中间状态,看上去极为诡异。 “等——” 深受重伤在地上挣扎着的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似乎意识到了蓝染要做什么,想要阻止,可他们还来不及把话说完,蓝染被诡异灵力包裹着的狰狞手臂已然刺入了朽木露琪亚的胸口。 像是受到蓝染手上此刻灵力的影响,朽木露琪亚胸口处的位置也开始分解重组,最后,一枚包裹着结晶外壳的核在朽木露琪亚空洞的胸口处浮现,被蓝染收入其中的手握住。 “真是让人惊讶啊,原来只是个这么小的东西……” 蓝染有些疑惑的望着手中的‘崩玉’,现在的他对崩玉还没有彻底的了解,甚至一时间没能看出来其中的异常,依旧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朽木露琪亚像是失去了利用价值一般被蓝染随手扔在一旁,胸口处的空洞似乎失去了那股诡异力量的影响逐渐复原。 感受到还存在气息的露琪亚,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他们又再次像是被碾碎了希望一般如坠冰窖。 蓝染注意到了两人充满希望的目光,脸上浮现出略显残酷的笑容。 他饶有兴趣的低下头望着完好无损的朽木露琪亚:“哦?取出来之后魂魄还能完好无损啊?真是高超的技术,浦原喜助那家伙的确是个天才……可惜……明明有着这样高超的技术,明明完成了这样的杰作,却想要将其埋没?” 说着,他再次拎起倒在地上的朽木露琪亚,目光变得无比冰冷:“失去志向的他和失去利用价值的你一样,已经没用了。”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50.束手无策 “除掉她,银。” 蓝染微笑着拎起手中的女孩,面朝着不远处的市丸银。 此刻的他看上去好像毫无防备。 “哎呀呀,真是没有办法呢……” 市丸银语气中有些无奈,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几乎连成一线的朽木露琪亚和蓝染惣右介,说实话他现在有点心动。 如果是现在的话……是不是可以将眼前的男人连同着朽木露琪亚一同贯穿呢?多有诱惑力的提案。 但他下一刻就否定了。 因为理性告诉他像蓝染这样的男人从来都不会相信任何人,这很显然是对他的试探,凭自己的力量现在是杀不死这个男人的。 还是算了吧。 “射杀她,神枪。”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神枪的刀身瞬间延伸,朝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贯穿而去,市丸银知道自己并没有退路,除了那个人之外……杀死任何人都无所谓,只要最后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 然而就在神枪将要命中目标的时候,市丸银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淡淡的弧度。 原来,抱有觉悟的人,并非他一个。 噗—— 鲜血在朽木白哉身上绽放。 他的刀已经在和黑崎一护的对战中折断,所以能够用来阻挡市丸银攻击的东西只剩下身体了。 “大……大哥……” 朽木露琪亚抬起头望着将自己护在怀里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惊讶和疑惑。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个男人应该是对自己漠不关心的……所以为什么?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奋不顾身的来救自己? “……” 朽木白哉并没有理会她的疑惑,抓着‘神枪’的手微微用力,整个人身体朝着后方挪动拔出已经没入体内的刀尖,随后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 蓝染有些疑惑的看着再次出现已然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的朽木白哉等人。 “不愧是朽木队长啊……硬接了银一刀,还能像这样施展瞬步。” 他忍不住想要为眼前已经大口喘着粗气已经近乎要跪倒在地的男人鼓掌。 想必刚才那几下顺便连那位瞬神夜一看了都得夸赞几句吧? 带着伤还能从自己眼皮子地下就走三个人,虽然是在自己默许的情况下进行的,但这样拼命的表现值得夸奖,特别是对于眼前这位来说。 “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是这么拼命的类型?” 没错,刚才的一瞬间,朽木白哉大概比他这辈子任何时候都要快,将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阿散井恋次连同着朽木露琪亚一同带到了安全的距离。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的性格。 “……” 面对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疑惑,朽木白哉只是沉默的抬着头凝视着这个男人。 刚才蓝染所说的一切他都听得很清楚,他想象过很多种事情的发展,但完全没想到他们似乎一开始就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这个家伙看上去算无遗策,但实际上似乎还是有算漏的地方……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旅祸的女孩的治疗,否则他现在根本没有余力救人。 没错,就是这些旅祸。 亲身感受过他们的力量之后,朽木白哉无比的确定,蓝染的计划中唯一的漏洞或许就是潜藏在这群旅祸背后那股神秘的力量。不……其实并不神秘。 在露琪亚行刑的那一刻,他来到这里看见那个男人之后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四番队副队长…… 这个职位是特殊的,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职位在尸魂界意味着什么。 凑巧的是他们朽木家的人刚好是知情的。 说起来他们一族和这个男人还算颇有渊源。 那是只有像他们这些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族长才能知晓的隐秘,关于那段真实的历史。 关于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的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虽然此刻的他因为受伤和力竭笑得有些难看。 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那个人了。 “嗯?你在笑什么?” 蓝染有些疑惑的看着朽木白哉脸上的笑容。 很快,他好像有了答案。 呼——呼—— 两道微风在他身侧停滞,冰冷的刀刃已经贴在他的脖颈之上,而他握住斩魄刀的手也被按住。 “又来了一个让人怀念的面孔啊……” 蓝染呵呵笑着看着控制住自己的两个女人。 四枫院夜一,还有碎蜂。 “原来是这样,也对……在这里拖延的时间的确有些长了,估摸着你们也该来了……所以这就是你们安心的理由么?” 说着,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轰—— 下一刻,山丘之下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三道巨人般的身形正朝着山上奔跑,每一步都让大地剧烈的颤抖着。 他们是瀞灵廷另外三道大门的守护者,南·朱洼门守卫比鉅入道,北·黑陵门守卫断藏丸,东·青流门守卫嵬蜿。 “不会吧……连他们都被你收买了吗?” 四枫院夜一和碎蜂望着奔来的三个大块头微皱着眉头。 “呵呵……收买?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蓝染呵呵笑着,完全不在意碎蜂此刻正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在镜花水月面前,那种程度的货色只能算是物尽其用的棋子罢了,不过对你们来说或许会很麻烦吧?现在怎么办呢?你们能够在控制住我的同时阻止他们将那几个连站起来力气都没有的废物碾碎么?” “当然可以!我们上!兕丹坊!” 一道豪迈的女声突然间响起,紧接着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天而降,手握着双斧朝着三个居然迎面而去。 “空鹤!” 夜一望着那道魁梧身形肩头上的女人,松了一口气。 “嗨!夜一!这几个家伙就交给我们吧,你们就好好陪那个家伙玩儿吧。” 志波空鹤蹲伏在兕丹坊的肩头呵呵笑着,随后他望向眼前三个迎面而来大块头。 果然一切都在那个男人的预言之中。 她带着兕丹坊闯入瀞灵廷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兕丹坊,站稳了!” “好!” 听见命令的兕丹坊停下脚步压低了身姿,双斧猛地插入地面当做支点。 他知道自己肩头上的女人想干嘛。 这位可是尸魂界首屈一指的烟火师,最擅长的事情当然是——放炮! 而他的任务就是扮演好炮台的角色。 “四散的猛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为风,止即为空。长枪交刃之声溢满虚城!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剧烈的灵压冲击波猛然轰出,硬生生的直接将迎面而来的三个大块头轰下山崖。 而兕丹坊也没有闲着,赶紧卸掉后坐力从地上爬起来,跃下山崖进行追击。 坠落的途中,他看着眼前被鬼道轰击的三个老朋友眼中无神的模样,很快就明白这几个家伙已经被蓝染队长完全控制住了。 虽然多年的交情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大局,为了报答那些人的恩情,他只有狠下心来痛击老友。 砰砰砰—— 山崖下不断传来沉默的轰击声,兕丹坊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被击落山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的三个守卫脸上,试图用友情破颜拳将他们全部砸晕。 “哎呀呀……这么夸张的么……” 市丸银抬起手挥了挥,试图将因为那几个庞然大物搏斗而掀起的烟尘驱散。 然而他刚刚抬起手就‘意外’的被人抓住了手腕,随后冰冷的触感传到脖子上。 “你最好不要乱动。” 略显愤怒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市丸银无奈的将另一只手也举起来示意自己不会拔刀,“对不起啦,蓝染队长,我也被控制住了。” 为什么要说也呢? 当然是为了表达这事儿真不怨他,你瞧,旁边的东仙不也一样被自家的副官给控制住了么? “……” 蓝染沉默的环视四周。 他们三个人似乎已经是瓮中之鳖。 此刻不知不觉之间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的诸位队长还有副官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将他们包围。 “一切都结束了,蓝染,” 夜一冷冷的望着被自己控制住的男人,“你们现在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在说什么?” 然而即使是面对着这样的死局,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怎么……难道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么?” 夜一微皱着眉头。 “蓝染……”浮竹十四郎也略带愤怒的望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男人。 “蓝染队长……”诸位副官也感到很遗憾。 明明这个人不久之前还是他们尊敬的队长,而现在已经是必须要刀剑相向的目标了。 现在这样的局面,即使插上翅膀也无处可逃,毕竟现在眼前这个三个叛徒可是面对着尸魂界几乎最强的力量的围剿。 包括山本总队长在内,所有队长和副官都已经赶到。 他们完全想不出蓝染能如何全身而退。 “呵呵。”蓝染突然间笑出了声。 这让近在咫尺的四枫院夜一更加不解了,“你在笑什么?蓝染!” “真是对不住啊,时间到了。” 蓝染嗤笑着俯视着眼前的女人。 下一刻,就像是预言一般,一股足以扭曲空间的力量在他身侧升起。 “!!” 意识到不妙的夜一瞬间退开:“快退后!碎蜂!” 就在两人退开之后,一道光柱将蓝染完全笼罩其中,这道光柱从天空中坠落,众人意识到什么猛然间抬头,看见了瀞灵廷上空被撕裂的漆黑缝隙。 在那缝隙中,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身影扭动着身姿,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 “怎……怎么会……” “大虚!” 碎蜂望着天空。 此刻天空中的缝隙被一只只伸出来的惨白巨手撕裂得越来越大,一只只狰狞的大虚似乎拥挤着想从缝隙中爬出来。而更让他们感到背脊发凉的是这些大虚背后似乎有着一只无比巨大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轰——轰—— 又是两道光柱从天空中坠落,逼退了控制着市丸银和东仙要的松本乱菊和桧佐木修兵,将两人笼罩其中。 此刻包括蓝染在内,三个背叛尸魂界的死神都已经完全被光芒包裹,他们的地面在光芒的笼罩下被割裂,整个人随着脚下的碎石一同被缓缓抬起朝着天空中漆黑的缝隙上升。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资历尚浅的死神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情况。 而站在众人之间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沉默的微微摇头。 嗯……他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这都是被那个男人玩儿剩下的东西。 他的目光望向一旁,或许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数量有些多的缘故,蓝染并没有注意到此刻正在望着被光柱笼罩的三个男人发笑的身影。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玩味的笑容,不禁开始为这三个无知的家伙默哀起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唯一清楚的就是……在这个男人面前班门弄斧的蓝染几人接下来飞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惨。 “很可惜……” 市丸银回过头,望着被逼退的松本乱菊,“你刚才应该再抓紧一点的……不过算啦,再见吧……乱菊。抱歉。” 在松本乱菊迷茫的目光中,他的身形也跟随着蓝染和东仙一起缓缓被笼罩着的光芒抬起。 “浮起来了!”有人惊讶的叫着,抬起手中感到斩魄刀似乎想要上前阻止。 但很快就被山本元柳斎重国制止了:“都别动。” “总队长!?” 众人疑惑的望向这个老人,“难道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走吗?” “那道光名为‘反膜’,是大虚要救同胞的时候才会用的……只要被那道光芒包裹,光内与光外就会形成两个互不干涉的完全隔绝的世界,从那道光芒升起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对蓝染束手无策了。” “可恶!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然……”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摇头,望了望身边依旧不准备动手的人,“没有。”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51: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是的,没有任何办法,哪怕去千年,无能力的事情就是无能为力,‘反膜,可是连当年的友哈巴赫都一时间束手无策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有办法呢? 至少……在这个男人想要出手之前,他们的确毫无办法。 山本元柳斎国着手中的手杖,缓缓闭上眼。 从这个男人来到尸魂界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件事情的理权力。 这个男人要怎么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些他从一开始就只能看着。 他能够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祈祷这个男人记得千年之前的承,仅此而。 “东仙!” 一声咆孝声响起。 是原本在地上的狛村左阵。 他撑起鲜血淋漓的身躯甘的望向正在缓离去的东仙要,“你给我下来,东仙!我明白!你为么成为死神?不就是为了死去的朋友吗?不就是为了要贯彻正义吗!?可在……的正义,究竟去了哪里!?” “狛村,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东仙要低着头,循着声音转过头,“我这双眼睛所看到永远都是牺牲最少那路,正义一直都在那里。我所走的路,就是所谓的正。” “东仙……”狛左阵紧咬着牙关,脸上面目狰狞。 他是能理解东仙要所表达的) 这个男人成为死就是为了贯彻正义,可死神的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被扭曲了。 同样身为队长的他自然很清楚静灵廷内的腐朽,可包括总队长在内,他没有那样强大的力量能够改变一切,唯一能够影响的只有己而已。 所以……你认为这个男人是可以改变这一切的人吗!? 狛村左阵凶狠的目光望向站在天空中缓缓上升的染。 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让他很,东仙或许看不见吧?但他看见,他可以肯定自己这个男人的笑容只能看见野心和私欲!跟随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纠正这个世界的! 他很想阻止,可是,现在遍体鳞伤的他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 “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人质问着天空中的蓝染,是浮竹十四郎。 他抬着头,目光凝重的望着逐渐远去人,“难道你也落了吗?居然和虚伍。” “堕落?说起来……你们为何会对虚抱有成见?因为傲,因为偏见。”蓝染平静的说着,“虚又如何?人又如何?死神又如何?这个世界实际上只有强者和弱者的区别,只有强者才能站在制高点像你刚才那样去蔑视其他存在,换句说……我们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只我站的位置比你们更高罢了。” 说着,蓝染缓缓摘下眼镜,伸手将头发向后梳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 他的身上人们再也不见以往的儒与随,那个蓝染惣右介在此刻彻底消失了,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只有君临于他们的强者,蔑视他们,嘲笑他们。 “这天上已经太久没有任何人了。你,我,甚至是神。”眼睛在蓝染手中像是瓦解一般支离破碎,他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俯瞰众生,“不过……这天上的王座让人难以忍受的档期将结束,下来……我将立于天上!” “立于天?” “……” “……” 蓝染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疑惑的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但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自己应该正于绝对不会被打扰领域之中,而上面应该是迎接他归去的臣子们。 “蓝染惣右介是吧?”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本章未完!) 651: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模式。 。 蓝染脖颈有些僵硬的抬,终于看见那道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身着死霸装的男人,右臂上还挂象征身份的副官肩章。 等等……这是四番队的副官肩章!? 蓝染的童孔勐然收缩。 的记忆正在不断的回朔) 最终格在刚才自己被围绕的场面里。 这个男人……刚一直就在旁边,只是他因为成功的喜悦下意识的将其忽了。 该死。 自己为什么偏偏忽略掉这样关键的家伙!? 四番队副队长……偏偏是四番队副队长! 蓝染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惑,欣喜,兴奋,难以置信,最后甚至有些恐惧。 他感觉此刻笼罩着自己的光芒像是一条道路般开始着天空中延伸,而道路的终点正是此刻立于天上的男人。 没错,虽说这天上的王经空出许久,但早在古老的过去,那里是有人的。 死神的虚化,虚的死神化,所有的研究课题都是在追寻着那个人的脚步,而此刻……那个人似乎……回来了! 啪啪啪— 天空中响起了掌声。 此刻地间唯一的声音似乎只剩掌声。 “你已经很努力了。” 那人居高临下,端坐于大虚们高举的掌心之上。 “但是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听着传来的声音,蓝染感觉己的身形正在开始坠落。 他知道自己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这天上的王座——从未空缺。” 砰。 坠落的声音响后,紧着的是一片寂静。 大概除了知情的山本元柳重以及卯之花烈等人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哦,蓝染似乎也反过来了。 不过让人感到诧异的是,任由着自己的身体自由落砸落在地面躺在坑洞中的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更的是兴奋。 他仿佛毫不在意自己此刻危险的处,只是用近乎疯狂的目光死死的望着高的人影。 …. 本章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道路……道路……原来道路一直都在啊……” 他像是梦呓一般喃喃自语,声音中的笑意让围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了么? 这大概是在场所人心中此刻同的疑惑。 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天空中那位很显然是站自己等人这边的啊,这个家伙唯一依仗能够全身而退的‘反膜,已经被除了,这回已经是真的无处可逃,难道他不明白现在的局面吗? “不错的表情,我很欢。” “! !?” 听着天空中传来的音,山本元斎重国突然间睁大了眼睛。 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难不成自己听错了么?这男人……在夸奖蓝染!? 不……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了。 山本的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浑身紧绷。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人,似乎是想问个明白。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么?” “呵呵……” 轩浩注意到山本元柳斎重国紧张的目光轻轻笑了笑。 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千年前的承诺。但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冲突么? 尸魂界是的朋友,他的确不会与尸魂界为敌。 但是尸魂界已经太过腐朽,的确需要整改一番了,否则到时候整合世界的时候万一留下一些旧时代的渣滓该怎么办呢? 所以他才会任蓝作为。 (本章未完!) 651: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模式。 毕竟他其实觉得蓝染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相较于旧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蓝染直接二话不说就砍死那群只会纸上谈兵的无用废物简直做得太对了,大快人。 而且这小子是可是在追寻自己的脚步走啊,对于崇拜自己的人,他稍微夸奖两句有错么?很合理吧? 蓝染不过是想要突破自我变强而已,甚至在面对这些无的家伙的时候处处留,有什么错?以他的角度来看的话,从头到尾都只是这群家伙觉得蓝染很危险所以直在加阻挠罢了。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存在,蓝染这样做的确很危险,因为蓝染的目的其实真的很纯,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望获得力量而已,为此大概会伤害到很人的利益。 人们是在畏惧,畏惧正在强的力量会大到足以威胁整个世界,威胁到他们。这其实本质上是和山本老头害怕他是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只是蓝染还在成长之中,而他的存在已经是这群人无能为力事实。 说得直一点,这叫欺软怕硬。 不过现在的情已经不同了。 既然已经存在一个让这些家伙无能为力的力量,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一个呢? 按照蓝染的话来讲,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这句话对其本也是成立的。 他信心控制住蓝染,毕竟绝对的力量就摆在这里。 …. 本未,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以这些无知的家伙所担心的事从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无论哪世界都是一样的,最强的力量就是驾于一切的暴力。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地点,世界的统一都是以暴力为开端。 在绝对力量统治之下,一切都会显得无比安定,如果失败了,那只能证明暴力还不足够。 真正的‘王,当有凌驾于一切的气量。 既然已经坐在了王座上,他又么会害怕蓝染会掀起颠覆世界的风浪? “还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要告诉你。” 轩浩呵呵笑着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蓝染,缓缓伸出手,一枚晶核一般的物质在他中浮现。 “你刚刚得到的东西……其实只是一个模型罢了。” “……” 蓝染沉默着取出自己得到的‘崩玉,。 此刻这枚‘崩玉,在轩浩的意志影响下逐渐崩溃) “呵哈哈哈哈哈……” 蓝染沉默的看着正在崩溃的‘崩玉,,不知为何,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如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处,那么真的是可笑了。 原来如此。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算计好了一,结果所有一切都在天上之的掌控之中啊…… 所以……这个人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呢? 不会只是为了看自己可笑的模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太令人失望了。 很快,天上之人给了他答桉。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轩浩缓缓从苍白的王座上起身,“来拿吧,我会站在高处等你,只要你能抵达我的面前。” 说着,天空裂缝开始缓缓闭合,无数簇拥着的苍白手掌拖住站在其上的身形逐渐隐没。 同时被他们带走的还一脸懵逼的市丸银和东仙要。 “哈哈哈哈哈哈——” 蓝染突然间捂着额头狂笑着从地上直立来,身上的压开始翻,整人其实无可匹敌。 “这是一场……试炼啊!” 指尖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满是兴奋。 他被独自一人留在这里了。 他能够看见铺在眼(本章未完!) 651: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温馨提示:为防止内容获取不全和文字乱序,请勿使用浏览器(App)模式。 前的道路。 那是他所追求的道路啊,至高至伟至尊的力量) 觑见王座的道路果然是没有那么轻松的么? 罢,那就杀出一条血路吧! 这是一场试炼,弱者是没有资格站到那个男人前的。 “来。” 汹涌如怒涛般的灵压在人之间升起。 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肃穆。 他早就疑惑那个男人失的那多年究竟去了哪里…… 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有了答桉了。 按照那些虚们对这个男人的恭敬模样,看样子虚圈已经完全在这个男人的掌之中,而染只不过是他鼓掌中的玩物罢了。这些虚会蓝染的表演大概也是那个男人授意的吧? 所在这局面…… “你是要让蓝染臣服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心里无奈的叹着。 这位主宰虚圈的真正主人似乎想要培一下让其满意的新部下,而他们这些弱者似乎只能无奈奉陪。 就这么放蓝染走?怎么可能……他们面子往哪里放? 这场大似乎不可避免。 不仅如,他们在战斗之余还保证那几个旅祸的少年少女们的安全,毕竟是那个男人留下的人,谁特么敢动? 山元柳斎重国心里p,说好了我们是朋友?扔下这么麻烦的家伙,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 如果让轩浩知道山本此刻的想法一定会表示很无奈。 现在的蓝染又不是他的人,说到底蓝染的背叛本就是出于自身的意志,他不是在帮他解决难题么? 毕竟这群人才不是拿反膜,毫无办法又想阻蓝染逃跑么? 你看,现在‘反膜,不在了。 你们倒是上啊? 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 651:轩浩:听说你想立于天上? 请假 家里出了点事儿,今天晚上更不了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52.觑见王座 在这片被笼罩在漆黑夜空之下的不毛之地,原本只存在白色沙漠般荒芜的土地,遍地堆积的骸骨,和苍白如石英般林立的枯木,但是不知何时这个世界的某处修筑起了一座城堡,那是虚圈生灵既敬畏又向往的城池,虚圈唯一的建筑,王的居所,虚夜宫。 只有被认可的强者才能前往那里,而弱者哪怕只是接近都只有跪服一途。 此刻前往虚夜宫的道路之上,被拉长的血迹染红了惨白的沙漠,一道遍体鳞伤的身影缓缓的朝着虚夜宫迈步。 但诡异的是生存在附近的虚兽们只是看着这似乎到嘴边的食物从眼前路过,没有一个敢上前试图吞噬他。 它们看见了这个人脸上的表情,那是近乎疯狂的狰狞笑容,虽然智慧低下的虚兽们并不能理解这样笑容的含义,但本能告诉它们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哪怕对方看上去已经遍体鳞伤。 “终于……到了啊……” 男人站在纯白的城堡前,抬起头喃喃自语着。 咔—— 像是在迎接他的到来一般,眼前的大门缓缓张开,里面没有人把手,只有一片漆黑,还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又因为黑暗而看不到尽头的漆黑道路。 这条道路带着像是能够将他吞噬一般的魔力,他知道……这是觑见王座的道路。 终于,他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这里! 道路的尽头豁然开朗。 主殿的上空并没有完全被穹顶所覆盖,而是像是为了欣赏夜空一般留下了一处空洞。 不过在虚圈欣赏夜空这种事情大概只有愚蠢之人才会这么做,因为这里连天空都是虚无的,根本没有什么美好的景色。 男人到来殿前,忍不住被深邃的夜空吸引了目光,他抬起头透过空洞朝着天空望去,感觉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渺小。 果然啊,他要觑见的王和那些愚蠢之徒是不同的,即便拥有了那样令人向往的力量,依旧觉得自己渺小,依旧在向着更高处眺望么? 男人缓缓低下头,望向殿堂中央的王座,在那里就是他此番要觑见的存在。 那是王,虚圈……不,世界之王! 此刻就连虚圈两位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至尊都只能守护在其身侧。 左边是天使,右边是死神。 他们仿佛象征着生死,也象征着王所掌握的权能。 羚虚的骑士以及虚圈的旧王。 多么令人神往的场面? 蓝染眼里透着些许向往,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缓缓向前。 他是从尸魂界逃出来的,没有同伴,没有崩玉,什么都没有,只凭着自己的力量。 他身上的伤痕看上去挺狼狈实际上并不严重大多数只是皮外伤罢了,比如灼伤,那是被接天蔽日的火焰所伤,仿佛坠入太阳。 那个老头毫无疑问是真的想趁此机会将他杀死在那里,为此甚至不惜毁灭整个瀞灵廷。 如此大范围的攻击哪怕是他的镜花水月也无从闪避,当然若不是有着镜花水月他也根本不可能从这么多人手中脱身。 总之无论如何他抵达了这里,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再次意识到了仅仅依靠斩魄刀的力量是存在极限的,那是死神的极限,想要抵达更高更强的远方就必须放弃依靠这样的能力纯粹的提升自身的力量。 终于,蓝染单膝跪地,目光缓缓从王座上那道影子身上移开,低下头颅。 咯吱。 骨质的王座上传来清脆的响声,他知道那个端坐于王座之上的人起身了。 踏——踏—— 顺着台阶而下,阴影将他笼罩。 “抬起头来。” 仿佛贯穿灵魂般的威严声音传来。 蓝染闻声抬头,目光崇敬的望着此刻来到自己眼前的男人。 果然,这个人和那些愚蠢之徒是不同的,这才是王该有的气量,这才是真正的王者! “起来吧,这是你努力的奖赏。” 轩浩淡淡的俯视着眼前的男人,轻轻抬手。 一股无形之力将单膝跪地的蓝染托起,同时他身上的伤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原本我应该赞扬你,能够从那两个人手里活着到我面前,不过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将蓝染一个人扔在尸魂界并且剥夺了崩玉,他其实并没有考虑过对方能不能活下来,应该说蓝染根本就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儿而死。 先不说世界轨迹的自我修复能力,就凭‘镜花水月’这把bug一般的斩魄刀就已经注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整个瀞灵廷中就算卯之花那个疯婆娘也拿这把斩魄刀的能力没有办法。 唯一有可能杀死蓝染的大概只有那位号称千年来最强的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 不过……山本老头根本发挥不了全力。 卯之花因为能力的缘故那蓝染没办法很正常,山本老头的能力应该不可能拿蓝染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山本老头身上的枷锁太多了,根本不可能拿出全力来。 完全催眠又如何?一把火全烧了就完事儿了,那个老头疯起来甚至连自己都烧。 这大概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前提是山本老头真的能狠下心拉上整个尸魂界和蓝染陪葬。 但遗憾的是这很显然不可能,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执着就是要守护尸魂界的安定,真要这么做完全就本末倒置了。 按照他的估量这货能做到的极限程度大概只是烧掉整个瀞灵廷就差不多了。 但是再加上他还留下了井上织姬这个丫头,这丫头可是山本老头必须将其供起来的祖宗,这大概让山本老头无比郁闷吧?明明可以一把火烧了蓝染,但因为种种原因甚至连烧掉整个瀞灵廷都得控制着力量。 “是的。”蓝染恭敬的将手抚在胸前,“虽然不清楚其中细节,但山本元柳斎重国明明抱着杀意想要真正的杀死我,却并未使出全力,这才让我能够侥幸逃脱。” “用不着那么谦虚……实际上你根本没将那个老头放在眼里吧?”轩浩呵呵笑着。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蓝染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我承认他的确拥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他老了……我怎么会输给一个活在过去和幻想里的愚蠢家伙?”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登上阶梯重新回到王座上。 面对着无奈摇头回到王座上的男人,蓝染心中略微感到些许疑惑。 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么?他寻思自己好像没说错啊……山本那个老家伙的确是太过腐朽了,如果换做是他要除掉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的焚烬整个瀞灵廷甚至尸魂界。 (山本:不,你不懂我的苦。你看我敢动吗?) “你知道你自己刚才的话错在哪里么?或者说……你从你刚才的话当中透露出的弱点是什么?”轩浩重新坐回王座,一手撑着下巴,淡淡的问着。 “这……”蓝染微微愣了愣,一时间没能意识到。 “口口声声说着对方愚蠢,自己却在犯同样的错误。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高傲是强者的特权,而现在……” 说着轩浩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眼底里升起璀璨的金色,曼陀罗一般的纹路在其上逐渐蔓延,那耀眼的光仿佛是在这永夜的漆黑世界中升起的太阳。 “你可清楚你的立场?” “我……” 不知为何,蓝染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有些恍惚,仿佛要被那双瑰丽得像是艺术品一般瞳孔所吞噬了。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再次俯身单膝跪地。 高傲是留给弱者的,面对强者他该做的只能是保持谦卑。 他现在……是弱者。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还要走得更高更远。 刚才的那一刻,从那双黄金瞳中,他仿佛看见了整个宇宙的浩瀚,那已经不是什么虚与死神亦或是人类之间的界限了,那是……神的领域! “臣服,或者死,当然……你也可是试试看你腰间的刀能否对我起作用?” ············ 另一边,尸魂界。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被队长们护在中央的井上织姬看着眼前满目狼藉的模样眼里满是疑惑。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关于露琪亚小姐的遭遇一切似乎都是那个叫做蓝染的男人安排的,身边这些人似乎对蓝染的作为恨之入骨,都想要将其杀死,这点她倒是看出来了。 但是之后就完全没看懂。 天空中出现光柱,还有令她感到恐惧的大虚,之后这些人似乎就拿蓝染没有办法了。 然后她的哥哥……轩浩,将那个叫做蓝染的家伙扔了下来,自己跟着大虚离开了。 虚的话……她知道的,哥哥好像和虚圈里的那些虚关系很好? 但是这虚要帮助蓝染这个坏人啊? 这是什么情况? 井上织姬有些混乱了。 “难不成我的哥哥才是最终大boss?” 她无措的东张西望,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哥哥的作为而造成的。 此刻整个瀞灵廷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斩魄刀的解放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想要修复的话又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庆幸的是队长们配合得很默契,或许是教科书当中提到过这样的场面,他们再看见山本元柳斎重国脱下上衣亮出膀子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将瀞灵廷中的所有人集中在四番队救护室伤员所在的地方附近并且合力布下结界才勉强挺了过来。 “快!都别愣着!先救人!”有人焦急的提醒着。 “对!四番队的人呢?赶紧听指挥!” “朽木队长由二班负责!狛村队长由七班、十班、十一班以及十三班负责!” “阿散井队长的伤已经应急处理过了先抬走!” “我没什么大碍自己能走……你们先去照其他人吧……” 狛村左阵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不……您……您这样实在是太乱来了!” 周围的人上前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狛村左阵这样大的块头要是倒下来估计没人能撑得住,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周围的人对于他那张狰狞的脸稍微不那么害怕了。 伤成这样也还在想着关心别人,这个怪物一般男人还是他们所认识的狛村队长,而且是个铁汉子。 山本老爷子和卯之花两位资历最老的队长不在所以现场暂时由京乐春水指挥。 在他的指挥下救治工作有序进行着。 因为真相已经大白,所以关于朽木露琪亚身上的罪名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了,而且中央四十六室的那些蠢货已经被蓝染屠尽现在也不会再有人来纠结她的罪名。 恢复自由之身的朽木露琪亚如获新生。 她有些迷茫的来到自家大哥身边,此刻她才明白原来这位平日里冷漠的大哥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关心自己。 “大哥……” “放心吧……我没事。” 躺在地上的朽木白哉睁开轻声回应着。 他只是被市丸银捅了一刀而已,还不至于会死,真正伤得严重的应该是黑崎一护那个小子。 之前他在将那小子带离蓝染身边的时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说起来这小子的生命力真的像是开了挂一般完全,之前被自己捅了两刀也是恢复的很快,现在被蓝染差点砍成两截居然也还活着。 “旅祸!这个旅祸该怎么办!?伤得好重!” “队长!队长回来了么?这个我们搞不定啊!” 果然,很快一旁传来了四番队救护人员的焦急声音。 看样子面对黑崎一护那样严重的伤势一般人还真解决不了。 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井上织姬终于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疑惑的时候,那位很擅长治疗的四番队队长跟随着那个老人一起迎战蓝染惣右介还没来及赶回来,现在这里能够治疗这些伤者的人只有她了。 “黑崎同学!?” 反应过来的她赶忙推开周围的人来到受伤最严重的黑崎一护身边对其进行治疗。 “这女孩的能力可真是帮大忙了啊……”浮竹十四郎看着治疗完黑崎一护就开始帮忙治疗其余死神身上伤势的井上织姬感慨着。 “是啊,他们可是尸魂界的恩人。”京乐春水也有些感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算是明白山本老头最近都在想什么了呢……”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53.王与王 回想起最近山本老爷子不作为的举动,再联想到之前的那一幕,京乐春水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在那样真正立于天上的强者面前,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想之前他和浮竹居然还毫不知情的陪那个男人喝酒,现在回想起来很刺激啊,幸好喝醉的时候没惹到那个男人,不然…… “总之这件事儿多亏了这些人的帮忙,才能将伤亡降低到最低限度。只是……这修缮的费用……” 京乐春水望着几乎被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瀞灵廷挠了挠脑袋,感到一阵头痛。 心想这帮家伙是配合着蓝染专门来尸魂界搞拆迁的吧?特别是那个男人……明明那么强,明明知道了蓝染的谋算,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将其摁死在摇篮里呢?甚至最后还特意丢了这么个烂摊子下来,果然是故意的吧!? 好吧,看着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旅祸们一个个都生龙活虎,就这小子挨揍挨得最惨,这是重点培养对象啊? 按照朽木队长那边的情报,这个旅祸的小子似乎在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普通人,可如今却已经是足以战胜队长级人物的强者了。 看来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那个男人为了培养这小子而将计就计设下的局而已,而他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死神似乎只能拼命配合。 至于对付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培养这样一个小子,他想不通。 或许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吧?谁知道那种站在的大佬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儿干在想什么? 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真的大,此刻他终于体会到山本老爷子的感受了,敢怒不敢言啊…… 不过庆幸的是老爷子应该算是站对了位置,否则……他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那个人就站在天空中,而其的身后裂缝中就是虚圈无数可怕的强者,毁灭整个尸魂界,或许只是对方一句话的事情。 “老爷子和卯之花队长回来了。首发更新@” 浮竹十四郎望着天空提醒道。 “哦~那我该回去休息了。” 京乐春水打了个哈欠也抬起头望着天空。 巨大的飞行生物缓缓落下,是卯之花烈的斩魄刀始解,而其上她和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不语的跃下。 “怎么样?”浮竹十四郎皱着眉头问着。 “……”卯之花烈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切都和那个男人预言得分毫不差,就像是神谕一般,所有的预言都一一兑现。 “让他给跑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之后大概很难有机会杀死他了……不仅如此……” 他的话说道一半就止住了。 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说出来或许会引起众人的恐慌。 他原本以为那个男人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但经过之前的那一幕他知道自己错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那个站在的男人从来没想过要与任何人为伍,这尸魂界也早已没有能够牵制那个男人的羁绊了,所以……按照那个男人和蓝染之间的对话,接下里他们尸魂界大概会面临相当严峻的局面。 逃离尸魂界的蓝染最后会去往哪里?不用想他都能猜到,只有虚圈! 蓝染很可能真的去见那个男人了,而那个男人说不定真的会将崩玉赐予蓝染。 所以刚才他是真的想将蓝染斩杀于此,只可惜一切都被那个男人安排得明明白白,这帮旅祸他是不能动的,就算他能够狠下心选择牺牲瀞灵廷里的所有人也不能伤到这群旅祸,因为这是那个男人带来的人,对方处心积虑这么麻烦就是想要让这些孩子成长,他要是敢伤到这些孩子下一秒尸魂界说不定就没了。 最坏的情况大概是蓝染从那个男人手里得到了崩玉回来复仇,而且那时。(本章未完!) 653.王与王 候的蓝染他们该不该杀呢?毕竟既然能从那个男人手里得到崩玉,应该就已经臣服在其手下了。 “可恶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愤怒的叹息。 明明说好了不会与尸魂界为敌的,可现在他已经逐渐看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了。 唯一庆幸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慈悲的给他们留下了活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望向那群少年少女。 没错,这就是尸魂界今后的希望啊…… “春水……”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望向一旁还没来得及离开的京乐春水。 “是是是……不用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注意到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京乐春水无奈的压低了斗笠。_o_m 不就是外交工作得做好么?他还能不懂这些? 他可是和那个男人推杯换盏过的啊,对于这些小子们在那个男人心里的地位比山本元柳斎重国还要了解。 “总之先收拾善后吧……” 另一边,朽木白哉和朽木露琪亚还有倒在一旁的黑崎一护等人似乎也说了些什么,纷纷冰释前嫌。 急救工作很快结束,瀞灵廷中的死神们开始忙着修缮建筑,而几位旅祸的少年少女们被作为贵客安置在唯一没被烈火波及到还算完整的四番队驻地当中休养生息。 ··??···?···· “哇啊!!” 四番队队舍中,虎彻勇音猛然从梦里惊醒过来。 她望了望窗外的一片狼藉,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梦。 这一切的景象仿佛历史书中的画面照进现实,应该说她曾经做梦也没想过千年后的今天瀞灵廷又遭此劫难。 “呼……” 虎彻勇音长舒一口气,扶着墙壁走出屋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转过楼角,她看见了端坐于窗台前的美丽女子。 “队……队长?您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很多地方都被破坏掉了啊,能休息的地方不多了。”穿着和服沏着茶的卯之花烈微笑着回答着,似乎心情很不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这让虎彻勇音不是很理解,瀞灵廷都毁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能这么悠闲啊?好吧……她好像也没有资格说自家队长,毕竟她也才刚刚休息完起来。 “那个……队长……” “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卯之花烈像是看透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微笑着为其倒上一杯茶示意对方坐下。 其实这也并不用猜,此刻瀞灵廷中的很多人大概都很迷茫吧?对尸魂界的未来感到迷茫。 这很正常,因为当绝对的力量降临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阻止其发展。 他们能够做的只是顺从‘天意,罢了,而那个男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天,。 不过已经发誓要追随那个男人的卯之花烈还是稍微知晓一些内情的,所以对未来一点都不担心。 她之前以为那个男人不会这么轻易将目的告诉自己,但当她询问的时候才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秘密会泄漏。 因为即便是泄漏出去又能如何呢?他要做的事情,这个世界无人能阻拦。 没错,那个男人的目的是想要重新整合整个世界,包括现世,尸魂界和虚圈甚至地狱在内的整个世界。 他的确不会与尸魂界为敌,但……却要与整个世界为敌。 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会察觉到,这个世界本身其实是有意志的,而这个世界的意志……便是灵王。 那个男人要做的是重构整个世界,重构整个世界最好的时机是什么时机呢?当然是……这个世界最脆弱的时候。 他不必与尸魂界为敌,只需要在其他几界搅动风云就足。(本章未完!) 653.王与王 够了,到达一定的程度那势必会遭到灵王的抵触,到时候就不是他与尸魂界为敌了,而是尸魂界要与他为敌。毕竟他们这些死神本质上就是为了维护灵王所系的平衡而存在的。 “总之只要记住量力而行就好啦。” 卯之花烈微笑和饮茶,叮嘱着一旁有些拘束的虎彻勇音。 “这是一场王与王的对决,最后无论哪一方胜利对我们来说都不见得是坏事。所以……知进退方能独善其身。” “这……”虎彻勇音双手端着茶杯拘束的摩擦着。 她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王与王的对决?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虽然不知道自家队长是从何得知的,但是她想她自己还是忘掉比较好吧?反正只要追随队长的脚步就一定没什么问题。 次日。 “喂喂!你怎么这么烦啊!” 四番队综合救护所室里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那个……请不要大声喧哗……你这样我们很难办的……” “都说了我没事儿了!可以出去了!再啰嗦小心我抽你啊!”暴躁的十一番队成员一醒来就开始嚷嚷着要离开这里。 “好吵啊……”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们无奈的感慨着。 十一番队的家伙都是些疯子,他们对这样的局面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 “区区一个四番队的人!还管起老子的事情了!?” 见四番队队员拿自己没办法,十一番队的人嘿嘿笑着就准备转身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是这样纤细的手,却让他噤若寒蝉。 “你们精神看上去不错嘛?”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十一番队的人脖子僵硬的扭转着,他对这个声音还算熟悉,“卯……卯之花队长……您……您好呀!” “能恢复成这样固然值得庆贺……但是在病房里还是应该保持安静才对。”卯之花烈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和善的微笑,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只要还在四番队的管辖范围内,你们的生死就仍然在我们的掌握中,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了哦。” “是……是!” 十一番队队员挺直了腰板强颜欢笑。 他好像终于明白自家队长为什么对其余所有队长都不屑一顾却唯独好像很尊敬这个女人的原因了。 既能治好他们又能捏死他们,这才是掌握生死,这特么才是真正的死神! “今天天气不错嘛,大家都要好好休息哦。” 见眼前闹事的人变乖了,卯之花烈微笑着冲着病房中的众人打着招呼,转身离开。 虎彻勇音一脸崇拜的跟在其后,心想果然追随队长的脚步就不会有问题了。 ········?··· 瀞灵廷内的重建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几天过去大概的雏形就已经恢复过来。 哗啦—— 十一番队刚修好的道场又抛开一扇窗户,对于这些战斗狂人来说,队舍都可以先不着急修,唯独道场必须在第一时间修好,否则就没地方打架了,毕竟瀞灵廷里是禁止在外面私斗的。 “很好,很有精神!下一个!” 胸口的狰狞刀伤才刚刚结痂的斑目一角手握着木刀拍飞一名队员之后吆喝着。 “……” 但是道场内一时间显得很安静,似乎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和他对打。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就没有一个敢上来和我打的么!?难怪之前那么容易就被那几个小子搞定了!一帮废物!看来锻炼还不够啊!” 斑目一角没好气的教训着。 就是因为平时疏于锻炼,这些废物才会在之前的旅祸入侵。(本章未完!) 653.王与王 当中全军覆没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太强了?” 队员们小声逼逼。 “话说……三席大人之前不是也被砍翻在地了么?” “###!!” 像是被戳中了痛楚,斑目一角有些气急败坏,“少啰嗦,赶紧上来个人跟我打!” “真是没办法……那么就让我来陪你好了!”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队员们闻声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斑目一角回过头,看见来人的身影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呵,你胆子不小吗一护,不是差点被人家砍成两半么?这么快就恢复了吗?要是伤势还没痊愈我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一定要这样互相伤害么?黑崎一护嘴角抽了抽:“少啰嗦!手下败将!” “你说什么!?你个臭小子!” 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 “怎么?不服啊!?我说得可是实话!” “可恶!要不是你这小子看上去那么弱,我怎么会轻敌!?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斑目一角气急败坏的提刀就冲过去。 “输了就是输了,还找理由找到我身上来了!?” 黑崎一护也不甘示弱,提起木刀就迎了上去。首发更新@ 。.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 653.王与王 654.凌驾世界之上 “早上好!队长!” 就在斑目一角和黑崎一护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周围的人突然间神色肃穆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行礼。 听着众人口中的呼声,两人纷纷如同石膏般愣在原地。 “唉?挺热闹的嘛?” 带着八千流来到道场的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望着和斑目一角站在一起的黑崎一护,“不是吧?你小子恢复得这么快么?被砍成两截这么快就活蹦乱跳了?” “还……还好……都是井上的能力厉害啦……”黑崎一护有些尴尬,额头冷汗直冒。 虽说每个人都提他差点被砍成两半的丑事让他有些郁闷,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想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因为光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就有心理阴影,说道砍人,这货可一点不必蓝染温柔啊…… “是么……那可太好了啊!” 果然,在黑崎一护惊悚的目光中,更木剑八脸上又浮现出了令人冷汗直冒的灿烂笑容。 “这样的话……我就能无所顾忌的和你再大战一场了!” 说着,更木剑八不由分说的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可是…… “嗯?人呢?” “已经走了,队长……就在你笑的时候,从窗户那边溜了。” 看着愣在原地的更木剑八,斑目一角弱弱的回答。 “……” 更木剑八沉默片刻,随后青筋暴起,提刀就追。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白痴才站住啊!我以后都不想再跟你打了!” 黑崎一护头也不回的狂奔。 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敌对的关系了,但只要和这个男人打过一场就知道这尼玛就是个疯子,切磋什么的不存在的,下手有轻重的话这货就不叫更木剑八了。 ············ “呼……累死了……” 四番队队舍前,黑崎一护揉着因为奔跑而甩得快要脱臼的胳膊叹息着。 被更木剑八追着砍了好几条街之后他终于甩掉了那个难缠的家伙回到了这里,还好更木剑八是个路痴,否则他要这么容易脱身还真不可能。 推开山本老爷子给他们安排的宿舍门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同伴似乎都在这里等待着。 “黑崎……你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准备着明天离开尸魂界呢,那个老爷子说明天会打开通往现世的通道送我们离开,你没有什么要准备的么?”石田雨龙手里缝制着衣服问道。 “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啊?”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难道可以带土特产回去么?” 他们来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 “对了,你又是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准备你们回去的时候穿的衣服啊!”石田雨龙没好气的回答,“回去的时间是白天,你们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走在大街上太过显眼了。” 他在为黑崎,茶渡还有朽木露琪亚准备回到现世该穿的衣服,毕竟除了井上和他之外其他人的衣服都在战斗总破损得不成样子,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尸魂界提供的死霸装,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这次的尸魂界之行中他的确是没帮上什么忙,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后勤工作了。 “哦,谢谢啦,不过……”黑崎一护嘿嘿笑了笑,“露琪亚的就不用准备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她了,她说她要留在尸魂界。” “……” 石田雨龙手中的动作停滞了片刻,不过很快他就继续动了起来,“你说做就不做啊?白痴。朋友一场,总得留个念想吧?” 其余几人脸上也露出有些落寞的神色。 “这样啊,也对……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不过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她已经是无罪之身了吧?留在尸魂界也没什么不好。”茶渡泰虎靠在墙壁上缓缓点头说着。 “你们干嘛摆出一副以后就永不相见的样子啊?”黑崎一护挠了挠头,“这件事情……还没完呢,对吧?” 说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望向一旁的井上织姬。 “是的……”井上织姬神色也异常凝重,“之前你们都看见了吧……哥哥他……和那些虚一起离开了。” “是啊,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呢?”茶渡泰虎沉声问着。 那个男人让他们来尸魂界大概是想要磨炼他们,这点他当然能看懂,但为什么最后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不辞而别呢? 整个瀞灵廷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现在百废待兴,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明明这些死神知道自己等人是和那个男人一起来的,为什么对于毁灭他们家园的帮凶却如此客气?就因为他们无意中拆穿了蓝染的阴谋拯救了露琪亚么? “不知道……” 少年少女们纷纷摇头。 总之,以他们的思维想象不出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其实是虚圈的主宰,更不会了解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的恐惧。 “的确是弄不明白那个男人的目的啊……”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关上门的黑崎一护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老人。 他们对这个老人的了解仅限于之前毁灭整个瀞灵廷的一刀。 没错,仅仅是一刀,就几乎将整个瀞灵廷焚烧殆尽,如果不是在场的几位队长合力护住,或许连他们也会一起被烈火吞噬。 眼前这个老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尸魂界最强者,也是目前他们所接触到的瀞灵廷内地位最高的人,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所以,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为什么会亲自来这里见他们?少年少女们脸上都有些疑惑的神色。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谈话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手杖走进屋里,呵呵笑着,看上去就像是个普通的慈祥老爷爷。 他的目光有些好奇的望向几人之间的井上织姬。 如果刚才他没有听错的话……这个女孩,叫那个男人哥哥? “请问……您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么?” 眼看着面前的三人进到屋里落座,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着,另外几人也同样疑惑。 此次来到这里的人不仅有这个老人,还有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两位队长级的人物。 关键是这两位队长级的人还是比较讨喜的那一类。 因为这两人并没有在他们拯救露琪亚的行动里做阻拦,反而明目张胆的放水就差反水了,对了……茶渡这家伙似乎还和这两个家伙一起喝过酒? 果然,一进屋子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就一左一右凑到茶渡泰虎面前笑着打招呼,京乐春水更是拍着茶渡肩膀一副你小子很不错的模样。 对此茶渡表示和这两货真不熟,说是喝酒,他不过是个陪酒的而已……当时也就在旁边看着几位大佬说些不明不白的话。 总之,这三人来者不善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石田雨龙眉头越皱皱越深。 他们不久之前和这些死神都还是敌对关系,虽然最后弄清楚了只是误会一场,但也并没有关系好到需要这三位大人物亲自登门看望的程度吧?毕竟这样的阵容相当于代表着整个尸魂界的意志。关键是还特么特意的拉近关系? 这是想干嘛呢? 比起面对眼前这几位,他们更乐意面对那些只想着战斗心思单纯的笨蛋,当然这里的笨蛋是褒义。 “浮竹……”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只是回头朝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浮竹十四郎示意。 “是。” 浮竹十四郎得到指示后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微笑着。 “我们队的露琪亚承蒙你的照顾了,一护。这个给你……” 说着,浮竹十四郎从怀里掏出早已顺便好的一枚徽章,塞到黑崎一护手中。 “这是?”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 “代理死神的证明,从此以后你就是尸魂界在现世的代理死神了。”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解释着,“你们的作为揭露了罪人蓝染惣右介的阴谋,于我们尸魂界有恩,因此我们不会再为难意外得到死神之力的你,但你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希望拥有这样力量的你能在必要的时候在现世代行死神的职能,也算是为现世的和平出一份力。” “哦。”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没有拒绝。 他不太喜欢这个老头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不过即使这货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现世是他的家啊……有没有这个所谓的代理证明都无所谓。 “好了,流程走完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关于我们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关于未来……这也算是我个人的请求。” 见黑崎一护手下徽章,山本元柳斎重国收起了肃穆的神色微笑着。 少年少女们面面相觑。 “首先,让我先来为你们解答疑惑吧……比如同你们一同前来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们有人清楚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如炬的望着眼前的少年少女,目光一度停在井上织姬身上。 他从井上织姬眼中也看见了疑惑。 很显然,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女孩虽然称呼那个男人为‘哥哥’但却对对方的身份不怎么了解,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一个从千年前就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老怪物怎么可能有一个十几岁的人类妹妹?他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年痴呆,这种事情不用想都能明白。 一定是那个男人无聊收的义妹,就和曾经那个男人在尸魂界担任副队长是一样的,只是闲暇之际的消遣罢了……不过虽说是消遣,但按照那个男人的性格,一旦和其扯上关系的人都将受到其庇护,就和曾经的志波和朽木一样。 “咕噜……” 少年少女们闻言吞了吞口水,纷纷摇头。 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眼里几乎是同样的神色——‘终于能够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了么?’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他们从在现世的时候其实就一直很好奇这个似乎无所不知,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见几人眼里的疑惑,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道:“在大概一千年前的过去,这个男人曾经是我们瀞灵廷护庭十三番队的成员,而他的居所就是此刻我们所在的这片书舍,他以四番队副队长的身份在此生活,并在为我们挡下了千年前的一场大劫。是我们尸魂界的恩人……而在那过后的一千年里他失踪了,而也是直到不久之前才弄明白吧他去了哪里,没错,正如你们所见的……他去了虚圈,并且现在是——虚界之主。” “!!” 包括一旁的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都嘴角一阵抽搐。 喂喂喂,这不对吧?来之前他们可想过这老爷子会说出这样的秘密啊? 不过这样一来,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原来山本老爷子对那个男人的畏惧并非仅存与现在,而是从过去开始就一直存在的…… 也是,这样在千年前就让整个尸魂界无能为力的恐怖家伙,如今又能恐怖到什么程度?谁能知道? “原来他是这么……” 黑崎一护听的一愣一愣的,一时间找不到词汇来形容。 “别急……我说这些的目的只是想让你们理解他的可怕之处而已……”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毕竟如果不能用你们能够理解的方式说明,仅仅说他的身份,你们或许会一头雾水吧?以上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在降临这个世界的作为罢了……而他的身份是超脱于整个世界的存在——超越者。” “超越者……” 京乐春水有汗颜,“喂喂喂……老爷子,您是想说……他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么?” “没错,从一开始便是这样,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我们都只能看着,束手无策。” 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论他曾经拯救尸魂界也好,还是现如今变成这样也罢,我们没有人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也许他某天一时兴趣会毁灭世界也说不定呢?正因如此……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孩子们……” 655.世界表示很害怕 “毁灭世界?” 少年少女们脸上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哥哥他……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么?” 井上织姬对此表示怀疑。 不只是他,其余几人都认为眼前这个老头是在唬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接受过这个男人的恩惠,而且平日里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会毁灭世界的可怕家伙。 “这就要你亲自去问他了……”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注视着井上织姬。 如果不是的话那最好,但没有人真正清楚这个男人的想法,如果光从这个男人放任蓝染的所作所为上看,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乎蓝染会威胁到这个世界,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那毕竟是个超越者,挺通俗的来讲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这样的存在无论一时兴起做出什么事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劫难,最无奈的是他们哪怕知道如此也对其毫无办法。 所以此刻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借助眼前这些少年少女们,因为这大概是与那个男人唯一的羁绊了。 ············ 次日。 少年少女们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来到了专门为他们敞开的穿界门面前,除了黑崎一护。 “这就是正式的穿界门,灵子转换机已经为你们启动了,只要穿过这里抵达尽头,就能回到你们的世界。” 送行的浮竹十四郎嘱咐道。 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脸上愁眉不展的神色微微叹息。 或许将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的重担压在这样的孩子身上还是有些太过了。 “别想太多,回去之后还是回到你们各自原本的生活中去吧,毕竟就如山本老爷子说得一样,在灾难真正来临之前无论我们想再多都无能为力。” “当然是想太多了,我觉得那老头肯定是老湖涂了吧?”黑崎一护撇嘴,双手枕着脑袋大摇大摆的朝着穿界门的方向而去,“那个家伙怎么会莫名其妙想着要毁灭世界呢?” “是啊……他离开大概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吧?”茶渡泰虎也微微点头跟上黑崎一护的脚步。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和那个男人一起在校园里的生活还算愉快,并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真的很关心井上,这一点他是最能肯定的。 毕竟自己身上的力量就是那个男人赋予的,而目的正是为了守护这个女孩。 “没错,强者的思维本就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更何况他还是个‘超越者’。”石田雨龙扶着眼镜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井上织姬,“井上小姐,不用想那么多了……如果真的想弄明白一切的话,就像山本老爷子说得一样,亲自去问他吧……” 说着,他眼镜之下的眼睛为微微眯起。 他想这应该才是那个老头说这么多话的目的所在,这个世界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孩有那个资格朝着那个人发问了。 “嗯……”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但似乎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行啦,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吧?”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 身边的另外两个少年也无奈的露出笑容。 “回家吧,该道别了。” 朽木露琪亚在背后轻轻推了推井上织姬。 “虽然不知道那些无聊的家伙跟你们说了些什么,但是不用担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你们根本无需担心,无论过程如何……那个男人最后都绝对不会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情来的……” 朽木露琪亚这样安慰着。 她想她自己大概是最有资格评价那个男人作为的人了。 毕竟她可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啊,从在现世开始,再到蓝染的这次阴谋,她都作为旁观者看着发生的一切,因此她能够确信,那个男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 在现世也好,在尸魂界也罢,都是这样的。 就像她那愚蠢的笨蛋大哥一样,身为哥哥的男人看着有蠢货接近自己妹妹的时候总会心生嫉妒,为此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似乎在平常不过了……之前她不是很明白,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她深刻的了解到了。 白哉大哥也好,还是那个男人也罢,都已经无药可救。 (白哉:……她理解能力一直可以的。 轩浩:……这个我知道。) 道别后,几个少年少女在夜一的带领下,在尸魂界一众人的目送下终于踏进了穿界门。 “哇啊啊啊啊! ” 很快,门里传来了‘欢乐’的惊叫声。 “搞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还要经过这么危险的地方!?” 黑崎一护回头望了望背后穷追不舍的拘突抱怨着。 “刚才那个不是正式的大门吗?为什么还是连接着这么危险的地方啊! 死神每次去现世都是在玩儿命吗!?” “怎么可能……”夜一一阵无语,“行了,跟紧我,别抱怨了!只有跟随地狱蝶的指引才能走上正确且安全的道路,而那是死神的特权!我们几个都没有地狱蝶啊……” “可恶,我现在不是死神代理么?”黑崎一护掏出怀里的徽章看了一眼,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 “代理!你也知道只是代理啦!”夜一没好气的呵斥着,“好了,快!前面就是出口了!” 顺着光芒照来的方向,众人冲出了断界顿时豁然开来。 但是…… 感觉着脚下空荡荡的感觉,众人微微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忘记提醒你们了……”夜一有些尴尬的说着,“死神一般情况下都会将穿界门的出口设置在空座町的上空,毕竟他们是能够在脚下凝聚落脚点的。” “这种事情你倒是早点提醒啊! ” 一声惊呼声中,众人一同朝着地面落去。 包括黑崎一护这个还没学过这种技巧的半吊子死神在内,他们几人似乎都没有能够凌空而立的能力,而夜一一个人也没办法同时带着这么多人一起停滞在半空。 不过她并没有怎么着急,因为这种时候某人总会早有准备。 果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吆喝声。 “诸位,上午好啊~” 只见下方一道影子急掠而来,乘坐着飞毯的浦原喜助举着手中的折扇笑着朝着坠落的几人打着招呼。 而他身后的小雨扛起肩头特质的大炮调准仰角朝着半空中开炮。 “砰!” 在一阵轰响声过后,一块巨大的布料从炮筒里射出,瞬间就将坠落中的几人一网打尽。 随后甚太的身形从飞毯上一跃而起脚踩着虚空扭转着身形举起手中的武器。 “接好咯,铁斋先生!” 说着,他勐然挥出,如同击球一般砸在包裹着几人的布料之上,这块布是特质的防御材料,就算他用全力里面的人也不会受伤。 “甚太全垒打!” “铁斋死亡接球!” 噗—— 飞毯一阵晃荡,铁斋的身形因为冲击力在巨大的飞毯上退后好一段距离总算是停下。 而从布块中钻出的几人已经晕头转向。 “可恶,为什么连我也一起啊!”夜一举着猫爪抗议着,她明明不需要救援的。 “好啦,你们是一起去的,回来当然也得整整齐齐。” 浦原喜助摇着扇子呵呵笑着,“总之……欢迎回来,各位(^_-)” “浦原……先生……” 黑崎一护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来迎接他们的男人欲言又止。 其余的几人或许因为距离的缘故当时没听清楚蓝染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依旧记忆犹新…… 按照蓝染的话来说……露琪亚会遭此一劫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啊……你回来啦,黑崎。”浦原喜助抚摸着帽檐感慨的说着,“看你的表情……看来有关于我的事情吗,你都听说了对吧?” “嗯。”黑崎一护微微点头。 “唉……对此我不打算辩解。”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摘下头上的帽子,跪俯在飞毯之上低下头,“实在很抱歉。” 周围的人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啧。”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别这样,这样搞得好像是我在为难你一样。反正你应该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毕竟这件事情后面还有轩浩那家伙在搞鬼……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懒得怪你们……而且如果没有你们……我早就已经死了。” “你能理解的话那最好啦~”浦原喜助松了一口气。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啊,”黑崎一护蹲下身问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啊?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啊?” “这个嘛……”浦原喜助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大概是为了磨炼你们?” “为什么是大概啊!?”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他最讨厌这些说话说不明白的家伙了!真想撕碎这个家伙的嘴。 “总之就像你说的那样啦……我也有很多难言之隐啦。” 浦原喜助无奈的摇着扇子,“反正总不会害你就是了。” “那行吧。” 黑崎一护撇撇嘴,无所谓的坐下,“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就是露琪亚那边,你到时候遇见她要向她道歉才是,毕竟她可是被你们整得很惨呢,不过我想她多半顶多就是揍你一顿而已。” “哈哈哈~”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 “石田!石田的家就在那里吧!?” 井上织姬突然间指着下面的房屋喊着。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石田家附近,浦原喜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应他们并且送他们回家。 飞毯缓缓降低高度,石田也来到边缘准备离开。 “那就拜拜了,石田,别忘了之前商量的事情啊……到时候有事儿我们还会找你帮忙的!” 黑崎一护挥着手道别。 “哼……” 石田雨龙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一声跳下飞毯。 帮忙么? 凭借他的力量能够帮助到这些人哪里呢? 这次的尸魂界之行让他深刻的了解到,原来自己才是最弱的那一个。 明明已经努力的掌握散灵手套的用法了,却还是没能追上这几个人的步伐,就连茶渡和井上都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后来者居上了。 这就是……灭却师的极限么? “真是的,什么态度!”黑崎一护撇嘴,“我还以为这个家伙会变得好相处一些了呢。” “一点都不坦诚呢,”井上织姬轻轻笑着,“不过这样的人不怎么讨厌对吧?” “好像也是……”黑崎一护若有所思的点头。 “好了……我也到家了。”一旁沉默的看着几人聊天的茶渡脸上浮现出微笑,大家都还能笑着斗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担心似乎真的只是多余的。 ············ 一夜平静。 第二天,几人在学校里再次相聚。 “早啊,黑崎。”井上织姬睡了一觉之后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火力。 “嗨。”茶渡也是笑着挥手。 “看样子没事。”石田雨龙则是扶了扶眼镜澹澹道。 “当然不会有事啊,都说了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啦。” 黑崎一护无所谓拎着背包推开教室门,“什么世界毁灭之类的都是唬人的,更不会出现什么漫画里的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剧情。” “唉?是吗?我倒是觉得真那样好像也……哇呜呜……” 井上织姬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崎一护赶紧转身捂住了嘴巴,开始眼冒星星。 黑崎一护这么主动和她接触似乎还是头一回。 而黑崎一护此刻心里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剩下惊恐。 因为他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可怕的存在。 没错,那个男人……也跟着回现世了! 一旁的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看了看门内也是冷汗直冒。 此刻,轩浩正悠哉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笑着朝着他们打招呼。 这让众人感到一阵不知所措,一旦知道了眼前之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黑崎一护虽然表面上无所谓的模样,他相信这个男人,也清楚这个男人的为人,因此觉得问题其实不像些人想象中那么严重,但是实际上那些家伙所担心的问题他都能想明白,毕竟……这个男人的确拥有颠覆整个世界的力量。 这是母庸置疑的! 他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或者说几乎不可能。 在这一点上接受过这个男人不少帮助的他和朽木露琪亚的想法大概是一样的——任何让井上伤心的事情这个男人大概都不会去做。 而正因为这样,他才赶忙捂住了井上织姬的嘴巴。 他当然知道井上织姬是在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唯独不能从她嘴里冒出来,更不能被那个男人听见。 按照这货对井上的宠溺程度,万一井上说出什么‘这样好像也不错’,这货就来兴趣了满足妹妹的愿望可怎么玩儿? 黑崎一护表示自己担不起那样的责任,差点因为一句玩笑话毁灭世界,说出去谁信? 656.你哪位? “很不错嘛!居然是全勤!老师我很高兴啊……” 讲台上传来老师喋喋不休的声音。 “尽管缺了大岛和反町,不过不要紧,他们本来就是小混混嘛,肯定没问题的……” “因为是混混所以不要紧……老师是已经放弃这两货了么……”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老师这样说呢……” 周围的同学们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教室里的氛围似乎显得很欢乐,但是也有个别的人噤若寒蝉的坐在座位上。 比如黑崎一护。 他看着坐在自己旁边不远处座位上撑着下巴打着哈欠的可怕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想要干嘛。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可是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的。 你说你一个堂堂虚界之主跑来现世的高中当个学生是想要闹哪样?就算是为了保护井上也没必要这样吧!? 反正黑崎一护完全不信这个男人不能在任何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暗中保护井上,再说了……现在的井上需要保护么? 总之他压根想不通这个男人突然间又出现在现世的原因……难不成就是为了回来看看井上? “好啦,下面我要宣布一个特大的好消息!”老师敲着黑板试图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接下来让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新转学来的同学!” “??”黑崎一护的注意力被分散。 又特么是转学生?不会又是这些家伙搞的鬼吧!? 他的目光望向轩浩,可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黑崎一护焦头烂额的时候,身上的死神代理证也好巧不巧的在这时候开始不断颤动起来,猩红的光芒在那块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牌子上闪烁,这意味有虚出现了。 “……” 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 他看了看一旁的那位所谓‘虚界之主’。 所以……你特么想让我当着这位去砍杀对方的子民?好吧……这货似乎根本不会在乎那些虚的死活,毕竟要是在乎的话之前就不会让自己清除掉闯入现世的虚了。 只是……明明正主都在这儿,还需要他一个外人来管吗? 喂喂喂,你好歹也是虚圈之王啊,管管你的手下啊! 或许是受不了黑崎一护一直用目光注视,轩浩撇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起身:“不好意思,老师,我上个厕所。” “啊?哦……好……” 在一闪而逝的金色目光注视之下,老师愣愣的点头。 而轩浩则是若无其事的从黑崎一护身边路过:“不必想那么多,你还没有去过虚圈对吧?那边的情况可和现世还有尸魂界完全不同,那是个弱肉强食强者吞噬弱者的世界,对于这些智慧低下又不受控制的蠢货我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管理。” 说着,他朝着井上织姬:“我处理掉这只虚就回虚圈去了,你要一起么?这次我来就是特意看看山本老头有没有老老实实放你们回来呢……” “……” 井上织姬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那我也不勉强。”看着井上织姬纠结的模样,轩浩轻轻笑了笑,推门离开,“放心,反正很快在哪里就都一样了。” 正如他所说的,虚圈是个还未开化的世界,这样管理起来实在太麻烦了,所以他懒得管。 与其费劲儿去管理那些没有理智的野兽,不如直接将整个世界重新构筑。 下一刻,他的气息还有那只虚的气息几乎同时消失在众人的感知当中。 “在哪里都一样?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石田雨龙听了眉头紧皱。 “不……我也不知道。”井上织姬微微摇头,“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没事啦,总之看上去他并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 黑崎一护掂量着手里的死神代理证撇撇嘴。 此刻这块牌子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上去闯入现世的虚要么被那人带回了虚圈,要么就已经寄了。 虽说是举手之劳,但既然对方肯出手帮他们解决问题,那就不是敌人。 卡—— 轩浩离开后不久教室门又再次被推开。 “扁平足的平,小妹子的子,真的很长的真,辛子明太子的子,我就是平子真子,请多关照……” 平子真子挠着脑袋脸上的神色似乎有些苦恼。 他刚刚明明感觉到附近出现了虚来着,结果跑去那边一看什么都没有,最后只能无奈的回到了这边。 “你就坐在那个位置吧……那里好像是……谁来着?唉?真是奇怪,为什么会空出一个位置呢?” 老师指着黑崎一护身旁不远处空荡荡的位置挠着脑袋。 黑崎一护听着这话也心里微微一惊。 他和几位同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除了他们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在刚才那个男人走出教室的那一刻忘记了些什么。 看样子那个男人是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不会再回来了。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平子真子坐到了轩浩走后空出的位置上,目光不由得望向一旁的黑崎一护。 根据他的情报,眼前这个少年应该和自己是同类,此刻现世除了自己的几位同伴之外似乎也只有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和其身边的人才有能力消灭虚了,所以是他么? 好像也不对,毕竟他并没有能看出眼前的这个少年有那个实力能在自己之前赶去消灭掉虚又在自己之前回来。 所以……究竟是谁呢? 黑崎一护被这个新来的同学盯得有些头皮发麻,脸上一副‘这家伙有病’的模样。 虽然无论是平子真子还是黑崎一护等人心中此刻都一堆问题,但时间依旧无情的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下午,黑崎一护又感受到身上的死神代理证开始颤动。 “啧,感觉比以前还要频繁啊?”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疑惑着。 今天是他们回到现世的第二天而已,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巧合。 不过无论如何,身为死神代理的他也必须去处理这个问题了,毕竟那个男人已经离开,此刻的现世只剩下他们这几个人能够对付虚了。 “对不起老师!我要去厕所!”黑崎一护双手合十冲着讲台上的老师一阵抱歉,随后还不等对方回答就一熘烟儿冲出教室。 他可没有那个男人那样控制人心的能力,不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开熘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看着冲出教室的黑崎一护,平子真子撇过头朝着窗外望去。 不久之后一道漆黑的影子从教学楼里冲出来,是借着死神代理证的作用顺利从肉体里出来的黑崎一护。 “看样子情报并没有错啊……” 他喃喃自语着。 而这话刚好被后面的茶渡听见了,他的目光不由得凝视着前桌的平子真子,心里开始产生怀疑。 因为他顺着平子真子此刻的目光望过去,刚好能够看见黑崎一护背影消失的方向。 这个人……好像可以看见死神状态下的一护。 “啊哈哈,今天天气可真好啊?” 或许是注意到茶渡泰虎的目光,平子真子尴尬的将视线往上移望着天空笑着,随后扭过头,“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请多指教哦~” 说着,他的目光有开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异常魁梧的同学。 茶渡泰虎,他的目标黑崎一护的同伴,局情报上写的……似乎拥有着足以匹敌队长级的力量。 不只是这个人,还有…… 石田雨龙,灭却师。 井上织姬……不清楚具体能力,但浦原曾经提醒过他们不要去招惹这个女孩。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个男人当时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好像真的很严肃,所以暂时先放着不管吧? 不过他才不信浦原那家伙真的不知道这个女孩的能力,大概是不愿意将对方的情报卖给他们吧?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奸商。 平子真子微笑着,目光在教室中环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刚来到班级里因为好奇而四处张望的学生。 ············ 时间一天天过去。 平日里和往常一样,除了时不时冒出几只没什么威胁的虚之外并无异常。 一个周末里,黑崎的房间里,井上织姬、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都在,他们闲来无事聚集在一起开着茶会。 “我就说是帮无聊的家伙想得太多了吧?轩浩那家伙怎么会突然间想起要毁灭世界?”黑崎一护将薯片袋子里最后几片细碎的薯片倒在嘴里嚼着,无所谓的说着,“你们没事儿干就别往我家来了啦……我老爸都快被你们感动死了。” 实不相瞒,因为发色的缘故他在学校里朋友真的很少,能被邀请来家里做客的朋友更是寥寥无几,大概算起来也只有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龙贵,还有时不时来叫他一起上学的水色。 因此对于自家孩子交到这么多新朋友,所以他家老爹看上去异常兴奋,至少黑崎一护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实际上,黑崎一心并不是兴奋,而是心肌梗塞。 因为这几个来家里做客的少年少女当中有井上织姬,那个男人在回虚圈之前特意跑来向他交代过,要是织姬在现世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父子就完犊子了。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还是别那么大意比较好吧?总之我们应该时刻保持警惕才对。”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澹澹的说道。 “是啊是啊,像这样聚在一起开茶会不是很不错吗?”井上织姬拍着手一脸高兴。像这样能被邀请来黑崎的家里,她可是求之不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黑崎叔叔似乎很喜欢她?每次见到她都一个劲儿的嘘寒问暖。 “……” 看着几人日常聊天的模样,茶渡泰虎只是微笑着坐在一旁,略长的头发垂在额前,将他的眼睛遮住,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此刻的眼神,但从那嘴角的柔和笑容大概能够猜到他此刻的眼神应该也同样温和。 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将他们几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这样的日常似乎比以往更加让人感到舒心。 只是这样的平静很快就又被打破。 “又来了……” 黑崎一护掏出身上的死神代理证,挠着脑袋抱怨着,“好啦,你们继续,顺便帮我打个掩护,我很快回来。” 说着,他的灵体从身体中钻出来,推开窗户一跃而出。 茶渡和石田很默契的坐到黑崎一护留下的身体两边支撑着,一左一右手中握着饮料罐摇来晃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喝醉了撒酒疯。 这样拙劣的演技居然每次都没有被黑崎一心识破,几个少年似乎也不没怎么想过究竟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于黑崎一心表现出来的那不靠谱的性格。 ············ 噗—— 刀光闪过,虚被斩断的身躯逐渐化作灵子消散于天地之间。 “OK,收工回家。” 黑崎一护扛着斩月一脸没劲儿的自言自语着。 相比于他前往尸魂界之前的段时间出现的各种难对付的家伙,现在出现的虚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当然这其中也有他变强了的缘故。 “不过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悠闲啊……总感觉太过平静了……” “喂!”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回头。 陌生的声音,而且他现在是死神的姿态,普通人应该看不见自己才对。 “你哪位啊!?怎么传的跟死神一样!?”来人有些慌张的问着。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问别人之前先报上姓名啊!” 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转身,看清楚身后之人的装束之后他顿时没了兴致。 因为对方是个死神。 “唉?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叫车谷善之助!负责这一区域的朽木露琪亚因为前段时间获罪而离开了这个岗位,现在这里归我这个继任的精英死神管理!怕了吧!?” “哦……”黑崎一护澹澹的应了一声,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死神代理证,“我叫黑崎一护,是代理死神,这是代理证。” 658.好……大…… 轰—— 虚闪轰击在地面掀起漫天烟尘。 “该死的怪物……” 石田雨龙狼狈的从烟尘中冲出来身上已经遍体鳞伤。 石田雨龙对自己的实力预估有些失误了,因为在尸魂界的时候几乎没有他出手的机会,所以他的实力实际上从去到回来完全没有任何成长,以这样的实力要应对眼前这样的存在还是太过勉强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石田雨龙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回头望着那混杂着死神和虚两种气息的庞然大物,“可恶,这样下去根本赢不了!” 他焦急的感应着周围的气息。 黑崎一护的方向有未知的灵压存在,看样子是没空来帮助自己,而井上和茶渡那边同样如此。 现在的似乎只能依靠自己来解决眼前这个家伙。 但是几乎没有希望……不,还是有赢的可能性的,但是真的要那样做么? 石田雨龙看着自己手上佩戴的散灵手套,胜算就在这件爷爷留下的灵具之上。 现在是该赌上灭却师信念的时候么? 石田雨龙停下逃窜的脚步,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还要再继续狼狈的逃窜,最后被别人保护么? 当然不。 被黑崎一护所救,甚至被井上织姬所救,这对石田雨龙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明明是继承最后的灭却师意志的人,灭却师的骄傲与荣耀不允许他输给死神,更别说输给人类了。 “灭却师为什么会灭亡?难道真的是因为太弱了么?” 石田雨龙甚至感到些许疑惑和迷茫。 ············ “雨龙,你最近是不是又去爷爷那里了?”身着着白大褂的男人翻看着书架上的医疗书籍,头也不回的朝着回到家中的少年问着。 “是……”少年背着书包,低下头。 “我说过很多次了吧?让你不要再去了。”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可是……”少年张了张嘴,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就被眼前男人打断了。 “不要找借口,这话我也说过很多次了。”男人冷冷的撇过头,“拯救死人毫无意义,那应该是死神的工作。你要学就跟我学如何拯救活人吧?我是因为没有兴趣,而你又没有才能,灭却师到你爷爷那一辈就该终结了……明白了么?” ············ “终结么……”石田雨龙喃喃自语着,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以后的世界不再有灭却师……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狂暴的灵力不断的从石田雨龙全身涌出,他撕碎了身上破烂的外衣将自己的灵力交织在身上受伤的部位,随后蔓延至全身。 乱装天傀。 由无数丝线状交错而成的灵子束把无法动弹的地方连接起来,像是傀儡一般强制活动身体,这原本是衰老得动不了的灭却师为了能继续与虚战斗二想出来的方法,无论是肌腱断裂还是骨折,再这样的方法维持活动的身体之中都显得无关紧要。正如它的名字,它就是为了战斗到最后一刻而生的。 这是石田雨龙所知的灭却师最强的战斗灵术。 当然……即使是这样的技术在存在绝对实力差距的战斗中也是没用的。 他之所以使用现在使用这样的技术并不是为了要和眼前的家伙拼命,而是因为接下来没有乱装天傀的支撑的话,他的身体大概会无法动弹。 “对不起了,师父……” 石田雨龙缓缓抬起佩戴着散灵手套手握着灵弓的手,狂暴的灵力开始从手套之中涌现。 爷爷曾经告诉过他,‘散灵手套’,戴上它再进行七天七夜的训练能让他达到了近乎灭却师的最高境界,代价是此后再也不能摘下手套。 因为一旦把它摘下来,那时他身上所有灭却师的力量都会全部消失,以一种极为狂暴的方式燃烧殆尽。 究其原理是因为散灵手套是一种拥有能将灵子以高浓度形态加以扩散的灵具,若是戴上它一般的灭却师受阻与扩散力连凝聚灵弓都会很困难,但只要经过训练达到能够拉开弓的程度并维持七天七夜后就相当于超越了原本的极限,而这样的极限是在佩戴着手套的情况下的极限。 摘下手套的同时,被压缩的高浓度灵力将疯狂的扩散,这种程度的灵力即便是因为手套的缘故而一直保持在极限状态下的灭却师也无法承受,简单的说就是在极限之上再次超越极限。 过度的火焰会将灭却师本身都灼伤甚至吞噬,强行释放这样的灵力,代价就是最后会成为废人,失去灭却师之力。 而石田雨龙刺客使用乱装天傀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所以只能借用乱装天傀强制在超越极限的状态下活动身体,保证自己依旧能够弯弓搭箭。 灵力顺着手臂向上喷涌,仿佛苍蓝的光翼。 而这样的状态是比石田雨龙自己想象得还要强大,狂暴的灵力甚至开始侵蚀并瓦解周围的灵子,吸附灵子,破坏其结构,强行使之成为自己的力量,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灵子收集了,而是完完全全掌控的灵子。 这……似乎才是灭却师最高的境界? 石田雨龙有着这样的预感。 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此刻他感受到的力量越强就意味着身上的力量暴走程度越可怕。 这样的状态下即便有着乱装天傀的加持他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大概射出一箭便是极限了。 石田雨龙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拉动弓弦。 光翼上逸散的灵力开始朝着他手中汇集,一支由高度浓缩的灵子构成的光箭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大概是灭却师生涯中最后的一箭了,能以这样的方式落幕,实在是狼狈。石田雨龙苦笑着,握住箭尾的手轻轻松开。 “吼——” 袭来的破面愤怒的咆哮着。 它感受到了恐惧,但此刻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它现在能做到的只有不甘的怒吼。 嗡——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光束准确无误的贯穿破面脸上坚硬的面具,凝聚的力量无物可挡。 ············ 另一边。 轰—— 硕大的拳头砸落在茶渡泰虎的手臂臂铠之上,他脚下的地面因为剧烈的冲击凹陷,碎石飞溅。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赶快消灭它的话,周围会被破坏殆尽的。” 茶渡泰虎沉声询问着井上织姬的意见。 “嗯……”井上织姬不再犹豫,轻轻点头。 她想黑崎一护应该不会因为这种无奈之举责怪他们。 茶渡泰虎见井上织姬点头后,微微握紧了拳头准备反击。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有些尴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喂喂喂……一护的朋友们,这家伙能让我来动手解决吗?” “??”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诧异的转过头。 他们看见了一道身着死霸装的魁梧身影腰间佩着刀缓缓踱步而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黑骑……叔叔?” 两人一脸懵逼。 他们完全没搞明白,黑崎一护的老爸不是普通人么?他们平日里的感觉应该不会出错才对!怎么会突然间穿着死霸装出现!? 不……不只是死霸装。 他们此刻分明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怖的灵压,那至少也是队长级别的灵压! “解决我!?”GrandFissure那半张没被面具覆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是什么让你们认为自己能够赢我的!?还有……黑崎?你这家伙难不成是……” “没错,我就是一护的老爹。”黑崎一心笑着朝着身边的两人眨了眨眼睛,“这件事要对一护保密哦~否则我会很伤脑筋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位这样强大的老爹会变得松懈下来的,我这可是为他好,你们能理解我这个当爸爸的良苦用心么?” “额……是!!”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愣了愣,然后猛地点头表示理解。 除了理解他们还能咋办? 这个男人平日里的伪装简直天衣无缝,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对方是个死神,即便说出去他们也解释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护现在有些忙,所以就让我来陪你玩儿玩儿吧?” 见两个小家伙如此乖巧,黑崎一心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望向已经有些气急败坏的GrandFissure。 ············ “黑崎一护,站到我身边来吧?你本就不是属于那边的人,加入我们‘假面军团’。”平子真子举着手里的面具邀请着。 然而黑崎一护此刻没功夫去关心什么假面军团还是假面超人的。 因为他感到远处又升起了一处恐怖的灵压,这股灵压无比的陌生,但比那些有着诡异气息的存在还要可怕,最重要的是……这道灵压出现的位置刚好是在茶渡和井上的附近!这让他不得不警惕。 “!!!” 不只是黑崎一护,平子真子是也像是触电一般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灵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这股灵压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的同伴搞的鬼吗!?”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看样子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也不知道这股突如其来的灵压从何而来。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 “抱歉!我现在没功夫和你讨论假面超人的事情。” 说着,黑崎一护头也不回扭头就跑。 “什么鬼超人?喂喂喂!别跑啊!黑崎一护你要去哪里!?”平子真子一脸气愤,“我还没说完呢!你到底要不要加入我们?” “没兴趣!我是个死神!谁管你什么假面军团啊!” “啧。” 看着黑崎一护远去的背影,平子真子微微咂嘴,随后掏出兜里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喂喂——我是平子。是猿柿小姐吗?” “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平淡的声音。 “私密马赛,我失败了~”平子真子二话不说直接道歉,甚至根本没有尝试去阻拦黑崎一护离开。摆烂摆得十分彻底。 “!@#……#!*……#!@”电话那头也是如料的传来臭骂声。 “别骂了别骂了……我也没办法啊……对方就是不同意呐。”平子真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似乎拿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不过应该无所谓吧?反正也只是时间问题,他迟早会承认自己的,慢慢来吧……” 说着,他笑着望着黑崎一护离去的方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黑崎一护的老爸是吧?”GrandFissure愤怒的俯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很好,在找到黑崎一护之前,我要想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带去给他当见面礼!” “就凭你么?”黑崎一心面无表情的问着。 “混蛋!”GrandFissure更加暴怒了,“从刚才开始就是这样!你们一个个的,居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把我当做普通的虚了吗!?瞧好看!这才是我——真正的模样!” 说着GrandFissure拔出背后背负着的巨大刀刃,伴随着它的手接触刀刃的那一刻,不管是灵压还是身躯都诡异的再次开始膨胀。 最后他变成了一尊如同摩天大楼般高大的巨兽站在几人面前,与他相比,眼前的三个人形生物看上去不过是蝼蚁。 “好……大……” 茶渡泰虎忍不住喃喃道。 是的,很大,但是似乎……也仅仅是大而已。 如果体积就能代表力量强大的话,那这个家伙大概会是他见过最强的存在了吧? 但是很可惜并不是这样的。 在见识过无数强者之后,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像这样锋芒毕露的家伙要么是像黑崎一护那样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笨蛋,要么是像眼前这个家伙一样狂妄无知。 “呵呵哈哈哈——” GrandFissure听着茶渡的感慨狂笑起来,“怎么样!?知道畏惧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你们认知里的虚那种东西怎么能够和我比?我们可是——” 7017k 659.你老子还是你老子 “破面。对吧?” 还没等GrandFissure的话说完,黑崎一心就轻笑着抢答道,“摘下面具,拥有死神能力的虚,我说得没错吧?” “哦?看样子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啊?”GrandFissure听了更加愤怒了,他缓缓抬起手中巨大的刀刃,面色无比阴沉,“既然你知道破面的存在,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因为我可是突破了界限的存在!” “哇哦,真是好大好吓人的斩魄刀呢……” 黑崎一心看着被缓缓抬起的刀刃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说对了!斩魄刀越大就意味着灵力越强!就你那把牙签似的斩魄刀,也想和我匹敌!?”GrandFissure愤怒的挥刀。 呼—— 破空声响起,巨刃猛然落下。 然而面对这样的斩击,黑崎一心依旧是不为所动:“斩魄刀越大就代表着灵力越强吗……的确是这样没错啦……” 说着,黑崎一心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就让我来给你补补课吧?队长级别的死神,都可以自如的控制斩魄刀的大小。不然的话……岂不是每个人都要拿着楼一样高的刀子到处砍人?比较像你这样体型的家伙可不多,那样也太为难人了吧?我们所掌握的力量岂是如此不便之物?只知道按照斩魄刀的大小来判断对手的强弱,像你这样的家伙真是令人郁闷。” 噗—— 话语间刀光闪过,鲜血如同泉涌一般迸发。 高楼般庞大的身躯维持着挥刀的姿势被一分为二。 黑崎一心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逐渐消散的GrandFissure。 的确是个让人郁闷的家伙,虽说真咲的死有着很多层原因,但的的确确最后是被眼前这只虚夺走的生命,如果是个强一点的家伙就好了,这样砍起来根本就没有复仇的实感。 不过好在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那个男人曾经向他保证过会复活真咲的。 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到……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之后,他会亲自去迎接妻子的归来。 “抱歉啊,一护……你可能要多受些苦咯~”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黑崎一心微笑着回过头,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很快他最后所看的方向一道身形急速掠来。 是黑崎一护。 “这里发生了什么!?” 黑崎一护有焦急的询问着还在原地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 但两人是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们面色有些怪异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 心想这家人到底都是些什么变态。 仅仅是一刀就将已经破面的虚斩于刀下,刚才黑崎一心所表现出来的实力恐怕比他们在尸魂界遇见的大多数队长级的人都要强。 吼—— 虚兽的咆哮在空座町上空回响。几人瞬间意识到现在是不是讨论的时候。 破面撕裂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快完全复原,像是地震过后的余震一般,这里的灵力波动引来了更多的虚。 虽然这些虚都不强,但还是必须尽快清理掉。 意识到这一点的几人瞬间默契的开始分头行动。 ············ “嗡——” 一道闪光朝着石田雨龙而来,是虚闪。 但此刻身上的灭却师之力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并且身体已经超出负荷的他完全无法闪避。 最后的灭却师似乎真的要在这里落幕了。 但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道灵矢从后方射来,瞬间便将虚闪冲散,并且余力不止直接贯穿了发射虚闪的大虚。 “这是!!” 石田雨龙惊讶的回过头。 他应该是这世上仅存的灭却师才对……还有什么人能…… 当他看见踱步而来的身影之时,很快就了然了。 在他的印象中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身上流淌着灭却师的血统,那只剩下他的父亲了。 “龙弦……” “对父亲,你就是这这样称呼的么?”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来到石田雨龙面前,俯视着眼前这个此刻连站都站不稳的人。 “吼——” 四处传来虚兽嘶吼的声音。 石田龙弦微微皱眉:“都给我安静一点。” 说着,他随手弯弓搭箭,射出的箭矢分裂开来,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各自朝着锁定好的目标飞射而去,仅仅一下就几乎将附近的虚完全清理干净。 “你……怎么会有……灭却师的能力?”石田雨龙有些不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未展现过这样的力量。 这个男人应该不承认灭却师的存在是有意义的,他甚至还记得当初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着‘那样的力量又不能用来赚钱’,完全不屑于去掌握这样的力量的! “这就是我说你笨的原因。”石田龙弦面无表情的回答着,“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因为没有兴趣’,‘而你又没有才能’所以让灭却师在你爷爷那里终结。但遗憾的是我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不像你如此努力到现在却还是那么容易被消除。我石田龙弦,不管喜好与否……都被迫继承了上一代石田宗弦的所有能力和技术,成为了‘最后的灭却师’,而你——只是个半吊子。” “半吊子?”石田雨龙微微愣了愣。 “是啊,所以你明白了么?别以为你在这里死了,灭却师就终结了。”石田龙弦淡淡的说着,“现在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被冠以‘最后的灭却师’的名号。” “这样啊……”石田雨龙惨淡的笑着。 原来他即便那样努力了,最后却根本算不上什么灭却师。 “怎么?大受打击?所以准备放弃了么?” 在确定周围再也没有虚的存在之后,石田龙弦收回手中的灵弓,平静的问着,“原来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说什么!?” 石田雨龙紧握着拳头,脸上满是不甘。 “不必如此愤怒,如果真的想要反驳我的话,就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吧。”石田龙弦走到石田雨龙跟前,俯视着,“不想承认自己是半吊子就重新站起来,成为‘真正的灭却师’。光是趴在地上怒吼有什么用?” ············ “哎……” 高楼上,还没回到义骸中的黑崎一心微微叹了一口气。 “叹息什么呢?一心先生。” 背后传来了调侃的声音。 “是你啊……浦原。” 黑崎一心无奈的回过头。 现在他们两个,严格意义上来讲是一条船上的人,都是替那个人做事儿。 “我只是在想,那个男人自己应该有能力重塑世界,为什么非得拉着我儿子受罪呢?” “这个啊……”浦原喜助缓缓来到黑崎一心身侧,“大概是在为他离开后的事情考虑吧?” “离开……也对。” 黑崎一心是明白了一些。 那个男人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存在,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迟早是会离开的。 如果那个人重塑了整个世界,却什么都不留下,那么在其离开过后这个世界将再次陷入混乱之中,这很显然不是对方想要看见的。 因此那个男人需要有人能够在其离开过后作为代行者代替掌控整个世界。 当然,黑崎一心也明白,那个男人看中的人或许并不是他的儿子黑崎一护,毕竟这小子根本不适合做个掌权者,那么对方看中的人…… “对了,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黑崎一心不敢再继续往下思考,毕竟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那样的存在大概不会喜欢有人揣测心思。 “我啊?当然还是为了确认一下咯……”浦原喜助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这次接触一护的人。” “破面军团么?他们怎么了?”黑崎一心有些纳闷。 “我是想询问你的意见,他们有可能妨碍到那个男人的计划么?或者说我们应该放任他们与一护继续接触么?”浦原喜助有些头疼的问着。 毕竟那个男人现在没有在现世也并没有留下任何指令,他们只能‘看着办’,但往往‘看着办’才是最难办的。 “不用担心吧?”黑崎一心有些不确定的说着,“这对一护来说也是磨练,他们是想借助一护的力量来对付这些突然间数量变多的破面吧?应该不会太乱来,而且你不是应该已经警告过那帮家伙悠着点了么?” “是啊,姑且算是警告过了。”浦原喜助无奈的笑了笑。 破面军团的家伙之前来找他买过情报,而他也旁敲侧击的警告过对方不要做得太过分了,特别是不要招惹那个女孩。 只是究竟有没有用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说起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破面你有头绪么?”黑崎一心微皱着眉头问着。 “崩玉。”浦原喜助平静的吐出两个字,“除此之外我想象不出其他的东西。那个男人自己肯定是不屑于搞出这些半成品的,看来应该是将崩玉给蓝染玩儿了。真是让人头疼啊……” “啧啧,这么说来,蓝染现在也是他手下的人了么……”黑崎一心摸着下巴笑着。 这样一来的话,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一护的安全问题了,毕竟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剧本的嘛。 这样说来的话,他甚至有些开始同情假面军团那帮啥都不知道的家伙了,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最后的结果要么毁灭,要么屈服。 “总之我们只需要在这场变革中保全自身就足够了,聪明人,大概都是这样想的吧?”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当然……也会有看不清楚局势的家伙,不过这似乎也是必要的演员。” “你是说……山本老爷子么?” 黑崎一心挠了挠头,有些惋惜,“他就是太死板了,非得坚守那一套条款,但有时候……” “我们所坚守的东西不堪一击。”浦原喜助无奈的耸耸肩,“越是反抗,毁灭得越快。” “这么说来,尸魂界的毁灭已经是注定了么?”黑崎一心苦笑着。 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混沌中,而负责维护世界平衡的死神不可能置身事外,只要山本老爷子坚守着死神的使命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必定和那个男人走到对立面。 这一点山本老爷子自己大概也清楚,但是他没有选择。 “往好处想啦……不是毁灭,是新生。”浦原喜助无奈的安慰着,“只是希望别死太多老朋友就好。” ············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灵庭内各处想起。 队长们纷纷迈着急促的步伐朝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一番队会议室。 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着急所有队长召开会议。 很快,除去叛逃的三人之外,其余的八位包括时常请病假的浮竹十四郎都来到了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 “咚。”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轻用手中的手杖敲击着地板,环视着众人:“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么接下来将召开紧急会议。” “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么着急,难道又有人入侵了吗?”更木剑八有些不耐的问着。 “不……远比那更加严重。”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回答道,“就在不久之前,负责在空座町值守的队员车谷善之助通过地狱蝶传讯回来,说现世出现了大量普通队员无法应对的存在。” “哦?”听到这话,更木剑八顿时变得乖巧起来,收起刚才的态度认真的聆听着。 这可是……找乐子的好机会啊! “‘带着假面,与自称死神代理的少年不相上下的人’,‘混杂着虚和死神的气息,灵压强度可能有队长级的能够看见脸的虚’还有‘至少拥有队长级的灵压的未知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一条一条的描述着,“这些就是他所传讯回来的内容……各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么?” “管他是谁,砍了不就得了?”更木剑八兴奋的舔了舔嘴角。 “……” 而其余队长则是面色凝重。 偏偏在他们失去三位队长级的人战力严重欠缺的时候冒出这么多难对付的家伙……这听上去的确让人不得不皱眉。 7017k 661.降临 “啊哈哈哈——实在抱歉!没其他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虽然不知道这股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平子真子毫不犹豫的扛起猿柿日世里就跑,说起来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这个丫头对眼前这两个人出手。 “哎!?等等……” 见平子真子的举动,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当她反应过来想要追逐的时候却被茶渡泰虎制止了。 “不要追了,井上……你应该清楚吧,以我们的速度是追不上他们的,这两个家伙都很强……他们不想说的话我们是拿他们没办法的。” ············ “真子,你个混蛋快放开我!”猿柿日世里叫喊着挣扎。 半空中,平子真子不断的在脚下凝聚落脚点疯狂的奔跑着,跑出好一段距离后那股危机感才消失无踪。 他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种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有什么未知的可怕东西在刚才将他们锁定成目标了。 如果动手的话…… 平子真子不敢往下想:“好啦!你疯啦?我们的目标是黑崎一护,不要再闹出别的事端来了!现在的状况树敌太多对我们没有好处,相反……我们应该需要更多人的帮助。” 破面是极度危险的存在,这一点他们身为拥有虚之力的死神再清楚不过了,想要对付如今不断涌现数量未知强度也未知的破面们,光是凭借他们假面军团的力量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拉拢黑崎一护的原因。 “混蛋,你管谁啊!?快放开我!”猿柿日世里依旧不断的挣扎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给我安静啊!” 平子真子心下一横,看了看被自己扛在肩头上的屁股,伸出手指。 奥义·千年杀。 “哇啊啊——” 惨叫声响彻天际。 “变态死秃子!我不是说过不许戳我那里的吗!?”猿柿日世里暴怒的喊着,但是本就挣脱不了束缚的她被这样一折腾更加无力了,除了臭骂几句是之外似乎一点其他的办法都没有,“可恶!要是把我搞得嫁不出去了你怎么赔啊!” “好吵啊!多说了让你安静!这就是教训,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教训!再说我继续咯!” 平子真子语气无比严肃。 “……” 猿柿日世里诡异的沉默了。 “我……讨厌人类。” 良久后,她轻声喃喃着,似乎是冷静了下来,解释着刚才冲动的理由。 “我明白。” 平子真子平静的回答着。 “也讨厌死神。”猿柿日世里又说着。 “我也明白。”平子真子微微叹息,“所以啦……请你再忍耐一下。笨蛋。” ············ “你回来啦——一护——” 砰—— 在黑崎一心热情的肘击问候之下,黑崎一护一反常态的中招倒在地上。 “额?为什么!?” 这让身为老爹的黑崎一心看上去有些疑惑。 平日里这小子应该是在中招之前就反应过来并且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才对。 “你……你怎么啦,一护?怎么看上去这么没精神,难道是被女孩子甩了吗?” “……” 黑崎一护沉默着爬起来,然后朝着楼上走去,“抱歉,晚饭之前我想待在房间里安静一下。” “额?” 黑崎一心更加疑惑了。 这还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难道是假面军团那帮混小子搞的鬼么?但是似乎也不对啊,在他的印象中这孩子应该是不会被任何外界的困难难倒的类型……这么说来的话……应该就只能是自身的问题了? 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黑崎一心目送着儿子上楼,转身不再理会。 回到房间后,黑崎一护一头栽倒在床上。 一旦开始正视自己体内的问题,他就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逃避了。 其实他一直都听得见。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声,仿佛凶兽一般的狂笑。 这声音的来源大概是那个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脸的白色家伙。 在之前和朽木白哉的战斗中这家伙就试图吞噬自己,不过被赶走了。 而从那之后,之前那张不管他怎么扔都会回来的面具消失了,突然间就那么消失了。 黑崎一护本以为这事儿应该就已经解决了,但是实际上他想多了。 面具的消失并不是因为他摆脱了面具,而是——那力量已经完全和自己融为一体。 那家伙正在不断的呼唤着自己,慢慢的靠近,不是以天来计算的,比那更加短暂,就像此刻他正在思考的这一秒就比上一秒更加靠近。可怕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还剩下多少距离。 唯一清楚的是……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像平子真子所说的一样被吞噬。 “该……怎么办?” “咚咚咚——” 就在黑崎一护迷茫的时候,房间门被扣响。 “一护哥哥,我能进来吗?” 是他的妹妹,黑崎夏梨。 “夏梨?”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望着不等自己回答就推门进来的妹妹,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请老实告诉我……一护哥哥你究竟在烦恼什么?”黑崎夏梨这样问着。 “你在说什么?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啦。” 黑崎一护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回答着,“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 而下一刻黑崎夏梨的问题让他更加疑惑了,不,应该是惊骇。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关于哥哥你是死神的事情!” “!!!” 黑崎一护突然间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缩。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知道这种事情,而且还准确的说出了‘死神’这样极具针对性的词。 ············ 尸魂界。 技术开发局通信技术研究所灵波计测研究室内。 研究员们正在忙碌的搜集着来自现世的灵波,不放过每一段可疑的波长。 “今天还是没反应啊……” “是啊,真是累……有必要这么紧张?居然要我们时刻盯守。” “就是——啊!!!有反应了!” “哪里哪里?快汇报!”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突然间惊叫的人。 那人看着屏幕上的波动,整张脸忙得布满了汗水:“坐标轴三六零零一四零零,东京·空座町东部!快!快帮我进行修正并捕捉这段波长!” 哒哒哒哒—— 脚步声,按钮被按动的声音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开始解析数据。 “咔——” 这时候研究室的门被推开。 “什么情况?突然间这么吵?” “啊!你来得正好啊!阿近!” “啊?”阿近有些不明所以。 “出现了,快去报告!” 那人回应着,“是破面!” ············ “我是……死神?” 黑崎一护尴尬的笑了笑,“你在说什么啊?夏梨。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 “别装傻了。”黑崎夏梨毫不犹豫的打算了他的谎言,“我都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为了确认究竟是什么,我还去问了唐观音寺大叔,他告诉我的……你是死神。” !@Y#T@! 黑崎一护心里骂骂咧咧,将唐观音寺全家都问候了个遍。 虽然知道这货一点都不靠谱,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毫不顾忌的将这些告诉无关的人! !!!! 就在黑崎一护思考着该如何辩解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间闪过触电的感觉,一股可怕的灵压从上空压下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可怕灵压,比他之前感受过的任何人都要强大。 这样的灵压甚至连眼前对灵力感知远远没有自己敏感的夏梨都忍不住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坏了……” 黑崎一护都市意识到不妙。 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都已经无用了,而且根本不是解释的时候。 他立刻一手抓起放在一旁床头柜上的死神代理证一手拉开窗户,灵体从肉体中窜出去:“抱歉,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不只是黑崎一护,此刻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尸魂界,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异常的灵力反应。 “报告——” “十二番队报告!” “空座町东部出现‘破面’反应!” 阿近冲入一番队会议室,焦急的朝着从之前开始就一直在此处待命的所有队长们报告着。 沉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听见来人焦急的声音后,沉默的坐在会议室中的队长们纷纷抬起头,甚至有的脸上还露出兴奋的笑容。 “一共两个!以灵压、浓度、稳定性来看……应该都是……‘成体’!” “……” 坐在正中央的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的睁开闭目养神的双眼。 良久吼,他缓缓张口。 “诸位,准备行动吧……” ············ 轰—— 剧烈的轰鸣声在空座町东部山林中响起。 如同陨石坠落一般,地面此刻被砸出了一处深深的坑洞,烟雾弥漫。 待到烟雾散去后,一高一矮两道身材形成鲜明对比的身影逐渐浮现。 他们胸口处皆存在着空洞但却是人形,最关键的是,他们腰间都佩戴着像是斩魄刀一般的刀具。 毫无疑问的,他们就是此刻无论是现世、假面军团还是尸魂界都无比警惕的存在——破面。 “啊哈?以前还戴着面具的时候就来过现世好几回,这里真是个无趣的地方。”魁梧的身影抱怨着,“灵力实在是太稀薄了,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别抱怨了……我说过我自己来就足够了,是你非要自己跟着来的,牙密。”看似矮小的那道身形平静的说着。 “好吧好吧,对不起啦。” 牙密敷衍的一边道歉一边朝着坑洞上方而去,因为比起争吵,他更对送到嘴边的美食感兴趣。 “怎么了么?” “不知道啊?看这坑洞像是陨石坠落,但是……什么都没有嘛~” 在树林中露营的人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巨大深坑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因为普通人是看不见的,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真实。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们都吸干啊?” 但是这个被称作‘牙密’大块头似乎并不知道这些基础知识,他只觉得眼前这些家伙很烦,于是张开了嘴用力猛吸。 “!啊?” “呜啊啊啊!!” 惨叫声开始蔓延,附近方圆数公里的距离内,包括靠近树林的居住区里都开始响起绝望的声音。 无数人的魂魄不受控制的被抽离,最后朝着牙密张开的嘴里汇集。 “嗝——” 牙密吞下吸来的魂魄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抱怨,“好难吃啊!” “那当然……”身旁矮小的身影不屑的说着,“这么低浓度的灵魂怎么可能好吃。” “谁让他们一直盯着我看啊?” “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们。” “管他的,反正我就是不爽。”牙密无所谓的说着,“对了……我们到底要杀几个人啊?” “一个,除此之外,其他的没有动手的必要。” “哦吼?在这么多人之中,就除掉一个人啊?”牙密笑了笑。 “我听说目前在现世中,灵压的程度能算作战力的总就三个人而已,其他的都是垃圾。”矮小的身影平静的说着,“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都杀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牙密是有些兴奋,转过头望向一旁的树林,“不过在此之前,让我先看看眼前的乐趣吧?” 说着,他缓缓走向一群倒下的人,因为他感觉到在这些倒下的人当中,还有人活着。 “真是让人惊讶啊,居然还有人没死?” “咳咳……呼……” 有泽龙贵挣扎着想从地面爬起来,但此刻她像是被抽空了精神和体力一般,浑身发软根本无法动弹。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朝着自己嘲笑着走来的魁梧身影。 她看了看周围倒下的同伴,似乎都已经没有了呼吸,胸膛毫无起伏。 虽然不清楚纠结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切……绝对都和眼前的家伙有关! “经过我的魂吸还能保持住魂魄的完整啊?不……不仅如此,你好像还能看见我?” 牙密来到虚弱的女人面前,他看见了,那充满恐惧的眼神。 于是咧嘴笑着问着:“对吧?” 7017k 663.抱歉,请等一下 “用不着你提醒。”牙密微微撇嘴,活动了一下刚才被击中的下巴,目光变得认真起来,这一次,似乎他已经不再小觑眼前的两个人类,而是真的准备好好的杀死他们。 见状,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立刻绷紧。 尤其是刚才和牙密短暂交过手的茶渡心中更是紧张。 他们两个应该是众人当中唯一知道‘破面’这种物种可怕之处的人了。 刚才的交手中眼前的这个破面很显然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毕竟这个家伙甚至连现在的姿态都不是原本的面貌,而是自我约束后的结果。 就像死神能够‘卍解’,既然是拥有着死神之力的虚,力量当然也能够再度解放,而直到现在,这个家伙都还没有要去碰腰间那柄刀刃的打算,看样子很显然即便是这样的姿态下对他依旧存在余力。 而反观自己这边……如果不是井上的能力,恐怕已经龟裂的臂铠坚持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稍微靠前了一些,挡在井上身前。 战斗的时候保护后排这是常识。 他不清楚这些破面是谁的人,按理说那个男人是虚圈之主的话,应该不可能派破面来到现世捣乱才对,可转念一想虚圈是就是那样混乱的世界,并没有固定的秩序,即使是王也不可能控制整个虚圈所有的虚。 虽然情况尚不明了,但是唯一他能够肯定的是井上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那才是真正的世界级的灾难。 “动手之前我先确认一下,这个女人该怎么办?”本已经摩拳擦掌的牙密准备动手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稍微顿了顿,“这样的能力我们好像从没遇见过吧?似乎挺有趣的,要不要带回去交给蓝染先生研究研究?” (蓝染:我特么谢谢你。) “的确得带回去……毕竟她也是我们的目标之一……”乌尔奇奥拉轻声喃喃着,“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解决掉其他碍事儿的家伙吧。” “知道了。” 牙密应声。 呼—— 下一刻,呼啸的风声再次响起。空气中划出白色的残影,那是牙密暴走的身形。 “!!” 井上织姬意念一动,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做到不需要吟唱用意志来控制盾舜六花的动作。 三天归盾的光幕瞬间便在两人身前展开,而茶渡也默契的站在光幕之后。 井上织姬在接受妮露的训练的时候从未真正挡下过对方的进攻,每次都是妮露恰到好处的停手,三天归盾的极限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抵挡那样的存在的攻击的地步。 虽然只是不知道面对肯定和妮露相差甚远的眼前这个破面会如何,但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咔—— 果然,光幕在拳头的强大力量之下出现裂痕,似乎再稍微用一点力气就会被打破。 “嘿!” 牙密嘴角勾起残酷的弧度,他抬起砸在光幕上的手臂,而另一只手也抬起握在一起猛的砸落。 咔—— 强大的灵力瞬间将光幕砸碎,而漆黑的手臂也迎了上来。 砰—— 沉闷的声响中,茶渡举着手臂身形微微下陷,地面被砸得凹陷下去,一旁的井上也差点因为这突然的地形变化没能站稳。 不过她知道现在不是她调整身形的时候,此刻面对眼前的破面即使是二对一他们也任然处于劣势,趁着眼前这的破面双手并用的空隙,她必须做点什么。 虽然很想像上次那样使用荼蘼的力量,但是自从在尸魂界使用过一次之后,荼蘼就再也没有回应过她的呼唤。 那样的力量果然不是随意能够使用的,她清楚的知道荼蘼的力量应该是很特殊的,当时似乎只消耗了她的精神而非灵压,所以才会导致自己晕倒过去。 然而仅仅是精神力就能够制服一个队长级的人物这种事情很显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哪怕拼上性命也不行,荼蘼使用力量必然会其他的代价,而这样的代价她现在并不清楚。 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短时间内那样的力量肯定是没办法再用了。 孤天斩盾! 别无他法的井上织姬咬着牙挥手,娇小的漆黑影子从井上织姬身侧掠出,化作利刃斩向牙密的脖颈。 然而令人绝望的清脆声音响起。 锵—— 椿鬼所化的利刃划过牙密的脖颈,摩擦出绚丽的火光,刀光闪过后仅仅只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攻击力太弱了,无用。 “嘿,放弃挣扎吧!我的钢皮可不是你们这样的弱小家伙能够突破的!” 牙密不屑的俯视着两人,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那闪过的刀光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对他没用。 这是他身为破面引以为傲的钢皮,可不是那些弱小的虚能够比拟的。 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刀剑无法洞穿的盔甲般的皮肤所覆盖,像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完全不痛不痒。 “……”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沉默着没用回应。 这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们即便是在接受拜勒岗和妮露的训练的时候也是几乎以锻炼防御提高生存能力为主,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能力本就是为了守护而生。 此刻破坏力不足的缺陷逐渐凸显。 不过两人并没有灰心,因为他们感觉到了熟悉的灵压正在靠近。 “卍解——” 咆哮声从远处传来,自上而下的灵压将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笼罩。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转过头看向灵压传来的方向,但依旧不为所动。 牙密听见这咆哮声也是皱着眉头转过头,“今天的苍蝇还真是多啊!” 他面无表情的分开合拢的双手,张开手掌手臂猛地往后挥。 挥? 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牙密有些发愣。 鲜血如柱般喷涌。 他的手臂被斩断了。 好快! 明明那声音刚刚才从远处传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却已经被斩断了。 “怎么……可能!!!?” 暴怒的吼声从牙密口中迸发。 他太过大意了。 对于他来说愤怒即是力量,狂暴的灵压瞬间将周围的人逼退。 “乌尔奇奥拉!!要杀的……是这个小子吗!?” 他愤怒的望着眼前被逼退的黄发少年,咬牙切齿的问着。 “橘色的头发……黑色的卍解……应该不会有错了……”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心中却是已经开始判断着这个少年是否能够威胁到自己。 虽说是在牙密大意的情况下才能成功,但的确是破开了钢皮斩断了其手臂,这样的力量应该说勉强及格了。 但……还是太弱。 对于他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因此他开始有些疑惑。 蓝染大人这次派他们来的目的有两个。 带回一个人和杀死一个人。 带回那个女人他还姑且算是理解,毕竟对方拥有那样神奇的力量。 但是……杀死这个小子? 这种程度的家伙,连自己都无法威胁,真的能够威胁到蓝染先生么? 不可能的。 所以……大概是那位有些太过紧张了吧? (蓝染:紧张个屁啊,你以为我想派人针对他么? 轩浩:难道不是么? 蓝染:啊这……您说是就是……) “你好像陷入苦战了,要换人么。”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问着。 他判断此刻眼前的三个敌人的阵容不是牙密能够应对的。 两个防御惊人,一个速度和攻击力都足够,对于这个状态的牙密来说的确太过吃力了,况且现在还少了一条手臂。 “不用你管!” 然而牙密似乎并不服气,愤怒的驳回了乌尔奇奥拉的提议。 随后猛地拔出腰间一直没有碰过的斩魄刀。 “对付这种程度的家伙也用得着用斩魄刀么?太狼狈了。” 见牙密拔刀,乌尔奇奥拉微微摇头。 “你太吵了!这是我的事!” 牙密不顾阻拦,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斩魄刀?” 黑崎一护听见这样的词汇微微愣了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果然,是拥有死神之力的虚。 如今拥有虚之力的死神和死神之力的虚他都见过了,蓝染那家伙的理论果然不是在唬人。 但是……虚拿着斩魄刀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卍解吗? “阻止他!一护!”茶渡泰虎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妙焦急的提醒着。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的状态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一护?一护!?” 呼唤的声音不断响起。 可惜无论外界如何呼唤,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都听不见了。 现在的黑崎一护脑海里只剩下了野性的咆哮和疯狂的笑声,那狂暴声音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或许是受到了眼前两位破面那恐怖的灵压影响,如同共鸣一般他体内的灵力正在不断暴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面对平子真子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反应,难道说……比起平子真子……自己已经变得更加接近眼前这样的怪物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快消失!快消失!快消失啊! 黑崎一护内心疯狂的咆哮着,试图将那脑海里不断回响诱惑着他接受力量的声音抛出脑海,可完全没有作用。 “阻止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知道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呵呵哈哈哈——” 听着茶渡泰虎口中的咆哮声,看着黑崎一护莫名其妙的失控,牙密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疯狂的笑着,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家伙究竟是什么状况,但斩魄刀已经被自己握在手中,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他现在很愤怒,早该像现在这样了,不管眼前这个黄毛小子就是这次的目标,只要踏平整座城市就好了,反正目标一定在其中! “都给我去……” “哎呀,抱歉请等一下啦~” 调侃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牙密微微愣了愣,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身上的灵力也被封锁住了。 六道光片不知何时已经插在他的身上并且将他完全控制住。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鬼道么……” 一旁的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来人居然可以用放弃吟唱的鬼道将身为十刃的牙密控制住,即便这货只是他们十刃当中最弱的一个,看来事情似乎变得有些麻烦了。 “可恶!怎么回事!?烦人的家伙一个又一个的出现!” 牙密愤怒的咆哮着,被光片封锁的身形不断挣扎。 咔—— 暴力瞬间冲破了光片的束缚,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又多出来的两人:“不用这么着急的来送死啊!反正我会将这里的一切都破坏殆尽!” 说着他再次握紧斩魄刀,准备解放封印其中的力量。 “哦?哎呀哎呀……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想法啊……” 浦原喜助无奈的笑了笑。 他还没动手,他身边的人就已经动了起来。 他可是很了解自己身边这位的。 瞬神·四枫院夜一。 明明有着队长级的实力,却从不携带斩魄刀在身上。 并不是因为她没有斩魄刀,只是因为一般情况下用不上罢了…… 战斗往往在解放斩魄刀之前就结束了。 瞬神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想要在她面前解放斩魄刀,也得问问看她愿不愿意啊…… 而且一般的死神哪怕是同为队长级,就算解放了斩魄刀也不是她那身集大成的白打和鬼道结合的力量的对手。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牙密仰躺在地,剧烈的冲击让他忍不住喷出一口口水。 “啊?怎么……回事?” 太快了。 他完全没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撂倒在地。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啊!!!”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 伴随着咆哮声,牙密怒而砸地。 暴怒的身形猛然间拔地而起。 然而他对面的两人似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情闲聊。 “我还是先去把一护敲晕吧?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浦原喜助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交给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你在问谁问题呢?” 四枫院夜一平静的反问着,踱步迎向那道拔地而起的暴怒身形。 “去死!” 牙密咆哮着朝着四枫院夜一挥动拳头。 他不甘,他愤怒。 认为刚才只是稍微不注意再加上受了伤才会让这个女人有机可乘的,否则又被这个身上感觉不到多少灵力波动看上去又无比渺小的女人那么轻松放倒! 7017k 666.好老板 黑崎一护似乎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尸魂界上头那帮蠢货会试图掩盖关于虚圈真正实力的真相了,是因为恐惧吧? 仅仅是基力安级别的虚,大概也需要数名普通的死神合力才能讨伐,战力相差如此悬殊,换谁都会感到恐惧。 “第二种是‘亚丘卡斯’,虽然体型看上去比‘基力安’小,但你应该也知道,实力有时候和体型是不挂钩的,它们的灵压密度要比基力安强好几倍,战斗力自然也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日番谷冬狮郎继续解释着:“最后一种也是最麻烦的……‘瓦史托德’,这是最高级的大虚,体型以虚来说是非常小的,甚至有些和人类差不多,我说明白一点……瓦史托德的战斗力大概在队长之上!不过好在数量极少,也不是不能对付。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它们每一位大概都可以在虚圈称霸一方。” “!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仅仅还只是虚就已经这样强大了……那……” “破面之后自然会变得更强。”日番谷冬狮郎无情的说出真相,“无论是哪个级别的虚破面,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特别是现在尸魂界失去了三位队长级的人物这样的情形下……正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如此紧张。如果蓝染手下有十只以上那种强度的存在……那尸魂界……就完蛋了。” 日番谷冬狮郎的话让所有人的表情的变得无比凝重。 黑崎一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等等……那个男人不是说不会与尸魂界为敌吗?为什么……” “哎……他的确没有与尸魂界为敌啊……”日番谷冬狮郎无奈叹息,“毕竟动手的是蓝染,又不是他。” “这……” 黑崎一护等人一时间似乎无言以对。 尤其是和轩浩相处过一段时间接受过其无情锤炼的茶渡泰虎更是背嵴一阵发凉。 那这样一来尸魂界不是铁定完犊子了么? 要是那个人真的在背后支持蓝染你尸魂界怎么反抗都是徒劳的吧? 而且以他对那个男人的了解,这货在某些方面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如果真的想要毁灭尸魂界总会有办法。 就像现在山本老头对付那些破面……破面也算是虚圈的子民吧?虽说那个男人在他面前的表现似乎是不在乎那些虚兽的死活的,但是万一哪天想起来了要为死去的虚报仇,别说尸魂界了,现世这边也得跟着一起完犊子。 总之一句话……世界的存亡似乎全看人家的心情。 这就是绝对的权与力。 当然,这种情况牵连到现世的可能性很小,毕竟井上就生活在现世。 他好像有些明白山本老头当时为什么要亲自来见他们,现在又为什么要派人来和他们接触了。 因为……世界存亡的关键就在他们这几个人当中。 … 没错,还是井上织姬。 这就是无论是尸魂界,还是他们都必须抓住的一线生机。 等等——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突然间联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之前那两个破面来到现世口口声声扬言好像目标是黑崎一护,但实际上两个家伙都没有尽全力想要杀死一户…… 真正的目的会不会另有所图? 但是……究竟所图的是什么呢? 他的大脑疯狂的运转,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违和,很快一阵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脑海,他……似乎想明白了。 关键点还是在于井上。 那个男人可是将井上视为妹妹一般保护,所以绝对是不会下达命令让人来伤害井上的。 所以这次破面入侵现世很可能只是蓝染自作主张的决定,蓝染很可能也知道这个女孩伤不得,所以根本不会伤害她,所以那个男人才会默许蓝染的举动,毕竟对于那个男人来说除了井上的安危之外似乎现世并没有其他东西对其来说是重要的。 所以……如果蓝染想要肆无忌惮的在现世搞事情,会先怎么做? 答桉似乎出乎意料的简单——带走井上。 没错,只要带走井上的话,接下来蓝染不管在现世做什么,即便毁灭掉整个现世那个男人估计也不会过问。 一时间,茶渡泰虎额头爬满了冷汗。 “你怎么了茶渡?”众人看见茶渡泰虎脸色难看的模样略感疑惑。 “不……没什么……”茶渡泰虎摇了摇头,这毕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动不动世界就会被毁灭什么的……太过荒谬了。 ············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殿堂中响起。 这里是位于虚夜宫侧殿的一处偏厅。 一大一小两道身形缓缓而来,眼前是被黑暗笼罩着的几道影子。 他们像是被囚禁在虚夜宫中的影子,不见天日,更没有资格前往主殿。 唯一能有资格觑见王座的大概只有被影子们围绕在中央微笑着的男人。 “我们回来了……蓝染大人……” 牙密单膝跪地,而乌尔奇奥拉则是站在他的面前,面朝着阴影处的微笑着的男人,蓝染惣右介。 “回来啦,乌尔奇奥拉……牙密……” 蓝染见似乎回来的只有面前的两人,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我让你们……带回来的人呢?” “抱歉蓝染大人……因为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的插手,我们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乌尔奇奥拉恭敬的回答道。 “这样啊……那的确没办法……”蓝染舒展开眉头,语气中略显无奈。 他知道这两个人是那个男人安排在现世保护井上的人,现在自己的举动说到底也只是擅自行动而已,虽说那个男人默许了,但也只是在没有发生危害到那个女孩的情况下才会被默许,如果真的用强的话……大概会变得很麻烦。 … “等一下……你们真的有理解我话里的意思么?我记得我是这么吩咐的吧‘邀请她前来虚圈做客’。”蓝染扶着额头喃喃问着。 “不就是……把她绑来么?难道她还有资格拒绝您的邀请?”牙密有些疑惑的问着。 一旁的乌尔奇奥拉也有些惊讶。 那个女孩虽说的确存在特殊地方,但是似乎也并没有特殊到让蓝染大人这样谨慎对待吧? 他对这个女孩越来越感兴趣了。 “……” 蓝染听了沉默。 这叫他怎么好解释得清楚呢?总不能在自己一帮部下面前扫自己的脸吧? 真是麻烦啊…… 所以说……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她自己愿意来这边么?其实似乎也很容易,毕竟那个女孩现在应该也满脑子疑惑想要向兄长问清楚吧?下次其实可以试试看诚恳的邀请,说不定人家真的愿意主动跟随前来虚圈呢? “哎……罢了……” 最后蓝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总之……下次你们尽量礼貌一些,我说的邀请,是真的邀请……明白么?” “额……明白了……” 牙密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好吧,这件事暂时就这样的吧……” 蓝染的神色恢复往常的平静:“接下来……乌尔奇奥拉,让他们看看吧,把你在现世见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展现出来吧。” “是……” 乌尔奇奥拉听见命令之后澹澹的回答着,然后面无表情的从眼眶中摘下自己的左眼。 卡——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眼珠在他的手中破碎。 “诸位……请看。” 包括蓝染在内,殿堂里的所有影子都闭上眼睛,眼球所化的碎片化作灵子飘散逐渐将所有人笼罩,之前现世发生的一切画面都投影在众人脑海中。 “原来如此……” 蓝染看过之后平静的问着,“有浦原在……你认为黑崎一护这种程度根本达不到要费力与浦原产生冲突也要杀死的程度么?” “是的,因为之前街道的命令是‘带回那个女孩,如果这个小子妨碍到我们,便杀了他’。而且……”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是你自己没用心吧?” 一道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像这样的家伙,我上来一击就能把他干掉了。” “葛力姆乔。”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撇过头,看着说话之人。 虽然这在场的二十个人当中有人是没有资格与自己对话的。 但至少排名前十的破面是有资格发言的,这些破面和他一样是蓝染大人麾下最强的利刃,十刃。 比如眼前的这个男人。 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排名第六的破面,十刃之六。 “看我干嘛?难道我说得不对么?第四位……乌尔奇奥拉·西法!”葛力姆乔嗤笑着。 他特意提到排名,似乎是对这样的名次感到不怎么满意。 … “不管是因为什么,既然命令里有‘杀了他’三个字,那就应该杀掉他吧?” “我赞成。毕竟他是敌人……就算没有杀他的必要,可也没用让他活着的理由。”有人赞同着葛力姆乔的发言。 “还有你……牙密·里亚尔戈,居然连手臂都被人给卸下来了……”见乌尔奇奥拉没有反驳,葛力姆乔又嗤笑着嘲讽着单膝跪地的牙密,“光是跪地认错就有用了么?还说什么没必要杀……我看是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杀吧?” “葛力姆乔……”牙密眼神有些凶狠的盯着不远处这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你没看见乌尔奇奥拉展现的画面么?我是被木屐男和黑衣女打伤的,不是那个小子。” “那又如何?你还不明白么?”葛力乔姆嚣张的嘲讽着,“如果是我在场,这两个家伙我也会一并解决。” “你说什么!?”牙密暴怒的想要起身。 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是骂他们太弱所以才被人阻止。 “住手。” 乌尔奇奥拉轻轻挡住想要冲出去的牙密,“在蓝染大人面前,你这个蠢货想要做什么?” 说完,他又转头望向葛力姆乔,“还有你……葛力姆乔。你可知道现在对我们而言问题并不在那个小子身上?” “啊?”葛力姆乔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解。 “蓝染大人从一开始就将目的交代的很清楚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带那个女孩来到这里,而不是杀死那个小子,那小子只是顺带的,明白么?”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而且蓝染大人之所以会那小子,无非就是因为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潜力罢了,你也看到了刚才的画面,那强大的力量已经让他变得开始不稳定了,就算放着不管他也可能自我毁灭或者变成我们的同类。” “那又如何?所以你就饶他一命?未免也太好心了吧?”葛力乔姆不屑的讽刺着,“将碍事儿的家伙全部杀光,然后带回那个女孩,这样才对吧?你们两个现在可是不仅没人带回来,甚至牙密自己还附上了……而反观对面还毫发无损啊!丢人。而且他要是超出你的想象变得更强,到时候与我们为敌,你说怎么办?” “到时候就交给我亲自处理。”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但是仅剩的那只眼睛眼中的神色却变得不善起来,“这样以还有异议么?” “……” 啧。 葛力姆乔沉默着微微撇嘴,不再言语。 虽然很不甘心,但两位的差距让他无法小觑乌尔奇奥拉的实力,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再继续挑刺就有些太过不识好歹了。 “好啦,你们所说的都没有什么错。”蓝染微笑着安抚着众人。 众人的表现让他感到很满意,虽然意见不同,但都是以他为中心在思考,这正是他想要的。 虽然头上还有一位让他感到无能为力的存在,但是像当个受人敬仰的好老板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 “这些其实都无关紧要。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带回那个女孩,剩下的都由你自己决定,乌尔奇奥拉。” “多谢您的体恤。”乌尔奇奥拉恭敬的行礼。 随后蓝染的身形逐渐伴随着座椅隐没与黑暗中,他离开后紧接着整个殿堂也逐渐被漆黑笼罩,所有人彼此之间再也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从龙族开始的次元之旅 1.不跳就把位置让给需要的人(前五章番外,可跳) 提问:如果人真的想死,真的有人能拦住吗? 这是轩浩正在面临的问题。 此刻的他正在中心医院的天台上。 今天的天台很热闹,因为有人要跳楼了。为什么要在医院跳?没摔死好抢救吗? 尽管楼下的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围观的人依旧不少,声音越来越吵杂,就好像在说:“跳吧,跳吧,等了半天了,怎么还不跳啊。” 看着不远处站在楼沿上的少女,轩浩心中升起了这样的疑问:跳不跳?不跳的话麻烦腾个地方啊……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消瘦的少女,身上穿着病号服,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因为是背对着的,轩浩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但从背影能够知道她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这个年纪的她本应该享受着校园的生活,但此刻,却在医院天台上。 “又一个被逼上绝路的人吗?” 轩浩喃喃自语。 此刻的天台上仅有三个人,一个是想要轻生的少女,一个是上来劝导的警察,还有就是刚刚才来到天台的轩浩。 当然上天台之前,轩浩还看见了堵在天台楼道门口的“对策组”。 轩浩能够上来的理由是:我是她男朋友,相信我,我能带她下来。 当然,这是骗人的。 他从未想过要去救人,他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哪还有心思去救别人? 所以,他也是来跳楼的。 今天他来医院本来是就是冲着这里的天台来的,但没想到有人抢先了。 还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不过想想,等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甚至还能有个伴,不也挺好的吗? 至于为什么要选这家医院? 大概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怨念吧。 ...... 事情要从他18岁生日那天说起。 轩浩,今年18岁,生活在家乡被山野环绕的小县城,平日里父母外出工作,家里除了他还有个妹妹,两个孩子学习成绩都很好,虽然父母常年不在家,但也妥妥的是幸福美满的家庭,接下来就该等他进入大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遇见富婆,然后他就可以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现实给了他最爱的大嘴巴子。 毕竟主角就该有妹有房,父母双亡。 于是,就在他18岁生日那天,刚好也是他高中毕业的日子,在外工作的父母从外面开车赶回来为他庆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原本美好的日子,就像是被诅咒一般,瞬间成了泡影。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我不过生日,如果我不让他们回来,他们会不会就……不会死? 父母除了这套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给他留下了未还完的房贷。 他和妹妹两人,又要读书,又没有经济来源,还特么要交房贷,亲戚朋友们有多远躲多远。 于是,自己和妹妹的未来,他选择了后者。 总不能让妹妹辍学打工,供哥哥读书吧?这是人干的事吗? 好在,小县城里的房子并不是很贵,而且这里算是老小区了,大多都是20年以上的老房子,一排排的并在一起,都是七八层左右的平房,电梯什么的根本不存在,轩浩从出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里。父母大半辈子的工作也就是为了这套房子,结果还剩小半年就要还完了,人先没了。 庆幸父母已经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钱,每一个月大概也就2000多,只要他努努力,能够还完。 有个住的地方还是挺好的,算了算,就算没有房贷,自己和妹妹租房子,其实也差不多,无论是房租还是房贷,都是每个月的必要支出,少不了的。 为了能够照顾妹妹,又要赚钱,除了送外卖时间比较容易支配,轩浩想不出别的方法。 毕竟,连大学都还没来得及迈入的他,什么也没有。 之后,轩浩便开始了他起早贪黑的外卖生涯。 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的起床,为妹妹准备好早餐,放在餐桌上,留下便条,倒上一壶开水,然后拔掉两个电瓶充好电的电瓶,提着水壶和电瓶悄悄地出门。 骑着从某鱼上淘来的一辆看上去快要散架的二手破电瓶车,他几乎跑遍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天中午,饿了,他都会买两个馒头在路边将就,渴了,就喝家里带出来的开水。 妹妹中午会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不用回家为妹妹准备午餐。 “只是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轩浩有些头疼,他担心自己的妹妹,会为了节约钱,不好好吃午饭。 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轩雅,17岁,就读于县城里最好的国立高中,天生丽质,生的漂亮,但不是花瓶。相反她学习成绩非常好,凭借优秀的成绩硬考进学校,从入学至今,都排在全校前三没掉下来过。 因为是义务教育,所以花不了很多钱,并且,她的成绩很好,甚至每年的奖学金就已经足够缴纳学习的费用了。 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又好,妥妥的学校公认校花。追她的男生自然很多,但因为是高中,也许是大家都比较含蓄,又亦或是她实在是太“高冷”了。至今从未见过她和哪个男生有过任何接触。 “高冷”这个词形容她或许并不是很贴切。她只是太过于认真了。 在学校里,她的眼里似乎只有书本,整个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并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学习,只是她知道她现在的机会来之不易,她没办法不认真学习。 所以,在女生们看来,轩雅或许是个整天抱着书,装清高的女人。整天读个书还时不时皱个眉,要不是长得漂亮,谁看呢? 而男生们,就非常喜欢这种调调,越是无法接近,就越让人兴奋。在他们看来,生人勿进,一直这么认真的轩雅,比那些花枝招展的女生要有吸引力得多,其实说白了还得长得漂亮。 男生:“就连皱眉都这么漂亮,二狗子,你说是不是有人惹女神生气了?” 女生:“或许是你们吵到人家眼睛了。没看见人家看书呢?” 其实都不是,轩雅仅仅是因为看不懂书上的内容罢了,她并非爱学习的人,但不得不努力学习,就硬学!遇上不懂的问题,也会很头疼,这种感觉,就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总之,很让人懊恼。 …… 7.苏醒 梅涅克眺望着庄园周围的旷野,黑夜中,寂静的旷野如同沉睡的野兽,仿佛随时都会冲过来咬他们一口。即使看不到一点光亮,梅涅克的黄金瞳仍然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目前并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不得不谨慎,无论是因为正在进行的解剖,还是之前轩浩的预言。 “山彦呢?”昂热走到他的身边,把那块银牌递过去,“我在棺材中发现了这个,或许能知道尸骸的身份,但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山彦在旁边的房间里,守着那个杀不死的家伙。”梅涅克看了一眼,又把银牌还给昂热,“解剖怎么样?” “我已经让他们终止解剖了,必须先弄清楚尸骸的身份,以免出现意外。”昂热说着向着一边的房间走去。 “这是什么?”昂热将银牌递给路山彦。 路山彦接过银牌,看了看,眉头紧皱。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翻天覆地,驱雷奔云,对仗万千,统领神兵,开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轩浩喃喃自语。 路山彦瞪大了眼睛看着轩浩,因为他念的,正是这银牌上的文字,此刻银牌像是在回应着咒语,闪烁着微光。 “这是道教的开旗咒,召唤神兵镇邪的符咒,这是件镇邪的法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镇邪的法器出现,但轩浩准确地猜到了银牌上的内容,足以证明他不是在吓唬他们的。 “该死!这家伙说的是真的!别动那东西!那很可能是一只被封印的龙王!”路山彦破口大骂,“昂热赶快回去,销毁!必须销毁!那东西如果复活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已经让他们停止解剖了,马上回去销毁……”昂热不做停留转身就向酒窖跑去。 “已经……来不及了。”轩浩看着昂热离去的背影,朝着路山彦撇撇嘴。 “什么?” “你们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找到真正能够信任的人来执行解剖。”轩浩继续说着,“普通人可不会知道,龙王这种东西,在他眼里,那可是医学奇迹,他将是见证历史的人。你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听话,止步于此吗?” “艹!” 路山彦一枪轰过来。 “哗啦” 沉重的铁链砸在地上,轩浩活动了一下被绑得发僵的身体,现在,他终于自由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得自己找事做。”轩浩扭了扭脖子说。 “你有什么办法?”路山彦问。 “什么办法?杀死龙王的办法?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可是连根铁链都挣不开的普通人。”轩浩笑了笑,“就算有,你觉得我会帮你们?你们杀了我多少次?” 路山彦没有再说话,他面无表情,既然没有办法,那他只能快去通知同伴们,至少要准备好迎战,才有机会。 “别那么快死哦,你可是给了我好多枪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还你的。”轩浩冲着离去的路山彦喊道。 “你要是做得到的话,早就做了……”路山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这个家伙除了弄不死,没什么卵用,如果他真是龙王之类恐怖的存在,这座庄园早就被血洗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没有人来得及回应,路山彦和梅涅克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抱歉,老爷子们,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 “我们可是在说正事!我们打算成立一所学院,培养精英,将来彻底终结龙类!”甘贝特侯爵一本正经,也确实很认真,他手里正那种本子规划着未来。 他是卡尔·冯·甘贝特,在秘党长老会中,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说是毫无战斗力的人,因为他的言灵是“天演”,一种强大的拥有堪比计算机计算能力的言灵,他能在脑海里构筑仍和事情,把数以万计的数字放进去高速运转,在这个电脑没有普及的年代,他执掌着德意志银行的权柄,在德国金融界叱咤风云,犹如皇帝。 “很抱歉打扰你们的大计了,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路山彦面容严肃。“昂热打开棺盖为了确认尸骸的身份找到了我,在此之前他阻止了解剖,但是那些该死的医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昂热已经赶回去阻止他们了,希望还来得及,那是龙王的尸骸,而且,是活的!那具棺材,是封印!” “oh,不,我们必须马上销毁标本!用炸药,一点组织都不要残留,绝对!如果他复活,对不死者进行召唤,我们的人手根本不够处理!”马耶克勋爵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夏洛子爵犹豫了一下:“就算它复活,也绝对不能让离开这里!否则秘党千年的秘密全世界都会知道!” “现在,立刻,行动!梅涅克、山彦你们去支援昂热!” “是!” 梅涅克和路山彦朝着酒窖狂奔。 酒窖里,莫德勒大夫面对着这具沉睡的尸体发呆,现在是他唯一的机会,这具标本非常特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见证历史性一刻的功臣!他的手微微颤抖,所有的护士们都注视着他,他们都期待着见证历史。 莫德勒颤抖的手握住了手术刀,这一刻,颤抖停止了,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前所未有的专注,手里的手术刀仿佛划开了奇迹的大门。 “它在动!他居然还活着!” 莫德勒看见心脏在跳动,现在他更加激动了!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具标本,但他错了,这是一个存活千年的生物!可能是一种全新的人类,真是真正的奇迹,称之为神迹也不为过,他将要见证的是整个科学史的改写,他将作为发现者,名留千古! 莫德勒端详着男孩的面容:“真是太美了!” 他环视周围的护士们,这些都是跟随他一起工作多年的伙伴,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他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带肾上腺素了吗?这可是改写历史的伟大时刻啊……” 一阵沉默,随之一阵忙碌声,护士们寻找着肾上腺素,很快,一枚针剂出现在了莫德勒手里。 9.断后 “山彦!烟灰!准备好迎敌!”梅涅克冲出酒窖大喊。 他将酒窖的大门锁死,里面传来了散弹统的轰鸣声,但很快便停止了。 梅涅克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这道铁门,昂热死了,老虎和酋长为了掩护他出来也留在了里面……他已经死了三个同伴了!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悲伤,这道铁门是他父亲特质的铁门,为了防御外来的攻击,但他觉得多半是困不住那个男孩的,那可是龙王,要是这么好对付,他的同伴也不会死。 雨开始滴答地落下,梅涅克摸了一把脸,接过路山彦递过来的来福枪。 路山彦站在他身旁,他大概已经明白下面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恶战。他示意梅涅克退后,提起手里的左轮,换上了特质的弹夹。 旁边的烟灰已经架好了加农炮,对着铁门,随时准备开炮。 …… 庄园的阁楼上。 “我们得离开这里,这就是个圈套!”听见酒窖传来的枪声,夏洛子爵意识到事情变得严重,“送一只龙王过来,这份礼物未免也太大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东西,值得用龙王来对付我们?”甘贝特侯爵问。 “那还用说吗?”马耶克勋爵死死地抓紧身边的黑色手提箱子,这里面装着对龙类无比重要的东西,“走吧!绝不能让它回到龙类手中。” 马耶克勋爵起身准备离开,为了防止意外,楼下随时备着两辆马车。 但是他又停下来了,他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交到了夏洛子爵的手里。自己依旧提着空箱子。 “你带着这个,你比我要强得多!我带着箱子先乘马车离开,等他们来追我了,你们再走和我相反的方向!我们分头行动,即使他会飞也不可能同时追上我们!”马耶克勋爵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面色严肃。 三人相互对视,他们都看出了各自眼里的决意,没有多言,三只手握拳交汇在一起。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秘党“十字蔷薇会”最后的老人,该履行他们最后的职责。 “无论我们谁活下来,都要建立学院,战争不能停止,我们需要新鲜的血液。”马耶克勋爵最后说。 “还有,这件事绝不是龙类能单独做到的!有人出卖了我们,必须找出他,否则后患无穷!”甘贝特侯爵说。 “各位长老!时间来不及了。”梅涅克跑来通知他们,“龙王已经苏醒,昂热、酋长和老虎已经死了。山彦说他会为我们争取时间!” “梅涅克,你来的正好,现在我宣布长老会解散,事情结束后,你将是秘党新的领袖,我们的事业就交给你来延续。”马耶克勋爵提着手提箱准备离开。 梅涅有些惊讶他看见了马耶克勋爵手里的箱子:“您要去哪里?” 马耶克拍了拍梅涅克的肩膀:“我要去完成我的使命,接下来,是你们的时代,我们这些老家伙太老了,也该死了。” 望着马耶克勋爵离去的背影,梅涅克沉默了。 “轰!”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那是地下酒窖里存储的军火被引爆了,可是酒窖里的人应该都死了,剩下的只有那个龙王。龙类果然是可怕的生物,哪怕沉睡千年,苏醒后也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使用现在的炸药。 龙王并不打算走正门,因为他知道外面正有人架着火炮等着他出来,所以他选择了直接炸开地面! 男孩伸展开骨翼,如神灵般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金黄的瞳孔里散发着帝王的威严。 他并没有去追离开的马耶克勋爵,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夏洛子爵身上。 “该死!”夏洛子爵怒骂,他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梅涅克注意到他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马耶克勋爵要提前离开,但他们的计划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个龙王能轻易的感觉到“卵”的位置。 男孩缓缓落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夏洛子爵过来,犹如闲庭信步,每踏前一步,就有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并且还在节节攀升,龙王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复! “走!”梅涅克冲着夏洛子爵咆哮道,手中的亚特坎长刀仿佛感应到强敌,发出阵阵的争鸣。 “你还能用言灵吗?”路山彦低声问。 “虽然男人不能说不行……但是但是这次好像……真的……用不出来。”梅涅克看着眼前男孩璀璨的黄金瞳,咬着牙,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他感觉自己的言灵被压制着,完全没办法使用。 这是血脉的压制,龙威,纯血种对混血种,绝对的压制。 “你走……这里交给我。”路山彦推了一把梅涅克。 “我现在可是秘党的领袖,怎么可能带头逃跑?”梅涅克说。 “只要领袖还活着,那一切都还能再来!”路山彦点亮了双眼,金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相信我!我的言灵可以不看他的眼睛。快,带着夏洛子爵和甘贝特侯爵离开,我,烟灰和鬼,我们三个,能行!” “山彦……别死了。”梅涅克低声说,“你要活着,我们一起去宰了那条你最想杀的‘龙’。” “他不用死,他的龙座会由千千万万的人民推翻,人类的历史,就会由人民亲手缔造,中国人,信仰的是翱翔九天的神龙,不是趴在地上的蜥蜴!”路山彦闭上了双眼。 他双手握着左轮手枪,头也不回地向着龙王走去,古老的言灵在他空中沉吟,风开始卷起,吹掉了他的帽子,吹散了他的发辫,漆黑如墨的长发在风中狂舞。 言灵·镰鼬,开! “烟灰!加农炮准备!”路山彦大吼。 他没有叫鬼的名字,因为鬼是狙击手,是他的底牌,必须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虽然他知道以他们三个的力量要阻挡龙王或许是不可能的,但凡事总要试试看才知道,不是吗? 18.小伙子我看你骨骼轻奇,不如... 劳资可是能跟狮群角力的男人,你个老头这么勇的吗? 老人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定海神针一般,那只手抓着轩浩的手腕。 淦!这不河里!这老头力气怎么这么大?轩浩面红耳赤地拽着自己的手,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嗯?”老人感觉到轩浩的挣扎眉头紧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蛮力这么大的小伙子,真是有活力啊。 “年轻真好啊。”老人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少年发出感叹。 “你感叹个屁啊…”轩浩无语了。 该死的,碰上硬茬子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 这老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混血种吗,普通混血种力气有这么大吗,还是说这个年代血统高的混血种遍地都是?随便抓个老头出来都这么难搞。自己不就是借点钱吗,至于这样吗,两个大老爷们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影响多不好。 拉扯了半天,轩浩终于放弃了挣扎,吐出一口浊气,对着老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老人家,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听我一句劝,赶快把我放咯,否则,弄你哦!” 这年轻人,就是朝气蓬勃,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还好他老人家气量大,不跟小子一般见识,老人笑了笑,伸出手,拿回轩浩手里的钱袋,但是另一只手愣是纹丝不动。 上下看了看,这小子,衣衫褴褛却是细皮嫩肉的,看样子曾经应该也是哪家的少爷吧,这世道,不容易啊:“小兄弟,哪里人啊?” “???”轩浩懵逼了,这老头没听懂他的威胁吗?“咱有话先松手再说好吗?” “不打紧,不打紧,来来来,肚子饿了吧?老爷子我请你吃饭,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好家伙,轩浩此刻心里慌得一批,这老头子,不会是人贩子吧?要是知道俺的器官能再生会不会乐晕过去?现在的问题是,这老头很强,跑不掉怎么办?要不干脆把手剁了送给他,咱先溜了? 可是手中就一片刀片不好操作啊…… 老人看见轩浩低着头没有回答他,有些无奈,也是,现在这世道,轻易相信他才不对吧。 “你要是不想被抓来关起来,就跟我来。”老人松开了手,背着双手在前面带路。 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提醒:“别想着溜哦,从来没人能逃出老夫手掌心。” 老人的底气十足,自信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了。 “日(一种星体)!这么嚣张?谁怕谁?”轩浩黑着脸,他最怕的就是被关起来,不死不等于免控啊,吃饭就吃饭,他可不怕这老头子给他下药,除了睡觉他的精神就没迷糊过。 路边的一家小客栈,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个小破木屋而已,四处漏风,门口拉着破布帘子,轩浩寻思着,这老头难道也是个穷鬼?请吃饭都这么寒酸。 屋子里摆着几张破矮桌子,四只脚长短不一,都是用石头垫起来才能平稳,边上放着同样破旧的板凳,只能说勉强能坐。 但这里生意却是意外的好,这让轩浩更加怀疑,这里是不是什么窝点。可听这些人的谈话,好像就真是在聊家常。 角落里,一老一少两个人,老人衣着像是个有钱人家的老爷,而这少年?乞丐?就这干瞪眼儿,一副和谐的画面。在外人看来,大概是这个老爷看上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轩浩有一口每一口地刨着手里的饭,怎么说呢,这大米,太草了,难吃。菜也是,没放盐吗? 就这也敢开馆子,生意还这么好,不过这也能够理解,毕竟时代不一样,唉,他居然开始念妹妹做的饭菜。 “怎么样,不合胃口?”老头看着眼前的少年,生无可恋却还是再吃的样子,有些好笑的说道,看样子果然是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吃不惯这些。 “嘛…能吃就行,我不讲究。”轩浩放下碗,抹了一把嘴巴,“不管怎么说,多谢啦,一饭之恩,他日必有重谢。” 他一开始还觉得奇怪,结果没想到这老头还真是请他吃饭了,虽然有些寒碜。 “谢就免了。”老人摆摆手,“继续吃你的饭吧,不要浪费粮食。” “哦。”轩浩再次拿起筷子,没想到这老头还懂得节约粮食,袁老说过不能浪费粮食,难得,说不定这个老头真的是个好人,虽然长得凶恶了些。 老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把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面色苍白,羸弱得不成样子,鸦片害人啊。这世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轩浩舔干净盘子,看着老人的样子:“我说老头,你在想什么呢?” 老人回过神来,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轩浩,眼前一亮。 他勾起了嘴角:“小兄弟,老夫看你骨骼轻奇,是块练武奇才,有没有兴趣跟着老夫学武?” “???”轩浩再次懵逼,不是,怎么就开始忽悠了?这里老头子果然是个人贩子吧。 “老头,你在开玩笑?”轩浩问。 说实话,老人也就随口一问,虽然以这少年刚才表现的力量,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同类,但他不觉得眼前的少年能马上答应他:“没有。” “老夫从不喜欢开玩笑,我的力量你刚才见识过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入我门下,做我弟子?”老人神色严肃,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已经年过半百,家中无子女,一身武艺没有传人,再加上最近朝廷的人好像与混血种有所勾结,这天下不知何时又会大乱,要是有个徒弟,到时候即使他身死,这身衣钵也能有一个传承。 出来散步,路中相遇,这小子也算与老夫有缘。 况且,这一身的让他都惊讶的蛮力,可不是什么混血种都有的,很对他的胃口。 好好培养一番,也许将来能为改改这腐败的世道,但是还需好好打磨打磨。 “老头,你叫啥名字?素不相识,就想收我为徒?”轩浩没好气的说。 “老夫姓李,他们都叫我李师傅。”老人说。 “名字呢?名字!”轩浩不依不饶。 “忘记了…都过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目光深邃,像是不愿回忆往事。 32.废墟 “明白了?就离开…”皇帝话还没说完。 “抱歉啊,我不接受。”轩浩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恶心死了,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什么大道理了。”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去找,这屁大点的皇宫,我还真就不信找不到了。” “唉,果然是师徒啊…你们如此为天下,该让朕该情何以堪…”皇帝叹了一口气,目光闪烁。 “???”怎么就为天下了?轩浩搞不懂这个人的思维,莫不是他那师傅说了些什么羞耻的话? “抱歉,什么鬼天下?关我屁事?”轩浩不屑转身,扛着长枪就往外走着,头也不回,“别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不过是,不想让那老头子这么早就挂了罢了。” “md,口口声声叫劳资活着,你却去急着去找死,是个什么鬼道理。”他权当是自己师傅脑子一热上头了,现在想想,他就不该装逼说些多余的废话,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轩浩没有出生在这个年代,也不明白这个年代的人是个什么情节,他甚至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是不明事理,世界如果能美好一点当然是好的,他也乐得自在。但是如果代价是要牺牲他重要的人,那,不要也罢。 “臭老头子。” 他加快步伐,现在心情很不好,他知道,连他师傅对上都会又危险的对手,又联想到夏弥离开前的话,答案就只有一个,这宫中某处,藏着一头不知名的龙王。 可是,究竟会在哪里? 跃到皇城屋顶,皱着眉头,环顾四周。 皇宫里冷冷清清,四处都是死侍的尸骸,皇宫外,城市依旧是那副模样,人流熙熙攘攘,并没有什么异常。 要说唯一奇怪的地方的话… 目光落在皇宫深处的一园林,说是园林,却是有些名不副实,更像是一座废墟,一座被烈火焚烧过的废墟。 偌大的皇宫内,为何会有一座被烧过的园林?而且还没有修复?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轩浩盯着眼前被毁的园林,不知怎么回事,微微愣住了。 他的突然背后传来了强烈的灼烧感,就像是这把火,就烧在他的身上。在他看不见的背后,一个古老的印记,透过衣服,散发处赤红的光芒。 …… 宫殿中,少年沉睡在王座上。 “哥哥…”有人在烈火中轻生呼喊。 真烦,是谁家的熊孩子,别吵到我睡觉啊。 “哥哥…救…”声音带着一丝悲凉。 啊,烦死了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醒来啊,可是眼皮好重啊,嗯,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 “哥哥…你再不来的话,我们又要分开了…”声音越来越微弱,渐行渐远。 他突然感到很孤独,明明沉睡着的他,在梦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思绪,已经睡着了啊。那个渐渐远去的声音,透着悲凉与孤单。闭合千年的眼眸微微颤抖。 “哥哥…这里好黑,好窄,我好害怕,外面有好多好多人…他们想带走我…” 外面?好黑?孩子,你不会被人套麻袋里了吧?遇上人贩子了?他突然惊醒。 他身在金色的王座上,身上穿着他没见过的一席皇袍。眼前所见的是玉石铺成温润的地板,宫殿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谁也不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你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你?”他站起身。 长袍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朝着大门走去。 这门,真大啊,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身衣服? 少年伸手要去推门,这门,应该很沉的吧? 嗯?怎么会这么轻? 门开了,眼前的,是地狱。 少年看见了,那是战场,不对,这只是单方面的掠夺罢了。 烈火燃烧着,像是吞噬一切的巨兽,要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他们烧杀掠夺,四处都是惨叫声,园内凡是能掠走的东西,统统掠走,拿不动的,就用大车或是牲口搬运。 实在运不走的,就任意破坏,毁掉时,少年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个园林,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来过,与他毫无关系。 但是有一样东西,让他突然瞳孔一缩,心脏传来莫名的剧痛。 那是什么?那是一口棺材?可是我为什么会在意一口棺材? “啪!” 少年想要上前看看,可却碰壁了,门明明是开着的,可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锁在这宫殿中。 “我要走了,哥哥,再见。如果有机会,真想亲眼看你啊。”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 他听得清楚明白,声音是从那口棺材里传出来的。听见这声音,他有些莫名其妙,他想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但他说不出口,因为心莫名的痛。 “再见,哥哥,人类是不能相信的。” “砰!” 少年一拳打在屏障上,炽烈的光照在他的长袍上,不是阳光,而是火光。燎天的烈焰中,园林哭泣着,男孩哭泣着,焦黑的人形在烈焰中国奔跑,惨叫,他们运着棺材从少年眼前经过,却仿佛没有看见少年,无论少年如何拍打,那些人都无动于衷。 白玉石坠落,烈火还在燃烧,惨叫还在继续,简直是人间地狱。 他眼睁睁看着被带走的男孩,心里真是痛啊,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空荡荡的,只因为他没能醒来。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好像确实有个弟弟,有个跟他一起被封印的弟弟。 “嵬名…雾月。”他的嘴唇颤抖着。 他猛地睁开双眼,晶壁辉煌的宫殿中,王座上,大门仍是关闭着的,他呼吸急促,全身颤抖,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 “人类!!!!!!!!” …… 轩浩抚摸着园林中的断壁残垣。 背后的灼烧感丝毫未减,甚至更加强烈。 他不知道,他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根本看不见,这里也没有镜子。 但他肯定觉得跟这里的一切都脱不开关系,只有继续往前走,才能找到答案。 39.看在钱的面子上 在这个世界,轩浩很穷,甚至没有钱财能够操办葬礼。 不过还好,那个皇帝还算有点良心,愿意出钱为他的师傅安葬。 至今连个来祭拜的人都没有。 不得不说,李书文的人缘真的不怎么样。 宅邸里真正没了人,只剩下一棵老树,轩浩,还有旁边封在棺材里的龙骨。 轩浩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院子里老树旁边喝茶。 他这是在守孝,师傅没个子嗣,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 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轩浩打算在这里为他守孝三年。 无聊的时候,他就坐在树下,拿出师傅留给他的“秘籍”。 没有一个名字,也不是轩浩想象中那种绝世功法,这是李书文一生对于血统的研究。 寥寥不过数千字,却是很复杂。 轩浩看了许久,都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原理。 这是一本类似暴血的秘籍,也可以说是暴血的残片,并不完整,是老头子几十年自己摸索出来的,不得不说,真的是个人才。 “以精控血,以神至极?” 轩浩喃喃地念叨着书上的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写得比修仙还玄乎,怎么读的明白?就不能用科学一点的解释吗?” 摇了摇头:“算了,到时候,去问问师傅…” 而后他又想起了什么,心头空落落地看着院子。 只有老树上的枯叶,禁不住风吹,飘落。 “咚咚咚。” 扣门声响起。 轩浩疑惑地抬起头皱眉,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拜访?难道是… 走到了门边,他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看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关上。 “哎哎哎…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嘛,我好歹曾经也算是个皇上唉,你这样可是重罪。” 轩浩又打开了门:“哎呀,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问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唉…能让我进去祭拜一下吗?”男人说。 “行吧,看在你出过钱的份上。” 轩浩在前面带路,皇帝没有带着亲卫,应该说他已经带不了了,两人一路走到了院子里。 穿过院门,向着屋里望去,能看见一个简单的灵堂。 两人跪在灵堂前,祭拜。 “陛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祭拜吗?”轩浩问。 “今日来,是想谢谢你们。”男人摇了摇头,“你师傅是功臣,他的功绩不该因为身死,就消失了,所以这功,就由你代受吧。” “皇上是要赏我良田万顷?还是黄金万两啊?” “别再这样叫我了,说过了,我已经不再是皇上了,”男人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终归是人民的天下…只是不知今后,是否会如你师傅所愿,能迎来一个太平盛世啊。” “放心吧,一定会的,否则老头子不是白死了?”轩浩喝了一口茶,“若是谁敢阻挠,我就把他戳成马蜂窝。” “那个到不至于…”男人额头流下冷汗。 “所以你该对自己的国家有信心一点,”轩浩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来,要是灭亡,早就该灭亡了,人,可不是会轻易认输的。” “你还这么年轻,好好看着吧,终有一天,热血染红的白纱会成为风中飘舞的七尺红绫,朝阳会撕破夜空打在城头上,会有一人,在红门之上,宣布,一个民族的崛起。” “你们师徒说的话…还真像。”男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微微愣神。 “话说,你说你不是皇帝了,意思是你给不了赏赐咯?那你来干啥?”轩浩嫌弃地说。 “我虽不再是皇帝,但终归还是有些地位,你放心吧,有我们在,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会畅通无阻。当然,不能为祸人间。”男人脸上洋溢的自信,不像是再说假话。 “你们?意思是说,你还是有些势力的咯?”轩浩鄙夷道,“那不还是个土皇帝?” “哈哈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男人笑着说,“你若不嫌弃,以后可以叫我大哥,咱们就算一家人,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哥罩。” “行啊,你罩我,就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以后,指的是一直咯?”轩浩奸笑着。 “那是自然。”男人胸有成竹。 “那你以后不要反悔啊!”轩浩再次强调。 “当然!我向来一诺千金。” 很好,你们家就准备给我世代打工吧!轩浩心情大好。抱着男人的肩膀,犹如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 海岸线上,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营地,每一片营地都插着不同色彩的旗帜,看营地的大小,每一片营地里都约有数千人的兵力。 一匹不算高大,但肌肉很健壮的马匹站在营地外一处空地上摇头晃脑,马背上,是一个穿着制服的西洋骑兵。 他们是驻扎在着附近的骑兵,这段时间一直奉命在外巡视,虽然上头有让他们有守备的意思,听闻中国的兵马就要来了,除了他们,各国的兵马都已经表面上加强了戒备,他们也只是其中一环而已。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大部分的士兵都是不屑一顾的,他们并没有将即将到来的中国军队看在眼里。 在他们看来,这片大陆上,那些羸弱的黄皮猴子根本就没有与他们一战之力。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是成群的军舰。 其实这已经是他们近百年来对中国人的印象了,他们的印象中,联军时常来到中国逛一圈,就像是逛自己后院一样简单,而中国也一直都只是在示警,却没有真正意义上有力的还击,让他们更加加深对于中国的这种印象。 无奈的是,他们并不明白,狮子睡得再死,那也是头狮子,有时候狮子不发威,只是因为它还没有饿而已。 骑在马背上的骑兵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皱起眉头向着一个方向望去,那里卷起了一片烟尘,像是平地的龙卷。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近,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下。 这哪里是什么烟尘?这是铁骑奔行卷起的风暴,看那阵势,起码是上万人的部队。 56.3E考试 “那么,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又是为了什么?楚同学。”轩浩无奈地看着楚子航。 “虽然有些无理,但我想知道,你之前跑步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技巧。”楚子航眼神认真地问道。 “中国功夫啊,同学,你作为中国人,不会没听说过吧?”轩浩奇怪地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沉默了一下,莫名奇妙地说了一句:“…感觉…有点不科学,我一直以为只是传说。” “不不不,同学,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你跟混血种谈什么科学?”轩浩扶额。 “好吧,确实…”楚子航认真思考了一下,“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向你讨教一下。” “OK,没问题,有机会再说吧。”轩浩摆了摆手,“那么告辞。” 有机会?鬼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可不想整天被个男人黏上,影响多不好。 体测的事情带来的风波还蛮大的,也不知道是谁再散播消息,这才刚测完不久,轩浩打破学院记录的消息就几乎传遍了整个学院,导致他很快成了学院的风云人物。 但也有人传言这个新生完全不顾考试规矩,居然拿校工挡子弹,还把测试用的枪支都损坏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把他搞得好像很暴力,风评不太好,以至于很少有人上前跟他搭话。 但也让他这几天乐得清静。 时间推移很快,转眼间,就到了3E考试的日子。 欧洲风格装潢的教室里,此时已经差不多坐满了学生,只留下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 轩浩推开了教室门,发现他好像差点迟到了。 讲台上,已经有一个老头子站在上面准备发试卷。 老头示意他进来赶快坐好。 轩浩点了点头,走到唯一的位置坐下。 这间教室很特殊,轩浩刚才进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墙内外都用了特殊材料加固,而且,周围上课的学生好像都被清空了。看样子,这场考试真的还挺严肃的。 “我是本次考试的考官,古德里安,离考试开始还有五分钟,我现在开始发放试卷,拿到试卷后,请大家安静等待考试开始。”古德里安教授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道。 他将手中的试卷和铅笔依次放到各个新生的桌面上,说是考官,其实这场考试根本不需要监考,因为每一张试卷都是白纸,不可能会有相同的答案,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应对和处理突发状况而已,发完试卷就会去教室外面等候。 轩浩拿到试卷之后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其他的新生都有些疑惑地向古德里安投去询问的目光,因为他们拿到的都是白纸。 “等考试开始后,你们自然会明白。试卷已经发放完毕,接下来就是你们发挥的时间了,考试期间除了不能离开教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要求。”古德里安教授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咔嚓。”门被反锁了。 诡异的气氛开始再教室里面弥漫,新生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轩浩抬头看了一眼讲台后面墙面上的挂钟。 分针跳动到12的位置,一阵优美的乐曲开始响起,轩浩不太懂音乐,听不出这是什么曲子,但作为混血种,他能够听出其中夹杂的言灵。 “呵,言灵·皇帝?就这?” 言灵试图入侵他的脑海,影响他的思维,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 “唉…真是麻烦啊。” 轩浩摇了摇头,他早有意料,言灵皇帝对他是不起作用的,那么问题来了,他总不能一直坐在教室里发呆吧?虽然他感觉有芬格尔的保证,又有昂热给他罩着,他即使交白卷也能通过考试。 但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一股莫名的惭愧油然而生,我常常因为不够傻逼而显得与各位格格不入,真是羞愧难当。 原本望着白纸迷茫的新生们,现在脸上哪里还有什么迷茫?都像一群疯子一样开始抽风了,还迷茫。 一双双黄金瞳不自觉地点亮,他们发疯似的手舞足蹈,整个教室现在就像一个疯人院。 陈墨瞳盯着白卷面无表情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但肩膀确实止不住地抽搐,眼角莫名的流下泪水。 就连平时面瘫的楚子航,现在都面目狰狞地握着试卷胡乱挥砍。 瞧把这些孩子激动得,轩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打算加入他们吗?我看着还挺有意思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唉…你这神棍,怎么又冒出来了?阴魂不散的,这次好像没你什么事情吧?”轩浩脸色一冷,面无表情地转头。 此时一个人影已经将脑袋凑到了他的耳边,像是在他耳旁低语。 还是看不清面目。 “你敢露出真容吗?”轩浩不屑地说。 “不不不,我从未隐藏过自己的面貌,每个人眼中,我都是不同的面目,如果你看不清,那也只能说明,你什么都不想看见而已。”男人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这次想干嘛?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不想看见你。”轩浩面无表情。 “真是冷淡啊,我给了你永恒和力量,而你却这样对我。”男人抹了抹眼角,像是被始乱终弃的女人。 “哼,你不服的话,可以收回去,我又没求你。”轩浩冷哼一声。 “呵呵,那多没意思,我还想继续看着你给我带来乐趣呢。”男人笑了笑,“就像现在一样…” 轩浩的黄金瞳不由自主地点亮了,这完全不是他在控制。 …… 监控室内,昂热和几位教授正通过监控屏幕盯着教室里的情况,但他最关心的只有屏幕上的一个人。 “该说不愧是你亲自挑选的学生吗?”施耐德眼神危险地盯着昂热,“那双眼睛,即使是在群星里也难掩盖他的光芒。” 施耐德看了一眼监控上的画面,点点的金光仿佛黑暗中亮起的星辰,而在那星海尽头的,却是炽热的太阳,作为执行部部长,他当然明白这样的眼睛意味着什么。 104.樱舞之时 因为她面对的敌人确实是有些‘坚不可摧’。 这些蛇形的死侍不是她手中的武器能够解决的。 她的手里剑根本破不了防,面对这样的对手如果数量少她还可以拼一把,但面对一群,她觉得自己毫无胜算。 死侍全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她身上藏着的金属刀片太过纤薄,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好在,她跟在少主身边多年,也算是个用刀的好手,但这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此时的矢吹樱身上已经带着多出血痕,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随时穿着紧身甲胄,她应该撑不了这么久。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好想再看看那张脸啊…… 无尽的思绪涌上她的脑海,她回忆起那年与源稚生的相遇。 她是本家从阿富汗捡回来的孩子,但是被捡回来之后不久就被弃用了。 因为她与这里格格不入,那时候的她甚至连日语都不会说,她的日语,也是源稚生教会的。 她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长到了十六岁,反正在本家不缺这口饭吃,没人会在意她是死是活,她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在角落里。 那天在神社里。 她穿着邋遢的衣服,从来没有人注意过她这个打杂的,只是默默地负责神社里进贡的武器保养,时不时给这些快要生锈的破刀打个蜡上点油,弄得她浑身都是煤油味,也就更讨人嫌了。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被源稚生注意到了。 那年,源稚生十七岁,她十六岁。 十七岁的源稚生是个叛逆的中二少年,那天他正在诸位家主的陪同下来到神社上香。 但他的心思哪里有神,刚上完香就在神社门口抽烟,嗯,这也算上香吧? 无意间他听见两个黑道职员在不远处议论,那种在背后瞎逼逼别人的人他最讨厌了。 不过他们说的内容让他很感兴趣,他们说你知道吗?那个负责收拾武器的女孩,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只要你给她吃的,她什么都会帮你做。 正义感极强的源稚生又怎么会容忍这些家伙胡说八道?在他听来这两个家伙是在侮辱那个女孩。 他可是正义的朋友,还是他们的上司,必须得管管。 所以他恶狠狠地掐灭了烟,把两人撞开,就差把烟头按在他们脸上了。 两个职员被撞后也是不敢吭声,毕竟是他们的少主,哪里敢啊。 之后源稚生默默地来到神社的角落,这里是保管武器的地方。 很偏僻,连阳光都懒得照亮这些陈旧的破铜烂铁,到处长满了青苔。 女孩子怎么能成天跟这些废品待在一起? 源稚生皱着眉头,他看着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 这样的年龄本该在沐浴在阳光下茁壮成长,做只无忧无虑的蝴蝶,而不是在这里陪着这堆破古董不见天日。 她满脸油污的脸上应该是脂粉,身上的麻布应该是花裙,她该做个漂亮女孩。 源稚生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孩的工作。 女孩像是没注意到他一样,她很仔细地给这些破刀上油,虽然这些刀即使上了油也没办法拿出去砍人,这样的工作本就毫无意义,可她一点怨言都没有,因为有人给了她饭吃,她就会做好这份工作,哪怕它没有意义…… 源稚生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认真的女孩,他问这个女孩愿意跟着他混吗?那时候源稚生刚刚成为源家家主,他有权利改变眼前这个女孩的命运。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血统,是不是也会像这个女孩一样,被遗忘在某个角落成为刚才那两个人说的‘只要给他吃的他什么都会帮你做’的工具。最后消失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没人任何人记得。 可他是蛇岐八家的少主,他居然第一次觉得庆幸,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机会。 这样他才能够有权利,能够赐予这个女孩尊严。 女孩说:“你给我吃的,我帮你做事。” “不,我给你吃的,你只需要做我手下的漂亮女孩。” 她还记得那时男孩那张坚定的脸。 就连矢吹樱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这张脸就刻进她的心里了,她死了的话,少主会不会伤心? 她摇了摇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黄金瞳在眼眶里越发明亮。 不能死,要活下去。 她还想再见到他,她还不知道少主喜欢什么样的漂亮女孩,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这里? 樱低下头轻声吟唱,秀丽的短发在黑暗中飞舞,言灵·阴流。 她摘下身上所有的金属刀刃握在手里,感受着领域里风的流动。 “一、二、三……” 嘴里默默数着,她在数敌人的数量,锁定敌人的位置。 “十三。” 真是让人绝望的数字啊,‘十三’在西方是个禁忌的数字,因为背叛耶稣的门徒犹大排位十三。 现在即使向耶稣祈求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的嘴角露出微笑。 手指轻轻划过身侧,一柄柄金属刀刃齐射而出。 她既不瞄准,也不迟疑,因为每一柄刀刃她都已经计算好了角度,阴流会将它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那是这些怪物唯一暴露出来的要害——眼睛! 以她为中心,无数银光像是蝴蝶展翅般纷飞,在黑暗中留下美妙的弧线,交织起金属的风暴。 女孩在绝境中险象环生,她挣扎着寻求那一线的生机。 任由鲜血从伤口流淌,她也不会停下动作,那双坚定的黄金瞳熄灭前,她都不会放弃。 黄金瞳里燃烧着决意,那是对生的渴望,不向任何人祈求,也无需任何人怜悯。 这是他赐予她的尊严, 这是只属于她的战斗! 轩浩默默地看着女孩的战斗,黑暗中一双双黄金瞳熄灭,只有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还在笑呢,哪里用得着他去插手。 于是,他转身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他顺手撕光了其他靠近这里的死侍,毕竟上去的路只有一条,这些家伙挡着他的路了。 他没有再打破墙壁,而是就这样顺着这条路一路向上,杀上去,撕碎了所有挡路的东西,一个也没放过。 他发誓,绝对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因为那个女孩根本不需要他来救。 132.礼物 路明非不再漫不经心了,接上了鼠标,输给高手不丢人,但是他不想输给作弊的家伙。 “咔嚓” 一声清脆的咀嚼声响起。 “喂,薯片,你认真一点!” 苏恩曦被身后突然的话吓了一跳。 “老板!别闹,我操作呢。” “别吃薯片了,对面现在估计是用的红点跟你玩,你不认真一点拉开优势,等他接上鼠标就GG了。”轩浩坐在苏恩曦身后指点江山。 别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上,问就是玩不过,喷人他擅长,论操作,还是薯片比较在行。 “少啰嗦,有本事你自己来啊?” 苏恩曦总算是硬气起来了。 “别,您继续,给我盘死他。” 轩浩为她揉捏着肩膀。 此时的苏恩曦就像个大爷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丫鬟,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考虑过事后会不会被吊起来锤。 “哼。小样,跟老娘斗?”苏恩曦盯着屏幕,她明显觉得对面的操作变得犀利了起来,顿时战意升腾,开挂?她可没开挂,她靠的是自己。 你说她开‘天演’?笑话,靠自己的能力取胜,那能叫开挂吗? 路明非此刻满头大汗。 准,太准了。 对面几乎算准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只是开地图也不可能连他的想法都摸透吧?对面这已经不是开地图这么简单了,给他的感觉就像……就像是预测未来! 刚开始还只是在他动作的同时做出反应,当他接上鼠标加速操作之后,他以为对面会被打乱节奏,结果没想到对面的节奏比他更快!现在已经开始预判他的动作进行布局,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前面。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还特么隔着屏幕,这……怎么玩? 路明非头一次遇见这么强的对手,他自认为自己在游戏方面还是有些造诣的,但对面这是人能打出来的操作?他好像中了人家的剧本,一切都在朝着别人计算的方向进行。 他的基地裂开了,无奈,路明非只能打出GG。 他切回聊天窗口,向对方打出,“佩服。” 但是‘XH’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线了。 路明非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受挫,他学习不好,人缘不好,唯一能让他长点信心的估计也就是打游戏了。 可现在连游戏也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他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点开了对方的资料。 除了名字以外一切都是空白,这是一个刚注册的账号,对局记录也只有一把,就是刚才虐他的这一把,好像专门是来针对他的。但是这个人居然在资料里留下了真名!‘轩浩’,看上去是个中国人的名字,对方毫不在意的将名字挂在资料页上,好像就是巴不得他看见一样。 可路明非并不记得打星际争霸的玩家中有这样一位高手,还是中国的玩家。 “嘿,兄弟别气馁,换我我也玩不过。”老唐发来安慰。 这句话倒是实话,老唐确实玩不过,他连路明非都玩不过。 “还打吗?” 老唐问了一句,看来他是打算献祭自己来安慰一下可怜的明明。 “打。” 路明非晃了晃脑袋,不去想那些心烦的事情。 几个小时之后。 “明明,你好粗暴。”老唐被虐得脑瓜子疼,但是依旧说着骚话。 “忍着点,我已经很温柔了。” 路明非没好气地回答,但是他的嘴角还是流露出一丝笑容,他能感觉出来老唐是在故意让他虐。 “行了,早点睡吧,改天咱再来找你玩。” 最后,不堪受辱的老唐还是溜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路明非除了去学校上课,就是在家打游戏,临近高考了,可他一点也不慌,不过他还是会抽出时间向老唐讨教英语口语。 虽然婶婶为他报的那些国外的学院都寄来了很委婉的谢绝信,但是毕竟老唐都在支持他了,他还是不想辜负老唐的一片苦心。 …… “明非,这里有你的包裹。” 一天放学,刚走到门口,路明非就听见门卫大爷在叫他,平时他跟门卫大爷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因为他有时候不愿意回家,就会坐在门口陪大爷聊天。时间长了也就跟大爷混熟了。 “我的包裹吗?是什么?” 路明非有些疑惑。 “听快递员说是美国寄来的,我看不懂。”大爷将一个略大的包裹递给他。 路明非有些懵逼地拿着这个包裹。 还蛮沉的,看样子里面装了点东西。 包裹上贴着‘MingfeiLu’的标签,表示确实是他路某人的,但是他不记得自己有跨海买过什么东西。但个包裹看上面贴着的邮标确实是美国那边的地址。 他将包裹拆开,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 路明非摸了摸这封信,黑色的烫金信封,看上去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人会用这种信封给他写信呢?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揭开信封,生怕将上面的装饰破坏了,他不知道上面镀的是不是真的金子,要是的话弄坏了挺心疼的。 打开后他才发现,这封明明从美国寄过来的信件,里面内容居然是用正楷手写的中文?为什么不用英文!瞧不起谁呢?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卡塞尔学院中国地区招生负责人,轩浩。 看着这个名字,路明非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但是他突然感觉自己脑子卡壳了就是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他还是选择继续读下去。 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有广泛的学术交流。 我们非常荣幸地从芝加哥大学那里抢过来了你的申请资料,因为我们认为,相较于芝加哥大学,我们学院更适合你。 读到这里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懵了,‘抢’?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成了芝加哥大学这种一流学院都需要争夺的‘优秀人才’了?看样子,芝加哥大学貌似还……没抢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写得这么直白,跟个流氓一样明言抢学生真的好吗? 不过他觉得写这封信的人好像挺自信的,直言他们学院是更适合自己的,这让路明非忍不住接着往下看,可下面的内容更让他懵逼了。 下面是这样写的: 好了,我知道你看到这里就该开始怀疑我们目的不纯,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猜对了,我们的目的还真就不纯。 路明非直呼‘卧槽,瞧瞧这是正常人说出的话吗?’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我只能这么跟你说,‘你的身上有着我们需要的才能。’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项才能,但是没有任何关系。当你来到我们学院之后,你的一切疑惑都会找到答案,记住,我说的是一切疑惑。 另外,提一句,你的高祖父路山彦,你的父亲路麟城以及你的母亲乔薇尼,都与本院有颇深的关系。 哦,还有,你亲爱的学长楚子航同学,目前也是我们学院的优秀学员。 如果有兴趣的话,就来参加面试吧,信封下面是我个人送你的礼物,你会用上的。 期待我们的见面, 轩浩。 路明非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信息量有些大,让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他还是很容易的抓出了最关键的信息。 他的高祖父,路山彦,这是谁啊?他不认识。但是路麟城和乔薇尼确实是他父母的名字。这么说来,他的父母曾经在这所学院待过? 等等,楚子航?看见这个名字路明非瞬间觉得亲切感倍增啊,说起来也真是讽刺,前面三个名字居然还没有这个名字让他觉得亲切。 不过想想理由也很简单,毕竟楚子航他好歹还见过不少面,至于他的‘便宜’父母他是真的记不清楚面容了,更别说什么高祖父,简直扯淡。 他很怀疑对方是在骗他,但是发现好像并没有理由这么做,除非是他的父母在外面得罪人了?现在父债子还要把他骗去处理掉!想到这里他背后再次一凉,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啊,不会这么黑暗吧……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打开包裹里面剩下的东西,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他现在怀疑里面是不是装的什么危险物品。 小心翼翼地揭开盒子瞄了一眼,然后他瞬间盖上了盒子。 卧槽! 这是他此刻的心情。 他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箱厚厚的钞票,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些人脑子怎么想的?居然用快递寄钱,而且还能过海关?关键里面装的还不是美元而是RMB。即使是他这种什么都不明白的小白也能知道其中的可怕,能将这么多现金明目张胆跨过海关寄到他手里的人。 这是在向他证明?还是示威?但凡有点常识他就该知道,这么大量的钞票过海关那叫走私,是重罪啊,但居然被放过来了,这证明什么? 路明非赶紧抱着包裹朝自家楼上跑。 他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了顶楼,毕竟抱着这么一大叠钱回家,免不了被婶婶逼问。 顶楼很少有人会来,他想先在这里搞清楚状况,万一里面的钱是假的呢? 路明非颤抖的手再次打开了包裹里面的盒子。 伸手进去摸了摸,这……分不出来真假。 他感觉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鉴别能力。 拿出一叠钞票,发现下面好像还有东西。 一张照片,一张便签,一部手机,一张银行卡和一套西装,以及一块搭配西装的腕表。 “东西还蛮多的,难怪这么沉。” “这是……楚子航?”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这张照片,这是楚子航正在上课时的照片,穿着墨绿色的制服,看上去像是这所学院的校服,路明非还是记得他们仕兰高中的传奇人物长什么样的,这确实是楚子航没跑了。 他有些相信这份录取通知书是真的了。 “这……怎么感觉跟黑帮秘密交易一样?便签上不会是写让我去什么地点交易吧?” 路明非拿起了便签,好吧,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虽然只猜对了一半。 上面写了三个信息,一个是所谓面试的地点,‘丽晶酒店’,这个他熟啊,这座城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他的叔叔最喜欢在这家酒店大厅里面装逼,虽然只喝得起里面的白开水,但是有一说一,里面的服务是真的不错。 便签上第二个信息,是银行卡的密码,没有写数字,而是直接告诉路明非,密码就是他的生日。 “这么嚣张的吗?”路明非拿起那张烫金的银行卡,“什么样的骗子会下这么重的血本?” 这是瑞士银行的黑卡,像他这种屌丝都知道全球限量不超过十张,貌似中国就两张?别问他怎么这么了解,谁还不能有个暴富梦呢?这要真是骗局,他拿去银行存存钱就露馅了。 所以这张银行卡是让他拿去存钱的?这个人怕是脑子有坑吧?直接把钱存卡里不好吗?不知道这么多现金很重的好吧!路明非数了数,其实这些钱也不是很多……也就一百万左右?好吧,他承认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么想来,如果这些钱是真的,那多半这个人不是忽悠他的吧?没道理拿这么多钱就为了忽悠他一个普通学生。 路明非摸了摸西装的布料,嗯,搞不懂,他对西装不是很了解,但是能感受到这套西装应该价值不菲,毕竟他的叔叔是个很有品味的人,路明非曾有幸跟着叔叔一起出去赴饭局,叔叔穿着的他看不明白是仿的啥牌子的西装要比这件差了不止一个次元。 而且这块表……是真的吧?路明非不认识这块表是什么牌子,伯爵?那是什么?他心中有些疑惑,但看到表盒压着的一张收据上那一大串的数字他大概也就明白了即使再怎么次也比自家叔叔带高仿表有逼格得多。 “话说一般人应该认不出这是什么表吧?”路明非有些不太理解,所以这究竟是要让他装x还是低调? 134.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市中心,丽晶酒店大门前。 路明非人生中第一次来到这样高档的酒店,不,应该说在他过往的人生中与酒店这种东西本身就无缘,因为根本用不上,别问,说多了都是泪。 仅仅是透过门口的玻璃看到大厅里华丽的装潢,路明非就不由得感叹,能将这种地方当做面试场地的学校真的是壕无人性,太他妈的有钱了,然而他丝毫没有自觉,其实他现在也算是个小有钱人。 当他刚刚迈入酒店大门的时候,好像是早就有人安排好了,门口等待的美女侍者也不问他是谁,就直接来到他面前为他引路。 路明非就这样一脸懵逼的被带上了楼,然后他看见了很多熟人。 陈雯雯,苏晓樯,赵孟华,刘淼淼都在。还有一些见过的但是他居然叫不出名字的校友,也有一些完全不认识的人,总之,参加这次面试的人貌似挺多的。 他也算是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如此自信的认为他只要来参加面试就会相信不是忽悠他的。 因为别的不说,赵孟华和苏晓樯的家庭条件他还是大概了解过的,如果这只是个野鸡大学,或是什么骗局学校,这两个人不可能会在这里。 “路明非?”赵孟华看见路明非出现在这里好像有些惊讶。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有一点可是知道的,卡塞尔学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连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把握,只是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也收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面试邀请。 对此路明非只能尴尬地笑笑,他此刻心里只是在想,这些人不会都是跟他一样被一个套路邀请过来面试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这个什么卡塞尔学院也任性了。 还是跟平常一样,路明非搬了一把椅子坐到角落的位置,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他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面试表格和一支笔,上面需要他填写基础资料。 填完过后,他就开始漫不经心地转起笔来,目光四处观察。 情况真是糟糕透顶,此刻路明非有些后悔自己怎么没把包裹里送的礼服穿来,因为他观察到这里貌似就他一个人穿得吊儿郎当的…… 赵孟华和苏晓樯就不说了,以他们的家教和家庭条件,参加这种正式场合穿的肯定都是家里为他们定制的正装。 一向很随性的陈雯雯这次都穿上了深蓝色的正装套裙,白色的袜子和平底黑皮鞋,胸口还扎着白色领巾,头发上也做了功夫,总是看上去比平时要严肃认真得多,看样子是对这场面试很看重。 也从侧面证明了卡塞尔学院确实是一所很好的学院,路明非心里揣测着。 他挠了挠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想起包裹里便签上的嘱托‘重要的时刻,记得正装出席。’ 路明非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GG了,人家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这特么直接明示了好吧?他居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真是朽木不可雕。 不得不说高档酒店的服务就是周到,也许是考虑到这些学生们早上来面试有些出门急来不及吃早餐,服务员很贴心地送上了简单的早餐,牛角面包和热牛奶,但貌似只有路明非一个人厚着脸皮拿来吃了。 周围的人一脸敬佩地看着路明非,也许是敬佩他的勇气,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还能丝毫不在意地吃早餐,就不怕这是面试考核的一环吗? 好吧,路明非根本就想不到这么多,他连正装都没考虑到要穿,反正也不会更糟糕了。 “路明非,注意一下礼仪,等会儿让考官看见不太好。” 陈雯雯轻声提醒他,还用手指了指里间的会议室,“考官已经在里面了,应该很快就会开始面试。” “你准备好了吗?有没有信心?”路明非放下手中的早餐,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开始转移话题,可现在好像没什么话题可以聊的,只好问问陈雯雯准备得怎么样。 其实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比他准备得充分多了。 “哎……不知道。”陈雯雯出乎意料的有些沮丧,“听赵孟华说这所学院的面试考核很严格,我没什么信心。” “额,你肯定没问题的,你看连我都被邀请来参加面试了……” 路明非说道一般就闭上了嘴,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说这样的话。 “柳淼淼到了吗?”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来。 路明非循声望去,发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女孩,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这大概是他从小到大见过最精致的面孔,也许‘完美’这个词就是为这个女孩而生的。 这所学院的美女质量这么高的吗?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面对这样的女孩,他竟然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当然不是因为他对陈雯雯有多专一,或许更多的是下意识就排除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默认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女孩。 “到!” 柳淼淼愣了一下才答到,不仅仅是她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眼前这个女孩的颜值吸引了目光。 这就是精英学院里的学生吗? “我是这次面试的考官助理,夏弥,请跟我进来。” 女孩微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让人感觉如沫春风,就连紧张的气氛都稍微有些缓解。 柳淼淼整理好自己的仪态,跟在夏弥后面进了会议室,门关上过后,门外剩下的人才回过神来,紧张的气氛再次开始蔓延。 他们注视着关闭的会议室大门。 里面的人呆的越久,就让他们感觉越是煎熬。考试最煎熬的永远不是答卷的时候,而是临考前和交卷后等待结果。 “你们对卡塞尔学院有过了解吗?” 路明非看了看赵孟华等人,想要打探一下情报。 “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来面试了?”赵孟华打量着路明非,发现这小子貌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正装都不穿。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卡塞尔学院的确实是一所名校,”陈雯雯插话,“我查过他们的网页,学院里的老师至少都是哈佛教授级别的人物,学院实力应该很强。” “不不不,我想不通的是这样的学院怎么会把面试通知书送到这货手里?”苏晓樯斜着眼打量着路明非,这货看样子像是来参加面试的吗? 路明非尴尬的挠了挠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并没有说他收到的不是‘面试通知书’,而是‘录取通知书’。 “不知道这次面试能有几个人通过……” 陈雯雯摇了摇头,看上去还是很紧张。 “像这样的名校一般一个国家就几个名额,可光是我们市就这么多来面试的,看样子希望渺茫。”赵孟华扫了一眼周围来参加面试的人,嘴上虽然说着希望渺茫,但他脸上还是能感觉到很有信心。 毕竟他赵公子在这里应该算得上是最优秀的吧? “这里大多数人都是抱着来试一试的心态,但是像你这么洒脱的还是挺少见的,毕竟这机会挺难得的。”苏晓樯看着路明非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满脸的嫌弃。 路明非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苏晓樯一直跟他都不对付,没办法,谁让他得罪了人家呢。 这个小天女从小到大都被宠着,高傲惯了,可刚上高中就被一个没眼色的小子上了一课。 没错,就是他路明非,他开学的第一天就当着苏晓樯的面认定了他们班的班花是陈雯雯。 其实他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就是觉得陈雯雯更对他的胃口,让他来选班花那肯定是陈雯雯啊……可‘小天女’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就这样跟他杠上了,而且一杠就是三年。 不过路明非并不怎么在意,应该说惹不起难道他还躲不起吗?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推开了,柳淼淼有些失落地从门里走出来,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从她红红的眼眶不难看出她的委屈,鬼知道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回到座位以后,她就拿着自己的包直接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看样子这场面试真的很严格啊。 路明非感觉有点慌了,柳淼淼好歹也算是个才女,她的钢琴拿出来随便也是个特长生的水平,高考说不定还能加分,可是她在这场面试里十分钟都没坚持到,那换成他路明非进去是不是直接秒跪啊? “赵孟华。” 夏弥念着手里的名单。 赵孟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抬头挺胸地朝会议室走过去。 “他看上去好像信心十足啊?” 路明非看着赵公子走路都带风的样子。 “他应该是我们当中最有希望的,不管是口语还是学习成绩。”苏晓樯这回没有跟路明非杠,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赵公子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阴沉,就像谁欠了他千八百万没还似的,路明非感觉这里要不是公共场合估计他已经直接发飙了。 所以,赵孟华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路明非感觉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妙了,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赵孟华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场面试真的有这么难吗?但是转念一想,他一个来这里打酱油的,关心那么多干啥?于是瞬间他就不慌了。 “草。” 赵孟华也是拿着东西就直接离开了,路明非还隐约听见他貌似直接爆了粗口,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究竟怎么得罪他了。 接下来轮到了陈雯雯,她有些犹豫地看着会议室的大门。 “加油。” 路明非在她身后为她加油。 可惜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陈雯雯在里面坚持了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看她一脸失落的样子,应该是没戏了。 “怎么样怎么样?”路明非凑上去。 “怎么说呢……”陈雯雯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场面试的内容,“我觉得与其说是面试,更像是心理测试。我进去一路被牵着鼻子走……” “!”路明非点了点头,深有体会,他不就是被一路牵着鼻子过来的吗? “路明非,进来。” 这次喊人的不是刚才那个女生,路明非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会议室的门已经开了,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这个声音他听过,就是上次接他电话的那个声音。 路明非有些犹豫地走进会议室。 然后门被关上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关门的是两个女生,一个是他刚才见过的夏弥,还有一个女生,有着一头很好看的酒红色头发。 她们两人背靠着门,守在门口,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路明非心想,这个学院的福利这么好吗?来中国招个生,身边带的全是美女,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回过神看向前方,会议室里空荡荡的,那张可以坐几十个人的大型会议桌上,现在只坐了一个人。 他注意到那人单手撑着下巴,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这让路明非不由得头皮发麻。 这个面试官太年轻了,这是路明非对眼前这个人的第一映像,虽然从电话里的声音他能判断出来对方年龄不是很大,但现在,他感觉对方的年龄或许跟自己差不多? 路明非有些疑惑,这所学院负责招生的也是学生吗? 那人脸上带着笑意。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张让他都感觉有些惊艳的帅脸,瞬间理解了对方为何能随身带着两个漂亮妹子了,该死的人生赢家。 “恭喜你,通过面试,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 “哈?”就在路明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面试的时候,那人突然冒出的一句让他一脸懵逼,我特么还没开始呢,你就跟我说通过了? “什……什么情况?” “字面意思。” 那人摊了摊手,“就是说你通过面试了啊。” “可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路明非不明所以。 “这还不好吗?”这下换成那人有些疑惑了,“你能够顺利通过面试,难道不应该高兴一下吗?” “emm……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路明非认真思考,“但是为什么?前面的人也这样通过了吗?” 149.最后的胜者(8k求订阅) 就连路明非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的他已经下意识地思考该如何在接下来的大学生活中存活下去,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遇见问题去想着如何逃避这样的现实。 或许是他已经接受了自己要当一个屠龙者的事实,又或许他真的有所改变了。 即使他心中还是有很多的疑问,但至少他肯去做了,不会像从前那样只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做着白日梦。 “我真的也能够屠龙吗?”路明非问眼前的男人。 “当然,”轩浩肯定道,“其实你屠龙并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去做。”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你想,就一定能做到。”轩浩说,“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身上有独特的才能,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不过,你现在多少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上存在奇怪的地方吧?” “你是说……” 路明非联想到了他梦境里的男孩。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懂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了解。” 路明非越想越心慌,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原本以为校长对这个男人的态度是因为他的财力和权力,可当他看见下面那头巨龙之后才了解并不是这样的。 或许这些问题远比他想象的要简单得多,这个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因为强大的力量。 即使是什么都不了解,也能看出其中的差距。这个在之前楚子航他们打斗的时候说过,那是‘正常’水平,路明非不太清楚这个水平算不算高,但他知道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他们已经完全称得上是超人了。 可即使这样的超人,他也不觉得能跟下面的这头庞然大物搏斗,量级相差太悬殊了,估计只有挠痒痒的份。 而这个男人却说下面这头巨龙是他杀的!还特么是一个人单挑!这河里吗? 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当然什么都不用怕,有这样的力量,还需要受谁管制? 路明非此刻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个他本该早就明白的道理——这个世界,终归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我从一开始就跟你摊牌了啊……”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你自己不信而已。” “一开始……”路明非愣住了,他想起了那封录取通知书的内容。 这个男人难不成真的杀了他高祖父? “我对你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轩浩露出的笑容让路明非看得头皮发麻。 “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 路明非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可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的话,他就得到池子里跟那头巨龙陪葬了。 “别这么害怕嘛~”轩浩上前一步,一只手搭载路明非肩膀上,稳住他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害怕得掉到湖里。 “我对你可没有恶意,虽然你的那个啥比高祖父跟我确实有些过节,但我这个人思想可没那么传统,父债子还这种事情也该找他儿子,你根本不认识他对吧?你甚至知道我杀了他内心也不会有啥波动。” 路明非心想,废话,当然不会有波动,一点实感都没有,谁会为了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甚至活那么多年听都没听说过的家伙伤心?要不是知道父母还活着,好像还挺关系他,你现在说他父母双亡说不定他都能欣然接受。他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这家伙到底多少岁?怎么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 不过这并不是轩浩不找他麻烦的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路明非和路山彦的关系本就存疑,就连他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亲生的都还有待考证。应该说路明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团,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身边的一切。 “你究竟想干嘛?” 路明非想将轩浩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挪开,可完全办不到,这只手看似很轻的搭在他肩膀上,甚至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对方用力,可依旧不是他能撼动的。 “不想干嘛,”轩浩摇了摇头,“相反,我还可以帮你。” “帮我?”路明非疑惑了。 “是的,你自己也应该明白,从踏入这所学院开始,就会面临很多问题,如果你遇上处理不了的麻烦,可以来求我帮你,当然,不是没有代价。” “代价……可我没什么东西能给你的啊?”路明非说,“应该说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从入学之前开始。” 是的,这个男人确实在帮他,虽然路明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人家既给了他钱,又让他不至于丢脸,除了一些恶趣味之外,应该说对他还算不错。 “你能有感恩之心让我深感欣慰。”轩浩笑了笑,“这样挺好,你要是不懂得感谢,那我才难办呢,毕竟我要向你要的东西,对你来说还挺重要的。” “是……什么东西?” “现在我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轩浩松开搭在路明非肩膀上的手,“等到了你需要帮忙的时候,自然会了解。那时候再好好考虑吧,究竟要不要我帮忙。” 路明非感觉整个人都快裂开了,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感觉好像一个个都在打他的注意!之前在梦里那个男孩整天嚷嚷着要跟他交换,交换什么?也不说清楚!今天现实里又来一个人要跟他做交易,代价也不给他交代清楚!这都什么跟什么?玩我呢! “好了,路明非,现在你将面临来到学院后的第一个选择。”轩浩突然说道,“或许你马上就可以求我帮你呢。” “什么?” 路明非不明所以。 “那还用问吗?既然你已经了解了这个真实的世界,现在就该选择了,是留下屠龙,还是滚回去做你的普通人?” 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原本你是不应该会有这个选项的,因为你已经签下了这个。” 路明非看见了轩浩掏出一份文件,这份文件他记得,是在中国的时候,昂热让他签下的协议。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并没有给你解释这上面的具体内容吧?” “没有……” “那么现在我来跟你解释解释吧,这上面的内容。”轩浩嘴角露出笑容,“这相当于一份卖身契,签下他之后你就必须留下!如果违反上面的协议,那么会被强行洗脑,最坏的情况不过是变成白痴然后送到无人问津的小岛上孤独终老,怎么样?挺人性话的吧?” “人性个屁啊!”路明非咆哮道,他可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本来以为学院擅自给他买了遗体送回保险已经够离谱了。 不过这其实是轩浩吓唬他的,虽然轩浩说过对路明非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没想到路明非居然这么容易相信,真好用。不过具体情况是啥样但轩浩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又没有亲自体验过,而且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不过现在,因为我的关系,你有了新的选择。”轩浩说,“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以我的人格保证,这就是一张废纸,马上就可以撕掉,并且能够将你安全地送回中国,没人敢拦你。” “不过之后的日子,你大概只能呆在中国。我想对一个普通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出国很正常吧?而且我给你的钱足够你潇洒一辈子了。” “但是你说,要你帮忙要有代价的吧?”路明非难得的冷静了一次,换成之前要是有机会回去他估计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 “不,现在的你没有那个资格来支付代价。”轩浩摇摇头,“你现在什么也办不到,不是吗?” “……”路明非沉默地点头。 “所以这算是我难得的发善心,给你一个免费的选择机会。老实说,我挺想看看的,你作为一个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 轩浩饶有兴趣地盯着路明非。 他确实很想知道路明非作为普通人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根本就不可能,没人会让他成为普通人,他没有选择权,即使错过了这个机会,也会有人重新逼着他走上这条路,从他能看见小恶魔那天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过要是路明非那样选的话,他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强行让他作为普通人会怎么样。就当是一场实验,对他来说没有损失。 “这听上去是个好主意啊……”路明非转过身,让轩浩没办法看见他的表情。 他低着头看着湖面下封印着的那头巨龙。 此刻巨龙的头上坐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微笑着看着他。 “哥哥,已经到了这里,还要回头吗?” “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想来想去,问出了这个问题。 “哥哥啊,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做自我介绍,就是在给你机会啊,”男孩的目光透过湖泊凝望着路明非,“知道我的名字的话,就回不了头了哦。” “这样啊……”路明非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的,他此刻的表情格外的平静。 “告诉我吧,你的名字。” “哥哥,你真的想好了吗?”男孩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想?还用想吗?”路明非怒了,他头一次感觉这么生气,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很了解我?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还要逃避?你们——是在瞧不起我吗!再衰的人,也是脾气的啊!” 他早就已经决定了,为什么总有人来向他再三确认,是怕他反悔吗? 路明非握紧了拳头,“你们这些家伙,不会明白的吧?像我这样的废材,要决定改变,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可是我明明都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啊,前面的路上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还是一个人来了啊,来到美国,来到这个莫名奇妙都学院!现在你们居然想赶我回去?闹呢!爷不乐意!” “拍,拍,拍——” 路明非感觉背后传来了缓慢且沉重都掌声。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居然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 哎,不对,我这不是在梦里吗?路明非疑惑地回过头,然后他居然看见轩浩笑着在他身后鼓掌。 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他再次转身,向下方看去,那个男孩依旧坐在巨龙都头颅上,微笑着看着他。 一时间,路明非有些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 “很好,哥哥,不过有一点需要纠正一下,”男孩起身,站在巨龙头顶,金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路明非,“我们,并没有瞧不起你,没有人有资格瞧不起你,这一点,你要记住了。疯狂一点吧,哥哥,就像你刚才一样。” 男孩起身是为了向他行礼,这个看上去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就像个懂礼貌的绅士,朝着他恭敬地行了一个绅士礼仪,“现在,请允许我郑重地自我介绍。” “我的名字,叫路鸣泽。” 路明非看着男孩微笑的样子,这算哪门子的郑重?逗他的吧?路鸣泽他最熟了,那个陪着他生活了几年的表弟,小时候还挺可爱的,现在长大了身高160体重也是160,青春期的他面脸痤疮,在学校里找不到女朋友,只能在网上写一些非主流的悲情句子勾搭女孩,可就算这样也只能勾搭上了路明非的小号。跟眼前这个风度翩翩一看就是贵族的男孩不能说是丝毫不像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你在骗我?”路明非皱着眉头。 “我们不会骗你。” “你们?” 路明非转头看着轩浩,“你能够看见他?” “看不见,也看得见。”轩浩笑着回答,“这是你的灵视,按照常理我不应该能看见,但他有能力能让我看见。不过,也仅仅是看见,其他的他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影响。这也是我们能平等交流的原因。” “什么意思?”路明非还是不太明白。 “不重要,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根本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没有骗你。”自称路鸣泽的男孩说,“我也不会害你,这一点,就足够了。” “妙啊~这么说来你们是一伙的?”路明非总算是明白了,他从一开始就被这两个家伙安排得明明白白。 “不,一伙的谈不上。”轩浩摇了摇头,“顶多算是合作关系。不过你非要那么认为,也不是不可以。” “行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麻烦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轩浩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现在先跟我出去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神特么的空气不太好,路明非一脸黑线,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想理他,转身就走,而那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不见了。 他只好赶紧跟上,免得被扔在这里,他可不认识这里的路,到时候出不去才难受。 让轩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带着路明非回到地面上,自由一日居然还没有结束! 奥丁广场上满地的狼藉,楚子航和恺撒居然还在打,他们真的是要把今天打满才会觉得不亏吗?真是吵死人了! “你们两个,还打不完吗?” 轩浩捏着手指,骨骼顿挫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天都要黑了,需要我来帮你们一下吗?” 路明非看着轩浩走过去,好像意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下意识地为对面两人默哀。 听见这个男人说话,恺撒和楚子航不约而同地收手后退,两人改变朝向,一脸警惕地看着轩浩。 “轩浩同学,你准备帮哪边?”楚子航皱眉。 “不不不,我哪边都不想帮,只想帮你们结束游戏而已,你们再打下去会影响我回去休息。” “你的意思是要同时对付我们两个?”恺撒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兴奋。 “不,我退出。”楚子航突然冒出一句,差点惊掉了恺撒都下巴。 不是,兄弟,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机会跟S级交手,你就这么退出了?这让我怎么玩?恺撒一脸幽怨地看着楚子航。 可是楚子航却是摇摇头,他可没有受虐倾向,恺撒是没见过这个男人有多生猛,才会生出要挑战他的想法。他可是亲眼看见这个家伙把那头巨龙按在地上摩擦,甚至还烤来吃了!打?打个屁的打!纯粹是去找抽。 看见楚子航不玩了,恺撒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不是他瞧不起S级,他知道这个家伙很强,能赢次代种的人不可能弱!只是他从没亲眼见过这个家伙究竟有多强,这让他很想试试看,他原本想着要是和楚子航联手,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楚子航直接扔键盘了,那他还玩毛线。 他能跟楚子航打得五五开,楚子航不跟轩浩打,那就已经证明了楚子航是没有把握的,那他如果还傻傻地冲上去送,那不是上去丢人吗? “那咋办?这场游戏算谁赢?” “你们这么紧张干嘛?”轩浩挠挠头,“我又没说要跟你们打。” “???” 楚子航和恺撒都愣住了,不打你摩拳擦掌的干啥? “不要误会,我一般没有虐菜的习惯,除非有人惹我。”轩浩笑着说。 他说的话很伤人,但是楚子航好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这个确实有这个资格这样说。 恺撒就感觉有点被侮辱了,其实他一贯的说话方式跟轩浩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无比的高傲,只是轩浩这话更加露骨而已。区别在于从前嚣张的都是他自己,没想到今天会遇见比他还嚣张的,就感觉心里很不爽,可是好像干不过啊。 “来,明妃,为了表达你来这里的决心,先拿个人头给我看看。”轩浩随意地捡起地上的一把手枪扔给路明非。 “哈?”路明非愣住了,他手忙脚乱地接住被扔过来的枪,长这么大他哪里用过这玩意?还拿人头?怎么拿啊!根本不会玩好不好? 楚子航和恺撒也愣住了,楚子航对路明非有些映像,高中时期注意到过这个人。 给他的第一映像就是这个人很衰,或许是因为他们相遇的时机吧。 那天,刚好在下雨,正巧,他们两人都没有带伞。 身边的同学们都被家长开车接走了,最后只剩下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他们站在校门口的屋檐下,沉默不语。 那时候都路明非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楚子航也在他旁边。 因为路明非的目光都在下着雨的天空上,那是一种很无奈很无奈,很悲伤的目光。 楚子航至今还记得,因为他那时候有一瞬间感觉到,这个人或许跟自己一样的孤独。 路明非在这里是因为没有人会来接他。 而楚子航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想让养父来接他。 不过楚子航那时候比路明非幸运一点,好歹有个做‘司机’的亲生父亲。 父亲说会来接他,所以他在等。 那天雨里,他看见这个叫路明非的人,独自一人冲进了雨中,那背影很衰很衰,就像被遗弃的小狗,淋着雨找不到回家的路。 楚子航本想叫住他,可惜他已经跑远了,他跑得很快,他是在逃跑,好像只要他跑得够快,孤独就追不上他。 楚子航没有想过会在卡塞尔学院再次见到这个人,但现在想想也能想通了,那份孤独,大概是跟他一样的血之哀吧。 可现在路明非拿着枪手足无措的样子,楚子航实在没办法想象他要怎么‘解决’掉恺撒。 别问他为什么不把自己加进去,他都说了退出了,现在改主意不太好。 恺撒也是一脸懵逼,他实在是没看出这个新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会连枪都不敢开吧? 轩浩盯着路明非看了半天,发现他好像并没有要开枪的意思。心想小恶魔不太行啊,看来是只有路明非出现情绪波动的时候才会找机会给他力量。他记得原本的世界线里路明非是因为极度的愤怒,才开枪摆平了楚子航和恺撒,而现在他没受什么刺激。 虽然他早就知道了路鸣泽一点都不给力,那家伙说自己无所不能,但关键点还是在路明非身上。 路鸣泽就像是一个装满了力量的瓶子,而打开瓶盖的只能是路明非,这是他使用力量的限制。所以要想利用路鸣泽的力量,路明非是不可或缺的关键点。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让他感激涕零,主动贡献出自己想要的力量呢? 现在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楚子航和恺撒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地看着对方,好像在问,什么情况?到底还打不打? 路明非拿着枪不知所措,说要开枪倒是挺容易的,虽然没有握过真枪,但是小时候玩具枪总归玩过,扣扳机他还是会的。可他干嘛要打面前这两个人?表决心不是这样玩的吧? “你难道不想试试看吗?”轩浩问,“和他们的差距。” “额……这倒是挺想的,”路明非说,“可他们现在用刀,我用枪会不会不太好?” 轩浩用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在战场上你跟我讲公平?” 楚子航也皱眉,“屠龙,不是儿戏。” “新生,瞧不起谁呢?”恺撒笑了笑,“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手里拿着枪,就能赢我们?” 哈?我这暴脾气,这群人有病吧?路明非寻思着,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路明非抬起手中的枪,这只是一把普通的手枪,后座力应该不是很大,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能控制住。 他深吸一口气,枪里的子弹是打不死人的,他就当现在是在玩射击游戏了! 虽然没有过用枪的经历,但是莫名的他就感觉自己能行!玩游戏嘛!我最在行了! 一枚子弹从枪口窜出,目标是恺撒! 别问他为什么打恺撒,问就是楚子航是熟人不太好下手。而且楚子航都说了要退出了,俗话说得好,降者不杀。 一枚弹壳从枪膛里弹出,后坐力让路明非的手微微一抖,有些偏了,但是能中!路明非判断着。他对自己的判断力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玩游戏经常需要预判。 “呵。” 恺撒轻笑着偏过头,子弹从他鼻尖上划过去,他穿过他飞扬起来的金发。 “有点意思。” 这一枪是冲着他的头来的,他能看出对方用枪的生涩,很明显是个新手,但这准头可一点也不新手。十几米的距离一枪爆头的新手? 要是换个普通人在这估计直接领盒饭了,可惜他是恺撒,他最擅长的就是用枪,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枪打中? 恺撒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想要还击过去。 可是他刚迈出一步,发现手中一轻,我刀呢? 他的狄克推多不翼而飞。 “欺负新生用什么刀?不嫌丢人?” 旁边的轩浩把玩着恺撒的爱刀,满脸地笑容。 草,恺撒心里暗骂,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动手! 不过他脚下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没有刀就算了,一个新生而已,看样子连血统都没有觉醒,赤手空拳他也能干趴下! 路明非看着冲过来的恺撒下意识地就要后退。 不用想他也知道近战肯定拼不过。 但他犹豫了,因为他知道跑肯定也跑不过! 身体素质差太多了,十几米的距离对于恺撒来说不过是一两秒的距离。 “砰!” 枪声再次想起。 路明非选择开枪,他那么多年的星际争霸可不是白打的,要说策略,不是我嚣张,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恺撒直线冲过来,面对子弹必定会闪躲。 路明非知道自己很弱,但是他现在却异常的冷静,没有生命危险,他已经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在游戏里,主角通常都是以弱胜强! 一般的剧本里强大的人面对他这种小白兔通常都会轻敌,这是他的机会! “砰!砰!” 又是两枪。 路明非开始预判恺撒躲避的方位,同时补上两枪。 很可惜,还是被恺撒侧身躲过去了。 不是他预判得不对,而是这里毕竟是现实,他的准头实在有限。 而且,恺撒看上去并不像是那些常规的npc,面对主角从来没有轻敌过! “噗” 路明非喷出一口唾沫。 不是他想吐,而是被恺撒一拳打得吐出来的。 恺撒这个家伙好像没有想过要留手,一拳狠狠地打在路明非腹部。 可是刚打中他就眉头一皱。 因为他这一拳下去,按照普通人的体质就算不直接晕过去也该动弹不得。 可他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路明非抓住了! “咳咳……” 路明非躬着身体咳嗽两声,这一拳确实挺重的,不过好在他有心里准备,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恺撒,手里的枪打不中也就没有意义。 等恺撒到他身边,基本上已经定了胜负,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正常情况下他该认输了。 可今天路明非偏偏不想认输!特么的不是说好要改变的吗?证明给他们看啊!路明非左手死死地抓住恺撒的手腕。 在恺撒出拳的那一刻,他就判断出目标是他的腹部,所以他顺着拳头躬身,尽量将伤害降低,只要忍下这一拳,他就还有胜算! 或许是恺撒最后怕一拳打死他留了力道,又或许是他的抗击打能力还算不错,总之,他没有当场失去行动能力。 他还能用力,手中的枪也还握着! 左手握住恺撒的手臂将他拉到身前,路明非身体前倾,靠在恺撒身上,他实在没力气了,不过已经足够了。 恺撒愣在了原地,额头冰凉的触感告诉他,现在自己正被人用枪指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路明非已经靠在了他身上,右手却用枪抵在他的头上。 “咔——” 扳机扣动了。 但是枪声并没有响起。 因为枪里的子弹已经没有了,路明非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枪里还剩多少颗子弹,毕竟是‘战场’上随便捡来的枪。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该关心的了。 恺撒感觉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量变轻了。 路明非晕过去了,就靠在他的身上。 他将路明非平放在地上,这才看见,这个家伙还在笑,笑容,疯狂又决绝,就像是真的想要跟他同归于尽一样。 “这算什么?”恺撒自嘲地轻笑道,“好吧,我承认是你赢了。” 被一个新生用枪抵着脑袋,如果不是枪里没有子弹,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被爆头了,也不知道这么近距离被弗里嘉子弹打中会不会死人,不过输了就是输了。他虽然没有轻敌,但也没有像这个家伙这样拼命。 “又一个‘S’级吗?有意思。”恺撒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男孩,虽然不像轩浩那样一上来就强的离谱,但是这个家伙确实挺有趣的。 他承认自己输了。 这是竭尽全力的路明非应得的胜利,同时他也越来越对这个家伙感兴趣了。 161.要不起 “那个,楚师兄,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路明非弱弱地说,“为什么选我啊?” “不必了,”楚子航摇了摇头,“你是‘S’级,这一点大家都已经承认了,学院里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是的,他说得没错,”恺撒附和道。 “恺撒师兄你也是……”路明非愣住了。 “没错,我也是来邀请你加入学生会的,当然我给出的条件和楚子航一样。你要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也可以提出了。”恺撒自信地说,“能够接替我成为会长的人,必须和我一样优秀。” “那多不好意思?” 路明非很想说其实你们都搞错了,我哪有那么优秀? 他目前的状况就像是学院两大男神同时向他表白,问他到底选谁? 要是换个女生肯定会说‘我都要!’,可他是个男的啊!要不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优秀的人,就该有丰厚的待遇。”恺撒理所当然地说。 “那个,其实轩浩师兄比我厉害多了!”路明非开始转移矛盾。 “他是狮心会的人,我指望不上。”恺撒一句话就把路明非退路封死。 “不,那个人不会当会长的。”楚子航摇了摇头,继续补刀,“我问过了,他说他完全没兴趣。来狮心会都只是挂个牌。” 我也可以说没兴趣吗?路明非感觉这句话说出来会不会太嚣张了? 这几天他可是了解过学院两大势力的,曾经也想过要进去混混,可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会长啊! 狮心会是卡塞尔学院最老的社团,据说在卡塞尔学院建校以前就已经存在了,而学生会,懂的都懂,在一般的学院里那可是掌握几乎整个学院的势力。至于其他的像新生联谊会之类的……估计也就能在夹缝中生存。 路明非觉得如果他现在要是同时拒绝两位会长的邀请,估计马上又能登上学院新闻。他现在有些羡慕轩浩那种为所欲为的家伙了。 被两个人男人热情地目光注视着,这让路明非感觉心慌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得罪其中任何一人。 “嘛,不用过于紧张。”恺撒好像看出了路明非的窘迫,“你可以慢慢考虑,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无论加入我们哪一方,我们都不会有意见。毕竟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朋友,都挺让人开心的。你说是吧?楚子航。” 楚子航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哈哈哈!”恺撒笑着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转身离开。 楚子航也眯着眼睛,拍了拍路明非另一边肩膀,朝着和恺撒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路明非在原地龇牙咧嘴了半天,只有他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拍肩膀是有多重,一个笑面虎,一个眯眯眼,吓得他浑身冷汗,瑟瑟发抖。 这两个家伙分明就是在威胁他,就像两个病娇拿着柴刀笑着跟他说‘选我哦,不选的话,就杀了你哦!’可是路明非怎么都感觉画风好像不太对,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啊…… “啪。” 又是一只手拍在路明非肩膀上。 “嘶~”路明非直打哆嗦。 “嗯?明妃你怎么了?挡在门口干嘛?” 看着浑身哆嗦的路明非,轩浩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真的是一点力都没用啊,难道说自己不知不觉又变强了? “没,没什么,”路明非,“只是有点冷。” “哦,那走了,回宿舍,芬格尔叫我们回去分赃了。”轩浩说。 “???”路明非满头问号没,“大哥,你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轩浩疑惑,“又没偷,又没强,谁能把我怎么样?” 不,我觉得就算是偷是抢也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 当两人回到宿舍时。 看见芬格尔正偷偷摸摸地坐在床上,背对着门。 双手不住地颤抖,‘哗啦哗啦’的声音不断地从他那里传来。 “喂!废材师兄。”路明非在芬格尔背后喊了一声。 吓得芬格尔赶紧扑倒。 路明非这才看见压在他身下的一堆堆美钞。 “师兄,你该不会是想私吞吧?” “没,没有,怎么可能,师兄我像是那种人吗?”芬格尔小心翼翼地重新整理好钞票。 “不像,”路明非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摇了摇头,“你根本就是。” “湿弟,这就扎心了啊,”芬格尔痛心疾首,“师兄可是知道你们忙得没时间数钱,特意回来分好钞票,好在你们回来的时候直接给你们的啊。” “那么分好了吗?”轩浩问,“我的那份呢?” “没有,刚刚明明分好了,被师弟吓了一跳,又打乱了。”芬格尔理直气壮。 “怪我咯?”路明非指着自己,“我看你根本就是做贼心虚吧?” “正大光明好吧!”芬格尔义愤填膺地说,“这可是我们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认为应该平均分配!” “你做梦呢?”轩浩没好气地说,“你出了少?1000美金?” “账不能这样算师弟!”芬格尔狡辩,“你知道我开盘还要当诱饵废了多少精力吗?而且还要背上骂名。” “你不早就臭名昭著了吗……”路明非吐槽道。 虽然他来学院的时间不长,但是关于芬格尔的英雄事迹倒是了解到不少。毕竟是个能从‘A’级一路降至‘F’级的狠人,本来学院血统最低只有‘E’级,‘F’级还是专门为他设立的特殊等级,就特么离谱。 但是路明非现在并不在意‘分赃’问题,这说得好像他很不在乎钱一样,简直财大气粗。 可是他现在想解决的问题他想应该比钱要重要一点,毕竟他现在真的好像并不缺钱,虽然没有去具体看过那张黑卡里有多少钱,光是校长给他的奖学金就已经足够他在校期间丰衣足食了。 所以他现在比较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两位大佬,咱‘分赃’的事情能不能一会儿再说,”路明非问道,“小弟我现在慌得一批,刚才楚子航和恺撒同时来邀请我入会,而且都说要传位给我!表现得如果我不入会就要弄死我的样子,我现在怕极了!所以我究竟该加入哪一边比较好?我的意思是,加入哪一边能确保我的狗命?” “你……是在凡尔赛吗师弟?”芬格尔停下了数钱的动作,一脸嫌弃地看着路明非,“你知道这种机会有多难得吗?这是所有学员梦寐以求的待遇好吧?同时得到他们两人的承诺换成其他人早该乐死了,你居然还嫌弃?” “不不不,我哪有……”路明非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加入哪一边比较好,而且我觉得自己真没那个能力当会长。” “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师弟,”芬格尔难得正经一次,“不过说起来要选哪一个确实是个难题啊。” “是吧?”路明非一副你终于理解我了的表情。 “理论上来说狮心会在学院的地位还要在学生会之上,因为狮心会的会长基本上总是最有天赋的年轻人,毕竟校长本人也是狮心会的人,而且就算是昂热在他那届的狮心会也并不是会长,当时的会长据说是人类最强的屠龙者,梅涅克·卡塞尔。” “卡塞尔家族的人?”路明非问。 “是啊,最强的屠龙世家,诞生最强的屠龙者,很合理吧?”芬格尔继续说着,“而且梅涅克据说是昂热最好的朋友,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校长对于狮心会是比较偏心的,加入它能抱紧校长的大腿哦。而且轩浩也在狮心会。” “你这么说来好像也对哎。”路明非点了点头。 “不过,学生会据说美女如云,恺撒还有一个白丝芭蕾舞女团!如果你继承了他的位置说不定还能继承整个女团呢,嘿嘿嘿。”芬格尔奸笑道。 “这个听上去好像不错!”轩浩附和道。 “个鬼啊!”路明非翻了翻白眼。 “你不是还有一个表白机会没有用吗?”芬格尔说,“没有目标的话可以去学生会看看,说不定就能找到目标呢?” “哎……算了。”路明非后悔了,他觉得这种问题就不该问这个两个家伙,一点有用的建议都不给他。 路明非抓耳挠腮,按理来说他不该这么苦恼,轩浩不是在狮心会吗?有这么一尊大佬罩着他肯定直接跟着大佬混就是了啊,而且楚子航好歹还是他高中校友。 可是恺撒对他好像也挺不错的,出手又大方,上来就是一辆布加迪威龙强行塞到他手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跟着他混也不错,毕竟拿人家的手软。 不,关键是不好拒绝,这才是主要问题,两边都不好得罪。路明非感觉现在就像是个想要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想着要怎么才能平衡好两边的关系,可是他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会这种高端操作。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就在路明非感觉到很纠结的时候,已经有人率先发动了攻势。 恺撒一封请帖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Ricardo: 为了庆祝新生入学,明晚在安伯馆有一场交际舞晚宴要举行,时间是18:00,如果你有空就记得过来,恺撒说想和你深入交流~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记得穿正装哦,我看轩浩送你那套就不错。 还有,记得带上你的舞伴哦。 诺诺’ 路明非直接人傻了,虽然这封邮件不是恺撒亲自发的,但是他来学院也听说过诺诺和恺撒的关系。这不摆明了鸿门宴吗?还深入交流? 路明非瑟瑟发抖,本来是没打算去的,但是看见那句后果自负,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得不去。 但是带上舞伴是个什么鬼?诺诺又不是不知道他前不久才失恋呢,这确定不是在为难我胖虎?路明非满脸愁容。 “哟,又有免费的晚餐了?”芬格尔凑过来看了一眼,他的关注点总是跟别人不同,“别慌湿弟,我会陪你去的,甚至还能委屈一下当你的舞伴。” “滚!” 长江三峡水库,摩尼亚赫号后舱,昂热面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青铜罐子。 他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低声吟唱。 ‘以我的骨血献予伟大的陛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 “掌控命运的‘神’吗?”昂热眉眼低垂。 这个青铜罐子如果不出他所料,应该是龙王诺顿的骨殖瓶,也就是‘卵’, 他现在十分头疼这个东西究竟该如何处理。 带回美国?那就正如那个男人所料,相当于拱手献给轩浩了,现在想起来,曾经自己之所以能从中国带走那具龙骨十字或许也仅仅是因为那个家伙刚好打算去卡塞尔学院吧? 但是又不能把‘卵’扔在这里,那不是白白浪费他们这么多时间来找到它了吗? 难不成要他带着这颗‘卵’远走高飞? 想想与一位随时可能复苏的龙王私奔,还挺热血沸腾的呢。 昂热自嘲地笑了笑,“先带回去再说吧。”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昂热的眼里流露出莫名的神色。 …… “哥哥……” “哥哥?”他听见有人在黑暗中呼喊。 “哥哥!”这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真是烦死人了,谁是你家哥哥啊?他有些不耐烦,最近怎么总是做这种奇怪的梦? “哥哥……他们找到我了……”小孩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什么情况?孩子你被绑架了?”他有些皱眉,这听上去好像不太妙。 “哥哥……我该走啦……”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远去。 “滚蛋!你被绑架了倒是报地址啊!”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一阵烦躁,内心突然涌现出焦急的情绪。 可是那个孩子没有回应他。 “喂!回答我!康斯坦丁!”他叫着莫名其妙的名字,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去救你的,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起身想要去寻找那个孩子,可是却发现自己正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的声音在阴影里回荡,没有任何回答。 163.今晚的主角 这位师弟平时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疯的人啊? 芬格尔看着路明非的眼神心中大骇,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现在有这个权利,在场的所有女生都没有资格拒绝路明非,他有正当的理由强行从任何人手里夺走他们的舞伴。而且不仅仅是今晚,而是之后的三个月。 要是他真的有喜欢的人,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表白,或许所有人都会献上祝福,起起哄说不定还真能成。 可现在绝对不是这个时候!这样在公开场合霸王硬上弓的话,无异于地图炮,会瞬间得罪所有人,路明非估计会成为学院公敌,然后在三个月后被狠狠地甩掉。当然,不仅仅是女生,就连男生估计也会看不起他的做法。毕竟大家都是‘贵族’,他这样的做法会显得很偏激,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愚蠢行为。 芬格尔正在想着要不要阻止他,可他忽然看见路明非居然笑了。 “完了完了完了!师弟该不会是脑子被门夹了吧?” 不远处,诺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帮路明非一把?毕竟邀请路明非来参加舞会的人是她。她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那样的话,很多人会对这个‘S’级感到失望的吧? “需要帮忙?”诺诺朝着路明非挑了挑眉。 那样子背着男友跟别的男生眉目传情,但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拒绝了。 路明非朝着诺诺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帮忙。他要是真让诺诺过来陪他跳舞那才是真的走到了死胡同。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是他不傻。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盘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却没擦掉他嘴角的笑容。 是的,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微笑。 因为有个声音是这样跟他说的:“如果你觉得他们很可笑,那么你可以嘲笑他们。” 或许是因为他比较胆小吧,对于别人的目光总是特别在意,越胆小的人越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唯唯诺诺十八年,见过的目光数不甚数,大多数都是不抱期待的,就跟现在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样。 只是没想到明明已经换了一个地方,不应该是崭新的开始吗?为什么还是一样的结果?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这么衰吗?已经衰到骨子里去了? 可这不对啊导演!这跟我拿的剧本不对啊……我现在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S’级?‘自由一日’的胜利者?不是应该也有很多粉丝才对?你们干嘛还那种眼光看我…… 路明非有些疑惑,好吧,他承认这些东西都是来的莫名其妙,但是你们有吗?既然没有,为什么有资格嘲笑我?谁才是该被嘲笑的人? 路明非整理了一下领口,把衬衫的每一个细节都整理得一丝不苟,他挺直了腰板,显得他身材挺拔。 一旁的芬格尔一脸懵逼地看着路明非突然变得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家伙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路明非面带微笑,朝着舞池中央走去,他没有学过礼仪,所以不懂得‘贵族’是怎样走路的,但是无所谓,他的步伐很稳,因为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大概知道接下来的场景,当他走到舞池中央,将会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来到舞池中央却不会跳舞,在座的各位不会有人比他更尬。 但是没有关系,他不在乎,要嘲笑就尽管笑吧。 你们笑我,我也笑你们,这很公平! 路明非站在舞池中央,面带微笑地环视众人。此刻,他仿佛才是今晚的主角。 这才是‘S’级应有的气质。 “啪啪啪……” 高台上响起了掌声。 恺撒面带微笑,但他从未有过嘲讽,看着路明非的目光充满了欣赏,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家伙。这家伙就像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上无比温顺,但骨子里却难掩孤高。 恺撒知道所有人可能都不服这个所谓的‘S’级,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能够表现的场合。但现在,足以让所有人都改变对他的看法,又有谁能看不起一个脸上带着自信,微笑着面对你的人呢。 你可以嘲笑懦夫,但不能嘲笑勇者。 路明非现在就是个勇者,无惧任何嘲笑。 你要问他当勇者有什么秘诀?脸皮够厚就行了!堪比城墙厚度的脸皮堪称绝对防御,他现在就是传说中的‘御之勇者’。只要我觉得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所有人不自觉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甚至感觉有些尴尬的脸红。 音乐声变得渐渐低落,男女舞伴相对弯腰,行典雅的宫廷礼。 “就这?”路明非有些疑惑,我都准备好了,你们倒是接着笑啊?就这样完了?那多没意思? 好像是听见了路明非的祈祷,恺撒的乐队十分的上道,原本快要中断的乐章忽然变得精神振作,新的序曲正在展开,听着这斗志昂扬的曲目,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有些错愕,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得重新牵手跳起来。 只要舞曲还没有结束,这场舞会就还要继续,跳到最后的才是主角。 但是懂音律的人大概都发现了乐团的异常。 恺撒皱着没望向乐团的方向。 原本这个时候舞曲确实是应该结束了才对。 刚才的低落已经进入了终章,可却突然有人改变了乐谱。独自奏起了高昂的乐章。如果一人走音,就是奏乐失误了。 在这一切都追求高品质的卡塞尔学院,这种低级错误是不该出现的,所以所有人都不得不配合继续演奏。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不,不止一个!一个人怎么可能带偏所有人!” 这是乐团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是的,没错,不止一个人。 恺撒一脸无奈地看着乐团,我学生会的乐团怎么会混入狮心会的人? 首席小提琴手和首席钢琴演奏员,全都是混进去的!她们演奏完一个长音后,整个曲子的曲调彻底稳定下来,现在是属于主角的舞曲。 两个女孩同时起身下楼。 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银色嵌水晶的礼服,皮肤白的像是透明的果冻又柔又嫩,身材娇小,脸上依旧是路明非熟悉的冷清,冰冷得就像是埋藏在冰雪中的公主。 那个灿金色头发的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身材匀称,步伐优雅,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头上的水晶冠耀眼夺目,好像君临的女王,迈着高傲的步伐接见众臣。 但她们今天都只是陪衬。 “踏——踏” 两声清脆的声响。 两双水晶般的高跟鞋踏在大理石铺成的舞台上。 路明非愣愣地看着眼前两个女孩。 特蕾娅·霍尔,他认识,他现在只想说谢谢。 看来轩浩虽然没来参加这场舞会,也还是派人来看着他。 “只是,我真的让人这么不放心吗?”路明非心中苦笑。 但是……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有些疑惑,这个像是陶瓷娃娃一样的女孩他见过几次了,但是一直没有搭过话,毕竟这生人勿近的气场确实感觉不太好相处。 为什么会来帮他? 此刻,这两个女孩都站在他的跟前,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请他跳舞。 路明非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能有人施舍他陪他跳舞就不错了,妙啊,现在居然还能选?而且这两人应该都算是学院里数得上数的美女了。 面对周围男性同胞们和善的目光,他感觉现在心里又有点慌了。 “能有幸与您共舞一曲吗?”特蕾娅嘴角露出和善的笑容。 那笑容路明非能读懂,大概就是再说‘老娘也是被逼的!你要是敢选老娘,老娘就跟你拼了!’,姐姐您究竟是来干啥的啊?路明非嘴角抽搐,这让他怎么敢动。 特蕾娅眼神不断往旁边飘,似乎是在示意路明非赶紧选旁边的这位妹妹,她比我好搞多了,说不定还能抱得美人归! 特蕾娅心中郁闷,要不是轩浩逼着她必须来这里给这个小屁孩当保姆,她压根不会来这里参加什么舞会,舞会有什么意思?跟男生跳舞?没意思!我要跟小姐姐跳舞! 但是轩浩说要是路明非需要帮忙她就必须上去解围,这让她很是苦恼,原本都已经豁出去了,不就是跳个舞吗?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当她弹完钢琴起身后,才发现居然有人跟她抢工作?不过都已经起身了,她也不太好再坐回去,于是只能跟着一起到舞池中来了。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有人愿意跟路明非跳舞了,那么她的作用也就不大了,趁早溜吧! 路明非看着特蕾娅眼神疯狂示意。 好吧,原本二选一的,天底下果然没有这么好的事情,现在他没得选。 如果不快点牵住这个女孩的手,估计这个女孩也要反悔了。 路明非的手触碰到这个女孩手掌的一瞬间。 冰冷。 柔软。 纤细。 这是路明非的感受,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女孩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他,并没有要移开的打算。 她是来这里陪我跳舞的。 路明非心中确定。 这个女孩是真的愿意跟我跳舞,不是别人强迫的,而是她自己的选择。 那么,我该怎么回应她? “我……其实不会跳舞。”路明非小声说。 “跟着我。” 清冷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这个女孩昂着头,尽管穿着高跟鞋也不及路明非高,但她的气势却把路明非震住了。 在路明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贴近了路明非的身体,昂着头在他耳边轻声嘱咐。 舞曲渐入高潮。 路明非在这个女孩的引导下摆正了舞蹈姿势。 此刻路明非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好像也是混血种来着……女孩的手比他想象的要有力得多,完全不是看上去那么娇小柔弱。 特蕾娅默默地退到一旁,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她的身边刚好是被凉在一旁好久的芬格尔。 芬格尔知道这是轩浩的‘小女仆’,看到熟人,试图上来搭讪,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没有人关注到退场的人,因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舞台中央的两人身上,真正华丽的舞蹈,才要正式开始。 路明非从未接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他没想过自己能跳得这么好。 以前跳舞只有在高中时学校联欢晚会上表演的集体舞。被请来的舞蹈老师连连摇头,路明非没有舞蹈天赋,他浑身僵硬得就像一块铁板,并且还手脚不协调。对此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失落感。 他本来就什么都无所谓。跳舞也不过是上来凑数的,反正是集体舞,人多,没有人会专门注意他。要不是陈雯雯是他的舞伴他甚至根本不想参加。 但是此刻却不一样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的轻盈。 在这个女孩的引导下,路明非的舞步居然也能如此流畅。 女孩的手有力地搭在他的身上,两人目光交汇,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默契,总之,路明非能看懂这个女孩眼里的意思。 他跟随着她的指引,居然奇迹般地跟上了舞蹈节奏,所有的动作仿佛都是早已刻在他的脑海里,而现在被这个女孩唤醒了。 他根本无需思考,只需要跟着这位女王殿下的指示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自己动,简直不要太舒服。 他们的舞步默契,挥洒自如,像是配合多年的舞伴,没有一丝的违和感,银色的舞裙在舞池中央飞扬,淡金色的长发抚过路明非的脸颊。 路明非看着女孩的双眼,灯光映在这双澄澈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你……叫什么名字?”路明非低着头问。 因为这个女孩比他要矮,他得看着她的眼睛。 “Zero。”女孩带着些微弱的俄语口音,语气中毫无波动。 “英文?零吗?”路明非问。 “也是俄语单词,是‘零’,我没有正式的名字,他们都叫我的编号‘0’。”女孩淡淡地说,“你也可以叫我零。” 路明非沉默了,零,没有正式的名字,只是个编号。 170.不去看看你儿子? 碾碎,贯穿。 仅仅在一刹那间,轩浩与巨狼错身而过,高速移动的身体违背物理原则在雨中急停,他的身体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是骨骼破碎重组的声音。 此刻的轩浩浑身都是鲜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雨水冲刷在他身上,将脸上的鲜血冲淡。 区区致命伤而已,他的目标比他更惨。 下一秒钟,身后才传来炸裂的声音,巨狼的身体上炸出一个直径两米的血洞。 赤色的鲜血在空中绽放,如泉水般喷涌,巨狼巨大的身躯依旧保持着被攻击之前的警惕姿态,但它已经死了。 沉重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大片带血的水花。 而另外三只龙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呼——” 轩浩嘴里吐出一口炙热的气息,活动了一下身体,“好久没有像这样运动过了。” 他转身淡淡地望着剩下的三大只,嘴角露出笑容。 一旁的远处,倒在地上偏体鳞伤的男人终于缓过神来,他看着发生在眼前的震撼一幕,他本就身受重伤的,再被这么一吓,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止不住地咳嗽。 这……究竟谁才是怪物?男人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完全超出了他对混血种的认知,他从头到尾看着发生的一切,从这个家伙出现开始,原本无可匹敌的神明显得暗淡无光,这个男人不仅夺走了神的长枪,还让神落荒而逃! 奥丁留下来的四只龙类看上去连给他‘塞牙缝’都不够,这特么的一枪一个还玩个锤子! 什么时候龙类在人类面前变得如此脆弱了? 剩下的三只龙类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流露出丝毫的害怕。 它们好像并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随后血腥的一幕发生了,剩下的一匹巨狼和两只乌鸦,扑上了已死同伴的尸体,将倒在地上的同伴分食殆尽。 它们的身体因为吞噬同类变得更加壮硕,身上的鳞片也更加锐利,看上去好像变强了不少。 “真是恶心。”轩浩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三只龙类在吞噬完同类的尸体之后扭转身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轩浩发起了围攻。 轩浩挥舞长枪将一只飞向自己的乌鸦抽飞,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巨狼笑了笑,“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笨重的大家伙。” 既不会飞,速度在他眼里也是慢得离谱,简直就是完美的靶子。 下一刻,巨狼猛地扑到轩浩身上,可却扑空了,留在原地的只是残影,还有声音。 轩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它的背上,手握着长枪,昆古尼尔上还沾染着它同伴粘稠的血液。 雨水冲不干净轩浩身上和枪上的血迹,鲜血萦绕在他的周身,像是浴血的修罗,黑与红交融,漆黑的长枪染血,再次朝着猎物突刺。 这一枪从巨狼背上,自上而下刺出,昆古尼尔听话的绽放光芒,枪身笼罩着白光,形成苍白色的光刃越拉越长,延长的枪身没入巨狼的身躯,溅起漫天的血雾,如同天罚的雷霆,带着死亡的意志贯穿巨狼的脊柱。 两只巨大的乌鸦反应过来,张开双翼扑过来,利爪如同剃刀般闪烁着寒光,上面还沾染着之前吞食同伴的血液。 两只巨爪笼罩着轩浩,好像天罗地网,下一瞬间就要将他切割成碎块。 下一瞬,利爪自上而下没入血肉,但却并没有伤到轩浩分毫。两只利爪深深地嵌入狼背上,这只可怜的巨狼背上不但被轩浩戳了个洞还被队友痛击! 在两只利爪落下的刹那间,轩浩的身影侧身划过利爪间的缝隙,从包围中脱离,这两只巨大的乌鸦来不及收力,在俯冲的惯性下直接爪到了巨狼身上。 轩浩本以为它们要追击,结果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它们的队友诱人。 那头巨狼已经死了,两只乌鸦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它们用利爪和锋利的喙分食着这巨尸体。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轩浩不屑地看着两只乌鸦逐渐膨胀的身体。 又变强了,可是还是很弱,他估摸着就算这两个家伙再吃下去,吃得只剩一只,最后估计也达不到龙王的水准,毕竟只是奥丁养的宠物而已,实力或许就相当于龙侍,就算相互吞食,最后也就相当于次代种。 “我可没空看你们慢慢表演变身。” 轩浩脚踏地面跃起,在空中他的灵活度比不了会飞的家伙,所以他选择更大范围的攻击,圆舞般的枪刃横扫而过。 骨骼的断裂声响起,一只漆黑的羽翼应声而落。 受伤的乌鸦发出痛苦的嘶吼,另一只乌鸦反应过来,停止吞食,它扭转头颅朝着轩浩咬过去,此时的轩浩还在半空中,无法闪避。 但他根本不用闪避,这家伙把头伸过来就跟自己伸到断头台下面差不多,他干嘛要闪避。 长枪抵住了将要闭合的血盆大口,轩浩站在庞然大物嘴里,面无表情。 脚下一跺,巨大的乌鸦发出痛苦的嘶吼。 轩浩从它嘴里抽枪而出,踩在它巨大的头颅上,一双无情的金色眸子凝望着这只乌鸦,就像看着一件死物。 乌鸦的眼中同样闪着金光,但是它的眸子里并没有丝毫神采,就像是一只木偶一样。 远处受了重伤的男人趴在地上,看着轩浩的战斗,目光里的惊骇不断地加深。 这个家伙,面对越来越强的龙类完全没有丝毫在意,仿佛这些龙类无论变得再强也威胁不到他! 面对四只实力接近次代种的龙类,这个家伙只出了四枪,每一枪都能让其中一只失去战斗能力,这是何等的力量! 轩浩的身体在半空中自由落体,而剩下的两只乌鸦也在坠落,唯一的区别是轩浩是活的,而它们已经死了。 轩浩缓缓坠落在倒在地上的男人跟前,一切好像早已计算好似的,杀死四只龙类,然后精准地落地。 他看着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戏虐的笑容。 ...... 男人看着轩浩脸上戏虐的笑容,简直和当年在雨夜里一模一样。 “不打算去看看你儿子吗?”轩浩戏虐地看着躲在阴影里的男人,“他就在这座学院里,现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正守着教堂阻止‘龙族入侵’。” “现在还不到时候,”男人摇了摇头,“我想我该离开了,这里应该已经没有我什么事情了。” 男人的身影在下一秒中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在这里。 “嗯。”轩浩点了点头。 手握着长枪站在学院高处的楼顶上,看着学院里这群‘龙族’的表演,顺便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一个穿着漆黑作战服的身影从学院角楼上跃下,但是这个身影好像并没有发现更高的地方轩浩正在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黑影跃出角落的栏杆,双臂展开向下飞出,像是‘刺客信条’中‘信仰之跃’一般。不过地上并没有草堆给他缓冲,而他也并不需要。 八米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让人当场嗝儿屁,但是这道身影却像只黑猫一样轻盈落地,这样的高度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他猫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消失在黑暗中。 “龙族入侵?怎么可能?”图书馆控制室中,曼施坦因教授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上百年的时间里,龙族的每一次复苏都被我们阻止,什么时候轮到它们这么嚣张敢到我们大本营来?” “应该说是混血种更加准确。”施耐德教授说,“这些家伙是有计划有组织的入侵,死侍不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行动。” “那诺玛为什么会判断为‘龙族入侵’?”古德里安教授问,“作为龙族入侵来讲,这规模未免也太……小了?总共就十几人左右,他们入侵进来是想干嘛?送人头吗?” 古德里安教授调出学院大门口的监控录像,这群蠢货居然嚣张到选择正面‘潜入’,直接炸掉学院大门,从摩托车数量可以判断出他们的人数最多只有10来人,除非还有人暗中潜入,否则这样的规模完全是来送死,掀不起半点波澜。当然如果里面有那么一只人形龙王就当他没说。 “不知道,我们没有权限了解诺玛为什么判断为龙族入侵,但是诺玛的判断从未出现过错误,这些家伙应该是和龙族是一伙的!”曼施坦因教授皱着眉头看着大屏幕。 屏幕上满是光点,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学院加入警戒的学生,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发生战斗,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潜伏得很好。 “我猜他们是为了抢夺某样东西。”施耐德教授低声说。 “什么东西?”曼施坦因皱眉问,“要说东西,我们学院里的东西可就多得去了,古龙尸骸都不止一具,他们要的是什么?” “我猜,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刚运到学院不久。”施耐德说。 “不久?”曼施坦因好像想起什么来,“你是说校长刚带回来的东西!” 看了曼施坦因一眼,“是的,校长刚从中国回来,这些家伙就跃跃欲试了,这目标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他们要什么都无所谓吧?”古德里安说,“这些东西都在‘‘冰窖’’里,那里是学院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只要守好入口就行了。话说校长现在在哪?他把那东西放‘冰窖’里面了吗?” “不知道他在哪,”施耐德摇了摇头,“校长这次回来没有通知任何人,好像不想要什么人知道,不过他确实是回学院了。一个小时前,校长的直升机降落在机库中,之后就不见人影了。至于那东西,应该还在他的手上。” “现在连我们都不知道东西在哪里,这些入侵者知道?”曼施坦因问。 “那……这些人岂不是跟无头苍蝇一样进来乱找?”古德里安一愣,他现在有些相信是龙族入侵了,这些家伙也太蠢了,连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就闯进来搞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的目标是别的东西。”施耐德沉声道,“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我们还是必须做好‘‘冰窖’’的防御工作。” 曼施坦因点头,“冰窖的入口一共有三处,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暂时不用担心,至于英灵殿和教堂……现在执行部有多少专员还在学院的?” “并不多,自建校以来从未有龙族入侵的事件发生,我们谁也没料到过这些家伙会这么嚣张,这跟自杀没什么区别。我们的专员大多数都在海外执行搜查任务,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足够的战力对付他们。”施耐德说,“就让凯撒带人去守英灵殿,楚子航带人去守教堂吧,学生会和狮心会的学员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而且他们两人的血统要比在外执行任务的大多数专员高,实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轩浩呢?”古德里安问,“作为学院最强的专员,我们难道不该让他出点力吗?” “你是知道的,他来学院这么久除了校长的任务之外其他一概不接,说是什么‘我们作为教育家要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简直见鬼!”曼施坦因摇头,他作为风纪委员会主席忍这些家伙很久了。 “轩浩的情况特殊……校董会那边都没有丝毫反应,估计有些难搞,”施耐德也有些无奈,“我想我们大概没办法让他帮忙,除非他乐意,话说,我记得新来的‘S’级在‘夔门计划’的支援任务中表现的不错?” 施耐德的目光望向古德里安,因为路明非是他学生。 “不,这孩子才刚来学院,还没有接受过实战演练的洗礼,上次的任务又不是靠的武力,这次可是真的龙族入侵,让一个新生参加太危险了。” 古德里安教授疯狂摇头,他的‘终身大事(教授)’可全靠着路明非了,怎么能让路明非冒险?要是这么好一个学生夭折在这里,他上哪去再找一个‘S’级? 171.无证驾驶 “诸位爱卿,有人护送我回寝室吗?”路明非在开始混乱的安伯馆中瑟瑟发抖,“外面那么黑还有入侵者,你们都有枪,就不能送我回一下寝室吗?” “诺,枪!给你。”一名学员一脸无所谓地匀出一把手枪给路明非,他觉得这货好歹是‘S’级,而且刚才表现得那么嚣张,即使没有经历过实战演练应该也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安全回寝室的。 “我擦,大哥,我真不是让你给我枪啊……我这个菜鸡拿着枪能干嘛?”路明非看着强行被塞到手里的手枪一愣。 可是给他枪的同志已经不在他面前了,学员们都已经行动起来,有序地各自分成小组,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他们默契地配合,各自防守不同的地方,占领优势地形,在高处架起狙击枪,随时准备迎敌。 路明非被扔在安伯馆前,一脸懵逼,“我现在该干嘛?回寝室吗?” “当然,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上阵杀敌哦。”有人在他身后说,“刚才我看你表现得很好的嘛,特别像个‘S’级呢。不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 路明非回头,看见诺诺正在他的身后,身上还是穿着礼服,不像其他女生要么换了作战服要么撕下裙摆,她好像并不怎么紧张龙族入侵? “姐姐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就在不久前都还是一个平凡高中生,没有超能力的!不像你们个个都是人才……”路明非说着就将自己手中手枪的弹夹拆下来检查有几颗子弹,嗯,这个世界这么危险,以防万一还是有必要的。 “你知道你一边说自己菜一边拆枪数子弹的样子有多拽吗?”诺诺吐槽道,“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会装的?” “不不不,本色出演,”路明非疯狂摇头,“以防万一嘛,以防万一!” 路明非说着将弹夹重新装回去,然后上好膛。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你师姐我现在手无寸铁呢,要不你送我回宿舍?”诺诺提了提裙摆,示意自己裙子下面并没有暗藏凶器。 “额……师姐,不是我嚣张,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哪来有空来护送您啊?”路明非说,“再说了这不该是凯撒的工作吗?” “凯撒估计现在忙着跟楚子航比谁抓的入侵者多呢。”诺诺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我去摆脱一下芬格尔师兄?他好歹也是八年级,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鬼混八年,生存技能应该怎么也得拉满了吧?说不定他有办法保护我俩?” “唉?他人呢?”路明非拍了拍脑袋,“我错了,我不该对废材师兄抱有期望,我以为我该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还快……” “行啦,反正我俩都没人要,不如组队逃命吧?”诺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不会丢下手无寸铁的师姐就这样跑了吧?” “这……不太好吧?”路明非弱弱地问。 他总觉得这个节奏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带着凯撒的老婆逃命?确定不会被凯撒提着狄克推多追着砍吗?丞相我该怎么办才好? “走吧!出去了就安全了,入侵者都在学院里,我们就逃出去。”诺诺说,“我记得之前凯撒好像把他的布加迪威龙输给你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不是?学姐,我们不应该逃回宿舍吗?怎么变成逃到学院外了?”路明非一愣。 这节奏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开着凯撒的车,带着凯撒的老婆远走高飞? “这可是龙族入侵唉,学院现在一团乱哪有安全的地方?肯定是外面安全吧?” “你其实就是想出去溜达吧?”路明非满脸鄙夷,呵,女人。 “别管那么多啦,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咯?”诺诺转身就走。 路明非一愣,不是把姐姐,现在这么危险你还敢到处浪? “唉……等等……” 路明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单身多年的原因,他好像真的不擅长应付女生。 突然他就感觉这种女人生物真是麻烦,简直无理取闹,这种情况下居然敢到处跑,身上连个武器都没有。 他虽然不知道诺诺有多强,但是他不认为一个女生面对龙族入侵能够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有好下场。 “走吧,出去就出去。”路明非掏出钥匙转了转,“不过车在宿舍楼,我们还是得先回宿舍一趟。” 听见身后传来的话,诺诺停下脚步,嘴角露出笑意。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个大好人,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会有闲心担心别人的安危。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宿舍楼下,那辆布加迪威龙就安安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 “你先上车,等我一下。” 路明非将钥匙扔给诺诺,头也不回地朝着宿舍跑去。 他觉得还是得先抱住大腿,如果轩浩在宿舍的话,他们就没必要到处乱跑,不是他嚣张,他真不认为那些‘暴走族’能够干翻这位狠人。徒手接子弹不说还能单挑大龙,这样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可惜结果令他失望了,寝室里面空无一人,就连他以为会逃回来的芬格尔都没有在宿舍,他怀疑这个家伙不会是已经在什么地方躺尸了。 得,抱大腿的打算破裂了,他转身就下楼准备开溜。 以他的聪明才智都能想到,这所学院的指挥绝对有问题,特么的要是真的龙族入侵呆在宿舍不是等死是什么?一群刚入学的新生,外面又没有重兵把手,他甚至没看见任何防御措施,那呆在宿舍能干嘛?难道指望这栋楼足够结实,能够抵挡刚才炸飞校门那种爆炸吗? 还是说学院有把握在最短时间能解决所有入侵者?那样自然就没有威胁了,可这不是等于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吗?让别人决定自己的命运?开什么玩笑! 引擎的咆哮声在黑夜里响起,像是一只巨龙发出的怒吼,布加迪威龙银色的车灯亮起,像是两只夺目的龙瞳点亮了夜晚。 “1001马力,极速407公里,0到100公里加速只要2.5秒,说实话这玩意我压根就没开过!连把它开到宿舍楼下都是轩浩帮的忙!”路明非握着方向盘吐槽,“话说为什么不是你开车?” “我穿的高跟鞋。”诺诺一本正经地说。 鬼才信你们这么遵纪守法!路明非已经无力吐槽了,穿着高跟鞋开车算什么?老子现在可是要无证驾驶! “怎么了?动起来啊!”诺诺在一旁催促道。 她看着路明非抓着方向盘半天不开车。 “我想起我好像不会开车……”路明非说。 自从他被诺诺和昂热的车技吓到之后就有了心里阴影,高中毕业整个暑假都没敢去考驾照,入学之后也还没来得及。 “没关系,跟着感觉走,反正是你的车,撞坏了也不怕。”诺诺无所谓地说。 “你当然不怕,我心疼啊……”路明非默默吐槽。 不过他还是在鼓动下默默地踩下了油门,说真话,他还是挺激动的,毕竟人生第一次开豪华跑车。 不过当他挂上挡踩下油门之后就后悔了。 一阵惊叫声中,布加迪威龙像是脱缰野马般蹿出去,要不是学院路宽估计马上就能将两人抬走,而且无证驾驶保险不赔,他死了都找不到地方喊冤去。 不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诺诺却在疯笑,好像觉得这很好玩很刺激。 这所学院果然都是疯子!路明非再次确信,不过他自己没有反正自己现在做的事情跟疯子没有什么区别,油门已经到底了,也不带松一下,要不是有主角光环早该领盒饭了。 布加迪威龙咆哮者冲出了被炸毁的校门,走上公路,学院是在深山里的,而这条公路是环山公路。 山风迎面而来,把路明非吹得清醒了一下,他松了些油门,小心翼翼地踩下刹车,把速度压下来。 “md好险,差点把自己作死!”路明非感觉一阵后怕。 虽说是环山公路,但是卡塞尔学院不愧是财大气粗,把路修得宽到他这种新手都能不撞墙,难怪他们都说这里适合飙车。 “出来了,我们去哪里?”路明非问。 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本来就是该迷茫的人,跟别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美国。说不定等会诺诺把他拐到山里面卖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去山顶上吧。”诺诺说,“我想看星星。” “这……” 陪女孩看星星?路明非感觉他有点懵,这节奏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啊……哪有女孩会无缘无故找人陪着看星星的?这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操作吗? 路明非看不懂这个学姐想干嘛,当然他不会天真的以为这个学姐看上自己了。他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有比数的,至少知道拿自己和凯撒相比根本没得比,这女孩没理由会喜欢他。而且就在不久前他已经从‘人生三大错觉’毕业了。 他听说过关于诺诺在学院里的传言,芬格尔也说这是个有点疯癫的女孩,他看不懂操作。 也就懒得管了,上山就上山吧?还能被吃了不成?路明非心中想着,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 山路上很空旷,没有其他车辆,除了引擎声路明非什么也听不见,他已经逐渐掌握了这台猛兽,朝着山坡上疾驰。 他转头看着旁边,诺诺的头歪在一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睛闭着,好像睡着了,路明非感觉有着佩服这个女孩了,龙族入侵,还在一个无证驾驶的人开的车上居然能睡着,就不怕一睡不起吗? “别走神,哥哥,会死的哦。” 路明非吓了一跳,旁边的‘诺诺’突然转过头来,嘴里居然发出男人的声音。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狗屁的诺诺,这特么哪来的诺诺,这明明是路鸣泽! 他之前说过什么?这孩子要是女装肯定很好看!果然没错! 路鸣泽坐在副驾驶座上,取下头上的假发。这货没穿女装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顶红色的假发。 路明非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哥哥,有心动的感觉吗?”路鸣泽将假发扔在风中,嘴角带着调侃的笑容。他好像对于自己被当场女生这种事情并不怎么在意,更加在意路明非的反应,或者说能让路明非感觉到惊讶他很开心。 “没有!”路明非一本正经,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 “你什么时候跑我和诺诺中间的?” 路明非一身冷汗,自己身边明明是个妹子,突然被调包成男人,你能想象那种掏出来比你还大的恐怖吗,好吧,应该没他大,这一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对方只是个小男孩。 “先看路啊,好好开车,前面转弯呢。”路鸣泽说,“出车祸真的会死人的。” “啊,哦!”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把注意力集中在驾驶上。 他现在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梦境了,他记得路鸣泽之前好像跟他说过,这家伙的出现可以是梦境也可以是现实。 “怎么?身边没有妹子了,很失望?”路鸣泽淡淡地问。 “废话,谁愿意跟汉子呆在一起?”路明非理直气壮,“不过你要是女装,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啊,哥哥,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路鸣泽假装害怕地瑟瑟发抖。 “这不是拜你们所赐吗?”路明非耸耸肩。 “哥哥你要是喜欢这个女孩,那我走?”路鸣泽有些委屈地说。 “少装了,你的演技太差了。”路明非看着这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浑身起鸡皮疙瘩,“再说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她?” “唉?我还以为哥哥你只要是个女的就会喜欢的……”路鸣泽面露惊讶,“毕竟你被甩之后好像就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但凡看到漂亮的女孩就会心跳加速!” “你特么居然还能监测我的心跳?”路明非扶额,“看见漂亮女孩心跳加速,那不是正常反应吗?” 190.欢迎回家 “两位,欢迎回家。” 机场广播里再次响起声音,之后,广播里的人没有再说话。 随后,剑拔弩张的气氛缓解了,那一片黑压压的枪口整齐地放下。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从掩体后方走出来,整齐地站成两排,夹道相迎,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大使馆刚从美国接回来的难民,虽然不是被接回来而是强制被留下来的…… “师姐,现在该怎么办?”路明非问,“曼斯坦因教授说你是领队。” “跟着人家安排走呗,还能怎么做?”诺诺耸耸肩,朝着士兵们中间那条路走过去。 这么多人拿着枪围着,还能怎么办?乖乖跟人家走就对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他本来已经里面包围他们的人已经够多了,直到他们走出机场,才发现,还好没有起冲突……收手吧,外面全是全是枪炮! 机场周围都拉上了警戒线,每隔不到10米就有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每隔一米就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岗。这么大个机场,要多少人才能把它完全围起来?这个阵仗已经不是卡塞尔学院能够应对的了,因为能够调动这么多兵力的除了国家之外别无他想。 除非卡塞尔学院已经做好了与整个中国为敌,否则还是滚回去洗洗睡吧。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啊……路明非头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当他走到警戒线外面看见那辆熟悉的红旗轿车,路明非直接呆立当场。 “师……师师师姐!这……这这这辆车!”路明非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这辆车为什么这么眼熟?” “不是,眼熟,就是你想的那样……”诺诺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路明非联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事情,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这辆车是轩浩的,这种场合是一般人能把车停在这里的吗?很明显不可能……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一切都是轩浩安排的! 路明非直接在风中凌乱了,这种能够让机场停运,还能调动军队的大佬,是个什么水准?这不是以他短浅的目光能够猜出来的,总之除了‘卧槽’之外,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他平时是跟这样的大佬睡在一个寝室?话说您是有多闲才会跑去卡塞尔学院读书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诺诺有些疑惑地看着路明非,她本以为这两人住在一个寝室,而且轩浩一直这么罩着他,他应该已经全部知道了才对,结果这孩子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路明非有些可怜…… “我应该知道吗?”路明非瑟瑟发抖。 “既然人家没告诉你,那就是不该知道吧~”诺诺耸耸肩,她也不多说,说多了对自己没有好处,既然轩浩不告诉路明非,那么她也就乖乖地闭嘴。 “师姐,现在打晕我还来得及吗?就当我什么都没看见?”路明非弱弱地说,“知道太多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不至于,要是想杀你灭口不用等到现在。”诺诺说,“走吧,人家车门都拉开了,你是想拒绝?” “我怎么敢?”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出口处,那辆黑色的红旗的车门已经被士兵拉开,这里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们上车。 车上,驾驶的人是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男人,路明非看不懂军衔,所以并不知道光是一个开车的都这么有排面,不过他现在坐在车上是一动都不敢动。 车辆行驶得很平稳,不像上次他坐这辆车的时候,诺诺和昂热那样暴躁驾驶。 但是路明非现在甚至有些怀念那样暴躁的驾驶! 至少能让他不这么紧张。 这是一种很压抑的气氛,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这辆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 路明非只能呆呆地坐着,全身紧绷。 反观旁边的诺诺倒是好像没怎么紧张,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好像对于接下来要去哪,会发生什么都漠不关心。 窗外的景物不断挪移,车行驶了很久,从下午到日落,神经紧绷的路明非都已经崩不住睡着了。 直到这辆车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庄园门前。 “陈墨瞳小姐,请下车。” 司机打破了沉寂许久的气氛,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路明非。 “嗯。”诺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推开了车门。 路明非看着诺诺也迷迷糊糊地想要跟着下车。 可是却被司机止住了,“路明非先生,您的目的地不在这里。” 路明非愣了愣,看着诺诺。 “你跟着我想干嘛?”诺诺回头有些好笑,“这里是我家,你很勇嘛?” “额……”路明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原来这辆车是送他们回家的啊,“不欢迎客人吗?” “不是不欢迎,”诺诺摇头,朝着司机的方向撇了一眼,“下次吧,看样子今天应该是不行。” 路明非大概读懂了诺诺的意思,只好乖乖地听别人安排,默默地缩回车里,“可是,不是还有任务吗?” 诺诺微微地摇头,没有说话,目送着眼前的车辆带着路明非离开。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既然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就直接送她回家了。 而且,从踏出车门的那一刻,她警觉的注意到了,自家庄园庄园周围变了,就连门卫也换了,准确的说,不是他们家的人……她家布局还有门卫从小到大就没有换过,即使是更换她也会知道,而现在守在这里的人,很明显素质要比他们家以前的门卫高得多。 这不是来守门的,是来监视。 她很聪明,明白这是在警告她,‘在家待着别动’。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参与,在事情结束之前,她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座庄园,简单来说,她被软禁了。所以现在她除了默默地祝路明非好运,或是为他默哀之外什么也没法做。 而此刻坐在车上的路明非原本稍微安下的心又开始慌了。 因为这不是去他家的车! 现在想想也对,他家本来就不在这座城市,要送他回家怎么可能开车送! 那现在,这辆车是要带他去哪里? 路明非欲言又止,他很想大喊,‘停车!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但是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以及那一身军装透出来的肃杀气质,好像只要他敢开腔,对方就会掏出枪来一枪崩了他,这让他乖巧地闭上了嘴。 …… 清晨,‘夔门’,此时整段江河都已经被部队完全封锁。但他们也仅仅是进行了封锁。 虽然现在两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但是上面并没有发布下一步的指令,他们现在的任务只是守住这段水域,除了特别交代过的人以外,不让任何人进入。 这本来是一副‘全境封锁’的严肃场面,所有士兵都全副武装地严阵以待。 但是此刻江边却摆起了一张餐桌,餐桌上是普通的中式早餐,一笼小笼包,一碗稀饭。 坐在餐桌面前的人,悠闲地吃着早餐,欣赏着江边的美景,即使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丝毫没有紧迫感。 当他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一位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挥了挥手,随后,一旁守卫的士兵迅速来到餐桌前收走餐盘和桌子,动作迅速。 “我要的船准备好了吗?”轩浩擦了擦嘴,问旁边的中年男人。 “是的,已经准备就绪,可是……”男人好像有什么担忧。 “可是什么?”轩浩疑惑地问。 “真的只要这样的船就行了吗?” 男人指了指旁边江面上漂浮着的一叶轻舟,这就是轩浩要求准备的船。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船。 因为整个水域已经被封锁,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混血种,他们知道藏在江面下的东西多半是龙族,所以他们的舰船直升机和装甲车派过来的都不少。 而轩浩却只要求要这样一艘毫无作战能力的小木舟,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位大人很强,但是那也只是在传说中而已,近百年来,从未有人见过这位大人亲自出手,这让他不禁有些担忧。 “这样就好。”轩浩点了点头,“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在为你们节省经费好不好?一艘军舰很贵的吧?损失了多亏。” “额……”男人有些无言以对,心想一艘军舰算什么啊……大人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他没有当面说出来,因为这有些舔狗的嫌疑,他知道这位大人不喜欢别人拍马屁。 “准备好就行了,”轩浩说,“对了,我要的人带来了吗?” “他们确实将路明非留在了中国,和您意料的一样,他们还留下了陈墨瞳和路明非一起,不过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先送陈墨瞳回家了,所以过来的稍微要晚一些。”男人恭敬地回答,说着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嗯。”轩浩微笑着点头,“没其他事情了,等人到了,就给我带过来吧。” 说着他挥了挥手,男人恭敬地退下。 轩浩此刻心情很不错。 因为一切都跟他计划的一样,昂热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不太清楚昂热的具体目标,但是没有什么关系,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博弈。 他掌握着绝对的情报优势,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像是透明的一样,而昂热不同,昂热对于中国境内的情况一无所知,卡塞尔学院在中国的分部,包括留在国内的预科班,早就已经掌握在轩浩手里,就连他放了一条龙进去,卡塞尔学院都一无所知。 那些自以为是的欧洲秘党,自认为建立分部就算是初步渗透了中国,百年来对于中国的情报他们都有所了解,是吧?他们甚至还知道轩浩是‘皇帝’呢,可是那又如何?这些都是轩浩故意放出去的信息。 而那些不想让他们知道的情报,他们仍旧一无所知。就像诺玛评价的一样,这边就像是深渊,所有进来的东西都会被吞噬。 只有当这只沉睡的东方巨龙真正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才会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轩浩卡死了昂热所有的路,卡塞尔学院不可能对抗一个国家,即使他背后有着欧洲秘党的支持,也不行。 有他在,昂热不可能亲自来中国,就算来了也是找虐,还会弄得彻底翻脸,而其他的人就更别想派到中国来,只要敢派,这边就敢让他们人间蒸发。 所以昂热手里唯一的筹码就只剩下那些来自中国的学员。这里是他们的家,轩浩当然没有理由阻止人家回家,那就‘送’他们回家呗~多简单个事情。轩浩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天才。 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景,路明非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这里是……三峡水库?”他虽然见识短浅,但是这起码还是知道的,否则保不准要被开除国籍了。 但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看见一路上到处都是警戒线和驻守的装甲车,一个游客也没有。 “是的。”开车的司机淡淡地回答。 不等路明非问其他的问题,车子已经停下了。 守在这里的士兵似乎早有准备,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路明非先生,对吧?”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从队伍中走出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来到路明非面前立定,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是的!”路明非腰板儿挺得笔直,因为这里除了他好像都是军人……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就像一只混在狼群里还被发现了的哈士奇,吓得汗毛竖起。 “很好!”男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我们等你很久了,请跟我来吧!” 男人的声音洪亮,语气不容拒绝,根本不给路明非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在前面开路。 “……” 路明非揉了揉被拍得有些发麻的肩膀,心想这些军人……不会都是混血种吧?他现在好歹也算是觉醒言灵的混血种,居然差点被一巴掌拍得跪下去,特么的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191.希望龙王不要不识好歹 路明非此刻满头大汗,因为他跟着前面的男人一直往江边走,期间经过了不止三层防线,越走越心惊。 只在警戒线外面他只能看见拉起的红色警戒线和装甲车,而越往里面走,戒备越是森严。 如果说外面的警戒线只是用来驱散普通民众,那么里面的层层防御,估计就是留给那些不识好歹的擅闯者。 很难想象这群人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三峡水库周围都用实心的合金板围了起来,此刻这里面已经俨然变成了一座军事堡垒。除了路明非此刻走的这条路以外所有的路都被封锁,想要靠近江边,这里是唯一的入口,当然,也别想着都走水路,整个河道上下游都有水军舰船守着,截断了这片区域与外界的交流。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跟着往里面走,他发现自己好像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天空中时不时有直升机掠过的声音,而地面上也铺上了铁板,这大概就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而且这条路每隔两米的距离都有摄像头监视,墙面上还有黑色的小空洞,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枪口!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死角,要是敢硬闯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国家级的守备力量吗?路明非还是第一次见识自己祖国军事力量的强大之处,此刻他的心中除了震撼和敬畏之外什么也不剩了。 可是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却是画风突变,这让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江边孤舟还有孤影。如果不是那人穿的不是古装,他都想问问这怕不是在拍武侠剧? 路明非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脸色怪异,拍武侠剧应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而且这江里现在不是还有一头龙王吗!卡塞尔学院来中国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屠龙,但是却被撵回去了。不过刚刚经历了‘洗礼’他觉得撵回去才正常,这是为那些同学好,免得过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哟~路明非,你来了。” 小木舟上坐着的人朝着他打招呼。 路明非看着那人并没有转身,只是坐在小木舟上拿着一根钓竿,好像是在钓鱼,但是这声音他很熟悉。 “师兄……您这是在干嘛?”路明非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对于眼前的轩浩,他现在不敢和以前一样那么随意了,仔细回想起来,对方好像在第一次来接他的时候就很大的排面,直接买下了市中心整座广场,这已经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了。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平时和他住一个寝室的师兄,是这样恐怖的大佬。 “我在钓鱼啊。”轩浩理所当然地说,“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跟平时一样就行。” 您说的可真简单!路明非心里默默吐槽。 “那个,师兄……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唉……看样子是钓不到鱼了。”轩浩叹了一口气,收起鱼竿,指了指自己身旁,“先上船。” “哦。”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上船。心想现在钓鱼能掉到才有鬼啊!这江里不是藏着龙王吗? 当他上船后,轩浩在他手里塞了一枝船桨。 “???”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船桨一脸懵逼,“这是干啥?” “让你划船啊!”轩浩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给你船桨除了让你划船还能干什么?” “划船?去哪?”路明非还是不明白。 “去龙王诺顿的寝宫,屠龙。”轩浩淡淡地说。 “!!!” 路明非吓得差点把船桨直接扔出去,不是,大哥!为什么你能够说得这么轻松,屠龙就划一破木舟去?他可是知道学院那边为了这次屠龙准备了好多东西,各种炼金装备和鱼雷,原本计划是来到这边之后调用舰船,可是被撵回去之后一切都取消了。 而轩浩现在说要去屠龙,却只乘着一艘破小木船!关键是还要带上他就很离谱。 路明非寻思着,这里这么多部队,跟个军事堡垒一样,调用一艘舰船很困难吗?而且那么多人可以划船为什么非得拉上他! “你不想去看看吗?你的老朋友。”轩浩突然问道,“他不是你高中时唯一的朋友吗?” “老唐?”路明非一愣,他突然反应过来,之前听芬格尔说过,龙王诺顿好像就是老唐,“他真的是龙王吗?” “是的。”轩浩点了点头,“确实是龙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为什么人类会变成龙王?”路明非问。 “你口中的老唐,叫罗纳德·唐,美国籍华裔,是被收养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高中就辍学,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穷人区里,靠着接一些秘密工作的赏金为生,也就是俗称的赏金猎人。这大概就是我们能够了解到的他的身份信息。” 轩浩将一份资料递给路明非,“但是并不是你说的‘人类变成龙王’,而是他本身就是龙王!我曾经告诉过你,龙王可以是人形。” “你是说老唐是伪装成人类的龙王?”路明非心里发麻,“那他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不是伪装,在他恢复记忆之前,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人类。”轩浩摇头,“他一直都是龙王,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的其中一个,他是哥哥。” “哥哥……”路明非瞳孔猛缩,“那……之前康斯坦丁就是在叫他?” 他响起了那天晚上在烈火中的龙王康斯坦丁,它一直叫着哥哥,可是他的哥哥并不认识他甚至还害怕他在逃跑,这让路明非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凉。 这么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康斯坦丁不顾一切地想要前进,只是想要待在自己哥哥身边,那样看来路明非觉得自己就像个恶人,居然阻止人家兄弟重逢。但是也没办法啊,谁叫他们兄弟重逢不找个隐秘的地方瞧瞧地,非得把他和诺诺卷进去…… 路明非觉得自己其实当时就没必要救老唐,直接带着诺诺逃跑就对了,康斯坦丁估计不会追上来,至于老唐,让他被火烤两下,估计就浴火重生成龙王了,皆大欢喜。 “是的,他们是兄弟。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这对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但是从公元前的某一年开始,我们再也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如今看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这场迁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们到达中国时,王莽篡夺了汉朝的政权,中国陷入战争。哥哥化名为李雄,以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占据四川的军阀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臣子。”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路明非问。 “不知道,必然有很重要的目的吧?可没人知道了。十二年后,相信是借助了某些屠龙家族的力量,皇帝刘秀击败了公孙述和这对兄弟。在临死前的一刻,他们完成了灵魂的‘茧化’,那个罐子其实并不是骨殖瓶,而是龙王用作繁衍新身体的‘卵’。孵化有先有后,比发育速度,弟弟不及哥哥,哥哥首先离开卵,却未能恢复记忆,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实际可能远远不止,在那里尚未被建成三峡水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不知经过什么样的途径,流落到美国,被收养。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被随后苏醒的弟弟唤醒。” “那意思就是说……我真的和一只龙王成了朋友?”路明非脑瓜子有些转不过来,“哦,不对,是和一位以为自己是人类的龙王成了朋友?” “是的。”轩浩肯定道,“你们能成为朋友或许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生为异类,在这世界中的孤独感产生的共鸣,也就是秘党所谓的‘血之哀’引起的。” “这些我不太懂啦……我们现在是要去杀他对吧?”路明非握紧了手里的船桨,“我现在只想知道,他还是老唐吗?” “是,”轩浩顿了顿,“也不是。” “能说的明白点吗?我听不懂……”路明非无奈。 “他从来都是诺顿,只是在他的生命中,多了一段身为你口中的‘老唐’这样一段人生。在原本的记忆复苏之前,他就是你的朋友‘老唐’,但是在他无尽生命中所有的记忆复苏的时候,这段记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轩浩叹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他或许记得我?”路明非问。 “不是或许,他肯定是记得你的。”轩浩笃定道,“只是,你觉得,你在他的生命中占了多重的地位?能够让他放弃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身份继续与你做朋友?人家现在可是满脑子想着要为弟弟复仇呢,你可知道,康斯坦丁是陪着他度过无尽岁月的弟弟,他的弟弟为了他愿意放弃化茧来寻找他,他也可以为了他的弟弟放弃化茧来向人类复仇!” “……”路明非沉默了,好像确实有些不切实际,他和‘老唐’顶多也就算是刚面过基网友罢了,“所以现在是非打不可了吗?” “呵呵。”轩浩笑了笑,“这就要看他的表现咯~” “额……”路明非有些理解不能。 “走吧,别这么严肃,什么事情也要等我们先去找到他再说。”轩浩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船划起来。” “你这话说得好像要去找龙王谈判?”路明非有些无语,“我可以不去吗?” 他寻思着龙族和人类貌似是死敌来着,毕竟进入卡塞尔学院之后,学院里的所有人都想给他不断灌输这个概念。 可是他就不是那种会认真听人家讲话的人……他觉得自己就算进了传销窝点都只是混吃混喝不可能被洗脑帮着骗钱。 现在听着轩浩说话的语气,好像跟他是同道中人啊!完全没有被学院的理念洗脑,想想也对,这位大佬去学院哪里是为了屠龙?就是玩!说不定玩到最后学院都得归他…… 什么事情先见面再说,意思就是还有得谈咯?只是不知道人家龙王愿不愿意跟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他想着自己跟着去不是送菜吗? “当然不可以,我就是在这里等你才一直没动身的好不好!”轩浩和善地看着路明非。 “大哥,我真没啥本事啊,你是知道的,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路明非挣扎,可是却被轩浩‘扼住了喉咙’跑不了。 路明非寻思着自己去好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要论战斗力,这货要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赶紧的,不然把你丢下去喂鱼。”轩浩没好气地说,“让你去总有你的用处,我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唉……” 路明非心里mmp,但是手里只好无奈地开始划船,他现在只希望见到龙王的时候,那条龙王不要‘不识好歹’,上来就送,免得打起来波及到他。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干掉过龙王的狠人,骨架都还摆在冰窖里冷冻呢,说不定哪天想起来就取出来熬成汤喝了,天知道等会儿打起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水面没有太大的波澜。 “龙王真的是在水库下面吗?” 许久过后,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在划到目的地之前会不会先累死了。 “大……大哥……我还要划多久才能到啊?”路明非气喘吁吁。 虽然这里被称为‘水库’,但是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蓄水池’能够比拟的,三峡水库的总面积1084平方千米,涉及21个县市,范围大得离谱,虽然是顺着水流,但是路明非觉得自己仅仅是维持这艘小木舟不翻船就已经快要累死了。 “不着急,我算着时间,差不多晚上就到了,你加油。” 轩浩躺在小舟船头,轻松惬意。 “啊?还要晚上?”路明非人傻了。 “当然得晚上,”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屠龙可是秘密工作,大白天的这么明目张胆不太好。” 217. 宅小孩 楚天骄静静地靠在角落的阴影里,可路明非好像完全看不见这个人,这个人就像是藏在时间夹缝中的幽灵一样毫无存在感,正常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抓住一个‘时间零’的拥有者。 在楚天骄眼里,路明非此刻的动作十分的滑稽,他摸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摸着什么,好像以为自己摸到墙了?是因为这里太黑的缘故吗? 路明非敲打着墙面,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因为这个墙敲起来的声音很奇怪,手感也不对劲。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岩壁高处突然亮起了灯,照亮了他的头顶,忽闪忽闪地像是恐怖游戏中走廊里老旧的路灯。 路明非僵硬地抬起头,他可不信这里有什么声控路灯,就算有,他之前敲那么多下都没反应,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亮了? 他竭力地向着高处闪烁的灯光望去,但是位置太高了,他看不清楚,可是他总感觉着盏灯好像在靠近他? 坚实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连同着路明非脚下的地面,又地震了?路明非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就像处于地震中心,站不住脚。 路明非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发现好像并不是错觉,那盏灯确实在靠近他。 四周的墙壁都在颤动,细细的粉尘因为震动脱落,尘埃弥漫,但是路明非看见了,尘埃里那盏耀眼的明灯。 这特么的不是灯!是一只巨大的竖瞳! 路明非背后的冷汗直流,巨大的眼睛凑到他的头顶,好奇地打量着他,那忽闪的灯光是这个庞然大物在眨眼睛! 它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潜藏在黑暗中与这片空间融为一体,像是一面巨大的墙,它在这里睡觉,路明非刚才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甚至还在它身上敲来敲去。 现在好玩了,把人家吵醒了。路明非感觉脚有些软,他甚至忘了举起手里的那把枪。 龙这种东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但这么大的巨龙,还是头一次遇见,还是这么近的距离。 与诺顿那半成品的龙躯比起来,这才是真正古龙的完美姿态,这种压迫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路明非现在大脑里只剩下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他甚至连恐惧都忘记了,因为此刻一尊史前遗族以至凶戾,至伟岸,又至锋利的外表展现在他眼前。这是一头真正的龙王,拥有龙躯的龙王! 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路明非现在所见的龙族伟岸的身躯,它显然是个爬行类,但是远比任何爬行类都要美丽,这大概是世间最完美的姿态,深邃,伟岸令人敬畏。 直到这头巨龙睁开双眼瞪着他的时候,路明非才看清了,这庞然大物全身青黑色深邃的鳞片,地震仅仅是因为这头巨龙改变了一下它的姿态,就像是睡觉被吵醒的人翻身想看看是哪个小可爱吵到它了。 巨龙微微张开巨口,温热的气流喷在路明非脸上,但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去闻这口气到底臭不臭了,因为这张满是骨突的脸上带着君主般的威严,它正俯视着路明非。 低沉的龙吼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路明非抱着头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他不是不想逃跑,只是有些腿软。 妈的,屠龙?屠尼玛呢?路明非很怀疑真的有人能够面对这样的存在还有勇气拔刀的吗?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压迫感即使是混血种也是很难承受的,他现在能够有心思观察这头巨龙长什么样子甚至进行吐槽已经是个远超绝大部分混血种。 路明非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完了!’顿时这样的想法从他心头升起。 巨龙两根手指捏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都拎起来,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着,在那巨大的金色瞳孔中路明非居然神奇地发现了好奇的神色。 但是那张巨大的嘴以及露出来的锋利牙齿让他头皮发麻。 “龙哥!我不好吃的!”路明非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挣扎,在他的视角看来,这头巨龙好像把他当成零食了,一口一个嘎嘣脆。 躲在暗处的楚天骄捂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吧,他就说这只巨龙根本不需要人保护吧?他觉得路明非才是该保护的对象,万一龙宝宝吃了他,吃坏肚子了咋办?老板不会怪他吧? “砰!” 一声枪声响起,路明非总算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枪来着,可这是他最后一发子弹。而且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发炼金子弹打在巨龙脸上,只蹭出一丝火花,甚至连一道浅浅的痕迹都没留下。完了,我方未能击穿敌方护甲。路明非心情是绝望的。 “好痒。”巨龙低沉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看见它用另一只爪子挠了挠脸,就像是对他无情地嘲讽。 然后巨龙伸出爪子从路明非手里轻轻地卸下那把手枪捏在爪子上,就像是摆弄着新的玩具。 “这是新的玩具吗?” 在路明非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巨龙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伸出爪子指着它小心翼翼捏着的银色左轮手枪。 “额?”路明非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巨龙,而这只巨龙也在卡在看着他,好像是在等待着他给出答案。 “是……是的。”路明非声音有些低,他总不能说这是用杀你的武器吧? “咔嚓——” 在巨龙手中的左轮手枪不堪重负,尽管它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将手枪弄碎了。 “对不起,把你的玩具弄坏了,不要打我……” 路明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巨龙,它龙蛇一般的长颈小心翼翼地缩了缩,它将手枪推到路明非面前,那双巨大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刨地,最后又缩回角落里,它的头放得很低,几乎与路明非平齐,像是个认错的孩子,那双巨大的眸子里似乎有些委屈? 阿勒?路明非受宠若惊,龙哥您在说些啥?我打你?怎么敢的啊? 他有些不敢乱动,腔都不敢开。他觉得这只龙多半是在逗他玩,书上说很多野兽在捕猎的时候都有戏耍猎物的习惯,最悲惨的猎物不是被直接杀死吃掉,而是被活活玩死,这头巨龙肯定也是寂寞了,好不容易送到嘴边的口粮也要玩一下再吃,反正也吃不饱也算是物尽其用。 话说龙是野兽吗?不过像这种智慧生物一般都是很蔑视比他低等的生物的吧?戏耍他好像也没有毛病。路明非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巨龙,虽然他知道警惕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他尝试着呼叫路鸣泽,可这个该死的熊孩子在关键时刻居然掉链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自己把他当工具人所以现在闹别扭了,狼来了的故事可真是一点都不好玩! 巨龙突然又有动作了,在路明非看来好像是准备起身一口吞了他。 可眼前的巨龙起身后,他看见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 在这头巨龙的肚皮地下,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你就不怕把它们压碎吗? 在路明非疑惑的目光中,巨龙在肚皮下面翻找着什么,这模样就像是在次元口袋里翻找道具的哆啦A梦,可惜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机器猫,而是头长相狰狞的巨龙。 不过这眼神?路明非一愣,他忽然觉得着头巨龙的眼神温顺地像只家猫一样,只是这猫也太肥了一些。 巨龙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它小心翼翼地凑到路明非面前,伸出爪子,路明非看清楚了它爪子里捏的东西,那是一袋薯片。 这么大个子做这种精细活可真是为难它了……路明非突然有这样的感想。 “薯片赔给你,别生气。” 这是在赔礼道歉?路明非凌乱了,这是谁家的乖孩子?这神兽似的玩意儿真会玩儿啊,龙类真的有这么懂礼貌吗? 巨龙见路明非没有动静,身长脖子靠近路明非,缓缓地张开嘴巴。 路明非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就感觉到了浑身刺痛,你别说还挺舒服,像是一次浑身针灸按摩。 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死,睁开眼睛,看见了巨龙缓缓地缩回那条长满倒刺的黑色舌头,他刚才是被舔了? 这是个什么原理?路明非有些纳闷,那么多倒刺居然没伤到他,生物真是神奇,原谅他高中时候生物没学好,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舌头上长着倒刺的动物舔幼崽的时候不会舔伤。 “别生气了,我们来玩儿吧?”巨龙低沉的声音响起。 “额……”路明非有些懵逼,这是在卖萌吗? 他感觉现在好像看见了一只打翻花瓶的小猫咪正舔着主人的手求原谅,甚至得寸进尺地还想要奖励? 路明非捂脸,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楚天骄也捂脸,天哪,终于有人来接替他的活了!你不知道陪这熊孩子玩儿是件多无聊的事情,楚子航比这好玩多了。 楚子航:你再骂? “好……好吧?”路明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信。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头伟岸的巨龙,从这威严的长相怎么也跟它此刻的行为联系不到一起,谁能想到这种拉出去能吓死几条街的人的史前巨兽居然这么乖巧?就好像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 但是路明非丝毫不怀疑眼前这头巨龙的力量,这根本不用怀疑,光是这遮天蔽日的体型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现在想着要不要好好跟这头巨龙打好关系,免得它饿了想起来自己原来是食物。至于学院的屠龙计划?见鬼去吧! 他并不认为凭借赤手空拳或是那套像是牙签一样的刀剑能够刺破这头巨龙的鳞片。 在路明非同意它的意见之后,这头巨龙小心翼翼地拿出了它藏在肚皮下面的电视机,摆在路明非和它面前,看样子好像要和他分享。 这显然是它最重要的玩具之一,路明非能看出它好像特别珍视,轻拿轻放,平时还护在怀里。 屏幕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鳞片,散发着幽暗的光泽,路明非能在鳞片上看清自己的脸。 他乖巧地坐在巨龙旁边,巨龙将下巴贴在月台上。这副情景就像是一张大床上趴着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他们关灯看着电视,温馨又和谐。 不知怎么的,路明非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或许还不错,他记得以前自己都是一个人锁在房间里,关上灯,坐在电脑前,像现在这样有个家伙陪着的感觉意外地挺好,虽然这家伙不是人。 …… 隧道里突然卷起了热浪,路明非感觉背后有些灼热,下意识地转过头。 “吼——” 巨龙低沉的吼声在隧道里炸响,这是愤怒的吼声,路明非第一次听见了这头巨龙这样的吼声,充满了敌意。不,这应该才是它应有的样子,之前那副蠢样属实有些滑稽。 “龙哥,你别激动啊,我可是什么事情都没做啊!”路明非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 巨龙展开双翼,龙爪抓住路明非将他和电视机往身前揽,护在翅膀下,好吧,路明非明白了,这家伙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玩具,估计自己也是顺带的。 不远处隧道被染成红色,光芒突然见充满了路明非的眼睛,那是火焰。 带着炽热高温的火焰扫过,在龙翼下的路明非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可那台破旧的老电视禁不住高温的折腾可以说是彻底宣告报废了。 “吼——” 路明非又听见了龙吼,这一次,吼得有些委屈。 这叫什么事情啊?路明非有些迷茫了,这就像有个宅小孩好端端地在家里跟朋友玩,突然闯进来一个不明事理的大人,不但把人家打了一顿,还砸了人家的玩具。这让路明非不由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他们不仅要打它或许还要杀它。 一道亮光从隧道种冲了出来,那是一柄燃烧着的刀,路明非看见了那握着长刀赤裸着上身的人影。 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楚子航是谁? 232.飞鸟与蝉与你 轩浩现在的模样看上去真的就像个‘普通’热心市民…… 不过嘛,也挺好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加快步伐靠近街道上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轩浩牵着小女孩的手,有些尴尬,他当然也注意到路人异样的目光,看样子他是真的被当成人贩子了?不回有热心市民上来把他打死吧?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背后有人在快速靠近,猛地一回头。 “夏弥?” “闭嘴。” “……” 轩浩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闭上嘴。 “大哥哥?”小女孩疑惑地看着这个大哥哥,她好不容易相信这个大哥哥要带她回家,怎么突然不走了?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轩浩心里暗道不妙,又鸽了夏弥,还被当场逮到,这家庭弟位算是坐实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人贩子。”路人一脸无趣地将手机放回兜里。 “醒醒,人家小两口吵架呢,爸爸带着女儿找妈妈。”旁边的人取笑道。 “这颜值都能当饭吃的小夫妻怎么可能是人贩子?”有人不屑。 盛夏的傍晚。 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帅气,女的迷人,他们牵着一个小女孩踱步在街道上,男的低头唯唯诺诺,女的嘴上不饶人不停数落但嘴角却挂着让人着迷的笑容,就像是一家三口。 只是这三人好像在街头寻找着什么。 “唔……我记得好像是……往右边走?” 小女孩吃着手里的冰淇淋,思索着回家的路线,朝着右边指了指方向。 “好。” “好。”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两人继续一左一右牵着小女孩走着。 转过弯,配合着女孩小小的步伐,他们慢慢地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高声呼唤。 终于找到了…… 两人相视一眼,牵着小女孩朝着呼喊的妇人走去。 随着三人走进,呼唤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那是声嘶力竭的,有些沙哑的声音…… “小雅……小雅……” “妈妈!是妈妈!”小女孩松开轩浩的手,指着远方朝着夏弥开心的喊着。 “……” 轩浩无语地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就这?” “就这。”夏弥捂着嘴,带着笑容,眼里露出胜利的神情。 听见小女孩的呼喊,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循声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小雅!”女人有些激动地冲过来,一把就将小女孩抱在怀里。 “小雅?”轩浩听着女孩的名字愣愣地出神。 “怎么了?”夏弥看着他突然发呆,有些担心地问。 “嗯……没什么?”轩浩笑了笑,“只是觉得命运真奇妙。” “妈妈……我好怕!哇哇哇哇……”蜷缩在自己妈妈怀里,小女孩终于放声哭了起来。她之前一直忍着没有大声哭泣,因为能哭的地方只有爸爸妈妈怀里。 “都怪妈妈,都怪妈妈粗心……”女人流着眼泪,抱紧自己的女儿,好像生怕女儿从自己怀里消失,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大概只有她能明白。 她抬起头,牵着小女孩的手,对着身前的两人鞠躬,“真是太感激了!我该怎么才能报答……” “不用了。”轩浩并没有接受她的道歉,而是有些生气地看着女人,盯着女人的眼睛,目光严肃,“虽然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是能让我说两句吗?” “啊?当然可以……”女人愣了,好像意识到什么,低下头。 “再忙,也请看好孩子,你们很幸运。”轩浩眼神有些冷漠,“别等到出了意外才后悔。” “是……” 女人有些紧张地不敢看他的眼睛,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难以言语的压迫感,但压迫感在下一秒就消失了。 轩浩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这次小女孩没有叫他坏人了。 “以后好好听妈妈的话,明白吗?”他微笑着说。 “嗯嗯!”小女孩点点头,“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好了……带着孩子回去吧。祝你们一生幸福安康。”轩浩起身,微笑着朝着女人挥挥手。 “是……” 女人愣愣地转身,牵着小女孩离开,没有再回头。 “这算什么?祝福吗?”夏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刚才做了什么?” “一点小小的催眠术而已。”轩浩耸耸肩。 “催眠术可不能让人一生幸福安康啊。” “但我会。” 轩浩眼里透着隐约的金色,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迷人。 “啧啧啧,你不会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吧?”夏弥一副看人渣的表情。 “放心,我也会让你幸福的。” 他很突然地抓住夏弥的手,没有防备的夏弥来不及躲开。 “别醋了,空气都变酸了。” “哼!” 她甩了甩手,发现对方死死地抓住不松,甩不开,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她当然知道这家伙再无赖也不可能对小女孩下手,那样日子太有判头了。 她从轩浩刚才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怀念,不过她也没打算问,每个人都有过去,就像轩浩从来不问她的过去。 两人走在路上,牵在一起的手前后晃悠这,从傍晚一直走到夜幕降临。 终于,回到了那个他们曾经一起待过的地方。 “你明天不上班?” 夏弥疑惑地问。 “请假啦。”轩浩理所当然地说,“陪你嘛。” 推开老院落的门,望着那棵参天的古树,轩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晚上我下厨,你想吃什么?” “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宫保鸡丁,清蒸鲈鱼……” 夏弥像是念经一样一瞬间报出一本菜谱,还特么的是天南地北不同特色。 “停停停……停!” 轩浩赶紧打住,“这做到明天早上都做不完。” “那我陪你一起做啊?” 夏弥俏皮地眨眨眼。 “……” 夏末的树叶开始飘落,眼看着就要入秋。最后的蝉鸣声咿咿呀呀的和枝头的鸟儿合声。 这棵古树的落叶又要洒满院落。 袅袅的炊烟伴随着一缕缕菜香味升起,逐渐带走了这个盛夏。 多想留在夏天,飞鸟与蝉与你。 236.凡尘天使 他也很幸运啊,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遇见了她,眼前的女孩就像是为迷途旅人之路的蜂鸟,在他面前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小小的翅膀那么脆肉却有力,驱散了孤独和迷茫。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个女孩。 这个女孩是什么时候拯救的自己呢? 凝视着怀中的女孩,他张了张嘴,想说出一些理由。 可是说不出口。 是因为他在孤独的时候刚好遇上? 是因为她陪伴他走过那么多时光,熟悉到已经分不开了? 还是只是因为这个女孩跟他一样是个孤独的怪物? 不,不,都不是。 那么有什么理由吗? 好像没有。 可是,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他只相信自己现在的心跳,心中那前所未有的喜欢,没什么能作假。 那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着夏弥的双眼,漆黑的眼睛像是被夜色笼罩的天空,此刻却闪耀着繁星,那是无数晶莹的泪光。 她眼中浮现之物,映照之物,他认为是美丽的。 “这便是我爱着你的证明。” 拂去女孩眼里的泪光。 “既然你喜欢这个世界,那我就保护它。” “嗯。” 女孩撑起埋在他怀里的头,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胸膛。 她抹了抹眼泪,然后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男人脸上微笑的表情。 然后她也笑了,笑得就像是落入凡尘的天使。 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定格了。 “我们一起。” …… 晚上。 躺在床上的轩浩嘴角不住地上扬,傻傻的笑容情不自禁地浮现在脸上,激动得像个一百多岁的孩子。 今天他经历了什么?宛如梦幻的一天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猛地起身做到桌前,摊开了破旧的笔记本,他想把今天刻在上面。 这可是人生重要的节点啊!虽然来晚了一些。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复,他几乎已经快忘记自己早该过了青春期了。 “你爱我我爱你……咳咳……” 激动的心情让他不自觉地哼起来,手中握着的笔都在指尖翻飞,一辈子没学会的转笔都在一瞬间学会了。 “我今天被告白了!” 他忽然好想跟全世界炫耀。 世界:我特么现在感激涕零!不仅有得救了,伙食还有了改善,谢谢你!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本来以为今天晚上能够抱着夏弥睡觉,结果又被这丫头给溜了。 说是去看看哥哥适不适应新家,马上她要跟着他离开了,要陪陪哥哥,顺便收拾东西。 不过这大概全是借口,只是害怕被某人吃掉。 而被留下来独守空房的轩浩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层,居然傻乎乎地真相信了,果然恋爱是会让人智商下线的。 在桌面上奋笔疾书的轩浩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当天兴高采烈地拿起手机还以为是夏弥想他跟他发消息了,心里想着‘这丫头真是的,才分开半天~’ 当天拿起手机。 消息窗口显示,路明非。 “打游戏?” 滚!已读,不回,高冷。 轩浩反手将手机扔在床上。 谁大晚上的要跟你一个大男人聊天啊? 他寻思这路明非不会是暑期在家寂寞了吧,居然有空找他聊天? 想想好像也对,这可怜的孩子,现在学院里跟他熟悉的人貌似都是成双成对的? 上次他在地铁站救楚子航的时候看着苏茜和楚子航的气氛好像还不错,楚天骄也挺满意苏茜的。凯撒也来向诺诺求婚了。 这不就只剩路明非一个单身狗了吗?真好,只有路明非受伤的世界又完成了,等到了学院给路明非改善伙食,别的不说,狗粮绝对管饱! 不过轩浩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路明非正和绘梨衣打着游戏,有一个副本输出不够刷不过去,想找他帮忙来着。 不过这也怨不得轩浩,那游戏他早就不玩了,冲钱搞定了毕业装,一直到现在都还是排在榜一上面无人能够撼动,只能用索然无味来形容。 哦,他好像忘了寝室里还有一只单身狗,芬格尔。 “啊欠!” 远在叙利亚的芬格尔揉了揉鼻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美女在想他?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他打了个激灵,感觉打消脑海里的念头,专心眼前的战场。 ‘突突突’的声音不断响起,炮弹落在地上溅起大片的灰尘,将掩体后的芬格尔弄得灰头土脸。 “shit!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芬格尔心里mmp。 为什么别的学弟学妹都安心放暑假在家躺着好吃好喝的,就只有他还要为了学分到叙利亚战场上来拼命? “别愣了,开火开火!” 穿着防弹衣的士兵们拿起手里的突击步枪不断地朝着远处射击。 “啧!狗娘养的浪费劳资美好的暑假时光!” 一想到自己本来应该在充满阳光的沙滩上看比基尼,芬格尔就气得那是火帽三丈,连他的作战服都被下面的肌肉绷紧了。 他扛起肩炮对准远处的敌人就是一炮。 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爽!” 芬格尔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叼在嘴里,周围炮火轰鸣,却丝毫不影响他抽烟,这个被评为‘G’级的男人,虽然嘴上在抱怨,却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好像只有这样在生死线上紧绷的生活才能让他忘记一些烦恼。 “疯狗,我们来这里多久了?”旁边同样灰头土脸的中年士兵冲着芬格尔问道。 “一个多月吧?” 芬格尔想了想,好像快开学了。 “支援呢?再不来我们都得凉在这里啊!”士兵有些气愤,他不明白上头怎么想的,打成这样还不派人来支援。 “这不已经来了吗?” 芬格尔掐灭香烟,端起肩炮,“赶紧搞完收工,回去见我可爱的学弟学妹们!” 他满脸的灰尘看山去有些狼狈,原本长相可以说是帅气的他却从来不修边幅,很多人都觉得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但是不管他怎么隐藏着真正的自己,却改变不了,他曾经也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专员。 芬格尔起身,吸了一口叙利亚特有的新鲜空气,“干他呀的!” 干完这一票回去疼爱学弟学妹! 254.轩浩:咱是老实人 “坏人,害我被笑死了。”女孩小声地在电话里嘀咕。 嗯?意思是私下就可以说咯?轩浩摸了摸下巴思考着,“那……” “讨厌,不许说话了!”电话里传来夏弥命令似的声音,“就这样安静地……” “嗯。”轩浩乖乖地闭上嘴,但是并没有挂断电话。 “晚安。” “嗯。” 电话里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只传来轻轻的喘息声。 轩浩将灯关上,手机放在耳边,满足地闭上眼睛。 “总算是结束了……” 听见逐渐平静的呼吸声,路明非仿佛经历一场灭世般的浩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 清晨,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就在今天,早早起床洗漱完的轩浩准备出一趟远门,之前已经跟夏弥打过招呼了,所以他今天不用等到夏弥起床特意去招呼,准备好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学院。 至于为什么不带上夏弥,因为他要做的事情不太方便带上她。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把一些换洗的衣服和笔记本装进背包。 其实他平时是没有背背包的习惯的,但是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他也没有办法。因为有些东西需要装在包里。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床边,电话里还不断传来女孩均匀的呼吸声。 静静地听了一阵之后,他轻轻地挂断电话,背着背包出门了。 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轻松了起来,这也得益于睡眠质量的提升。 走到校门口,他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等着他。 “嘿,凯撒!” “嘘嘘嘘嘘!” 突然被轩浩叫的凯撒赶紧上前捂住他的嘴。 没错,两人几乎都是偷偷摸摸地准备溜走的。 当然,并不是去私奔。 而是他们有特别的计划。 两人会合后径直地离开了学院,坐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纽约,洛克菲勒中心。 这座石灰岩建筑已经有七十多年的历史,典型的大都会风格,兼具浮华,典雅和威严。 建筑里云集了超一流的酒店,顶级私人会所和某些仅服务于富豪阶级的专门机构,譬如全球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克里斯蒂拍卖行,再比如索斯事务所。 索斯事务所并不出名,网络上完全看不到它的相关信息,因为仅有很少数人能够享受它的服务。 这是一家顶级的婚礼事务所。 而很巧的是,今日即将前来的两位男嘉宾,都是他们很乐意服务的那种。 轩浩和凯撒。 一个富二代,一个土皇帝,简直是绝佳的纨绔组合。这两只待宰的肥羊兴致勃勃地来到这里,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人准备一些惊喜。 当然,他们并不怕被宰,应该说,这一票该宰。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着成千上万场婚礼正在进行,无非就是宣誓,交换婚戒,吻新娘,切蛋糕……这些婚礼的男嘉宾大多数都满脑子想着怎么快点走完这些流程,然后赶紧把娶到手的老婆按在床上扒光。 但是他们两个是这种庸俗的人吗?很明显不是! 凯撒巴不得这场婚礼能够漫长到天荒地老,这样就能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不管是现在活着的人还是接下来出生的人…… 当然,婚礼并不影响他扒光新娘就是了。 他的计划是带着新娘环游整个世界,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婚礼。他们会乘着帆船度过一段美好又漫长的时光。 而轩浩呢?他还没到婚礼那一步呐,不过,对于他来说求婚同样重要,他需要的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礼物,献给独一无二的女孩。 而能够满足两位男嘉宾挑剔眼光的地方,正是这里的索斯事务所。当然,能够满足他们要求的地方自然是价格不菲。正巧的是,两位都是不缺钱的主。 今天对于索斯事务所是前所未有的一天,因为有两位客户直接买下来了。 很难想象怎样的财力才能将这所事务所买下来,但这两位确实做到了。 今日事务所暂停营业,所有工作人员都严正以待,正准备迎接他们新的主人。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如果连老板都服务不好,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服务别人? 他们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是真特么的豪横,为了泡妞居然还专门买个婚礼事务所。 洛克菲勒中心,两人的出现吸引了一大片目光。 男人很常见,这样英俊的男人少见,这样有气质又英俊的男人更少见,更何况还是两个走在一起。 还各有各的风格,一个‘意大利风情’,一个‘东方英武’这样的组合难免有些夺人眼球,再加上会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轩浩注意到来来往往的女人看凯撒的人好像更多,有些不爽,看样子在美国还是凯撒这样的金发美男子比较吃香。 两人不做停留,直奔索斯事务所。 位于洛克菲勒中心的顶层露台上,大约七千平方米的巨大空间里,共计一百二十八名年轻漂亮的模特正在漫步,她们都穿着出自世界级设计师之手的婚纱,不顾萧瑟的寒风袒胸露背,穿着十五厘米高更鞋,晾着如玉的长腿在白色婚纱裙中隐隐约约。为的只是迎接到来的两位少爷,并且向他们展示事务所雄厚的实力。 凯撒若有所思地看着来来往往的模特,但是他的目光并不在这些模特本人身上而是只注意她们身上穿着的婚纱。 他眉头紧皱,似乎要把这些女人想象成诺诺穿婚纱的样子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吃力,让他废了很大心神。 就连轩浩看着都连连摇头,这东西是真废精神,还好他还没到这一步,今天头疼的只有凯撒,他就是来观摩学习一下,毕竟迟早会用到这些知识。 这些婚纱都属于顶级的奢侈品,一般人一辈子都见不了一次,虽然说出来有些丢人,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确实是不如凯撒这样的‘败家子’,这方面还得多向凯撒讨教讨教,骚还是凯撒骚,咱是老实人。 262.爆破计量单位:日本 “唉……还是换个方案吧……”昂热摸了摸还未消肿的脸,这一次的教训让他记忆犹新,暂时还是不要跟那个疯子搞坏关系,“那里离中国太近了,要是有什么影响会出大事的……” “唉?真是可惜,我还觉得这是个好计划来着?”马突尔研究员有些失落,“不过按照您所担心的问题,那么我的方案好像都不太可行……” “别说了,我懂……”昂热捂脸,他想这家伙脑子里应该只剩下炸弹了,想出来的方案除了炸估计还是炸。 卡尔副所长在介绍这位爆破高手的时候那么骄傲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目前看来有这位专家在,学院已经初步具备了毁灭世界的能力,如果谁敢动真格的跟卡塞尔最对那么就算玩不过也能够同归于尽。 所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昂热深吸了一口气,“先生们,冷静一些,我们只是要除掉一个没破壳的小鸡仔而已,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好好想想看我们还有没有其他不那么暴力的方案?比如我们可以试试看派出水下机器人探测一下胚胎?” 装备部的神经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脸无趣地耸了耸肩,好像如果不炸点什么东西他们都没什么干劲的样子。 最后还是阿卡杜拉所长敲了敲桌面,示意这些人注意一下影响,自己人在这疯没什么关系,昂热还在呢,万一把人家吓走了,下次不给批经费他拿什么研究新的炸弹? 阿卡杜拉所长装模做样的点头,“校长说的没错,我们应该温柔一点,不过我们好像暂时没有能够探测那么深海域的机器人可以用。” 你们是把资金全用来搞炸药了吧!昂热快要抓狂了,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输在哪里了,有时候真不是他的问题,特么的身边全是些猪队友,哪里有人家那边的工程师半分靠谱?某天说不准他在外面迎敌的时候,这群家伙把自己老家炸了都不一定。 “不过要造出合格的潜水机器人对我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阿卡杜拉所长满脸的自豪,“只不过我们或许需要一点时间,一年,校长您看?” “你确定一年后,那只龙不会已经跑到地上来活蹦乱跳了?”昂热有些无语,他不信这些家伙能够马上造出炸穿日本海床的炸弹造个潜水机器人却需要一年,“半年,我最多给你们半年时间,造不出来的话,你们之后的经费别想过我这关!” 昂热终于拿出了他身为甲方的杀手锏。 可这群人还是面面相觑,似乎这杀手锏的威力还不太够,至少没有让他们露出为难的表情。 也就是说,他砍价砍少了?昂热有些后悔,或许他该只给三个月时间? “亲爱的校长先生,不是时间的问题,”阿卡杜拉所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子,他这动作就像是在怀疑昂热的智商。 “潜水机器人的问题很好解决,我们马上就能给您做出一堆来,可问题不在这里,您知道的,龙族的胚胎都会生成一层保护自己的领域,目前的人工智能是没办法靠近的,一旦进入它的领域范围,远程控制就会失控,我们要解决的不是机器人的问题,而是一个世纪难题啊!”他的话语里充满了骄傲。 不过这也的确值得他们骄傲的,能够用一年时间克服龙族领域的干扰听上去确实是个大工程,那么你们特么的之前干嘛去了!昂热握住折刀的手微微颤抖,他现在就想用手上的折刀给这些满脸胡茬的神经病整理形象。 “所以……我们想要近距离确认胚胎的位置,还是必须派出专员下潜,对吧?” “是的,而且必须是血统足够优秀的专员,这次目标所在的位置可是深海八千米以下的地方,先不说那样的环境里普通专员能发挥多少实力,如果目标真的如我们想象的……是龙王的胚胎,那么血统不够优秀的专员一旦进入它的领域或许还不如普通的机器人,甚至可能直接血统失控变成死侍?”阿卡杜拉所长说道。 “如果要派专员下水,那就好办了!我们可以对胚胎进行精准爆破,对此我有完美的方案,保证不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过大的影响。”马突尔研究员听见他们的谈话觉得自己又行了。 “您所说的不会造成过大的影响……确定不会把日本搞沉了吗?”昂热问道,如果炸不成日本,那肯定也影响不到旁边的中国,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怜的日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爆破计量单位。或许对于这群疯子来说,真就是以日本为单位在展开爆破方案,如果多来几个日本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那时候他们要讨论的应该是要炸掉几个日本才算影响不大。 “放心,这次的方案绝对万无一失。”马突尔研究员拍着胸脯保证,“我准备用新研究出来的精炼硫磺炸弹!就是为此我们才彻夜进行爆破实验,以检验硫磺炸弹的威力。这种炸弹威力极小,即使在瓦特阿尔海姆内部进行爆破实验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不必担心会炸掉日本的情况发生。” “学院还在,我感到万分庆幸。”昂热额头冒出一滴冷汗。鬼知道这群疯子在他睡觉的时候在地下进行了多少次爆破实验,学院里的人能够活着醒来真该把这些家伙供起来。 “虽然这种炸弹爆破威力不大,但是用来对付龙类它却兼具穿透,腐化和侵蚀三种效果,连龙王都无法抵挡它的威力!” “你们找龙王试验过?”昂热好奇。 “实不相瞒,轩浩校董答应让我们用冰窖里的遗骸进行实验,如果你看见他的话记得替我们感谢他。” “shit!” 昂热正在考虑要不要向校董会提议解散装备部,太离谱了,他现在甚至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和某个危险人物存在某种联系!这种炸弹真的是学院研究的项目吗? 263.蛟龙 “所以现在的方案是派出载人潜水器下水勘察,如果发现胚胎就用你的那个什么炸弹炸掉它?”昂热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到最后还是要炸。他根本就不该指望这群人能想出其他点子。 “是的,但是新的载人潜水器也需要一年时间进行研发。” “???”昂热想要骂人,“这回又有什么问题需要你们研究一整年的?” “载人潜水器的关键技术在于抗压啊!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水下八千米深处的海沟深处,潜水器那怕有一丝裂痕也可能导致整个团队团灭!目前掌握这项技术的只有中美俄法日五个国家,很显然日本我们指望不上,他们的政府应该不会把潜水器借给我们来炸自己家的海沟。”阿卡杜拉所长说得头头是道,“其他几个国家我们也没来得及去外交,如果校长您愿意去试试看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能要到一艘潜水器,我们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造,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你想多了……”昂热捂脸。 “哦,抱歉啊校长,我不是故意的。” 阿卡杜拉所长对于昂热的遭遇深表同情,他忘记了校长目前的状态是没脸见人的。 “不过幸运的是,轩浩校董很乐意将‘蛟龙’号借给我们使用,改造的话,目前已经差不多完工了,技师们正在测试几项新系统。” “我******” 昂热差点直接将桌子掀起来。 你们是商量好来搞我的吧?都已经造好了还故意刁难我!昂热现在严重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已经被轩浩收买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他发火的时候,屠龙要紧,他还需要这群家伙改造和整备潜水器,但是……好气啊! “那么您看这个方案如何?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阿卡杜拉所长明知故问。 我还有得选吗?昂热憋住发飙的冲动,和阿卡杜拉所长握手表示赞成这次方案的执行。 没办法,总不能指望他自己能够肉身潜水到八千米深的海沟下面去吧? “最后,我还想再次提醒,潜水器必须由血统级别足够高的专员驾驶……”阿卡杜拉所长善意的提醒,毕竟这艘潜水器是借给他们的,万一弄坏了,他不好向那边交代。 “是是是……我心里有数。”昂热不耐烦地摆手让他闭嘴,心说你直接报那几个人身份证得了。 既然是轩浩提供的潜水器,那么名单上肯定得有他,昂热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别人早就挖好的陷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可是他却毫无办法,连校董会也拿那个家伙没办法甚至多设立了一个校董的位置。看样子装备部貌似已经被那个家伙同化了。 昂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老了啊……现在这世道,都喜欢欺负老年人。没想到他英明一世,最后还是斗不过那个怪物。 那家伙是个真正的怪物,越是细想他就越觉得恐怖,不知不觉间,已经渗透到这种程度了吗? 明明就在他眼皮地下什么都没做,可现在好像连装备部都被那家伙收买了,虽然这些家伙貌似挺好收买的,只要允许他们炸东西,再给够足够的资金就行了。 可是昂热承认自己办不到,这大概就是他和那个男人的区别,不仅仅是个体力量的差距。 他是个孤独的复仇者,目的只有屠龙,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但始终是一个人,身边的老友一个个的离去最后只剩下他还握着刀。 而轩浩跟他完全不同,轩浩可不像昂热这个家伙只想着复仇,轩浩表示这样太没格局了。 所以现在形成的结果就是,昂热势力比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过他,玩尼玛! 不过这也让昂热感到无比庆幸,看样子是不用担心那个人会毁灭世界了,如果有一天龙王要毁灭世界,说不定还得靠这个人。 昂热苦笑着摇头,他感觉自己一开始就不该把这样的怪物当作对手,根本没有胜算。连龙王都还没搞定怎么会想不开去找一个永生不死比龙王还恐怖的怪物的麻烦? …… “哥哥,醒醒!吃饭啦!要凉了!” 轩浩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人晃动着。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他在哪里?眼睛很沉重,似乎是睡了一个世纪不曾睁眼。 但那熟悉的声音却让他感到热泪盈眶,止不住的泪水如开闸泄洪般冲破了阻拦,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头顶是有些昏黄的灯光,他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而眼前,是他想念的身影。 “哥哥,你哭什么啊?是工作累了吗?”轩雅赶紧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 可眼前的轩浩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留着泪看着她。 “哥哥,你怎么了?说话啊?”她有些疑惑,“吃饭吧,已经做好了。” 轩浩张了张嘴,不是他不想说话,他有在说话,只是他的声音,似乎传达不到女孩的耳朵里。 又是梦吗? 他有些疑惑,这一次,他居然能够清楚地看见妹妹的脸。 妹妹催促着他起身,拉着他的手在餐桌前坐下。 熟悉的菜肴,还有酒……为什么会有酒?他和妹妹住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喝酒。 窗外微风吹来,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只是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 “怀念吗?”身边的人问道。 “咔嚓——” 筷子瞬间在他的手中折断。 坐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他的妹妹,周围的一切都再次变成一片空白。 男人坐在他的身旁,靠的很近,手里端着酒杯,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要给他敬酒。而他们也确实多年未见了。只是从来没到能够推杯换盏的友好程度。 “你觉得很有意思吗?”轩浩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清冷,听不出怒意。 他依旧看着桌面,上面是一道道他熟悉的菜肴,又是这片空白空间里唯一留下的东西。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他身边坐着的这位搞的鬼。 这个自称为神的男人,一如曾经的恶趣味,他是无所不能的神,从不做人事。 不过这次轩浩不再像以前那样易怒,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家伙说的一样,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人变得愚蠢不能冷静思考。 292.神葬之地 两只巨大黄金瞳散发的光芒照亮了轩浩的脸。 一大一小两对眼睛有些尴尬的对视。 这是一只巨大的大王乌贼,算上触手大概有个七八十米长,它似乎在这里休息,没想到居然有东西主动跑到了它的‘天罗地网’中。 “你瞅啥?想打架吗?” 轩浩点亮了黄金瞳瞪着眼前用触手包围着他的大王乌贼,眼前的大王乌贼是只龙族亚种。 轩浩现在所处的位置就要接近极渊,下面流动的地脉让这里的水温高达200度,也只有这样的龙族亚种才能抗住这样的高温在这里活动,否则早就成了铁板鱿鱼。 这只大王乌贼的体表覆盖着细密的龙鳞,还有那双黄金瞳也证明了它不是一般的水产。 但是轩浩并没有慌乱,除了鬼齿龙蝰之类被龙族用作‘刑具’不会惧怕血统压制的亚种,很少有龙族亚种能够不被他压制。 尽管这只大王乌贼体型巨大,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普通水产而已,他现在一只手握着长枪,一只手提着炸弹,随便哪一个都能送这个大家伙归西。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仅仅只是瞪了一眼,这只大王乌贼就跟见了鬼似的,猛地朝他喷出一大片墨汁,挥动着几根巨大的触手慌乱逃离。 “……” 被喷了一脸墨汁,轩浩叹了一口气继续下降,现在可不是抓水产的时候,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水底地裂处出现的建筑上。 那是一座塔,一座由极渊延伸出来的巨塔,赤红的岩浆就在它不远处流淌,光芒照亮了它漆黑的塔身,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龙文证明着它是出自龙族的手笔。 “这里就是高天原了吧?”轩浩心中想着,朝着巨塔的方向坠落。 巨塔下方是一座巍峨的城市,这座巨塔就是城市的中心,以高塔为中心,与岩浆长河为邻,历经千年不朽,没有人知道这座古老的城市在这里存在了多久,人类也不可能在8600米的深海中建造这样的城市,这里是‘神’的国度。 不过这里的神早已陨落,这座城市也不再像远古时代那样辉煌,古城的一半已经被岩浆长河吞噬,另一半也只剩下倒塌的废墟,唯独中央那座巨塔经年固执地矗立着,象征着这座神国昔日的荣光。 即便从这片废墟中也仍然能够看见这个属于龙的国度昔日的雄伟,连绵的建筑如长城般起伏与海底,隆起的山形屋顶上此刻依旧铺着铁黑色的残破瓦片,瓦片上镌刻着卷云和龙兽,数百米长的金属锁挂在建筑物的四角,锁链上挂着黑色的风铃,这些锁链在海流中起伏,千千万万的黑色风铃摇摆,演奏着无声的乐章。 “所以……那时候的龙族大多数是人形的吗?”轩浩抚摸着废墟上的砖瓦。 这些建筑除了那座高塔之外,其他的都与人类的体型契合。 他扔掉了手中的硫磺炸弹,因为这个东西没用。 从一开始他就大概猜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的胚胎,之所以还会携带上炸弹只是害怕会有什么变数,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触碰建筑物的手上很明显的能感受到震荡,这是心跳声没错。 但却不是只有一个心跳。 四面八方,几乎每一个建筑屋内,都有着同样的心跳。 学院和日本分部探测到的心跳声根本不是什么龙王的胚胎,而是无数沉睡于此的古代龙族们的心跳。 他们是远古的神族,在此沉睡千年,如今苏醒过来。无数心跳相互呼唤着共鸣,如同战鼓般叠加在一起,演奏着复苏的乐章。 歌颂着他们的归来,当他们苏醒并踏上陆地的那一刻,龙的国度将再次降临。 整座城市都在震动着,岩浆河上卷起了层层叠叠的海浪,熔岩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城市废墟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整个城市的剧烈颤抖,数以百万计的肺螺脱落,伴随着粘稠的血丝。一艘巨舰暴露在轩浩眼前。 轩浩看着眼前狰狞又血腥的一幕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沉没的列宁号,但是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它的表面被无数异形的肉质包裹着,如同一个巨大的卵。只是这颗卵早已经死去,它被当做温床用来孕育这里沉睡的神族。 这是一场血腥的复苏仪式,而现在已经完成了。 轩浩目光望向高处,他眺望的方向是日本,而他的身后,无数狰狞的身影正在缓缓爬起,他们撕破砖瓦,撕咬着胚胎,如同行尸走肉般嘶吼。 他默默的转身凝望着朝着他走来的无数尸守,这些就是日本蛇岐八家所谓的‘先祖’,他们所敬畏的神族,而如今就算苏醒也不过是没有意识的死物罢了。 无数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日本,那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呼唤他们,即使没有了曾经的意识,他们也要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恭迎王的归来。 “看样子要稍微花些时间了啊……”轩浩抬起手中的长枪,目光冰冷的凝视着眼前无数的尸守,这些尸守从古城废墟中爬出来,像是丧失围城一般遍布了整座城市。 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轩浩,而是一切活着的东西,列宁号上死去的胚胎已经被他们吞噬殆尽,鲜血弥漫了整片水域,轩浩不清楚那是什么胚胎,或许是次代种之类的东西,又或许曾经的某位王,但都不重要了,终究不过是沦为祭品的败者。 这一切都是赫尔佐格的安排吧?轩浩抬起头,从深渊朝着海面凝望,他似乎看见了一张愚蠢的嘴脸,正在凝望着深渊傻笑。 将胚胎作为祭品,唤醒这座城市想将他淹没在这里?还是说这只是真神复苏的前戏?轩浩不知道这个蠢货谋划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只要有他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他的嘴角不自觉的笑容,真想看看啊……这个蠢货从希望再到绝望的样子,那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狂风暴雨掀起的浪头拍打在须弥座上。 这座不动如山的堡垒顶端,穿着黑色羽织的橘政宗凝望着翻腾的海面。 他视线的中央是一艘漂泊的小艇。 绘梨衣已经按照计划守在海面,作为最后一道防线,他有十足的信心,因为绘梨衣是他最锋利的剑,只要审判之剑降下,那个莽夫就算在强也会被斩断。 是的,他对于轩浩的认知仅限于此。 轩浩来到日本表现出无双的战力,甚至比辛苦培养的皇还要强大,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暴露过其他能力。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日本没有能让轩浩死一次的东西,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是个不死的怪物? 几次的交手都表现在绝对强大的肉体力量上,而拥有这样的肉体,在橘政宗看来,有惊人的恢复力是必然的,只要有这样完美的容器,那么他就能更加完美的实现自己的愿望,那是他苦苦追寻的东西,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 在橘政宗看来轩浩是一个比绘梨衣更合适的容器,因为这个容器本身就很完美,如果能够让他改造将会变得更加完美!但是很可惜,明明是这样完美的存在,却不能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凝视着水面下方,那个家伙屡次拒绝他的‘好意’,让他知道想要通过正常方法得到这具身体注定是行不通的。 不过还好,他在两年前就已经取得了样本,经过这两年的研究,已经有了些许成果,虽然比不上本体,但也勉强够用了。那么轩浩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威胁继续存在。 “大家长,小型炼金核弹头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可以投掷。”黑衣人走到橘政宗身后轻声报告。 “嗯。” 橘政宗轻轻点头,轩浩君……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创造出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他的目光又望向须弥座深处,仿佛透过层层壁垒,看到了深处房间那个有着完美容貌的女孩。 贪婪从他眼底升起,轩浩君身边的女人,应该也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大家长……真的要这么做吗?”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 “放心吧,这是岩流研究所特质的弹头,爆炸威力都在可控范围内,最多会影响沿海一带地区。”橘政宗淡淡地回答,“你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了,一切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是……” 海底5000米深度,蛟龙号正在楚子航的控制下缓缓的上浮,按照轩浩的指示,他已经将速度放到最慢。 四周依旧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只有潜水器地步燃烧的火焰喷射出的气流。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绕开须弥座上浮?”路明非百无聊赖的问道,在这寂静的深海简直太折磨人了,又安静又孤独,如果不说话的话他感觉自己会发疯。 “附近的海面的水域已经被封锁,太快浮上去会被发现的,而且……我们的氧气和我的体力都撑不住直接从海底前往日本陆地。”楚子航睁开眼睛,他眼里的金色依旧明亮,但额头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就算有炼金矩阵的增幅,要他一直维持君焰这种狂暴的言灵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艰苦修行。 “副校长能够一直维持学院里的戒律,那得是多恐怖?”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本来以为很少露面的副校长就是个躺在钟塔里偶尔敲钟的老宅男,结果现在一想,能够持续维持着戒律压制学院里几乎所有人的言灵,就算有炼金阵的帮助也很离谱,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你以为他是凭什么当上副校长的?”凯撒说,“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炼金术师,能够用炼金术辅助言灵笼罩整个学院而且一直维持,这世上大概只有他能做到,他靠的不光是血统还有炼金术!据说校长当年为了请他来学院费了很大的功夫。在他的主场昂热跟他打起来也很难说谁会赢。” “如果没有副校长的炼金矩阵帮忙,我大概只能断断续续的爆发言灵,直接一波冲上海面或许还行,但是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平稳输出。”楚子航点了点头。 “这炼金矩阵这么厉害的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增幅?凯撒你呢?”路明非有些不太信,因为他感觉对自己的言灵好像没有任何增幅。 “我……”凯撒点亮了黄金瞳,然后点了点头,“我能感觉到镰鼬的范围比平时大了,而且在水中我也能听得很清楚,或许是你的言灵很特殊吧。” “那……”路明非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凯撒捂住了嘴巴。 “嘘——”凯撒突然表情变的紧张起来,“有什么东西来了。” 就在他开启镰鼬不久,就感觉到下面的水域好像变得嘈杂起来了。 “楚子航,打开声呐看看下面有什么东西?” 楚子航打开了声呐系统,蛟龙号开始接受四面八方的声音信号。 海水是声音传播的优良介质,声波是水中探索最有力的工具,以凯撒的言灵都能感觉到下方的动静,那么声呐系统应该能准确的判断目标的位置。 可是出现在扫描仪上的画面却让他们顿时感觉心里发寒,根据声呐扫描的结果,下方水域此刻有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并且正在迅速接近他们! “这些是……什么?”路明非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感觉头皮发麻。 “轩浩已经惊动神葬所里的东西了吗?”楚子航皱眉,“这是……尸守群?” “看样子是的……这些都是守护神葬所的尸守吗?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他真的能行吗?”凯撒有些不放心。 “能!”路明非十分肯定道,“现在不是担心他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该溜了?这么多尸守要是被围住我们就完蛋了啊!老大现在肯定很忙顾不了我们的!” 297.轩浩:谁特么跟你一样?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 轩浩上前一步,挥手朝着朝着眼前的神一巴掌过去。 当然,他知道自己打不中这个家伙。 这家伙一定会躲开。 果然,如他所料的,男人拿开放在绘梨衣头顶的手,身体莫名的朝后面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耸耸肩有些无奈的摊着手。 轩浩将绘梨衣护在身后,长枪横在绘梨衣和神之间,神色平静。 “感谢你特意为我排除一个无用的选项。” 白雾开始随着神的影子退去,轩浩知道这个家伙大概是要离开了。 “无所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我不过是给你提出最快解决问题的方法罢了。”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他和轩浩的距离却在无限放大,“你可以尽管挣扎,朝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慢慢前进吧……” “我会的,感谢你给的‘永恒’,让我有时间能陪你慢慢玩。” 轩浩不在看他,转身走到绘梨衣身边。 伴随着神的离开,被静止的世界又开始流动,而他眼前的女孩缓缓倒下。 绘梨衣好像睡着了,如果像神说的一样,他妹妹的灵魂寄宿在绘梨衣体内,那么应该是和绘梨衣的灵魂融为一体的,这孩子的灵魂本来就又缺陷,以至于她一直保持着小孩子的思维,如果想要将灵魂碎片剥离出来,必定会损伤到绘梨衣原本就脆弱的灵魂。 但是……一定还有其他方法的吧? 轩浩的目光无比的坚定,他将要走的路,或许真的像神说的一样,是一条虚无缥缈的希望之路。而希望往往和绝望是双生子,走错一步一切都无法挽回。不过他可以慢慢来,他的时间还很长,长到没有终点。 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大不了…… 除却黄土白骨,守她百岁无忧。 “啊……又要看着你离去。” 他有些不甘心的抬头,就像那个家伙说的一样,绘梨衣体内有着他妹妹的灵魂,那么跟他的亲人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如果找不到其他方法,那么他又要眼睁睁的看着亲人离去。而且或许不止一次。 找到她,守护她,然后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 轩浩轻轻放下绘梨衣的身体。 “总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要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橘政宗站在须弥座甲板上,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倒在轩浩怀里的绘梨衣。 现在让他不可理解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为什么这个男人没有死在神葬所?那可是核弹啊!货真价实的核弹!虽然为了避免波及整个日本减小了威力,但也不是碳基生物能够承受的吧?即使是龙王也要陨落,可这个男人为什么毫发无损? 第二,为什么绘梨衣会突然倒下?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他原本坚信着只要绘梨衣守在海面,没有人能够活着上来,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他才带着γ来这里,结果还没开打,就突然倒下? 他完全不能理解,因为在他的视线中,那个男人分明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走到了绘梨衣面前。 那可是他曾经认为最完美的宿体,这让他无比的恼怒,“果然,γ还是不够完美。” “喂,老头,你挡着本小姐路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橘政宗有些惊讶的回头,望着从须弥座闸门里走出来的女孩。 沉重的金属闸门此刻已经崩裂了一地。 “你……” 橘政宗愣愣的指着眼前有着完美容貌的女孩,他瞪大了眼睛,虽然他知道轩浩身边的带着的女孩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有着……如此完美的血统! 不会看错的,那双闪烁的竖瞳,比任何混血种都要完美,甚至比轩浩都要完美! 这是多么美妙的眼睛!橘政宗脸色潮红,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着轩浩,目光灼热,“你跟我是一样的吧?”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轩浩和他真的是同道中人!就像他猜想的一样,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也在背地里进行着什么伟大的实验,并且比他还要成功!这个男人身上无限接近完美的血统,就能证明他的想法!而且……这个女人!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容器没错吧?难道?难道你也有和我同样的追求吗? 橘政宗死死的盯着轩浩,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神经病啊?真恶心。” 走上甲板的夏弥被着老头突然变态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绕着道走。 说起来,她还真是辛苦,这须弥座里的门也太多了吧?即使是她这种撬锁专业户,要出来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不过她出来果然是对的,因为一上甲板,她就看见了站在凝结成冰的海面上的轩浩。 默默的绕开眼前这个神经病,夏弥踏上冰面朝着轩浩的方向移动,她的任务可不是搞破坏,搞破坏这种事情还是某人比较擅长。 “带她走吧,接下来交给我。” 轩浩将绘梨衣交给夏弥,头也不回的朝着须弥座缓步走去。 “哦~” 夏弥轻轻回答,她总感觉……轩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总之,这里的人们大概危险了。 不过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了,她的任务只是绑架……啊呸,只是请绘梨衣去高天原坐坐而已。 当然,不是去见识牛郎的,只是因为高天原是轩浩的产业,也是他们在日本最后的据点。 夏弥东张西望的看了看,“很好,没有熟人看见。” 细密的龙鳞开始在她身上缓缓浮现,她的整个身形也有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依旧保持着人形,但已经有了那完美的古老生物的影子,特别是身后展开的漆黑双翼,让人着迷。 橘政宗目光火热的看着这惊人的一幕,再次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果然!果然啊! 不过夏弥丝毫不在意这令人作呕的目光,抱着绘梨衣朝着天边掠去。 她丝毫不担心这里的人看见她的模样,因为这里今晚过后就没有人了。 橘政宗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轩浩露出陶醉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轩浩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和我都是一样的……” “噗——”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腹部一整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喷出一口鲜血。 橘政宗躬着身子退后几步,极力的保持平衡让自己没有倒下。 然而他的动作似乎有些多余,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倒下,还没等他站稳,一只无情的手便抓住了他的头发。 轩浩拎着橘政宗的脑袋,面无表情的将他整个身体拎起悬在空中,目光冰冷。 “谁特么跟你一样?” 轰—— 一声巨响。 橘政宗整个身体像是炮弹一般被轩浩扔出去,砸在须弥座里。 “咳咳咳……” 废墟里传来几声咳嗽声证明橘政宗还活着。 “咦?”这让轩浩感到有些意外,他不觉得这个恶心的家伙能够承受住他的攻击,无论是本体还是分身,轻轻一拳下去都该死透了。 “咳咳……怎么可能……明明……” 橘政宗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因为他刚才完全没能看清楚轩浩的动作,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要知道他这具身体可是自信的新作品,用的正是眼前这个男人的血液研究出来的,为什么差距如此之大? 他本来的信心一瞬间变得荡然无存,“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不能理解,如果要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证明此刻眼前的男人要比两年前他见到的强无数倍!但是理论上来说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得到这个男人的血液研究过,这是无限接近与完美的血液,完美的混血种,其龙血比例早已超过了普通混血种的临界点,但却奇迹般的保持着平衡,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龙族。 而他研究出来的新作品也正因为融合了这样的血液,变得更加强悍,稳定的龙血保证了他能够释放出身体里更多的潜能而不失去控制。 可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橘政宗不能理解,无论他怎么计算,都算不出差距存在于哪里,他之前信心十足,因为他以为自己的新作品拥有的力量即使跟眼前的本体有着差距,也应该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可现在,事实狠狠的在他脸上抽了个大嘴巴子。 这已经不是一点差距可以形容了,这差得不止一个次元! 看着缓步走来的轩浩,橘政宗眼里满是不甘,“怎么会这样?究竟差在哪里?你的血……明明……” “明明怎么了?”轩浩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长枪剁在须弥座的甲板上,一道裂痕不断的蔓延,整个堡垒开始剧烈颤抖。 “明明现在还泡在海里呢!” 轩浩松开长枪,挥拳。 从眼前这个老头的话语里他大概猜到了什么,无非就是这家伙得到过自己的血,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而已。 这点他并不在意,说到底他从来就不怕别人拿着他的血去搞什么研究。 因为得到他的血液的人,无非就是感叹,啊,多么完美的混血种,多么稳定的龙血……之类的东西。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因为他自己也研究过…… 但是有用吗? 他的血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完美混血种的血液,其稳定程度堪称奇迹,毕竟是‘神赐之血’嘛,这点很正常,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样的血液研究的方向无非就只有两种,一种是让混血种体内龙血变得更加稳定,这也是轩浩自己研究的方向,另一种就是借助稳定的龙血,激发混血种最强的潜力,或许能研究出什么‘混血君王’也不一定,这一点轩浩表示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在怎么研究也不可能超越身体承受的极限,也就不可能战胜他。 他的力量来源,从来都不是血统本身。他是靠着不死不灭突破血统的界限并且不断的将极限拔高,这可不是混血种和龙族能够做到的。 轰—— 一拳下去,须弥座的壁垒被硬生生轰塌。 然而让轩浩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没打中? 在拳头临近橘政宗身体的时候,这个家伙瞬间爆发出来了极快的速度,让轩浩愣了愣,他不是没有能力加速,只是感觉没什么必要。 因为这大概就是橘政宗的全力爆发了,躲过了也就躲过了,他倒是感兴趣这个家伙能躲多少下? 橘政宗托着重伤的身体站在轩浩不远处,他感受着体内的龙血缓慢的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应该说不愧是无限接近龙族的血液,恢复力甚至超过了‘皇’,让他不至于当场失去战斗能力,突然间他感觉又有了信心,如果轩浩的力量仅仅是如此的话,那么他或许能打! 轩浩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橘政宗。他有些惊讶,惊讶自己的龙血效果原来这么好的吗?竟然能让橘政宗有着超越‘皇’的力量速度和恢复力,他曾经也让人朝着这方面研究过,但是效果并不好,只能说眼前的这个臭虫虽然很恶心但确实是个天才。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人类是有极限的,再怎么无限接近龙族又能怎样?龙王他也能按在地上摩擦。 “嘿嘿嘿……看见了吗?轩浩君,这就是我的研究成果啊!”橘政宗声音有些嘶哑,“已经快要赶上你的程度了吧?我可是很真诚的想要与你合作啊!为什么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呢?” “哦?是吗?” 轩浩的身影一闪,瞬间来到橘政宗面前,低着头与他对视。 “是啊!你要是愿意与我合作,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你也知道这是下策?” 轩浩冷漠的看着他,“核弹很好玩吗?谁借给你的胆子?” 橘政宗想要回答,可嘴里却突然发不出声音。 一道剧烈的气压仿佛要压碎他的整个身体。 他看见了眼前的男人做了一个动作。 跺脚。 细密的裂纹不断的在两人脚下的堡垒上蔓延出去,整个须弥座似乎都开始下沉了! 328.上杉越:西内! “看来你并不知道。” 源稚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究竟想说什么?”源稚生的眉头越皱越深,这家伙居然还和轩浩有所关联?不对!为什么轩浩会知道这种事情? 源稚生脑袋已经绕不过来了,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绘梨衣居然是自己亲妹妹,轩浩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骗人的吧? “只是来看看我亲爱的哥哥,还有素未谋面的妹妹。”源稚女轻声说着,缓缓地转身面对着源稚生,张开双手,“如果哥哥还想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会还手哦。”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源稚生,脸上带着曾经的微笑,好像要拥抱眼前的哥哥。 “……” 源稚生沉默地松开了握刀的手。 他承认自己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将刀送进毫无防备的弟弟的胸膛。 “看样子哥哥愿意听我解释了啊,真开心。”源稚女笑得像个孩子。 “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源稚生深深地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 “与其我来说,不如你自己看吧。”源稚女微微摇头,“我毕竟是个罪人,罪人的供词不会有人相信。” “看什么?” 源稚生有些不太明白。 源稚女只是微微转头看着远处的屋台车。 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源稚生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爹?” 源稚生有些疑惑,为什么老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明明没有通知老爹他出来接绘梨衣了。 “那个……” “绘梨衣啊……” 上杉越刚刚组织好语言,准备向绘梨衣搭话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扰了。 他皱着眉头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棕麻色羽织的老人撑着伞来到绘梨衣身后。 “嗯?”绘梨衣听见熟悉的声音疑惑地回头。 一只苍老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头顶,不过看清了来人之后绘梨衣并没有抗拒。 “我来接你回家了,你在外面已经呆了很久了,我和稚生都很担心。” 橘政宗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轻声道。 草!混蛋!将你的脏手从我宝贝女儿头上拿开!上杉越额头青筋暴起,心中咆哮,特么的他费力好大劲绘梨衣都不理他,这货居然这么容易就能摸头了? 西内!西内!西内!西内!上杉越已经在脑海里将这个老混蛋撕成无数碎片,如果不是强压着自己的杀意,他现在已经动手了。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上杉越捂住心脏呼吸急促,不断地提醒自己,现在动手的话轩浩的计划就泡汤了,打草惊蛇啊…… “老板,你怎么了?”橘政宗好心地问。 “不……没什么,哮喘……咳咳……”上杉越极力地露出‘我没事’的笑容,“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那就结账吧,这孩子身上应该没带钱。”橘政宗似乎对绘梨衣很了解,从大袖中掏出自己的钱包,拿出一张钞票递给上杉越,“不用找了。” “不不不,不用……”上杉越推回钞票,“这孩子刚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那姑娘走之前已经结过账了。” “哦,这样啊。”橘政宗高兴地冲着绘梨衣笑了笑,“原来绘梨衣交到朋友了啊。”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一阵冷笑,之前那个叫夏弥的女孩一直呆在绘梨衣身边,他完全没机会动手,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这才过来,甚至还出动了另一个分身拖住夏弥。 他已经调查过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发现轩浩的存在,只有几个从卡塞尔学院来的小孩子,不足为惧,刚好有稚生带人拖着完全足够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拜托了源稚女拖住源稚生,这样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带走绘梨衣了。甚至如果运气好的话,他的分身还能带走那个叫夏弥,只是他不太确定这个女孩的实力,不知道强化过后的‘王将’能不能对付。 “你管他叫老爹吗?”源稚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如你再仔细看看,他究竟是谁?” 他指着带着绘梨衣准备离开的橘政宗。 “什么意思?” 源稚生下意识地转头疑惑地看着源稚女,当他再次顺着源稚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画面已经完全变了。 撑着伞牵着绘梨衣的手走在雨中的橘政宗转眼间变成了一个一身黑袍带着面具的人影,那张森白的能剧面具看得源稚生头皮发麻。 “那是谁?你做了什么?”源稚生质问着眼前的稚女。 橘政宗不可能突然换了一个人,而且绘梨衣不会跟着这样奇怪的家伙走, 现在的天空明明没有下雨,可那个人却撑着伞牵着绘梨衣,一切的一切感觉都很违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源稚生抬起头看着天空,确实没有下雨,他并没有淋到雨的感觉。 这是幻觉吗? “哥哥,想知道答案的话就跟我来吧。” “!?” 源稚生愣了愣,他看着眼前的源稚女,可声音却是从耳边传来的。 “你!” 他下意识地想要拔刀,却被源稚女握住了手,强大的力量让他有些诧异,可对付也仅仅是握住他的手,其他什么都没做。 “走吧,哥哥。” 源稚生总算反应过来,不知何时,稚女已经站在源稚生身边撑着伞为他挡着天上的雨。 不,应该是他自己放下伞握刀的那一刻,真正的稚女就已经站在他身边撑伞了。 强烈的恐惧在源稚生心底蔓延。 眼前的源稚女比他想象的要强得多,而已言灵诡异莫测。 刚才如果他再次要刺穿源稚女的胸膛会发生什么? 他想大概只会刺穿空气而已,至于之后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还手,他不知道。 “没什么好惊讶的,哥哥。”源稚女拉着他的手走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是皇,那我也应该是皇。这样简单的道理没想到我们两人都没有能想通呢……”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看真相……” 源稚生愣愣地跟在稚女身后,听着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切仿如梦中。 看着橘政宗撑着伞牵着绘梨衣离开,上杉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喂,小子,你确定不会出什么事情吗?” 上杉越拿出电话拨通上面唯一的号码。 “我不会允许出任何问题。”电话里的声音冰冷无比。 “好,那接下来怎么做?”上杉越看着绘梨衣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的,放下了手里的汤勺,从屋台车下摸出了一柄菜刀。 “别想着跟踪,那家伙很谨慎的。”轩浩制止了他愚蠢的行为,“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直接去地址上的地方等着。” “行,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上杉越问。 “没有了,如果运气好,这就是最后了……” 还没等轩浩说完,上杉越已经挂断了电话。 “什么特么叫运气好啊?混蛋!”他暴怒地看着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是一处距离东京二十公里的红标。 上杉越对于这是个什么地方并不感兴趣,只是脱下身上的围裙,提着菜刀伞也不打,头也不回地朝着目标方向狂奔。 雨中只留下孤零零的屋台车以及远处愣在暴雨中的源稚生。 …… “喂!夏弥!你在干嘛?” 轩浩焦急的声音在夏弥的耳机里响起。 这丫头在乱来什么?他只是叫她放水,可没叫她送人头啊! 这演得也太逼真的吧? ‘王将’表现出来的实力是完全不如夏弥的,可夏弥依旧被压着打,看得轩浩心中焦急无比。 这没道理啊!这丫头好歹是个龙王,要解决赫尔佐格一个分身简直轻轻松松,即使让她演戏也不至于这样吧? “噌——” “哈——哈——” 夏弥气喘吁吁地捂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影。 此刻她左臂上的鳞片已经破碎,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染红了地面的积水。 “坚持一下!我马上来!” 听着轩浩焦急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夏弥露出了微笑。 “砰——” 夏弥倒飞的身影砸塌了旁边的矮墙,整个人都没埋在了废墟里。 “你在教老娘做事啊?闭嘴!乖乖呆着别动!”她悄声说,没错,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本来想着演一演就干掉眼前的‘王将’,但是打着打着她发现这个替身强度有些离谱,不同寻常的强,虽然不如她,但是早已经超过了混血种的界限。 这让她有些惊喜,没错,惊喜。 她曾经在赫尔佐格面前暴露过龙化后的模样,如果这个家伙太弱了的话,她就没办法演了。 现在这样正好,她可以演得很逼真。 当然,不是按照轩浩的计划来演,而是她自己的计划。 “臭男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干,真把老娘当挂件了?就这样了,等会再来找我!” “嘟嘟嘟——” “额……” 轩浩愣了愣,他被夏弥骂了?还被挂电话了?什么情况! 等下再去找她!?她是想…… “草!”轩浩瞬间反应过来这个丫头的打算,“死丫头要是出什么意外老子屁股都给你抽烂!” 虽然是骂出来了,但是夏弥已经挂断了通讯根本听不见,轩浩赶紧启动发动机,准备行动。 他对夏弥简直太了解了,这丫头是想把自己当诱饵引出真正的赫尔佐格! 赫尔佐格是个很谨慎的人,轩浩之所以会对上杉越说这次的行动要运气好才能结束一切是因为他不确定赫尔佐格带走绘梨衣之后会不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虽然神的复苏只有一次,但是万一这货还有其他的备选方案呢? 轩浩可不信这样谨慎的家伙谋划了几十年只想出一个方案,如果赫尔佐格太过谨慎即使带走了绘梨衣还是不肯暴露真身,选择暂时不行动的话……那他们好像毫无办法。 但是如果诱惑足够大,再谨慎的人都会铤而走险! 如果赫尔佐格没有勇气,那就给他,只要他手握着足够的筹码,那就一定会出来冒险! 这就是夏弥的计划,她选择被抓,无论赫尔佐格想做什么,拿她当容器也好人质也罢,给够他足够的筹码,这家伙就一定会露出真身,毕竟他总不能把成神的机会用在自己的分身上吧? …… 雷暴撕裂了天空,也唤醒了愣在原地发呆的源稚生。 被雨淋湿的身体变得冰冷,体内的龙血却在沸腾。 难以置信、愤怒无比,各种纠结的感情在他的心中翻腾,眼前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橘政宗不见了,绘梨衣不见了,源稚女也不见了,只剩下他在暴雨中任由雨水怕打着脸颊,冰冷的感觉告诉源稚生自己此刻是清醒的。 那刚才是梦吗?没错的确是梦。 言灵·梦貘。源稚女用他的言灵在源稚生面前重现了自己所有的记忆。 在刚才的梦境中,源稚女带着他回到了多年前,他们两人以上帝视角看着一场场悲剧的重现,这场梦一做就是几十年。 不过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作为旁观者看得无比清晰,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始至终都在‘橘政宗’的掌控之中,看着自己被‘正义’束缚成为那个人利用的傀儡。 “这是真的吗?”源稚生在暴雨中的身体有些颤抖,他很怀疑这是源稚女捏造出来的幻想为了挑拨他和老爹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切细节都太过很真实而且毫无破绽,让他不得不陷入了怀疑,到底哪边才是真的? “哥哥,不信我也没有关系。已经没有时间让你去思考了,神就要觉醒了,一切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的,好好看着吧……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不会太绝望。” 他回想着源稚女离开前说的话彻底陷入了迷茫。 翁鸣声从他身上传出来,那是手机在衣服里震动,源稚生愣了愣反应过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脸色瞬间边了。 就像源稚女说的一样,已经没有时间给他慢慢思考了,红井那边的钻探队发现了地底的异常反应,看样子‘神’真的要苏醒了。 “红井……”源稚生来不及多想,立即动身开始行动。 他拿出电话拨向负责红井工程的宫本志雄。 “喂?情况何如?” “我们已经突破了红色的岩层,岩层里有血红色的水渗出来,已经确定是胎血了,隐约还能听见雷鸣般的声音。”宫本志雄声音急促,“一切都符合藏骸之井的传说!从这里下去很快我们就能见到‘神’然后杀死它!” “还有多久能够打穿藏骸之井?”源稚生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大约24小时。” “很好,我已经在路上了,会在打穿藏骸之井前到达!”源稚生说,“向风魔家主下令让他带人去高天原那边,我要清楚轩浩他们一行人的动向,那些人有什么动作立刻通知我!向龙马家主下令,严密封锁红井周边,不许任何人靠近!” 源稚生说完不等宫本志雄回答便挂断了电话,24小时,他还有一些时间,有一件事情他必须确认。 黑色的悍马在雨幕中疾驰。 源稚生现在想要确认的是橘政宗带着绘梨衣去了哪里? 他根本没有通知橘政宗自己会来接绘梨衣这件事情,但是橘政宗却自己来了,这一点让他感觉十分的可疑,甚至让他有些相信稚女让他看见的那些东西。 “老爹!?” 赶到源氏重工里的源稚生猛地推开了绘梨衣曾经呆过的房间。 都不在,没有绘梨衣,也没有橘政宗。 他突然反应过来,自从须弥座事件过后,整个蛇岐八家知道橘政宗还活着的人只有他一个,也就意味着橘政宗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带着绘梨衣回到源氏重工。 那么会去哪里? 一股莫名的恐惧开始漫上源稚生心头。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源稚生嘴里喃喃自语,脚下的步伐再次加快。 “嗡——” 宫本志雄的电话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但是这一次却像是一记重锤彻底扰乱了他的阵脚。 “报告大家长!收到龙马家主的报告,关东支部背叛,正和猛鬼众一起正在朝着红井进攻!他们应该已经接近红井了!” “草!”源稚生终于忍不住爆出粗口。 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断地在背后追着他,让他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清楚任何事情。 绘梨衣不知道被橘政宗带到了哪里去,红井那边也出了意外,该怎么办?怎么办?源稚生脑子里一团乱麻,全无头绪。 “等着,马上过来!别挂电话,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明白!” 宫本志雄有些惊讶于源稚生突然间的愤怒,但是很快就理解了源稚生的焦急,因为他现在也很焦急,红井里的警卫人员极其有限,对上猛鬼众加背叛的关东支部无异于以卵击石。 听见源稚生很快会过来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打开免提放进衣服兜里腾出双手继续工作。 “妈的,这些混蛋!” 宫本志雄也是破口大骂,大家长都保持不住平时的气度了,他还在意个毛线。 这可是关乎日本存亡的大事,一定要想办法在源稚生赶到前守住红井! 7017k 329.红井 猛鬼众怎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进攻?宫本志雄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的挖掘工程进行了十天都毫无阻碍,猛鬼众却偏偏在他们即将完成的时候突然背刺! 这场进攻必然是早就计划好的,能够这么详细的知道他们的工作进程,肯定有内鬼!内鬼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全无头绪,宫本志雄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办?怎么办?不不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还不知道龙马家主能在外面撑多久,猛鬼众和关东支部一起进攻,怎么想单凭龙马家的人也不可能顶得住啊! 外面的防线一旦垮掉,剩下的就是一群技术人员,蛇岐八家一切的准备都将付诸东流,给猛鬼众做了嫁衣,到时候神的复苏将毫无阻碍! 宫本志雄心急如焚地踱步,可是似乎毫无办法,现在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就是源稚生,可他们貌似没有能力拖延到源稚生到达这里。 “不行,死也要撑住啊!”宫本志雄抓着脑袋,他们死不要紧,守不住这里整个日本都要完蛋! “宫本君,不必惊慌。”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宫本志雄背后响起。 宫本志雄愣了愣,呆呆地转头,他抹了抹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您……您……您还活着?” 宫本志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老人。 “是的,我还活着。”橘政宗语气平静,“抱歉了,隐瞒你们这么久,但是你知道的,不管在卡塞尔学院眼里还是加图索家眼里,我都是必须死的。所以才隐瞒到现在,为的就是在这一刻站出来。” “是的!”宫本志雄一瞬间热泪盈眶,“您回来了,回来就好啊!这下有救了!” 他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因为此刻老人身边跟着的女孩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一瞬间,宫本志雄感到无比的安心,原来政宗先生一直忍辱负重地活着,并且带回了上杉家主! 这下好了,只要有这两个人守在这里,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去特么的猛鬼众! “绘梨衣,你先去外面帮龙马家主吧?”橘政宗轻声对绘梨衣说着。 绘梨衣目光呆滞地点头。 等绘梨衣走后,橘政宗若无其事地走到宫本志雄身边,看着大屏幕上的工程进度。 “外面的事情就交给绘梨衣吧,我们只需要完成最后的工作就行了,放轻松。” 橘政宗语气沉稳,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身上散发稳如泰山般的气势让身边的宫本志雄也平复下心情再次回到了工作台上。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有着蛇岐八家的审判之剑在外面守护着,还有前任大家长协助自己工作,宫本志雄冷静下来,开始继续工作。 “宫本君,二次声波探测的结果出来了,”耳机里传出工程人员的声音,“距离赤鬼川的岩层厚度还有不到二十米,请指示!” 宫本志雄在操作台上仔细看着数据,全神贯注。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像是过载的计算机般分析着屏幕上的一切数据,噪音数据显示为颤抖的曲线,这显然不是轻微地震引发的,抖动幅度太过均匀,就像是……像是某种生物沉睡的心跳! 但很显然岩层后面只是赤鬼川而已,他们不可能直接挖掘到‘神’的位置。 这该是多么沉重的心跳才能带着整条赤鬼川引起岩层的颤抖? “错不了!就是这里!继续挖掘!”宫本志雄脸上露出笑容。 “已经快要完工了吗?”橘政宗关切地问道。 “是的政宗先生!”宫本志雄满是兴奋,“幸不辱命!大家长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等他抵达这里,挖掘工作差不多也就完成了,到时候我们就能亲手埋葬那所谓的‘神’!” “很好,你做得很好!”橘政宗突然露出笑容,他笑得很开心。 宫本志雄看见老人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得如释重负,可是他的笑容在下一瞬间凝固了。 “噗——”利器入体的声音。 “那么现在可以休息了。” 紧接着是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宫本志雄耳边响起。 “你……” 宫本志雄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胸膛的长刀,长刀搅动着,将他的心脏绞得粉碎! 殷红的鲜血正在朝着外面猛地涌出,这一刀速度极快并且阴狠,在如此之近的距离他即使有防备都不可能反应过来,更何况他对眼前的老人可以说是百分百的信任。 “安心睡吧,宫本君,你的功绩我将铭记在心。”橘政宗面无表情地拔出长刀,振血,“为新神的降生献上生命,是你的荣幸。” “……” 被搅碎心脏的宫本志雄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绝望地倒下,眼前的光明逐渐被黑暗淹没,他直到死都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曾经带领蛇岐八家崛起的老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橘政宗一脚踹开宫本志雄的尸体,神色痴迷地望着屏幕上的数据,近了,一切都很顺利,胜负已定了!很快他就将作为新神登临神位,到时候这个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什么蛇岐八家?什么猛鬼众?什么卡塞尔学院?什么加图索家?还有那什么轩浩?在神的面前都将只有跪拜一途! 橘政宗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癫狂。 不过很快他就再次平静下来,看得出这个阴谋家对自己的情绪管理做得还是挺到位的,简直收放自如。 “还没完,为了一切顺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再次看了一眼屏幕,确认工程队的工作依旧在进行之后转身离开了控制室。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宫本志雄血染的衣服中微弱闪烁的指示灯。 那是手机通话中的指示灯。 电话的那一头,源稚生有些绝望的听着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缓步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微弱,最后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不会错的,错不了的,是他。那熟悉的声音错不了,只是那笑声听上去却那样让人恐惧,再也找不回平时的慈祥。源稚生一切的幻想似乎都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了,被他最信任的人亲手粉碎。 “草!” 源稚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愤怒,一切的真相已经毫无疑问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容不得他半分怀疑。 悍马的引擎在山道上炸响,忽闪的火焰在从排气中喷薄而出,金色的车灯在黑夜中闪过像是一双愤怒而狰狞的眼睛撕破黑暗。 赫尔佐格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百密一疏的计划,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付诸东流。但这一切又像是命运的指引。 纸终究包不住火,从这两个被命运束缚的少年开始怀疑的那一刻起,纸面就开始出现了缝隙,火光在漆黑中燃烧,那是愤怒之火,烧烬罪孽。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在山中炸响。 “该死!” 龙马弦一郎手握着步枪满脸的愤怒。 他想过猛鬼众会从正面进攻,但做梦都没想到会被自己人背刺!关东支部的突然倒戈打得他措手不及,现在龙马家的护卫正处于绝对的劣势,防御圈被压缩得越来越小,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喂喂喂!”龙马弦一郎冲着对讲机咆哮,“宫本君,想想办法啊!我这边快要撑不住了!你叫到支援了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草!”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枪口从掩体中伸出去砰砰两枪,但是毫无作用,敌我人员数量相差悬殊,光凭龙马家的人和宫本家那些称不上战力的技术人员根本守不下来。 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援军上,但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又谁能来支援呢? “早知道让风魔家主借一部分人给我就好了……” “龙马君,不必着急。” 就在龙马弦一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令他意外的声音。 “你……” 他呆呆地看着带着绘梨衣走来的橘政宗,有些不知所措。 “政宗先生!您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橘政宗笑了笑,“现在挖掘工程正在最后关头,宫本君正在忙来不及回应你,我是来帮你的。” “那太好了!”龙马弦一郎满心欢喜,当然,他不是觉得政宗先生能一个人对付猛鬼众和关东支部的进攻,而是对政宗先生身后的女孩充满信心。 有上杉家主在,这些人算个屁啊! 可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的上杉家主似乎有些不正常。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一只没有感情的提线木偶。 “绘梨衣。”橘政宗轻声唤道。 “嗯……” 绘梨衣有些迷茫地走上前。 在龙马弦一郎兴奋的目光中缓缓拔刀。 太好了!龙马弦一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绘梨衣小姐只要一拔刀,在她面前的一切都将被宣告死亡。不管是猛鬼众还是关东支部,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违抗绘梨衣小姐的‘审判’。 “额……” 一颗头颅飞落。 龙马弦一郎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头。 他有些不解,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为什么绘梨衣小姐会连他一起‘审判’。 只是没有人回答他为什么。 绘梨衣目光呆滞地收回长刀,像是机器人一样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这一刀让整个山道都安静下来,此刻还活着的只有绘梨衣和站在她身后的橘政宗。 “梆——” “做得很好,”橘政宗敲打着手中的梆子,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面无表情,对于猛鬼众,关东支部和蛇岐八家的人都死了他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这些不过都是祭品罢了。 他让猛鬼众和关东支部同时进攻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好混进来而已,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么工具坏掉了也没有任何关系。想要达成崇高的梦想,总会伴随着牺牲,他们的牺牲是光荣的,这是他们的荣幸! “接下来去你该去的地方,乖乖躺好。”橘政宗对着绘梨衣指挥着。 他对此刻眼前的圣骸无比的满意,因为轩浩君好心的帮他解决了圣骸残缺的问题,让她变得更加完美了,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简直是意外之喜。 不过没想到吧?轩浩君!绘梨衣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中啊!橘政宗手里敲着梆子一脸兴奋,他当然知道轩浩是故意将绘梨衣放出来的,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因为只要他想,能够随时让绘梨衣回到他的身边来! 他之所以选择现在这个时机,不过是刚好赶上‘神’的复苏罢了。 虽然不知道轩浩在盘算着什么,但是直到现在都还不现身,未免太看不起他了。赫尔佐格冷哼一声,他已经准备好了几种方案,目标就要达成了,到时候即使轩浩出现也为时已晚! “嗯……” 绘梨衣呆滞地转身朝着红井的方向走去。 橘政宗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辆漆黑的劳斯莱斯平稳地停在他面前的山道上。 赫尔佐格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得无比贪婪。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漆黑的车门被推开,一道漆黑的身影手中抱着一个女孩缓缓走出,那张森白的能剧面具上的笑容跟‘橘政宗’脸上的笑容如出一辙。 “很好,干得很好。”赫尔佐格忍不住夸赞自己。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王将’的分身再次进行了强化,这具分身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力量之强前所未有,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从‘风间琉璃’开始有些失控之后他就在想办法增强自己的力量。他可不傻,工具不可靠就要换新的!多亏了轩浩君的帮忙他总算是完成新的替代品,最关键的是不会背叛,因为这就是他自己。 现在即使没有风间琉璃,他也能独自掠夺神的权能! 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太费精神了,如果只是橘政宗这种程度的傀儡他可以操控很多具同时行动,但是控制住这具‘王将’分身的力量之后,他最多还能再操控两具傀儡。 赫尔佐格操控着这具分身只是想拖住夏弥带走绘梨衣而已,因为他不知道轩浩的‘实验品’究竟跟他的分身比怎么样,不过交手之后他感觉还是自己更胜一筹!能把这女孩也带回来真的是意外之喜。 他果然是个天才,他的作品已经近乎完美。 “果然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不过还不够,很快我就能真正得到完美的力量!”赫尔佐格笑着从分身手中接过昏迷的女孩,笑容张狂。 虽然这具具分身很强,但终究只是分身而已,他想要的是自己能够成神。 赫尔佐格哈哈笑着朝着红井的方向走去,他的身边跟着名为‘王将’的分身。 ‘王将’守护在赫尔佐格身边,让赫尔佐格无比的安心。 他脚步有些雀跃,轻快得一点也不像是个老人,愉悦的心情似乎让他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步伐了。风间琉璃?一个已经可以扔掉的工具罢了。源稚生?或许最后的作用就是让他好好欣赏这孩子绝望的表情,想想就令人心情愉悦呢。 现在整个红井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工程结束,他就能进行计划的最终阶段。 就在明日,他将登临神位,和太阳一同升起,俯瞰这世界!他将成为新的至尊,新的神!成就永恒! …… 夜深人静,高天原的霓虹灯招牌照亮了回家的路。 从路明非一行人完成任务开始,高天原就已经重新开张了,也是就是说他们的假期一天时间都没有,哦不,休假的时候也在当小女孩的保镖打白工。 凯撒了无生趣地坐在高天原的沙发上眼前是各种各样的女人,但是他丝毫提不起兴趣。 “说好了完成任务就可以解脱了呢?” “老板说了,做人要有始有终,至少你们也要站完最后一天岗吧?”苏恩曦敲着二郎腿手里晃动着红酒杯享受着路明非的按摩,“嗯哼,小樱花手法不错!” “……”路明非有些无语,“确定这是最后一晚?” “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会在今晚有结果。”苏恩曦抿了一口红酒,脸上带着红晕,看样子喝得有点多了,“出意外的话……大不了大家和日本一起沉呗?” “……”楚子航也有些无语。 “我们就呆在这里真的好吗?”楚天骄有些坐不住了,“这种关乎存亡的大事,我们还在这里开牛郎店?不是该一起组队去拯救世界吗?” “世界不需要你来拯救。”苏恩曦将空酒杯递给身前的座头鲸。 座头鲸很识相地倒酒,他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只是知道苏桑现在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四个美男子围绕着她伺候着,身后还有个按摩的‘丫鬟’。难不成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吗?苏桑这是要临死前享受一下皇帝的感觉? “那是人家一家子人的家事,你去凑什么热闹?”苏恩曦瞪了楚天骄一眼。 336.酷刑 如果赫尔佐格熟练掌控了白王的权柄甚至能够运用法则的力量,那么对于轩浩来说或许会有些麻烦。 可惜的是赫尔佐格那肮脏的灵魂完全与这具身躯完全不相配,他根本没有掌控白王权与力的能力。就算他对龙族的研究再深入,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他既没有与轩浩同等层次的纯粹暴力,也没有能够限制住轩浩行动的法则力量,更加没有龙王级别对言灵的运用,也就是说此刻的赫尔佐格完全没有任何能够用来与轩浩他们战斗的东西。 要比物理攻击,轩浩很自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黑王他不知道以外,应该没有人能够比自己更强。 要比言灵,估计没有谁比夏弥这种清醒的龙王要了解。 胜负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如果赫尔佐格成神后立刻逃跑躲起来,然后苟到自己完全掌握白王的所有权与力,那时候或许会让轩浩感觉很头疼。 但是这种假设并不成立,赫尔佐格已经被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也怪不得他,毕竟他怎么会想到已经成‘神’的自己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混血种?除了知道轩浩有着接近纯血龙族的血统之外他对轩浩一无所知,甚至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全力出手。 双方信息完全不对等再加上赫尔佐格因为体内充盈的强大力量沉醉自信心无限膨胀让他失去了唯一的胜机。 在他从高空中下降来到轩浩面前挑衅并发起进攻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输了。他从未想到人类能将神明击落,并且剥夺他再次升空的权力。 还能动!快点!赫尔佐格心中不断咆哮,他的身体在快速恢复,白王的力量让他拥有接近不死的生命力,这些小小的损伤根本不足畏惧。 此刻的赫尔佐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逃跑! 他要离开这里,先结出新的茧,确保自己不会死之后再想办法找眼前的男人复仇。 赫尔佐格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绝望和无力。 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输,这根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他是新生的龙,白王的继承者,人类不可能战胜白王的,这是世间的真理,可眼前的人偏偏颠覆了真理! 直到他再次抬起头与轩浩对视,目光交错的那一刻,他只看见清楚了一件事情。 “死。” 这让他无比恐惧的字眼几乎在一瞬间填满了他的脑海。 “你是谁?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赫尔佐格终于突破了恐惧嘶声怒吼。 “我?”轩浩冷漠地俯视着他,“一个普通人类罢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赫尔佐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普通人,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超过他的力量?普通人怎么可能被神剑刺穿心脏屁事没有!普通人用什么来违抗世间真理!? “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问号。” 轩浩冷笑,“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因为我就喜欢看见你困惑的样子,赫尔佐格博士,你不是自诩天才吗?那么现在就好好思考吧,想想你失败的原因,猜猜我为什么能赢?由衷的希望——你在死前能够想清楚这些问题。” 赫尔佐格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轩浩。 失败?不,他没有失败,他明明都已经成功了!成功了啊……可是为什么会输呢?几十年!他辛辛苦苦准备了几十年!天衣无缝的计划,完美的实施,摆在他面前的本该是通天大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存在,挡住他的去路!?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会死的!”赫尔佐格歇斯底里地怒吼,“我花了多少年?我花了这么多年才走到如今的这步,我现在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存在啊!怎么可能被杀死!怎么可能!?” 是的,赫尔佐格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是完美的生物,拥有近乎不死的身躯,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杀死他! “除了我以外,碳基生物被杀,就会死。”轩浩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 “你在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赫尔佐格迷惑了。 “你不需要懂,我也没打算让你想明白了再死。带着你的疑惑,下地狱忏悔去吧!” “砰——” 赫尔佐格的身躯倒飞出去,冲出了红井,被坠向多摩川附近的山中。 “咳咳——” 赫尔佐格张嘴喷出龙血,滚烫的血液让地上的草木一瞬间枯萎。 他愤怒地咆哮,空间中的乱流被他引导,火元素浓缩之后猛地爆开,看上去像是一颗凝固油气弹在他身前炸开。 言灵·君焰,他缩短了吟唱,虽然威力会锐减,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不会给他时间发动大规模言灵。 不求对轩浩造成伤害,他只希望能够拖延一点时间,拖延到自己的翅膀恢复! 可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他绝望地看着那个男人毫发无损地走出君焰的爆炸范围,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不是龙王,言灵对他应该是有效果的才对!为什么会毫发无损?赫尔佐格心中的问题又多了一个。 身体力量拼不过,元素攻击不见成效,高阶言灵根本没有机会释放,怎么办?赫尔佐格越发的绝望。 “绝望吗?赫尔佐格博士?”轩浩再次来到他的面前,面带微笑地问道。 赫尔佐格不敢回答。 已经成为新神的他,居然不敢说话,他恐惧了,对眼前的怪物感到恐惧。 “很不错的表情。”轩浩看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点头,“现在,你还能自信地说自己是神吗?神居然会感到恐惧?可我明明听说神是没有人类的感情的啊?你能为我解答吗?” “你你你你……你!” 赫尔佐格目光中带着惊骇,整个人都快要崩溃,听说神没有人类的感情?这个男人见过神?他究竟是谁!? “看样子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轩浩表情冷漠,“那么你连最后的价值都没有了。” “我我我我……”赫尔佐格说不出话来。 “不过放心吧,我是个一言九鼎的好人。”轩浩自言自语,“说过要为你放烟火庆祝的,那就说道做到。” “!?” 惊恐的目光填满了赫尔佐格的眼睛,他感觉四周的物体在不断地倒退。 ‘咔——’ 身后翅膀再次被折断,不只是翅膀,背上的骨骼正在被不断地破坏。 “轰——轰——” 接连不断地轰响声不断从远处传来。 正在撤离的源稚生等人不禁背上冒出冷汗,这得是什么样的蛮力才能无视地形这样蛮横地冲刺? 他们只看见一道黑影抵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炮弹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全部变成了满目疮痍的景象。 两道身影的冲刺方向,貌似是海边! 撞击声在赫尔佐格耳边炸响,废墟城市里掀起的尘埃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此刻他像是推土机的前铲一般被面前的男人推着不断倒退,整个身躯变得支离破碎。 眼前的男人蛮横无比,强大的力量让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 重洋之外的卡塞尔学院和加图索家的人们只能看见屏幕画面上一阵阵掀起的烟尘,他们被烟雾遮挡了视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内心同样是无可比拟的震撼。 这是头一次,‘皇帝’头一次在他们面前展现真正的力量。 让人绝望无法反抗的力量。 “他还是人类吗?”庞贝满脸地凝重。 “我想我们应该希望他是人类。”施耐德声音嘶哑,“如果他不是人类,那这世界将迎来不可挽救的灾难。就连复苏的白王在他面前都像个玩具一样脆弱,我想像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战胜他,难道我们指望传说中的黑王尼德霍格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算了算了,这没法玩儿。”庞贝赶紧让人撤回了悬挂在东京上空的‘天谴’,鬼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杀死这个怪物,要是杀不死,那可就直接完犊子了。 “至少目前他应该是站在人类这边的。”昂热语气中透着无奈,“只要我们不去招惹他和他守护的地方。” “东方真是个神秘的地方。”副校长作为一个炼金术师,关注点总是与这些正经人不同,“居然能养出这些怪物,我记得路明非也是那边的人吧?” “是的……”施耐德点头,“他暴露出来的样子也令人恐惧,等他回学院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 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愿意激怒这些怪物。 因为今天这一战之后全世界的混血种都会知道东方有‘皇帝’这样的怪物,不想死就不会去招惹。 “路明非如果是可控的,可以尝试利用。”昂热沉声道,“但即使不能利用,我们也不能自己处理,他跟轩浩的关系很好,我想各位应该不愿意再次收到那边传来的威胁。” “他们真敢轰平我们不成?” “不信你可以试试?”昂热语气冰冷,“反正据我所知,那个男人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 从多摩山到海岸线的路径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海浪被冲破掀起白色的浪涛。 弥漫的烟尘在一瞬间被分割两半,漫天的尘埃随着狂风呼啸而过,鲜血染红了砂砾,血肉在赫尔佐格身上炸裂! 最终,赫尔佐格只感觉到了眼前一黑,世界陷入了寂静之中。 他被面前的轩浩按进了海底。 这下面是……这下面是神葬之所!赫尔佐格心中无比的惊骇,眼前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就要死了。 死亡的恐惧缓慢地接近着他,这个男人像是死神一样将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拷问着他的灵魂,将他的恐惧无限地放大! 这是多大的仇?赫尔佐格突然感觉有些后悔得罪眼前的人,如果没有得罪眼前的人,那他现在是不是…… 不断的下坠,漆黑的海水越来越深邃。 恐惧在赫尔佐格心底迅速蔓延,就像大海一样无穷无尽。 他本该是翱翔天空被人们顶礼膜拜的神明,此刻却要像石子一样沉入海底被埋葬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海水突然变得炙热无比,背后出现了光芒,但那光芒却让赫尔佐格感觉像是看见了红莲地狱一般绝望。 那是赤红的光芒,足以融化一切的地脉! 如果他以完整的姿态降临于此或许并不畏惧。 但是此刻他支离破碎的躯体要是被强行按入岩浆里,那么这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将从伤口渗入,灼烧他的每一处神经! 不仅如此,赫尔佐格或许马上就会后悔成为白王这种拥有顽强生命力的物种,因为即使被这业火灼烧,他也不会马上死去,白王的身躯会不断地修复,然后继续被灼烧,直至耗尽力量生命的终结!简直是比凌迟还要残酷的酷刑! 正常人大概想不出这样的酷刑。 不过轩浩他不正常。 这样的生不如死的滋味他最清楚不过了,以前一直都只有自己能够体会,现在终于可以与人分享了。他果然是个好人,居然愿意跟敌人分享东西。 “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赫尔佐格惊恐地听着轩浩在他耳畔低语,那声音像是真正的魔鬼。 “只要你能喝光这里的岩浆,我就考虑放过你,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赫尔佐格用尽全部的力气疯狂地挣扎,想要摆脱这个魔鬼的魔爪,这可是地脉啊,眼前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只想要他死,而且是痛苦地死去! “哈哈哈哈——” 看着赫尔佐格绝望挣扎的样子轩浩嘴里爆出狂笑,他早就想弄死这个三番几次得罪他的家伙了,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不但抓到了本体,还附赠了礼物。 他突然间感觉赫尔佐格成为白王好像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能让这个家伙体会到什么才叫绝望呢? 轰—— 两道身影如陨星般坠落,强大的冲击力让地脉绽开火红色的花朵,像是海底绽放的烟花般绚烂。 但这却是死亡与毁灭之花。 整个地脉像是被激怒了一般开始咆哮。 岩浆沸腾大地震颤,比赫尔佐格登临神位之时还要来得激烈,此刻的景象才更像是世界末日降临。 惨叫与海底火山喷发声被漆黑的海水淹没。 没有人能看见这场令人恐惧的厮杀,日本陆地上的人类只能感觉到海啸与地震,仿佛末日的降临。 他们渴望着有人能来拯救世界。 可有能力拯救世界的人此刻正将世界推向毁灭。 赫尔佐格挣扎着想从岩浆里逃出来,可每一次都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了回去。 他绝望,愤怒,不甘,难以理解。 这个人类此刻像是真正来自地狱的魔鬼。 将他拖入地狱深处,一次次地松开他,仿佛给了他希望,可当他冲出岩浆表面的时候就会被拉回来。 每一次快要逃出这片地狱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握着他的脖颈,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将嘴里的岩浆吞下,让滚烫的热流灼烧他的内脏,在他耳边低语。 “不要浪费啊,这可是来自大地的恩赐。” 魔鬼,魔鬼,魔鬼!赫尔佐格本以为自己就是魔鬼,可这个男人更加令人恐惧。 他身上的半数鳞片都被生生撕下,岩浆灼烧着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可他不能张嘴惨叫,因为每一次张嘴就会有岩浆涌入嘴里,而这个男人会让他吞下去! 此刻的赫尔佐格从内到外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他仍然活着,继承了白王的力量,这顽强的生命力让他坚强地活着,可他现在只想马上死! 赫尔佐格甚至起了想自杀的念头,可眼前的男人很明显不会让他得逞。 此刻他的一切权力都被剥夺,只能在这无尽折磨中痛苦死去,甚至至死都不会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他所有的罪孽都会在这地狱最深处被烧却,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 苏恩曦紧张地看着远处连天的海浪,地面止不住地震动。 “完了,完了,完了……老板你可害死我们了!” 她有些绝望,不止是她,整个日本都陷入了绝望。 海底火山的爆发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巨浪,几分钟后,这接天而来的巨浪将会淹没整个东京。 “看样子日本要从地图上抹去了。”昂热看着卫星拍摄的画面微微叹息。 此刻全世界的混血种高层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这里。 他们都凝视着海面,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在海底与白王交战时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结果而言,日本要没了。 就当他们以为日本已经没救了的时候,一道赤裸的身影冲出了海面。 他站在海边,平静地眺望着遮蔽天空的浪潮。 “好像闹得有些过了啊……”轩浩有些无奈的叹息,“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 不,一定得顶住。这里可是绘梨衣的家啊! “一切都该在这里画下句点。” 他深吸了一口气。 突兀间,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双膝弯曲轻轻放低了身姿,脚下的地面裂痕蔓延,力量自下而上升起,像是猛兽被释放。 风声呼啸,如同咆哮天地间的凶兽一般,狂风吞噬了迎面而来的海潮。 341.面目狰狞 话音刚落。 在他们撼的目光中,背生双翼的少年猛然加速。 在夜空中留下烈焰的轨迹。 少年脸上挂着桀骜的笑容,疯狂又嚣张,像个疯子一样在狼群中起舞。 所过之处全是浓郁的血雾,以及漫天飘洒的冰屑,鲜血溅在他有些稚嫩却疯狂的脸上,诡异又狰狞。 路明非在狼群中穿行,一双炽热的黄金瞳紧紧地盯着高处。 那是一双高傲的眼眸,带着无尽的愤怒,俯视着眼前挑衅它的男孩。 滔天的杀意在草原上升腾而起。 专员们分不清楚这股杀意是从谁身上散发出来的。 因为他看见此刻的路明非眼里同样杀意盎然,似乎是积蓄依旧的情绪此刻终于找到了地方能够稍微发泄一下。 路明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只次代种挑衅会变得如此愤怒,他内心的嗜血冲动被无限地放大。但他不断地提醒自己是人类,要保证这些专员们的安全。 一人一狼对视,眼中同样的战意升腾,同样的想让对方死! 专员们呆呆地看着路明非冲入狼群,然后紧接着是漫天纷飞的血色,狼的残肢,被暴力冲散的狼群。 他们欢呼雀跃起来,因为他们的会长此刻像是一位霸道绝伦的君王,踏平眼前阻挠他的一切,最后—— 渺小的人影和那庞大的身躯终于相遇。 只是刹那间两道身影边错身而过,夜色变得猩红,是漫天的血雾。 “愣着干嘛?还不退开?”路明非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心里暗骂这些酱油瓶不懂事,他要是忍不住了到时候这里的人都要死! 专员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撤退。他们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犹如战神般的身影,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壮烈的战斗,看着会长满脸冷漠,漫不经心的模样,想必这漫天的血雾没有一滴是他的,这完全是碾压。 那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庞大凶兽,在学院的终极兵器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这里的狼群太多了,即使被路明非冲散也会很快再次将他们围绕起来,现在是最好的突破机会,他们必须先冲出包围圈。 “走走走!兄弟们,别给会长拖后腿!”有人叫了一句。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枪械言灵对着聚拢过来的狼群狂轰滥炸,杀出一条血路出去。 狼群中央,路明非冷漠地回头,看着被自己砍了一刀的巨狼。 这一刀砍在头上,但却并不致命,虽然看似流了很多血,但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只是小伤而已,两者体型相差太过悬殊,他的仅仅只能对眼前的巨狼造成皮外伤。 “啧。” 路明非悬浮在空中,再次与巨狼对视。 他看见了这头巨狼眼中的傲慢,似乎是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嘲讽,‘就这?给我挠痒痒呢?’ 路明非很清楚眼前的敌人是个什么水平,一头远古的龙血生物,虽然血统应该是次代种的层次,但是力量并没有完全恢复。 它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坚硬的龙鳞和厚实的肌肉,因为提型太过巨大,想要杀死它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此刻的路明非再次感觉到了自己和轩浩的差距,“老大究竟是怎么跟这些大家伙打的啊?” 刹那间,巨狼已经来到他的眼前,锋利的爪朝着他挥下,看样子这头巨狼被砍了一刀并不服气。 路明非挥动翅膀轻轻闪开,顺着它强有力的前肢朝着巨狼身上奔跑,长刀拖着在它身上的鳞片上划过,溅起炫目的火花。 “噗——” “吼——” 伴随着巨狼的愤怒的咆哮,如断线般的鲜血沿着它的前肢喷洒。 路明非眼里的黄金瞳带着杀意和疯狂。 一脚重重地踏在巨狼前肢上,身形喷射而起,手中锋利的刀抬至身前,直刺巨狼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眼睛! 巨狼突然咆哮着跃起,强大的风压将路明非从身上甩下来。 如此巨大的身躯却异常的矫健,它越向高空与寒月重合,狂风骤然向下猛地压下来。 银色的獠牙朝着路明非撕咬而至。 就在它以为要咬中路明非的时候,它突然在这个男孩那双无情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戏虐,似乎是在嘲笑它! 高傲的它何时面对过如此嘲笑?这样渺小的存在居然敢用这种表情面对它! 路明非震动翅膀,下一刻,暴风再次升起。 他带着风暴消失在原处,躲开了巨狼的扑击,如同奔袭的龙卷一样冲入狼群。 寒芒在暴风眼里闪烁,这是一场死亡的风暴,所过之处是漫天的残肢和血色的痕迹。 巨狼愤怒的咆哮着,眼前的小家伙居然扔下它不管,去杀它的臣民!而且那诡异的速度让它无可奈何。 这个少年比他要灵活太多了,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戮。即使它追上去也毫无意义,只会碾碎更多的狼群。 专员们刚撤出狼群的包围,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剧烈的寒风。 回首才发现是路会长,他在战斗之余,还有功夫为他们清扫追兵……简直太让人感动了! 不,他不是在清扫追兵! 路明非冷漠地举起染血的七宗罪。 血色的刀刃上形成诡异的图案,这是炼金矩阵,这套古老的刀剑是为了屠龙而生的,沾染龙血的它也会越来越强。 而此刻刀剑上上早已染满了鲜血,它们似乎苏醒了。不过还不够!锐利的骨刺刺穿了路明非的手掌。 不知何时路明非手中拔出了第二把七宗罪的长刀,那是一柄用鲜血所铸的赤红色长刀。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路明非嘴里传来莫名其妙的话来。 赤红色的光芒同时在他手中两柄刀上绽放,刀刃瞬间暴涨为十几米。 ‘暴怒’! ‘傲慢’! “啦啦啦啦啦,现在游戏正式开始。” 路明非嬉笑着凝视着远处的巨狼,目光里满是嘲讽。可是瞬间他又好像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 “路鸣泽?”路明非轻声呼唤。 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想起刚才自己嘴里莫名其妙的话,以为是被路鸣泽操控的身体,可路鸣泽似乎并没有出现。 巨狼愤怒地奔袭,一只利爪瞬息而至。 “呵呵。” 路明非双刀交错,架住这只利爪。 巨狼眼中满是震惊,它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渺小家伙是如何用那渺小的身躯抗住自己的爪子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突然,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它的心头,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本能让它急速后退。 斯库尔目光警惕地看着远处的男孩,不知为何,它感觉眼前的家伙身上的气势突然变了,无形的威压让它都有些窒息。 “怎么?害怕吗?”路明非冷笑着望着它,“不过,现在要跑已经来不及了哦。” 听见这样的嘲讽,愤怒与恐惧交织在巨狼心里。 它不明白这股恐惧从何而来,但理智告诉它,眼前的渺小家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可愤怒同样让它难以忍耐,它统治这片草原多久了?头一次,有人敢在这草原上对它放肆! 可它并不知道的是,当愤怒战胜恐惧,就是它迈向深渊的开始…… 巨狼咆哮着,骄傲让它不可能后退,愤怒使它继续向前,风在它脚下凝聚,寒意开始漫延,巨大的身躯再次在这片草原上疾走。 远处的专员们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惊讶地看着这头巨狼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着路明非冲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打死也不信这样庞大的身躯能有如此敏捷。 巨狼咆哮着,带起的风压席卷着整个草原,将在场人吹得有些狼狈。 “会长!”女孩们担心地惊叫。 “别担心。” 路明非回头,露出让她们安心的笑容,但她们从未发现这笑容不像是路明非的。 地面伴随着巨狼的奔袭剧烈的颤抖,所过之处被瞬间凝结成冰,低温将地面冻裂,无数裂纹在地面上蔓延,可巨狼脚下的寒意又再一次将其冻结。 冷风凌厉如刀,奔袭的巨狼还未至,路明非就已经能感受到脸上的刺痛。 路明非动了。 他忽然间震动翅膀,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处,由极静到急速,瞬间突破了音障! 双手的刀剑闪动,赤红色的光芒在空中留下血色的光弧。 路明非在瞬间达到了人类难以理解的速度,他像一柄利刃般切开铺面而来的风压,朝着巨狼冲刺。 巨狼和少年对冲。 巨狼咆哮着,它的身上像是披着一层由狂风组成的铠甲,冲破了音障,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移动,空气中响起震耳欲聋的音爆声,身后是火色的音锥。 双方的距离在刹那间接近,空气被压迫到了极致,狂风席卷了整个草原,狼群被肢解。 远处的专员们总算知道路明非为什么要叫他们躲远一点了……这要是近一些绝对被这股风压碾碎! 剧烈的音爆声中,两道身影以血肉相撞。 同样的高速,体重数十吨的巨狼占据绝对的优势。 它撞向路明非之后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的碾压,蛮横狂暴,推着路明非朝着远处的雪山直撞而去。 专员们瞪大了双眼,因为在他眼里路会长此刻的情况相当不妙。 体型相差太过悬殊了,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能与这头巨狼战斗的本来应该是另一头远古巨兽! “轰——” 巨大的声响震天彻地。 冰封的雪山在巨狼的撞击下轰然坍塌,真正的雪崩! 但伴随这巨响传来的还有一声哀嚎。 巨狼轰然跪倒在地上,并非它想向眼前的人屈服,而是它的前肢早已不翼而飞。 路明非从来没想过能撞飞这头巨狼,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是废掉它的两条腿。 “游戏结束了。” 冰冷的声音在雪山废墟中响起。冰雪被高温融化,露出少年狰狞的面孔。 很难想象这个少年是如何以肉身抗下如此剧烈的撞击,他和这只巨狼的体型相差悬殊,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身上除了衣服有些破损之外几乎毫发无伤。 巨狼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怒盯着眼前的男孩。 而路明非眼里是疯狂的欢愉,那双炽热的黄金瞳燃烧着,嘴角狰狞的笑容让他显得有些骇人。 “感到荣幸吧……你是第一个。”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狂奔起来,手中的两把刀嗜血而狰狞。 肆虐地朝着巨狼挥舞而去。 急速带起的高温让冰冷的空气都瞬间变得炽热无比。 赤色的血水冲向天空,炽热的龙血遇上冰冷的空气凝成血雾。 巨狼匍匐于地,支撑着身体的后肢也被路明非截断。 路明非仰着头,血雾飘散在他脸上。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目瞪口呆,他们原本以为路明非会处于劣势,谁知道局势几乎在一瞬间逆转。那头巨狼在路明非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看样子是白担心了。此刻在他们眼中,路会长就是无敌的存在! 巨狼因为剧痛在地面上疯狂又暴怒地挣扎着,但已经被斩断的四肢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躯再次站起,无论它如何挣扎都只能在地上翻滚。 路明非踩在巨狼头顶,对准它的头颅,双手交错劈砍,劈开巨狼头颅上坚硬的鳞片,划破它的双眼和鼻梁,炽热的龙血在一瞬间喷洒在他身上。 路明非沐浴着龙血,拔出长刀。 听着脚下的巨狼发出无用的哀嚎,心情难以想象的畅快。 巨狼还在挣扎着,即使四肢被斩,双眼被刺瞎,它强大的生命力也依旧支撑着身体能够剧烈晃动。 “安静点。” 自上而下的杀意笼罩了整个草原,仿佛神明的愤怒,冰冷至极。 无尽的恐惧几乎让巨狼忘记了如何挣扎。 这是站在它身躯之上的少年散发的杀意。 无人能够想象这是积攒了多少年,经历过怎样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恐怖杀意,愤怒,仇恨和疯狂。 瞬间让正片草原都安静下来。 狼群俯身朝拜。 远处的专员们都感到背脊发寒,会长这是怎么了? “现在,我将赐予你死亡。” 路明非俯视着巨狼,声音冰冷。 “可有异议?” 巨狼庞大的身躯停止了颤抖。 难以言语的恐惧弥漫了它全身。 这一刻,它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回来了,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它竟然妄图反抗?似乎死亡已经不足以偿还它的罪孽。 天地间的元素在躁动,无形的领域在路明非身边扩散开来。 大地在他脚下不断颤抖。 巨狼匍匐于地不敢动弹。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恭迎王的归来。 路明非抹去脸上的鲜血。 睁开双眼,一双刺目的黄金瞳隔着夜空朝着某处望去。 世界尽头的某处,四根断裂的铜柱屹立,赤金般的柱体上流淌着微光,雕刻着难解的图腾。 每一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根赤金色的锁链,把一个苍白的人形吊起在中央。人形的胸口插着扭曲的暗金色长枪。 那是一个看上去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小孩,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瑰丽的黄金瞳似乎隔着无尽的夜空与远处的少年对视。 那是一双令人骇然的竖瞳,那倒悬在夜空中的月亮似乎都暗淡了几分。 磅礴的战意铺天盖地而来,似乎是在说——来吧! “审判——”路明非喃喃自语,高举着手中的利刃。 缓缓挥下。 手中的利刃化作漫天血雾弥漫了天空,染红了明月。 巨大的狼首与身躯分离,鲜血染红了整个草原。 整个草原像是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而它的死亡,似乎宣告着某位伟大存在的归来。 斩杀巨狼的路明非突然间陷入了彷徨。 “刚才我究竟……做了什么?” …… 重洋的另一边,昂热看着屏幕上的录像,神色平静。 这是路明非在草原上斩杀巨狼的录像。 换做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是昂热,他从路明非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来了啊……” “什么来了?”副校长手里拿着一瓶伏特加,“你让我来这里就是陪你看录像的?” “我有一种预感。”昂热沉声道,“最终的决战就要来了。” “决战?你是说……和黑王尼德霍格吗?”副校长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能让昂热称之为最后决战的场面,只有与黑王的战争吧? “你知道我在这里面看见了什么吗?”昂热指着屏幕上定格在路明非挥下长剑的那一刻。 “什么?”副校长仔细看了看,“我能够看出路明非确实变得很强啊,看样子我们当初选着重用他是对的。” “是的,当然是对的。我几乎已经看见了,少年带着我们踏上战场的场景,这不会是他杀死的第一只龙类。”昂热看着路明非染满鲜血的脸庞眼中放光,“终有一天,他会带着我们,不,带着千军万马!改变这个世界!” “你这么看好他吗?”副校长有些不解,当初轩浩杀死白王的时候这货都没有这么激动。 “当然!”昂热万分的肯定,“或许皇帝是能改变世界的人,但能够缔造一个没有龙族的世界的人,只有他!路明非!” 7017k 353.这是友军? “到了!” 伴随着上杉越一声怒喝。 两个老人互换身位,昂热瞬间从上杉越背后冲到了前面,而上杉越则是转身面对着背后涌来的死侍群。 瞬息间,昂热的身影鬼魅般的闪烁,冲出重围朝着不远处的黑王急奔。 而上杉越则是屹立不动,两柄日本刀会出银色的刀芒,几乎将面前的整个空间封死,没有死侍可以越过他的封锁线去追逐昂热。 上杉越发出震天的怒吼,身上肌肉似乎爆发着用不尽的力量,这就是真正皇血带来的力量,如果是昂热独自正面面对这样庞大数量的死侍进攻不可能有耐力坚持,而他可以。 上杉越双手挥刀,每斩出一刀就踏前一步,狂暴的刀锋将死侍生生撕裂。 二天一流·二天晒日! 如果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最适合二天一流,那么非这位日本的老皇帝莫属。他不仅剑术超绝还拥有着暴龙般的力量,使用起这样的剑术在战场上甚至比昂热还要可怕。昂热没有足够的力量在死侍群中不断挥舞刀剑,而他可以靠着暴力毫无阻碍的挥刀。 这种剑术本身就是战场剑术,站在战场中,要面对的就是汹涌的人潮,你必须一刻不停地挥刀,用你无比绝伦的天赋力量把两柄武器化为一体,在腥风血雨中大不踏前! 与昂热用时间零取巧将战场分割为无数次的一对一的单挑不同,上杉越是同时面对千军万马,他站在这里就是要横扫千军! 这是纯粹的暴力,暴君的斩击,直到他的体力耗尽之前都不会停下。 就在这位老皇帝挡住死侍群的瞬间,昂热已经来到了黑王的面前。 他知道上杉越即使再强面对那样数量的死侍群也撑不了多久,他的时间很紧迫,所以这位老人几乎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身影如同断帧般地跨过焦土,来到君王跟前。 而这位至尊仍然在沉睡,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老人已经来到自己的身侧。 昂热的目光里充满了愤怒,双手挥刀竭尽全力的斩下。 “咔——” 两柄炼金刀具在接触到黑王漆黑鳞甲的一瞬间就崩裂。 昂热目光中流露出惊讶,他终于明白这位君王为何如此有恃无恐,并非过于骄傲,只是凡人的兵器跟本伤不了这位君王分毫。 不过还没完!昂热几乎在炼金刀折断的同时就已经又从背后拔出了新的刀具。 一柄,两柄,三柄…… 几乎在同一秒钟,昂热折断了手中所有的炼金刀具,可即使是这样也仅仅在黑王的鳞片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刻痕。 “可恶!” 昂热愤怒的咆哮,此刻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人与神的差距,他发现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位至尊。 黑王尼德霍格,这是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人类当初究竟是怎么战胜这样的家伙的? “这真的是我们能够战胜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昂热的方向,他们当然也看见了昂热的失败。因此对能否战胜这样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就算天谴正面击中这家伙……能杀死他吗?” “……” 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黑王尼德霍格,要比所有人想象中的强大太多了,跟普通龙王相比简直天差地别!准确的说,这是连龙王都畏惧的存在,即使是四大君主在这位皇帝面前也只有跪拜一途! 但是昂热依旧没有放弃,因为他手里还有一把刀。 他伸手取下了一直别在腰间的折刀。 “如果是这把刀的话……一定可以!” 这柄亚特坎长刀碎片打成的折刀,曾经杀死龙王的折刀,他最锋利的刀刃! 希尔伯特·让·昂热,最年迈的屠龙者,带着百年的仇恨和这柄在龙血中侵染百年的折刀来到了最后的皇帝面前,他杀死黑王仅仅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遥却像是天堑。 折刀刺入黑王的鳞片,声音清脆,但毫无作用……因为这清脆的声音说明了这柄折刀没用。 即使全部没入鳞片对于黑王来说也不过是皮外伤。 “到此为止了吗?” 昂热愣愣地抬头。 他看见了这位至尊睁开了那双熔岩般的眼睛。 “咚咚咚——” 黑王跳动的心脏像是要碾碎他的整个身体,无尽的威严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忍不住想要跪下。 “校长!” 恍惚间,昂热似乎听见了背后有人在叫他。 他愣愣地转头,看见死侍群的上空一道漆黑的身影飞掠而过,那道背身双翼的身影手握刀剑,眼里闪着鎏金的光芒。 “路明非?” 昂热看见了一柄长刀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飞过来,那是七宗罪的其中一把,‘暴怒’。瞬间,他明白了路明非的意思,伸手去握住这柄长刀。 让昂热感到意外的是,黑王似乎并不在乎他干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此刻他才发现,黑王之所以睁开双眼,并不是因为他的折刀刺入鳞片,而是感受到了路明非的到来! 这位至尊看着路明非的目光跟看他们完全不同,如果对他们是无视的话,对路明非就是贪婪,是的,他的目光盯着飞驰而来的路明非,像是锁定了猎物。大地开始颤动,黑王复苏以来第一次有了动作,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路明非。 无尽的愤怒瞬间填满昂热的脑海,那颗怀着憎恨跳动百余年的心脏变得更加狂暴。 他已经痛恨了龙族一百多年啊!这一百多年来,一直将龙族视为自己最大的仇人,对手,可在这些家伙眼里,居然根本没有自己。 这是......何等的轻蔑!? “龙族?黑王?神?” 昂热抬起头,暴怒地质问着眼前的黑王。 可眼前的黑王仍旧对他视若无睹。 瞬息间,昂热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因为他握住了那柄名为‘暴怒’的刀,将所有的愤怒都汇聚在刀刃上。 他缓缓地侧身,暴怒震动着发出长鸣,无形的领域在扩张,那不是昂热的领域,而是这柄斩马刀的,它是炼金技术的产物,由青铜与火之王亲手锻造,封入了活灵的屠龙利器,它本身就是一件活的东西! 似乎感受到的昂热身上传来的愤怒,暴怒的外形变得前所未有的凶悍,刀身像是被怒火融化了一般延长,从原本的一米多长延伸到接近七米的惊人长度,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烈火,原本平滑的刀刃变作锋利的锯齿,仿佛无数颗龙牙从刀身里长出。 它苏醒了,或者说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只有极致的愤怒才能引发它的力量,它回应了昂热的愤怒,展现出自己真正的面貌,这样的长刀,才能威胁到面前这位君王! 黑王巨大的阴影下,昂热目光阴沉地直视着黑王的眼睛,起身的黑王高达十几米的身高根本看不见脚下这样渺小的存在。 昂热能够感受到黑王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他连被俯视的资格都没有。 他愤怒地单手握住这柄长度与自己身体完全不成正比的斩马刀,右手的肌肉炸裂般的凸起。 四度暴血! 昂热直接将自己的力量提升到了极致,青灰色的鳞片覆盖了他的全身,骨刺突破皮肤,脸上如同戴上了青铜般的面具,此刻的他看上去已经与龙族没有区别。 他缓缓将这柄巨刃归鞘,刀鞘并不真实存在,而是他构想出来的,位于左边腰侧。他收回了注视黑王的目光,低头只看着自己的刀刃,整个世界似乎都和他一起静止了。 不应该是昂热已经站在是时间之外! 时间零还有一个名字,永恒。 他将言灵全力爆发,这一秒中他将快到摆脱时间。 老人带着这柄看似比他自己还要重的巨刃高高跃起。 低头俯视着眼前的君王。 “崽种,直视我的眼睛!” 昂热发出愤怒的咆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斩出数次斩击,刀在挥砍的中途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灿金色的火焰,像是狂龙般呼啸,朝着目标冲锋。 眼前的黑王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能动弹,时间的间隙中,刀光笼罩了黑王伸出的那只手。 “凡人,你越界了。” 恢弘的声音传进昂热的脑海,一瞬间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裂了,那声音语气平静,却直击灵魂。 紧接着,他看见了黑王视线的移动。 黑色的皇帝与昂热的视线碰撞了。 这在时间零的领域中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昂热知道自己言灵对黑王是没用的,所以他此刻的时间零针对的不是黑王,而是自己!他坚信这一秒钟没有人能感受到他动了,那怕对方是龙王。 虽然只是一秒,但是足够了,因为这一秒是‘绝对’的。 可现在却发生了意外。 在昂热以为‘绝对’的一秒钟内,黑王伸出的手动了。 无上的龙威在一瞬间笼罩了在场所有人,那是皇帝的气势,这位至尊第一次在人类面前展现自己的威严。 他缓缓地移动了那只覆满黑鳞的龙手,整个领域一瞬间崩塌,漫天的刀光全部溃散。 黑王仅仅是轻轻抬手,便接下了昂热全力的斩击。 ‘暴怒’在他的手中奋力地挣扎着,可是失去了力量支撑的他无论怎么挣扎都已经无济于事。 黑王手握着暴怒的刀刃将昂热的整个身体悬空。 体型的悬殊让昂热在半空中根本没有丝毫着力点,他手中的暴怒被轻松接下,剩下的就只有任人宰割了。 呼啸声在昂热耳边响起。 他看着自己眼前的景物不断的倒退,是黑王握住刀刃用暴怒的刀柄顶着他猛地砸向地面。 强大的作用力让他来不及反应也无法反应,在至尊的暴力下,他的反抗毫无意义,他还是低估了黑王的力量! 轰—— 巨响声传来,昂热的整个身体被黑王用长刀砸入地面,生死不知。 “混蛋!” 路明非咆哮着飞来,手中的利爪朝着黑王狰狞的龙首上挥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救昂热。 黑王布满黑鳞的脸迎向路明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似乎感觉那张狰狞的脸颊裂开的嘴在笑。 …… 此刻后方的战场已经陷入了一片的混乱中。 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所有人的言灵都被取消了。 仅仅是一瞬就又恢复了言灵的使用,却将整个阵型彻底打乱,让他们陷入了危机。 但是就在他们以为完蛋的时刻,一头狰狞的巨龙,从天而降。 巨龙挥动着巨大的双翼在死侍群中降下,庞大的身躯碾碎了一大片死侍,巨龙转身横扫,龙尾和利爪卷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降临的巨龙。 “这是……友军!?” 他们呆呆地看着从龙首上跃下的几道身影,冲入死侍群展开了屠杀。 两道金色的火焰在死侍群中不断炸起,有人拿着刀枪在黑潮中游走,有人拿着冒出黑炎的大刀在死侍群中大杀四方,有人手持双刀在其中起舞,还有人手握武士刀像昂热一样在死侍群中如入无人之境。 “这是什么情况?” 场外负责削弱龙族力量的弗拉梅尔副校长有些迷惑,突然出现的人与龙让他有些分不清敌我,他的戒律也在刚才那昂热与黑王接触的一瞬间中断了,本想着重新启动,但是现在的场面过于混乱他的言灵作用在哪里都会影响到自己人。 “放心,我们是来帮忙的。”夏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弗拉梅尔身后。 “你……你是?夏弥?” 弗拉梅尔当然认识这个女孩,这是东方‘皇帝’身边的女孩。 之所以会疑问,是因为这个女孩此刻的模样太过骇人了,满身鳞片,背生双翼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就像是龙族! “你们……怎么会跟龙在一起?”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才发现在远处死侍群中冲杀的身影有一大半都是自己认识的人,楚子航、凯撒和零都在!甚至连他的宝贝徒弟芬格尔都提着刀从巨龙头顶跃下来。 “因为我们本身就是龙族。” 几道声音同时在弗拉梅尔身边响起。 弗拉梅尔警惕地环视四周,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被三道身影围住了。三双璀璨的黄金瞳盯得他背脊发凉。 这四道身影都是半人半龙的模样,而且身上的威压让他明白,他一个都打不过! “你们想干嘛?”弗拉梅尔警惕地问这几个人。 “帮忙。” “帮我?” 弗拉梅尔疑惑了,“龙族要帮人类?” “我们是帮自己。” 夏弥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不在这里杀死黑王的话,我们都得玩儿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副校长听懂了眼前女孩的话,冷笑的问道。 “没错。”夏弥淡淡地回应。 “别废话了,我们开始吧。” 诺顿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冲着旁边的康斯坦丁示意。 兄弟两人手握着刀剑在弗拉梅尔刻下的炼金矩阵上描绘着神秘的龙文。 “这是……什么?” 弗拉梅尔自认为自己对炼金术很了解,但是对于眼前两位龙族此刻刻下的阵纹依旧是一窍不通。 “你的炼金矩阵太简陋了,限制不了黑王。”夏弥轻声解释道,“等他们刻完了之后,你将戒律扩散到整个战场上,包括黑王。” “开什么玩笑!?”弗拉梅尔连连摇头,“戒律怎么可能对龙王有用?” “你的戒律确实没用。”夏弥轻蔑地看了眼前的老人一眼,“但是有他们两人刻画的炼金矩阵,再加上我们几人帮忙,效果就不一样了。” “别开玩笑了……想要取消龙王级别的言灵,除非……除非……” 弗拉梅尔说着说着张大了嘴巴,目光里满是震惊。 能够限制龙王的只有龙王,能够限制黑王的……也只有龙王!而且一位龙王可能还不够,像黑王那样强大的存在,几位龙王联手或许才会有可能…… 龙王?弗拉梅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你……你们是!?” “别废话,放血!” 夏弥轻轻挥手,一道风刃在弗拉梅尔静脉上划过,“人类,你不会怕死吧?” “怕?开什么玩笑!我特么一个人在这里摆阵,遗书都写好了!你觉得我会怕!?”弗拉梅尔反驳道,“但是即使限制了黑王的言灵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几位也被限制在这里了,谁去对付黑王?” “轩浩。”诺顿淡淡地回答,“我们没有龙躯,对上黑王就是找死,能凭借纯粹的肉体力量战胜黑王的人,我们能够想到的只有他了。但是他没有能与黑王抗衡的言灵力量,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为他创造公平的决战环境。” “是这样吗?……”弗拉梅尔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几位身为龙族君主的家伙居然对轩浩的评价那么高。不过想了想好像又没什么毛病,毕竟他们都亲眼看见过这个男人光凭着身体力量将复苏的白王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他现在人在哪里?” “应该正在赶来……黑王是他唤醒的,只是好像坐标出现了偏差,距离或许有些太远了。” “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诺顿和康斯坦丁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夏弥示意。 “那就让我看看吧……希望你们是对的……”弗拉梅尔在自己手上原本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不要命似的放血。 三人几乎同时划开自己的手腕,炽热的龙血汇入脚下的炼金矩阵,诡异的红光从矩阵开始扩散,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 权力笼罩了整个空间,言灵被取消,所有人的言灵在一瞬间失去作用,卡塞尔学院的众人不知所措。 死侍群中的芬里厄发出咆哮,龙尾重重地抽在体面,一道深深的沟壑隔断了整个战场。 354.惊讶你奶奶个腿 楚子航等人从死侍群中救回失去战力的上杉越回到龙背上,退回到绘梨衣身边。 在他们从死侍群中撤离的下一刻,天空中一道道火光划过,是环绕着世界从东方而来的导弹,密集的弹幕瞬间覆盖了芬里厄分割出来的战场,地面似乎都下陷了。 硝烟覆盖了人们的视线,炮火中只有死侍发出的嘶吼。 “这是……什么情况?” 芬里厄张开双翼遮住烟尘,巨大的龙翼将所有人护在身后。 众人围绕在芬里厄身边,有些震惊地看着这头温顺的巨龙,以及那些从天而降的导弹。 “这是为了庆祝黑王降临,来自东方的贺礼。”楚天骄从扶着上杉越从龙背上跃下来,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都后退吧,接下来不是我们能参加的战斗了。轩浩手下的几位龙族君主和你们的副校长正联手限制黑王使用言灵,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人能够使用言灵了。” “!!??” “轩浩手下的……龙族君主?”贝奥武夫听了楚天骄的话大受震撼,他们虽然知道轩浩很强,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连龙王都能驯服。 “可是……限制黑王使用言灵有用吗?”有人问。 “不限制,难道你想跟黑王比比谁的言灵更强吗?别忘了言灵对黑王可是没用的,而他的言灵可以轰死我们,想要战胜他就不能依靠言灵!龙族的战争从来都是刀刀见血的。” 楚天骄抬起头向芬里厄示意,“芬里厄,能去帮路明非吗?” “我知道了。” 芬里厄抬起巨大的龙首,望向黑王的方向。 它撑开巨大的龙翼飞上天际,又借着俯冲的力量朝着黑王的方向冲刺。 此刻的路明非已经被黑王抓在手中,巨大的力量让他发出痛苦的哀嚎,差距实在有些太大了,他甚至连牵制都做不到。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早就感受到了差距,所以一开始就没打算进攻,只是想救走地上生死不知的昂热而已。可转眼间却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就被黑王抓在了手中,最让他不甘的是,从头到尾,这个家伙都没有离开过原地。 他像是端坐在王座的皇帝,伸出手就能掌握世界的权与力。 是的,黑王仅仅是在原地还未起身,路明非就莫名其妙地被抓住了,那速度简直被时间零还要恐怖,路明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体型、力量还是速度,他都全方位的落了下风。面对这位几乎完美的黑色皇帝,路明非感到了绝望。 从来没人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完美的生物,黑王尼德霍格,他是真正拥有极致暴力的完美存在,在龙与龙的战争中,极致的力量让他占据绝对的优势,强大的权能让他不畏惧任何言灵,在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短板。 普通混血种根本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没有人的言灵能比他更强,龙王在他面前也只能跪服,因为没有哪位龙王能凭借纯粹的力量战胜他,即使拥有完整龙躯的龙王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打的。 他就是暴戾的象征,残暴的君王,黑王——尼德霍格。 龙的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绝对的力量就是一切,而他就是最强,没有之一。 尼德霍格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向着自己冲过来的芬里厄,眼神中毫无波动。 他轻轻松开了路明非,路明非现在还不能死,作为世界树这个存在本身,路明非的存在维系着整个世界,虽然是无意识的,但是只要路明非死了,世界就会崩溃。 除非他能在杀死路明非之前将所有的权能都吞噬殆尽,成为新的完整的‘神’,真正掌控这个世界的所有权能。这样,他就是新的创始神,创造一个只有龙族的,他所掌控的完美世界! 只是真要吞噬世界树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尼德霍格的体内都还有世界树一半的本源正在激烈的反抗,他醒来这么长的时间之所以毫无动作,并不是因为在恢复力量,而是在压制那一半世界树的本源。 而且最重要的是尼德霍格此刻并没有完全做好吞噬整个世界的准备,因为他这次是不知道被什么人提前唤醒的,所以他现在有些愤怒,他不明白,这些渺小的人类是如何会想要唤醒他的? “就凭你们这卑微的力量,和这群叛逆的蠢货吗?” 路明非无力地坠落在地上,他有些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黑王起身了,那道仅仅十几米高的漆黑身影迎向了那头体型大出他数倍的巨龙。 看上去就要被冲刺的巨龙碾碎。 “跑……跑!” 但是路明非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慌乱地嘶吼,他在叫芬里厄撤退。因为他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恐惧的力量正在升腾。 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全身颤抖。 打不过的,不可能赢,就算芬里厄有着龙躯,也根本赢不了眼前这个家伙!这是违背常理的存在! 尼德霍格终于离开了他的王座,他缓缓地站起身来。 路明非甚至能清楚地听见黑王身上骨骼顿挫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像是重型机械磨合般的声音,那虬结的肌肉看上去就让人绝望。 尼德霍格轻轻扭动着脖子,似乎正在舒展着身体,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似乎丝毫不在意就要撞在他身上的巨龙。 “跑!快跑!芬里厄!” 爬起来的路明非大声咆哮着,他知道芬里厄是看见他被抓来救他的,但是先他希望能够让芬里厄听见赶紧掉头,能飞多远飞多远。 因为此刻的路明非终于明白为什么轩浩会想要一个人来面对黑王,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其他人来得再多都无用,除了拖后腿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尼德霍格缓缓的握拳,骨骼爆响,肌肉摩擦,巨大的声响犹如天崩地裂,大地不住地震动,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似乎全世界都能听见这位漆黑的皇帝挥拳的声音。 这一拳下去,真的会死,就算是巨龙也会死!路明非惊恐地看着芬里厄,那头蠢萌的巨龙飞得太快了,呼啸的风声掩盖了他的呐喊,巨龙根本听不见他的警告。 “草!” 路明非咆哮着腿部用力跃起,被捏碎的翅膀已经不足以支撑他飞行,但他爆发般的力量仍然足以支撑自己跳起来挡在黑王挥拳的路径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有预感,黑王不敢杀他! 刚才他在被黑王抓住的时候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那时候他本来是必死的,可是黑王放开他了,那么很显然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对黑王来说很重要。不,准确来说对所有龙王都很重要,因为之前埃吉尔也想要吃掉自己。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路明非发现自己根本赶不上!黑王挥拳的速度要比他快太多了! “完了……” 路明非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他几乎已经想象到了芬里厄被一拳轰成碎片的场景,有些不忍心去看。 “完尼玛呢!” 气急败坏的骂声响彻天际,将所有人从震撼中惊醒,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让他们看见了希望。 人们的目光都被尼德霍格的身姿吸引,从未有人注意到地面上掀起的尘埃,那是一条长达万里的尘埃,如龙翔于野,不知从而而来。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大地的震动不是因为黑王挥拳,而是因为有人在尘埃中急奔而来! 那是一道在山岳间横冲直撞的身影,他踩踏的声音像是战鼓般敲响。 轰—— 一声巨响,蔓延至尼德霍格不远处的尘埃被巨大的风压吹散开来,露出的地面在一瞬间崩裂,但人们在远处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只有尼德霍格看见了。 他看见了那道奔腾而来的身影,看见了那人高高跃起,朝着自己挥拳! 漫天的尘埃呼啸而过,凌厉的风刺痛着尼德霍格的覆满黑鳞的脸颊,这一拳能伤到他! 这是挑衅,是宣战,这个男人气势汹汹而来,逼着自己改变拳路跟他对拳! “如你所愿,人类!” 疯狂的战意从尼德霍格眼中升腾而起,他挥出的拳头猛地再次加大力量,强大的力量使得拳头的轨迹瞬间改变,由直拳转变为下勾拳。 尼德霍格像个巨人一般一拳砸下! “嘿,这就对了!” 轩浩嘴角露出吐出灼热的气息,整个身体因为空气的摩擦变得通红,手臂肌肉炸裂般的隆起,握于右侧腰部的拳头猛得朝上挥出。 自下而上的狂暴力量升起,像是猛兽咆哮,潜龙升空! 风声呼啸,如同咆哮天地间的巨龙一般,与尼德霍格的龙手相撞。 双方的距离刹那间接近,片刻后人们才听见雷霆般的爆响响彻天际,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狂风席卷了一人一龙周围的整个场地,扩散的波动掀翻了周围所有的东西,包括正在飞来的芬里厄,它巨大的龙躯居然顶不住两人对拳时的余波,在空中翻滚几周坠落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 鲜血染红了砂砾,血肉在尼德霍格冰冷的目光中炸裂。一道渺小的身影急速坠落地面,重锤像是敲打在众人心上,剧烈的轰响让人心颤抖。 如此来势汹汹的猛烈进攻居然抵不过黑王站立挥下的一拳?绝望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人类,终究是人类。” 尼德霍格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漆黑的鳞片被染上血色,但却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眼前的人类虽然的确很强,但是还不足以威胁到他。 “切——” 被一拳轰入地面的轩浩从坑洞中爬出来,吐掉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头凝望着眼前高大的身影。 “他没事!”看着轩浩起身继续与黑王对弈,远处的人们再次燃起希望。 “嗯?” 尼德霍格有些诧异于眼前的男人居然没有被他一拳打成肉末,仅仅只是失去一条手臂?这怎么可能!? “很惊讶?” 轩浩轻笑着与黑王对视,看样子黑王对于自己被封印期间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情,这样就好办了。 他缓步朝着路明非的方向走去,行走的途中,已经消失不见的右臂奇迹般地开始重新生长,骨骼像是无中生有般地凝聚,肌肉组织从他肩上的肉芽开始不断盘旋包裹。 尼德霍格有些惊讶地看着这样一幕,这……这违背规则的再生能力,即使是他也不曾有用,就像是……就像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如果不是他从这个男人身上没有感受到世界树的力量,他甚至会以为这个男人是新的创世神! “人类,你是谁?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 黑王的语气头一次变得有些激动。 “一个被动技能而已,有什么可惊讶的?” 轩浩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咧嘴笑道,“怎么,你没有?” 尼德霍格沉默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这也相当于默认了他没有这样的能力。 轩浩提起被埋在砂砾下的路明非,还有路明非找到的半死不活的昂热。 “你说说你们来凑什么热闹?现在知道打不过了吧?” “老……老大?”路明非有些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热泪盈眶。 “哭哭哭,哭个屁啊!还能动吗?” “能!”路明非有些勉强地活动了一下身体,“但是……大概帮不了什么忙了。” “我就没指望你们能帮我。” 轩浩环视了一下整个战场,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轻轻笑了笑,“看样子你应该是干掉了奥丁?” “嘿嘿……” “嘿个屁,瞎操心!” 轩浩将带在身上的昆古尼尔塞到路明非手上,在他耳边轻声低语着什么,然后又一把将他和昂热扔向芬里厄的方向。 “差点把老子小舅子害死,你个蠢货。” “唉?” 落在芬里厄龙翼上的路明非愣了愣,看着这只用龙翼接住自己的满身伤痕的巨龙,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老大的小舅子……我擦!? “带着老弱病残滚远些,接下来是单挑的时间。” 路明非愣了愣,“老大你一个人真的行?” “不行,就多试几次,我可是不死的啊……” 轩浩的戏谑般的声音传到路明非耳朵里,他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拖着昂热爬到芬里厄背上,巨龙带着两人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原来老大是不死的!?路明非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多管闲事了,老大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因为这个男人大概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找黑王单挑,就算打不过也没有关系,他是不死的啊!多试几次……说得简单,不会痛吗? “不死?” 尼德霍格也听见了这听上去很荒诞的话,但是联想到刚才这个男人诡异恢复的手臂,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错,不死。怎么?羡慕?” 轩浩再次凝视着尼德霍格的眼睛,看着这家伙皱眉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底,这货大概拿他没什么办法。 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什么好隐瞒的秘密了。就算他不说,再跟黑王过两招黑王自己也能察觉到,这个明显弱于自己的人类是杀不死的。 所以轩浩从一开始就摊牌,就是为了看看这货的反应,如果能带给对方烦恼那就再好不过了。 羡慕?不,尼德霍格缓缓摇头,他所追求的目标,是成为真正永恒的存在,吞噬世界树,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不死,到时候即使世界毁灭他也不会死,甚至可以创造新的世界。 不过眼前的人类确实让他提起的几分兴趣,就当做吞噬世界之前的开胃菜吧。 尼德霍格缓缓活动着身子,似乎想要大干一场,伴随着他身姿的舒展,整个世界再次开始躁动起来,滚烫的熔岩再次从焦土中翻涌而出,远处的火山喷涌,天际被照亮成红色。他狰狞的竖瞳凝视着眼前的人类,翻腾的岩浆在他们之间跳跃。 轩浩的瞳孔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炽热目光,金色的光芒闪烁,他的身体表面罕见地浮现出了鳞片,是淡金色的鳞片,在流淌的熔岩映射下隐约间翻腾着琉璃般的光泽。 这就是他最强的姿态,暴血后的深度龙化状态,从他掌握暴血技术之后,还从未有谁有资格让他露出这样狰狞的面貌。 远古最强的皇帝,啃食世界的终焉之龙,与如今世界最强的‘皇帝’站在末日的炼狱中对视。 “这样的鳞片……”尼德霍格看着轩浩身上浮现的鳞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凝重。 “怎么?你认识吗?”轩浩有些好奇地望着尼德霍格,他早就对自己体内的龙血存在疑惑,但是一直找不到线索,这位最古老的龙皇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血脉。”尼德霍格冷漠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你从何而来?”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啊……” 轩浩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样子尼德霍格只能看出他身上的血脉不属于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那你惊讶你奶奶个腿啊!” 暴怒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暴风席卷整个炼狱,跳跃的岩浆在空中四散,空气中的黑烟在一刹那间被冲散。 379.时代变了但没完全变 “不过光惊讶可不够啊!”手鬼微眯着眼前看着眼前的女孩,“我最想看见的可不是这样的表情啊~” 说着,它伸出几只手在身前摆弄着。 “一二三……十,十一,嗯算上你,就是十一个了呢~” “你……你在数什么?”真菰不解。 “嗯哼哼——” 手鬼的笑声里充满了愉悦,它的眼睛微眯成月牙伸手捂着嘴笑着,“数至今为止被我吃掉的麟泷徒弟的总数啊~我早就暗自发誓,要亲手宰掉他培养出来的每一个徒弟了~” “什么!?”真菰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我想看见的就是这种表情~激动吗?愤怒吗?不不不,还不只如此呢~” 手鬼放肆地笑起来,伸手指着真菰头上的面具,“那个狐狸面具……就是标记啊!麟泷那家伙所雕刻的面具纹理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跟他自己戴着的天狗面具,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我记得这玩意儿好像是叫消灾面具对吧?但是你的师兄师姐们就是因为戴着这样的面具才会被我吃掉哦~” 看着真菰脸上逐渐变得绝望,生气到哭泣的表情,手鬼的内心无比愉悦,甚至开心得手舞足蹈,“呵呵呵……麟泷那个蠢货培养出来的徒弟被我一个不剩地全部吃掉了~他到现在都不会想到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徒弟吧?真想看看那个老东西知道这件事情后绝望的表情啊~” “混蛋!去死!” 真菰愤怒地挥刀朝着面前的手鬼砍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手鬼得逞的眼神。 果然中计了,愚蠢的人类~手鬼的眼中满是讥讽,它看着眼前的小狐狸激动得连呼吸都乱了,动作变得乱七八糟,心情变得更好了,它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吃掉眼前的小狐狸了。 它伸出手不屑地弹开斩来的刀刃。 真菰娇小的身影所用出来的斩击力量完全不足以破开它的防御,除了动作灵活之外对手鬼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它像是愚弄一般等待着这个女孩不断的消耗体力,只要速度一慢下来,它就会活生生地将这个女孩撕成碎片! 真菰眼角带着泪光,愤怒已经让她完全没办法冷静地思考。 麟泷老师对她来说,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如果不是被麟泷老师收养,他们早就在很小的时候就饿死了。 可就是这样善良的老师,为什么他培养出来的弟子会一个个都遭遇悲惨的命运呢? “原来,是你这个家伙在搞鬼!” 此刻的真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那些死去的师兄师姐们报仇。 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了。 而当她察觉到不妙的时候,无数的鬼手已经包围住了她。 “真菰!”突然的爆喝声响起。 一道身影冲远处爆射而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被鬼手包围的真菰,而他自己却落入了这些鬼手的包围中。 “义勇!”被推开的真菰有些绝望地看着被鬼手包围的富冈义勇。 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错了。这只鬼其实并不强的,如果认真应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义勇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陷入陷境! “呵呵呵——又来一只小狐狸啊!今年的惊喜可真多呢!” 手鬼看着突然窜出来的少年愣了愣,然后笑得更加猖獗,粗壮的手臂朝着这个少年抓过去。 “水之呼吸……” 富冈义勇脸色一变,竭力地想要使用剑技,可是刚推开真菰的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这些鬼手太近了,根本来不及使用剑技! 他竭力的挥刀,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两只只粗壮的鬼手抱住了他的腰部。 手鬼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残忍,“嘿嘿嘿——” 它的双手微微用力。 “啊!啊——” 惨叫身从富冈义勇嘴里爆出,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捏碎了。 急速穿梭在山林间清理着鬼的锖兔听见惨叫声突兀地停下步伐。 “义勇!?” 他被挡在狐狸面具之下的脸色头一次变了,这是他同伴的声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会听错的! 义勇有危险!锖兔急速转身朝着声源处急奔。 看着树林中穿梭着的少年突然改变方向,一直关注着这位少年的轩浩和炼狱杏寿郎也愣了愣。 他们顺着少年奔跑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了那只异形的鬼。 “这只鬼是什么情况?”炼狱杏寿郎皱了皱眉头问道。 “……” 轩浩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特么又不是负责管理这里的人,连隐的身份都是冒充的! 不过,这只鬼很显然不像是该出现在最终选拔中的鬼。 “不用支援吗?”轩浩问。 “那个少年应该能应付。”炼狱杏寿郎看着已经赶过去的少年这样说道,他觉得这个少年或许并不比自己弱,完全足以应对这只鬼了,不过出于职责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朝着下山的方向挪动了几步,“这是鬼杀队的失误,还是得去处理才行……” 轩浩缓缓点头,继续看着下方正在发生的事情。 炼狱杏寿郎说得没错,那个少年确实比这只异形鬼强,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吧? “噗——” 急速的刀光闪过。 将抓住富冈义勇的两只鬼手尽数斩断。 锖兔拖着义勇退到的安全距离。 “义勇!?”真菰有些焦急地检查着富冈义勇身上的伤势。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凭义勇的实力不至于会伤成这样。 还好锖兔赶来得及时,义勇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受了不轻的伤,失去了战斗能力。 “真菰,带着义勇去找地方藏起来,这里交给我。” 锖兔的声音里隐隐透着愤怒。 说完,他的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的手鬼。 手鬼疑惑地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 当它看见又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出现的时候,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阴郁。 “好啊~很好啊!没想到麟泷这一次很能干啊,居然教出了三个徒弟?” 等等!手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眼睛又微眯起来。 一只狐狸很快乐,两只狐狸双倍的快乐,现在不就是三倍吗?它想着自己能够同时让麟泷那个家伙失去三个徒弟,就感到异常的兴奋。 轰—— 巨大的手臂甩出去砸在锖兔刚才站立的位置。 好快,手鬼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到场的少年,跟之前的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这个小子很强! 锖兔并没有在意手鬼眼里的震惊。 而是躲开攻击后急速接近,他的身形移动着带起了呼啸的风声,像是愤怒的狂风一般,朝着面前的鬼席卷而去。 手鬼看着这个少年的动作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这熟悉的动作,简直和它痛恨的麟泷一模一样! “休想再用同样的剑技打败我!” 它愤怒的咆哮着,咆哮声掩盖了破土而出的声音。 两条粗壮的手臂不知何时从地底窜出来,抓向高速移动的锖兔。 然而锖兔的反应和速度极快,手鬼的攻击并没有丝毫的作用。 轩浩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到目前为止,都和杏寿郎推断的一样,这个少年已经足以应付这只鬼了。不,应该说这个少年要比这只鬼强大得多,完全没有任何理由会输。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咔——” 少年手中的日轮刀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折断。 空气仿佛突然间变得寂静了。 锖兔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里断裂的日轮刀,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 而手鬼也微微愣了愣。 因为它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它的移动速度很慢,这一刀是完全没办法躲开的,只能拼命地用那些粗壮的手臂护住自己的脖子。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很显然比自己强上许多,它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猖獗的笑声突兀地响起。 手鬼异常兴奋地看着眼前愣住的少年。 “没想到吧?我的脖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砍断的啊!” 它的脖子有着多重的手臂保护,弱小的剑士根本无力斩开,而眼前这个少年似乎原本是有能力斩开的,可是……他的刀没能撑住! “哈哈哈哈哈哈——” 手鬼看着眼前的少年握着那柄断裂的日轮刀,这柄刀似乎在之前就已经伤痕累累了,直到现在砍在它的脖子上终于到达了极限。它的运气真好啊! “天不亡我!” “去死吧!” 粗壮的鬼手捏向了锖兔的脑袋,似乎下一刻就能看见脑浆四溅的场面。 轩浩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画面。 杏寿郎正在拼命地朝着锖兔的位置赶过去,但很显然,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赶得上。等杏寿郎到达那里,说不定鬼都已经杀完人躲起来了。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声响起。 眼前的画面对于轩浩来说简直太过熟悉了。 几百年前那在他的眼前发生过几乎同样的事情。 不过那时面对着鬼面临危机的是个女孩,而这次换成了少年。 这两副画面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在他的眼前重叠在一起。 轩浩知道,和五百年前一样,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没人能改变现在的状况了。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吗?” 喃喃的声音回响在山头上,而此刻的山顶已经没有了轩浩的影子。 将富冈义勇藏起来的真菰赶回来支援锖兔,可当她赶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眼前令人绝望的一幕。 那只强壮的鬼手就要捏在锖兔的脑袋上,头颅炸裂似乎只在下一刻。 失去日轮刀的剑士在鬼面前变得没有丝毫办法。 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救援。 绝望与死寂涌上少年少女的心头。 真菰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并未察觉到,这一刻,起风了。 通往山谷的山路上,紫藤花依旧绽放着。忽然间,它们动了。 席卷而过的狂风带动着满上遍野的紫藤花瓣。 没有人能看见是什么从此经过,人们只能看见犹如神迹一般的场面。 原本只盛开在山路尽头的紫藤花,一瞬间如龙般横贯山谷。 不敢睁开眼睛的真菰闻到了紫藤的花香,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漫天的花雨。 原本该在鬼手下死去的锖兔不知何时已经失去知觉倒在她的面前。 而那只想要捏爆锖兔头颅的鬼,此刻正在漫天紫藤花中痛苦地嘶吼。 对人类来说无害的紫藤花,对这些鬼来说却是剧毒。 “炎之呼吸,九之行型,炼狱!” 漫天的紫藤花瓣被珊珊而来的炼狱杏寿郎冲散,他以最快的速度斩出一剑,像是燃烧的火柱般冲进花海。 狂风早已停息,漫天花瓣依旧飘零,巨大的身影轰然倒地,只剩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炼狱杏寿郎。 “发生了什么?” 杏寿郎心中疑惑。 他看着眼前获救的少年和少女虽然很开心,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能赶上,赶上救人的是不知怎么从山顶被狂风卷到这里的紫藤花瓣。 杏寿郎疑惑地转头望向山顶,除了还在风中摇曳的紫藤树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硬说有什么的话……那就只有站在山顶看着他的那名隐部成员了。 可是那人似乎一直就在山顶,从未移动过。 黎明的光从山头升起,在光芒中杏寿郎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山顶那道人影。 阳光照进山谷中,也预示着‘最终选拔’的结束。 “难道是神明显灵了吗?”杏寿郎想不通。 “这样应该就行了吧?” 回到山顶的轩浩喃喃自语。 正打算隐藏在暗处的他是不能出现在鬼的视野中的,不过,他的速度很快,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鬼也不行。 只要这些鬼看不见,那就是没出现过。 所有人,包括那只鬼的视线中都只能看见是炼狱杏寿郎杀了它。 “先生,能麻烦您帮忙把伤员送去蝴蝶居吗?” 炼狱杏寿郎抱着昏迷的锖兔回到了山顶,朝着轩浩说道。 “额……” 轩浩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点头。 他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是隐来着,送伤员去治疗是隐的本职工作。 “可是我一个人……” 他看着满地的伤员陷入了沉思。 其他的隐呢?还没赶来吗? “放心好了,我们也会帮忙的!最终选拔结束了,很快主公也会派人过来帮忙的,”炼狱杏寿郎似乎看出了轩浩的苦恼,哈哈笑着。 炼狱杏寿郎背着昏迷的锖兔朝着身后的甘露寺蜜璃示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毫不费力地扛起两个人就走,看样子这个叫做甘露寺蜜璃的少女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挺大的。 …… 氤氲的雾气遮蔽了月光,让整个城市显得阴暗无比。 城市某处无人问津的角落里传来了痛苦的呻吟声。 穿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倒在漆黑的阴影中,他的整个身体仿佛被地面的黑影吞噬。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地上的阴影居然带着锋锐的锯齿,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狰狞巨口般正在将这名剑士缓缓吞噬。 忽闪地路灯照亮了他的周围。 剑士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目光惊悚地望着围绕着自己的一只只像是影子构成的狼形怪物。 影狼们舔舐着他身上的鲜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吞下。 而它们之所以按耐着嗜血的冲动,是因为它们的主人似乎还没下令。 “咔——” 枪支上膛的声音响起。 “关于那个家伙,我究竟说了多少呢?啊啊……我想起来了。” 如同恶魔般的低语一直回荡在剑士的耳畔。 这只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地念叨着,明明可以直接杀死他,却像是神经质一样自己陷入了癫狂中。 这呓语的声音让倒在地上无法挣扎的剑士感到更加绝望。 “我想起来了!?”鬼轻抚着手里的枪支,癫狂地回忆着什么,枪口离自己的脑门越来越近。 “那双像公鸡般令人害怕的眼睛,像公鸡般令人不悦的脸!只有那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找他报仇!”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它的身影不住地颤抖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至今仍旧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恶!” “砰——” 枪声响起。 倒在地上的剑士惊悚地看着眼前朝着自己脑门开枪的鬼。 “可恶!为什么就是摆脱不了呢?啊啊啊啊啊啊!——” 鬼痛苦地呻吟着,似乎崩掉自己的脑袋仍然没有让它摆脱心中的阴影。 “哈……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剑士的口中传出。 地上围绕着剑士的影狼们开始疯狂地撕咬着。 “呜呜——真是痛啊!”鬼挣扎着捂住头,“啊啦?已经被吃掉了吗?真是抱歉啊,我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了。” 它有些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尸骸,嘴里说着道歉,眼神里却满是愤怒和怨恨。 “呜呜呜……” 鬼闭着眼睛疯狂地捂着脸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很快它松了一口气,“得救了,刚才血液都冲上脑袋,差点被活活气死呢。” 它睁开的双眼中瞳孔里刻着‘下贰’的字样,这双狰狞的双目中忽然间又浮现一丝疑惑。似乎因为刚才的枪击有些神志不清。 “阿勒?关于那个家伙我究竟说来多少呢?” 这只鬼似乎又绕回了原来的问题,再次陷入的癫狂之中。 …… 清晨。 轩浩拿着产屋敷耀哉的书信来到炼狱家拜访。 送信同样是隐的任务之一,他原本就打算来炼狱家看看,就借着这次机会顺道前往了。 宅邸的大门被推开,迎接他的是一个看上去才几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着与炼狱杏寿郎有着九分相似的脸和发型,除了小了一圈以及目光要柔和很多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他是炼狱杏寿郎的弟弟,炼狱千寿郎。 千寿郎有些疑惑地推开门,当他看清楚来人身上穿着的制服之后,很快他就知道了这是鬼杀队隐部的成员。 “啊!请进!”千寿郎礼貌地迎接着轩浩进入宅邸中,“请问先生是来找父亲大人的吗?” 千寿郎知道,隐部的成员来炼狱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每次来的目的几乎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来拜访他身为炎柱的父亲。 “是的。”轩浩轻轻点头,“这是产屋敷委托我送来的信件,邀请炎柱去参加柱合会议。” 产屋敷?千寿郎有些疑惑,这位隐的成员为什么会直呼主公的姓氏呢?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继续领着轩浩前往父亲的房间。 “不见,不见!我说过了别来找我!” 房间内传来极为不耐烦的声音。 “唉……”扣门的千寿郎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转身朝着轩浩道歉。 “抱歉啊,这位先生,我的父亲他……已经这样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愿意去,也不想见任何来拜访的人。” “没关系。”轩浩并没有在意,毕竟听说这位炎柱的妻子不久前才去世,自闭很正常。 “总之,信我送到了,其他的就不该我管了。” 轩浩将信件递给眼前的小男孩。 “好的,我会想办法传达给父亲大人的,”千寿郎接过信件,露出有些无奈地笑容,“这位先生,远道而来先歇歇再走吧,我做了点心,希望您能尝尝。” “额……好。” 面对这个懂事的孩子露出的笑容,轩浩有些不忍心拒绝。 这届的炎柱不行啊,还没一个孩子懂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炼狱千寿郎,先生您呢?”千寿郎问道。 “额……”轩浩愣了愣,“抱歉,我的名字暂时不方便提起。” 他的名字目前似乎只有鬼杀队的主公和诸位柱知道,总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为他现在是个‘死人’。 他醒过来的事情目前只有蝴蝶姐妹和产屋敷耀哉知道。 “啊?”千寿郎有些失落,这位隐似乎很神秘啊,直呼主公的姓氏,还不愿透露姓名。 不过隐的工作性质原本就需要隐秘,千寿郎也并没有多在意,很快就振作起来,“这样啊,没关系!先生您先去那边的道场等我吧,我去准备点心。” “嗯。” 轩浩朝着千寿郎指着的道场走去。 刚走到道场门口,就听见里面发出噼噼啪啪的木剑相撞的声音。 他轻轻拉开道场的门,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其中对练。 “哈哈哈哈——”炼狱杏寿郎大笑着挥剑,不断地朝着面前的少女发起进攻。 “怎么了!怎么了?才一段时间没练习,你的身体就变得迟钝了!” “咿呀——”甘露寺蜜璃紧闭着双眼胡乱挥地挥动着木剑抵挡着进攻,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 “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承受不住,怎么当鬼杀队剑士啊!加油!” 杏寿郎一边喊着加油,一边挥剑。 “可是……可是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啊!”甘露寺蜜璃委屈地喊着,“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吃点点心休息一下啊!” 你管这叫……前胸贴后背?轩浩有些发愣地看着甘露寺蜜璃身前起伏的波涛,这要贴到她自己的后背估计是有些难度啊…… “不会吧!我们刚不久才吃过午餐吧!再练一千次,加油!”炼狱杏寿郎以为甘露寺蜜璃正在和他开玩笑,哈哈笑着继续进攻。 “咕噜咕噜咕噜咕——” 道场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瞧把孩子饿得……”轩浩捂着脸,装作没有听见。 毕竟是个女孩子,肚子发出这么响亮的声音应该不太希望被人听见。 “呵呵……”端着盘子赶来的千寿郎有些尴尬地冲着轩浩笑了笑,“抱歉先生,让您见笑了。” 说着,他又敲了敲门,提醒道场中正在练剑的两人。 “哥哥,蜜璃小姐!你们辛苦了,我做了一些点心,你们暂时休息一下好吗?” “哇呜!谢谢你,千寿郎!” 甘露寺蜜璃听见千寿郎的声音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哭喊,哦不,淌着口水朝着千寿郎扑过来。 起伏的波涛汹涌拍打在千寿郎脸上,让千寿郎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整张小脸变得通红。 “喂喂喂!我们还没练完呢!” 炼狱杏寿郎在后面举着木剑高喊着,可是甘露寺蜜璃已经拿着点心往自己嘴里塞了完全没听见。 “啊……”从波涛中挣扎出来的千寿郎终于缓过气来,“哥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有你没吃过的点心哦。” “嗯!?”杏寿郎听见这个眼神一闪,‘没吃过,好奇!’他的心思完全写在了脸上。 “好!休息了!” “先生,您也请吧。”千寿郎礼貌地端着一份点心递到轩浩面前。 “好的,谢谢。”轩浩揭下脸上的面巾,微笑着道谢。 “啊?原来隐可以露脸的吗?”千寿郎有些好奇。 “当然可以,现在是白天。”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反正在白天不会有鬼能看见他的模样。 “哦……”千寿郎似懂非懂地点头,心中却想,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能够露脸却不能说姓名呢? “哈哈哈,这位先生你也在啊!”炼狱杏寿郎注意到了自家弟弟身边的男人。 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这张脸,但是在之前‘最终选拔’的时候他就已经记住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了,不会认错的。 “嗯,我是来送信的。”轩浩轻轻点头。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通知吗?”杏寿郎问道。 “是关于柱合会议的通知。” “哦!我明白了!”杏寿郎笑着,“放心好了,我会转告父亲的!辛苦您了!” “辛苦谈不上。”轩浩微微点头,品尝着千寿郎给的点心。心想炼狱家的两个小孩比他们的父亲懂事多了。 “味道不错。” 他笑着夸赞着这个叫做千寿郎的孩子。 不过这个点心……轩浩看着自己手中的点心,皱了皱眉头,这味道不像是日式点心。 “哈哈哈,当然,千寿郎是我们家厨艺最好的!”杏寿郎骄傲地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然后端着点心自家也尝了一口,“嗯!果然好吃!” “这是最近很火的西式点心,蜜璃小姐教我做法,我就试着做做看了。”千寿郎微笑着解释道。 “哇!千寿郎果然好棒!”甘露寺蜜璃再次抱着千寿郎夸赞着。 “西式?”轩浩恍然大悟,难怪他总有种违和的感觉。 等等!西方的点心……我擦!轩浩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来着? 他只知道自己睡了五百年,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变化,现在看来似乎时代的变化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连西方的文化都已经传到这片落后的土地了吗? 不行,我得抽空去城里看看啊!轩浩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个乡巴佬,一定是在落后的年代待久了居然差点忘记了自己是个现代人了。 想到这里,轩浩起身准备离开。 “那么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先生注意安全。”炼狱家的两兄弟礼貌地送客。 白天注意什么安全啊?轩浩微微笑了笑,这两个孩子挺不错的,有空可以关照一下。 他带上面巾离开了炼狱家的宅邸,准备去城镇中逛一逛。 五百年过去了,他只注意到了自己的周围,却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也是在发展的,如果科技已经足够发达,要寻找鬼舞辻无惨岂不是容易许多? 不过很快轩浩就失望了。 当他来到最繁华的帝都之后,看着眼前这座接近中世纪的城市,和冒着蒸汽的火车,很快就确定了自己似乎还是想多了。 时代变了,但没完全变。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顶多进入了蒸汽时代,监控、卫星、探测仪什么的根本想都别想。 “唉……” 轩浩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也对,真有那么容易也就不会让鬼舞辻无惨躲那么久了,不用等他找到无惨,鬼杀队估计就已经扛着火箭筒上门送温暖了。 …… 在轩浩离开炼狱家之后。 炼狱杏寿郎跪坐在自己父亲的房间中。 这是一个很简洁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陈列,除了扑在地上的床铺之外就只剩下一旁的衣架。 木质的衣架上挂着的是炼狱家象征一般的羽织,这件羽织像是燃烧着的烈火般吸引着炼狱杏寿郎的目光。 他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叮嘱过他的话。 “你听好了,杏寿郎!那是只有炎柱才有资格穿上的羽织。你要成为跟你的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炎柱。” 然而现在的父亲大人……杏寿郎看着别对着自己喝着闷酒的男人,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酒味,空荡荡的酒壶几乎围满了父亲身边。 “父亲大人,刚才有隐部的人来通知您参加柱合会议。”杏寿郎恭敬地说道。 “不去,想参加的话你就自己去吧,我不在乎。”男人头也不回,拎了拎空荡荡的酒罐,比起柱合会议,他似乎更关心自己有没有酒喝。 “可是……父亲大人……” “啪——” 酒罐擦着杏寿郎的耳畔呼啸而过,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吵死了!不要跟我说话!反正你也无法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管是炎之呼吸,还是柱,全都没什么用处!无聊透顶!” 男人不耐烦地臭骂着。 杏寿郎并没有顶撞自己的父亲,只是默默地起身退出了房间。 虽然不太确定自己父亲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心中的愿望一直没有丝毫的变化——成为跟父亲大人一样出色的炎柱。 炼狱真一郎穿戴好制服,将佩刀别在腰间,决定代替父亲前往主公的住所参加柱合会议。 下午。 明媚的阳光洒在院落中。 古老宅邸的房檐下是阳光照射不了的荫蔽处。 产屋敷耀哉在他的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缓缓坐下。 而屋檐外,屹立于阳光下的几道身影见到他的到来纷纷单膝跪地行礼。 “主公大人!” 他们的嘴里呼喊着同样的称呼。 听见众人的呼唤,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我可爱的剑士们,半年不见了,各位还好吧?” “是的!”柱们一起回应,“看到主公大人依旧健康,真是太好了。” 产屋敷耀哉微微点头,他环视着来到这里的几位柱,浑浊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担忧,“跟上次比起来,人数少了很多呢。但是鬼舞辻无惨的势力仍旧强大,而且最近已经越发蠢蠢欲动了。” “真的很抱歉,但今后或许要更加麻烦各位了,希望你们能比过去更加相互合作,努力达成任务。” “遵命。”柱们恭敬地回答。 风柱不死川实弥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将目光移向跪坐在一旁的炼狱杏寿郎。 “为什么来参加柱合会议的人却不是柱?炎柱炼狱槙寿郎大人他怎么了吗?” 说着不死川实弥用有些危险的目光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炼狱杏寿郎,似乎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喂!难不成你是想说你有资格代替柱执行任务?”不死川实弥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脸上布满的伤口看上去十分狰狞。 “父亲大人他……”炼狱杏寿郎愣了愣,他被眼前这位风柱的气势吸引住了。 没错,不是震慑,而是吸引。 尽管不死川实弥表现出来的模样很是渗人,但是炼狱杏寿郎依旧面带着笑容。 “这就是柱吗!真是一群强大的人啊!”炼狱杏寿郎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他看着这些能与强大的鬼战斗的柱们,目光中只有尊敬。 “好了,实弥,不要太欺负他了。”产屋敷耀哉语气柔和,“我找杏寿郎来就是想请他说明关于他的父亲,槙寿郎的事情。” 说着,他将目光移向杏寿郎,“杏寿郎,大家都很担心你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们他在家里的状况如何吗?” “……” 炼狱杏寿郎沉默了一阵。 “虽然不太确定……但是自从我的母亲瑠火过世之后,父亲他好像就失去了动力。每次出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喝酒,现在更是已经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足不出户也不愿意见外人。” “啊……真是令人惋惜啊……”岩柱悲鸣屿行冥空洞的眼睛里流下泪水,他双手合十紧攥着念珠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槙寿郎大人是资质很深的柱,原本应该是由他来带领大家才对……” “啧——” 音柱宇髓天元整理着自己的发型,“炎柱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成为剑士们的支柱的,甚至还会影响士气,我建议他就此隐退算了。” “赞成。”不死川实弥也点头赞同,“虽然柱的人数不足,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继续喝得酩酊大醉,主公大人也无法将任务交付给他吧,这该怎么办?” “不必担心!没问题的!”炼狱杏寿郎很认真地说道,“只要我成为炎柱,父亲大人如果看见我成为柱,一定能够恢复原来的模样的!” “哦?哈哈哈!”宇髓天元轻轻笑了笑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喂,”不死川实弥再次露出核善的笑容,“炼狱杏寿郎,你倒是挺有自信的嘛?” 院落里似乎刮起了一阵狂风。 不死川实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跪坐着的炼狱杏寿郎身前俯视着他。 “柱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胜任的。” 他低下头,有些骇人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杏寿郎。 可是炼狱杏寿郎分毫不让,他目光依旧认真,看着不死川实弥的眼神中也没有分毫的畏惧,“我当然知道晋升为柱的条件!” “哦?是吗?”不死川实弥瞪着眼前的跪坐着的男人,又回看着产屋敷耀哉,“主公大人,失礼了。” 话音刚落,还不等产屋敷耀哉回应。 他抬起的腿就像暴风般踹向炼狱杏寿郎的脑袋。 “不死川!” 诸位柱起身想要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两人已经激烈地扭打在一起,哦不,不对,应该是单方面的殴打。 “你倒是快点给我成为柱啊!” 不死川实弥不断地朝着眼前的少年挥拳,咧开的嘴不知是笑还是怒,“柱的位置可是一直都空着啊,你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晋升?还不快点去做事!光在着说有个屁用!混蛋!” 他一拳接着一拳挥出,可炼狱杏寿郎只是不断格挡,从未还手。 7017k 391.灶门祢豆子 清晨。 破旧的木屋内。 祢豆子在被窝中安静地沉睡着。 自从炭治郎带着她来到这里之后,她已经沉睡了两年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还有着呼吸,就连她的哥哥炭治郎都会怀疑她已经死了。 沉睡的祢豆子身边不远处。 炭治郎恭敬地跪坐在伪装成‘麟泷左近次’的轩浩面前,认真倾听着老师在他离开前最后的叮嘱。 “根据鬼杀队目前的情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只鬼可以用自己的血把人类变成鬼,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吧?”轩浩沉声问。 “就是您之前提到过的鬼王,鬼舞辻无惨吗?”听到老师再次提起这件事情,炭治郎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是的,鬼舞辻无惨是距今一千多年前第一个成为鬼的人,他就是杀害你一家的仇人。也或许是能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关键。”轩浩说,“目前人类还没有掌握到能够将变成鬼的人类恢复原样的方法,不过如果是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或许会知道什么。” “老师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帮祢豆子变回人类,就必须找到鬼舞辻无惨吗?” “没错,这是我想要交给你的任务之一。” 轩浩轻轻点头,“不过,鬼舞辻无惨已经躲藏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想要找到他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鬼舞辻无惨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鬼,也是鬼的根源,只要杀死他这个世界就不会再出现鬼这种生物了。但是即使你找到他了,凭你现在的实力或许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要小心,明白吗?” “我明白了,老师!” 炭治郎满脸的认真,“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祢豆子变回人类,所以也一定会找到鬼舞辻无惨的!” 不管是为了已经死去的家人,还是为了不让更多人遭受与自己同样的命运,炭治郎都认为必须找到让人类变回鬼的方法,必须要想办法杀死这只鬼王。 “这样就好。”轩浩缓缓地点头,有些欣慰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的少年,“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去藤袭山参加‘最终选拔’吧。” “是,老师!只是……” 说着,炭治郎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一旁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祢豆子身上。 祢豆子已经在这里沉睡了两年时间了,身为哥哥,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是老师一直安慰他说祢豆子不会有事,他才能够专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训练上。 “放心好了。” 注意到炭治郎的目光,轩浩也将视线投到了祢豆子身上,面具下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祢豆子跟普通的鬼是不同的,她现在的状态应该是在利用睡眠这一行为来代替进食人类血肉为自己恢复体力。要知道普通的鬼如果两年时间不进食人类的血肉是会陷入疯狂状态的。” “这样吗?” 炭治郎脸上的担忧稍微消散了一些,对于老师的话他现在是百分百的信任,“那么……祢豆子就暂时麻烦老师了,通过‘最终选拔’后,我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轩浩轻轻敲了敲炭治郎的脑袋,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少年的头……不是一般的铁。 “我已经照顾祢豆子将近两年了,放心好了,去吧。” “啊!好的,老师!” 炭治郎捂着自己被敲得有些疼的脑袋。 在炭治郎带着日轮刀离去后,轩浩将注意力集中到一旁沉睡的祢豆子身上。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祢豆子。 以炭治郎接近柱的实力,参加最终选拔他完全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而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祢豆子。 这两年里,他也曾尝试过想办法将祢豆子变回人类,但是很可惜没能找到一点办法。 无惨的血液注入人类身体之后会引起人类体内细胞的变异,变异不是损伤,需要的是重塑而不是修复,所以即使轩浩想用自己目前掌握到的力量进行修复也没有丝毫作用。 至于其他的方法,比如用他的血液改变祢豆子体内的血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样做的话风险有些太大了,没有人知道鬼在接受他的血液后会引起怎样的‘化学反应’,他不可能拿祢豆子来冒险。 而且就算无惨不可能监视每一只鬼的一举一动,但是如果有人想对某只鬼的血统动手脚无惨不可能察觉不到。 “所以只能先暂时不管吗?可是……” 轩浩的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无法将祢豆子变回人类的话,他即使找到了鬼舞辻无惨也会变得束手束脚的。 无惨是鬼的根源,如果无惨死了那么接受过无惨血液的鬼也会跟着灰飞烟灭,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得先想办法让祢豆子摆脱无惨的控制才行……” 轩浩回忆了一下有没有能让鬼摆脱无惨控制的方法。 最后,他想起了一只特殊的鬼——珠世。 虽然不知道五百年过去了,珠世是否还活着,但是他清楚的记得珠世确实是通过意外情况摆脱了无惨的控制。 他记得珠世摆脱无惨控制的条件好像是因为无惨被继国缘一重创,重伤虚弱! 而且如果现在的珠世还活在世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她会有其他摆脱无惨控制的方法也说不定…… “看样子得再去找她一次。” 整理清楚思绪后,轩浩决定要去再见见那只名为珠世的鬼。 只是现在他很显然是没办法离开这里的,炭治郎还没有回来,祢豆子也处于昏迷状态,他必须暂时留下来照顾好祢豆子才行。 “等炭治郎回来之后再说吧……” “咚——咚——咚——” 就在轩浩思考的时候,木屋的门被轻轻扣响。 “咚——咚——咚——” 似乎是处于礼貌,对方敲门的动作很规律,而且这样的木门其实很容易就能直接推开。 轩浩皱着眉头望着门口的方向,产屋敷?这种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即使不开门,他也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外面来人的身份。 一共三人。 架着马车。 马车里坐的人是产屋敷耀哉和他随行照顾的妻子产屋敷天音。 因为是白天所以并没有鬼杀队剑士作为护卫只有一位隐担任驾车的车夫。 隐十分有礼貌地轻轻敲着门,许久没有回应,他还以为是屋里没有人。 “好了,不用敲了。”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 “是。”隐在得到产屋敷的命令之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木屋的门口。 “轩浩先生,产屋敷耀哉冒昧求见。” 他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屋里人的回应。 一旁的隐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家的主公的恭敬的举动,他记得鬼杀队中似乎没有人能够让主公如此恭敬啊? 而一旁的产屋敷天音似乎对此早有了解,只是同样恭敬地搀扶着丈夫对着紧闭的木门行礼。 “你怎么会来这里?” 轩浩推开门看着眼前连站立都需要有人搀扶的产屋敷耀哉。 他有些不明白产屋敷耀哉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个男人重疾缠身,应该已经没有多久的寿命了,身为鬼杀队的精神领导者,这个男人现在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好好躺在宅邸里休息争取多活一段时间才能更好的领导鬼杀队作战。 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直接通过鎹鸦送信,没必要这样舟车劳顿亲自到访。 “轩浩先生可以让我进去再聊吗?” 产屋敷耀哉朝着面前的男人微笑着,他已经看不见了,但他能够感受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并且挡住了去路。 至于轩浩为什么要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他也已经从麟泷左近次那里听说过了。 “可以,不过他们两人得呆在外面。” “当然。” 产屋敷耀哉轻轻拍了拍搀扶在他身边的妻子的手,示意她先退开。 “可是你……” 产屋敷天音看上去有些犹豫地松开了搀扶着丈夫的手,现在的产屋敷耀哉应该已经没有能力自己随意走动了。 “没关系。” 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他轻轻推开自己的妻子,整个人有些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唉……” 轩浩看着产屋敷耀哉连路都走不稳的这副模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何必要逞强来这里呢? 他轻轻伸出手搭在产屋敷的肩膀上。 产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 因为在这个男人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又重新活了过来。 他抬起头,面朝轩浩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似乎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 “进来再说。” 轩浩按在产屋敷耀哉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产屋敷在这股力量的引导下很顺利地走进了屋里。 木门轻轻地关上。 两人坐在沉睡的祢豆子身边,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先生您刚才是对我做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感受着自己身体突然出现的变化,有些好奇地问眼前的男人。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从刚才与这个男人接触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好了许多,原本羸弱的身躯似乎有了重现生机的迹象,他的身体因为‘诅咒’的关系正在不断坏死崩溃,但此刻就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在修复着他身上坏死的细胞重新给身体带来了新的活力。 “你知道的,五百年前我曾经用同样的方法救过炼狱真一郎。”轩浩回答道。 “原来如此。” 产屋敷耀哉缓缓点头。 这件事情他也只是在家族的记载中看见过,没想到能够亲自体会这种神奇的力量。 在家族流传下来的记录中,当时轩浩拯救了炼狱真一郎后立刻就陷入了沉睡,这种救人的方式应该是消耗很大才对,可看到轩浩如今帮助他之后却像是毫不费力的样子,这让产屋敷耀哉心中对于轩浩能够战胜鬼舞辻无惨的信心有增加了几分。 看样子我果然没有来错。产屋敷心中感慨,经过五百年的沉睡,如今的这位‘明柱’大人或许比曾经更加强大了,这样一来要彻底将鬼从这个世界清除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 “感谢先生的帮助。”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产屋敷俯下身姿朝着面前的男人行礼。 “举手之劳罢了。” 轩浩摆摆手,“你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我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治好,不过应该也能让你多坚持一些时间。” 他刚才检查过产屋敷耀哉的身体状况,用糟糕来形容都是有些委婉了,明明只有二十几岁,整个人的身体却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很多地方都已经坏死。 但是只是修复一个普通人的身体而已,轩浩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的,可当力量作用在产屋敷耀哉身上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即使修复好了也没有作用。 因为产屋敷的身上似乎真的存在某种‘诅咒’,即使修复好那些坏死的组织也会再次迅速崩溃,他能做到的只是帮产屋敷耀哉拖延时间而已。 据说产屋敷一族会这样是因为家族中出了无惨这样的家伙而受到了‘诅咒’,听说只有杀死鬼舞辻无惨才能解除这样的‘诅咒’。 这让轩浩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诅咒’从何而来,因为这两件事之间看上去毫无关联,这样的‘诅咒’也完全超乎常理,如果真的只能通过杀死无惨来解决……那这只能用‘神力’来解释。 “已经足够了。” 产屋敷耀哉对此无比的感激,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这样的诅咒在他们家族里已经持续千年之久,除了杀死无惨外完全不知道还有其他的方法解决。 而如今有了轩浩的帮助能够多活一段时间他已经十分知足了。 “我会好好利用剩下的生命,帮助先生找出鬼舞辻无惨的。” “嗯。” 轩浩轻轻点头。 “说吧,你特地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没有回答,而是面朝向了躺在一旁的被窝里沉睡的祢豆子。 有了轩浩的帮助,他那双原本就几乎失去光明的眼睛虽然不能像曾经那样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是勉强能够看清一些模糊的轮廓。 他伸出手轻抚着沉睡的女孩的额头。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产屋敷耀哉感受着女孩如同熟睡一般的呼吸声感慨道,“这就是麟泷先生传讯给我时提到的那位特殊的孩子吧?” 他听麟泷讲过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又是被鬼舞辻无惨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孩子,据说一家人都被无惨杀害了,只剩下一个哥哥,而且还被迫变成了鬼。 “她叫祢豆子。”轩浩说,“已经像这样沉睡两年了,从变成鬼至今,都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祢豆子吗?确实很特殊。” 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虽然他看不清楚,但是从这个沉睡的女孩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与鬼相似的地方,熟睡中的女孩,真的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 “她的哥哥已经加入鬼杀队了吗?”产屋敷问道。 “你来得不巧,炭治郎刚出发去参加最终选拔不久。”轩浩回答道。 “原来如此,是叫炭治郎吗?我会留意这孩子的。”产屋敷微笑道。 “那就多谢了。”轩浩点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询问这些吗?” “是的。”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 他认为自己必须亲自来确认一下关于祢豆子的情况。 因为这牵扯到的事情有些太大了,眼前的男人是鬼杀队的希望,而这位‘希望’突然间关心甚至包庇一只鬼,这不得不让他有些紧张。 “轩浩先生坚信祢豆子会是解决人与鬼的问题的关键吗?”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面朝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能不能解决人与鬼的问题我不知道,但我肯定祢豆子是特殊的。”轩浩肯定地回答。 “我明白了。” 产屋敷耀哉轻轻点头,“不过……她毕竟是鬼,而我是鬼杀队的主公。” 说着产屋敷再次将手放在祢豆子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就像是在哄着熟睡的孩子。 “轩浩先生,请让我在她身上加上一道保险吧?” 产屋敷朝着轩浩请示道,“您知道的,我毕竟是鬼杀队的主公,所以最先保证的肯定是人类的安全。” “你想做什么?” 看着产屋敷的举动,轩浩皱起了眉头。 产屋敷微笑着说,“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要问一下,轩浩先生……您希望这孩子将来有一个怎样的未来呢?” “怎样的未来?” 轩浩稍微愣了一下。 因为这也正是困扰他已久的问题,祢豆子已经很不幸了,他想不出有什么样的未来才能让这孩子感到幸福。 “呼……呼……”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只能听见祢豆子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到如今也只是年仅十四岁甚至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女孩,此刻沉睡的模样看上去是那样甜美又安心,没有人会觉得她是鬼,也不会有人够看出她曾经经历过怎样的绝望。 轩浩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孩,“她……只剩一个哥哥了。” “是啊.....”产屋敷耀哉也有些感慨弥豆子的经历。 又是良久的沉默,轩浩再次开口打破沉寂,“但即使是如此,我也希望她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原来如此。” 一旁安静地等待着轩浩回答的产屋敷耀哉微微愣了愣,他留意到了这个强大无比的男人眼底里的悲伤和温柔。 “听见了吗?祢豆子。”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轻抚着祢豆子的额头,如沐春风的温和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像是能够直入心灵。 “呜……” 沉睡中的祢豆子发出轻声的呜咽,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语。 “我们都希望你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产屋敷耀哉抬起头轻声说着,像是在说给沉睡的祢豆子听,像是在安慰眼前的轩浩,又像是在对着自己自言自语。 “但是啊……人类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 “不可以输给鬼,要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幸福的未来,要我们自己去争取。”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3.离别 “你说是不是,麟泷?麟……” 钢铁塚抬起头望向来到门口的轩浩,似乎想得到认同。 可是他刚叫着名字就愣住了。 因为,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他熟悉的麟泷左近次! 他和麟泷算是老朋友了,这家伙还是水柱的时候日轮刀就是他负责打造的,绝对不会认错。 “你……” 眼前的男人虽然穿着麟泷的衣服,带着天狗面具,但他一眼就能感受到与自己的友人有着本质的不同。 联想到伤心事的炭治郎失落地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情况。 “嘘——” 钢铁塚有些惊恐地看着炭治郎身后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男人。 这个男人缓缓抬起手指竖在面具前,身上散发着令人异常恐惧的气息,无形的威严隔着炭治郎锁定在他身上。 “咕噜……” 钢铁塚吞了吞口水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藏在‘火男’面具下的脸上此刻已经冷汗淋漓。他感觉自己再多说一句话,估计就会当场暴毙。 “啊哈哈哈哈哈……” 钢铁塚哈哈哈笑着缓解尴尬的气氛。 “刀……刀我也送到了,就不打搅了,在下告辞!” “唉?”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突然告辞的钢铁塚。 因为钢铁塚带着‘火男’面具,所以他完全看不见此刻钢铁塚紧张的表情,只是感觉这个人好奇怪。 “不进屋坐坐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其他事情……” 钢铁塚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可是他刚退出一步,肩膀就被按住了。 “别这么说嘛,钢铁。” 轩浩来到钢铁塚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嘶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来,温和的语气在配合上亲密的动作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多年的好友。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喝杯茶再走?” “是啊!” 炭治郎也单纯地附和道。 他刚才听见钢铁塚叫了‘麟泷’这个名字,现在又听见老师亲切地称呼‘钢铁’,想必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钢铁先生来这里一路上肯定很辛苦吧!先进屋坐坐吧?您和老师是朋友,你们先聊,我去烧壶水沏茶!” 说着,炭治郎麻溜地跑去一边的木桶里盛水。 “好……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钢铁塚屈服了。 不远处忙碌的炭治郎没有注意到这边,钢铁塚有些心虚地转头看着这个伪装成自己老友麟泷左近次的男人。 他明白这个男人刚才的举动是在警告他别多嘴,但是心中依旧有些疑惑,这个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伪装成麟泷的模样!?真正的麟泷又去了哪里? “别这么紧张。” 注意到钢铁塚紧张的目光,轩浩松开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真正的麟泷现在应该呆在产屋敷身边守护着,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必须暂时以他的身份行动而已。所有的一切安排都是为了对付鬼舞辻无惨,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明……明白了。” 钢铁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杀人灭口。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这个人不杀他,那么应该没有理由欺骗他才对。 很快,炭治郎沏好了茶端,三人围绕在桌前。 炭治郎此刻的目光集中在桌面上那柄崭新的日轮刀上。 这是第一把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日轮刀,刚才他就想要仔细看看了,只是老师和钢铁先生都在,他有些拘束。 “好了,这把刀已经是你的了。” 话题一到‘刀’上面,钢铁塚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起来。 “来来来!先把刀拔出来让我瞧瞧!” 说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握住刀鞘的炭治郎。 炭治郎被这样热情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 “好……好的。”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人这么激动干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日轮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日轮刀是会根据主人的特性变幻颜色的刀,说不定有机会看见罕见的赤红色的刀身呢!” 钢铁塚有些激动地搓着手。 “红色的刀有什么特别的吗?” 炭治郎有些不解。 “没什么特别的。”轩浩说,“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对刀的品质没有任何影响。” “哦……” 长刀缓缓地划出刀鞘,炭治郎似懂非懂地看着握在手中的刀。 通透的刀身开始从普通的金属色慢慢开始变色。 深邃的黑开始顺着刀身一路蔓延至刀尖,最后,他手中的日轮刀已经完全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深邃黑色,漆黑得就像是乌鸦的羽毛,看上去有不祥。 “唉?黑色!?” 钢铁塚有些惊讶地看着炭治郎手中感到日轮刀。 “黑色又怎么了吗?” 炭治郎还是一脸懵逼,老师不是说颜色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吗?不过这颜色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吉利。 刚才钢铁先生还说我是象征着吉兆的日曜之子……看样子我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想到这里,炭治郎变得有些失落。 “不……没什么。”钢铁塚有些失落,“只是黑色也很少见而已,从某种方面来说你还挺幸运的,但是……可恶啊!我还以为能看见传说中的赤红色刀身呢!” “传说中赤红色的刀身……” 轩浩沉思地望着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他想钢铁塚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存在于传说中的赤红色刀身似乎并不是日轮刀原本的颜色。 而是‘赫刀’。 那是继国缘一曾经使用过的一种技巧,能让刀身变得赤红,似乎还会给鬼造成额外的伤害。 “好了,是什么颜色都无所谓。” 轩浩安慰着看上去有些失落的炭治郎,“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真正的鬼杀队剑士了,别忘记了你成为剑士的目的。” “是的,老师!” 听了轩浩的话,炭治郎很快振作起来,老师说的没错!我成为努力变强成为剑士的目标是要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用什么颜色的刀都是一样的。 在确认过日轮刀的颜色后,钢铁塚瞬间就失去了那股兴奋劲,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不久后,似乎是知道炭治郎已经得到了日轮刀正是成为剑士,他的鎹鸦很快带着任务来到木屋寻找他。 “嘎嘎嘎——” “灶门炭治郎!立刻前往位于西北的城镇里狩猎恶鬼!这是你的第一份工作!” “西北方的城镇里每晚都有少女离奇失踪!务必小心行事!” “这么快!?” 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炭治郎有些惊讶,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老师,似乎想要寻求意见。 “老师……我该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去斩鬼了!” 轩浩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这种事情还用得着问我吗?” “不……您误会了,我是想问……祢豆子该怎么办?” 炭治郎捂着脑袋有些委屈。 他自己倒是完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该怎么安排祢豆子。 鬼杀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常年在外居无定所,总不能一直将祢豆子交给老师照顾,毕竟这是他的妹妹,身为哥哥的他总得做点什么。 “这种事情当然是直接问祢豆子了。” 轩浩理所当然地转头看着躲在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里悄悄看着他们的祢豆子。 “问祢豆子?”炭治郎有些担忧地看着祢豆子。 祢豆子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不像是其他的鬼那样嗜血还会攻击人类,但是她的心智就像是倒退到了很小的时候,只能听明白简单的指令。 这种状态下让她做抉择,真的可以吗? 不顾炭治郎的疑惑,轩浩轻轻蹲在祢豆子身前,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祢豆子眼睛微微眯着,露出一脸开心的表情。 “祢豆子,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着哥哥出去冒险呢?” “唔唔——” 似乎是听懂了轩浩的提问,祢豆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毫不犹豫地跑到炭治郎身边抱住他的胳膊。 “这样吗……” 看着祢豆子做出的决定,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果然就和他意料的一样,祢豆子和绘梨衣是不同的。 这个女孩能够自己做出决定。 就像产屋敷耀哉说的一样,人类的未来不是别人能够决定的,祢豆子要怎样才能从不幸中挣脱出来也不是旁人能够知道的。 祢豆子是个坚强的女孩,此刻她的选择是保护自己的哥哥。 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家人了,只剩下这个哥哥,轩浩能够理解这样的状况,因为他同样感同身受。 这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他们的未来不能再失去对方了。 或许对现在和将来的祢豆子来说能够陪伴在唯一的亲人身边才是幸福的。 “既然祢豆子决定了,那就这么定了!” “唉……等等啊老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炭治郎似乎有些犹豫。 但是轩浩并没有理会,他在炭治郎呆滞的目光中从屋子的角落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木箱子。 这是用‘雾云杉’这种轻便的木材制成的木箱,整个表面涂上了能够防止漏光和增加硬度的‘岩漆’。 “白天你就用这个背着祢豆子行动吧。” 轩浩将木箱子塞到一脸懵逼的炭治郎手中。 “老师您早就……”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在等待着祢豆子的选择。 “别废话了,记住要保护好祢豆子。” 轩浩冲着炭治郎说了一句,然后轻轻摸了摸祢豆子的头顶,“祢豆子也是,必要的时候要保护好你的哥哥。你们两个人都不能死。” “唔!” 祢豆子似乎听懂了这个男人的叮嘱。 “放心好了,老师!” 炭治郎认真地朝着面前的男人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祢豆子的。” “不仅要保护祢豆子,也要保证自己不会死。” 手指轻轻敲在炭治郎的额头,天狗面具下传来的声音无比严肃,“我说过,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死。” “老师……明白了!” 感受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身上传来的关心,炭治郎有些感动地点头。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模样,甚至连‘麟泷左近次’是否是对方的真名都不清楚,但是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身上传来的善意。这是个真正为他和祢豆子好的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林散在门前。 木屋前,炭治郎已经换好了崭新的鬼杀队制服,背上了老师准备的木箱子。 他手握着佩刀,深深地朝着挥手道别的那道身影鞠躬,然后背着祢豆子转身离去。 很快,黄昏下破旧的木屋前只剩下一道略显孤寂的身影。 轩浩沉默地看着背着箱子离去的背影,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 “话虽然是那样说,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炭治郎的实力确实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可是性格却让他很担忧会出现什么意外。 ······ 当炭治郎抵达西北方的小镇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仅仅是走在这座小镇的街头,他就能够感受到气氛的怪异。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座很祥和宁静的小镇,但此刻镇子上的人感觉都有些忧愁。 炭治郎走在街上总是听见路边的行人时不时的叹息着什么。 “唉……没有一天晚上是安稳的,真是受够了。” 女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脸上的面容看上去都有些憔悴,黑眼圈浓重,像是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是啊……一等到天黑又会有年轻的女孩被抓走吧?” “对啊,你们看,和巳他多可怜,人都憔悴成那样了……” 一个女孩指着走在路中央摇摇晃晃的憔悴身影。 “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里子被抓走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啊,只是好像什么都没能察觉,明明一个大活人在身边消失居然什么都没能察觉到,好可怕。” “不会有什么鬼怪作祟吧?” 女人们脸上越来越焦虑。 “……”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 看见了那个走在路中间摇摇晃晃的身影。 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悲伤的气息,看上去摇摇欲坠,应该就是她们说的‘和巳’吧? 炭治郎赶紧快步追上去。 “和巳先生!” “……”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沉默地转过头,眼眶漆黑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还带着淤青的痕迹似乎是被人揍过。 “你就是和巳先生吧?” 炭治郎礼貌地询问,“我有事情想要向你请教,请问方便吗?” “……” 和巳沉默地听着炭治郎的话,像是失去感情的木偶。 不过当炭治郎询问道关于他的女友的问题时,他终于眼睛里有了神采,不过更多的依旧是悲伤。 和巳带着炭治郎来到一处围墙下,指着墙边的位置。 “里子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说着,和巳有些悲伤地低下头。 他的女友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当时的里子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就凭空消失了。 尽管他对于里子的消失同样的伤心,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因为他是唯一在场的人,甚至还有是凶手的嫌疑,为此他还被里子的父亲揍了一顿。 “我相信!” 听完和巳的解释,炭治郎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唉?”和巳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少年。 “我知道的,和巳先生并没有撒谎!” 炭治郎无比的肯定。 因为他问道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毫无疑问是鬼留下的味道。 在和巳不解的目光中,炭治郎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闻了起来,似乎想要通过味道找到那只鬼。 “……” 两人毫无察觉的上方某处屋檐上,轩浩有些无语地看着炭治郎的举动。 他知道炭治郎的鼻子很灵敏,但是没想到居然可以这样使用,这小子是属狗的吗? 天空很快便暗淡了下来。 而炭治郎依旧蹲伏在地面上不断地寻找着气味的方向。 突然间,一股浓郁的恶臭为窜入炭治郎的鼻孔。 “!” 下一刻,炭治郎快步朝着气味的方向冲刺。 “好快!喂!你要去哪?” 一直跟在炭治郎身后希望能够找到自己女友的和巳看着突然跑起来的炭治郎大声问道。 “气味变浓了!有鬼出现了!” 炭治郎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他闻到了某个方向突然出现的浓郁味道,很肯定这是突然出现的味道,证明一定是有鬼在那个地方现身了。 “喂……喂……等等我啊……” 和巳气喘吁吁地跟在炭治郎身后远处。 他发现这个比自己小少年的奔跑速度远超常人,他竭尽全力也跟不上。 “踏——” 更让他吃惊的是,这个少年突然间高高跃起,轻易地就跳跃到了两层的屋顶。 和巳呆滞地愣在原地,他曾经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传闻。 传说有一个叫‘鬼杀队’组织拯救过很多人,但一般人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即使是那些被拯救过的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和巳之前也是不信的,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 但是现在看着飞跃至屋顶的少年,他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一遍。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4.你们三个?好像不太够 很快,炭治郎跟着气息一路追寻,找到了气息最浓郁的地方。 他从高高的院墙上跃下,拔出腰间的日轮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应该就是这样了……” 气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有两股气味,一个是来自鬼身上的恶臭,还有一个是来自少女身上的香气。 这两种气味混在在一起就说明应该是鬼袭击了某个无辜的少女。 炭治郎皱着眉头寻找着蛛丝马迹。 可是无论他怎么仔细观察也没能看见有鬼留下的痕迹。 “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踪迹,但是……” 炭治郎将目光投向了地面。 如果那只鬼已经带着猎物离开,那么气味应该越来越淡才是,可这两股味道并没有减弱或是消失,而是集中在地面的某处。 炭治郎缓缓地举起日轮刀,刀尖向下。 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是总是值得一试的。 老师曾经教导过他关于鬼的知识,据说较强的鬼是会鬼血术的,而且老师曾经见到过那种能够潜入到地面里的鬼鬼血术! 炭治郎举起刀,朝着那股恶臭散发的位置刺下去。 “啊!!!” 一股惨叫声从地面传来。 紧接着漆黑的阴影开始扩散,阴影中一个穿着印花和服的昏迷少女从地面里逐渐浮现出来。 见此,炭治郎赶紧伸出手拉起昏睡的少女。 以他的力量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提起这个少女,可下方传来的阻力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正拽着这个少女不放手。 炭治郎咬着牙另一只手握着日轮刀再次刺下。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炭治郎感觉手里的少女突然一轻,赶紧抱起她朝着后方跃起。 “可恶的小子!” 果然不出炭治郎所料。 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从地面上的阴影中像是游泳一般探出头来。 他的头上长着三枚尖锐的犄角,披头散发像是一只水鬼,整个身躯有一半沉在地面中,肩膀上还有着正在愈合的伤口,看上去应该是被刚才炭治郎的日轮刀刺中留下的。 “果然是一只会鬼血术的鬼!” 炭治郎一手护着被救出来的女孩,一手握着刀警惕地盯着只露出一般身躯的恶鬼。 “回答我!那些被你掳走的其他女孩在哪里?” “咯吱咯吱咯吱……” 尖锐的磨牙声从那只恶鬼的嘴里传出,他满脸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嚣张的人类少年,一言不发。 臭小子,臭小子!真是太可恶,太嚣张了,我为什么非得被这个小子质问啊?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新鲜的猎物,刚刚准备享用就被捅了一刀,我找谁说理去? 恶鬼心中充满了怨恨,可恶啊,可恶!再不快点吃掉的话……就不新鲜了! 想到这里,恶鬼浮现在地面的半个身体逐渐沉入地面,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寻找机会。 “……” 炭治郎警惕地盯着地面,那只鬼已经完全潜入了地面看不见了,但恶臭的味道依旧没有远去。 “呼……呼……” 身后传来的剧烈的喘息声。 追着炭治郎一路跑来的和巳也看见了刚才那惊人的一幕,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超乎寻常的生物。 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不知道何去何从。 “早知道就不跟着这个少年来这里了……” “和巳先生!” 炭治郎趁着那只鬼还没发起进攻,赶紧转身怀里的女孩交到和巳的手上。 “请抱着这位小姐站在我身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气氛突然间变得寂静下来,就连气喘吁吁的和巳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他有些僵硬地接过炭治郎怀中的女孩,呆立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 因为眼前这个手握着长刀的少年将女孩交给他以后就开始聚精会神地感受着什么,他完全不敢打扰。 “会从哪里进攻?” 这只鬼的鬼血术应该是可以随心所欲地从地面或是墙壁上发起进攻。 炭治郎微微抽动着鼻子,搜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恶臭气息。 此刻他的注意力无比集中,因为敌人躲在暗处随时可能会发起进攻,他必须全程保持警惕才能应对。 突然间,一股浓郁的恶臭气息从下方袭来。 “来了!” 炭治郎眼神一凝,举起手中的日轮刀就准备应对。 “水之呼吸,伍之型……” 可当他的剑技刚刚施展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情况不对。 三道漆黑的阴影在地面上扩散,三张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地从地面钻出来朝着他扑过来。 “居然有三只!?”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但并没有束手就擒。 千锤百炼的出色身体素质以及高强度抗压中磨炼出来的反射神经让他即使同时面对近在咫尺的三只恶鬼也完全能够应对。 他挥刀的轨迹强行改变。 踏—— 抬脚猛地朝着三只鬼中间的空处踏下,紧接着力量从腿部一路朝着高举的日轮刀灌注。 “水之呼吸,八之型,泷壶!” 自上而下的猛烈斩击,如同瀑布从高处砸落一般掀起惊涛骇浪。 “啊!” 惨叫声传来,靠近炭治郎身边的手臂被猛烈的斩击尽数斩断,虽然没能斩杀恶鬼,但砸下去的冲击将扑起三只鬼硬生生的压制下去。 断裂的手臂坠落地面像是坠入了水面一样沉没下去,那三只鬼也迅速再次遁入了地面之中。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继续搜寻着鬼的气息。 刚才出现的三只鬼有着同样的气息,鬼并不是会群居的生物,也不可能这么凑巧三只鬼身上气味完全相同,那么这只鬼的能力应该不仅仅是遁入地面,还有分裂! “这下麻烦了……” 炭治郎有些头疼,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接到这样棘手的目标,如果只是他一个人的话还好,可是现在他的身后有和巳先生和那个昏迷的女孩。 要在保护两个人的同时应对三只鬼的偷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如果连这种情况都应对不了的话,还谈什么找出无惨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炭治郎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心中没有胆怯也没有犹豫,握刀的手也更加用力。 “后面!” 闻到气息的同时炭治郎立即转身挥刀。 “噗——” 刀刃砍在鬼的肩膀上,撕开了这只鬼大半个身体。 这样的伤势对人类来说是致命的,但鬼的弱点只有脖子。 见势不妙的鬼立刻缩回地面朝着远处挪移,沉入地面的身体像是鱼一样在地面来去自如,很快就窜出了炭治郎的攻击范围。 “可恶……” 炭治郎咬着牙有些惋惜。 砍偏了。 只能闻到大概的位置再加上身后还有着两个要保护的人,让他出刀有些偏移,否则这一刀足以斩杀这只鬼的一个分身。 “可谓的小子!” 恶鬼探出的头颅嘴里臭骂着炭治郎。 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小子是怎么发现他的动作的,难道背后长了眼睛吗? “不要妨碍我啊!再这么耗下去这个女人就不新鲜了!这个女人眼看就要16岁了,再不快点吃掉的话味道会变差的!” “新鲜?” 炭治郎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这是用来形容人的词汇吗? “别激动嘛,另一个我。” 就在炭治郎想要愤怒的时候,另一只鬼的分身从地面缓缓探出头来。 “我觉得偶尔碰上这样的夜晚也挺不错的~” 这只很显然要比另外两只要冷静得多,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之前两只那样狰狞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已经在这个镇子上吃过很多女孩了,偶尔换换口味我觉得也不错~” “但是我可还没有吃够啊!”另一只愤怒地反驳道,“我还要吃更多!” “咯吱咯吱咯吱……” 磨牙声从炭治郎背后传来。 最开始那只面目最为狰狞的鬼出现在三人身后。 不知何时,这只鬼的三具身体已经将他和另外两个人围绕在了中间。 “怪……怪物!” 和巳有些恐惧地看着围绕着他们的三只恶鬼。 这真的是吃人的鬼!而且听这些鬼的话语,应该是已经吃掉很多女孩了! “你们……把里子怎么了?” 和巳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几乎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着。 “里子?你指的是哪一位?” 那只面带微笑的鬼调侃地问道。 说着他拉开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将外套下方陈列着的饰品展示给眼前的和巳看。 那是一枚枚女士的头饰,他像是勋章一样将这些头饰挂在自己衣服里里用于收藏。 “仔细找找看吧?如果这里面有你说的里子的头饰,就说明她已经被我吃掉了哦。” “……” 根本就不用仔细找。 泪水如决堤一般从和巳的眼眶里涌出,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心爱之人曾经佩戴着的发饰。 那枚本就异常显眼的红色蝴蝶结此刻在他的眼里就像是染血一般让他感到绝望。 注意到和巳先生脸上绝望的表情,炭治郎的面色更加阴沉。 因为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失去家人的时候。 只是将人类当做食物,甚至将已经死去的人的遗物当成战利品一样收藏…… 不可饶恕! 炭治郎的额头突然暴起了青筋。 愤怒,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而是将注意力全部锁定在这三只鬼身上,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三只鬼气息一模一样,长得也几乎一样,只有额头上突出的犄角数量不同。 最平静的那只只长着一枚犄角,嚷嚷着要吃人的那只长着两枚,而从头到尾都只是磨牙没有说话的那只长着三枚。 从这样的性格变化看来,那只独角的鬼很可能就是本体,越是分裂情绪就越不稳定,不容易控制,这只鬼分裂的极限应该就只有这三只了。 “喂,我也想问你们两个问题。” 炭治郎突然间问道。 “哦?” 独角的鬼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来听听?我今天心情不错。” 听见这只鬼的回应,炭治郎确定了这只鬼应该跟他猜测的一样,是主导另外两个分身行动的‘本体’。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轻举妄动,因为他不清楚要杀死这只鬼是需要三只一起杀死还是只用杀本体就够了。 “只有你们三个吗?好像有些不太够啊……” “哦?小子,你好像很嚣张啊!” 独角的鬼听见炭治郎的问题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危险。 “上一个像你这样的鬼杀队剑士已经连骨头都不剩了。” 说着他拉开了另一边的衣服。 “铛铛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便随着衣服的晃动响起。 炭治郎的瞳孔猛缩,因为那是一枚枚日轮刀的刀镡。 这只鬼……不仅吃掉了很多人,甚至连鬼杀队的剑士也有不少死在他的手中! 不过想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只鬼的特殊能力很难缠,不仅能够遁地还能分身,如果实力不够的话会被他们活活耗死。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只有这三只了。 问问题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炭治郎鼻子抽动着寻找是否还有别的气息隐藏在附近,很幸运的是除了这三个气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了。 “第二个问题……”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握刀的手微微用力,蓄势待发。 “什么?” 鬼有些疑惑。 “你们知道……鬼舞辻无惨在哪里吗?” “!?” 听见这个名字,三只鬼的身躯像是触电一般同时愣住了一瞬间。 而这一瞬间炭治郎动了。 炭治郎的神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在他的视线中,三条‘破绽之线’从刀尖延伸到三个不同的方向,终点是这三只鬼的脖子。 没错,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的。 自从他在‘最终选拔’犯了错误重伤回去之后就被老师教训过了。 斩鬼的时候不要犹豫,也别妄图从这些鬼的嘴中得到关于‘鬼舞辻无惨’的线索,因为普通的鬼没有资格叫出这个名字,更没有资格知道无惨的下落。 并且最关键的是—— 大多数鬼,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恐惧! 这些都是老师猎鬼多年得出的宝贵经验,有了这些经验,他能够少走许多弯路! “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 炭治郎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蜿蜒的残影像是湍急的江河般流动,围绕着三只鬼的方位画出一个完整的轮回。 三道残影带着刀光闪过,因为速度太快了,这三只鬼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 鲜血像是慢了半拍似的从三只鬼的脖颈处同时喷涌而出,他们脸上的表情总算是统一了,全都变成了一脸的惊恐。 随后,三个身躯同时在他们惊恐的表情从化作灰烬飘散在黑夜中。 女孩们的发饰和剑士们的刀镡将要坠落之际被炭治郎轻轻接住。 他大口喘了一口气,刚才那一招大概是他现在极限速度的斩击了。 还好和计划中一样并没有出现什么偏差。 这只鬼太过自大了,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三个身体同时显现在炭治郎的面前,或许面对普通剑士这样做是有优势。 但经历过地狱般锻炼的炭治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已经超越普通剑士太多了,唯一欠缺的或许只有与鬼厮杀的战斗经验而已。 此刻的炭治郎要对抗上弦之鬼或许还有些困难,但这种连下弦都不是的鬼在他面前如此大意只有被秒杀一途。 “和巳先生……您没事吧?” 炭治郎轻轻蹲在绝望地跪倒在地的和巳面前询问道。 此刻的和巳脸上依旧挂着泪水,目光呆滞。 听见炭治郎的声音,他抬起头用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觉得一个失去了未婚妻的男人有可能会没事吗?” “……” 炭治郎沉默了一阵,“和巳先生,就算我们失去再多东西,经受再大的打击,也只能继续活下去啊……” “像你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明白我的痛苦!?” 和巳扯着炭治郎的衣领,他有些激动,脸上满是绝望和愤怒。 可当他看见炭治郎脸上温柔的笑容时却微微愣住了。 这个少年的脸上此刻带着极其悲伤的笑容,明明看上去很温柔,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痛。 “和巳先生。” 炭治郎轻轻握住和巳的手,将那些女孩的发饰塞到他的掌心中。 “拿好,我必须走了,希望你……能够在这里面找到里子小姐的遗物。” “剩下这些就交给我保管吧……” 炭治郎看着手中剩下的刀镡,把它们收好藏进怀里,然后深深地朝着面前的和巳鞠躬后转身离去。 “啊……” 和巳紧握着手里的发饰,有些歉意地望向那道离开的背影。 刚才炭治郎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那双厚实的小手上布满了因为训练而结成的老茧,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痛,这不该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手。 “对不起!” 和巳起身大声朝着离去的背影鞠躬道歉,看着这个少年回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朝着他招手,他好像得到了救赎。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6.击退上弦的真相 鬼杀队的诸位柱们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产屋敷耀哉缓缓走到他们的面前坐下。 对于主公的身体状况他们都是了解的,因为‘诅咒’的原因,产屋敷耀哉的身体状况应该只会越来越糟糕。 而上一次他们见到产屋敷耀哉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到不能够自己行走了,必须要有人在一旁搀扶才行。 可是现在时隔多日后,产屋敷耀哉的身体状况居然有了好转?甚至能够独立行走了!? 对此,柱们面面相觑,能够看见主公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每一位柱都由衷地感到高兴。但高兴的同时他们也感到有些好奇。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看着主公的身体奇迹般地好转又结合刚才蝴蝶忍的话,柱们猜测这一次主公着急地召集他们前来召开会议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交代。 “没有人缺席吧?我的孩子们。” 产屋敷耀哉面向鬼杀队的柱们们,语气温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没有人缺席。” 诸位柱单膝跪地恭敬地朝着他行礼。 “看见主公大人身体健康,我们也就安心了。” “嗯,我的身体状况确实有些好转呢,这也跟今天我想向大家交代的事情有关。”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示意众人起身,接着继续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正式的会议吧。” “此次会议主要有两件事要交代,实际上这两件事都关系到一个人。” 说着,他抬起头朝着诸位柱的身后望去。 柱们有些疑惑,也跟随着产屋敷耀哉的丝线转过头。 午后地阳光温柔地越过院墙照进院里打在院落中的老树上,而那树荫下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影。 见此,除了蝴蝶忍和富冈义勇之外的柱们目光都变得有些疑惑。 因为他们见过这个打扮的人,那张标志性的天狗面具告诉他们这是鬼杀队前任的水柱麟泷左近次,可是他们有些不解,这位前任水柱有这么强吗?居然能够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他们身后! 众人的疑惑地目光不禁集中在跟这位有关系的现任水柱富冈义勇身上,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但不善言辞的富冈义勇依旧沉默地站在离众人几步远的地方,并没有做出解释,他知道以自己与人的交流水平大概解释不清楚这么复杂的事情。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只有双目失明的悲鸣屿行冥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他猛地转头朝着那个人影的方向皱起眉头。 他看不见来人的样子,自然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将这个人当做麟泷左近次。 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对于每个人身上的气息却十分敏感,这让他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身边的同伴哪个是哪个,同时作为现在鬼杀队资历最老的柱,不仅是现任的几位柱,已经退役的柱他同样记得并且熟知他们身上的气息。 而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气息很陌生,给他的感觉也很危险! 悲鸣屿行冥的神色变得认真,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听力和感知在所有柱中是最强的,可是就连他都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是如何来到这里,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这个人那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的身后,直到刚才主动显露出气息,他才猛地察觉到,如果刚才这个人动手的话…… “诸位不必疑惑和紧张,这位先生并不是我的的敌人。”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安抚着众人,说着他又抬起头微笑着望着不远处树荫下的身影。 “轩浩先生,感谢您应邀前来参加柱合会议。” “轩浩?” 几位刚上任不久的柱们听见这个称呼愣了愣。 等等!这不是麟泷左近次吗?他们再次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富冈义勇,而义勇只是沉默地摇头。 他们有些不解地望向主公,对于‘轩浩’这个名字他们从未听说过,如果是曾经的水柱麟泷左近次被邀请前来参加柱合会议还说得过去,但这个人是谁? 虽然心中着疑惑,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提问,就连平时有些暴躁的风柱不死川实弥都很安静地等待着主公的解释。 经过之前炼狱杏寿郎以非鬼杀队柱级的身份参加会议之后,诸位柱对于主公看人的眼光十分敬佩,既然这个人是受主公邀请而来,那么他们就不会有意见。 唯一听到这个名字感到震撼的只有资历最老的岩柱悲鸣屿行冥。 他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呆滞了。 身为鬼杀队的柱,他有资格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只是他已经许久没有听主公提起过这个人的名字了,准确的说这应该是他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在他刚成为柱不久,那时候鬼杀队的每一位柱都知道鬼杀队中一直供奉着一位沉睡了五百年之久的人。 因为双目失明,悲鸣屿行冥并没有被分配照顾这个人的任务,所以从未接触过,在他的印象中这更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传说。 但这个传说似乎正在逐渐淡去,因为从几年前开始主公就不再向新晋升的柱提起这个传说了,悲鸣屿行冥认为是如今的鬼杀队已经足够强大,九位柱齐聚,不再需要那样的‘精神信仰’来支撑了。 可是现在,当产屋敷耀哉叫出这个人的名字后,悲鸣屿行冥突然意识到似乎是他理解错了。 主公之所以不提及这件事…… 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男人醒来了! 而这个男人的奇迹般的苏醒意味着什么,知晓传说的他心中无比的清楚。 “啊啊啊……” 在其他几位柱不解的目光中,悲鸣屿行冥突然间热泪盈眶。 “南无阿弥陀佛……奇迹啊,这是奇迹……” 他紧攥着手中的念珠,嘴里喃喃地诵着佛经,似乎是在感谢神佛显灵。 “悲鸣屿先生又流泪了……这是怎么了?” 甘露寺蜜璃有些疑惑地看着热泪盈眶的悲鸣屿行冥。 是因为那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神秘男人吗? 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神秘男人,总感觉……好熟悉啊? 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望着那道身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形很眼熟。 “看样子行冥已经了解情况了。”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看着剑士们的反应。 除了蝴蝶忍、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了解情况之外,剩下的几人依旧是满脸的疑惑等待着他的解释。 哦不,还有一个人,霞柱时透透无一郎,他既不了解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疑惑。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来着……” 无一郎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我想想……” 他对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关心,准确来说应该是即使关心也会在下一秒忘记。 “其实这件事是我的错,不该隐瞒大家的,但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迫不得已。”产屋敷耀哉的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主公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宇髓天元微微皱着眉头,他有些不理解,如果真的是重要到必须对他们这些柱都保密的事情,为什么主公又会突然将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关于蝴蝶姐妹之前是如何击退上弦之贰,如今忍再次遭遇他又是如何从他手中全身而退,我想大家都有疑惑,我想我有必要将真相告诉大家。”产屋敷耀哉回答。 “……”众人沉默地点头。 鬼杀队之所以能够与鬼战斗至今,内部必须团结,如果只是一次或许用巧合就能解释,但是现在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众人心中难免会有猜疑。 为了不影响众人之间的和睦,产屋敷耀哉决定不再隐瞒。 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轩浩已经来到了产屋敷耀哉身边坐下。 “你……” 看着这个男人若无其事地坐在主公身边,不死川实弥张了张嘴,却被产屋敷耀哉抬起的手制止了。 “我说过,要交代的事情有两件。” 产屋敷耀哉稳住不死川实弥的情绪之后,缓缓说道,“一是关于蝴蝶姐妹如何从上弦之贰手中活下来,二是关于鬼杀队接下来的行动。而这两件事情都与我身边这位轩浩先生有关。” 九位柱安静地站在院落中听着产屋敷耀哉的解释。 “第一件事情,忍和她的姐姐香奈惠能够击退上弦之贰的童磨,其实是因为轩浩先生暗中出手,这一点忍可以证明。” 说着,产屋敷耀哉示意一旁的蝴蝶忍。 “是的。” 得到主公的允许之后,蝴蝶忍也不再隐瞒事情的真相,“姐姐遇上童磨的那一晚原本是没有生还的可能的,即使我独自感到也没有任何意义,之所以能够击退童磨,是因为轩浩先生借我的刀在暗中相助。” “等等……什么叫借你的刀在暗中相助?”不死川实弥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他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说出来或许有些难以置信……”蝴蝶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总之从头到尾,上弦之贰的童磨连轩浩先生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或许到现在还以为是我战胜了他,所以再次遇见的时候才会警惕地没有朝我动手。” “这……” 不止不死川实弥,除了蝴蝶忍之外的所有柱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主公身边风轻云淡地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已经摘下了面具,面具下是一张与他们相差不大的少年面孔,这个男人接过产屋敷耀哉的女儿递过来的茶水悠闲地喝着,似乎他们正在讨论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弦之鬼,他们九位柱当中没有一人有把握可以独自应付,更别说这是上弦之贰。 按照蝴蝶忍的说法,这个人快到能够在上弦之贰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借用蝴蝶忍的手将其击败,这要多强的人才能够做到?鬼舞辻无惨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这……可能吗? 但即使不敢相信答案也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了。 香奈惠逃过一劫,而现在蝴蝶忍也安然无恙地站在他们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产屋敷耀哉脸上浮现出淡淡地微笑。 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效果,与其长篇大论地解释轩浩的来历让众人接受他的存在,不如让他们直接了解这个男人的强大要来得实在。 “看样子第一件事情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 产屋敷耀哉温和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惊中拉回来。 “那么接下来就该商议第二件事情了……关于鬼杀队之后的行动。”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缓缓起身。 “……” 众人沉默地看着主公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也看见了,我的身体状况对比之前有了明显的改善。这也是拖轩浩先生的功劳。” “什么!?” 众人有些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轩浩。 不仅实力强大,还有着超常的医术吗? “多余的话我想我也不必多说了,”产屋敷微笑着道,“我之所以向你们证明这些,是希望你们能够信任轩浩先生,他将是我们鬼杀队战胜鬼舞辻无惨的关键,接下来的行动,我希望你们极力配合轩浩先生的安排。” “……” “……” 除了蝴蝶忍、富冈义勇和悲鸣屿行冥以外的几位柱都面面相觑。 产屋敷耀哉这话在他们耳中就像是要让位了一样,但突然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领导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有些无法接受。 “主公……我也觉得这样不妥。” 一旁的悲鸣屿行冥说道。 即使他大概了解具体情况,也不太赞同主公的做法。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很强也的确是鬼杀队的希望没有错,但是他们对于产屋敷一族的敬佩并非因为实力的强大。 知道实情的他对于鬼杀队之后由这个人来领导并不会反对,但是要让其他几位刚接任柱的位置不久对此毫不知情的年轻人们也接受突然换领导人的事实就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 产屋敷耀哉沉默地看着众人,又将目光望向一旁的轩浩。 他这次请轩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向众人坦白情况,然后齐心协力找出鬼舞辻无惨。 可是他似乎有些太小看自己在这些剑士们心中的地位了。 虽然感到有些欣慰,但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无奈。 ?推荐票??月票? 397.排好队,一个个来 “行了。” 终于,在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轩浩终于开口了。 “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我也没兴趣领导鬼杀队。” “你这家伙……” 不死川实弥听见这个男人这样的发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暴躁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是出于对主公的尊敬,鬼杀队中的柱没有人会反对产屋敷耀哉的决定,只要产屋敷耀哉下令让他们都接受这个男人的领导,他们即使心有疑惑也会继续执行。 可这个男人倒好,居然直接拒绝了?简直是不把主公大人放在眼里!不死川实弥此刻心里很不爽,就要跳起来想动手。 “实弥,咳咳……” 产屋敷耀哉轻轻咳嗽两声。 见此不死川实弥愣了愣,最后还是恭敬地单膝跪地低头,“抱歉主公个大人……” “轩浩先生,请别在意。” 看着不死川实弥安分下来,产屋敷耀哉心中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朝着轩浩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轩浩轻笑着放下茶杯。 他对鬼杀队的领导权没有半点兴趣,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执行自己的计划罢了,只需要帮这些柱们上几个buff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向鬼舞辻无惨施压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风柱不死川实弥吗?轩浩撇了一眼单膝跪地的风柱,这脾气得好好打磨一下啊,也就他大人有大量,换成无惨那种小人早送这小子见阎王去了。 “之后训练的时候重点关注一下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个好人,不仅没有为难他还好心帮他变强,以德报怨的典范啊。 “轩浩先生……您说什么?” 产屋敷耀哉看着发呆的轩浩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轩浩微微摇头,“还是来说说关于你们鬼杀队接下来的行动吧?” “是的,那么轩浩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问道。 既然已经不打算向柱们继续隐瞒关于这个男人的存在,他原本就想借此机会将鬼杀队的指挥权交到这个男人手上的,可是对方似乎另有打算。 “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你的领导没有任何问题。” 轩浩缓缓起身。 产屋敷一族的领导能力他没什么好怀疑的,毕竟能够带领鬼杀队与鬼舞辻无惨斗争上千年。 “只是,对于你们……我稍微有点建议。” 说着,轩浩的目光移向了院落中并排站立的九人。 他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你……” 听见如此嚣张的发言,低着头的不死川实弥想要抬起头反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一瞬间,不死川实弥感觉寒芒在背,冷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 他抬不起头来。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其他几位柱此刻的感受也差不多。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发言很无礼,但他们没有反驳,因为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哦不,情况貌似还是有些不同的。 似乎只有不死川实弥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 对此,蝴蝶忍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心中为刚才举动有些暴躁的不死川实弥默哀一秒钟。 她应该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了解轩浩的人,别的她不清楚,总之她知道这个男人超记仇的……她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时候因为不礼貌的行为可没少被‘打击报复’。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 产屋敷耀哉目光微愣地看着轩浩与院中的九位柱对立。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很强的了,但此刻对比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有吃惊。 如今的鬼杀队的柱大概是五百年以来最强的九位,这些剑士们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诸位柱心中此刻的感受与产屋敷耀哉一样,他们都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强大。 瞧瞧现在还跪在地上的风柱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招啊,这招叫做杀鸡儆猴。 虽然没有动手,但众人都知道,这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以他们对于不死川实弥的了解,要是换做其他人这家伙早跳起来揍人了,即使是面对上弦之鬼甚至无惨,也不至于让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柱们可从没见过不死川实弥在除了主公之外的人面前这么温顺。 能够仅凭气势就镇住这样的暴躁家伙,他们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没有丝毫的怀疑。 “请问轩浩先生您的建议是?” 产屋敷耀哉轻轻出声缓和气氛。 “那我就直说咯?” 轩浩环视了九人一眼,又看向产屋敷耀哉询问道。 “当然……”产屋敷耀哉有些疑惑,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说的吗? “太弱了。” “?” 众人一脸的疑惑。 “我说,太弱了。” 轩浩再次望向了院落里的九人,“你们太弱了,没听懂吗?” “还是说你们谁有自信站出来说自己有实力击败鬼舞辻无惨?恐怕你们连上弦之鬼对付起来都够呛吧?” “额……” 即使是产屋敷耀哉,面对这个男人如此直白的话也感觉到有些汗颜,但是他没办法反对。 在场的众人中没有任何人能反对,因为鬼杀队千百年来一直处于弱势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够强大而已。 “那……轩浩先生您的意思是?”产屋敷耀哉问。 轩浩收回身上的气势再次坐下。 一瞬间,不死川实弥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主公身边喝着茶若无其事的男人,眼中不再是不满,而是多出了一分敬重。 他终于明白了主公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如此尊敬,如果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的话…… 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轩浩满意地笑了笑,果然说明事情之前先给个下马威是对的,能省好多口水。 他微笑着询问在场的众人,“鬼舞辻无惨存在多少年了?” “一千年了……” 产屋敷耀哉叹息地回答。 鬼舞辻无惨就像是世界的顽疾一样,纠缠至今已经上千年让人们在无数个夜里被悲伤和痛苦笼罩。 “你们难道不想让他死吗?”轩浩又问。 “当然想,这里没有人想让他活吧?” 蝴蝶忍撇了撇嘴,回答着这个男人无聊的问题。 没办法,只有她来回答了,因为其他几位柱好像还因为刚才的下马威处于奇怪的状态当中。 “真是个华丽又强大的男人!不过论长相还是我比较帅。” 音柱宇髓天元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又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嗯?”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好强,好强!好厉害的人!” 炼狱杏寿郎脸上并没有畏惧或是害怕,一如既往地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现在心里很兴奋,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前所未见的强者,让他很向往。 “等等!我好像听见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杏寿郎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谁,原来如此!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他接触过的那位‘隐’先生!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有些明白了蝴蝶忍口中的‘暗中出手’是怎么回事了!杏寿郎回忆起了几年前在‘最终选拔’中看见的那惊人的一幕,同样不见身影和动作只能看见结果,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这位先生在暗中出手! “啊!原来是他!” 站在炼狱杏寿郎身边的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泛起了花痴。 好帅!好强!简直就是她心中完美的丈夫候选人。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形看上去那么熟悉。 这不就是之前在爆炸中挡在她身前的那个男人吗?虽然当时这个男人带着面巾,但是她还记得身形和声音,绝对不会认错的。 “嘶嘶——” “啧——” 靠在树上的蛇柱伊黑小芭内看着甘露寺蜜璃盯着那个男人花痴的模样砸了咂嘴。 他的下半张脸缠着绷带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脖颈间盘绕着的白蛇吐出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抬起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白蛇,目光警惕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哼,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儿,实力强一点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富冈义勇与众人相隔几个身位的距离,依旧沉默不语。 “大家都在干什么呢?” 霞柱时透无一郎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继续发呆,似乎是所有柱当中唯一一个不清楚现在状况的人。 “唉……” 看着这些柱们的反应,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天才都是问题儿童,果然是没错的,这些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奇怪,特别是那个叫甘露寺蜜璃的女孩,看他的眼神让他头痛。 “你们应该知道的吧,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别说对抗鬼舞辻无惨了,即使单独遇见上弦之鬼都是凶多吉少。” “……” 众人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都有很清楚地认知,在鬼杀队的历史中,能够独立讨伐上弦之鬼的柱屈指可数,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比先辈们强大。 人与鬼相比本来就存在劣势,在与鬼的战斗中自不量力是大忌。 他们当中没有人敢放出豪言能够百分之百战胜上弦之鬼,就连最强的岩柱悲鸣屿行冥也不例外。 “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轩浩微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变得更强了!” 不死川实弥盯着轩浩的眼睛,紧握着拳头。 心中虽然不甘,但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他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了,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弱小,然后变得更强!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变得更强呢? 不只是不死川实弥心中有这样的疑惑,其余人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瓶颈期,想要更上一层楼谈何容易? 难道是……悲鸣屿行冥突然间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面朝着轩浩的方向,那双失明的眼眶中流淌出有些激动的泪水。 他听闻过关于这个沉睡五百年之久的男人曾经的传说。 据说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当时的炎柱不仅开启斑纹后还活着而且实力大增。 “轩浩先生,您愿意帮助我们提升实力吗?”悲鸣屿行冥有些激动地问道。 “唉……聪明。” 轩浩叹了一口气,总算遇见一个上道的人了。 他瞧了悲鸣屿行冥一眼,这位资历最老、最年长的柱,果然要比这些年轻人理解能力强。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见轩浩的回答,一旁的产屋敷耀哉都变得有些激动,“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过轩浩先生了……” 说着在其余几位柱依旧有些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地朝着轩浩俯身行礼。 就连蝴蝶忍都有些不解,这个男人该怎么帮助他们变强?她可是记得当初自己刻苦训练拼命想要变强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道路。 “喂,你打算怎么帮我们呀?”蝴蝶忍忍不住问道。 “呵呵……想知道?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看着这小丫头质疑的模样,轩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额……” 蝴蝶忍看着这个家伙的笑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感到有些心虚。 “有训练用的道场吗?” 轩浩朝着一旁的产屋敷耀哉问道。 “有的。”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轻轻招手让自己的女儿过来,“轩浩先生有需要的话,这就为您安排。” 产屋敷耀哉的女儿产屋敷彼方乖巧地应声,在得到父亲的指令后,为轩浩领路。 “很好,那么训练就从今晚开始吧。” 轩浩说着就起身跟着小女孩离去,走之前还朝着蝴蝶忍指了指。 “今天就先从你开始,剩下的顺序你们自己排,排好队,一个个来~” ?推荐票??月票? 398.心理阴影 入夜。 “砰……” “嗯~” “哼~” “啊~” “砰……” 封闭的道场中不时传出奇怪的撞击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偷偷跑来查看情况的甘露寺蜜璃满脸通红地捂着嘴躲在门外。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小忍和轩浩先生究竟在里面训练什么呢?听上去好刺激啊……”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她胡思乱想,因为里面传出来的不论是声音还是对话都让人浮想联翩。 “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吗?”轩浩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不!我还顶得住!继续!”蝴蝶忍倔强的回答。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共处一室,能够干嘛?甘露寺蜜璃对此充满了好奇。 “啪——” “嗯~” 道场中又传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此刻的蝴蝶忍平躺在地上,面色潮红,嘴里不住地发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她的身上衣衫不整,原本用特殊材料编织的坚韧制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但是不要误会,他们两人在道场里是在做正经的事情。 碰撞声是剧烈训练时木刀造成的声音,衣服会破是因为挨打造成的。 没错,轩浩正在认真帮助蝴蝶忍锻炼身体。 因为只是刚刚开始还没有用上真家伙,从最基本的木刀开始使用,但即使是这样,蝴蝶忍也被弄得遍体鳞伤。 之前训练炭治郎的时候轩浩倒是半点心里压力都没有,但现在训练蝴蝶忍就有些不同了,这毕竟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哪像炭治郎那样本就皮糙肉厚。 再加上训练的时候蝴蝶忍总是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他感到有些难堪。 还好是在晚上,没有人围观,否则当场社死。 不久后,身上伤势已经完全恢复的蝴蝶忍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捡起了木刀。 “继续!” 虽然因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让蝴蝶忍刚开始还有些脸红,但一想这个男人的年龄够做自己的祖宗了,瞬间她就没有顾忌了。 “要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轩浩有些无奈地询问眼前这个女孩的意见。 他虽然能够为这个女孩恢复伤势,但是体力是没办法恢复的。 这个女孩从天黑开始就没停下来过,嘴里不停地喊‘继续’,就像是不知疲倦。 虽然能够理解这个女孩想要变强的心情,但是其实不用急于一时的。 “怎么?轩浩先生您不行了吗?” 蝴蝶忍的脸上露出让人误会的笑容。 她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才行,因为或许这是她此生唯一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个男人掌握的力量超乎常人的想象,至少她从未想象过有任何方法能够让自己超越身体的极限,而这个男人轻易地做到了。 只要能够变强被木刀砍得皮开肉绽甚至骨折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总比之后因为实力不足死在鬼的手中要好吧! 而且这个男人掌握的莫名力量每一次都能让她的伤势在一瞬间恢复,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重生后的身体不断脱变脱胎换骨,以至于发出让人误会的声音。 我还要……变得更强!蝴蝶忍的目光无比坚定,像是报复一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让她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还让躲在外面的家伙听见了! 人都丢了,只有这种程度的训练岂不是很亏? 这个男人可是说过的,这还只是最基础的锻炼而已,她目前的身体素质承受不了更加激烈的方式,但即使是这样已经让她感觉脱胎换骨了! 那么……更加激烈的方式能让我变得多强呢?可以强到能干掉那个伤到姐姐的鬼吗?蝴蝶刃越想越兴奋。 “……” 看着蝴蝶忍一脸兴奋的模样,轩浩满头黑线。 这丫头,欠抽啊! “砰——” “啪——” “啪——” “啪——” 奇怪的鞭挞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再次从封闭的道场中传出。 躲在外面偷听的甘露寺蜜璃头上冒烟,整个人已经处于当机状态。 “好……好……好……好刺激!” 她掰着指头数着与诸位柱们排好的顺序,似乎还要等几个人才能轮到她呢。 “怎么办?好害怕……但是又好期待!要不……跟其他人换个顺序吧?” 甘露寺蜜璃数着自己靠在后面的排名,在想着要不要换到前面。 ······ 两天后。 从乡下头一次来到大城市里的炭治郎正迷茫地带着祢豆子在人海里浮沉。 东京府浅草。 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喧闹的人流走在拥挤地堵在大街上。 牵着祢豆子刚进城的炭治郎完全没能适应这种节奏,乡下的人们大多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出门,这些人都不怕鬼的吗? 许久后,带着满脸的疑惑被人潮推行得晕头转向的两人总算是挤出了人潮寻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休息。 “这就是大城市吗?” 炭治郎有些怀疑人生地望着街边的路灯。 明明已经是晚上了,还是在这种无人问津的角落都被照都得像白天一样,不论是那样高大的房屋还是各种奇怪的设施他都从未见过。 “唉……” 他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在路边找到了他认识的东西。 冷清的小路旁,一辆冒着热气的屋台车停在路边,卖乌冬面的师傅坐在小车旁的板凳上抽着烟斗。 这样的景象让炭治郎感到格外亲切,至少比那些沿着两根轨道在路中间穿行还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铁盒子亲切多了。 “老板,请给我一碗山药乌冬……谢谢……” “好勒!”老师傅抖了抖烟灰,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给眼前的两位客人然后开始准备下面。 炭治郎接过茶水,牵着祢豆子的手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唉……” 他有些心力憔悴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手里的茶准备缓一缓被大城市冲击到的三观。 “!?” “呼呼——呼呼——呼呼——” 炭治郎突然间用力抽动着鼻子。 就在刚才,一股令他印象深刻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孔中。 “这个气味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的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个味道他令他浑身颤抖,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 因为这就是那个伤害他家人的鬼在他家里留下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 来不及思考,炭治郎的身体瞬间动了起来,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急速窜过去。 “该死!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刻炭治郎心中无比焦急。 这座城市里的人那么多,这样危险的家伙居然出现了!要是伤到人该怎么办? 炭治郎急速在人群中穿行,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鬼舞辻无惨!” 他伸出手用力地抓着这个家伙的肩膀。 被抓住肩膀的男人皱着眉头转身,红梅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悦,俯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炭治郎紧咬着牙关,此刻的他有些面目狰狞。 他看着眼前这张脸,似乎要把这个男人的模样刻在心里。 “就是这个家伙,鬼舞辻无惨,我的仇人!” “咔——” 拇指轻推刀镡,炭治郎紧握着刀柄的右手就要拔刀出鞘。 他已经忘记了这里是人群密集的大街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拔刀出鞘,砍断这个家伙的脖子。 “爸爸!”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让拔刀的炭治郎愣了愣。 这是人类的声音,而且是一个年幼的女孩。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可恶的家伙怀里此刻正抱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人类女孩! “他是谁啊?”女孩有些疑惑地问着。 炭治郎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听见了什么? 当他仔细一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不仅是女孩,这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位衣着靓丽的年轻妇女。 “哎呀,怎么了吗?”妇女也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望着男人和孩子。 “妈妈。” 看着女孩叫着这个女人妈妈,又叫鬼舞辻无惨爸爸。难以言喻的震撼让炭治郎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及时没有忘记,他也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动手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炭治郎无比地清楚这个妇女和女孩都只是普通人类而已,看上去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一只吃人的恶鬼。 日轮刀像是卡在了刀鞘,炭治郎没办法继续拔刀了。 因为现在拔刀的话眼前的无惨肯定会将自己怀里的女孩身边的妇女甚至整条街的人当做人质。 “怎么办?” 炭治郎愣愣地呆立在原地,他似乎搞砸了。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股味道?鬼舞辻无惨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着眼前的少年,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因为他从这个少年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某种味道,某种让他深恶痛绝的味道。 “看样子你似乎相当着急呢?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你,还,有,脸,问!炭治郎心中无比的愤怒,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现在动手。 拥挤的人潮不断地从身边掠过,他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怨将整条街的人卷入危险之中。 战斗一旦打响,整条街都将化作血海,无数人家将被卷入悲剧之中。 “亲爱的,你认识这孩子吗?”妇人问道。 “不认识,”鬼舞辻无惨撇开目光,“至少我对这孩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他转身带着妇人和孩子离去,转身的瞬间挥出的手在一旁路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们走吧。”无惨微笑着带着两人离去。 “等……” 炭治郎刚想阻拦,却被一旁突然发狂的路人分散了注意力。 “啊啊啊!!” “亲爱的,你怎么了?” 女人惊叫着看着自己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的丈夫。 “噗——” 锋利的指甲抓住了女人的衣服,利齿一瞬间咬上了她的肩膀。 恍惚间,无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但是此刻的炭治郎却没有办法去追。 “住手!” 他赶紧扑过去将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推开,按在地上制服。 “发生什么事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周围的行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出事了。 人们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女人肩膀上的血迹。 “见血了!” “快!快叫警察!”有人大喊着,整条街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炭治郎脸上满是愤怒,一边按着地上的男人,一边朝着鬼舞辻无惨消失的方向咆哮,“鬼舞辻无惨!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即使追到地狱的尽头!我也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 听见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鬼舞辻无惨回过头冷漠地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间愣住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那个耳坠……” 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个少年耳朵上挂着的耳坠。 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那对标志性的耳坠,以及额头的斑纹让他突然间感到一阵恶寒。 恐惧像是跨越了时空将他笼罩,那熟悉的话语像是真的来自地狱的呼喊。 那么一瞬,鬼舞辻无惨甚至以为是继国缘一从地狱归来了。 不,不仅如此,还有那股让他烦躁的味道!鬼舞辻无惨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在哪里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是另一个他同样痛恨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那个名叫轩浩的怪物! “不,不可能的!他们已经死了!五百年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消息,他们的传承应该已经断绝了才对!” 鬼舞辻无惨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从五百年前开始,鬼杀队的剑士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与这两人有关的人,他不可能搞错,这两个人的确是已经不复存在,甚至连后人都没有留下。 可是现在……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少年,居然同时让他想起了这两个恐怖家伙! 这不合理,这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这个少年与那两个人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简直弱得可怜! 鬼舞辻无惨不断地否定着。 ?推荐票??月票? 7017k 399.丑女 “怎么了?月彦先生?” 一旁的妇人有些担忧地望着突然间发愣的鬼舞辻无惨。 “不,没什么,只是一想着晚上还有工作,就有些头疼。” 鬼舞辻无惨脸上露出难看的微笑,带着妇人和小女孩加快步伐离开。 他的心中有些烦躁,脚下的步伐加快,明明想走快一点,但却不得不配合旁边女人的脚步。 这让他恨不得马上撕碎身边的女人然后赶紧派人去处理掉刚才那个少年。 可他不能。 “没必要……没必要……一个普通的小子而已,只是凑巧……”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 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说服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意外出现的人类坏了‘大计’。 这个女人的家族对他来说还蛮好用的,不能为了一时生气就毁掉。 对于现在的鬼舞辻无惨来说伪装成人类是必要的,当然,并不是为了躲避那些弱小的鬼杀队剑士,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剑士能够威胁到他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借助人类的势力,寻找他找了一千年之久都没能找到的‘青色彼岸花’。将女人和小孩送上车后,轻轻朝着远处的车辆挥着手。 当车辆消失在视野看不见的远处之后,鬼舞辻无惨脸上牵强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后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一般变得无比冰冷。 他静静地转身,走进一旁的小巷中。 “踏踏踏……” 阴暗的巷落里,传来有些虚浮的脚步声。 两男一女,三道面色微红身上散发着酒气的人影朝着鬼舞辻无惨迎面而来。 鬼舞辻无惨压低了帽檐,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巷落深处走去。 “啪——” 擦身而过的时候,喝得烂醉手舞足蹈的男人挥出的手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抱歉,碰到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鬼舞辻无惨道歉了。 因为他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些愚蠢的人类,只想快点派人去铲除掉刚才碰见的那个少年。 原因很简单,那个少年耳朵上带着的耳饰以及长相让他感到不安了。 但是眼前的人类再次让鬼舞辻无惨感受到了人类的愚蠢。 他本想道歉后就离开,可一只充满酒气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痛!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烂醉如泥的男人见到鬼舞辻无惨道歉,开始得寸进尺。 “非常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鬼舞辻无惨再次道歉,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三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还是先处理掉那个少年咬紧。 “喂喂喂!你这家伙!” 那人依旧不打算放过鬼舞辻无惨,他看着衣着光鲜亮丽的心中开始义愤填膺。 “喂喂喂!你身上的衣服应该值不少钱吧?我啊最看不惯有钱人了~这么撞了人就走不太好吧?有钱人了不起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就跟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 鬼舞辻无惨沉默地听着男人的话,刚开始依旧不为所动,但当他听完了最后一句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啪——” 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这个男人脸上,被扇飞出去的男人头部撞击在巷落的墙壁上当场爆出血花。 鬼舞辻无惨阴沉着连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类。 “特么的!你居然敢动我弟弟!?”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见自己的弟弟被一巴掌扇飞来到鬼舞辻无惨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弱又脸色苍白的男人。 “亲……亲爱的!你弟弟死了!”女人有些惊恐地蹲下查看被扇飞的男人,脸色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似乎连酒都醒了。 可当她转头的时候却没能听见自己的丈夫回话,因为那具高大的身躯已经被一脚踹上了半空,坠落在地上摔成肉泥。 “啪——” 血肉溅射在女人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的呆滞中。 面前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缓缓靠近,冰冷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 “我看起来面无血色吗?我看起来身体羸弱吗?我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了吗?我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气了,是吗?” “得得得……” 女人浑身颤抖咬紧的牙关开始打架,说不出半句话来。 鬼舞辻无惨缓缓地将手中抵在女人额头,“我想你们一定是看错了,我可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我……是永恒不灭的!” “噗——” 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那根手指缓缓地钻入她的眉心,痛苦让她不住地惨叫。 但突然间开始崩溃的身体却让她没能叫出来。 鬼舞辻无惨面无比地收回手指,俯视着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完全找不到原型的女人身体。 他的血能够让人类变成鬼,但如果注入的计量过大,就会让人类的肉体因为无法承受变异的速度而导致细胞彻底崩溃,最后的结果就是像现在一样变成一滩没用的腐肉。 “啪——” 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沉。 碰巧遇上带着继国缘一耳饰的少年,又撞见这样诅咒他要死的愚蠢之人,让他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烦躁,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按示他去死一样! 响指声过后,两道身影恭敬地跪服与地等候着他的命令。 “大人,请您下令吧。” 无惨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危险,这是他五百年来头一次如此懊恼,“杀掉带着花牌耳饰的鬼杀队剑士,并将他的脑袋带到我的面前来,听清楚了吗?” ······ “嗯~” 道场中,躺在地上的蝴蝶忍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她浑身香汗淋漓,颤抖地手紧紧抓着轩浩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上。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经过整整两天不间断地磨炼,对于蝴蝶忍的强化训练也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 没错,他现在要对鬼杀队的九位柱做的事情跟五百年前对炼狱真一郎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利用龙血以及法则的力量让他们突破身为人类的桎梏。 原本就身为柱的蝴蝶忍当然不必像炭治郎那样训练那样长的时间,之所以有之前的抗击打训练只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痛不欲生的痛苦罢了,毕竟脱变的过程极其痛苦,如果撑不过去即使肉体他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但是精神上就不好说了。 轩浩可不想让这么漂亮的姑娘变成傻子。 感受着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由弱变强,最后缓缓放松,最后的阶段也基本上到此结束了。 “呼……呼……” 蝴蝶忍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 “好了。” 轩浩轻轻将手从她身上移开。 蜕变已经完成,但也仅仅是帮助蝴蝶忍越过了人类难以跨过的极限而已,极限之后的境界对于人类来说本就是不可抵达的,之后想要变强只会越来越困难。 就连当初的炼狱真一郎在脱变过后也不是立刻变强的,直到最后似乎也必须加上嘉神川两人联手才能威胁到鬼舞辻无惨。 至于现在的蝴蝶忍,她的基础本就远低于其他几位柱,最后究竟能变得多强,还是得靠她继续不断地努力。 轩浩轻轻抱起躺在地上的蝴蝶忍,推开了封闭的道场大门。 依旧是深夜,不过一直有人在门外守着。 “轩浩先生!” 看见抱着蝴蝶忍出门的轩浩,甘露寺蜜璃有些激动地呼唤道。 经过诸位柱的商议,接受训练的顺序已经定下来了,她是第二个,所以留在了这里等候,至于其他几位柱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打算等待鎹鸦的传唤再赶回来。 “嗯。” 轩浩轻轻点头,“等我把她送到休息的房间安顿好就开始训练。” “轩浩先生不用休息的吗?” 甘露寺蜜璃有些担忧地问。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道场里面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是听动静似乎挺激烈的,而且已经整整两天没有休息过了。 “不用。” 轩浩缓缓摇头,正当他迈步准备送蝴蝶忍去休息室的时候,一只鎹鸦突然间飞入了院子中。 “嘎——” 很快,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轩浩先生,父亲请您到他的房间里,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产屋敷耀哉的女儿小跑着前来。 “明白了。” 轩浩稍微迟疑了一下,将蝴蝶忍交到甘露寺蜜璃手中,“那就麻烦你先送她回房间安顿好吧,等我回来再开始对你的训练。” “好……好的。” 甘露寺蜜璃有些迷茫地点头。 轩浩很快便来到了产屋敷耀哉的房间。 已是深夜,但产屋敷耀哉似乎并没有休息,而是拖着那具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正在桌台前整理着来自各地的情报。 听见背后的开门身,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朝着轩浩行礼。 “轩浩先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 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正忙着强化鬼杀队的战力,按理来说在产屋敷眼中应该不会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但现在却好像有事情需要叫他亲自前来商议。 “是关于珠世小姐的情报。” 产屋敷耀哉轻声说着,中途又停顿了一下,“还有……鬼舞辻无惨的!” “原来如此。” 轩浩轻轻点头。 的确,如果是鬼舞辻无惨的情报的话优先级确实是最高的。 “他在哪里?” “……” 产屋敷耀哉沉默着摇头,“他的出现只是巧合,甚至我们根本没能察觉到,如果不是我派人关注您交代特别照看的那孩子或许我们即使撞见了也不会察觉到是他。” “你是说炭治郎遇见无惨了?” 听到这里,轩浩皱起了眉头,“炭治郎他没事吧?” 他从来没跟全盛状态的鬼舞辻无惨交过手,但不用比较都知道,如今的鬼舞辻无惨绝不是凭炭治郎一己之力能够对抗的。 “还请放心,他们并没有动手。”产屋敷耀哉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事发当时处于闹市区,鬼舞辻无惨似乎真的如我们所料混迹在人类当中生存,也许是顾虑到隐藏的身份,他并没有与炭治郎动手,只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结果……” “结果如何?” “而平息这场骚动的是……珠世小姐。”产屋敷耀哉身色变得有些凝重,“不仅如此,她似乎还与炭治郎有了接触,此刻的炭治郎应该跟珠世小姐呆在一起……” “这样吗?有点意思……” 听完产屋敷耀哉的描述,轩浩轻轻笑了笑。 看样子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啊,炭治郎这小子已经更无惨碰面了,不仅如此还有了意外收获。 珠世为什么要与炭治郎接触?他记得珠世是最恨无惨的鬼,无时无刻不在想鬼舞辻无惨死。 是因为看中了炭治郎的潜力还是她也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出见了曾经继国缘一的影子了呢?轩浩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炭治郎真的可能成为改变世界格局的关键。 “地点在哪里?” “浅草。” “那我去那里走一趟,摆脱帮我转告甘露寺,就说训练推迟一下。” “好的……” 话音未落,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 “真是……仿佛神一样的存在啊……” 产屋敷耀哉目光有些恍惚,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发出感慨。 他轻轻挥手,一旁的女儿明白意思朝着道场的方向小跑着过去通知甘露寺蜜璃。 “唉?” 送完蝴蝶忍回房间休息后,兴致勃勃地来到道场里等候着的甘露寺蜜璃在风中凌乱了。 “训练推迟?” “是的,请甘露寺小姐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甘露寺蜜璃离开道场的背影有些摇摇晃晃,像是掉色了一样失去了梦想。 ······ “我回来了。” 推开门,愈史郎朝着屋里喊着。 “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啊!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丑女?你的眼睛有问题吗?给我睁大了好好看看啊!” 跟在愈史郎身后的炭治郎此刻正不依不饶地捧着祢豆子的脸朝着愈史郎争辩着。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愈史郎在邀请两人的时候指着祢豆子说了一句‘那个女孩是鬼吧?而且还是个丑女。’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0.珠世的研究 这里是珠世小姐的宅邸,一所隐藏在不为人知之处的医馆。 在之前骚乱的大街上,炭治郎虽然制服了那个被无惨变化成鬼的男人,但是之后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那场骚乱。 好在珠世小姐及时出现,用自己的血鬼术‘惑血·视觉梦幻之香’扰乱了普通人的视线并让变成鬼的男人安静下来。 珠世的出现让炭治郎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祢豆子之外还有别的鬼不会伤害人类,于是就 接受了邀请前来宅邸。 他想如果是珠世小姐这样特殊的鬼的话,或许会知道能够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炭治郎跟着愈史郎进到里屋。 他发现此刻的珠世正忙着照顾之前在大街上被鬼咬了一口的女人。 “他们的情况还好吗?”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因为躺在床上的女人此刻已经失去意识面色憔悴。 “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珠世温柔地回应道,“但是她变成鬼的丈夫就有些可怜了,只能关在牢房里才能避免他伤人。” 需要关起来……那么看来珠世小姐也没有办法让鬼变成人类啊? 听完珠世的话,炭治郎感到有些失落,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珠世小姐和一旁的愈史郎真的都是善良的鬼,因为现在他们忍着对血肉的饥渴为人类治疗伤势。 “真是麻烦你们了,”炭治郎诚恳地朝着两人表达感谢,“如果不是两位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刚才的状况。” 刚才在大街上的状况太过混乱,他只能尽力压制变成鬼的那个人,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动作,甚至赶来的警察还以为他们是在打架斗殴要将他拉开。 如果不是珠世小姐及时出手,局面将会更加混乱,最坏的情况是那只鬼挣脱束缚伤到街上很多的行人。 “不必客气。” 珠世起身领着炭治郎和祢豆子来到了会客室。 进到房间后,祢豆子乖乖地躺在榻榻米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炭治郎与珠世、愈史郎对坐着,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最后,珠世温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静,“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吧?我名叫‘珠世’,这孩子是‘愈史郎’。” 她伸手指着一旁端坐着对炭治郎一脸不屑的愈史郎介绍着。 “我叫造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妹妹祢豆子。” 炭治郎也礼貌地介绍着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珠世缓缓点头,但她身边的愈史郎却似乎并不待见眼前这个少年。 “愈史郎,要有礼貌。”珠世皱了皱眉头。 “是!珠世大人!” 愈史郎碍于珠世的脸色只好勉强地正视眼前的少年。 这家伙居然说那个丑女是最漂亮的?开什么玩笑!明明珠世小姐才是最美的!他的心中只能容下珠世小姐一个人,所以与这个跟他意见不和的少年势不两立。 “珠世小姐邀请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呢?”炭治郎有些疑惑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感觉……你很特殊。” 珠世认真地打量着炭治郎的模样。 这个少年耳朵上的耳饰她认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在面对已经变成鬼的人,并没有拔刀斩杀他。凭你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就能应付刚刚变成鬼的人类的,但是从头到尾你似乎都没有想过要拔刀,而是试图帮助他。” “是的我之前还以为完蛋了……”炭治郎有些尴尬地点头。 如果不是这样他当时也不会那么苦恼了,明明对方已经变成了鬼,如果换做其他的猎鬼者,一刀砍了然后迅速撤离现场才是正确的做法,至于之后的骚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会有人负责处理的。 主公以及隐部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帮助这个刚变成鬼的人,因为这个人跟祢豆子是一样的,还没有吃过人,他认为还有救。 可现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事后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貌似做错了。 尽管这只鬼没有吃人,但他已经伤人了,对于一只见血的鬼,他没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这件事要是被老师知道了会挨揍的吧? “没想到最后会遇见像珠世小姐您一样的……” “鬼。” 珠世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少年,“没什么好顾虑的,正如你所见,我的确是鬼。只是与普通的鬼稍有不同。我对自己的身体做过很多改造如今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而且就算不吃人也能够正常地生存下去,只需要饮用少量的人类血液就可以了。” “喝人血吗?这……” “这是无奈之举。” 珠世小姐目光变得有些暗淡,“虽然我也有想过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但很遗憾失败了,只需要少量的人血就能够维持生存已经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当然,我们并不会直接伤害人类获得血液,只是以输血为借口向一些捉襟见肘的人购买一些血液而已。” 得到了珠世小姐亲口承认,炭治郎再次确认了珠世小姐真的没有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否则已经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备选方案,他在想如果最后没办法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或许接受这种改造也比一直是吃人的鬼要好很多。 很快炭治郎摇头否定了这种方法。 他一定要让祢豆子变回真正的人类才行。 “珠世小姐,真的就没有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了吗?” 虽然知道有些不切实际,但炭治郎还是想问一问,“您刚才说这种方法是您现在能做到的极限?那么……是不是还有机会?” 看着炭治郎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玩耍的祢豆子,珠世大概了解了这个少年如此焦急的目的。 但现在的她依旧没办法向炭治郎保证什么。 “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确定的答复,因为这件事情从未有过先列,我想你作为鬼杀队的剑士应该也是了解过的,被无惨变成鬼的人类从来就没有变回去的例子,不过……” “不过什么?”炭治郎有些激动地凑近了一些。 “小子!离珠世大人远一点啊!” 愈史郎有些脾气暴躁地推开炭治郎。 “啊……不好意思,我激动了。”炭治郎赶紧道歉。 “没关系。”珠世微笑着原谅炭治郎,然后阴沉着连看向愈史郎,“愈史郎!你要是再欺负他我绝不原谅你!” “知道了!!” 愈史郎一本正经地回答,珠世小姐生气的样子也好美! “我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你是想让这孩子变回人类吧?” 珠世温柔地看着炭治郎和祢豆子。 “是的……” 祢豆子的小脑袋在自己哥哥身上乖巧地蹭着。 炭治郎伸手轻抚着如同小孩一样的妹妹。 “虽然从未有过先例,但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绝对的。” 珠世认真地朝着炭治郎说明,“就像你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能够将人类变成鬼的目前只有鬼舞辻无惨对吧?” “嗯……” 珠世指着一旁的愈史郎说道,“但这样的先列已经被打破了,将这孩子变成鬼的人……是我。” “!?”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愈史郎。 “别误会!我是自愿变成鬼的!” 愈史郎没好气地瞪着炭治郎,“不要把珠世小姐和鬼舞辻无惨那种东西混为一谈啊!”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炭治郎摆着双手。 “哼!”愈史郎一脸的质疑。 “愈史郎!”珠世又要发火了。 “啪——” 愈史郎‘啪’的一声捂住自己的嘴,还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符纸堵住了嘴巴。 珠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向炭治郎说明,“将人类变成鬼和将鬼变回人类,虽然是截然相反的两件事情,但其中必定是有关联的。虽然愈史郎是我几百年来唯一成功的一列,但也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了,愈史郎应该是最接近人类的鬼了,他维持生存需要的血液量比我还要少。”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炭治郎有些激动。 “是的。”珠世轻轻点头,“我的研究还在继续,总有一天会找到真正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的,只是这样的过程或许会很漫长。” “……”炭治郎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似乎又破灭了。 鬼的生命很漫长,珠世小姐用了几百年的时间都没能研究出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他想自己或许没有机会亲眼看见祢豆子变回人类了。 “不用摆出那副表情。”愈史郎有些不爽地撇了炭治郎一眼,“珠世小姐叫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帮忙加快研究的进度!” “!真的吗?” 听见或许自己能帮上忙,炭治郎瞬间又变得精神起来了。 “是的,为了研究如何将鬼变回人类,我需要对尽可能多的鬼的血液进行调查,找你来是有两件事想要拜托你。” 珠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你的妹妹看上去很特殊,我从未见过有她这样凭借自己的力量克服对人类血肉渴望的鬼,所以希望你能同意我对你妹妹的血液进行研究。” “这个没问题。”炭治郎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他能够闻到此刻珠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一种认真严肃,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珠世并没有欺骗他,而是很认真的在请求他。 “第二,希望你能够尽可能从体内含有更多鬼舞辻无惨鲜血的鬼身上采集血液,以供我进行研究。” 说到这里,珠世稍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们是鬼,没办法同时应对鬼杀队和鬼舞辻无惨,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交给能够信任的鬼杀队剑士去做了。” “也就是说,我们相信你。”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愈史郎还是在接着珠世小姐的话说下去了。 “别误会!是珠世小姐信任你,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勉强相信你的!” “额……” 炭治郎微微愣了愣。 是实话,愈史郎说道是实话,他能够清楚地从愈史郎身上闻到‘讨厌’和‘怀疑’的味道,愈史郎对他的讨厌和怀疑没有丝毫的掩饰。 “鬼得到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越多就会变得越强,想从他们身上采集到血液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的请求或许有些困难,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选择拒绝。” 说罢,珠世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已经潜心研究数百年的时间了,深刻的意识到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无论是杀死鬼舞辻无惨还是找到变回人类的方法都是不切实际的,所以才会再次请求人类的帮助吗。 她知道又是一次十分冒险的举动,但依旧选择了相信眼前的少年。 因为在这个少年身上不知为何,她仿佛能够感受到熟悉的身影。 继国缘一?不,不止是继国缘一…… 珠世一直很在意这个少年的身份,因为这个少年不仅带着继国缘一曾经佩戴的耳饰,身上还散发着另一股让她印象深刻的味道。 无论是耳饰还是那股味道,她都绝对不会搞错。 因为现在这座宅邸中都还封印着她用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的血液研究出来的药剂。 说起来那个叫轩浩的男人原本是她认为最有希望帮助自己杀死鬼舞辻无惨的人了,可是让她感到不甘的是,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后来,她曾经不甘地想尝试用这个男人留下的血液研究出对抗无惨的方法,但最后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这种药剂虽然会带来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但相应的是只要能够熬过去就会突破瓶颈变得更加强大。 用在人类身上大概率会导致人类痛苦至死,但这样的痛苦是杀不死鬼的。 所以珠世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种无用的药剂。 这种药剂绝对不能用在普通人类和鬼舞辻无惨身上。 因为普通人类即使使用过这种药剂能够撑过去不死,也达不到能够战胜无惨的地步,而无惨如果得到这种药剂会变得更加难缠。 ?推荐票??月票? 7017k 第398章节屏蔽 如题,398章被屏蔽了,这是前几天的章节了(估计是被举报了吧),没办法重发,已经联系责编修改,目前修改了正在审核。 一时半会应该放不出来。 以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第398章节屏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401.袭来 “啪——” “啪——” “啪——” 阴暗的街道线球不断地撞击着地面,每一次起伏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哈——找到他们的踪迹了吗?” 玩着线球朱纱丸打着哈欠,有些无聊地询问着一旁匍匐在地面上的另一只鬼。 “当然……他们前进的路线我看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鬼脸上的双眼紧闭着,双手靠近地面不断地摸索,当他抬起手掌的时候能够看见两只狰狞的眼球镶嵌在掌心中,瞳孔里是指引方向的箭头。 不只是眼球当中存在这样的箭头,在这只鬼的视线中炭治郎、祢豆子和愈史郎走过的路径同样被这样的箭头标注出来了。 连成一线的箭头在附近的街道上兜兜转转,似乎改变了许多次方向。 但最终指向的地方在这只鬼的视野中依旧无所遁形。 “就是那里了!” 矢琶羽抬起手,掌心的瞳孔中浮现出的箭头精确地指向某个方向。 那里看上去是一处只有围墙的死胡同。 “你确定吗?”朱纱丸有些疑惑地望着巷落里的死胡同。 “我的血鬼术不会看错的,就是那后面,应该有什么障眼法之类的。” 箭头鬼脸上扬起残忍的弧度,“走吧走吧,赶紧完成那位大人的任务,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十二鬼月了。” “呵呵呵……”球鬼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他们呢?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无处发泄呢,毕竟刚刚才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血。” 鬼舞辻无惨为了能够确保他们两人能顺利杀死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特意赏赐了血液给他们,现在他们两个只需要完成任务就有资格向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发起‘换位挑战’了。 “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呢~就用他们的血肉来好好庆祝一下吧!” 果然,当他们伸出手触碰死胡同终点的墙壁后发现能够顺利穿过去。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墙,只是扰乱视线的障眼法而已,而这面‘墙’背后一处空旷的空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矢琶羽举起手,当他掌心中的眼球跟随着箭头的方向指向空地中央,他的脸上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 宅邸中。 “如果是这孩子的话,说不定能够承受药剂带来的副作用?” 珠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待着炭治郎的答复。 她起初用轩浩的鲜血研究出那种药剂的时候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可最后却发现这是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原本几百年过去了她已经放弃了用这种药剂战胜无惨的计划。 但是现在看见眼前的炭治郎,她想或许自己的研究有了用武之地也说不定? 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让她遇见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少年。 “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方法了吧?” 炭治郎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找到能够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原本是毫无线索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怕机会渺茫他也必须要试试看。 “如果珠世小姐您真的能够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药剂,不光是祢豆子,还会有很多人因此得救吧?” “没错。”珠世微笑着点头。 “那么为愿意接……” 话音未落,炭治郎突然间汗毛耸立,一股危机感突兀地涌上心头。 “趴下!” 他大喊着,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祢豆子扑倒在地。 一旁的愈史郎也立刻反应过来,将珠世扑倒。 “砰——” 就在他们扑倒的下一刻,屋顶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贯穿了。 剧烈的轰响声伴随着碰撞声不断地在屋内响起。 从外面砸进来的线球以惊人的速度在房间里来回弹射,所过之处满目狼藉,巨大的破坏力在房屋各处留下深深的坑洞。 “是鬼!” 烟尘还未散去,炭治郎就闻到了恶鬼的味道,他冷静地判断着当下发生的事情。 两只鬼,而且比之前遇见的鬼强上许多! “嗖——” 一阵破空声传来,原本失去动力滚落在地上的线球诡异地弹冲破烟尘飞向了屋外。 看着这一幕,炭治郎瞬间明白了其中一只鬼的攻击手段是刚才扔进来的线球,虽然不知道线球是怎么飞回去的,但是看着满目狼藉的屋子他就知道对方的力量很强不可以用身体硬接。 至于另外一只鬼……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他不太好判断。 “祢豆子,把躺在病房里的那个无辜的女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对方的破坏力很强,这座宅邸大概禁不住再砸几下,那个被鬼咬伤的普通人留在屋里太危险了。 所以炭治郎轻轻嘱咐好祢豆子带着无辜的人离开。 紧接着他隔着弥漫的烟尘锁定了那两只恶鬼的味道。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屋外响起。 朱纱丸接住了回到手中的线球,再次将它高高举起。 顿时那只原本纤细的手臂变得膨胀起来,狰狞的青筋在上面凸起力量开始凝聚。 她同样锁定了屋里的人。 之前的攻击是为了破开障眼法随便乱扔的所以没能命中人,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去死吧,人类!” “噌——” 就在线球快要脱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刀鸣声响起。 刀光斩破了烟尘在夜空中划出银色的轨迹。 “噗——” “阿勒?” 朱纱丸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自己举起来正在用力的手臂。 力量被切断了,一条血线浮现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鲜血迸射,整个手掌连同着线球一起坠落在地上。 她摸了摸脖子上淡淡的血痕有些诧异地转身看着停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这一刀原本是想将她的举起的手臂连同着脖子一起斩断的,可惜她在关键时刻偏头了。 “好像挺有意思的,看样子今晚可以好好玩儿了!”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一击未果的炭治郎握着日轮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鬼,并且还时刻提防着身后不远处的树上。 恶臭的气味告诉他那里还藏着另外一只恶鬼。 这两只鬼跟之前他遇见的鬼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不知道他们究竟吃了多少人,又究竟有多强,浓郁的恶臭气味只是闻到就感觉沉重了许多。 “该怎么做?现在的我……能同时应付这两只鬼吗?” 炭治郎绷紧了神经,蓄势待发。 “带着花牌耳饰的剑士……原来就是你啊?” 朱纱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我开始有些理解那位大人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杀死你了。” 那位大人?是无惨派来的鬼吗?炭治郎眉头皱着眉头。 “珠世小姐!请躲远一点,这里交给我。” 他朝着还在屋里的珠世提醒道。 “不用在意我们,毕竟我们也是鬼啊……” “我知道,但即使是鬼,也会痛的吧?” 炭治郎脚下步伐挪移,挡在了珠世和愈史郎身前。 “……” 珠世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背影。 熟悉的耳饰在风中摇曳,掺杂着红色的头发,还有同样温和的性格,这一刻珠世仿佛真的看见了那道跨越数百年的身影再次站在这里。 不管如何,这个少年是值得她信任的。 “阿勒?原来还有其他的碍事的家伙啊?” 朱纱丸看见炭治郎身后的两道身影微微吃惊,“你们是……鬼吗?原来如此,你们就是那位大人说的叛徒啊?看来今天我能立两件大功啊!” 说着,她早已恢复的手臂再次举起了线球。 这一次动作比之前还要快,炭治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线球,炭治郎眼神微凝。 这一球径直的轨迹是朝着他身后的珠世小姐去的,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躲开。 虽然线球的速度很快,但还没超出他的反应范围。 全集中,水之呼吸。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七之型,滴波纹突刺·曲。 他的刀尖沿着曲线突刺,如同蜻蜓点水般急速,原本平静的空气就像是水面一般泛起涟漪。 这是水之呼吸所有剑技中最快的一招,要刺中线球应该是是轻而易举。 可是正当刀尖接触到线球的时候那颗原本沿着直线飞行的线球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了方向! 刀尖划破线球但并没有阻止它继续飞行。 这枚线球诡异地绕了一个半圆从炭治郎身边掠过,然后继续朝着珠世和愈史郎飞去。 “你这家伙!想对珠世小姐做什么!?” 愤怒的咆哮声在炭治郎背后响起。 他呆呆地转头,发现珠世小姐说的似乎是对的,他们并不需要他来保护。 不仅仅因为他们是鬼,更因为守护在珠世小姐身边的愈史郎似乎并不像是想象中那样弱不禁风。 急速突进的线球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挡住,紧紧地扣在手中。 愈史郎面目狰狞地抓着线球,那枚线球即使脱离了朱纱丸的手也依旧不断地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给它施加力量。 “珠世大人,我就说这个人类的小子靠不住吧?连这么简单的花招都看不破!” 炭治郎毫不客气地嘲讽着炭治郎的无能。 “我早就劝过您了,不要主动接近这些猎鬼者,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害得我们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 “愈史郎!”珠世呵斥着愈史郎的无礼,“不可以这样说,炭治郎只是人类,怎么可能像你一样看见鬼的血鬼术?” “血鬼术?”炭治郎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线球会改变轨迹是因为这只鬼的血鬼术吗?” “错了!笨蛋!” 愈史郎撕碎了手中的线球,有些暴躁地来到炭治郎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那边!” 他指着不远处的树上。 “眼前这只鬼的血鬼术只是增强力量而已,树上那只才是真正控制线球改变轨迹的鬼!” 炭治郎愣了愣,发现自己的脑门上被贴上了一张符纸。 之后,他的视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变得能够看到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了。 空气中似乎一直存在着常人看不见的箭头,这些箭头像是实体一样能够触碰到线球并且改变线球的轨迹。 “喂喂喂喂!你们是在瞧不起我们吗?” 朱纱丸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件抹胸。 “我们可是十二鬼月啊!居然敢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还这样闲聊!” 说着,她的躯干上突然长出了两双手臂,连同着原本的手臂此刻的她身上一共长着六条手臂看上去格外狰狞。 一枚枚的线球在她的手中紧握,每一条手臂上都青筋暴露充满了力量。 “十二鬼月……” 炭治郎皱了皱眉头。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十二鬼月,不知道眼前这只鬼是不是真的十二鬼月,但是的确不容小觑。 那碰一下就足以让常人的身体瞬间炸裂的力量以及诡异的箭头。 “好像有麻烦了啊……” 他真正与鬼厮杀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愈史郎的提醒,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对方的能力。 “麻烦个屁!” 愈史郎额头青筋暴起,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我最讨厌有人打扰我和珠世小姐独处的时间了,这两个家伙死定了!” “额……”炭治郎愣了愣。 “少发呆了,臭小子,给我去那边把树上的家伙解决掉!这个丑女交给我!” 愈史郎对着炭治郎指手画脚。 “唉?” “唉什么?不信我的实力?” “好吧……” 炭治郎一脸懵逼,他并不是不相信愈史郎的实力,刚才愈史郎既然能够轻松地挡下线球那么对付这只鬼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他悟了! 原来愈史郎先生喜欢珠世小姐!而且他现在大概知道愈史郎嘴里的‘丑女’并不是针对祢豆子一个,大概在这个家伙眼里除了珠世小姐之外都是丑女…… “呵呵呵呵……你们看上去都挺自信的嘛?” 朱纱丸兴奋地笑着,“有趣有趣!那么我们就赶紧开始吧!玩到太阳升起或是生命消散为止!” ?推荐票??月票? 402.催化剂 深夜,东京府浅草。 在得知鬼舞辻无惨以及珠世在这里被发现踪迹后,轩浩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 可是令他感到遗憾的是当他抵达这里之后并没有发现无惨的踪影,只找到了和炭治郎呆在一起的珠世。 令人难以察觉的高处,轩浩皱着眉头眺望着远处站在发生的战斗。 跟他猜测的一样,鬼舞辻无惨果然见到炭治郎之后就盯上了炭治郎,但是这家伙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即使面对炭治郎这种完全构不成威胁的存在也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派出两只实力接近下弦的鬼自己却离开了这里。 鬼舞辻无惨这样做确实是将风险降到了最低,只是赐予两个无关紧要要多少有多少的棋子一点血液而已。 但是无惨似乎对于双方的战力评估不太准确,不只是对于炭治郎的实力估算错误,还算漏了一些其他的因素。 “看样子这次又白跑一趟了……”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已经知道了战斗的结局。 因为这场战斗中出现了令他都感到有些意外的情况。 “没想到还真能让她研究出点东西来。” 看了一眼守护在珠世身边的那只鬼,轩浩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只鬼不是通过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变成鬼的,那么只能是珠世自己的实验结果了。 可如果真的只是一只用珠世自己的血创造出来的鬼实力不可能这么强,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她还在这只鬼身上混入了其他的东西。 那么答案只能是他送给珠世的血液了。 “混着龙血的鬼吗?” 轩浩轻轻笑了笑,闪身消失在原地。 他暂时放弃了去见珠世的打算,因为现在的情况他很满意。 现在该头疼的并不是他,而是无惨。 等这两只鬼被完虐后鬼舞辻无惨大概会抓狂吧? 突然出现炭治郎这个莫名的威胁就罢了,没想到还会这么凑巧遇上一只不在他支配下的强大的鬼。 一个独裁者怎么可能允许有其他人能够制造出这么强大的鬼? 千百年来鬼舞辻无惨的统治地位如此稳固的原因很简单,‘垄断’。 只有他才能制造出鬼,只有他的赏赐能够让手下的鬼变强,只有他能够主宰其他鬼的生死!而如果这一切都被打破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鬼舞辻无惨也只是一只胆小鬼而已,永远都只敢生存在阴影中。 鬼为什么不能群居?为什么又会互相争斗?这一切都是无惨刻进这些鬼潜意识里的行动模式而已,为了防止这些鬼会团结起来反抗,为了防止会出现威胁。 总之,鬼舞辻无惨肯定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跟他接近或是等同于他的存在,所以接下来无惨应该会采取更多的行动。 而这正是轩浩想要的效果,无惨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种种因素串联在一起就将成为鬼舞辻无惨迈向死亡的催化剂。 “游戏才刚刚开始!” 朱纱丸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的六条粗壮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瞬间,六枚线球从她手中消失。 破空声响起,六道难以用肉眼看清的球体朝着炭治郎、愈史郎和珠世爆射。 “这个丑八怪想伤珠世小姐!饶不了她!” 愈史郎暴躁地展开双臂挡在珠世和炭治郎面前。 六枚急速射来的线球砸在他的身上,身上的白衫一瞬间破开,多处被砸得血肉模糊,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而这些线球还在不断地弹射,似乎正在寻找着机会。 “小子,赶快过去牵制住那只操控方向的鬼,否则这些线球太难对付了!” 这两只鬼的小伎俩在愈史郎眼中完全被看透了。 一只鬼身上有着超乎想象的纯粹力量,而另一只鬼则更像是辅助一样,对这股力量进行引导。两只鬼的配合很好,一只隐藏在暗处,一只在明面上正面进攻,如果换做其他对手大概被玩死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的运气不怎么好,碰上的两个人类刚好都有着克制他们的能力! 你说巧不巧。 愈史郎的‘术’能够看透他们的能力,而炭治郎的鼻子能够准确地找出藏在暗处的另一只鬼! “明白!” 炭治郎毫不犹豫地朝着一旁不远处的大树方向跑去,“祢豆子!保护好珠世小姐!” “唔!” 将无辜的普通人转移到安全地方之后,祢豆子赶了回来,正想着要上前帮助自己的哥哥对付鬼,却被炭治郎叫住了。 她听话地挡在珠世面前,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啧。” 愈史郎看着这对兄妹的举动砸了咂嘴,“瞎操心。”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了许多。 “怎么回事啊!矢琶羽?” 朱纱丸有些暴躁地呵斥着自己的同伴。 她扔出去的球居然只伤到了这只鬼,这有什么用?对方也是鬼,这有的伤势根本就不致命!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躲在树上的矢琶羽轻轻招手,将球送回了朱纱丸的手中。 他不明白朱纱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平时扔出去的球可是一下子就能将对方贯穿啊! 而这次六枚线球砸在一个人身上居然被挡下来了。 他原本打算控制着这些线球一鼓作气将几个敌人一起撞碎,结果连一个人都没能砸穿甚至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不痛不痒的伤势。 “再来一次!” 望着朱纱丸再次准备蓄力投球的动作,矢琶羽抬起手臂准备再次配合。 “休想!” 炭治郎的速度极快,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矢琶羽藏身的树下。 “啧——” 看着直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类,矢琶羽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来不及搞清楚这个人类是如何这么快锁定自己的位置的,他猛地将抬起的手按下。 瞬间,炭治郎前进的步伐停滞了。 透过愈史郎施加在他眼睛上的术式他看见了数道箭头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他便意识到这只鬼的血鬼术创造出的箭头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力量还不弱! “可恶的人类,给我跪下啊!” 血鬼术,红结之箭。 矢琶羽脸上暴起了青筋,双手掌心的眼球死死地瞪着树下的炭治郎。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一般人面对他的血鬼术此刻已经跪下了好吧!而这个人类虽然被压制了行动但是却还在奋力地抵抗着,甚至让他感觉到有要‘反弹’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 矢琶羽额头流下冷汗,他也总算是意识到这次那位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类的身体素质出于意料的强,普通鬼杀队剑士如果这样强行这撑着身体行动绝对已经被压得骨折了吧! 炭治郎却咬着牙强行朝着这只鬼藏身的那棵树靠拢,全身肌肉紧绷,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现在他正在与这只鬼进行着力量的角逐,对方并没有发起其他的攻击,看见他继续靠近也毫无办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只鬼使用血鬼术的时候没办法分心做其他的事情,仅仅是限制他的行动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很好!” 这就是炭治郎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样的话愈史郎先生那边的战斗应该会轻松很多。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斩断这只鬼的脖子了! 可是一时间一人一鬼的战局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炭治郎将刀鞘插在地上,身体摇晃像是海浪中起伏的船只一样摇摇欲坠,但就是屹立不倒。 矢琶羽开始尝试着用各种方向的力想要影响炭治郎的行动,但是这个人类的蛮力出乎意料的强大。 “该死,这家伙是怎么锻炼身体的?” 矢琶羽开始有些气急败坏,普通人类在他的血鬼术下只能任凭宰割,他使用全力甚至能将其掀飞,而这个小子像是头牛一样倔强,无论他朝着什么方向用力都拉不动。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类的身体是如何锻炼到能够承受这样的力量的?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柱吗?” 矢琶羽似乎因为刚刚得到了鬼舞辻无惨赏赐的血液变得有些膨胀了。 他在想或许只有人类中最强的‘柱’才有资格与自己角力。 “柱?” 炭治郎稍微愣了愣,然后瞬间变得有些不乐意了。 他记得自己的老师似乎传言中是上一任的‘水柱’。 出发前老师对他的能力进行过评估,虽然比一般的剑士强上不少,但是跟真正的‘柱’还是存在着差距的。 老师叮嘱过他遇见下弦之鬼可以试着打一打,但是遇见上弦……一个字,逃! 这让炭治郎有些不甘,因为他知道老师对他的期待很高,期待他能够保护好祢豆子,甚至对抗鬼舞辻无惨! 可现在遇见的这只鬼,究竟是不是真的十二鬼月都还不一定! “如果是柱的话,你这点力量算得了什么?” 炭治郎咬紧牙关咆哮着,全身猛地发力。 就像他呐喊的一样,这只鬼的力量并不算强,除了之前力量最弱的蝴蝶忍之外,其余的柱面对这只鬼最多是一刀的问题。 如果是轩浩站在这里,那么这只鬼的力量更是形同虚设。 “嘶哈——” 炭治郎深深地呼吸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朝自己施加力道的箭头的方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手中的日轮刀。 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转旋涡! 刀刃带动着箭头开始缓慢转动,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压制住了这只鬼的血鬼术,蛮横地将力的方向改变。 旋转,箭头伴随着刀刃旋转,紧接着炭治郎的整个身体也跟着旋转。 他的步伐在地面上缓慢地旋转挪移,速度越来越快。 “!?” 树上的矢琶羽汗流浃背地对抗着这个少年的力量。 掌心的两只眼睛猛地闭合又睁开,似乎想要施加更强的力量。 但是他的血鬼术此刻已经完全失控了,这个少年的刀刃强行改变了力的方向,并且不断旋转的惯性让这股力量越来越大。 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 “取消血鬼术吗?不!不能!” 矢琶羽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少年的力量很强,如果没有血鬼术限制,那么能够轻易跃上树一刀斩断他的脖子。 他没有其他的武器,也不会其他的战斗方式,只有这诡异无形的血鬼术而已。 “没关系,他上不来!” 矢琶羽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的力量虽然没能完全压制这个少年,但这个少年的行动却已经受限了,即使强行扭转力量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行动,根本砍不到躲在高处树上的他! “别白费力气了人类!你……你要干什么!?” 矢琶羽原本以为炭治郎会转得晕头转向最后力量用尽任他宰割,但是伴随着炭治郎越来越靠近的斩击他开始慌了。 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晕头转向! 没错,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剑技而头晕,相反他的目标无比的清晰明确。 他曾经经历过非人的训练,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身体的平衡能力都远超常人,再加上他学习的呼吸法中有这样必须旋转释放的剑技,怎么可能没有专门训练过? 旋转然后叠加力量这是他最擅长的绝招,虽然现在用的并不是‘生生流转’,但原理是一样的。 “借着这股力量,斩断它!” 炭治郎猛地挥出日轮刀,但目标并不是树上的鬼,因为他现在身上被施加的力量太强了而且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没办法随意控制,更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中起跳。 所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这只鬼躲藏的这棵树的树干! 他叠加的斩击连岩石都能劈开,更别说一棵树了! (树:你礼貌吗?)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矢琶羽不解的目光中他所在的这棵树应声而倒。 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这个小子是在做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就用来砍树!?这小子脑子有毛病吧,光是砍断树有什么用呢?他很轻易就可以移动到其他位置。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3.谁自以为是 “一,二……六。” “嘶——” 又一个线球在愈史郎手中粉碎。 “这是最后一个。” 愈史郎看着远处长着六条手臂的鬼。 此刻的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但是伤口早已经愈合。 膨胀的手臂以及额头暴起的经脉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愤怒。 因为珠世小姐她受伤了啊! 即使他竭力地想要挡下每一枚线球,但这个女人特么的有六条手臂! 一轮两轮攻击还好,但是次数多了他和祢豆子两个人轮换格挡也没能完全保护好珠世小姐。 “所以说最讨厌战斗了……” 愈史郎撕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干的肌肉。 他最讨厌战斗,特别是与鬼战斗。 因为这样的战斗简直没完没了,鬼的体力是无限的,受伤也会恢复,除非太阳升起否则完全没有尽头。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是个医生。 身为珠世小姐的助手,时刻遵从着珠世小姐的教诲。 “不能使用暴力……不能使用暴力……不能使用暴力……” 愈史郎像是念经一般不断地重复着珠世小姐的教诲,“妈的,忍不了了!珠世小姐!我可以对她使用暴力吧!?” “……” 珠世沉默地望着不远处的朱纱丸,又看了看远处正在跟另一只鬼交战的炭治郎。 她教导愈史郎不要滥用暴力是因为他们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人类,愈史郎的力量比一般的鬼还要强大,脾气又很暴躁,但凡是有人冒犯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暴力是致命的。 她曾经后悔过将那种药剂用在愈史郎身上,因为她原本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不足以战胜无惨就没有任何意义。 像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力量只会伤到普通人类罢了。 但是今天……或许帮大忙了。 “拜托你了,愈史郎,别让她伤害任何人。” “明白!” 在得到心爱之人的答复后,愈史郎整个人像是亢奋了起来。 活动着恢复如初的身体,面色不善地看着远处皱着眉头的朱纱丸。 “啧——” 朱纱丸也注意到了远处的战局,“废物!” 矢琶羽似乎落入了下风,完全被一个人类的剑士压制了啊!简直太废物了,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了他们还怎么得到认可成为真正的十二鬼月!? 她又看了看眼前无比嚣张的‘逃亡者’。 不过是凑巧逃离那位大人掌控的漏网之鱼罢了,有什么资格在刚刚接受过那位大人血液的她面前如此嚣张? “撕碎几个破线球而已,你在得意什么?” 朱纱丸六条手臂握紧了拳头,肌肉隆起,看上去格外渗人。 这个愚蠢的‘逃亡者’真以为她长这么多条手臂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近身格斗怎么也是她比较占优势才对! “闭嘴,丑女!不要跟我说话!” 愈史郎满脸地嫌弃。 在他的眼中这只鬼现在的模样简直太辣眼睛了。 本来就是一个丑女,还长着六只手臂,简直不忍直视! “你这家伙!” 听见愈史郎的嘲讽,朱纱丸额头青筋暴起,六只攥紧的拳头发出剧烈的骨爆声。 “去死!” 实力相近的鬼相互战斗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实力相差悬殊的两只鬼之间才会出现相互吞噬的情况。 她有自信能够干掉眼前这个‘逃亡者’!虽然有些恶心,但是能够吃掉这个家伙也是大功一件! “感到荣幸吧!你是我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赐后第一个全力以赴的对手!” 一瞬间,不只是手臂,朱纱丸全身的肌肉都膨胀的一圈。 下一刻,她猛地踩踏着地面,伴随着泥土的崩裂整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愈史郎的方向急奔而去。 “哼,野蛮女。” 愈史郎看着来势汹汹的丑女不屑地冷笑。 拿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符纸朝着自己身上贴上去。 “呼——”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拳头砸过来。 但是令朱纱丸感到诧异的是她全力以赴的攻击居然落在了空处。 愈史郎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了,就在她拳至的前一刻! “咔——”骨骼断裂声响起。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挥出的那一只手臂瞬间扭曲折断,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扭断了。 反应过来的朱纱丸赶紧挥出其他的手臂想要打中那道看不见的身影。 但是又落空了。 “蠢女人。” 讽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愈史郎无情地嘲讽着这只只会使用蛮力的恶鬼。 “可恶可恶可恶!给我出来!” 烦躁的朱纱丸疯狂地挥动着手臂,朝着四面八方攻击,可没有一拳能够击中隐藏身影的愈史郎。 “有本事别躲啊!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哼。” 愈史郎冷笑着,站在高处看着地上的朱纱丸像是疯狗一样四处撕咬。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毕竟他根本就不是人,而且这个丑女怎么看待他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着珠世小姐的方向扔了两张符纸后愈史郎有些遗憾地回过头。 “真是晦气,就因为你个丑鬼,害珠世小姐的美貌要被暂时隐藏起来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小刀,朝着胡乱挥拳的朱纱丸缓缓靠近。 这是一柄普通的手术刀,毕竟珠世小姐让他不可以伤害人类,他总不能去从那些剑士手里抢日轮刀。 ······ “呲——” “啊!” 利器切割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连绵不绝。 朱纱丸大口地喘着粗气,抱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手臂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卑鄙!” 这个家伙太卑鄙了! 隐身就算了,动作还几乎没有声音。 那柄锋利的小刀像是在愚弄一样,不断地切割她生长出来的手臂。 “啧——” 愈史郎不屑地撕掉自己身上的符纸,出现在朱纱丸的面前。 他打量着手里的小刀一脸的嫌弃。 果然杀鬼还是得那些鬼杀队剑士手里的日轮刀管用啊!这样下去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消耗战了,除非他下嘴吃掉这个丑女,否则永远也杀不死。 但是很遗憾这只鬼太丑了他没有胃口,而且就算有胃口珠世小姐也不会允许的。 “唉……”愈史郎叹了一口气,瞧了瞧远处的炭治郎一眼。 “还没干掉吗?还说借把刀来用呢……” “可恶的小鬼!别太自以为是了!” 面对愈史郎轻蔑的态度,朱纱丸已经完全被激怒了。 漆黑的鬼气萦绕在她周身,此刻朱纱丸的模样就像是修罗一般令人恐惧。 这个小鬼居然太嚣张了,居然放弃自己的优势在她面前现身! “去死!” 拳风呼啸而至。 愈史郎收起脸上的表情,冷漠地撇头躲过一拳。 呼啸而过的劲风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伤痕又在瞬间恢复。 “究竟是谁在自以为是啊?” 淡漠的声音传到朱纱丸耳朵里。 紧接着她呆滞地看着自己挥出的手臂在一瞬间被手术刀肢解。 这一次愈史郎并没有隐身,而是当着她的面,用她难以理解的速度肢解她的手臂。 整个过程就像是手术一般精准,她甚至没能来得及感受到疼痛。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是说要玩儿到天亮或是太阳升起为止吗?” 愈史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朱纱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是朱纱丸似乎愣住了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愈史郎只是冷漠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术刀。 朱纱丸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逃亡者’,准确来说是那个叫珠世的‘逃亡者’制造出来的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只鬼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这家伙明明不是用那位大人的血液变成鬼的,这完全不合理!她明明刚刚才得到了那位大人赏赐的血液,为什么会输给一个‘逃亡者’制造出来的鬼? 可惜没有人会回答她的疑惑,此刻的愈史郎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态度,变得冷漠无情。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像刚才那样谨慎了。 他没有见过所谓‘的十二鬼月’只是听说过而已。 眼前这只鬼自称‘十二鬼月’他原本以为会很强,所以之前一直很谨慎地对待,可是经过刚才短暂的试探后他突然发现……就这?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二鬼月’那让珠世小姐这次恐惧的鬼舞辻无惨也太逊了吧……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唉……” 愈史郎摇了摇头,虽然有些想不通,但是并不影响他能够完虐这只鬼。 ······ 另一边,大树缓缓倾倒。 “哼,愚蠢的人类……” 想也没想,矢琶羽就在这棵树倒下之前跃起。 可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中计了! 无论是鬼还是人,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都会遵从本能的反应。 树倒了,这只鬼会下意识地起跳,炭治郎就是在等这一刻。 在半空中,除非你是真正的怪物,否则能够做到的事情是很有限的,即使这只鬼可以用血鬼术托起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能灵活到能够躲开他的斩击! 矢琶羽从树顶飞跃至半空中后就陷入了呆滞当中。 扑面而来的是呼啸的风和令他绝望的刀刃。 这个少年的动作太快了,简直超乎常理。 就算他的血鬼术因为自己的行动中断了,可是在挥完那样沉重的斩击过后一般人怎么可能这么快调整好姿态再次发起进攻? 但是炭治郎的确是做到了,他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树干上就是为了借用斩断树干来抵消力量。 他在赌这只鬼没有能力一边闪避一边使用这种诡异的血鬼术。 现在看来炭治郎赌对了。 在这只鬼跃起的那一瞬间,作用在他身上的力瞬间变轻了许多,再加上斩断树干的作用力抵消了一部分力量,剩下的力量他完全能够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强行抵消。 “嘶——”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强行调整姿态让他的身体承受了极大的负荷,撕裂肌肉的痛楚让他咬紧了牙关。 但是他不可以停下手里的动作,仅仅是肌肉撕裂而已,在与鬼的厮杀中这样的伤势简直不值一提! 他始终记得老师的教导,这是以命相搏的战争,即使断手断脚也不可以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踏—— 沉重的脚步踏在还未完全倾倒的树干上,炭治郎的身影朝着矢琶羽跃起的方向急速突进。 “肮脏的人类!不要带着灰尘朝我扑过来啊!!” 矢琶羽看着来势汹汹的身影变得气急败坏。 还在半空中的他放弃了调整自己的姿态,自由落体对于鬼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也摔不死,但被日轮刀砍中就不好了!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再次用血鬼术阻挠炭治郎的动作。 “你死定了!看我摔不死你!?” 这个人类现在正要踏着树干朝着他跃过来,人类在半空中是无处借力的! 矢琶羽嘴角裂开狰狞的笑容,抬起掌心里的眼球视线里充满了弄弄的恶意。 血鬼术,红洁之箭! 数枚血红的箭头朝着炭治郎笼罩而去,只要这些箭头触碰到炭治郎的身体,就能在他身上施加力量! 矢琶羽的目的是要将这个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少年送到高处然后摔下来! 但是就在那些箭头快要触碰到炭治郎的时候,炭治郎的身影突然间诡异地消失了。 没有目标,他的血鬼术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怎么可能!?” 矢琶羽挥舞着双手寻找着炭治郎的位置。 他完全不理解这个少年是如何在没有落脚点的半空中改变方向的,又是如何从他视线中消失的。 直到飞散在天空中的落叶从他掌心前飘过。 “这是……碎木!?” 矢琶羽此刻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半空已经被落叶以及破碎的木片铺满。 炭治郎踏上树干的那一刻不只是借着树干当跳板朝着他飞跃过来,中途还斩起了漫天的枝叶。 可是仅仅是这些碎片而已能做些什么? 矢琶羽反应过来,“使用这些东西遮蔽我的视线吗?” 可是还是不对,他还是不能解释炭治郎怎么在毫无着落点的半空中自由移动的。 推荐票月票 404.人与鬼的差距 不能理解炭治郎的动作不能怪矢琶羽。 谁叫炭治郎的老师是个‘变态’呢,跟着怪物待久了自然会做出一些反人类的举动。 就像现在一样。 关于落叶以及碎木的作用,矢琶羽只猜对了一半。 其一,确实是为了遮蔽视线。 但是其二…… 水之呼吸,九之型,水流飞沫·改! 这是炭治郎将老师教他的轻身术以及剑技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招式。 锖兔曾经揍醒过炭治郎,让他清楚了自己有多笨,跟着那样一个怪物锻炼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居然只锻炼出了强韧的身体,简直愚钝到了极点! 老师究竟有多强?不知道!因为炭治郎从未见识过他的老师使用过全力,可即使是这样,在他眼里的老师依旧是个怪物! 经过锖兔的提醒,他明白了只要从老师身上学到哪怕一点东西,他就能够受益匪浅。 于是他开始观察老师的一举一动,其中最容易观察的就是平日里的步伐。 可是越观察炭治郎就感到越心惊,因为那样的步伐太过超乎常理,甚至让他生出了‘说不定老师是隐居在狭雾山中的‘神明’这样的想法。 因为能在这狭雾山中脚踏云雾御风而行的除了‘神明’还有什么? 可是轩浩很明确地告诉他这只是简单的‘身法’而已,只要‘努力’他也可以做到。 于是炭治郎信了,真的傻傻地努力。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轩浩是货真价实的‘怪物’,而炭治郎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做到像那样‘变态’。 但付出的努力是不会欺骗他的,就像现在一样…… 炭治郎的身形像是飞溅的泡沫般坠落在散落纷飞的树木碎片上,脚步轻盈无声无息。 脚尖轻触飞舞的碎片,整个人像是泡沫般轻盈。 他做不到御风而行,但是凭借着这些有着足够质量的木头就足够他施展剑技了! 炭治郎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将力量与速度提高到极致,纷飞的树枝在他脚下湮灭,而他的身影正朝着目标的方向高速移动。 矢琶羽只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流躁动,却捉不到炭治郎的位置。 当躁动的风完全靠近的时候他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脖颈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细水流过,之后便是温热的泉涌。 “砰。” “砰。” 两声沉重的落地声伴随着一阵不甘的唾骂,矢琶羽的身体和头颅分别坠落在地上。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多非人力所能及的动作?即使是柱也做不出这么犯规的动作吧!?可笑的是他居然想着要摔死这个少年? 看着逐渐消散的鬼,炭治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难以言喻的剧痛开始遍布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祢豆子……珠世小姐……愈史郎先生……” 炭治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此刻的他连握刀的力量都没有了。 刚才的一连串行动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强行扭转身体抵消这只鬼的血鬼术让他身上多出肌肉撕裂,骨骼出现裂缝,再加上强行使用那样强大的剑技,一旦松懈下来,所有的副作用几乎在一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 如果不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他估计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啊……我真是太丢人了……” 炭治郎拼命地想要握紧掉在地上的日轮刀。 说好了要好好保护祢豆子,可现在却像这样趴在地上了。 今天出现的可是两只鬼啊,如果不是愈史郎先生拖住了一只,该怎么办? 炭治郎挣扎地朝着另一个战场的方向爬行。 “如果是老师的话……” 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修行还完全不够。 如果是他的老师,踏着树叶移动完全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甚至连微风都不会刮起,这只鬼诡异的血鬼术在老师面前一定也是毫无作用的吧? 炭治郎用刀鞘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虽然身体不断地传来悲鸣,剧痛扰动着他的神经,但这些他都是可以忍耐的。 “还有一只鬼必须解决掉……赶过去……保护好祢豆子……” 说起来他是如何熬过老师那地狱一般的训练的呢? 当然是因为——比起失去家人的绝望和痛苦,这点儿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搞定了吗?” 愈史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炭治郎惊讶地抬头,发现愈史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搞定了就把刀借我用用。” 说着,愈史郎不由分说地从炭治郎手中夺过日轮刀。 已经筋疲力尽的炭治郎完全没办法反抗他的动作,“愈史郎先生,你要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斩鬼了!”愈史郎没好气地轻轻踹了炭治郎一脚,“躺着就行,那只鬼……是我的猎物!” “小心啊!” 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继续战斗的炭治郎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愈史郎身上,他发现原本在一旁的珠世小姐和祢豆子此刻已经消失了,大概是愈史郎先生用了之前那种隐藏整个宅邸的术式将两人藏了起来。 那只长着六条手臂的鬼似乎没有能力找到隐藏的两人,只能正在疯狂地朝着愈史郎和炭治郎这边追赶过来。 “啧,真是用不惯啊。” 握了握手里的日轮刀,愈史郎脸上不悦的表情无比明显。 “屏住呼吸。”他一张符纸贴在炭治郎脑门上把这小子随手扔在了一边,然后再次迎向了扑过来的朱纱丸。 “拜托了,珠世大人。” 愈史郎莫名地喊了一声。 炭治郎愣了愣,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乖乖遵从愈史郎的叮嘱屏住呼吸。 隐藏在暗处的珠世配合着愈史郎的呼唤默默地用出了自己的血鬼术。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诡异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早有准备的炭治郎和愈史郎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只有对珠世毫无防备的朱纱丸中招了。 珠世的血鬼术对人类的身体有害,但对于鬼来说毫无杀伤力。 不过愈史郎并不需要杀伤力,只需要能够迷惑眼前这只鬼的视线就可以了。 一瞬间,就足以他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突进中的朱纱丸动作迟疑了一下,她的视线突然间被斑驳的色彩遮蔽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妙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臂护住脖颈,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愈史郎的速度远胜于她。 刹那间一道冰冷的刀光闪过,朱纱丸的身躯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沿着地面继续滚动。 “她死了吗?” 躺在一旁的炭治郎撑起身子朝着这边疑问着。 他的目光有些惊讶地集中在愈史郎身上。 “好强!” 愈史郎之前为了保护他们抗下很多次攻击,并且还凭借一把普通的手术刀拖住这只自称‘十二鬼月’的鬼如此之久。 最后拿上了日轮刀居然……一刀秒了这只鬼! 仅仅是一刀而已,愈史郎先生就斩断了这只鬼的头颅。炭治郎突然意识到守护在珠世小姐身边的愈史郎出乎意料的强,如果一开始他手里就有日轮刀的话或许战斗早就结束了! 这就是强大的鬼吗?果然跟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用担心体力消耗,也不用担心会受伤,还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 “还好愈史郎先生不是敌人……” 炭治郎有些庆幸。 如果现在的他遇见这样强大的鬼的话毫无胜算。 但这一战之后他也意识到了,或许之后他将面对的鬼会和愈史郎一样甚至更强,还有鬼舞辻无惨那个家伙又有多强呢? 炭治郎感觉有些被打击到了。 就在炭治郎自闭的时候,隐藏在暗中的珠世撕下身上的符纸缓缓地走向那枚呆滞的头颅。 她轻轻俯下身,目光中露出一丝遗憾。 “炭治郎……他们并非十二鬼月的成员。” “什么?” “十二鬼月的眼球上都刻有相应的数字,而这只鬼并没有。”珠世抽出怀中的针筒趁着这只鬼还未完全消散抽取着血液,“你杀死的那一只恐怕也不是‘十二鬼月’吧,毕竟他们……实在太弱了。” “太弱……”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望向珠世,听见珠世的话之后他更加自闭了,他好不容易才斩杀的鬼,居然不是‘十二鬼月’!? 老师不是说他现在的实力应该已经足以对抗‘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了吗?难道说……无惨的手下变得更强了? 而一旁的愈史郎则是缓缓点头,“的确很弱,我就说十二鬼月应该不会这么弱。不过就算是真的十二鬼月来了,只要敢伤害珠世大人,我就把他们大卸八块!” 他在刚才战斗的时候就在怀疑了,毕竟珠世如果十二鬼月真的这么弱,那么他和珠世小姐完全没有必要整天躲躲藏藏的。 在他的印象中珠世小姐不管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既然珠世小姐会畏惧鬼舞辻无惨,那么就证明凭借他的力量是不足以在无惨手中保护珠世小姐的。 ······ 天明。 阳光缓缓地射在炭治郎身上。 勉强恢复了体力的他总算是能够从地上爬起来了。 感受着全身上下的伤痛,他有些怀疑人生地看着地面发呆。 伴随着阳光的照耀,这些鬼存在过的痕迹被彻底抹去,就连溅射在地上的血液也没有留下,就像是被洗净了‘罪孽’。 “希望你们来世能做个好人……” 炭治郎一边双手合十为罪孽深重的鬼忏悔为那些被伤害的生命祈祷,同时也告诫着自己还需要继续修行变得更强,保护好更多的人。 他清楚自己这一夜的运气很好,碰上了无惨逃过一劫,又遇上了珠世小姐和愈史郎这样善良的鬼。 否则他或许会死,他并不怕死,但是如果他死了祢豆子会怎么样呢? 不敢继续多想,炭治郎起身回到了已经被砸得满目疮痍的宅邸。 “珠世小姐?”他大声呼喊道。 “这边,在地下!” 愈史郎的声音从一旁的漆黑木门处传出来,这是用和他背着祢豆子的木箱相同材质制造的门,大概是为了防止白天阳光渗透下去。 轻轻推开门,炭治郎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唔!” 撑着伤痛的身体扶着墙走下阶梯,迎面而来的是含着竹筒的祢豆子。 祢豆子似乎发现了哥哥身上的伤势,轻轻扶在他的身边。 “看样子你的妹妹祢豆子果然是一只特殊的鬼。” 珠世看着这样的一幕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从未见过有别的鬼能够不吃人类的血肉还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发狂的。 “老师说是产屋敷大人在祢豆子昏迷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心理暗示。” 炭治郎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其实不太希望这样,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不过我相信祢豆子一定不仅仅是因为暗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 “嗯……” 珠世轻轻地点头,望着一旁的囚笼里。 “咯吱……” 被关押的鬼不断地用牙齿咬着囚笼试图从里面逃出来。 这里是地下室,也是她的实验场所,为了方便研究‘鬼’她有时候会让愈史郎抓些弱小的鬼回来。 而现在囚笼中关押的是昨晚在大街上被炭治郎制服的鬼。 这只鬼没有吃人,她也尝试过进行心理暗示,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地没有作用。 心理暗示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这么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恶鬼了,说到底祢豆子能够保持理智只能用特殊来形容。 她应该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意志对抗着‘鬼血’,而代价便是智商变得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好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愈史郎没好气地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暂时别执行任务了,这这是应急处理,你身上的伤势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明白吗?” “嘶……明白了。” 炭治郎被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揉着自己的肩膀朝着一旁的珠世问道,“那……珠世小姐,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这里已经被无惨发现了,他有些担心之后珠世和愈史郎会遇上麻烦。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5.三个少年 “我们会立刻离开这里。” 珠世平静地回答道,似乎对于这样四处逃窜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里已经被鬼舞辻无惨发现了,如果不尽快转移的话会很危险。” “可是现在是白天,”炭治郎有些担忧,“你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呢?” “正因为是白天所以才安全……” 珠世叹了一口气,“放心吧,这里更深处就是离开这里的密道。” 说着她只想地下室的更深处,那里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漆黑通道。 他们已经躲避无惨了几百年,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做好的充足的准备,每次转移都会给自己留好后路。 “珠世大人,赶紧准备行动吧。” 一旁的愈史郎已经收拾完毕,“小子你也赶紧离开,别妨碍我消除痕迹。” 他朝着炭治郎不断地挥手,一脸的嫌弃。 这里原本是他和珠世小姐的‘二人世界’,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暴露踪迹?又要赶路了,真烦人! “啊?好!” 面对愈史郎的催促,炭治郎下意识地回应道。 “愈史郎,不得无礼!” 珠世有些歉意地面对着炭治郎,“炭治郎,对不起。” “不不不,确实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炭治郎慌忙地摆着手。 这次的事件确实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为了帮他,珠世和愈史郎根本不必现身的。 “炭治郎,别忘记我们的合作。” 分别前,珠世最后朝着炭治郎叮嘱道,“等我们安顿好了之后会想办法与你取得联系的。” “好的,我会尽力采集鬼的血液方便您研究的。”炭治郎认真地点头。 “最后……” 珠世有些犹豫地看着炭治郎身边的祢豆子。 “你还要继续带着祢豆子奔赴战场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照顾祢豆子的,虽然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但至少要比经常出现在无惨的视线中要安全。” “不用了。” 炭治郎想也不想地摇头,他轻轻地握紧自己妹妹的手,“我发过誓要好好保护祢豆子的,祢豆子现在的状况很特殊,按照我的老师的判断,她很可能已经脱离了无惨的控制,否则无惨是不可能放任一只这样的鬼与鬼杀队剑士一起行动的。” “也对……” 珠世缓缓点头,毕竟所有的鬼只要还在无惨的掌控中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而现在的祢豆子依旧安然无恙,已经足以证明了无惨是无法主宰祢豆子的生死的。 “那就祝你们武运昌隆……对了!” 说着珠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她转身从愈史郎收拾好的行囊中翻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这个给你们。” “这是?”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接过盒子。 “既然你决定要带着祢豆子,或许这个药剂能够帮上忙。” 珠世认真地解释道,“你应该很好奇愈史郎为什么会那么强吧?” “额……是的。” 炭治郎微微点头,他确实有些好奇。 愈史郎是用珠世小姐的血才变成鬼的,这样既没有无惨的血液加持又不会吃人的鬼实力应该是很弱才对。 “答案都在这枚药剂上。” 珠世打开了盒子。 一只淡红色的针剂映入炭治郎眼中,他有些好奇地观察着这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药剂。 像是稀释过的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金色纹路。 “这是我用五百年前某个强大的人体内的血液研究出来的东西。”珠世神色无比认真。 “五……五百年!?”炭治郎有些目瞪口呆,人类的血液真的能够保存如此之久吗?即使被制成药剂也不可能存放如此之久吧? “很神奇吧?即使跨越五百年的岁月,依旧有着如此艳丽的颜色甚至充满了活力。”珠世微笑着说道,“但或许也只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才能够做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吧?” “愈史郎先生就是因为用了这样的药剂才会那么强的吗?” 炭治郎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的。” 说着珠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这种药剂的副作用极大,普通人使用后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 “爆……爆体?”炭治郎吓了一跳。 “是的,所以本来我是不打算将它交给你的,因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珠世接着说道,“但是既然你要继续带着祢豆子,我想或许遇上危急时刻可以试着用在祢豆子身上。” 炭治郎似懂非懂,“这么说用在鬼身上就不会有这种副作用吗?” “不,同样会有。”珠世摇头,“只是鬼是不会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死去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变得更强。” “那这样的话……还是尽量不要用在祢豆子身上吧?”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捧着药剂,他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妹妹承受那样的痛苦。 “这就需要你自己进行判断了。”珠世叹了一口气,“我把它给你只是希望能帮上忙,但是炭治郎你听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自己使用。也不能让它落入无惨手中。” “我明白了!” 炭治郎满怀感激地收起手中的木盒。 他明白这是珠世小姐的一片好意。 这样的东西原本不应该现于这世上,因为如果落入了鬼舞辻无惨手中情况会变得很糟糕。但是珠世小姐依旧十分信任地将这样的东西交给他了,为的只是让他们兄妹在遇到危机的时刻能够多一线生机。 “那就再次道别吧,我们消除痕迹之后就离开,你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否则天黑下来无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珠世朝着炭治郎道别。 “好的,珠世小姐,愈史郎先生,你们保重。” 说着,炭治郎将让祢豆子回到箱子里转身准备返回地面。 当他刚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炭治郎,我收回之前对你妹妹说过的无礼之言,珠世小姐这么看重你们,别随随便便就死了!否则要你好看!” 推开门,阳光照在炭治郎身上,即使遍体鳞伤,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 ······ “砰——” 明明是白天,书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因为这间书房使用地下室改造的,没有窗户也不见阳光。 理由是办公需要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但是此刻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书桌被猛地推翻,桌上的书籍和笔墨铺满了一地。 “可恶,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鬼舞辻无惨愤恨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要解决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这个少年并不强。 为了保险,他甚至还赐予了派出去的那两枚棋子有些鲜血。 凭那个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可能独自战胜他们。 可是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 “珠世!还有……那只鬼是怎么回事?” 无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了。 他原本并没有将珠世放在眼里。 只不过是个碰巧脱离他掌控的‘逃亡者’罢了,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是现在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个可恶的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制造出了一只超乎常理的鬼! “月彦少爷?您怎么了?” 宅邸中的管家有些听见书房中的动静赶来,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没什么……” 无惨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他的‘巢穴’,因为久违的危机感让他此刻的表现有些过于激动了。 极力地压制住情绪,无惨微笑着望着门口的仆人,“只是工作遇上一些问题。” “月彦少爷工作辛苦了,我会让人来打扫干净的……”管家恭敬地说,“如果真的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少爷您可以试着跟老爷商量一下。”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无惨脸上挤出笑容。 这里是他的‘夫人’家族的宅邸,所谓的老爷自然就是他的‘老丈人’,是一位官员,很好用,所以暂时没有必要更换。 看着仆人们拿着打扫房间的工具陆陆续续走进书房,无惨沉默地离开了书房。 身影缓缓融入漆黑的地下走廊的阴影中,直到完全背对着这些愚蠢的人类,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一双梅红色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 一天后。 轩浩接到消息,再次放下了对柱们的强化训练来到了鬼杀队在外的某处据点。 这是一处大门上刻着‘藤’字家纹的院子。 这个家纹由紫藤花的团以及‘藤’字结合而成,据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为鬼杀队提供的据点,这个家族的祖辈曾经被猎鬼者所救,为了报答鬼杀队的恩情,只要是鬼杀队的剑士们造访,他们就会无条件地提供帮助。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你出门才几天啊……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依旧带着天狗面具的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炭治郎。 在得知炭治郎重伤的消息后,他以为出现了意外于是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可是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啊,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作的? 轩浩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确认过那两只鬼不是十二鬼月才放心离开的,再加上在场的还有一只珠世制造出来的鬼帮忙,以炭治郎的实力顶多受点小伤,不至于搞成这样。 可是现在……不只是炭治郎,此刻房间里的病床上还并排躺着两个与炭治郎年纪相仿的少年,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 这三个少年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乖巧地躺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抱歉老师……我给您丢人了……”炭治郎有些失落。 经过炭治郎的描述,轩浩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其实这小子完全可以避免受这么重的伤的,只要乖乖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受伤的队员不会被强迫执行任务,而且鬼杀队派送任务的时候一般会告知任务地点附近的所有剑士,即使炭治郎拒绝继续执行任务也会有别的剑士帮忙解决问题。 可当任务找上门来的时候炭治郎还是没能拒绝。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太善良了,想着任务地点离他并不远,再加上他担心如果没有剑士尽快赶去支援的话会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居然硬扛着伤势接下了这个任务。 更加不凑巧的是这一次任务的目标好死不死是一只曾经的‘十二鬼月’之一的鬼,虽然已经被剥夺了‘十二鬼月’的资格,但实力比一般的鬼要强得多。 原本就带着伤势还要与这样的鬼对战,最后能够就像现在一样只是受伤排排躺着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三个小子能够活下来绝对不是偶然。” 轩浩打量着除了炭治郎以外的另外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明明年纪很小却比普通的剑士强大得多。 此刻的善逸嘴里一直念叨着‘好痛’看上去又怂又胆小,但是轩浩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个少年的身体被锻炼得很出色,特别是腿部的肌肉似乎做过专门的强化训练。 真正既胆小又懦弱的人不可能会坚持将身体锻炼成这样,除非他藏着‘狮子’的一面或是有一位随时督促他的好老师。 而另一个叫嘴平伊之助的少年让轩浩感到更加惊讶。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少年长着一张与身材完全不符合的‘美少女’的脸。 他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少年身上的‘野性’,柔韧至极的身体再加上货真价实的野性,简直就像是真的野兽一样。 如果真的要进行比较的话,或许伊之助才是这三个人当中最‘天赋异禀’的。 炭治郎的身体是因为有他帮忙锻炼才会如此强韧,但伊之助一切都是依靠自己锻炼得来的。 “这个时代真是有趣……” 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年,又回想起鬼杀队的九位‘柱’,轩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因为他这次清楚地感受到了命运的轨迹。 这一次并非是巧合或者直觉,而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无论是鬼杀队中历任最强的‘九柱’还是眼前这三个少年的出现,都像是在预示着鬼舞辻无惨即将灭亡的命运。 ?推荐票??月票? 7017k 406.那田蜘蛛山 轩浩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算来也已经有五百多年了,当初的继国缘一让他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当时的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但是经过五百年的沉睡,时间的沉淀和对法则的领悟让他终于能够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这个世界或许跟他之前经历过的世界是相同的,似乎真的存在‘天道’或是‘神明’。 有着上一个世界的经历,轩浩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想要离开,或许需要得到这个世界本身的帮助才行。 学会与世界沟通是必须的,除非他有能力靠着自己的力量强行突破这个世界。 “老师,您怎么了吗?” 看着莫名开始发呆的轩浩,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道。 对于炭治郎来说,除了唯一幸存的祢豆子之外,就只剩老师是他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害怕某一天这个男人会突然从他面前消失掉。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师总是不时地进入某种特殊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让他有时候感到有些恐惧。 每当老师进入这种状态,他就感觉自己与老师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异常遥远。 人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可炭治郎甚至有时候会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海中的泡沫一样随时都会消散无踪。 “不,没什么。” 轩浩缓缓摇头,“只是感慨一下自己的修行还不够罢了。” 他轻轻挥手,无形的力量笼罩着三个受伤的少年。 炭治郎惊讶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不断地复原,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老师如同神迹一般的力量了,但是他总感觉和之前似乎有什么区别…… 对了!之前老师为他疗伤的时候必须身体接触到他!炭治郎总算是想明白了有什么不同,老师似乎又变得更加厉害了?不仅可以不接触他,甚至还能同时为身边的两人治疗! “这也能叫修行还不够吗……” 炭治郎有些汗颜地望着眼前的熟悉身影。 他很清楚想要变强有多么困难。 原本他以为像是老师这样强大的人已经站在了顶点,想要提升会比他更加困难。 可几天不见老师就又变得更厉害了! 虽然从未问过老师和无惨比起来哪个更强,但是见过无惨的炭治郎现在十分肯定……无惨在老师面前算个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始终没能想明白,有老师这样强大的人存在无惨是怎么蹦跶到现在的? “老师,您这么强,为什么没能杀死无惨呢?” 终于,忍不住疑惑的炭治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你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情了吗?” 轩浩无奈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看上去笨笨的炭治郎其实心思很细腻,这种简单的事情瞒不过他。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那家伙不敢出现在我面前而已……” “……” “也就是说,老师您之所以一直带着面具是怕被无惨发现您的真实身份?”炭治郎有些疑惑。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具体情况你们还是少去深究比较好……只需要记住我是‘麟泷左近次’,还有‘鬼杀队中不存在比无惨强的人’这两点就行了。” 说着,轩浩扫了一眼躺在炭治郎隔壁床位上的两个人装睡的少年。 然后他轻轻摸了摸一旁乖巧的陪在哥哥身边的祢豆子的脑袋,起身准备离去。 “哦……”炭治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轩浩的描述中省略了大部分内容,但聪明的炭治郎还是从其中整理出来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首先和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一样,‘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只是老师的伪装。然后,无惨惧怕老师的存在,所以老师一直隐藏着身份甚至不愿意透露出一丝能够代表身份信息的东西就连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老师的真名。 想到这里,炭治郎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他把老师当做最亲近的人,老师却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对付鬼舞辻无惨,这种失落感瞬间就被炭治郎抛出脑外。 他想起了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又想起了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男人此刻或许隐藏在人类的世界中逍遥法外。 心中的恨意让炭治郎无比清楚,这是真正的恶鬼,草菅人命,玩弄世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存在而遭受苦难。 鬼舞辻无惨这样的存在不论是谁都会想不惜一切将其从这个世界排除掉。 在真正没有鬼的世界到来之前,必须要忍耐。 “不论是老师,珠世小姐,还是鬼杀队所有的剑士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炭治郎望着轩浩离去的背影,他感受到了身为鬼杀队剑士身上背负着的重量,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 终有一天一定要让没有鬼的世界到来。 那时候就能看到老师摘下面具,看见祢豆子摘下竹筒,看见每个人脸上幸福的笑容。 “喂喂喂!炭治郎!炭治郎!” 轩浩前脚刚离开,躺在床上的伊之助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蹦起来摇晃着炭治郎的身体,满脸地激动。 “刚才那个人!刚才那个人是你的老师!?” “是……是啊?怎么了?” 炭治郎一脸的疑惑,他一直以为伊之助还没醒来。 毕竟这家伙刚才乖巧得就像是割完动脉的小白兔一样乖巧,谁知道老师一离开就变得这么激动。 “好厉害!好厉害的人!” 伊之助不知何时又套上了他标志性的野猪面罩,鼻孔里喷出的气息表明了他现在异常兴奋的心情。 他‘野性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很强很危险,甚至刚才那个男人在这里的时候他完全不敢动弹。 “何止是很厉害……” 一旁瑟瑟发抖的善逸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断掉的肋骨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这种神奇的力量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好吧?简直就不科学! “可恶!为什么你这个家伙这么好命啊!” 羡慕嫉妒恨的善逸也上前和伊之助一起摇晃着炭治郎的身体,“不仅有那么好看的妹妹,还有这么厉害的老师!难怪你也那么强啊!好羡慕!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弱爆了!” “啊唔!” 一旁的祢豆子看见自己的哥哥被欺负,突然扑过来握紧小拳头敲打这两个人坏人。 “啊!祢豆子!”被殴打的善逸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醉起来,但是很快就又变成了羡慕嫉妒,“果然!炭治郎你这家伙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 深夜的山林被氤氲的雾气笼罩。 刺鼻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山间。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悬挂在半空中几乎不可见的细密丝线,整个山林间一片狼藉,锻炼的树枝以及散落在各处的血肉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轮明月倒挂在天际,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山里发生的一切。 他的脚下踩着同样细不可见的丝线,整个人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在树木上空走动着,惨叫声不断地从下方传来,让少年皱起了眉头。 “喂,妈妈,能让他们安静一点吗?” 明明嘴里叫着‘妈妈’,可他的态度却像是在命令仆人。 “是……是!” 略带恐惧的女声从下方的树林中传来,紧接着树林里的惨叫很快平息下来。 “这就对了嘛。” 少年面无表情地踩着半空中的丝线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 而他走过的道路下方,是尸山血海。 ······ 一周过后。 那田蜘蛛山。 接到了支援任务赶来的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善逸望着眼前阴森恐怖的山林停下了脚步。 准确的说是因为他们当中的善逸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要!我再继续前进了!” 善逸抱着双腿在地上打滚,泪流满面地大声嚎叫着,看上去十分恐惧。 “喂喂喂!你小子突然怎么了?看上去好恶心。” 伊之助看着善逸的动作不明所以。 “我好害怕!一接近那座山我就害怕得要命!”善逸指着远处的山林,“你们难道感觉不到吗?那座山怎么看都很不妙吧!” 还没进入山中,他就已经听见了山里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像是死神在朝着他呼唤。 “确实……” 炭治郎和伊之助都点头。 炭治郎的鼻子很灵敏,而伊之助的像是野兽一样对周围的环境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他们自然都注意到了山里很危险,但是……那又怎样? “喂喂喂!?你们还正常吗?” 善逸看着两人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脸上的恐惧更加浓郁了,果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人,这两个家伙都不对劲! 他早该知道了,一个带着鬼的少年和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吧! “哼!” 伊之助的头套下喷出不屑的气息,“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鬼吗?来多少我都砍碎他们!” 说着他还挥舞着手里两柄带着锯齿的日轮刀,“快起来!否则我们就扔下你了!” “扔下就扔下!” 善逸还是不愿意起身,“你们都那么强,当然不会怕了!” “可是……善逸你不也很强吗?” 炭治郎有些疑惑。 “别开玩笑了!我很弱的好不好!别小看我啊!我的弱小超乎你的想象!” 善逸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自己。 并且说着说着还进入了自闭模式,在地上画着圆圈,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救命,爷爷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救……救命……” “!?” 炭治郎和伊之助疑惑地转过头。 因为喊着救命的不止善逸一个人。 进入山林的山路方向,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跌倒在哪里,竭尽全力地朝着他们呼救。 “你没事吧!” 来不及多想,炭治郎就握紧日轮刀朝着那位剑士的方向跑过去。 但是当他刚想伸出手查看这位剑士的情况时,这位剑士突然诡异地朝着后方倒飞,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朝着山林里飞过去。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这位剑士口中不断传来。 炭治郎和伊之助犹豫地看着还赖在地上的善逸一眼。 “我要去救他!” 最后,炭治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哼!俺打头阵!” 伊之助挥舞着手里的双刀就朝着山里跑过去,“你们就尽情在俺身后瑟瑟发抖吧!” “喂喂喂!不要丢下我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善逸依旧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 鬼杀队总部,训练用的道场中。 “来吧。” 轩浩抬起手,朝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示意道。 “好的!” 杏寿郎一脸的兴奋。 能与强者交手总是让人心潮澎湃的,即使眼前这个男人手无寸铁,他依旧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杏寿郎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不止一次了,可是之前从未察觉到这个男人很强。 这种情况只说明了一点。 这个男人的实力与他相差甚远,究竟差多少他不知道,但是既然能够做到让他毫无察觉那么其中的差距恐怕令人绝望。 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并不是敌人! “呼——” 深吸一口气,炼狱杏寿郎手中握着日轮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神色变得无比认真。 这将是一次宝贵的实战经验。 训练开始前他曾经问过这个男人需不需要武器,答案是不需要,因为这将是一场极其真实的训练,这个男人让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 没错,在这场训练当中轩浩扮演的角色是‘鬼’,实力完全碾压柱级的‘鬼’,而每一位参与训练的‘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从轩浩手中‘活下来’。 除了对两位女性的柱稍微怜香惜玉一点之外,对于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轩浩可是一点都没想过要温柔对待。 不用武器是在模拟鬼的攻击方式,也是为了避免一不小心将他们干掉了。 毕竟要论力量的把控还是直接用手更加准确。 ?推荐票??月票? 407.千锤百炼 轩浩的训练方式极其简单粗暴,只用留一口气不死就行了,然后治好了继续揍,每一个人都先‘磨炼’到极限,然后在用‘龙血’帮助他们突破极限。 “轩浩先生,我来了!” 毕竟对面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出于礼貌,炼狱杏寿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一瞬间,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同火焰爆发一般喷射出去,目标直指眼前之人的首级。 杏寿郎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因为他并不是第一个接受训练的人,富冈义勇等人已经亲身体会过这个男人的强大,听说犹豫过的人都被揍得挺惨的…… 很快,杏寿郎就明白为什么不能犹豫了,因为他根本没有犹豫的资格。 “锵——” 刀刃摩擦着拳头被改变了轨迹。 “好硬!” 杏寿郎目光里充满了震撼。 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能够空着手挡下刀剑的,而且他的斩击甚至连对方的防御都没能破开。 这样坚韧的身躯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杏寿郎来不及思考,因为这个男人的拳头已经朝着他袭来。 呼啸的破空声像是凶兽在咆哮,杏寿郎想要躲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咔——” 拳头‘毫不留情’地轰击在他的胸膛,肋骨断裂声响起,杏寿郎整个人倒飞出去。 “咳……” 杏寿郎嘴角带着鲜血,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意识到什么叫‘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了。 此刻的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再用点力就能轻松干掉自己。 还没等杏寿郎再次调整好姿态,这个男人的身形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从他开始进攻的那一刻起,训练就正式开始了。 不过这样也对!杏寿郎强忍着剧痛瞬间调整好姿态,人与鬼的战斗原本就应该这样,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不会因为弱小而怜悯对方,不会有喘息的时间,即使受再重的伤也要继续战斗,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好好体会吧,杏寿郎,体会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这样的话……就能够变得更强!” 炼狱杏寿郎不断地鼓舞着自己,尽管脸上的笑容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抽搐,但他依旧在笑。 因为这样的训练实在是太让他热血沸腾了,不用担心真的会死,只需要不断地超越自我! 炎之呼吸,二之型,上升炎天。 杏寿郎猛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手中的日轮刀由下至上挥动,用尽全身力气想将眼前的身影逼退。 刀刃斩出呼啸的破空声没有斩中目标,但眼前的轩浩也并没有被他的斩击逼退,而是突兀地消失了。 “后面!” 杏寿郎几乎没有思考就凭借着本能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于是他挥动着手中的刀刃开始顺着原来的轨迹变招。 三之型,气炎万象! 他脚下的步伐扭转,挥舞至顶点的刀刃顺势猛地后方斩下,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伴随着炽热的烈焰。 “不错的反应。” 轩浩淡淡地夸赞道。 这些接受训练的柱们都没有让他失望,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畏惧痛苦停下动作的,他们不仅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意志。 打击声,骨骼碎裂声不断地在道场中响起。 “感谢先生指教!”他大声的道谢,然后不断地发起进攻,又被无情地打倒在地。 杏寿郎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伴随着每一次伤势的恢复,他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脱胎换骨。 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寿郎越发敬佩眼前的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对于力量的把控简直到达了令人恐惧的地步,随着他的身体不断蜕变,这个男人锻炼他的力量也会一点点的增强,对方像是无穷无尽没有尽头,他而却到达了顶点。 如同锻钢般千锤百炼,将血肉锤炼至极致。此刻的杏寿郎甚至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继续进步的空间了。 当训练进行到最后的阶段时,杏寿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突然间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饮血淬体,浴火重生,这熟悉的步骤让他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了。 身为炼狱家的长子,杏寿郎当然知道流传于家族的古老传说,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亲身体会。 惨叫声不断地从道场中传出,在外面等候的风柱以及岩柱听得心惊胆战。 “真是恐怖的训练方式……”悲鸣屿行冥感叹道,“杏寿郎都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惨叫,难怪连义勇训练完以后都会后怕。” “可我明明听蝴蝶和甘露寺说并不是特别严格啊……”不死川实弥小声逼逼。 道场旁边的宅邸中。 产屋敷耀哉坐在面朝院落的走廊上。 此刻他的怀中躺着一只气喘吁吁的鎹鸦。 “辛苦你了,这么着急飞回来……” 产屋敷耀哉语气温和地安抚着怀里的鎹鸦,但脸上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只鎹鸦传递回来的情报很紧急。 派往那田蜘蛛山讨伐鬼的剑士们几乎全军覆没了。 如此之多的剑士们都无法对抗的鬼,除了‘十二鬼月’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最糟糕的是……轩浩先生的弟子炭治郎似乎就在那附近,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了剑士们的鎹鸦传递出来的求救信息。 “这样的话……就只能派‘柱’去支援了,可是……” 产屋敷耀哉有些犹豫地朝着身边的女儿询问道,“轩浩先生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炎柱大人正在接受训练中,目前还有风柱和岩柱正在等待训练,其他的人应该已经完成训练了。”产屋敷彼方轻声回应道。 “忍、蜜璃和义勇是最先接受训练的吧?”产屋敷耀哉又问。 “是的,父亲大人。”彼方轻轻点头。 “那就让忍和义勇前去支援吧。” 产屋敷耀哉沉思片刻。 他不清楚轩浩先生对柱们进行了什么样的训练,但是似乎每个人接受训练后都会疲惫好一段时间,所以只能派出最早训练完成的柱。 至于为什么是这两人……因为这两人跟轩浩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让忍和义勇尽量快一点,注意照顾好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就说这是轩浩先生的意思。” “明白了。” ······ 那田蜘蛛山外的山路上。 善逸独自抱着双腿蹲坐在地上,整个人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讨厌了,毕竟正常情况下如果是伙伴的话那两个人应该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的。 “真是勇敢啊……” 善逸的目光望向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山林。 他有些羡慕那两个憨憨的勇气,面对那样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你们能够毫无畏惧呢? “啾啾!” 一只麻雀在善逸身边不断地鸣叫着。 这是他的信使,别人的都是乌鸦,而他的却是一只麻雀。 “怎么看都是在瞧不起我吧?” 善逸低下头看着在地上叽叽喳喳的麻雀,感觉自己真是太逊了。 “啾啾!啾啾!” 麻雀气急败坏地在地上跳来跳去,试图叫这个窝囊的家伙赶紧跟着同伴们一起进山里拯救那些遇难的剑士。 可是最后它发现自己的主人似乎听不懂鸟语。 无奈,它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飞到这个家伙的手上拼命地啄着手背,又飞到这个家伙头上朝着山里的方向不断地扯着头发。 “喂喂喂!好痛啊!” 善逸被啄得哇哇大叫,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既没用又胆小啊,连一只麻雀都能欺负他。 “真是的!别人家的信使都会说话,为什么你就只会叽叽喳喳的啊……”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分到一只麻雀做信使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半吊子吧? “真是的……明明同病相怜,居然还欺负我!一点都不可爱……” 善逸小声嘀咕着。 “还是祢豆子妹妹最可爱了……” “!?” “对了祢豆子妹妹!” 善逸一瞬间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朝着山里狂奔。 果然,lsp的力量是无敌的,一想起祢豆子可爱的模样,恐惧什么的通通都被善逸抛在脑后。 “混蛋!可恶!白痴炭治郎!居然背着我可爱的祢豆子妹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给我等等啊!” 另一边,先一步进入山里的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遇上了麻烦。 他们面对的并不是鬼,而是被鬼操控的剑士们。 让人难以察觉的细密丝线像是操控提线木偶一样随意摆弄着这些剑士们的身体朝着他们进攻,其中还有些剑士依旧是活的! 这让他们两人感觉很难应付,毕竟不可能用自己的刀伤害同伴。 “混蛋,这些蠢货!居然连自相残杀违反队规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伊之助气氛地臭骂着这些挥刀乱砍的剑士。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吧……”炭治郎有些无语。 伊之助连正式的队员都不是,根本没有参加过最终选拔,连手里的日轮刀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别乱来啊!他们有些人还是活的!” 炭治郎焦急地提醒着伊之助,他害怕这家伙冲动直接提刀上去乱砍一通。 “那该怎么办?”伊之助气急败坏,“那我就剁掉他们手脚好了!” “等等!等等!” 炭治郎连忙拉住暴躁的伊之助。 他焦急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很快凭借着出色的嗅觉他闻到了这些剑士们身上散发的诡异香甜气息。 提刀上前试探着朝着那些剑士们背后挥出。 “嘣——” 像是琴弦被绷断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炭治郎总算看见了其中的端倪。 “是丝线!这些人是被丝线操纵了!伊之助,砍断他们背后连着的丝线!” “哼!俺早就察觉到了!” 伊之助不服气地挥舞着双刀,飞跃着将这些剑士们身上连接的丝线斩断。 可是不久后又有新的丝线再次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可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伊之助和炭治郎背靠着背。 转瞬即逝的恶臭让炭治郎发现了这些丝线的来源,是地上密密麻麻围绕着他们的蜘蛛正在不断地喷吐丝线。 “好多!”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这样又小又密集的蜘蛛不可能用刀清理干净。 “是血鬼术吗?” 除了血鬼术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力能够操控这些蜘蛛吐丝用来控制人类的行动。 “可是那只鬼在哪里呢?” “不许你们打扰我们家宁静的生活。”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压迫感从上方传来。 满地的鲜血为月色染上了一抹猩红。 月光洒在满地的鲜血上,炭治郎看见了猩红的血液中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抬起头。 一身白衣的男孩站在在高处的半空中,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头顶是横贯天空的银河,狡黠的白月似乎因他而缓缓升起,他就站在圆月下方,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人感到有些妖异。 “悬浮在半空中!?”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高处的男孩,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个男孩是踩着同样让人难以看见的丝线。 他紧皱着眉头,因为这个男孩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可男孩说完话之后就若无其事地沿着丝线朝着远处走去,根本不打算下来与他们纠缠。 “放弃挣扎吧……反正你们很快就会死在我‘妈妈’手上。” 炭治郎愣愣地看着男孩的离去,额头流出冷汗。 这个男孩是鬼,而且是一只很强的鬼,浓郁的恶臭味让他无比的确定。 最让他感到头疼的是这座山里似乎不止这一只鬼。 因为这个男孩提到了‘家’和‘妈妈’。 “真是糟糕的情况……” 炭治郎一边咬着牙咋斩断连接在那些剑士们身上的丝线,一边想着解决麻烦的方法。 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没有跟鬼交手就会被这些同伴耗尽体力。 “妈的!你要去哪?” 但是单细胞的伊之助很明显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只看见眼前出现了鬼,于是就提刀跳上去要斩鬼。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1.不灭 鬼杀队总部。 产屋敷耀哉恭敬地等候在道场之外,面色有些凝重地面朝着封闭着的大门。 到目前为止,鬼杀队九位柱的强化训练都已经完成,蝴蝶忍和富冈义勇被他派去那田蜘蛛山支援,其余七位柱也各自回到了他们负责的区域。 产屋敷耀哉有些担忧。 虽然最后训练完成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告诉他让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在里面的轩浩先生,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忧。 完成训练的柱们实力有了肉眼可见的增强,产屋敷耀哉不相信这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按照产屋敷一族的历史记载中,上一次轩浩使用这样的秘术是在五百年前,而从那以后就沉睡至今。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就在产屋敷耀哉担忧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波动从封闭的道场中扩散出来。 这是一股让人感到无比温暖的气息,就像冬末春初的复苏般让人心旷神怡。 伴随着波纹的扩散,道场外的土壤中生出了清脆的幼苗,整个庭院似乎被唤醒变得生机勃勃。 但这里的生机并没有维持很久,片刻后就开始了枯萎。 初生,成长,衰老,湮灭。 整个庭院似乎都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 产屋敷耀哉有些恐惧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因为他的身体也被这股扩散的气息影响了,仿佛重新经历了一生,最后走向死亡。 他本就已经临近崩溃的身躯在一瞬间复苏了,然后又在令以他恐惧的速度急速衰老,再这样下去……会死? 仅仅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够改变周围的环境,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吗? 产屋敷耀哉来不及思考,因为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样的力量给玩儿死。 “额?” 疑惑的声音从道场中传来。 整个空间似乎都迟滞了一秒,紧接着,这座因为之前的训练本就饱受摧残的道场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陈旧的木材像是风化一般化作尘埃。 尘埃散尽后,盘坐在其中的身影睁开了眼睛。 赤红色的天狗面具从他脸上逐渐消散,璀璨的黄金瞳照亮了整个空间。 轩浩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受到自己力量影响身体接近崩溃的产屋敷耀哉,缓缓起身。 原本站在道场外的产屋敷耀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定格住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感觉不到,但是唯独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身边的一切。 他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个人是……” 产屋敷耀哉有些不太确信自己的眼睛,他见过轩浩的模样,可现在…… 当那面天狗面具完全消散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被岁月铭刻后的苍老面孔,眼里是如同太阳一般的金色,面庞上是铭文一般的沟壑,苍白的长发在风中飘散。 那人轻轻伸出手点在他的眉间。 “发生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不由自主的疑问。 嘴里发出声音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能够动弹了,就像正常人一样……等等!? 正常人? 产屋敷耀哉震惊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视线无比的清晰,身体也变得健康了?明明上一刻还在崩溃的边缘,下一刻就完全恢复了正常,正常到让他感觉就像从未经历过以往的一切。 他的身体像是完全忘记了曾经经历的痛苦,瞬间就习惯了这种状况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能察觉到。 “简直就像是神迹。” “不是什么神迹。” 苍老的声音将产屋敷耀哉从震撼中唤醒。 他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的眼前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宛如神明的老人,老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您是……轩浩先生?” “没错,是我。” 轩浩轻轻点头。 “您身上……发生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有些不解。 这个男人此刻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 明明之前沉睡了五百年都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难道时间终于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人了吗? “没什么,只是稍微进步了一点而已。” 轩浩微笑着摇头,并没有解释。 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常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并不是时间突然想起了他这只漏网之鱼,而是他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简单来讲就是他完全解决了体内两股力量之间的问题。 在帮助别人变强的同时,也是他自己的修炼,如今的他终于理解了身上这两股力量该如何和谐相处。 象征着生命的创造,和代表着死亡的毁灭,这两种力量是截然相反并且不分强弱的力量,它们之间分不出胜负,他之前一直想着要抵消其中一种,这显然是很愚蠢的。 于是轩浩尝试着让它们‘和解’,准确的说是相互交融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这才是生命原本应有的模样。 他之前那种‘不死不老’的状态才是错误的,因为那只是被别人强行赋予的状态。只有‘生’,没有‘死’,是不完整的状态,也是超脱‘人’的状态。 这大概是‘人’与‘神’的区别。 轩浩在领悟中发现自己似乎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老不死,永恒不变,这条路很漫长,但道路的尽头大概是成为全知全能的‘神明’。 这大概是许多人渴求的东西,但是他立刻就否定了这条路。 这得多亏了无惨的反面教材当得好,漫长的时间中人类很容易迷失自我。 轩浩有那种感觉,如果选择了这条路,即使走到了尽头,成为神明的他也不会再是现在的自己。 所以轩浩现在选择了第二条——作为一个‘人’。 无论是变老还是死亡,都是人类这种脆弱生命的美好。 也正因为会变老,会死去,人类才会拥有情感变得高尚。 而且他寻思着强大这个词汇似乎也并不是‘神’独有的,而且众所周知‘神性’是debuff,这东西是要不得的。 所以他不想做全知全能的神,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原本轩浩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为自从那位‘神’赋予他力量之后他的道路几乎就已经本注定了,只剩下‘生’的他最后或许只能按照预定的轨迹成为下一个‘神’。 但现在不同,他从其他地方得到了另一股力量,又将这股力量补全了他缺失的部分。 如今两股力量已经形成完整的‘轮回’,他成功的走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会死,但死亡过后等待着他的并非虚无而是新生。 他的灵魂将在毁灭与创造中轮回,生与死的概念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肉体消散后,也会在某个世界的某处重生。 这才是真正的‘不灭’。 ······ 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仰望着夜空的老人。 不知为什么,现在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看不透,那么现在……看上去很普通? 不。瞬间,产屋敷耀哉就否定了这样荒诞的想法。 因为他刚刚才因为这个男人在生死间走了一遭,现在脚下都还是湮灭的枯草。 在冰冷的月光,生命似乎微风轻轻吹拂就会化作尘埃消散。 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主宰生命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良久后,眼前的老人轻轻问道。 “额……”产屋敷耀哉愣了愣,“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您,之前您让我们关照的那个少年似乎被卷入麻烦当中了。” “什么麻烦?” “十二鬼月。” 产屋敷耀哉迅速平复自己的心情,整理思绪后如实回答道。 “鬼杀队派去那田蜘蛛山中的剑士们遇难了,炭治郎刚好在附近,所以接到了鎹鸦的求救信号,现在应该已经进山里了。” “这样啊……” 轩浩轻轻点头悠悠地迈步朝着远门处走去,动作缓慢看上去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但产屋敷耀哉的眼睛却恍惚了。 “把那把刀给我吧……” 悠远的声音良久后才传入产屋敷耀哉的耳中,他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切就如往常的模样,如果不是道场因为刚才那个老人化作尘埃,他甚至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 很快产屋敷耀哉就从恍惚中反应过来,他看着站在院门口等候的苍老身影,身体赶紧动了起来。 这个原本重疾缠身的年轻人,此刻竟然健步如飞地跑进宅邸,吓得他的妻儿以为是在做梦。 院门口,轩浩确认清楚方向后产屋敷耀哉也将那柄封存已久的日轮刀送来。 “轩浩先生,您是要……”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有些激动。 这个男人握刀了,握住了那柄意义非凡的日轮刀。 “先去看看再说吧。” 轩浩将日轮刀别在腰间,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无惨死而已。 他也确实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的优先级不同。 无惨的生死远不及祢豆子重要。 “您不用带面具了吗?”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想就这样离开,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还能认识我吗?” 轩浩回头,微笑着反问。 “……”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看着眼前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的面孔陷入了沉默。 这个老人面带着和煦的微笑,给人的感觉以及样貌都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如果不是腰间的那柄日轮刀,或许看见他的人都会将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从野猪头套中传出。 伊之助躲在一棵粗壮的树木后疯狂地挠着自己的猪头。 “可恶可恶啊!我居然要躲在这种地方!被炭治郎和善逸看见了会被笑死的吧!” 没错,一向勇猛如他,居然躲了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莽不过。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伊之助这次确实碰见了比自己还要莽的家伙。 “那只身材魁梧的蛛头鬼也太硬了!砍不动,根本砍不动!怎么办?怎么办?” “呼——”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阵呼啸的风声又让他心生警兆。 “草!” 伊之助本能地翻滚。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他躲藏的那棵树被蛮横地砸断。 “可恶!” 伊之助一边跑一边骂。 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擅长思考,要让他想出什么战术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单线程的他只想出了两个办法。 要么直接上去拼了,要么等炭治郎赶回来一起拼。 #! ##!! 刚想到这里伊之助就发现了不对劲,额头暴起青筋。 “不对!不对!我什么时候需要那个家伙帮忙了!脑子进水了吗!?” “嗞——” 急促的脚刹声响起。 冲刺中的伊之助突然间停了下来。 手提着双刀气势汹汹地转身。 “该死的混蛋,真是丢死人了!俺差点变成炭治郎那样的笨蛋了!靠脑子打架的俺还是俺吗?” 说着,那只追赶的鬼近了。 伊之助不再犹豫,一刀朝着迎面而来的鬼斩去。 “噗——” 如同意料之中的没能砍进去。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被这只鬼坚硬的手臂挡住了,即使他用上全力也只是能砍入三分之一的位置。 “那就尝尝这招!” 伊之助怒吼着抬起另一只手。 这就是他的作战方法,既简单又粗暴。 一刀砍不断,那就再来一刀! “锵——” 清脆的打铁声响起,伊之助砍出的第二刀交错地砍在了另一把刀的刀背上,那柄原本没入三分之一的刀刃猛地再次发力,叠加在一起的力量终于砍断了这只鬼用来格挡的手臂。 “哈哈哈!总算是砍断了!” 伊之助兴奋地大叫。 “……” 那只长着蜘蛛脑袋的鬼看着自己手臂上参差不齐的断面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可恶!别跑啊!” 伊之助毫不犹豫地就追了上去,但却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几乎用尽浑身解数,才能斩断这只鬼一条手臂而已,但是鬼可是会再生的!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肉眼可见,很显然,他做了错误的判断。 ?推荐票??月票? 7017k 413.火神 “不要着急……”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断地暗示着自己。 这只鬼并没有给他不可战胜的压迫感,不,应该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鬼能够给他比老师还要强大的压迫感。 这是他的优势,让他能够时刻保持冷静地应对敌人。 “只是那些比钢铁还要坚韧且密集的丝线太过麻烦了而已,先想办法斩断……” 思考到这里,炭治郎握着折断的半柄日轮刀踏步上前。 日轮刀虽然已经被折断了,只剩十厘米左右的刀刃,但只要把握好距离,依旧能够斩东西。 炭治郎知道自己是不可以输的,因为如果他输了就没办法保护好祢豆子了。 所以不可以停下来。 水之呼吸,十之型,生生流转。 这是他最强的剑技,只要不断地叠加,不要停下来就会越来越强!总会强大到能够斩断这些凡人的丝线的。 空气中仿佛响起了水流动的声音,犹如巨龙在水中翻腾,让这个空间流动起来。 折断的刀刃在炭治郎手中抡舞,力道越来越大。 “嘣——” 猛烈的斩击像是巨龙摆尾一样斩在袭来的丝线上,断弦一般的清脆声音响起。 斩断了!炭治郎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够斩断这些丝线,那么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有信心只要一鼓作气冲到这只鬼的面前,这只鬼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 累惊皱着眉头,讶地看着还没有放弃的人类少年。 明明刀已经折断,依旧没有放弃,甚至凭借着那柄断刀斩断了他的丝线不断地靠近,这让他更加懊恼。 “乖乖的去死,不行吗?” 炭治郎怒吼着加快步伐靠近。 “我要保护好我的妹妹,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妹妹?” 累有些不明所以,“你是只你身后的鬼吗?” 他看见了不远处被炭治郎扔在地上的木箱子,一只鬼正疑惑地从木箱子中探出头来。 “人类怎么会跟鬼是兄妹?真是可笑,你根本没有资格质疑我和‘家人’的羁绊。” “真是可怜……” 炭治郎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他从这只鬼身上真的闻到了疑惑的问道。 “我们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在说什么啊?” 累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区区人类,也就只有嘴上说大话罢了!” 说着,累的双手交错起来,指尖开始不断地渗出猩红的鲜血,鲜血顺着丝线开始疯狂地蔓延。 血鬼术·刻丝牢。 密集的丝线瞬间被染成血红色,猩红的蜘蛛网将突进中的炭治郎整个人完全笼罩,避无可避。 炭治郎的脸色突然间变了。 这些丝线的味道跟之前的完全不同,更加强韧更加危险! 他的剑技还没能施展到顶峰,凭借现在的力量不可能将这些丝线斩断。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笼罩着自己的猩红蜘蛛网,炭治郎不断地思考。 可是不论他如何思考似乎都毫无办法。 他斩不断这些丝线,也没办法硬抗,直觉告诉他这些比之前还要恐怖的丝线如果用肉身触碰必定会被大卸八块。 人与鬼的差距实在太明显了,即使在对方‘手下留情’的情况下他都只能不断地躲闪,好不容易找到了近身的机会,可现在对方已经起了杀心。 “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丝线越来越近,炭治郎有些懊恼。 恍惚间,他想起了珠世小姐交给他的东西。 据说……那是能让人变强的药剂!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要用吗?” 用的话九死一生,不用的话马上就会死,该怎么做根本不用考虑! 来不及仔细思考,炭治郎就已经掏出了那枚药剂。 “这是什么?” 累看见了炭治郎的动作,“无所谓了……” 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个少年拿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了。 双手用力拉扯着丝线,朝着炭治郎笼罩而去的丝线猛地加速收拢。 落网一般的锋锐丝线撕破空气,只需要下一秒,炭治郎就会被切割成块,无论拿出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 “完了……” 已经几乎被完全笼罩的炭治郎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不知道这枚药剂的具体效果,可是即使再强也不可能马上生效。 除非这枚药剂能让他立刻拥有钢铁一般的身躯或是与鬼一样的恢复能力否则即使用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就是人与鬼之间的战斗,从来都不公且残酷。 炭治郎意识到自己好像要输了,并且会死,可他明明有不能输的理由。 无数的画面不断地在他的眼前闪过,时间仿佛暂时停滞不前了。 关于人在死前会看到走马灯的原因,其中一种说法是,将死之人正在自己的经验与记忆中寻找着能够会比‘死亡’的方法。 炭治郎此刻的大脑正在急速思考,拼命地寻找着破局的方法。 最后,他在记忆的最深处,回想起了一道消瘦的身影。 “爸爸?” “为什么呢?” 炭治郎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种时刻回忆起的是身体羸弱的父亲。 但是他的身体自己动起来了。 “炭治郎,调整呼吸……调整好你的呼吸……回想起来吧……” “变成……火之神吧……” 炭治郎终于回想起了他从小就学习的舞蹈。 这是他们家代代相传的神乐。 灶门一族从很久以前就从事与火有关的工作,据说是为了避免伤病和灾难每到新年伊始都要跳起神乐舞,祈求‘火之神’保佑家人的平安。 从记事起炭治郎就开始学习这种舞蹈。 他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很神奇的舞蹈,因为爸爸明明身体如此羸弱却能够在大雪天里跳着这样的舞蹈一直到天明。 他还记得爸爸告诉过他,奥秘就藏在呼吸方法里面,这是一种无论怎么剧烈运动都不会累的呼吸方法! “炭治郎,答应爸爸……一定要把神乐舞和这耳坠呆呆相传下去……” 耳畔回想起父亲的叮嘱,炭治郎突然间明悟了。 “原来如此……” 原来他一直都是会呼吸法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一族世代相传的神乐舞,就是呼吸法的一种! 空气变得躁动起来,如同游龙般的剑技突然间发生了变化。 灼热的气息从炭治郎空中呼吸,他感觉自己的肺部要炸掉了。 整个人像是在燃烧,火龙一般的斩击撕裂了眼前猩红的蛛网。 这些坚韧无比的蛛丝像是被烈火灼烧,在一瞬间湮灭。 火之神神乐·圆舞! 炭治郎的身影像是烈火般冲出重围。 “……” 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少年能够斩断他用血鬼术强化过后的蛛丝。 少年身上的气势和之前截然不同,像是在燃烧的烈火一样炽热,不知为何居然令他有些心慌。 “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冰冷无情的声音传到炭治郎耳中。 下一刻,炭治郎的瞳孔猛然收缩,握刀的手顶着力量的反噬强行停止。 折断的日轮刀停格在纤白的脖颈处。 “好险……” 炭治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破口大骂,“你个混蛋!咳咳……咳……” “哼。” 累冷漠地看着突然间跪倒在地上急促咳嗽的少年。 “怎么?不砍了?” “唔——” 被蛛丝束缚住的祢豆子拼命挣扎,锋利的丝线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 “咳……你这个家伙!!!” 炭治郎愤怒地怒吼着,他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这么卑鄙,居然在关键时刻将祢豆子拉过来挡刀。 “你输了。” 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累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跪倒在地呼吸困难的少年。 此刻的炭治郎因为强行切换两种呼吸法导致呼吸困难。 “是叫呼吸法对吧?” 累淡淡地问道,“你们人类就是依靠这种东西才能与我们战斗,但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有办法了吧?” 他轻轻挥手,蛛丝像是有生命一般缠绕着炭治郎手中断掉的日轮刀。 此刻的炭治郎真的已经手无寸铁,并且呼吸法也已经完全混乱,短时间内无法使用了。 “你们是兄妹吧?” 看了看被蛛丝束缚的祢豆子,又看了看炭治郎脸上愤怒的表情,累冷笑着问道。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你看上去似乎很宝贝你的妹妹呢……那就将你们两个一起折磨至死吧,哦不,你的妹妹是鬼死不掉呢~你好像不能跟她一起死,真是可惜。” “你说什么!?” 炭治郎挣扎着缓缓起身。 “呵——” 累不屑地看着眼前挣扎的少年,“现在的你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刀和呼吸法的你与蝼蚁有什么区别?” 他抬起了双手,蛛丝在双手间结成网,脸上洋溢出胜利的笑容。 他赢了,人类怎么可能理解他与‘家人’之间的羁绊呢?这种愚蠢的人类,死了就好了!连那位大人都认可了他与‘家人’的羁绊,人类有什么资格质疑? “去死吧。” 血鬼术·杀目笼。 半球形的蛛网将炭治郎整个人笼罩其中,只要收拢,就能将他大卸八块。 但即使面对着致命的威胁,炭治郎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因为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暴怒中。 “只有你……绝对不可饶恕!” 踏—— 地面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炭治郎的脚稳稳地踏在地面上。 此刻的他无比的庆幸自己接受过地狱般的锻炼。 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以及忍受痛苦的能力让他即使是现在的状态依旧可以继续行动。 虽然因为气息过于混乱无法使用呼吸法,但是现在只需要靠着愤怒,他就能够轰飞眼前的混蛋! 炭治郎紧握的拳头抬起,直面着笼罩他的蛛丝以及眼前的恶鬼,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你是急着找死吗?” 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他看见了什么?这个可笑的人类居然面对鬼握起了拳头?拳头对鬼能有什么用处!? 看样子不必等他收拢蛛网,这个蠢货就会自己撞上去被切成肉块。 炭治郎握紧的拳头疯狂地朝着那些笼罩着自己的坚韧丝线轰过去。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他记得老师最后的教导。 兵器一寸短,一寸险。 而拳头是最险的武器。 如果怕死,就不要挥拳。 老师教他的这一拳,叫‘无二打’。 此刻的炭治郎总算理解了这一拳的意义了。 怕死吗? 面朝着眼前的目标,炭治郎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地挥拳了。 从他踏上与鬼厮杀的战场开始就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祢豆子而已。 现在这一拳是他拼尽全力的一拳。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像老师一样厉害。 这一拳杀不死鬼,甚至连重创或许都做不到,但即使拼着粉身碎骨,也要冲破着牢笼,给祢豆子创造逃脱的机会! “愚昧。” 看着朝着自己布下的蛛网挥拳想要冲出来的炭治郎,累无情地嘲讽。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把你那肮脏的东西从祢豆子身上拿开!” 两道相同的话语在累的脑海里炸响。 一道充满了愤怒,而另一道是一直灵魂的冷漠。 炭治郎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挥出的拳头。 因为在触碰蛛网之前,那些丝线就诡异的湮灭了。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的拳头并没有停下。 这是机会,要趁着这个机会轰飞眼前的恶鬼! 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这个少年莫名其妙地突破了自己的‘囚笼’,一只布满老茧的拳头正在眼中不断放大。 “砰——” 头颅在一瞬间炸裂,整个身体也跟着倒飞出去。 “祢豆子!快……” 来不及管被打飞的鬼怎么样,炭治郎知道没有日轮刀根本杀不死鬼。 只能立马回头朝着祢豆子大喊,希望她能够趁现在离开。 可是一回头,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妹妹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一个老人的怀里,宁静的模样应该是陷入了沉睡。 老人轻抚着祢豆子的脑袋,通透的目光中满是温柔。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2.三只下弦 刀剑与利爪的争鸣声响起。 半空中的苍老身影在三只鬼的力量冲击下倒飞。 但一击结束后,落在地上的三只鬼脸上却没有露出放松的表情,甚至神色越来越凝重了。 因为他们刚才的合力一击看似将这个老人击退了,实际上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他们三个的攻击没有一道是打在这个老人身上的,刚才相撞的一瞬间,他们分别将目标锁定在这个老家伙身上的三处要害,头颅,心脏还有脖颈。 这三道几乎要同时命中的攻击,却被诡异的挡下了。 “这老头,好快的刀。” 辘轳紧皱着眉头,望着缓缓落在远处地面的老人。 “应该是柱吧?” 零余子有些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感到有些恐惧。 柱级的剑士不是他能够对付的,在之前与柱交手时他一般都是直接逃跑,可今天晚上不能跑啊!跑的话会被那位大人弄死的!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病叶虽然心中也很恐惧,但现在他们逃跑也没有用。逃跑的话必死无疑,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合力干掉眼前的老家伙! 能够轻易挡下他们三个联手的进攻,除了柱以外他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了。 柱是鬼杀队中最强的战力,也令一般的鬼闻风丧胆,就像那位大人说训斥的一样,千百年来杀死过柱级剑士的鬼……只有上弦之鬼! 而他们下弦之鬼,是没用的垃圾。 如果这一次还没能派上用场的话…… 三只鬼对视一眼,相互点头。 此刻他们心中的想法完全一致,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无论如何都要干掉这个老家伙!” 如果一起行动都不能证明他们的价值的话,等待他们的只会是那位大人无情的舍弃。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好像挑错了对手。 对面的轩浩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 聆听着远处传来的车轮与跪倒摩擦的声音,轩浩回头望了一眼远方。 远处的荒原上,列车正在缓缓地停止。 “看样子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解决了问题,那么我这边也应该快一点了。” “喂!人类,不要太嚣张了!” 看着轩浩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忍不住怒喝。 “……” 轩浩缓缓地摇头。 老实说,他有些不太明白‘十二鬼月’之中的下弦之鬼存在的意义。 上弦之鬼他在五百年之前见过,实力强度远超一般的柱级剑士,但下弦……包括眼前的这三只,在柱的面前都应该是一刀一个的货色。 毕竟连炭治郎这个还没到柱级的少年都能单杀下弦之伍了,而且貌似也只用了一刀。 根据鬼杀队里的记载,有些下弦之鬼在面对柱级剑士的时候甚至经常会逃跑。 这种手下要来干嘛?也不知道无惨是怎么想的,反正轩浩不是很理解。 “嗯,这么看来,一刀一个应该没问题吧?”这样思考着,轩浩缓缓点头。 还好这次来的是下弦之鬼,如果是个上弦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演。 下弦?一刀一个,有什么好演的!?是个柱都能做到吧? 看着远处还在发呆的老人,三只鬼对视一眼。 “一起上!”辘轳爆喝道。 “嗖——” 破空声传来。 三道急速移动的身形在地面上掀起烟尘,黑影瞬间掠过荒原,来到了轩浩面前。 三道身影都很快,他们都是下弦之鬼,速度远超普通的鬼,按照常理来说实力越靠前的鬼无论身体素质还是血鬼术都会更强。 可现在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身为下弦之贰的辘轳速度居然落后了。 紧随其后的零余子很显然也因为恐惧并不想打头阵。 这就导致了性格最冲动的下弦之叁病叶冲在了最前面, 利爪直指着轩浩的头颅,似乎想将其一击毙命。 “呵。”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样子这些鬼都不是很情愿来面对他啊,想来这次的‘伏击’应该是被迫进行的吧。 要知道鬼一般情况都不会集体行动,更何况是十二鬼月。 那么答案也就很简单了——这些下弦之鬼,都是无惨抛出来试探的弃子。 从一照面这三只鬼的交流来看,他们的目标似乎只有炭治郎和他。 “是认为凭借这些下弦之鬼就已经足够对付我和炭治郎了吗?” 轩浩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这样的情况正是他希望看见的。 因为这证明了无惨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否则派来的就不该是这些没用的下弦之鬼。 这样的废物连柱都不一定能够杀死。 距离越来越近。 长刀再次缓缓出鞘。 “等等……为什么我会冲在最前面?不是说好了一起……”冲在最前面的病叶似乎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已经不足够他继续思考了。 在这一瞬发生了让病叶终生难忘的一幕,不,这就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幕了。 撞击产生的冲击波以轩浩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去,为了演得像样一些,他象征性的退后了两步。 可即使是这样,也让病叶感到绝望。 “我可是……下弦之叁啊……”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下弦之鬼。 这就是柱吗? 轻易的就挡住了他全力的扑击。 他竭尽全力挥下的双爪被那柄看上去极其脆弱的刀鞘架住了,而对方仅仅是退后了两步。 “噌——” 突然掀起的劲风让病叶来不及反应,他只能看着眼前的日轮刀从刀鞘中出鞘时闪过的寒光,以及老人因风而起的苍白色长发。 老人的脸上印着月光,面无表情。 “糟……”病叶的眼中满是绝望和惊恐。 这一刀下来,他会死。 眼前这个老家伙绝对是柱级的实力没跑了,他现在才后悔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跑在最前面,居然被那两个卑鄙的家伙当枪使了!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如果眼前的人是柱,那么他们不可能单独战胜,这辘轳和零余子两个家伙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不齐心协力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啧——” 身后传来极其不情愿的咂嘴声。 果然如此吗?辘轳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完全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眼前这个目标绝对有着柱级以上的实力。 本来他只是想让病叶去冒险试试看的,如果运气好这个老头很弱,那这件事情就成了,可现在的状况看上去这个老头秒掉病叶只需要一刀。 “看样子真得一起拼命才行啊。”辘轳不耐烦地朝着一旁的零余子示意,“救他!” “……” 零余子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出手了。 他刚开始和辘轳是同样的想法。 能不冒险谁愿意冒险呢? 可现在没办法了,眼前的战局已经很明显了,对方的实力容不得他们心里有任何侥幸,只有合力拼命了。 血鬼术·分裂。 一道与零余子几乎完全相同的身影从她体内分裂出来。 这就是她的血鬼术,对自己进行分裂,很好用的能力,面对鬼杀队剑士的时候可以利用人数优势碾压,面对不敌的柱级剑士的时候也很方便逃跑。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血鬼术,她才能够多次从那些可怕的柱手里全身而退。 分身突兀的加速,在病叶错愕的目光中一脚将其踢开。 病叶只感觉到了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身躯就朝着侧方飞出去。 “咳咳……” 劫后余生的病叶看着被日轮刀斩灭的‘零余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被踢一脚总比被砍断脖子要好。 可是他心中依旧有愤怒。 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在利用他! “你们两个人家伙!”病叶愤怒地回头望向辘轳和零余子。 “少废话,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辘轳毫不在意病叶的愤怒。 他们之间本就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形势所迫被迫合作罢了,“现在联手,否则我们都别想活。懂?” “……” “哼!” 病叶沉默了一阵,然后冷哼一声。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他发誓自己一定要让这两个家伙好看。 不远处的轩浩放下持刀的手,没有下一步动作。 “你们,聊完了吗?” 他的目光望向这三只鬼当中唯一的女性鬼零余子。 当然,并不是这只鬼有多好看,只是刚才的血鬼术让他确实有些惊讶。 分裂吗?他还从没见过有能够像细胞一样分裂的鬼,而且从刚才斩击的触感和被斩后消散的模样来看,简直就是凭空创造出了另一只鬼。 “看样子,要重点关照一下。” 轩浩沉默的目光让零余子感觉背脊一凉。 她其实很不愿意当着猎鬼者的面前使用自己的血鬼术的,就像现在这个人类的反应一样,她在人类面前使用血鬼术无异于将自己逃命的底牌掀开给对方看了。 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因为这场战斗是不可以逃跑的。 “两位,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吧?否则我们都别想活。” 零余子看着另外两位下弦之鬼。 “哼!一开始这样多好?”病叶鄙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动了起来。 “放心吧,这次真的得拼命了。”辘轳也皱着眉头望着毫无动作的老人,“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懂我的意思吧?两位。” “……” 零余子和病叶同样望着不远处的老人,沉默着缓缓点头。 他们此刻眼前的敌人,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家伙。 这个老家伙之所以一直没有多大的动作,在他们看来很明显是因为体力的不足。 他们并不傻,知道与对手的实力差距后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鲁莽的进攻了。 对付这样的老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消耗,耗到这个老家伙没有力气挥刀,就是他们的胜利! “看样子你们应该聊完了。” 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三只鬼沉默的看着自己,轩浩也终于动了起来。 他缓缓迈动步伐靠近。 这三只鬼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对于他们的想法,他也了然于心甚至感到有些好笑。 想着欺负老年人,这好吗?这不好。 今晚这三只小鬼就会明白一个深刻的道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轩浩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缓步走向那三只目光警惕的鬼。 三只鬼浑身神经紧绷地注意着这个老人的一举一动,该怎么做呢?虽然说好了要合作,可是他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可配合的,鬼可不会特地训练要怎么配合作战。 可问题是现在单打独斗的话,他们没有一个敢说能够在这样一个柱级的剑士手中走出一回合。 即使是要拖延时间……也总要有人上去拖啊! 怎么办? 于是……病叶和辘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零余子。 “这两个混蛋!” 零余子咬咬牙,“鬼血术·分裂!” 她当然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意思,除了让她用鬼血术拖延时间还能有什么意思? 这里也的确只有她有这样的能力了。 “我用分身挡刀,你们两个看准机会!” “当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辘轳和病叶也咬咬牙,开始激发自己的血鬼术,面对这样的敌人,不拼命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你们想要拖延时间。” 轩浩一边走着一边戳破了三只鬼的想法,“不过你们不知道吗?其实这趟列车上还有另一位柱,炎柱·炼狱杏寿郎。” “果然,这个老家伙是柱!” 轩浩的话让这三只鬼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们脸色一变。 纷纷恐惧地望向远处已经缓缓停止前进的列车。 难怪魇梦从刚才开始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被另一位柱逮住了! 看现在的情况,列车已经停下,那么魇梦大概已经被干掉了。 也就是说……另一位柱很快就会赶到这里! “可恶!人类,你以为你们吃定我们了吗?” 三只鬼终于再也不能淡定了。 现在三对一的情况他们还能拼命试试看能不能干掉这个老头,可如果马上再来一位柱……他们必死无疑! 那位大人究竟在想什么?难道真的就让他们几个白白的送死吗? 绝望开始在三只鬼的心中蔓延。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3.斗之鬼 “吃定你们?” 听见这话,轩浩感到有些无语。 他对于眼前的三只鬼根本提不起丝毫兴趣,如果不是因为人手不足他甚至懒得动手。 其实最理想的状况应该是让炭治郎他们三个小子一人一个把这三只鬼分了,可惜这趟列车上有太多平民需要保护,并不是锻炼小朋友的时候。 劲风突然间刮起,三只鬼终于按耐不住打破了沉寂。 因为他们开始慌了。 看着眼前的老人越走越近,又想到打败魇梦的另一位柱很快就会赶来,他们拖延时间的计划瞬间被破坏。 “拼了!” 空气中划过几道白色的光弧,那是三只鬼指尖锋利的爪子。 铮—— “啊!” 长刀划过空气掀起音爆声,零余子分裂出来冲在最前面的分身瞬间被斩断脖子。 “就是现在!” 躲在后方的零余子朝着另外两只鬼怒吼道。 她的分身长在消散的身躯再次动了起来,拼命地想要握住日轮刀。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用分身限制住猎鬼者手中的日轮刀,然后另外两只鬼趁机发起攻击。 见此,轩浩微微摇头。 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些鬼为什么只能是下弦之鬼,只能被无惨当做炮灰使用了。 不长脑子。 这些鬼应该只想着从无惨那里得到更多的血液来变强吧? 他们应该从未想过自己为何会这么弱。 无论是强大的猎鬼者还是鬼,强大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或是那些花里胡哨的伎俩,而是锻炼到极致的身体与战斗意识。 病叶和辘轳此刻已经迅速来到轩浩的面前,两只鬼一左一右夹击。 锋利的爪子似乎下一刻就能将眼前的人类粉碎,但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这个人类居然松开了手中的日轮刀。 “什么!?”他们从未想过有猎鬼者会在与鬼战斗的途中放弃刀刃,更别说还是同时面对三只下弦之鬼。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们与这个人类之间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 轩浩抬起腿,一记垫步侧踢踢在辘轳那张满脸惊讶的脸上,红白混合物和碎骨飞溅,身躯也因为这股力量被踹得翻飞到不远处的地面。 紧随其后的病叶看见这一幕瞳孔猛缩。 他完全没能想到他们下弦之鬼与柱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似乎……即使没有日轮刀他们也不可能短时间能伤到对方。 正当他看着辘轳的惨样准备放弃这次进攻先后撤的时候,面前的老人身形又动了。 回身踩踏。 “!?” 轰—— 地面一瞬间出现裂纹。 “噗——” 病叶的口中吐出大口的鲜血,目光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想抬头,但身体被踩住了。 这个看上去已经快要入土的老人,爆发的速度与力量让他们完全无法招架。 零余子的分身也在这时候彻底消散,被抓在她手中的日轮刀落在地上,刚好插在病叶的耳畔,吓得他瞳孔猛缩。 “有什么遗言吗?” 轩浩抽出插在地上的日轮刀,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只鬼淡淡地询问道。 “不要……” “噗——” 利刃切过血肉的身躯响起,鲜血从病叶脖颈间迸溅,他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让你说遗言,不是让你求饶。”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踩在这只鬼身上的脚,任由着这只鬼的身躯逐渐消散。 他转过头看着剩下的两只鬼。 一只被他刚才踹烂了脑袋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另一只貌似是只女鬼,此刻已经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双腿见流出淡黄色的液体。 “别……别过来!” 看着朝着自己缓缓走来的老人,零余子手脚并用地朝着后方爬着。 轩浩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零余子的方向走着。 一边走,他一边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并没有与之类似的气息,看样子眼前的这个应该是本体没错了。 刚走到一半,背后响起了怒吼的声音。 恢复过来的辘轳似乎准备拼命了。 血鬼术·狂暴。 伴随着怒吼,他的身躯突然间膨胀了一圈,浑身凸起的脉络似乎随时会爆裂开来。 辘轳所踏过的地面土壤被掀起,他的身躯朝着轩浩背后爆射而来,手臂上长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刺,带着凌厉的风刺向轩浩的后脑勺。 然而轩浩像是能看见背后的事物一样,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苍白的长发因为劲风飞散开来,骨刺擦着他的耳侧掠过,毫厘之差。 随后他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羽织下的肌肉微微隆起,力量瞬间袭来,只是瞬间就传来了痛苦惨叫声。 辘轳攻击的手腕被捏碎了,但是痛苦似乎并没有让他停止进攻的动作,感受到实力存在巨大的差距,没有退路的他只能够拼命。 鬼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会因为受伤而削弱战斗力,近身格斗的话优势在他! 想到这里,辘轳咬着牙继续进攻,像是发疯似的伸出另一只手。 “唉……” 微微的叹息声传来。 轩浩松开了这只鬼的手。 转身,挥刀。 收回刀打量。 这柄日轮刀只是普通的鬼杀队制式日轮刀,质量自然是无法和他交给炭治郎的那柄刀相比的。 或许是他的力量太强,这把刀承受不了,只不过才了砍断几下就已经有些崩口了。 不过用来斩这几只下弦之鬼还是完全足够的。 辘轳惊讶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臂在空中飞旋,眼里开始变得暗淡了。 看着老人再次抬起的日轮刀,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可恶!” 辘轳的心中满是恐惧和怨恨。 他只是个下弦之鬼啊,为什么会被派来对付‘柱’? 现在该怎么办? 逃? 不,即使能从这个老家伙手中逃走,回去以后也会被那位大人杀死,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 只有干掉这个老家伙他才有可能活命。 可是赢不了。 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看着眼前苍老的面孔,以及那双带着杀意的双眸,他甚至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死定了。” 轰—— 就在辘轳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的眼前,这个老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边的森林中飞过来砸在了那里,掀起了弄弄的烟尘。 烟尘散去后,一道满身深蓝色刺青的身影浮现在辘轳的视线中。 地面被那道身影砸出一道深坑。 他缓缓的起身,身上散发的气势让人窒息,桃红色的短发伴随着爆发的气势飞扬。 瞳孔中,是让人骇然的文字——上弦·叁。 “上弦……之叁?” 辘轳满眼震撼的看着来到这里的鬼。 那是上弦之叁,猗窝座。 他从未有资格亲眼见过,但却听说过这位的传闻。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上弦之鬼,斗之鬼,有着桃红色的短发,满身深蓝色的刺青据说是其身为人类时留下的‘罪’。 据说……这家伙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杀死过很多人,因此才会被那位大人选中。 并且那位大人因为欣赏他的实力还容忍了他非常反感吃人类的‘坏习惯’。 要知道普通的鬼要是不积极吃人变得更强可是会被那位大人直接处理掉的。 但是这位上弦之鬼不同,那位大人默许了他拥有自己的信条‘崇尚强者,厌恶弱者,不杀女人,不吃女人’。 这简直就是……太让人羡慕了!想到这里,辘轳的眼中满是怨恨。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那位大人计算之中的。 那位大人,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杀死柱,他们只是可有可无的炮灰罢了!如果能消耗这些人类的体力最好,不行也就罢了。 因为真正的猎手是此刻赶来的上弦之鬼! 果然下弦之鬼是无法战胜柱的,毕竟听说鬼杀队的人成为柱的标准就是以能否战胜下弦之鬼为衡量的。 他终于反应过来,似乎从一开始他们这些下弦之鬼就没有活路。 “真是……太悲哀了。” 辘轳心中满是不甘。 因为他甚至还看见了眼前的人类目光中的怜悯。 “原来如此,无论是猎鬼者,还是上弦,都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被猎鬼者们接连不断消灭的,从来都是身在底层的下弦之鬼。而上弦,近百年来人员配置都不曾有过任何改变,他们甚至还杀死过许多令下弦之鬼感到恐惧的‘柱’。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他们这些下弦之鬼与上弦之鬼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一个次元上! “踏……踏……” 背后传来力量感十足的沉稳步伐声。 然而轩浩并没有回头,他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滞。 日轮刀缓缓划过眼前之鬼的脖子。 辘轳的眼里满是绝望,身躯逐渐消散在这片黑夜中。 没有奇迹发生。 无论是眼前的猎鬼者,还是赶来的上弦之鬼,似乎都没有在意他的生死。 “这……” 零余子还在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当然也看见了眼前的一幕。 有上弦之鬼来了。 原本以为他们有救了,但眼前的一幕瞬间就让她如坠冰窖。 这位上弦根本就不是来救他们的。 不,这位上弦的目标甚至都不是眼前的老人。 猗窝座平静的路过轩浩身边。 从始至终,轩浩都没有回头。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收刀入鞘。 而从他身后走来的猗窝座只是与他擦肩而过,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甚至战意都不是针对他的。 看着猗窝座离去的背影,轩浩都感到有些惊讶。 这只鬼……貌似挺有性格的?算了,先不管, 轩浩摇了摇头,转过身准备先清理掉仅剩的一只吓得瑟瑟发抖的下弦之鬼。 路过轩浩身侧的猗窝座再次加速。 急速奔行的身影在荒原上掀起烟尘,直直的朝着远处的列车而去。 他感受到了,那股让他热血沸腾的炽热斗气。 那股气息炽热而诚挚,在猗窝座眼中像是燃烧在黑夜中的烈火般耀眼。 “真是太棒了!” 那才是他理想中的目标! 仅仅从气息,他就能够感受到那是一个正处于巅峰的强者,像是正午的烈日般耀眼,已经修炼到接近至高之境! 这是他追求的境界,这才是他渴望交手的强者! 当然,猗窝座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正与死神擦肩而过。 轩浩现在的境界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能够看透,猗窝座从轩浩身上感受不到‘刺激’的东西。 在他的眼中,那样老态龙钟的老家伙完全不符合他的狩猎标准,不用去管都会很快死去,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去进行一场热血沸腾的死斗,哪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这样快入土的家伙身上? ······ 在炼狱杏寿郎等人的努力下,列车终于平稳的停下。 车上的乘客无一人受伤。 保护了一截车厢的善逸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炭治郎轻抚着祢豆子的脑袋夸奖这祢豆子的努力。 只有伊之助气呼呼的似乎完全没有过瘾,在这场伏击中他感觉自己除了找到鬼的要害之外完全没能派上用场,这样的表现能让那个老头收自己为徒吗? 就在几人都放下心来的时候,杏寿郎却皱起了眉头。 他目光严肃的望着后方的森林方向。 “那边是?” “是老师的方向!”炭治郎回答道,他看见轩浩跃下列车对付那三只下弦之鬼,“老师似乎被三只下弦之鬼缠住了,不过他说没有问题,怎么了吗?” “下弦之鬼?” 杏寿郎疑惑了。 下弦之鬼怎么可能缠住轩浩先生?三只也不行! 而且……现在他感受到的气息可不是下弦之鬼那么简单啊! 那个方向正有一股来势汹汹的气息朝着他的方向赶来,速度极快,那股诡异的压迫感前所未见。 没有别的可能了,一定是上弦之鬼! 杏寿郎目光变得凝重。 因为即使是上弦之鬼,也不可能赢过轩浩先生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轩浩先生在那边,还会有上弦之鬼从那个方向过来?” 炼狱杏寿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战。 他担任炎柱的时间并不长,还没有遇见过上弦之鬼。 应该说近百年来上弦之鬼都很少出没,现任的柱中很少有人有过与上弦之鬼交手的经验。 ?推荐票??月票? 7017k 429.捷报 随后,反应过来的猗窝座也赶紧跟上。 伴随着日出,光照越来越强烈,但两只鬼移动的速度极快,几个闪身就已经到了树林的深处。 见身后并没有人类跟上来,黑死牟放慢了步伐。 紧随其后的猗窝座也在他身后显现。 “怎么?你不是说清理掉这几个人类再走吗?” 猗窝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讽刺。 出乎意料的,黑死牟并没有反驳。 “这次,是我们大意了。” 他原本也很疑惑为什么猗窝座会狼狈成那副模样。 上弦之鬼的实力普遍要强于鬼杀队的柱,更别说排位靠前的猗窝座了,虽然远不及自己,但也不至于会输给人类的柱。 但这刚才短暂的交锋让黑死牟意识到,如今的鬼杀队或许已经今非昔比了。 要知道,虽然同为上弦,但身为上1的他要远远强于另外五位。可就在刚才,居然出现了一个能够将他击退的人类!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是的,我的确有些大意了。” 猗窝座表情凝重的点头,“没想到鬼杀队的柱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了。” 要知道在这场战斗之前,他们所认知里的‘柱’简直是不堪一击的。单独一人的‘柱’如果遇见他们应该是毫无胜算。 可刚才遇见的两位‘柱’,都强大得让他们有些费解。 那个名叫炼狱杏寿郎的年轻‘炎柱’仅凭一己之力就拦住上弦之叁并保护众人。 还有那个看上去老得如同风中残烛一吹就会消失无踪的不知名的老家伙,居然能够在与黑死牟的交锋中占据上风!看所用的呼吸法和剑技应该是前任的‘水柱’。 这两个人类的强大已经超出了预期。 “这件事情必须向无惨大人汇报。” 黑死牟一边走着,一边沉声道,“你与他们交战的时间更长,应该更清楚一些,好好准备面临大人的苛责吧。” “……” 猗窝座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明白黑死牟的意思。 他这次的任务很显然是失败了,回去之后必将接受那位大人的怒火。 “不过……这也并不完全怪你。” 黑死牟又说。 “刚才的那个人类的确很强,天已经亮了,继续打下去对我不利,所以我选择了撤离,他没有阻拦我们,也没有追过来,大概是因为体能的缘故吧?” 黑死牟一边走着一边思考。 在他看来,那个老人刚才那一击或许就是其最强的攻击了,毕竟是个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了,体力不行很正常。 如果再有一些时间他或许可以尝试着杀掉这个老家伙,但是天已经完全亮了,确实没办法继续冒险呆在那里继续战斗。 “如果那个老家伙再年轻一点,再加上现在白天已经到了……我们或许都走不了。老实说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能够撑到天明?” #! “你这家伙……” 猗窝座皱着眉头目光阴沉的盯着黑死牟的侧脸。 这个让他讨厌的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虽然同为上弦,但所有上弦之鬼都知道,上弦之1的黑死牟与其余的上弦是不同的。 黑死牟在那位大人心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余的上弦。 因为黑死牟与那位大人之间是合作的关系,并且被特许了可以呼唤那位大人的名字。 鬼舞辻无惨不受掌控的东西,所以鬼之间存在着严格的等级制度。 而上弦之1的黑死牟是仅次于无惨的存在,自然而然的兼顾了管理上弦之鬼的责任。 顺序的错乱会导致主从关系产生裂痕,而这一点是无惨不想看见的。 因为与无惨是合作关系的缘故,黑死牟不需要像普通的鬼一样接受调遣到处猎杀人类,但作为交换,他需要帮助无惨管束这些强大的鬼。 但对于同为上弦黑死牟却比自己高一级这件事,猗窝座一直是不服的。 可是不服也没有办法,虽然他曾经说过一定会亲手击败黑死牟成为上弦之1,但想要实现这个愿望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上弦之间如果不服对方的地位可以向那位大人申请‘换位血战’,可事实上黑死牟身为上弦之1的地位从一开始就不可动摇,因为他的确要强过其余上弦之鬼不止一星半点。 “啧——” 想到这里,猗窝座咂嘴。 无论他如何生气,黑死牟都不会正眼看他,这毫无意义。 “回去之后我会向那位大人说明的,就不必你操心了。” ······ 阳光照在广阔的荒原上。 列车停靠荒原中央,一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不断的从中传来。 那是列车上被保护得很好的乘客们。 他们在沉睡中还没醒来,即使醒来后或许也只会诧异为什么列车会停在这里,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而列车不远处的树林旁,几个少年简单的为自己处理着身上的伤口,准备撤离。 “老师,您刚才……为什么不追上去呢?” 离开前,炭治郎有些疑惑的询问。 不只是炭治郎,除了杏寿郎之外的两个少年同样很疑惑。 因为他们完全能够看出来眼前这个老人是有能力与这两只鬼战斗的。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即使短时间能杀不死这两只鬼,只要拖延一下时间,很快这两只鬼就会因为阳光死在这里。 “对啊!这可是个一举消灭两只上弦之鬼的好机会啊!”善逸也很疑惑。 “没有意义。” 轩浩缓缓摇头。 “什么叫没有意义!?”一旁的伊之助听了这话有些气急。 “因为先生的目的……只是消灭鬼舞辻无惨,对吧?” 一旁的杏寿郎问道。 “嗯。”轩浩轻轻点头,“我的目标是鬼舞辻无惨,他的谨慎程度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斩掉两只上弦之鬼,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炭治郎等人听完轩浩说的话,吞了吞口水,不再多言。 好家伙,原来是在钓鱼?想到这里,善逸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要远离轩浩,他果然没有感觉错,这个老人果然很可怕,还是爷爷最好了! 伊之助似懂非懂,只是感觉很厉害。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已经真正见识到了鬼与鬼杀队当中的真正强者。这只是上弦之鬼,就已经如此强大,而眼前这个老人的目标是更在这之上的鬼王! 炭治郎好像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心中越发钦佩。 “而且鬼是杀不尽的……” 说道这里,轩浩叹了一口气。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 鬼,是杀之不尽的。 只要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还活着,那么无论他们再怎么斩杀恶鬼总会有新的恶鬼出现。 即使是上弦之鬼也是一样的,就算他们将这两只鬼留在这里,很快也会有新的上弦之鬼出现弥补他们的位置。 所以轩浩的目的只有一个——鬼舞辻无惨。 不用想也知道,这两只上弦之鬼回去之后一定会向无惨汇报‘鬼杀队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能够威胁到上弦’的情况。 那时候就该是无惨焦虑的时候了。 焦虑过后,无惨大概率会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不能再任其发展下去’。 因为他并未意识到有能够真正威胁到他的存在,但继续让鬼杀队发展下去会很麻烦。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毁灭鬼杀队。 而以鬼杀队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无惨是有信心应对的。 这种‘好像有胜算能赢’的错误判断,会促使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存在的无惨迫不及待的要将‘鬼杀队’彻底抹去,以绝后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战很快就会打响了。” 轩浩看着面前这几个平均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感到有些惋惜。 少年总是勇敢善良又无畏的。 而鬼杀队大多数都是像这样的少年。 一旦决战打响,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所以他选择放过这两只鬼不仅是为了钓出更大的‘鱼’,还是为了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这些少年的负担。 未知的东西往往比已知的要可怕得多。 面对已经有情报的上弦之鬼,和面对新生的未知上弦之鬼,如果让剑士们选择肯定是选前者。 另外,在刚才放这两只鬼离开的时候,他还顺手埋下了一颗‘种子’。 离开这片荒原的时候,轩浩转过头,望着刚才猗窝座所站立的位置,轻笑着点头,似乎是在对谁打招呼。 在几人离去后,一道淡淡的影子浮现在那里。 看身形似乎是一位娇弱的少女。 阳光下,雪花一般的发饰在少女的头上闪烁。 ······ “嘎——嘎——” 漆黑的鎹鸦在天空中盘旋,带来的却是喜讯。 紫藤花盛开的山间小溪旁,产屋敷耀哉安静的看着流淌的溪流。 这是他许久未见的景色。 多亏轩浩的帮助,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了,能够四处走动,也能够欣赏美丽的景色。 但是……他的活动范围依旧被限制在有紫藤花盛开的总部附近。 因为他的身份是鬼杀队的主公,不容有失。 “真是太好了。” 产屋敷耀哉不禁感慨着。 当然,他不是在感慨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好转,而是在感慨刚才鎹鸦传来的战报。 在‘无限列车’执行任务的的剑士们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他们击退了原本不可战胜的上弦之鬼,成功保证了车上两百名乘客的安全,最重要的是——无人阵亡。 是的,他可爱的剑士们无人阵亡。 虽然没能斩杀恶鬼很可惜,但在与鬼的残酷斗争中能够活下来就已经算是喜讯了。 “多亏了轩浩先生,我果然没有做错决定。”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是的。” 一旁的产屋敷天音也露出笑容。 她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丈夫脸上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原本鬼杀队的担子对于产屋敷耀哉来说是很沉重的,毕竟拖着那样残破的身躯,又要整天殚精竭虑,即使是正常健康的人也会操劳过度。 但是自从那位先生醒来后似乎一切都改变了。 “将关于上弦之叁的情报都传递给诸位剑士吧,这对他们来说应该很有帮助。” 产屋敷耀哉柔声嘱托一旁的妻子写信。 “至于上弦之1……” 说着他的眉头又微微皱起。 上弦之1的鬼……那是从五百年前就一直存在的鬼,无论其余的位置如何变幻,上弦之1依旧是它。 黑死牟,准确来说是继国岩胜。 产屋敷耀哉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因为他在翻看家族的历史时重点关注的人有两个。 一是继国缘一,二是轩浩。 轩浩沉睡后身体一直处于鬼杀队的管理之下,所以他的调查重心偏向与已经逝去的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是除了轩浩以外这个世界最强的人类,必定有着特殊的地方,虽然没能亲眼见过,但是产屋敷耀哉还是曾经尝试过寻找继国家的后人。 于是,他找到了如今鬼杀队霞柱,十四岁,仅仅握刀三个月,就当上了柱的天才——时透无一郎。 另外,与继国缘一息息相关的人物他自然着重调查过。 就是这位曾经的鬼杀队的最强剑士之一——继国岩胜。 这位剑士还是人类的时候,是继国缘一的哥哥,掌握着仅次于‘日之呼吸’的呼吸法‘月之呼吸’。 据记载,五百年前这位剑士就已经站在鬼杀队的顶点,并且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自愿选择变成了鬼。 而如今已经五百年过去了,经历五百年的修行,它会强大到什么地步了呢? 想到这里,产屋敷耀哉微微叹息。 “根据战报来看,如果不是轩浩先生在场……似乎即使是通过了轩浩先生的魔鬼训练的柱也不能独自与之匹敌啊。还是让孩子们小心吧,如果单独遇上上弦之1黑死牟,让他们立即撤退。牺牲是没有必要的,我们要的是完全胜利。” 是的,如今的局面产屋敷耀哉已经能够自信的说出要取得完全的胜利了。 该焦急的不是鬼杀队,而是那些龟缩在黑暗中不敢现身的鬼。 不久之后,胜利的曙光将照亮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一切魑魅魍魉都无所遁形。 “明白。” 产屋敷天音微微点头,将产屋敷耀哉的嘱咐一一写在纸条上,然后轻轻挥手。鎹鸦落在她的肩膀,她将信条绑在鎹鸦的脚上。 鎹鸦会将产屋敷耀哉整理的关于这两位上弦之鬼的情报送到诸位柱的手中。 ?推荐票??月票? 7017k 430.胆小鬼 夜。 宅邸的客厅里来了许多客人。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啊~” 衣着华丽的贵妇煞有其事的夸赞着这家主人的孩子。 听闻对方的夸赞,中年男主人很受用的微笑着。 “是啊是啊,我之前一直因为没有孩子而心灰意冷,有了这孩子之后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也情同亲生父子,我已经想好了,这份家业将来就交给他来继承。” 看到自己的养子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同,让他很开心。 他的家业很大,唯一的遗憾就是身体那方面有些问题,一直没有孩子,只能领养。 令他十分满意的是,被领养的这个孩子十分的优秀,让他很是欣慰。 “只是可惜这孩子患有严重的皮肤病,所以白天不能出门。要是我们公司能够早日研究出针对这种病的特效药来就好了。” 说道这里,中年男人脸上又露出一丝无奈。 “哎呀哎呀,这些都是小问题,毕竟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完美的人呢?”贵妇捂嘴笑着,“您的孩子已经足够优秀了,这大概是天妒英才吧?” 客厅里一阵阿谀奉承的笑声,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似的。 “啧——” 不耐烦的声音在书房中响起。 烛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书架上层层叠叠堆放着书籍。 少年倚靠在书桌旁华丽的椅子上囫囵吞枣的翻看着附带相片的资料。 这些都是有关于各种药材的书籍。 他现在在做很重要的事情。 可客厅里的声音实在太吵了。 一群无知的人类,叽叽喳喳不停。 这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在房间里回荡。 “咔——” 突然间,书房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推开了。 纯白的窗帘被微风吹起,风吹倒少年的脸上,让他脸上烦躁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进来。” 冷漠的声音从少年口中响起。 随后,一道身影从窗外闪身到屋内。 “大人,属下前来向您报到。” 猗窝座低着头,单膝跪地,态度十分的恭敬。 少年合上手中的书籍,缓缓转身,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 能被上弦之叁的猗窝座称作大人,他自然就是鬼舞辻无惨。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以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出现。 没错,这货又来给人家当‘儿子’了。 为了寻找有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无惨这一次来到了一位人类大佬的家中。 这座宅邸的主人是现在这个国家最大的制药公司的创始人。 正常的人类当然不会知道这个世界有‘鬼’这样的存在,在这家主人的眼里,无惨身上的情况是一种‘病’。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因为他的确是因为千年前的一场治疗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怪物’。 可是人类终究是靠不住了,毕竟这家伙甚至连自己的‘不孕不育’都治不好。 每当听见屋外那些人类‘阿谀奉承’的废话时,无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该死的白痴,真把我当儿子了?” 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关于‘青色彼岸花’的线索,他怎么可能屈尊来到这里!? “情况怎么样了?” 无惨撇过头,目光森寒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问道。 越发的烦躁的心情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脸上青筋暴露,朝着自己手下的鬼,他终于露出了本性。 “抱歉,大人……” 猗窝座始终没有抬头,“我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所以呢?” 无惨的话语里满是愤怒。 “没有完成任务,是谁给你的勇气,回到我面前!?” “抱歉大人,这次……” 猗窝座话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因为他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无惨的面目变得有些狰狞,“我有允许你辩解了吗?” “……” 话音落下,猗窝座那经历过几百年岁月千锤百炼的强健身躯浮现出无数道诡异的裂纹。 鲜血不断的从皲裂的皮肤下渗出,整个身躯似乎马上就会奔溃。 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猗窝座一声不吭。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眼前这位大人支配着鬼的力量。 从他来到这位大人面前开始,他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身为‘鬼王’的鬼舞辻无惨,想要杀死手下的鬼,只要在一定距离以内,就只需要一个念头而已。 面对眼前这位大人的惩罚,猗窝座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眼前这位大人此刻正在气头上,说话只会让这位大人更加愤怒。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位大人根本就不需要他来解释,面对这位大人,需要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忠臣罢了。 是的,这正是无惨想要看见的。 无论是下弦之鬼还是所谓的上弦,除了有些特殊的继国岩胜之外其余的家伙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工具’而已。而‘工具’最重要的是听话。 剩下的‘究竟是否舍弃’,他自己会判断。 就像现在一样。 猗窝座只要在他的面前,那么心中的一切都不可能有丝毫的隐藏。 他甚至能够透过记忆看到这只鬼在来这里之前都做过些什么。 “!?” 可是这一看却让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猗窝座,你……突破鬼的‘界限’了吗?” 虽然已经看见了,但他似乎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的,大人。” 见这位大人问话,猗窝座这才再次开口如实回答。 “这样吗……” 无惨听见猗窝座的肯定答复后喃喃自语,手里的书籍被他扔到了一边,脚下的步伐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千年来,在他创造出的鬼当中,眼前的猗窝座还是第一个突破‘界限’的鬼。 这样看来他果然没有选错人,猗窝座的潜力远远超过除了黑死牟之外其余的上弦之鬼。 这个男人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大的拳师,而且变成鬼之后变强的方法也与其余的鬼完全不同。 鬼变强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吃人,然后得到更多他赏赐的血液就可以了。 但猗窝座不同,他追求的境界是武道的极致,依靠的是自身的锻炼,因此除了维持基本的生存之外不怎么吃人。 ‘工具’本身的‘材质’决定了他的上限,如果要比喻的话猗窝座是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铁’,而那些胆小怕死不积极吃人又不努力锻炼变强的鬼就是‘废铁’。 无惨并不是愚蠢的,所以他当然能够看见猗窝座与别的鬼本质的不同。 一般的鬼不积极的去捕食人类早就被他处理掉了,但是对于像猗窝座这样的鬼他的容忍度会高很多。 现在看来,猗窝座果然没让他失望。 一只超越了‘界限’的鬼,对于他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换做平时他甚至还会夸赞猗窝座几句,可现在的他却没办法高兴起来。 因为刚才从猗窝座的记忆中他看到的情况让他很是头疼。 或许是因为脑袋被重创的缘故现在的猗窝座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一样混乱,不过那些莫名其妙的回忆他根本就不在乎,只从中提取出了有用的部分。 而这部分的画面让他心生警兆。 没想到,鬼杀队的那些家伙在他没有理会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的变得如此强大了! 猗窝座身为上弦之叁,本身的实力就足够强大,完全不是鬼杀队的‘柱’能够单独应对的。 要知道,成为鬼杀队的柱的标准只是能够杀死‘下弦之鬼’,以往的几百年中,除了个别的天才外,大多数柱的水平也就比下弦之鬼强上一点罢了。 这样的‘柱’根本不足为惧,这也是无惨对鬼杀队毫不上心的原因。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一届的柱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之强!? 能够独自斩断猗窝座头颅的‘炎柱’,以及那个一刀逼退黑死牟的‘水柱’。 看着猗窝座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无惨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看样子,得好好让那群家伙安分一点才行啊?” 他停下了踱步,面色冰冷的俯视着低头的猗窝座。 “猗窝座,如果再次遇见鬼杀队的‘炎柱’,你有信心干掉他吗?” “有。” 猗窝座毫不犹豫的回答。 炼狱杏寿郎的确很强,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阳光以外的弱点,只要是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不会有输的可能。 “很好!” 无惨脸上的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鬼杀队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几百年来他一直想要让鬼杀队覆灭,将他们尽数凌虐至死,让他们永远也无法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可是产屋敷一族的人实在是有些太狡猾了,自从五百年前的进攻之后,他就始终没能在发现这群‘老鼠’的藏身之所。 时间久了之后他就逐渐将工作重心放在了寻找‘青色彼岸花’上面,没有去理会。 可如今的现状让他明白了这样的心腹大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彻底除去。 逐渐的,无惨脸上的笑容消失,一张血色的‘蓝图’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目前的情况,那个能够单杀曾经的猗窝座的‘炎柱’已经不足为惧。 至于那个能够逼退黑死牟的老头?无惨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因为他很了解黑死牟的性格,毕竟几百年的合作关系了,如果事关重大,黑死牟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保持沉默。 如此想来,黑死牟没有来找他汇报这一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这老头不是黑死牟的对手。 毕竟一个老得快要入土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只早已突破‘界限’的恶鬼的对手?能击退一下又如何?像这样的攻击这个老家伙又能发出几下? 只是不知道其余的‘柱’实力如何。想要灭掉鬼杀队,首先,要调查清楚对方的战力。 “你先下去吧。通知其余的上弦,时刻准备好,我很快就会用到你们。” 无惨面无表情的背过身,不再理会猗窝座。 “是……” 满身伤痕的猗窝座撑起身躯跃出窗台。 “滴答——” 殷红的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猗窝座靠在一棵树下,等待着皲裂的身躯缓慢愈合。 与被日轮刀斩中完全不同,那位大人杀死手下鬼的方式是直接让他们体内的细胞崩溃。 现在看来他似乎逃过了一劫,因为他现在变得更强更有用了。 可是猗窝座心中此刻却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高兴,他抬起头神色恍惚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 脑海里的画面依旧不断的在闪烁,原本浑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这些在无惨眼中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画面,对他来说却弥足珍贵。 仿佛有一只温柔的手不断抚慰着他,让他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我……为什么会变成鬼呢?” “胆小鬼……” ······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惨似乎并没有着急有什么动作,鬼们似乎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这样诡异的宁静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对劲,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概就是如此了。 但无论再怎么担心,鬼杀队的众人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们能做的只能是更加刻苦的锻炼,积蓄力量,以便有足够的实力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罢了。 蝴蝶居。 院落中,已经修养好伤势的炭治郎正在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日轮刀。 见证过真正的柱与上弦的战斗后,炭治郎再一次明白了自己的弱小。 他与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就像天堑一样,无论如何想都无法超越。 虽然很不想面对,但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是不公平的。人的能力似乎都是生来就已经决定好的,天才只是极少数,剩下的无论再如何努力,终究达不到那样令人仰望的境界。 但即使如此,炭治郎依旧不愿意放弃。 日轮刀的轨迹不断变化,追寻着记忆,一招一式的剑技似乎变得越发清晰了。 一旁观看着炭治郎练习的轩浩此刻的眼神变得有些诧异,因为炭治郎此刻使用的剑技让他感觉越来越眼熟了。 ?推荐票??月票? 433.不给钱就不叫…… #! 宇髓天元脸上青筋暴起,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面对眼前这个老人,他不能做出太过无礼的事情。 轩浩看着宇髓天元华丽的装扮眼神里有些疑惑,“但我看你现在的模样,应该早就厌烦当忍者了吧?” “……”宇髓天元仿佛被戳中了痛处,陷入了沉默。 “既然已经不打算当忍者,又拥有了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循着以前的路子走呢?你不是想要改变吗?光改变外貌可是不够的。” 轩浩说着,目光变得锐利。 他提了提腰间的日轮刀,瞥了一眼蹲坐在屋顶的宇髓天元。 见宇髓天元脸色变得阴沉,他便随后不再理会,轻身跃下了屋顶。 宇髓天元看着屋檐下的老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时任屋’中,一时间心中有些五味陈杂。 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把头上华丽的发饰抓得稀乱,白色的长发凌乱在风中,眼神变得有些暴躁。 被这个人这么一说,宇髓天元突然发现自己简直蠢到姥姥家了。 是啊,他貌似做了很多错误的判断。 不论是派老婆们去花街调查,还是让炭治郎他们去找自己的老婆。这些判断都让身边的人深陷险境中。 果然该改改身为忍者时候的行事风格了,他现在才想起,现在的自己已经用不着那样小心翼翼了。 “妈的,蠢货。” 屋顶上响起破口大骂的声音,让街上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抬头。 “唉……” 听见上面的蠢货终于醒悟了,轩浩无奈的叹息一声,踏入了时任屋中。 总的来说,这间事情确实是宇髓天元的问题。 鬼杀队的诸位柱整体实力已经全面提升了,完全没有必要像是以前那样畏手畏脚,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直接提刀进来看看不就好了吗?干嘛还非得让自己老婆冒险?甚至老婆不见了还想搭上三个小子? 没必要,完全没必要啊。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 要知道轩浩帮他们提升实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给‘鬼’的一方施加压力吗?要是都这样这么猥琐还玩个毛线! 所以他今天打算教教这群不开窍的小子什么叫做效率。 “这……这位客人?请问您干什么?” 门口迎接着宾客的艺伎看着气势汹汹提刀闯入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她见这老头提着刀就要往里面冲,心想是不是女婿跑来这里鬼混被发现了。于是赶忙叫来了老板娘,这事情她可处理不了。 闻讯赶来的老板娘也有些懵逼。 “老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娘有汗颜的问道。 “你们这里是干什么的?” “额……”老板娘愣了愣,“这……这还用说吗?” “那你还问?” “……” 老板娘凌乱了。 感情这老家伙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 Mmp的这叫什么事情?谁能告诉她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哪家的疯老头子没看好,居然跑这里来鬼混了?这不是存心找事儿吗! 先不说这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行不行,要是不小心在她们这里闪到腰她们可赔不起啊! “少废话,你们家花魁在哪里?” “额……花魁在楼上……不过您要是想见的话……” 好家伙,老板娘一边搓着手,一边心里直呼好家伙,这老头胃口还不小,一来就张口要花魁!? 知道见花魁得付出多大代价吗?身上的钱带够了吗? 不知道,轩浩也不想知道。 老实说,他今天一个子也没带。 众所周知,给钱的那才叫嫖,哦不,笑话,‘嫖’这种事情能做吗?当然不能做! 他可是正经人,正经人该做正经事。 所以他压根就不是来嫖的,不带钱合理吗?太合理了。 而且有时候,刀比钱管用多了。 “锵——” 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听声音就知道这是真家伙,看着刀刃上的寒芒,没有人会质疑这是一把未开刃的玩具刀。 “真是玩儿真的!?” 旁边的姑娘们吓得不由得退了好几步,就连挡在轩浩面前的老板娘也开始心里发慌了。 “老先生……您,您这是干嘛?有话咱们好好说啊,干嘛动刀子呢?” “感谢你告诉我花魁在哪里。” 轩浩礼貌的微笑,然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提着刀朝着楼上走去。 “等……你等等!” 老板娘因为那柄散发着深寒冷意的长刀不敢上前阻拦,只是嘴里依旧喋喋不休。 “我……我……我警告你啊!再不停下了我就喊人了!对!喊人!报官!” “放心,放心。我只是个没多少时间的老人家了,就上去找花魁聊聊天,不做什么。” 老人回过头,又微笑着朝着老板娘解释着。 但是这句话在老板娘而多里听上去却更像是威胁。 那和善的微笑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就像在说‘我都是个没多少时间的老家伙了,你们有本事就上来拼命,老子砍死一个不亏,带走两个还赚一个’。 开什么玩笑,像这种拿着刀的老疯子就算喊人来又有几个敢真的上去阻拦的?老板娘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美丽的小姐,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帅气逼人的脸闯入她的视野里。 望着那银白色有些散乱不羁的长发,老板娘瞬间犯了花痴。 “莫西莫西?” 宇髓天元在老板娘眼前挥了挥手。 “啊!” 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快,快,快报官!” “别着急,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好吗?”宇髓天元朝着她眨着眼,“我们家老爷子跟你们添乱了,放心,我这就拦住他。” 说着他安抚好眼前的女人就跟在走在前面的老人身后一起上楼了。 或许是老板娘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张帅脸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也特么带着刀。 ······ 楼上。 炭治郎正在勤快的帮助力量娇小的艺伎们搬运着各种各样的包裹。 最近花街里总是发生艺伎‘出逃’的事件,那些‘出逃’的艺伎太多了,导致人手严重不足,因此一个人的力气就能顶好几十个人的‘炭子’在时任屋中很受欢迎。 “这孩子好像很有力气呢。” 艺伎们微笑着看着勤奋的‘炭子’。 “是啊,昨天抹掉白粉露出头上的伤疤的时候可把老板娘气坏了,不过这孩子还真是勤快呢。” “炭子妹妹能帮我搬下东西吗?搬去鲤夏花魁的房间!” “当然没问题!” 忙碌的炭治郎眼睛一亮,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了! 要在偌大的时任屋中寻找线索当然不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所以炭治郎一边勤快的帮这些艺伎们做体力活,一边打听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希望能从中获得线索。 艺伎们最近经常讨论的关于‘出逃’的事情,所谓的出逃就是指尚未还清债务就从这里逃走。 在花街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应该是很正常的,可最近‘出逃’的人有些太多了。 炭治郎甚至打听到上一任的花魁‘须磨’也从这里出逃了。 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须磨’是宇髓先生的妻子之一。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关于‘鬼’的情报,如果离开这里一定会与宇髓先生取得联系的。 如此想来,最近发生的‘出逃’很可能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些‘出逃’的艺伎并不是从这里逃走了,而是失踪了。 至于失踪的原因……炭治郎不敢往下想。 抱着一大堆东西,他来到了鲤夏花魁的房间。 刚进屋,就看见了两个女孩跪坐在地上窃窃私语。 炭治郎从她们身上清楚的闻到了害怕的味道。 “我听说‘京极屋’的老板娘失足从窗边跌落活活摔死了,超恐怖的,咱们可得多加小心啊。” “还有,最近好多姐姐因为出逃而消失了,真的好恐怖!” 虽然女孩们的声音很小,但以炭治郎的听力还是听清楚了她们之间的谈话。 似乎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太过频繁和诡异,艺伎们也感觉到了异常,所有人都表现得有人心惶惶的。 “……” 炭治郎凑近了一些。 就在他准备打探一些情报的时候,突然间有人进到房间里,拉上了门。 “嘘——” 炭治郎和两个女孩都有些疑惑的回头。 印入眼帘的是一位端庄漂亮的女子,她身穿着华丽的印花和服,小心翼翼的拉上门示意几人噤声。 “不可以再讨论这些流言蜚语哦……” 女人温柔的声音传到炭治郎耳朵里,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满满的关切。 这个姐姐……或许知道些什么?炭治郎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样想到。 当然,他会这样想不是没有依据的。 他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的‘担忧’。 这些事情在艺伎们之间应该不算什么秘密,为什么不可以讨论呢?是怕引火上身么? “请问……”炭治郎张了张嘴。 “啊,你就是炭子吧。”鲤夏花魁看着屋里多出来的炭治郎微笑着问道。 “是……是的!” 面对眼前如此美丽的姐姐的提问,炭治郎腰杆挺得笔直。 这样的地方对他这种年纪尚小的少年来说本就太早了,更别说眼前的这位还是艺伎之中的‘花魁’。 仅仅是面对花魁的微笑炭治郎就脸色通红。 “来,过来。” 鲤夏花魁看着炭治郎害羞的模样轻轻笑了笑,招手。 炭治郎直愣愣的到了她面前。 “真是可爱的孩子,谢谢你帮我搬东西。”鲤夏花魁摸着炭治郎的脑袋,语气温柔,又从身上的布袋中拿出几颗糖果轻轻放在炭治郎的手中,“这些零食你拿好,要一个人的时候偷偷吃哦。” “花魁姐姐!花魁姐姐!我们也想吃!” 一旁的两个小姑娘也嚷嚷着想要糖果。 “这可不行,你们不是刚刚才吃过了吗?”鲤夏花魁面对着撒娇的两个小姑娘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炭治郎呆呆的摊着手捧着手里的糖果,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张了张嘴,想问的问题没能问出口。 好像无论什么地方,他总是会遇见一些善良的人。 面对如此温柔的大姐姐,他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门被咚咚的敲响,一个被吓坏的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花魁姐姐!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鲤夏花魁有些疑惑,“别着急,慢慢讲。” 一旁的炭治郎也皱起了眉头。 这屋里片区域的胭脂味道太浓,他没能发现有鬼的味道,只能耐住性子听跑进来的女孩解释说明。 “有人拿着刀冲上来了!说是要见您!” “怎么会……”鲤夏花魁有些不解的捂着嘴。 她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只要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很少有人会来花街闹事的,毕竟这里可是触及许多达官贵人的利益。 “刀?” 而炭治郎的关注点跟她们完全不同。 他本以为是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比如说‘鬼’才会将这姑娘吓成这样,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还能够帮忙,可是如果是有人类闹事的话……嗯,要注意制服的时候不要伤到人了。 “咔——” 门再次被推开了。 见状,来不及思考,炭治郎闪身将几个女孩搂过护在身下,因为他知道对方是带着凶器的,而且敢在这样的地方闹事肯定很是很凶恶的人,万一冲进来就要砍人该怎么办? 他蹲在地上张开双臂护着几个姑娘,背朝着门口,扭过头满脸的警惕。 可是当门被推开后,看着浮现在自己眼前的两个熟悉面孔,他瞬间就凌乱了。 “……”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轩浩和宇髓天元朝着屋里搂着姑娘们的炭治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关上了门。 “这里没有‘鬼’,下一家。” 轩浩无奈的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下走去。 “唉……” 宇髓天元也叹了一口气,“您实在太冲动了,这样会引起骚动的。” “越骚动不是越好吗?如果真的有鬼藏在这里免不了一场战斗,这些普通人躲得越远越好,我吓走她们是为她们好。”轩浩说得有理有据。 ?推荐票??月票? 438.‘自私’ 另一边,伊之助也以他那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在加上有轩浩指引大概的方向 很快就找到了进入鬼藏身之处的入口。 这是位于各个妓院中底板下的狭窄洞穴,藏身于花街之中的鬼正是通过这样狭窄的洞穴在各个妓院之间悄无声息的来回的。 “总算让我找到了!” 伊之助看着眼前的洞口兴奋大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入敌阵乱杀了。 于是…… 砰! 洞口太小了,他的头倒是能够通过,身体却卡在了外面。 “哈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 伊之助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而气馁,反而越发兴奋的大叫。 “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俺!俺可是能主动让全身关节脱臼的奇男子!” 说着,他开始扭曲着肢体身上开始发出‘咔咔’的声音,全身的关节在他自身的控制下奇迹般的脱臼,整个身体变得像是猫一样柔软。 总所周知,猫是‘液体’,柔软的身体让它能够在各种缝隙中来去自如,理论上来说只要头能够通过,就能够畅通无阻。 而此刻的伊之助也是一样的。 “哇哈哈哈!!猪突猛进!谁也别想拦住俺!” 在一声狂笑声中,伊之助一头钻进了狭窄的洞穴。 沿着洞穴一路向下,很快他看见了细微的光亮。 “找到你了!” 兴奋的冲出洞口,伊之助一个翻腾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这里就是潜伏在花街之中的鬼深处与地底的巢穴。 骨骼顿挫的声音再次响起,伊之助将自己的关节尽数复原,然后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四周变得开阔,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满地都是堆积的骸骨,空旷的洞穴中纵横交错着许多诡异的腰带,这些腰带上每个一米左右就会印着一张人类的脸,栩栩如生。 不,敏锐的感知告诉伊之助,这些像是‘画’在腰带上的人类是活的。 “是这只鬼的特殊能力吗?把这些抓到这里的女人全部关进腰带里,然后等着自己肚子饿的时候就直接拿出来吃掉。” 即使是伊之助这样简单的头脑,也能够轻易看破这只鬼这样做的目的,“真是恶心。” “死虫子,究竟谁才恶心?” 诡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伊之助警觉的回头,因为他并没有发现有足以让他警惕的气息。 准确的来说,这里只有腰带上充斥着浓郁的鬼气,但这样的腰带并不可怕。 所以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盯——” 伊之助挠了挠头,有些纳闷的看着眼前像是蚯蚓一样扭动着的腰带。 这条腰带上居然长出了眼睛和嘴。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腰带上长出的嘴里传出的。 “这蚯蚓怪是什么鬼?好恶心。” “可恶可恶可恶!该死的臭虫!” 伊之助的话让整条腰带都在不住的颤抖,“擅自闯入别人的粮仓里,还是只又脏有丑的臭虫,有什么资格说我!?” “少啰嗦,扭来扭去的恶心死了,你这腰带蚯蚓!” 伊之助懒得废话,提刀就上。 两只手中的日轮刀挥舞,刀光在纵横交错的腰带之间闪过。 那些关押着人类女人的腰带在一瞬间被斩断数条。 腰带断裂后,里面昏迷着的人类坠落在地上。 “可恶的小子,停下!” 愤怒的声音从腰带上长着的嘴里传出。 伊之助的速度太快了,这条腰带只不过是堕姬从身上分裂出来的类似于分身的东西而已,甚至连人形都没有,根本阻止不了伊之助的动作。 “怎么可能停下来,你个白痴!” 伊之助狂笑着臭骂道,“肚子里关着这么多人动不起来吧?肥蚯蚓!就凭你这龟爬一般的速度也想打中本大爷?滚回娘胎里重新来过吧!” “切!” 腰带看着伊之助的动作,诡异的经脉在腰带上蔓延就像是气得青筋暴起。 伊之助的斩击虽然看上去粗犷,但是每一刀都精确的避开了人类,将它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新鲜食物放出来了。 它试图将这个猪头少年捆起来,但是却发现这个少年的感知极其敏锐,明明身处地下光线不好,对于靠着视线行动的人类来说是致命的劣势,可是无论它从何处进攻都会被这个臭小子瞬间察觉到并躲开。 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子见它好不容易存储起来的粮食全部放走。 “可恶的小子!这是你逼我的!” 腰带疯狂的朝着坠落在地面的人类身上扑过去。 它只是堕姬的分身而已,原本是不可以擅自吃掉这些‘储备粮’的,但是眼前的敌人很强,除了通过吃人增强实力之外它想不到能够驱逐敌人的方法。 此刻它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在外面的本体似乎也陷入了苦战,不可能回来支援。 “!?” 可是,它的去路瞬间就被挡住了。 “在本大爷面前,还想吃人?” 伊之助满嘴的嘲讽。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条破腰带的想法。 兽之呼吸·六之牙·参差啃噬!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交错斩击,想要扑向人类的腰带瞬间被撕成碎片。 “呵,没用的!白痴!” 即使那段腰带被撕成碎片,眼睛和嘴巴很快就从腰带上的另一处生长出来。 “我又不是本体,可没有脖子那样的弱点!就算你把我砍成无数段又如何?很快我就可以恢复原状,到最后被累死的只有你!” “啧——” 伊之助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样一边保护人类一般砍下去简直没完没了,必须想办法将这些人类救出去,然后去找本体砍! “没用的没用的!” 腰带疯狂的嘲讽着,“就凭你一个人能保护她们多久呢?这里没有人类能走出口,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回事居然能钻过那样狭窄的缝隙,但是别想着将她们救出去!” “可恶!烦死人了!” 伊之助有些抓狂。 他要的可是砍鬼砍到爽,对这样没完没了的在这里当裁缝一点兴趣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伊之助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的,因为他感觉这只鬼说得好有道理,这些女人现在对他来说就是累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可以随便卸下关节,总不能剁成肉沫塞到洞里运出去。 “为什么要将这么麻烦的任务交给我啊!混蛋老头!” “嗖——” 就在伊之助嫌烦的时候,一道道破空声传来。 飞射的苦无精准的命中了那些想要吞噬人类的腰带。 “这些人交给我们保护!你只需要集中注意力对付它就可以了!” “你们谁啊?”伊之助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女人。 这两个人一边骂着这些腰带恶心一边从身上掏出苦无应对这攻击。 她们身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似乎是被抓的时候反抗所致。 “我是宇髓的妻子!其实没多少本事,所以请不要对我抱有太大期望!” 其中一个看上去有些胆小的女人战战兢兢的用苦无格挡着腰带的进攻,眼角还挂着泪珠看上去好像很害怕,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挡在那些昏迷的普通人身前保护着他们。 “须磨,不要在战场上说丧气话!”另一个女人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恶狠狠地训斥道。 “可是莳绪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炮灰’吧!?连这次的卧底任务我也是转眼就被抓住了……所以我哪里保护得了这些人嘛,搞不好我第一个就被杀了!” “……” 伊之助越听越暴躁,“你们是笨蛋吗?究竟是来添乱的还是帮忙的?” 他总算知道宇髓的妻子为什么会被抓住了,这种笨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真是麻烦!” 兽之呼吸·伍之型·狂乱撕扯! 伊之助像是野猪一样在这片空间里乱窜,猪突猛进的同时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两柄日轮刀。 缭乱的刀光毫无章法的朝着四面八方挥砍,将遍布在这里的腰带几乎全部斩断。 “呼——” 总算可以松一口气的伊之助停下步伐。 手忙脚乱的须磨和莳绪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被斩成碎片的腰带很快就会复原,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哇呜呜呜——怎么办!?” 须磨着急得直接哭了出来。 “妈的,麻烦死了!” 伊之助也再次调整好呼吸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进攻。 真的就像这条令人厌恶的蚯蚓腰带说的一样,不论他如何砍断这些腰带都是没用的,这里根本就没有‘本体’,这种局面他们似乎只能被动不断消耗,根本无解。 “轰——” 突然间,整个巢穴都开始不断震颤。 “!?” 巢穴里的所有人都疑惑的抬起头望向高处,就连刚刚恢复如初的腰带目光中也带着不解。 “这是……什么情况?” 隐约间,能感觉到从上方传来的风。 似乎有人从上面开了一个洞下来,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地面开出一个直通这里的大洞来啊!? 破碎声响起,随后尘土开始弥漫,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方突破地面坠落而下。 烟雾散去后,一道魁梧的身影浮现,他手中的双刀在漆黑的洞穴里闪烁着森然的寒光,刀刃上隐约能够看见‘恶鬼灭杀’的字样,这四个字像是被无数鲜血侵染后渗透着暗红的光泽。 沉重的呼吸声响起,整个地穴中的所有人都能清晰的听见,像是洞穴中沉眠的巨熊苏醒,让人心颤。 从这个男人坠入地穴那一刻起,缠绕在地穴中的腰带就在不断地颤抖着。 因为它感受到了令它恐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柱! 还没来得及等它反应,那道身影动了。 没有任何的招式,只是挥舞着手中两柄巨刃。 顷刻间,密集的腰带化作漫天碎屑。 宇髓天元收起手中的日轮刀,背身停在两个女人身前,“莳绪,须磨,抱歉,我来晚了。” “天元大人……” 两个人女人看着那道伟岸的背影,热泪盈眶,眼里似乎升起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她们知道,自己好像能够终于能够继续活下去了。 为什么要说终于呢?因为曾经的她们并不会有这样的期盼。 无论是‘希望’还是‘想要继续活下去这种念头’都是不存在的。 当初的她们对死亡毫不畏惧,毕竟她们是忍者,从小受的就是要用于舍身赴死的教育。 任务才是第一位的,为了完成任务舍弃生命是理所当然的。 尤其是她们还是女性忍者,原本就已经在力量上弱于男性忍者的她们,做好牺牲的觉悟已经算是最低程度的努力了。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告诉她们‘不可以死’。 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要想着自己该如何活下来就可以了,保全性命是最重要的,无论舍弃多少东西,都要设法活下去,活着回到他的身边。 这种做法有悖于她们的使命和从小受到的教育。 可是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自私’。 自私的想要她们活下去,自私的为生命的重要性排好了名字——首先是她们三个,然后是普通民众,最后是他。 无论是加入鬼杀队还是这样蛮横无理的奇怪生存方式都是这个男人擅自决定的。 因为他知道她们是‘忍者’。 忍者是没有思想的工具,只会听从命令。 “啪——啪——” 两个响亮的脑瓜崩弹在两个女人额头上。 宇髓天元微笑着看着流泪的两个女人,“做得不错,你们华丽的完成了我给你们的终极任务,真不愧是我的爱妻。” 男人嘴里说的‘终极任务’自然是指的‘活着’。 “哇啊——” 须磨扑上去抱着宇髓天元痛哭流涕,莳绪的眼角也沾着泪光。 如今的她们早就已经不再是‘忍者’了。是这个男人让她们意识到‘想要活下去,不愿意太早死掉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坏事’。 “……” 伊之助看着眼前莫名其妙腻歪在一起的两女一男感到十分的无语,“喂!华丽之神,那些蚯蚓腰带可是趁着你们搂搂抱抱的时候顺着地道跑掉了啊!” “吵死了,我知道!”宇髓天元满不在乎,“所有人都得救的不就好了吗?而且这种货色遇上我逃跑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0.毕竟你看…… 回答堕姬的是再次重复的怒吼。 “我让你,站住!” 冲天的烈焰升腾而起,烟雾在一瞬间被冲破。 “什么!?” 看着突兀冲到面前的声音,堕姬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 她分不清少年身上那萦绕着的到底是燃烧的火焰还是挥洒的鲜血。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炭治郎认为自己很幸运。 他遇见了老师这样不可思议的人。 可是那些被杀死的人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毫无理由的被杀死了。 原因只是因为这世界上存在着这些没有良知的恶鬼,会蛮不讲理的夺走人们的生命,还觉得这是天经地义,没有半点悔恨之心。 炭治郎此刻终于有了前所未有的觉悟,他明白,绝对不能放任这些恶鬼在这世上肆意妄为。 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再失望了。 不是被选中的人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所谓的觉悟就是即使前方无路,也要在漆黑无垠的旷野上开辟一条理所当然的道路。 日之呼吸·九之型·辉辉恩光! 堕姬犹豫的那一刹,炭治郎已经飞身跃到了她的上空。 她视线中的夜空仿佛燃烧起来了。 如同太阳一般炽热的烈焰伴随着刀光落下。 “啊!” 惨叫声传来。 堕姬用于格挡的腰带瞬间被斩断,原本这样的伤势是不足以让她发出这样难堪的惨叫的,可是伤口处的灼烧感让她眼神里浮现出恐惧。 “没办法立刻再生,这是为什么?” 完全不能理解,她只能循着本能身形爆退,尝试着拉开距离。 可是…… “嗖——” 炭治郎通红的双眸离她只剩下不到一拳的距离,目光里透着似乎能够灼伤人的愤怒。 “我不会放你走的。” “可恶!” 面对着这样凶狠的目光堕姬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她想要再次拉开距离,可是却惊讶的发现此刻的炭治郎速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快。 “这可恶的人类,刚才难道没有使用全力吗?” 回答她的只有要命的斩击。 “噗——” 断臂在夜空中飞旋,堕姬眼中的恐惧再也掩饰不住了。 用于格挡斩击的手臂瞬间被斩断,即使她将身体变得像是腰带那样柔韧也没能阻止那样炽热的斩击。 而且最让她绝望的是,被伤到的地方像是被太阳灼烧一样疼痛并且短时间内无法复原。 “已经逝去的生命,注定不会再归来。” 仿佛质问一般的声音在堕姬的耳畔回想。 看着眼前的少年紧握着日轮刀一步一步靠近,而她似乎已经因为恐惧忘记了逃跑。 “噗——” 刀光再一次闪烁,堕姬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腿也被斩断了。 而眼前的少年分明与自己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活生生的人,无法像鬼一样再生,这样的感觉,你是否能体会?” 面对这样的质问,堕姬几乎就想要下意识的点头,可是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我可是鬼啊!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人类?”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一声声饱含愤怒的质问一句一句冲击着她的灵魂。 视线中少年的身影变得有些模糊,只能看见深红染血的斑纹,印花的耳饰以及那愤怒的目光。 “为什么要掠夺?” “为什么要践踏?” “哪里快乐?” “哪里有趣?”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夜依旧漆黑无比,微弱的月光照不亮少年愤怒的脸。 堕姬目光呆滞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影子,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 残影在眼前重叠,恐惧在心中蔓延。 这些话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谁?想不起来…… 恐惧令她下意识的后退,她不明白这突入起来的压迫感从何而来。 “为什么不知道?” “为什么会忘却?” 终于,堕姬回想起了来了。 她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同样的质问,也没有那段令她恐惧的回忆。 这份恐惧不是属于她自己的,而是来自于那位大人刻进细胞里的恐惧。 “你曾经不也是人类吗?难道你就从未痛苦挣扎流泪过吗?” 炭治郎停下脚步,抬起手中的日轮刀。 刀尖距离堕姬的头颅只差挥刀的距离。 “轰——” 堕姬一拳贯穿了脚下的屋顶,用愤怒掩盖着恐惧。 “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过去的那些东西谁在乎啊?” 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她将脑海中的记忆全部抛在脑后。 “我现在是鬼,你念叨再多都与我无关!” “鬼不会衰老,不会生病,不会死,最重要的是……我很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规则!” 似乎终于战胜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堕姬身上的伤恢复过来,重新起身,丝毫无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强?” 面对堕姬毫无悔改的发言,炭治郎面无表情。 “既然你认为这就是规则,那么我便用这样的规则来制裁你。” 日轮刀划出弧线,朝着堕姬的脖子斩去。 “哼!” 堕姬冷哼一声。 看着眼前如此之近的少年,目光里闪过一缕寒芒。 “愚蠢的人类,是谁教导你与鬼交战站在如此近的距离发起攻击的?” 血鬼术·八重腰带斩。 八根腰带交错在一起,编织成网,瞬间就将炭治郎笼罩其中。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避无可避。 看似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使炭治郎能够斩断堕姬的脖子也会被腰带切成碎块。 可是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的目光中似乎都没有丝毫的畏惧。 “呵。” 堕姬的嘴角甚至还浮现出冰冷的笑容。 她是在嘲讽眼前愚蠢的人类。 鬼杀队的剑士就是这样愚蠢,就像她曾经遇见的柱也是一样的,打不过也就算了,明明受伤就不能恢复,居然还可笑的想着与她‘同归于尽’。 “我的脖子让你们砍断又如何?” 堕姬心里满是不屑。 因为她被斩断脖子根本就不会死,而眼前的人类如果被她的攻击命中,必死无疑。 要知道隐藏实力的可不止眼前这个愚蠢的人类,她也会! 此刻的她已经融合了分裂出去的所有腰带,力量根之前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一击下去,她有信心连同日轮刀一起将这个少年切成碎块。 “结束了。” “是该结束了……” 炭治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手中的日轮刀开始抡舞。 日之呼吸·六之型·日晕之龙·头舞。 烈焰开始燃烧,刀光在夜空中蜿蜒曲折,像是起舞的火龙般飞舞。 堕姬原本是信心十足的,可是当施展血鬼术的腰带碰上燃烧的火龙的瞬间,她人傻了。 附加了血鬼术的腰带威力十足,切断日轮刀在简单不过,可是令她绝望的是,她的腰带根本就没有与刀刃相撞的触感。 就像是飞蛾扑火,在靠近火焰的一瞬间融化了。 日之呼吸,是起源的呼吸,最强的呼吸法,也是最克制鬼的呼吸法。 可以说是专门为杀死鬼而诞生的。 堕姬当然不会知道这样的呼吸法有多可怕,因为这样的呼吸法已经几百年没有再次像这样完整的出现过了。 炭治郎的实力本来就与她相近,在加上日之呼吸,根本没有任何输的理由。 “可恶!” 堕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大人指名要除掉这个少年了。 太危险了。 “去死!” 终于,她开始拼命了。 除了拼命之外别无他法。 挡不住这一击,她会被斩断脖子。 腰带的数量和速度在一瞬间暴增。 “十三条……” 炭治郎默数着腰带的总数。 虽然速度数量都增加了,但全力以赴的他将眼前这只鬼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轩浩帮助他补完日之呼吸后,他还是头一次这样将其运用到极致。 “果然,之前是我没能完整的运用。” 在炭治郎突然间意识到,他那体弱多病的父亲灶门炭十郎或许才是真正的‘天才’。 明明身体如此羸弱,却能够完整的将‘火之神神乐’不断往复从黑夜跳至天明,像是不知疲倦,必定是完全领悟到了正确的呼吸方法。 没有任何人指导,就从‘神乐舞’中领悟出正确的呼吸方法。 “我没有那样的才能,但是……” 日之呼吸·轮回之舞。 突然间,时间好像放缓了。 炭治郎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像是在起舞。 一之型,二之型……一直到十二之型。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就是日之呼吸的第十三型,将整套剑技完整的轮回不断的抡舞。 他不像历代传承者那样极具天赋,所以只能不断的往复练习,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千百次的锤炼,早已抵达了完美的境界。 这里的‘完美’指的是没有丝毫的误差,按照既定的轨迹不会失误。 此刻的炭治郎依旧做不到像父亲或是其他日之呼吸的传承者那样真正将‘日之呼吸’融会贯通,达到那样像是身体自然反应一样不知疲倦的境界。 但是对付眼前的堕姬也已经足够了。 他有强健的体魄足够支撑呼吸法的消耗,就算是硬来也完全没有输的理由。 锋利的腰带像是舞蹈的装饰,起舞的身姿在腰带间游走,畅通无阻。 “!?” 当堕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腰带已经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缎带。 “斩断了?好快……” 挡不住,也躲不掉。 炽热的风呼啸而过。 炭治郎的身影瞬间停在堕姬身后不远处。 “阿勒?” 堕姬疑惑的想要转过头,可就在她偏转的头颅的时候,视线开始歪斜了。 脖颈已经被斩断,脖子开始坠落。 她手忙脚乱的接住从脖颈上掉下来的头颅,似乎是因为突然间失去头颅身体变得失去平衡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如果手里抱着的不是脑袋,动作滑稽得就像抱着球玩耍跌倒的普通小女孩,甚至还会让人感到有些可爱。 可是这里没有人会觉得她可爱。 炭治郎转过身,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看着脖子已经被斩断的堕姬。 果然如他所料……身体并没有开始消散! 之前遇见的上弦之叁也是如此,难道上弦之鬼都是已经克服了脖子这一弱点的家伙吗? “……” 沉默,气氛陷入了短暂沉默中。 随后,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堕姬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脖子……脖子……我的脖子?你,你,你,你居然敢砍断我的脖子!?” “无论如何,你都跑不掉的!” 并没有理会堕姬的愤怒,炭治郎再次举起日轮刀,准备迎战。 心里却是想着有些麻烦了,眉头也不由得微皱。 鬼这种生物如果真的没有了脖子这样的弱点,那么就算大卸八块也是没用的,这场战斗只能变成消耗战,像上次一样直到天亮为止。 好在,他们这次来了许多人,而且已经不像是上次那样无能为力了,每一个人都有足以单独对抗这只鬼的实力,即使是车轮战也完全可以拖到天亮。 “来吧……”炭治郎说。 “*********” “?” 对此炭治郎表情疑惑。 他都准备好了,也没见堕姬有起身的打算,只是嘴里依旧喋喋不休。 这只鬼是打算放弃了吗? “好了,你做得很好。” 突兀的,轩浩出现在炭治郎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额……” 炭治郎微微愣了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他当然知道老师在刚才就已经赶到这里了。 一直没出手大概是想让他弥补之前的失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老师!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杀死这样砍断脖子也不会死的鬼呢?” “……” 轩浩有些无奈的摇头。 他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好办法,毕竟总不能一拳轰得这只鬼灰飞烟灭,否则就暴露了。 难道说要细细的剁成肉沫吗?会不会太残忍了…… “阿勒?是我来晚了吗?” 还没等轩浩回答问题,宇髓天元就匆匆赶到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眼前的鬼,弱得可怜,只会抱着脑袋不断的抱怨。 毕竟你看,她甚至连炭治郎都打不过。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4.轮回 但是…… 谎言又如何? “去特么的地狱,这两人的去路,由我定夺。” 六道剑·轮回。 并非任何呼吸法里附带的剑技,这一剑是轩浩独自领悟出的第一剑。 融合了他现在所拥有着的一切,新生与死亡,创造与毁灭,以及灵魂。 人从诞生之初就在走向死亡,他原本也应该如此。 可惜的是他死不了。 “所以什么是死亡呢?” 轩浩其实并不明白,毕竟他没有死过。 那么一个连死都没死过的人又是怎么领悟出所谓的‘轮回’呢?这听上去十分可笑。 数百年的岁月他看过无数的生死,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直到当他能够看见灵魂之后,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看见过很多人死去,当肉体死去后,他们的灵魂就会去往某个未知的方向。 这些灵魂究竟是去了哪里?轩浩并不清楚,因为他去不了。可是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他自己灵魂的去向。 他自己究竟死过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 可是每一次死亡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会有新的肉体被创造出来,然后他活过来了。 “所以其实我早就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只是一直没能发现而已,毕竟如果死后记忆能够保留,那么死亡的概念就变得模糊了。” 现在,轩浩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谓的‘轮回’就是灵魂在毁灭与新生之间轮转,就像一个人,房子塌了,他从塌房中走出来,进到另一间房子。 只不过路太远,有些人在路上迷失了方向,忘记了自我。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可以在原处重新盖房子。 可是…… 这真的就是所谓的‘轮回’吗?万一你理解错了呢? “错了又怎么样?我觉得这是,就是了。” 轩浩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抬起日轮刀,手里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 此刻,他对于自己所走的道路,没有半分迷惘。 不远处,妓夫太郎的头颅还在恢复,但轩浩手中的长刀已经挥下了。 这一刀并没有对准脖子,也不需要斩向脖子。 他要斩的并非人或物,而是灵魂。 长刀在夜空中缓缓掠过,甚至并没有与眼前的任何事物有接触过。 但妓夫太郎的身体突然间倒下,明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整个世界仿佛变得更加安静了。 无形之力从轩浩身上扩散。 整个世界像是被清洗过褪去了颜色,微风吹拂,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历经了无数岁月随风消散,只留下三道孤独的灵魂站在空处。 “这里是哪里?” 两道灵魂迷茫的看着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看不到尽头的空白。 “谁知道呢?” 轩浩自嘲的笑着。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这是他的灵魂。 既然是灵魂状态自然也就不再是那副苍老的模样。 他当然不是在嘲笑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来到这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地方。 无限的空白,让人看不见过去,现在和未来。 “你是谁!?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吗?” 妓夫太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一步护在梅的身前。 此刻的他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保护着妹妹的少年。 他的眼中有恐惧,有迷茫,也有深深的疑惑。 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梦醒来就来到这里了。 这里只有他和妹妹,以及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这里根本就不像是人世间的任何地方。他甚至连脚下是否真的踩到地面都不清楚,只能看见无尽的空白。 “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啊?”轩浩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总之,挥出那一剑会来到这里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如果这里就是通往‘轮回’的道路,那么只要沿着某一个方向不断前进就可以了吧? “梅。”他轻声喊着藏在妓夫太郎身后的女孩。 “嗯?”梅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认识的人,没有听过的声音。 但这样直击灵魂,让人安心的语气让她不知为何逐渐的将这道年轻的身影与那个老先生的影子重合在一起。 “先生,是您吗?” “是的。” 轩浩缓缓点头,“你的愿望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们得自己走。” “什么……意思?”梅同样迷茫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们已经死了。” 轩浩平静的说出残酷的事实。 “啊……这样啊……” 可不知为何,梅听见这个消息反而像是解脱了。 “所以现在,离开这里吧。”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呢?”梅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哪里都是一样的,带上你的哥哥。” 轩浩伸出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空白。 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选择朝着哪里走都是一样的。 “路很长,或许你们会迷失,或许会忘记一切,但只要不停往前走就可以了。” “我们死了?” 妓夫太郎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现实,他的表情无比的挣扎。 记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混乱。 他回想起,自己是人,但又觉得自己是鬼。 最后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混蛋,你在开什么玩笑!?” 死亡,这个字眼令他他感到无比恐惧,下意识的,他抱紧了自己的妹妹,死死的将她护在怀里,转过头,目光凶狠的盯着眼前陌生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他瞪着的男人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凶狠的目光,只是神色无奈的朝着他们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先生,您要去哪里?” 梅被妓夫太郎抱在怀里挣脱不开,只能伸出手试图去抓住离去的背影。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样孤独的背影。 啊,想起来了,这样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了。与自己死后哥哥孤寂的背影一模一样。 只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同,具体哪里她说不上来。 但是当这个男人再次回过头,微笑着朝着他们道别的时候,她总算明白了。 原来是这个男人的眼中,闪着希望。 “走吧,不用管我。” 轩浩看着梅的目光很温柔,但撇过头看着妓夫太郎态度瞬间就变了。 “小子,不管是迷失在这里,还是忘掉一切,都给我记住了……” …… 妓夫太郎紧握着梅的手,走在无尽的空白里。 两人一直不停的走着,目光越来越迷茫。 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忘记了自己要去哪里,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但他的手不住的颤抖,像是在害怕着什么,所以越握越紧了,握着自己妹妹的手。 “这次别再把妹妹搞丢了。” 这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不知是何人所说,但却像是已经刻进他的灵魂,即使这里的力量将他整个灵魂变得空白也无法将这道声音磨灭。 “唉,果然是在原地踏步吗?” 轩浩无奈的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看着那对离去的兄妹逐渐消失的背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四周的一切都是空白的,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但是他此刻很确定自己是在原地踏步。 那对兄妹就是他的参照物,他看似已经转身离去,却没有移动分毫,直到那对兄妹在他的‘语言’影响下转身离去开始才拉开距离。 所以被困在这里的似乎只有他,别的灵魂走出这里大概就‘轮回’去了,唯独他一人无法离开这里。 “罢了。” 轻轻叹息一声,轩浩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眼后,又回到了破烂不堪的屋顶,眼前是正在逐渐消散的妓夫太郎的躯壳。 长刀轻轻收回刀鞘,他轻轻坐在屋顶休息。 这一刀居然让他感受到了疲惫,并非灵魂,而是身体。 “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 “……” 寂静,从刚才开始周围的一切就变得诡异的寂静。 宇髓天元皱着眉头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他跟着那只丑陋的上弦之鬼进入房间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屋顶的动静突然间停止,另一边的战斗声也渐行渐远,此刻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这屋里。 说起来有些丢人,目标不见了…… 那只鬼是从未出现过的上弦之伍,宇髓天元并不清楚对方的能力,只是听从轩浩的命令追进来了。 可是,他追着进屋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只鬼的影子。 如果不是周围各处都隐约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这只鬼的确是在这附近,可是……躲在哪里呢?” 宇髓天元有些头疼。 正面对拼的话,他有十足的信心,可是没想到这只鬼居然玩儿起了躲猫猫的小伎俩。 “胆小鬼,给我滚出来!” “……” 没有人回应,看样子激将法也没用。 那么…… 伴随着锁链撞击的声音,两柄串连在一起的日轮刀被宇髓天元背在背后。 日轮刀已经收回,手也离开刀柄,此刻的他看上去毫无防备。 确实是破绽百出,不过他是故意的。 “嗖——” 果然,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侧后方传来。 声音虽然很小,但逃不过身为‘音柱’的宇髓天元的耳朵。 “呵。” 讥讽的笑容浮现在宇髓天元脸上。 轻轻侧身躲过突然而来的袭击,他终于看见了这只鬼藏在哪里。 那是摆在角落里像是花瓶一样的装饰品,这只鬼就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 不得不说,在妓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装饰品随处可见,丝毫不会引起人的怀疑,这只鬼大概早就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切了。 “阿勒?” 玉壶看着眼前轻松躲过自己攻击的人类感到有些疑惑。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是自己中计了,这个人类是故意收刀引他出来的。 “噌——” 宽阔的刀身劈开空气发出剧烈的颤鸣声,速度很快,但是玉壶并不着急。 “嘿嘿,算了,反正早该知道柱没有那么容易杀死的。” 他嬉笑着缩回壶里,再次躲开了宇髓天元的斩击。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再次冒出头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嘻嘻嘻~初次见面,我叫玉壶。” “偷袭不成所以改变战略了?” 宇髓天元看着似乎不打算继续躲着的玉壶嘲讽道。 “嘛~别这么说嘛~”玉壶语气轻佻,“我这不是想让你多活一会儿吗?杀死你之前,我想让你也了解了解我的艺术!” “没兴趣。” 宇髓天元二话不说提刀就朝着玉壶的方向扑过去。 “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才对,你的品味在人类当中应该算是很独特的吧?” 玉壶毫不在意迎面而来的刀锋,只是嬉笑着留下一句话,然后嗖的一声又缩回壶里。 冲刺中的宇髓天元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他并没有收刀,打算劈碎这个壶。 不过壶里传来了的诡异声音让他有些警惕,像是有什么东西又要从里面出来了。 “噗嗤。” “当当当当!欣赏一下吧,我的力作《艺伎的凄惨末路》!” 宇髓天元目光一凝,因为玉壶的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传来的。 他立即将两只手臂展开,身体开始扭转,两柄刀刃朝着前后两个方向分别斩出。 只是很快他向前斩出的刀刃就停下了。 因为玉壶消失的地方再次从壶中喷出来的身影并不是鬼。 “……” “这就是你所谓的‘力作’吗?” 宇髓天元看着眼前所谓的‘力作’,眼里瞬间燃起怒火。 这是一座狰狞的雕塑,鲜血淋漓,用女人的肢体扭曲着拼凑而成。 受害者大概都是这段时间从花街消失的艺伎们,她们临死之前的恐惧仍旧刻在脸上。 玉壶所谓的‘艺术’就是人类痛苦挣扎的模样。 “我不是很赞同啊!” “额……” 玉壶嬉笑的表情突然间凝固了。 因为他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突然间变了。 如同实质般的杀意从宇髓天元身上爆发出来。 他轻轻收回差点斩在已逝之人残躯上的刀刃,转过头,刀尖指向昏暗房间里另外一个角落。 ?推荐票??月票? 7017k 446.上弦之肆 他的双刀狂暴的落下,特质的刀刃每一次都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响彻天际的轰鸣如同雷神挥动的战锤。 而玉壶只能在压迫下不断倒退,鲜血不断的的飞溅又在瞬间被爆炸淹没,他的身体恢复速度甚至已经开始赶不上眼前这个人类狂暴的进攻速度,狭长的身体此刻已经变成了累赘,血痕在支离破碎的废墟中不断蔓延。 他能够做到的似乎只有不断的伸出手护住脆弱的脖颈,而好在他有很多只手。 只是……又能护住几时? “不不不……不!我不要死!” 玉壶开始慌了。 血鬼术·千针万刺·鱼杀! 他身上的其中一条手臂掌心中诡异的生长出一枚新的‘壶’,这枚壶很小,似乎并不是用来容纳身体的。 很快,腐臭的液体从壶中涌出,伴随着液体涌出的还有无数条怪异的‘鱼’。 这些鱼跟玉壶一样,身体像是用各种不同种类的鱼类拼凑而成。 它们涌出壶之后很快锁定了目标,朝着眼前的宇髓天元喷射出无数枚锋利的尖刺。 “这就是你的挣扎?可笑!” 宇髓天元手中双刀挥舞的速度骤然加快。 音之呼吸·四之型·响斩无间! 硕大的双刀在他手中举重若轻,飞速旋转,斩断了飞射而来的尖刺,碰撞时还在身前产生了范围性的爆炸,仿佛屏障一般将眼前之鬼的血鬼术完全化解。 爆炸带起的劲风吹散了额头的护额,宇髓天元银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狂暴的笑容丝毫未减。 刚用完血鬼术的玉壶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本以为能中断眼前人类狂暴的进攻,却没想到自己的能力如此轻易就被化解。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身体就像是失重一般倒飞出去。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镶嵌在堆积的废墟当中。 宇髓天元停下手中的日轮刀,扭着脖子缓步朝着玉壶走去,低头俯视着不远处怀疑鬼生的玉壶,“上弦之伍?就这!?”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已经站在了鬼难以企及的高度。玉壶挣扎着从废墟中爬出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渐行渐近的男人,火焰燃烧着木材,灼热的火星不断的拍打着他的脸颊,然而他仿佛陷入了呆滞中完全没能感觉到。 眼前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玉壶完全不能理解,因为从理论上来讲,人类完全不可能拥有这样的身体能力。 就连鬼当中能有这样出色的肉体力量的鬼都很少,他能够想到的只有猗窝座、黑死牟以及……那位大人。眼前这个人类与这几位相比略有不足,但是仍然不可思议。 “那位大人的警觉是正确的,真的不能再让这些人类发展下去了!” 玉壶终于明白了无惨为什么会同时派出三位上弦之鬼来到这里设下陷阱。 如今的局面已经与过往的几百年完全不同了,当时是鬼杀队要几位柱合力才能战胜上弦,现在或许已经颠倒过来了。 可是他感觉自己似乎领悟得有些为时过晚了。 因为那位大人还是过于低估了鬼杀队现在的实力以及团结程度,原本计划是三位上弦之鬼潜伏在这里,只要有柱上钩就合力击破,可是谁知道这些家伙不仅一个个强得离谱还喜欢抱团,这还玩儿尼玛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玉壶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心中无比焦急。 “你应该从未和实力比自己强的强者战斗过吧?” 宇髓天元看着眼前慌乱的恶鬼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只会欺凌弱小?” “少嚣张了,人类!” 玉壶面目狰狞的盯着眼前的人类,“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呵——” 宇髓天元气笑了。 他已经不想与这种家伙讨论这样的问题了。 因为他们之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人类的柱会为了守护黎明前的黑暗奋战到底,无论眼前的敌人究竟有多强,而眼前这只恶鬼呢?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已经失去了战意。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说着,宇髓天元居高临下,抬起了手中的日轮刀。 “人类,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了吗?” 玉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一直在等这个人类接近,接近他的血鬼术发动的距离! 血鬼术·水狱钵! 之前的血鬼术只是铺垫而已,那些原本散落在各处的带着腐臭气息的水并没有因为附近的高温蒸发掉。 这些都是带着剧毒的毒液! 突兀的,毒液瞬间朝着宇髓天元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壶’状的水狱将他囚禁于内部。 这就是玉壶的必杀技。 这样的水狱对于猎鬼者来说是要挣脱是很困难的,因为在水中无法呼吸,呼吸法自然也已经被封死,而且这里面可是剧毒,同时液体可以极大程度的卸力,在中毒和无处着力的情况下,被困在这个牢笼中的人类是无法自由使用力量挣脱的! 胜利的天平似乎已经颠倒,可是…… 等等!玉壶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惊恐。 因为情况似乎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美好。 “怎……怎么可能!?” 他惊悚的看着宇髓天元仍旧踩在地面上稳如泰山的双脚。 这情况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原本被困在水狱中的敌人应该是悬空的,无处借力! 可是为什么,他的水狱似乎无法将这个男人抬起来!? 透过浑浊的毒液,他看见了这个男人依旧冷漠的脸庞。 宇髓天元此刻紧闭着眼前,依旧站立着保持着挥刀的动作。 在刚才这些液体汇聚的一瞬间,他就已经闭上了眼睛。 说到底,会音之呼吸的他战斗的时候视力本就不是必须的,只要还能听见声音就足够了,凑巧的是液体不能阻隔声音的传播。 只要不呼吸,就不会中毒。而拥有压倒性的力量,这样的雕虫小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音之呼吸·一之型·轰。 爆裂的斩击猛然向下挥出,挥刀的速度已经超过音速,特质的长刀带着一连串的爆响朝着眼前的恶鬼斩下。 包裹着宇髓天元的毒液在刹那间被爆炸吹散。 而仍然在呆滞中的玉壶根本来不及反应,因为这一刀实在太过猛烈迅速。 ······ 远处传来的剧烈轰响声吓了甘露寺蜜璃一跳。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声断了片。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来着?” “啊?”甘露寺蜜璃愣了愣,“去花街啊!花街!无一郎先生您怎么又忘记了!” 她快要抓狂了,跟无一郎先生组队简直太折磨了。 一路上这已经是无一郎第八次忘记他们要去哪里了! “快点快点啊!这么大动静大家一定是陷入苦战了!” “哦……我知道了。” 无一郎轻轻点头,“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甘露寺蜜璃实在是忍不住了,扛起无一郎就走,毕竟这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在她面前看上去就是一个弟弟,她扛起人来毫无心理负担。 “不行!继续这样赶路会来不及的!” “哦……” ······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吓了一跳。 “这么大的声音?是谁弄出的动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炭治郎有些担忧的转头望向烟雾弥漫的方向。 那是他们离开的方向,轩浩和宇髓天元都在那边战斗着。 “炭治郎!别管那些了!快想办法应付眼前啊!” 善逸有些抓狂,眼前这只鬼貌似也是砍断脖子都不会死的狠货! “对!快想办法砍死他丫的!”伊之助也暴躁的喊着。 “也对……” 炭治郎也立马收回神来。 眼前的这只鬼太过诡异了。 刚开始简直弱得出奇。 他很轻易的就躲开了这只鬼看上去全力的攻击,于是就下意识的挥刀斩断了这只鬼的脖子。 没错,一下就斩断了,简直像是一只小喽啰一样容易对付。 可是很快情况就变得不对了起来。 被斩断脖子的鬼并没有死去,而是分裂了。 无头的身躯上长出了新的脑袋,没有身体的脑袋下也长出了新的身体。 终于,他们从分裂出来的鬼的眼中看见了令人心颤的文字——‘上弦之肆’! 最让几人感到困扰的是,这只鬼分裂之后变得更强了! 分裂之后的两只鬼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只像是老人一样的鬼脸上的怯懦,似乎就连长相也变得年轻了很多。 一只手中握着权杖满脸的愤怒,而另一只却是截然相反,他嬉笑着扇着扇子,凝视着眼前的三个少年。 局势瞬间变成了三对二。 “拿扇子那只交给我!” 炭治郎一声令下,身体立刻动起来,另外两人也瞬间跟上。 伊之助出奇的没有与炭治郎争论,而是很配合的与善逸一起攻向了另一只鬼。因为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两只鬼都不是普通货色,不论是任何一只都不是能够轻松对付的。 他们三个很可能不是对手,因此必须尽快解决一只,然后合力! 炭治郎猛地冲向拿着扇子嬉笑的恶鬼面前。 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他的任务是在伊之助和善逸解决另外一只之前拖住这只鬼。 然而,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恶鬼看着冲过来的炭治郎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他伸出舌头,上面刻着一个‘乐’字。 他是上弦之肆半天狗的分身之一,乐之鬼·可乐。 半天狗是一只很特殊的鬼。 不发动血鬼术‘具象化·分裂’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只普通怯懦的老人模样的鬼,力量不强,擅长隐匿,为了避免被猎鬼者发现,会在行动是完全掩盖自己的气息,很难被察觉。 但是当他分裂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有趣有趣,你是要找我单挑吗?那好啊!真是令人开心啊!!” 说着,可乐猛然抬起手中的蒲扇。 这是他的作为分身独有的能力,‘狂风’。 “!?” 蒲扇抬起的一瞬间,炭治郎就心生警觉。 因为就连触觉不是很灵敏的他都能轻易的感觉到周围空气突然间变得暴躁了起来。 “危险!” 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的就压低了身姿躲避。 果然,就在蒲扇挥下的同时,狂暴的空气瞬间汇集在一起,形成猛烈的风柱朝着他呼啸而来。 轰—— 如同台风过境一般,炭治郎与‘乐’之鬼交战的地方已经变得一片狼藉,而原地已经没有了炭治郎的身影。 “炭治郎!!”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善逸担忧的大喊。 “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上方传来了炭治郎越来越远的回应声。 即使早有准备压低了身形尽全力稳住,他依旧被掀起的狂风扇飞了。 “嘻嘻嘻,现在可不是你们闲聊的时候啊,小朋友!” 乐之鬼的身影不知何时紧跟着炭治郎飞跃到了空中。 他说着就要再次抬起手中的蒲扇,目标依旧是炭治郎。 看架势似乎是想从高处将炭治郎往地面上砸。 而此刻依旧悬浮在半空中无处着力的炭治郎看着这一幕额头露出冷汗。 “怎么办?” 极具破坏力的狂风本就很难承受,如果不是炭治郎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或许一扇子就会失去战斗能力,而现在更是被扇飞到了几十米开外的高空。 这里可不是人类能够战斗的地方,仅仅要考虑怎么落地才不会受伤就已经足够头疼了,眼前还跟来了这么一只掌握着‘风’的恶鬼。 另一边,原本打算速战速决的善逸和伊之助也遇见了麻烦。 “可恶的人类!”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响起。 因为愤怒而面目狰狞的恶鬼龇牙咧嘴,从他愤怒张大的嘴巴里能够看见刻在舌头上的‘怒’字。 他也是上弦之肆半天狗的分身之一,怒之鬼·积怒。 猛然间,他手中的权杖敲击在地面。 轰—— 剧烈的雷鸣声响起。 闪电从权杖上释放,刹那间就覆盖了周围整片空间,当然也包括了旁边的善逸和伊之助、 善逸和伊之助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闪,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同被触电一般动弹不得。 448.你在磨蹭什么?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似乎陷入了和刚才炭治郎同样的处境。 人类在半空中无法自由行动,下落中的她除非能够脚踩空气,否则是没有着力点的。在没有特殊技巧的情况下,这样的动作几乎不是可以完成的,毕竟这个世界的牛顿工作挺努力的,所以甘露寺蜜璃自然也做不到。 但是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攻击,而是防御而已。 周围的空气受到乐之鬼手中蒲扇的影响狂风愈演愈烈,如果是炭治郎在这样的风压下肯定连改变自己的身体动作都很困难,但是甘露寺蜜璃却完全不同,虽然不能在空中自由移动,可是这些狂风完全影响不了她的动作。 “呼——” 在这个恶鬼横行的世界中,如果说除了轩浩之外还有人类能够凭借肉身力量与鬼抗衡,那么就只有甘露寺蜜璃和悲鸣屿行冥了。 他们两人是天生的怪物,分明是人类却天生有着超越人类的体质,在经历过轩浩的强化训练之后更是达到了非人的地步。 而且她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开启这个世界代表着超越人类极限的‘斑纹’了! 就像无一郎在离开之时判断的一样,这场战斗注定是‘虐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劣势都不会造成影响。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要比‘可乐’还有‘哀绝’强大太多了。 可乐刮起的狂风对她来说只能算很凉快,‘哀绝’投掷的长枪确实很有威胁不能用肉身硬抗,但是她手中可是有刀的啊! 绝对的力量压制再加上为了斩鬼而锻造的特制武器,怎么可能会输? 甘露寺蜜璃张嘴呼吸,伴随着呼吸,她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到极致,血液因为大量的氧气涌入开始高速流动,体温也开始迅速上升,她的左颈部胸前衣襟敞开的地方,一枚桃心形状的斑纹逐渐显现! 原本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强得离谱了,开启斑纹后身体素质还会获得更进一步的加强!虽然开启斑纹后39度以上的体温还有200次以上的心跳频率会在短时间内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但这似乎是因人而异的,会对身体造成负担是因为原本的身体不够强韧。 可不巧的是,甘露寺蜜璃的身体完全足以承受这样的负担。 恋之呼吸·伍之型·摇摆不定的恋情·乱爪。 “嗡——” 伴随着她手臂开始发力,抬起。 柔软的刀身开始剧烈的颤抖,空气中响起了蜂鸣一般的颤鸣声。 摆动的刀刃暴力的扰乱了周围的空气,乐之鬼掀起的风刹那间被压制住了。 “什么!?”可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 单纯的用力挥剑就足以让空气暴动,这得是多大的力量?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甘露寺蜜璃目光变得凶狠起来,锁定了眼前呼吸而来的长枪。 她很清楚这柄长枪应该是眼前的恶鬼用血鬼术制造出来的,毕竟在她砍断脖子分裂之前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存在。 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既然是创造出来的东西,那么强度自然是与创造者自身的力量挂钩的,所以要比力量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噌——” 尖锐刺耳的争鸣声响起,伴随着甘露寺完成高举手臂的动作,日轮刀终于停止了晃动,原本柔软细长的刀身像因为力量的关注绷得笔直。 “给我——滚开!” 刀光在夜空中狂乱的闪烁。 或许是因为挥动的速度太过迅速,夜空中留下的痕迹就像是被猫爪抓出的一道道划痕,仿佛将这片夜空都撕裂了。 纤薄的刀刃几乎在一瞬间将飞速射来的长枪切开,而且去势依旧不止。 猛烈的斩击掀起了狂暴的剑气,无差别的覆盖了甘露寺身边的所有角落,而这两只恶鬼刚好也在其中。 “噗——” 接二连三的骨肉撕裂声不断响起。 ‘可乐’和‘哀绝’目光里都是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们想过很多种结局,去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乱刀砍成碎块。 夜空中溅起了血雾。 甘露寺蜜璃原本粉绿相间的长发一时间被染得通红。 “砰——” 地面开裂,她终于着落在了地上。 起跳一刀斩断恶鬼的脖子,虽然出现了一点意外这只恶鬼分裂成了两只,但也只是多砍几刀的问题。 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所有的一切都在一跃之间完成,简单又粗暴。 鲜血淋漓的肉块纷乱的坠落在四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应该恢复不过来。 没错,这是她故意将这两只鬼砍成这样的。 第一刀斩出她便知道了这只鬼会分裂,会分裂的鬼她从未见过,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杀死,因为脖子似乎并不是弱点。 但是甘露寺蜜璃并不相信这只鬼可以无限的分裂下去,所以她就干脆把这两只鬼都砍成肉块了。 “唉~好讨厌,黏糊糊的!” 甘露寺抹了抹散在胸口的粘稠血迹,她的制服暴露的地方太多了,遇上这种情况就会很困扰。 “结束了?” 目瞪口呆的炭治郎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从甘露寺小姐救下他之后,一切就发生得太过迅速了。 “好像……还没有……” 甘露寺蜜璃微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散落的肉块。 这些肉块正在不断的蠕动,似乎想要聚集在一起,很显然的没有半点要消散的迹象。 “好讨厌!这次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炭治郎和甘露寺蜜璃两人面面相觑。 他们最近遇见的上弦之鬼好像都很麻烦,一个个似乎都没有脖子这个弱点。 砍断脖子不仅不会死还会分裂,就连已经被砍成碎片的都还在蠕动,难道除了太阳之外已经没办法杀死了吗?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我……我也不知道。不过这次没有继续分裂真是太好了!善逸和伊之助那边的鬼也是分裂出来的,或许是必须将他们的脖子全部砍断才能杀死他们?总之,我们先想办法别让他们恢复过来吧!” ······ 积怒满脸愤怒,不爽的看着窜来窜去的善逸 善逸也同样苦恼,因为这只鬼似乎并不打算像之前那样那么容易让他砍断脖子了。 这让他意识到这只鬼很可能不可以继续分裂成更多的鬼了。 可这也好像也没什么卵用,因为即使不分裂,这只鬼也已经足够强了! 这只鬼真正认真战斗起来很强,虽然善逸不清上弦之鬼究竟是个什么水平,但是这只鬼的实力是完完全全比刚才的堕姬要强多了,而且能力也更加麻烦,腰带他还能斩断,雷电可不敢用刀子接,只能快速躲避,这样消耗的体力也更多。 积怒手中的权杖不断的释放着霹雳,如果不是善逸行动速度够快能够避开的话早就被烤焦了。 虽然在速度上善逸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奈何这货只会这一招。 雷之呼吸的一之型存在着致命的弱点,太直了。 直来直往的进攻很轻易的就能被判断出轨迹,此刻的积怒完全看穿了善逸的攻击模式。 “混小子!我看你有多少体力能够窜多久!” 积怒开始疯狂的召唤雷电轰击着四处闪躲的善逸。 鬼是不知疲倦的,只要他愿意,他便可以无限制的释放雷电,而对于人类来说不断的高速移动闪避攻击是很消耗体力的,如果善逸找不到方法砍断这只鬼的脖子迟早会被耗死。 善逸眉头紧皱,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要解决的话……似乎没有办法解决! 霹雳一闪不论几连击都无法命中,因为他清楚只要自己速度不能超过这只鬼的反应速度就没有意义。 这只鬼毕竟是上弦之鬼,正常情况下善逸还没能快到让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想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就只能用那一招了! 这是善逸目前用来压箱底的绝技——霹雳一闪·神速。 这是拼尽全力超越极限的必杀绝技,但同时也有着相应的代价。 这一招总共只能使用两次,因为他只有两条腿,为了换取绝对的速度代价便是一条腿暂时失去行动之力。 “要用么……” 善逸一边闪避这攻击一边思考着。 很快他便放弃了使用这一招。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杀死这只鬼。 说到底这只鬼只是一个分身而已,不用想也知道就算砍断脖子也不会死,他的想法和炭治郎大概是一样的——既然是一只鬼分类出来的,那么要杀死这个恶心的家伙很可能就需要斩断全部分身的脖子,留一个都不行! 要用这招的话他的机会就只有两次,如果两次都没能解决这只恶鬼,他将陷入必死的境地。 可是想到这里,善逸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凝重了。 “这究竟怎么玩儿啊……”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炭治郎和伊之助那边的情况,此刻战场被分割成了三个,也就是说他必须确认炭治郎伊之助都斩断那几个分身的脖子之后才能使用这招。 另一边,伊之助的处境也很不好受。 “可恶!烦死人了!” 伊之助抬起头暴躁的怒吼。 此刻的他身上满是伤痕,虽然都是些细小的伤痕,但是数量很多看上去鲜血淋漓。 他面对的是那只舌头上写着‘喜’字的鬼,空喜。 这只鬼最烦人的地方在于会飞! 空喜身上长着鸟的翅膀和利爪,在空中行动极为灵活,原本是该有善逸来对付的,可奈何这只鬼的鬼叫声太过刺耳,对于听力好得有些过头的善逸来说简直是折磨。 没办法,伊之助只好在这家伙察觉到善逸的弱点之前就将这家伙引开单独对付。 “有本事你下来!” “哈哈哈哈哈……人类你也未免太过天真了吧?” “哈!?你说什么?说大声一点!?” 伊之助侧着耳朵朝上,手扶着耳朵作聆听状。动作看上去十分的欠抽。 他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欠抽,当然是为了顺利引开这只鬼。伊之助虽然平时不怎么动脑子,但是真正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努力的思考。 他的头上本就带着猪头面罩,刚才趁着引开这只鬼的空隙又偷偷避开这只鬼的视线塞了东西堵住了里面的耳朵。 “啧——” 空喜挥动着翅膀面色不善的看着下方的伊之助。 这个带着猪头面具的人类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耳朵很不好,他的声波攻击基本没有作用。 而且这个人类动作极为灵活,就像是山里的野兽一样灵巧,他只能利用空中优势骚扰,却不能造成有实际意义的伤害。 他的骚扰让伊之助感到很郁闷,相同的,伊之助嚣张的样子同样让他很恼火。 只是这样打下去似乎永远分不出胜负。 “喂,猪头,你在磨蹭什么?” 就在伊之助抓耳挠腮的时候,无一郎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他身后。 “???” 伊之助被吓了一跳,回过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矮一截的小朋友,“喂!小鬼你说什么!?” 他好像记得这个小鬼,虽然年纪很小但貌似是个‘柱’。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这个家伙确实比自己强! “我说,你在磨蹭什么,这种东西不是一下就能解决了吗?难道你搞不定它吗?” 无一郎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 他撇了一眼天空中俯视着他们的恶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变强了,总感觉这只鬼似乎并不是很强,这就是上弦? “你行你上啊!” 伊之助气急败坏的用刀指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那只鬼。 “这东西会飞啊!你叫我怎么办?” “……” “喂!小子,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 原本一直笑着的空喜此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这是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小鬼?他居然毫无察觉!? “蹲下。” 无一郎撇了一眼天空中聒噪的鸟儿,然后淡淡地朝着身边的伊之助命令道。 “啊?” “我说蹲下送我上去。” “哦哦哦!” 伊之助突然间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立马扎好马步,双手托在身前,“来吧!上去干他丫的!” 7017k 455.尼伯龙根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人流疏散的方向,当然是因为只有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才能让鬼杀队的剑士们束手束脚! 所有的一切他早就算计好了。 “可恶,可恶的人类,今晚居然来了这么多变态的家伙!” 怯之鬼咬牙切齿的从洞里爬出来。 他现在心情非常郁闷,原本以为这一次会是很简单人任务,毕竟他们这边可是出动了三名上弦之鬼,阵势之大几百年来前所未有。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届的鬼杀队突然变得这么变态呢? 来这里潜伏的三位上弦如今只剩下半天狗一个了,如果不是他天性胆怯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失败可能都会先一切都做好撤退的准备,那么现在他应该也没命了。 “不行,如今的鬼杀队突然间变得实在太强了,这件事情一定得尽快回去报告那位大人!” 怯之鬼小心翼翼地贴着街道的边缘走在路边,街道中央是慌慌张张正在疏散的人群。 宇髓天元的几位妻子毕竟是忍者出身,办事能力还是挺可靠的。她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以火灾为由将花街中的人流疏散得差不多了。 这些被疏散的人眼中大多数是迷茫的,他们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够知晓的大概就是花街的某处突然间发生了爆炸,然后燃起了熊熊烈火。 因为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意识不到危险,他们只是看到真的起火了所以老老实实地跟随着引导撤离,不过也并没有太过焦急,毕竟这里已经是大火触及不到的区域了。 “啊,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勒。” 老人缓缓地走在人群中,朝着周围的人打着招呼。 慈祥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周围的人有些精神恍惚。 “啊!老先生,这里人多,您慢一点。” 懂礼貌的人们都彬彬有礼地让出道路来,看样子在和平的年代里人们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至少尊老爱幼这种事情只要不是情况太过紧急大家都会有这样的意识。 整条街道吵吵嚷嚷,火海里是猎鬼者们浴血奋战的战场,而这里却更像是一片嘈杂的集市,远处的火光像是装饰集市用的烟火,俨然一副祥和的景象。 没有人会注意到那些藏在黑暗中维护秩序的人们,也不会有人明白这份‘祥和’的代价。 “谢谢小伙子,不用扶,我老人家身体可硬朗了。” 轩浩脸上有些尴尬地谢绝了热心人士的搀扶。 没办法,顶着这样一副老态龙钟的皮囊确实会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可实际上呢,他是来这里捉‘老鼠’的。 原本他以为都在逃难的情况下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样的‘老家伙’的,他只需要悄无声息的找到那只‘老鼠’然后碾死就可以了。 可是来了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人还是蛮懂礼貌的,甚至有些过于热情,一路上给他造成了些许困扰。 “唉……都是些好人呐。” 轩浩叹了一口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弄出太大动静来了……” ······ “可恶!可恶!可恶的人类!” 饱含怨恨的抱怨声从下方传来。 怯之鬼一边匆匆忙忙地想要离开这里一边嘴里不断地诅咒着。 眼前的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原本都只是他的口粮而已,而现在,他却已经沦落到了抱头鼠窜的地步。 “啊!可恶别踩我!” 他怨恨地抬起头瞪着这些只顾着疏散连头也没有低一下的人类。 攒动的人群中时不时踩到谁的脚太正常不过了,人多的时候没有人会知道自己踩到了谁,谁又踩到了自己。 听见了抱怨的骂声,踩中怯之鬼的人疑惑的东张西望一下,或许看见了被自己踩中的人他会说一声抱歉,可谁又能想到自己会踩中了一只会说话的‘老鼠’呢? 所以那人也只是张望一下发现没有人便作罢了。 怯之鬼虽然心中怨恨,但此刻的他也没有空去收拾这些不长眼睛的人类。 他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混入人群是最好的逃跑之策。 “这里人这么多,那些猎鬼者肯定没办法动手吧?” 怯之鬼顺着人群疯狂逃窜着。 “可恶的人类们,等着吧,下次,下次我一定……” “下次?下次怎么?” 突兀地一道声音传到了怯之鬼的耳朵里。 不知为何,这道声音明明很平静,却让他感到无比惊悚,仿佛直击灵魂深处的重锤一般让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砰——砰——砰—砰—砰—” 他只能听见背后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每一次响起,都让他感觉到了心灵在惧颤。 “是谁?” 怯之鬼无法回头,自然也看不见从背后而来的那道身影的面孔。 他只是感觉这个周围仿佛突然间变得安静了,周围嘈杂的人声渐行渐远,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跑,跑!跑!” 此刻,怯之鬼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居然能够迈动步伐? 刚才明明身体还是僵硬的无法回头,现在跑起来却异常轻松,这就像……就像是对方允许了他逃跑!? 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此刻的他除了逃跑之外别无他法。 所有的分身此刻都还在被那些可恶的‘柱’们缠着,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支援,除了逃跑之外没有别的生机了。 于是怯之鬼疯狂的闷头跑起来,他拼命的奔跑,甚至没能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这里已经不再是刚才人潮拥挤的花街了,而是一片燃烧着的战场,尸山血海,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在这里,怯之鬼变回了原本的半天狗的模样。 这时候,他才突然间反应过来情况的不妙。 “这里……究竟是哪里?” 半天狗的心瞬间变得冰凉。 他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这太过难以理解了。 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凭空改变周围的世界,与鸣女的无限城不同,这里仿佛是不属于原本世间的另一个世界! 即使是他所崇敬的那位大人,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尼伯龙根?或者说领域你能够容易理解一些吧?” 那道声音又传来了,语气依旧平静,没有恨意也没有杀意,甚至善意地为半天狗解释着现在的情况,这让他有些不太明白身后这个存在的来意。 毕竟他甚至连对方敌意都感觉不到,所以这个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你……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我啊?” 背后传来的声音中似乎有些疑惑。 “我大概只是想试试看而已,试试看我能不能创造出所谓的‘尼伯龙根’。” 声音刚落,半天狗感觉自己周围的环境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虽然不能转身,但是他清楚地看见了地面上堆积起来的阴影。 那是狰狞扭曲的残骸,分不清它们活着的时候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生物。 尸体堆积起来的阴影越来越高,影子也越拉越长。 漆黑的阴影逐渐延伸,直到将半天狗整个人完全笼罩,看着自己的影子逐渐与那些阴影融合在一起,他仿佛感觉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而那尸山血海的倒影顶端,是一道端坐的人影,半天狗的目光不由得被这道身影吸引,明明是漆黑的阴影,他却好像在阴影中看见了金色。 那是一双令人生惧的璀璨黄金瞳。 一时间威严笼罩了整个空间,而半天狗首当其冲。 他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身后之人对他并没有产生杀意了。 试问,铸就这样尸山血海之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杀意?他之所以没能感受到,只是因为对方不屑罢了。 毕竟谁又会像一只蝼蚁表露杀意呢? 透过倒映的影子,半天狗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踏过尸山血海朝着自己走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此刻竟然有了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就仿佛那是神明,那是魔鬼……他想尽了脑海中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这道踏步而来的身影,因为他感觉这些词汇似乎都不太合适。 这道缓缓而来的影子中没有神明般的高洁,也没有魔鬼般邪恶,他与混沌的世间挣扎,踏平所有阻挡脚步的事物,他更像是一个——人。 只是……半天狗有些疑惑,如果这道影子是‘人’,那么他又算什么呢? 很快,他知道了答案。 感受着阴影从天而降,半天狗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渺小得多。 那道身影终于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抬起的脚缓缓放下。 对方似乎只是在普通的走路,而他却无论怎么奔跑都逃不出阴影的范围。 压力从天而降,半天狗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可悲哀的是从头到尾他甚至连对方的样貌都未曾看见,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被人毫不在意的无情踩死。 是的,毫不在意,因为对方或许根本没有正视他哪怕一眼,只是普通的走过,仅此而已。 “咔——” 当那只脚缓缓踏下,半天狗的灵魂伴随着整个世界一起瞬间破裂。 拥挤的人潮中,老人缓缓走过。 怯之鬼老鼠般大小的身躯突兀地倒下。 人们匆匆远行,一只只脚无情地踏过恶鬼坚韧的身躯。 有些硌脚,但后面的人不断涌过来,他们没有就会停下脚步查看自己踩到了什么。 当人潮远去,焦急赶来的炭治郎等人终于发现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怯之鬼。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大概都会疑惑。 因为怯之鬼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他坚硬的身躯连日轮刀都无法轻易斩断,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人群的践踏而死,可他确实已经躺在原处一动不动了。 “管他的!先砍断他的脖子!” 伊之助才懒得想那么多问题,抄起双刀就准备剁了眼前这只鬼。 “噗——” 毫无阻碍的,怯之鬼的脖子被斩断了。 这一次,鬼的身躯开始逐渐崩溃消散了!看着这一幕,他们终于确定了真的杀死了这只上弦之肆的鬼。 “真的死了?” 虽然完全没有杀死恶鬼的实感,但是还是炭治郎赶紧拿出空的容器采集还未消散的鲜血。 他们完全搞不懂这只鬼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到很意外,因为这只上弦之肆的鬼原本那么难缠,可现在却连‘诈尸’都没有,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老老实实让他们砍断了脖子。这让他们怎么想都感觉不合理。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怯之鬼的脖子被斩断后,另一边与宇髓天元等人纠缠的憎珀天也不甘地化作灰飞消散。 到这里鬼杀队这次的讨伐行动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伤亡几乎降到了最低,鬼杀队的一方除了善逸受的伤比较重之外其余人都还好。 “对了!善逸!?” 提起善逸,汇合之后的炭治郎等人这才响起可怜的善逸还失去意识地躺在战场的某处。 可当他们都赶到准备送这货回蝶屋接受治疗的时候,才发现这货已经恢复如初并且睡得跟猪一样死。 当他们看见旁边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老人的时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虽然没有看见老人出手,但是善逸的伤无疑是这个老人治疗好的,毕竟他们都曾经感受过这个老人的力量,简直堪称神迹。 “老师,那只鬼也是……” “嘘——” 轩浩轻轻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炭治郎等人会意,也不再多问。 除了轩浩本人以外,没有人会知道上弦之肆半天狗是怎么死去的。 即使无惨能够透过半天狗的视野看见最后的画面,也只能看见半天狗像是失了智一样突然间变得呆滞,然后被斩断了脖子。 因为真正的‘交锋’是发生在类似于‘尼伯龙根’的领域当中的,只有那里的主人或是被选中能够进入那里的人才能够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轩浩的‘领域’还处于雏形阶段,应该说他只是一时兴起才想着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创造那样的领域。 461.你特么的真是个天才 偌大的无限城内的空间正在不断的变化着,伴随着城池结构的变化,周围的风向也在不断的改变。 从众人进入城中开始,这座城内的结构就从未停止过变化,路线不断的改变,让众人迷失在其中,看样子即使有鎹鸦的帮助,想要在这里汇合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咯吱——” 利爪摩擦着建筑物木质结构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这里似乎盘踞了数不清的恶鬼,它们高速移动着在无限城中搜寻着猎物,闻着人类血肉的气息,嗜血而疯狂。 伊黑小芭内漫无目的在漆黑的环境中缓缓移动。 他在寻找自己的同伴,可周围似乎只有成群的恶鬼。 “嘶嘶——” 白蛇不断的吐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它盘踞在男人的脖子上发出某种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听懂的讯号。 那讯号中带着欢愉,似乎正在分享着喜悦。 听见这样的讯号,伊黑小芭内顿时提起精神来。 “找到了。” 没人能看到他藏在面罩下的表情,但此刻他大概在笑,不过他的笑容并不是那么好看。 下一刻,他猛地踩踏地板,吸引着周围恶鬼们的注意。 如同蓄势待发的蝰蛇一般,伊黑小芭内身体紧绷起来,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这样的动静很显然惊动了正在周围疯狂搜索着猎物的恶鬼们,渐渐的一只只带着猩红杀意的瞳孔朝着这边汇集而来。 它们越来越近,不是一只,而是一群,一大群嗜血的恶鬼。 恶鬼们张牙舞爪,动作怪异,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被围绕着的人类。 它们的模样是那样丑陋,就像是临时被变成这样凑数用的‘未完成’产品,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就像是在海中漂浮了几十天的尸体一样,没有意识,单纯的嗜血。 一群狰狞扭曲的恶鬼,围绕着带着白蛇的男人,它们虎视眈眈,像是看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嘴角上扬,似乎在微笑。 它们的模样虽然各有不同,但共同点都是有着致命的武器。 是的,它们的确是被临时创造出来的鬼,虽然只是凑数用的,但无惨制造它们的目的十分单纯,就是杀戮,所以或许要比那些长着脑子却畏惧死亡的废物们更加好用一些。 巨大锋利的爪,长度足以贯穿人类身躯的牙,还有那些从各个关节出突出的骨刺,这些致命的武器随着它们呼吸的时候扰动着空气,有的甚至沾染着鲜血,当然,这并非人类的血,而是它们自己的,因为利爪和骨刺过度生长穿破血肉而流下的血,可它们像是毫无痛觉一样。 伊黑小芭内缓缓拔出腰间的日轮刀。 就像是野兽对峙一般,一方有了动作后另一方也终于按耐不住了。 恶鬼们终于抛下了生物本能的警惕,狰狞的身躯快速奔袭起来,它们追逐着伊黑小芭内飞速的移动。 一群怪物追着人类追猎,这本该是一场残酷的追猎,但真实状况却让人感到异常滑稽。 因为它们就像是一群听话的宠物一样被身前的人类戏耍。 “蛇之呼吸·伍之型·蜿蜒长蛇。” 刀光在漆黑的长廊上蜿蜒划过,伊黑小芭内那双如同蛇目一般的双瞳中不带半分感情。 刀刃跟随着他在恶鬼之间游走的蜿蜒轨迹移动,每走一步,都会划过一只鬼的脖子。 鲜血四溅,血腥味开始在长廊中蔓延,但无论是飞散的血迹还是气味都没能追上这道无情的身影。 “垃圾们,是谁允许你们靠近甘露寺的?” 一边质问着身后缓缓倒下的恶鬼们,一边缓缓收刀,伊黑小芭内的身形停在眼前发呆的少女面前,目光无意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啊!” 原本准备拔刀的甘露寺蜜璃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手忙脚乱的收回刀刃一脸花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谢谢!谢谢伊黑先生!” 这一刻,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又双叒叕恋爱了。 虽然甘露寺并不是应付不了眼前的场面,甚至疯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情了,但是伊黑小芭内体贴的引开恶鬼们的行为还是对她非常管用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傻好骗’。 “受伤了吗?”伊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淡漠。 “没有!”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高冷的模样,甘露寺眼里冒出了小心心。 “那……我们走吧,去找其他人汇合。” 伊黑小芭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但实际上长发下的耳根子已经变得通红。 “嗯!” ······ “砰——” 剧烈的轰响声不断传来。 两道身影飞速的在长廊中冲刺着,阻挡他们的不论是墙壁还是恶鬼都变成了残骸。 跑在前面的魁梧男人一边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边却挥动着手中的链锤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 “鬼的数量还真是多啊。” 跟在悲鸣屿行冥身后的时透无一郎一边奔跑,一边用余光轻撇着飞散在半空中还未来得及坠落的断肢残骸,一脸淡漠的评价着。 虽然嘴上说着数量很多,但这些鬼对于他们来说却像是随手就能清理的垃圾一样,甚至连放缓他们前进的速度都做不到。 “都是一些构不成威胁的角色罢了。” 悲鸣屿行冥气息平和,奔跑中的他即使杀了这么多鬼,体力也依旧充沛。 “这些鬼只是被赋予了下弦程度的力量,无惨大概是想用它们来消耗我们的体力吧?或者试探我们的实力?” “毫无意义。” 时透无一郎面无表情,“看样子他对现状一无所知,真是可怜。” “是啊,可怜,可悲,可恨。” 悲鸣屿行冥失明的双眼流下慈悲的眼泪,“让我们快些超度他吧。” “当然,大家大概都是这样想的。” 似乎是提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时透无一郎脸上的表情总算不是面无表情了。 不知何时,两人的脸上都开始青筋暴露,看上去面无狰狞。 杀意让周围想要靠近的恶鬼们本能的感到畏惧,退缩。 ······ “这里是哪里啊!哈哈哈哈,我们好像迷路了!?” 炼狱杏寿郎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好奇的询问着身边的人。 他们此刻身处于一间空荡荡的日式结构房间里,房间四面都有着紧闭的木门,而木门背后隐隐传来恶臭的气息。 可房间里的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气氛异常轻松。 “吵死了。” 不死川实弥一手扛着日轮刀一手掏着耳朵抱怨着,“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跟你落到一块儿了?” 如果是柱当中的其他人或许还会给他几分薄面,可他对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货就像是个憨憨一样,打骂都没有反应,脾气好得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别这么说嘛!我们好歹也是同僚!” 杏寿郎毫不在意实弥的抱怨,“而且现在应该不是我们抱怨的时候!” 说着,他缓缓拔出了腰间的日轮刀。 就在下一刻,四周的门都被撞破了,如同潮水般的恶鬼从四面八方涌入,似乎要将两人淹没在这里。 “啧——” 淡淡的撇了一眼扑面而来的恶鬼们,不死川实弥咂嘴。 他当然也早就注意到他们被包围了,但是就凭这些家伙就像对付他们,未免有些太小瞧人了吧? “赶快清理掉吧。” “哈哈哈哈哈,好!” 话音刚落,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商量好一样,不约而同的瞬间变得冰冷下来。 吵归吵闹归闹,别拿斩鬼开玩笑。 对于恶鬼,他们是不会有丝毫留情的。 顿时,烈火在房间里燃烧,狂风肆虐。 如果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的话,气浪大概已经将屋顶和四面墙壁都掀翻了,但由血鬼术构筑的城池似乎并没有那么脆弱。 火焰般的羽织在房间中央飞扬,炼狱杏寿郎肩扛着日轮刀身形压低,烈焰般的刀光在他面前斩过。 灼热的气浪伴随着刀光蔓延,凡是触碰的恶鬼都在一瞬间飞灰湮灭。 但这些恶鬼就像是没有思想,完全不畏死亡,还是像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永无休止。 杏寿郎解开自己身上的焰纹羽织,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今晚,应该是最后一战了对吧!?” “废话!” 回应他的是实弥不耐烦的声音。 “那么……恶鬼们,就与炎柱的使命一起终结在这里吧!” 说着,杏寿郎抛出了手中的羽织。 ‘炎柱’的使命是炼狱一族的骄傲,但他更加希望往后的世界再也不需要‘炎柱’的存在。 火焰瞬间点燃了翻飞的羽织,杏寿郎轻装上阵,整个人毫不犹豫的扑入了敌群中。 他的身影像是一团烈火般燃烧,所过之处赤红刀光不断闪烁,把一具具恶鬼的身躯切开,断裂的身躯瞬间被点燃,散落成灰烬。 “混蛋,给我留点啊!” 浙石化,他听见了实弥暴躁的声音。 无处发泄的愤怒带着肆虐的狂风呼啸而至。这是大概只有在龙卷风中心才能听见的刺耳风声。 如同较劲一般,狂风似乎想要压制火焰,而火焰却因为肆虐的风越烧越旺。 当世最强的‘风之呼吸’与‘炎之呼吸’使用者火力全开,肆虐的狂风带着燃烧的火焰席卷了整个空间。 所过之处包围着他们的恶鬼被撕裂,被燃尽,惨叫声不绝于耳。 ······ “猪突猛进!” “喂喂喂,猪头,你跑得好慢啊!” 宇髓天元抗着两柄沉重的日轮刀身形却比伊之助更加轻盈。 #!? “可恶,要你管啊!” 伊之助挥舞着双刀不服的叫嚷着。 “有本事比比我们谁先找到他们啊?” “比就比怕你吗?” 宇髓天元随手砍断一只鬼的脖子,脸上笑呵呵的看着充满活力的猪头。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拥有极强的空间感知能力,但是他也不赖! “不过要注意,在找到足够的人之前,避开无惨。” 说着,宇髓天元的眉头逐渐皱起来。 这里毕竟是无惨的大本营,以无惨那谨慎的性格肯定是想要将他们逐个击破,只是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最先遇见。 不过他们两人倒是还好,毕竟应该是‘兽之呼吸’的使用者,有极强的空间感知能力,另一个又是‘音之呼吸’的使用者,对声音也很敏感,只要无惨不会瞬移,是不可能在他们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接近的。 所以他们只要先绕开强大的气息然后汇集足够的战力,就完全不用担心面对无惨了。 “明白!” 伊之助一边在恶鬼群中乱杀,一边点头。 “不过这些家伙真的好烦人啊!” 再次砍断一只鬼的脖子,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日轮刀,伊之助抱怨着。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无惨的目的了,派这么多无用的鬼来围攻他们难道是想要他们把刀子砍钝吗? 除此之外,以伊之助简单的头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毕竟这些接二连三跳出来的鬼一个个实力也就‘下弦’的程度,对于现在他们当中的任何人来说都是一刀一个的问题。这样程度的货色除了当磨刀石还有什么卵用? “喂!华丽之神,我们有备用的刀子吗?” 想到这里,伊之助忍不住问道。 “额……” 这个问题让宇髓天元不由得愣了愣。 随后,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草,你特么的真是个天才!” “哈?” 伊之助一脸懵逼,“啥意思?你才发现本大爷是天才吗!?” “少啰嗦!快走,别跟这些垃圾继续耗了!” 说着宇髓天元加快了步伐。 他发现他们好像有些大意了,是因为胜利在握的缘故吗?居然忽略了这样简单的问题。 即使正常情况下他们汇聚在一起有把握对付无惨,但是如果是手中没有日轮刀的情况下呢? 这么说来,这里果然是一个陷阱,宇髓天元这时才反应过来,无惨并不是什么战士,无论双方实力是相差悬殊还是不分伯仲,都不重要,因为狡猾的无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正面跟他们玩儿! 7017k 463.逃窜 “砰——砰——砰—砰—” 人影越来越近,传到童磨耳朵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 他原本以为这是脚步声,可是仔细一想,那样缓慢的步伐,那样远的剧烈又能产生多大的脚步声呢? 这不是脚步声,这听上去更像是上古战场上的战鼓!威严,至伟。 童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等等!?心脏!? 他总算是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声音了,没错就是心跳声! 什么样的生物能拥有这样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鬼吗?不,不可能。 可这样的声音此刻正从缓缓靠近的一个看似普通的老人身上传出来。 “你……究竟是谁?” 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止童磨,还有透过他的视线看着这个老人的无惨。 整个无限城此刻都是无惨的领域,在其中的所有鬼都是他的眼睛,也就是说,只要踏入这座城中,人类的所有动向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也正是他能够完全不惧鬼杀队的原因。 无限城之所以叫‘无限’是因为它能够随意变化,可以说只要他不打算出现在这些人类面前,那么这些人永远都不可能在无限城中找到他,只能被他手下的鬼们耗尽体力,折断刀刃,最后筋疲力尽而亡。 此刻的无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手而是选择慢慢消耗这些鬼杀队的剑士,因为现在出现的这个老人让他感到了恐惧。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一定是之前隐藏了实力,要知道他并不是第一次通过其他鬼的视线看见过这个老头了,可之前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对他构不成威胁的‘柱’而已,甚至看上去还不如那些年轻的‘柱’级剑士,更像是鬼杀队人手不足所以召回的已经退休的‘柱’。 但是现在,就在此刻,即使隔着童磨的视线,无惨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恐惧,这样的恐惧就像是数百年前他曾经面临过的恐惧,这是他早已快要淡忘的恐惧,名为——死亡。 “怎么?忘记我了吗?” 轩浩缓缓经过三个还在发呆的女孩身边,踏进童磨所在的房间。 那正朝着这边弥漫而来的冰霜都仿佛感到了恐惧,正在急速退缩。 他微笑着抬起头,眺望着童磨背后的远方,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与那所谓的‘鬼王’对视,眼里满是轻蔑。 “你究竟是谁!?” 童磨的嘴不受控制般的再次发出声音,语气中充满了怨恨和质问。 这让他自己也有些慌乱了,因为这并不是由他自己的意志发出的质问,而是那位大人正在激动地控制着他的身体。 他从那位大人传来的意念中感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那位大概都感到恐惧!? 虽然仅仅从那恐怖的心跳声就能够知道眼前这个老家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比那位大人还要骇人的‘怪物’吗? 童磨不敢相信,但他此刻没办法反抗那位大人的意志。因为他的生死本就在那位大人的一念之间。 “啊?” 轩浩疑惑了片刻,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现在的模样确实与几百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无惨认不出他来也很正常。 但是…… “如果仅仅是心跳声还不足以让你回想起来,那么再加上这个呢?” 随着话音落下,原本阴暗的房间突然间被照亮了。 “你——” 无限城深处的某个角落中,无惨原本躺在沙发上还算镇定的身影突然间站了起来。 透过童磨的视线,他仿佛感觉自己此刻变得无比渺小,周围的整个视界都崩溃了,心中顿时升腾起无法言喻的寒意和恐惧。 那是一双璀璨如太阳的黄金瞳,正在看他! 这双眼睛,他在千年的岁月中也仅仅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他……还活着!?” “哈——呼——” 质问的声音戛然而止,童磨开始剧烈的喘息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体会不到人类的情绪,但现在多年来的‘顽疾’似乎被眼前之人治好了,他此生此一次体会到了‘恐惧’的滋味,并不是来自于其他人的情感,而是源自他自身,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当黄金瞳亮起的那一刻,那位大人的意识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急速退出了他的身体,他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但也绝望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童磨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老人。 “喂喂喂,谁能告诉我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原本有恃无恐的童磨开始抓狂了。 原本体会不到任何情感的他倒是还好,即使面对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也不会感到恐惧,正所谓无知者无畏。 可是这老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甚至治好了他多年来的‘情感缺失症’,这就尼玛离谱。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儿啊,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让我体会到感情!?有没有搞错!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聒噪。” 平静的声音从老人嘴中传出,然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童磨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整个人呆呆的站着,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因为恐惧不敢跳动。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不断的在他脑海中疯狂呐喊。 “拦住他!拦住他!拦住他!就算是死也给我拦住他!” 这是那位大人的声音,如同癫狂的呐喊。 童磨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要裂开了。 一面是眼前这个不知名的老人带来的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另一面是那位大人如同疯魔般的意志。 不只是他,此刻无限城中的所有恶鬼都接到了同样的命令。 整个无限城顿时间变得躁动起来,刚刚还像是缓缓加温的水池,此刻却是像投入了催化剂一般沸腾起来,一切都加速了。 “咯吱”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是城池的结构正在高速变化。 此刻坐在无限城中心的鸣女就像是一台超负荷运作的机器一般不断催动着血鬼术,整个人七窍流血。 但是她不敢停下血鬼术的施展,因为这是无惨的命令。命令她汇集所有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拦住那个朝着这边靠近的老人。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这样的东西我怎么拦得住!?” 童磨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眼前的老人靠近,尽管他不断的反抗,但是依旧无法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 “我可是从来都不吃男人的啊,更别说这样的老家伙了。” 或许是因为恐惧,他开始语无伦次。 但是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胡言乱语。 轩浩的步伐并没有停下,直直地朝着童磨迎面走来,但目光却并不在童磨的身上。 “无谓的挣扎。” 他的话是朝着无惨说的。 从无惨出现在鬼杀队总部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处可逃了。 “可恶啊!” 童磨手中的铁扇在空中划过,爆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根本不想对眼前的这个恐怖家伙出手,但是没有办法。 因为极力的想要反抗那位大人的意志,此刻的他浑身血管都快要爆裂开来了。不论对不对眼前这个老人动手,他都是死路一条。 看着这个老家伙好像完全没将注意放在他身上,于是他豁出去了! 可是他手中的折扇并没有能够靠近眼前的老人。 不知何时,三道倩影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少女们拿着日轮刀,一身羽织在风中像是翻飞的蝴蝶。 “不会让你碍事的。” 三个少女声音同样的坚定。 挥刀交错着斩开童磨的铁扇,目光冰冷。 轩浩前进的步伐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欣慰的望了三个女孩一眼,“你们能处理?” 蝴蝶忍、蝴蝶香奈惠还有栗花落香奈乎将童磨逼退,“没问题。” 三打一,她们找不到输的理由。 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童磨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感受到自己精神中传来的压迫感又不得不像是发疯了似的扑上去。 只是身前挡着三个‘碍事’的女人,让他感到无比庆幸。 “该死(干得漂亮)!” 童磨骂骂咧咧,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放松了许多。 废话,谁特么愿意面对一个看不出深浅的怪物?这可是连那位大人都还没见到就只顾着逃跑的存在!他并不觉得自己会有胜算,与之相比起码面对眼前这三个女人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女人,老实说,我现在希望你们能多阻拦我一会儿。” 没有了轩浩的影响,寒意再次开始扩散,童磨压下心中的恐惧,朝着眼前的三女再次展开了手中的铁扇面色阴沉。 “你说错了。”香奈乎面无表情。 “这次我们会亲手将你斩杀在此。” 蝴蝶忍用轻轻用沾满紫藤花毒素的手帕擦拭着手中的日轮刀。 她现在所用的日轮刀已经不再是曾经那种无法斩断恶鬼脖子的纤细刀刃了,不过对于毒的使用她依旧没有打算放弃,毕竟斩鬼总归是越狠越好的。 “没错,这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了,不会让你们妨碍轩浩先生行动的。” 香奈惠也轻轻点头。 “力所能及!?” 听见这样的词汇,童磨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刚才那个老怪物他打不过也就算了,这三个女人是谁给她们的勇气敢这么信心十足的!? “我可是——上弦之贰啊!” 童磨纵身一跃,手中铁扇猛地朝着下方的三女挥下。 血鬼术·枯园垂雪。 寒冰凝结成无数锐利的冰刃,朝着地面狠狠砸下。 “花之呼吸·二之型·御影梅。” 三道身影默契的配合,没有任何的交流,动作却出奇的一致。 一瞬间,三柄日轮刀几乎同时朝着四面八方斩出数道弧形斩击,轨迹如同梅花的花瓣。 剑技斩出的领域看似像风雪中绽放的寒梅般摇摇欲坠,但却没有一片冰刃能够突破这道防御。 寒冰坠落后弥漫的烟尘逐渐散去,童磨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三个女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强了,以人类的变强速度怎么也不可能追得上自己,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放弃吧,今晚,是你们输了。” 蝴蝶忍语气毫不留情。 “呵。”童磨不怒反笑,“就算打不过,那位大人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杀死!” 他现在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刚才他因为恐惧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现在冷静下来,他才回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老头手里没有日轮刀! 是啊,我在害怕什么?反应过来的童磨笑得更灿烂了,他心想那位大人也太过大惊小怪了。 因为他完全想不通一个连日轮刀都没有的老头要凭借什么杀死那位大人? ······ “蠢货!蠢货!废物!真是废物!” 无惨一边朝着远离轩浩的方向疯狂逃窜,一边不断的咒骂着童磨。 “无知!愚蠢!” 在无限城中童磨所有的想法当然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但是现在他已经没空处理掉这个废物了,能拖住三个鬼杀队的剑士也算是还有点卵用。希望其他的上弦能够稍微起到一点作用,至少也要延缓那个男人追上来的步伐吧? “可恶啊!” 无惨完全没有想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还活着。 此刻的他已经很确信这个老人是谁了,除了五百年前害得他四处逃窜的男人还有谁? 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那双太阳般的黄金瞳,最重要的是……没有武器! 是的,没有武器!别的人如果没有武器,无惨半点都不会担心,因为根本杀不死他,毕竟他将鬼杀队的柱们引诱到无限城中就是打算先废掉他们的武器。 可眼前这个男人谁说得准呢!?所以他才会咒骂童磨无知愚蠢! “该死,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 无惨完全想不通,这个男人既然活着,为什么又要等到现在才出手!?之前的五百年难道都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吗?这个男人居然把有耐心到把自己等成了这副苍老的模样,这也太能忍了吧!?太可怕了! 7017k 467.将军 “吼——” 也许是残次品的缘故,即使有着三个脑袋它也不能像正常人类那样说话,只能不断的发出此起彼伏的咆哮声,怒视着眼前的伊黑小芭内。 “吵死了。” 伊黑小芭内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家伙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怜,但毕竟是鬼,对于鬼,他可是深恶痛绝的。 看着已经朝着自己冲过来的恶鬼,他的目标逐渐变得冰冷。 “哼。” 冷哼一声,伊黑小芭内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因为是由复数的恶鬼拼凑而成的,这只鬼在体型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果两人正面相撞那么吃亏的一定是身为人类的他。 所以伊黑小芭内并不打算硬抗,说到底,他的攻击方式原本就不是用来正面对拼的。 这一刀是迅速,锋利,且诡异的。 像是潜行的毒蛇一般,伊黑小芭内移动的时候无声无息。 蛇之呼吸·二之型·狭头之毒牙。 他的身影在即将与恶鬼相撞的瞬间急转,然后诡异的消失了。 正打算扑上去撕碎眼前人类的恶鬼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它似乎想要寻找消失的人类,但冲刺中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停下来的,失去目标后,整个身体依旧猛的前扑,撞碎了墙壁也没能停下来。 而那道消失的身影诡异的贴在它的背后,刀光闪烁,潜伏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伊黑小芭内一刀斩下,紫色的刀身切过,血光炸现。 恶鬼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然后猛地扑到在地,一颗头颅在飞溅的血液中逐渐消散。 “啧——” 但他似乎并不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斩击。 因为没能将三个头颅一起切下来。 这只鬼本能的在关键时刻用它那几条狰狞扭曲的手臂护住了所有头颅,他这一刀只斩断了两条手臂和一颗头。 而这只算是无用的进攻,因为几个呼吸之间,那只鬼还未完全起身,手臂和被斩断的头颅就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 “真是麻烦。” 伊黑小芭内厌恶的抱怨着。 他原本不想对付这样的货色就使用全力的,但现在看来不认真一点的话就太浪费时间了。 “呼——” 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隐约的伊黑小芭内左手臂上开始浮现紫色的蛇形纹路,一直蔓延到被面罩覆盖的左脸才停止。 伴随着‘斑纹’的开启,他的体温开始急速上升,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 随之而来的是不断涌现的力量,当力量抵达了某个临界点,他逐渐的触碰到了至高领域的门槛。 这是拼尽全力、经受痛苦之后才能达到的至高领域——通透世界。 通过集中并关闭多余的感官,在此刻伊黑小芭内的眼中,这只拼凑而成的恶鬼的身体像是被放在解剖台上切开的尸体一般透明可见。 因为感知的加速,这只鬼此刻在他的眼中真的就像是一具尸体,一动不动。 他再次抬起日轮刀,缓缓上前。 恶鬼挣扎着想要再次用手臂护住脖子,但是这次并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六条手臂肌肉的收缩在伊黑小芭内眼中清晰可见,他甚至能够预见这些手臂的行动轨迹。 然后只要将刀刃轻轻放到这些轨迹上就足够了。 一系列的动作行云流水,就像庖丁解牛一般,这只拼凑而成的恶鬼回到了他原本的模样,手臂,头颅被无情的一一卸下,在绝望的嘶吼中化作尘埃。 另一边。 “吸——” 甘露寺呼吸变得沉重,身体下沉。 下一瞬,地板崩裂开来,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狂风的呼啸掀起大片碎裂的地板,但震耳欲聋的音爆声掩盖了其他所有细碎的声音,这是力量加持下爆发出来的狂暴速度造成的破坏。 此刻的甘露寺蜜璃像是一台人形高达一般朝着鸣女的方向径直突进,而她突进的轨迹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挡住她! 手中特质的日轮刀仿佛感受到了这爆炸的力量,柔韧的刀身在狂风中摇曳,发出刺耳的争鸣声,狭长的刀身在少女的突进中不断延伸,如同缎带一般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轨迹。 鸣女刻着数字的巨大独眼周围蔓延出无数经脉,那是她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类那极致迅速的动作所致。 “咔——咔—咔—咔咔咔……” 无数道清脆的撞击声在鸣女与甘露寺蜜璃之间响起。 突兀的,一道道层层叠叠的木门在两人之间不断关闭,形成数道缓冲用的木垫,鸣女似乎似乎想用这些弱不禁风的木门来抵挡这头‘凶兽’猛烈的冲撞。 但是很显然,这是行不通的。 此刻的甘露寺已经无人能挡,伴随着力量的灌注,她身上原本就异于常人的肌肉微微隆起,这看上去有些难看,但急速下没人能看清她的模样,而且她早已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鬼杀队就是她寻找到的归宿,而斩鬼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 异于常人的身体就是‘证明’!她不会再迷茫,而是为自己感到无比骄傲。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因为力量的解放发出欢愉的声音,甘露寺脸上的神色越发坚定。 恋之呼吸·六之型·猫足恋风。 甘露寺柔韧的身躯开始回转,同样柔韧的刀刃也伴随着她的身躯扭转着进行回旋的斩击。 高速回转的斩击之下,眼前这些脆弱的木门形同虚设。 此时在鸣女的眼中,只看见了四处飞散的木屑,死亡正在不断靠近,也许是濒死的缘故,她视线内的东西变得缓慢了。 她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判断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硬接这个人类这一刀,否则必死无疑! “啪——” 琵琶琴弦绷断了。 刺耳的声音在鸣女周围爆开。 她此生从未如此的拼尽全力催动过自己的血鬼术! 无限城的结构瞬间剧烈的变化,周围交叠的房间猛地朝着中间砸落,房间与房间撞击在一起,木屑横飞。 木质的结构不断挤压,压缩,堆叠。 在高压下,鸣女与甘露寺之间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 这已经是鸣女最强的防御了。 但让她绝望的是,这道城墙被突袭而来的人类一脚踹开了。 恍惚间,她看见了绽开的鲜血,似乎是这个人类强行突破防御留下的。 但她也仅仅只看见这些还未来得及坠落的血液。 至于这个人类的身影……没有,连影子都没看见。 “噗——” 鲜血四溅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逐渐反应过来的鸣女低头看去,她看见了那是属于自己的鲜血。 下一刻,高速的冲击让她的世界开始旋转,最后重重的砸落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上。 “咔——” 尖锐又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 伴随着鸣女身躯开始消散,运作中的整个无限城戛然而止,并且似乎有着要崩溃的迹象。 感受着无限城的颤动,正在赶路的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悲鸣屿行冥心中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这种预感灵验了。 “嘎——” 鎹鸦急促的鸣叫声在无限城各个角落响起,“撤离,撤离!” 它们惊叫着呼喊着进入无限城中的剑士们撤离。 无限城是活动的,它的结构并不稳固,之所以能稳定运行是因为有着鸣女的血鬼术维持着的,一旦失去鸣女的支撑,自然也就开始崩溃了。 甘露寺蜜璃感觉自己似乎犯下大错了,因为她不小心砍了这座无限城的核心,让城池崩溃了。 “怎么办!怎么办!?” “先走!” 伊黑小芭内拉上甘露寺蜜璃的手就开始狂奔。 先走可不是后悔的时候,不论这只鬼是什么,只要挡在他们面前都是必须杀死的。 再说了无限城崩溃也就崩溃了,反正轩浩先生已经在追击无惨了,以那只胆小鬼的性格绝对会想尽办法逃离这里,所以此刻的无限城本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会动的无限城反而会形成阻碍,现在崩溃了正好! 这样的话,他们只需要找到出路逃出生天就可以了,至于这些该死的恶鬼?就让它们永远被埋葬在这里吧! “漱——” 墨迹在纸上挥洒,一道道线条在产屋敷耀哉笔下逐渐浮现,一副看似结构复杂的地图在纸上跃然可见。 此刻产屋敷耀哉的额头贴着愈史郎血鬼术加持的符纸,他的视线正与飞入无限城的无数只鎹鸦相连。 而笔下这副地图,自然也是无限城的地图。 城池此刻停止了变化,出路只有唯一的一条。 产屋敷耀哉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因为……他看见那条路了! “漱——” 又是凌厉的一笔,笔锋如剑锋般锋利,贯穿整张地图指向一个方向,仿佛能够取人首级。 “将军了,无惨。” “嘎——嘎——” 鎹鸦在无限城中带领着众人。 “请走这边,出口就在前方不远!” 某一只鎹鸦身后,老人不紧不慢的走着。 轩浩并不着急,因为他在等一个消息。 而产屋敷这边也不着急,他在等消息送到。 放下手中的笔墨,缓缓起身,产屋敷转身来到原本祢豆子沉睡的床榻前。 此刻这里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守护在一旁的麟泷左近次也不见了。 只剩下床榻旁一局未完成的棋局,似乎是等待中的两人解闷用的,说起来这棋似乎也是那位先生教导他的。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这场延续千年之久的人鬼之战,总算是要在今晚落下帷幕。 产屋敷耀哉甚至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活着亲眼见证这一刻的到来,一时间激动的情绪难以言喻。 良久后,他轻轻一笑,抬起手。 手中所握的是一枚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棋子,他一直握着,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嗒——” 沾满汗水的最后一颗棋子终于落下。 那是‘帅’,而它的剑锋所指,是那被万军所困孤身一人的‘将’。 无惨正在朝着无限城外面的世界逃窜,而他们也已经找到了那条唯一的出路,接下来,就是围猎的时刻了。 “毫无疑问,是我们赢了。” ······ 无限城停止了变化后,在鎹鸦的引导下除了轩浩以外的众人终于汇合了。 他们正打算撤离,却被拦住了。 拦截他们去路的鬼只有一只。 可是这仅仅一只鬼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 “猎鬼者……终于来了吗?”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空间内,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眼前这只仅次于无惨的恶鬼——上弦之壹·黑死牟。 在鬼杀队有限的情报中,这是唯一一只自从登上了上壹之位就从未变动过的鬼,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强。 因为这只鬼是鬼杀队的传说之一,继国缘一的亲生哥哥。 无论是作为鬼,还是作为剑士几乎都已经登峰造极,与其余的所有上弦之鬼的实力都存在着如同天堑的差别。 此刻黑死牟正静静的环视着所有赶到这里的鬼杀队剑士们。 他一人便堵住了这条唯一的去路,将所有人拦在身前。 无限城正在逐渐奔溃,但他似乎并不焦急。 “那个男人呢?” 比起崩溃的无限城,黑死牟似乎跟对某个人感兴趣。 可是他并没有从这众多的人类当中看见想找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鬼杀队进入无限城所有人都在这里了,除了追逐着无惨的轩浩。 很显然黑死牟想找的就是轩浩,不过不凑巧的是,轩浩早在无限城还未崩溃依旧在变化的时候就已经绕过他追无惨去了。 毕竟他对除了无惨之外的鬼都不感兴趣。 “也罢……” 寻找无果后,黑死牟缓缓握住了自己的刀柄,“先清理掉一些碍事的人也好。” 顿时,本就强大的压迫感越发恐怖,所有人握住刀柄的手心中都冒出冷汗,一时间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上弦之壹……黑死牟。”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和炼狱杏寿郎吞了吞口水。 这里的所有人中大概就他们几个对这只鬼最为了解了。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见过这只鬼是唯一一只接下轩浩一刀还没死的鬼,虽然那一刀或许并没有杀意,但他们当中又有谁能够像这只鬼一样接下呢? 478.先打劝架的 志波甚平端起桌上的酒壶在两人的杯中都盛满美酒,并将其中一杯推到轩浩面前。 “我只是觉得你这家伙挺有趣,交个朋友?” “行。” 面对对方如此明了的摊牌,轩浩轻轻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如果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并且找到在魂魄状态下发挥实力的方法成为死神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他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想法猜得正确的话,那么接受邀请对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不过话说回来,那老头有点东西啊……眼前这个人看上去虽然不靠谱,可那粗狂的外表下或许将一切都看得异常清楚,并且行事风格很对他的胃口,山本老头会安排这个家伙来拉拢他绝对不是什么偶然。 “哒。” 轻轻将酒杯放下,轩浩抬起头眼睛微眯地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仿佛想找到某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发现。 “唉……” 轩浩微微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与他曾经接触过的世界完全不同。 现在的轩浩甚至连对方暗中窥视都无法察觉。 他知道自己灵魂力量并不弱,甚至应该很强才对。 可是灵力该怎么运用?灵压又是什么东西?真当他想要使用这些力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运用,就像一个人空有一身绝世‘内力’却什么招式都不会,简直浪费。 “叹什么气啊~” 志波甚平也笑着放下酒杯,起身准备离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该下班了。”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死神’呢。” 轩浩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难道把他骗进来以后就想什么都不管了吗? “兄弟,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听着轩浩的疑问,志波甚平笑着摇了摇头,“死神从来都不是什么高人一等的存在,也并不需要特地去成为。不过是一群掌握着特殊技巧的强大魂魄罢了。你所了解的死神,是什么样的呢?” “嗯……” 这个问题把轩浩问住了,“我了解的话还用问你吗?” “别着急嘛,就以你看到的说说?” 志波甚平不以为意。 “我看到的……” 轩浩仔细想了想,从那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堪堪找出了几条关于这个世界‘死神’的特点。 “会斩术,白打,步法和鬼道?” “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我刚才所说的特殊技巧罢了,只要有灵力的魂魄都能够修炼。” 志波甚平摊了摊手。 “那……斩魄刀?” 轩浩又问。 “嘛~这个啊……”志波甚平挠了挠头,“这东西也并非从一开始就有的,而是有人创造的。说到底,斩魄刀其实也是灵魂的一种体现。” “所以……你是想说,‘死神’其实就是一群经过修行以后的魂魄而已?” 轩浩皱着眉头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差不多吧?” 志波甚平轻轻点头,“说到底在山本老头创立‘元字塾’之前,根本就没有统一的修行课程,大家都是按照着自己的方法修行变强而已。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强者们难道就不是‘死神’了吗?” “所以所谓的‘死神’只是称呼罢了。”轩浩理解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 “没错,就像人类总将不理解的力量称之为‘鬼神’,一样的道理。但是何必去纠结一个称号?累不累。” 志波甚平耸耸肩,“难道有这样的称号,就能高人一等了吗?放什么狗屁呢。” “明白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该回去休息了~” 说着志波甚平打着哈欠转身离开,“既然能够摆平锦卫门那家伙,说明你这家伙本来就不弱,反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这里是‘瀞灵廷’那些所谓的技巧以后慢慢学呗~”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轩浩朝着旁边的一栋楼指着。 “对了,那边应该有装备室,你先去领衣服吧。” 说罢,他抛下一块令牌就离开了。 接住令牌,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轩浩一阵无语。 “真是不靠谱……” 他大概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 大概就是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懒得管他。 的确,他的目的不过是成为‘死神’方便行动顺便能够学习灵力的使用罢了,现在进入了瀞灵廷也得到了‘四番队副队长’的头衔,目的算是已经达成,剩下的东西好像确实只需要自己想办法去学习就可以了。 ······ 入夜。 四番队队长府邸。 回到宅邸内的志波甚平‘扑通’一声豪迈地倒在床榻上。 “唉……累死我了。” 他不断地抱怨着今天的工作日程,并且诅咒着上面的那些老家伙早日投胎。 战争从来就是一件烦人的事情,一旦开始,就永无止境。 就像他现在一样,原本开战前还能够好好的当条咸鱼混日子,结果现在每天都得忙着到处救人还有打扫战场。 “而且听说跟那群灭却师说不定也会打起来啊……” 他用手臂捂着眼睛,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着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死神,虚还有灭却师,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所有战力组成部分,说起来三者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复杂。 死神居住与尸魂界中,跟虚是敌人,同时也处理着现世当中普通灵魂轮回的事情。 虚居住与虚圈之中,来往于现世,寻找着人类的魂魄进行吞噬,但其本身也是灵魂变成的,不过是恶灵。 而灭却师,则是独立于两者之间的特殊存在,既是虚的敌人,也是死神的敌人。 说起来比起虚,灭却师才是死神最大的敌人。 因为虚大部分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对付起来没那么困难,而且其本身也是灵魂。这个世界本质就是灵魂力量构成的,存在即是有理,虽然虚是恶灵,但其本质也是有灵子构成,并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平衡。 死神只需要清除跑到现世的虚,净化它们,被死神们的斩魄刀斩杀的虚会还原为‘整’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消失掉,因此不会影响几个世界之间灵力总量的变化。 而灭却师不同,灭却师的能力——是直接消灭灵子,被他们杀死的虚会被直接抹去连灵子都不复存在。这么做很显然会破坏世界的平衡,与死神的职责背道而驰。 “真是麻烦。”谷鷶 志波甚平越想越心烦。 按照他的推测,如果不是虚圈不好沟通,也许上面那些老家伙说不定会联手虚圈一起对付灭却师。 至于为什么尸魂界会先选择与现世联手对付虚圈,很简单的道理,和虚圈合作并不现实,又怕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虚圈会趁虚而入,所以就干脆先把虚圈揍一顿。 简单来说就是三个人打架,先打劝架的。 很显然,灭却师和死神在这一点上是达成一致的。 而如今虚圈的力量已经被削弱得差不多了,也就意味着,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说起来山本老头子让我把那个叫轩浩的家伙收到四番队,该不会是……” 志波甚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被山本总队长看重的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至少绝对是能够起到什么作用的。 可具体是什么作用? “妈的,那臭老头该不会是想把一个孩子推上战场吧?可是一个没有灵压的孩子能干嘛?当炮灰吗!?或者说他其实是想拉本大爷上战场?” 后面那句当然是玩笑话,不干,坚决不干!谁特么要上战场啊!?当条咸鱼它不香吗? 刚想到这里,他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该死,管那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呢,天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 志波甚平闭上眼睛放弃了思考,一副已经摆烂的了模样。 他之所以会在四番队,为的不就是浑水摸鱼吗?救救人,清理清理战场,多好的工作,要他像十一番队那群战斗狂到处砍人当然不可能。 “说起来……那个疯女人每次都要我给她擦屁股啊!” 一提起十一番队,志波甚平就郁闷,卯之花八千流辉煌战绩就像是太阳一样,掩盖了他们其他不部队的所有光辉。 那女人所到过的战场就没有还能活着的东西,每一场战役都几乎完美解决所有敌人,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人插手的余地,只有打扫战场的份。 “可怕的实力,再加上那傲人的美貌,山本老头既然带回了她又还要我们来干嘛呢?干脆让她一个人把灭却师一锅端了算了~” 山本老头带回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古怪。 好吧,志波甚平承认自己是嫉妒了。毕竟按照这个节奏所有人都会觉得下一任总队长非这个女人莫属。 任何人当上总队长他都会不服,但唯独这个女人他没办法反对,因为人家靠的可是纯粹的实力。 这个女人,是个天生的战士,这是天赋,从诞生就已经注定的东西,让人嫉妒的天赋。 “麻烦死了,真是讨厌。” 志波甚平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所谓‘命中注定’的东西。 虽然他自己也是属于‘四大贵族’当中‘志波’一族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这些东西。 “为什么身为志波一族的人,我却混成这样呢?为什么拥有天赋的人不能是我呢……” 说到底还是嫉妒。 志波一族已经快要被从‘四大贵族’中除名了,而身为下一任家主继承人的他难辞其咎,谁叫他出生起就是个天赋一般的家伙呢? 虽然不是没有灵力,但普通对于出生于这样家族的他来说就是罪过。 尽管通过努力他依旧当上了队长,不过有什么用呢? 曾经他也想过自己能变得有多强有多强,甚至超过山本老头当上总队长,但是再被那个女人暴打过后,他就放弃了。 他知道大概就是极限了。 努力是战胜不了天赋的,想要凭他复兴家族,简直痴人说梦。 不如得过且过混日子。 “啊——!!不想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志波甚平最终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入枕头中。 “打扫战场疗伤救人做好我的事情就行了,复兴家族什么的,就随风去吧~战场也交给那些变态们吧……好歹混了个四番队队长当当,好吃好住的担忧什么呢……” 睡意袭来,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寂寞。 ······ 第二天早上。 “哈——” 志波甚平像是往常一样打着哈欠来到四番队驻地。 “早上好~” “早上好,队长。” 已经换上了一身死霸装的轩浩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 准备把调到其他番队去的计划提上日程。 昨天志波甚平离开后,他就在瀞灵廷里搜集情报,从他了解清楚这个番队的作用的时候就已经在打算了。 毕竟四番队是医疗队,战斗几乎派不上用场,他呆在这里好像什么都学不到。 “昨天谢了,这个还给你。” “哦。不客气。” 接住轩浩抛过来的令牌,志波甚平无所谓的笑了笑。 “对了,我想问问要怎么才能调到其他番队去?还有专门负责战斗的番队是哪一个?” “十一番队。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 提起这个志波甚平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那里有个疯女人,你受不了的,而且要你来这里的可是山本总队长,我没办法做主。” “什么叫……受不了?” 无视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轩浩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唉……这么跟你说吧。” 志波甚平指着自己,“你别看我这样,好歹还是四番队队长,很强的!” “哦。” “你别不信!” “哦。” “……” 志波甚平嘴角抽了抽,心想你个灵压都没有的臭小子,居然还瞧不起老子? “算了,总之你要知道,我曾经也跟你一样是想去十一番队的,不过最后放弃了,去那里找虐不如在这里做后勤工作,甚至还能混个队长当当~” “意思是说你放弃了吗?” 轩浩听明白了,轻轻点头。 7017k 479.你弱得跟我一样 “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志波甚平挠着脑袋打着哈哈,“放弃需要什么理由吗?努力过不行,那不是只有放弃吗?这种事情等你上了年纪也会懂的。” 在他看来,像这种来到尸魂界没多久的小子根本就不会明白这些道理。 “好吧。” 轩浩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 “喂,你要去哪呢?小子。” 志波甚平皱着眉头,他好歹也是队长,这小子什么态度? “当然是去巡逻咯。” 轩浩理所当然地举了举手里刚领到的‘浅打’。 所有入队的死神都会被正式赋予无名的斩魄刀,也就是‘浅打’。 ‘浅打’是斩魄刀最初的形态,换句话说就是‘原胚’。 零番队的‘刀神’二枚屋王悦,独自一人打造了所有的斩魄刀原胚。 所有斩魄刀最初的形态都一样,都是日本武士刀的规格,解放后才会根据主人灵魂的不同改变形状大小并且被赋予不同的能力。 “斩魄刀,其形状,状态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构筑成的。死神通过知晓赋予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通过与之进行心灵的对话而得到力量,这就是斩魄刀。” 每把斩魄刀都有自己的灵魂、思想、性格,而非单纯的兵器。 简单来讲在得到‘浅打’后,所有死神都需要与‘它’寝食与共,借由积累磨炼,将自己灵魂的精髓写入‘浅打’,创造出‘自己的斩魄刀’。 “好吧好吧,注意安全,不论是出现虚还是灭却师都不要轻举妄动。” 志波甚平语重心长地说着。 “最近的尸魂界动荡不安,虚圈的入侵还未完全结束,而灭却师们又或许要开始蠢蠢欲动,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一些才行。” “谢谢提醒。” 轩浩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看着突然间止步的轩浩,志波甚平疑惑地问。 “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 突然间,志波甚平感觉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背影身上的气势变了。 “但是即使懂了,也别轻言放弃啊……比起你说的道理,另一个道理或许更加简单——‘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轩浩轻轻笑了笑,再次迈出步伐。 他发现自己好像被眼前这个男人当成‘小朋友’照顾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因为按照这个世界的逻辑像他这样不是出生在尸魂界的人,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就是在现世十几岁的年龄死去了才会来到这里的。 “可恶啊,被小孩子教育了。” 志波甚平郁闷地抓着脑袋。 对方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感觉不论怎么反驳都会显得自己很可怜,毕竟先放弃努力开始摆烂的是他自己啊。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照常过!小子等等我!” 他赶紧追轩浩的步伐,完全不像是一个靠谱的队长该有的模样。 “不用跟着我吧?我只是去巡逻而已,能够有什么危险?” 轩浩一脸无语地看着莫名其妙跟上来的家伙。 这里是瀞灵廷,应该说是尸魂界最安全的地方了,虽然死神的日常就是负责这里面各个区域的警备,但是大多数时间都只是打酱油而已,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巡逻有什么好玩儿的?护廷十三队有十三番队呢,哪里用得着我们负责医疗补给的四番队巡逻?大哥带你去刺激的地方~” 志波甚平嬉笑着拦住身边轩浩的肩膀,一脸贱兮兮地眨着眼睛。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会被山本老头看重,但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一个没有灵压的臭小子,平时面对他们的时候这么嚣张还好,要是遇上敌人可怎么办? 真正到了战场上这样可是会丢掉小命的,所以为了让这个混小子尽快认清现实,他打算带去真正的战场让这小子见见世面,以他队长级的实力保护一个小子去见识见识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 “刺激的地方?” 一听这话,轩浩顿时来了兴趣。 说起这个世界刺激的地方…… 好吧,当轩浩跟着带队的志波甚平满怀期待的跨过‘穿界门’来到一片荒芜的空地时,他承认自己是想多了。 这里的是一片没有被开垦过的荒芜之地,四处有着被破坏过的痕迹,但从感觉上来看和尸魂界并没有多大区别,如果轩浩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大概是现世了。 看着眼前一片荒芜的景象轩浩一阵无语,感情这货说的所谓刺激的地方就是现世吗? 不过说起来好像也对,因为死神会来到现世的目的一般都很单纯,就是猎杀虚和引渡灵魂,确实比呆在尸魂界刺激一些。 “就这?” 轩浩还是忍不住吐槽。 “别大意了,”志波甚平一脸严肃,“最近的虚圈很不平静,你之前也看到了,甚至还会有虚入侵到尸魂界当中来。我们死神和灭却师们正在联合起来虚弱它们的力量。” “哦,那为什么不主动出击进入虚圈?” 轩浩皱着眉头回答道。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家伙会把战场选在现世。 “很遗憾,我们死神想要进入虚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志波甚平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对。” 轩浩翻了翻白眼。 他想起来了,死神的本职工作就是来往于现世与尸魂界之间引渡灵魂猎杀虚,所以掌握着来往这之间的技术是理所当然的,但前往虚圈就不同了。 一般的死神是没有能力打开通往虚圈的‘黑腔’的,只有通过黑腔穿过断界死神们才能抵达虚圈。 而且在断界中还存在着‘拘突’。它是断界内每七天出现一次的清道夫,出现时会消灭一切挡在其运行轨道中的物质。 这对于普通的死神极其危险,如果把虚圈当做战场,或许还没能顺利抵达就会损失大部分战斗力。 “所以你带我来现世干嘛?” 轩浩有些疑惑。 “当然是做我们的本职工作了。” 志波甚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削弱虚圈力量的行动已经进入到尾声了,现在这里应该有不少死神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我们四番队的任务就是对他们进行支援。” 这片区域之所以看上去满目狼藉,是因为这里的虚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这里连前线战场都不算,只能算是战场后方。 “战场医疗队吗?” “没错。” 说完,志波甚平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 他大手一挥朝着身边中队四番队成员开始只会起来。 “四番队所有队员听令,分组行动,荒木三席,滕川四席,你们分别带着两队人沿着十一番队的行进路线进行支援。” “是!” “……” 给几乎所有队员分配好任务后,这里就只剩下轩浩和志波甚平两人了。 “所以我们两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轩浩一辆无语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所有人都领着任务行动起来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还在这里咸鱼,难不成队长和副队长只用负责摸鱼就对了吗?这货不会是想教他怎么划水把他培养成下一任废材队长吧? “小子,成为‘死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别以为脱离了流魂街真的是件好事。” 出乎意料的,此刻的志波甚平异常的正经,“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识一下,真正的‘战场’。” 说着,他也不管轩浩会不会跟上,就自顾自地朝着远处走去。 “呵……” 轩浩一脸无语地跟上。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瞧了,真正的战场? 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不太清楚怎么运用‘灵力’他一直没有真正对任何人出手过,所以没有人清楚他如今的实力,就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决定死神之间战斗胜负的是什么?斩魄刀?鬼道?亦或是斩术、白打?不,也许要更简单纯粹得多。死神之间的战斗,其实是灵力的对决,灵压的强度就代表着‘死神’的强大,当双方灵力差距过大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这之间的差离。 能否拥有灵力是天生注定的,而后期对于灵力的锻炼则是由其本身的天赋来决定上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 轩浩知道自己是有灵力的,但总量多少,天赋如何?不太清楚。 是的,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灵魂状态下的自己能有多强,因为他的灵魂一直处于很特殊的状态,一直在受着那两股法则力量的保护,从来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真正影响到他的灵魂。 这两股力量像是蛋壳一样包裹着他的灵魂,而这层‘壳’坚不可摧似乎已经无敌了,没有来自外界的力量能够突破这层防御伤到他,但是同样的里面的力量好像也很难出来,这就是他现在的尴尬境地。 ······ 一路上,轩浩一边思考着心中的问题,一边沉默地跟随在志波甚平的身后。 “咦?” 也许是这个男人平时不靠谱的形象太过引人注目,他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方身上貌似……没有佩刀。 不对,死神怎么可能没有斩魄刀,即使是医疗部队也不可能不带刀在身上,更何况这货好歹也是四番队的队长。 唯一的可能是……他的斩魄刀并不是刀刃的模样。 终于,当两人经过一片废墟的时候,轩浩看见了属于这个男人的‘斩魄刀’。 轰—— 废墟之中,突然间一道阴影拔地而起,它的脸上带着苍白的面具,显然是一只虚无误,不过这里应该是已经被十一番队清理干净的区域才对。 “啧。” 志波甚平咂嘴,“那疯女人果然不靠谱,又要老子擦屁股!” 他臭骂着某人的不敬业。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众所周知,十一番队的队长卯之花八千流是个只知道战斗的疯子,而她渴望的是与强者厮杀,反过来说,这些毫无威胁的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被漏掉总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样的行为可苦了他们这些打酱油的,明明只需要好好打酱油就行了,结果就像餐厅后厨憋屈的学徒一样打好酱油回来还得顺便切菜。 “吼——” 伴随着虚的怒吼,狰狞的面具前光束开始凝聚。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前极近的两个死神,那张苍白面具上仿佛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然的偷袭,一般的死神绝无生还的可能。 “……” 然而,轩浩观察到走在自己前面直面着虚的男人只做了一个动作,抬手。 这个男人嘴巴轻轻动了一下,应该是在呼唤着斩魄刀的名字,但前面的动静太大,噪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那是一只带着手套的手,轩浩之前一只以为这是为了为了方便进行治疗和清理尸体残骸才佩戴医用手套,可现在仔细一想,无论是用‘回道’治理还是净化虚,都不需要戴手套。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斩魄刀无误了。 只见刺目的光束径直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发射,然后诡异的一幕发射了。 虚闪在触碰到这个男人那只带着手套的手掌时,瞬间泯灭,就像是被分解了一般,化作激荡的灵力弥漫在天地间,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基力安吗?烦死了。” 志波甚平不耐地念叨着。 ‘基力安’是指大虚的等级,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最普通级别的基力安,次级的‘亚丘卡斯’,还有最高级的‘瓦史托德’。 而眼前这只大虚就是这当中最弱的存在,也难怪会被漏下。 “你弱得跟我一样,别人跟本看不上眼啊……” 叹息一声,志波甚平抬起的手轻握。 在轩浩惊异的目光中,那只根本没有被这个男人手掌触碰到的大虚身体诡异的开始分解,最后化作无形的灵力消失在天地间。 “这是?”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擅长解剖罢了。” 志波甚平不以为然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又迈开步子继续朝着远处前进。 7017k 486.友哈巴赫 “踏——” 看着眼前扑过来的虚,朽木真理目光一凝,她前冲的身姿忽然地踏步急停,急速移动的身形几乎在一瞬间停下,强大的力量让地面微微开裂。 “呼——” 她缓缓深呼吸,整个世界时间的流速在她眼中似乎都变慢了,这一刻眼前扑面而来的虚在她眼中动作慢的像是蜗牛在行进,她的手始终轻抚着腰间那柄如同艺术品一般称得上是美丽的斩魄刀。 没有始解,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单纯的等待着虚的靠近。 “锵——” 靠近的虚身体突然间颤抖,它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杀意。 刀身出鞘的同时,杀意才彻底爆发。 朽木真理与虚擦肩而过,当她的身形显现的时候千本樱已经回到了刀鞘之中,但她身后的虚身上血光炸现,轰然倒地。 这只虚被一刀整齐地切成了两半,裂痕从头部的骨质面具开始蔓延,鲜血洒满了整片土地。 没有依靠斩魄刀始解的力量,这是纯粹且急速的一刀,靠的是这个少女自身的能力。 在场的几乎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感到有些震惊。 因为对于一个还未正式成为死神的人来说,这样的实力的确是有些太过离谱了,应该说不愧是朽木一族百年才出现的天才吗? 可是轩浩看见这一幕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还是没能再次从这个少女身上感觉到灵魂碎片的气息,明明这一刀比之前救人的那一刀看上去要强很多。 “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始解的缘故?” 仔细回想,如果要对比这个少女两次攻击的区别的话,大概就只有斩魄刀的始解了。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灵魂碎片和斩魄刀的始解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 总不会是灵魂碎片寄宿在了斩魄刀身上吧? 这种情况好像也并非不可能,毕竟斩魄刀本身就是灵魂的一种体现。 只是……轩浩隐约记得千本樱这柄斩魄刀虽然有着樱花一样美丽的名字,但是在原著中实体化的模样应该是一个戴着凶恶面具的武士,从身形来看怎么也应该是个男的。 不,好像也不对…… 斩魄刀的形态是会跟随着主人刻入的灵魂精髓而改变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同一柄斩魄刀在不同的人手中也不会完全相同,那这么说来,千本樱好像也可以是女的? “这下好像麻烦了啊……” 轩浩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 之前遇见的灵魂碎片都寄宿在人身上,他有经验了所以好办,可现在寄宿在斩魄刀身上该怎么取出来? “什么麻烦?” 看着轩浩自言自语,一旁的志波甚平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虚不是已经全部解决掉了吗?” 他皱着眉头看着战场,有些不明白轩浩说的麻烦在哪里。 看着仿若战场女武神一般的少女,他甚至感觉有些欣慰。 看样子不久之后尸魂界又会出现一个强大的死神,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如今尸魂界与其他两界混乱的局面来说都是好事。 “不……” “!?” 轩浩刚想摇头,突然间脸色就变得凝重了,“貌似真的有麻烦了。” ······ 战场上,已经解决掉所有虚结束战斗的朽木真理轻抚着刀鞘,抬起头呆呆地凝望着天空。 “爸爸,我有资格成为死神继承家族了吗?” 她看着某个方向,喃喃地问着,像是在感慨。 “!?” 还没等她感慨结束,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就突然间从背后急速接近。 “嗖——” 她下意识地偏头,一道光束瞬间划过她的脸颊,血光乍现。 如果不是她依旧保持着在战场上的必要警惕,此刻这道光束就会贯穿她的脑袋。 “我不是已经清理掉所有的虚了吗……” 朽木真理皱着眉头。 她不会感觉错的,这里已经没有了虚的灵压。 很快,她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了。 那道光束停止的地方,插着一根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箭矢’。 “这是……” 虽然还没有成为死神因此没能亲眼见过,但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根据她学到过的知识,擅长凝聚这样的箭矢进行攻击的只有生存在现世里的灭却师了! 还没等她转身看清偷袭者的模样,一股强大的灵压就瞬间将她笼罩起来。 “与虚和死神完全不同的灵压,是灭却师没错了!” 朽木真理不太明白为什么在实战测试的场地中会出现灭却师,而且还朝着自己偷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现阶段死神和灭却师应该还是处于合作阶段才是…… 于是她想要转身弄清楚情况。 “噗——” 可是还没等她完全转过身去,又一道光箭瞬间贯穿了她的腹部。 这道箭矢比之前的更快,快到她完全没有办法闪避。 “果然,射脑袋容易偏啊。” 一道略显无奈的声音传来,“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躲过第一箭呢。” 终于,顺着这道声音,朽木真理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 身着与死神的装束反色的白色服饰,身披漆黑的斗篷,右臂握着由灵子构成的武器,这的确是一位灭却师没错了。 “你是……咳……” 朽木真理握着伤口跪倒在地上,艰难地望着突然间出现的这个男人。 她的手中浮现着淡淡的光芒,是在试图恢复伤势,看样子好像还想继续战斗。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微笑着经过她的身边。 “我还以为是谁无缘无故闯入我的试验场呢,没想到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朋友?” 男人轻笑着说着。 在朽木真理诧异的目光中,他抬起了自己的手。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这是什么!?” 朽木真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那只被她一刀劈成两半的虚,在这个男人未知的力量下居然诡异的重生了! “这个家伙在干嘛!?身为灭却师,却复活了虚!?” “我的好孩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解决掉这些小朋友没问题吧?” 男人丝毫不理会朽木真理震撼的目光,只是微笑着转身,手中的箭矢再次凝聚。谷肁 又是几道光箭贯穿了少女的身体,只是每一箭都避开了致命的要害。 朽木真理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强大,除了这个词汇之外,她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灭却师了。 那恐怖的灵压,诡异的力量,即使是她的父亲,朽木一族这一代的家主,现任护廷十三队六番队的队长都只能望其项背。 这样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攻击自己?朽木真理大脑疯狂运转。等等!?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试验场…… “去吧孩子,要记得好好嚼碎了再吃哦。” 男人冷漠地望着跪倒在地的少女,漆黑的披风随着激荡的灵压起伏。 吼——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只复活的虚发出怒吼。 身体开始不断膨胀,相比被杀死之前,它似乎被赋予了更强大的力量,但也因此感受到痛苦。 但即使如此,它依旧听从这个男人的命令朝着少女缓缓走去。 而在这同时,这个男人的身影像是随风飘逝一般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啊啊!!” 朽木真理愤怒地呐喊着。 她想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但刚才那几道用灵力凝聚的箭矢不断让她受伤同时还封住了她的灵压,她已经没办法自己治疗伤势了。 那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为灭却师却有着操控虚的力量?试验场又是什么!? 虽然此刻满脑子的疑惑,但是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复活的虚正朝着她接近,狰狞的面具张开巨口,似乎要听那个男人的话将她嚼碎了吞下去。 ······ 朽木真理咬着牙,越是情况危机,她越是不断地提醒自己应该冷静。 复活后的虚似乎从普通的虚进化成了大虚,不过看它挣扎的模样应该很痛苦,而且行动十分缓慢。 但即使是这样,要杀光他们这些身处战场连正式的死神都不是的学生也绰绰有余了。 “我就知道这次实战测试一点也不靠谱……” 她嘴里开始抱怨着,明明说好了有四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在不用担心会死的,但是现在情况都这样了,也没见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冒头,不会已经被刚才那个男人解决掉了吧? “果然……想要依靠别人迟早会出事……” 说着,她的身体动了起来。 灵压被封印了,伤势也无法处理,现在的她只能仅靠意志忍住痛苦行动。 “等那个什么四番队队长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不组织它的话……后面那群拖油瓶全都得死……” 用刀柄支撑着身体,朽木真理终于站了起来。 “我还能动,就还能战斗……” 脑海里闪过父亲的背影,她这样想着。 “真理,如果不能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信服,是没办法继承朽木一族家主之位的。” 父亲的声音时刻回荡在她的脑海中。 生于贵族之家,争夺继承人之位的战争本就是残酷的,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在尸魂界阶级制度严格的环境下想要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就更加困难了。 “这该死的世界,真是糟透了……”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糟透了?那就去改变它,但在这之前,你需要力量,真理。”她记得父亲将斩魄刀交给她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所以她相信力量就是一切,只有自己拥有力量,才有改变一切的权力。 朽木真理目光愤怒地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大虚。 说到底,家主之位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 “我只是……必须变得更强而已,为了改变现状!” 似乎是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执念,千本樱的刀身开始隐隐泛起了光芒。 ······ “你拦着我干嘛?” 轩浩面色不善地拍开志波甚平抱着他的手臂。 就在刚才,他有感觉到了灵魂碎片的气息,而身后这个家伙像是不要命一般紧紧搂着他将他往后拉。 “那……那是……” 志波甚平的声音有些颤抖。 “打不过的!那个男人你打不过!” “我打不过?” 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轩浩撇了撇嘴,“他谁啊?我打不过?” “灭却师的始祖——友哈巴赫!” 志波甚平面色变得十分凝重。 “可恶,为什么这种级别的家伙会刚好出现在这里?” “友哈巴赫?” 听见这个名字轩浩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好吧,真要打起来好像的确有点悬,毕竟他现在根本还没能完全了解灵魂力量该如何运用。 这可是《死神》世界的大boss啊,光靠蛮力貌似真搞不定。 “管他的,那家伙这不是走了吗?先救人。” 很快,轩浩反应过来,再不上去救人的话,这个女孩就要被那只复活的虚干掉了。 虽然他没有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应到灵魂碎片的气息,但是如果灵魂碎片真的寄宿在这个女孩的斩魄刀上面的话,就不能让这个女孩死。 毕竟斩魄刀会跟随主人的灵魂特性改变,肯定就会受到主人的影响,想知道如何取出碎片,估计还得从主人身上下手。 “啊!对!救人!” 志波甚平也很快反应过来。 “你去吧。” 轩浩拍了拍志波甚平的肩膀。 “哈?为什么?” “这个距离你应该赶得上才对,别废话快去!” “啊——” 志波甚平被一脚从废墟高处踹了下去。 “友哈巴赫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看着爬起身来赶去救人的志波甚平,轩浩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遇见大boss,这副本才刚开呢。 虽然感觉已经感觉不到友哈巴赫还在这附近的气息了,但谁能保证对方是否也有隐藏气息的能力呢?万一人没走咋办。 所以,他还是决定先不将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了。即使还没有正式为敌,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一般人根本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也就是说,只要不露面,即使是友哈巴赫也发现不了他。 这是优势,面对不太确定能否对付的敌人,傻子才会主动放弃优势主动刚正面。 7017k 489.做人不能太攀比 这不是单纯的‘授刀仪式’,而是一场宣告战争即将打响的仪式。山本元柳戎毓是想要借此机会让作为尸魂界主要战斗力的所有死神们都明白,和平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了。 “那么,如果你们决定好了的话,就做出选择吧?如果害怕,甚至放弃成为死神,这是你们的权力。” 老人神色无比严肃,“当然,如果你们选择战斗,那么你们就要做好随时在战场上牺牲的准备。” 言罢,会场中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刚刚被授予斩魄刀的死神们犹豫不决地看着整齐的站成一排的队长们。 加入哪个番队将决定他们今后的命运,虽然各个番队都有各自的职责,但是战争一旦真的爆发没有一个番队是能够置身事外的,就连负责治疗补给的四番队也免不了上前线支援,所以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 这样看来,也许退出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事到如今又有谁愿意退出呢?好不容易通过考核成为真正的死神,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选择放弃,那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他们将目光放在成绩排在第一位的朽木真理身上,或许是都想将她的选择作为参考。 但遗憾的是,朽木真理并没有动作,她只是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也还在犹豫当中。 而她的犹豫让看向她的众人更加担忧了,因为身为朽木一族的长女,几乎已经内定了是会加入由朽木一族家主朽木淳担任队长的六番队的,可现在她却犹豫了,这不禁让人感觉情况变得更加严重了。 “她要放弃成为死神吗?不会吧……” 有人小声议论着。 “不一定……如果这次即将爆发的战争真的那么残酷,或许朽木队长真的会为了女儿的安全让她放弃成为死神。”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关我们的事情,还是先选吧,要不一起加入四番队?” “……” 听着这些学员们的议论,志波甚平一阵无语。 “老头子可真会给我们添堵啊……” 他之前还说一般人看不上他们四番队,不用招人也乐得清闲,没想到此刻他们四番队却成了首选。 “不过……真要开战似乎也不错啊?” 一旁的轩浩对此却是丝毫不在意,脸上甚至浮现出笑容。 “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志波甚平当然看见了轩浩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不过…… “我觉得也不错~”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一拍即合。 没有什么修炼方式比实战来得更快了。 轩浩需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的人们战斗的方式才能以此为参考开始琢磨自己要走的路, 而志波甚平则是因为斩魄刀的缘故,只有在厮杀中才能变得更强。 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四番队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负责治疗补给的部队了,因为队长和副队长现在都唯恐天下不乱。 “额……” 此刻四番队几乎是整个会场的焦点,轩浩和志波甚平的表现自然也被众人尽收眼底。 本想加入四番队的人看见这两位队长脸上诡异的笑容心头一慌,停下了脚步,“怎么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但朽木真理看见这一幕却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她开始变得兴奋了。 果然,她果然没有猜错,四番队绝对发生了什么变化,至少那个传言中不靠谱的队长和那个没有灵压的副队长绝对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她将目光落在轩浩身上。 从这个男人身上她感觉不到一点灵压,但在之前‘实战测试’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来到了自己身后。 要知道,没有灵压不代表可以让她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动作。普通的魂魄同样没有灵压,但普通魂魄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这些死神的感知。 因此她判断这个男人一定是用什么方式隐藏了自己的灵压,其本身的实力或许比四番队队长还要强,否则队长怎么可能对副队长言听计从? “决定了!加入四番队。” 朽木真理脸上露出笑容。 此刻她完全可以肯定四番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她要在这里变得更加强大然后让父亲认可自己,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往上爬,证明给所有人看,她的成功并不是因为她有朽木家的背景,她才不稀罕那种东西! ?????? 两个月后。 s灵廷训练用的道场中,如樱花飘零般的刀光不断闪烁。 朽木真理手中的千本樱已经始解,正不断地朝着志波甚平进攻。 “身体放松,要试着与斩魄刀融为一体。” 志波甚平一边接下眼前少女的进攻一边指导着对方战斗。 “……” 轩浩沉默的守在一旁观战。 与斩魄刀融为一体?说得轻松啊…… 直到现在,他手中的斩魄刀依旧是还未始解的‘浅打’。 这两个月以来,他每天都会观察这两个人的对战,想从他们的始解中看出什么门道,但很遗憾的是完全没有丝毫进展。 他依旧没有办法与‘浅打’沟通。 不仅如此,在尸魂界呆的这段时间,他几乎了解了所有死神的修行方式,但是这些方法好像在他身上都行不通。 问题是不并不是出在方法上面,而是因为那两个法则力量的阻挠。 “真是白费力气啊……” 轩浩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根本的问题还是在于那两股法则力量,毁灭与新生在他身上轮回,形成一个完美的闭环结构,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影响他,这也就意味着,他无法改变道路走死神的修行之路。 从一开始想要参考死神的修行方式掌握灵魂力量就是错误的决定,因为他要走的路注定跟死神是不同的。 “什么白费力气!?” 朽木真理听见旁的轩浩说出这样的话,顿时炸毛了。 毕竟这个人一直在一旁看着她训练,在她看来,这样的话除了是在评价她还能是什么? “不是说你啦。” 轩浩无奈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浅打,“我是在说我自己。” “还是没办法始解吗?” 朽木真理停止攻击后,志波甚平也将注意力转向轩浩这边。 “没办法。” 轩浩摊了摊手,“我的情况好像有些特殊。” “什么特殊?” 志波甚平有些纳闷。困扰这个男人已久的问题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说起来,这个男人身上的情况他好像也是第一次遇见。 或者说,在尸魂界貌似都是第一次出现。 一般来说身上没有灵压的人注定就是没有天赋的,无法沟通斩魄刀是正常的,毕竟稍微有些天赋的死神都有能力沟通浅打并且完成始解。 可你要说这个男人没天赋? 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哪个没天赋的家伙能够吊锤队长级的人? 他和轩浩打过不止一次,没赢过一次。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藏着多少力量,但至少不会比自己弱,这个男人的强大不是用灵压可以衡量的。 在不了解情况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有斩魄刀,甚至已经d解,只是跟自己一样不是刀刃的形态所以他没能发现。 可了解情况后,他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可怕。 这样一个强大的人,居然连还没有始解!就像这个男人是天生就比其他死神要高出一个级别、完全超出一个维度的存在! 一个普通状态下不依靠斩魄刀就已经有了队长级以上战力的人,那如果始解甚至‘d解’之后该恐怖到什么地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喂?” 朽木真理皱着眉头看了看志波甚平,又看了看轩浩。 “什么意思?什么没有始解?” “唉……字面意思啊。” 轩浩叹了一口气,“我的斩魄刀你也看见了,还是最初的‘浅打’,也就是说,我现在连始解都不会。” “哈?开什么玩笑!?” 朽木真理愣了愣,“我记得你明明比……比队长还强来着!” 她来到四番队也已经有两个月了,对于队里的情况也基本有了了解,比如现在四番队中最强的战力并不是身为队长的志波甚平,而是眼前这个声称自己连始解都不会的家伙。 说起来……她好像还真没见过这个家伙出手……不可能真的不会始解吧?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啊!? 要知道,志波甚平在死神中已经算是很强了,更强的就只有像她的父亲那样掌握了‘d解’的死神,她之前也一直将这个家伙当成这种级别的人,可现在倒好,这家伙突然来一句‘我都还没有始解’。 这不是纯纯的打击人吗? 没有始解就这样强大,那他们的始解,不就像是个笑话了吗? 这就像是大家都刚从元字塾毕业还没接受‘浅打’,但是这位同学已经特么的能够吊打队长级的人物了。 “行了,丫头,这家伙是怪物,羡慕不来的。” 志波甚平叹了一口气,一副已经看淡一切的表情。 他已经被打击习惯甚至麻木了,原本以为卯之花队长已经是怪物了,但是遇见这个家伙他才发现自己以前被卯之花队长打击到简直太逊了。 “人与人之间并不能一概而论,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比较好。” “哼,我才不会羡慕呢。” 朽木真理收回斩魄刀轻哼着,“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你们的。” “哦?这可以理解成你要夺走我的副队长之位吗?” 轩浩轻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他大概已经摸清了这个女孩和灵魂碎片之间的关系。 斩魄刀是灵魂的一种体现,每一把斩魄刀都有自己的思想性格并非单纯的武器,但斩魄刀也有可能会受到主人的影响产生变化。 通俗的来讲,斩魄刀会越来越像它的主人。或许是这个女孩在与斩魄刀沟通并刻入灵魂精髓的时候,灵魂碎片跟随着一起被刻入了斩魄刀中。从而对斩魄刀产生了某种特殊的影响。 因此,才会出现只有在这个女孩始解的时候轩浩才能够感应到灵魂碎片存在的情况。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是灵魂碎片曾经的宿主,只不过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碎片从这个女孩身上转移到了她的斩魄刀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况,但是很显然,不论是这个女孩还是这柄斩魄刀,他都得稍微关照一下。 “哼。” 朽木真理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离开道场。 “你对这孩子好像挺上心的啊?” 志波甚平摸着下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若有所思。 “之前在实战考核的时候也是,其他人要死要活的都没见你要出手救援,只有这孩子遇见危险的时候我才看见你想动手。” “还好吧。” 轩浩轻轻耸肩,毫不掩饰,“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像我在寻找的妹妹而已,稍微关照一点,也没什么吧?” “哦……好吧。” 似乎想起了什么,志波甚平皱起了眉头,“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孩子之前从友哈巴赫手下幸存下来了,虽然那家伙当时并没有杀意,只是想利用虚来解决,但是保不准那家伙发现这孩子没死还会再次下手。” “你是怕我打不过那家伙?” 轩浩轻轻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有多强。” 志波甚平微微摇头,“但整个尸魂界中即使是号称最强的山本老爷子都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友哈巴赫,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嗯,好吧~” 轩浩想了想,轻轻点头。 现在的他和友哈巴赫打起来胜负好像还真不好说。 如果是在尸魂界交战,那么他能依靠的就只有法则力量保护着坚不可摧的灵魂体,至于‘尼伯龙根’?他试过了,好像只能吓吓比较弱小的魂魄,毕竟这个世界本就是以灵魂力量为主的世界,顶尖的强者必然能够熟练掌控灵魂力量,他对灵魂力量运用很显然没办法跟这些专门玩儿灵魂的家伙比。 不过……如果战场是在现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他有把握不管对方是友哈巴赫还是没哈巴赫都得给他变成哈巴狗。 490.轩浩:战场在现世? 白昼。 尸魂界,s灵廷,一番队队舍。 一番队队舍不仅是一番队成员们的居所,同时因为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戎毓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所以这里也承担着召开重大会议场所的职能。 此刻,古老的宅邸中弥漫着庄严而沉重的气息。 一番队队舍大门敞开,直通总队长山本元柳戎毓所在房间的道路畅通无阻,但道路的两侧站满了穿着死霸装的死神们,他们几乎将整个一番队队舍团团围住。 在场的成员都是一番队的成员,身为总队的成员,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此严肃的阵仗似乎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轩浩缓步迈入大厅,大厅中早已站慢了人影,有资格参加这场会议的只有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及副队长,而他身为副队长刚好符合这一资格。 但似乎他是最后一个道场的。 随着他走进大厅,背后的门缓缓闭合。 站成两排的队长及副队长们纷纷将目光投在他身上,副队长们眼中的神色更多的是好奇和幸灾乐祸,而队长们则是皱起了眉头审视着这个不按时参加会议的副队长,甚至有些人将目光移向了站在他们当中的志波甚平身上,好像在问‘你是怎么管理你们四番队的?’这让志波身边感到十分无奈。 大厅中所有人站位主次分明。 最中间的主位上自然是身为总队长的山本元柳戎毓。 他轻轻杵着那柄拐杖模样的斩魄刀,闭目养神,直到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后,才缓缓睁开眼睛。伴随着他的睁眼,整个大厅的气氛似乎都变得更加严肃了。 所有人都好像意识到什么,赶忙从轩浩身上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了正中央的老人。 老人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如炬的目光让与之对视的每一个人都倍感压力。 最后,他将目光放在了刚刚才进入大厅找到位置站好的轩浩身上。 轩浩刚停下脚步,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老人投来的灼热目光,抬起头与之对视。 他闭眼又睁眼,刺目的赤金色在瞳孔中燃起,宛若流淌着的熔岩。 两人对视片刻,没有都没有言语,只是相互点了点头。 而这样的举动却让周围除了志波甚平以外的其他人心中感到无比诧异。 队长们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早有耳闻这个四番队的副队长是靠着‘关系’上位的,但没有人想到他背后的居然是总队长。 所有人目光都微微一凝,察觉到事情或许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现在正是要与灭却师开战的节骨眼上,总队长将这样一个人安排进入护廷十三队中必然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着什么特殊之处,而他们感受不到这个人身上的灵压,或许就是最好的证明。 “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思绪拉回。 山本元柳戎毓跺了跺手中的拐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 “诸位,今天我将你们召集于此的目的,我想你们应该都有所了解吧?” “是的。” 所有人目光顿时都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当然知道这次集结的目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尸魂界正式接到了来自现世的灭却师一族派来的人下达的战帖! 这一次的集结,毫无疑问,是正式开战的动员! “护廷十三队是老夫在不久之前才刚刚成立的,而老夫成立它的初衷,想必大家也十分了解。” 老人的目光环视众人,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包括四番队在内,我们实质上都是聚集在一起的杀手,是为了保护s灵廷,保护尸魂界而存在的利刃。而如今……该让那些一意孤行的家伙明白这一点了。” 老人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护廷十三队,实质上是‘以护廷之名,行杀伐之事’的杀手组织,这一点他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 所以说现在终于要开始动真格了吗? 站在人群当中的卯之花八千流目光中流露出笑意,似乎对这一刻已经期待已久。 其余的众人包括志波甚平和轩浩在内都是面带笑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他们是死神,是强者,修炼变强,不就是为了战斗吗? 甚至连身为贵族的朽木淳身上也升腾起了战意,在这个实力至上的世界,大多数的贵族其实更加接近于日本古时候的武士家族,他们的荣耀与地位都是由先辈们杀出来的,朽木家也是如此。 总之,既然最初的护廷十三队的真面目是杀手组织,那么他们这批从建立之初就选择加入这里的人,没有不好战的。 “我想所有人都向往和平,但实际上和平并非那么简单的东西,在我看来,武力是维护和平与秩序的必要条件,只有在战场上让那些一意孤行的狂徒吸取教训,才能实现和平。而这……必然是以血换来的。” 说着,老人沉吟片刻,缓缓拔出藏在拐杖中的斩魄刀,澄澈的刀身上映出老人如炬的目光,目光里是无尽的战意与愤怒。 随后,炽热的火焰在刀身上萦绕,仿佛瞬间点燃了大厅中每一个人的灵魂。 “我不会说什么天真无意义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请诸位将力量借给我,把那所有小觑我等死神威严之人,威胁到尸魂界安宁之人,所有一意孤行妄图覆灭世界秩序之人,一一斩于剑下!然后凯旋归来,告诉所有人,我们战无不胜!” ?????? 现世。 这个时代的现世没有像现代那样繁华的都市,而是还停留在乡村时代,四处都是繁茂的树林,零散的村庄点缀在相隔数里的树林各处。 上空,天色昏暗,没有晚霞,只有密集的乌云,天上天下都下着雨,雷光不断闪烁。 闪电划过灰暗的天空,照亮了那些站在空处的身影。 一扇像是日本古典隔断的拉门在半空中缓缓闭合,这是连接现世与尸魂界的穿界门。而穿过这扇门来到这里的自然是来自尸魂界的‘军队’。 一道道身影从空处跃下,坠落到树林之中消失无踪,最后,只剩下站在闭合的穿界门前的老人,以及端坐于门顶部的轩浩。 “别指望着我帮你们搞灭却师啊。” 轩浩坐在门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包括门前这个老头。 至于他为什么不像这个老头一样站在空中,废话,他又不是死神,没办法踩着灵子浮空。 “我当然知道。” 山本元柳戎毓微笑着仰望坐在门上的人影,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现在的状态……” 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个‘活人’。并非魂魄,而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类。 “哦?你说这个啊。” 轩浩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轻笑着说道,“在现世当然还是血肉之躯比较好用咯。” 没错,他在穿过穿界门之后,就凝聚出了血肉之躯。 这里毕竟即将成为战场,虽然不一定会参战,但万一要是打起来他没有理由放弃自己肉体的优势用灵魂体去面对敌人。 山本元柳戎毓皱着眉头摸了摸胡须,“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吗?我看着并不像是类似义骸的东西。” 所谓的‘义骸’是指失去力量的死神紧急时所利用的肉体或死神为了方便在现世行动,出现在正常人的面前而临时使用的容器。 “别想了,这不是你能理解的能力,就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彻底摸清呢。” 看着这个老头皱眉的样子,轩浩轻轻笑了笑。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我干我的事情,放心,至少现在我还是站在你们尸魂界这一边的,就这样。” 说着,他从穿界门上一跃而下,坠落在树林中消失无踪。 “唉……” 看着轩浩消失的身影,山本元柳戎毓微微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个可怕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他还会对这个男人的实力有那么一丝的怀疑,此刻这仅存的怀疑也完全消散了。 按照常理而言,会变成魂魄的只有死人。 一个魂魄状态的人类,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获得身体,这完全是逆转生死了,甚至可以说已经违背了这个世界运转的规则。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绝对是个超规则的存在。 ?????? “我来说明一下作战内容。” 树林的某处,四番队的成员们聚集在一起,志波甚平在确认周围没有敌人的踪迹后,沉声道。 “我们死神这一次来现世的目的是进攻灭却师在现世的这几处据点。” 他在泥地上用手指画出简易的地图,并在上面圈出分散在四处的村庄位置。 这些都是有灭却师生活的村庄。 “这是我们死神与灭却师们的第一战,算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当然,进攻的主要战力肯定还是以十一番队为主的部队,我们四番队的任务依旧是负责支援。” “可是进攻据点那么多,我们怎么支援?”朽木真理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因为战场范围有些大,所以才需要安排作战计划……”志波甚平示意她闭嘴,“我们的任务是在有同伴发出求救信号的时候及时赶去救援,这个工作很重要,直接影响着这一次作战的人员损失情况。你们是受伤的同伴们最后的防线,记住了,战斗并非你们的任务,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被敌人缠住了。” “明白!” 队员们齐声回应道。 “好,那么各位注意安全,别死了啊!就此解散!” 伴随着志波甚平一声令下,所有队员同时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 “呼……” 看着所有人都离开过后,志波甚平呼出一口浊气。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一想到这是真正战争的爆发,不知为何,志波甚平感觉到莫名的兴奋,他抬起手,手臂正在颤抖,这是他的斩魄刀在颤抖。 虽然指挥着队员们不要参与战斗小心行事,但是……他可没这么打算! 现在的他早已经今非昔比了,好不容易来到了前线战场,怎么可能和以前一样呢? 有着这样想法的并不是只有志波甚平一个,刚刚与队友们分散行动的朽木真理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她的身影不断的在树林中穿梭着,径直地朝着之前地图上所画的一处村庄前进。 当医疗兵?开什么玩笑,她加入四番队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治疗补给人员,而是因为她看出了四番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都是深藏不露的强者! 他入队的目的只是想要变得更强罢了,实际上她的计划也进行得十分顺利,在四番队不管是队长还是副队长都很少说话,入队以来对于她的对练请求都是有求必应,让她学到了很多战斗经验。 随着朽木真理不断靠近村庄,OO@@的声音从前方的树丛中传来。 她知道,肯定是负责戒备的灭却师发现了有人在靠近。 果然,一道由灵子构成的锐利箭矢朝着她的脑袋飞速射来。 “嗖――” 破空声越来越近,一人一箭相向而行,似乎马上就要撞上。 但是朽木真理的目光里却是不屑一顾的神采。 “太慢了。” 没错,这样的箭矢在他眼里简直太慢了,跟那个叫做友哈巴赫的家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轻轻撇过头,她面无表情地躲过了箭矢。随后,在一瞬间锁定了藏在树丛中的灵压。 朽木真理的目光微凝,虽然隔着树丛,但灵压的轮廓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 她看不见人,但却已经锁定了对方的每一处要害。 “慎重的,把所有要害全部斩断!” 这是志波甚平交给她的作战秘诀。 医疗兵的第一课――身体解构。 “噌――噌――噌―噌―” 斩魄刀出鞘,急促且密集的争鸣声在树丛中响起。 遮挡视线的草木一瞬间被尽数切碎,并且几乎在同时被从后面溅射出来的鲜血染红。 藏在这里的人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瞬间殒命。 而做完这一切的朽木真理步伐没有片刻的停息,径直越过尸体朝着村庄深处前进。 496.断界 轩浩此刻就像是站在隧道中央的人,身前身后都是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的道路。观察着周围怪异的环境,他大概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了,这里是位于现世与虚圈之间的缝隙——‘断界’。 “真是大意了啊……” 轩浩抬起头望向上空一片漆黑的混沌,那里的空间像是从来没有被撕裂过,没有尽头也无法突破。 想从原路返回很显然是行不通的。 他现在能做的是向前或者向后。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状态似乎发生了变化,准确的说在他坠入黑腔的那一刻,他的血肉之躯就像是受到某种强制力量被强行分解了,现在的他是魂魄的状态。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大概现在已经死了。 血肉被黑腔吞噬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人类不可能以血肉之躯抵达尸魂界或是虚圈,除非完全凌驾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上否则即使是他也无法违背这样的规则。 活着的人类想要进入尸魂界或是虚圈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死亡,另一种是千年后浦原喜助做出来的‘灵子转换器’。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 轩浩有些头疼的看着周围漆黑一片的空间。 现在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因为这里既不是虚圈也不是尸魂界,更不是现世,而是位于几个空间夹缝处的‘断界’。 他总算是明白友哈巴赫口中的‘什么都没有的空间’是什么意思了。 他现在被友哈巴赫困在了‘断界’中。 这里虽然说是可以通往‘现世’,‘尸魂界’还有‘虚圈’的任何一处,但前提是必须设立好坐标并且有连通两处的‘门’。 轩浩不用想也知道,友哈巴赫肯定没有那么好心为他准备好通往其他世界的门,不出意外的话,那货肯定只是撕开了进入‘断界’的缺口,然后将他放逐在这里而已。 而且被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总能想到出去的方法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这里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断界中什么都没有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存在着清理一切存在的‘清道夫’——拘突。 无论是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都对它束手无策,因为灵压对这东西并没有任何作用。 它就像是行驶在断界中的灵压列车一般,碾碎在轨道上的所有东西。 最重要的是,拘突并不是单纯的生物,而是类似于‘理论’的存在,即使被消灭也会重生。 其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进入这里的一切都不能在这片区域停留太久,每当它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会消灭一切挡在它运行轨迹中的物质,无论是灵魂还是其他,一旦被它吞噬那就是真正的归于虚无。 换句话说,它是为了维持断界的规则而存在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友哈巴赫。” 不知为何,轩浩脸上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现在他被困在断界中了,并且他目前并没有能力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就像被关在无限长的轨道中的人,迟早会被凭空出现的列车碾碎。而这大概就是友哈巴赫想要达到的目的。 轰——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轩浩刚刚想清楚友哈巴赫的目的之时,整个‘隧道’内壁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哇哦,这可比火车刺激多了。” 轩浩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远处的如同车灯一般的光亮。 那是拘突的眼睛。 整个断界仿佛都开始颤抖,脚下的残骸因为震动颤抖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拘突又黑又粗壮的身躯不知从何处而来,猛地挤进了这条狭窄的隧道。 两边凹凸不平的墙壁因为它的出现被强行挤开。 碎屑不断脱落,像是塌方一般朝着拘突倒下。 而这头凶兽并没有因为墙壁的压迫就停下脚步,它挺着狰狞得像怪兽一般的身躯撞开眼前的一切咆哮着闯入,仿佛能够碾碎眼前的一切存在。 “也罢,就当是锻炼吧。” 轩浩看着咆哮着朝着自己而来的拘突,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眼看着拘突就要撞上,而他却并没有选择逃跑。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没有出口,即使他一直逃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拘突总会追上来。 而且他也并没有需要逃跑的理由。 不论是死神、灭却师还是虚都对拘突没有任何办法,可他好像不属于这其中的任何一类,他是个人类……好吧,人类的灵魂被拘突撞上貌似也是有死无生。 但与普通人类灵魂不同的是,他的灵魂被两种至高法则之力保护着,而且这两种保护着他的法则之力毫无疑问是凌驾于这个世界规则之上的。 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都是至高的法则,被这两股力量包裹着的灵魂没有理由会被眼前这个像是长虫一般的东西撞碎,即使他对这两股力量只是一知半解也同样应该如此。 轩浩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拘突运行的轨道中间,静静地等待着它撞过来。 就如同锻炼肉身的最好方式是‘打击’一样,现在他要做的也是同样原理的‘锻炼’。 在这之前,一拳轰碎大虚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过自己的灵魂受到两股法则力量的保护因此无比‘坚硬’,理论上来说他靠着坚硬的灵魂,即使是以灵子状态下战斗也可以像有血肉之躯一样莽。 可惜的是这两股力量只是被动地保护着他的灵魂,就像是受到冲击时的应激反应一样不受控制,被动防御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要进攻就由不得他了。所以灵魂状态下的他始终无法像有肉身那样全力输出。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要学会控制这两股力量。 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当拘突撞上来的时候,那两股力量必然会有所回应。 就像他一拳轰碎大虚的时候一样,当他的灵魂受到冲击的时候,就能够隐约感受到那两股力量的‘波动’。 而他要做的就是仔细感受这样的‘波动’,从而了解这两股力量是如何运作的,并且尝试着控制他们,这就是所谓的‘锻炼’。 友哈巴赫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设下的陷阱居然会被轩浩这样利用。 轰——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 整个断界仿佛走上了毁灭一途,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准确的说,是拘突在颤抖。 它在挣扎,拼命地挣扎。 但似乎已经太迟了。 当它接触到眼前这个男人,并准备将其当做‘垃圾’一样从这片空间抹去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太迟了。 莫名的强大力量瞬间反噬在它身上,仅仅是刹那间,它的身躯开始不可逆的崩溃瓦解逐渐走向毁灭。 轰响声过后,原本填满整个‘轨道’的拘突已经消失无踪,连尘埃也没留下,只剩下轩浩站在原处丝毫未动的身影。 “这就完了?” 轩浩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轨道,一脸懵逼。 他还没来得及感受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拘突就瞬间覆灭了,真是太不给力了,好歹多坚持一下啊喂! “唉,看样子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啊……” 他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 原本以为只要他能够稍微掌控这两股力量该怎么运用,想要从这里离开简直轻而易举。 毕竟无论是毁灭还是创造的力量,想要在这断界中开一道‘门’都应该很简单才是,有没有灵压根本就无所谓。 可实践起来却发现想象与现世终归是有些差距的。 这拘突一点也不给力,看着又大又黑又长的,可这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都还没开始爽就痿下去了,就这!? “唉,也不知道这东西下一次刷新是在什么时候?” 轩浩无奈地坐在原地等候着。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所谓‘断界’,即隔断时间和空间,将现世、尸魂界与虚圈隔断的场所。 也就是说这里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与其他几个世界是无关的。 按照理论来说,他在这里修炼简直是白捡的时间,即使在这里花上几年的时间出去以后说不定外面也才过去一两天,所以他现在一点都不慌。 “说起来,还真是谢谢你啊,友哈巴赫。” ······ “哈欠——”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友哈巴赫拖着重伤的身躯回到了星十字骑士团的某处据点,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哈欠,让本就走不稳路的他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陛下!您怎么了……” 手下的人看着友哈巴赫狼狈的模样,关切地问着,可等他说完嘴里的话,突然间一股恐怖的灵压就将他笼罩。 他看见了友哈巴赫转过头那冷漠的视线,瞬间就明白自己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眼前这位可是他们‘全知全能’的王啊,他们的一切都是这位赐予的,可现在自己却看见了这位陛下这副模样。 “死定了死定了……” 此刻,这个人心中只有这样的想法。 王的残酷暴戾众人皆知,所有的一切对于王来说都不过是达到目的的棋子而已。 果然,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这个人,并且抬起了手指。 但是很快他指尖凝聚的灵压就突然间散去。 “还是算了……” 友哈巴赫扶着墙经过这个人身边,佝偻的身躯看上去异常落寞。 “消耗的力量太多了,清理这样的垃圾简直是浪费力气,不过……”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再次缓缓转过头,目光阴沉地盯着眼前这个人。 “还是把我赐予你的力量换回来吧。” “陛下饶……啊——” “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据点中,下一刻,整个建筑内变得诡异的寂静,只剩下友哈巴赫变得凝实起来的脚步声。 灵魂回收·圣别。 这是友哈巴赫压箱底的能力之一,他可以利用这项能力将被他视为不需要的灭却师成员的力量加以吸收,回归自己身上,也能借此令已经死去的灭却师成员复活。 在友哈巴赫看来,灭却师本就是由他创造,现在他受伤了,需要一些子民们奉献力量帮助自己恢复,这是他们的荣幸才是。 “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啊……” 友哈巴赫一边走在空无一人的寂静之地,一边有些苦恼地思考着。 轩浩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原本以为死神是阻挡他达成目的的最大阻碍,最强的敌人应该是他有些不确定能不能赢过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结果没想到还没与山本元柳斎重国交手,就突然冒出来一个更加难缠的人类。 不过还好,那个人类被他封印在了断界中,应该暂时构不成威胁了。 没错,虽然友哈巴赫的计划与希望是那个男人在断界中被碾碎永远消失,可实际上即使是一向自负的他,此刻也不敢轻易断定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为了以防万一,必须想想克制他的方法才行……还有对死神的处理进度也要加快了,同时面对两个强大的敌人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 “这样啊,你们遇见友哈巴赫了吗……” 尸魂界,一番队宿舍中,山本元柳斎重国坐在床榻上沉吟着。 他为了弄清楚之前在战场上一闪即逝的强大灵压是属于谁的,将在现场的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两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了解情况。 这一次行动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有十一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在,他们此次进攻的几个据点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在战斗结束的尾声,坐镇在穿界门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却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异常强大的灵压闪现。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之看见这两人狼狈的身影。 “是的,刚开始我们被困在了友哈巴赫的领域中孤立无援……”志波甚平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但是但是!副队长赶到后,那个家伙被揍得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收起领域逃命。”朽木真理语气激动地接话,眼神中充满了向往。 “那轩浩人呢?”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 “这个……” 提起这件事,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同时沉默了。 7017k 505.吭景·千本樱景严 恐怖的灵压一瞬间笼罩了几乎整个尸魂界。 “!?” 流魂街的魂魄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灵压惊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声巨大的轰响声就响彻天际。 仅仅一瞬间,一个巨大的环形空洞出现在以瀞灵廷为中心的流魂街上。 这是一次毁灭性的灵力轰击,有防护屏障的瀞灵廷还好损失并不严重只是防御屏障变得支离破碎失去了阻挡敌人入侵的能力,但半球形的防御屏障之外的流魂街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覆盖环形范围内的一切都泯灭,留下的只有一片漆黑的焦土。 幸存的人们惊恐地抬头,他们看见了立于天上的影子们。 那股恐怖的灵压并不是来自一个人,而是一群。 友哈巴赫率领着他的军队来了,向整个尸魂界发起最后的总攻! “还真是嚣张至极的攻势啊。” 瀞灵廷内,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仰望着天际。 他的身边是除了外出的十一番队队长以及四番队临时队长以外的其余各个番队的队长。 天空中,披着漆黑斗篷的男人缓步而来,他从空中跨过整个流魂街朝着瀞灵廷的深处方向走去。 没有人上前阻挡他,他也没将其他任何人放在眼里。 对于友哈巴赫来说,整个尸魂界对他能够产生威胁的只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能阻挡他的步伐,那么他将毫无阻碍地直奔尸魂界的核心区域,灵王和王室所居住的独立空间——灵王宫。 “唉,看样子他是想直奔灵王宫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缓缓脱下身上披着的羽织,“这个家伙就交给我来阻挡吧,淳,你负责战场的指挥,尸魂界就交给你们了。” “明白。” 朽木淳恭敬的领命。 除去总队长和卯之花队长以外,此刻护廷十三队中实力最强的人就只剩下他这个统御者部队的六番队队长了。 虽然总队长能够牵制住灭却师一方最强的战力,但接下来的战争依旧是一场苦战,因为友哈巴赫所率领的星十字骑士团原本就是为了针对死神而诞生的部队。 “走吧,去踹飞这群够杂种。”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贵族口中说出来的话。 但实际上朽木淳此刻已经怒不可遏,除了粗鄙之语外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发泄他心中的愤怒了。 他带领着众人朝着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所走的方向背道而驰。 总队长的任务是守住尸魂界的命脉,也就是灵王宫中的灵王和王族。 而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总队长没能保护的其他所有地方。 在上一次的袭击中他们就已经见识过这群灭却师的‘丧心病狂’了。 这是一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部队。 这些灭却师根本就没有把任何人的生命放在眼里,包括他们自己的。 只要能够达成‘王’的愿望,他们可以不择手段,而彻底毁灭尸魂界对他们来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因为只要能够帮助他们的‘王’完成那个完美的世界,一切都不重要了。 ······ “救……救命!” 流魂街街中到处都是哭喊声。 魂魄们四散奔逃。 因为天上降下的光箭会毫不留情地夺走他们的生命。 他们并没有威胁到这些灭却师的能力,杀死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必要的,但这就是战争。 被卷入战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独善其身的。 被光箭贯穿的人死去,灵魂化作灵子,然后被灭却师们集束起来,这些都将成为他们的力量,而他们则是那位陛下的力量。 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迈向新世界的步伐了。 “呜呜……哥哥,我好害怕……哥哥……” 破旧的木屋里,女孩蜷缩在男孩的怀里,身体不住地颤抖。 “没事的,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男孩将自己的妹妹护在怀里,眼角带着泪水,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像外面这些家伙,死神大人们来了一刀就能解决!” “所以……没事的。” “哦?是吗?” 但是回应他的却并不是他所希望听见的‘死神’的声音。 木屋的破门被一脚踢开,凝聚成箭束的灵子闪烁着微蓝色,那光芒照亮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笑容。 “没有人会救你们,因为你口中的‘死神’大人们已经自身难保了。” “你撒谎,会来的,他们一定会来的!” 男孩起身将妹妹护在身后,挡在那支散发着灵光的箭矢前。 “无趣。”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害怕得双腿颤抖已经哭出来的小鬼,灭却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的表情。 他咬着牙拉开的弓弦,扼杀别人的希望毫无疑问是一种罪孽的行径,但是这就是战争啊。 “抱歉了,小鬼,很快你就不会再感到害怕了,我们会带你们去一个没有恐惧的世界!” 话音落,锐利的箭矢离弦而出。 “不,不要!我不要去那样的世界!一定,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男孩不敢看向那支朝着自己射来的箭矢,闭上双眼呐喊着。 “咔——” 突然间,有什么东西在他面前碎裂了。 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道伟岸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上残破的羽织背后刻着一个‘六’字,身上带着一道道伤痕预示着他抵达这里以前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场战斗。 雷光在他身上不断闪烁,灵子凝聚的箭矢在他的手中硬生生被捏碎。 “当然会有人来救你们了,这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啊。” 男人抹去嘴角的血迹,平日里总带着严肃表情的脸此刻却冲着男孩展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朽木淳队长!” 男孩激动地喊着。 尸魂界大概没有人不认识名望最高的四大贵族之一朽木家的族长了。 “喂喂,小鬼别得意忘形啊,叫朽木大人,我好歹算个贵族,直呼我的名字可是要被惩罚的啊。” “额……” 男孩愣了愣,一脸不知所措。 他好像没有听说过这种规矩,不过一般的平民的确没有资格和机会像这样直呼贵族的名字就是了。 “带着你的妹妹活着离开,麻溜地滚,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 说着,男人缓缓转身,面对着不远处的灭却师身上雷光激荡。 破碎的羽织在雷霆中泯灭,“击溃他,怒雷!” 始解·怒雷。 伴随着斩魄刀的解放,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健硕身姿上开始缠绕着雷霆,雷光下的他仿若雷神降临。 “还愣着干嘛?小鬼,赶紧滚,你在这里影响老子发挥了。” “额,嗯!” 男孩瞬间反应过来,立马拉着自己的妹妹离开。 “好了,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吧,灭却师。” “贵族吗?高傲如你,居然会来救这些流民,真是让人惊讶。不过……” 灭却师面色逐渐变得冰冷,“我可不记得自己欠过你什么东西。” “小子,你弄错了顺序。” 朽木淳面无表情地抬起斩魄刀,“无论是贵族还是死神,所谓的骄傲从何而来?你根本就没有搞明白啊——我们因为受人尊敬所以才能骄傲,别把我跟那些混蛋们相提并论!” “卍解,高天怒雷——建御雷神!” “愚蠢,居然敢在我面前卍解……” 灭却师将手伸向胸前的星章。 可他话音未落,一道闪现的惊雷就已经击溃了他胸前的星章并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贯穿。 雷光隐没后,一道暗蓝色的身影浮现。 此刻朽木淳身上已经没有了那样肆意的雷光,而是显得内敛的许多。 他原本暴露在空气中的身躯不知何时被武士铠甲一般的暗蓝色铠甲包裹,手中的刀刃也消失无踪,取代它的是手中刚刚熄灭的雷光。 朽木淳将手从灭却师胸膛缓缓抽出。 建御雷神虽然被称作雷神,但他的能力却并不至于雷霆。 他是刀剑之神、弓术之神,亦是武神和军神。 他的雷霆可化作所有武器,此刻的朽木淳就是技与力还有雷霆的化身。 灭却师针对死神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死神卍解的时候夺取对方的能力罢了,但对于化身雷霆的他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他足够强大。 在压倒性的力量与速度面前,这些依靠外物的手段都不过是笑话罢了。 ······ “太好了,赶上了!” 天空中响起了有些焦急的声音。 两道声音在穿界门打开的一瞬间就窜出来,朝着战火纷飞的地面落下。 这两人正是从友哈巴赫的大本营赶回来的卯之花八千流和朽木真理。 “的确很好,又可以享受战斗了。” 卯之花八千流感受着周围一道强过一道的灵压,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她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砍人了。 “走吧,小真理,让我们一起加入他们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朽木真理同样拔刀。 散落吧,千本樱。 樱花般的细小刀刃从天而降。 她的身影而已随着花瓣消失无踪。 “比之前更强了,这不是挺能干的吗?” 卯之花八千流微眯着眼睛看着朽木真理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女孩身上有着能够与她一战的潜力。 “不够,还不够!” 但是,朽木真理对于自己现在所掌握的力量似乎并不怎么满意。 伴随着斩魄刀的始解,她身上的灵压不断攀升,突然出现的强大灵压一瞬间就被附近的灭却师们锁定。 她需要更多更多的敌人。 在敌人锁定她的同时,她也锁定了目标。 此刻尸魂界被倾巢而出的灭却师进攻,但世界上实力较强的只有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而这些成员似乎都找到了对手。 各处直冲天际的灵压让弱者不敢靠近,而朽木真理暂时也同样如此。 但是她很不甘,很想变得更强,她再也不想每次都要别人来搭救。 “队长和副队长说过,战场是最能磨炼人的地方。” 朽木真理喃喃自语着。 身形朝着锁定好的目标高速移动。 “噗噗噗——” 一阵飘零的樱花闪过,留下的是在空气中绽放的鲜血。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灭却师浑身被无数凌厉的刀刃切过,瞬间变成了‘血人’。 “还不够。” 朽木真理并没有因为击垮敌人而停下脚步,这个目标太弱了,换! “还不够。” “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我都差得远!”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道模糊的残影。 记忆中,那场战斗中的两人都强大到不可思议。 在她眼里不可战胜的友哈巴赫,还有能够将友哈巴赫按在地上摩擦的副队长。 她只能看见副队长每一击后的停顿,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揍。 她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愤怒,似乎是因为她和志波队长受伤而愤怒,但正是这种愤怒让她感到自己很没用。 数道身影朝着朽木真理所在的位置而来。 很快,她陷入了灭却师的包围当中。 “我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过要超越你们的。” 面对着一群人的包围,沉浸在回忆中的朽木真理似乎毫无察觉。 结果这两个人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重伤卧床。 她想如果现在再出现之前的状况,大概没有人能够再帮助她了。 “不对,谁需要你们保护啊?混蛋!” 伴随着她强烈的执念,手中的斩魄刀刀柄开始颤鸣。 她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 “原来你跟我的想法也一样吗?” 刀刃已经化作樱花飞舞与身侧,逼退了身侧的敌人,花海中的女孩凝望着手中的刀柄,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斩魄刀与自己的灵魂共鸣,这一刻朽木真理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刀。 她觉得如果是现在这一刻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花瓣逐渐凝聚成刀刃,她将刀身朝下,轻轻放开紧握的刀柄,任由其坠落。 “滴答——” 如同没入水波中一般,千本樱的整个刀身坠入了虚空中。 卍解·三景,之一:吭景·千本樱景严。 “卍解!散落吧·千本樱景严!” 7017k 508.轩浩:很费解是吗? 拜勒岗将巨斧握在了手中,“不管你是什么人,拥有什么力量,都没有关系,在我的力量之下,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接受死亡吧,蝼蚁!” 说着,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王座前,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轩浩面前,漆黑的巨斧轰然斩下。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轩浩脚步微微挪移,轻易的避开了这样的斩击。 但是斧头落在地上的剧烈轰响似乎惊吓到了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羚羊,吓得孩子赶紧后退找了根柱子躲了起来,只探出一个脑袋瑟瑟发抖。 这一幕让轩浩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认为自己已经很有礼貌了。(指杀光一路上拜勒岗派出去拦路的部下来到这里。) 嘣—— 音爆突兀的响起,是轩浩挥动的拳头。 既然没办法好好交流,就只能先打服了再说了。 不过他留着这个家伙还有用,不能打死了。 既要将对方打服,还得小心不打死,这可真是个技术活,想想他就觉得麻烦。 面对突如其来的拳头,拜勒岗不为所动,依旧俯视着眼前的人类。 的确是很惊人的力量,竟然能在如此短的距离之内产生音爆,但是这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缓缓抬起只剩白骨的手掌,拜勒岗试图正面接下这一拳。 而他也的确接住了。 “哦?” 轩浩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身影。这个家伙居然能够接下自己的力量? 他很清楚这并不是体型的原因,而是对方用了什么能力将他的力量抵消了。 虽然他并没有怎么用力,但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这么轻描淡写地接下自己的拳头了,这让他来了一些兴趣。 “很费解是吗?” 阴森恐怖的嘲笑声从骷髅头中传出来,拜勒岗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疑惑似乎很愉悦。 “为什么你的拳头这么轻易就被我接住了?” “嗯,的确挺好奇的。” 轩浩并没有收回拳头,一副虚心请教地模样,他想这个高傲的虚圈之王应该很乐意为自己解惑才是,虽然在他看来这很愚蠢,但毕竟这才是‘王者’的气量嘛。 “如果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那就太感谢了。” “哈哈哈哈哈——卑贱的蝼蚁,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 拜勒岗哈哈大笑着,他十分自信没有人能够破解自己的能力,因为他的能力是绝对的,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能力,他才能够成为虚圈之神! “‘老化’,这就是我执掌的权能,它与时间对等,最强大也绝对,是横亘在所有生命之前的一股死亡之力!” 说着,他示意轩浩仔细看被他握住的拳头。 “看好了,没有生命东西能够逃过‘老化’的命运,只要轻轻触碰一下,我就能够凭借意志力让你的骨头‘老化’。” “……”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拜勒岗握住拳头的手微微用力。 但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按照他的意志,对方的骨头应该已经老化到一捏就碎的程度了才对,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这枚拳头都依旧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拜勒岗松开了手掌,有些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难不成我的力量失灵了?不对,死亡气息!” 很快,他否决了这样的判断。 因为漆黑的气息开始从他伸出的手掌上蔓延,被黑气笼罩的地方无论是他脚下的大地还是周围的石柱都在逐渐老化崩溃。 这的确是因为他的力量所造成的——凡走过之处、触碰之处,不对对象是什么,只要他靠近都将开始不断老化最终迈向死亡。 “唉……”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虚圈有虚圈之王,至于对方究竟有什么能力,真忘记了,不过现在经过对方的解释,他很快就回想起来了。 “我道是什么呢,原来是这样的力量啊。别试了,小心伤到我家小羚羊了。” 轩浩轻轻跃起,伸手按下他伸出的手,完全无视了那足以让这个世界一切都老化湮灭的力量。 “你的力量并没有失去作用,我的手的确有那么一瞬间因为你的力量‘老化’了,只是——我将它重新恢复到了原样罢了。” “什么!?” 拜勒岗难以置信地看着按下自己手掌的那只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对抗‘老化’!对抗时间的力量!?” 要知道,这样的力量是绝对的,就连他自身都无法对抗这样绝对的力量,他触碰到自己的时候同样会将自己老化,否则就不会变成这副‘骷髅’的模样。 但好在他本身就持有这样的力量,所以能用相同的力量将其抵消,甚至达到永恒不变的目的。 “等等!?难不成这个人也……” 拜勒岗看着轩浩的眼神越发惊骇,他从未想过会有人与自己拥有相同的力量。 “不,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我是王,我是神!我是虚圈之神!世界之神!怎么可以有人能掌握跟我一样的力量!?” “谁特么跟你一样了?你个骷髅。” 听见这话,轩浩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再次跃起,猛地踩在对方肩膀上。 强大的力量让拜勒岗直接跪在了地上。 随后他凑近对方不知道骷髅头上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东西的两个洞,指着自己的脸,“用你那两个无用破洞好好看看老子这张帅脸,跟你能是一样的吗?” “对啊!” 拜勒岗满心欢喜,这个世界的的确确只有他掌握着这样的力量,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是很快,他的内心又被恐惧所填满。 既然这个男人并没有与自己相同的力量,那为什么会……为什么能够抵消自己的力量啊? 还有,刚才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他将自己按在地上了!? 这怎么可能!? 凡是触碰到他身体的东西,都逃不过‘老化’的命运,包括‘力量’也是一样的。 ‘老化’的概念并不是单纯的让东西变老,而是指的‘消耗’、‘磨损’、最后让其‘消失’。 人有生死,鸟兽同之,草木亦是如此,灵魂也不例外。所有东西旅途的终点都是‘消亡’,也就是说所有的东西都必须面对‘老化’。 包括人类使用‘力量’所带来的动能也一样并非是永恒的东西,会在使用中不断消耗,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能够轻易接下对方拳头的原因。 可现在为什么对方的‘力量’能够作用在自己身上!?按理来说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力量都应该因为‘老化’而消失掉才对啊! “很费解是吧?” 同样的疑问这一次是由轩浩提出的。 他俯视着拜勒岗这张只剩下骨头的脸,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是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心里一定很多疑惑。 轩浩充满笑意的声音在拜勒岗听来像是恶魔的低语,因为此刻被拜勒岗身上被轩浩按住的部位正在逐渐开始崩坏。 “这……这怎么可能。” 感受着自己逐渐奔溃的身体,拜勒岗瞬间就没有了刚才的‘王者风范’。 “我这个,才是真正的‘死亡’。” 说着,轩浩的声音越发冷漠,“你所谓的‘老化’在它面前,不觉得可笑吗?”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随着身体逐渐崩溃,拜勒岗开始感到了恐惧。 他自称是王,是神,是不死不灭永恒的存在,但其实永恒这一词汇本就是因为害怕衰老而产生的可笑词汇。 其实他的本质也不过是一个害怕死亡企图躲避衰老的渺小生命而已。 当他引以为傲的‘老化’完全失去作用,就连他的‘永恒’都开始‘崩溃’的时候,他难免开始感到恐惧。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跟你解释了。” 轩浩松开了压在拜勒岗身上的手,同时崩坏开始停止。 作为恐吓的话,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转身朝着高台走去。 在拜勒岗疑惑的目光中,他一步步登上高台,同时那高台上的骨质王座正诡异地开始修复。 拜勒岗看着登上高台的男人缓缓坐在修复如初的王座上,那里原本是属于他的位置。 可现在两人的立场瞬间被扭转了。 “我的力量是‘创造’和‘毁灭’,嗯,字面意思,你可以自己理解。” 王座上,轩浩撑着下巴,做出与之前拜勒岗同样的动作,脸上面带微笑地俯视着跪倒在地的拜勒岗。 “什……什么!?” 拜勒岗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所谓‘创造’,即创造一切,物质、生命、甚至概念。所谓‘毁灭’,即与创造完全相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能够抵消自己的‘老化’了,不,这根本就不叫抵消,只是重新创造了而已,如果这个男人愿意,他的‘老化’甚至根本影响不到对方,因为对方将‘老化’这一概念直接毁灭掉。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个男人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那么现在,你还要继续跟我打吗?” 看见拜勒岗失去战意,轩浩微笑着问道。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不是让人心悦诚服的最好方式。 拜勒岗是虚圈之王,他必然有着身为王者的骄傲,想让这样的人心悦诚服完全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从物理和精神层面将其彻底击溃。 这样换不来忠诚,但他并不需要忠诚只需要对方对他感到恐惧就够了,虚圈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成王败寇就是这里的至高法则。 想要‘请’对方做事情,首先你得让对方知道你与他绝对的实力差距,最好是无法逾越,不可抗拒。 “……” 整个虚夜宫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拜勒岗并没有回答轩浩的问题。 他有些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放过自己。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战败就等于死亡,即使他是虚圈之王也是同样的。 他不曾想过有一天有人能够战胜自己登上那个王座,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无敌的,可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那么迎接他的理应是他所畏惧的死亡,即使不甘也没有办法,因为他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被人以压倒性的力量正面击溃! “技不如人罢了。” 拜勒岗重新从地面站起来,抬起头直视着轩浩那双璀璨得像是能够照亮整个虚圈的黄金瞳。 恍惚间,他仿佛感觉,这个人才是更适合那个位置的存在。 “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为了那王座吗?” 他试探性地问着,毕竟这个男人没有选择杀死自己,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不,我对你的王座其实并没有兴趣。” 说着,轩浩伸了个懒腰,从王座上起身。 “我不喜欢坐在这种位置上,浑身不舒坦。” “那……”拜勒岗再次开口。 “我从一开始就已经说了要跟你好好聊聊了,”轩浩打断了对方的发言,“只是你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不拿出实力,我们之间就无法好好交流。” 他沿着台阶拾级而下,再次站到了拜勒岗的对面,重新问道,“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原来如此……” 拜勒岗缓缓放下手中的巨斧,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此刻他才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太过不自量力了,虽然他自诩虚圈之王,但眼前这个突然间出现的未知存在并不是他能够抗衡的,这顿打好像是他自找的。 而且说到底,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这原本应该让他感到很愤怒,但他现在不敢。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无力,如果不是对方没有杀意他现在大概已经迎来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东西——‘死亡’。 拜勒岗轻轻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眼前的人平齐,以示对这位未知强者的尊重。 “不知名的强者啊,你究竟有何目的?” “我叫轩浩,是个人类。” 轩浩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旁躲在石柱后面的羚羊,“看见那边那只虚了吗?” 7017k 509.屈服 “人类?” 拜勒岗对于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持怀疑态度,拥有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人类? “那只虚,怎么了吗?” “那是我的妹妹。”轩浩一本正经地说着。 “???” 拜勒岗满头问号,一时间脑子没能转过来。 他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这里了,估计是因为妹妹死了,所以才会来到虚圈寻找。 但是这跟你来找我的麻烦有什么关联吗? “我来这里是想请你帮忙的。”轩浩继续说着。 “帮忙?” 拜勒岗更加疑惑了,这样的强大的存在还能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吗?居然需要特地来找他帮忙?他完全想不出如果这个男人都办不到的事情,他还能够帮上什么忙。 “我接下来要离开虚圈去尸魂界一趟,所以有两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轩浩伸手竖起了两根手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具体是?……” 拜勒岗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轩浩指着那只羚羊模样的虚,“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了,这孩子不喜欢战斗,所以要是有不知好歹的虚想对她动手就麻烦你处理一下了。不过我想这对身为虚圈之王的你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会有虚能够在你的面前伤到她的,对吧?” “……” 拜勒岗沉默地点头。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帮忙,因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这只虚只要留在虚夜宫中一般情况下根本没有其他虚能够在他的保护下伤到这只虚,毕竟虚圈里他可是老大啊,当然面前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除外。 “第二件事情对你来说也很轻松。” 轩浩继续说道,“我需要你帮我开辟出前往尸魂界的道路,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迎接我回到虚圈。” “这……就这两件事?” 拜勒岗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是啊,很简单对吧?” 轩浩轻笑着点头,“如果不是我不会分身术的话根本就用不上你帮忙,不然你以为自己能帮到我什么?” “……” 拜勒岗再次陷入了沉默中,虽然对方的话有些侮辱人,但是他的确无法反驳。 刚才短暂的交锋已经将他的高傲彻底击溃,无论是力量还是能力,他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筹码的资本。 “我除了接受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轩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果你拒绝,那我就只能干掉你,然后培养出另一个听话的虚圈之王来帮我做这些事情,虽然会花上一些时间,但效果也是一样的。相反,如果你选择接受,就可以继续做你的虚圈之王,还能得到我的友好,很划算对吧?” “……” 划算个屁啊!这不就是莫名其妙帮人家白打工吗? 拜勒岗心里mmp,他原本就是虚圈之王啊,可现在搞得他这个王位是被册封的一样,这不就是当工具人吗?而且还是做不好就会被随时换掉的那种! 可是他有办法反抗吗?他没有! “我明白了。” 最后,拜勒岗终于屈服于某人的淫威之下,成为了开路用的工具人兼妹妹的保镖。 ······ 尸魂界。 “离开这里吧,长次郎。” 看着缓缓走近的身影,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这里要发生的战斗大概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了。” 天空中黑白相间的影子正在缓缓靠近。 那是脚踏着虚空缓缓踱步而来的友哈巴赫,不知为何,友哈巴赫似乎并不着急着突破这道最后的防线。他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挡在不远处的老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的视线在虚空中碰撞,整个尸魂界的气氛似乎都因为这两人的相遇而变得焦灼起来。 “可是总队长大人……” 雀部长次郎有些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 山本元柳斎重国转过头,此刻他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的烈焰一般灼热,仿佛能够焚烬一切。 “这跟平时可不一样啊,长次郎,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负责疏散瀞灵廷周围的群众,否则我怕我待会儿控制不好力度。” 话语刚落,冲天的灵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瀞灵廷,那灼热的气息像是沉寂不知多少年的火山终于忍不住完全爆发,炽热的高温让所有人留下细密的汗水。 仅仅是始解,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所爆发出来的灵压就已经超过了其他队长卍解的水平,而他的真正实力远不止于此,就像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这……明白了。” 雀部长次郎吞了吞口水。 他从未见过这个老人如此认真的模样,那灼热的目光完全让他提不起拒绝的勇气,说起来……整个尸魂界似乎还没有人见过这个老人全力出手的模样,人们只称其为尸魂界有史以来最强的死神,但究竟有多强,见识过的人恐怕都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吧? “我这就去……”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雀部长次郎还是遵照吩咐离开了。 接下来的战斗的确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因为总队长此刻解放了身上的灵压,那是足以焚烬一切的力量,不分敌我。 他继续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有可能变成累赘。 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已经没有了任何顾虑,这将是决定整个尸魂界命运的一战,他不会有半分留手,如果这个男人执意一意孤行的话,那么哪怕焚烬整个瀞灵廷,他也会阻止眼前这个男人再继续前进。 随着始解,那柄最古最强的炎系斩魄刀刀身上开始流淌着等同于太阳表面温度的炽焰,炽热的温度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有些扭曲。 但友哈巴赫脸上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他前进的步伐没有半分迟疑,仿佛在朝着这个看似垂暮的老人发出无情的嘲讽,就凭这样的温度也想要拦住我吗? “停下吧,小子。” 山本元柳斎重国身批的羽织和上半身的衣物在烈焰中逐渐消散,露出下方满是伤痕却异常精练的肉体,那隆起的肌肉下方毫无疑问地隐藏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此刻,这个老人就像是站在烈焰中的修罗一般,将刀指向了靠近的人影,明明周围都燃着火焰,但他的目光却像是九幽地狱一般让人感到寒冷。 这是在警告眼前之人,前面的路是——死路一条。 “别用那种长者的目光看着我啊,山本重国。” 终于,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今天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就算是你也不可能。” 说着,同样恐怖的灵压从他身上爆发而出,仅仅一瞬间就达到了足以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抗衡的地步。 如果此刻轩浩在场的话,大概会发现此时友哈巴赫身上爆发出来的灵压比他们战斗的时候要强得多。 友哈巴赫的确变强了,而他变强的方法很简单很残酷。 他只是将分出去的灵魂收回了一部分而已。 手下的灭却师每一个人都曾经接受过他的‘恩惠’,所以他收回这些‘恩惠’很合理吧?即使收回恩惠的同时会连同他们的性命一起收走。 下一刹,两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当他们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撞在了一起。 流淌着炽焰的斩魄刀与灵子构成的长剑撞击在一起,两人的目光在极近的距离相触,同样带着浓浓杀意。 事已至此,已经无需多言,只有其中一方彻底溃败才能结束这场战斗。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看似势均力敌,但是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下一刻,燃烧着的烈焰突然间再次高涨,升腾的火焰朝着前方包裹试图将友哈巴赫吞噬其中。 “啧——” 友哈巴赫的身形急速爆退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拉开距离。 火焰还在继续升腾,肆无忌惮,山本元柳斎重国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是瀞灵廷当中,哪怕这些火焰将脚下的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将周围的死神和灭却师一同吞噬,他依旧没有制止火焰的蔓延。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吗?”友哈巴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他早该知道的,眼前这个老人不是他能够轻易击败的。 因为这是他曾经最忌惮的人,是‘剑之鬼’。 这个人一旦决意要挡在自己面前,那么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个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挡自己,只要能够到达目的,手下的队士牺牲再多都无足轻重。 那燃烧着的豪火之剑会毫不留情地烧烬一切。 “果然我们是一类人啊,山本重国。” 即使被这肆无忌惮扩张的火焰逐渐包围,友哈巴赫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似乎仍旧胜券在握的模样。 “不过,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我。” 说着,他用手中的灵剑劈开烈火,再次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方向攻过去。 他身上的灵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从刚才根本不敢触碰这些火焰,再到现在可以毫发无损地劈开火焰前行,只用了短短片刻。 而对于友哈巴赫身上的变化,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知道对方并没有使用全力。 这样的交锋对于他们来说只算是简单的试探罢了。 “听说你们能够夺走死神的卍解?” 两道身影再次交错,山本元柳斎重国背朝着友哈巴赫问道。 “是啊,怎么?你在害怕吗?” 友哈巴赫嘲讽道。 “不。” 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摇头,“哪怕你能够在我卍解的瞬间将其夺走,在那一瞬间,我也足够将你杀死了。” “哦?是吗?” 友哈巴赫嗤笑,“那你为什么还不使用卍解呢?” “因为还不到时候。”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说着,“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的失败已经成为定局。” “定局?” 友哈巴赫愣了愣,随后哈哈哈笑着,“哈哈哈哈哈哈——” 他感受着周围的灵压,那是双方手下的死神和灭却师们的灵压。 十几道强大的灵压依旧维持着惊人的气势,那是护廷十三队的其余队长。 应该说不愧是这个老头手下的杀手吗?一个个看上去都很能干啊,相比之下,他手下的那些星十字骑士们就像是废物一样,气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看上去他们灭却师的一方节节败退了呢。 “你是想说我们的进攻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对吗?” “难道不是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他转过身,看着友哈巴赫那令他有些捉摸不透的背影。 他不明白为什么友哈巴赫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灭却师阵营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已经完全朝着死神一方倾斜了,他只需要等待其余队长们撤离到安全距离,就可以使用卍解,一刀结束战斗。 是的,只需要等其余队长撤离就足够了。这些人才是尸魂界的核心战力,在没有必要浪费的情况下还是保留下来比较好,至于其他的队士根本无足轻重。 这将是死神一方完全的胜利,所以他不理解为什么友哈巴赫能够笑得出来。 “山本重国。” 友哈巴赫收敛了笑容,“你的实力的确强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原本以为我现在的状态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但你的愚蠢也同样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手下的星十字骑士团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吗?” “所以说,你还藏着有其余的兵力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感知当中没有任何其他的灵压,如果如果友哈巴赫真的藏了其余的力量,那么只要在这附近,就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 “不,我并没有藏着其余的兵力。”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正好相反,我在来这里之前,削弱了一大部分星十字骑士团的力量。” “削弱?”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不解,哪有人会在发动总攻之前削弱己方战力的? 7017k 512.又是你们两个? 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山本元柳斎重国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炽热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友哈巴赫身上,一拳又一拳,确实命中了。 但他总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直到他看见了被动挨打的友哈巴赫嘴角露出的诡异笑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会……” 那诡异的笑容让山本元柳斎重国心里一惊,他张了张嘴,手中的动作都有了些许的停滞。 “什么叫怎么会啊?山本重国。” 友哈巴赫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嘲弄地问道。 “你是想问,为什么你的拳头对我没什么用吗?” “!!?”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影急速爆退,与友哈巴赫拉开距离。 果然,和他感觉到的一样,虽然他的攻击都命中了友哈巴赫,但是却并没有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这样继续下去只是徒劳无功地浪费体力罢了。 “还真是让我稍微有些惊讶呢。” 友哈巴赫拍了拍身上被揍得有些发皱的白色军装。 “没想到你最后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放手一搏,可惜了。” “可惜什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皱起了眉头。 身上的伤势让他的力量已经开始慢慢衰弱了,如果想不出其他对付友哈巴赫的方法的话,别说将其封印了,战斗在下一刻或许就会结束。 “可惜我啊——有在好好的锻炼身体呢!” 友哈巴赫的身影瞬息间变得模糊,掠过天际,闪现至山本元柳斎重国跟前。 “果然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早就想到过一种情况。 那就是友哈巴赫在轩浩手下吃过亏后会更加注重身体能力的提升,毕竟像这样的强者是不可能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的。 但他依旧选择这么做了,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像友哈巴赫这样的强者当然不会蠢到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但如果那个坑太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填满呢?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如果解决不了,那只能说明他所拥有的暴力还不够。 “看样子我果然还是差了一点吗?” “差了一点?哈哈哈——” 友哈巴赫仿佛听见了滑稽的笑话,“可不止一点啊,山本重国。老实说我对你挺失望的,原本我以为你是阻挡我计划的唯一障碍,是我要面对的最强敌人,但当我遇见那个男人之后,我发现——你根本不值一提。” 说着,他高举手中的光剑,斩落。 “真的有那么不堪吗……最强的死神?现在听上去这样的称呼真像个笑话啊……” 看着朝着自己斩来的光剑,山本元柳斎重国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他早知道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很强了,但没想到自己与其比起来真的有如此大的差距,对方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他拼尽全力都办不到。 “看样子真的不得不服老啊。” 微微感慨一声,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的灵压瞬间像是被扑灭了一般沉寂下去,他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没什么好躲的了,对方并没有用什么卑劣的手段,而是从正面击溃了自己。 这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力量的不足。 虽然他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终究已经到达了极限。 光剑缓缓落下,这一剑足以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体一分为二,一切似乎已经成为定居。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略显疯狂的声音响起。 “卍解·皆尽。” 鲜血漫过天空,几乎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染血的凶刀与光剑相撞,狂暴的灵压一触即发。 “砰——” 卯之花八千流弹开友哈巴赫的斩击,一脚将山本元柳斎重国踹向地面。 “我已经忍耐很久了,撒,来吧,让我们厮杀吧!” 她一直在等待,等待山本总队长战败。 然后这里的战场将有她名正言顺的接管! 只要击败眼前这个战胜了总队长的家伙,‘最强’之名就该易位了! “啧——” 友哈巴赫不悦地咂嘴。 “你个疯女人。” 说着,他手中的光剑上再次燃烧起烈焰。 “没用的。” 卯之花八千流看着那拙劣的‘卍解’不屑一顾。 流刃若火的卍解的确很强,但也得看在谁的手中被施展出来,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能发挥其全部的力量。 利用星章夺取死神的卍解的确是克制死神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只在一对一的时候效果最明显。 毕竟星章当中一次只能容纳下一个卍解的力量,想要夺取另一个卍解,那么上一个卍解就必须放弃,放弃等同于归还。 很显然,此刻的友哈巴赫不可能归还手中‘最强’的卍解,来夺取眼前这个疯女人那没什么作用的卍解。 对于这个尸魂界的二号人物他还是足够了解的。 这个疯女人之所以强大依靠的完全就不是斩魄刀的力量,刀只不过是她用来砍人的工具罢了。 她的卍解能力很简单,就是让她能够无视身上的伤痛战斗至死——一切皆尽。 这样的能力对于友哈巴赫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可不是那种为了战斗不顾生死的疯子。他还要留着性命去完成自己伟大的理想。 烈焰与刀光在半空中不断交错。 在卯之花八千流不要命的疯狂攻击下,友哈巴赫甚至有着被压制的趋势。 但所有人都能看见卯之花八千流逐渐被烧伤的身体,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很显然持续不了多久,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杀死友哈巴赫,那么最后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所以其他队长也准备动手了。 “咳——你……你们……为什么没走?” 接受着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施展的回道,山本元柳斎重国略微惊异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众人。 他对这些人的生死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会下达让他们带着朽木真理离开这样的命令仅仅是因为在他的判断中,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这个女孩如果死在这里,那么那个失踪的男人回来后才会出现真正无法挽回的局面。 可他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点——人心是不可控的。 “老头,说什么废话呢?” 志波甚平对这个重伤倒地的老头口中的话嗤之以鼻,“这里可是尸魂界啊,是我们的家,你想让我们去哪里?” 说着,见这个老头子没有了生命危险,他便中断了治疗。 反正这老头现在也算不上战力了,只要吊着命就好,继续治疗简直浪费力气。 “他说得对。” 朽木淳带领着众人蓄势待发,十道冲天而起的灵压在同一处爆发。 “臭老头,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只拿我们当工具吗?” 他对于现在重伤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也没有丝毫的好脾气,“要不是看在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尸魂界,老子们才懒得帮你。” “你们……” 山本元柳斎重国似乎还是头一次被这些下属们这样对待,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我们是杀手。” 志波甚平也跟着完成‘卍解’,除去已经在战斗的卯之花八千流,还有失去战斗能力的总队长,此刻十一道强大的灵压笼罩了整个瀞灵廷,几乎整个尸魂界都能感受到这股集中在一起强大而执著的力量。 “哪有杀手不达到目的临战脱逃的?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胜利和死亡两种选项。” 眼前的十一道身影已经瞬步消失在面前,只有声音回荡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耳畔。 被这些小家伙们用自己曾经的教导的东西怒怼,他感觉自己脑瓜子有些嗡嗡的。 “臭小子们,别以为只有你们才背负这些东西啊……” 他用斩魄刀微微撑着身体起身,再次挺直了腰板眺望向远方。 那里是还未被战斗波及到的平民们所在的地方,嘈杂的人声充满了惊慌与恐惧。 他刚开始战斗的目的的确只有胜利,并且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可是自从护廷十三队建立以来,随着不断的战斗,人们开始敬仰他们,他也逐渐意识到自己背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山本重国,大概只会把这些东西当做是无用的东西甚至是累赘,但人老了终究心态是会发生变化的,这一点即使是他也没能逃过。 但他并不知道重视这些东西这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就像现在,这些东西会成为拖累他们战斗的累赘,会成为他们独善其身的障碍,完全是无用的。 但如果没有这些东西,他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去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真是让人头疼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抬起头看着被包围的友哈巴赫。 即使面对众人的围攻,借着流刃若火‘卍解’的强大对群能力,友哈巴赫也丝毫没有落入下风。 最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感到头疼的是,最为代理队长的朽木真理也加入了这场战斗。 这大概是最糟糕的情况了,毕竟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的重要性,如果这个女孩出现什么意外,那么大概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后悔,包括友哈巴赫。 可是面对着这群背负信仰而战的年轻人们,他似乎根本找不到理由阻止他们去战斗。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叹了一口气,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持刀加入战局。 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应该纠结那些无所谓的问题,而是应该表明立场。 无论战斗的结果如何,尸魂界是和那个男人重视的女孩共同进退的。 那个男人曾经委托过他照看好这个女孩,他已经尽力了。 这样的话,那个男人就没有理由对他们怎么样,所有的怒火都将有友哈巴赫一人承受。 当然,这只是他抱有的幻想罢了,毕竟那样超规格的存在心里究竟会怎么想,谁猜得透呢? ······ “又是你们两个啊。” 友哈巴赫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志波甚平和朽木真理,皱起了眉头。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记得上次自己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两个人。 这让他挥剑的手变得越发用力了。 尸魂界唯一能够当他对手的山本重国此刻已经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这里已经没有人拥有能够战胜他的绝对暴力。 即使面对护廷十三队所有队长的围攻胜利对拥有‘全知全能’的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应有的‘选项’而已。 他现在可以选择杀光这里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这两个让他感觉碍眼的家伙。 他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跟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只知道上一次那个男人就是因为这两人受伤而发怒找他的麻烦。 杀还是不杀? 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可以犹豫的。 那个男人在与自己第一次见面之时就已经表明了‘敌人’的立场,既然是敌人,那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而且这两个人成长起来对他来说同样是威胁。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杀。 威胁能少一个是一个,友哈巴赫只想着赶快结束这里的战斗,然后前往灵王宫夺取灵王的力量,那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了。 “去死吧。” 利剑无情地朝着朽木真理的方向斩落。 从最弱的敌人开始解决,那样接下来的战斗就会越来越轻松,就像打boss之前先清掉周围的小怪会更加顺利一样,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也是大多数人会做出的选择。 包括友哈巴赫也不会例外,而他也确实选择这么做了。 可他并不知道这是他做出的最糟糕的选择。 时间仿佛定格了,剑,缓缓地靠近。 周围的人目光都集中在即将被斩中的女孩身上。 其中山本元柳斎重国、朽木淳和志波甚平的目光最为焦急,两个作为被轩浩委托照看这个女孩的人,一个作为这个女孩的父亲,他们在战斗的过程中都下意识地时刻关注着这个女孩的状态。 而现在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在这几乎定格的一瞬间内,三道身影不约而同地朝着女孩的方向冲过去,试图挡住这致命的一剑。 7017k 515.总而言之,先让他没办法还手 不过友哈巴赫的‘全知全能’无法理解轩浩身上的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这样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堪称无解,但也仅限于这个世界而已,而轩浩的力量是来自世界之外的,更高层次的力量。就像相隔着次元一样,低维度的力量是无法影响到高纬度的存在的。 所谓‘全知全能’,在轩浩的法则之力面前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即使轩浩本人根本无法随心随遇的掌控法则之力也是一样的。就像一头大象躺在地上,即使不动,也不会因为一只蚂蚁的啃咬而产生动摇。 了解清楚这一点之后,友哈巴赫更加不想与眼前这个男人纠缠下去了。他杀不死这个男人,却有可能被这个男人杀死,怎么想继续待下去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于是,灵压顺着他接触轩浩的手臂朝着轩浩身上涌入。 “哦?这是什么?” 轩浩感觉到自己胸前传来的异样,有些好奇。 蛛网般的灵压顺着他胸口的位置开始朝着全身蔓延,莫名的力量开始牵动着他的全身,这股灵压似乎正试图控制他身体的动作。 “你太大意了,人类。” 友哈巴赫阴沉着脸解释道,“我的圣文字是‘a’,‘全知全能’。‘全知’能够让我洞察一切,而‘全能’能让我办到我想办到的一切。我能够夺取自己能够理解的‘全部力量’,当然也可以将这力量‘赋予’别人,就像现在,我将他赋予给你。” 外壳静血装,这就是他此刻赋予到轩浩身上的‘力量’。他将自己的‘力量’赋予到轩浩身上试图利用外壳静血装控制轩浩的行动。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完全控制住这样的强者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为自己争取到撤离这里的时间就足够了。 “这么说来,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轩浩嘴角微微咧开,“那还真是得感谢你啊!” 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友哈巴赫的手腕。 “!?” 怎么可能? 友哈巴赫惊讶地看着依旧能够自由行动的轩浩。 他作用在对方身上的外壳静血装很显然是有作用的,但对方却没有丝毫被限制住行动的迹象。 “不必如此惊讶。” 轩浩握住友哈巴赫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我大概能够理解你的意图,但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从友哈巴赫手腕处传来。 “可恶……” 友哈巴赫并没有因为手腕处传来的疼痛发出痛呼,他只是咬着牙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男人用力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外壳静血装无法影响到对方的行动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纯粹力量差距存在着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简单来讲就是他的脑海里所理解的‘暴力’和实际上这个男人所拥有的‘暴力’还是存在着差距,他虽然能够理解‘暴力’这种东西,却没能理解对方身上存在的‘暴力’究竟有多强大。 眼前之人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怪物,其身上所蕴含的力量完全不是他的外壳静血装能撼动的。 对方仅凭着纯粹的力量就足以抵抗外壳静血装所带来的影响。 而且还不止于此,他看见了正在对方身上蔓延的外壳静血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泯灭。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赋予对方的灵压正在被一股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分解为虚无,连灵子都没能留下。 这并不是由轩浩的自主意识造成的,而是他身上的毁灭之力感应到了有东西入侵正在开始反击。 从入侵的灵压开始泯灭,最后逐渐朝着那只抵在他身上的拳头。 “!?” 友哈巴赫意识到自己的拳头也在开始崩坏的时候心里暗道不妙。 他毫不犹豫地在另一只手中凝聚出一柄灵子匕首,果断地斩断了自己被轩浩握住的手臂,然后身形爆退。 这根本没法打。 他瞬间意识到了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玩儿什么都玩儿不过。 无论是纯粹的身体力量比拼,还是‘技能’的运用,他都被完全碾压。 庆幸的是对方明明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却只是使用蛮力,而没有直接将自己毁灭掉,否者他或许早就一命呜呼了。 要是知道了友哈巴赫内心的想法,轩浩估计会感到很无奈,并不是他不想直接用毁灭之力将友哈巴赫直接抹杀掉,而是他没办法完全掌控这股力量。 这股力量平日里和他身上的另一股力量‘创造之力’相互制衡和平轮转形成完整的轮回,就像是保持暂时停战保持合作的两个强者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样,相互看不惯,但是奈何不了对方所以憋着一肚子火。 这种时候要是有其他力量敢来打扰,那正好就成了发泄对象。 就像之前拜勒岗的‘老化’,还有现在友哈巴赫的‘外壳静血装’,敢到它们的地盘挑衅完全就是找抽。 友哈巴赫很快就止住了被斩断的手臂处的血。 他握着手臂,隔着一段距离谨慎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不可战胜的男人。 是的,不可战胜。 这个男人是除了‘灵王’之外,他唯一无法看透的人,不同之处是他很肯定自己能够杀死‘灵王’,却无法肯定自己能否杀死眼前这个男人。 因为灵王跟眼前这个怪物根本就没法比,一个是即使他站在面前也无法逃跑无法反抗的‘不全之神’,而另一个却是战斗力爆表深不可测的怪物。 看见友哈巴赫暂时没有逃跑的意思,轩浩也并没有急着动手。 因为他的目的是‘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既然是妹妹的请求,那么他一定会去做。 只是,从刚才那一拳轰在友哈巴赫身上,却没有将对方打死,他就知道想要杀死友哈巴赫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全知全能’的确是个麻烦的能力,即使‘全知’的‘知晓未来’作用在他身上没有用处,但对方的‘全能’依旧很bug。 刚才他的那一拳足以让这个世界任何肉体凡胎的生物归西,但打在友哈巴赫身上却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抵消掉了一部分伤害,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这个家伙用‘全知全能’将‘未来’改写成或者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情况。 由此得出结论——普通的方式应该是杀不死友哈巴赫的。 至少现在的轩浩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破解‘全知全能’杀死这个家伙,除非对方像刚才那样作死,才有机会让毁灭之力直接将其抹杀掉。 但友哈巴赫估计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毕竟刚刚才因为那样失去一条手臂。 “你觉得该怎么做呢?老头。” 轩浩头也不回地问道,“要怎么才能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 “如果要杀死他的话,很抱歉,我也没有办法。” 不知何时山本元柳斎重国也追了上来,他停在轩浩身后,摇着头无奈的回答。 “那还真是伤脑筋呢。” 听见这话,轩浩有些无奈地挠了挠脑袋。 他当然能够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没办法杀死那就只能制服。 可这是他最不看好的方法,不斩草除根的话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就像他上一个世界遇见鬼舞辻无惨一样。 “所以我才最讨厌这种弄不死的家伙啊。” “……” 你好意思说我?对面的友哈巴赫听着眼前这两人的大声密谋眼皮直跳。 不过这也并不是山本元柳斎重国和轩浩两人想嚣张才这样大声密谋,毕竟友哈巴赫全知全能,背着他讨论阴谋与当面阳谋没有任何区别。 “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将他封印起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朝着轩浩建议道,“如果你能够制服他的话,我就能用灵压将他彻底封印。” “多彻底?” 轩浩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可不信这世上有完美的封印。” “但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留下后患,毕竟此刻的友哈巴赫已经有了足以让整个尸魂界都无能为力的强大力量,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出手相助那么今天估计就是尸魂界的末日了。 虽然灵王宫里有零番队的存在他并不认为友哈巴赫能够杀死灵王,但毁灭整个尸魂界却是轻而易举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想不出能够杀死友哈巴赫的方法。 毕竟,连身边这个如此强大的‘超越者’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具体怎么做?” 片刻后,轩浩舒展着筋骨,全身骨骼啪啪作响,面无表情地问道。 杀不杀死友哈巴赫对他的影响其实并不大,毕竟他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并不是拯救世界,而是寻找灵魂碎片。 “具体……额……” 山本元柳斎重国被轩浩的架势弄得有点懵,意思是还可以‘点单’? “总而言之,先让他没办法还手?” 见山本元柳斎重国半天没有回应,轩浩自言自语地动了。 刺耳的音爆声响起,山本元柳斎重国被掀起的劲儿吹得更加懵逼。 远看和近看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体验,此刻,他近距离地看着这个男人爆发出来的恐怖速度感觉到有些怀疑人生。 不是‘瞬步’,没有灵力波动,没有任何技巧,这是纯粹的力量带来的爆发速度。 怪物!和友哈巴赫一样,除了怪物之外,他找不到其他词汇可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友哈巴赫是怎么抗住这种攻击还没死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拳头打在友哈巴赫身上对方没有半点屁事儿了。 能抗下这样的拳头不死的家伙自己用拳头怎么可能压制得住? 速度这种东西原本对于‘全知全能’的友哈巴赫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因为不管对方的速度有多快,从什么方向攻击,会打中什么地方,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不同。 他看不见这个男人的‘未来’,因此他只能反过来看自己的。 选择的目标不同‘未来’的可能性也会不同,失去了一个选项,那么会产生的‘未来’ 的数量也会锐减。 就像将无数个‘未来’平均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被那个男人夺走了,而他能看见的只有关于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往往都是最糟糕的。 如果他能够看清这个男人的未来,那么就能看见对方的‘拳路’,知晓对方挥拳的轨迹就能够试着躲开拳头。 可当他以自己为目标观看未来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他凭借自身的能力是无法躲开这样快速的拳头的,所以看见的未来是以‘命中’为前提展开的。 这意味,必定会被打中,只能从这些被揍的‘未来’中选择一个受伤较轻的未来。 这是无比糟糕的情况,因为哪怕他每一次都选择了最优解,身上所受到的伤害依旧会叠加,到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但是让他感到庆幸的是,眼前这两个白痴好像都不知道这一点。 毕竟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真正了解‘全知全能’的力量。 那么计划就定下来了,挨揍总比死了好。 此刻,友哈巴赫看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救星。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想着赶紧被这个他原本痛恨的臭老头子封印。 爆裂的拳头一次又一次猛击在友哈巴赫身上。 敲碎了他的骄傲、尊严乃至一切。 他本以为已经成长起来的自己将是新时代的浪潮,能将像山本重国这样的老骨头全部踩在脚下,能够创造一个自己满意的全新世界。 可他现在发现浪潮终究死在沙滩上。 这一次惨痛的经历让友哈巴赫明白了一些道理,‘全知全能’并非是无敌的,在没有十足的准备之前最好不要轻易行动,还有——千万千万千万不要与这个男人为敌! 7017k 517.破面的方法 虚圈。 这里依旧只有让人感到绝望的永夜,但如果习惯了这里其实也和普通的夜没有区别,除了没有人高举灯火带来希望以外,这里其实一切都好。 遵循着最原始的法则,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在这里肆意的自由的生存,相互厮杀相互吞噬,不存在任何情欲,有的只是野性的本能,强者生,弱者死。 虚夜宫内某处被惨白石柱包围着的角落里,羚羊模样的虚躲在林立的石柱之间瑟瑟发抖。 因为不远处的王座上的存在让她感到恐惧。 那道身影身上散发着的那是象征着‘死亡’的气息,比她之前遇见过的任何想要吞噬自己的虚都要更加可怕。 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那个人在离开虚圈之前叮嘱过她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事实上她也明白,这道足以让绝大部分虚都感到畏惧的死亡气息现在是在保护着自己。 因为这道气息的存在,比之弱小的虚都不敢靠近这里分毫。 道理她都懂,但害怕却是本能的反应。 从有意识以来,她就一直在逃跑,逃离那些比自己强大的存在,逃脱那些想吞噬自己的可怕生物。 能不战斗就尽量避开,自觉远离那些有危险的事物,几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 可一味的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无论她怎么逃,总会遇见逃不了的情况,就像之前她差点被比自己强大的虚杀死。 很幸运的,仿佛命运一般,那个让她感到亲切的男人出现了并救了她。 跟在那个男人身后跨越大半个虚圈的日子,是她感觉到最安稳的时光。 但是现在那个男人好像离开了,还把她扔在了这里。 她不太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做了些什么。 总之,在她的视线中,好像就是把不远处王座上那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阵,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就跟随着男人屁跌儿屁跌儿离开了一阵。像极了她之前跟在这个男人身后的模样。 再然后这个可怕的家伙回来这里,就一直守在那王座上,时不时朝着她这边望几眼,让她瑟瑟发抖。 “呜呜呜……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她对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感到绝望的时候,终于,那个男人又回来了。 在王座上那个可怕家伙冲着这个男人像是汇报工作情况一样点头哈腰一阵后,这个男人终于再次来到了她的跟前。 “走吧。” 男人冲着她说了一句,然后就朝着这片‘废墟’一样的地方之外走去。 “去哪?” 她很想问。 但现在这个状态的她还不会人类的语言,最后只发出了呜咽一般的嘶鸣声。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选择了跟上。 因为灵魂深处有一道声音告诉她,这个男人是可以无条件信任的。而实际上确实如此,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这个原本只有永夜的危险世界,仿佛都变得无比令人安心了。 虚圈并不是如同名字一样的一个狭小的‘圈’,而是一个广袤无垠的世界。 为了与现世还有尸魂界保持平衡,这里无论是面积还是虚圈生物的数量都几乎与另外两者持平。 这样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没有人尝试过去到尽头。 而从虚夜宫出发的一人一羊就这样地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没有目标,没有终点,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过去多久。 不知多少年过去,在漫长的岁月中,轩浩甚至尝过了‘虚’的血肉是什么滋味,总的来说去掉头都能吃,而且嘎嘣脆。当然,这还是因为他自身的情况特殊,无论吃什么都不会有事,所以切勿模仿。 轩浩发现这个世界其实除了没有白天之外,和别的世界没有多大的区别。 有山川,有湖泊,只是因为这里的生物大多数没有自我意识,所以才会一直维持在最原始的状态。 总之,除了孤独之外,没有不好的地方。 一个人,在数不尽的岁月当中独自行走,无人问津,唯一能倾听他说话的就只有身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羚羊。 他狩猎着一路上沿途能够遇见的所有虚圈生物,目的是为了让羚羊变得更强,甚至进化。 但或许是身上染过太多虚的血,逐渐的,大部分虚遇见他都会绕着道走。 虚圈里开始流传着关于‘真王’的传说。 据说盘踞于虚夜宫的所谓‘虚圈之王’只不过是‘真王’留下的傀儡而已,而那真正的王,正带着他的仆从踏遍虚圈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位王的起点,就是虚夜宫。 这让轩浩感觉到很头疼。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当他们穿过某些高位大虚所统治的领域时,那些存在意识的领主们甚至会暂时撤离领土暂避锋芒。 “拜托,我是来刷经验的好吧?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又来到了某处高位大虚的领土,轩浩看着空荡荡的巢穴一脸无奈。 跟在他身侧的羚羊很自然地走到原本属于这里主人的‘床榻’上蜷缩着躺下,似乎是因为走累了想要休息。 以前的她肯定不会做出这样嚣张的举动,因为这里的这些高位大虚留下的气息很可怕。 但跟着身边这个人,总是会习惯的。 而且现在她也不再是曾经那只弱不禁风的小羚羊了。 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随着‘经验值’的增长,她已经突破了‘亚丘卡斯’的瓶颈,顺利达到了‘虚’的顶点——瓦史托德。 体型也从与身边这个男人差不多的大小长到了几乎原本的两倍,站着的时候,她已经可以俯视眼前这个男人了。 不过,这好像已经是极限了。 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型,此刻的她都已经达到了‘瓦史托德’的极限。 而正因为达到了极限,她才开始意识到身边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瓦史托德’级别的大虚,已经是虚圈霸主一般的存在,而她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依旧弱小的像个孩子。 “不过也罢,现在单纯的增长‘经验值’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轩浩略显无奈地看着越发嚣张的羚羊。 随着不断进化,这只羚羊的灵智也越发清晰,或许是意识到了‘咱们俩真强’,所以她已经不会再像很久之前那样畏畏缩缩瑟瑟发抖了。 面对轩浩的问题,羚羊只是轻轻的点着脑袋。 按理来说都进化到‘瓦史托德’级别了,再普通的虚应该都已经学会说话了才是,但她似乎因为情况有些特殊,依旧无法清晰的说出人类的语言。 这才是轩浩最头疼的地方。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一直维持一副‘动物’的模样,毕竟他不是啥福瑞控。 原本以为只要不断的刷经验就能解决这样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或许真的只有破面,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轩浩一边思索着,一边自言自语。 羚羊歪着脑袋表示很疑惑。 ‘破面’这个词汇,她从未听说过。 身为‘虚’的她最清楚关于‘虚’的进化之路。 一般的‘虚’到‘亚丘卡斯’阶段就已经是极限了,毕竟亚丘卡斯级别的虚想要更上一层需要的能量是极为庞大的,只有吞噬相同级别的大虚才能起到效果。而达到这个级别的虚大多数都已经有着成熟的自我意识,不是迫不得已不可能与同级别的存在进行死斗。 这种情况下,除非双方实力差距过于悬殊,否则想要吞噬同级别的虚是很困难的。而既然都是同级别了,实力差距肯定就不会过于悬殊。这是一个死循环。 因此除了极个别拥有特殊能力的独特存在,大部分的虚都被困在了‘亚丘卡斯’阶段。 像她这种运气好,有个大佬带着强行刷经验的完全就是个例外。 所以说,‘破面’是什么呢?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身边的男人,充满好奇。 “破面啊?” 看着羚虚好奇的目光,像是默契一般,轩浩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解释道。 “破面可以说是融合了死神还有虚这两种力量体系的产物。死神的力量来自于他们的四种战斗方法,斩术、白打、步法和鬼道,无论哪一项登峰造极都有可能成为强者,但这样的强者是有极限的,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会达到这条道路所存在的极限强度,也就是‘死神的极限’。而决定这个强度极限的东西是‘魂魄’本身。四种方法殊途同归,抵达极限后无论你再怎么努力,身为死神都会遇到魂魄强度的瓶颈,导致无法极限成长。” “难道就没有办法突破它,让全部能力都超越极限得到强化吗?”羚虚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这样的疑惑。 这大概是每一个人遇见这样的问题都会提出的疑问。 “于是,某一天,有个人想出了解决的方法。那就是死神的虚化,或者虚的死神化。借助除去两个极端个体之间的界限,让其能够向着更高的境界发展,这就是他所提出的理念。” 轩浩继续解释着。 说道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感慨,作为这个世界的智力担当、完美反派的模板人物‘蓝染惣右介’果然是个天才。 这样的方法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大概就和‘人类是有极限的所以我不做人了’是一个概念,任何人都能想得到,但真正具备那样的行动力将其化为现实的只有蓝染一个。 现在困扰着轩浩的问题是,如何教导一个虚领悟‘死神’的力量? 想要完成虚的死神化即‘破面’,就需要让这只虚领悟死神的能力。羚虚很显然已经满足了‘破面’需要的基本条件,但缺少一个能够帮助她领悟死神力量的老师。 轩浩本人并非死神,修炼的体系可以说与死神完全不同,对死神的力量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当不了这样的老师。 总不可能真的等到千年以后,让抓住知识储备丰富的蓝染老师来教导吧? “所以我要怎么才能完成破面呢?” 羚虚好奇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变得更强几乎是每一只虚都应该拥有的本能,即使是不好战的她也同样如此。 “等等,让我想想,安静一些。” 突然间,轩浩似乎想到了什么,示意对方安静下来。 羚虚很听话的缩了缩脑袋,不再打扰眼前之人的思考。 世界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 她能够感觉到附近方圆几里之外有着正在虎视眈眈的高位大虚,这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大虚。 但或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那只大虚退出去之后就没有再敢回来。 男人静静的思考着,一天,两天……没有人细算究竟过去了多久,但不论他沉寂多久,都没有虚敢轻举妄动,就仿佛这个世界是随着他的动作而运转。 终于,在某一刻,男人的目光突然间一亮。 “我好像想出办法了。” 说着,轩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上。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却很容易被人忽略的道理。 斩魄刀,作为死神力量的核心之一,是凝聚着死神能力精髓的东西。 而他突然间想起,破面似乎也有着类似于斩魄刀的核心。 只是不同于死神,破面的‘斩魄刀’是由‘灵核’封印而成的产物,构筑其的物质是虚本身坚不可摧的外部皮肤‘钢皮’。 所以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很简单了——既然他没有办法帮助这只虚破面化,那就让斩魄刀来帮忙吧! 当然,普通的斩魄刀很显然完成不了这样的工作,普通的斩魄刀在持有者刻入灵魂精髓之前都处于‘浅打’状态,就连死神想要与之沟通都很困难,更何况一只虚呢? 但他手中的这柄斩魄刀不同啊,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这柄斩魄刀和这只羚虚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沟通障碍,因为——她们身上都有着同一个灵魂本源! 7017k 521.构筑 空座町,下午七点十三分,星期五。 距离轩浩来到现世已经将近一天的时间了。 这一天内,他几乎逛遍了整个城市,但是很遗憾,并没有找到关于灵魂碎片的线索。 “搞什么啊?把阿山突然踹倒不说还让我们滚?” “你脑子进水了吧?臭小鬼!不想活啦?啊!?” 突然,轩浩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街道传来的一阵骚乱声音吸引。 他转头望过去,看见了一个少年身影。 这个少年穿着一身学校的制服,背着斜挎包,一头扎眼的橘色头发尤为显眼,此刻正被几个吊儿郎当的街头混混围在中间。 看见这样的一幕,轩浩总感觉似曾相识。 他没有上去帮忙,因为这个少年似乎也用不上别人解围。 !@*……@#%! 一阵激烈的殴打之后,少年将那几个围着自己的混混踩在地上摩擦。 好家伙,一个人单挑一群成年人,而且毫发无损,这惊人的战斗力完全不像是个普通人。这就是当代高中生的实力吗? 很显然不是。 轩浩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不是人,哦不,不是普通人。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要看出这个少年的情况有些困难,但对于现在潜心研究过几百年‘物品构筑’的轩浩来说,这个少年身上的‘结构’他一眼就能看透。 灭却师,虚,还有死神之力,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居然混杂在一个人体内,这简直就像是‘奇迹’。 而在他的印象中,这个世界同时身具这三种力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黑崎一护。 “还真是,巧啊……” 感叹了一声命运的神奇,轩浩微微摇了摇头。 这真的是巧合吗?他想应该不是的,这更像是命运的一种指引。 就像经历的前几个世界一样,身为‘主角’的存在必然是世界旋涡的中心,一切关键的人或物都会围绕着‘主角’运转,按照之前的规律,他要找的灵魂碎片有可能也在这些围绕着主角的人身上。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但对于现在没有任何线索的他来说,也算是一条拥有的线索。 而且他记得黑崎一护的体质似乎总是能够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魂魄’。 就像此刻正躲在电线杆后瑟瑟发抖的幽灵女孩一样。 这是一个死后被束缚在这里的女孩魂魄,也就是所谓的‘地缚灵’。 这一场无聊的闹剧,似乎只是因为那几个混混不小心打翻了放在电线杆旁边用来祭拜这个女孩的花瓶。 ······ 黑崎一护,十五岁。 头发颜色,橘色。 瞳孔颜色,棕色。 职业,高中生。 因为头发的缘故看上去像个不良少年,而实际上他的确算得上不良少年,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没少干。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他成绩还算优异,打架也只是喜欢多管闲事也就是俗称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问题一,那是什么?” 黑崎一护指着地上破碎的花瓶,面色阴沉地问着被自己揍得满地找牙的混混。 “额……那……那是给死在这里的小鬼的祭品……” 混混小心翼翼地回答。 “答得好!原来你也知道这是祭品啊,混蛋!” 又是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对方脸上,黑崎一护面色更加阴沉,“第二个问题,那个花瓶现在为什么会碎了呢?” “啊这……” 混混们面面相觑,你特么打都打了,还用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虽然心里mmp,但是面对眼前这个‘不良少年’压倒性的暴力,他们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回答问题,“是我们玩儿滑板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 “所以,现在需要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 黑崎一护黑着脸,反手指着自己身后的幽灵,“都给我跪下好好道歉啊,混蛋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混混们看着黑崎一护身后突然浮现的满身是血的鬼魂,吓得差点当场魂飞魄散。 “对对对对……对不起!!!!” 他们扑腾着道歉,然后拖着被揍得不省人事的同伴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见鬼的地方。 “唉,这样就行了吧?”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朝着身边的女孩魂魄问道。 “这么吓吓他们,以后他们肯定不敢再来打扰你了。” “嗯,谢谢。” 女孩的魂魄微笑着朝着眼前的少年道谢,“多谢大哥哥帮我赶走他们,这样总算可以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了。” “谢什么,还是尽早转生吧!” 黑崎一护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转生离开,“时间很晚了,我得赶快回家,否则老爸又要逼逼叨叨了,改天再带花来看你啊!” “好的,大哥哥再见!” 女孩的魂魄朝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无踪,又独自缩回了电线杆后面。 她也想赶尽快转生啊,可是因为意外死于非命的她是被束缚在这里的,哪里也去不了,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成佛’。 黑崎一护双手揣在裤兜里,低头看着地面一摇一摆地走着,并没有注意到和自己擦肩而过的男人有什么异常。 轩浩的身影与黑崎一护交错而过,随后停在了这个女孩魂魄的面前。 女孩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大哥哥你又回来……” 她的话说道一半就止住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去而复返的那个少年,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她有些疑惑地望着突然停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从这个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很确信对方能够看见自己。 “请问……你能看见我吗?” “当然。” 轩浩微笑着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 地缚灵死后会保持着死时的模样,因此,这个女孩一直是满脸血迹,看上去有些吓人。 但随着他的触碰这个女孩因为‘车祸’留下的痕迹正在缓缓退去。 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惊讶。 “请……请问您……难道是从天堂来的吗?” 天真的小女孩,这样问着。 因为这个男人脸上温和的微笑,怎么看都不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能够治愈她这样的灵魂,一定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不是哦,我也没去过天堂,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那个地方存在呢。” 轩浩有些遗憾地摇头,然后又接着问道,“你想要从这里离开吗?” “离开,是指成佛吗?”小女孩有些疑惑地问道。 眼前这个人明明说自己不是来自天堂,又要怎么帮助她离开这里呢? “成佛?算是吧,”轩浩微微思考了一下。 对于在现世死去的‘灵’来说,被死神引渡去尸魂界的确算是所谓的‘成佛’。 “我知道,一个地方,在那里至少会比这里自由吧,其实和现世也没什么两样,我可以送你去那里开始新的生活,你想去吗?” 他拿开了抚在小女孩头顶的手,轻声问道。 “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女孩看了看自己脖子处的锁链,这是束缚她的东西。 从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一直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当然可以。” 说着,轩浩站起身来。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要送一个魂魄去尸魂界的手段有很多。 其中最简单的就是模仿着死神工作的流程,用斩魄刀将魂魄引渡至尸魂界。 至于斩魄刀如何而来?当然是直接‘构筑’了。 这个世界,一切都由‘灵子’构成,包括斩魄刀。 当初为了研究死神的修行方式,他曾经尝试过进行‘始解’,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不过与斩魄刀朝夕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完全浪费,至少他大概了解了‘斩魄刀’的构造。从形状到刀上的装饰以及刻上的咒文,他都一清二楚。 “构筑,开始。” 轩浩抬起手,喃喃自语。 灵子开始不断的在他手中凝聚,最后化作了一柄普通武士刀的模样,这是斩魄刀的雏形‘浅打’的模样。 不过这并不是斩魄刀。 斩魄刀最重要的不是形状,而是‘灵魂’,构筑出来的刀只有其形,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因为他没有能力凭空创造出灵魂并将其封入斩魄刀内,也没有空随便抓一只魂魄作为刀灵。 他现在需要的也并非斩魄刀本身,而是斩魄刀上的一个‘部件’而已。 死神引渡灵魂靠的并非斩魄刀本身,而是刻在刀柄末梢处的‘印章’,这是‘魂葬’所用的咒文,只要用它对迷失的魂魄进行魂葬仪式,就能在对方额头刻下‘死主’的记号,作为尸魂界用来引渡魂魄的通行证。 “好了,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抬起刀柄仔细端详了一下末梢处的‘印章’,轩浩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哥哥……你……你要干嘛?”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男人凭空掏出一把刀来,脸上略微有些恐惧。 “放心吧,不会伤害到你的,来乖乖别动,哥哥给你盖个章。” 轩浩微笑着再次俯身,用刀柄末梢轻轻印在面前这个魂魄的额头。 “……” 小女孩的目光陷入了呆滞当中。 她所在的地面突然被一阵空洞的白光淹没,而她灵魂状态的身体也开始朝着白光里陷落。 “再见。”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再见’,白光一瞬间化作泡影,最后泡影中飞出一只漆黑的黑尾凤蝶,朝着尸魂界的方向飞去。 “好了。” 轩浩起身,手中的刀化作灵子消散在空气中,他转过身朝着一旁转角出的小巷子里望了一眼。 “出来吧,你在那里看了老半天了。” “果然发现我了吗?” 一道女声从转角处传来,随后,身着漆黑死霸装身形娇小的‘少女’从转角处走出。 她叫朽木露琪亚,是个死神。 此刻,朽木露琪亚一只手紧握着腰间斩魄刀的刀柄,面色看上去似乎有些警惕。 没办法面对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她不得不保持警惕。 “你究竟是谁?”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问道。 她有些不太敢确定,虽然她的确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用那柄刀进行了魂葬,但她可从没听说过有人类能够凭空‘锻造’并使用斩魄刀的!而且看刚才那副模样,还特么是‘一次性’的? 这让她有些怀疑自己在真央灵术院学习过尸魂界历史是不是有问题,要知道历史中记载,所有的斩魄刀都是由‘刀神’一人亲手锻造,并且从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名字’。 整个尸魂界除了那位‘刀神’之外,没有人拥有锻造斩魄刀的技术。 而眼前这个人,很显然不可能是那位‘刀神’。 因为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甚至连‘死神’都不是。 这是一个‘人类’,而且是很危险的‘人类’。这个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虚’的气息。 身为一个人类却沾染着这样的气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虚缠上了,另一种就是——这个人曾经杀死过虚。 而且按照这可怕的浓郁气息来判断,很显然不止杀过一只。 “你难道是……灭却师吗?可是刚才,你手中的东西,是……斩魄刀?” 朽木露琪亚心中越发疑惑。 越是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她就越感觉混乱。 生活在现世,猎杀虚,这样的存在似乎只能是销声匿迹许久的‘灭却师’这样的群体,但眼前这个人刚才却用了死神才掌握的技术‘魂葬’。 “灭却师?我不是。” 轩浩愣了愣,微微摇头,“真要说的话,我对灭却师的印象不怎么好,比起灭却师,我或许更偏向你们‘死神’。” “!?” 朽木露琪亚顿时像是炸毛的猫一样,汗毛耸立。 因为这个男人话语间,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还伸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什么时候?” 她完全没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移动。 “别紧张,你是死神对吧?” 轩浩轻轻拍了拍少女模样的死神的肩膀,面带微笑。 “是。” 不知为何,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回答道。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时,已经来不及了,眼里只剩下惊骇。 7017k 522.黑崎一护 “放心放心,我没什么恶意,就想问问山本那老头子还好吗?还有你叫什么名字啊?” 轩浩继续微笑着问道。 “还……还好,我……我叫朽木露琪亚。”朽木露琪亚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会认识山本总队长,只是不自觉地回答着问题。 她感觉到背后传来了微亮的光芒,似乎是金色的光芒,比现在落日时分的夕阳还要璀璨。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被身后拍着自己肩膀的男人支配了。 而且这并非是用了什么能力支配她的行为,这只是单纯的应激反应,是生物在面对恐惧时顺从的本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恐惧着什么,或许是对方身上隐约透着的杀气? 对方并没有特地释放出任何杀意,但她却能感受到那不知积累了多少时光,多少骸骨才堆积起来的浓郁死气。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啊,原来是露琪亚啊,我这样叫你没问题吧?” 轩浩和善地问道。 瞧把这孩子吓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就感觉这个少女贫瘠的身材似乎有种既视感,结果果然正如他所料的,是这个世界的重要角色,朽木露琪亚。 不过这个‘朽木’跟他在一千多年前遇见的‘朽木’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朽木露琪亚是当代朽木家的家主,朽木白哉收养的妹妹,准确的来说,是朽木白哉逝去的妻子的妹妹。 “请……请便……” 你要叫就叫吧,我有权力拒绝吗?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她现在就是万分的后悔,后悔不应该因为好奇跟着这个男人身后,这下完犊子了。 “唉,别紧张。” 轩浩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失望。 他会靠近了查看这个女孩,完全是因为怀疑对方身上有可能寄宿着灵魂碎片,可现在接也接触过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说明他猜错了。 想来也对,毕竟轩雅也说过剩下的一枚灵魂碎片应该在现世的某人身上,虽然朽木露琪亚现在的确是在现世没错,但她应该是不久前才从尸魂界来到现世的。 顿时,他就对这个女孩彻底失去兴趣,索然无味。 与其在这个女孩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黑崎一护,他记得一护家似乎也有两个妹妹? “咦——” 不知为何,走在归家路上的黑崎一护突然间背脊一凉,打了个寒颤。 他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一脸懵逼。 也不知道这货要是知道有人惦记上了自己的妹妹,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放心吧,我真没有恶意。” 轩浩松开了搭在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手,说道,“只是稍微提醒你一句,山本老头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应该不是你们死神的敌人,所以不用这样跟着我。你最好就当没有看见过我,该干嘛就干嘛,懂吗?” “嗯嗯嗯!!” 朽木露琪亚倒头如蒜。 现在这个状况她可顾不上什么身为死神的‘尊严’,还是先确保人生安全要紧。 至于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只需要等她回到尸魂界问问看总队长就知道了。 “行了,你走吧。” 说完,轩浩挥了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将朽木露琪亚赶走。 而朽木露琪亚也十分的配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这个人认识总队长?难不成是‘死神代理’吗?不,不对……不行,这件事情,完成任务后,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兄长大人和总队长大人。” 离开轩浩的视线后,确认对方没有跟上来,朽木露琪亚加快了搜索任务目标的步伐。 轩浩微微摇了摇头,感应了一下还没走多远的黑崎一护所在的位置,打算跟着对方回家看看对方那两个可爱的妹妹。 ······ 入夜。 黑崎一护家的诊所已经打烊,微亮的灯光透过窗户打在街边的道路上,气氛一片祥和。 轩浩皱着眉头站在电线杆顶部,监视着这一家人的情况。 即使已经靠得这么近了,他还是没能感觉到灵魂碎片的气息。 “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没有灵魂碎片的缘故吗?”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上现在没有灵魂碎片,所以感知能力变弱了,凭他自己或许要像傍晚那样通过直接的接触才能了解对方的灵魂构造中有没有‘杂质’。 没错,他傍晚的时候,对朽木露琪亚的灵魂进行了‘解构’,对方的灵魂在他面前像是被扒光了一样毫无防备,也正是因为这样朽木露琪亚才会感觉本能的恐惧。 “看样子得找个机会亲自接触一下啊。” 轩浩这样想着。 或许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剧情,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故事的开头和结尾总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他记得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什么。 大概就是会有虚来到这里企图吞噬黑崎一护的魂魄大闹一场,而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会来到这里来,大意之下被虚重创,然后将死神之力借给黑崎一护,从而开启挂王的装b人生。 ······ “我叫黑崎一护,是个能看到幽灵的普通高中生。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看见幽灵对我来说就跟看见普通人一样,因为早就习惯了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毕竟自打我懂事起,就自然而然的能够看见幽灵了。” 黑崎一护姿势怪异地撅起屁股趴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中,内心汹涌澎湃。 “虽然能够看见幽灵,但是……对于‘死神’这种人的存在,我完全没有想过。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穿着奇怪还带着刀的家伙,在我面前自称‘死神’。当然,我原本是不信的,可现在对方用所谓‘鬼道’的莫名力量把我束缚起来了,还当着我的面将寄宿在我家的幽灵大叔当面超度后,我开始信了。” “我把他送到尸魂界去了,这叫‘魂葬’,你们人类应该将这称之为‘成佛’,这是死神工作的一部分。” 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地超度了魂魄并朝着被束缚住的黑崎一护解释着,“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魂魄。一种叫‘整’,是普通的灵,通常你能够看到的‘幽灵’就是属于这一类。而另一种,就叫‘虚’,不管是普通的灵还是活着的人,都会被它攻击,它会吞噬目标灵魂用来强大自身,这种灵就是你们所谓的‘恶灵’。 我们死神有两个工作,一就是想刚才那样用‘魂葬’的形式把‘整’引导到尸魂界,二则是升华、消灭‘虚’,而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等等!” 黑崎一护听了对方的话脸上的表情微变,“你是说,你是为了完成任务才来到这里的?这么说来你目标的‘虚’就在这附近!?” “是的,你小子不笨嘛。” 朽木露琪亚收起手中她画出来用来给黑崎一护解释灵魂状态的抽象图,轻轻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你个白痴,那你不赶紧去干掉它还在这里啰里吧嗦干嘛!?” 黑崎一护好像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刚才这家伙可是说‘虚’不管是死人还是活人都会攻击!这么危险的家伙如果真的在附近那他的家人们不是都很危险!? “白痴,你以为我不想吗?” 朽木露琪亚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就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屏蔽掉了……” “你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黑崎一护忍不住吐槽,但下一刻,一道诡异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脑海里,他浑身一震,仿佛触电的感觉。 “喂!死神!”他焦急地提醒着眼前这个正在思考着究竟怎么回事的死神,“你听见了吗?刚才突然传来的那道可怕的声音!” “什么?可怕的声音?什么时候……” “——” 仿佛贯穿灵魂的声音让疑惑中的朽木露琪亚身上涌起一股寒意。 “我听到了!这的确是虚的声音。不过怎么会这样?听起来就像是被无形的滤波器给过滤掉了一眼,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额头冒出一滴冷汗,目光不由得望向还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 好奇怪,不仅是这次出现的虚声音很奇怪,这个人类为什么能比身为‘死神’的自己先一步察觉到虚的存在? “啊啊——” 楼下传来痛苦的惨叫声。 听见这道声音,黑崎一护立刻脸色变得苍白,“这是游子的声音!” 他的妹妹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呆在这儿别动!” 朽木露琪亚来不及解释,只是冲着黑崎一护吼了一声,就闪身朝着楼下冲去。 “喂!死神你去哪?那声音真的是虚吗?这么说来我的家人岂不是很危险!?先把我放开啊!” 黑崎一护一边焦急的吼着,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死神用在自己身上的鬼道术式。 “白痴,都说了让你乖乖呆着别动!你去了也是送死,我会解决掉它的!” 朽木露琪亚推开房门朝着楼下冲去。 但就在她抵达楼下的一刻,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 “可恶!” 她脸上变得异常难看。 为什么,这只虚身上如此强大的灵压,她居然直到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才察觉到!? “哥哥……” 虚弱的声音从她的脚下传来。 她看见了在地上挣扎着朝着楼上爬过来的受伤女孩。 “夏梨!” 黑崎一护听见这道略显虚弱的声音更叫着急了。 他蠕动着身躯朝着门外爬出来,看见了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 他的妹妹,受伤了! “还好……它没有来到这里。” 受伤的夏梨满头冷汗,虚弱地看着暂时还没事儿的黑崎一护,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动作趴在地上,但是没有受伤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老爸突然间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被吓到的我和游子也遭到了一个大家伙的攻击,所以我想一定得通知哥哥……我只能看见一点那个大家伙的轮廓,老爸和游子似乎都砍不断哦……哥哥,趁着它还没来……快逃吧……” 夏梨的声音越发虚弱,最后,整个人昏死过去。 “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 朽木露琪亚查看了一下这个女孩的状态,判断道。 只要链接灵魂与肉体之间锁链没有被斩断,那么对于死神来说,就没有治不好的活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黑崎一护可不懂这些东西,他看见这一幕,只感到了难以压抑的愤怒,他挣扎着起身,愤怒的咆哮,使出浑身的力量试图用蛮力解除死神用在自己身上的术式。 “你在干嘛白痴!?”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看见他的举动想要制止,“好好在那呆着!人类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对抗‘虚’!还有,你继续这样强行用力灵魂会受伤——” “咔——” 还没等她说完,什么东西被绷断的清脆声音就突然间响起。 朽木露琪亚瞳孔猛缩。 不是吧!?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自行解开鬼道的束缚? 今天傍晚遇见的怪人就已经够离谱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站住!你想干嘛!?” 朽木露琪亚伸出手想要拉住朝着楼下冲去的黑崎一护,但是或许是因为过于震惊,她已经愣在了原地。 今天遇见的事情让她感觉这个世界突然间变得有些陌生,一天之内遇见的超乎常理的东西比她活了几十年都多。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她的确是许久没来过现世了,现在现世的人类都这么离谱的吗? “游子!老爸!” 黑崎一护猛地一个箭步跃下楼梯,手中还拿着他顺手从房间中带出来的金属球棒。 虽然愤怒,但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知道应该先救还没来得及离开现场的老爸和游子。 但下来之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感到无比绝望。 老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斑驳的血迹染红了客厅,而此刻客厅的墙壁已经被破开。 透过破洞,他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漆黑的可怕巨影,以及这道影子手中握着的自己的妹妹游子。 “那就是……虚吗?”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24.轩浩:你俩能不能快点? “哥哥……”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游子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游子……你是在做噩梦吗?”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紧闭着眼在地上面色痛苦地挣扎,像是梦呓一般呼喊着自己。 “哥哥,别过来……” 游子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刚才他冲过去救她的那一刻。 “快逃……很危险……” 突然间,黑崎一护一拳锤在自己大腿上。 “真是该死!” 他愤怒地指责自己。 他的家人,无论是游子还是夏梨,明明自己身处险境,都还记挂着他的安危,而他现在却在干什么? 黑崎一护的目光转向面前明晃晃的刀尖,目光坚定。 现在可不是害怕的时候啊…… “不就是被捅一刀吗?来吧,死神!” “我不叫死神,我叫朽木露琪亚。”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的决意,朽木露琪亚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我叫黑崎一护,但愿……这不是我们两最后一次打招呼。” 黑崎一护脸上也扯出有难看的笑容,缓步上前。 但是下一刻,他们两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所以你们倒是快啊!磨磨唧唧的。” 突然间,背后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然后,黑崎一护感觉到自己被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让他身体失去平衡前倾,倒向了那柄被朽木露琪亚举在手中的斩魄刀。 “噗——” 刀身毫无阻力地没入了黑崎一护身体。 刺眼的灵光将周围笼罩。 “真是的。” 看着这耀眼的一幕,轩浩不耐烦地收回了压制虚的杀意。 我一直这样维持着不费劲吗? 黑崎一护目瞪口呆地看着斩魄刀缓缓没入自己身体,一脸懵逼。 草,我还没准备好啊! 但是,当白光将他笼罩起来,感受着从刀尖涌入自己身体内的力量,黑崎一护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背后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哪有正常人会把别人一脚踹向刀尖的啊!?这分明就是谋杀!不管了!先砍了再说!! 光芒散去,黑崎一护的身体倒在地上,而他的魂魄却已经脱离了身躯手握着巨大的斩魄刀浮现。 澎湃的灵压将以他身着漆黑死霸装的身躯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随后,他反手就是一刀。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迎面而来的一柄硕大的斩魄刀。 “小鬼,你的对手在那里。” 于是,他伸出手指,毫不在意地拨动着刀刃。 “!?” 黑崎一护愣住了。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他挥出去的斩魄刀顺着那根手指拨动的方向斩去。 而目标刚好是朝着这边扑过来的虚。 “噗——” 锋利的斩魄刀毫无阻力地斩断了虚的身躯。 而这让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更加怀疑人生。 这样的斩击,居然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用一根手指拨开了!? 等等,这个人呢? 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轩浩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唉,也不是这个。” 听见身后传来略显失望的声音,黑崎一护面色紧张地转过头。 他看见了此刻站在自己妹妹游子身边的男人。 “你是谁!?在干什么!?” “等等,黑崎一护!” 失去死神之力的朽木露琪亚慌乱地想要阻止黑崎一护的动作。 然后,现在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点都用不出力量。 猛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死霸装已经变成了白色,全部的死神之力都被夺走。 “这是怎么回事!?” 朽木露琪亚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眼前与那个男人对峙的黑崎一护。 她原本只打算分一半力量给这个家伙的,没想到身上的死神之力却被全部夺走了。 恐怖的灵压在黑崎一护身上涌现,这可怕的灵压量还有那她从我见过的形态如此巨大的斩魄刀,虽说斩魄刀会为了呼应个别死神的灵力而改变形体,但这样太离谱了吧?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给她的力量总共都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 还有,那个轻易拨开这样的怪物使出的斩击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她分明感觉到对方甚至还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我在干嘛?” 轩浩用仿佛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黑崎一护一眼,“你眼睛瞎了吗?当然是在治疗啊!” “额……” 黑崎一护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因为他也看见了游子身上的伤势似乎已经恢复如初了。 所以这是误会?这个人不是坏人? “小子。” 声音突然间从背后传来,让黑崎一护汗毛耸立。 “什么时候!?” 刚才还在他面前说话的男人,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一只手还打在他的肩膀上。 要不是刚才自己一刀就斩了那只虚,黑崎一护甚至还会以为自己身上现在拥有的死神之力是假的。 “下次挥刀之前先看清楚敌人,我的脾气可不是每天都这么好的。” 话音落下,肩膀上传来的重量也突兀的消失。 但是黑崎一护却像是在生死间游走了一遭似的,浑身冷汗,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好可怕的家伙……” 正因为得到了死神之力,他才能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刚才那只虚与这个男人比起来,连个屁都不是。 好在,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敌人,也没有因为刚才他无礼的举动暴怒,否则——他们才是真的完蛋了。 “你……没事吧?” 朽木露琪亚看着跪倒在地的黑崎一护上前询问道。 “!?” 黑崎一护的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瞬间反应过来。 “刚才,那个男人是……” 他抬起头朝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投去疑惑的目光,既然那个男人不是敌人,那说不定眼前这个死神会知道些什么? “……” 很遗憾,朽木露琪亚只是沉默地摇头。 “你也不知道吗?” “抱歉,这个男人的身份我也很好奇,只是现在大概没有余力去调查了。” 朽木露琪亚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 失去死神之力的她甚至暂时没有办法回到尸魂界,自然也不可能向兄长大人或是总队长大人了解关于那个神秘男人的情况。 “总之,那个男人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下次遇到他的时候,记得道歉。” “这个我知道……” 黑崎一护缓缓点头。 这样可怕的家伙,当然不能得罪。 他刚才其实就想道歉来着,不管是因为对方为自己的妹妹疗伤还是那么宽宏大量地原谅自己的无礼,他都应该致歉。 ······ 第二天清晨。 黑崎家的诊所里又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昨夜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生活都一如往常。 “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爸他们好像把昨天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黑崎一护拎着背包出门,思考着。 如果不是看见了大门前被破开的大洞,他皱起了眉头,老爹他们非说这是昨晚有人喝醉了酒开车撞出来的破洞。搞得连他甚至都差点以为昨天晚上只是做梦而已。 可那斩断虚的触感,以及那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直到现在这一刻,他都清晰地记得。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所有人好像都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对了,那个死神去哪里了?回尸魂界了吗?” 黑崎一护挠了挠脑袋。 最后,想不明白的他终于放弃了思考,转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 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家的楼顶上,正有一道影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学校吗?” 看着黑崎一护走的方向,轩浩拍了拍脑袋,感觉自己真是太蠢了。 这么重要的地方,他居然忘记去找了。 也难怪他昨天白天找了一天都没能发现灵魂碎片的踪影,早上可是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啊,他妹妹的灵魂碎片的宿主是学生的可能性很大。 “总之,先跟上吧,反正也打算守在黑崎一护身边观察情况的。” 喃喃自语着,他迈出步子,伴随着重力坠落在街道上。 ······ 空座町第一高中,上午十点四十三分。 课间。 “哈——” 慵懒的哈欠声在教室中响起,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拂动着纯白的窗帘。 一把椅子靠在窗口,穿着jk制服的女孩坐在椅子上慵懒地靠在窗前,手中的漫画书搭在腿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上被微风吹得摇曳的吊灯,慵懒地打着哈欠。橘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起伏,微不可闻的淡淡清香飘散在整间教室。 “喂,干嘛吧嘴巴张那么大啊,注意形象,织姬。” 有泽龙贵看着井上织姬慵懒的模样微笑着走近,“小小年纪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啊?” “一护他好慢啊,现在还没来学校。” 井上织姬下意识地回答道。 “唉?原来你在想他啊?” 有泽龙贵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调侃道。 “不……不似的!” 井上织姬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紧张得说话都不清楚了。 “我说织姬啊……” 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闺蜜的想法,有泽龙贵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家伙究竟哪儿好啊?那么傲慢,头发颜色还怪怪的,性格幼稚又暴躁,说起来学校里追你的男孩子挺多的吧?你这么可爱完全可以挑个更好的。” “可是他很有趣啊。” 井上织姬笑着回答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等于就是承认了。 说着说着,她就陷入了花痴状态,脑海里把黑崎一护那张略带痞气的脸和自己手中的热血漫画中的主角联系在一起。 “噗——” 鼻血忍不住从鼻孔中涌出。 “太帅了!” 井上织姬一脸陶醉。 “有吗………………” 有泽龙贵额头流下一丝冷汗。 她和黑崎一护也算是青梅竹马,但完全看不出这小子有哪点吸引人的地方,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一护啊?他今天没准儿会请假。” 一旁的小岛水色隐约听见有人在提及自己的朋友,摘下耳机搭话道。 “啊?那家伙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泽龙贵问道。 “对啊,小岛,你平时不都是跟一护一起来学校的吗?” 井上织姬也有些好奇。 “这个啊……我早上的确去找过他。结果发现他家被撞了一个大窟窿。” 小岛水色一边用手比划着一护家被‘撞’出的大洞,一边解释着,“他老爸说是昨晚有一辆卡车整个撞进去了。” “卡车!?” 有泽龙贵听了一脸震惊,“那他有受伤吗?还是说已经……” “砰——” 书包无情地砸在有泽龙贵脑袋上。 “我好着呢!别咒我啊!” 刚到教室的黑崎一护没好气地说着,“我们一家人都好着呢,用你那笨脑子好好想想,我们家一楼是诊所,晚上不住人的。” “我怀疑你在炫耀,但是没有证据。”有泽龙贵起身就要反击。 “少来,你家明明比我家更有钱!”黑崎一护伸出手按住对方的脑袋,毫不留情。 他可是很清楚自己的青梅竹马有多强的,这货从小就练习空手道,不先下手为强按住的话可麻烦了。 看着眼前就要扭打在一起的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小岛水色一脸无奈地再次带上耳机。 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没什么需要他来解释的了。 “黑崎!你你你您……早上好啊!” 一旁的井上织姬看见黑崎一护来了,激动地打着招呼。 “哦,好啊!” 黑崎一护摆脱了有泽龙贵的纠缠,一边拉出座位下的椅子,一边朝着井上织姬回应着。 不过,当他看见井上织姬满脸陶醉的表情,有不解,“你今天好像……一脸幸福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嘿嘿……没有没有……” 井上织姬嘿嘿笑着摆了摆手。 “喂,你就是黑崎对吧?” 黑崎一护愣了愣。 他刚坐下,就听见了来自隔壁同桌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着为什么那么熟悉? 转过头,他愣住了。 “请多关照啊,黑崎一护。” 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公式化的灿烂笑容,伸出手朝着他打招呼。 “你……” 黑崎一护愣了愣,想说什么。 但是再看见对方伸出的手中写的‘敢说就杀了你。’他又把心中一大堆疑问吞了回去。 7017k 525.现在的转校生都这么大胆的吗? “啊,忘记介绍了。” 一旁的小岛水色指着朽木露琪亚朝着黑崎一护介绍道,“这位是今天早上刚来报到的朽木同学,好像是因为家中有什么变故所以突然转过来的。哦,对了,听说中午过后还有一个转校生要来我们班呢。” “原……原来如此。” 黑崎一护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是mmp。 这货哪里需要别人向他介绍啊! 这个家伙究竟想干嘛啊? 黑崎一护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班上的朽木露琪亚满脑子问号,几乎下意识地忽略了小岛水色说下午还有人要转到他们班的话。 他伸手一把拉住朽木露琪亚伸出的手,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唉?原来他们两个人之前就认识吗?” 小岛水色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龙贵,你和一护是青梅竹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哪里去认识的美少女~” 有泽龙贵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气愤,她看了看一旁的井上织姬,怕这孩子受到打击。 然而井上织姬只是一脸的疑惑,似乎还没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唉,这倒霉孩子。” ······ “喂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朽木露琪亚跟在黑崎一护身后,来到了无人的学校后操场里。 “这儿这么偏僻,你该不会是想要……” 朽木露琪亚有些怕怕地抱住自己,“讨厌~” “少来!” 黑崎一护捂着脸,“你这家伙,给我说清楚啊,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想干嘛?” 朽木露琪亚一脸无辜。 “还问?”黑崎一护满脸不爽,“你不是死神吗?为什么会突然转到我们班上啊?死神完成任务之后,不是该回去尸魂界吗?” “你个白痴。” 朽木露琪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只有死神才能回尸魂界,我现在的状态回不去了。” “什……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不解。 “意思是我——已经失去死神的力量了。” 朽木露琪亚一脸认真。 “???” 黑崎一护满头问号,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异常,“怎么会这样?我这不是已经变回普通人了吗?按道理你也应该恢复原样了才对啊?” “哪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的同学们都能看见我,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死神的力量,现在只能暂时呆在义骸里。你以为我不想变回原样吗?可是很遗憾,我的力量现在都在你的体内,暂时拿不回来了。” “啊?义骸?那是什么?” “那是我们死神用来应急的肉体,死神在力量嫉妒虚弱的时候,需要借此来等待力量的恢复。” “哦。”黑崎一护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那死神之力在哪里?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昨天晚上那种拥有力量的感觉,而现在,他却完全感受不到那股力量的存在。 “别找了。” 说着,朽木露琪亚在黑崎一护疑惑的目光中带上了一只奇怪的手套。 然后。 “砰——” 一掌推在黑崎一护身上,将其魂魄直接从肉体中推了出来。 “我擦!?”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倒下的身体,一脸懵逼。 “这……这是?” “你现在是死神,有肉身的束缚当然感觉不到这股力量。”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么说来,你的力量真的在我这里?”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从肉身里分离出来的魂魄,一身漆黑的死霸装,加上背后那柄熟悉而沉重的斩魄刀。很快,他理解了现在的状况。 “那我要怎么才能把力量还给你?” “不知道。” 朽木露琪亚果断地回答。 “我原本只打算给你一半的力量,结果却莫名其妙被你全部夺走了。现在的情况,似乎只能等待力量慢慢恢复。所以我才来找到你。” “找我?” 黑崎一护指了指自己,“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恢复力量啊!” “我当然知道你帮不了我恢复力量,这估计只能等我自己慢慢吸收空气中的能量来恢复,但是现世空气中的灵子浓度太低了这或许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在我恢复力量之前,你得帮我完成死神的任务。”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说道。 “哈?你还想让我去跟那种怪物拼命?” 黑崎一护连连摇头,“不可能!我拒绝!” “你是想拖了裤子不认人是吧?” “哈?”黑崎一护一脸懵逼。这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这家伙捣乱我哪里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状况!?”朽木露琪亚一脸幽怨地靠在墙边,“夺走了我的全部,现在还翻脸不认人了?不行,我得去你们班上帮你宣传一下,你个始乱终弃的家伙。” “喂喂喂,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臭女人居然说得跟真的一样。 “好了,不想惹麻烦就别愣着了,跟我来。” 朽木露琪亚掏出手机看了看,不由分说地转身朝着校门外走去,还挥手示意黑崎一护跟上。 “你这个家伙……” 黑崎一护捂着脸,要是这个家伙真的去班上捣乱,那他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跟上。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走之后,一道身影默默地从角落里走出来。 “力量会被夺走是理所当然的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走到黑崎一护丢下的本体身边,蹲下,用手指戳了戳。 朽木露琪亚的身上可是有‘崩玉’这样的存在。 对于崩玉这种贯穿全文的重要道具,轩浩当然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崩玉真正的能力是读取周围人的内心,并将其具现化。 所以朽木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渡给黑崎一护,她之所以会失去死神的能力,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从杀死志波海燕的痛苦中得到救赎。 换句话说——是她自己心里潜意识地想要放弃身为死神的力量。 “心真大啊,就这样把本体扔在这里?” 轩浩感慨了一下黑崎一护单细胞一样的智商,这货应该是没有体验过被‘捡尸’的感觉,他寻思着要不要找几个壮汉给他安排一下。 “唉。” 他稍微做了一件好事,将黑崎一护的身体扛回了教室,反正他也是要去那间教室的。 没错,小岛水色口中的另一位转学生就是他了。 此刻,轩浩久违地穿上了校服,再次体验了一下当学生的感觉。 现在是下课时间,他那永远十八岁的英俊长相本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他现在的行为瞬间就成了全校的焦点。 能单手将一个人扛在肩上的体魄,再加上帅气的长相,瞬间就吸引来了一堆女孩的目光。 她们纷纷议论着这个陌生的帅哥是谁,穿着她们学校的制服,但是看上去却很陌生。 “喂!喂!织姬你看!” 有泽龙贵趴在窗台上喊着坐在课桌前发呆的井上织姬。 她指着楼下正朝着教学楼走来的人影。 “你看,那个帅哥肩上扛的……是不是一护?” “啊!?一护他怎么了吗?” 井上织姬探出身子看了看,然后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关注点不应该是帅哥吗?” 有泽龙贵直呼这孩子没救了,“一护能有什么事情,那家伙命硬的很呢!话说那个男生是谁啊?好像没见过。” “应该就是那个要转来我们班的人吧?” 一旁凑过来的小岛水色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也只是听老师说还有一个转学生,也没见过。” 一顿骚乱中,轩浩扛着黑崎一护的身体来到了教室中。 “同……同学,黑崎他怎么了吗?” 井上织姬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 “嗯?他啊,应该是睡着了吧?” 轩浩一脸正经地回答道,“我来的路上看见他突然倒在地上,呼吸还挺均匀,睡得好像挺香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 井上织姬笑了笑,居然真的信了。 “……” 有泽龙贵无奈地上前,帮着轩浩一起将黑崎一护扶回座位。 “需要叫老师来看看吗?”小岛水色问。 “不是吧,还真是睡着了?” 有泽龙贵拍了拍黑崎一护那熟睡的脸,鼻孔居然还冒着气泡。 “有可能是昨晚太累了?” 小岛水色分析道,“般家里修墙可是体力活儿。” “还是跟老师说一声吧,唉……” 有泽龙贵一脸的无奈,随后她转头望向刚才将黑崎一护送回来的陌生同学的方向,想要道谢。 可当她转过头,就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原处了。 “咦?” 她转头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的闺蜜井上织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我擦,现在的转校生都这么大胆的吗?” 之前的朽木同学一上来就拐走了黑崎,而这个更是重量级,刚进教室就壁咚他们班的班花。 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班上男生门的杀意。 这些男生不会嫉妒黑崎一护是因为这小子就是个二愣子,啥也不懂,但这位新来的兄弟好像不对劲啊! 喂喂喂!都快凑到脸上了!住手! 还摸头?我屮艸芔茻! 男生们内心咆哮着,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 毕竟,这人刚才可是扛着黑崎进的教室门……有没有一种可能,黑崎是被他揍晕的? 另一边,被逼到墙角的井上织姬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凑近的男人。 “请……请问……” 她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个男人这样对她,她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抵触,准确的说是她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任何恶意,甚至觉得有些亲切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啊?不好意思,失礼了。” 轩浩很快挪开抚在井上织姬头顶的手。 若无其事地退开,脸上却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 井上织姬注意到了这个笑容,她总觉得这样的笑容丝毫在哪里见到过。 温柔中带着些许的宠溺,就像是很久违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她的眼角流下泪水。 “阿勒?” 她抹了抹眼泪,有些无措。 “喂喂喂!你在干嘛?” 有泽龙贵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护犊子一样护在井上织姬身前,“织姬,你怎么了?别哭别哭,我帮你教训他!” 说着,她就准备上前用她修炼多年的空手道给轩浩来上一套连招。 “抱歉抱歉,我没想干嘛。” 轩浩赶紧将手伸进裤兜,然后掏出一张纯白的手帕地上前。 这是他刚刚构筑出来的东西。 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弄哭这个女孩,不过这也的确是他的错。 有些太过激动了。 因为他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孩灵魂深处传来的呼唤声。 错不了,是他的妹妹。 “对不起,不是这样的!龙贵,你误会了。” 井上织姬看出了轩浩脸上的为难,赶紧上前解围。 “那个……请问,您是……” 她拉住了自己的闺蜜,再次看向了眼前的男人,不知为何她用上了敬语。 “织姬对吧?我叫轩浩,请多指教。” 轩浩脸上露出和刚才一样的笑容,轻轻地上手帕。 “嗯……” 井上织姬不由自主地接过手帕,轻轻点头。 “……” “???” 一旁的有泽龙贵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一脸懵逼。 她摇晃着一旁还在睡熟的黑崎,心说黑崎黑崎你快醒醒,大事好像不妙了啊! 但灵魂早已不在这里的黑崎当然感觉不到她的摇晃,也听不见她内心的咆哮。 “qiu——” 学校附近的公园中。 刚刚砍掉一只虚的黑崎一护打了个喷嚏,“是不是有人在想我啊?” “干得不错,以后请多指教了,黑崎一护。” 朽木露琪亚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废物。” 黑崎一护撇撇嘴,“在你恢复死神的力量之前,我会帮你完成死神的工作的。尽管不是很情愿,但这的确是因为而起的事情。所以我还是会帮你的。” “啊对对对。辛苦你了。” 看着眼前幼稚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朽木露琪亚无奈地耸耸肩。 onclick="hui" 526.轩浩:太天真了 “得得得得得……” 牙齿打颤的声音不住地传来。 刚跟着朽木露琪亚去斩完虚回到教室的黑崎一护在教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就看见了那道恐怖的身影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座位上。 “怎么了一护,怎么不进去?” 走在后面的朽木露琪亚上前,有些疑惑地问道。 然后,她也愣住了。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两人此刻心中共同的疑惑。 很快,他们想起来了,之前小岛水色似乎提到过下午还有一位转学生! “哟!” 注意到两人的归来,轩浩抬起手微笑着朝着两人打招呼。 “哟……哟!”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回应着。 “大家都是同学,别紧张。”轩浩轻声说着。 然而在两人的耳中这道声音却如同能够贯穿灵魂一般,这个男人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隔着一段距离直接将声音传达到了他们耳边。 谁特么想跟你当同学啊!两人心中发出这样的咆哮,但脸上却只能笑嘻嘻的。 没有人愿意跟这样不知底细的可怕家伙共处一室吧?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地走到轩浩跟前,双手夹住大腿,呈九十度鞠躬,“上次的误会,对不起!”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只是怕这个恐怖的家伙会因为上次自己砍的那一刀要自己狗命,这有错吗?这没有!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能够一根手指接下他那将近两米长的斩魄刀的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坐。” 轩浩微微笑了笑,示意黑崎一护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当中了。 “是!” 黑崎一护乖巧地座到了座位上,魂魄与身体重合,然后本体打了一个激灵,像是做噩梦如梦初醒一般弹起来。 “啊,黑崎君,你醒啦啊!” 一旁的井上织姬看见睡了一上午的黑崎一护醒来,欣喜地拍着手。 “咔——” 轩浩手中的钢笔不小心被折断。 发出的声音让黑崎一护背脊发凉,他转过头看了看,发现这个男人在冲着自己笑。 可是不知为何,他感觉这样的笑容似乎异常危险,不,不用感觉,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目光绝对变得更加危险了! ······ 休息日。 “哼哼哼~” 井上织姬嘴中哼着调子,手里提着购物袋站在红绿灯前等候着。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心情很不错。 很快,示意可以通行的绿灯亮起。 她看了看左右,迈出了步伐。 原本遵守交通规则的她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但前提条件是,所有人都遵守规则。 就在井上织姬走到一半的时候,远处疾驰而来的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或许是因为要刹不住车了,司机疯狂地按着喇叭。 “!?” 听见刺耳的声音,井上织姬下意识地转过头。 她看见了朝着自己疾驰而来的车辆,但是却没能做出反应。 因为汽车来得实在太快了,普通人的速度根本反应不过来。 “来了。” 在暗处守着井上织姬怕她出现意外的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救井上织姬。 从她看见井上织姬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息一直潜藏在这个女孩身边。 那是虚的气息。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股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这让他从模糊的记忆中回忆起了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事情。 井上织姬似乎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哥哥。 而这个哥哥死后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妹妹的执念一直停留在现世,后来变成了虚。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只从阴影中伸出的手突然就抓住了井上织姬的腿,将她从汽车行驶的轨迹中拉出来。 救了她,但在她身上留下了淤青一般的印记。 而就在这一瞬间,轩浩终于锁定了这只虚的气息。 在确认井上织姬不会有什么大事之后,他追寻着这道气息离开了这里。 的确到目前为止这位化身为‘虚’的哥哥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妹妹,但是这样下去绝对会出现问题。 因为这毕竟是一只‘虚’。 在虚圈呆过那样漫长岁月的轩浩对于虚这种生物还算了解。化身为虚的人类,不论还是人类的时候拥有着怎样的情感,都会逐渐淡忘。 除了那一小部分虚拥有自我意识之外,其余的虚最后都会变成真正的‘野兽’,即使见到亲人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吞噬。这根本由不得他们。 很显然,井上织姬的哥哥,并不是那一小部分特殊的虚。 所以,在事情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之前,他打算先干掉这只虚。 于是,跟随着这只虚留下的气息,他来到了黑崎一护的家门口。 “……” 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轩浩一脸的无语。 应该说不愧是你吗?黑崎一护!什么事情都跟你小子脱不开关系啊! 还没等他进到屋子里,楼上黑崎一护的房间中就传来了骚动的声音。 “对准它的头!” 看见突然从虚空中爬出来的虚,朽木露琪亚指挥道。 “明白!” 黑崎一护拔出背后的斩魄刀,朝着这只虚的头部斩下。 但或许是因为他才刚得到死神的力量本就掌握不好,再加上对于斩魄刀的使用也略显生疏,这一击稍微砍得浅了一些。 朽木露琪亚告诉他虚的弱点是在头部,斩杀虚的诀窍是连同面具一起斩断,一击致命。 但是他这一刀只砍掉了这只虚面具的一角。 而这一角破碎后,露出来的面孔,让他想再次攻击的手停下了。 虚惨叫着退回到虚空中,气息消失无踪。 “你在干什么!?” 朽木露琪亚怒斥道,“快追啊!” “我……办不到……” “为什么?” “因为……刚才那是……井上的哥哥!” “唉……” 朽木露琪亚像是泄气了一般叹息着,“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状况,我才叫你在面对虚的时候尽量从身后接近,一刀致命。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将战斗中的伤害降到最低,而且一刀制胜的话就不会看见虚的本来面目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所有的虚,在变成虚之前,事实上都是普通人的灵魂。” 平静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身后响起。 他愣愣地转头,看见了轩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房间,并且站在刚才那只虚遁入虚空的地方。 “你……你说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男人平静的背影,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希望她能够否定这个男人的话。 可朽木露琪亚此刻只是紧紧抱着胳膊,撇过头。 毫无疑问,她是承认了这个男人的说法。 “喂喂喂,这可不好笑,我可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啊!露琪亚!不是说虚都是应该消灭的怪物吗?” “是的,如今他们都变成了怪物,所以必须消灭。”朽木露琪亚正视着黑崎一护的脸,告诉他这个残酷的现实。 “这么说来……我之前杀的都是……人类?” 黑崎一护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他可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杀人。 “别天真了,小子。” 轩浩撇过头冷冷地看了黑崎一护一眼,“在你犹豫要不要杀死它们的时候,它们正威胁到别人的性命。” 说着,他伸手在朽木露琪亚震惊的目光中划开了虚空。 这是虚才能打开的黑腔,也是刚才那只虚逃离的地方。 “你……” 还没等她发问,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而黑腔也正在逐渐闭合。 “跟上一护。” “什么!?你是要我去杀死……井上的哥哥吗?”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都能如此果决地做出判断。即使那个人对他们来说是陌生人,也不应该如此冷漠吧?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死神’吗? “他说得没错,一护,你还是太天真了。” 朽木露琪亚冲进了黑腔中,回过头,“如果我们犹豫要不要杀死它们,它们就要杀死你的或者你的亲人,你会怎么做?” “这……” 黑崎一护被问住了。 “现在那个女孩有危险了,你确定就要这样继续呆在这里吗?” “可恶!” 黑崎一护咬着牙怒吼一声,也跟着冲进黑腔当中。 ······ “虚会吃掉灵魂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实际上灵魂状态的生物即使不进食也不会死亡。” 黑腔中,朽木露琪亚骑在奔行的黑崎一护身上说道,声音显得有些低迷。 “它们是为了逃避空虚和痛苦才会不断地吞噬他人的灵魂来填补。虚其实是堕落的灵魂、没办法被死神引渡到尸魂界的灵魂、被打败的灵魂、承受不住虚包围的灵魂,它们会因堕落而失去心,最终变成虚这样为了填满失去的‘心’而不断吞噬他人灵魂的怪物。 而填补失去的‘心’最好的东西,就是它们生前最爱的东西。” “所以……他会去吞噬井上的灵魂!?”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 朽木露琪亚笃定地回答道。 “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一护。既然已经决定作为死神,那么就应该有与之相应的觉悟。 没有觉悟的话就不要去救人,因为——我们在救人的同时,也同样会手染鲜血。继续天真下去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必须做出选择。” ······ “砰——” 布偶熊坠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这是……” 井上家。 正在和闺蜜有泽龙贵喝着下午茶的井上织姬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异样声音。 两人疑惑地目光望向掉在地上的布偶熊。 那是放在柜子上的布偶,屋内风平浪静,安静地有些诡异。 无缘无故,怎么会掉下来呢? 有泽龙贵额头留下冷汗,似乎觉得有些诡异。 但粗线条的井上织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情况。 她喊着布偶的名字赶紧冲过去将其捡起来,看上去好像很心疼的样子。 “啊啊!” “怎么了!?” 有泽龙贵听见井上织姬的尖叫声赶紧也跟上前。 “怎么会……裂开了呢?” 井上织姬将布偶递到有泽龙贵面前。 “!?”有泽龙贵看见了布偶的脑袋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棉花从其中漏出来。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织姬的手上,为什么会染上像血一样的东西? 她意识到什么不对,迅速想要拉过井上织姬的手,可是太迟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井上织姬的身体推飞出去,就当着她的面前。 “织姬!!” 有泽龙贵脸色变得苍白,“这附近……有什么东西!” 她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这个房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在有泽龙贵看不见的视界中,井上织姬蜷缩在角落里,拼命地呐喊着自己的友人快逃。 井上织姬此刻的状态比有泽龙贵好不了多少,她也完全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她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而她‘本人’却在另一个角落中,一根细长的锁链将她和倒在地上的自己连接在一起。 而眼前的景象更加令她感到恐惧。 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正在自己的好朋友身后,而自己的好友似乎完全没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无论她如何呐喊,声音都传达不到。 有泽龙贵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空处。 虽然她已经意识到这房间里似乎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依旧是什么都看不见。 普通人是看不见虚或者死神的,即使对方已经站在了面前,即使对方的利爪已经呼啸而来。 “不要!小贵,快跑!” 井上织姬的一边喊着一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想要撞开眼前这个正朝着自己的挚友伸出魔爪的怪物。 “织姬啊,你为什么要救她呢?”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撞击,虚疑惑地伸出手将井上织姬握在手中。 “放……放开我!” 井上织姬挣扎着叫喊,甚至用牙咬着这只虚的手指试图让它放手。 7017k 527.虚的面具,说摘就摘? “织姬啊……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望着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着的女孩,虚的声音嘶哑地说道,“是我啊……织姬。” “你是……” 听着这个怪物不断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井上织姬疑惑地抬起头。 然后,她看见了破碎的面具下方,那熟悉的面部轮廓。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她绝不会认错的,因为这是——她的哥哥! “哥哥……” 她有些犹豫地喊着。 “没错,是我……” 虚轻轻地将井上织姬放在地上,动作温柔。 “你果然没把我忘记啊……” “为什么?” 井上织姬伸出手想要抚摸哥哥的脸庞,但她却犹豫了,看着自己眼前变成这副模样的哥哥,她满脸疑惑,“哥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想要对小贵动手?” “这还用问吗!?” 一提到有泽龙贵的名字,虚的语气立刻就变得凶狠起来,“因为她想要把我和你拆散啊!不,不止是她!还有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小子!” “啊?”井上织姬有些不解。 “我死后,你每天都在为我祈祷,”虚嘶哑的声音像是梦呓一般喃喃不断,“我一直都在看着呐,我很欣慰,非常欣慰,虽然我死了,但因为有你的祈祷,我觉得一切都能得到救赎……但是——一年之后一切就都改变了!你和那个女孩子交上了朋友!” 虚愤怒地指着愣在原地紧张地打量着屋子周围却什么都看不见的有泽龙贵。 “自那以后,你为我祈祷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后来你又上了高中,遇见了黑崎一护!然后——你就终于不再为我祈祷了!不管是出门前,还是回到家,你在我的灵位前提起的都是‘黑崎’这个名字!你知道吗?看到我在你心里的位置逐渐消失,我有多寂寞!?” “不!不是这样的哥哥!” 井上织姬慌乱地摆手想要解释。 她只是想让哥哥知道自己活得很好……知道自己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她只是觉得哥哥一定更喜欢看见自己的笑脸,所以努力的去生活…… 仅此而已。 可对方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就已经陷入了癫狂。 汹涌的杀意笼罩了整个房间。 “好寂寞……好寂寞……好孤独……我几次都想把你……把你……把你们……全部杀死!” “杀杀死杀死杀杀杀——” “不……不要……” 看着面前已经发狂的哥哥,井上织姬焦急地流下泪水。 她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不……我的哥哥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咔——” 仿佛是回应着她的呼唤,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紧张地在原地四处张望的有泽龙贵也惊异地转过头。 然后,她看见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混蛋,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的吗?” 愤怒的声音从破碎的虚空出传来。 她看见了一双撕裂空间的手。 随后,就在她的面前,整个世界似乎碎裂了。 “求求了,是谁都好,救救她!!” 在注意力完全被破碎的虚空吸引时,恍惚间,有泽龙贵好像听见了织姬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 却只看见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织姬,还有空荡荡毫无异常的房间。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泽龙贵完全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才是幻觉。 是织姬的声音?还是她此刻背后破碎的虚空?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背后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她感觉到似乎有一道影子从自己身侧掠过。 听见这愤怒的吼声,绝望中的井上织姬也转过头。 她看见了一道身影,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哥哥’的面具上朝着墙壁撞过去。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过后,烟尘弥漫。 “咳咳咳咳——”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泽龙贵极力地在烟尘中睁开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楚那烟雾中的身影。 但是‘砰’的一声,一束‘礼花’在她面前炸开,随后她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朽木露琪亚接住有泽龙贵的倒下的身躯,检查过对方身上没有过重的伤势后,她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那个家伙也太乱来了吧?” 她皱着眉头望着那个带着虚冲出墙壁的男人。 这货现在可是人类之躯啊!居然弄出那么大的动静。 “一护,快去帮忙!速战速决!” 无奈朽木露琪亚只能指挥着黑崎一护赶紧上去帮忙,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问题,才不会被太多人看见。如果看见的人太多了,事情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黑……黑崎同学?朽木同学?” “!?” 刚想动手的黑崎一护听见熟悉的声音停下了动作。 “井上你……怎么能看见我?” 他瞳孔猛缩。 露琪亚告诉过他,正常情况下,普通人是看不见死神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个例外。 事实证明而已的确如此,他以死神的状态回到学校的时候,教室里那么多人只有那个男人能够看见他。 可现在井上居然也能够看见他了…… 死神是灵体,要看到就必须也是灵体。 换句话说……现在的井上是——幽灵!? “这里交给我,别担心,她胸前的锁链还没断开,有救!” 朽木露琪亚看见黑崎一护犹豫的模样赶紧上前。 “等……等等……你们要干什么?” 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手里拿着刀的一身怪异的装扮,有些犹豫地问道。 “放心,井上,很快我就会打倒那个怪物,你也会忘记这些可怕的事情。” 说着黑崎一护提刀就要跃出房间。 “等等!” 不知为何,井上摆脱朽木露琪亚的照顾,大声朝着黑崎一护拼命喊着。 “哥哥……那是……我的哥哥!!” 井上织姬焦急得要哭出来了。 “哥哥他……要杀死我们……哥哥他……要被杀死……哥哥他……哥哥他……” 她开始语无伦次。 “!!?” 黑崎一护再次停下步伐,他紧咬着牙关,一脸挣扎,手紧握着手中感到斩魄刀,青筋暴露。 “可恶!” 朽木露琪亚紧紧地抱着想要冲出去的井上织姬,面无表情。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们要在这个女孩已经知晓的情况下,当着这个女孩的面,消灭掉对方的哥哥。 “黑崎,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哥哥!” 井上织姬哀求着。 听见这话,黑崎一护愣愣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朽木露琪亚。 但露琪亚只是沉默地摇头。 “啊啊啊啊——”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 死神的工作是消灭虚,因为虚是会吃人灵魂的怪物,让它们活着只会伤害更多的人,但现在他要杀的虚是井上的哥哥! 不,即使没有井上,这同样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杀一人,救万人? 我真的……有资格做这样的抉择吗? 黑崎一护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中。 干脆……就这样站着不动就好了。 他这个样想着。 如果自己下不了手,那就等别人动手。反正,也有人会杀死那只虚的。那个男人那么强,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 可是…… 让别人来替我背负这罪孽,真的好吗? 那只虚是井上的哥哥,我为了不成为井上的仇人,选择让别人帮忙动手?这不就是在逃避吗? 废物。 黑崎一护在心中臭骂着自己。 没有觉悟的话就不要去救人,因为——我们在救人的同时,也同样会手染鲜血。继续天真下去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必须做出抉择。 回想起朽木露琪亚的话,黑崎一护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 “我杀他,是为了救你,你能理解吗?” 黑崎一护想象着自己朝着井上织姬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无论怎么想,他都想象不出对方会怎么回答。 天真果然是无用的,这就是现世,这就是所谓抉择的重量啊。这一刻,黑崎一护想了许多东西,他感觉似乎无论自己如何选择,都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他此刻面对井上的祈求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也一样是帮凶。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我亲手——” 灵压升腾,黑崎一护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半空中,轩浩面无表情地看着被自己推到高空的虚。 在这里的话,他动手不会有人能够看见。 然而,就在他准备一拳让眼前这只虚灰飞烟灭的时候,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 那是手握着斩魄刀的黑崎一护。 “啧——” 轩浩咂嘴,原本要轰在虚身上的拳头改变了方向,从黑崎一护耳侧呼啸而过。 狂暴的风划破天际,黑崎一护半张脸被划破,鲜血不断地流下。 “找死吗?小子。” “拜托了,这个家伙,请让我来……杀死。” 黑崎一护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险,也完全感觉不到脸在流血,他只是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恳请着。 “给我一个理由。” 轩浩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小子,目光冰冷。 “你刚才的呐喊声让井上她……知道这只虚是她的哥哥了。” “哦?那又如何?” 虚的身躯失去动力从高空坠落,轩浩脚踩着虚空,伸出手,抓住那张破碎的面具将其拎在半空。 他确实没想到井上织姬已经知道这只虚是她的哥哥了,但那又如何? 他有自信刚才以自己的刚才的速度,井上织姬不可能看清楚自己是谁,所以就算杀了这只虚,也不会被井上织姬知道他是谁。 而且他记得朽木露琪亚身为死神,应该有消除记忆的道具。 先杀死这只虚,然后消除掉记忆,一切不就解决了吗? “井上她向我祈求,救她的哥哥。” 黑崎一护继续说着。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救它?”轩浩挑了挑眉头。 “不,我说了,请让我来杀死它……” “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轩浩快被这蠢小子的脑神经绕晕了。 “她让你救,你却要杀?那还不如让我杀,这样你也不用背负罪责,不好吗?” “可那样做的话,不就等于是在逃避?” “有什么不好吗?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不是吗?” “不,我不会逃避的。”黑崎一护摇头。 “哦?那你知道,当着井上的面前,杀死她的哥哥,她会如何看你吗?”轩浩气笑了,微眯着眼睛问道。 然而,黑崎一护毫不动摇,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只知道,现在的我,必须做出抉择。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井上,都必须做出抉择。为此,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后果的觉悟!” 是的,他已经做好觉悟了。 虚是会吞噬人类灵魂的怪物,即使这只虚是井上的哥哥,也会毫不留情地吞噬她的灵魂。而此刻身为死神的他必须杀死这样的存在。 他不会逃避,即使背上罪责。 什么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他才懒得管。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逃避,那么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织姬她……现在也很痛苦,她不知道该让我杀死还是拯救她的哥哥,她也在挣扎。” 黑崎一护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 “所以,请交给我我们自己来面对吧!拜托了——” 说着,他再次恳求眼前的男人。 “唉……” 轩浩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认真的模样,又低下头朝着下面跪倒在房间中哭泣的女孩忘了一眼。 “为了织姬吗?” 他轻轻叹息。 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动作快点,解决掉这个麻烦,就不会有更多的事情了,可现在看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他想要改变就能改变的。 就像这群少年少女们的命运,以及他们面对悲惨命运时,纠结却不顾一切的勇气与信念。 “看起来,是我自以为是地用错了方法啊,也罢,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说着,他伸出手。 “咔——” 在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震惊的目光中,覆盖在井上织姬哥哥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了。 虚的面具,说摘就摘?有没有搞错! 7017k 528.一路顺风 “给你。” 面具是虚的‘灵核’,换句话说就是力量之源。 摘掉面具后,可以削弱虚的力量,如果运气好,还能唤醒它部分的理智。 做完这一切后,轩浩将手中的虚扔向黑崎一护,随后,消失在原地。 “感谢。” 接住井上的哥哥,黑崎一护说了一声谢谢,然后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 “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谈谈吧。” 一道声音,在空白的空间中回响着。 听到这道声音,两道身影同时迷茫地抬起头。 他们对坐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但眼睛中却没能倒映着对方,似乎只能看见一片空白。 “我……究竟是怎么了?” 空白的空间中,井上昊迷茫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我……已经死了吗?” 空白的空间中,井上织姬迷茫地打量着周围。 什么都没有,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 两人明明身处同一片空间,却仿佛隔着整个世界一般,无法倾听,无法看见,无法触及。 ······ “忘记你自己所做的事情了吗?” 一道声音这样质问着井上昊。 “我……做了什么?” 井上昊迷茫地抬起头。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记得了。” 那道声音一阵叹息,“也罢,那你就亲眼看看吧,自己所做的一切。” 声音落下后,一幕幕画面涌向井上昊的脑海。 “啊啊啊啊——” 井上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脑袋,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要被撑破。 倒不是因为涌入的画面太多,只是因为这些画面,都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我……我——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他痛苦地看着一切,眼睛里涌出了血与泪。 他终于知道自己手上的鲜血从何而来。 这是他妹妹,井上织姬的血。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 井上昊不断地否定着。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可是他最爱的妹妹啊! 他还清楚的记得,妹妹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生的。 与其说是妹妹,倒比较像女儿。 因为父母的暴力,他只好瞒着二人偷偷地照顾着妹妹。 在18岁那年,他偷偷地带着年仅三岁的井上织姬离家,过上相依为命的生活。 在27岁那年的春天,他死了。死后,每天井上织姬都会为他祈祷,而他也因此感到了救赎。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 可之后的事情…… “我究竟是……怎么了?” 井上昊问着询问着那道声音,希望对方能给他答案,为什么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他会无力反抗做出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我呢?” 那道声音叹息着回答,“想知道答案的话,应该由你自己去找才对。” “我……该去哪里找?” “不知道,人生的方向总是迷茫的,没有人能够给你答案。” “那……我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吧?毕竟,你可是她的哥哥啊。” 轩浩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男人,不再说话。 世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此刻他的面前跪倒着两个人。 一个是痛苦挣扎着的井上昊,而另一个是哭泣中的井上织姬。 他将整个空间分割成了三个独立的时空,井上兄妹和他身处一处,却看不见彼此,唯一能够传达到的只有‘心声’。 只有坚信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达到的时候,他们的声音才会在对方脑海中响起。 这是一场试炼。 他只是想看看,这位哥哥,是否也和自己一样,无论妹妹身处怎样的时空,都能够感觉并找到她。 ······ “你没有死。” 一道声音回响在井上织姬的脑海。 井上织姬抬起头,疑惑地四处张望,可什么都没能看见。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道声音,却想不起来了。 “我没有死,那这里是哪里呢?” 井上织姬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传达思念的地方。” 那道声音这样回答着她。 “想必,你应该有许多话想跟你的哥哥说吧?” “你……是谁?你知道我的哥哥?”井上织姬有些迷茫。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的哥哥,还知道,你们之间,没能来得及道别。” 一幅幅画面在轩浩面前闪烁,他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井上织姬藏在内心深处的回忆。 在这片空间中,无论是谁,在他的眼中都像是透明的。 “所以,现在我给你机会,向他传达吧,告诉他,在他离开的时候,你没能来得及说的话。” “真的,能够传达到吗?”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 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哥哥已经死了。 在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她将心底深处的思念,传达给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呢? “当然。” 对方肯定的答复。 不知为何,井上织姬莫名地感觉自己可以相信这道声音。 因为她觉得,这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不会欺骗自己。 “我该怎么做?” “只要你坚信着自己的声音能够传达到,你的哥哥,就一定能够听见。” ······ “我……其实我心里……一直有话想对哥哥说……” “!!?” 井上昊突然间猛地抬起头。 “这是……织姬的声音?” 他四处张望着,可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人给他答复。 “那天,哥哥给我买了个带花的发卡……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可我就是不喜欢……” “后来我明白了……我并不是不喜欢发卡,而是当时的我没有漂亮的长发,没办法带上哥哥送给我的发卡……” “……” 井上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随着自己妹妹的声音不断讲述,仿佛投影一般,一幕幕画面浮现在他眼前,不仅有他熟悉的画面,还有着他从未看见过的陌生画面。 “织姬……你知道吗?你的头发很漂亮,颜色很好看,就像太阳一样,感觉很温暖。” 他看见了自己曾经摸着织姬的脑袋夸奖着对方漂亮的头发。 这一幕他记得。他还知道,就在这不久之后,织姬就剪短了头发。 当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现在看见那些自己从未见过的画面之后,他明白了。 “剪掉它……是我在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三年级的学姐说‘我看见你的头发就讨厌’,于是给我剪掉了。” 一股无名的愤怒在井上昊的心头燃起。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学校被这样欺负过。 他看见了流着眼泪的织姬不得不自己剪掉剩下的长发来让头发和那被迫剪短的部分平齐。 也正因为这样,她没办法带上他送的发卡了。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织姬……” 他这样问着,可是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对不起……哥哥……” 织姬的声音还在继续诉说着。 井上昊无力地跪倒在一片空白中,不知所措。 他回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 那天,他因为织姬不喜欢自己送的发卡,于是荒谬地和她吵了一架,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 他记得那一天自己出门的时候,织姬一语不发,沉默地吃完饭,接着就面朝着墙壁睡着了。 而他也没有再回到那个家。 “为什么……就一定要是那一天呢?” 两道声音发出相同的质问,隔着不同的时空重叠在一起。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后悔。 “唉……” 听着这两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轩浩微微摇头叹息。 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想那么麻烦啊。 既然井上织姬已经能够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那么就该让这份悲伤永远尘封在记忆深处。 可听了黑崎一护的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或许错了。 因为,人如果没有面对悲伤的勇气,是无法继续前进的。即使她看上去一直在向前…… “哥哥平时都是早于我出门去上班的……那天……在你出门之前,我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井上织姬双手抱在胸前,眼里盈着泪光,像是祈祷。 她深深地呼吸着,心中默默地想着,一定能够传达到。 这是她,一直想对哥哥说的那句没来得及说的话。 “其实我一直在后悔当时……没能跟你说那句话……” “哥哥……慢走啊……” ······ “啊——啊——啊——” 嘶哑声音从变成虚的井上昊口中不断传出。 他匍匐着那庞大的身躯,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爬过去,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眼前的女孩。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朽木露琪亚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黑崎一护无语地看着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心想你才是真正的死神,你都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我怎么知道? 现在他能够做的只是手握着斩魄刀,时刻准备从虚的手中救下井上织姬。 可现在似乎怎么也不像是该动手的时候…… 不知道为何,他们感到了难以喻的悲伤。 这只虚在流泪。而在虚对立面的井上织姬同样如此。 从黑崎一护将井上的哥哥带回房间的那一刻开始。 这一人一虚就仿佛陷入了呆滞中。 井上织姬的魂魄愣愣地坐在原地,目光里充满了迷茫,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连身为死神的朽木露琪亚都从未见过有魂魄会出现这种状况。 而变成虚的井上昊状况同样如此。 它不断地在原地挣扎着,目光呆滞,既没有身为虚的疯狂和杀意,也没有身为人类时的清明。 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状况在持续,所以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才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织……姬……” 终于,良久之后,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井上昊的嘴中清晰地呼喊出了他妹妹的名字。 伴随着这声呼唤,让两人更加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什么情况?” 朽木露琪亚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颠覆她身为死神三观的一幕。 她看见了井上昊身上身为虚的外壳正在崩溃,似乎……正在朝着人类的方向转变。 “这怎么可能?” 她掐着黑崎一护的胳膊问道。 这样的状况她可从未听说过。 变成虚的灵魂被摘掉面具后就能够变回普通灵魂?这根本就不合理。 “都说了别问我啦!” 黑崎一护拍开她的手,同样是一脸懵逼。 不过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好事。 井上的哥哥如果能变回普通的魂魄,那就太好了,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亲手在井上的面前了结她的哥哥了…… “织姬……” 当虚的外壳完全褪去,井上昊的目光变得清明,但他的身躯却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一般,呈半透明的状态。 “哥哥……” 几乎同一时间,井上织姬也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她的声音真的传达到了,并且,此刻她好像还听见了来自哥哥的呼唤。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听见了。 看着眼前带着温柔笑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淡淡身影,井上织姬热泪盈眶地伸出手,想要触碰。 随后,她感觉到了温暖的触感。 这是久违的哥哥的掌心的温度。 “织姬……哥哥全部都听到了……” 井上昊紧握着自己妹妹的手,“对不起……” “对不起……” 井上织姬也说着同样的话。 兄妹两人多年来的心结似乎伴随着这声道歉彻底解开了。 而同时,也意味着诀别之时到来了。 井上昊的魂魄越来越淡,似乎随时都会消散。 “织姬,哥哥要出门了……” 他微笑着松开了自己妹妹的手。 “嗯……” 井上织姬抹掉了眼中的泪水,脸上浮现出如同阳光一般温柔灿烂的笑容。 是时候该道别了。 她早就已经决定要长大了。 “慢走啊哥哥……一路顺风……” 终于,在那道影子完全消失之际,泪水从那保持着笑容的脸颊上划过。 “……” 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朽木露琪亚和黑崎一护面面相觑。 他们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们眼中,仿佛是这兄妹二人之间的羁绊,让井上昊战胜了身为‘虚’的自己重新找回了自我。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41.轩浩: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 “来吧!大家伙!” 魂看着朝着自己气势汹汹扑过来的蜈蚣形大虚大声吼道。 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其实他的双腿正在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在害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只虚。 眼前这只这是一只已经接近亚丘卡斯级别的大虚,即使是普通的死神应付起来也是很吃力的,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实验品改造魂魄,就算是专门为战斗而生的,又能怎么样?他可是在被创造出来之后就一直被关在那破药丸里不见天日哪里来的实战经验啊! 但是大虚才不管这些,它现在只想撕碎眼前的这个家伙,因为刚才这货一脚踩在了它的面具上! 面具对于虚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多说了,虽然这货弱得可怜再让他踩几下也不可能踩碎自己的面具,但这样的行为却是赤裸裸的挑衅,总之,它现在已经被彻底积怒了。 魂要是知道这只虚心中的想法估计会大喊冤枉,他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要踩人家脸的,只是他的能力是强化下肢,而刚才这只虚扑过来的时候脸是朝他最近的地方,踩起来最方便而已。 “踏——” 这不,魂又是一脚踩在了大虚撕咬而来的脸上。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借着对方的冲击力朝着后方退去,而是直接踩上了这只虚庞大的身躯,沿着粗壮的身躯朝着后方疯狂窜过去。 他一脚一脚的狠狠踏在大虚身上,一边奔跑着,一边试图踏碎对方身上的坚硬皮肤,但很遗憾的是力气还是小了点。 “吼——”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试图将自己身上的魂甩下来。 “可恶啊!” 魂抓住对方身上的铠甲臭骂道。 凭借人类的身躯哪怕经过他的强化依旧不可能对这样的大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结果虽然他早就料到了,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行,不能让它在这里闹下去!” 大虚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地面因为它的暴动开始震动,周围的墙壁在这庞大的身躯撞击下尽数倒塌,在常人眼中,这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地震。 学校里变得嘈杂起来,意识到‘地震’来袭,那些学生们都在老师的组织下有序的撤出学校,这个国家的地震很频繁,所以一般不会造成太大的伤亡,但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并非什么地震,而是更加可怕的东西。 从建筑物中走出来暴露在虚的面前,绝对是错误的选择。 魂看着下方陆续涌出的人群,咬咬牙从大虚爬了起来。 他猛的踩着对方的身体,似乎要让这只虚感觉到痛楚,“喂!大家伙!有本事的话,就来咬我啊!” 说着,他朝着四周忘了一圈,确认好方向后猛地从大虚庞大的身躯上跳下去,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狂奔。一边跑着还一边不忘拍着屁股嘲讽。 而他所作的这一切都被站在高处的轩浩看在眼中。 将灵子汇聚在脚下,轩浩站在无人可见的高空,平静的俯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远处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正在与虚战斗,而魂此刻正引导这追赶着他的大虚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窜。 “应该说果然是被创造出来的灵魂吗?还真是纯粹得令人心疼啊……” 轩浩叹了一口气,看着独自将大虚引向无人之处的改造魂魄。 这是一只极其纯粹的魂魄,或许是因为从诞生开始就一直被关在药丸里,所以它的纯粹没有被任何东西污染。 即使怨恨着那些创造它的家伙,也并不能改变它善良的本质。 至于似乎有些好色?不过是最纯粹的本能罢了!这算问题吗?不算! 总之,轩浩对这个魂魄的表现很满意。 是个完美的实验对象。 “你擅长的是下肢强化吗?”他轻笑着看着奔跑中感到魂魄,一边喃喃着,一边伸出手在半空中勾勒着什么。 ······ “嘶——” “哈——哈——哈……” 虽然已经极力的奔跑,但为了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魂所走的路线几乎没有掩体,而大虚庞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简直将他逃跑的路线一览无余。 那些长在虚身侧的无数条触手不断的延长像是一柄柄锋锐的长矛刺向地面,面对着这样密集的攻击,即使魂的速度再快,也难免被命中。 他倒吸着凉气,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不远处的树林中窜过去,只有到了那里,或许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呼——” 最终,魂靠在一棵树下,不远处不断传来树木被碾碎的声音,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那个那家伙找到。 但此刻的他无比冷静,知道自己该做的是尽快恢复体力,然后坚持得更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死神解决掉自己的对手,一定会来救他的。 “但是……我真的能够坚持那么久吗?” 魂苦笑着起身。这具身体已经伤痕累累。 他有些后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逞什么英雄,那些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家伙,让他们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这么做了…… (黑崎一护: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拿老子的身体当英雄!?) “咔——” 庞大的身躯猛的压下,将一大片树木压倒。 在此之前,魂猛的踩踏地面让身体朝着后方倒飞而出。 他的身姿背对着地面如同飞行一般朝着远处急速掠去。 但蔓延的阴影比他倒退的速度更快,将他笼罩其中。 魂抬起头,看见了那高耸直立的身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真是渺小。 这只虚或许光靠着体重就能将他碾碎。 和眼前的庞然大物相比,他或许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蝼蚁吗?真是个让他生厌的词汇。” 不自觉的,魂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他突然间想起,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逃过身为‘蝼蚁’的命运。蝼蚁的结局是被人毫不在意的碾死,而他也是一样的。 尸魂界在他被创造不来不久之后就对改造魂魄下达了破坏令,他在被创造出来的第二天,死期就已经被定下了。 在药丸中的他每天都吓得灵魂打颤,眼看着周围的同伴数量越来越少,他就害怕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和这些倒霉蛋一个下场。 好在他侥幸混在其他的药丸中逃出了要被销毁的仓库,可他总怕没准儿哪天被发现了就会被无情的抹杀掉。 恐惧一直在他心中从未消散,他从来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就像现在一样,即使逃过了被销毁的命运,也一样会被如同蝼蚁一般碾碎。 “真是……累死了……” 终于,魂像是疲倦了一般不再逃跑。 他站在原处,抬起头,仰望着朝着自己逐渐接近的大虚,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啊,死神,你的身体我好像保不住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想想看……我好像早就应该死了……” 魂喃喃自语的笑着,距离那些人给他规定的‘死期’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从某种角度来讲,这好像也能算是摆脱了残酷的命运。 “我现在救了很多人……” “我早就该死了,现在不仅没死,还救了很多人……没有被那些可恶的混蛋销毁,而是作为一个英雄牺牲,怎么想也该是赚了吧!?” 他不断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像是在问眼前的大虚,像是在问没眼的老天,像是在试图说服自己,说服自己平静的接受死亡。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会感到不甘啊……” 眼泪从魂的眼眶中夺眶而出,虽然顶着黑崎一护的脸,但此刻的他哭得像是委屈的孩子,稚嫩又纯粹。 “吼——” 狂暴的风压从天而降,他看见了那只虚朝着自己扑过来,这一次,他已经没有能力逃跑或是闪避,不仅仅是身体已经达到极限,更是因为他已经几乎绝望了。 他几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身体被碾碎,灵魂被吞噬,仿佛从未从在过,孤独而悲惨的死去。 轰—— 突如其来的响声震耳欲聋,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坠落,在魂身前炸响。 但不是因为那只虚扑到地面。 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砸在魂和这只虚中间。 巨大的冲击波以那东西坠落之地为源点,汹涌的气浪朝着四周扩散,似乎将整个世界分割开来,冲刺中的大虚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和魂也同时被强烈的冲击波逼退。 “不甘的话,那就踩碎它吧!” 伴随着那道不知名的物体同时出现的还有一道仿若能够击穿灵魂的声音,不,它是真的能够击穿灵魂。 魂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倒飞的身体,那是黑崎一护的身体。 强烈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推飞出去,甚至将他的灵魂都冲出体外,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这一刻真的发生了。 砰。 黑崎一护的身体坠落在地,失去灵魂之后不再动弹。 魂呆呆地站在空地上,看着自己灵魂状态的手脚,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 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按理来说他即使被排出体外也应该是药丸的状态,可现在……居然从药丸中出来了! 仅凭物理冲击就能将他从那如同囚笼一般的药丸中剥离出来?很显然不可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抬起头,望向刚才那道冲击扩散的方向。 烟雾散去后,他看见了一道站在坑洞中的身影,周围的地面已经因为刚才剧烈的冲击龟裂,而那道身影站在地上如同山岳般巍然不动。 这是个少年的影子,微风吹动着少年额头前的碎发,天空中的阳光照亮了那双无神的眼眸,不,魂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那微亮的金色光芒并非阳光的反射,而是那双瞳孔本身的颜色! “这……这是……” 魂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身影。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换句话说,他可以俯身在上面! 而且直觉告诉他这从天而降的肉体异常强大,从将体面砸得凹陷就能看出那身躯的坚韧程度绝非常人。 如果有这具身体的话,他可以战胜面前这只虚! “这黑崎一护的肉身还挺结实的嘛。”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魂错愕的转头,看见了那个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人。 是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抓住他的人类! “你……你是……” 魂看着摆弄黑崎一护身体的男人,惊讶的问道。 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这个淡定的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绝对跟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脱不开关系。 “搞定。” 只见那男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轻而易举的就将黑崎一护的身体上那些遍布的伤痕全部抹去,随后起身看着他。 金色的眼睛…… 魂看着这双与那具没有灵魂的肉身同样的眼眸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虽然长相完全不同,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关联。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轩浩伸出手,指着魂身后。 此刻,魂的身后是他所创造出来的身体,那是一具混血种的身体,专为战斗而生,并且具备着复数的言灵。或许将之称为人造的龙王之躯也不为过。 ‘尼伯龙根’计划,这是他还在《龙族》世界的时候,曾经接触到过的一项计划,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计划,因为人类的灵魂不可能在龙血侵蚀到如此程度还能保持理智,可现在这具身躯没有灵魂,自然也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现在做出选择吧!” 他看着眼前的改造魂魄脸上露出笑容。 “为我而战,或者烟消云散?” “……”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诡异的提问,魂沉默的看着自己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的灵魂体。 他是被强行剥离出来的,所以力量正在逐渐消散,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身体,那么就会如这个男人所言一样,烟消云散。 所以……这不是没得选吗!?onclick="hui" 545.前有悲伤 但是很快胡思乱想的魂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仿佛芒刺在背。 “呸,瞧我这狗眼和臭嘴,狗爪!闭嘴闭眼打手!” 魂恨不得暂时把自己的五感全部屏蔽掉。 这是他不付费能够看和议论的吗?还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比较好。要是让大哥知道自己敢在背后东想西,估计想皮都能给他扒了…… “你突然跑那么快干嘛!?” 朽木露琪亚大口喘着粗气拽住了黑崎一护奔跑的身影。 她的义骸身体能力要强于绝大部分普通人类,而黑崎一护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也脱离不了这个范畴。 “……” 被朽木露琪亚抓住的黑崎一护像是泄了气一样跪倒在地上。 “其实……害死老妈的人……是我……” 从刚才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后,脑海中的记忆就仿佛被唤醒了一样,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如果不是我爱多管闲事的话……老妈他大概就不会被我害死了!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能够看见幽灵,因为看得是在太真切了,所以当时的我连对方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的都一直分不清楚。对于这种事情,我总是一笑而过,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天真的把这当做特异功能向别的孩子炫耀…… 直到那一天……” 黑崎一护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倾盆大雨的雨天。 和今天一样,也是六月十七日,当时的他九岁。 哗啦—— 乌云笼罩着精白的天空,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 卡车沿着宽阔的道路,穿过茂密丛林的遮挡来到黑崎一护和母亲走的狭窄小路上。 路边排水沟渠里水流潺潺,满是坑洞的小路上此刻已经被雨淋湿透了,路的对面是一条因为下雨的缘故水流湍急的河流。 泥土在雨水的湿润下变得泥泞不堪。 卡车挺着狰狞得像是怪兽一般的车头猛然闯入狭窄的小路。 噗—— 喷溅的雨水猛地朝着黑崎一护脸上而来,如果不是因为穿着雨衣,浑身都会被雨淋湿透彻。 “一护,你还好吧?” 温柔的声音在年幼的黑崎一护耳畔响起。 “哎呀,这卡车真讨厌。” 黑崎一护变抹着脸,一边抱怨着。 “抱歉啦,我们换一下吧,让妈妈走外面。” 黑崎真咲温柔的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黑崎一护的脸。 “没事的!我走外面!” 黑崎一护拍着身上的雨衣,“有雨衣不要紧的,这样我还可以保护妈妈!” “啊啦,真是个好孩子。” 黑崎真咲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不过呢,还是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败龙贵了,妈妈再让你走外面吧~” “我已经……呜——” “呵呵……”黑崎真咲呵呵笑着用手帕擦着黑崎一护被打湿的脸,让他没办法说话,“你在说什么?妈妈没听见。” “我说!” 黑崎一护扒拉开老妈的手,“我已经偶尔能够赢她一次了!” “好啦好啦,一护最厉害了。” 黑崎真咲微笑着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擦干净了,走吧~” 说着,她拉着黑崎一护的手,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朝着家的方向继续走着。 黑崎一护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此刻的他像是旁观者一样能够看着眼前走在雨中的母子。 一切都真实得像是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回忆。 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能够看见这些,但这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很清楚的明白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让他真切的看清楚当年发生的一切的机会! 眼前的母与子携手走在淋漓的大雨中,这雨路的尽头是悲伤。 黑崎一护伸出手想要阻止,想要提醒眼前的母子,‘快停下’。 但这毫无意义,因为这对母子似乎听不见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眼前的一切如同泡影一般,他像是站在时间夹缝中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妈妈再一次,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 黑崎一护沉默的看着母亲微笑着拉着年幼的自己,一路向前。 那熟悉的笑容,曾经让他深受感染。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落泪或是发脾气的样子。曾经的他不管遇到什么烦心的事情,只要看见妈妈的笑容,就能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九霄云外。 或许是因为害怕父母心中的不安会影响到孩子,黑崎真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笑着面对的,哪怕到最后离开的时候。 “我没能保护好妈妈……” 黑崎一护低下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感到一阵无力。 他还记得在他模糊的记忆中,老爸曾经告诉过他,‘一护’的意思就是‘要一直保护某样东西’。 他曾经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保护好妈妈。 而且明明那样信誓旦旦的保证过了,最后非但没能保护,还害死了妈妈。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眼前的画面。 那是走在雨中的母子。 他清楚最后的结果,但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深深的刻在脑海中,不再忘记。 他想要看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垂天的雨幕连接着河流,涨水的河流仿佛传说中划分生死界限的三途川一样让黑崎一护感到无比恐惧和愤怒,与记忆中那道年幼的身影眼中的无畏和天真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清楚了站在河边的是一个女孩。 一个即使下着倾盆大雨也没有打伞的女孩,就像是要跳河似的,呆呆的站在河边。 年幼的身影分不清那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只是冲着妈妈打了一声招呼,便不顾阻拦的越过马路冲着河边跑去。 而此刻的黑崎一护知道,这正是悲剧的导火索。 他紧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当然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心中的想法。 当时的他最开始是想保护妈妈,后来有了妹妹,想要保护的人就变得多了起来,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她们,他坚持去道场锻炼,想要变得更强。 当时年幼又中二的他像那些动画片里的主角一样一旦拥有了力量就想着‘要保护更多的人’。 所以,悲剧发生了。 年幼的身影冲向河边的女孩。 母亲跟在他的身后大声呼喊着追赶,但并不像记忆中的那些大人们说的卡车经过。 当时年幼的一护因为是背对着母亲,天空中又下着大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 但这一次,黑崎一护看得无比真切。 他看见了站在黑边的那个女孩在那道年幼身影快要跑到她身边的时候,回头了。 她在笑。 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 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寒冷,明明是在笑,却让他感到无比恐惧。 女孩嘴唇微动,在黑崎一护眼中时间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他即使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他也能从嘴唇的形状判断出对方说出的话语。 “上钩了。” 终于,黑崎一护明白了,那是猎人看见猎物踏入陷阱之时才会露出的笑容。 这笑容中,透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血色在下一刻染红了雨幕。 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 另一股杀意冲天而起,仿佛要将这灰黑色的雨幕撕裂! “……” 朽木露琪亚沉默的站在黑崎一护身前,安静的听他讲话。 不知为何,黑崎一护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般,趴在地上愣愣出神。 片刻后,黑崎一护起身。 “在这里乖乖等我。” 留下这句话后,黑崎一护转身离去。 “这……” 朽木露琪亚愣愣的看着黑崎一护转身离去的背影,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好强的压迫感! 这家伙明明还没从身体里出来…… 她被黑崎一护身上突然勇气的气势震慑住了,那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与杀意。 “究竟……发生了什么?” 愣在原地的朽木露琪亚疑惑不解。 黑崎一护没有把话讲完,她也还没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但…… “他哭了?” 当她看见了黑崎一护离开后那留在原处滴落在地面的泪水。 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是个白痴。 或许是因为身为死神的缘故,对于‘死亡’这种事情她早已有些麻木了,一个人的死去无非就是从现世被送往尸魂界的转移过程,只要不变成虚,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看见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她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在人们眼中,死亡是一件无比悲伤难过的事情。 只先考虑到‘虚’的问题的她,简直就是混蛋! 可是……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意和愤怒又是怎么回事? 朽木露琪亚开始慌了。 她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因为自己说错话了就要宰了她吧? 黑崎家的墓前。 黑崎一护将扫墓用的鲜花轻轻平放在母亲墓碑前。 眼中的愤怒认为褪去,他双手合十,自言自语着,“放心吧,老妈,我会抓到它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个雨天里的真相。 朽木露琪亚的猜测是对的,杀死他母亲的真正凶手,是虚! 而且……就在刚才,他又看见它了。 绝对不会看错! 无人注意的更高处,毫无依凭的半空中,轩浩俯视着站在墓碑前的身影。 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愤怒与杀意,他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好戏开场了。” ······ “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 一阵无奈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 祭拜完母亲的游子偷偷来到这无人的地方哭泣。 而担心她出事的夏梨轻声安慰着,“你总不能年年到这里来都要哭吧?我们都已经十一岁了,是大人了!不要让那不靠谱的老爸和老哥看笑话啊……” “嗯……我明白……哇啊啊啊啊……” 游子一边说着明白,一边继续哭。 “唉……” 一旁的夏梨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无奈。 “好啦,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老爸和老哥该担心了。” 说着,她起身朝着四周望了一圈,想要确认一下回去的路。 但刚一抬头,就看见了悬崖边站着的一道娇小身影。 是个是看上去比她们还要小的女孩,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那孩子……站在那里干嘛?” 夏梨下意识的问道。 “啊?你说谁?” 游子有些疑惑。 “……” 夏梨沉默了片刻。 她能看见幽灵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家里人都知道,但除了同样能够看见幽灵的老哥以外,老爹根本就以为他们在玩儿游戏,而游子也只是半信半疑的配合。 总的来说,整个家中似乎只有她和那不靠谱的老哥能够真正的看见幽灵。 那么现在……游子看不见悬崖边的女孩,就说明这是个幽灵。 “唉……真是麻烦。” 夏梨扶了扶头上带着的鸭舌帽,一边抱怨着一边朝着悬崖边走去。 “游子,你等我一下。” “啊?哦,你要去哪?”游子一脸疑惑。 “放心,马上回来。” 夏梨挥了挥手,无所谓的说着。 喜欢多管闲事似乎是黑崎家的优良传统,不只是黑崎一护,他的妹妹同样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热心家伙。 “大概又是哪个迷路的可怜家伙在这里晃荡吧……” 夏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着那道身影靠近。 或许是因为遭遇虚的那段记忆被替换了的缘故,在她的印象中,幽灵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它们跟活着的人类一样,可以交流,也没什么危害性。毕竟她遇见过的幽灵都是这样的,而且因为家里开诊所的缘故,所以实际上他们家中时不时就会有幽灵串门,她已经习惯了。 “喂,你站在悬崖边盯着下面看什么呢?” 靠近后,夏梨一边挠着脖子,一边问道。 “你要是迷路的话,可以沿着那边的山路下去,这是一座坟山,山下有寺庙,里面的和尚大概可以帮你……”说道能够帮助这些孤魂野鬼指路的人,她能够想象到的也只有寺庙里的和尚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处于好心,她还是这样善意的提醒道。 可是……这个站在悬崖边的女孩似乎完全没有将夏梨的话听进去,反而饶有兴趣的扭过头,一脸诡异的笑容。 “哦?你……看得见我?”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547.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 砰—— 一声闷响,夏梨猛地倒在地上。 她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扑倒的。 “夏……夏梨!?你怎么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吸引了游子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去,发现夏梨正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 她看不见虚,但看见自己的亲人无缘无故倒在地上还是很焦急的跑过去。 “别……别过来!” 夏梨痛苦的哀嚎着,但被虚按在地上的她连呼吸都很困难,发出的声音太小了,没能传到游子的耳朵里。 而当她的声音能够传达到的时候,游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夏梨,你怎么啦!?” 完蛋了。 夏梨咬着牙,内心无比焦急,“快……快走!” “啊?” 不知所措的游子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走?你先起来啊……” 她下意识的想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夏梨,但当她的手伸到夏梨身上之前却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 “什……这是什么东西啊?”游子在这时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声音有些颤抖,“夏梨,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 “笨蛋!我叫你快走啊!” 夏梨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啊啦,真是幸运呢。” 伪装成人形的虚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女孩,心情愉悦。 “没想到还有前菜,真是意外之喜。” 说着,它微微抬手,想要示意自己的分身动手先干掉送上门来的‘前菜’。 可是它刚刚抬起手,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 一股从天而降的强大灵压笼瞬间将它笼罩其中。 “噌——” 猛地退后到安全距离,下一刻,一柄泛着清冷白光的巨刃已经插在了它刚才所在的位置。 虚微眯着眼睛,如果不是它反应即使,这一刀大概能将它伪装成人形的身体整个劈成两半吧? 看着突然出现在两个小女孩身前的男人,它脸上的表情变得危险起来。 “死神?” “不会让你再伤害我的家人了,这一次,绝对!” 黑崎一护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 感受着这话语中仿佛凝聚成实质一般的愤怒,虚感到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家人? 可眼前那两个小孩分明是人类,死神和人类怎么会是家人? 而且…… “我们见过吗?” “啊……” 黑崎一护听着虚提出的问题,仰着头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已经忘记了啊?” “什……什么?” 不知为何,听见这叹息声,伪装成人类的虚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怎么回事?这个死神,想干嘛?看样子好像很不对劲啊喂! 看看黑崎一护手中那柄异常庞大的斩魄刀,虚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从未见过有哪个死神用过这样的斩魄刀,虽然斩魄刀的形态会根据死神的特性发生改变,但如果没有灵力的支撑,是不可能变得如此庞大的。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这个死神都很危险! 瞬间,它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是它的本能。死在它手中的死神数量可不少,并不是因为它特别的强大,只是因为它专门挑弱小的死神动手而已。遇见那些很显然不是对手的死神它根本就不会现身,对方也根本不可能找到它,这也正是它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哐——” 巨刃被拖在地上,缓缓挪移着,锋利的刀刃在地面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划痕。 黑崎一护一步一步的靠近眼前的虚,充血的目光猩红的杀意。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什么跟什么啊?小鬼!” 虚一边后退着,一边愤怒的低吼着,声音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它伪装的人形开始从头皮裂开,狰狞的本体逐渐从娇小的伪装中挣扎着出来。 眼前这个死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它完全没搞明白。 一上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这么嚣张!未免太看不起它了吧? 它来到现世已经将近五十年的时间了,从来没有哪个死神能够奈何得了它!那些自以为是的死神不是被它吞噬就是被击退。即使打不过,它要走的话也没人能够拦住它!而眼前这家伙似乎是以为吃定它了? “小子,听你的话,我们在哪里见过?” 虚低沉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当然见过……” 黑崎一护的眼睛紧紧的锁定着眼前的虚,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清楚的看见了对方长在悄然往后挪移的脚步。 说话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真正目的是——想跑! 怎么可能让你跑掉! 下一刻,黑崎一护紧握斩魄刀的手臂猛然用力。 嗡—— 巨刃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翁鸣声。 “哦?” 半空中,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黑崎一护的动作。 看样子他故意让黑崎一护感到愤怒并不是没有作用的,事实证明愤怒是最好的催化剂。 此刻连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因为愤怒从身上喷涌而出的灵压正在逐渐朝着斩魄刀上汇集,如果控制得当,或许能使出那一招。 只可惜,凝聚的灵力过于狂暴无章,在斩魄刀挥出的一瞬间就崩溃了。 不过哪怕只是单纯的斩击,这一刀依旧威力惊人。 刹那间,劲风扬起了黑崎一护身上的漆黑羽织,电光火石般的刀光几乎与血花同时绽放。 “可恶——” 痛苦的惨叫声冲天而起,虚拖着受伤的手臂后退。 但是很快,手臂上的伤口就已经开始不断愈合了。 经过这一下,虚也很快判断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并没有超过自己太多,只是因为对方那莫名的气势和出其不意让它吃了亏。 “我说过,会让你慢慢想起我的。” 黑崎一护用斩魄刀指着眼前的虚,冷漠的说着。 “别太嚣张了,小子。” 虚的声音里同样带着愤怒,它此刻也被彻底激怒了。 简直莫名其妙!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人究竟是谁!? 想杀它的死神很多,但无一例外不是被它吞噬就是击退了,可要说什么深仇大恨完全就不存在的啊!死神与虚之间的厮杀原本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你这么愤怒吓唬谁呢? “去死吧!死神!” ······ “哇哦!已经开打了吗?” 赶到现场的魂看见和虚打得有来有回的黑崎一护,惊讶的说着。 “哪里哪里?黑崎他在哪里?” 井上织姬疑惑的东张西望,可就是没看见黑崎一护的影子,不过另外两只小黑崎倒是看见了。 “啊!这不是游子和夏梨吗?怎么倒在地上?” 她焦急的跑过去,发现两个小女孩不知为何,已经昏迷在地上。 “要带他们先离开吗?这里好像还蛮危险的。” 魂挠了挠头不知在朝着谁问道。 “啊?” 井上织姬依旧不解的东张西望着,“所以究竟在哪里呀?你不是说黑崎正在跟怪兽搏斗吗?” “死心吧,你看不见的。” 跟上来的朽木露琪亚无奈的摇了摇头。 黑崎一护让她照顾他的身体,可现在身体在魂肩上扛着呢,她没有办法只好跟上来。 “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啊?带她来这里有什么用!?”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啊!”魂尴尬的回答着。 这一切都是老大的意思,他就一工具人,哪里知道老大有什么用意? “真是的……” 朽木露琪亚像是泄气了一样,一脸无语。 果然实力强大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 “既然来了,你怎么不上去帮忙?一护一个人对方那家伙看上去很危险啊。” “这个……”魂有些犹豫。 “黑崎有危险!?”井上织姬听了有些焦急。 “……” 朽木露琪亚看着井上织姬的着急的模样又开始头疼了。 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明明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却好像说什么都信?你难道不会怀疑吗? “黑崎在哪里?” 井上织姬突然问魂。 “啊?在那边啊,怎么了?” 魂下意识的回答道。 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为井上织姬在知道黑崎一护的方向后,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 “喂!等等!那边危险!” 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突然冲出去的少女,看见了这个少女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脸上那坚定的神情。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 这个女孩并不是不会怀疑,也不是真的蠢,只是这件事情关乎到黑崎一护的安全,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真的,她都会信! “魂!你在干嘛?”她焦急的转过头看向魂,这家伙不是说是被派来保护井上的吗?为什么现在愣着不动? “啊?哦!” 魂似乎反应过来,就要动身。 “停下。” 但当他刚踏出一步,一道直达灵魂的声音让他停下了动作。 “搞什么啊!老大”有些懵逼的魂心中抱怨着,“你不是说让我保护她的吗?” “我只是怕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出现意外。”轩浩平静的声音响起,“不过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因为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成了。” “啊?什么意思?” 魂一脸疑惑,但还是遵照吩咐停下了动作。 对他来说,老大的命令就是绝对。 ······ “黑崎!你在哪里!?” 井上织姬一边呐喊着,一边朝着魂所指的方向奔跑。 可无论她怎么呐喊,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井上织姬眼角闪过晶莹的泪光,有些失落。 虽然看上去总是神经大条,一天到晚无忧无虑,但实际上井上织姬的笑容是为了让已经过世的哥哥能够看见她活得很好,无忧无虑的样子是不想任何人为她担心。换句话说,她其实是个很敏锐的人,尤其是对有关于黑崎一护的事情格外敏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朽木同学和轩浩同学出现之后吧?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自己和黑崎一护之间的距离似乎莫名的越来越远了。 这几个人总是聚在一起,是在做什么呢? 完全没办法了解。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想……帮上忙啊……” 即使什么都不了解,井上织姬依旧想帮上黑崎一护的忙,哪怕只是站在他的身边。 “那就再坚定一些吧。” 一道声音在井上织姬脑海中响起。 突然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井上织姬下意识的叫出声,“轩浩同学?” “什么同学啊,叫哥哥。”轩浩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的说道。 “唉?”井上织姬一脸疑惑,“可是我的哥哥……” 她很想说,她的哥哥已经死了,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如果对眼前这个人说这句话,是错的。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轩浩叹了一口气,提醒道。 “啊!对!黑崎他有危险!”井上织姬下意识的东张西望,可发现自己此刻所在的地方不是刚才站的地方,这地方……她之前似乎来过,可是记忆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模糊不清。 “这里是哪里啊?” “你之前来过一次。” 轩浩轻轻揉了揉她被弹得有些发红的额头,淡淡的光芒闪烁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井上织姬的脸上不自觉的流下泪水。 “这是……” 她回想起了之前那段被替换掉的记忆。 那是她和哥哥重逢的记忆。 那时候她也被带来了这里,而且有一道声音不断的问着她各种各样的问题。 那道声音很熟悉……对,就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将我带来这里?” 井上织姬有些迷茫,那段记忆太过匪夷所思,她总感觉不真切,像是梦一样让她有些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不必怀疑。” 似乎看透了对方的心思,轩浩轻笑道,“这才是你原本的记忆,这份记忆中所展现的,才是真实的世界。至于我为什么将你带来这里谈话……因为在这里的对话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人能够知道。” “如果这是真的……那黑崎他真的……” 井上织姬开始紧张起来。 在那段她被自己的哥哥井上昊袭击的记忆中,黑崎一护也在场,而且穿着奇怪的衣服背着奇怪的大刀,还跳到半空中战斗过!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49.荼蘼 “可恶!” 虚突进的身形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退。 它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暴风形成的屏障,难以理解。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它根本无法理解眼前突然发生的状况。 这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为什么会突然间有力量能够将自己逼退!?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踏—— 随着清脆的步法声响起,狂风像是被踏碎了一般突兀的消散,少女的身影从其中走出。 或许是因为那突然间变得坚定无比的眼神,在众人眼中,仿佛有那么一刻,将这个原本脆弱的女孩错看成了睥睨战场的女武神。 “可恶的小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 虚稳定住身形,有些懊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能肯定眼前这个女孩能够看见身为虚的自己! 因为从刚才开始,这个女孩的眼睛就一直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那锐利的眼神带着仿佛能够刺痛灵魂的愤怒。 “你就是伤害黑崎的怪物吗?” 井上织姬问道。 这一刻,她好像终于能够看见‘真实的世界’了。 她看见了眼前的‘怪物’,也看见了不远处身上有些伤痕累累的黑崎一护。 “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 虚听见井上织姬的质问,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是的,莫名其妙。 今天遇见的家伙,不管是人类还是死神,都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 “你们这些蠢货,一个个都在自说自话什么呢!?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愤怒让虚身上的灵压变得高涨起来。 它完全没弄明白这些家伙是从何而来的自信,一个一见面就仇深似海似的扬要‘好好的’让自己回想起什么,一个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就好像很厉害一样居然敢说不放过自己? 难道它看上去的样子真的很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会任人宰割吗!? “去死!” 愤怒中的虚突然间暴起,再次朝着井上织姬的方向冲过去。 “井上!” 黑崎一护看见这一幕担忧的呐喊着。 但作为当事人的井上织姬似乎却对眼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或许是因为风沙的缘故,很少有人注意到此刻在这个女孩周身环绕着的微风中似乎有着什么。 从刚刚才开始,环绕着她的风就一直没有彻底消散,只不过是从那抗拒一切的强烈狂风变成了只能拂动发丝的轻柔微风罢了。 井上织姬刚开始也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但有声音从风起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呼唤着她。 “你终于察觉到我们了吗?” “我们一直都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你……” 伴随着这些声音越来越清楚,那随风而起的微光逐渐变得真切,最后在她眼前展现出真正的姿态。 七道仿佛精灵般的身影坠落到她的肩上,在她的耳侧与她一起直面袭来的敌人。 “请多关照,织姬小姐。” “我们是——盾舜六花。” “保护你是我们的使命,我们就是你的力量。” “那么现在,先应付一下眼前的麻烦吧~”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井上织姬显得有些无措,“所以……我该怎么做?” “别紧张,别害怕。来,先别管其他的,跟我们念就好啦!” “火无菊。” “梅严。” “莉莉。” 像是在自报家门一样,三道身影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挡在井上织姬面前,面对着蛮横而来的虚眼中充满了不屑。 “三天结盾——我拒绝!” 随着命令的下达,以这三道渺小的身影为支点,一道三角形的光幕在井上织姬面前显现。 “咔——” 碎裂的声音响起。 但并非这道张开的光幕,而是虚触碰到光幕的利爪。 “吼!?” 突然出现的光幕让挥出利爪的虚发出一阵惨叫。 在它触碰到这道光幕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排斥力突如其来,仿佛能够拒绝一切一般,再次将它击退出去。而且这一次比刚才的狂风更加猛烈,它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作用在了自己身上! 井上织姬在要被撞中的一瞬间下意识的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但很快她就发现这似乎是没有必要的。 “放心好了,只要有我们在,就没有人能够伤到你!” 张开拒绝之盾的精灵们拍着胸脯保证道,而他们也的确没有让半分力量透过光幕抵达井上织姬的面前。 即使是那远超常人体型的虚硬生生的撞在光幕上,在他们的力量阻挡下也仅仅是掀起了一阵让人感到凉爽的微风罢了。 “这是……” “这就是你的力量!” “我的力量……” “没错,我们就是你的力量。” 在确认已经完全击退面前的虚,舜樱坐在井上织姬肩膀上,看着第一次就完美施展的‘三天结盾’,笑着朝井上织姬解释着,“我们是你在受到‘影响’时被唤醒的你自身所具备的‘灵魂能力’,换句话说,我们就是你…… 张开‘盾’去拒绝,就是我们的力量,而启动这力量所需要的就是你的‘心’和‘灵’,就像现在一样。火无菊、梅严和莉莉的能力是拒绝‘盾’之外的一切,在你和敌人之间张开盾,把对你的所有攻击都拒绝掉,理论上来说只要你的力量足够,就可以拒绝一切!当然,我们的力量远不止这些,之后再慢慢给你解释。” 经过舜樱一番简单的说明后,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点头,但脑袋瓜里似乎还是有着很多疑惑。 就比如…… “一二三……”井上织姬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着什么,“我记得你们刚才说自己是……” “盾舜六花啊。”火无菊挠了挠头,心说难道是自己刚才说得不够清楚吗?“怎么了吗?” “可是……我为什么数着好像有七个……”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轻轻问道,她也清楚名字只是单纯的称呼而已,或许并不代表什么。 但‘盾舜六花’有七位,不管怎么看都感觉很奇怪的样子。 “哦……你说这个啊!” 火无菊轻轻笑了笑,挥手示意大家排好队。 “火无菊。” “莉莉。” “梅严。” “菖蒲。” “舜樱。” “椿鬼。” 仿佛精灵一般的身影一个一个排在井上织姬面前,自我介绍着。 但似乎有一个落伍的家伙,依旧悠哉悠哉的躺在不远处的空中,打着哈欠,一脸颓废。 “我们六个是盾舜六花。” 火无菊解释着,“至于那个家伙……” 她有些无奈的指着无精打采的最后一人。 “那家伙叫‘荼蘼’,是特别的存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永远不要有机会使用她的力量……” 对于舜樱的解释,荼蘼并没有太过在意,依旧慵懒的躺在空中摇晃着,像是躺在摇篮里的孩子一样闭着眼睛一脸困意。 不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了来自上方的目光,荼蘼睁开了眼睛,朝着高空处撇了一眼,但仅仅是一眼她就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哦?” 轩浩有些惊咦的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 刚才如果他没有感觉错的话,他们两人的视线的确是碰撞在一起的。 自己在高空关注着下方的一切,除了早就知道的魂以外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而‘荼蘼’却轻易感觉到了。 “荼蘼……吗?”轩浩喃喃自语的念叨着这个名字。 在他的印象中,瞬盾六花的确是只有六个人而已,这一点无论剧情怎么改变应该都是不会变的才对,不可能记错。 但此刻出现的‘荼蘼’很显然是多出来的‘异变’。 “是因为我出现的原因吗?还是说……这就是灵魂碎片的具现化?” 轩浩有些疑惑的思考着。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荼蘼’这个名字听上去就让他感到有些不安。 井上织姬的瞬盾六花都是以花的名字命名,‘荼蘼’当然也不列外。可与另外的‘菊、茉莉、梅、菖蒲、樱和椿’所代表的美好不同‘荼蘼’是‘末路之花’。 很多人不明白荼蘼花,荼蘼花开的啥意思是代表那柔弱又惹人怜爱的女子的青春年华,那是一段异常短暂的时间,盛开就意味着已经开始衰败。常常有人说花开至荼蘼,这是用来形容那些已经快要逝去的完美,所以它的话语是一种末路之美,是开到极致之后转瞬即败的花朵。 再联系刚才舜樱的话,不管轩浩怎么理解,这朵花的出现似乎都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就像是为退无可退之人准备的‘末路’一样让人感到不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地面,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魂,似乎在问‘是不是你那个老大搞的鬼’? “别问我啊,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魂同样是一脸懵逼,“不过既然老大让我别动手,他肯定知道会这样!” 他想来想去,一切似乎都在老大的掌控之中,包括井上小姐此刻的觉醒!他不过是照着执行罢了。 不只是他们,还在战斗中的黑崎一护同样一脸疑惑,他看着那在井上织姬耳边飞来飞去的小人,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似乎……现在的井上不需要他担心安全问题了! 见虚被击退失去平衡的身影,黑崎一护再次握着刀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他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去死!” 斩魄刀再次毫不留情的朝着虚的身上砍去,但是却在即将触碰到虚的上一刻偏移了。 “!” 黑崎一护猛的收回手中的力道,巨刃砍在虚的身侧,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噗——” 他惊讶的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腹部,又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熟悉身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那是……他的母亲。 “卑鄙……” 这一刀当然不是砍不中,而是黑崎一护自己收手了。 因为眼前这只虚突然间变成了他母亲的模样。 他又怎么会朝着自己母亲挥刀呢? 结果就是这道突然出现熟悉的身影让他下意识的收力避开了,于是利爪一瞬间贯穿了他的腹部。 黑崎一护猛地拉开距离,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满脸的愤怒。 “啧。” 虚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死神,眼里满是不屑。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些家伙太小瞧我了吧!果然是一群愚蠢的家伙。” “你这混蛋!” 黑崎一护抬起刀看着躲在那道和母亲一模一样的身影背后的虚,眼中满是愤怒。 他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依旧不可饶恕。 “居然敢……” “那又如何?臭小子。” 虚嘲讽的将傀儡挡在自己身前,它知道,只要这道傀儡挡在自己身前,那么眼前的死神就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你吓得去手吗?” “你这混蛋,果然还记得是吗!” 黑崎一护的脸上越发阴沉。 “不,我当然不记得了,毕竟——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面包吗?”虚的声音里嘲讽的意味越发浓郁,“这不过是我的能力罢了,还没注意到吗?蠢货,在我攻击你的时候可不是单纯的只是攻击而已。” 虚阴笑着举起自己的爪子,“我的手触碰到你的时候,你的记忆就赤裸裸的摆在我的面前了!我不过是从其中找到了那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罢了。任何人都会有弱点,包括死神也不例外,而这样的弱点一定藏在每个人的记忆深处!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弱点摆在你们的面前而已,怎么样?下不了手对吧!?哈哈哈哈哈!!!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说着,它仔细的打量着手中傀儡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你想要我回想起的面孔吗?还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呢,可惜——我不记得了~对于我来说,再美丽的面孔也不过是食物而已。哈哈哈哈哈哈——” “唉……” 一声无人听见的轻叹在高空响起,“打架就打架,干嘛非得把敌人惹毛呢?” 仿佛预一般,在这声叹息落下后,两道充满怒意的灵压一瞬间直冲天际。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54.漫画中的英雄大多数都是热血笨蛋 其实这个问题往简单的方向想似乎异常简单——既然这个男人能够让‘改造魂魄’这样的存在都‘复活’成人类,那么只要找到老妈的灵魂为什么就不能将其复活呢? 就像是想通了一般,黑崎一护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他想试试看,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机会,他也必须去试试看! “!?老哥,你发什么神经呢?” 夏梨看着突然间蹦起来的黑崎一护吓了一跳,“难不成你也被那两个傻子传染了吗?” 说着她伸手指着一旁对着电视机哈哈大笑着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做着奇怪手势的老爸和游子,脸上满是无奈。 “唉……我们一家人好像都不太正常。” 看着没有丝毫回应,一脸坚定的老哥,夏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不!我很正常,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正常过!” 黑崎一护握紧拳头满脸兴奋的模样。 一想到能够有机会复活老妈,他就恨不得立刻就出发去寻找老妈的灵魂。 虽说现在他甚至连老妈的灵魂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毕竟那已经是死去好几年的人了,但是只要有哪怕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即使踏遍整个现世、尸魂界甚至虚圈的每一个角落他都要找到! “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夏梨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满脸兴奋的老哥,微微叹了一口气。 也罢,看这货这么高兴的模样,应该是遇见什么好事儿了吧?想到这里,她不在多问,百无聊赖的陪着游子和老爹看着莫名其妙的无聊节目。 此刻电视上真播放着最近最火的灵异节目《灵异探险队》,节目的内容大概就是跟随现在很火的名人唐·观音寺的带领去到城市的各个地方进行‘除灵仪式’。 夏梨原本对这样的节目是一点兴趣的都没有的,可是…… 一边看着电视上的节目,她的目光又不由得回到了自家老哥身上。 她感觉自己在之前似乎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梦。 在梦中她和游子遇见了恶灵的袭击,而拯救了她们的人——是穿着一身奇怪衣服的老哥! “除灵……难不成是真的吗?” 夏梨一边思考者,一边喃喃自语。 “啊?除灵?” 从兴奋中回过神来的黑崎一护听见自己妹妹口中的话吓了一跳。 “我说的是电视啦。”夏梨撇过头,一边举起杯子用喝水的动作掩饰自己的表情,一边无所谓的撇过头说着。 “啊哦哦……” 黑崎一护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夏梨是能够看见灵的,那么说不定也能看见当时变身成死神的自己。 虽然露琪亚已经用记换神机将夏梨之前的那段记忆进行了修改,但是最低级的燃料再加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夏梨的记忆动手脚了,效果难免会降低很多,万一她想起来什么的话,就麻烦了。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自己正跟那种恐怖的怪物战斗,不想让家人担心。 “快看快看!” 突然间游子激动的喊着,“夏梨夏梨!下周!下周唐·观音寺先生会来空座町除灵耶!下周紧急时刻转播!突袭东京空座町的废弃医院!说不定能够看到现场!” “嗨~是是是,知道了啦……” 夏梨看着一脸孩子气的游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于此同时,她依旧关注着自家老哥脸上的表情。 如果当时那个‘梦’不是梦的话……那老哥听见有人回来空座町除灵肯定会有反应的吧?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黑崎一护在听见游子的叫嚷之后只是一脸懵逼的朝着电视节目上看了一眼。 “啥玩意儿?来我们这儿除灵?” 黑崎一护只把这节目当成玩笑。 毕竟这可是‘死神’的工作,总不会有死神堂而皇之的在当着普通人的面超度灵魂或是消灭虚吧?再说了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这些东西,把这当成节目?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不知道又是什么招摇撞骗的唬人真人秀,无聊透顶。 ······ 第二天。 黑崎一护刚来到学校教室就被突然间摆出奇怪动作的井上织姬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井上织姬大笑着模仿着昨天电视节目里的那个叫唐·观音寺的家伙所摆出的动作,一副很欢乐的模样。 不过在见到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表情后,井上织姬很快就停下了模仿,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唉?黑崎你怎么完全没有反应呢?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关注这些的……” 经过之前的事情,她了解到了黑崎一护真的是一位在暗地里跟那些可怕恶灵战斗的‘除灵师’,一定很关注这些灵异事件,所以她才开始关注这些东西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额……” 黑崎一护看着井上织姬失落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你是指那什么……昨天的节目?‘灵探’?” 他发誓自己真的是于心不忍才特意配合的,绝对不是因为井上身后浑身冒着黑气一脸杀意的有泽龙贵和轩浩。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很关注这些!” 单纯的井上织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位护法,嘿嘿笑着。 “不……那个……其实……” “嗯?” 黑崎一护很想很想告诉她他对这种不靠谱的骗人节目一点兴趣的都没有,但是在听见两道近乎是威胁的疑问声之后,又把话吞了回去。 “其实我也很喜欢那个节目……” 最终,迫于那两位恐怖存在的淫威,黑崎一护屈服了。 毕竟这一个是从小到大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他现在必须抱好的大腿,一个都不能得罪啊…… “太好了!听说今天下午唐·观音寺先生会来我们空座町表演呢!刚好是放课后,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看见黑崎一护如此识相,有泽龙贵一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帮忙打出助攻,一边说着,还一边在背后朝着井上织姬竖起大拇指。 虽然这天真的傻孩子似乎一点都没有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好啊好啊!”井上织姬只是兴奋的点头,单纯的以为真的是大家一起出去玩儿。 “那个……其实我下午放课后还……” 黑崎一护刚想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去不了,但是被某人瞪了一眼之后就只好乖乖再次把话吞了回去。 “黑崎同学,你应该很乐意跟我们一起玩儿吧?”轩浩微笑着询问道。 “是的,我非常有空,必定会去的!”黑崎一护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家伙……没救了……” 朽木露琪亚看着这些家伙的互动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好吧,也的确应该去一趟。” 那所废弃的医院中应该的确有一只没能‘成佛’的地缚灵,倒是跟‘死神’的工作不冲突,可以顺路去处理一下。 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大概也只有单纯的井上织姬会真的认为这场‘除灵’节目是真的。至少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都将这节目当成是一场闹剧而已。 真要除灵,还得看他们。 总之,不管怎么样,在放课后大家不管是处于自愿还是被胁迫,都聚集在了电视台的节目录制现场。 空荡荡的废弃医院周围,为了防止观众冲入录制区域,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拉好了警戒线。 众人混在人潮中等待着节目开演。 “唉……麻烦死了……” 黑崎一护一边挠着头一边抱怨着。 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来凑数的,敷衍的看一下节目表演就可以回去了,结果来的路上露琪亚那家伙告诉他这里好像真的有灵存在。 “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有灵存在的话,那……那个叫唐·观音寺的家伙要怎么对付啊?” “不知道,我也很好奇。” 朽木露琪亚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类,这点眼力她还是有的,要超度灵魂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是她走眼了,这现世全是轩浩那种怪物。 “总之你先准备好吧,既然来了,就顺便解决掉。” “可是……我明没有感觉到有灵的存在啊?” 黑崎一护稍微踮起脚尖,目光越过人群打量着那所废弃的医院,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很正常,这种地方存在的灵一般都是地缚灵,它们与整个土地都同化了,所以显现之前灵子分散在这片土地的各个角落,存在感自然就变得薄弱了。”朽木露琪亚解释道。 “那要怎么才能让它出现?” “很简单……” 为了方便行动朽木露琪亚带着黑崎一护悄悄的从轩浩等人身边溜走,挤开人群来到了前排。 她指着扛着摄像机准备进场拍摄的工作人员,沉声道,“只要有人类踏入它的领域,它自然也就会出现了。”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摄影师也刚好靠近废弃医院门前。 就像是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开关一样,一阵只有个别特殊的人才能听见的凄厉嘶吼声从废弃的医院中不断传出来。 “这是……什么声音?” 正在人群中寻找着走散的黑崎一护的井上织姬突然间停下脚步,手放在胸前,那凄厉的惨叫声听上去让人心颤,给她的感觉很不妙。 “还没好好跟你解释过吧?” 见井上织姬的疑惑,一直跟在她身边关注她安全问题的轩浩出声解释道,“这就是只有像我们这些能够看清楚‘真实世界’的人才能看见的东西,通俗的讲就是人类死后的灵魂。” “人类死后的……灵魂?”井上织姬似乎想起了那天见到的怪物,“人类死后都会变成那样的怪物吗?” “不,那是已经完全‘堕落’的灵魂,而现在这一只……”轩浩稍微感知了一下,回答道,“现在这一只是被困在这里的地缚灵,看样子似乎也已经离‘堕落’不远了。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存在的形态被称作‘死神’,普通人死后的灵魂被称作‘整’,而因为因为各种原因堕落成怪物的灵魂被我们称作‘虚’。马上你应该就能亲眼见证一只虚的诞生了。”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抬起头看向废墟的医院。 此刻这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那样的怪物她可是亲眼见过的,是很危险的东西,所以像现在这样将人群聚集到这里是很危险的举动,那个叫做唐·观音寺的人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别担心,我们都在呢。” 看见井上织姬担心的模样,轩浩轻轻笑了笑,安慰道。 “说起来,织姬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这样的节目呢?” “啊?这个……那个……” 在轩浩的诱导下,井上织姬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分散了,一提起这个问题,她的脸就不由得开始变得通红。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对她来说却好像异常难以启齿。 “是因为黑崎……啊,不对!是因为我喜欢这类的节目啦……就像……就像是憧憬英雄那样!嗯,没错!” 说着,井上织姬似乎说服了自己,脸上的害羞有稍微褪去了一些。 “唉……” 看着井上织姬一副认真的模样,轩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明明是想掩饰对黑崎的感情,但说出来的话同样也是真实的,这孩子好像完全不会找理由,哪怕是为了掩饰某种东西,也不经意间纯粹的表达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憧憬英雄吗?” 轩浩喃喃自语着。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井上织姬会喜欢黑崎一护这样的家伙了。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在漫画中的英雄大多数都是热血笨蛋。 他们怀揣着纯真的善意和热血勇往直前,因而总是不知不觉间影响到身边的人,让他们甘愿跟随。 7017k 请个假 家中白事,请假。 亲舅舅出车祸了,在医院里抢救了3天,最后还是走了。 明天回老家准备参加葬礼,接下来几天这本书更新可能不能像平时那样稳定,如果有空的话会抽时间更新。 朋友们,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真爱生命,好好生活。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个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60.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什么?” 唐·观音寺看着朽木露琪亚说话说到一半就陷入沉默,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那样的力量再现,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不劳而获的想法吧……”朽木露琪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既然你能够看见灵,那么说明还是有资质的,如果想要变强的话,可以靠自己慢慢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可能上,这样比较好吧?” 明明是在回答唐·观音寺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朽木露琪亚说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焦点。 “我有资质,可以靠自己……”唐·观音寺重复着朽木露琪亚的指点。 “是啊,只有靠自己,这个世界很少会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帮你的,除非对方是个傻子……”朽木露琪亚自言自语着。 “我明白了!”唐·观音寺听了,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也就是说,我真的能够有机会成为真正的‘英雄’,对吧!?” “你不是已经是了吗?”黑崎一护撇撇嘴,有些不爽的承认道。 这个大叔虽然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但却比任何人都像英雄,毕竟定义一个人究竟是不是英雄可不是只看力量的强弱的啊…… “好!” 唐·观音寺握紧了拳头,看上去异常兴奋。 “好什么好,没其他事儿就赶紧走。” 黑崎一护不耐烦的准备送客。 不了解朽木露琪亚的唐·观音寺当然发现不了这货的异常,只会觉得这小姑娘好像很冷澹,但是黑崎一护却清楚的察觉到了朽木露琪亚情绪的异常,平时这货在自己面前可是很嚣张的,突然间变得这么安分也太过诡异了吧。 现在可不是管这个臭大叔的英雄梦的时候。所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没心没肺的死神突然间就像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忧郁? “是啊,你该走了,我们要工作了。” 突然间,一阵震动的触感从身上传来,朽木露琪亚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朝着唐·观音寺说道。 “这不是正好?我正想了解你们究竟是人呢!能带我一起去吗?” 唐·观音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们的工作是像上次那样寻找‘虚’然后净化它吗?” 他回想起上次黑崎一护的出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这个意外,当时的那只虚应该是由黑崎一护解决掉的吧! “喂喂喂,大叔,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黑崎一护有些头疼,“你要当英雄没人拦你啦,但是拜托心里有点数成不?还是等你稍微变强一些再接触这些东西吧……我建议你以后做节目的时候也一样,别再不自量力的乱来了,说得难听点……你那叫找死。” “我……”唐·观音寺被怼的有些哑口无言。 的确,上次的情况只是巧合,没有那股神秘力量的他和普通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面对虚那样的怪物只有找死的份,虽然有些不甘,但是现在再去面对这种存在确实有些太着急了。 “无所谓……你不怕死的话就跟上来看看吧,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但是我们可没功夫保证你的安全。” 唐·观音寺刚想放弃的时候,却听见了朽木露琪亚这样的话。 “喂……露……露琪亚!你疯了吗?” 黑崎一护感觉朽木露琪亚好像真的坏掉了,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那个一心只想着保护人类的‘死神’吗? “我没疯。”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回答。 她现在无比的清醒,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而且没有人可以帮助自己,所以只能依靠自己解决眼前的困境。 当然,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解决困境的能力,但是……她有‘崩玉’啊! 以她认识轩浩这么久以来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没打算帮自己,却指出了自己体内存在‘崩玉’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什么意图的。 想来想去,朽木露琪亚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眼里像是看戏一般的玩味究竟是为什么了。 是的,那个男人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想看戏而已,想看自己将会如何面对这样的困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给自己提示了——一切的关键都在‘崩玉’上。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力量。 朽木露琪亚想清楚一切后,瞬间就明白了最关键的一点——虽然将崩玉放进自己体内是别人的阴谋,但是这股力量现在正存在于她的体内,那么就可以被自己利用!只是她现在还没找到使用的方法而已。 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崩玉的力量是将人‘心’的幻想吸收并具现化,那么具体究竟是该怎么做呢?朽木露琪亚回忆了一些跟崩玉有关的事件。 那个男人说过,井上织姬的觉醒是因为崩玉,还利用唐·观音寺演示了崩玉的力量。 井上织姬觉醒的时候伴随着强烈的守护意志,而唐·观音寺则是贯彻了自己身为‘英雄’的义务。 如果使用崩玉的关键似乎在于人‘心’的力量,虽然这样的概念看上去很模湖,但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或许能够有机会掌握‘崩玉’的力量。 总之……先试试看吧? 她将目光望向一脸期待着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工作’的唐·观音寺。她想试试看能否在唐·观音寺身上再现井上织姬身上发生的‘奇迹’! “真的要带他去?你认真的吗?”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朽木露琪亚,他能够看出此刻露琪亚眼中的认真。 “没错,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重要。” 朽木露琪亚似乎从刚才的emo中恢复了过来,目光变得坚定了许多,“总之先让他跟上来吧,之后我会将一切都解释给你听的。” “唉……好吧。”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起身正对着朽木露琪亚,“来吧。” 在唐·观音寺不解的目光中,朽木露琪亚戴上了手套,一把将黑崎一护的灵魂从肉体中分离了出来。 “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感叹着这神奇的操作,虽然他只是个外行,但是普通人灵魂离体几乎就等于死亡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而现在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你们刚才说的‘死神’是真的吗?难不成你们就是伪装成人类藏在人间的来自地狱的使者!?” “少管这些啦,想来就跟上。” 黑崎一护活动了一下身体,懒得理会,转身就跟着已经翻出窗外的朽木露琪亚跳出去。 “喂!等等我啊!” 唐·观音寺见状刚想跟着跳下去,结果发现这里还挺高的,于是只能转身选择走楼梯。 “真是的,哥哥的房间从刚刚才开始就好吵啊!” 隔壁的房间里,正在午睡的黑崎夏梨被唐·观音寺鬼吼鬼叫的声音吵醒了,她推开窗户刚想冲着那边的房间吼就看见了从窗户处一跃而下的黑影。 “!?” 夏梨抹了抹眼睛,视线跟随着黑影移动。 “那是……” 看见落在地上跟随着之前见过的哥哥的同学一同跑远的黑影,夏梨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扫墓的那天……并不是在做梦!” 随着哥哥的形象和那道有些模湖的黑影逐渐重合,这一刻,她几乎已经确定了,扫墓的那天自己的确遇见过怪物一样东西的袭击,而拯救自己的人正是哥哥。 ······ 午后的太阳高悬于天际,刺眼的阳光让人无法抬头直视。 只有当天上几处极薄的云不时遮蔽着太阳的时候,人们才有资格抬头仰望天空。 阴影不断的拉长,没有人注意到云的阴影里混杂着其他东西,当影子拉长,一道高挑的人影逐渐清晰。 有人好奇的抬起头,却只能看见高楼出闪烁着的刺眼光芒,似乎是有人站在高楼上拿着镜子反射着阳光。 一袭白衣的身形站在楼沿,弯弓搭箭。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此刻在阳光反射的眼睛镜片之下那双眼睛是何神色。 苍蓝的灵力开始不断的朝着长弓上汇集,同样带着光芒的利箭闪烁。 “嘣——” 一道破空声响起,光芒汇集的箭失与阳光融为一体瞬间消失在天际。 云刚好在此时遮蔽了阳光,镜片上反射出的阴影被箭失贯穿。 手中的弓化作灵子飞散,脸上满是冷漠的少年伸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阴云过后,阳光再次让镜片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彷佛能够将一切都吞噬在这刺目的白光中。 ······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啊……” 唐·观音寺气喘吁吁的跟在两人身后奔跑着。 虽然他早已经猜到这两个家伙都不是普通人,但是黑崎一护这个脱离肉体的灵体也就算了没想到那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孩也能跑那么快,他这个中年人根本就跟不上。 “两个吗?” 少年的身影与奔跑的唐·观音寺擦肩而过,喃喃的声音似是疑惑。 “哼,现在的死神真是越来越荒谬了,居然和普通人一起行动,就凭这样也能对付得了虚吗?” 轻轻扶了扶眼镜,少年冷哼一声,将手揣进裤兜里冷漠的转身离去。 ······ “这是怎么回事?虚呢?”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感觉了一下周围的灵压,根本就没感觉到有虚的存在。 这里的确是任务指令上所标注的地点,不过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瑟瑟发抖的肥宅灵魂。 “难道指令是错的吗?你那机器该不会是坏掉了吧?” “应该不是……” 朽木露琪亚同样皱起了眉头,“看这个魂魄受到惊吓的模样,刚才这里的确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才对,一定是虚想要吞噬他。” “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黑崎一护提着手中的斩魄刀上前。 “别……别过来!” 肥宅魂魄看着手中提着刀一脸‘凶神恶煞’还染着黄头发的男人朝着自己靠近顿时更加紧张了。 “喂,刚才这里有谁来过吗?” 黑崎一护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将斩魄刀收回刀鞘,尽量露出微笑表现得比较和蔼,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很怪异,甚至比刚才还吓人。 “我……我不知道!我好害怕!我刚才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肥宅灵魂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呼……哈……哈……” 气喘吁吁赶上来的唐·观音寺看着眼前的几人一脸懵逼,“怎么了?虚呢?难道这个胖子是虚吗?” 他本以为又能再见到虚那样的怪物,没想到这里只有一个看上去自己好像都能摆平的胖子的灵魂。 “虚应该已经被消灭了。” 朽木露琪亚稍微有些遗憾的说着。 看样子这次好像没有机会对‘崩玉’的力量进行实验了。 “可是谁是谁干掉的虚啊?难道还有像你们一样的家伙吗?”唐·观音寺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是有……” 朽木露琪亚微微摇头,“不过死神负责的区域划分很明确,应该不会出现越界的情况……” “那这么说,空座町有能力消灭虚的只有……”黑崎一护掰着手指数着,“轩浩算一个,魂那家伙色批也算一个,还有那个木屐帽子是不是也有能力消灭虚?” “木屐帽子?哦,你说浦原啊,那家伙的确有能力,不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符合他商人的人设,不可能干的……”朽木露琪亚思索着回答。 “那就是另外两个人咯?” “更不可能吧……那个家伙眼里只有井上怎么可能会抛下井上来救这个胖子?” “那就是魂?” “emmm……” 朽木露琪亚看着眼前的肥宅,心里想了想,那个得到身体之后靠着身体魅力成天到处泡妞然后总是暴露本性被无情抛弃的改造魂魄,会舍弃宝贵的泡妞时间来救这货吗? 好像不会……但是消灭虚保护人类应该算是改造魂魄的‘本能’才对,似乎又不是不可能。 “目前看来,似乎只能是他了……” onclick="hui" 562.石田雨龙 “滴滴滴滴——” 如同催命符一般的电话铃声再次炸响。 “可恶!” 刚离开浦原商店不久的朽木露琪亚掏出手机骂骂咧咧。 没错,又是虚出现的指令。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坐标,纠结的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唉……算了,最后再相信一次。” 她决定再相信这破机器一次,要是过去以后再没有虚的踪影就直接砸了这破玩意儿! 午后,随着午休时间的开始学校里变得嘈杂起来。 踏—— 走廊上传来了气势汹汹的脚步声。 “一……一护,你最近得罪朽木同学了吗?” 小岛水色看着从走廊尽头暴走过来的身影,额头不禁流下些许冷汗。 “没有啊,怎么了?” 黑崎一护似乎还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依旧盯着考试成绩的榜单寻找着自己的名字,这一次期中考试他的成绩还不错,考进了前二十名。 没错,别看他这样,虽然长得像是不良,也确实经常旷课,但是哎嘿,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问你气不气吧。反正他身边的死党们看着成绩榜单上的排名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我建议你快跑……好吧,已经来不及了。” 小岛水色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了半步。 “嗯?” 黑崎一护愣了愣,然后感觉自己背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转头,整个人就被拖着走了。 “喂喂喂!你干嘛啊?” 看清楚来人后,黑崎一护一边手舞足蹈的挣扎一边抱怨着。 但是奈何还在肉身里的他根本挣不开朽木露琪亚的魔爪,死神的遗骸身体机能可是远超常人的,虽然要战胜虚有些勉强,但是也不至于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毕竟这玩意儿是失去力量的死神用来应急的,不是用来等死的。 “可恶!松手啊,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被传得很不妙吗?” “闭嘴啦,又有虚出现了,先陪我去看看!”朽木露琪亚不由分说的提着和黑崎一护的后领一路狂奔。 “虚?这次不会又是去了什么都没有吧?” 黑崎一护满脸的不信任,毕竟最近几天那破机器就没有灵过几次。 “声音小点,这里可是学校!” 朽木露琪亚没好气的松开手,“总之先赶紧过去再说。” “好啦,我自己会走。” 黑崎一护无奈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喂!走廊里禁止奔跑! ” 听见这边骚动的教职员手拿着竹剑过来。 “走!” “啊!抱歉!” 黑崎一护在奔跑的途中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影,为了躲避教职员的追击他慌忙的说了声抱歉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就继续跟着朽木露琪亚跑,甚至都没发现这个被他勐地撞到的人身形居然没有丝毫的失去平衡。 两人一熘烟的狂奔消失在楼道中。 “啪啪……” “……”穿着校服的身影沉默的轻轻拍了拍被撞的肩膀,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那副反光的眼镜下是何神色却无人知晓。 “死神都是这样不靠谱的家伙吗?” 石田雨龙喃喃地转身走过走廊转角,不紧不慢的下楼来到学校更衣室打开衣柜。 在他的衣柜里除了上体育课时需要换的运动服还有一套纯白的衣服,那是属于他的灭却师作战制服,也可以称之为‘灵装’。 “卡——” 不慌不忙的换上衣服后,石田雨龙推开了更衣室的窗户,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 风声在石田雨龙耳畔呼啸,他的身影在小镇屋顶不断的飞跃,眼镜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在屋顶拉长成一条刺眼的光带,虽然他并非灵体,但极快的移动速度加上晃眼的阳光即使路人抬起头也只能看到一道模湖的残影,最后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很快他就超过了因为有朽木露琪亚这个拖油瓶而慢悠悠前进的黑崎一护,朝着虚出现的方向笔直前进。 踏—— 在快要接近目标的时候,石田雨龙勐地踩踏屋顶,整个人的身影如同翱翔天际的雄鹰一般与太阳重合。 灵子开始朝着右手汇集,灭却十字在他手中化作一张闪烁的巨大灵弓。 飞跃在半空中的身姿弯弓搭箭,锁定了虚的气息。 “疾!” 伴随着一声轻喝,石田雨龙松开了握住由灵子构成的弓弦的手,一道灵失笔直的射出。 几乎在箭失射出同一时刻,视线尽头的远处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惨叫声,然后他锁定的气息消失不见。 踏—— 做完一切后,石田雨龙轻轻落在屋顶,视线朝着还在半路上的‘死神’眺望过去。 “真是让人失望啊……” ······ “果然又被耍了啊!” 黑崎一护挠着头抱怨着,“最后还是没看见有虚啊!你那机器真的没问题吗?” “我拿去给浦原检查过了,他说没有问题。” 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 浦原喜助没有必要欺骗她,所以这应该不会是‘传令神机’的问题,而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她一时间也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黑崎一护有些烦躁,这已经是第n次了,《狼来了》都没这么离谱,他还能相信着跟过来已经很有耐心了。 “我也想问啊!”朽木露琪亚同样暴躁,“只是暂时还没想出来究竟是什么情况而已……” 这里又不是尸魂界,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向尸魂界请求帮助,就连调查资料都不行,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让她根本无从下手。虽然看样子浦原喜助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不愿意告诉她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吵架了吗?真是丢人,太让人失望了。”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一道冷澹的声音从一旁的道路转角处传来。 “谁!?” 两人勐然转过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里已经站着一个人,阳光下那一身纯白的衣服明明分外显眼。 “你们好,黑崎,朽木。” 面对两人的质问,来人只是平澹的回应着,并且准确的叫出了两人的姓氏。 “你是什么人?” 黑崎一护手微微抬起,目光警惕,似乎随时准备拔刀。 眼前这个看似跟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少年,穿着怪异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神父’一样,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居然能看见身为‘死神’的他! “你能看见我?还有……为什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这就惊讶了吗?” 石田雨龙没有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甚至转过头去,像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这个态度,有些火大。 不过实际上他误会石田雨龙了,石田雨龙只是又感觉到了虚的气息。 “又来虚了啊……” 石田雨龙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着。 “滴滴滴滴——” 话音刚落,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手机也开始急促的响起来。 “有虚?在哪里?” 黑崎一护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 “就在那边。” 石田雨龙伸出手只向虚出现的方位,冷冷的撇了黑崎一护一眼,“连这个都感应不到,你真的是死神吗?” 从之前他就感觉黑崎一护很奇怪了,明明是个‘死神’净化虚的时候却像个半吊子一样动作慢吞吞的,他都快看不下去了。 好吧,他是已经看不下去了。 “!?” 在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目光中,一道汹涌的灵压从眼前的人身上升起。 只见石田雨龙那只抬起指方向的手上闪烁着微亮的苍蓝光芒,那是挂在他手腕上的灭却十字。 转眼间,灵子已经以灭却十字为主体再次凝聚成硕大的灵弓。 还没等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石田雨龙已经再度弯弓搭箭,灵失如同闪电一般掠过天际,在半空中划出曲折的光弧,最后像是追踪一般准确的命中了远处的虚。 “滴滴——滴——”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朽木露琪亚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传令神机’,反应在那道箭失射出的下一刻就消失了,这说明——虚被消灭了!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着那道背对着他们的身影,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他没能看到虚,但根据光箭射出的轨迹他大概能判断那只虚离这里究竟有多远。 眼前这个人居然能够感觉到那么远距离之外的虚,并且还能随手一箭将其消灭掉,绝对不是一般的家伙。 “灭却师——石田雨龙。” 石田雨龙冷漠的转过头,目光冰冷的撇了黑崎一护一眼,“我——痛恨‘死神’。” “……”黑崎一护甚至能够透过那副反射着白光的眼睛明确的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厌恶。 面对着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黑崎一护警惕的伸手握上了刀柄,“你这个家伙……想怎么样?” “你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石田雨龙冷漠的反问,“我想表达的意思很单纯,就是我——讨厌你!” 说完,他收回手中的灵弓,平静的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犹豫。 “???” 这人有病吧? 这是黑崎一护心中感到第一想法。 听对方说话的语气他还以为要打一架呢!是他的理解有什么问题吗?‘痛恨’一般不就是针对‘敌人’的吗?而且还是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打一场才是正常的吧? 可这货居然装完逼拍拍屁股转身就走,有没有搞错!? “喂!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刚想拦住这家伙问清楚究竟,但却被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拦住了。 “怎么了?” “……” 朽木露琪亚微微摇了摇头,“先别动手……让我想想……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灭却师’,这个词汇她总感觉很熟悉,似乎在真央灵术院学习的时候曾经学到过有关的知识…… “总之,先回学校吧……现在不是跟这个家伙起冲突的时候。” “啧……好吧。” 最后,黑崎一护追上去的打算。 虽然刚才石田雨龙嘴很臭,但是并没有真的动手,既然不准备动手那就应该不是敌人,总之……在对各方势力复杂关系一无所知的黑崎一护眼里看来石田雨龙似乎只能是消灭虚的同伴。 ······ “啧——” 回到学校的黑崎一护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感到一阵不爽。 他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不断跺脚,看上去异常暴躁,让路过的同学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一些。 那个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有人一见面就对不认识的陌生人说出这么失礼的话的?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虽然黑崎一护因为发色的缘故已经习惯了被人讨厌了,但是一见面就被人当着面这样说还是总感觉很不爽啊!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反正他现在就是莫名的感到很火大,要不是露琪亚之前的阻拦,他高低要跟这个嘴臭的家伙比划比划。 总之下次遇到那家伙一定要他好看! 嗯……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 想着想着,黑崎一护发现自己似乎连对方的名字都没记住。 “石田……什么来着?嗯……威利?不……那是个半红不紫的艺人啦……沃利?好像也不对啊……搞什么啊……究竟是石田什么来着?为什么就是想不起呢?” 这货一脸暴躁的思考着,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礼貌程度跟石田雨龙是半斤八两。 “石田他怎么啦?” 就在黑崎一护冥思苦想的时候,和轩浩吃完午饭准备回教室的井上织姬路过他身边,听见他的念叨,有些疑惑的问道。 “井上?还有……” 黑崎一护听见疑惑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线索’好像自己送上门来了! 井上的样子看上去似乎认识石田!而旁边这位一定比他和露琪亚都见多识广! “井上你认识石田?不……那个……轩浩你知道‘灭却师’是什么鬼吗?” 围绕着黑崎一护的问题似乎有些太多了,让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566.凡人之躯 “咔——” 天空中隐约间传来莫名的破碎声,原本常人难以察觉到灵力在上空不断汇集仿佛让天色都变得昏暗了些许。 “这是……” 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脚步朝着半空中望去。 忽隐忽现的灵子在他的视线中闪烁。 这种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他几乎能够确信是和之前遇见的怪物同样的气息。 “不妙啊,好像要出大事了……” “茶渡!?你怎么了?” 同行的人看见茶渡泰虎突然间停下脚步,催促道,“搞快点啊!要是错过了晚餐时段的优惠我身上可没有多余的闲钱啊!差的那五百日元你替我付吗?” “额?那可不行,我的零花钱也很有限的。” 茶渡泰虎愣了愣。 他经常和校外的这些社会人士们混在一起,这些人靠着打工的微薄工资维持生计做什么事情都精打细算,跟他差不多。 不过……现在真的是考虑吃饭问题的时候吗? “咔咔咔——” “又来了!” 茶渡猛然间回头。 如果说刚才他隐约听见的破碎声只是鸡蛋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那么此刻一连串的破碎声很显然就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望过去,模糊的视线中天空仿佛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后一道硕大的身影从裂口中猛地坠落下来。 “砰——” 沉重的身影从高处坠落在地上,发出如同爆炸一般的剧烈响声。激起一大片烟尘。 “什……什么情况!?”除了茶渡之外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是瓦斯爆炸吗?” “……” 茶渡沉默着望着烟尘弥漫之处,额头不禁流下一丝冷汗。 看不太清楚,他只能看见在烟雾中有着一道模糊的影子,就像一块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一样让他眼前原本清晰可见的景物被遮挡了一部分。 “在那里吗……” 他的目光紧紧的锁定那团模糊的地方,生怕一个走神失去目标,同时伸手摘下从那天开始就一直挂在衬衣口袋上的墨镜。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这大概和那天他保护柴田勇一的时候遇见的是一样的东西,一种名为‘虚’的怪物! “喂喂喂,茶渡,现在可不是耍酷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一旁的茂雄提醒道。 哪怕他们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通过刚才那巨大的动静他们也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茂雄,春秋!你们先离开这里。” 茶渡泰虎一边带上墨镜,一边说着。 并不是他自负,而是这样根本看不见的怪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危险了,这两人留在这里只会平白无故受伤,一点作用都没有。 “哈?” 然而两人根本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不是应该一起走——” 砰—— 还没等两人把话说完,茶渡泰虎的身形就倒飞过来,砸在两人身上将两人一起击退。 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分散,被虚钻了空子,虽然下意识的将双臂护在身前勉强挡住了攻击,但是冲击力还是将他击飞出去。 “啊!好痛,怎么回事?茶渡,你怎么突然……” 茂雄和春秋一脸懵逼,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 茶渡没有回答,而是迅速起身和两人拉开距离。 因为他好像发现眼前这只怪物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那只怪物根本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另外两人,只朝着他的方向再次扑过来。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茶渡泰虎转身就在两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狂奔起来。 砰砰砰—— 两人看着茶渡泰虎奔跑的方向像是见了鬼一样,因为他们发现茶渡跑出去不久后,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狂暴的从那条路径上碾过,尘埃弥漫。 “首先得带着那个大家伙离开这里……” 茶渡泰虎一边奔跑着一边思考,他没有回头,因为身后不断响起的踩踏声越来越近,根本不需要回头。 在被追上之前,他得找个人少的地方。 记得再往前不远有一座公园,公园后面有一处荒地,一般很少会有人去那里。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当茶渡泰虎来到荒地之后,瞬间就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里现在会有人,这是在公园铁篱围绕之外的荒地,很少有人会来这里闲逛,但似乎对于这些练球的少年们刚好是个不错的场地。 总之,茶渡泰虎刚踏过铁篱的缺口就止住了脚步,他和迎面而来的黑崎夏梨撞了个正着。 “额……你是……一护哥哥的朋友吗?”黑崎夏梨看着面前呆愣在原地气喘吁吁的身影有些疑惑。 这个人她认识。 是上次出车祸来过他们的诊所的老哥的同学,之所以印象比较深是因为这个人身体强壮的跟一头牛似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还拎着一只鹦鹉。 “快……”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 他认识眼前这个女孩,这是他的挚友黑崎一护的妹妹。 他想叫面前的女孩快跑。 可背后传来的声音告诉他来不及了。 于是他猛地踏步扑了出去。 “轰——” 震耳欲聋的响声响起,一道模糊的影子沉重地砸在刚才两人所在的位置。 “那……那是什么!?” 反应过来的黑崎夏梨从茶渡泰虎的身上下来。 她看着眼前那和梦中的怪物极其相似的庞然大物眼里满是惊讶。 果然不是梦。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脑海,那惨白色的面具,令人恐惧的气息让她回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 “这是……哥哥就是从这样的怪物手中救了我和游子吗?” “你也能看见吗?” 带着墨镜的茶渡泰虎护在女孩身前,问道。 黑崎的妹妹果然也不是普通人。他想起得到这副眼镜的那天,除了遇见一只怪物以外,还有另一道守在朽木同学身边的影子,听朽木同学说……那是一护。 虽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的这个女孩估计和她哥哥一样能够看见虚,而且看着模样似乎是比他看得更加清楚。毕竟他即使带着这副特质的眼镜都看不清楚眼前这个怪物的全貌,而这个女孩什么都没有,直接用肉眼就能够看见。 “小心!” 夏梨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这个人的问题就看见了高速袭来的怪物。 “……” 茶渡二话不说直接扛起眼前的女孩奔跑起来。 “别往那边跑!我有几个朋友还在那个方向踢球!” 见茶渡泰虎的步伐越来越靠近荒地深处,黑崎夏梨有些焦急的提醒道。 “嗯……” 茶渡猛地踏地停下脚步,然后将肩上的女孩放下来。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来对付它。” “你认真的吗?” 黑崎夏梨呆了呆,但是似乎又回想起什么,乖乖听话与眼前的男人拉开了距离。 哥哥能对付这样的怪物,而这个人是哥哥的朋友,所以或许也能!? 虽然她有些搞不清楚哥哥和他的这些朋友究竟背地里瞒着她在搞些什么,但是现在似乎也只能相信眼前的人了。否则光凭她这小身板可没办法从这样的怪物口中逃走。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和怪物对弈的男人。 这个男人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站在原地如同山岳般稳重,甚至似乎让那怪物都有所顾虑的停下了步伐,没有轻易靠近只是环伺在周围寻找机会。 “你和哥哥……还有这些怪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黑崎夏梨喃喃地望着茶渡泰虎的背影。 很遗憾的是茶渡泰虎即使听见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应该他对这些东西也只是知道一点点。 那天轩浩同学告诉他眼前这种怪物名为‘虚’,而黑崎一护是专门对付这种怪物的‘死神’。 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是串联在一起他就有些懵逼了。 黑崎一护是谁他还不了解吗?他们两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从没听说过这货背着他去当什么‘死神’了,可事实摆在面前他又没办法不相信。 “总之,必须在这里打倒它……” 茶渡泰虎的目光透过墨镜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庞大身躯,一瞬也未曾移开。 虽然黑崎好像是‘死神’,但他的这个妹妹似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虽然能看见眼前的怪物,但很显然没有任何战斗能力。 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必须保护好这个友人的妹妹,而且听这女孩说不远处似乎还有其他的孩子。 不能让这家伙继续往前了。 一步也不行。 “呼——” 茶渡泰虎身体重心下沉,双拳紧握,进入了战斗状态。 这大概是他回到日本以来第二次这么认真的打架,也只有面对这样的怪物,他才能够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力量。 或许是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决,虚的动作也有些踌躇。 不过踌躇也只不过是片刻。 “吼——” 似乎是感受到眼前人类对自己的挑衅,虚咆哮着张开双臂扑上去。 而茶渡泰虎眼中只能看见一道张牙舞爪的阴影朝着自己扑过来。 他大概能够根据影子的轮廓来分辨进攻的方位,总之,只要保证一点也不被这道影子触碰到,他就是安全的。 呼—— 躁动的灵子像是狂风一样呼啸着流动。 虚的双臂朝着中间抱拢,试图将眼前的人类捏在手中。 它的进攻看上去声势浩大,但遗憾的是茶渡泰虎感知并不清晰,因为他甚至要依靠轩浩给的墨镜才能勉强看清楚眼前的虚,相当于他现在是只凭着视觉在跟眼前的怪物战斗,无论对方如何咆哮,攻势如何浩大,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 只需要躲开就好。 面对逐渐合拢的双臂茶渡泰虎猛地踏步,不是后退,而是向前。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怪物就如同剪影一般,看不清楚真容但只通过轮廓他能判断出这是一只长着极长双臂如同猩猩一般的怪物。 很显然双臂就是这个怪物的武器,与双臂相比,那短小的下肢不足为惧。 因此,他只要利用体型优势躲开手掌的抓握就好了。 向前向后都一样的能躲开。 向后的话只能被动闪避,可他现在想做的不是继续逃跑,而是放倒眼前的怪物! 踏—— 茶渡泰虎的身形一步踏入虚的怀中,紧握的拳头猛地挥出。 砰—— 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自己确实是打中了,但眼前的怪物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得多,至少比上次那个除了会飞行脆的跟雏鸟一样的家伙比强多了。 这一拳并不能给眼前的怪物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于是茶渡泰虎放弃了速战速决的想法,身体下沉步伐向后迈动,利用体型优势从下方撤出对方的怀抱。 试探出拳然后后撤步拉开距离,这是标准的拳击动作。 无法速战速决他就只能选择撤离,因为继续呆在原地等这个怪物反应过来之后他就会被对方用双臂紧紧锁住。 那样的话就只能近身肉搏,拼的就是体力和力量。 茶渡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最糟糕的打法,因为他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扛得住与这样的怪物肉搏,大概率会被碾碎。 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但始终还是人类,并非真正的怪物。 吼—— 被眼前的人类以迅雷般的铁拳揍了一拳后,这只虚才愤怒的反应过来,它怀抱双臂,试图将眼前的人类锁在怀里直接碾碎。 可这个人类似乎早有准备,一击不成立刻沉身后撤,后撤的步伐像是职业拳击手一般行云流水。 “吼——” “砰砰砰——” 抓空的虚愤怒的追上去,双臂不断的朝着身前的人类砸下,可是每一拳都只砸中了地面。 深褐色的长发左右摇曳,而刘海下露出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的动摇,茶渡泰虎紧盯着眼前的阴影,双腿踏着碎步在那不断砸落的拳头之间来回闪躲。 “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面色无比平静,但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是他先体力耗尽。 体型的差距摆在面前,他如果后退就无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而上前又有被对方抓住的危险,想要顶着这样的风险一拳一拳将眼前的怪物慢慢揍趴下难度确实有些太大了。 7017k 568.逐渐失控的局面 “大……大叔!你的手臂……是什么情况?”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这时候黑崎夏梨才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仿佛覆盖着沉重铠甲一般的手臂,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额……” 而面对女孩的疑问,茶渡泰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也是直到此刻得到对方的提醒才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惯用的右手,发现了自己身上这常人难以理解的变化。 虽然看上去像是铠甲,但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并非如此,这不是在手臂上包裹的铠甲,而是他的整条右臂完全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风吹在这仿佛巨人的手臂上传来的冰凉触感。 他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将其当做是爷爷离别时的赠礼,而且……毫无疑问的,现在他已经拥有了继续战斗的力量。 “……” 茶渡泰虎沉默的抬起头。 他知道那只怪物应该不可能被自己撞一下就死了。 朝着刚才重物坠落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刻他脸上的墨镜已经因为刚才这只怪物的重击跌落在地上的时候碎掉了,但这一次,他居然光凭着自己的肉眼看清楚了那只怪物的真容。 “这就是……‘虚’吗?” 不远处那个浑身散发着令人反感的负面情绪,脸上被狰狞的面具所覆盖的怪物,就是那个男人曾经向他解释过的‘虚’这种存在。而现在他终于能够亲眼看清楚了! “吼——” 愤怒的咆哮声传入茶渡泰虎耳朵里。 那是这只虚受伤后的狂暴怒吼,不止是模样,连声音他也能听见了,此刻的他已经完完全全能够感知到‘虚’的存在,真正踏入了那一直模糊不清的‘真实世界’。 战意在茶渡泰虎身上升起,他握紧了那只强壮而有力的右臂。 这是‘巨人的右臂’,用来守护一切的力量。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此刻身体的状况,在这只手臂出现之后,他的防御力和爆发力就提升到了一个让曾经的自己无法企及的惊人地步。 刚才他靠着着爆发力爆发出来的速度甚至能够瞬间挡在那些孩子们的面前,并且依靠着速度带来的力量强行将虚撞开。 刚才那一下,他甚至没能感觉到反作用力带来的痛感,那只虚坚不可摧的身躯在之前他可不敢像刚才那样与之正面硬碰。 而现在……好像已经不足为惧了。 并且最重要的是——拥有着爆发性的速度加上惊人的防御力,这代表着他的攻击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吼——” 愤怒的吼声让黑崎夏梨再次汗毛耸立,她下意识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它还……还没死?” 刚才那样声势浩大的撞击原本在她眼中就已经足够离谱了,她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生物能够在那样的撞击下活下来,更无法想象眼前这个浑身是血身受重伤的男人是如何爆发出这样恐怖的力量的。 但很快茶渡泰虎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刚才那样还不是他的全力。 “大叔!?” 在黑崎夏梨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只虚还没来得及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来的时候,茶渡泰虎的身影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呼啸而过的影子如同狂风过境,而那飓风的中央茶渡泰虎捏紧了拳头。 “砰——” 爆炸一般的声音响起,茶渡泰虎的右肩位置形态突然间发生变化,灵力从肩头喷射而出如同展开的翅膀一般推动着整条手臂前进。 “呼——” 茶渡泰虎速度突然间再次攀升,爆裂的铁拳呼啸而至。 “咔——” 下一刻破碎的声音传来。 拳头准确无误的命中了虚脸上的面具,血雾弥漫。 仅仅一拳,他就直接爆掉了之前的他根本无法战胜的虚的脑袋。 被爆头的虚身体开始崩溃最后消失无踪,而茶渡泰虎浴血的背影高大而坚定。 他缓缓抬起那只不那么可怕的左手,回过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女孩竖起大拇指并投去令人安心的笑容。 “这就……结束了?” 黑崎夏梨甚至没看清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有呆愣愣的看着那道伟岸的身影,虽然但是……那竖起大拇指的动作看上去真是太逊了!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夏梨突然间有些想笑,果然……这家伙果然是她那笨蛋老哥的朋友,笨蛋和笨蛋果然是会相互吸引的。 就在她庆幸自己又捡回一命的时候,一道‘扑通’的声音传来。 那个看上去结实无比的男人终于体力不支倒下了。 “大叔!” 这时候黑崎夏梨才想起这个男人之前被击飞的时候就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正常人能够再站起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像这样剧烈运动?哪怕是个怪物也早就应该筋疲力尽了。 黑崎夏梨赶紧跑过去查看对方的伤势。 而当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倒下了,但仅仅是倒下了,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耗尽了体力,但这个男人依旧是清醒的,甚至还能抬起眼眸看她。 简直就是十足的怪物。 “你没事吧!大叔!?” “你还好吧?一护的妹妹……还有另外几个孩子……” 茶渡泰虎并没有回答黑崎夏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因为他浑身的力量都已经被刚才的一拳抽空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他应该死不了。 “我没事,其他人也只是晕过去了……” 黑崎夏梨见茶渡泰虎还有功夫关心别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眼角挂着因为着急而溢出的泪花,“你是笨蛋吗?受伤的人只有你一个啊……” “这样啊……” 茶渡泰虎听了似乎安心了一些,“那就好……” ###!? 黑崎夏梨听见这话,额头顿时青筋暴起。 这家伙果然是她那笨蛋老哥的朋友,简直是笨得如出一辙! 她抬起脚踹在茶渡头上气急败坏,“好你个头啊!” “额??” 被踹的茶渡有些懵逼,他好像是伤员来着。 “痛吗?” 黑崎夏梨没好气的训斥道,“你都伤成这副模样了,还好!?哪有人自己受伤了还会说‘那就好’的?你们这些男的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啊!都这样了还装酷!?跟我那白痴哥哥简直是一副德行!受不了!” “躺着别动,我去找我那笨蛋老爸来给你治疗!” 说着,黑崎夏梨扭头朝着家里的方向狂奔。 “……” 余光撇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茶渡泰虎松了一口气。 “一护的妹妹吗……还真是跟她哥哥很像啊……尤其是踹人的时候。” “哟。” 突然间,一道声音从上方响起。 躺在地上的茶渡泰虎微微一愣,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到这里。 但当他将视线移向天空的方向,一张微笑着的脸映入眼帘。 “你是……轩浩……同学?” “没错,是我。” 轩浩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茶渡泰虎正在逐渐恢复原貌的右臂,“做得不错。” 不枉费他特意过来看看还用特地唤醒那‘遗物’上残留的魂魄。 茶渡泰虎的完现术觉醒十分完美,甚至刚一觉醒就能秒杀那只很显然比原著中强上不少的虚,那可是一只有自我意识的虚,跟那些只凭着本能行动的野兽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 茶渡泰虎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却被轩浩制止了。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想更清楚的了解一切的话,之后会有人告诉你的……” 说着轩浩伸出手轻轻触碰茶渡的身体,然后起身朝着学校的方向望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虚,不就是石田雨龙那小子和黑崎一护之间的比试吗? 不过…… 远处的天空越来越压抑,灵力越发狂暴,如此激烈的魂动可不是小小的一片诱饵能够引起的,事情似乎在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体力恢复后,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轩浩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 茶渡泰虎有些不知所措的沉默着。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因为他身上的伤势似乎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做了些什么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体力还尚未恢复完全。 “所以……你说的‘会有人’是谁啊?”他挠了挠头,完全摸不着头脑。 ······ 时间,午后。 地点,空座町第一高中,学校庭院。 此刻整所学校像是步入了世界末日一般,所有的学生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挣扎着四处朝着中心处的几个女孩围攻。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织姬?” 有泽龙贵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突然间变得如同丧失一般的同学们,有看了看一旁的井上织姬撑起的用来保护她和千鹤的光幕。 一般人看见这样的场景恐怕会误以为是在拍电影,但她很清楚这不是。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而且……她能模糊的看见这些变成丧失一般的同学们头上似乎都萦绕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模糊影子。 说起这样的模糊影子,似乎是自从上次她去过井上织姬家里之后就能经常看见了。刚开始她只是以为是错觉,但现在…… “他们头上的东西是什么……” “你也能看见吗?小贵。” 井上织姬有些惊讶于她的挚友也能看见虚的存在。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现在她们的处境很危险。 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经被虚控制住了,那是一只像是章鱼一般的虚,它吐出的微小分身抱在每一个学生的脑袋上将他们全部变成了棋子。 那只虚本身的攻击力并不强,至少她现在撑起的光幕能够完全防御下来,但是这些被控制的人太麻烦了。 井上织姬满头的汗水。 要保护身边的人,又不能伤害这些同学,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虚在光幕外朝着她狞笑,然后被无限制的消耗。 “该怎么办?” “别慌,织姬小姐,首先你要冷静下来。”舜樱怀抱着双手悬浮在井上织姬肩头,微微摇了摇头。 这样的困境其实很好解决的,只要干掉那只虚的本体,那么自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可问题是织姬小姐的战斗经验实在太欠缺了,而且商量的她面对这样情况只顾着先保护好自己的朋友们,因此才会陷入了困境被消耗无畏的体力。 “学着在防御的同时攻击敌人吧。” “可是……要怎么做?” 井上织姬有些焦急,因为她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都说了别慌啦……”舜樱无奈的扶额,“织姬小姐,我们是你的力量,而你应该也发现了,你所拥有的力量很特别,那就是我们们一个人都拥有着独立的自我意识。” “嗯……”井上织姬尽量保持冷静。 “这样的优势可是仿佛上天给予你的恩赐啊,所以你只要时刻保持冷静就好,冷静的对我们下达最准确的指令,然后剩下的交给我们。”舜樱见井上织姬逐渐恢复冷静,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么还记得之前我教过你的东西吗?” “记得……” 井上织姬回忆着她平日里与盾舜六花的各位交流的时候她们交给自己的招式。 三天结盾,那是用来防御的招式,需要火无菊、梅严还有莉莉一起发动。 双天归盾,那是用来治疗的招式,需要舜樱和菖蒲一起发动。 孤天斩盾,那是用来攻击的招式,只要她下达命令椿鬼将化为她的利刃斩断她想要斩断的一切。 最后是……四天抗盾,这应该就是舜樱所说的防御的同时并且能够反击招式,这是椿鬼、火无菊、梅严还有莉莉四人一起发动的招式,是防御反击之术,能够拒绝并反射‘盾之外’的近距离攻击。 她现在正在用三天结盾防御,只需要在命令椿鬼加入就可以了,但是…… 这是不行的吧!? 因为这只虚根本就没有攻击她们,它只是操纵着这些无辜的同学不断的涌向她们,如果这时候发动‘四天抗盾’的话绝对会伤到这些同学。 7017k 578.只有一个老实人,其余全在演 “一护!!!” 见黑崎一护倒下,朽木露琪亚有些焦急的冲过去想要查看情况。 毕竟出手的可是她的大哥啊!那是尸魂界的六番队队长,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就像是天壤之别! 两刀,整整两刀,即使是在尸魂界中,除了其余队长之外的人也很少有人能够接住她的大哥两刀。朽木露琪亚心中清楚黑崎一护大概是凶多吉少,除非大哥他手下留情,否则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活下来,她已经不想再看见有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了。 “啊啦啊啦……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样会不会太残酷了一些呢?” 暗处,浦原喜助微微低着头,还用扇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层层包裹下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色,不过听声音似乎并不沉重。 “这就叫残酷吗?” 轩浩不以为然,“不经历一些挫折又怎么能够成长呢?其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呢。” 浦原喜助放下扇子,露出藏在后面偷笑的脸。 没错,黑崎一护在挨揍,而他只是想看戏一样笑着。 这是黑崎一护必须经历的挫折,因为这将彻底让他知道自己与强者之间的差距,之后的事情可不像是还在现世跟那些弱得可怜连炮灰都算不上的虚们的儿戏。 “不过这位朽木队长下手确实是稍微重了一些啊,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放心,不会有意外。” 轩浩淡淡的回答。 他一点都不担心朽木白哉会真的不小心杀死黑崎一护,那两刀看上去无比凶狠,但实际上都是精准计算过的,否则谁会为了杀死一个人特地却瞄准某个部位呢?一刀砍了不就完事儿了? 这个家伙就是个面瘫傲娇死妹控。他估计这货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是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纠结的想法。 “……” 朽木白哉撇了一眼奔向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 看样子这丫头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明明想要这两个人没事儿,自己乖乖跟他们走是最好的选择。 那样不仅能够方便他们为她减轻罪责,还能让他们不那么为难。 就像恋次说的一样,这丫头似乎在现世受到人类的影响改变了很多…… 这虽然并非坏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只有把坏人演到最后。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就想出手阻拦,结果有人比他反应更加激烈。 “让我来!” 阿散井恋次看着朽木白哉抚刀的动作心中猛地一跳。 他当然不会知道朽木白哉心中的想法,在他看来露琪亚在朽木家不管怎么样也只是个因为天赋好才被收养的普通孤儿罢了,但天赋归天赋,光论价值来说肯定抵不上朽木一族的荣耀,这种让家族蒙羞的罪人,朽木白哉应该会毫不留情的处理掉。 所以他不等朽木白哉回答就不由分说的冲了出去,抓住了想要靠近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的朽木露琪亚。 “……” 朽木白哉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最后还是停下了伸向斩魄刀的手,默许了对方的行动。 恋次和露琪亚的关系他是知道的,但自从露琪亚进入朽木家之后这两人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这样也好……能有可靠的人守护在露琪亚身边,哪怕之后出现什么意外,他也能够稍微安心一些。 恋次的努力他是认可的。 而这一次的事情他总觉得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因为哪怕就是现在都还有人隐藏在这周围并没现身。 来人的实力很强,这若有若无的气息很显然是对方故意透出来让自己感知到的。 所以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朽木白哉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露琪亚并不像是会无故犯下那种低级错误的人,地上的这个叫做黑崎一护的少年还有一旁的灭却师……或许这一切都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两百年未曾出现的灭却师,刚刚得到死神之力就能让恋次吃到苦头的人类少年,还有藏在暗处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 “露琪亚好像被卷进很麻烦的事情里了啊……不过放心吧,绯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保护好露琪亚的……” “放开我!恋次!一护他……”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想要从阿散井恋次手中挣脱,但是现在失去力量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拗得过这个男人。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阿散井恋次有些愤怒。 为什么这个丫头就是看不清楚局势呢?还是说……这个人类在她眼里真的就那么重要!? “你看清楚了!他可是中了队长两刀啊!怎么想也不可能还活着吧!?何必为一个死人加重自己的罪行呢!?” 他们在现世的这次行动不可能由着性子乱来,因为上面会将这种任务交给身为露琪亚名义上的哥哥朽木白哉来执行很显然就是一次对朽木家的考验,既然是考验,那么就不可能没有人监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隐密机动那帮家伙应该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舞弊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秉公执法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想要减轻露琪亚的罪行只有等回到尸魂界再想其他办法。 “你现在要是靠近他……要是想继续包庇一个人类……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那又怎样!?” 朽木露琪亚紧紧的抓着眼前之人的衣服,“他是为了我才会变成这样的!面对为我而死的人,难道你要我连看都不看一眼吗!?” “……”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露琪亚不可能是那样无情的人,这跟‘死神’‘人类’无关,如果对方真的能够看着别人为自己而死却无动于衷的话,那就不是他认识的朽木露琪亚了。 可现在的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他们没有力量改变现状,站在他的角度不可能让露琪亚为了一个人类继续在加重罪行,所以他只能扮演坏人,哪怕被对方憎恨。 “露琪亚……” 见恋次拿露琪亚没有办法,朽木白哉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是得他来当这个坏人才有用。 又要被露琪亚讨厌了。 “哪怕会因此而加重罪行,你也非过来不可吗?到这个家伙身边……” 朽木白哉平静的问着。 “大哥……” 露琪亚咬了咬牙。面对白哉大哥,她没办法向面对恋次那样任性,因为虽然在朽木家呆了那么多年了,但他其实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心中的想法,对于这位大哥,她心中更多的其实是‘敬畏’。 所以在面对朽木白哉质问的时候,她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过很显然,朽木白哉也并不打算听她的回答,“我明白,露琪亚,你是看见这小子想起那个已死之人了吧?的确……和他很像。” 他话里的人指的是志波海燕。 或许是因为偏见,在朽木白哉眼中那是个让自己妹妹伤心的‘罪孽深重’的男人。 明知不可敌,却为了‘可笑’的信念牺牲了…… 这一点上,这两人的确有些许相似之处——都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嗯?” 突然之间,朽木白哉感觉自己的裤子被人拽住了。 他轻轻低下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居然还能动弹的黑崎一护。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真的顽强啊……明明为了让这货老老实实呆着别动他已经下手比较狠了。 都是一些幼稚又让人操心的家伙,就不能老老实实躺着吗? “喂喂喂……别把我说得跟死人很像啊……” 黑崎一护紧握着眼前男人的裤角挣扎着似乎想要再次起身,身上传来的痛觉让他满头大汗,可他倔强的脸上依旧带着逞强的笑容,“你们这些家伙……别趁着我睡觉的时候说闲话啊……”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次黑崎一护没能再如愿以偿的站起来,因为此刻叠加在他身上的伤已经不再是可以光靠意志力就能够克服的了,身体抵达当前的极限后不管体内还潜藏着多大的潜能都是没办法发挥的。 这小子……不仅没死居然还能动!?阿散井恋次看着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见鬼似的转过头。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脸会被打得这么快。 他刚刚好像才说这货已经死了来着? 这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啊!?硬接了队长的两刀不死已经是奇迹了,居然还能有力气说话!这生命力简直太顽强了。 “一护……” 太好了,他还活着。 朽木露琪亚脸色闪过一闪而逝的笑容,但是很快她的脸色就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不行,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 必须想办法让这个笨蛋别再乱来了。 其实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只要自己乖乖跟大哥和恋次回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也曾让石田尝试过带走这个笨蛋,但这家伙实在是太倔了。 不过现在……他应该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吧? 趁着恋次处于震惊中放松了手,朽木露琪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地朝着朽木白哉和黑崎一护的方向走去。 “小子,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朽木白哉俯视着眼前的少年,声音里夹杂着透彻心扉的寒意。 他的确没打算真的杀死这个少年,虽然贯穿了‘锁结’和‘魄睡’的人活不了多久,但他们离开这里之后藏在暗处的人应该会现身来救这个小子,所以这小子不会死,最多就是灵力散尽再次变回普通人罢了。不过这本就是应该的,因为死神的力量本就不属于这小子。 但是现在他确实有些生气了。 粘人也该有个限度。 继续让这小子闹下去的话,露琪亚的罪真的会继续加重的。 砍掉一只手没问题吧?他之所以动手之前会询问,其实并不是在问黑崎一护,而是在问藏在暗中的人。 不过从对方没有回应来看,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次他们来到现世的目的有且只有顺利带回露琪亚,不想再招惹其他的麻烦,意外越多,就意味着让露琪亚罪行加重的概率会变大,这在朽木白哉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既然没有回应,那么就……” 朽木白哉心中默默地想着,同时伸手抚向斩魄刀的刀柄。 可他又是手伸到一半就收住了。 因为他这可爱的傻妹妹好像终于悟了。 “砰。” 一脚踹开黑崎一护拽在朽木白哉裤子上的手,朽木露琪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漠,“你这家伙算什么东西?也配抓我大哥的裤脚?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吧,人类。” “露琪亚……你……”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抬头。 他看着朽木露琪亚此刻脸上冰冷无情的神色,一度以为对方是认真的。 “大哥,我们走吧。带我回尸魂界。” “喂喂喂!等等……露琪——” “小子,安静点。” 阿散井恋次冷着脸一脚踩在黑崎一护背上。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家伙呢? 就连他都能看出来露琪亚这样做是为了让这小子多苟延残喘一会儿。 “都死到临头了就老老实实点吧,乖乖躺在地上等死。” “没错……没必要再补上一刀了。” 朽木露琪亚冷冷地说着,“就让他慢慢等死吧,‘锁结’和‘魄睡’都被贯穿,反正他也已经活不了了。” “等等!露琪亚,你在开什么玩笑!?难不成你真要回去领罪吗?石田!你这家伙也别光看着啊!” 被踩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根本没有力量再挣扎。 “……” 石田雨龙沉默片刻,刚想上前,却被朽木露琪亚一眼瞪回去了。 他看着这个女孩坚决的眼神,只能缓缓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放下的手却已经紧紧握拳,包裹的绷带下还未愈合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 不甘和愤怒在石田雨龙心中开始压抑。 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这样的强敌,不管是他,还是黑崎一护,都无力反抗。 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7017k 586.轩浩: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 漆黑的身影如是说道,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这让黑崎一护感到很疑惑。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遇见过这个看上去一脸阴沉的大叔,更别说做过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了,这幽怨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抱歉……您谁?我们认识?” “……” 面对黑崎一护的疑问,那道身影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而且脸上带着些许疑惑的神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咋了?” 黑崎一护看见对方这副表情更加疑惑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突然间向他搭话,现在又不肯说话? “嗯……我只是在疑惑,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人略显疑惑的问道。 “什么……怎么办到的?” 黑崎一护不知道对方是在指什么。 或许是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当下的情况。 “在那种地方都能坐得住,我很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人再次回答。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观察自己所在之处。 对啊,这里是哪里?现在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可是不看还好,一看他就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难怪他还奇怪为什么那个阴沉的大叔能够用那样怪异的姿势站在一根铁柱上,原来并非对方的姿势怪异,而是他自己的问题! 此刻他正像是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坐在垂直的高楼墙壁上! “啊——这是什么鬼原理!” 黑崎一护惨叫着向下坠落。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地心引力似乎突然间又开始起作用了,他的身体几乎在升起恐惧的念头的同时就开始朝着下方坠落。 “原来是会掉下去的啊……” 那道身影调侃从铁柱上跃下,跟随着黑崎一护朝着高楼之下坠落。 “啊啊啊啊啊——” 黑崎一护依旧惨叫着,坠落中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回应对方的调侃。 他明明记得自己应该是在浦原喜助挖的坑里,怎么突然间就会来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地方?难道说自己已经死了吗?那现在是死了还要再死一次? “放心,这种高度对死神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那道漆黑的身影踩在墙壁上速度猛然间提升几乎瞬间就追上了坠落中的黑崎一护来到了他的身侧说着,“只要能把大气中飘散的无数灵子聚集在脚下就能形成立足点。” “可我……我现在不是死神啊!” 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是魂魄状态了才对,还能再死一次吗?摔下去如果粉身碎骨的话……那是不是就魂飞魄散了? “不,谁说你不是死神的?”那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朽木白哉消灭的‘死神之力’只是你从朽木露琪亚身上得到的‘死神之力’而已。他太大意了,只察觉到你身上的这部分力量。” “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 “意思就是说……你身上还潜藏着另一股力量,那是你本身所具有的‘死神之力’!”黑影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黑崎一护,目光里满是笃定。 “我本身的……‘死神之力’?” 黑崎一护重复着对方的话,有些发愣。 人类本身就会有死神之力吗? 这时候他才开始意识到,人类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死神这种事情本身就很有问题! 可为什么不管是那个木屐帽子还是要自己来尝试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呢? 现在听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叔的话,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或许并非他们笃定自己一定能够成为死神,而是自己本身就拥有着这样的‘力量’。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现在该怎么做?” “你自身的‘力量’因为朽木露琪亚的‘力量’而开始觉醒,在朽木白哉对你展开攻击之前,就已经潜藏于你的灵魂深处了。”男人解释着,“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它找出来。从这崩溃的世界中找到它……” 黑崎一护一愣,将注意力从身边这个大叔身上移开。 他刚才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坠落了这么久依旧没有落到底部。 现在他或许有些明白了。 因为这个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崩溃了! 无数的立方体从大楼上脱落,这个世界似乎都是由这样的立方体构成的,不只是这座大楼,还有他身后的地面也早已崩溃。 他根本不会坠落到地面,因为地面早已不复存在。 “抓紧时间去寻找吧。” 那个男人停止了坠落,站在半空中俯视着越来越远的黑崎一护说着,“在这无数掉落的箱子中仅有一个藏着你的‘死神之力’,如果不能在这个世界完全崩溃前找到它……你就会彻底变成虚。” “说得倒是轻松……我该怎么找啊!” 黑崎一护望着那越来越遥远的影子大声喊着,他的身形依旧在不断坠落,而那人不再回应。 要从无数的箱子中找到唯一一个藏着他‘死神之力’的箱子?这即使是换做平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一个翻得到什么时候啊!而且现在正在坠落的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又该如何去寻找呢? “该死的!都怪那个不靠谱的木屐帽子!要被他害死了!” 没有人给他答案。 很快黑崎一护便坠入了一片漆黑的虚无之中,除了身边和他一同坠落的箱子以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等得到黑崎一护坠落进虚无之中后,站在半空中的男人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另一个人。 这个世界按理来说不可能有人能够进来才对,因为这里是只属于黑崎一护的精神世界。 而这个男人却确确实实的闯进来了,简直不可思议。 “我是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轩浩目光中带着些许的嘲讽,“怎么?怕我将你抹杀掉所以开始装傻了吗?我的‘老朋友’——友哈巴赫。” “……” 面对轩浩的质问,男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不过很快他就微微摇了摇头,“我想你误会了,我并非友哈巴赫。” “有区别吗?虽然并非本体,但你的的确确是‘属于’他的。” 轩浩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对方的谎言。 没错,他很确定现在正在自己面前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友哈巴赫’。说到底这个世界的灭却师之力起源就是源于‘友哈巴赫’,因此藏在黑崎一护体内的这股‘灭却师之力’也是同样的。 既然是来源于‘友哈巴赫’,那么即是‘友哈巴赫’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以友哈巴赫的形象出现的原因。 这个家伙借助着灭却师之力闯入了黑崎一护的体内试图冒充‘斩月’。 “所以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被戳穿的友哈巴赫目光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他似乎也知道,继续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他也并不畏惧。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杀死他。 只要灭却师之力还存在于世间,那么他的复活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就算你现在将这缕意识从黑崎一护这里抹去,只要他身上存在灭却师的力量,那就毫无意义。” “嗯,我知道啊。” 轩浩听了轻轻笑了笑,“放心好了,不用这么紧张,我来这里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来看看‘老朋友’过得怎么样而已。龟缩在这样的世界中,不好受吧?” “呵,我可不记得我们是朋友。” 友哈巴赫脸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办法能杀死自己,也只能嘴上逞能罢了。 “什么叫不是朋友?咱们可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啊!” 轩浩无奈的耸耸肩,“我可是记得的,千年前你被封印之时看向我的眼神,你那时候很想杀死我吧?” “纠正一下,不只是那时候。直到现在,我依旧想杀死你!”友哈巴赫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你知道吗?看见你还活着我其实挺高兴的,要是沉睡千年后醒来你已经死了,那才真是让人失望。” “啪啪啪啪——” 轩浩听着友哈巴赫的话轻轻鼓着掌,“很好,这样才有趣嘛。我还怕你跟某人一样,是想借着漫长的沉睡耗到我‘老死’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太让人失望了。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哼。” 友哈巴赫不屑的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你口中说的是谁,也不屑于知道。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确认这件事情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还想干什么?” 轩浩调侃着看着友哈巴赫紧张那看似冷峻的脸。 虽然这货表面上此刻看上去很平静,但实际上应该很紧张吧?紧张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会影响到他复活的计划? “都说了不用那么紧张,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想让黑崎一护做什么我也不想过问,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吧?”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问道。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就只是来确认那样可笑的事情吗? “没什么目的,只是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来找点乐子而已。” 轩浩淡淡的笑着。 他真的就只是来确认这件事情的。 毕竟和老阴比玩儿游戏有些太恶心人了,他可不希望友哈巴赫会像鬼舞辻无惨一样胆小,那样事情会麻烦很多。 不过还好,现在看来,这位灭却师的‘王’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想来也对,友哈巴赫毕竟是有着‘构筑理想世界’这样崇高目标的人,肯定和那个只是因为‘怕死’所以才拼命挣扎的蠢货有所不同。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已经基本完成了,最后的碎片也已经被找到并保护起来了,那么无聊之际可就全靠友哈巴赫好好表演了。 “你就好好努力吧,拼尽你的全力竭尽所能。我很期待你之后的表现,可别到最后关头因为害怕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啊……那样我会很失望的。” “……” 友哈巴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声音依旧在他耳畔回荡。 不甘和愤怒让他面目有些狰狞。 “等着吧,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脚步!我会用你的鲜血来为新世界的降生献礼!” ······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从这么多箱子里找到那个藏有‘死神之力’的箱子?” 黑暗中,黑崎一护的大脑不断思考着。 当习惯了人类的他对于灵力的感知要比一般的死神迟钝,并不是因为他感觉不到,而是因为从来没接受过系统的培训。 毕竟即使是露琪亚也从没想过要让他成为真正的死神,这些东西在她离开后根本就是用不上的东西。 而现在黑崎一护却最需要这样的基础能力。 这里的一切都是由灵子构成的,理论上来说只要他能感应出‘死神之力’和普通灵子之前的区别就能够找到藏有‘死神之力’的箱子。 “可是具体该怎么做?” 黑崎一护疯狂思考着。 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继续往下坠落就真的要堕落成虚了。 “对了!我之前好像用什么方法找到过灵……”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关键的问题。 “灵络……对!灵络!”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集中精神,很快,他看见了无数条纯白的脉络在自己身侧拂动着,每一条都连接着一个箱子。 只要是灵子构成的东西都会散发灵力的气息,只要透过这些灵络他就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黑崎一护在目光扫过无数的灵络,终于在其中找到了那唯一与众不同的一脉。 那是如同鲜血般鲜艳的红色灵络,仅仅是一眼,黑崎一护就确定了这一定是属于自己的‘死神之力’,因为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从那个被红色灵络连接的箱子里呼唤着自己! 7017k 587.朽木白哉: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找到了!” 黑崎一护一咬牙,猛地伸手抓向那唯一的红色。 如同实质一般的灵络被他拽在手中,与是相连的箱子瞬间被他拽到自己面前。 “咔——”箱子打开了。 他看见了从其中缓缓伸出的刀柄。 此刻,黑崎一护终于知道是什么在呼唤自己了。 这是属于他的斩魄刀! “你终于找到了啊……”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黑崎一护猛然回头,又看见了刚才那个满脸阴沉的大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大叔脸上的表情变得比之前更加阴沉了,就像是便秘了一样。 “看你满脸不爽,我找到了难道有什么不好吗?” “不……没什么。” 男人脸上扯出有些牵强的笑容,“这很好,既然你已经找到了,那么是时候让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你的名字……” 黑崎一护愣了愣,看了看身后的大叔,又看了看身前盒子里缓缓伸出的刀柄。 “难道你就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小子!这里要崩溃了!还不快把我从里面拔出来!” 望着这个几乎已经快要完全奔溃的世界,男人几乎是愤怒的咆哮着。 黑崎一护是千年来最合适的人选,机会稍纵即逝,怎么可能让其从眼皮底下溜走? “啊?哦!” 黑崎一护立刻就反应过来。 他差不多已经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这里……是能够让他和斩魄刀沟通的精神世界! 之前的刺猬头不是嘲讽过他连自己斩魄刀的名字都不知道吗?这下好了,见到了本体,马上不就能知道了吗!? “嘿嘿!” 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在整个世界即将崩溃之际,黑崎一护握上了刀柄。 ······ “!!” 嗡—— 突如其来的强烈惊讶瞬间从坑洞中升起,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以洞穴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出去。 浦原喜助皱着眉头挡在小雨身前,目光紧紧的盯着被灵光填满的深坑。 “店长……这是什么情况!?”甚太有些骇然的后退几步。 人类变成虚会有这么大的阵势吗?这种阵仗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完全摸不着头脑。 “啊——” 如同愤怒的咆哮一般,深坑底部,被束缚住双手的黑崎一护发出嘶吼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强大灵压从他身上溢出,几乎比他之前身为死神的时候还要强大。 守在洞口维持着缚道的铁斋额头冒出冷汗。 “不行了店长!普通的缚道已经困不住他了!看来我要切换成封杀型了!” 说着,还没等浦原喜助回应,铁斋开始了动作,他双手猛地插入地面,朝着坑洞中注入大量的灵力,“缚道之九十九,第二号!卍禁!” “初曲——止绷!” 伴随着铁斋的咏唱,庞大的灵力在空气中凝结瞬间化作绷带将黑崎一护整个人包裹其中,似乎想要限制他的行动。 但让铁斋感到汗颜的是,光凭这样似乎依旧控制不住正在暴走的黑崎一护。 绷带在绑紧的一瞬间就开始被庞大的灵压崩裂。 于是,他继续咏唱。 “贰曲——白蔹闩!” 数根螺旋状的铁锥浮现在黑崎一护周围,然后猛的朝着灵力涌出的位置扎下。 瞬间黑崎一护身上的涌出的灵力似乎遭到了堵塞有了片刻的停滞。 趁着这片刻的停滞铁斋手中的动作依旧还在继续,他双手合十结出最后的印记。 “终曲!” “等等!铁斋!”甚太额头冒出冷汗,咆哮着,“你在干嘛!?用处这招那小子不是就死定了吗?” “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也是迫不得已。” 铁斋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现在必须压制他!在他变成虚之前解决他,否则按照这样的阵势真让他虚化可就麻烦了!” “卍禁太封!” 伴随着铁斋的咆哮声,一枚巨大的卍字石碑从天而降,直直的朝着深坑中坠落。 被这样的缚道镇压,别说是一个还尚未转变成虚的魂魄了,即使是大虚级别的虚以他的实力也能轻松将对方封杀在里面。 可异变却突然间横生。 “!?” 浦原喜助似乎察觉到什么,立刻将身边的两个孩子从洞口拉开,迅速蹲下将两人护住。 轰—— 整个地下洞穴似乎都像是要崩塌了一般在一瞬间剧烈震动了一下,好在这样的震动一瞬间就停止了。 有什么东西从深坑里窜出砸在了地面上。 众人目光警惕的盯着那掀起尘埃的方向,没有人清楚从里面逃出来的究竟是虚还是什么。 “什么情况……铁斋的缚道……居然这么轻松就被破解了?” 甚太从浦原喜助怀里钻出来有些惊骇的望着尘埃弥漫之处,“这小子究竟……” “!!?” 烟雾还未散尽,他就看见了那浓烟中一双不像是人类的眼睛。 “难道说……他真的变成虚了?” 甚太有些紧张的问道。 然而还没等有人回应他,尘埃中的那道影子就已经冲破烟尘瞬间来到了他们面前。 当完全看清楚这道影子的真容的时候,甚太满脑子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个人形,一道身着死霸装的人形。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位‘死神’才对,但这道人形的脸上却扣着如同虚一般恐怖狰狞的面具,面具的眼眶中透着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愤怒目光。 “咕噜……” 甚太看着对方极其诡异的装扮一时间分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死神还是虚。 “是死神?还是虚?究竟是哪一个啊!” “……” 面对甚太的提问,那道人影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将手抚上了身后的刀柄。 “这是……斩魄刀!?断……断的?等……等等!你要干嘛!?” 甚太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道人影从身后拔出一柄只剩下刀柄的斩魄刀,然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将刀柄朝着脸上的面具砸去。 “呼~憋死我了。” 黑崎一护掀开被砸碎的面具,舒了一口气。 “什么嘛!吓我一跳!原来你小子没变成虚啊!” 甚太和小雨看着黑崎一护抱怨的模样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容。 “哈哈哈,恭喜啊!” 站在两个孩子身后的浦原喜助也笑着恭喜道,“看样子你已经成功变回死神了啊,真是可喜可——” “砰。” 刀柄猛地砸在脸上,让浦原喜助瞬间惨叫起来。 “啊!!我英俊潇洒的脸!” “吵死了!闭嘴。” 黑崎一护满眼想要杀人的目光,“你这混蛋家伙!害得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发过誓的!只要能够活着离开那个坑,一定宰了你!” “额……” 甚太和小雨面面相觑,难怪刚才面具下的目光那么恐怖,原来是真的在生气啊…… “哦?杀我?” 浦原喜助似乎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停下了揉脸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那正好,我们马上开始第三项训练吧~没有时间限制!只要你能用那把斩魄刀砍中我,哪怕把我砍死,我也不会有怨言的哦~”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真当我不会来真的啊!” 说着,他二话不说提起手中的斩魄刀就朝着上方划过,断裂的刀刃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圆弧,瞬间朝着浦原喜助下巴的位置斩去。 “锵——” 一阵清脆的金属争鸣声想起。 “额?” 黑崎一护愣了愣。 他并没有看见对方手里有拿着武器,但刚才的确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斩击的触感。 “呵呵。” 浦原喜助轻笑着站在黑崎一护面前纹丝不动,“可以啊小子,气势不错,断掉的斩魄刀还能有这样程度的威力,差点就能砍中我了呢~” “哼!少嚣张了你个木屐帽子!还说什么没有时间限制,看本大爷五分钟乱刀砍死你!” 说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提刀再次扑了上去。 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不过他现在的确很兴奋。因为死神的力量都回来了!不,不是回来,是真正的觉醒!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正有数之不尽的力量正在不断涌现,这力量甚至比之前因为露琪亚的缘故变成死神的时候还要更强!而现在他的确需要一场可以放手释放力量的战斗来发泄那涌出的力量! “哦?你看上去好像很有信心。”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帽檐下的目光变得有些阴沉,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残忍。 这小子……果然是有些膨胀了啊? 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刚才来这里静静的守在坑外面站了一个小时左右,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这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他只需要执行刚才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交代的事情就行了。 “这小子等下肯定会有些膨胀,别忘记好好敲打一下,用力的那种。” “小子,对不住了。” 说着浦原喜助缓缓拔出了他那柄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过鞘的斩魄刀。 “醒来吧!红姬!” “!!?” 黑崎一护冲前的动作瞬间停顿了。 因为那扑面而来的强大灵压仿佛一道不可跨越的墙壁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刻黑崎一护终于知道刚才对方是怎么挡下自己的斩击的了。 那柄斩魄刀一直藏在对方的手杖中,而刚才这家伙肯定是拔刀了,可是他甚至连一点影子都没能看见! 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强得离谱,至少此刻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比之前的那个朽木白哉还要强! ······ “阿秋——” 尸魂界,通往牢房的路上。 朽木白哉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又淡定的恢复平常的模样。 “真是奇怪……死神怎么可能感冒。”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太过在意。现在更重要的是此刻他手中的通牒,这是关于露琪亚罪状的最后通牒。 捏了捏手中的通牒,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 不过当他走到牢房门口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又再次变得平静起来。 “队长!” 阿散井恋次看见自家队长来了,有些紧张的上前,“怎么样了?你手中的是……” “一级重祸罪,朽木露琪亚将以殛囚的身份……于二十五天后在真央刑场被处以殛刑,这是尸魂界的最后决定。” 还不等阿散井恋次提问,朽木白哉就淡淡的抬起手中的通牒示意。 “什……什么?朽木队长……我……你……你是说……” 恋次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然如同露琪亚所言,这个男人绝对没有向那些家伙请求对露琪亚从轻发落。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朽木白哉皱起了眉头,面色冰冷。 恋次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懂事,这种令人不悦的事情谁愿意再说第二次?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了,露琪亚。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处邢台上了……” 朽木白哉看着被关在牢房中一言不发的露琪亚,片刻后,见对方依旧没有回应,只能转身缓缓离去。 “看样子……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说话了……”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不管是身后的阿散井恋次还是朽木露琪亚都没能注意到此刻朽木白哉眼中的眼神,那是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觉悟和解脱一般的温柔。 “绯真,我应该很快就会来见你了……” 这是只藏在朽木白哉心底的秘密,一直没有告诉过露琪亚的秘密。 他会收养露琪亚从来都不是因为对的‘资质’还是其他的任何的东西,只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像绯色的天空般宁静的人,他的亡妻,朽木绯真。 他没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露琪亚,因为这是绯真的意思。 他只是在代替已经亡故的妻子‘赎罪’罢了,为抛弃襁褓中妹妹的人赎罪。 守护露琪亚是绯真的遗愿,希望露琪亚叫他‘哥哥’也是绯真的心愿,而他只会选择默默的完成着亡妻的心愿,守护不知真相的露琪亚直到最后一刻。 7017k 请假 如题。 下班回来这边突然变高风险区了……跑毒中,排队做核算,码不了字。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590.归来的理由 “嗯,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行。” 听了茶渡泰虎的话之后,轩浩轻轻点头。 他还真有些怕这小子经过这样的‘特训’之后精神方面会出问题。 这样的训练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他其实心里也没底,不过现在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小子是真的刚,有着这样的坚韧的意志和忍受能力,果然之前被钢筋砸还有被车撞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是强撑着装出来的。 “那就先回虚圈修整一阵子吧,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送你们回现世找黑崎一护。” 说着,轩浩打开通往虚圈的入口示意身边的拜勒岗先带人回去。 “是。” 拜勒岗在确认不用再继续训练之后解除了‘归刃’,将力量封印起来变回了老人的模样。 他恭敬的朝着身前的男人行礼,随后看了一眼身边的茶渡泰虎。 就连他都不得不感慨这个小子真是个狠人,居然真的能够忍受那样的痛苦完成训练。 不过痛苦过后得到的回报也是颇为丰厚的,就像刚才那一拳,明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力量,连断界那坚不可摧的地面都能撼动。 听说这小子接下来要去尸魂界闹事啊?也不知道那些死神们受不受得了? 想到这里拜勒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他对死神本身就不怎么感冒,知道这些死神们要有麻烦了当然会很开心,可惜的是身边这位大人不让他跟着一起去搞事,真是遗憾。 “走吧小子。” 说着拜勒岗提着茶渡泰虎的肩膀消失在原地。 “妮露,织姬,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在送走茶渡泰虎和拜勒岗后,轩浩又来到了另一边训练的两人身边。 “呼……” 见轩浩到来,妮露和井上织姬停下了训练。 井上织姬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疲惫。 “不知道……” 她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一直不断的在重复训练而已……可在妮露姐姐面前似乎一点成长都没有……” “嘿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毕竟我可是很强的!” 妮露嘿嘿笑着。 “唉……” 听着妮露说话的语气,轩浩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妮露本人。 妮露的性格虽然很活泼,但似乎是因为敬畏的缘故在他面前却始终很拘谨,会这样说话的肯定是他老妹没跑了。 “看样子你们这一年的时间相处得不错?” “嗯,是的!”井上织姬也笑着,“妮露姐姐很照顾我呢。” “所以……训练没偷懒吧?” “没有哦!哥哥你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妹妹呢?” ‘妮露’鼓起嘴巴,“我办事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 “嗯嗯!”井上织姬也跟着疯狂点头,“妮露姐姐很严格,每次都弄得我动弹不得才肯停下来呢。” “……” 轩浩愣了愣,总感觉织姬的话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仔细想好像又没什么不对。 “所以织姬现在的实力如何?” 他看向‘妮露’问道。 井上织姬之所以感觉自己的实力毫无征兆只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了而已。 为了让井上织姬积累战斗经验,妮露每次都配合着井上织姬的力量来调整自己的力量,所以她究竟成长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妮露应该是最清楚的。 “emmm……怎么说呢?” ‘妮露’好像很烦恼的样子,敲着脑袋思考着,毕竟她也没去过尸魂界啦,也不知道和死神的等级该怎么对比,“总之织姬的能力更偏向于防御啦,硬要比较的话……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应该不可能突破她的防御了,当然如果换成更高级别甚至是破面或许就……” “嗯,那差不多了。” 轩浩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知道这才仅仅一年的时间啊,他对织姬的训练安排远没有茶渡那么残酷,居然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已经对于普通的死神来说是个不可逾越的高墙了,亚丘卡斯级别的虚就连普通队长级的死神应付起来都不可能秒杀,再上一级的瓦史托德实力更是凌驾于普通队长级的死神,整个虚圈都没有几个。 如果织姬的实力真的已经足以完全抵挡基力安级别的大虚的攻击的话,那么这次的尸魂界之行完全是妥妥的‘无敌’了。 毕竟她要面对的只是一群‘放海’的队长而已,这样的防御应该已经堪称‘绝对防御’了。而且这不是还有茶渡这个保镖在吗?要是没点作用他还费力训练这小子干嘛? (拜勒岗:……好吧,您辛苦了……) “织姬真棒。” 说着轩浩不自觉的伸出手抚上井上织姬的脑袋。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像坏了,撸猫撸上瘾了所以不自觉就…… “唉?嘿嘿。” 出乎意料的是井上织姬虽然先是愣了愣,但是最后还是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好吧,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看样子织姬对这样的奖励似乎很满意,对此轩浩微笑着点了点头。 “不公平!我也要!” ‘妮露’又鼓起嘴巴。 “不……不可以,小雅!” 妮露挣扎着,不过很快就挣扎无效,选择了顺从。 “唉……好啦,做的不错。” 轩浩无奈的摸了摸妮露的脑袋。 不得不说,长着角的脑袋摸上去也别有一番风味,咳咳……没有别的意思,正经人,正经人! ······ 八月一日。 浅浅的浪淹没了汀上白沙,暖暖流霞掩映了颊上红霞,此刻空中流华飞舞,思绪渐缓。 这是盛夏。 距离黑崎一护在浦原商店完成‘特训’已经过去有些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当中浦原喜助要忙着准备开启通往尸魂界的‘门’所以将他撵出来了,无事可做的黑崎一护只能陪伴着家人朋友度过了一段很平常的暑假时光。 烟火晚会上,看着天空中绽放的花火,黑崎一护在想着这会不会是他最后的暑假。 他看着身边的家伙和朋友。 老爸,妹妹,井上,茶渡,还有龙贵等人都在…… 他们在露营布上围坐在一起,喝着饮料吃着零食,抬起头眺望着被烟火点缀的夜空,此刻似乎一切都是岁月静好。 从露琪亚被带走的那一天开始,整个世界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除了他自己。 黑崎一护独自坐在众人身后的不远处,心中有些感慨。 老实说,他现在很害怕。 要独自去那个名为‘尸魂界’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害怕?那可是死人所居住的地方…… 露琪亚被带走后,那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甚至有些怀疑‘复活老妈’的计划是不是那家伙在忽悠自己。 就连和那个男人关系最好的井上从那以后都没有再提起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似乎一切都是泡影,连她也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旁的茶渡好像也已经忘记了之前那些奇怪的事情。 要不是他知道井上还记得露琪亚,而现在的自己更是已经真正的变成了死神……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会以为这一切真的是梦境。 现在他唯一能够依靠的似乎只剩下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不会把其他人牵扯到危险的事情当中来。 “嘿,怎么啦?不跟大伙一块儿玩儿?” 黑崎一心突然蹦出来从后面拍了拍黑崎一护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吓唬他。 “又不是小孩子啦。” 黑崎一护没好气的拍开老爹的手。 “哦?那陪我喝一杯?”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递过一罐已经开了罐子的啤酒。 “……” 看着眼前的啤酒黑崎一护一阵沉默。 酒罐子上很贴心的写着‘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而他现在15岁。 这老爹,真的是亲生的吗? 嘛,算了。 最后,黑崎一护还是接过了啤酒,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马上就要去‘尸魂界’了,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喝酒呢?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黑崎一心像是提问一般感慨着,拿着另一罐酒,在黑崎一护身边的草坪上坐下。 “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 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 他知道,老爹大概又要开始‘犯病’了。 “当然是羡慕你们的青春啊!” 黑崎一心眨着眼睛冲着黑崎一护竖起了大拇指。 “这还没开始喝呢……你就醉成这样?” 黑崎一护无语的吐槽。 “唉?别这么说嘛!想当年我也年轻过啊!” 黑崎一心似乎大受打击的捂住胸口。 不过黑崎一护依旧不为所动,一副‘您继续,我就看着’的摆烂模样。 在看着黑崎一护毫无反应后,黑崎一心收起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 “又怎么了?” 黑崎一护撇了一眼突然间变得正经起来的老爹,心想自己是不是对这货太过冷淡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说话了,要不对他客气点?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呜呜呜……” 黑崎一心突然间抹起了眼泪,“明明才几天不见,儿子就好像真的长大了一样,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 黑崎一护顿时收回了心头那么仅存的一丝同情。 这货果然是喝醉了吧? 不管是给自己递酒,还是突然间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肯定来这里之前就不知道喝了多少! 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啊! “游子,夏梨,你们怎么让他喝这么多啊!” 黑崎一护冲着两个妹妹抱怨着。 “啊?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啊哈哈?” 两个妹妹穿着浴衣笑着,走起路来感觉一摇一晃的。 “……” ####!! 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 抓过身边老爹的衣领。 “喂!有你这么当爸的吗?怎么能让初中生喝酒呢!?” “啊哈哈哈?” 黑崎一心尴尬的挠了挠头,“你误会了,只是‘八百超’的阿健大伯在会场摆摊,她们不小心在那里喝了带酒精的果汁所以才……嗝!” “可恶啊!” 黑崎一护快抓狂了。 他明明都要走了,为什么这群家伙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回来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黑崎一心突然间说道。 “啊?” 黑崎一护愣了愣。 他好像还没跟老爹说自己要再离开一阵子吧?这货是怎么知道的…… “别那一副质疑的表情,我可是你老爹!”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一拳头锤在黑崎一护脑袋上,“真是的,你现在这样一副‘放心不下家里’的样子我一眼就能看穿啦!” “我……” “你什么你?” 黑崎一心像是撒酒疯一样用手指头不断的戳着黑崎一护的胸口,“咋滴?你是在质疑你老爹对你的了解吗?” “没有啦……”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变得坚定了,“的确,老爸……我一周后估计还要出一趟门。这次或许要暑假结束才能回来……” “嗝!那就去呗~” 黑崎一心打了个饱嗝,“反正你也已经是个大人啦!放心好了!家里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只要有我在就绝对不会让家里人有半点闪失!啊!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超帅的!?” “……” 黑崎一护无语,心想你这副模样要是我能放心才有鬼了! “对了!你出门是去干嘛啊?独自去旅行吗?真是青春啊!有没有可爱的姑娘陪你啊?要是真有可别忘记带回来哦……” 黑崎一心像是撒酒疯似的喋喋不休。 “唉……” 黑崎一护静静地听着老爹的唠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心里还很放心不下,现在却感觉似乎轻松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他下定了决心。 “放心好啦,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就没有问题了!” 黑崎一心竖起了大拇指,嘿嘿笑着。 天空中的烟花已经燃尽,喝醉的两个妹妹已经躺在一旁的露营布上睡着了,朋友们依旧举杯畅饮。 这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美好。 婉约的岁月,不灭的青春,绚烂的天空,以及年少的他们。 黑崎一护抬起头,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所有的东西都在等着他回来,所以这绝对不会是旅途的终点。 7017k 594.黑崎一护:没想到还挺爽? 兕丹坊举起手中的斧头,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 “这小子是第一个来到我面前的人,所以按照规矩在我和他分出胜负之前,你们几个应该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明白吗?” “怎么办?他看上去好像不是坏人……唉?不对……我们好像才是坏人来着?”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朝着一旁的茶渡泰虎低声问道。 眼前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是从对方说的话当中她感觉不到恶意。 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身材魁梧但是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小孩子一样…… 因为无论她怎么理解,兕丹坊所说的那三个规矩当中的前两条似乎都像是家里的老妈在孩子出门前的千叮万嘱,这么说来……或许他只是个长得比较着急但是却很懂规矩的懂事孩子? 这么看来他们几个似乎才是‘坏人’,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擅闯尸魂界的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要在这里大闹一场,而这个大块头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 茶渡泰虎听了井上织姬的话有些汗颜。 他当然不清楚井上心中的想法,看了看眼前仿佛山岳一般的身影,在他看来一般的女孩子见到这样怪物一般魁梧的家伙应该会直接吓尿吧? 毕竟就连他自己这样的身材也经常因为长得过于高大吓到别人…… 大概也只有井上同学会觉得这个大块头不像是坏人了。 “总之……先看看吧?” “嗯……” 井上织姬轻轻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们都感觉眼前这个大块头……虽然看上去很魁梧但是……怎么说呢? 嗯,好弱。 总之,他们都感觉好像不用太担心的样子。 跟妮露和拜勒岗这样强大的存在呆的时间长了之后,不管是井上织姬还是茶渡泰虎,眼界都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虽然他们两人在这两个强者面前依旧显得很弱,但现在已经大概能够分清楚‘强’与‘弱’。 面对拜勒岗和妮露的时候他们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但此刻面对这个大快头的时候,他们只感觉和面对虚圈那些普通的大虚没什么区别。 在他们眼中,此刻眼前这个大块头也许要比普通的大虚要强一点,但也就这样了。 与之相比,现在的一护似乎都要更强一些? “一护,你没问题吧?” 茶渡泰虎面朝着阻挡在他们之间的石壁问着。 如果有需要,那么眼前的任何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会是阻碍。 不过既然身在那边的男人没有向他求助,他就会选择相信对方。 “你是在问谁呢?”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伸手抚上了背在身后的斩魄刀刀柄。 肆意的灵压将缠绕在刀身上的绷带冲散。 “我可是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那么……去吧,我们给你压阵。” 茶渡泰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一旁的井上织姬同样如此。 “唉?真的没问题吗……” 只有石田雨龙和夜一感觉有些不妙。 这三个人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黑崎一护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抬头直视着眼前的大块头。 他来尸魂界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闹事啊! 这才走到门口,怎么可能就这样退缩了!? 这样的话那‘十天’的特训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那个木屐帽子原本都是打算用十天的时间能够让他恢复死神的力量就已经是万幸了。 可实际上他表现得比预想中要好得多。 十天的时间其实只用了五天就完成了基本要求。 那么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干嘛了呢? 当然是战斗! 五天! 你知道那五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吗? 那个变态‘木屐帽子’整整给他喂了五天的招啊!而且是公报私仇毫不留情的那种! “现在是时候展现我的训练成果了!” 黑崎一护横刀而立,自信的看着眼前体型比自己大上数倍的身影,整个人身上升腾着澎湃的战意,意气风发。 “呵呵,看样子你们应该是讨论完了?” 兕丹坊眼里同样升腾着战意,他俯视着眼前渺小的身影,嘴角咧开。 已经三百年了。 他守在这座大门前枯燥的度过了三百年的无聊时光,每天日复一日的望着大门发呆,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有人能够走到自己的面前来。 而现在终于让他给等到了! “我可从没指望你能够等我们聊完。”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不过没想到你这个大块头还挺有礼貌的嘛?” “呵。” 兕丹坊举起手中的巨斧,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我愿意等你们把话说完……你应该感激不尽才对!” 说着,巨斧轰然落下,带起的狂风让被石壁隔在另一边的几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这一击的猛烈。 但是会为此感到紧张的似乎只有还不明所以的石田雨龙,以及负责看护石田雨龙而没怎么关注到黑崎一护修炼进程的夜一。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兕丹坊感受着自己斧头上传来的阻力,仰天狂笑着。 巨斧之下,黑崎一护仅凭一只手的力量就抵住了这柄比他整个人还要庞大的斧头,看上去毫不费力。 他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小子!有两下子嘛!” 兕丹坊脸上的神色越发兴奋,“太好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够扛得住我的斧头了!你很好!看样子……我今天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了!接下来你可得接好了!” 说着,他再次高举自己手中的巨斧。 “时至今日,能够扛得住我这第一下的人算上你也不过三人……而能扛得住第二斧的人……还没出生呢!” “呵。” 面对着再次呼啸而来的巨斧,黑崎一护脸上依旧保持着信心十足的笑容,“没出生?是因为你们尸魂界里本来就不会有人出生吧!” 说着他随手将斩魄刀举过头顶。 铛—— 巨斧猛然落下,但让兕丹坊感到惊讶的是那柄看上去脆弱的刀刃居然再次挡下了自己的斩击? 诚然,这小子手中的斩魄刀相比其他死神手里的刀的确很大,但在自己这柄巨斧面前应该完全不够看才对。 可对方确实挡下了。 “哈哈哈哈哈——” 见此,兕丹坊再次笑了起来,“不错嘛!小子,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不过还没完呢!接招吧!” “十本兕丹打祭!” 铛——铛——铛铛—— 仿佛打铁一般的击打声从石壁后不断传来。 这样惊人的动静让周围的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 白道之门内,一群死神面面相觑。 许多死神都还是头一次见到兕丹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以为虽然每过几十年的时间总有那么几个初来乍到刚来尸魂界的魂魄不懂规矩试图闯门,但兕丹坊一般情况甚至连斩魄刀都用不上,随意弹弹手指就能解决问题。 可现在…… “黑崎他……真的没问题吧?” 就连井上织姬听见这样的动静都有些紧张起来。 虽然她的确感觉黑崎同学要比这个大块头强,但那也只是感觉罢了,见真正打起来这么激烈她还是有些担心。 “是啊……出什么事情了?” 石田雨龙完全想象不出石壁后面黑崎一护是要怎么才能跟那个大块头打成这样。 “不会有事。” 茶渡泰虎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少变化,“相信他吧……” 战斗既然还在继续,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黑崎一护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这家伙绝对不会轻易输给任何人! “六……七……八……九……呜……” 随着巨斧一次又一次落下,兕丹坊自己都不禁开始产生怀疑。 这个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的‘十本兕丹打祭’每一击都会比上一击更强,可落在这小子身上却仿佛是砍在坚不可摧的铁壁之上完全无法撼动。 虽然弥漫的烟尘已经遮挡了视线,但通过触感他依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小子依旧呆在原地丝毫未动! “不……不可能!” 兕丹坊再次举起巨斧,这是第十下!也是最后一击了! 铆足了全身的力量,斧头猛然间改变了方向,由竖劈变成了横回。 “结束了!小子!” 轰—— 这一击是真正意义上的开山裂石。 原本由兕丹坊掀起用来阻隔众人的石块像是杂草一般被轻易削平。 烟雾散去后众人终于能够看清楚对面的情况。 “嘿。”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手中的斩魄刀立在身侧,轻而易举变挡住了那柄巨斧。 更让兕丹坊感到惊讶的是……从始至终这小子似乎都只用了一只手! 众人的视线大多数都集中在黑崎一护身上,因而却忽略了其他地方。 茶渡泰虎整个人挡在众人身前,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 只有夜一才注意到这个少年那健硕的背影,她不知道这个少年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但是却能看清楚此刻眼前正发生的事情。 刚才石壁被劈开的一瞬间,原本应该有无数碎石朝着他们这边砸过来才对。 可飞溅的碎石没有一块能够从茶渡泰虎身前抵达他们面前的,他们能够感觉到的似乎只有让人感觉到有些凉爽的微风,这不是错觉,而是这个少年似乎做了什么。 “好小子们……” 她似乎有些明白这些小家伙的自信从何而来了。 自己自己身边的几个少年少女们,她似乎都有些看走眼了!? “你劈够了吗?” 黑崎一护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的问道,“够了的话……就该轮到我了!” 说着,黑崎一护举起手中的斩魄刀,身上的气势猛然间爆发,直直的朝着对面的大块头身上压过去。 “!?” 兕丹坊被这骇人的气势惊到了。 庞大的身躯不自觉的想要后退,可下一刻他就止住了步伐。 “不对?我在怕什么呢?” 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害怕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乡下小子? “还早着呢!我还没用全力呢!” 兕丹坊不甘的从怀中掏出另一把斧头。 没错,两把斧头,这才是他的全力! “看招吧小子!终极必杀技——万岁兕丹打祭!” “……”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看着朝着自己头顶而来的两柄巨斧。 “搁这儿拜年呢?不好意思……我要废了你的斧头。” 说着,他手腕翻转,斩魄刀刀背朝上。 咔——咔—— “!?” 在兕丹坊震惊的目光中,那柄看似脆弱的斩魄刀刀背猛地拍在他手中的两柄巨斧之上,随后两柄斧头毫无列外的应声而断。 不仅如此,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异常的强大,即使拍断了他的斧头依旧没有消耗殆尽。 他只感觉一股强横的力量迎面而来,然后整个身体倒飞出去。 斧刃断裂的碎片零散的坠落。 黑崎一护看着四散的碎片,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来那个木屐帽子当时切碎我手中的斩魄刀是这种感觉啊……没想到还挺爽?” “啊这……” 石田雨龙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完全无法理解黑崎一护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强的。 那个大块头手中感到斧头应该也是‘斩魄刀’才对吧?居然被一下子拍碎了?这力量和他之前认识的那个黑崎一护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本以为自己通过‘散灵手套’进行特训已经强大了很多了,没想到其他人好像也进步神速。 “砰——” 兕丹坊庞然的身躯砸落在地上。 不过这家伙似乎比想象中要灵活许多,并没有因为被击飞就失去平衡,在后背着地的下一刻就直接一个驴打挺弹了起来。 “呼~好险!刚才差点一时疏忽丢人了。” 站稳身形后,兕丹坊挠了挠头,傻笑着。 “?” 黑崎一护愣了愣。 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个大块头脑袋不怎么好用的样子,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总之,这货不像是什么坏人。 虽然同为死神,但给他的感觉可比那个二话不说就捅自己两刀面瘫脸好多了。 “喂喂喂,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兕丹坊看着黑崎一护眼中那仿佛关爱智障的眼神似乎没能理解这眼神里的含义。 “你不会真的以为打败我了吧?我可是很强的!” 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感到斧头,准备再战一场,可刚举起来就发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 “嗯?怎么感觉轻了许多?” “额……”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呆头呆脑的模样,伸出手指有些无奈的挠了挠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好像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虽然眼前这个大家伙看上去比自己大多了……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598.轩浩:大家好,我叫志波岩鹫 “喂……我们真的没走错地方吗?” 流魂街郊外,黑崎一护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模样有些犹豫的问道,“我们似乎离开村子已经很远了,那些魂魄看上去也不像是坏人啊?应该不会耍我们吧?” “……”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我问你呢!石田!你不是拿着地图的吗?该不会是领错路了吧?” 见没人理会自己,黑崎一护戳了戳拿着地图走在自己前面的石田雨龙。 “少啰嗦,我的确是按照村里的长老给的地图走的啊!有意见的话你来领路啊!?连地图都不会看的笨蛋!” 石田雨龙捏着地图没好气的回答着。 虽然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但是坐在他肩膀上的夜一一直没有说什么,他也就闷着头继续走了。 “别……别吵架啦……” 井上织姬一边劝着架,一边将这两个吵起来连脸都快贴到一起的大男人从中间推开,“夜一先生,我们没走错路吧?” “嗯……应该没有?” 夜一歪了歪猫脑袋回答道。 “应该……” 众人有些汗颜。 为什么整件事情看上去都异常不靠谱呢? “那个叫空鹤的人,不是知道唯一不用走大门就能进入瀞灵廷方法的人吗?这么有本事的人为什么不住在街上,为人称颂不是很好吗?”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人吹捧的……” 夜一微微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她的个性的确是会更喜欢像这样清净的地方,所以应该没有走错。”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吐槽道,“怎么感觉一点都不靠谱……” “别着急嘛……虽说那家伙住的地方总是变来变去的,但昂子还是那样子,我只要看见了一下子就能认出来。” 说着夜一从石田雨龙肩头跳下来,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带路。 “一下子……真的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难以信服。 “真的啦,呵……我想我已经看见她住的地方了。” 夜一昂了昂脑袋,“瞧,就在那边。” “那是……” 众人闻言顺着夜一所指的方向眺望过去,然后一同石化在了原地。 这是个什么鬼?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住的地方修成那种鬼样子啊!这已经不是一下子就能认出来的问题了吧!那样奇特的建筑辨识度也太高了,认不出来才见鬼了! “嗯……这回换成人手拿着布条了,我记得上次好像是什么来着……嘛,算了想不起来了,不过感觉还不赖。” 夜一望着远处志波空鹤的宅邸淡定的评价着。 “不赖……” 黑崎一护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嘴角不断抽搐。 好吧,似乎也有人赞同夜一的看法,比如井上织姬就觉得这样的建筑风格很酷。 “话说那房子后面那么大个烟囱是干什么用的?比房子高了好多,完全不成比例……” 石田雨龙看来看去都看不懂这间宅邸的主人是怎么想着将房子修成这样的,有些不解的问着。 “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夜一卖着关子,优雅的踱步朝着建筑物的方向而去。 很快众人接近后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守在屋门前。 “今天来造访的家伙还挺多啊……” 金彦有些不耐的看着朝着这里走来的一群人,他本来已经准备撵人了,但却突然间看见了地上那只优雅的黑猫,顿时态度大变。 “咦!?夜……夜一大人!您……您回尸魂界了?” “嗯。” 夜举起爪子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啊,金彦,我们是来找空鹤的。今儿就你一个人守门啊?你弟弟呢?” “额……” 金彦挠了挠头,“今天找空鹤大人的人还真是多啊,之前就来了一个人来着,到现在还没出来,银彦现在都还守在里面。” “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找空鹤吗?谁啊?” 夜一微微皱眉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背脊有些发凉,全身的毛都快不自觉的立起来了。 “不认识……” 金彦挠了挠头回答道,“是个看上去很……嗯……帅的有些让人嫉妒的年轻人。” “……” 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夜一这样想着,迈着猫步不断的往后倒退,可是却撞在了身后的石田雨龙身上。 “怎么了?夜一先生?是突然到身体不太舒服吗?” 井上织姬见夜一不断摇摇晃晃倒退走路都不稳的样子,有些担忧的上前蹲下身问道,还伸手将其抱了起来。 “……” 放开我,我想离开这里。夜一很绝望,虽然她很想这么说,但是在这些小鬼面前这样说好像也太丢人了,实在说不出口。 她听见金彦的描述后瞬间就知道是那个男人来了。 ? 不对! 岂可修,这样不就是承认了那家伙很帅了吗?夜一懊恼万分。 “唉……算了,正事儿要紧,先带我们进去见空鹤吧,金彦。” 最终,夜一还是选择了放弃治疗。 “好的,夜一大人。” 虽然金彦对夜一突然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的应声推开门领路。 众人跟随着金彦的脚步一路往下来到宅邸最深处。 “请各位在这里休息片刻,我先去通报一声。” 金彦朝着几人打了声招呼随后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门前。 银彦依旧守在门口,里面的人似乎还在交谈。 “那小子找空鹤大人什么事儿啊?还没有谈完吗?” 金彦问着守在门口的银彦,而银彦只是摊了摊手无奈的摇头。 那个男人进去之后屋里就一直很安静,他甚至听不见里面有任何交流的声音传出来。 “要敲门通报一声吗?” 看了看哥哥金彦身后跟着的众人,银彦提议道。 “是金彦吗?” 不过还没等金彦回答,屋里就传来了呼唤的女音。 “是的,空鹤大人。” 金彦回答道,“外面又来了一批人,是夜一大人带来的。” “那就是贵客啊,直接带进来吧。”里面的人回答着。 “好的。” 金彦回应后来又回到了夜一一行人身边,领着他们来到了门前。 随后,他和银彦一左一右推开房门示意,“请进吧。” “……” 在夜一的带领下,黑崎一护等人东张西望的走进了这间宽阔的房间。 “嗨,夜一,久违了。” 一道豪迈的女声传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几人循声望去纷纷面红耳赤。 “那位‘空鹤’,是个女人?” 就连井上织姬看着对方暴露的装束都感觉有些脸颊微红,她下意识的看看黑崎一护的反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嗯,没输! 就在众人惊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不拘小节’之时,夜一却在东张西望的寻找着什么。 其他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的人是谁,但是心里有阴影的夜一却对这件事极为敏感。 “还好……没有人,应该是已经离开了吧?毕竟那个男人总是神出鬼没的,吓死人了……” 夜一心里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是在这帮人面前被当猫撸的话她这老脸该往哪里放啊? “怎么了?夜一。” 志波空鹤注意到夜一紧张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有你后面这些小鬼是什么人啊?带他们来找我干嘛?” “额……没什么。” 夜一微微摇头,“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果然,没事儿你是不会来找我的,真是让人伤心啊~” 志波空鹤一脸幽怨的抖了抖手里的烟杆呼出一口浊气,“说吧,什么事情?连你都没办法自己解决,还得来找我帮忙……应该很难搞吧?” “嗯,的确有点难搞。” 夜一毫不避讳的回答。 “哈哈哈,那就好!说来听听吧!” 志波空鹤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要是不难搞的事情,我才没兴趣呢。” 她现在可是异常的兴奋呐,恨不得立刻就把整个尸魂界搅得天翻地覆。 “额……” 看见志波空鹤这么爽快的答应,夜一总感觉有哪里不大对劲。 是那个男人跟这货说了什么吗? “……” “原来如此。” 简单的交流过后,志波空鹤清楚了夜一的来意,“让我帮你们进入瀞灵廷是吧?这个忙我帮了。” “唉?当真?” 黑崎一护等人也有些疑惑的面面相觑。 这个人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哼,骗你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志波空鹤没好气的瞪了发出疑问的黑崎一护一眼。 听那个男人说……这群人当中除了夜一以外唯一的一个死神,就是这小子吗?这小子似乎就是一心伯父的儿子……她的堂弟? 这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的样子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我答应帮你们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夜一歪了歪脑袋。 “虽说我对你很信任,但这帮小鬼可跟我不熟。”志波空鹤嘿嘿笑着望向夜一,“所以我得派个人跟着你们顺便监视,没问题吧?” “没问题。” 夜一微微一愣,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用意,但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只能答应下来。 “所以你要派谁盯着我们?金彦?银彦?还是……” “别猜了,其实我只是想顺便让你们带着我这不争气的弟弟历练一番罢了。” 志波空鹤悠悠的起身,来开身后的屏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那么向你们介绍一下吧,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他没什么大本事,登不上大雅之堂,还得你们多多关照呢。” 说着,屏风缓缓被推开。 “大……大家好啊!” 一个看上去有些傻愣愣的男人坐在屏风后面朝着众人嬉笑着打招呼,“我的名字叫志波岩鹫,请多关照!”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志波空鹤的宅邸最深处用于存放制作烟火的火药仓库中不时传出一阵阵呜咽声。 如果黑崎一护等人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惊讶的发现这个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扔在仓库里的可怜家伙和他们面前的‘志波岩鹫’长得一模一样。 大姐为什么要帮我绑起来啊!?呜呜呜……救命!谁来救救我!?我发誓以后绝对不骑着猪到处乱撞了!不对?我最近好像挺老实的啊!也没闯什么大祸,为什么要被关起来? 志波岩鹫百思不得其解,泪流满面的不断挣扎着发出呜咽声。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 “哐当——” 牢房的门被推开了。 “嗯?” 朽木露琪亚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缓缓转过头。 她看见了带着一群人来到这里的阿散井恋次。 “什么事?恋次……是不是行刑的日期又提前了?” “……” 恋次微微摇头,行刑日期已经提前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提前?说到底日期会提前这件事情这本身就很奇怪。 “离行刑日只剩下不到十四天了,我要将你转移到忏罪宫四深牢去。” “……” 朽木露琪亚闻言不再说话。 而阿散井恋次也只是轻轻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上前押送。 一路无话,很快朽木露琪亚就被带到了一座白色的高塔的顶部房间,这里就是将要被执行‘殛刑’之人最后要关押的地方。 从这里透过塔尖的窗户往外望去,能够清楚的看见用来行刑的刑具——双殛。 罪人将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忏悔,看着那已经笃定的死亡一步步的朝着自己靠近。 然而朽木露琪亚看向双殛的眼神似乎却并没有悔意或是恐惧。 她当然不必忏悔,因为这跟那个男人提醒过她的一样,很显然是个阴谋。 自己的罪行怎么也不至于到要被提前执行的地步,整件事情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操控着,要将自己加速推向双殛的锋刃。 “解。” 阿散井恋次按照流程解除了朽木露琪亚身上的束缚,这间牢笼可和他们队里的监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根本不是像现在的露琪亚这种死神之力没能完全恢复的人能够突破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束缚,这或许是最后的‘仁慈’吧?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601.轩浩:空鹤,你也不想你家大哥…… 轩浩轻轻上前坐在志波空鹤身边,拿起杯盏为自己倒了一杯。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轻轻拍了拍志波空鹤的肩膀‘安慰’着,“嘛,该告诉你的我都已经说了,接下来你就别想太多,好好帮我做事儿就可以了。作为交换我会帮你留意你家大哥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大概率没有转世,而是变成了虚。 虚是‘怨念’的产物,你也不想看着你家大哥……永远都是被怨念缠身的‘虚’吧?” “嗯……” 志波空鹤转过头愣愣的看着身边朝着自己举杯的男人。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身边这个家伙绝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善人’,就像自己是因为迫于压力才帮忙一样,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信任过自己。 她感觉自己似乎不小心上了一条不得了的大船,在与‘魔鬼交易’。 “额……你们果然是姐弟啊,关系真好。”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就在刚才,黑崎一护终于成功掌握了该如何使用‘灵珠核’,他兴高采烈的带着其他人过来,正准备过来向‘志波岩鹫’报告进度。 结果就看见这两姐弟勾肩搭背喝酒的一幕。 真是和睦的家庭,这样看来似乎这些生活在尸魂界的人真的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嘛? 众人当中似乎只有夜一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中,志波家一直都是以志波空鹤为主体,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姐姐面前应该是完全被压制的才对,她可是很清楚空鹤的性格的,平日里总是因为一些小事儿不断训斥岩鹫,这小子在空鹤面前绝对不可能有现在这副表现! ‘血脉压制’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志波岩鹫对志波空鹤应该充满敬畏,时刻保持着唯唯诺诺的姿态才对,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夜一的脚步不断后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眼前这个‘志波岩鹫’充满了警惕。 她早就纳闷了,这小子就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似的,居然都有教导黑崎一护控制灵力的本事儿了!现在看来果然有问题。 不了解志波岩鹫的黑崎一护等人当然意识不到这一点,而她可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 “额……不……不打扰。” 志波空鹤尴尬的放下酒杯,转移话题,“你们已经准备完毕了吗?” “嗯!是的!” 黑崎一护笑着举起手中的灵珠核,强大的灵力瞬间注入其中,随后又猛然间收敛,最后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透明的球体。 “嗯,不错。” 看着被护罩包裹的黑崎一护,志波空鹤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他人也准备好了吧?” “哼。早就准备好了。” 石田雨龙轻哼一声,指着一旁的黑崎一护,“要不是为了等这家伙我们早就可以出发了。” “喂!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别……别吵架啦!” 见两人又要掐架,井上织姬赶紧将两人分开。 “很好,很有精神嘛。” 志波空鹤轻轻笑了笑,调整好状态起身,“那么……准备出发吧!”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众人停下了打闹,他们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瀞灵廷,脸上纷纷露出兴奋的笑容。 终于又要再次进到里面去了,这一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被撵出来了! 所有人几乎都摩拳擦掌,除了夜一。 夜一原本也是计划跟着这些小子们一起进去瀞灵廷的,但是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她似乎有些打退堂鼓了,脚步不断往后退。 她就说很奇怪吧? 那个男人找空鹤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做!? 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好啊!空鹤,你居然和这家伙一起算计我!亏我还拿你当挚友! “夜一先生,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一双手不知从哪里伸过来将黑猫轻轻抱起。 尝试过挣扎发现无用的夜一一脸生无可恋,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在志波空鹤身边的‘志波岩鹫’已经理所当然的混进了众人之间,抱起了想临阵脱逃的小黑猫。 “瀞灵廷里面那么危险,您一定会跟着我们一起进去的,对吧?” 这礼貌的疑问在夜一听来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对啊对啊!夜一先生!您应该会和我们一起的吧?” 井上织姬也一脸天真的问着。 这丫头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是啊,进去之后该怎么办你还没说呢。” 黑崎一护也理所当然人的说着,其余人也点头附和。 “……” 夜一表示很绝望。 她好像逃,却逃不掉。 被这个男人扼住命运的咽喉还顺便撸了几把,此刻的她甚至连腔都不敢开,只能老老实实点头。 “额呵呵哈哈……” 志波空鹤尴尬的笑了笑,与夜一相识已久的她即使对方此刻变成了猫,她当然也能看出现在对方的生无可恋。 不过对此她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好了!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么就进去吧,我们马上开始!” 说着,她指向炮筒的入口,嘿嘿笑着。 “喔!!” 黑崎一护等人铆足了劲气势汹汹走进了大炮里面,伸出手共同朝着众人中间的灵珠核注入灵力。 看着球形光幕将自己等人完全笼罩形成一颗‘炮弹’再也出不去了之后,夜一不再挣扎放弃了治疗。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本来想提醒这帮家伙进去之后要小心行事,遇见队长级的人就绕着走,但是…… 看看拎着自己两只前爪把自己抱起来的手,她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毁灭吧,烦了。 “嘿嘿,那么我要射了哦!” 炮筒外面,志波空鹤抬头望向瀞灵廷的方向,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大声呼喊着提醒炮筒里面的众人准备就绪。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黑崎一护看着完美的将他们所有人包裹其中的保护罩朝着外面吼着。 “很好。” 一边答应着志波空鹤一边抽出绑在断臂之上的刀刃猛地插入炮筒下方早已刻画好的阵纹上。 “彼方! 红铜色的欲望想要得到三十六度的控制! 十三对的角笛,七十二对的幻,猿猴的右手抓住了星星!” 伴随着咒语的吟唱,志波空鹤裹满布条的手臂上突然间燃起了熊熊烈火。 如同引信一般点燃的火焰朝着炮筒之下蔓延,强大的灵力注入,地面开始不住的颤抖。 “拥抱二十五轮的太阳,沙子的摇篮正在流血。 第二号花鹤射法——拘咲!” 轰—— 一声剧烈的轰声响起,原本深邃的夜空被彻底点亮,升腾而起的炮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瀞灵廷的方向呈弧线坠落。 ······ “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望着市丸银。 “没什么好辩解的。” 市丸银挠了挠头,微笑着。 “那好……不管怎样惩罚……”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说着,但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警钟声。 “!!?” 队长们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更木剑八问道。 “啊啦啊啦……这是紧急警报。”一旁的卯之花烈捂着嘴微眯着眼睛,“应该是……有人入侵吧?” “那可真是——不妙啊!” 更木剑八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不知为何,他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唉……看样子惩罚的事情只能之后再说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环顾众人,“真是的……多少年了,距离上一次有人像这样闯进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 “瀞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重复一遍!瀞灵廷内有入侵者!请各队各守其位——” 伴随着洪亮的吼声,钟声不断敲响。 终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么今日会议到此结束吧……” 嘿!早等你这句话了! 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影就冲开门窜了出去,是更木剑八。 “真是没办法……”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窜出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们也各守其位吧,至于市丸如何处置,稍后再通知。” “是。” 众人齐声应答后纷纷默契的朝着不同方向离去。 “警报……响得很及时嘛?(你演得不错嘛)市丸。” 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在与市丸银错身而过的时候意有所指的问着。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也不赖,彼此彼此。)。” 市丸银微笑着回头。 “是吗,你可千万不要小看我了(接下来继续按照计划行事)。” 蓝染面无表情的说着。 很快两人背道而驰,无人注意到他们脸上隐约间不约而同的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而他们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刚巧路过的日番谷冬狮郎全部听见了。 “……”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着撇过头,看着这两个人男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天空中。 包裹着众人的‘炮弹’已经越过了制高点开始朝着下方加速坠落,明明是在急速前进,但里面的人似乎却并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冲击。 “这也太稳了吧?” 黑崎一护有些佩服志波空鹤的技术。 “哪有这么简单……” 夜一微眯着眼睛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 如果不是有这家伙在,怎么可能这么稳? 她甚至感觉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想进入瀞灵廷的话,或许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但既然对方刻意要伪装,她也没胆子拆穿,只是有些可怜那些毫不知情的家伙…… “好了,让我看看啊……” 轩浩挠着脑袋装模作样的拿出了出发前空鹤交给他的一本符箓。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是‘继的口令’,第二号花鹤射法是分两段咏唱的,从发射到决定方向是‘先的口令’,之后的加速和具体落点的调整都由‘继的口令’控制。接下来我得集中精神咏唱呢,维持护罩的任务就暂时交给你们咯。” 轩浩笑着解释道。 “……” 夜一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家伙,明明就是想借此机会收走自己的力量吧!这是要搞事情的节奏啊! 维持‘灵珠核’形成的护盾的稳定需要众人齐心协力的输入几乎相同量的灵力,既不能多也不能少才能维持稳定。 在座众人都是第一次配合,再加上有黑崎一护这个不稳定的家伙在,这样的稳定很显然本就不切实际,现在之所以那么稳定,夜一知道肯定和这个男人脱不开关系,而只要他一收力…… 夜一额头满是冷汗,不论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都不是她能阻止的。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md我不管了。小子们,自求多福吧…… “来来来,让我瞧瞧……” 轩浩敷衍的翻看着手中的符箓然后开始咏唱。 嗯,夜一猜得没错,他压根没打算认真做事,要的就是出现‘意外’。 很快‘炮弹’直直的轰击在瀞灵廷上空的护罩中央位置,无形的波动在空中扩散。 “啊!!!” 失去的了轩浩的力量被强行稳定住的护盾随着穿过瀞灵廷上空的保护罩逐渐开始崩溃,众人发出惊呼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我们好像已经穿过防护罩了,为什么掉不下去呢?” 黑崎一护感受着自己被强行托起悬浮与半空中的身体,有些汗颜的问道。 “不要散……呜呜——” 夜一刚想提醒众人不要散开,就被一只手‘无意’的捂住了嘴巴。 高密度的灵力炮弹已经和防护罩一同溶解,溶解后会形成混乱的灵力旋涡将众人暂时缠住,而这样的旋涡很难维持很快就会崩溃,其结果就是他们会被冲散! 此刻少年少女们脸上满是不知所措的惊慌,只有‘志波岩鹫’的脸上带着笑容。 哦,还有夜一一脸生无可恋。 ······ “那是……” 朽木露琪亚透过监狱唯一的窗口眺望着夜空。 此刻一枚流星坠落,悬停在瀞灵廷的上空,一时间整个瀞灵廷变得喧闹起来。 见此,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安心的笑容。 604.因为你打不过我 “只不过是个好斗的菜鸟罢了!” 话音未落,风声呼啸,刀光闪烁。 刺耳的嗡名声在耳畔响起,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眼前这个男人的攻势似乎要比刚才更加猛烈了,不过……他又何尝不是未尽全力呢!? 快到极致的光影不断交错,一大一小两柄斩魄刀在空气中划出让人炫目的虚影,从刀刃上迸发的灵压不断斩击在周围的建筑物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嘿嘿哈哈哈哈——” 斑目一角狂笑着不断挥舞刀刃。 虽然他手中的斩魄刀和黑崎一护比起来完全可以用‘纤细’来形容,但战斗经验的差距让他毫无疑问的暂时将黑崎一护压制住了。 没错,这只是暂时的。 就连斑目一角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笑。 因为眼前这个家伙简直太有趣了。 明明看上去只是一个会逞能的好斗菜鸟,完全不像是一个战士,但对方的反应速度却快得让他惊讶,成长的速度也骇人,短短的时间内似乎就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攻击,并且时不时的还能发动让他头痛的犀利反击。 这身手……都快赶上他了! “你笑个屁啊!” 不知道为什么,黑崎一护听见眼前这个家伙笑就感觉莫名不爽,他总感觉这个家伙好像又在看不起自己。 刚才这家伙居然还用他来做衬托来着?这么自恋的光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小子!你很不错!都快和我有的一拼了!我很好奇,你明明是个菜鸟,要说是靠‘本能’好像有太抬举你了,所以——谁是的的老师?” 斑目一角依旧攻势不减。 “少来!” 黑崎一护不屑的撇嘴,一脸不爽,“我不知道那家伙算不算我的老师,他只教了我十天战斗的技巧!怎么样?!你这秃驴修炼多久了?连我十天都赶不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 斑目一角听了不怒反笑,哈哈大笑着继续挥砍,明明手中握着的是一柄看上去极为脆弱的斩魄刀,他却用得比黑崎一护手中的巨刃还要野蛮。 凌厉的攻势似乎完全放弃了防守只顾着进攻,一时间黑崎一护被这骇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 “小子,少嚣张了!不过是夸了你两句,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你这也叫夸人啊!?混蛋光头!” “##!!我说是就是!给我领情啊臭小子!” 斑目一角着狂笑退开,抬起另一只手,那是他的斩魄刀的刀鞘。 “听说十天就能将你教导成这副模样,所以说那家伙究竟是谁?” “他叫浦原喜助。怎么?”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架势的改变目光变得警惕了一些。 现在的他和之前与阿散井恋次战斗的时候可不同了,他已经知道了死神只有在喊出自己斩魄刀名字之后才是真正动真格的时候。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光头之前根本没用全力。 “!?” 听到这个名字,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一道充满压迫感的身形在他记忆中浮现,那是还在担任队长时身着队长羽织的浦原喜助。 不过很快,他又咧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他啊!” “怎么?你认识那家伙?” 黑崎一护皱起了眉头。 不过斑目一角并没有回答,而是身上的气势突然间一边,灵压猛地升腾。 “这样的话……要是草率的杀了你,对他就太过失礼了。” 说着他用抬起的刀鞘猛地撞向斩魄刀1的刀柄将两者拼接在一起。 “变长吧!鬼灯丸!” 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刀鞘和整把刀瞬间融为一体,原本的日本刀变成了像是长枪一般的武器。 “枪!?” 黑崎一护在第一眼看见这柄武器的时候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他警惕的后退几步,因为不用想也知道长桥的攻击距离要比自己手中的刀刃远,不站远点会被戳中。 然而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旦拉开了距离,自己也攻击不到对方。 “呵!被吓坏了吗?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你惊讶了!一护!” 看着黑崎一护下意识退后的动作,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更甚。 菜鸟果然是菜鸟。 “我要上了哦!别看走眼!” 说着他猛地踏步上前,手握着长柄武器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挥砍,而是完全改变成了直刺的攻击方式。 面对突然改变的攻势,黑崎一护一时间应对得有些狼狈,不过也并不是应付不来。 “你在小瞧谁呢!?” 他不断的用手中的斩魄刀弹开对方的刺击,脸上浮现出笑容,“像这样拉开距离我可是把你的攻击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会走眼呢!?” “呵。你错了!” 斑目一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仿佛奸计得逞。 “什么?”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但是反应已经太迟了。 “分裂吧,鬼灯丸!” 伴随着斑目一角的呼唤,那柄长枪模样的斩魄刀形态再次发生变化。 “叮铃——” 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原本还浑然一体的长枪突然间分裂成了用锁链串联起来的三段! “我说的‘不要走眼’指的是这个!” 斑目一角狂笑着,握住斩魄刀的手微微用力横拉,原本刺出的斩魄刀猛然间改变方向,因为突然间的形态变化让攻击轨迹变得变幻莫测起来。 噗—— 一道狰狞的伤口瞬间出现在黑崎一护握刀的右臂上,他的手臂突然间失去力量,斩魄刀也坠落在地上。 “呵呵。怎么样小子!?” 斑目一角看着黑崎一护狼狈的模样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又开始了嘲讽,“我的鬼灯丸可不是什么枪!而是三节棍!很疼吧!?你的手现在是不是连刀都握不住了!?” “……” 黑崎一护不理会对方的嘲讽,沉默着将斩月捡起,又用原本缠绕在刀柄上的绷带裹住自己的手臂将受伤的手和刀柄固定在一起。 “好了,”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斑目一角,“你们这些死神果然卑鄙,不仅随身带着伤药,连攻击也玩儿这种手段。” “哼,你懂个屁,这叫智慧!” 斑目一角反驳道。 “无所谓,接下来才刚刚开始呢。” 轰——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斑目一角发现眼前的人消失了,突兀的感觉到一道危险的气息从天而降,下意识的侧身闪避。 带着狂暴灵压的斩魄刀轰然落下,将他身后的高墙劈出一道狰狞的裂口。 “这就是你的力量吗?小鬼。” 看着这一幕,他脸上不禁再次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这样才有趣嘛!要是就这样轻轻松松就被自己解决了,又怎么会是那个男人的弟子? “你在说什么呢?这只不过是热身而已。”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血液顺着鬓角的伤口不断淌下,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用手去擦拭,而是任由鲜血染红了那只眼睛。 血红的瞳孔中透着狂热的战意。 “下面就该你握不住刀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月,指向眼前的敌人。 “呵呵……” 闻言,斑目一角舞动着手中感到三节棍轻笑着,“很嚣张嘛。一护。” “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瞬息间变幻莫测的刀刃再次来到黑崎一护身前。 黑崎一护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柄末端带着刀刃的三节棍,试图看清楚它舞动的轨迹。 但是很遗憾,伴随着斑目一角手臂的震动,每当黑崎一护刚看清楚轨迹,下一刻轨迹又开始发生变化。 “太慢了!太慢!一护!” 斑目一角兴奋的踏步上前。 攻击招式再次发生改变,长枪是站在一定的距离不断穿刺,而三节棍却不同,它可近可远更加灵活。 见黑崎一护的目光锁定着自己的刀刃,他不禁笑出声来。 “光顾着刀刃,可是会吃大亏的!” 说着,他手握着前面两节棍子挡住黑崎一护的斩魄刀,近身,随后舞动着末端的最后一节朝着黑崎一护脑袋上抡过去。 砰—— 从手感来说长棍确实是打中了,而黑崎一护的也的的确确被强大的力量击飞了出去。 见此一幕,斑目一角脸上露出从容的笑容,“怎么样!?你难道就只有嘴硬吗?鬼灯丸的攻击千变万化,你个菜鸟果然是跟不上的吧?” “哦?真的是这样吗?” 缓缓起身的黑崎一护嗤笑着。 “!?” 斑目一角猛然间望向黑崎一护的手。 在那只缓缓张开的手中飘落的是……他斩魄刀末端挂着的红缨。 这小子,刚才用手挡住棍击的同时还拔了他的毛!? 不,不止如此。 斑目一角猛地望向鬼灯丸的末端。 不仅是红缨被拔下,长棍的末端还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虽说他的鬼灯丸的确是为了换取强大的攻击力放弃了防御,但仅仅用手臂就挡住并且让鬼灯丸破损…… 这小子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吧? “你的路数我已经差不多摸透了。” 黑崎一护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浮现出笑容,“接下来,你可得接好了!” 说着,黑崎一护的身形消失在愣神的斑目一角视线中。 “好快!”斑目一角目光中透着些许骇然。 难道说这个小子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吗? 还是说……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成长’!? 看着斩魄刀已经近在咫尺,斑目一角能来得及做的只有将鬼灯丸抬起来防御。 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鬼灯丸最不擅长的就是防御…… 咔—— 噗——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随后鲜血喷溅。 鬼灯丸应声而断,随后斑目一角的胸前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该死……”斑目一角喘着粗气,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痕不禁暗骂着。 他太大意了。居然会被这样的小鬼折断了斩魄刀还伤成这样…… “不过……我还握得住剑呢!”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手握着断裂的鬼灯丸面色凶横的说着,并且一步一步的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走过去。 滴答—— 鲜血不断的滴落。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黑崎一护一样耐揍。 斩魄刀的特性往往是有主人的特性决定的,斑目一角本身也和他的鬼灯丸差不多属于高功纸防的类型。 “呼——” “怎么可能……就这么完了!?” 尽管看上去气势骇人,但没走出两步,斑目一角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想让我握不住剑!?除非是砍断我的手脚!否则别无他法!” “收起你的剑吧。”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看着比自己还要逞强的斑目一角。 胜负已经分晓,继续战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救走露琪亚而已。 “我不要。” 斑目一角舞动着手中的鬼灯丸,一脸的倔强。 “什么叫你不要!?胜负已定!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已经输了!”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斑目一角,黑崎一护握紧了斩魄刀。 老实说,他对眼前这个‘自恋的笨蛋’其实并不讨厌,经过了兕丹坊的事情,他知道尸魂界里的‘死神’似乎并不像是想象中那样的‘无情’,就像露琪亚一样……虽说是‘死神’,但大多数人应该都能跟自己和睦相处才对。像那个刺猬头和面瘫男一样无情的家伙应该是少数。 (阿散井恋次:??? 朽木白哉:……) “你在说什么啊……小子!” 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既然来到了战场,你就该知道才对……胜负的结果只有生死!我更木队三席斑目一角可不是……会在这里低头的胆小鬼!” 说着,斑目一角拖着重伤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黑崎一护发起最后的猛攻。 “……”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一面而来的蠢货。 “这样吗?在你们看来……胜负就只有生死?愚蠢! 动不动就死死死的!这些家伙……一个个都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你要我一个高中生去给你理解战场?想些什么呢!? 我只知道,在我这里——胜负由我定义! 为什么?因为你打不过我!所以我说的算!” 7017k 609.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哐当——” 通往忏罪宫四深牢的道路前,地面上一块地板被掀开,这是瀞灵廷下水道的出口。 山田花太郎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发现没有死神在周边巡逻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黑崎先生,上来吧。” 他爬出地面伸手将黑崎一护拽到地面,“忏罪宫四深牢的戒备森严,没有直接通往那里的路,这里已经是离哪里最近的出口了,我想我应该只能帮到这里了。” “嗯。没关系,已经很感谢了。” 黑崎一护轻轻点头,他抬头往向那似乎尽在眼前的白塔,这里距离露琪亚所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只要登上通往高处的阶梯,很快就能够抵达那里。 但是很显然,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哒哒——” 不急不缓的木屐声从阶梯上传来。 黑崎一护朝着台阶处望去,一道让他有眼熟的身影正从高处缓步而下。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 说着,黑崎一护伸手抚向背后的斩魄刀,目光凝重。 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他之前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十分嚣张的刺猬头—— “阿散井恋次!” “哟,你还记得我啊?真没想到,你还能记住我的名字……” 阿散井恋次扶了扶额顶的护目镜,撇撇嘴,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不爽。 他一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露琪亚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家伙身上。 不过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凭他自己的力量是救不了露琪亚的……所以……就让我看看吧,这段时间以来……你成长了多少? “这……这这这……” 看着眼前的男人出现,黑崎一护身旁的山田花太郎被吓得结巴起来,“黑……黑崎先生,您认识这个人?” “是啊,你这么害怕干嘛?他很厉害吗?” 黑崎一护看见这个男人同样撇嘴,满脸的不爽。 这货很强吗?他记得上次在现世的时候自己和这货都是五五开来着,要不是那个面瘫脸突然间插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可是六番队的副队长!实力仅次于队长级的人物!” 山田花太郎看着黑崎一护脸上不屑一顾的模样简直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原来如此,你是副队长啊?” 黑崎一护闻笑了笑,“那这么看来所谓的副队长也不怎么样嘛?看样子要救露琪亚比我想象中的要简单啊!” “啧。小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阿散井恋次微微咂嘴,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缓缓上前,“说实话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真是挺吃惊的呢,原本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朽木队长的刀下了。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就凭你那两下子想要救露琪亚?简直痴人说梦!” 铛—— 刀剑争鸣声猛地响起。 话音还未落下,两道人影就猛地撞在一起。 “哈?我这两下子怎么啦?”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手中的力量逐渐加大,硬生生的将阿散井恋次逼退。 看见这样的一幕,一旁的山田花太郎额头冒出冷汗,“好……好强!居然连阿散井副队长都被完全压制住了?这样的话……或许真的能救出露琪亚小姐!” 然而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因为此刻阿散井恋次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根本没尽全力。 他冷冷的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黑崎一护,“原来如此,的确有所成长了,按时间来算你的成长速度的确挺惊人的,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准备用什么来救出露琪亚?” “怎么救?” 黑崎一护愣了愣。 阿散井恋次继续说道,“就算你能战胜我,还有十一位像我这样的副队长,再往上更有十三位队长呢!除非你能把我们全部打败,否则是救不出露琪亚的。你有自信能够办到吗?” “当然可以!”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咆哮着回答着,“像你这样的家伙来再多我都能打败!之后还有队长又如何?只要是挡我路的家伙,我就灭了他们!” “果然……” 阿散井恋次听见这样莽撞的发眉头微微皱起。 这货果然就是完全没有计划的横冲直撞吧!?果然一点的都不靠谱!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够打败我们所有人啊?” 说着他身上的气势开始不断暴涨,“虽然我不知道你被朽木队长废掉之后是怎么恢复力量还变得更强的,但是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呲—— 刀刃摩擦的声音响起。 阿散井恋次握刀的手猛用力瞬间将黑崎一护弹开。 随后,他微微张嘴,解放语一字一句的缓缓吐出。 “咆哮吧!蛇尾丸!” 斩魄刀形态顿时发生变化,锯齿般的刀刃猛然间伸长朝着还在半空中尚未落地的黑崎一护冲过去,强大的力量撞击在黑崎一护用于格挡的宽阔刀面上,巨力让他瞬间被击飞。 砰—— 黑崎一护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塌身后的高墙,顿时烟尘笼罩。 “黑……黑崎先生!?” 山田花太郎被这突然间转变的局势吓了一跳。 果然,副队长级的人物毕竟是瀞灵廷当中的佼佼者,黑崎先生还是战胜不了吗? 噌——噌噌—— 一截一截成断的刀刃缓缓收缩回拼接在一起。 “小子,你好像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啊?” 阿散井恋次手握着已经解放的斩魄刀一步步靠近尘埃弥漫之处,“你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和我交手过一次就清楚我的实力了吧?告诉你,凡是副队长以上的死神前往现世,为了避免现世灵魂受到不必要的影响,都会竭力控制自己的力量。换句话说不管是我还是队长,那天可都完全没用出真本事呢!本大爷现在的灵力是当时的五倍,你想用这点力量就赢过我!?” “哼,这么说,刚才这一下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 烟尘中传来了黑崎一护的声音。 他扛着斩魄刀缓步走出,额头不断有鲜血溢出,不过看上去似乎还能够战斗。 “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你这混蛋小子!” 阿散井恋次看着满脸是血但依旧很嚣张的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 就是这样才对,露琪亚如此相信的人,要是这样轻易就被自己打败了那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 “啊啦,还可以再来一次吗?轩浩先生?” 就在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这两个怨种为了考虑如何拯救朽木露琪亚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轩浩这边也很头疼。 倒不是头疼如何救人。 说到底救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也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几个憨憨会操心这种问题了。 他有些烦恼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妈的,早知道不杀了。 他是确实没想到卯之花烈这个战斗狂人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嗜好,原来砍人和被砍都能给这个女人带来快感!? 找死的人他见多了,死上瘾的还真是头一回见,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有多么让人厌恶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没想到还真特么有变态会喜欢! 失策啊! “你真的想死吗?” 轩浩皱着眉头问着眼前这个女人,“我可没有仁慈到每一次都会将你复活过来。” “好吧,那还是算了。” 卯之花烈逐渐冷静下来,“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呢,如果再多经历几次,说不定我能从中体会到些什么呢……真是遗憾。” “原来如此……” 见这货还是有理智的,轩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没有人会这么变态吧? 看样子这个女人似乎是渴望从‘死亡’中领悟什么。 毕竟战斗狂人嘛,单纯的战斗或许早就已经满足不了这个女人了,否则如今这货也不会这么安分的当个医疗部队队长,所以……现在是已经进化到只有接近死亡才能体会到快感了吗?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那个……轩浩先生,之前答应您的事情我可以再换个条件吗?” 卯之花烈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的问道。 “嗯?难不成你想反悔?” 轩浩目光微微一凝。 说好了只要答应闲暇时间和这个女人切磋切磋就替他做事儿呢?反悔的话那他不是白忙活了? “不是的,您误会了。”卯之花烈披散的长发重新整理好束在胸前,微笑道,“我只是想把‘切磋’换成像刚才那样……” 说着,她的脸不知为什么又变得微红起来。 “额……” 轩浩愣住了。 不是吧?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这货难不成是真死上瘾了?办事儿的条件居然是想被杀……还有这等好事儿? ······ “明明连站着都很吃力了,你怎么可能赢过我!?” 阿散井恋次咆哮着高高跃起,挥动手中的斩魄刀。 蛇尾丸再次伸长,在半空中划出狰狞的弧线,朝着黑崎一护身上抽过去。 “黑……黑崎先生?” 山田花太郎有些犹豫的想要上前帮忙治疗,但看了看飞跃而来的阿散井恋次又被吓得退缩了。 “您……您没事儿吧?” 他看着被阿散井副队长解放后的‘蛇尾丸’正面击中居然还能站起来,心中满是震撼。 但是……他同时也看出来了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其实并不轻松,还能说出那样挑衅的话完全只是在嘴硬罢了。 毕竟在来这里之前黑崎一护就已经和斑目一角还有一大群十一番队的死神们交战过了,即使之后没怎么受伤体力的消耗也相当严重。 再加上现在接了这样一击…… 差不多该到极限了吧? 果然,黑崎一护见阿散井恋次再次攻过来准备闪避,可刚迈出脚步身形就变得有些虚浮。 “可恶!” 他咬牙稳住自己的步伐,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这是失血过多引起的贫血还有体力透支造成的,斑目一角的伤药虽然效果不错,但终究只是临时的应急手段,虽然后面山田花太郎又帮他治疗过伤口了,但流失的血液除了修养之外是补不回来的。 “看样子你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看着黑崎一护步伐虚浮的模样,阿散井恋次目光中闪过一缕失望,猛地挥下手中的斩魄刀。 他始终不明白露琪亚为什么那么笃定这帮家伙能派上用场,而现在的情况很显然黑崎一护连自己都打不过,所以‘希望’究竟在谁身上呢? “!?” 突然间,情况似乎变了。 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涌遍他的全身。 就在他的眼前,原本步履虚浮的黑崎一护身上气势诡异的变了,升腾的灵压仿佛喷发的火山一般汹涌。 他看见了黑崎一护扬起的脸上那双坚定的眼睛,这双眼睛似乎在告诉他‘我要砍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小子还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看着那高举的刀锋,很快他就会知晓答案。 终于在此刻,黑崎一护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现在已经不再是保存体力的时候了,如果连眼前这关都过不了的话,还谈什么救人? 他回想起了自己在浦原喜助的地下室中斩出的那一击。 那是他所能斩出的最强一击。 其实在成功恢复死神的力量之后浦原喜助训练他的十天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斩出这样的一刀。 “黑崎一护,我从你的刀上只看到了恐惧。” “真是让人失望。” “躲避时‘害怕被砍到’,攻击时又‘害怕砍到对方’,就连要保护别人的时候都‘害怕自己会死’,这样是不行的。” 训练的时候浦原喜助不断的纠正着他的错误。 这些错误他其实自己很清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想要从一个普通高中生彻底蜕变为一个战士,最关键的是改变曾经的思想。 “首先恐惧是必须舍弃的东西,躲避的时候不应该恐惧,而是该想着‘我不会让你砍到’,保护别人的时候应该想着‘我不会让你死’,而攻击的时候更不该有丝毫的留情!” 只有屏弃恐惧,拼尽全力,下定决心才能斩出那样的一刀。 “月牙·天冲!”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1.温柔的陷阱 “咚——” 手杖的末端敲打着木质地板发出一阵闷响声,原本嘈杂的大厅在这一声动静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刻聚集再此正是除了因为身体原因请假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之外的护廷十三队的队长们,所有人都将目光望向站在大厅中央手握拐杖的老人。 “眼下紧急事态!”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护廷十三队已经少了一名副官,现在再把任务交给下面的队员已经不合适了,刚才市丸的单独行动我就不追究了……” 说着他微微睁开眼睛忘了站在队列中的市丸银一眼。 注意到这样的目光,市丸银也微笑着道谢:“多谢总队长大人宽宏。” “那么……此刻接下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环视众人,“包括副官在内的上位席官听令!从现在开始在廷内请务必随时佩戴斩魄刀,而且准许你们在战斗的时候完全解放!离开这里之后转达给你们的副官和缺席的人!” 说着,他微眯着的眼睛猛然间完全睁开,如炬的目光让人骇然,“诸君!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先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大意,否则……真的会死。” “额?” 队长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疑惑不解。 虽然能够重伤身为副队长的阿散井恋次那些旅祸的确值得引起重视,但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应该还不至于能要他们的命吧? “呵呵还真是令人兴奋呐……” 在老头说完话之后,更木剑八第一个迫不及待的离开。 其余的队长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微笑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卯之花……你留下是想要说什么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微凝的望着眼前这位除了自己之外担任队长之职时间最长的人。 “他回来了。” 卯之花烈微笑着说着。 “唉……果然吗……看来我提醒他们小心是正确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重重的叹息一声。 他早就隐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尸魂界,所以才一直选择沉默。 “那么他这次的目的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 卯之花烈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不过他让我替他问问……一千年了,您是老了吗?曾经的您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这一切袖手旁观。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您什么都不打算做的话,那就老老实实站着别动看着就好。” “……”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卯之花烈离开的背影。 这听上去还真是丢人啊…… 不过他能怎么办呢? 人不得不服老,千年过去,虽然实力并没有怎么退步,但身上的担子和需要顾虑的东西越来越多,也就越来越显得力不从心了。 总之他认为现在最明智的判断就是什么都不做。 毕竟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哪里还有他什么事情呢?不敢动不敢动…… ······ “呼——呼——” 下水道中,两道熟睡的鼾声不断响起。 黑崎一护此刻浑身都是绷带,山田花太郎竭尽全力为其治疗,但凭他的力量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让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完全恢复,反而是他先用尽了力气也疲惫的打起了盹来。 就在两人无意识的时候,一道影子突然出现在下水道中,缓缓朝着两人靠近,准确的来说是朝着受伤的黑崎一护靠近。 “伤得可真是重呢,不过现在可不是你睡觉的时候哦。” 卯之花烈微笑着抚摸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口,指尖淡淡的光芒闪烁,狰狞的伤口在其灵力之下竟然开始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愈合。 “好了……” 稍微治疗了一下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直到感觉差不多之后,卯之花烈微笑着起身离开。 她能找到黑崎一护所在的位置当然是因为轩浩的指示。 毕竟黑崎一护看上去真是太可怜了,其他似乎都还能应付得来遇见的情况,只有这孩子在挨揍。 很快,在卯之花烈离开不久,打盹的山田花太郎幽幽的醒来。 他有些惊讶的检查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口,居然很多地方都已经完全恢复,这惊人的恢复力让人完全无法相信。 ······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瀞灵廷内各番队驻地中响起。 手握着传令书的死神们在走廊中快步前行,负责通知每一位队员执行‘战时特别命令’。 “雏森副队长!” 一名死神跪在雏森桃所在房间门外恭敬的通知道,“刚刚接到消息,总队长大人下达了战时特别命令,一是准许包括副队长在内的上位席官在廷内佩戴找到,二是准许在战斗的时候完全解放斩魄刀!请各位小心戒备,毕竟对方可是连阿散井副队长都击败了,不知何时会来攻击队舍和你们……也请雏森副队长多加小心!” “嗯……” 房间内传来有些失落的回应声。 雏森桃跪坐在房间里,独自一人低着头心情低落。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维持和平不是很好吗?我真的不想打仗啊……” ······ 入夜。 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散落在案台上,让砚台上漆黑的浓墨带上了淡淡荧光,旁边的白纸上笔尖缓缓挥洒。 蓝染惣右介身着睡袍披着条纹外套沉默着在纸上书写着什么,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咚咚——” 房间门突然间被敲响。 “请进。” 在得到许可口,门外站着的人影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间门。 “是雏森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蓝染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有些疑惑。 “抱……抱歉……蓝染队长,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雏森桃微红着脸有些踌躇的站在门口,“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白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 “嗯……我明白了,请进吧。” 蓝染起身微笑着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语气柔和的将其邀请进屋。 “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非同寻常呢,你应该是担心得睡不着吧?没关系,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哦,你可以在这里一直待到平静下来为止。” “谢……谢谢队长……” 雏森桃进屋后蜷缩在角落的蒲团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只要呆在这个男人身边就会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就像刚才那样,似乎自己担忧的所有事情这个男人都能够轻易理解,并且温和的给予帮助。 “你和阿散井的关系不错吧?我想你应该很担心他的情况,不过现在可以安心一些了,我听说虽然他被关起来了,但是命已经保住了。尽管朽木队长想要罢免他,但因为在会议上有人反对也只好作罢。大概等他伤号之后就可以回到本队了。”蓝染背对着雏森桃继续在纸上书写着什么,一边写着还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安慰着。每一句话看似无意,但实际上都直击雏森桃最关注的地方。 “真的吗?那样真是太好了!” 果然,雏森桃听闻此事心里的重担立刻就好像轻松了一些,“有人反对……是蓝染队长您吗?” “不只是我哦,阿散井是个很好的人呢,大家都不希望他因为这样的事情被罢免。”蓝染回过头温柔的说着,“他可是为了瀞灵廷而战才身负重伤的呢,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被罢免,也未免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嗯……” 雏森桃微笑着点头。 没错,蓝染队长的每一句话还有声音都仿佛有着某种特殊的魔力一般能够洗涤她的心灵让人安心下来。 夜逐渐深邃。 放松下来的雏森桃沉沉睡去。 哒。 笔墨被轻轻放下,微亮的灯火也被轻轻吹灭。 黑暗中,蓝染那双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双眸突然间变了神色,再也没有刚才面对雏森桃时的温柔。 他缓缓起身披上队长的羽织,缓过门庭消失在月色中。 ······ 次日。 睡在蓝染房间里的雏森桃猛然间惊醒。 “对不起!我不知不觉睡着了……啊……额?” 她伸着手似乎想要道歉,但说着说着才发现身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 “蓝染队长?” 雏森桃轻声呼唤几声,才确定蓝染已经不在这里了。 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现已经不是清晨,马上就要过定时集合的时间了。 “呜啊!” 反应过来自己快要迟到的雏森桃慌乱的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佩戴好装备后又再次冲出屋外。 “已经这么晚了……蓝染队长应该早就走了,为什么没有叫上我呢?” 她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多想,因为时间就快要赶不及了。 跑到岔路口,她一反往常选择了被障碍物拦住的捷径。 然而一切都像是被精心设计好的一样,当这个女孩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转过最后的转角时,目光突然间呆滞了。 她看见了最不愿看见的一幕。 纯白的高墙上有着蔓延而下的已经干涸的血迹,她最尊敬的人此刻被钉在高墙之上。 虽然身为死神,但雏森桃还从未见过真正有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 当她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以后,惊恐又绝望的叫声响彻。 “!?” 早已感到集合地点等待着定时集合的副官们听闻这样的叫声顿时一惊。 “怎么回事!?” “是从东边大圣壁传过来的!” “是……雏森的声音!”听出声音是谁的吉良伊鹤额头冒出冷汗。 “快!”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开始朝着声源处冲刺。 “雏森!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 转过转角,众人同样愣住了。 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捂着嘴无力跪倒在地的雏森桃,而雏森桃正绝望的抬着头望向墙壁高处…… “!!!!!” “怎么可能……” “蓝染队长!?” 众人张大了嘴巴,所有脸上都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瀞灵廷当中是谁能够无声无息的将一位队长级的人物杀死!? 这几乎是所有心中共同的疑问。 从干涸的血迹来看,蓝染队长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夜里,然而却并没有人听见警报或是求救。 要多强的人才能让一位队长连求救讯号都无法发出来就这么死了!? 旅祸!? 不,不可能。 如果只是仅仅能够重伤阿散井那种程度的旅祸不可能赢得了蓝染队长更别说秒杀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一大清早这么吵吵嚷嚷的?” 突然间众人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所有副官都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向来人,是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你要小心三番队,特别是……当蓝染他独自行动的时候。” 不知为何看见这个人的瞬间,雏森桃回想起日番谷提醒过她的事情。 绝望的眼神里突然间涌现愤怒。 没错……不可能会出现能够秒杀蓝染队长的旅祸的…… 那么只能是另一种可能了。 凶手是在蓝染队长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的! 所以一定是认识的人,并且还必须得有一击必杀的实力,符合这样条件并且存在嫌疑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是你吗!?” 雏森桃看向市丸银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凶狠。 泪痕在空中飘散,她的身形突然间消失在原地,铿锵的拔刀声在空气中炸响,刀光闪过,目标直指来到这里的市丸银。 “哦?” 然而对此市丸银只是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丝毫不为所动。 这时候,另一道身影动了。 是一旁的吉良伊鹤。 铛—— 清脆的铁器交接声在空气中响起。 吉良伊鹤神色凝重的挡在市丸银面前。 他是市丸银的副官,当然有义务做这种事情,最关键的是…… 雏森这家伙居然对队长出手,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他很清楚自家队长的为人,如果自己不挡在这里的话,真的会死,雏森她会死! “吉良!你为什么要……” 雏森桃有些绝望的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一切似乎都莫名的和日番谷说的对上了,难道三番队的人真的有问题!?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2.请问你是这些当中最弱的吗 “让开……” 雏森桃低着头轻声喃喃着,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抱歉……” 吉良伊鹤额头冒出冷汗,“我是三番队副队长,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允许你拔刀指向我们队长。” “求你了……吉良……让开……” 雏森桃抬起头,目光里闪烁着泪水,眼里满是绝望的恳求着。 “不行……”吉良伊鹤很无奈,“你要搞清楚状况,雏森,我做不到。” 他当然理解雏森桃此刻的心情,但即使真的有什么,也应该先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在上面下达判决之后再做处置,私自用刑这种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可现在的雏森桃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她的眼中只有悲痛和愤怒。 “快……快让开!” “我做不到!” “我叫你让开!你听不懂吗!?” 雏森桃几乎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我都说了做不到啊!你要搞清楚状况啊!雏森副队长!”吉良伊鹤皱着眉头再次提醒着,“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不要公私不分!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雏森桃就已经动真格的了。 “上吧!飞梅!”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庞大的灵压从雏森桃身上迸发。 “!?” 吉良伊鹤心中一惊,赶忙架刀防御。 轰—— 两股灵力撞击在一起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随后两人纷纷被冲击力逼退。 吉良伊鹤有些狼狈的用手撑着地面从地上起身。 面对已经解放斩魄刀的雏森桃突然的袭击虽然同样身为副队长,他还是稍微吃了些亏。 风再次呼啸而来。 看着毫不停歇朝着这边再次攻过来的雏森,吉良伊鹤暗道这下真的麻烦了。 居然在这里解放斩魄刀……真是愚蠢! 当众解放斩魄刀,无故攻击队长,无论哪条罪名都够这个女人喝上一壶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吉良伊鹤身上的灵压同样开始升腾,“我会把你视为敌人处置!” “抬起头来!侘助!” 说着吉良伊鹤也解放了斩魄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两个笨蛋……都给我看上面!” “!?” 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两柄斩魄刀就要撞在一起的时候一道看上去瘦小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刀刃之间。 踏—— 日番谷冬狮郎一脚踏在雏森桃已经解放的斩魄刀上,猛地将其踩在地面,与此同时右手伸向刀柄缓缓将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抽出一截,寒意瞬间弥漫冰霜开始在显露的刀身上凝结。 铛—— 刀锋站在日番谷冬狮郎抽出的刀身凝结的冰霜上,吉良伊鹤微微一愣,随后蔓延的寒意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僵硬。 “日……日番谷……” 雏森桃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孩,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你也要阻止我?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应她的呼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们两个,都给我老实呆着。” 日番谷冬狮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实际上他并不是不想理雏森桃,只是怕自己会犹豫所以才目光闪躲罢了。 这时候他好像有些理解朽木那家伙的做法了。 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与其让他们继续错下去,不如自己动手将他们亲手抓起来。 寒意瞬间将身边的两人笼罩。 雏森桃和吉良伊鹤身体被冻僵完全无法动弹。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出现在这里的这个平时看上去就像是小正太一样人畜无害的十番队队长此刻很生气。 “你们,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扔到监狱去,我会向总队长报告的。” 日番谷冬狮郎见一旁围观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淡淡的指挥着。 “啊?哦!” 松本乱菊总算反应过来,叫上一旁的其余副官一起扑上去将雏森桃和吉良伊鹤一起控制住。 她可是很久没看见自家队长这么认真的时候了啊,果然还是平常的样子比较可爱。 “真是抱歉啊,十番队队长。我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见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市丸银呵呵笑着上前朝着收刀入鞘的日番谷冬狮郎致谢。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回头,身上的气息也在听见这个男人搭话之后变得更加冰冷,甚至比刚才斩魄刀出鞘的时候还要让人感到可怕。 “你刚才……是想杀了雏森吗?” 冰冷的声音里饱含着难以压抑的杀意。 “啊?” 市丸银稍微愣了愣,随后微眯着眼睛疑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啊?日番谷队长。” “不愿承认也没有关系。” 日番谷冬狮郎阴沉着脸转身。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自己绝对没有感觉错。 眼前这个家伙在雏森动手的那一瞬间的确迸发的杀意,而吉良也正是感觉到了这样的杀意才会出手阻拦雏森犯傻。 “不过我有在先……如果雏森有什么不测,我会宰了你。” “哎呀哎呀……还真是可怕呢……” 市丸银脸上依旧挂着狐狸一般的笑容,似乎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身上迸发的杀意,甚至还有心情调侃,看上去有恃无恐,“那你就要小心别让坏人靠近她,这样笨的孩子不好好看着的话可是很危险的。” “多谢提醒。” 日番谷冬狮郎冷冷的撇了这个男人一眼,扭头就走。 就目前他得到的情报来看,杀死蓝染队长的凶手嫌疑最大的的确是这个男人,但是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还是让雏森老老实实呆在监狱里吧。 ······ “啊!黑崎先生!您醒了啊!?” 冲睡梦中醒来的山田花太郎看着已经守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黑崎一护紧张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额,不用这么激动。” 黑崎一护背着斩魄刀站在一旁挠了挠脸,“我身上的伤是你治好的吧?辛苦你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说起来您的恢复力还真是强啊!普通人受这样程度的伤一晚上不可能恢复到这种程度的。”山田花太郎凑近打量着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 明明只过了一晚上的时间,这货看上去似乎就跟没事人一样。 “额?我还以为这是你治好的。” 黑崎一护闻微微一愣。 他自己的恢复能力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不会影响战斗了,要凭借自身的恢复力一晚上时间恢复成这样怎么想都不可能,所以他醒来后看见睡在一旁的山田花太郎就以为是这货治好的。 “不……我的能力在整个四番队里都算不上优秀的……”山田花太郎有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认识的人似乎除了井上之外就没有别人擅长治疗了,如果是井上在这里那样的伤势肯定不算什么,但现在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总不会有人在暗中帮忙吧? “?!”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反应过过来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对了,说起井上……那个将井上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男人真的会这么轻易的让这丫头陪着自己来尸魂界冒险吗!? “对了,黑崎先生,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了……你的同伴呢?” 山田花太郎的疑惑打断了黑崎一护的思考。 “额……”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我从进来这里就和他们走散了。” “啊?那他们不会有危险吗?瀞灵廷里有很多可怕的家伙……”山田花太郎有些犹豫的问着。 “是啊,真是危险……” 黑崎一护回想起自己的运气似乎真的很好,来这么久就遇到了阿散井一个比较厉害的家伙,听说还有十几个这样的家伙?而且在这之上还有更强的队长。 “不过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井上和石田都很聪明,他们不像是我这种会跟人硬拼的人,遇见打不过的家伙一定会想办法逃走的,而且之前井上还挡下过那什么队长的攻击呢……还有茶渡,他也变得很强了啊,居然能够单手举起那么大的白道之门同时还硬抗了好几下那个队长的攻击呢……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被打败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是在跟人硬拼啊?山田花太郎有些汗颜,不过很快他就感觉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等等!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变态!?挡下队长的攻击!?还不只一个人能够做到?! “黑……黑崎先生……我能问一下吗?虽然有些很不礼貌,但是……请问您是你们来这里的人当中最弱的吗?”山田花太郎弱弱的问着。 “哈?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一听顿时不爽了,“我肯定比石田那家伙强多了啊!至于其他人……额……应该差不多吧?” 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好吧……”山田花太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那……请问你们是怎么挡下那位队长的攻击的?能够跟我仔细描述一下吗!?” “啊?就是很普通的一刀啊!那家伙肯定是没有用全力的啦……有什么不对的吗?”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 对方只是随便砍了一刀而已,而且他也上前和那个什么队长过了一招,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普通的一刀……那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山田花太郎又问道。 “之前我们闯白道之门的时候。”黑崎一护回答。 “那就没错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山田花太郎说着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你能够打败阿散井副队长,那么挡下队长的攻击应该也不难,但……那只是因为情况很特殊。” “情况特殊?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 “其实瀞灵廷中有规定……副队长以上的人平常是不可以随意解放斩魄刀的。” 山田花太郎回想起之前和黑崎一护战斗的阿散井副队长,越发感觉情况不妙,“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散井副队长和你战斗的时候的确是解放了斩魄刀!也就是说……封印斩魄刀的禁令很可能已经被解除了!再加上阿散井副队长被你击败……说不定接下来队长也很快会出动来围剿你们了……” “你的意思是说……之前我之所以没有遇见队长级别的人而是全是一些小喽啰,是因为我的威胁程度还不够吗?” 黑崎一护听了呵呵笑了笑,“这些家伙还真是高傲啊……” “不是高傲啦……这只是瀞灵廷的规矩而已,队长总共就那么十几个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交由他们处理吧?如果只是普通的旅祸入侵的话普通队员就已经足够应对了。谁知道这次闯进来的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强呢?” 山田花太郎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总之以你们现在的表现,肯定已经让瀞灵廷的警戒上升了好几个阶段了!连副队长都无法应对的话……队长们大概就要亲自出动了!你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很可能是解除限制全力以赴的队长们!” “那……接下来应该会很危险对吧?” 黑崎一护望了望下水道的出口,随口问道。 “额……是啊。” 山田花太郎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呆愣愣的问着,“您真的还要去救露琪亚小姐吗?就像阿散井副队长说的一样,即使你打败了他也还有很多强敌,这……这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吧?” 他看着黑崎一护的眼神有些担忧。 打败副队长的确很厉害,但跟仅仅是一个副队长就这么吃力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有机会救出露琪亚小姐的。 虽然他也希望能够救出露琪亚小姐,但现在的情况愣愣的冲过去完全就死在白白送死。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黑崎一护嘿嘿笑了笑,身形瞬间消失在山田花太郎的视线中。 “不过接下来的路还是我自己走吧……多谢了。” 这是山田花太郎意识清醒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他只感觉自己被敲了一下,然后黑暗就将意识淹没。 “……” 黑崎一护沉默着扛起昏迷过去的山田花太郎掀开地板回到地面上,然后又找了个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将其扔在地上。 这家伙是死神本来就是瀞灵廷里的人,被人发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这家伙装作是被他强行绑架的就完事儿了。 忏罪宫已经近在眼前,不需要再有人领路了,而且在和阿散井恋次打过这一场后他也清楚以自己的实力是不可能一边战斗一边保护别人的。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4.我的灵压在你之上 “呼哈……”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黑崎一护拳头下意识的捏紧。 刚才那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让他有一种胸膛已经被刀锋贯穿了的错觉! 这种如同实质一般的杀意简直前所未见。 “喂,小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让人深寒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你就是黑崎一护吗?” “……” 黑崎一护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瞳孔猛缩。 他僵硬的扭过头,额头满是汗水。 这一次身后的人并没有再次移动,而是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究竟是……” “怎么?一角没有跟你提过吗?” 更木剑八咧嘴,脸上的笑容满是兴奋,“我是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专程过来……要和你厮杀的!” “!!” 黑崎一护被那灼热的目光镇住了。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转身后跳步退开拉开距离。 随后心里一阵心有余悸。 就在刚才的那几秒钟,这个男人有无数次机会能够杀死自己。 他终于回想起来了,这个人原来斑目一角所的那位很厉害的队长,不,这已经不是用厉害可以形容的了吧?光是杀意就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这样恐怖的杀意还有灵压,和他来到瀞灵廷中之前遇见的任何人包括阿散井恋次在内都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仅仅只是一瞬间,黑崎一护甚至有些退缩了。 “你……想要干嘛?”他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带着眼罩,刀疤几乎贯穿整张脸面目狰狞的男人。 老实说,黑崎一护感觉自己似乎还是头一次像这样毫无底气的面对一个敌人,这个男人给他的压迫感远比之前遇见的朽木白哉还要恐怖。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专程过来要和你厮杀的。” 更木剑八咧嘴笑道,“但是我又想如果不打个招呼就这么直接动手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好……” 说着更木剑八愣住了,似乎是正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 黑崎一护一阵莫名其妙。 这个家伙虽然看上去长相恐怖,没想到还挺有礼貌的!?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咚咚—— 随着更木剑八不再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冰冷沉寂,黑崎一护只能听见自己不断急促跳动的心跳声。 从气势上来讲,他此刻已经败得很彻底了,还没开打就惊慌得心跳加速。 然而就这么放弃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手缓缓抚上背后的刀柄,黑崎一护咬牙拔出刀刃正对着眼前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很好!” 见黑崎一护的举动,更木剑八不怒反笑,“还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要掉头就跑呢。”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牵强的笑容,但止不住喘息的身体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状态。 仅仅只是正面面对这个男人,他就已经有些被那恐怖的杀意和灵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怎么会有后退的理由?” “嘛。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啦。” 更木剑八无所谓的笑着,“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朽木吧?不过她会怎么样还有你想怎么做,这些都完全不关我的事情。总之我劝你还是先调整好气息吧!这副狼狈的模样未免也太难看了,我可不想和这样的对手厮杀。”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咬紧牙关,握刀的手更加用力了,试图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错,就是这样!” 更木剑八看着黑崎一护努力的模样更加兴奋了,“这不是可以做得很好的吗!?一角那家伙说得果然没错,你很有潜力!不过……” 仔细感受了一下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气息,他又略微感到有些淡淡的失望,“光是这样可不够啊,姿势虽然蛮好看的,但全身都是破绽……嘛,也就具备的灵压看上去程度还不错,我们这里的副队长应该不是你的对手,难怪能够打败一角和阿散井……但是跟我比起来还完全不够看啊!真是伤脑筋呢……” “你这家伙……究竟想表达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迟迟没有要拔刀的意思,黑崎一护额头冷汗直冒。 “喂喂,我这可是在为你考虑啊,小子。”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他伸手拉开自己的上衣露出爬满伤痕的胸膛面对着黑崎一护。 “来吧,你可以先砍我一刀,随便砍哪里都行,尽管来吧。” “啊?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居然要我去砍一个毫无防备的人!少瞧不起人了!” “瞧不起?你这家伙未免也太高看自己的吧!?” 更木剑八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这只不过是附赠而已……不想砍防备的人吗?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但是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是留着下次再用吧。等你强大到能够真正正面和我抗衡的时候!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才对吧?和全盛状态的我厮杀,你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来吧!先砍我一刀,然后让我们来好好的乐呵乐呵!我已经等不及了!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对我来说都只是消磨时间而已,来吧!无论是脖子、肚子或是眼睛珠子都可以!你要是能够一刀砍死我那就更好了!” 狂暴的气势从更木剑八身上如同怒海狂涛一般朝着黑崎一护翻涌而来,让黑崎一护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这家伙……” 听着眼前这个人如同疯子一般的发,黑崎一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是想要‘厮杀’,不,准确的来说是想要享受厮杀!但是……仅仅是为了享受‘厮杀’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快点啊小子!你还在犹豫害怕什么!?来啊!” 见黑崎一护始终犹豫,更木剑八目光变得不耐烦起来,“来啊!!” “可恶!到时候被砍死了可别怪我!” 黑崎一护闻不再犹豫,咬牙紧握着斩魄刀朝着更木剑八冲刺。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此刻的自己早已没有了之前面对阿散井恋次时候的那种觉悟。 真是让人失望啊…… 一道失望的目光从上方传来。 或许是更木剑八太过引人注目,黑崎一护并没有发现屋檐上此时还坐着一个摇晃着双腿的小女孩。 草鹿八千流撑着连略显失望的望着黑崎一护朝着更木剑八冲过去的身影。 “这样的刀……可是伤不了小剑的啊……” 在她的印象中,小剑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倒下,像这样只有恐惧的刀,在其面前连玩具都算不上。 铛—— 果然,一道清脆的打铁声传来。 黑崎一护愣愣的看着自己站在更木剑八胸膛的斩魄刀,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这可是斩魄刀啊!砍在这个男人身上居然完全没有反应?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能留下? “啊?” 同样惊讶的还有被砍更木剑八。 更木剑八的眼神越发冰冷,笑容逐渐消失,目光变得可怕起来。 “我可是满心期待的想看你能够斩出怎么样的一刀呢……原来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太让人扫兴了。” 说着,他满脸失望的用手挡开黑崎一护的斩魄刀,伸手抚向腰间的刀柄。 “真是无趣啊……不过下面该轮到我了,麻烦你……千万不要两下就死了啊。” “咕噜……” 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 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握刀的手,鲜血不断流淌而下,染红了缠在刀柄的绷带。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用力砍人却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反而自己的握刀的手虎口裂开了。 他握刀的手依旧在用力,但抵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刀刃却像是变得迟钝了一般完全伤不了这个家伙。 他承认自己这一刀的确不像砍阿散井恋次那样有着必杀的觉悟,但他也是很认真的在砍啊!别特么胡扯什么‘没有杀意的刀是伤不了人的’,这完全不合理! 离谱,这未免也太过离谱了吧?这个家伙的身体到底是经历了怎么样的锻炼才能够如此坚硬!? “锵——” 刀刃与刀鞘的摩擦声不断响起。 一柄看上去满是缺口的破旧斩魄刀从更木剑八腰间被缓缓拔出。 “看起来你好像很惊讶是吗?” 手握着长刀的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你的刀为什么砍不伤我?为什么无法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很不可思议,对吗?” 嗞—— 刀刃依旧抵在更木剑八握刀的手腕上发出如同悲鸣一般的声音。 更木剑八缓缓用力,长刀完全出鞘,而顺带着用力的同时也将黑崎一护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弹开。 “!?”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握刀的手有些颤抖。 他稳住身形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斩魄刀。 仅仅是用肉身就能将自己弹开,他的刀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是玩具一样。 “让我来告诉你吧……为什么你的刀伤不了我,这个答案其实很简单……” 更木剑八有些失望,脸上面无表情,手握着长刀缓缓抬起,“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相互之间灵压碰撞,气势弱的人就会受伤,仅此而已。简单来说,与你那为了砍人而将灵压提升到极限的刀相比,还是我在无意识之中散发出的灵压要更强一些,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无比。 也就是说,即使他竭尽全力释放灵压,也比不上这个家伙无意识中散发出的灵压的强度吗?就像削得在尖锐的牙签也不可能贯穿钢筋一样,他们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实力差距。 可是这怎么可能!?即使对方是队长,也不至于存在这样大的差距吧!? “搞什么啊……” 高举着长刀的更木剑八脸上满是无奈和失落,他望着天空的方向,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兴致,两米多的高大身姿在黑崎一护面前此刻像是山岳般难以逾越。 “我可是在这里熬了一夜在等你啊……原来等来的就只是这种程度家伙吗?真像是笑话一样。” 说着,他微微低头,俯视着眼前渺小的家伙,握刀的手同时缓缓挥下,“也罢,至少也帮我稍微磨磨刀子吧?拜托了,可别连这点简答的事情都做不到啊……旅祸!” ······ 轰—— “哇呜——” 惨叫声不绝于耳。 挡在面前的墙壁一瞬间被轰碎,数道人影伴随着碎石从空中跌落。 茶渡泰虎沿着地面被轰出的狰狞痕迹缓缓的笔直向前。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他选择了通往忏罪宫最快捷的道路,虽然说这样前进会引来许多阻挡的人,不过这和他的计划并没有出入,吸引火力本就是目的之一。 他一边走着,一边握了握拳头。 这样的战斗似乎感觉连热身运动都算不上,身上除了沾了些破墙时纷飞的灰尘之外闯入瀞灵廷这么久了神志一道伤痕都没有留下,嗯,唯一衣服破损的地方还是之前在门口被市丸银砍的。 “这都是多亏了拜勒岗先生的锻炼啊……” 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的走着。 有这样的力量的话,无论是什么他大概都能够保护好,无论是同伴,还是‘荣耀’。 想到这里,他略微加快了步伐。 然而,就在他准备加速前进的时候,一道魁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 “站住!到此为止了!吾乃八番队第三席副官辅佐,圆乘寺辰房!居然敢这样大摇大摆的横穿八番队驻地!你小子胆子挺大的啊!不过遇见本大爷——” 砰—— 话还没说完,拳头就已经落在了这道魁梧的身影脸上。 “抱歉,你挡路了……” 茶渡泰虎略微显歉意的说着,随后脚步不带停留的继续小跑。 还好这个挡路的家伙身高跟自己差不多,他才能够顺手一拳打在脸上,否则要是还要弯腰的话就有些太浪费时间了。 可是没想到才又刚跑出两步,又一道声音试图阻止他前进。 而且这回茶渡泰虎感觉自己似乎不得不停下来了。 “哇哦,你好像还真的蛮厉害的嘛?” 伴随着声音响起,无数花瓣随风飘落。 茶渡泰虎抬起头,沉默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在意的并不是声音和这些花里胡哨的花瓣,而是从上方传来的那股让他不得不重视的灵压。 “你好呀,我是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请多指教。??(^_-)” 身披绣着花瓣纹路粉红羽织的男人随风而下,悠哉的环抱双手朝着茶渡泰虎打着招呼。 这个男人满脸胡茬带着斗笠,褐色微卷的长发绑成马尾在斗笠下随风飘摇,隐约还能看见其上别着两枚花式发簪。 “八番队队长……吗?” 茶渡泰虎停下脚步,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站在飞舞的花瓣中的男人。 总感觉……这个男人明明灵压很强却好像脑子有病的样子。 “哼哼,正是,请多指教。??(^_-)” 京乐春水微笑着眨着眼睛,丝毫没有自己是茶渡泰虎敌人的自觉,看上去似乎很悠哉的样子。 花瓣即使在他站稳之后还在不断的飘落,而且好像越来越多了。 “额……” 终于,快要被花瓣淹没的京乐春水额头流下尴尬的汗水,“那个……” 他抬起头,朝着屋顶的伊势七绪尴尬的请求道,“小七绪……别再撒花啦,效果已经达到啦!” “……” 伊势七绪面无表情的继续撒着花瓣,似乎是在报复这个家伙之前轻薄的举动。 “七绪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京乐春水有些尴尬的呼喊着,“别再撒了啊……我可爱的七绪!??(^_-)” “……” 哗啦哗啦—— 七绪没有理会,继续抛撒着花瓣,一盆接着一盆朝着京乐春水身上倒下去,直到将其整个人淹没其中,然后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这样不知悔改的家伙,还是趁早埋了吧。 “……” 茶渡泰虎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仿佛闹剧一般的一幕。 他指了指京乐春水挡住的道路,“那个……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可以先走了吗?” “哎呀呀呀……” 京乐春水有些无奈的声音从花堆里传出来。 他扒拉开压在自己斗笠上的花瓣,轻笑着站起身来,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也很不好意思,因为确实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玩儿……能让我过去吗?” 茶渡泰虎也很有礼貌的回应着。 “唉?别这么说嘛……来都来了,就陪我聊聊天呗。”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不要一个个都这么冷漠嘛,大叔我啊……会伤心的。”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有急事,可以请你让开吗?你看上去不像是坏人,也没有一上来就像那些家伙一样动手……可能的话,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 茶渡泰虎说着捏紧了拳头。 眼前这个敌人很强,虽然看上去有些轻浮,但是见识过真正的强者后他对灵压的感知不会有错。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19.谁能拒绝一个打不坏的沙包呢? 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地上爬起。 他手握着‘浅打’抬起头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白色影子。 在其手中的‘斩月’前所未有的强大,至少要比之前自己使用的时候要强大多了。 他知道,这样的一刀自己大概挡不住。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说起来,这里是哪里呢?似乎是属于斩月和我自己的精神空间? 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斩月说到底是他的斩魄刀,而这里则是他们精神相连的所在,那么…… “你应该能够听见我的呼唤吧?斩月!” 黑崎一护在心中咆哮着。 哪怕一点也好,拜托让我再继续了解你! 请再次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我们一起—— 并肩作战! “!!?” 汹涌的灵压从黑崎一护身上突兀的升腾,与此同时,虚白身上的灵压减弱了。 一瞬间,局势逆转。 铛—— 清脆的碰撞上响起。 那原本应该斩无不断的一刀被挡住了。 虚白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突然间变成浅打的刀,又看了看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 他看着眼前同样有错愕的黑崎一护,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家伙倒是很快就意识到了啊……真是没意思,没得玩儿咯。 “……”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又回到自己手中的斩魄刀。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并不是给机会…… 黑崎一护握紧了斩月的刀柄,刀身上传来的意志让他明白,斩月是不可能抛弃他的。 斩月就一定会回应自己,毕竟……他们可是生死相托的战友! 咔—— 浅打在一瞬间折断成两段,而斩出一刀的黑崎一护则是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试炼结束了啊……” 看着重新握刀的黑崎一护突兀的消失在这个世界,虚白有些无趣的扔下手中只剩下刀柄的浅打坐在地上。 “真是的,下次可别这么狼狈了。” “……” 而一旁,被黑崎一护称作‘斩月’的大叔则是依旧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辛苦你了。” 良久之后,‘斩月’这样说道。 “没什么啦,谁让这家伙是这个世界的王呢?”虚白仰望着这片世界的天空,有些无奈的笑着,“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输了?只要能够帮上他,就算我不情愿也得做啊……不过现在事情做完了,也该让我回去了吧?” “嗯。” ‘斩月’缓缓点头。 随后虚白的身形像是被吸收一般化作灵子朝着‘斩月’身上而去,似乎他只是‘斩月’的一部分。 “啪啪啪——” 在‘斩月’做完这一切后,原本应该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世界中突然响起了掌声。 他有些无奈的回过头,能够像这样肆无忌惮的闯入在这属于他的世界的人这世上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你来这里……又想看我的笑话吗?”‘斩月’微皱着眉头问道。 “哪有,我只是来看看而已。” 轩浩微笑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斩月’,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友哈巴赫一道意志化身。 这家伙对黑崎一护的侵蚀似乎还挺彻底的,比如‘斩月’这个形象就很深入黑崎一护的内心,甚至让黑崎一护以为他真的是斩月本身。 不过也大差不差啦,此刻斩月的力量的确是在友哈巴赫的支配之下,是其力量的一部分。 “你这样不遗余力的培养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反噬呢?” 轩浩绕有些的问着。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那只能说明我还不够强大而已。” 友哈巴赫淡淡的回答着,似乎丝毫不在意。 “很好。我就是欣赏你这点。” 轩浩轻笑着转身,身形逐渐消失在这片世界。 看样子之后大概不用再回来确认了。 友哈巴赫的确和之前的无惨不同,不,应该说拿他和无惨比有些太侮辱他了。 这个男人野心勃勃,并且很无比高傲自信。 曾经的失败对这个男人来说似乎只是小事,如今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甚至都无法再从这个男人眼里看见千年前那样的恐惧,要么是已经克服,要么是明明知道眼前是无法战胜的恐惧,依旧想要挑战。 这样真正追求强大的挑战者,似乎许久未见。 “很棒。” 淡淡的声音留在这片空间里回荡。 “多谢夸奖。” 友哈巴赫闭上眼睛,似乎接受了这个让自己一败涂地的男人的夸赞。 但世界突然间变得激荡起来,天空中风云涌动,似乎预示着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当然不会平静! 有谁会在被人小瞧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 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缓缓睁开。 友哈巴赫望着眼前之人消失的地方,缓缓开口:“等着吧……很快,我就会再次站到你的面前……” “这一次,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 ······ 嗖—— 轰—— 茶渡泰虎背后猛地撞击在苍白的墙壁上,墙壁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可想而知击飞他的人力量有多强大。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受伤,对方的力量固然强大,但也仅仅是能将他击飞而已,他的身体究竟有多结实现在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不过让他头痛的是另一个问题…… 该怎么打败眼前这个战斗狂? 相比防御,攻击的确算得上是茶渡现在的弱项,对付普通的家伙还好,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家伙似乎光是凭拳头的攻击力不太够。 噌——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翁鸣的声音。 攻击又来了,茶渡泰虎来不及多想,迅速踩踏着墙面借力闪避,一瞬间他的身形就跳跃到对面的屋顶,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起来。 踏—— 只要身体足够坚硬,撞击的速度足够快,那么造成的伤害就会更强。 这是茶渡现在能够想到的最简单的提高攻击威力的方法。 他高速奔跑着,目光紧紧的盯着一刀砍进墙里暂时停下的更木剑八。 此刻更木剑八缓缓转身,抬起头,同样望着那道掉头急奔而来的身形。 他并没有闪避,而是脸上无比的兴奋。 这样会直直朝着自己而来的对手可真是难得,比起之前那个只会逃窜的黄毛小子令人愉悦多了! 更木剑八猛地脚踏地面,握刀的手也微微用力,似乎想要迎接下这样的冲击。一身坚实无比的肌肉紧绷,似乎是要压榨出其中的每一分力量。灵压也在几乎一瞬间攀升到一个让人惊骇的程度,甚至让迎面而来的茶渡泰虎感觉自己即将撞上的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堵无形的墙壁。 不过这样正好,正和他意! 踏—— 茶渡踩在楼沿瞬间再次回到更木剑八所在的那栋楼的墙壁之上,墙壁瞬间开裂,他借力急转直下朝着下方踏步,整座白色高楼似乎经受住这样的力量开始崩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更木剑八抬着头的脸上咧开狰狞的笑容,长刀缓缓举起,似乎准备迎接冲击。 轰—— 伴随着剧烈的声响,茶渡整个人如同导弹般砸落。 破旧的长刀和巨人的手臂再次碰撞在一起。 “嘿嘿哈哈哈哈哈——” 更木剑八兴奋的狂笑着。 此刻他终于用上了双手来抵挡眼前这个少年的攻击,一双充血的眸子里满是战意升腾。 他所踩的地面早已因为剧烈的冲击凹陷下去,一旁的高楼也在倾倒,被踩碎的碎石不断坠落似乎要将两人掩埋在坑洞中。 不过还未等碎石全部坠落,茶渡泰虎的身形就被弹了起来。 他在空中扭转着身姿望向下方那仿佛怪物一般的人影,感到有些麻烦。 刚才的那一击中更木剑八为了抵挡不管是手臂还是腿部都承受了极大的力量鲜血淋漓,但哪怕地面再如何凹陷,膝盖再如何弯曲,他依旧是站着的,甚至还有余力将茶渡弹开! “痛快!” 更木剑八张开双臂仰天畅快的咆哮着。 可是很快,他身体似乎就支撑不住继续站立而开始往下沉。 噌—— 长刀插入一旁的断壁之中,更木剑八咧嘴笑着借力支撑着身体。 “有趣,有趣!” 他兴奋的笑着,刚才的一击让他浑身多处骨裂,支撑着站立的双腿骨骼甚至已经断开错位,这样的伤势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继续继续!我还要继续!” 他狂笑着咆哮着。 嘎吱—— 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音响起。 更木剑八强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将断裂错位的骨骼强行调整位置。 随后他脚下猛地用力,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 不顾身上的伤势高高跃起,手中的斩魄刀直直的朝着半空中的少年而去。 “……” 茶渡泰虎沉默的将身体蜷缩,双手护在身前。 此刻他右臂的铠甲上已然浮现一道狰狞的痕迹。 是刚才的猛烈撞击留下的。 诡异。在他看来,眼前这个死神简直太诡异了。 刚才的那一击所产生的冲击力有多强大从自己手臂铠甲的受伤程度就能够判断,自己的身体可是真正意义上经过千锤百炼的,有着‘巨人右臂’的右手更是防御最强的部分。 即使是这样的防御在刚才全力以赴的冲击下都难免留下伤痕。 所以这个死神是如何能够承受住这样的冲击的!? 即使没死也应该失去战斗能力了才对…… 好吧,这个死神似乎的确应该是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但明明是这样身负重伤,骨骼断裂不断流血的情况下,为什么却还能继续这样活动? 可怕的意志。 难道这家伙真的感觉不到痛吗? 砰—— ······ “……” 四番队疗养室。 斑目一角感受着远处传来的灵压碰撞,为皱起了眉头。 “喂,弓亲,你感觉到了吗?” 他问着一旁床位上似乎醒过来了的绫濑川弓亲。 “什么?” 绫濑川弓亲一脸生无可恋的问着。 “我是说队长的灵压啊……”斑目一角回答道,“队长他……似乎打得很尽兴?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他这样兴奋强大的灵压了……话说和他打的人是谁?” “……” 绫濑川弓亲撇撇嘴。 心想这都是小场面。 没错,和他亲身经历的噩梦队长这灵压爆发算什么? 现在想起来他都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恶寒。 这次来到瀞灵廷里的旅祸当中居然藏着那样恐怖的家伙…… 掌控生死? 这是即使他们这些死神都无法控制的东西。 太可怕了。 不过好在那个人似乎并没有想要把他们怎么样,否则他也不会有机会像这样活着躺在这里了……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怎么了?”斑目一角有些疑惑的望向这位病友。 之前他认识的弓亲可不像现在这样没有斗志啊,他还想着等伤势在恢复一阵就拉着这货一起再上战场呢。 “那不是我们有资格参与的斗争……” 绫濑川弓亲伸手握着脸有些无奈道:“我已经将我遇到的事情告诉治疗我们的卯之花队长了,她应该会转告总队长的,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不该我们管了……” “你这家伙再说什么啊?” 斑目一角还是不解。 “你不会明白的……那样的感觉,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呵呵哈哈哈……” “额?” 听着绫濑川弓亲的笑声,斑目一角愣了愣。 这货精神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寻思着这货不过是去追了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家伙而已,怎么会输了?输了就算了,怎么还这副模样? “喂,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呵呵哈哈哈哈……” ······ “咯吱——” 脚步急停的声音响起。 “传令!山本总队长和日番谷队长联名下达一级戒令!” 隐密机动部队的传讯员一边喊着一边匆匆停下脚步,“额……” 可当他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间愣住了。 “草鹿……副队长?您……” 此刻,草鹿八千流正坐在楼沿上摇晃着双腿似乎在看着某个地方。 但这不是最让这位隐密机动部队成员惊讶的地方,他惊讶的是草鹿副队长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不是死神。 “您怎么会……和旅祸呆在一起?” 没错,这瀞灵廷当中现在除了死神之外就只剩下旅祸了。 “好烦,你干嘛?” 草鹿八千流转过头,面色有些不悦(超凶)。 “!?” 隐密机动部队的成员顿时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您……您是说服了这个旅祸吗?” 他只能这样猜测。 毕竟以这位副官的实力让一个旅祸乖乖听话似乎说得通。 “少啰嗦,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滚蛋,不要打扰我看小剑战斗。” “是……是!” 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恐怖灵压,隐密机动部队的成员瞬间退缩了,转身拔腿就跑。 他知道这位副官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因为那股灵压里有着很明显的杀意。 “真是的。” 等人走后,草鹿八千流转过头继续看着战斗撑着下巴微微抱怨,“害得我错过了好几次交锋呢……” “没事儿,他们应该还能打挺久的呢。” 一旁伪装成‘志波岩鹫’的轩浩同样坐在楼沿上观战。 要问为什么他两会如此和睦的坐在一起,其实道理很简单,因为他真的说道做到并没有打扰更木剑八的战斗。 草鹿八千流之前之所以要拦着他们是因为更木剑八还在和黑崎一护打,而现在打完了确实该换人了,于是轩浩就说‘放心好了,我们会一个一个陪他玩儿的’,于是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那真的是谢谢你们啦。” 草鹿八千流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见小剑大得这么开心了!” “不客气不客气。” 轩浩呵呵笑着。 他也很久没有看戏看得这么开心了。 话语间,他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一些手脚,比如帮受伤的更木剑八恢复一下伤势。 (茶渡泰虎:我……我谢谢您!) “话说,你不问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关我什么事?” 草鹿八千流嘿嘿笑着,“只要小剑开心就好啦。” ······ 呲—— 刀刃再次划过漆黑的铠甲,感受着右臂上传来的刺痛,茶渡泰虎越来越心惊。 这跟说好的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轩浩先生告诉他以他现在的力量来到瀞灵廷应该除了遇见某个老人之外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 好吧,现在这情况似乎也不算危险,只是有些麻烦。 而且还是那种不断加深的麻烦…… 伴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他感觉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死神似乎越来越强了。 受伤似乎丝毫影响不到这个死神的行动,甚至让其越发兴奋,越来越强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死神身上的伤势似乎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恢复,否则那双断裂的腿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怎么啦?小子!?别走神啊!继续!你应该不止如此吧!?” 更木剑八咆哮着不断挥砍手中的斩魄刀,一刀又一刀。 他简直太满意眼前这个对手了。 因为好像无论他怎么挥刀,都砍不死这个家伙一样! 谁能拒绝一个不会坏掉的沙包呢? onclick="hui" 624.更木剑八:这波我的 “可恶,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受着这股仿佛笼罩着整个天际的灵压,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 “那个家伙为什么会突然间释放这样的灵压?难道是有人抵达瀞灵廷了吗?是谁!?志波?茶渡?还是井上、石田!?”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出答案,身体就先动了起来,正好手中此刻正握着夜一小姐的道具,于是他想也没想就朝着洞口处冲过去。 “喂!等等!一护!你个白痴想干什么!?” 呼—— 还没等夜一反应过来,前方就袭来一阵强烈的风暴。 “飞吧!” 只见黑崎一护朝着手中的道具中注入灵力,其上的翼膜瞬间变大展开刮起一阵狂风带着他的身体朝着洞外掠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当夜一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就已经迟了。 “混蛋!回来!” 夜一望着已经飞到高空的黑崎一护一阵头痛,心说这瀞灵廷里有谁是需要你去救的啊?只要有那个男人在,根本不会有人出什么问题。 不过想来想去,她还是无奈的几个瞬步跟了上去,毕竟这小子身上现在带着那么重的伤随时可能暴毙。 ······ “阿秋~” 此时,正在通往忏罪宫监狱的吊桥上的轩浩莫名的打了个喷嚏。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念叨我。”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问着眼前的朽木白哉,“怎么说,老兄,要不咱们就当没见过?” “哼。” 朽木白哉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表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眼前这个男人的灵压并不值得让他警惕,虽然不知道刚才对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隐身并且躲开了自己的攻击,但这样的手段也只能用一次而已。 “我察觉到灵压感知范围内有异常的波动,还以为是哪位高手能够悄无声息的嵌入到这里来……真是让人失望啊,原来只是只小虾米。” “啊对对对。” ‘志波岩鹫’倒头如蒜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嘲讽,“所以我能离开了吗?” “无聊。我的刀不是用来斩杀你这种小喽啰的,赶紧消失。” 说着,朽木白哉就打算收刀不再理会这个家伙,但是动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 安静。 太安静了。 四深牢当中的露琪亚此刻的表现太过异常了。 这个人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很显然是为了露琪亚而来,可现在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露琪亚居然一点都没有紧张? 不对劲。 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能让露琪亚这么放心? 如果对方真的有那个能力拯救露琪亚似乎也不无不可…… 或许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朽木白哉的眼神微凝,收刀的动作也停下了。 “怎么?反悔了?”刚准备离开的轩浩看着对方停止收刀的动作眉头挑了挑,有些无奈的问道。 “名字?目的?” 朽木白哉没有回答眼前之人的问题,而是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问着。 “志波岩鹫,目的嘛……大概是救走你身后的人。” 轩浩挠了挠脑袋,一脸无奈的回答着。 “哦?原来是志波家的人……” 朽木白哉缓缓点头,“那刚才这么小瞧你还真是有些对不住了,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何来了却没有带着人离开?” “因为还没到时候啊……” 轩浩微微耸肩,“现在救走她可就是劫狱,劫狱你懂么?难不成你想让她背上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当然还是等适当的时机弄清楚一切洗清罪名正大光明的走出来要好吧?” “这么说来……你好像知道很多内情啊?”朽木白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样子今天我是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了。” 话语间似乎有着风在微微拂动,无数樱色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漂浮。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并非什么风,而是涌动的灵压,而悬浮于空中的也不是什么花瓣,而是致命的利刃。 “散落吧·千本樱。” 不知不觉间,朽木白哉手中的斩魄刀只剩下了刀柄的部分,而周围已经是千本樱的领域。 “怎么……这位队长大人……难不成想让我留下来跟你探讨探讨?” 望着漫天飞花,‘志波岩鹫’脸上扯出尴尬的笑容,“呀,连斩魄刀都解放了,好可怕——” 噗—— 下一刻,血光漫天。 无数细密的伤痕在‘志波岩鹫’浑身上下浮现,只见其脸上尴尬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后身体无力的倒在地上。 “……” 看着眼前的男人就这样干脆的倒下,朽木白哉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就这? 不对劲。 可是……又感觉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身后牢房中的露琪亚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但直到现在为止,露琪亚依旧没有反应。 在朽木白哉看来,既然这孩子这么冷静,那么眼前这个男人不可能就这样被自己杀死了。 可刚才他却确确实实感觉自己斩中了。 再次确认了一下倒在地上的人并非幻觉,朽木白哉皱着眉头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柄,试图再试探一下。 可是当他刚想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回头。 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来了。 既然有外人来了,那么看样子试探的事情只能到此结束。 “哎呀呀,啧啧。” 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浮竹十四郎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额头冒出冷汗,“这可真惨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朽木队长,要不算了吧?” “哼。” 找到台阶下的朽木白哉轻哼一声,身上的灵压逐渐平息下来,解放的斩魄刀也恢复原样。 他缓缓收回斩魄刀,望向眼前这个男人,语气平静的问着:“你究竟想做什么,浮竹。” “喂喂,这是我该问的问题吧?”浮竹十四郎有些汗颜,“在忏罪宫前使用斩魄刀是一级禁止事项吧?虽说你是为了清除旅祸,但是未免也有些太过了!你才是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战时特别命令,一级准许解放斩魄刀了。”朽木白哉淡淡的回答,“休假中的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什么!?”浮竹十四郎皱起了眉头,“战时特别命令?旅祸的入侵一级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莫非蓝染被杀也是因为这个……可是……” 他看了看轻而易举就被朽木白哉干趴在地上的旅祸,心想看这种程度似乎不至于啊? 正当浮竹十四郎疑惑的时候,突然间一股恐怖的灵压从下方传来。 “!?” “这是怎么一回事!?” 浮竹十四郎疑惑的望向一旁的朽木白哉,但朽木白哉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这种程度的灵压……至少是队长级的!” 汗水爬满了浮竹十四郎的额头。 明明是队长级的灵压,但却很陌生,很显然不可能是他所认识的队长当中的任何一位。 那么毫无疑问,只能是旅祸了。 “难道说……蓝染的死真的跟这帮家伙有关系吗?这么厉害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呼—— 一阵狂风呼啸,漆黑的身影从下方扶摇直上,浮竹十四郎和朽木白哉纷纷抬头望去,随后一道身形稳稳的落在两人与倒在地上的‘志波岩鹫’之间,面无表情。 翼膜缓缓收拢,黑崎一护的身姿低俯,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志波岩鹫’。 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还没有死,但气息无比的微弱。 “抱歉啊……我来晚了。” 倒在地上的轩浩心里一阵mmp,晚个屁,你来凑个鸡毛热闹。眼看着浮竹十四郎出现这事儿就算这么收场了,很快就该有人来把爷抬去四番队那边的监狱,那里可是爷的地盘,不得好好招待?你这么一来爷又得多趴一会儿,演戏很累的好不好!? 然而黑崎一护当然不可能听见倒在地上的这货的心声,他只感觉到一阵愤怒。 虽然和这个叫做‘志波岩鹫’的家伙不是很熟,但对方毕竟是帮助他们进来的志波空鹤的弟弟,来之前他们可是保证过要好好关照这货的,现在怎么整?让人给干趴在地上了,还是被他最不爽的家伙! “朽木白哉,我要打倒你!” 目光猛然间望向眼前一脸淡漠的男人,黑崎一护缓缓起身,伸手抚向背负于身后的斩魄刀,灵压翻涌。 “等等……白哉……这个人是谁?”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看着眼前这个身上负着伤的少年人身影,不知为何,一道熟悉的影子倒映在他眼中,他总感觉这个少年似乎很眼熟,但想不起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不关你的事。” 朽木白哉平静的回答着,缓缓上前,“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旅祸罢了,最多……只是曾经见过一面而已。放心吧,我会解决他的,这样就行了。” 这种程度的家伙,还是老老实实躺着比较好……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的确比在现世的时候有了很大的进步,都已经有队长级的灵压了,难怪阿散井会输给他……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太弱了。 即使同为队长级的灵压,区别也是很大的。 像这种拼尽全力身负重伤也只有这种程度家伙……怎么可能有希望拯救露琪亚? “……” 浮竹十四郎沉默着看着正在缓缓靠近的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其实按照道理他是该出手帮同僚的朽木白哉的,但是这货自己说能自己搞定,而且最关键的是…… 远处的牢房中,原本沉默的露琪亚终于有了动容的表情,她抓住牢门望向这边的目光,似乎是在祈求他不要对这个少年动手。 想必这个少年就是害得露琪亚失去力量的人类吧?没想到居然为了救露琪亚冒险来到了这里。 他不清楚露琪亚和这个人类少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面对自家队员如此期盼的眼神。 “唉……还是当做没看见得好。” 一边感叹着,浮竹十四郎一边撇开目光,“说起来我现在还是在休假中来着,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然而另外两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看法,眼中只有彼此。 “啧,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啊……” 黑崎一护抚着背后的刀柄,脸上带着不爽的表情,“看来你是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啊?” “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朽木白哉脸色依旧如常,缓缓走向黑崎一护,甚至刚才面对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志波岩鹫’的时候他都拔出了斩魄刀,然而此刻面对黑崎一护却没有。 “你觉得……你这样的家伙,有资格让我当回事吗?不要太嚣张了,小鬼。” 浮竹十四郎能够看见的,朽木白哉当然也看见了。 露琪亚慌了。 虽然他也觉得这很奇怪。 明明自己对倒在地上这个感觉上弱得可怜的家伙这丫头都没慌,为什么一轮到这个身上有着队长级灵压的小子反而却慌了? 仅仅是因为关系比较密切的缘故还是…… 好吧,不管怎么想都让他很不爽。 灵压瞬间在朽木白哉身上再次涌现,而且仅仅是刹那,就将黑崎一护身上庞大的灵压彻底压制。 “……” 感受到这样的灵压,黑崎一护额头不住的冒出汗水。 明明同样是队长,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朽木白哉甚至比之前的更木剑八还要来得更加恐怖。 (更木剑八:这锅我背,不小心放水放过头了,居然让这小子膨胀起来了。) “哼。” 见黑崎一护能够承受住自己的灵压,朽木白哉冷哼一声,“在这样的灵压下还能站着吗?看来你的确比之前进步了许多……不过无所谓,对我来说依旧是和之前一样,不会有什么区别。说起来……你是怎么重获死神的力量的呢?又是为什么非得来到这里?其实你完全可以呆在现世过你的安稳生活,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却又大老远的跑来送死……真是愚蠢啊。” “送死?开什么玩笑。” 黑崎一护脸上扯出逞强的笑容,“我可不是来这里送死的,等我打倒你救走同伴之后,自然会回去。” “还没认清现实吗?” 朽木白哉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都说了……让你不要太嚣张了……” 呼—— 话语间黑崎一护视野中失去了目标。 “我提醒过你了,小鬼。”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见了!?瞬步!” 黑崎一护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挪动着斩魄刀的刀身格挡。 铛—— 清脆的铁器争鸣声响起,斩月与千本樱一触及分。 两道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形也因为碰撞再次拉开距离。 “呵,看样子……也不怎么样嘛!你的动作我可是都看得一清二楚!朽木白哉!” 看着被挡开的朽木白哉,黑崎一护嘴角咧开。 “这样啊……” 朽木白哉平静的回应着,脸色毫无动容,“看样子确实有些太小看你了。那好……在你陶醉于自我能力之前,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这就算你再苦练千年也弥补不了的——我们之间决定性的实力差距。” “不行,快跑!一护!” 感受着自己兄长身上的灵力波动,朽木露琪亚高呼道。 她知道,自家兄长要动真格的了。 “快!救他!” 救他? 谁救他? 这是浮竹十四郎和朽木白哉心中同样的疑惑。 浮竹十四郎很清楚这句话不可能是朝着自己说的,因为以自己的立场现在袖手旁观已经算是失职,救这个旅祸更是不可能的。 而朽木白哉的眼神同样变得危险起来。 他轻撇着地上倒着的那道身影,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决定不再留情。 来……让我看看吧,你藏着的东西。 一边想着,他一边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朝向眼前的黑崎一护,吟唱着解放语。 “散落吧——” 呼—— 解放语还没吟唱完,朽木白哉就愣住了。 因为他手中的斩魄刀的刀身上突然间被缠满了绷带,紧绷的特殊材质制成的绷带让他手中的刀刃刀身无法分离,解放自然也就终止了。 虽然他可以强行突破这样的封锁,但重要的其实并不是封锁自己始解的手段,而是突然出现的那道人影。 “你是……” 他猛地转头望向绷带的尽头,一道纤细的身影背朝着他和浮竹十四郎缓缓转身。 “那是……” 浮竹十四郎也惊讶的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夜一!” “原来如此……” 朽木白哉叹了一口气。 自己似乎是想多了。 露琪亚对自己朝着两个人动手的表现截然不同,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差别对待而已,仔细想来也是,这个人类的少年来自现世,而倒在地上的那个看起来应该是流魂街的流民,也就是说在这个人类的少年来到尸魂界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露琪亚自然也不会认识。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姓志波,志波家的人应该对露琪亚恨之入骨才对,这次来恐怕不是真的来救人,而是幸灾乐祸? 而刚才露琪亚所呼唤的人大概也不是倒在地上那个家伙,而是此刻眼前这个女人。 “前隐密机总指挥官……以及痛第一分队‘邢军’总括军团长——四枫院夜一。” 天才本站地址:..。手机版阅址:m..pppp('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 628.再这么下去全是自己人了 “我可是十二番队队长以及技术开发局第二代局长——” “够了。” 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而涅茧利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说不出话来。 他瞳孔突然间猛缩,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朝着自己而来的女孩。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这不科学! 他可是堂堂十二番队队长,现在居然被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旅祸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股压制着自己的力量似乎并非灵压而是一股仿佛能够直击灵魂深处的恐怖力量,他并非身体被压制,而是灵魂受到了影响。 眼前这个女孩……究竟做了什么? 涅茧利很疑惑,但此刻的他却连提问的资格都没有。 “抱歉,我现在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井上织姬低着头看似平静的向前走着。 而她的身侧则是响起了几声莫名的叹息声,似是欣慰,似是悲伤。 这些叹息声来自于盾舜六花的六位精灵。 他们欣慰的是眼前的女孩似乎终于成长了,却又感到有些悲伤,因为作为成长的代价,或许眼前这个女孩再也回不去以前那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状态。 “我见证了他们的最后一刻,而他们连名字都没能留下。” 井上织姬喃喃自语的说着,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她终于站到了眼前这位自称是十二番队队长的怪异男人面前。 抬起头带着泪痕的眼眸像是质问一般凝望着对方。 “生命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与此同时,盾舜六花的六位精灵纷纷散开将眼前这个男人围绕在最中间,而那几乎从不现身的第七位精灵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这个男人的头顶。 涅茧利惊骇的抬起眼眸望着在自己脑袋上晃动着的娇小双腿,他终于明白了这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从何而来。 虽然直到现在才勉强能看见对方的影子,但他可以肯定,正是这道自己连抬起头去仰望的资格都没有的影子在刚才这个女孩下达命令的那一刻让自己闭上了嘴。 生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涅茧利不解的望着眼前的女孩。 他对这个问题根本毫不关心,此刻他在意的只是这个女孩这种诡异力量究竟是什么东西。 头顶上这道身影也是这个女孩力量的一部分吗? 真是神奇啊…… 至于生命?那不就是任他随意摆弄的玩…… 突然间,一股来自灵魂的刺痛让涅茧利无法继续往下思考,似乎是因为他接下来的想法忤逆了这样的‘质问’。 他眼里的目光更加惊骇了。 这是什么? 眼前这个女孩……在拷问他的灵魂? 他可以思考,但只要回答就无法忤逆,就像这个女孩说了不想知道他的名字因此他现在甚至无法默念自己的名字一样。 他……被剥夺了这样的权力。 连回想起自己的名字都不被允许。 怎么可能……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你所漠视的一切,他们的感受你可知道?” 提问还在继续,但涅茧利似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大脑处于宕机状态。 因为这样的一切对他这样的科研工作者来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这是他所信仰的东西无法触及的领域。 “好好体会,好好忏悔吧,” 井上织姬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伸向眼前这个男人的头顶,无视对方骇然的目光,就像是要捧起一束妖冶的花。 而坐在涅茧利头上的那道影子似乎回应着她终于缓缓起身,冲着女孩伸出手。 这是本不该存在于盾舜六花当中的第七位,荼蘼。 一大一小两只手相触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变了。 以盾舜六花的其余几位围绕的范围为界限,身处其中的涅茧利和井上织姬似乎被与整个世界分隔开来。 她们闭上双眸双手合十就像是在祈祷,光芒将他们与中央的荼蘼相连,光芒勾勒出的图案像是盛开的花朵。 七天终盾·彼岸之境。 荼蘼,末路之花,又被人称之为彼岸之花,荼蘼花开,见此花者,恶自去除。 此境,乃凋零之境,死亡之境,也是涅槃之境。 困与此境者灵魂将被主宰,陷与不可逆的凋零中灭亡亦或是在泯灭边缘涅槃,都只在主人一念之间。 这是来自轮回世间不知多少岁月的灵魂所领悟的境界,这股力量并非来自井上织姬本身,而是来自那枚轮回世间的灵魂碎片。 “被剥夺姓名,作为无名之人无声无息逐渐凋零,滋味如何?” 被困于光芒中,恢弘的声音在涅茧利脑海中响起。 啊……那是什么?天使?神明? 他透过光芒隐约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是奇迹,是他穷极毕生所学之智慧也无法理解的神迹。 他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这是灵魂正在凋零生命逐渐流逝。 涅茧利知道,这是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人主宰。 ······ “……” 茶渡泰虎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不语。 他没能赶上。 一切发生的似乎都有些太快了。 不只是他,就连身处于旁边几步之远距离的石田雨龙还有一旁的涅音梦也还没来得及反应,战斗似乎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转瞬即逝的光芒,至于光芒笼罩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而结果…… 此刻这位自称是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的男人跪倒在地上,仰望着那道看似柔弱的身影,热泪盈眶。 没有人知道涅茧利为何流泪。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道光芒中自己究竟体会到了什么。 那是奇迹。 他的生命在一声声质问下被主宰逐渐凋零,泯灭。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事实上似乎也的确如此。 不过死亡似乎并非尽头。 眼前仁慈的神明似乎给了他忏悔的机会,凋零的灵魂重新涅槃,他在生死中轮回,像是在洗涤着一身罪孽。 啊……多么奇妙,多么美丽,多么迷人啊? 涅茧利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张开双臂,似乎是在拥抱着信仰。 这不正是他在追求的东西吗? 掌控生死,创造生命,那是神明的权能,而他所追求的正是这样的境界。 至于对生命的漠视?那是因为他在遇见眼前的这位‘神明’之前认为神应当是无慈悲的。 对于神来说,生命就是那样微不足道的东西,毕竟既然能够无中生有的创造生命,既然能够赐予对方生命,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他曾经自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主宰别人的生命,自视已经逐渐迈向神明,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悟了。 果然这才是天使!这才是神明! 您的慈悲真是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太美了,太完美了,太美妙了! 您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怜悯! 涅茧利热泪盈眶的望着眼前的女孩。 此刻在他眼中,这个女孩就是神明赐予他的救赎,他相信一定是自己的努力感动了神明,所以才会降下这样完美的存在。 实验?改造?不不不!那都是对神的亵渎! “啊……神啊……请求您的原谅!” 在周围几人一脸懵逼的目光下,这位十二番队队长跪服在眼前的女孩身前,似乎真的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茧……茧利大人?” 涅音梦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虔诚跪倒在地的男人,有些难以理解。 不只是她,一旁的石田雨龙还有刚刚赶到的茶渡泰虎同样一脸懵逼。 “这咋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滑稽。 难不成眼前这个连自己的同伴都能随意牺牲的恶魔一般的家伙真的被井上话聊成功了? 就在几人疑惑的时候,井上织姬的身形开始摇晃。 “井上?井上!?”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焦急的上前扶住女孩倒下的身形,见对方似乎只是睡过去了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哦,我的天使!” 涅茧利见此情形焦急的起身,而对面的茶渡和石田则是目光警惕。 “不不不,不要误会!我没有要加害你们的意思。只是……只是这位大人似乎很疲惫,我想你们还是带她去找个地方休息会不会比较好?” 涅茧利赶紧慌忙的挥着手,态度和刚才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音梦!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带这几位大人去四番队接受治疗!” “???” 涅音梦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可是茧利大人……他们是旅祸……四番队那边……” “哈!?那我一起去,他们敢不乖乖听话?” 涅茧利一副气愤的模样,转身就带队走在前面。 而看着这位死神的队长态度突然间大变甚至还想着招待自己等人,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 “唉……” 一道叹息声在四番队地下救护牢中响起。 轩浩无奈的抬起头感受着远处已经逐渐平息下来的灵压。 井上织姬没事儿,但她的对手似乎也没死。 看样子这丫头还是有些太过仁慈了,涅茧利不仅没死,现在还像狗腿子一样带着几个憨憨朝着这边过来呢……应该是为了疗伤吧?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他隐约感受到此刻的涅茧利似乎和井上织姬身上有着模糊的联系。 这大概是‘荼蘼’的补救措施吧? 和井上织姬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他已经几乎确定了荼蘼就是灵魂碎片的化身,虽然有着自己的意志,但本质上还是和井上织姬相连的。 荼蘼无法拒绝井上织姬的命令,因此在刚才的战斗中只要井上织姬有些许留情她就不可能违背命令杀死涅茧利,但或许是感觉到这个家伙的危险性,所以虽然没有杀死这货却在对方灵魂上面动了些手脚。这算是为了让自己的主人不因为太过善良而吃亏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简单来说涅茧利应该是被荼蘼给强制修改灵魂信息洗脑操纵了。 “先生,您在叹息什么?” 一道温柔的声音在一旁询问着,是被轩浩叫来这里的四番队现任队长卯之花烈。 “没什么……只是我的同伴好像朝着这边来了,你却吩咐一下手下的人好好招待吧,别打起来了。” 轩浩有无奈的说着。 事情似乎变得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 让他数数啊…… 朽木白哉在演,浮竹十四郎在演,京乐春水在演,更木剑八在放海,卯之花烈……嗯,自己人,山本老头现在不敢动,现在居然连罪邪恶的涅茧利都莫名其妙被驯服了。 明明是想着让这帮家伙在瀞灵廷里好好磨炼磨炼的,结果再这么下去整个瀞灵廷都快只剩下自己人了。 (蓝染骂骂咧咧退出群聊。) ······ “咔——” 隐秘的地下空间中,金属斩断的声音传来。 此刻的地下空间中满地都插满了各种形状的刀剑,像是战场遗留下的剑冢。 在其余众人都差不多聚集在四番队驻修养生息的时候,黑崎一护在挨打。 “可恶!” 看着自己手中斩断的刀刃,黑崎一护咬着牙拉开与身前黑影的距离。 而此刻正在与他对战的这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与‘斩月’同化后掌握着黑崎一护体内所有力量的‘友哈巴赫’,这里的‘友哈巴赫’并非本体只是一缕来源于灭却师血脉的意识,不过虽然只是缕意识但是也强于黑崎一护体内其余任何一股力量,所以他占据了绝对的主导权,因为和斩月融为一体,所以将其称之为‘斩月’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第八十……” ‘斩月’面无表情的数着数字,这是被他折断的刀的数量。 现在的他之所以能够现身于此,是借助了夜一所提供的灵具‘转神体’。 这是隐密机动最重要的特殊灵具之一。它能够将斩魄刀的本体强制转写使其具象化。 ‘始解’是需要与斩魄刀‘对话’和‘同调’,相对的‘卍解’则是需要斩魄刀的‘具象化’和‘屈服’。‘具象化’是指在对话时死神不需要进入斩魄刀的世界,而是将斩魄刀召唤到自己所在的世界。通常至少要锻炼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步,不过现在的黑崎一护并没有那么多时间。 于是夜一拿出了能够强制让斩魄刀具现化的灵具加速这一步骤。 黑崎一护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能够和更木剑八这队长级的人战斗的等级,所以潜在上应该已经达到了足以‘具象化’的等级,所以夜一认为这样的方式是可行的。 这样具象化的方法对死神来说只能使用一次,期限为三天,而黑崎一护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三天以内全力以赴打败具象化的‘斩月’并使之‘屈服’,以达到‘卍解’的境界。 而要打败斩月的唯一方法就是在这满地的‘斩魄刀’中找到真正的那把‘斩月’,只有真正的斩月才能打败眼前具象化的身影。 “在被我杀死之前找到它吧,然后——用它打倒我!” 铛——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在地下空间中不断响彻,随着战斗的磨砺,黑崎一护无论是战斗技巧还是灵压都在不知不觉间不断增长。 他不断的在地面上拔出一把又一把利刃去战斗,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缓缓变强。 ······ 五番队,第一特别拘禁牢。 因为想要杀市丸银而和吉良伊鹤产生冲突的雏森桃被关押在这里,面容憔悴,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一般六神无主。 哒——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她缓缓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望向来到这里的人:“乱菊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 松本乱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靠近,在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透过铁栏杆塞到雏森桃手中。 “这是……” 雏森桃看着手里的信,疑惑不解。 “这是我在整理蓝染队长房间遗物的时候找到的,署名是给你的。” 松本乱菊语气有些沉重。 “蓝染队长他……给我的?” 雏森桃紧握着手中的信封面色变得痛苦起来。 她回想起自己在事发前天晚上去蓝染队长房间的时候蓝染队长似乎正是在写着什么东西,原来从那时候开始蓝染队长就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遭遇不测了吗? 要是能早点察觉到就好了…… “还好是我们队长先发现的。”松本乱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孩,只能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要是换做其他番队的人,大概就被当做证物交上去了,根本到不了你的手里。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身为副队长,自己的对战最后留下的遗言是留给自己的,那应该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总之……你先好好看看它吧……” “谢谢你……乱菊小姐。” 雏森桃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流着泪感谢着。 在对方彻底离开后,她缓缓拆开了信封,展开信纸。 “这……这是!?” 她着信封上的文字,刚开始还只是悲伤,但看到后面,瞳孔猛然间收缩,愤怒的情绪逐渐涌上心头。 636.恶魔 出什么事了?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痛觉,更木剑八略显疑惑。 他突然间好像变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这就是东仙要的卍解。 黑暗寂静的无明世界。 身处于‘阎魔蟋蟀’之中的人,他的灵压感知,视觉,听觉还有嗅觉都会被剥夺,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痛楚,身处其中因为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所以只能被动的承受攻击直至死亡,无明的地狱便因此而生。 “很可怕吧?能从这地狱中逃脱的人,唯有掌握了‘清虫’本体的人。” 东仙要自言自语的喃喃着,转过身再次刺出手中的斩魄刀。 而刚才中刀的更木剑八似乎也反应过来,转身想要回击,可终究是慢了一步。 两人的身形再次交错,血光又一次在更木剑八身上绽裂。 “没用的。” 东仙要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斩击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更木剑八身上,像是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凌迟。 “单凭我砍的方向来推测,是不可能跟上我的动作的。就散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你,忽然间失去光明陷入寂静的黑暗中也会略生畏惧吧?而正是这几分畏惧会使你的动作产生迟疑,一旦你有了畏惧……便无法跟上我的动——” 轰—— 爆裂的斩击轰然间落在东仙要所站立的位置,若不是他下意识的挪步整个人怕是会被直接劈成两半。 “怎么……可能?” 细密的汗水开始布满了东仙要的额头,他难以置信的转身拉开距离面朝着身前明明应该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连灵压都无法进行感知的男人。 虽然双目失明,但他大概能够知道此刻这个疯狂的男人一定在笑。 他似乎忽然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恶魔’,原本就属于无明地狱的恶魔,畏惧这种情绪从一开始就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那好!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功夫让你去慢慢感受畏惧了!” 想清楚一切的东仙要再次发起进攻,不过他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步调有些乱了。 虽然这是迫不得已,因为他意识到不能再这么继续拖下去了,必须在眼前之人适应这样的环境之前将其干掉!但是既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就证明了一件事——真正恐惧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 太阳的位置在天空中缓慢的挪移着,距离行刑之刻已然快要到了。 朽木露琪亚也终于被押送到了双殛之丘上。 “接下来,就要开始准备启动术式了。” 老人杵着手杖站在行刑台前,平静的说着。 他的身后,其余各番队的队长也陆续赶来。 “总队长已经准备开始执行了吗?怎么这个点了才来了这么几个人?”碎蜂微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此刻到场的除了总队长和他的副官之外就只有她们二番队的人还有京乐春水所在的八番队的人。 解放双殛这样重大的仪式,护廷十三队居然只来了包括总队长在内三位队长?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别着急嘛,你看这不是又来人了吗?” 京乐春水掀开了帽檐朝着唯一能够上山的道路望过去,目光不禁变得惊讶了起来。 “这是谁?”碎蜂顺着京乐春水的目光望过去,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嘛~谁知道呢?” 京乐春水一脸的无奈。 带队的人他倒是认识,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然而此刻卯之花队长身后跟着的男人他却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让人耐人寻味的是,这个男人制服肩上佩戴着副官的肩章。 话说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不是一直都空缺着吗?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毕竟是空缺了那么多年的席位如今却突然间有人补缺,总觉得有些怪异啊…… 不过就连总队长山本老爷子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这样的场合也确实不是提这种问题的时候。 “来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杵着手杖缓缓望着到来的两人,平静的问着。 “嗯,来了呢。”卯之花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之间的交流看似只是平常的打招呼,但却让一旁的京乐春水感到有些诧异。 他压低了帽檐,偷偷的打量着跟在卯之花烈身边的男人。 山本这老头,他们来到时候可是鸟都不鸟啊,而此刻卯之花队长带着人到来却这么刻意的打招呼是不是有些太过奇怪了? ‘来了啊?’这话听上去像是久违的老友之间的招呼。 紧随其后,又是一道身形从道路尽头缓缓而来,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 他平静的踱步而来,似乎面对被束缚在行刑台上的朽木露琪亚不为所动。 朽木白哉平静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随后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站立,目光略显同样略显疑惑的望向那个唯一陌生的男人。 这是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 “四番队……副队长吗……”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 几人又稍等了片刻,当太阳升到最高点,行刑之刻终于抵达也不见再有人赶来之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好缓缓上前:“唉……看样子其余的人大概是来不了了啊。”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来自瀞灵廷各个角落的灵压碰撞,今天的瀞灵廷格外的热闹,这让他想起了千年之前。 不过行刑之刻已至,已经无暇给他怀念,必须要开始行刑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此刻归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既然带上了副官的肩章,那么立场已经很明显了,因此剩下的只需要相信就行了。 按照平常的流程继续进行,这是这个男人之前托付卯之花交代的,而他只需要顺从其意志执行就可以了,这是为了尸魂界,为了整个世界。 “那么朽木露琪亚……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山本元柳斎重国站在行刑台前,朝着朽木露琪亚缓缓问道。 ······ “那是……东仙队长的卍解吗?” 桧佐木修兵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巨大漆黑球体,他知道这是自家队长的卍解。 “是陷入苦战了吗?还是说只是不想费多余的力气打算速战速决?” 卍解的领域从开启到现在似乎也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这状态根本不像是速战速决啊…… “算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过去帮帮忙吧……” 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等等……” 身后,遍体鳞伤的绫濑川弓亲用刀支撑着身体呵呵笑着,“我可是还没说过我要认输呢……” “开什么玩笑?你明明已经输了好吧?”桧佐木修兵一脸无语。 “不好意思,对于十一番队而言,输就意味着死。”绫濑川弓亲呵呵笑着,“而且……我现在似乎连死都不怎么畏惧了啊,真是伤脑筋。” “伤脑筋的是我才对吧?”桧佐木修兵挠着脑袋一阵头痛,“我们之间,没必要分生死吧?而且……就算你拼上性命,身为五席也不可能战胜副队长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收起你的刀吧。虽然身处好战的十一番队,但因为这无意义的战斗而丧命也不太好吧?” “拼上性命也无法战胜?” 绫濑川弓亲面露疑惑,“你是想说我们之间存在绝对无法跨越的实力差距吗?” “难道不是吗?” 看着眼前之人的表情,桧佐木修兵微皱着眉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么……我亲爱的副队长大人,你知道这世上最难跨越的是什么吗?”绫濑川弓亲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问着。 “什么?”桧佐木修兵眉头皱得更深了,难不成眼前这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的家伙,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反击吗? “是恐惧啊,面对死亡的恐惧。” 绫濑川弓亲笑着,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即使身为十一番队的人,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不畏惧死亡,而不巧的是……在不久之前,我刚好跨越了这样的恐惧。”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桧佐木修兵微微撇嘴,虚张声势谁不会啊? “没什么意义。”绫濑川弓亲呵呵笑着,“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和我这样的家伙战斗的时候,最好不要抱着刚才那样的心态,否则——” 噗—— “是会吃亏的。” 鲜血几乎同时在两人身上绽开。 桧佐木修兵吃惊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拉开距离。 这家伙……疯了吗? 刚才那一下简直就像是要朝着他的刀尖上撞过来一样,完全不顾生死。 “而且啊……” 绫濑川弓亲伸出舌头舔了舔脸颊上的伤痕,脸上的笑容妩媚嗜血,又疯狂。 “是什么让你认为身为五席的我……就一定比你弱呢?”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感到斩魄刀,身上的灵压以诡异的速度开始攀升。 “这是……” 感受着异常的灵压桧佐木修兵瞳孔猛缩。 这是斩魄刀解放的前兆,什么时候十一番队的‘五席’也能做到解放斩魄刀了? “我们家的副队长是个怪胎啦,所以没有人会去争夺那个位置。”绫濑川弓亲一边进行着手里的动作,一边脸上满是无奈的解释着,“除此之外,在我看来‘三’才是最完美的数字,不过那是一角的位置身为挚友我不太好去争夺,于是我便选择了与‘三’这个数字看上去最为相似的‘五’。” “啧……你是想说你们十一番队的实力不能光从席位来判断吗?”桧佐木修兵额头冒出汗水,如果对方真的同样掌握着始解的话,那么实力确实已经达到副队长的门槛了,这下子要收场似乎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了。 “你能够理解那最好了。” 绫濑川弓亲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呐呐……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什么?” “我们十一番队大家私下都认定斩魄刀的能力仅限于直接攻击的方式,因为我们是以命相搏的伙伴,拥有鬼道系的斩魄刀会被那帮家伙瞧不起的,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请你一定要保密哦~副队长大人~” 言语间,绫濑川弓亲手中感到斩魄刀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刀身似乎已经不再是钢铁,而是一条条柔软的琉璃色藤蔓,其上附着着无数眼睛状的纹路看上去就像孔雀翎一般华美。 “狂乱的绽放吧,琉璃色孔雀!” 始解(真)·琉璃色孔雀。 “这是……怎么一回事?” 琉璃色的藤蔓瞬间将桧佐木修兵整个人笼罩其中。 太多了,砍不完,而且每当被这些恶心的藤蔓触碰到之时,他就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开始疯狂的流逝。 而相比之下,对面的绫濑川弓亲则是越来越有活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这个家伙……在吸收我的灵力!” 桧佐木修兵心里mmp,这么卑鄙的斩魄刀能力他还是头一回遇见,不巧的是……这刚好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 另一边,桧佐木修兵关心的地方,那个漆黑的球体领域中,东仙要也陷入了苦战。 在更木剑八那野兽一般的战斗方式之下,他原本的优势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呼……呼……呼……” 大口喘着粗气拉开距离,此刻的东仙要身上和更木剑八相同,都已经遍体鳞伤。 他脸上满是细密的汗水,除了身上的伤势之外更加可怕的是来自心里的压力。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完全无视自己的领域进行反击。 现在的更木剑八明明应该眼睛、耳朵和鼻子都失灵了,甚至连灵压都感觉不到,可是为什么……还能避开他的攻击并且毫不犹豫精准的反击呢? 噗—— 两人的身形再次交错而过,鲜血再次在两人身上几乎同时绽裂。 “又是这样!怎么可能!?” 东仙要再次拉开距离,捂着伤口,脸色无比凝重。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对方对自己造成的伤势明显更重了,这说明对方越来越是适应这样的战斗方式,而与之相对的,自己却每一次都只差一点就能命中要害,可那一点点的距离似乎永远也达不到。 “为什么会这样?” 噗—— 又一次交错。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越发疯狂,越发兴奋。 这种游走在刀尖上的感觉,让他无比愉悦。所谓的‘卍解’,果然没有让他那失望啊! 的确,现在的他除了触觉之外的感官都被封锁了,但那又如何?对付这样的货色,只有触觉也已经足够了!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从刀尖传来的触感,这让他能够判断自己的确斩中了敌人。 至于如何反击?只要在对方的刀尖刺入自己自己身体的那一刹进行反击就可以了! 以野兽般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速度在刀尖触及自己身体的刹那避开要害,然后顺着刺痛传来的方向反击,这就是更木剑八应对东仙要卍解领域的方法。 简单笨拙,但却很有效。 当然,也只有像他这样的怪物才有可能办到。 “只是……光是这样完全不够爽快啊……” 随着战斗的进行,更木剑八的兴致越来越低落了。 他想要的是那种刀刀入肉酣畅淋漓的厮杀,可不是像这样你碰我一下我摸你一下的过家家。 光是这样的话期初或许还蛮有乐趣的,但时间久了自然就感觉无聊了,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带不给他快感,老是砍不中人也让他感觉无趣。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场厮杀变得有趣起来呢?” 更木剑八脸上浮现出残酷狰狞的笑容。 明明是不利的处境,却让这个疯狂的男人变得更加兴奋了,而反观对面的东仙要则是刚好相反。 一者享受着厮杀,而另一者却已经阵脚大乱,胜负在这一刻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更木剑八握着刀压低了身姿,整个人似乎毫无防备,弱点几乎完全暴露在东仙要面前。 此刻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无比疯狂,因为就在刚才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一定能轻易确定对方的位置并且砍中。 至于是什么方法嘛~ 噗—— 东仙要的剑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更木剑八的身体。 “嘿嘿——” 放肆的笑声让东仙要心中警兆徒升。 明明被自己贯穿了身体,居然还能像这样笑得出来!?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恶魔,太过危险了! 然而,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还是稍微迟了一步。 “抓住你了~” 更木剑八愉悦的声音响起。 “怎么……可能!?” 在东仙要震撼的表情下,更木剑八狂笑着挥下手中感到长刀。而此刻被抓住的东仙要根本避无可避。 噗—— 狰狞的伤口自左肩开始朝着下方蔓延,贯穿到右边的腰部。 “果然还是这样来得爽快嘛!” 更木剑八抓住握着贯穿自己身体的那柄刀的那只手,目光狰狞,“现在……我好像能够看见你了啊?是我因为我抓住你才能看见……还是因为我抓住了你的刀的缘故呢?呐呐!告诉我吧!!” 638.躺着吧 井上织姬的盾现在的防御力有多强? 轩浩曾经评价过目前的尸魂界大概只有山本老头能破。 因为这可是在目前虚圈最强的完全体破面,羚虚的骑士妮露·杜·欧德修凡克不断磨砺下成长的防御,单论防御力的话本就已经足够强大。再加上之前在面对涅茧利之后的再次觉醒,她现在的防御力已经难以预测,或许被称之为绝对防御也不为过。 不只是防御力,反击的能力或许也有所提升,而‘四天抗盾’刚好是攻防一体的防御反击招式。当盾牌受到斩击攻击的瞬间,会吸收敌人攻击的部分力量,爆发并且扩散冲击,简单来说就是爆发反应装甲,敌人的攻击力越强反击的力度也就越大。 双殛之矛凝聚了相当于数百万把斩魄刀的破坏力,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防御力,受到这样的反击,其结果…… 咔—— 伴随着一阵细小的碎裂声响起。 下方的众人瞳孔顿时猛缩。 因为他们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包裹在火焰中的长矛尖端……似乎正有裂纹正在蔓延! 下方一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令人震撼的一幕,就连拿着灵具赶来准备破坏双殛的浮竹十四郎还有准备打把手的京乐春水都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个‘双殛’……居然要被……破坏掉了!?” 碎蜂难以置信的望着布满裂纹的双殛之矛。 此刻的双殛似乎离破碎只差一下小小的‘帮助’。 “哎呀哎呀,这下子风头全被抢光啦……” 京乐春水声音略显无奈,但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挺满意的。 毕竟如果早知道这群旅祸这么能干,他也就不用操什么心甚至连挨骂的准备都做好了。 呼—— 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崎一护落在行刑架上。 “你要做什么?一护!”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 “还用问吗?当然是毁掉这个行刑台救你出来啦!” 黑崎一护咧嘴笑道。 既然双殛已经不再能够构成威胁,那么关键点就在于如何从这里带走露琪亚了。 下面可是有一帮子死神盯着呢,现在这些家伙大概还在震撼中没能反应过来,之后可不好说了,所以他得抓紧时间,在这些家伙回过神来之前——破坏掉这甚至能够承受双殛贯穿之刑的行刑台! 嗡—— 刀鸣声在行刑台上响起,黑崎一护手握着缠绕在刀柄上的绷带不断旋转着整个刀身,力量伴随着每一次的旋转不断叠加。 最后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他将斩魄刀插入了行刑台之中。 如浪潮般澎湃的灵力一瞬间爆发,扩散的波动甚至让半空中的云层都改变了形状。 “卍解!” “狒狒王蛇尾丸!” 远处传来了迟来的咆哮声,腾空而起的巨大骨蛇毫不犹豫的撞向烈焰包裹的巨鸟,锋利的牙瞬间扼住其咽喉,猛地咬碎。 咔—— 轰—— 伴随着碎裂声和巨大的轰鸣声,弥漫的烟尘瞬间将整个行刑台笼罩。 烟雾散去后,包括阿散井恋次在内,几道身影站在破损的行刑台之上俯视着众人,脸上都带着松了一口气的笑容。 “这不就成功了吗?”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 “至少算是……成功了一半吧?” 石田雨龙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接下来得想办法怎么才能从下面的一众队长级的人物手中全身而退。 “总会有办法的吧……” 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说着。 她望着下方的一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哥哥他……为什么会在这群人当中啊?还穿着死霸装。” “我们不也穿着死霸装吗……”石田雨龙有些无语,不过看见这个男人之后他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混入死神堆里甚至还有资格来到这种场合,但只要这个男人在这里,接下来的问题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 “哎呀呀,这群小家伙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京乐春水一副惊讶的表情问着,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居然连双殛甚至行刑台都被他们给毁掉了。” “咳咳,队长,注意一下你的立场。”一旁的伊势七绪无奈的轻咳两声提醒道。现在总队长大人还有其他几位队长可都在旁边呢。 “恋次,接着。” 趁着下面的几人还没攻上来,黑崎一护随手将手中的朽木露琪亚扔给一旁的阿散井恋次。 “你干嘛?”阿散井恋次微微一愣。 “废话,总有人要带着这家伙先走一步吧?” 黑崎一护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这家伙的立场要和下面这些人动手有些太为难你了,所以还是交给我们来吧,而且……我也还有账还要找某人算呢。” “这……”阿散井恋次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犹豫。 “好啦,让你走你就走,接下来是我们的战场。”说着,黑崎一护的目光望向下方的朽木白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战意盎然。 “好!” 阿散井恋次见状也不再犹豫,一个瞬步带着朽木露琪亚闪现到下山唯一的道路之上,随后朝着山下爆射而出。 “阿……连阿散井都……” 跟在卯之花烈和轩浩身边的四番队三席虎彻勇音有些惊讶的望着逃窜而出的背影。 平日里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空缺一直由她这个三席处理副队长负责的事情,因此她和其余番队的副队长还算熟识,此刻见阿散井居然明目张胆的当着总队长还有各位队长的面叛逃难免有些震撼。 不止是她,其他跟着各自队长来到这里的副官同样如此。 “你们还要愣到什么时候啊!” 反应过来的碎蜂语气略带愤怒的提醒道,“还不快追!所有副队长都出动!拦住他!” “……” 闻言,站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身边的雀部长次郎抚刀示意,在得到许可后才冲了出去。 “勇音,我们这边就你去吧。” 卯之花烈闭着眼睛微笑着,连总队长大人都派出了副官,他们这边要是一点力都不出那样未免显得太过奇怪了些。虎彻勇音平日里本就负责副官的工作,所以此刻出手不会有人感觉有什么奇怪,大概…… 顿时到场的除了队长以外的人,就只剩下轩浩还有被京乐春水拦住的伊势七绪没有行动了还有刚刚跟着浮竹十四郎道场因为突发事件连他们队长都没能反应过来该何去何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椿仙太郎和虎彻清音。 呼—— 破空声响起,雀部长次郎、虎彻勇音还有二番队的大前田希千代三人同时使用瞬步朝着阿散井恋次逃离的方向追过去。 “喂!不是都说了副队长全员出动吗?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碎蜂看着袒护自己副官的几位同僚微皱着眉头。 “请不要这么说,勇音的能力你是了解的,和其他副队长没有区别哦,”卯之花烈微笑着,“另外,我身边这位才刚刚上任,对副队长的职位还不是很了解呢,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是啊是啊,太过较真的话可是会变老得很快的哦。”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而且我们还要对付这群留下来的旅祸呢,万一人手不够呢?” “别开玩笑了!他们总共才四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人数占优势吧!况且还有总队长大人在!” 碎蜂愤怒的反驳着。 朽木白哉,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 他们此刻光是队长级的人都有包括她自己在内五个人,就算总队长不出手,对付这群旅祸也绰绰有余了吧? “难道你想说……一对一的情况下,我们会输?” “咳咳……那个……我还是病人来着。”浮竹十四郎咳嗽两声,举手有些歉意的说道。 “你们这些家伙……” 就在几人争吵的时候,另一边追出去的几人被人拦住了。 是黑崎一护。 “!!” 虎彻勇音有些惊讶的望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少年。 对方刚才明明还在后面……现在居然这么容易就超过他们挡在前面了!? 如果光看速度的话,很显然他们这几个副队长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噌—— 只见黑崎一护来到几人的面前后,沉默的将手中斩魄刀插在地上,直面着几人。 “闪开!” 大前田希千代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小子,居然敢在自己等人面前放下手中的斩魄刀,瞧不起谁呢!?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打烂他!五形头!” 听着一旁的同伴解放斩魄刀,虎彻勇音和雀部长次郎也同样开始吟唱解放语。 “奔驰吧!冻云!” “刺穿它!严灵丸!” 灵压瞬间开始在三人身上升腾,但还没等到他们手中的斩魄刀完全解放,黑崎一护的身形就已经贴近。 赤手空拳的黑崎一护速度无比迅速,一拳毫不留情的轰碎了大前田希千代手中的斩魄刀,甚至拳头依旧没有停下,直到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将其轰飞之后才结束。 “!!” 另外的两人见此一幕显得有些惊讶。 然而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黑崎一护的动作还在继续。 是快到让他们来不及反应的瞬步。 雀部长次郎感觉自己握刀的手臂被人捏住了,紧接着下巴中了一拳。 好痛。 他心里抱怨着。 虽然元柳斋大人交代过要手下留情的,但他现在感觉自己是不是放水放得有些过了,要是稍微认真点的话不至于挨这么重的毒打。 罢了,躺着吧。 他可是千年前就跟随元柳斋大人左右的人,自然是记得那张令人敬畏的面孔的。 如今那位大人归来了,那是绝对的暴力,凌驾于一切的极致力量。 没见过这个男人的人大概会被表象所迷惑,但他仅仅只是看着那张脸就感到深深的寒意。 面对这样的存在不论是元柳斋大人还是他都只能老老实实听话,否则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随着两人先后倒下,最后剩下的虎彻勇音一脸懵逼。 不是吧?眼前这个少年……甚至连斩魄刀都没有使用,就瞬间制服了两位副队长! 好吧,是三位。 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剧痛,虎彻勇音整个人失去意识倒飞出去。 解决完面前的三个人之后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感受着急速靠近的熟悉灵压,他重新握住了插在地上的‘斩月’。 铛—— 激烈的刀剑争鸣声响起。 黑崎一护抬起头嘴角微微咧开,“等你好久了——朽木白哉!” “……” 朽木白哉沉默着面无表情,手中的力道开始不断加大。 露琪亚虽然是被救走了,但事情远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真正的幕后黑手直到现在都黑没有露出马脚,这让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怎么了?你难道是害怕了吗?” 黑崎一护注意到眼前之人难看的脸色,脸上的笑容更甚。 “愚蠢。” 朽木白哉语气毫无波澜,“像你这样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吧?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拯救露琪亚吗?” “不明白的人究竟是谁啊?” 黑崎一护语气中满是愤怒,身上的灵压不断攀升。 嗞—— 两柄斩魄刀抵触在一起摩擦出爆裂的火花,碰撞的灵压掀起剧烈的波动朝着四周蔓延。 “明明身为兄长,却看着她被送上行刑台什么都不做!我不管你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总之让我很火大啊!” “即便我说了,像你这样的人……也理解不了。”朽木白哉淡漠的望着眼前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多说无益,你想打的话,我会让你意识到差距。” “呵,谁差谁还不一定呢!接招吧!” 噌——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彻。 两人猛地用力,刀剑碰撞过后拉开一段距离。 踏—— 几乎在下一刻,两道身形突兀的消失,碰撞声再次传来。 闪烁的影子不断交错,闪烁的刀光和灵压不断碰撞快到让人难以用肉眼直视。 “大姐!” 看着倒在战场中的虎彻勇音,一旁的虎彻清音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想要过去。 “等等!别过去啊清音!朽木队长正在和那个人战斗呢!你这样冲过去会被卷进去——呜!” 小椿仙太郎刚踏出一步想要阻止,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可怕的灵压。 然后他的视线就莫名的朝向了天空。 他被人掀翻了。 余光所见,一道娇小的身形看似缓慢的从身边经过,但却瞬间追上了想要跑向战场的虎彻清音同样一把将其掀翻在地。 “碎蜂队长……” 虎彻清音有些惊讶的看着依旧没有停下步伐的碎蜂,她知道,现在应该没有他们这些副官动手的余地了。 “你们的脸就丢到这里吧。” 碎蜂淡漠的说着,踏步上前,伸手抚向腰间的短刀。 呼—— 就在这时,狂风呼啸而过,一道魁梧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高处跃下掠过战场折返,停顿在止步碎蜂面前,让其止步。 “抱歉,我不会让你打扰一护的战斗。” 茶渡泰虎将从战场中带出来的几个昏迷的人放在地上,面色平静的说着。 “……” 碎蜂看了一眼对方放下的人,微皱着眉头。 这算什么? 居然若无其事的救了敌人?是在瞧不起他们这些队长吗? 想到这里,她缓缓拔出腰间的短刀,准备给眼前的这个大块头一点教训,教对方什么才是真正的战场。 不过下一刻,她的手就顿住了。 熟悉的灵压,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头一颤。 “不好意思啊,茶渡小弟。这丫头还是交给我来吧?” 四枫院夜一不知何时蹲在茶渡泰虎肩头,像是猫一般俯身。 下一刻,还没等茶渡和碎蜂回过神来,夜一的身形就闪烁而过,径直推着还在愣神的碎蜂朝着后方山崖下俯冲。 “你……” 碎蜂满脸难以置信的望着推着自己前进的人,为什么,这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家伙,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让她猝不及防…… “夜一……” “嘿嘿,真是久违了啊!碎蜂。” 夜一咧嘴笑着打招呼,谈笑间另一只手中灵压涌现,鬼道的光芒忽闪。 轰—— 山崖之下传来了剧烈的轰鸣声。 ······ “嘿嘿,小哥,要不还是我陪你玩玩儿吧?” 京乐春水来到熟悉的少年面前,嘿嘿笑着。 “额……京乐先生,好久不见。”茶渡礼貌的打着招呼。 “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吧?这次可别拒绝哦。” 京乐春水眨着眼睛,指了指山下的方向示意。 “咳咳,能带我一个吗?” 浮竹十四郎轻咳两声。 “当然。”京乐春水豪爽的回答着。 随后两人‘不怀好意’的靠近茶渡泰虎。 “那个……未成年人不能喝酒。”茶渡泰虎望着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有头疼。 “别这么说嘛,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 说着,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拔出斩魄刀‘气势汹汹’的扑过去,按着茶渡泰虎就往山下跑。 “唉……” 看见这让人头疼的滑稽一幕,山本元柳斎重国一阵无语。 “这帮小子,演戏也一点都不走心啊……” 657.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黑崎一护心想这看上去除了烦人之外毫无作用的证件原来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给自己的,只要有这样的证明的话,来到现世的死神应该都不会为难自己才对。 可是事实上却是他想多了。 眼前的车谷善之助完全不认识这样的证件:“什么鬼?代理证?我从来没听说过!少唬人了!快说!你究竟是谁?” 说着,他甚至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 “搞什么鬼啊!真是的!” 黑崎一护听了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代理证。 所以尸魂界的工作究竟是怎么做的啊!居然还有死神不认识代理证的?难不成眼前这货只是个刚入队什么都不知道的底层小喽啰么?不是说好了精英死神?精英死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个死神代理!? 嗡—— 就在黑崎一护一脸埋怨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翁鸣声。 对于这样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刀刃以极快的速度切过空气而产生的音爆声。 有人偷袭! 黑崎一护猛然间转身, 铛—— 斩月的刀身堪堪将斩来的利刃挡住。 感受着刀上传来的力量,看着眼前的人影,黑崎一护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是……平子真子……” 不仅眼前之人的样貌让他吃惊,对方手中的武器也同样如此。 看着抵在自己斩月之上的刀刃,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斩魄刀?为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斩魄刀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就不是轩浩那家伙安排在现世保护井上的人,可如果是死神的话,应该穿着死霸装才对,而且刚才那个自称是精英死神的家伙看见他们打起来拔腿就跑,很显然不是跟平子真子一伙的,这家伙很显然也不是死神。 既不属于虚圈势力,也不是属于死神这一方,一时间黑崎一护想不明白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人,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二话不说攻击自己。 “嘘——” 面对黑崎一护的问题,平子真子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放松点,黑崎一护。拥有像你这样的灵压的家伙怎么能够轻易就这么紧张呢?这样的话……全世界都会嗅到你的味道的哦~” “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些许冷汗,“谁会嗅到我的味道?” “阿勒?连这也需要我说明白么?你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平子真子似乎对黑崎一护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感到有些愤怒,“真是愚蠢!” ············ 与此同时,黑崎一护完全没能注意到的地方。 空座町的上空,几处天空同时被撕开狰狞的裂缝,庞大的身形像是拉开帷幕一般显现世间,极近狰狞。 “黑崎……一护……你在……哪里?” 夹杂着愤怒的低沉嘶吼声从其中一道庞然身躯面具之下缓缓传出。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家里,石田雨龙感受到一阵诡异的气息后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从未感觉到过这样诡异的气息,像是虚,但似乎有有所区别。 “这是!!” 而另外两人则是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之后顿时心里一颤。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似乎是在相互确认一般同时点头。 这样的气息他们曾经感受过,不……应该说异常熟悉才对。 毕竟他们可是和拥有几乎相同类型气息的存在在一片空间中相处了两年之久的时间。 这是破面的气息,虽然与那两位相比完全没得比,但与普通的虚相比肯定是要恐怖无数倍的可怕存在。 “怎么了?你们这副紧张的表情?”石田雨龙有些疑惑的问着。 “石田……我想我们得去帮帮一护的忙了。”茶渡泰虎沉声说着。 “究竟是什么让你们这么紧张?”石田雨龙皱着眉头问道。 “回来再解释吧,总之一护的身体就交给你照顾了,必须要留下一个人作掩护才行,否则会被一护的老爹发现的。” 说着茶渡泰虎也翻越窗户消失在原地,井上织姬紧随其后。 “……” 石田雨龙沉默的愣在原地。 他看着黑崎一护倒在地上的身体,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说什么需要有人做掩护啊……要是这个时候黑崎一护的老爹进来看见只有他们两个而黑崎一护还像是昏迷一样倒在地上怎么解释都没用,除非把门锁死了不让对方进来。 这完全就是借口,虽然有些不甘,但他知道,这两人不带上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会拖后腿。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黑崎一心笑呵呵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孩子们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啊,你们好好玩儿哦~” 听着声音渐行渐远。 黑崎一护的两位妹妹因为补课或是与同学去郊游了的缘故都不在家,现在连最后的老爹也离开了,石田雨龙知道,似乎连他唯一留在这里的借口都没有了。 “可恶啊……” 他有些不甘的捏着拳头,望向摇曳的窗帘之下的窗口处。 终于,他还是站了起来。 绷带开始从他手上坠落,显露出其中包裹着的手,那是带着散灵手套的手。 ············ 浦原商店前,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突然间脸色变得阴沉,缓缓起身。 哗—— 门口的滑门被缓缓推开,已经恢复到人形的夜一探出头来,同样皱着眉头:“喜助……这就是……” “嗯……” 浦原喜助轻轻应声,然后又重新躺下。 “不需要去看看么?”夜一皱着眉头问着。 “……” 浦原喜助闭上眼睛,仔细感应了一下出现在现世的几道气息。 的确是破面的气息没错,但并不完整,这样程度的家伙顶多算是‘半破面’而已,俗称半成品。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那个男人手下存在破面,一直追寻着这条路的蓝染同样应该做过这样的实验,很显然这些半成品应该是蓝染实验失败的产物,毕竟那个男人手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废物。 是因为蓝染失踪所以这些废物们没有了制约而出来作乱了么? 虽然没有想明白具体是什么情况,但这种程度的家伙不需要他们担心。 “随他们去吧。” ············ 轰—— 一道能量光束猛然间砸在石田雨龙刚刚所在的地面。 石田雨龙皱着眉头转身,目光凝重的望着突然间从背后偷袭自己的庞然大物。 在对方攻击之前,他居然没能感觉到气息。 “是因为……在空间裂缝中掩去了气息么?大虚?不……不对……” 石田雨龙看着那道庞大身影背后逐渐闭合的空间裂痕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出现方式和在空间夹缝中行走的能力与虚一般无二,但对方身上的气息却很诡异,似乎与普通的虚存在区别。 他想不通眼前之物究竟是什么,但很显然这家伙很强,如果单从对方身上所展现的庞大灵压量来看,应该已经有了尸魂界中那些队长的量。 但具体实力他无法判断,毕竟即使同为队长,队长与队长之间的实力差距也可以大到令人绝望。 ············ “是你啊……女人……正好!在去找黑崎一护复仇之前,让我先碾碎你吧!?” 令人恐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巨大的阴影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两人笼罩。 他们也同样遭遇到了破面,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个熟悉的面孔。 虽然不管是体型还是灵压的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但这声音,这语气,这令人作呕的熟悉感觉井上织姬还没有忘记。 这是杀死黑崎一护母亲的仇人,那只从他们眼前逃走的虚——GrandFissure! “怎么会……” 看着眼前的狰狞身形,井上织姬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她知道这只虚是当时哥哥故意放走的,毕竟这是黑崎一护的仇人,必须他自己手刃才行。 正因为这样,现在她有不知所措。 他们没有资格代替黑崎一护复仇,可是眼前这只曾经的虚已经进化到了不能让他们放任不管的地步,这样的存在降临现世对普通人的威胁太大了,他们必须将其消灭才行。 “怎么了?”茶渡泰虎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有些疑惑的问着。 他感觉上眼前这只破面虽然看上去很唬人,灵压的量应该也到了队长级的程度,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不能对付。 眼前的破面只是在炫耀一般拼命的释放着自己的灵压而已,这样的灵压看上去唬人,实际上却完全比不上那些队长们凝练了无数年的灵压,如果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眼前这货为了炫耀已经竭尽了全力在释放灵压了,却仅仅只是堪堪达到了那些真正强者们无意间展露出的灵压程度而已。 一者是已经竭尽全力,而另一者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面对这样的家伙,他们两个怎么看都应该足以应付,所以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井上织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挣扎的表情。 “它是……杀死一护母亲的仇人。”井上织姬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 茶渡泰虎瞬间就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纠结了。 “要……引到一护那边去么?” “不……不行……太远了,这样引过去的话会造成很大面积的破坏。” 井上织姬马上否定着。 如此巨大的破面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原地解决。 他们只能希望黑崎一护能够感应到这边的气息迅速赶过来。 ············ “太……太太可怕了……”车谷善之助躲在远处瑟瑟发抖的看着对弈的两道身影。 眼前的两人不论是谁,身上释放出来的灵压都让他无比绝望,这种程度的灵压他只在那些传说中的队长级人物身上感受到过,而那样的人物在尸魂界也不过聊聊十几位而已,怎么会现世就突然冒出来两个? 在现世呆了许久没有回去的他完全不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铛——” 弹刀的声音响起。 平子真子笑着后跃,随后很自然的站在虚空中。 他俯视着眼前只能站在屋檐上仰望自己的少年,忍不住嘲笑:“真是要笑死我了,黑崎一护。没想到你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啊?” “聒噪,我……只是没人教我而已!”黑崎一护撇撇嘴,脸上满是不悦。 他光顾着忙着变强尽快提升战斗力去了,哪有功夫去学习这种在战斗中无用的技巧。 “你究竟想干嘛!?” “不想干嘛……”平子真子漫不经心的撇过头,望向远处,“啊,好像果然出现了啊……都是被你的气息引来的。” “什么?你究竟在自说自话的说些什么鬼啊?”黑崎一护一脸懵逼,他完全没能感觉到有什么异常的气息,而且……自己身上又有什么味道?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平子真子有些无奈:“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你身上那狂乱的灵压……引来了它们……” “它们是……”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 “真是的,非得让我亲自演示你才能反应过来么?” 平子真子无趣的抬起手,轻轻放在额前,“那就看好咯,这是……” 随着他的手在脸上缓缓挪动,狂暴的灵子开始在其脸上汇集,一张令黑崎一护熟悉又陌生的狰狞面具显现。 “!!!” 看着对方脸上虽然样子与自己不同,但性质完全一致的面具,黑崎一护瞳孔猛缩:“虚的……面具……” 原来对方指的气息是这样的气息么!? 他一直认为自己身上的情况是特殊的,毕竟这是蓝染都没能料到的情况,所以自然不会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同类。 “没错,这下你明白了么?”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玩味的笑容,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刀刃,摘下脸上的面具,“斩魄刀……还有虚的面具,我是从死神一脚踏入虚的领域的人,我们……是同类啊!要好好相处哦~” “!!!!”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突然间一变。 他从未尝试过去感应虚和死神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毕竟他还以为这只是蓝染的妄想,而那妄想应该已经被终结了才对…… 可现在他尝试着感应和眼前之人同样的气息之后,世界似乎有些微妙的变化。 很快,他察觉到了远处几乎同样诡异的气息,同样是混杂着虚和死神之力的气息,只是那似乎更加邪恶,更加让人作呕。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蓝染当时说的那些话…… 死神的虚化,还有……虚的死神话! 黑崎一护瞬间明白过来一切。 此刻那个疯狂的男人妄图实现的东西真的变成了现实。 拥有着虚之力的死神还有拥有着死神之力的虚,已经同时出现在了现世。 新的风暴,真的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抵达眼前。 7017k 660.警兆 第二天清晨。 黑崎一护如同往常一样来到教室,但是他的心情却不像往常那样好。 他在思考关于昨天的事情。 那些混杂着虚和死神的灵压的诡异气息,那股至少是队长级别不认识的死神的灵压,还有最关键的……自称是自己同类的平子真子以及其口中的‘假面军团。’ “早啊,黑骑!” “早啊!一护!” 教室后门传来的熟悉声音将黑崎一护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是井上织姬。另外……还有平子真子!? “!?” 黑崎一护看着和井上几乎同时从后门走进教室的男人一脸懵逼,这家伙怎么能像这样若无其事的来到学校还自来熟的打起了招呼甚至叫得比井上还要亲密!? “啊?早啊?你是……平子?”井上织姬似乎也有些疑惑,她扭过头看着一旁和自己差不多同事来到教室的平子真子,心想这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和黑崎同学的关系那么好了?都可以直呼其名了。 “吼!原来你也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能被这么美丽的小姐记住真是荣幸啊!”平子真子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井上织姬,他唯一一次报上姓名大概就是在转来这个班的时候做的自我介绍了,但是那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大概班上的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才对。 有些好奇的平子真子凑近了一些,似乎想给井上织姬一个感激涕零的拥抱,不过却在半途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茶渡泰虎给按住了。 “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哎?为什么啊?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你们有谁是她的男朋友么?”平子真子有些纳闷。 “不……我觉得他这是为你好。”石田雨龙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你这家伙……居然还敢来这里啊……”黑崎一护的面色有些不善。 “阿勒?” 感受着突然间变得沉重的气氛,平子真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真是好可怕啊你们……我们不是同学吗?” “……”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没有回答,只是保持沉默。 他们没有义务告诉这个不知是何居心的家伙不能惹井上的理由。 井上织姬此刻看着平子真子的眼神也有些紧张。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转学来到这里,他们或许没那么在意,也不会去特意记住对方的名字,但从这个家伙转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感觉出来了,这个家伙并不是普通人。 “啧,跟我来一下,平子。” 黑崎一护见气氛不对微微咂嘴,眼前这个家伙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来拉拢他的,毕竟这货自称是自己的同类。 关于自己身上的问题,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到,所以不想牵连同伴,直接拎着平子真子的校服就往外面拖。 ············ “好痛!” 无人的走道中,平子真子被黑崎一护一把按在墙上。 “不要这么粗鲁嘛,在义骸里的时候这么做还是很痛的耶。”平子真子拍了拍被抓得有些发皱的衣服,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你为什么还会来学校?”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着。 “这不是废话么?我现在是学生,来学校上学天经地义吧?”平子真子故意装着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意思。 “少啰嗦,你来我们学校不就是以我为目的么?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吧?”黑崎一护直接把话挑明,“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没有必要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平子真子抢答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下来,“不过你答不答应和我烦不烦你是两回事儿吧?我可是很缠人的,除非你点头,否则我会一直缠着你。” “死心吧,不论你怎么烦我我都只会无视你。”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他有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家伙如此执着。 “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平子真子咧嘴,露出残酷的笑容呵呵笑着,“我说过你的,我们是同类,你自己应该也意识到了吧?你和普通的死神是不同的,不只是死神……不论是井上织姬,还是那个高个子,亦或是那个四眼小子,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同……只有现在你们还是同伴罢了……要是你继续逃避现实待在他们身边的话,就迟早会被内在的虚吞噬而失控,真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你的灵力会毁灭周围的一起,不管是同伴还是未来,包括你自己在内,所有东西都会被粉碎!” “!!” 黑崎一护瞳孔猛然收缩。 的确,他在和朽木白哉战斗的时候就出现过那样的状况,自己的身体被体内的另一股意志所控制,脸上生出和平子真子同样的假面,难道说那个白色的家伙就是潜藏在自己体内的虚吗? “嘿嘿,看样子你好像明白了呢?黑崎一护。”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难看的表情,平子真子嘿嘿笑着,“明白了的话,就该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吧?跟我来吧!我会教你如何保持正常,只有跟我们在一起,你才能够真正的掌控那股强大到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力量。” ············ 下午,放课铃声想起。 “抱歉,我有些事情要思考,先回去了。” 黑崎一护终于心不在焉的熬完了一天的课程,拎起背包朝着似乎准备和他一起回家的茶渡、井上和石田打了个招呼后独自一人离去。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着。 “应该不会,虽然不清楚目的,但是那家伙暂时还没有露出敌意,而且就算出什么事情,我们也赶得及。”茶渡泰虎沉声道。 “抱歉,接下里的这段时间我大概也没办法和你们一起行动了。”石田雨龙突然间说道。 “额?”茶渡和井上愣了愣,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你身上的灵力……”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石田雨龙语气无比平静,说完后也离开教室,“今天我只是为了来通知你们才会来学校的……” “……” 看着又一个人的离去,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 昨天一天的时间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关于黑崎一护父亲的事情,还有黑崎一护自己的,甚至还有石田雨龙的。 他们隐约感觉到,似乎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暗流正在涌动,接下里大概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会发生。 他们将目光放在正在准备离开的平子真子身上。 石田雨龙的异常他们暂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只能先从看得见的地方开始寻找线索,而黑崎一护变得不对劲是从早上和这个家伙聊完回来之后的事情。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准备先跟上这个家伙问个究竟。 ············ “哎……好累啊……到头来还是只得到了‘考虑考虑’这样的回答。” 平子真子拎着背包走在路上抱怨着,“不习惯的事情做起来就是累啊,搞什么啊!为了保证能待在学校里我还得学那些无用的知识,真是疯了!为什么非得是我来学校拉拢黑崎一护这个家伙啊?真是想不明——啊——” 一只脚重重从后面踹在他屁股上,让他一个狗吃屎扑倒在地。 “日世里……”平子真子摸着屁股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形,脸上开始冒汗。 “……” 被称作日世里的人沉默着踢腿,脚上的妥协在半空中翻腾随后被她握在手中。 再然后她二话不说抄起拖鞋就朝着平子真子脸上招呼,一边抽着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你个笨蛋!抱怨抱怨抱怨狗屁啊!让你做事儿自己拖拖拉拉的没搞定才会这么累的啊!怪我咯?” “对不起!!” 平子真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能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黑崎一护呢!?” 猿柿日世里抓着这货的头发,面色和善的问着。 “额……抱……抱歉……还没……”平子真子有些尴尬的回答着。 “还没!?你说的还没是什么意思?”猿柿日世里额头青筋暴起,“我不是让你把他赶紧带来的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家伙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不是么……” “他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他谁啊!?”猿柿日世里脸上露出略显狰狞的笑容,“既然他说不愿意,你就用尽全力把他带过来啊!用强的,懂么!?用强!” “这……这不太好吧?”平子真子小声哔哔。 “你这个蠢……” 就在猿柿日世里又准备骂人的时候,突然间两道气息出现在她身后,于是她暂时停了下来。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平子真子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似乎是想让眼前的人知道这两人是谁,小声说着。 “嗯,真子。” 猿柿日子里头也不回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嗯?”平子真子有些疑惑的凑过去。 砰—— 一记头槌猛地砸在他的脑门上让他脑瓜子瞬间嗡嗡的。 “你居然还被跟踪了!蠢货!” 猿柿日世里随手将脑袋冒着青烟的平子真子扔在地上,目光平静的望着跟着这货来到这里的两人。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对方的问题,井上织姬微微点头上前一步:“我想就算直接去问黑崎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就直接跟上来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相对黑崎做什么?” “哈!?”猿柿日世里一脸不屑,“难不成你真的以为问了我们,我们就会老老实实回答么!?” “……” 井上织姬沉默片刻,“那……要怎么你才能回答?” “噗——” 猿柿日世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居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认真的吗?太有意思了……不过……” 一阵狂笑过后,猿柿日世里捂着肚子,整个人逐渐平静下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逐渐认真:“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额?那个……多谢!”井上织姬愣了愣,最后只能将这当做夸奖。 “猿柿日世里。”看见井上织姬有趣的反应,猿柿日世里呵呵笑着说道。 “额?”井上织姬又愣了愣,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突然自报家门。 “额什么啊!?这是我的名字!你们也赶快报上名来啊!没人教过你们问别人问题之前应该先礼貌的报上姓名么?”猿柿日世里不耐的说着。 “……” “茶渡泰虎。” “井上织姬……” 沉默片刻后,茶渡和井上报上姓名,他们有些疑惑,刚才……平子真子不是介绍过他们了么? “那个……我刚才不是……” “砰。”又是一巴掌将平子真子拍倒在地上。 “闭嘴啦,蠢货。”猿柿日世里撇着嘴,“你个大男人说话那么小声,谁能听得见啊!?” 摆平平子真子过后,她再次看向茶渡和井上。 “老虎和公主是吧?名字很响亮啊!不像我们是猴子和瓶子。真是让人嫉妒啊……” “什么瓶子……只有我不是生物么……”地上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抱怨着。 “闭嘴。” “嗨嗨嗨……” “总之性格我的确挺欣赏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真是天真啊……只可惜……” 猿柿日世里语气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你们是人类啊……” 说着,她缓缓伸手抚向背后的斩魄刀:“你们没必要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就这样下地狱去吧,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 在场的另外三人,包括平子真子在内听见这话都愣了愣。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有些疑惑,明明刚刚还挺好说话的,怎么突然间就要刀剑相向? 而平子真子愣却不仅仅是因为猿柿日世里的话,清楚这个丫头性格的他到是对此不感到意外,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丫头说出要让眼前两人下地狱这句话之后,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 危险,足以致命的危险! 7017k 662.阻挡,反击 这是…… 有泽龙贵似乎因为虚弱和恐惧没办法思考。 面对眼前这个可怕家伙的问题,她也没办法好好回答。 但是牙密似乎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撇过头笑着问着身后跟来的那道看上去略显矮小的身形:“乌尔奇奥拉,我们的目标是这个人么?” “你是笨蛋么?仔细看清楚了,你只是考过去她的灵魂就快要受到灵压的影响崩溃了,这种程度的垃圾怎么可能是需要我们亲自跑一趟的目标。”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虽然语气毫无波澜,但依旧可以体会到他所表达的不屑。 “啧,害我白高兴一场,那看来被魂吸之后还能活着也只是巧合咯?无聊。”牙密微微撇嘴,“既然是垃圾,那就这样吧!” 说着,他一脸不耐的抬起脚,似乎对于这种程度的‘垃圾’他连动手抹杀的兴致都没有,只是随脚踹开就可以了,当然即便只是这样随意的踢踹对于像有泽龙贵这样本质上还是普通人的人类来说也是致命的。 “哎?” 牙密的脚停在了半空中,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人挡在了中途。 他有些疑惑的望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妨碍着自己的家伙,眉头微微皱起:“你们又是些什么人啊?” 虽然他没怎么用力,但能够挡住自己踢踹的家伙肯定不会是普通人类,于是他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之人:“乌尔奇奥拉,是这两个家伙么!?” “先带她离开。” 挡住眼前的破面踢击的茶渡泰虎眉头微皱着朝着身后扶着有泽龙贵的井上织姬示意道。 仅仅只是这一脚他无法判断对方的具体实力,但绝对不会弱就是了……而且对面可是两个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块头身后的家伙或许比这个大块头更加恐怖。 “嗯!我很快回来,别太勉强。” 井上织姬没有犹豫,带着人赶紧离开。 奇怪的是眼前两个破面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举动,甚至还在闲聊。 “牙密,麻烦你以后多少锻炼一下自己的观察力,这种无聊的问题以后靠自己去判断好不好?”乌尔奇奥拉语气依旧毫无波澜,“看一眼就该清楚了,这两个也是垃圾……” “是吗!?” 牙密听了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 他原本是不想理会垃圾的,但是现在有垃圾主动出来碍事儿,就不能怪他了。 轰—— 拳头轰下,气浪掀起的烟尘将眼前的一切都笼罩。 然而很快牙密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因为他感觉手感好像没怎么对。 “怎么回事?” 烟雾散去后,双手交叉在面前的茶渡蹲伏在地,看上去毫发无损。 “乌尔奇奥拉!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垃圾么!?”牙密有些暴躁的问着。 “那只是你太弱了。”乌尔奇奥拉淡淡的回应。 他忘了说了,比他弱的存在在他眼里都是垃圾,当然也包括现在的牙密。若非大家同为十刃的一员,他根本不会这么耐心的回答对方的问题。 “你说什么!?” 牙密暴怒了。 而烦恼的矛头对准了眼前让他受辱的人类。 即使头脑不怎么好用,他也知道内讧是不可取的,因为那样会受到那位大人的惩罚,所以现在他必须用实力证明自己很强。 “去死吧!” 这一次牙密认真起来了,这一拳不再是随意的一拳,似乎誓要将眼前的人类轰成尘埃。 “!!” 气浪翻转,这样一拳的力量大概即便是看不见虚的存在的普通人都能感觉到此处空间的异常波动,那狂暴的力量还未至就已经让茶渡泰虎感觉到了风压带来的刺痛。 不能硬抗。 维持着蹲伏姿势的茶渡泰虎小腿猛然间发力,整个人朝着后方暴退。 在尸魂界的时候他大概就了解清楚了自己的实力,顶多就是能够和队长级的人物过过手而已,而且还是在对方没有使用全力的情况下。 那个男人之所以说自己在尸魂界不会遇见危险,只是因为他们不是虚,在那些死神们看来,除非必要第一选择是擒获,所以那些队长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全力对付他们这些旅祸。 而现在的状况不同了,眼前的家伙毫无疑问是比那些队长们更加危险的敌人。 不仅实力或许已经超越了队长级,就连手段也毫不留情无比残酷。 他们赶来这里的一路上已经看见了许多被吸干灵魂的躯壳。 眼前的敌人毫无疑问的是死敌,这才是真正会要命的战斗! “很好!” 烟雾散去后被拳头砸中的地面已经深陷下去,牙密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抬起头咆哮着,眼里满是愤怒。 被躲开了。 他的拳头居然被乌尔奇奥拉那家伙口中的垃圾躲开了? 这样的话他不是会更被瞧不起么!? 要是回去传给其余的十刃知道他本就排名末尾的地位又要被嘲笑,想想就来气! 不行!必须干掉眼前这个人类,要快,要狠! “你跑不掉的!” 伴随着咆哮声,牙密浑身猛然间发力,身上肌肉隆起,狰狞得就像一头巨兽一般,哪怕只是通过肉眼观察都能感觉到其中蕴藏着的爆炸般的力量。 下一刻,他脚下的地面开裂,周围的树木像是跪服一般分开,那是爆裂的力量踩碎了地面,抵达音速的躯体带起的狂风所致。常人根本难以看清楚这头巨兽的动作,或许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其身形消失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带着有泽龙贵离开不远的井上织姬身形不稳。 地面在颤抖,因为她们脚下的地面裂开了,掀起的风暴带起无数砂石和木屑,让她不得不展开护盾用来保护身为普通人无比脆弱的有泽龙贵。 她回头朝着不远处望去,遮挡视线的树木要么被摧毁要么只剩光秃秃的枝干,视线尽头处是令人震撼的一幕。 强烈的冲击波以两个魁梧的男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开来,周围的地面尽数开裂,树木扭曲断裂。 牙密那凶兽一般的突击被茶渡泰虎挡下了,愤怒让他面目有些狰狞,因为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类能够连自己这样的猛击都能完全挡下来。 可实际上对面的茶渡泰虎也不太好受,从他嘴角溢出的血迹和臂铠上龟裂的纹路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他接得并不轻松。 但是他没办法再次躲开,因为眼前这家伙冲刺的方向刚好是井上织姬离开的方向,要是让这货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过去他不敢保证带着一个累赘的井上能不能反应得过来。 “可恶!!!” 牙密愤怒的咆哮声掀起了风暴。 他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的人类少年。 明明只是个人类,却有着如此坚韧的身躯,明明看上去这么弱为什么还没有死呢? 现在的状况已经足够丢人了。 十刃之一的破面,面对区区人类,居然连续两次都没能干掉。 奇耻大辱! 咆哮的风吹散了烟雾也让茶渡泰虎的眼睛无法睁开。 不过他能够听见风声。 眼前这个怪物一般的破面又挥拳了,恼羞成怒的一击,而且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拳头再接一下情况会变得很糟糕,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可以躲避了。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井上那边应该已经反应过来,而且只要这个家伙不像刚才那样冲撞即使躲开也没有问题。 不……光是防御和躲闪是没用的。 茶渡泰虎眼神微微一凝。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总是畏惧自己的力量会伤到别人,所以无论面对什么都习惯了被动防御,躲闪都是最近才习惯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以前了,他知道如今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根本用不着担心那种问题。 要反击! 嗡—— 空气突然间发出嗡鸣,这本该是急速移动状态下才会产生的音爆声。 但是此刻两人的身形都在原地没有移动。 音爆声的来源是茶渡泰虎的手臂。 狂暴的灵力从臂铠根部喷射,如同推进器一般将他的拳头瞬间加速到极致,此刻他的拳头比牙密更快,这是后发先至的反击! 噗—— 因为身高差距的原因,正在挥拳的牙密被茶渡泰虎急速的拳头一拳命中了下巴,整个身体腾空,挥拳的动作也被打断。 牙密的眼神有些迷茫。 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蒙了,他任由着身躯自由落体的倒在地上,半晌后才伸手摸了摸被击中的下巴。 老实说并不是很痛。 但却无比屈辱。 不过这一拳下来他也清醒了许多。 眼前的人类虽然被乌尔奇奥拉称作垃圾,但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至少这对他来说是个很硬的垃圾。 十刃是按照实力来排名的,而他排行最后,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缘故,但是以这个状态的自己要对付眼前这个人类或许应该更认真一些。 “……” 隆起的肌肉因为用力的缘故扭曲如无数巨蛇攀附,高大魁梧的身躯沉默着起身。 看着突然间变得沉默的破面,茶渡泰虎皱起了眉头。 气势变了,依旧愤怒,但不像是刚才那样狂暴了。 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现在这个状态下的敌人大概没有刚才因为被愤怒冲昏头脑那样好对付了。 至少他一个人似乎没有胜算。 不过…… “久等了。” 井上织姬终于将有泽龙贵带到安全的距离后返回。 她从看见刚才那一幕开始就加快了速度,因为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很显然要比在尸魂界里那些没怎么认真的队长们强大太多。 眼前这位破面与GrandFissure那样不完整不稳定的半成品不同,这是完全体的破面,超越了死神与虚界限的存在,而且他们亲眼见识过破面中的至强者那恐怖到完全无法反抗的力量,自然一点也不会轻敌。 其实同时面对两位这样的存在逃跑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此刻的现世能够作为战力保护这里的只有他们了。 已经有许多人因为破面的缘故被抽空了魂魄,他们不能让这些家伙继续肆意妄为。 而且也并非没有胜算,因为不只是他们,石田,黑崎还有浦原商店的各位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战斗很快就会赶来。 他们两个擅长的都是防守,只要坚持到所有人都赶到,他们就不可能会输的。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沉默的牙密沉声呼吸着,周围空气中的灵子伴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颤抖,他目光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和少女,但是并没有急着动作,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气息。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也不敢先有动作,毕竟他们是弱势的一方,不过井上还是小心翼翼的在用二天归盾为茶渡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和臂铠开裂的部位。 “这是……什么招式?” 牙密似乎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井上织姬的动作。 这样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年身上刚才被自己打伤的地方逐渐复原,微微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治好了!?乌尔奇奥拉,你确定这两个真的是垃圾么?” “……” 不远处的乌尔奇奥拉沉默了一阵。 他同样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但他看见东西却和牙密看见的完全不同。 牙密说这是治疗,但在他看来并不是这么简单。 “真是个奇妙的人……这女人……”乌尔奇奥拉缓缓开口,“我收回刚才的话……时间回归或是空间回归么……不管是哪个,这样的能力都让人惊讶。不过……还是太弱了。还是你想说……你连这种程度的敌人也需要我帮忙么?” 言罢,他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要上前来帮助同伴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将同为破面的牙密当做同伴,虚本身就是弱肉强食的生物,在他们的观念中原本不该存在‘同伴’这样的概念,只会互相吞噬。 “啧,开什么玩笑,哪里用得着你来帮忙!” “那就赶紧动手,杀了他们。他们不是目标,没必要继续耗下去。” 7017k 664.再会 砰—— 咔—— 沉闷的声音响起,随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在牙密不甘的目光中,他再次被放倒,而且这一次对方下手更加凶狠,一角踹在脸上毫不留情甚至将牙齿都踢碎了。 将眼前的大块头放倒之后,夜一平静的落在地上。 “哇啊啊!!!” 愤怒的咆哮声再次响起,牙密庞大的身躯猛锤着地面再次起身,目光愤怒的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女人。 “我要宰了你!!”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夜一依旧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大块头。 虽然表面上无比平静,但是她此刻心中却暗道不妙。 大意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钢皮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硬,早知道该开启瞬閧再和这个家伙硬碰硬的。 刚才的那两下是她托大了,如果开启瞬閧的话大概能让这家伙暂时失去战斗能力吧? 这还是第一次面对‘破面’这样的生物,是她小看对方了。 刚才两下的反震之力让她此刻的手和脚感到一阵剧痛,不过大敌当前她肯定不可能表现出来只能硬撑着。 “宰了你!” 愤怒的咆哮过后,牙密张开了嘴巴,狂暴的灵力开始在他嘴里凝聚。 “是虚闪吗!?” 夜一看着对方嘴中被压缩的灵力瞳孔猛缩。 她的身后还有其他人,躲开是不可能躲开的,这种破面级别的怪物释放出来的虚闪身后几个小鬼能不能抗下还是个未知数,而且黑崎一护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好像很不对劲,不能被这样的灵力影响。 这让夜一感到一阵头疼,不过很快她便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一道身形突兀的挡在她的面前,是刚刚把黑崎一护敲晕的浦原喜助。 或许夜一掩饰得很好,并没有发现她的狼狈,但在身为青梅竹马对她作为了解的浦原喜助这里,她此刻的状态实际上已经暴露无遗。 虚闪的光芒顿时将两人笼罩,随后烟雾缭绕。 “嘿嘿嘿!!活该!这下死了吧!?” 牙密看着自己的虚闪直接命中目标,兴奋的笑着,虽然残缺的牙齿让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狼狈。 “这么近的距离一定……” 可是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因为烟雾散去后是单手握刀的男人毫发无损的身影。 浦原喜助用右手压着帽子让其不至于被掀飞,而他挡下虚闪的甚至是左手。 “你……你干了什么!?”牙密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究竟干了什么?怎么破解我的虚闪的!?” 他很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虚闪明明应该是命中了的,并没有被弹开。 “你也看到了,要是把它弹开的话伤到其他人就不好了……所以我让它和相同的东西碰撞就相互抵消啦~” 浦原喜助淡淡的解释着,于此同时还将手里的斩魄刀调换到右手,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的确是他仓促之下的迎击,可即便是这样,也轻易将这众人前所未见的强力虚闪给破解掉了。 后方的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看着这一幕也微微愣住了。 普通大虚的虚闪他们都是见过的,和刚才那一下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虚闪如果单论破坏力的话被称为虚这种生物最强大的攻击手段也不为过,即便是普通的虚在释放虚闪的时候凝聚出的力量也会超越其本身的等级,一般死神看见虚释放虚闪都是选择躲开不可能硬抗,更别说这种破面级别的强者释放的虚闪了。 然而眼前这个平日里看上去一点都不靠谱的男人,居然这么轻松就破解了虚闪。 茶渡和井上此刻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力量的不足,不管是夜一小姐还是浦原先生还是眼前这两个破面都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不,不仅如此……或许尸魂界里的诸位队长也是同样如此……这些人在面对他们几个小家伙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动用全力,这才让他们有了一种自己好像已经很强了的错觉! “你说什么!?” 牙密听了浦原喜助的话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用相同的东西抵消虚闪!?怎么可能!?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会虚闪吗!?可是他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个死神啊!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就再表演一次给你看看?” 说着,浦原喜助的语气逐渐变得冰冷。 “鸣叫吧——红姬!” 红姬缓缓划过,灵力开始在刀刃上汇集。 那是一道漆黑的斩击,其中蕴含的力量似乎果然和虚闪一般无二。 牙密愣愣的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斩击,一时间似乎忘记了躲闪。 真的是和虚闪相同的东西? 这似乎意味着……破坏力足以将他切成两半! 当他反应过来再想要闪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在这个时候那道自从来到现世之后就没动过手的身形这一刻动了。 “!!”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只见那道身形刹那间便来到牙密身前,面无表情的抬起一只手臂轻轻一挥,竟然只用肉体便拍碎了浦原喜助斩出的灵压。 “乌尔奇奥拉……” 牙密有些庆幸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乌尔奇奥拉,不过还没等他高兴腹部就传来一阵剧痛。 噗—— 乌尔奇奥拉还未放下的手臂无情的扣在他的腹部,鲜血喷涌。 “你……你干嘛!?” “这是对你大意又不自量力的应有的惩罚。”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 “……” 牙密瞬间没有了脾气。 因为他知道如果刚才那一下没有对方帮忙挡住,此刻自己受的伤大概就不只是这样了。 “他们两个是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以你的程度是不可能赢过他们的。” 乌尔奇奥拉轻轻挥了挥手甩掉沾染着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解释着,随后又用那只染血的缓缓的在背后的空出划过。 一条如同裂缝般的漆黑缝隙缓缓在虚空中开启,是黑腔。 “走了。”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转身准备离去。 “想逃跑么?” 夜一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之人的举动,她有些不太明白这两个家伙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挑衅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撇过头回应着,“你们两个要保护身后的几个弱小的家伙,同时还要和我作战,应该很清楚形式对谁比较有利吧?而且……你的手脚真的没问题么?” “……” 夜一沉默了。 没想到似乎还是被眼前这个家伙给看穿了。 看来他们对这些所谓的‘破面’不只是力量上估计有偏差…… 但是这让她更加难以理解了。 明明已经看穿了他们这边处于劣势,为什么不动手呢? “目前的人物算是结束了……我要回去向蓝染大人报告。”乌尔奇奥拉带着牙密踏入黑腔,转身平静的俯视着眼前的几个人类,静静的等待着黑腔闭合,“告诉他……他所盯上的死神,还有你们,都只是没有必要杀死的废物罢了。” “啧……” 略显愤怒的看着闭合的黑腔,夜一忍不住咂嘴,她可算明白了。 原来……他们只是单纯的被看扁了。 想来也对,虚本身或许就是这样单纯的生物,强者蔑视弱者,这似乎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哎……好啦好啦,收工各回各家吧?” 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安慰着。 “……” 夜一沉默的点头。 她也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去汇总一下情报,然后才能搞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又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你先回去吧,这几个小子就交给我了。” 浦原喜助说了一身之后不给夜一拒绝的机会就扛起黑崎一护带着另外两人离开了这里。 “浦原先生……这两个家伙的目的究竟是……” 路上,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有些担忧的问着。 “不知道……” 浦原喜助挠着脑袋无奈的苦笑着。 他当然清楚那个男人的计划,但是却不能告诉这些小家伙。 一路无话,将几个小家伙安全送回居所后,浦原喜助很快赶回店铺。 店铺后方的房间里,已经对自己手臂和脚上受到的反震之伤进行过处理的夜一甚至已经吃过饭补充完体力恭候多时了。 “我回来啦!夜一小姐,你的伤如何?” 说着浦原喜助推门而入。 “还好啦,至少应付日常生活倒是没什么问题。”夜一喝着饭后的茶水无奈的回应着。 “那战斗呢?” “……” 沉默似乎足以表明一切。 良久吼,夜一有些懊恼的扶额:“没有在瞬閧状态下出手的确是我的疏忽……那破面的外皮竟然拥有这么高的灵压硬度……喜助&他们很难对付啊,至少远超我们原本的预期。真是的……完全搞不懂啊……的确让人很难懂啊……蓝染现在应该是那个男人的部下才对……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又会放任蓝染派人来现世做这种事情呢?没有我们的话光凭那几个小家伙可就完蛋了啊……难道说这也是试炼的一环么?” “对……但没那么简单……”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在磨炼那些家伙的同时,应该还有逼迫山本老头子不得不与之对立的目的吧?毕竟如果派来的人实力连这几个小家伙都搞不定,就没办法将尸魂界的人也卷入其中了……” “但是蓝染这家伙很显然没将注意事项告诉自己的部下们吧!?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夜一揉了揉胳膊一脸抱怨。 “嘛~成长总是需要些压力的嘛……总之我们这些苦命的家伙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浦原喜助无奈的苦笑着。 “哎……”夜一也感到一阵无奈。 ············ “早。” “早……” 第二天清晨,少年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不过打过招呼后大家都沉默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上去各有各的心事。 昨天的破面入侵的确是死了不少人的,其中还包括和有泽龙贵一切到山里郊游做特训的空手道部的成员,但是为了保持现世的安定,浦原喜助已经做好的善后工作,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那些死去的人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被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只有他们这些人还记得那些死去的人。 茶渡泰虎在懊悔自己力量的不足,无法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免遭劫难。 黑崎一护在懊悔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引来那样的家伙伤害到大家。 而井上织姬则是在思考……为什么身为虚圈之主的哥哥面对这样的情况没有半点作为? 但是这样的疑惑在她心中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虚吞噬人类,死神消灭虚。 就像行星运行的轨迹,即便没有她的存在,世界依旧会这样照常运行。 她之所以会看见这一切并感到不忍,只是因为自己被卷入了这边的世界罢了。 这似乎……无法责怪任何人。 踏踏踏踏—— 就在气氛变得越发凝重的时候,走廊上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 黑崎一护等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抬起头朝着门口处往过去。 “这些灵压……是……” ············ “喂喂喂!到底在那个教室啊?” 清晨略显沉闷的走廊上突然间传来了喧哗的声音,说话之人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暴躁。 “我怎么知道?”绫濑川弓亲无奈的摊了摊手。 “出发的时候你不是在纸上写了么?”斑目一角没好气的问着。 “哎~找不到了啦……”绫濑川弓亲尴尬的回答着,不过看样子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们会因为这样找不到目的地。 “找不到了!喂!你在搞什么鬼啊!”斑目一角一脸暴躁。 “别吵了!你是笨蛋么?用灵压搜索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听着身边的人吵吵嚷嚷,带队的日番谷冬狮郎一脸的无语,其实他原本觉得只带着乱菊来现世就足够了,但老爷子不放心非得塞几个人给他,关键塞的还是最麻烦的几个家伙。 7017k 665.形势严峻 “可我还是第一次穿这种东西,不太会用这东西控制灵压。” 斑目一角挠了挠头一脸的郁闷。 他们十一番队执行任务哪里用得上义骸这种东西,反正不是把虚砍死就是被虚杀掉,哪有受了伤躲起来等待恢复再战的道理? “既然你这么笨,那也不能怪你了。” 阿散井恋次似乎也被这吵吵嚷嚷的声音烦到了,“好啦,跟着我们来就行了。” “可恶!副队长了不起啊?” “哈?” “@%&!%!……” “哎,这衣服可太紧了。” 无视周围男人的争吵,松本乱菊理了理已经快要被撑开的上衣一脸的无奈,“队长,让他们这样吵真的好么?不是说好了尽量不要引人注目么?” “我有什么办法?” 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无奈,现在走廊上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他们这帮人了,想低调已经太迟了。 “行啦!别吵!已经到了!就是这个教室!” 终于,争吵的斑目一角和阿散井恋次停下来了,看着眼前的门,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喂,一护就在里面吧?快开门!”斑目一角跃跃欲试的指挥着。 “为什么是你指挥我啊?” 阿散井恋次一阵无语,按照级别来算这货明明算是自己的部下。 不过算啦,反正他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咔——” 门猛然间被推开。 “一护,你还好吗!?” “恋……恋次!一角!弓亲!乱菊小姐!还有……冬狮郎!!” 听着熟悉的声音传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一众人影,黑崎一护一脸震惊。 他还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毕竟虽然灵压有些熟悉,但是太过微弱了。 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帮家伙来了!还一个个穿着义骸和校服假扮成学生!这是准备闹哪样!? “你们怎么会来现世……还……” “叫我‘日番谷队长’!”听着黑崎一护的称呼日番谷冬狮郎额头青筋暴起,“你以为我们想来啊?当然是上头的命令了……穿着义骸是为了保存力量,毕竟这次估计要在现世待上一段时间了……” “难道……”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 “就是那个‘难道’。”阿散井恋次无奈的接话道,“现世出现了很难缠的家伙对吧?说是叫什么‘破面’的,我们正是为了应对这些家伙被派来帮你们的。这是山本老爷子的意思……” “啊……原来那东西叫破面啊?”黑崎一护一阵恍然大悟的模样。 “哈?你练对方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开打了?”阿散井恋次一阵无语。 “没办法啊,谁叫他就是这种什么事情都不搞清楚就冲动的笨蛋。” 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转过头。 只见教室窗口处,一道娇小的人影不知何时爬上来站在窗框上,微笑着望着他。 “露琪亚……” “好久不见啊……一护!” “有门为什么要从窗户进来啊,还穿着义骸,你是笨蛋么?” “砰——” ············ 放课后,黑崎一护家中。 “话说……为什么你们都在啊?” 看着眼前围坐的一堆人,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 他明明只叫了露琪亚来家里商量,谁知道这帮家伙居然都跟来了。 “嘿嘿!”井上织姬吐着舌头笑着。 茶渡泰虎也有些尴尬。 至于其他人则是一脸不屑。 “阿勒?难道是我们打扰到你们了?”松本乱菊眨了眨眼睛一脸很懂的表情,语气里满是调侃。 “不可能!!” 只有在这种时候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显得特别有默契。 “行了,赶紧谈正事,我们可不是来闲聊的。”日番谷冬狮郎制止了松本乱菊继续搞事,一脸严肃的说着。 “对……” 黑崎一护的眼神也变得凝重,“所以……你们说的‘破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当时在尸魂界面对蓝染的时候,那个家伙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阿散井恋次问道。 “是啊……”黑崎一护微微点头。 “那就好说了……”阿散井恋次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总之那家伙没有在开玩笑,突破虚和死神界限的方法的确存在,而破面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摘掉面具,具有虚和死神两种力量的存在!” “蓝染的事件之后,很多被尘封的历史都被揭露了出来……”露琪亚微皱着眉头接话道,“我们从那些文献中了解到……其实‘破面’这种存在恐怕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拥有这种力量的存在只是极少数,而且几乎都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被约束了。” “你是说……轩浩?”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 “废话。别打岔!” “那……为什么现在会有破面来到现世捣乱?” “我接着刚才的话讲,”露琪亚没好气的继续解释着,“因为破面这样的存在只有虚圈高层的极少数,有人约束,再加上约束他们的人保证过不会与虚圈为敌,为了让下面的人不对虚圈的力量心生畏惧,那帮自欺欺人的蠢货们就想出了这么个愚蠢的方法……一直这个秘密一直就被尘封起来保存了下来。直到……” “蓝染的出现。”日番谷冬狮郎提起蓝染就一阵火大,“事实上那家伙了解到那部分历史,就一直在寻找那条被尘封的道路,为此还创造出了许多半成品。” “半成品?”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就是之前被那个男人放走的那个家伙,也是杀害你母亲的那个家伙。”朽木露琪亚沉声提醒道。 “原来如此……我就说之前在被平子那家伙缠住的时候感觉到的气息那么熟悉,不过……那家伙已经死了,虽然很可惜不是我干掉了。对了!”说道中了,黑崎一护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你们来之前……现世有很厉害的死神驻守吗?” “没有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 之前那道很强大的死神气息究竟是谁他一直很疑惑,杀死他母亲的那只虚就是被那个死神干掉的,问井上和茶渡那两个家伙也只是说当时被打晕了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既然只杀了虚没伤自己同伴很显然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露面而已。 “继续吧……” “总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蓝染应该已经能够完成成体的破面了,而你们撞见的大概就是蓝染的杰作。”露琪亚继续说着,不过语气中有些抱怨,“真是的,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啊?居然放任蓝染在虚圈搞这么危险的研究。” “这……”黑崎一护的表情有些疑惑,这也是他很想问的问题。 虽然山本老爷子跟他们说过那个男人或许会想要毁灭世界,但他并不愿意相信这个理由,毕竟怎么想都不可能。 毕竟世界毁灭了,井上怎么办? “哎……总之想不通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了。”露琪亚微微摇头,“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就是为了应对‘破面’而被紧急挑选出来派往现世支援你们的人。” “是……山本老头挑选的吧?”黑崎一护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对,”阿散井恋次点了点头,“四十六室全灭,在选出下一任之前决定权都在总队长手中。所以为了行动顺利,他就选择了对你最熟悉的露琪亚……” “不是的!我被选上是因为实力!”朽木露琪亚不服气的反驳着。 “啊是是是……”阿散井恋次无奈的点头,“在能够行动的战斗人员中我和露琪亚最亲近,所以也被选上了。然后还要我在队长之外挑选最信赖的战斗人员,于是我就拜托了一角。” “嘿嘿。”斑目一角嘿嘿笑着,“原来你是因为信赖我才求着我来的啊?早说嘛~我会对你态度好一点的!” “闭嘴吧你!”阿散井恋次额头青筋暴起,他有些后悔拜托这个家伙了。 不过也没办法。 毕竟为了保险起见,他除了信赖程度之外最优先要考虑的就是战斗力。 总队长要求他在队长之外的人里面选择,那么能选的人就屈指可数了,而这货刚好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可是知道的…… 在护庭十三队当中除了队长之外掌握卍解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个家伙刚好和自己一样已经掌握了卍解。 “总之就是这样,之后弓亲听说一角要来现世,于是缠着我说‘我一定要去’……”阿散井恋次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无奈,“乱菊小姐听到这件事儿之后觉得很有趣,所以也要求跟来……因为乱菊小姐她非要来,日番谷队长也只好勉为其难带队……” “额……”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所以说其实山本老爷子只打算派你和露琪亚来而已,其他人都是莫名其妙的附赠?好家伙,不是说好了‘破面’很危险要严肃对待么?你们特么的是来郊游的吧?这么不靠谱!” “我们只是先遣部队而已,主要目的是和你汇合并且解释清楚情况……”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回答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没有人跟你们提起过关于敌人的任何情报吧?” “什么……情报?”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 “敌人的等级划分,力量层级,一切的一切,你们都不清楚。想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胜仗?你不会天真到这种高程度吧!?”日番谷冬狮郎没好气的撇嘴,“我说的没错的吧?包括你说口中轩浩在内,大概都没有任何人向你们解释过关于虚关于破面的情报,而你们这几个天真的家伙难道就想着要一路蛮干到底吗?” “这……” 黑崎一护愣住了,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对视一眼,一时间也有些错愕。 说起来轩浩似乎的确没有和他们具体讲过虚的等级划分之类的知识,毕竟……在那个男人眼里再强的虚都和普通的虚没什么区别。 而他们似乎也没有思考过关于这其中的问题,毕竟他们到目前为止打交道最多的也只是那些普通的虚还有死神。 直到此刻之前,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自然也从没想过要去了解关于这些的知识。 最重要的是…… 他们似乎有些太过于依赖其他人了,以至于直到现在日番谷冬狮郎提醒才反应过来,不管是前往尸魂界也好,还是现在要面对破面也罢,他们从没关心过敌人究竟有多强。 在尸魂界的时候似乎就是因为对敌人不够了解所以陷入了苦战中,如果不是有很多人暗中帮助他们,再加上这帮队长们都没有动真格的,他们说不定已经…… “明白了么?” 日番谷冬狮郎一脸冷酷的靠在窗台上,“既然知道自己的错误,现在该怎么做?” “拜托了!日番谷队长。” 黑崎一护一脸真诚。 “哼,这才对嘛!以后都要记得,叫‘日番谷队长’!” 这样的称呼似乎对日番谷冬狮郎很受用,他轻咳了两声,开口开始讲解:“总之呢,破面是虚摘掉面具而产生的,本质上来讲是拥有死神之力的虚,既然是虚,在完成‘破面’之前就存在着等级。你们……只知道普通的虚和大虚对吧?” “是的……”三人低着头。 “准确的来说大虚其实是对实力强大的虚的统称,细分来开存在着三种等级。”日番谷冬狮郎解释着,“第一种是‘基力安’,属于大虚之中最低等的一级,数量众多,出现在你们眼前的大多数都是它,所以‘大虚’这样的称呼后来也就习惯性的指向它了……这种程度的大虚充其量在虚圈的强者之中只能算是炮灰罢了,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动作缓慢智力也低下,消灭起来并不困难。接下来的两种才是问题……” “等等……你是说那种一个虚闪就能轻松毁掉一条街道的大家好只是炮灰?”黑崎一护回想着自己面对过的那种庞然大物,不由得额头冒出冷汗。 7017k 187.厉害吗?拿命换的! “学姐我看你印堂发黑,不好好休息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路明非有些不解,他看着诺诺脸色苍白,状态很不好的样子,已经不是血光之灾那么简单了,她昨天晚上是真的差点死,不,按道理应该是没救了,可是却被他奇迹般的拉回来了。 一切都仿佛在做梦一样,就连路明非自己都觉得不太真实,可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真的有了能够改变命运的力量,就像路鸣泽说的一样,那是他的言灵·不要死。 很直白,就是不要死。 他靠着这个言灵就回了诺诺和老唐,还靠着这个言灵拦住了发狂的龙王!哦不,貌似路鸣泽还借给了他部分力量,否则他就算不会死也拦不住。 嗯?对了,老唐呢? “对了,你们有谁知道老唐吗?就是昨天晚上和我们在一起逃命的那个!”路明非突然想起,朝着诺诺询问。 “……”诺诺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抱歉……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我们两个人被龙王追杀……” 怎么可能没印象?路明非寻思着诺诺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还是他的言灵作用在诺诺身上有后遗症? 我擦,我不会也有后遗症吧?路明非有些心慌。 “当然……凡事总有代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所有的一切都被命运标好了价码’?”路鸣泽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嘛~简单来说就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怎么办?我不会狗带吧?”路明非转身问。 “看样子哥哥对我的出现已经免疫了?之前还总是一惊一乍的。”路鸣泽坐在路明非的床位上,蹬着穿着小皮鞋的脚。 “废话,再离谱的事情我都见过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路明非翻了翻白眼。 “放心吧,哥哥,现在还不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我不是说过吗?在你将生命彻底交给我之前都不会有事……”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高利贷?”路明非吐槽,他感觉这个模式就像是在借高利贷,现在先‘享受’了,以后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唯一不同的是貌似这个债主还挺‘人性化’? “什么高利贷?”芬格尔好奇地问,“师弟你很缺钱吗?可别走上弯路啊!很多大学生因为高利贷跳楼的!” “怎么可能?高利贷也是有门槛的好吧?我拿什么贷?自己的果照吗?”路明非捂脸,他要是有那种姿色,还发什么愁啊。 “那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芬格尔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路明非回过神来,这个小恶魔总是神出鬼没的,他差点切换不过来。 “你有印象吗?昨晚上跟我和诺诺呆在一起的人。”路明非又转头问芬格尔。 “嗯?”芬格尔一脸惊奇,“你在说什么傻话?昨天晚上不是你英勇地从龙王双生子手中就下诺诺的吗?” “说起来你们两个人还真是命大,面对龙王,现在能活着真是奇迹,应该说你们运气不错。”芬格尔拿出手机翻开相册。 路明非看着照片里老唐燃烧的身影,以及跃上高空展开的双翼。 “不……怎么可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老唐也是龙王?怎么可能?明明昨天还跟他们一起逃命来着……而且龙王会陪他玩星际争霸?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其他的人记忆好像跟他的有出入! 在路明非的记忆中,是他和老唐还有诺诺三个人被龙王追杀。 但是别人看来却是两头龙王在追杀他和诺诺,而他英勇地救出诺诺。 这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剧本?完全不对劲好吧?难道说路鸣泽更改了他们的记忆? “没什么不可能的。”诺诺说,“你自己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难道全忘记了?” “没,我只记得你差点挂了,然后我跟龙王肉搏……” “这不就对了?”芬格尔说,“师弟你是不是太累了,当时情况危急,也许很多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举动,人的本能可是很强的!记不清楚细节很正常。” “好了,说正事!”诺诺说,“我是来这里传达通知的,顺便跟你道谢。” “什么通知?”路明非问,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事情,后续处理肯定很麻烦,不会是他摊上什么事情了吧? “凯撒邀请你去安伯馆参加作战会议。”诺诺说。 “嗯?”路明非愣了一下,“不不不,不好意思,我拒绝!我已经向狮心会提交入会申请了,怎么会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我根本没说过要加入学生会吧?” “不,这不是学生会的会议。”诺诺摇头,“这是学院的会议,‘青铜计划’!昨晚的战斗结束后,校长将这个计划的执行权交给了凯撒,而你是特编人员,校长亲自指定,必须参加!” “Whatthefuck?”路明非爆出粗口,“我可没说我要参加什么‘青铜计划!这计划一听就不太妙!” 是的,青铜计划让他联想到了昨晚路鸣泽跟他说的,他面对的是龙王,青铜与火之王! 这个什么‘青铜计划’他怎么想都跟龙王撇不开关系。而且现在他还没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状况,按照他们说的,老唐也是龙王…… “要抱怨找校长去。”诺诺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行了,话我带到了,回去休息了,再见!” “砰!” “啪!” 路明非目瞪口呆地看着诺诺走进旁边与他们寝室相隔不足五米的房间里,什么鬼?这宿舍是男女混住?他来这几天居然没发现!感觉错过了好多东西。哦,不是,你们这么放心让芬格尔住在这栋宿舍楼里? “行了,师弟,别这样看着我了,赶紧去开会吧?”芬格尔贱兮兮地说,“这次‘青铜计划’参加的人可都是精英,要是成功了,那可是荣耀啊!” “你又知道了?”路明非白了他一眼,“那要是不成功呢?” “也是烈士,没什么区别吧?” “……” “放心啦师弟,你的实力大家都看到了,不会有问题的!”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被夸是好事,可是路明非一点也笑不出来,什么狗屁实力,昨晚上那是他开了挂,现在早到期了,就算那什么‘不要死’的言灵还在,他也没办法打赢龙王吧? “话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任务,校长不亲自去?他明明这么强!”路明非吐槽,“为什么要交给凯撒来执行?”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师弟。”芬格尔晃了晃手指,“这里面的内幕没有这么简单。” “这次的任务是在中国执行,其中的困难不是你能理解的,校长需要去跟那边的相关人员周旋,现在估计正忙着想办法搞定中国那边人,不过到时候他肯定会赶来任务现场的。学院这边只是交给凯撒组织人员罢了。”芬格尔说,“凯撒的领导能力在学院里是数一数二的。” “那为什么不是楚子航?”路明非说,“我明明是狮心会的!为什么要我去当外援啊……而且狮心会里面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去当外援吧?” “唉……”芬格尔叹了一口气,“这就牵扯到利益问题了,加图索家族对于凯撒可是很有信心的,屠龙这种荣誉,当然要安在自己头上。师弟,这里面水太深,你还是少管这些为好。”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除了你找不到其他人了。”芬格尔摊开双手,“楚子航在外执行任务还没回来,而轩浩昨晚以后就找不到人了,现在学院里能调动的‘最强战力’只有你了啊!师弟!” “神tm的最强战力,我*****!” …… 安伯馆,会议室中。 凯撒坐在主座上,研究着桌上巨大的图表。 “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通知你们,之后的这段时间,你们的课程都取消了。”凯撒沉声道,“当然,取消课程不是让你们放松,而是需要你们参加集训,今天来这里的人都是‘青铜’计划’的人选,这是一种荣誉,而且机会很难得,我希望大家好好对待。” “荣誉个鬼!不知道会出人命吗?你们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路明非心里说,这所学院里全是疯子,就他一个正常人,他总是因为不够疯批而与这群人格格不入。 “请大家认真对待集训,因为你们要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敌人,我希望大家都先做好心里准备,之后我们会飞赴中国。开启对龙族的第一场决战!代号‘青铜’。”凯撒说,“各位,有什么意见现在可以提?”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那么会议就到此为止?” 凯撒环顾四周,好像并没有人有什么意见。 “那个……我能拒绝吗?”路明非突然弱弱地说。 “很抱歉,不能。”凯撒微笑着,“我知道你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很累,但是你是校长指名的人,也是我们的重要战力,放心吧,不是让你马上就跟我们去屠龙,集训还有一段时间呢,你可以好好调整状态。” 路明非看着‘凯撒一副我很看好你,非常理解你想要低调,但是兄弟,我们需要你,别藏了’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真没有! “别露出一副这么不自信的表情,”凯撒轻笑,“你昨晚的和龙王搏斗的气势去哪里了?仔细想想,中国可是你的主场啊。” “不是……主场又能怎么样?难道有buff加成吗?”路明非心里默默地想着,“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厉害,就我不知道?气势?很厉害吗?那是拿命换的啊!劳资四分之一生命呢!” …… “喂喂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轩浩躲开快要喷到他脸上的火焰,一脸的无奈。 可面前的男人好像已经失去理智,无法听到他说的话。 只顾着疯狂地进攻。 “唉……好麻烦啊,我可以干掉他吗?”轩浩的身影在地面不停地挪移,带起一道又一道的残影,躲避着攻击。 火焰在燃烧着,炽热的高温几乎将地表熔化,可是却丝毫无法影响在其中穿梭的轩浩,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到。 男人浑身上下都覆盖着漆黑的鳞片,鳞片上流淌着炽热的流光,这是燃烧的火焰,仿佛身披烈焰战甲。 他面目狰狞,手指尖伸出锋利的爪子,带着足以熔断钢铁的高温挥舞着,只要稍微被碰上那么一下,估计就会被瞬间烧成焦炭然后化为灰烬。 “不可以哦,你答应过我,要救他们的。” 耳机里传来调皮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心情挺不错,毕竟不用自己发愁,找了个好用的工具人,真香。 “死丫头,少说风凉话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如果哪天你不乖,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轩浩没好气地摘下耳机,随手扔到火焰中。 “砰!” “啊!” “可恶!又凶我!哼!”少女摘下耳机,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抱怨道。但是她好像也只敢抱怨。 轩浩无奈地看着眼前浑身冒着火的男人。 准备先给他消消火。 这可是个精细活啊,比弄死他要困难多了。 还好他闲来无事也研究过关于龙类的烹......咳咳,不对,关于龙类的身体结构,好吧,现在好像派不上多大用场,也不知道人形的龙王身体结构是怎么样的,是要小心地研究一下啊…… “吼!” 烈焰中的身影带着愤怒发出咆哮。 一双骇人的瞳孔中闪烁着赤金色的光芒,愤怒从他瞳孔中溢出,他只想着要撕碎眼前的人,夺回他的弟弟。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 他的空中不停地念叨着,整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的声音,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听不见。 “真是让人伤脑筋啊……龙族果然都是些问题儿童,一个个的麻烦得要死。”轩浩看着眼前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家伙就像是个发疯哭泣的熊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反倒觉得这些小蜥蜴要比那些恶心的阴谋家要单纯可爱得多。 245.亲爱的~ 奇兰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无论奇兰能不能看见未来都没有关系,他没有强迫别人帮忙的喜好。而且这个名字说不定过一会儿他就会忘记。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他从来不去记对他不重要的人的名字,因为他见过的路人实在太多了。 轩浩独自一人走在学院教学楼走廊里。 或许是刚开学的缘故,卡塞尔学院的走廊显得有些冷清,大多数新生应该都被叫到教室里开会了,而老生应该有自己的课程。不像他,跟个‘二流子’一样到处乱跑,一看就不是啥好学生。 不过也有很努力的人啊,比如从这里往操场上看去,就会看见跑道上奔跑的身影,路明非正吐着舌头汗流浃背,脚步虚浮地跑在跑道上,随时会倒下似的,看样子训练课程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有些艰难。 啊,这就是充满汗水与青春的校园啊!轩浩看着路明非的样子笑了笑。 一年级A班教室。 这里是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的教室,也就是夏弥所在的班级教室。 轩浩很自然地走进教室。 教室里大多数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因为都是刚来学院,很少有人认识所有人,所以对于一个走进来的学员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也有认识他的人张大了嘴,但是被他噤声的手势止住了。 因为夏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很友好地请坐在夏弥身边的同学换一个位置,然后自己坐在夏弥旁边。 很快,一阵清脆的上课铃响起,曼斯坦因教授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看样子新生的第一堂课程是他的。 对于轩浩在这里,他并没有感到什么惊讶的,旁听这种事情在大学课堂里是很常见的,虽然现在是上课时间,而轩浩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在自己的班级上课却翘课跑来这里‘旁听’。但是这个学生他管不了。 不过,正当曼斯坦因准备开始讲课的时候,却朝着轩浩坐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停下手里的动作,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察觉到曼斯坦因看自己的目光,轩浩挑了挑眉头,咋滴?你要撵我出去? 如果曼斯坦因敢撵他出去他不介意让他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说到底,他并不怎么喜欢这所学院。 因为这所学院学生和教师的关系在他看来是扭曲的,包括校董会在内的大部分领导者其实是将学员当作兵器。不过这里也有些很天真的老师就是了。错误地以为自己可以教会学生屠龙就是对学生好,却不知道这是在将他们推向战场。而这个战场本不是他们该参与的。 而学员们也错误地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屠龙。最重要的是,这种错觉在他们看来是‘希望’。 但真实的真相却无比残酷,至少轩浩知道的,这所学院除了他和路明非以外没有一个人真正有能力杀死龙王。 人类就是这样‘愚蠢’又‘自信’的生物,自以为自己玩着屠龙者的游戏。 曼斯坦因轻咳一声,看样子是酝酿好了,他对着轩浩说道,“轩浩同学。把你身边的人叫醒,第一堂课就睡觉,像什么样子?” “额……” 轩浩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种小事……好吧,这家伙是分级委员会主席来着。 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叫醒夏弥,上课睡觉确实不太好,要睡的话跟他回家睡比较好。 教室里变得格外安静,因为曼斯坦因的点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的动作。 轩浩无奈只能轻轻地推了推阵在梦乡里的夏弥。 你别说这孩子睡得可真香啊!这么可爱的睡脸,怎么能让这群人欣赏? “夏弥,起床啦,上课了。” 他轻轻呼唤着夏弥。 然后……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夏弥在听到轩浩的声音后先是没什么动静,之后有下意识地发出可爱的哼哼声。 伸出手拍开轩浩的爪子。 少女慵懒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声音轻甜却如惊雷炸了每个人的脑子。 “嗯哼~讨厌啦,让我再睡十分钟嘛……亲爱的……” 软糯的声音听得轩浩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他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因为夏弥一句话让他当场社会性死亡。 整个教室陷入了十分尴尬的氛围。 轩浩能察觉到全部数十道灼热的目光射在他身上,男生的目光像是想杀人,女生的目光有些羡慕,而曼斯坦因教授脸已经黑了。 草率了…… “……” 气氛沉默片刻,曼斯坦因教授一阵咳嗽将所有人的心神拉回来,他冲着轩浩面无表情地说,“轩浩同学,学院虽然不反对恋爱,但也请你分清楚场合,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 轩浩无话可说,这难道不是夏弥的锅吗?为什么是他要去办公室……好吧,为了夏弥不被叫去办公室训话,我认罪。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的角度,趴在桌子上的夏弥同学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美梦中苏醒过来,然后环顾着四周,“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说着她还拉了拉轩浩的衣袖,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 “没……没事。(回去再收拾你)”轩浩无奈。 …… “以后不许随便捉弄我。” 卡塞尔学员学生宿舍,夏弥的房间内。 轩浩正在夏弥的房间站在床前和她约法三章,别问为什么他在夏弥的寝室里,这不重要。 他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女孩,现在这个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再这样下去以后没人能治得住,他的家庭地位不保啊……说好的可爱听话的女朋友去哪里了呢?好吧,夏弥好像从来都是这样。 “我哪有?”夏弥坐在床上撑着下巴,我都是很认真的在捉弄你啊~ 她想了想,自己以前可是被这个家伙欺负得好惨呢,瑟瑟发抖,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报答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嘿嘿。 “总之,你再这样,后果很严重知道吗?”轩浩瞪了她一眼。 531.朽木露琪亚:那家伙是个变态 傍晚。 黑崎家的诊所突然间忙碌了起来。 “快闪开,哥哥!” 游子抱着医药箱大喊着让刚回家的黑崎一护闪开。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家里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忙碌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没等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就看见夏梨推着移动医用床从门外冲进来,床上躺着一个痛苦呻吟着的男人。该在其身上的被单上已经染满了鲜血。 “喂喂喂,这种的情况不是我们这个小诊所能够应付的吧?” 即使没有先看被单,仅从那可怕的出血量,黑崎一护就知道这样的伤势肯定不是他们家能够应付得过来的。 这里毕竟只是诊所,真要受重伤还是得送去医院才是明智之举。 “是车祸啊!旁边路口出了车祸,我们先应急处理,救护车在来的路上了!” 游子和夏梨一边帮着父亲的忙一边随口解释道。 “哥哥,你没事儿也来帮忙啊!” “啊……哦哦哦!” 黑崎一护赶紧放下手中的背包。 “哥哥!又有伤员,赶紧过来搭把手!” 游子吃力的声在门口响起。 只见她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倒在门口的壮汉搬进屋里,可奈何对方身材实在过于高大,她完全搬不动。 “茶……茶渡!?” 黑崎一护转过头,看着茶渡趴在地上的身影吓了一跳。 “不是吧?你又被卷进车祸了吗?” 他记得这货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才说早上来学校被摩托车撞了。有没有搞错?摩托车没撞死现在换汽车是吧?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能先扶起茶渡朝着诊所里走去。 “……一护?” 路途中,茶渡泰虎似乎缓过了神来。 “我擦?你别用力啊,受这么重的伤!” 黑崎一护感受到茶渡试图自己走路,连忙制止道。 他摸了一把茶渡的背上,全是血。 他完全搞不懂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怪物体质,刚才那个被送进来的人可是直接等着送进重症监护室呢,这货居然还有力气挣扎? 而且直到现在,茶渡手中还拎着那个装着鹦鹉的鸟笼。 这只鹦鹉似乎在刚才的车祸中被他保护得很好,甚至连笼子毫发无损。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周围的人伤成这样,鹦鹉却没事啊……” 黑崎一护不禁想象着茶渡蹲下身用背部硬撼汽车的场面,心里直呼变态。 茶渡泰虎被扶进诊所后甚至还有力气自己脱下身上的衬衫,配合检查伤口。 黑崎一心皱着眉头打量着茶渡泰虎背上的伤口,额头流下一丝冷汗,“这伤势很严重啊,就像……被烧伤一样,而且血流不止。” “可这不是车祸吗……” 一旁的黑崎一护欲言又止。 他看见茶渡背上的伤痕过后,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上点药就行了,没必要那么紧张……” 听着一护的父亲对自己背上伤势的描述,茶渡泰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甚至还想立刻就穿上衣服。 他已经完全相信自己手中这只鹦鹉的话了,这接二连三的‘事故’并非巧合,而是有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东西盯上了他,不,准确的说是盯上了他手中的这只鹦鹉。 从他接受这只鹦鹉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这只鹦鹉的与众不同。 与对方的交流中,他逐渐感觉……这与其说是一只鹦鹉,不如说是一个鹦鹉模样的小孩子。 虽然不能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只鹦鹉的话,决定保护它。 “我已经不要紧了。” 茶渡穿好衣服起身。 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会招来危险。 “喂喂喂!别说傻话了,失血太多了,你现在还不能乱动啊!” 果然,黑崎一心话音刚落下,走出两步的茶渡泰虎就再次扑倒在地上。 “唉……” 黑崎一心叹了一口气,“游子,赶紧准备床位,一护,过来搭把手。” ······ 夜晚。 除去茶渡泰虎之外的病人都被救护车拉走后,黑崎一护总算松了一口气,上楼休息。 “你感觉到了吗?” 进屋后,黑崎一护关上自己的房间门,朝着一旁坐在床上一脸阴沉的朽木露琪亚问道。 “废话,即使隔着一层楼我都能感觉到。” 朽木露琪亚皱起了眉头,说道,“真是奇怪,这只是巧合吗?那只鹦鹉身上的灵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在茶渡的伤口上我却闻到了虚的气味。” 一边喃喃着,她突然回想起今天白天那个叫轩浩的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的举动,更加疑惑了。 “难道说那个男人早就察觉到什么了吗?可是……他察觉到的究竟是什么啊?” 朽木露琪亚挠着头,毫无线索。 “你在嘀咕什么呢?” 黑崎一护满脸疑惑。 “到底发现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说个屁啊!” 朽木露琪亚起身钻进了衣橱中,砰的一声拉上橱柜门。 “以我现在的状态,仅凭一点气息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等那只虚自己现身才有办法,你先看好茶渡吧!” “哦……” 黑崎一护挠了挠头,一脸懵逼。 他下楼探望了一下病床上躺着的茶渡,确认好对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后,再次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只要茶渡还待在诊所里那就是安全的,毕竟这里有他和露琪亚两个人,只要虚一接近就能提前感觉到。 可是,黑崎一护并没有发现,在他刚离开病房后,躺在床上的茶渡泰虎就睁开了眼睛。 茶渡泰虎起身坐在床上沉默了片刻。 在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他的目光望向了被放在床头柜上的鸟笼。 “我们走吧,勇一。” 他呼唤着鹦鹉的名字,目光柔和。 “呼——” 清冷的风吹进病房,白色的窗帘随着微风飘荡。 茶渡泰虎已经带着鹦鹉消失在黑夜中。 ······ “一护,不好了!茶渡他没在房间!” 第二天清晨,黑崎一护被老爸的呼喊声惊醒。 “什么!?” 黑崎一护得知事情后赶忙换上制服,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离开了家。 “露琪亚,你知道茶渡的家在哪里吗?” 奔跑中,黑崎一护抬起头望着刚从自己房间翻墙下来的朽木露琪亚问道。 “知道。” “那好,我们分头找,你去他家,我去学校。” 说着,黑崎一护径直地朝着学校的方向跑去。 “茶渡那家伙,如果已经没事了的话,一定会去学校的。” 他对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简直太了解了,虽然因为长相和身材的原因经常被当做不良,但实际上茶渡是个很老实的人,甚至连上学都会每天提前十分钟到学校。 可是,当黑崎一护赶到学校,又等了片刻,连上课铃声都响起来了,茶渡的座位上依旧是空荡荡的,不只是茶渡,就连轩浩的座位上也是空荡荡的。 这让黑崎一护回想起了做完朽木露琪亚的话。 “那个男人察觉到了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黑崎一护脑海中升起。 他朝着学校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看见了朝着自己挥手示意的渺小人影。 随后,他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懵逼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下楼,朝着学校门口跑去。 而此刻,朽木露琪亚已经在门口等了他似乎很久了。 “你那边找到了吗?” “没有。” 朽木露琪亚遗憾地摇头。 她去了茶渡泰虎的家,也试着在周围找了一圈,但都没有发现丝毫的线索,说到底以她现在的状态即使真的发现了什么或许也派不上用场,所以只能选择先回到回校来了。 “可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虚不现身的话雷达也检测不到。”朽木露琪亚解释道,“通常虚在不现身吞噬人类灵魂的时候就藏身在现世和虚圈的夹缝中,死神没有能力自己打开那样的夹缝,只有等它出来攻击茶渡的时候我们才能通过雷达知道它的位置。” “可是……上次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黑崎一护疑惑地问道。 他分明记得上次井上遇见危险的时候,那个男人直接撕开了空间跟着虚追了过去。 “那家伙是个变态,不能用常理衡量,我特么也不理解……” 朽木露琪亚摇了摇头,随后,目光一闪,“等等,你刚才在教室里看见那个家伙了吗?” “没有,他也没在教室,所以我才感觉茶渡现在肯定出事了。”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该死,究竟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啊……” “呼……” 不知为何,听了黑崎一护的话,朽木露琪亚突然间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白痴,既然那家伙决定插手的话,我们根本就不用操心了嘛。” 朽木露琪亚摆烂似的摊了摊手。 “额……”黑崎一护愣了愣,“好像而已对唉……是我太急了吗?个屁啊!你不是死神吗?这样把工作交给不明不白的家伙真的好吗?” “拜托,我能怎么办?现在死神的力量可全部被你这家伙夺走了!” 朽木露琪亚一听这话就来气。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她就回想起那个男人之前耐人寻味的话。 她现在的状态好像的确很危险啊,要是被尸魂界的人知道她失去了死神的力量,恐怕自身难保。 “对了!死神的力量在我身上啊。” 黑崎一护瞬间反应过来,“露琪亚,快!拍我!” “你是受虐狂吗?” “我的意思是快让我从身体里出来啊!” 黑崎一护伸出手比划着,示意朽木露琪亚拿出她平日里将他的魂魄从身体里拍出来的手套。 “你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啊……” 朽木露琪亚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照着做了。 从肉身里出来之后,黑崎一护感受着自己身上涌动的力量脸上信心十足。 “就算找不到那只虚,只要找到茶渡和那只鹦鹉的位置不就好了吗?” “喂喂喂,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啊……” 朽木露琪亚无奈地捂脸。 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说说就能做到的话,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困难’这种东西了。 “让我想想,我应该还记得……那个寄宿在鹦鹉身上的灵的灵压……”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朽木露琪亚的吐槽,而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缓缓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周围的灵力波动。 世界突然间仿佛变得安静了。 “!?一护……” 朽木露琪亚惊讶地感受着周围朝着这里汇聚的灵力,一脸懵逼。 这种感觉……这个家伙……开挂吧!? 鹦鹉身上的灵?那么微弱的灵压如果不面对面的话,即使是她都无法感觉到,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感觉得到? 但是突然间,周围的灵力受到黑崎一护的影响变得越发凝实,仿佛一缕缕无形的丝线一样伴随着风朝着这里汇集。 这是灵络,视觉化的灵气,按理来说只有上位的死神才能看得见。 “怎么可能……” 朽木露琪亚呆愣愣地看着黑崎一护伸出手抓住了某一缕灵压。 “找到了!” 黑崎一护兴奋地握住手中的灵络脸上露出笑容,随后,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朽木露琪亚在风中凌乱,不知所措。 ······ “还真是会选地方啊……” 轩浩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厂,叹了一口气。 “这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轩浩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会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豁出性命。 他这一路都在观察着茶渡泰虎的举动,因为他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 这是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少年,但从少年这一系列的行为可以看出其心思极为细腻,不留在一护家里是为了不想连累朋友,而选择这样的地方藏身是为了不殃及无辜的人。 性情温和,沉默寡言,心思细腻,这样的少年按理来说应该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可他现在的行为,却是最不理智的。 让轩浩最感到好奇的也是这一点。 按理来说茶渡泰虎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他甚至不可能理解鹦鹉身上存在的灵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就是这样完全没能搞清楚事情缘由的情况下,他却选择了豁出性命。 onclick="hui" 667.解开扣子……还是用脚踩? 虚夜宫,主殿。 耸立于殿中央的王座上空无一人。 踏踏—— 脚步声从阴暗处传来,蓝染惣右介缓缓踱步,平静的来到王座之下眺望着。 那是他所向往的位置,但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因为只要那个男人还在这个世界,自己就永远没有希望登上王座。 在虚圈呆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怖之处又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想去想有没有可能超越这个男人了,而是只想着完成这个男人的计划,因为计划完成之日,就离那个男人离去不远了。 这是对他来说也有益的计划,很难想象会有人将主宰世界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但那个男人是认真的。 只要能够完成那个计划,自己大概就能够坐上那个位置。 这让蓝染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毕竟只是别人不要而空出的位置而已。 不过暂时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台阶要一步一步的上。 蓝染微笑着踏上通往王座的台阶,然后在王座前停下。 现在的他……只差一步就能够坐上这个位置了。 不会太久。 所以……在这之后呢? 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蓝染微笑着又转身从台阶上下来。 或许是他还没能达到那个男人那样的高度吧?世界对那个男人来说似乎毫无诱惑力。他虽然很好奇在世界之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更具吸引力的,但以他现在的等级还无法接触。 或许继续跟随在这个男人身后,等到自己坐上王座的时刻,看着这个男人离去的背影……或许能感受到不同的光景吧? 缓慢的脚步声中蓝染穿过主殿走向虚夜宫的后方,那里是很少有人能够踏足的禁地,而他被授予了那样的资格。 他原本以为禁地里有什么秘密,结果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其中的景象却大失所望。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间小屋而已。 很普通很平凡的小屋,风格趋向于现世。 其实他一直不太明白,这个明明手握着整个世界的男人,却为什么喜欢住在这样的小屋里。 真是个矛盾的人,明明一边计划着颠覆整个世界,却一边甘心于屈居在这样捡漏的小屋里,对世界的王座都嗤之以鼻。 「咚咚——」 「进来。」 敲门声过后,里面传来悠闲的声音。 「来了?」 看着进来的蓝染,轩浩微笑着问道:「说说看吧,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经向下面的人下令了,想必黑崎一护那小子应该能够得到很好的锻炼吧?」蓝染微笑着回答着,「另外,织姬小姐呆在现世太过危险,所以我想自作主张的将她邀请来虚圈做客,也方便与您相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呵呵……」轩浩听着蓝染汇报的情况笑了笑,「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向下面那帮人下令的,比如……杀了那个小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啊……」蓝染呵呵笑着,「生死之间才能让人成长,我想您应该也是这样的意思吧?」 「没错,只不过我希望你下次跟我说话的时候不用再拐弯抹角。」轩浩的语气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你想杀他倒是无所谓,反正死一死影响也不大……不过,织姬那边如果她不愿意来虚圈的话……」 「我明白的,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邀请要有礼貌。」 蓝染额头冒出些许冷汗,心想什么叫死一死 影响也不大?说得好像人死了还能复活一样…… 不,似乎……在这个男人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蓝染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分。 在这个世界人的生死即便是‘死神,也无法掌控,他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维护世界之间灵魂力量流转的平衡罢了,而这个男人……似乎能够将其逆转。 一阵后怕的念头在蓝染心中升起,还好乌尔奇奥拉的并不像牙密那样愚蠢莽撞,否则真要不小心伤到那个女孩,那或许等待着他们的将不是死亡,或许连同着害他一起都能体会到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感觉…… 虽然这听上去还挺刺激的,但是他暂时还不想体会。 ············ 另一边,现世。 天色逐渐暗下来了,然而黑崎一护的房间里依旧还是那么热闹。 「怎么了?」 阿散井恋次看着黑崎一护嫌弃的眼神一脸疑惑。 「我只是在想……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啊?」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问着。 他家本来就四口人,哪有多余的房间招待这一帮人啊。 「说的什么话,都说过我们是来现世帮你们的啊,」阿散井恋次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破面都还没出现呢,怎么可能走?」 「那你们准备住哪?我可事先声明啊,我家算上病床也住不下你们这么多人……」黑崎一护一脸的无奈。 「哎呀~连我也不行么?」松本乱菊当着井上织姬的面一脸无辜的撒娇,看上去就像个被抛弃的女人。 「!!」黑崎一护一副见鬼的模样,「什么鬼!?按照常理你是最不该留下来的才对!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 「是啊是啊!乱菊小姐要留下的话……那我也可以留下吗?」井上织姬前半句话还让黑崎一护感到欣慰,但后半句怎么感觉好像也开始不对劲了。 「你们想干嘛啊!?都给我老老实实离开!」 看着眼前两个胸前的规模都称得上是宏伟的美女,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这谁受得住啊? 「……」 松本乱菊一脸毫无自觉的模样,似乎还因为有些热而解开了胸前的扣子,导致起伏的波涛似乎变得更加汹涌了。 「啊!乱菊小姐你在干嘛呀!不……不可以的!」…. 井上织姬见松本乱菊这样的举动顿时警觉。 「是啊是啊!你不要乱来啊!」 黑崎一护脸色微红,「就算你解开扣子我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啊!或者把裙子稍微掀起来也不行!可恶!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于你的美色的!」 「请你先把那双瞪圆了的眼睛闭上再说这样的话……」 露琪亚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将其踹翻踩在地上摩擦。 「看见了么?织姬,对付这样的笨货就得这样。」 松本乱菊憋着笑容戳了戳井上织姬的胳膊。 「啊?」 井上织姬有些不解。 她不清楚对付到底指的是哪一步。 所以……究竟是该像乱菊小姐这样解开扣子诱惑……还是该像露琪小姐这样用脚踩呢? 毕竟黑崎同学的模样看上去好像都不怎么抗拒呢…… 「混蛋露琪亚!快从我身上下来!!」 不,黑崎一护现在的模样应该用亢奋来形容,一副很有活力的样子再和露琪亚吵架,就和平时一样。 「哈哈哈!好啦,织姬我们走吧,今晚我去你家住没有问题吧?」 见 井上织姬一副疑惑的模样,松本乱菊无奈的笑了笑,附身到她的耳边悄声道,「我可以教导你该怎么攻略这样的笨蛋哦~」 「啊……这怎么行!」 井上织姬嘴上是拒绝的,但是身体已经在拉着松本乱菊朝着门外走了。 「嘿嘿,那我们就先走了哦队长~你要跟着一起来么?」 一边被拉着走着,松本乱菊还不忘朝着自家队长调侃着。 「白痴,我怎么可能会去!」 日番谷冬狮郎脸色微红,撇过头没好气的训斥着,「井上织姬的安全就交给你了,给我认真一点!」 「哎?明明队长来是最保险的啦~」松本乱菊呵呵笑着,不过看着自家队长逐渐严肃的表情也知道继续开玩笑对方真的要生气了,于是眨了眨眼睛,挥手道别,「好吧~遵命!」 「啧,那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斑目一角扛着随身携带的木刀喊着一旁的弓亲起身准备离去。 「哎?你们有地方住吗?」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最麻烦的两个女的已经离开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其实如果是男人的话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怎么可能。」斑目一角无所谓的推门离开。 而跟在后面的弓亲则是呵呵笑着解释着,「放心吧,我们本就没打算给你们添麻烦,住处的问题很好解决。」 身为死神尤其还是十一番队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在外面风餐露宿了,随便找个屋顶就可以了,还能顺便警戒现世的情况。 现在这样的局面很显然不适合安心休息,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破面会再次入侵现世。 「那我也告辞了。」阿散井恋次也准备离开。…. 「你又要去哪里啊?」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 现在这里只剩下茶渡,露琪亚还有这个家伙了,而且茶渡是会回家的,剩下的两个一个塞到妹妹的房间里,一个塞到楼下病床上还是能住得下的。 「光是收留你们两个,我家还是足够大的。」 「不必了,我想去见见浦原先生和夜一小姐。」 阿散井恋次微微摇头拒绝着。 「你找他干嘛?」 「有点事情想问清楚,而且……他们不是只花了几天就把你训练到能够和白哉队长抗衡了么?」 说着,阿散井恋次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浦原是个变态,你要小心啊!」朽木露琪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挥手道别。 「盯——」 「你看着我做什么?」送别阿散井恋次后,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盯着自己的黑崎一护。 「我只是在想……你这家伙为什么还不走?」黑崎一护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住你家啊!我已经和你老爸说好了!」 「哈!?!什么时候!?老爸!给我滚出来!」 ············ 深夜,万籁俱寂,弦月高悬于天际。 夜幕之下一道猎豹一般矫健的身形停留在屋顶,缓缓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氤氲的雾气不时遮蔽着天上的弦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片刻后,几道影子闪现,在这道身形面前的半空中凌空而立。 「呵呵,看样子都来齐了。」 葛力姆乔抬起头,覆盖着他半边下巴的咧嘴的面具如同刻印在嘴角的笑容一般狰狞而嗜血。 他缓缓起身,平静的问着眼前的几道身影:「应该没被人发现吧?」 「当然。」 来人的其中一人 淡淡的回答着,「不过……在来这里的路上我们感应到许多强大的灵压,乌尔奇奥拉的情报是错的。」 「哼。」葛力姆乔不屑的冷哼着,「就知道那家伙不靠谱,算了……我们自己确定吧。把侦查神经全都开启吧。」 「……」 得到他的命令,来到这里的身影都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看是感应。 果然,在他们感知之中零星的几点光芒不断闪烁,这些都是此刻在现世的灵压。 可惜的是在真正交手之前似乎感觉上都差不多,分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他们要寻找的猎物。 「果然不止乌尔奇奥拉情报里的那几个吗。」 葛力姆乔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不爽,「从感觉上看来似乎来了不少死神啊……竟然从尸魂界叫来援军啧,要是一开始就全部杀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所以我才说那个笨蛋太好心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站在虚空中的其中一个影子问着。 他们是葛力姆乔的从属官,自然得听从命令。 「……」 葛力乔姆沉默片刻,龇牙咧嘴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一头面目狰狞的野兽。 「迪·洛依、孝龙、艾多拉多、纳基姆、伊尔弗特……准备动手吧。」 「呵呵,那就先确认一下他们的具***置吧,然后分配一下目标吧?」 被叫到名字的破面们呵呵笑着,弦月之下他们裂开的嘴角森白的牙齿看上去格外渗人。 「呵呵,随便你们……不必客气,除了乌尔奇奥拉给你们看见的画面中的那个橘色头发的女孩之外……其他的只要有一点灵压……一个不留,格杀勿论!」葛力乔姆咧嘴笑着,跃向半空中。 几位从属官也紧随其后掠向高空,各自展开感知开始锁定自己的目标。 。.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68.敌袭 夜。 朽木露琪亚在黑崎一护妹妹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而她则是依旧睁着眼睛透过窗户望着夜空中高悬的月亮。 虽然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她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只是她。 其余的众人几乎也同样没能入眠。 隔壁房间里,黑崎一护推开窗户靠在窗台上同样望着夜空,太平静了。 今晚的夜实在平静得让人感到有些异常,平日里时常能听见的虫鸣声或是猫叫声都消失了。 就像暴风眼前的宁静。 「队长,你要是实在没地方住可以进来哦。」 井上织姬家中,松本乱菊推开窗户伸出脑袋朝着屋顶望去,此刻日番谷冬狮郎正躺在屋顶上同样眺望着夜空。 「少啰嗦,趁着能休息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吧……」对于部下的调侃,日番谷冬狮郎只是撇撇嘴回应着。 他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保护井上织姬,毕竟这是老爷子交代过的事情。 比起黑崎一护,这姑娘的优先级当然更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虑了,按理来说一位队长和一位副队长这样的阵容摆在这里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才对,但是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有股不详的预感。 另一边,浦原商店门前的路灯下,阿散井恋次板着脸盯着已经拉下来了的卷帘门。 如果换做是半天的话,有他这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一直盯着门口处大概会没有人敢进店买东西,影响生意。 但是最贼心虚的浦原喜助却完全不敢闹什么意见。 「店长,那个家伙好像还没走呢,真是烦人。」甚太趴在地上透过地面与门之间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的状况,无奈的抱怨着。 「是啊……他究竟想怎么样嘛~尸魂界的副队长,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浦原喜助额头冒着冷汗,尴尬的用扇子捂着脸。 其实他知道这货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问清楚关于之前让朽木露琪亚陷入危机的局,以及他们这些设局之人究竟想干嘛。 这其中牵扯到那个男人,肯定是万万不能回答的,所以只能关上门装作视而不见咯。 「真是的,现在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时候么?」 浦原喜助抬起头,头顶是店铺内的天花板,但他此刻的却并非自己的店里,而是隔着天花板后面的夜空的某个方向,「麻烦的家伙已经出现了啊……迟钝的家伙们……还没有察觉到么?」 另一处屋顶。 「你不觉得奇怪么?弓亲。」 斑目一角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问着。 「怎么了?」 绫濑川弓亲有些疑惑,心想难不成这货察觉到有敌人出现了? 怎么想好像都不太可能,这货明明是他们当中最迟钝的一个。 而事实果然也是这样。 「就是这个!‘美乃滋桂鱼手工御饭团,!」…. 斑目一角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中刚刚从更便利店里买来的饭团,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能把饭团做得如此精致……还包装在这么复杂的袋子里……最重要的是那个店里还有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饭团……而且我问过店员了,她说每天都会进很多次货……这太离谱了!我看不出那个女店员有这样的能耐……这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在操纵!」 「呵呵……」 绫濑川弓亲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女店员的确没那个能耐,但店长有……这幕后的确有一个很系统的供应链呢…… 算了,懒得跟这个从没了 解过现世的乡巴佬解释这些问题,反正解释了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货也听不懂。 「真巧啊……我其实也在思考这件事儿呢!」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加变得有些凝重。 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望向天空的某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凝重的神色。 「来了。」 六道强大的灵压突然间同时出现,而且似乎并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当众人察觉到的时候,这六道气息已经分散开来朝着城市各处飞掠而去。 「这灵压!是破面!」 黑崎一护握住代理证让灵体从肉体中脱离,然后二话不说便冲出窗外,小心翼翼的来到隔壁房间的窗口前。 「露琪亚!」 咔—— 窗口被推开。 同样脱离义骸的露琪亚以久违的死神姿态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六个!」朽木露琪亚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灵压探测仪眉头紧皱。 「他们往哪里去了!?」黑崎一护问道,「往我们这边来了么?」 「的确有朝着这边来的……但是……不对……」说着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那帮家伙的行动轨迹像是在寻找灵压……」 「什么意思?」 「就是说无论灵压强弱都是他们的目标,那些……大概是想将这里只要拥有灵压的人全部杀掉!」 「!!」 黑崎一护听了瞳孔猛缩。 「那……」 「那就在这帮家伙威胁到其他人之前解决掉就好了。」 朽木露琪亚笑着说着。 「额?」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 恢复了力量之后,现在的露琪亚似乎看上去异常的自信。 「别愣着了,已经来了。」朽木露琪亚提醒着。 闻言黑崎一护猛然间抬头。 戏谑的笑声传来,一道脸上带着兴奋笑容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正俯视着他们。 「啧啧,两个死神啊……黄头发的小子么……也算是目标吧?」那道身影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虽说没遇到主要目标,不过比起没办法碰的目标这边反而更合我的口味呢,你们两个还真是……厄运当头啊!」 说着那道身形轻轻落在地上,动作像是猎豹般轻盈。….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眼前这个破面身上的灵压感觉上似乎比之前那个和自己动手的大块头还要强大。 不仅是他,一旁的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同样很难看。 这是她头一次感受这样让她窒息的灵压。 虽然不知道究竟强大到何种程度,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和一护绝对不可能是对手! 「嘿嘿……」 那人轻笑着缓缓踱步而来,「破面NO.6葛力姆乔,请多指教啊?死神!那么……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些呢?」 「一护!!快逃!!!」 意识到不对劲的朽木露琪亚焦急的提醒着,但似乎已经迟了。 噗—— 话音还没落下,她的腹部便绽开血花,随后整个人缓缓升起。 「看来……好像不是你。」 葛力姆乔抬头看着被自己的手臂串起来的死神,脸上的神色有些嘲弄。 「露琪亚!!」 见到这样的一幕,黑崎一护终于从愣神中反应过来,顿时愤怒的咆哮起来。 嗡—— 巨刃划过 夜空,猛然间朝着葛力姆乔脖颈处斩去。 「嘿。」然而听着背后传来的呼啸声,葛力姆乔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减,只是放下手随手将朽木露琪亚甩在地上,转过头轻蔑的笑着。 ············ 另一边,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遭遇了敌人。 不……与其说是遭遇,不如说是他们自己找上的。 他们的想法和朽木露琪亚出奇的一致,都想着在对方闹事儿之前就将对方解决掉。 应该说这才是正经死神最该有的想法,毕竟他们要做的事情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都是尽量在影响最小的程度下消灭‘虚,而已。 「可算来了啊!是这边吧!?」 斑目一角手握着刀在屋顶之间跳跃,终于锁定了一道气息。 「我马上!弓亲!」 「好的。」 绫濑川弓亲微笑着回应着。 两人的身形稳稳的落在地上。 而他们发现的这个目标似乎也发现了他们的靠近,正环抱着双手微笑着站在路中央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两个死神么……呵呵,看来我这边也没没遇到呢……」 魁梧的身形俯视着来到眼前的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没办法了,只好先把你们两个都杀掉在去寻找目标了。」 ············ 屋顶上,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起身,伸手缓缓抚向背后的斩魄刀。 「队长。」 身后的屋檐下松本乱菊的身形翻越而上。 她同样感觉到了有气息在靠近,眉头紧皱。 「井上织姬呢?」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着,抬起头望向眼前的空处。 「我让她在屋里好好呆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出来。」松本乱菊回答道。…. 「很好,那么……准备迎敌吧!」 日番谷冬狮郎话音刚刚落下,两人眼前的空处就出现了两道身影,凭空而立。 「你们好啊。」 为首的一人平静的问候着。 下一刻领导身形再次变得模糊。 「好快!」 松本乱菊瞳孔猛然收缩,立刻拔出腰间的斩魄刀抵挡。 铛—— 两道金属交接的声音响彻。 两个破面分别对上了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 「破面NO.11,孝龙。」 刀锋抵触在一起,名为孝龙的破面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报出了自己的名讳。 「很有礼貌嘛……居然知道先问好再动手。」 日番谷冬狮郎同样面无表情的回应着,「我是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十番队队长啊……那可真是太棒了!」孝龙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兴奋,「这么说……我应该是最幸运的一个。」 「不……」 气温突然间骤降,寒冰开始从日番谷冬狮郎脚下蔓延,他的语气也随之逐渐变得冰冷,「我想你应该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 另一处。 靠着路灯坐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缓缓起身。 他看了看站在自己头顶上虚空中俯视着自己的破面,又看了看依旧不见动静的浦原商店。 「啧。打算继续看戏么?」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准备迎敌。 果然和他想得一样。 浦原那家伙果然是知道什么内情的。 ············ 同样是昏黄的路灯下,灯光开始忽闪。 刚从便利店里买了晚饭的茶渡泰虎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路灯的方向。 路灯之所以闪烁并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是因为其上此刻正站着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身上散发出的恐怖灵压大概干扰到了电流的输送。 「你能够看见我啊?」 来人有些疑惑的问着,「嘛~无所谓了,不是死神的话只能算我猜错了。」 事实上因为没有见过目标,所以他们也无法确认究竟哪个灵压对应着谁,所以只能靠猜测来分配。 各自凭借直觉挑选其中一个,谁中奖都其他人都不会有意义。 当然,他们在挑选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希望自己挑选到厉害的猎物,毕竟没有人是真的只为了完成蓝染大人给的任务而来的。 光是带一个女孩回去,那未免也太无聊了。 不过此刻的迪·洛依有些失望。 因为他猜的目标既不是死神也不是主要目标,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风声呼啸。 迪·洛依无所谓的抬起手迅速靠近,手掌朝着茶渡泰虎胸口处径直刺出,似乎是想一击贯穿其胸膛。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惊讶起来。 因为他的刺出的手,被眼前的人类给握住了。 啪—— 装着便利店买来的速食便当的塑料袋直到此刻才应声落地,茶渡泰虎面无表情的握着对方的手腕。 这个家伙……好弱。 看样子破面果然是个体差异极大的个体,并不是破面就一定强大。 就像同样是破面,妮露小姐和拜勒岗先生和之前遇见的大块头不是一个等级,而现在眼前这个家伙比起之前遇见的那个大块头又弱了不止一个层级。 连他都能仅仅凭借左手的力量就挡下眼前这个破面的攻击。 虽说对方很显然不是全力以赴,但想必就算全力以赴也不会太强。 毕竟之前碰见那个大块头的时候,对方仅仅只是轻轻的踢腿都让他感到有压力。 茶渡泰虎一边在心中进行着比较一边判断着。 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的敌人话,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能够对付的。 。.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69.第二强 “哼。什么嘛,原来我的运气也不是真的那么差嘛~” 迪·洛依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握力,锯齿一般的牙齿伴随着微笑裂开,“破面NO.16,迪·洛依。” “我……” 茶渡听着对方报上姓名后,微微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被打断了。 “你不必报上姓名。”迪·洛依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要是每个被杀掉的人的名字都得一个个问的话……太麻烦了。” “不……” 茶渡泰虎有些为难的解释着,“我只是想请你……咬紧牙关。” 说着,还没等迪·洛依反应,‘巨人的右臂’就已经出现,臂铠末端喷射的灵压几乎在瞬间就将力量推进到极致,爆发的力量伴随着拳头一拳砸在迪·洛依脸上。 “咔——” 骨裂的声音传来,头骨大概变形了。 不过还没死。 见此,茶渡泰虎眼神一凝。 看样子……虽然和之前那个大块头比起来有所差距,但破面终究是破面,不像是普通的虚能被他一拳轰碎。 不过没关系…… 一拳不够的话,就多来几拳。 因为头部突然间遭到剧烈的冲击,迪·洛依此刻脑瓜子还是嗡嗡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他被一拳轰得滞空的身形还没来得及因为冲击力飞向远处,音爆声再次响起。 超越音速的拳头再次呼啸而来。 十刃和十刃之外的破面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毕竟之后的破面即便只是落后一位的第十一位也仅仅只配当十刃的从属官而已。 牙密虽然在十刃之中最弱,但那是通常情况下用整体实力做对比,如果是单论纯粹的肉体力量的话,他其实还挺强的。 正因为如此,能够正面抗下牙密力量碾压的茶渡泰虎注定不会太弱。 迪·洛依太过骄傲,太过轻敌了,即便已经看过乌尔奇奥拉展现的画面,他依旧因为对方只是个人类没将其放在眼里。 甚至对没能杀死这个人类的牙密感到有些不屑。 但他错了,错在没有清楚的定位。 十刃毕竟是十刃,即使是最弱的也是十刃。 而他……不过是一个从属官而已。 为此,他即将复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惨重的。 砰——砰砰—— 如同爆破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咔—— 又是一阵骨裂的声音。 虽然声音几乎被掩盖难以察觉,但茶渡还是能凭借手感来感知到对面的破面此刻的身体状态。 他的拳头攻击的部位集中在头部和躯干,而此刻眼前的敌人大概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头部变形,肋骨尽数碎裂,内脏应该也受到不小的冲击。没有死仅仅是因为其坚硬的钢皮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罢了。 不过这作用也到此为止了。 茶渡泰虎没有折磨人的习惯,所以在感觉差不多已经可以杀死对方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拳头猛然间握紧,再次挥拳。 这一拳挥出带动着他整个身体扭转,几乎使出全部力量,目标是头部。 噗—— 鲜血在夜空中绽放。 扭曲的无头身躯缓缓倒地,伴随着死亡的降临,迪·洛依被拳头轰得遍体鳞伤的身躯逐渐化作灵子消散。 “呼……” 喘着粗气的茶渡泰虎整个身体因为呼吸沉重的缘故不断起伏。 他看着自己的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原本能够战胜敌人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他此刻的他心中只有失落,因为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似乎真的已经抵达了瓶颈。 眼前的破面之所以这么轻松被击败只是因为对方太过轻敌而已。 即使是这样他也使出浑身解数打了不知道多少拳才完全破掉对方的防御将其击杀。 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看来……得想想办法了。” 茶渡喃喃着转身走回扔下便当的地方将其捡起来。拳头上的血迹伴随和消散的‘巨人右臂’消失无踪。 浪费食物是不好的,而且他刚刚体力消耗过多确实有些饿了。 “一护那边应该也遇到难缠的家伙了吧……” 茶渡泰虎喃喃自语着却并没有展开行动,只是不断的扒拉着手中的便当,似乎试图用进食来掩盖心中的失落。 他不是不想去帮忙,而是不能。 刚才那样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而且已经消耗掉了不少力量,去的话只能成为累赘。 凭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必须想办法变得更强才行。 ············ “额?” 正与死神们对峙的破面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某处。 他们望向的地方正是此刻茶渡泰虎所在的方向。 “啧,迪·洛依居然已经死了么?” 孝龙的语气中都略带一丝疑惑。 伊尔弗特则是一脸的不屑:“这个废物,之前还求着我们带他一同前来,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即便从蓝染大人那里得到力量,废物依旧是废物。” “呵呵,身为破面却如此不堪一击,他的对手也太走运了吧?相比之下……”艾多拉多说着回过头俯视着眼前的两个死神露出残酷的笑容,“你们两个家伙就很不走运了!因为碰到的人是我!无论你们怎么反抗,最后的解决都是必死无疑!” 轰—— 剧烈的轰鸣声在街道中央响起,顿时间烟雾弥漫。 良久后,烟雾散去,而此处的街道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呵呵哈哈哈哈哈……” 艾多拉多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怎么回事啊?我还没怎么用力呢!怎么就这么狼狈啊!?一个躲得远远的,一个头破血流,你们这样也配称为死神么?” 此刻他的对面只剩下了一个光头小子,而另一个胆小鬼则是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就瞬步退得老远。 “咳咳——” 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 斑目一角掀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块爬起来,挥手驱散着让他鼻子很难受的烟尘。 “嘶——” 额头处传来的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伸手摸了摸,摸得一手血迹。 “呵,还挺有力气的嘛!混蛋!” 说着,斑目一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略显疯狂的笑容,凝视着眼前的大块头满脸兴奋,“别太得意啊……大块头。对付你这样的家伙,老子一个人就够了!!” “呵,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只剩下嘴硬了。” 艾多拉多不屑的笑着。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自己仅仅是轻轻挥手就能打伤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不堪一击。 “少啰嗦!报上名来,大块头。”斑目一角抬起手中斩魄刀。 “哦?我么?”艾多拉多呵呵笑着,“我是破面NO.13……呵,算了……不必说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报上姓名又有何意义呢?” “哦?是么?” 闻言,斑目一角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看来我们的想法不同啊……” “哦?”艾多拉多有些疑惑。 “反噬有我教导如何作战的人,最后我都会教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被杀的人。” 说着斑目一角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不过这一次却是嘲讽。他摆好了架势用刀尖指向眼前的破面:“既然必定会死于战斗,那被杀的人想必也一定很想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吧?我是更木队第三席,斑目一角!你不必报上姓名,但要牢牢记住我的名字。因为这是将要杀死你的男人的名字。” 呼—— 话音刚落,斑目一角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艾多拉多面前。 而艾多拉多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挑衅而愤怒,脸上依旧挂着不屑的笑容,抬起手臂抵挡斑目一角的斩击。 铛—— 刀刃明明是斩落在艾多拉多手臂上,却发出金属一般争鸣的声音。 “怎么啦?为什么不用斩魄刀?难道挂在你腰上的只是个装饰品吗!?” 又是一刀斩落,斑目一角一边攻击一边嘲讽。 “呵呵,你还不配!”艾多拉多同样嘲讽着,“我们破面的皮肤本身就是刀枪不入的钢皮!是坚不可摧的铠甲!像你这样的家伙我徒手就能解决!” “哦?是这样吗!?” 踏—— 斑目一角嘴角咧开,猛然踏地,力量自下而上传递到刀身上。 “!” 面对着突然见变得更快更强力的斩击,艾多拉多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斩魄刀抵挡。 “呵,身体不还是很诚实的吗?”斑目一角嘲笑着,握住刀鞘的右手砸在左手所握住的正在与对方角力的斩魄刀的刀背上。 没错,他直到刚才一直都是左手握刀,而现在加上右手的力量才是他的斩击原本该有的力量! “噌——” 激烈的摩擦声响起。 艾多拉多竖刀抵挡着斩击,硕大的身躯因为迎面而来的力量不住的退后一步。 见此一幕,斑目一角脸上的笑容更盛,“原来如此,我大概已经知道要用多大力气才能砍下你的手了。” 说着,他收回力量退后拉开距离,开始酝酿下一次的进攻。 “赌上更木队第二强的男人之名,我会将你大卸八块的,大块头,看着好啦!!” 别问他为什么是第二,问就是八千流不是男人。 “什么鬼!该死!” 艾多拉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让眼前这个家伙能够如此嚣张,对他来说是种耻辱。 “对付死神居然要拿出斩魄刀来,真是太丢脸了……” “呵呵,只是拿出刀来就够了么?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 斑目一角笑着,身形逐渐变得模糊。 “!!” 艾多拉多瞳孔猛缩。 那是留在原地的残影! “后面,白痴!” 臭骂声从后方传来。 这样的提醒让艾多拉多更加愤怒了。 他猛然间转身挥手抵挡。 铛—— 如同金属争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斩击。 面对着如同暴雨雷霆一般的猛烈进攻,艾多拉多发现自己竟然一时间落入了下风。 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 双方都在不断的挑衅对方,如果他先因为挑衅而陷入混乱那就先输一筹了。 冷静下来之后他很快发现眼前这个死神的攻击完全就是靠着气势乱打一通,如果要说唯一的特点的话大概就是这家伙和普通的死神不一样。 一般的死神战斗时候不会用上刀鞘,而这个家伙却刀与鞘并用。 左手负责攻击,右手负责防御。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左撇子,因为对方的用来防御的刀鞘同样有力。 这样的战斗方式光是看上去就让人疑惑,也难怪他会感觉是在乱打一通了。 除非是左撇子,不然有哪个白痴会不顺手的右手握刀呢? “愚蠢。” 看出对方攻击模式当中的破绽之后,艾多拉多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整张脸因为笑容而变得有些狰狞。 眼前这个死神这样的战斗方式虽说攻防一体,但也很好破解,因为是双手并用的缘故,所以只要看清楚是哪只手动作和身体发力时扭动的方向就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是攻击还是格挡了。 想明白一切后艾多拉多握紧了拳头猛然间朝着斑目一角所在的地面砸去。 轰—— 爆裂的力量瞬间将地面的混凝土砸裂掀飞。 为了不被震动地面影响接下来的动作,斑目一角不得不跳起来闪躲。 而这正是艾多拉多的目的。 他抬起头笑着看着在半空中翻转的身形。 从翻转的方向他看出了斑目一角发力的方向是左边! 握刀的是左手,所以接下来是要顺势攻击! 哒—— 然而当艾多拉多抬起斩魄刀抵挡的时候,刀身上发出的声音却让他微微一愣。 的确是左手,但对方手中所握的却是刀鞘! “嘿嘿!” 斑目一角笑了。 握刀的右手猛然间斩出。 就在刚才,他在空中翻转身姿的时候便调换了左右手的刀刃和刀鞘。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应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斗方式。 也是他斩魄刀鬼灯丸的特性。 变化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 噗—— 殷红的鲜血在夜空中绽放。 “……” 倾斜着从眉心划过,几乎贯穿整张脸的狰狞伤口浮现,鲜血从脸上流淌而下,遮蔽视线。 艾多拉多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目光变得逐渐认真起来。 刚才要不是他反应还算及时,恐怕整个脑袋都会被砍成两半。 (本章完) 670.归刃与卍解 “哼,砍歪了么?” 斑目一角一边重新将手中的刀刃放回左手,一边有些遗憾的说着,“我本来还想砍碎你的脑袋的。” “……” 鲜血沿着那几乎斜着贯穿整张脸的伤口不断的流淌而下,遮蔽了视线流过嘴角,鲜血的味道和痛疼感让艾多拉多瞬间清醒,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真是不同寻常的疯狂战术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要刻意用左手握刀了。 因为对方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取悦自身。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刚才那样的战斗方式简直就像是猜谜游戏一样,一旦被自己才对了,那这个男人就会陷入绝对的劣势当中甚至丢掉性命,可即使知道这么危险,这个男人依旧选择了这样的战斗方式,因为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享受着厮杀并且将之当做游戏一般玩耍的战斗疯子。 “tui~” 似乎是进入了中场休息一样,双方都并没有急着继续动手。 艾多拉多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死神,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再轻敌,拿出真正的实力。 而斑目一角正如艾多拉多所想的一样,似乎真的将这样的厮杀当做了游戏。 他轻轻吐出一口唾沫,其中还夹杂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 “你这钢皮再加上把灵压集中在手上强化攻击的手段可真厉害,可惜了我的牙齿。不过算了~回去以后请阿近帮我补上就好了。嘿嘿……” 说着,斑目一角嘿嘿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享受。 他整个人身形低俯下来,重新摆好了架势:“那么……我们继续吧!我大概摸清楚你的动作了,再砍你五六刀,我便会逼迫你解放斩魄刀的。” “呵……是吗?” 艾多拉多轻轻笑了笑。 他对于斑目一角的态度感到很愤怒。 这种像是在为游戏设定目标一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对他的蔑视。 “我承认我是有些小看你了……也罢,既然你这样想看我解放它的话……那就我让你见识一下好了。”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刀刃,伸出手轻抚着刀身。 “哦?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会解放斩魄刀的虚呢,你们这种类型是叫做‘破面’是吧?”斑目一角笑着问道,“可别让我失望啊……” “放心吧,像你这样的好战的笨蛋,我也觉得应该让你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无论怎样都无能为力的恐惧!”艾多拉多身上的气势突然间变了,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压像是要溢出一般开始从他手中的刀刃中迸发出来,“我会让你下次再遇到‘破面’的时候不敢抱着玩儿乐的心态……哦,不!你应该不会有下次才对了……” “醒来吧,火山兽!” 轰—— 地面突然间裂开,是被极为沉重的重量给压塌了。 “那是……什么东西?”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灵压,以及对方所展现的怪异形态,斑目一角一时间有些发愣。 说好的解放斩魄刀呢? 所以刀呢? 没错,此刻的艾多拉多手中已经没有了刀刃,被封印在刀刃中的力量解放后,刀身便消失了,不,准确的来说是和他融为了一体。 这才应该是他原本的面貌。 火山兽。 如火山一般炙热且巍峨的巨兽。 “‘那是什么东西?’这种话未免也太失礼了吧?” 艾多拉多呵呵笑着望着被自己的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的死神,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这可是我们‘破面’解放‘斩魄刀’后的状态……不,斩魄刀这样的说法或许不太好,‘破面’的斩魄刀是将我们的能力‘核心’封印成刀的样子,与你们死神的斩魄刀可完全不同。‘刀的解放’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恢复’到原本的力量罢了,我们将之称之为‘归刃’!明白了吧?现在这样才是我真正的模样!” “呵……听上去好像蛮厉害的嘛?” 感受着的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斑目一角额头冒出些许冷汗,不过他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 要比压迫感的话……和自家的队长比起来,眼前这个家伙还差得远呢! “不过就是块头大了些罢了,看样子我得多砍几刀。” “你也就只有现在能够嘴硬了。” 艾多拉多冷笑着,“我记得你的习惯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要杀的人,对吧?那么现在你也给我记好了,破面NO.13艾多拉多·里欧涅斯!这是……” 说着,艾多拉多被熔岩铠甲包裹着一般的手臂猛然挥动:“将要杀死你的人的名字!” 轰—— 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剧烈轰鸣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灵压冲击瞬间将没来得及闪避的斑目一角吞噬。 “哎……” 看着被对方的灵压冲击淹没不知所踪的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破面’的力量么……似乎的确有些超出预期啊……” 说着,他按动脖间挂着的通讯装置朝着尸魂界呼叫。 “您好,绫濑川弓亲大人……有事请讲。” 很快那边传来的回复的声音。 “敌人的破坏力超出想象,请将斑目一角周围半径三百间之内的空间冻结。”绫濑川弓亲冷静的指挥着,“可能会牵连很多魂魄,至于建筑物,就按旧例从出击费力扣吧,优先确保魂魄的安全。” “明白。” “至于其他地球人,估计也会增强到同样的程度。”绫濑川弓亲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既然敌人同样都是破面,那么所谓的‘归刃’肯定不止一只会使用,“日番谷队长,阿散井副队长,松本副队长,朽木露琪亚还有黑崎一护那边同样将空间冻结。” “收到。” “最后……还有一件事。” 说着,绫濑川弓亲的表情变得稍微有些悲伤,“请替斑目一角准备好队葬吧。” 按照他对灵压的感受,眼前的破面归刃之后已经完全超越了斑目一角,看上去估计胜算不会太大。 而且他无法出手帮助斑目一角,因为这是斑目一角自己的选择。 他们十一番队的人都有个相同之处,为战斗而生,亦为战斗而死。 虽然听上去有些愚蠢,但现在的斑目一角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想必哪怕是战死,也正是如他所愿。 ············ 轰—— 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在被封锁的空间内不断响起。 斑目一角落入了绝对的下风,整个人像是风中浮萍一般被艾多拉多一拳又一拳的轰飞,砸落。 “呵呵哈哈哈哈哈!!” 艾多拉多狂笑着挥拳追击,每一次冲锋都将周围的建筑撞得七零八落,“怎么样啊!?这就是我真正的力量!‘归刃’过后‘破面’的战斗力将会提升数倍!以你这种程度的灵压,根本挡不住我的攻势!” “哦?” 被轰飞到空中的斑目一角脸上面无表情。 他拍了拍头顶上的灰尘,感受着飞行途中空气的凉意,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踏。 灵子在半空中聚集,斑目一角调整着身姿踩踏着立足点停下了倒飞的身形,俯视着下方。 而此刻艾多拉多的追击也即将抵达面前。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触,一者是兴奋,而另一者则是疑惑。 “伸长吧!鬼灯丸!” 斑目一角狂笑着始解斩魄刀,化作长矛的鬼灯丸锐利的矛头指向下方。 “!” 艾多拉多先是有些疑惑,后面又变得不屑起来。 这种程度的反击能对自己起到什么作用? 无所谓的挣扎罢了。 他将双手交错护在身前,仿佛能够燃烧一般的灵压附着其上,以坚不可摧的臂铠径直的迎上了长矛的穿刺。 这一刻艾多拉多仿佛化身为自下而上的陨石一般无情的砸向斑目一角。 “结束了。” 艾多拉多略显失望的宣判着。 陨石撞击长矛,结局显而易见。 咔—— 清脆的断裂声响起,斑目一角手中的长矛几乎在接触撞击的一瞬间便承受不住压力而折断,整个人也被燃烧的灵压点燃从空中坠落,最后轰然砸落在地面。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从坑洞中传来。 艾多拉多落于地面平静的望着挣扎着起身的斑目一角,“你还是直接认输吧,对战士来说,有时候认输也是一种美德。你表现的已经足够好,了,没必要非得让我把你打个粉身碎骨吧?” 说着他再次抬起了拳头,打算给对方致命一击。 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疯狂的笑容。 “认输?这样看来……从觉悟方面……我就已经赢你太多了!” “哼。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面对斑目一角的挑衅,艾多拉多轻哼一声,拳头再次落下。 但是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阻力,他又愣住了。 原本以为足以致命的拳头居然被对方硬生生的抗下来了。 “抱歉?还太早了……” 斑目一角低着头,用整个身躯支撑着落下的巨大拳头,没有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从语气中能够听出,他在笑。 “啊——啊——” “我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用的。” 推开对方的拳头,斑目一角双手抬起手中断裂的长矛抱怨着,“不过现在大家都在战斗,应该不会注意到我这边吧?” “什么意思?” 艾多拉多微皱着眉头,总感觉眼前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不对劲。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为什么这家伙还能觉得会有转机呢? “没什么意思,你只要好好看清楚就好了,而且不要告诉其他人哦~”斑目一角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疯狂,“啊——抱歉,或许是我多虑了,你应该没有机会告诉其他人了!” 突起的灵压掀起了风暴,如同龙卷一般将斑目一角整个人笼罩其中。 看着这样的一幕,不远处观战的绫濑川弓亲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一角……你到底还是没忍住用了啊……” 他太清楚这样声势浩大的灵压是从何而来了。 卍解·龙纹鬼灯丸! 这是斑目一角的‘卍解’,他是目前护廷十三队当中除了队长以及副队长之外,唯一一个能够使用卍解的队员,始解是入选副队长的门槛,卍解是入选队长的门槛,而这个家伙仅仅是第三席而已,就已经掌握了卍解。这边是他们专门负责战斗的十一番队强于其他部队的地方。 风暴散去后,卍解过后的鬼灯丸终于显出了它的峥嵘。 此刻斑目一角身后背负着一枚巨大的斧状巨刃,其上铭刻着龙形的纹路,而双手所谓的则是通过巨大锁链与身后斧刃相连的两把超大利刃。 “你说这是……卍解?” 艾多拉多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斑目一角,目光中有些疑惑。 根据他们的情报,卍解应该是队长级别以上的死神才能掌握的技术,而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队长。 哐—— 摩擦的声音响起。 斑目一角像是刻意一般将刀刃贴近地面缓缓挪动着调整着自己的架势。 而仅仅是刀刃轻触,地面便像是被划烂的豆腐一般浮现出整齐的切痕,似乎在解放后的鬼灯丸面前坚硬的岩石脆弱不堪。 “哦吼?看上去威力好像很大啊?” 艾多拉多眼神再次变得认真起来,紧握着拳头同样摆好了进攻的架势。 “不用你的称赞。” 斑目一角呵呵笑着。 他很清楚自己身上释放出来的灵压应该还不至于到达能够吓到眼前这个家伙的程度。 不过灵压相差不是很大的情况下,胜负还很难说。 “它究竟厉不厉害……就用你的身体自行感受吧!” 言语间两人目光一凝,身形几乎同一时间动了起来。 “喝啊!!” 伴随着一声爆喝,斑目一角狂笑着扔出手中的巨刃,迎向迎面而来的拳头。 噗—— “!!” 艾多拉多原本自信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拳头上传来了钻心一般的刺痛。 他引以为傲的坚硬铠甲竟然被切开了,整个握拳的手掌几乎要被切成两半! 然而斑目一角的攻势还未结束。 他手中的刀刃不止一把。 “嘿嘿!” 伴随着一阵狂笑声,斑目一角手握着另一把巨刃自上而下斩落。 (本章完) 671.幸运 “唔——” 看着朝着自己脑袋而来的斩击,艾多拉多脸色一变,顾不上其他只能抬起另一只手臂格挡。 “噗——” 割裂声响起,鲜血从铠甲中溢出。 和一只手一样,面对斑目一角此刻手中的利刃,他自豪的钢皮铠甲即便是用灵压强化过后依旧没办法完全挡住。 这可怕的破坏力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滚开!” 见状不妙的艾多拉多咆哮着怒吼,臂铠上的缝隙中突然间喷涌出热气与火焰如同火山迸发一般将近在咫尺的斑目一角逼退。 剧烈的冲击让斑目一角略显狼狈的退出一段距离,而他的手中的巨刃上似乎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纹。 这一细小的变化被艾多拉多发现了。 “哼。” 艾多拉多面色阴沉的打量了一下自己伤口,又看了看斑目一角手中的武器受损的痕迹。 短暂的交手让他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卍解’的缺陷。 对方的卍解似乎并没有附加任何鬼道系的能力,也没有提升速度和防御力,只是个巨大的力量集合体。虽然的确拥有者惊人的破坏力,但弱点而已很明显,攻击力虽然强但是很脆弱。 理解清楚对方斩魄刀卍解的作用之后,艾多拉多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什么好怕的,死神的能力大部分都依赖斩魄刀,因此对于一个死神来说用如此脆弱的斩魄刀战斗几乎是致命的。 只要他能够在对方彻底破开防御重伤自己之前先破坏掉斩魄刀,胜利必将是属于他的! 然而等艾多拉多刚想动手的时候,却发现了异样。 斑目一角双手不再握住两端用巨大锁链连接着的刀刃,而是握住了中央巨大的斧刃开始旋转起来。 伴随着中央旋转的斧刃,两端的巨刃也跟随着锁链的牵引开始选装,他整个人身侧再次掀起了风暴。 而风暴之中似乎还有这隐约的红光闪烁。 “奇怪……” 艾多拉多感到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斑目一角此刻身上的灵压似乎再次攀升了。 “呵呵……你好像察觉到了啊?” 斑目一角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利刃,一边笑着,“鬼灯丸和我不一样,它可是个慢性子。虽然卍解了,但还没完全醒过来呢……所以必须让它砍人或是被砍,迫使它发挥出真正的力量来!一旦它开始觉醒,龙的纹路就会逐渐变红,等整条龙都变成红色之后,龙纹鬼灯丸的破坏力才会达到极致!” 言语间,风暴中的红色似乎越来越明显,这意味着龙纹正在被红光盈满。 刚才那两下攻击不管是对敌人造成的伤害还是反作用到刀身而产生的破坏都会化作鬼灯丸的力量。 艾多拉多有一点弄错了。 诚然一般死神用这样脆弱的武器作战的确很危险,但其实只要在刀刃彻底崩溃前解决对手就可以了。 刀身的破坏将会让力量越来越强,现在要比的大概就是看鬼灯丸会先彻底破碎,还是斑目一角先用它将敌人砍碎! “准备好了么?我来了!” 疯狂的声音响彻夜空,斑目一角提醒着眼前的敌人,下一刻他的整个身形带动着巨大的刀刃消失在原地。 轰—— 两道身影轰然间撞到一起。 咔—— 碎裂的声音传来。 飞旋的巨刃从天空中坠落砸在地面,随后两道人形也紧随其后无力的坠落。 “斑目一角么……” 艾多拉多口中喃喃自语着,脸上带着笑容,但眼睛却开始翻白。 “还好我问了你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艾多拉多闭上了眼睛整个身形开始化作灵子消散。 他输了,被这个名为斑目一角的男人正面击破。 仅仅是一击,就将他半个身体削掉,那恐怖的破坏力根本无法防御。 “可恶啊……” 另一边,斑目一角倒在地上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折断的斩魄刀眼里有些不甘。 他知道自己赢了,只是精神有些恍惚。 不甘并不是因为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感到不满,只是像现在这样厮杀过后还活着倒在地上让他想起了一些让人不甘的过去。 那是在很久以前……他和弓亲都还没有成为死神的时候。 那时候弓亲也像现在这样在一旁看着自己战斗,而他也像这样狼狈的趴在地上。 ············ “可恶……你给我站住……” 斑目一角握着手中折断的刀刃不断的往前爬着,似乎是想阻止眼前之人离开。 “怎么?” 转身离去的人听见身后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转过头。 这个人背负着一把破旧的长刀,肩头还挂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小女孩。 而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让斑目一角输的无比彻底。 “还没死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斑目一角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质问着转过身来的男人,“为什么不干脆的杀了我?你已经赢了!那就杀死我啊!!” “……” 回应他的是短暂的沉默。 不管是眼前的人,还是身后不远处的弓亲,都对此沉默不语。 弓亲只是了解他,所以尊重他的想法。 而眼前的男人只是单纯的不解。 “不好意思,我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完全不感兴趣,更没有必要特地的杀死他们。”男人这样回答着。 “别开玩笑了……你是在瞧不起我么?”斑目一角不甘的反驳着,“动手吧!” “你才是别闹好吗?” 男人有些头疼的回到斑目一角面前,拎起他的衣领:“要是你也喜欢战斗,就别叫我杀死你啊!不要因为认输就想死,应该要死了才认输!要是输了还死不了,那就说明你很幸运。在这种时候,你考虑的应该是怎么样活下去才对!” 说着,男人又将他扔在地上,脸上浮现出笑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像是在挑衅:“试着活下去吧,然后想想怎么才能改到当初没能杀死你的家伙。我也并非故意想放过你,只是这样都死不了,你的确很幸运罢了,活下去吧,然后再来找我,我会再跟你厮杀一次!” 言罢,男人转身再次离去。 “……” 斑目一角跪倒在地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再次喊道:“等等!你……给我站住!至少……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剑八。更木……剑八。” ············ 更木剑八。 斑目一角记住了这个名字,并且后来一路追随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加入了护庭十三队,当然绫濑川弓亲也跟着一起。 时间过得很快,经过不断的战斗和锻炼,斑目一角登上了十一番队第三席的位置。 实际上他的实力并不止步于第三席,但因为队长是更木剑八,副队长是草鹿八千流的缘故他并没有想要争夺的打算,当然,也没有要去其他队伍的打算。 顺带一提,在来到现世之前,知道他掌握卍解的阿散井恋次其实找到他请就过他填补空缺的队长的位置,然而他拒绝了。 因为如果说阿散井恋次的目标是超越朽木白哉,那么他的目标也是一样的。 他的愿望便是一直留在十一番队,要么有一天超越队长,要么一直在队长麾下战斗至死,仅此而已。 “真是狼狈啊……和以前一样。” 听着头顶上传来的熟悉声音,斑目一角苦笑着抬起头。 绫濑川弓亲在看见战斗结束后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微笑着看着他:“不过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一角。” “别以为我没听见你特么的让人给我准备队葬啊……混蛋。”斑目一角翻了个身,呵呵笑着,“不过说起来我今天还真是走运啊,真是太幸运了。” ············ 砰—— 地面不住的颤抖。 震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陷入苦战的不仅仅是斑目一角,应该说包括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在内,此次来到现世的所有死神们此刻都完全被袭来的破面们给压制住了。 阿散井恋次已经使出了‘卍解’,狒狒王蛇尾丸身上骨质的身躯此刻已经留下不少伤痕,他本身身上也遍体鳞伤。 而让人感到绝望的是,对面的破面似乎依旧游刃有余,甚至连手中的斩魄刀都没有解放。 “混蛋!” 阿散井恋次咆哮着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骨刃,蛇尾丸庞大的身躯扭转,再次朝着眼前的敌人撕咬而去。 然而依旧被对方很轻松的就躲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的伊尔弗特狂笑着嘲笑着:“太慢了!你那所谓的卍解看上去就像个笑话一样啊!老兄!凭你的实力是怎么当上副队长的啊?护廷十三队难道就只有这种程度的实力么?” “搞什么啊,看上去好像要输了?” 下方,浦原商店屋顶上,甚太盘膝坐着摇晃着身体抬着头像是看戏一般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战斗,一脸无语,“这帮死神也太不给力了吧?你说是吧?小雨。” “……” “小雨?” 见身后没有回应,甚太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然后他脸上神色突然就变得不妙了起来,冷汗开始直冒。 此刻紬屋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很奇怪,她的目光有些呆滞,盯着上空的那只破面,眼底身处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杀意。 “完犊子……” 甚太看着变得奇怪的紬屋雨一阵汗颜,他知道对方是因为这些破面的诡异灵压的影响进入了杀戮状态。 然而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甚至就连压制着阿散井恋次的伊尔弗特都没能料到突然间会有人敢插入他和死神的战斗中来。 几乎一瞬间,小雨就闪现至伊尔弗特的身后,一脚朝着对方脑袋上踹出。 “!!” 破面察觉到了背后出现的气息,但身体却来不及反应径直被踹飞出去。 “可恶……你是……什么人!?” 伊尔弗特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愤怒的质问着。 但眼前的女孩根本没有回应而是再次闪烁到他面前伸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啊啊!” 疼痛的感觉让伊尔弗特更加的愤怒。 “危险……你很危险……对我们而言很危险。危险,就是……敌人……就要……清除掉。” 面对着愤怒的破面,紬屋雨只是像机械一般平静的确认着什么,随后抬起另一只手,一拳朝着对方脸上砸过去。 “噗——” 鲜血四溅。 “气死我了!!” 伊尔弗特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 他在对付眼前这个死神的时候可是一点伤都没受啊!而现在居然三两下就被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是个小鬼的丫头揍得一时间连还手都办不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咆哮着挥动手中的刀刃,逼退眼前的女孩。 “死小鬼!竟然敢这样对我!可恶……可恶!可恶!!杀了你!!” 见一刀没能命中,伊尔弗特彻底气急败坏了,随后他紧握着手中的刀刃,身上的灵压开始暴涨。 “刺死她!苍角王子!” 噗—— 咆哮声中伊尔弗特身形突然间膨胀,整个人化作一头蛮牛一般的凶兽,消失的刀刃化作头顶暴涨的犄角,一瞬间将反应不及的紬屋雨整个身体贯穿。 “!!!” 阿散井恋次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没收到情报的他,并不知道破面还能变得更强。 “喂喂喂,老兄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伊尔弗特不屑的声音从完全虚化的面具下传来,“就好像在说‘那是什么东西’一样……这才是我们破面的真正的姿态啊,白痴。” 说着,猛地甩头,将串在头顶犄角上不知死活的女孩甩掉。 “!!” 阿散井恋次见状赶忙想去接住,但有人比他更快。 “混蛋!” 甚太手握着大棒高高跃起,一把接住紬屋雨顺手还一棒砸在伊尔弗特头上的面具上。 然而归刃状态下的破面身上的铠甲硬度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的一击砸在上面似乎没起到丝毫作用,还将自己陷入了对方的攻击范围之中。 (本章完) 672.凋零的冰之花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 “小鬼!快带着人逃!” 是行动起来的阿散井恋次即使用蛇尾丸的骨节挡住了那锐利的犄角的穿刺,不过蛇尾丸也因此碎裂了两个骨节。 “哼!你觉得这样就能够挡住我的角吗?” 伊尔弗特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起的头颅猛然间扭动,锋利的角瞬间将已经碎裂的骨节破坏殆尽,朝着阿散井恋次本人穿刺而去。 噗—— 阿散井恋次的腹部瞬间被洞穿,鲜血顺着贯穿的伤口不断涌出。 “最后……就让你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吧!?”伊尔弗特嗤笑着看着阿散井恋次的身形从半空中坠落,“破面NO.15伊尔弗特·葛兰兹!” ············ 陷入危机的似乎不止阿散井恋次这边,另一处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所在的战场也同样如此。 松本乱菊此刻已经被击倒在地上,而日番谷冬狮郎身上也多处挂彩不断的喘着粗气,似乎看上去很吃力。 “哼……原来队长的卍解也不过如此啊……”孝龙有些失望的嘲笑着眼前的少年,“真是可惜,看起来,你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嗯?” 说着,孝龙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感受着从远处传来的气息,有消失的,也有变强的。 “废物……继迪·洛依之后艾多拉多也被干掉了么?甚至连伊尔弗特那家伙居然也解放了力量?真是让人失望啊……看样子和你那些遇见这群废物的同伴们相比你真的是最不幸的那一个。” “哼……” 面对孝龙的不屑的话语,日番谷冬狮郎只是轻哼一声,继续发动进攻。 冰霜伴随着他的一动在天空中留下痕迹,那是被冻结的水汽。 铛—— 刀剑争鸣声响起,冰轮丸与孝龙手中的斩魄刀再次相撞,然而似乎依旧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真是可笑,这样软弱无力的攻击就像伤到我么?” 孝龙不屑的手中用力,弹开日番谷冬狮郎的斩击,似乎完全没使出全力,“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当上队长的?” “还没完呢。” 两道身形交错而过,平静的声音响起。 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孝龙的挑衅只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自己该做的步骤。 卍解后的他几乎全身被冰霜覆盖,如同冰龙附体,除了双翼之外甚至还有寒冰凝聚的尾巴,而不管是冰霜之翼还是尾巴,都不是摆设。 呼—— “!!” 孝龙的注意力全在日番谷冬狮郎身上,此刻才感受到从后方传来的呼啸声。 那是拖长的冰霜龙尾划过天际的声音。 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日番谷冬狮郎的攻击似乎终于奏效了。 孝龙被龙尾抽中,天空中冰气弥漫,一时间看不见人影。 然而烟雾散去后孝龙的身影依旧立于半空中毫发无损。 他仅仅是将刀背负在身后就将这出其不意的一击给挡住了,与受到攻击之前唯一的变化大概就只是握刀的手受到日番谷冬狮郎的灵力影响冻结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冻结对他来说连控制都算不上。 “咔——” 孝龙微微伸展握刀的手指,附着在其上的寒冰几乎毫无阻力的破碎,“唔……居然连尾巴都用上了,真是可惜啊……看上去你好像已经无计可施了么?” 说着,他的视线移向日番谷冬狮郎的头顶,在那里从卍解启动开始便悬浮这一朵冰霜之花。 咔—— 又是一声细碎的破裂声响起,一片花瓣碎裂。 “花瓣的数量开始减少了。” 孝龙喃喃着,从刚才在战斗的时候他就很在意这朵花了,“我想……你身后悬浮的那朵花……应该就是在倒计时吧?”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反问着。 “我是说……这是直到你的卍解状态结束的倒计时,没错吧?” 孝龙很自信的说着,似乎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日番谷冬狮郎的卍解,“以你的年纪能够掌握卍解大概已经是奇迹了吧?实在是太嫩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的卍解应该还没完全完成吧?因为卍解所需的灵力实在太过庞大了,所以尽管是队长级的人,也难以维持卍解的状态太久,而以你那尚未完成的卍解来说,这一点就更加明显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朵花的花瓣会一片片的凋零……等完全凋零之际,就是你的卍解解除的时候!” “……” 日番谷冬狮郎沉默的听着对方的推测,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而这似乎让孝龙更加确定一定是自己说中了,于是他有些失望的说着:“原本有十二片花瓣,现在只剩下三片了。尽管等卍解解除之后再收拾你会很容易,但那样也太失礼了……虽然你的确是让我很失望没错,但是应有的礼仪我还是必须尽到的……就让我至少在你还维持着卍解的时候,彻底击溃你吧!用我……最强的力量。” “截断他!五铗虫!” 言语间,庞大的灵力从孝龙手中的斩魄刀内涌出,几乎浓郁到实质的灵力一瞬间将悬浮在半空中不远处的日番谷冬狮郎逼退,视线也被其遮蔽。 当灵力波动平息之后,孝龙已经归刃完成,手中的刀已经化作了覆盖其上半身的像是昆虫模样的外皮铠甲,披散在身后的发辫也被坚硬的钢皮包裹化作锋利的剪刀虫尾巴,双臂和手指变得狭长而狰狞,骨质的利刃看上去足以截断一切。 看着对方突然间展现出的姿态,日番谷冬狮郎瞳孔猛缩,身形下意识的后退。 然而似乎还是晚了一步。 归刃后的孝龙速度极快,一瞬间便来到他的面前,在他有些惊讶的目光中抬手。 利爪如同慢动作一般缓缓划下,而实际上速度却是快到超出日番谷冬狮郎的身体反应。 “记住我的名字吧……NO.11,孝龙·酷方……是杀死你的人。” 噗—— 鲜血在半空中绽开,五道狰狞的痕迹浮现在日番谷冬狮郎胸前,还好他背后展开的冰翼拖动着他向后进行了小幅度的平移否否则这一爪下来或许能将他整个身体完全切开。 “哼,没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孝龙见日番谷冬狮郎勉强闪开致命的一击,又不急不缓的再次抬起利爪。 可这一次依旧没能命中。 日番谷冬狮郎已经从面对孝龙展现的前所未见的归刃状态中反应了过来,知道差距后他马上就判断出对方这样的姿态绝对不是现在这个状态的自己能够硬碰的,所以毫不犹豫的暴退。 并没有用全力进行追击的孝龙很显然没料到日番谷冬狮郎会这样果断的后退,速度终究是慢了一些,手中的利爪仅仅只是切碎了那对守护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的冰翼。 “还要挣扎么……” 孝龙也不着急,看着拉开一段距离的日番谷冬狮郎呵呵笑着,“还是说你认为自己还有赢的可能性?应该说不愧是队长么……即便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仍然没有放弃。这样的斗志真是棒极了!真的!” “孝龙·酷方是吧?” 日番谷冬狮郎突然间开口。 这大概是开战之后他第一次与对方交流,“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哦?毕竟你也是将死之人了,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有什么问题?问吧。”孝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强大的实力让他无比自信从容。 “你自称破面NO.11……意思是你的实力在破面中排行第十一名么?”日番谷冬狮郎问着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眼前这个破面的确很强,虽然现在这个状态不是他的全力,但如果只是排名第十一的破面都这么难对付的话,即便拿出全力来也很难应付再往上的破面了吧? “不……我们的号码并非按照强弱顺序排名,而是一诞生的顺序。” 然而面对日番谷冬狮郎的问题,孝龙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笑着回答着,“但是……只限于从我开始算起。”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意思?” “反正你都要死了,我就说得更明白一些吧……”孝龙无奈的笑着,“按照诞生的顺序给予十一号以下的编号,而其中特别优秀的杀戮者将会得到提拔,再以强弱的顺序给予1至10的编号。而被选中的十个人则被称之为‘十刃’,在其身上的某处有被赋予的数字,他们拥有着控制我们这些NO.11以下的破面的全力……” “也就是说……排名前十的破面的确比你们要强么?”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听懂了。 “不……不只是强……应该说是完全不同的层次。”孝龙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就说得更明白一些吧……像你这种连碰见我们都战斗得如此艰难的程度的家伙如果就是尸魂界最强战力之一的话,那么你们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哦……对了……我之前说的话似乎有些错了,你应该不是你们当中最不幸的,因为与我们一起来到现世的人里,就有一位属于‘十刃’的存在,第六‘十刃’,葛力姆乔·贾卡杰克。撞见他的人,大概才是最倒霉的。” “……”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瞳孔猛缩。 第六‘十刃’,按照眼前这个家伙的说法,即便是第十的‘十刃’实力应该也比其强上不止一星半点,那么第六‘十刃’应该属于是十刃当中的战力较强的了,有多恐怖根本难以想象。 如果那样的家伙真的此刻就在现世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全部完蛋了? ············ 然而事实上事情并没有日番谷冬狮郎想象中那么糟糕。 就像此刻黑崎一护虽然面对着第六‘十刃’的葛力姆乔,却并没被秒杀。 因为葛力姆乔的性格就是这样,天性好战,对于太过弱小的家伙,他反而提不起什么兴致。 刀光不断的闪烁,铿锵声不绝于耳。 黑崎一护一次又一次的斩击甚至没能让葛力姆乔脚下移动一步。 他就站在原地一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抬起来徒手格挡着黑崎一护的斩击,从脸上的神色可以看出他此刻赢很无趣。 “铛——” 又是一声清脆的铿锵声,黑崎一护连刀带人被整个弹开。 而葛力姆乔似乎终于失去耐心了,开口问道:“喂……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死神。你这样我连杀你的兴致都提不起来。趁我还没使出全力,快使出你的卍解来啊!” 说着,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要不然你也会像躺在旁白的那个死神一样,身上多出一个大洞来哦!” “可恶!” 黑崎一护面对这样的挑衅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 这家伙一个照面就将露琪亚放倒在地,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自己连续不断的攻击,实力强得可怕。 虽然有些不甘,但看样子似乎也只有使用卍解才会有一丝获胜的机会了。 于是,他抬起手中的斩月,整个人身上灵压开始不断攀升。 “卍·解!” “啊?就是这个啊?” 感受着眼前的黄毛小子身上灵压提升的程度,葛力乔姆的语气有些失望,似乎依旧没能提起什么兴致。 ············ “啧……” 日番谷冬狮郎此刻脸色无比难看。 现在可不是该关心还连见都没见过的敌人的时候,得先破解眼前的困局才行。 “还没好么……太慢了……” 这样想着,日番谷冬狮郎的目光忍不住下移,望向倒在地上的松本乱菊。 通讯器在松本乱菊身上,他现在完全得不到尸魂界那边传来的消息,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以及……现在是不是可以使出全力了? 没错,除了黑崎一护以外的所有来到现世的‘死神’此刻都没有使出全力在战斗,为了不影响到现世的灵魂,他们来到现世之前都会封印一部分自己的灵压。 这不仅仅是因为尸魂界的规则,他们的任务本就不是破坏,之所以选择成为‘死神’就是为了想要守护某些东西,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能忘记自己守护的是什么,不能忘记身为‘死神’的职责! (本章完) 673.限定解除 就在之前,在他们联系尸魂界之前,绫濑川弓亲就已经抢在前面联系过那边了。 让那边将他们战斗的空间封锁。 至于为什么要封锁……当然是为了在用全力的时候不会影响到现世的普通魂魄! 只有先将空间封锁起来,他们才能放心大胆的解除身上的‘限定,,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滴滴滴滴—— 细微的滴答声从松本乱菊手中传来。 她手握的是联络尸魂界的通讯器。 她用力握紧了一些,似乎是不想让声音传出去被面前的人听见。 此刻的松本乱菊正受伤倒在地上,而她面前的破面似乎因为不屑的缘故并没对她这个无力挣扎的女流之辈进行补刀。 而实际上如果对方真的打算补刀的话,她大概会按奈不住爆发全力。 「滋滋滋——」 电流一般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随后是传令员焦急的声音。 「在现世的诸位!限定解除!空间已经封锁,许可也已经下来!你们已经可以全力以赴了!」 「真是的……太慢了啦。」 松本乱菊闻言脸上浮现出笑容,缓缓从地面爬起来。 她不用继续装了。 「嗯?」 守在她旁边的纳基姆有些疑惑。 这个女人明明应该已经被自己重创爬不起来了才对,怎么会突然间又有力气爬起来? 他没有多想,直接一脚朝着松本乱菊身上踩下去,似乎想要直接了结这个女人。 但是刚落脚他就愣住了。 脚下传来的力量让他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踩……不动?怎么可能? 「乖,先一边儿去,姐姐要先给我可爱的同伴们传令。」 说着,松本乱菊撑着对方脚底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将纳基姆庞大的身躯掀翻在地。 随后,她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朝着半空中喊着:「队长!还有大家!限定解除的许可命令已经下来了!」 「终于可以了么?」 半空中,日番谷冬狮郎微微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再晚一点的话,可真就要玩脱了,到时候不小心爆发出太强的力量或许会牵连到现世的普通魂魄。 「嘿嘿,我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另一处,阿散井恋次听着这样的话,缓缓从砸落地面造成的坑洞中爬起来,看着半空中俯视着自己的长着牛角般的大块头,嘴角咧开。 「你们……在说什么?」 破面们看着各自眼前突然间变得自信起来的死神们,心中满是疑惑。 「呵……」 死神们冷笑着拉开衣领,在他们胸膛出各自刻印着自己队章纹路的微亮印记,那个光芒是仿佛已经压抑不住了的恐怖灵力所致,这就是封印着他们力量的禁制。 「限定解除!」 伴随着几声宣泄一般的怒吼声,他们胸口的印记泛起的光芒变得越来越亮,是体内的灵力正在冲击着刻印。…. 下一刻三道冲天而起的灵压肆溢的升腾,让他们不远处的破面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你说……限定解除?」 孝龙微皱着眉头问着眼前的少年。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即使已经身负重伤,那可怕的灵压似乎也能完全压制自己! 不只是孝龙,松本乱菊眼前的纳基姆还有阿散井恋次眼前的伊尔弗特也有同样的感觉。 而且这并非错觉,而是不知道发生了什 么让眼前这三个人死神的力量暴涨了好几倍,的的确确已经超越他们了。 「限定解除……」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解释着,「我们护廷十三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为了不给现世的灵魂带来必要的影响,在前来现世之前,都会模拟各自的队章,将自己的灵力限定到某种极端的程度。限定率大概在……百分之八十吧?」 「什么!?」 孝龙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并没听错,我们封印了自身百分之八十的灵压……」日番谷冬狮郎的声音变得越发冰冷,「换句话说……在限定解除后,我们的力量将是先前的五倍!」 「咆哮吧!狒狒王蛇尾丸!」 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巨大的骨蛇朝着伊尔弗特蜿蜒而去,张开的狰狞巨口中獠牙显露。 獠牙对上的犄角,然而这一次随着使用者灵压的成倍提升,骨蛇的灵压硬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脆弱。 在伊尔弗特惊恐的目光中,他头顶的犄角上看是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犄角应声而断。 巨蛇的獠牙几乎一瞬间便洞穿了伊尔弗特的头颅,让其完全没能反应。 「哼。」 见眼前的敌人被蛇尾丸彻底碾碎后,阿散井恋次扛着刀冷哼一声。 我起了,一刀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另外两边的战局似乎也同样如此,从被敌方压制变成了绝对的碾压敌人。 砰。 肉体接触碰撞声响起。 松本乱菊几乎靠着自己的身体就能硬抗纳基姆的拳头,灵压在灵魂的对战中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虽然她看上去与眼前这个破面相比显得无比瘦弱,但她现在的灵压可是对方的五倍!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不管是攻击还是防御甚至是速度,此刻的她都能完全碾压眼前的破面。 「你好像变得很慢呢!」 一边接下对方的拳头,松本乱菊一边微笑着嘲讽着,「你们先前来的时候不是很快的么?似乎是从没见过的步伐呢,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招式么?」 「那是‘响转,!」 愤怒的声音突然间绕道松本乱菊身后,纳基姆张开双臂猛地朝着眼前的女人扑过去,似乎要将其碾碎,让其知道小瞧自己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可是当他正在扑过去的时候却毫无阻力的从对方身上穿过去了。…. 是残影! 「低吟吧——灰猫。」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刀身在松本乱菊手中雾化。 而此刻的她已经绕到了纳基姆的身后。 「还是很慢呢,看样子我的瞬步要比你的响转略胜一筹。」 解放完斩魄刀后,松本乱菊呵呵笑着转身,而此时的纳基姆已经完全陷入了烟雾的包围之中。 说着,她抬起手中仅剩的刀柄…… 噗—— 一瞬之间,数道细密的伤痕在纳基姆身上浮现,如同狩猎的猛兽留下的利爪一般狰狞,展开的鲜血将灰色的雾气染红。 「看样子是该结束了,孝龙·酷方。」 看了一眼下方的战况,确认不需要自己帮忙之后,日番谷冬狮郎抬起眼眸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孝龙。 说着,他双手握住刀柄将冰轮丸举在身前。 「龙霰架。」 冰晶的双翼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后重新凝聚,下一刻他的身形几乎瞬间便被冰翼推进至孝龙面前,挺剑直刺。 「!!」 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孝龙原本淡定的表情慌了。 他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于是扭头就准备撤离。 「逃得掉么?」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着。 噗—— 鲜血迸射。 突刺的长刀毫不留情的追上了孝龙的背影,并且直接将其身体贯穿。 随后寒意弥漫,冰冷的灵压瞬间将孝龙整个身体冻结,处刑十字架一般的冰雕在半空中浮现。 锵—— 收刀入鞘的声音想起。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将冰轮丸收回刀鞘中,刀身上附着的冰屑因为刀鞘的原因碎裂,而与此同时,半空中凝结的冰霜十字也开始浮现裂纹。 咔—— 清脆的声音响起,包裹着孝龙的十字架变得粉碎化作冰晶消散于夜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点点坠落的星辰。 「呼——结束了……」 结束战斗后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有些力竭,一旦放松下来,身上的伤势所带来的疲倦就仿佛泉涌一般浮现,背后的冰霜之翼逐渐消散,他的身形也从半空中坠落。 不仅是他,另一处的阿散井恋次看上去也没好到哪里去。 重伤的他放松下来就开始无力支撑用灵压链接的狒狒王蛇尾丸的骨节,散架的骨节从天空中坠落,而他也无力的倒在地上。 好在两人身边都像斑目一角一样有着其他人在。 伤势较轻的松本乱菊叫上井上织姬赶忙对日番谷冬狮郎进行治疗,而阿散井恋次则是被一旁浦原商店的人接纳。 ············ 另一边,黑崎一护这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不,他这边应该算不上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被戏耍。 即便是面对着卍解过后的斩月,葛力姆乔依旧能够游刃有余的徒手接下。 铛—— 如同金属交接一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黑崎一护的身形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化作漆黑的影子不断的围绕着葛力姆乔出刀。 然而无数次的斩击依旧没能在对方身上留下哪怕一丝的伤痕。 「啧。」 像是腻了一般,葛力姆乔张开了用来格挡斩击的那只手的手掌,轻而易举便握住了黑崎一护急速斩出的刀刃。 黑刀在葛力姆乔手中摩擦着竟然生出火花,而他只是不屑的微微用力,便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将黑崎一护扔出去。 轰—— 黑崎一护的身形被巨力扔出,整个人砸在地上滑行很长一段剧烈,一时间烟雾弥漫。 「可恶啊!」 黑崎一护心中满是不甘。 即便再迟钝他现在也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破面分明就是在玩儿。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哪怕对方只是稍微认真一点点,大概也能毫不费力的杀死他。 他极力的稳住身形,目光锁定前方。 因为有东西过来了。 呼—— 如同猎豹一般的身形呼啸而至。 是葛力姆乔。 踏—— 黑崎一护几乎竭尽全力释放将速度在一瞬间攀升到极限,整个人瞬间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 「哦?」 戏谑的声音从葛力姆乔口中传出。 他的一爪挥空了,不过他大概能感觉到那小子的方位。 在身后! 猛地反手迎击。 铛—— 金属争鸣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斩月的刀锋又一次落在葛力姆乔手臂上, 然而依旧和之前一样,完全没办法砍进去。 「呵,这就是你的力量么?死神。」 葛力姆乔说着,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抬起脚一脚踹出。 「好快!!」 黑崎一护瞳孔猛然间收缩。 面对着这样的一脚他根本躲不开,现在眼前这个家伙似乎变得认真了一些,然后……连他引以为傲的速度都完全落入了下风。 砰—— 砰—— 连续两脚。 一脚让黑崎一护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另一脚自上而下直接将他踹趴向地面。 轰—— 漆黑的影子几乎刹那便砸进地面,烟尘弥漫。 「哼……」 半空中,葛力姆乔临空而立,「这玩意儿也能叫卍解么?未免也太令人失望了吧?死神,你的卍解难道就只有速度像点样子么?嗯?」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 烟雾散去后,漆黑的灵压已经在斩月刀锋上凝聚。 「额?」 看见这一幕,葛力姆乔有些微微愣神。 这股漆黑的灵压,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感觉竟然有些危险? 「月牙——天冲!」 伴随着一声怒吼,漆黑的月牙状灵压朝着葛力姆乔身上袭来。 而葛力姆乔虽然感觉到了危险却并没有选择躲闪。 「有趣!这样才有趣!」 他放肆的笑着,随后抬起手打算用肉身硬抗。 噗—— 撕裂的声音响起,葛力姆乔身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刀痕,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却变得越发兴奋。 「刚才……那是什么?」 「呼……呼……」 黑崎一护只是沉重的喘息着,并没有回答。 「喂,小子,我问你呢?」葛力姆乔咧嘴笑着,「呵呵呵哈哈!!刚才那一招是什么?乌尔奇奥拉那家伙的报告里怎么没提到呢?快!告诉我!」 「呵呵,这样……你可还失望么?破面。」 黑崎一护抬起头,逞强的笑着。 可是嘴角刚刚扬起似乎就变得有些不受控制,整张脸的表情因为挣扎变得狰狞起来。 漆黑的颜色逐渐浮现在他的眼白上,看上去格外诡异。 糟了。 黑崎一护心中明白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又要失控了。 「等等……再给我等等!别出来!给我——滚!!」 他在心中咆哮着,似乎想要将那道就将升起的意识喝退。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74.一个接一个的麻烦 寂静的夜空中,一道裂痕缓缓浮现,持刀的人影从其中走出,凌空而立。 如果有尸魂界的人在这里的话,大概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因为他便是背叛尸魂界被前往虚圈的前任九番队队长,东仙要。 东仙要从黑腔中走出后,平静的感受着现世的中此刻存在的灵压,随后转头望向其中一个方向,身形消失在原处。 ············ 另一处,葛力姆乔正俯视着下方捂着额头表情挣扎的黑崎一护,看上去异常兴奋。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要这样!刚才那招还算不赖!死神!这样一来,你总算是值得老子出手干掉你了!」 「可恶……」 黑崎一护咬着牙额头满是汗水。 他眼里的黑色开始逐渐褪去,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那道狂暴的意志,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刚才那漆黑的月牙天冲几乎是他拼着力量失控的风险才使出来的最强一击,然而就是这样的攻击,也被对方正面硬抗下来了,而且看上去只受了一些皮外伤,这样根本就赢不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事实就是如此,黑崎一护知道黑色的月牙天冲是属于藏在自己体内的那个白色的家伙的力量,如果不借用这样的他甚至连眼前这个破面的防御都无法突破。 而使用这种招式的代价便是很可能会抑制不住力量将那个家伙放出来,到时候自己就会完全被吞噬变成真正的野兽。 「可恶……怎么办?」 黑崎一护疯狂思索着对策,可是毫无办法。 即便是再拼着被体内的虚吞噬的风险,那样的招式也只能再用两三次,而光是两三次根本就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破面。 似乎是陷入了死局,完全没有任何胜算。 锵—— 长刀出鞘的声音响起。 葛力姆乔终于拔出了腰间的刀:「喂!你在发什么呆啊?死神。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快点再用处你刚才的招式让我好好感受感受吧?否则一下子就会死的哦!」 真的要死了么?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拔出刀刃,心中满是不甘。 如果没有对策,那这回大概是真的必死无疑了。 毕竟对方在还没拔刀的时候自己就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 就在黑崎一护束手无策,而葛力姆乔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身形突然间闪烁出现在葛力姆乔身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 葛力姆乔有些疑惑的回过头。 这现世应该不会有能够像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存在才对。 果然,他转过头看清楚来人之后心中一阵郁闷。 「原来是你啊……东仙……」 「东仙?」 听着葛力姆乔嘴里的称呼,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突然出现的人似乎是之前和蓝染一起背叛尸魂界的东仙要。…. 可是……不论是气质还是压迫感,似乎都和在尸魂界的时候完全不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黑崎一护脑子里一阵混乱。 难道说此刻的东仙要也因为崩玉的力量超越了死神的界限么? 他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毕竟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曾经提到过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得到‘崩玉,,为了超越原本存在的极限。 但是……接受了那股力量之后,真的还能够保持理智么?就算能……崩玉可是在蓝染手里啊,他总不能投靠蓝染吧? 从这些破面的手段就能够知道,这帮家伙是完全不在乎 现世的人类的死活的,他根本不可能放弃当人为了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而背叛大伙。 还有别的方法么? 黑崎一护捂着额头疯狂思索,很快,他似乎还真有了答案。 似乎……真的有可能。 对!之前的平子真子不就是可以完美的控制虚的力量的死神么? 那所谓的‘假面军团,看上去应该不是和这些破面一伙的,或许能找这帮人帮忙…… 想来想去,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因为这些似乎都是后话,现在他得想办法先在眼前这个两个家伙手中活下来。 然而很快让黑崎一护感到疑惑的事情发生了。 来到现世的东仙要似乎并不是为了帮助这些破面而来的。 「收起你的刀吧,葛力姆乔。」东仙要平静的按着葛力乔姆,面无表情的说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东仙……」不知为何,葛力乔姆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你问‘为什么,?」东仙要松开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转而抚向腰间的斩魄刀,「你真的……不明白么?擅自袭击现世……私自策动五名破面……而且竟然还惨败……这些都先不谈,你还记得蓝染大人最关心的问题么?」 「当然记得!」葛力姆乔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爽,「不就是带回那个女人么?我当然记得!并且已经吩咐过那帮家伙不许伤害她了。」 「这样啊……」东仙要缓缓点头,「还好你记得这一点,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噗—— 鲜血瞬间在半空中绽开。 葛力姆乔瞳孔猛缩。 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左臂就已经被斩断。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东仙要平静的说着,「你或许并不知道吧?蓝染大人要你们不许伤害那个女孩的理由……以后不要再做让蓝染大人担心的事情了……那样的话即使是他也会很难办的。」 「……」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但依旧压制着自己的愤怒并没有反驳。 因为他其实也是清楚的。 应该说十刃以上的破面都知道,他们所尊敬的蓝染大人上面还有一位从未见过的至尊存在。…. 听了东仙要的话之后,他瞬间就领会到了。 原来真正要那个女人的人不是蓝染大人,而是那位至尊。 自己的行动的确是有些太过鲁莽了,如果真的不小心伤到那个女人…… 「我明白了。」 「那就走吧。回虚圈。」 听着葛力乔姆似乎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东仙要微微点头,转过身开启黑腔。 「哼……死神,算你好运。」 葛力乔姆抱着断臂的伤口,有些不悦的撇过头俯视了一眼下方的黑崎一护,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踏入黑腔。 黑腔的裂口正在缓慢闭合,虽然有些不爽,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该做多余的事情的时候了。 擅自行动的惩罚只是一条手臂还算是轻的,毕竟对他这样的破面来说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可是如果真的要是惹恼了那位从未见过的至尊,即便是蓝染大人也保不住他。 「记住我的名字……葛力姆乔·贾卡杰克!下一次当你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你就死定了!」 最终,葛力姆乔也只能留下这样的话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猎物侥幸逃脱。 「……」 黑崎一护沉默的望着闭合的黑腔,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刚才的一幕,还有这两人的交流,他可是都听 得一清二楚。 而这两个人口中的‘女人,是谁他当然也不难猜到。 似乎意识到什么的黑崎一护来不及反思惨败的经历,立刻离开这里去寻找尸魂界的众人汇合。 ············ 很快,众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因为有井上织姬的能力的缘故,他们身上的伤势几乎已经处理好了。 在听完黑崎一护的描述之后,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所以……那个男人想将井上带去虚圈?」斑目一角挠了挠他那光秃秃的脑袋,问着。 「不。」黑崎一护摇了摇头,很肯定的否决这个答案。 「为什么这么肯定?」已经差不多治好身上伤势的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问着。 光从黑崎一护对刚才发生一切的描述来看,他似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应该说正常思维似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答案。 「因为那个男人不久之前才出现在学校过,那时候虽然有意要带井上去虚圈,但也只是问了一句而已并没有强迫。」黑崎一护解释着。 一旁的茶渡和井上也微微点头。 「有没有可能他……」斑目一角挠着头想要猜测什么,但马上就被现世的三人组还有朽木露琪亚打断了。 「不可能的,那个男人从来都是说道做到。」朽木露琪亚微微摇头,「而且……他真要带井上走,有必要这么麻烦么?」 「那……这又说明了什么啊?」斑目一角似乎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笨啊!」绫濑川弓亲语气中有无奈,「既然不是那个男人的意思,那带井上去虚圈肯定就是蓝染自作主张啊!」…. 「没错……」日番谷冬狮郎思索着,「既然你们很肯定那个男人不会强迫井上去虚圈,我猜很可能是这种情况:蓝染想要在现世做些什么,但是又害怕因此波及到井上而惹恼那个男人,所以想自作主张将她带去虚圈。这样一来的话,那个破面来现世擅自行动会让蓝染感到紧张也说得通了。毕竟如果因为手下不小心伤到井上而惹恼了那个男人,那样的怒火他承受不起。」 「但就像你说所的……问题又来了……」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问道,「蓝染想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需要将井上带回虚圈才不会波及到她?」 「这个……」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是无奈的摇头。 这也正是黑崎一护所担心才找众人商量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蓝染究竟想做什么,但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特地需要将井上安全的撤出现世。 商量无果的众人无奈只能各自离开。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办法。」 黑崎一护像是决定了什么,拜托寄宿在他家里的朽木露琪亚代为状告他的家人之后就离开了家里。 的确,没有力量的话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清楚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赶紧变强,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从容面对。 不仅是他,其他人的想法大概也差不多。 阿散井恋次离开黑崎一护家里之后又来到了浦原商店,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同样想变得更强的茶渡泰虎。 现在这现世找不到其他可以依靠的强者了。 他们能够想到的人只有让黑崎一护在短时间内就能有长足进步的浦原喜助。 ············ 时间不断流逝,现世似乎又再次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但是很快这样的平静似乎再度被打破。 因为尸魂界那边来联络了。 松本乱菊来到屋顶准备通知不愿意进井上家里只肯守在屋顶上的日番谷冬狮郎。 「队长!队长?你在发什么呆啊?」 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之后,松本乱菊只好从后面遮住对方的眼睛,开玩笑道:「猜猜我是谁——」 「!!」 感受着后脑勺上传来的触感,日番谷冬狮郎浑身一个激灵:「你在搞什么啊!?松本!」 「啊呀,还不是我叫了好几声你都没答应。」 松本乱菊呵呵笑着松手,一脸无奈的问着,「所以你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在想今后该怎么办……那些破面……」 「那些破面的确有点麻烦啊!」松本乱菊嘿嘿笑着,「不过好在最后限定解除了!嘿嘿,在限定解除的我们面前,那些家伙简直不堪一击啊!你说对吧?」 「别高兴得太早了……」 日番谷冬狮郎无奈的摇头,「那些只是些小喽啰而已。」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从孝龙·酷方口中亲口知晓了关于破面的情报之后,他就一直很头疼。 「别说上级大虚,之前来现世的这几个被我们解决的家伙大概连中级大虚的破面都算不上。然而即使面对这样的小喽啰……我这个队长要是不解除限定居然毫无办法。这就是破面的实力啊……如果是更强的破面出现……我们该怎么办?」 「这……」 松本乱菊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来这里的目的。 「先别说这个了,跟我来队长!尸魂界那边来联络了,说是有关于蓝染的情报!而且似乎很急!」 「真是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日番谷冬狮郎揉了揉头发,一脸的郁闷。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请假 出了点意外。 下班回家骑电瓶车让闯红灯的傻x摔了,万幸身上没啥事儿。 就是撑地的手手指和掌心都破皮了,碰一下火辣辣的那种痛,缓两三天结个痂。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75.虚化 就在众人都被烦人的问题困扰的时候,黑崎一护已经先行动了起来。 按他的脑回路,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 无论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好了。 因此他离开家里之后就独自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 这里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变强的家伙们的据点,那些自称是‘假面军团,的家伙们的据点。 「噶——」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厂房的门缓缓拉开。 而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会到来一样纷纷坐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哟!一护!看你现在的表情,终于是下定决心了吧?决定加入我们的阵营!」 平子真子站在假面军团众人中间,呵呵笑着看着下方的少年,「原本在灵压操纵上一塌湖涂的你居然也能够循着灵压找到这里来!嘛~虽然我对你发出的灵压就像鱼饵那样目标明确,感觉不到才奇怪就是了……不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来到这里,应该就意味着已经考虑好我的提议了吧?怎么样,加入我们嘛?」 「别做梦啦!」 黑崎一护一脸看笨蛋的表情看着上方这个家伙。 「加入你们?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从一开始就一直嚷嚷着让我加入,简直就像是拿着糖果骗小孩的坏叔叔一样,谁敢加入啊?我到这里来……无非就是像利用你们变强罢了。」 「利用我们……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平子真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可是很有诚意的在邀请哎。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啊,对热情的邀请爱答不理,难道非得要变成高攀不起的模样才有吸引力么? 真是太奇怪了。 这小子的xp是不是很有问题啊? 黑崎一护并不知道平子真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非得马上拔刀砍了这个家伙不可。 他只是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不会加入你们,但是却想从你们那里学到控制体内虚的方法!」 「可恶!想白嫖是吧?这么看不起我们!谁要教你啊!臭小子!」平子真子听了一脸凶狠,「我们现在不想要你了,你能怎么滴?」 「我会自己问出来的。」黑崎一护笑着回答着。 「怎么问?」平子真子眉头一挑。 「当然是全力以赴的问啦!」 说着,黑崎一护掏出死神代理证,灵魂瞬间从肉体中脱离出来,冲向上方的平子真子。 「呵,小子,你怕是脑子坏掉了?」 平子真子不气反笑,脚下轻轻挑起放在地上的斩魄刀,瞬间便拔刀迎向了袭来的黑崎一护。 哗啦—— 两把斩魄刀相撞,剧烈的灵力波动以两人为中心蔓延,瞬间便将厂房天窗的玻璃震碎,一时间碎片横飞。 「混蛋!这可是我们住的地方啊喂!」 …. 平子真子一脸气急败坏的表情,手中微微用力,瞬间便将眼前的黑崎一护振飞出去。 迸射的灵压似乎让黑崎一护无法抵挡,眼角处被割出一道伤痕。 「哎呀,打起来了。」 「是啊,打起来了呢,」 「打就打呗。」 其余破面军团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突然间就动起手来的两人,掏耳朵的掏耳朵,看书的看书,总之似乎全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狠角色。 「哦呀呀,这个叫黑崎一护的小子好像很厉害呀,竟然能和真子打的不相上下呢。」凤桥 楼十郎呵呵笑着调侃着。 「白痴,你看清楚了!」失眮丸莉莎似乎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闭合手中不可描述的书刊反驳着,「真子他根本就是在玩儿嘛,这样显得我们很没有逼格哎,好像求着那小子加入似的。」 「本来就是求着嘛……毕竟我们现在战力不足……」有昭田钵玄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的提醒着,「而且一护似乎也没怎么使用全力呢,甚至连卍解都没有用出来。」 「是这样么?」爱川罗武撇撇嘴澹澹的分析着,「依我看……这小子只是在畏首畏尾罢了!」 「哎?畏首畏尾?怎么说?」纯粹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久南白一脸的好奇。 「啧,是因为虚吧?」六车拳西有些不屑的咂嘴,「他畏首畏尾地作战是为了不让体内的虚被唤醒。我们想拉拢的小子就是这种程度的胆小鬼么?这也太令人失望了吧。」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 再决定是让你加入,还是否决!明白了么!?」 「哎?」黑崎一护还是一脸疑惑,小声都囔着,「可是看平子样子怎么看都是非要我加入不可嘛……」 「那是这家伙太笨啦!真是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猿柿日世里一脸的烦躁,「总之就是我说的这样!我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就是没有!要是你有实力能让我们认可的话我们自然会很欢迎你,也会告诉你如何控制体内的虚!但要是没有……」 说着,她缓缓拔出背后背负的斩魄刀,身上的灵力开始升腾:「那就马上给我消失,然后变成虚死翘翘吧!」 铛—— 「! 黑崎一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由分说的一击给击退。 「你……」 「闭嘴小子!」 猿柿日世里毫不犹豫的追击着,「你没听懂么?我说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想争取的话,就拿出实力来吧!当然……要是你因为畏惧而不敢虚化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漆黑的灵力突兀的从猿柿日世里身上涌出,她的右侧额前,一张狰狞的面具缓缓浮现。 「就算害怕也没有用。做好觉悟吧,小子,我会竭尽全力将你体内的虚从你身体里拖出来!」 「这么简单就……虚化了?」 黑崎一护似乎完全没听进去猿柿日世里的话,他的注意力全在对方头顶的面具上。 明明是亲眼看着对方虚化的整个过程,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难道真的必须要加入这帮家伙然后让他们手把手教,才能学会如何控制虚的力量么? 「呜呜呜呜喂喂喂! 虽然黑崎一护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其余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被猿柿日世里如此突然冲动的虚化给惊到了。 …. 「等等啊日世里!真的会出人命的!」 他们虽然也很不爽,但可从没想过要在如今这种糟糕的局面下和尸魂界或者其他任何势力结仇来着。 日世里此刻的举动实在是太危险了,在小钵的结界来不及展开的情况下就对没有掌握虚的力量甚至有些畏手畏脚不敢使出全力黑崎一护动手,万一一不小心就会真的将对方杀死。 但是猿柿日世里似乎依旧我行我素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在她看来,慢慢说服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太麻烦了。 不如来点真实的。 「你在害怕什么呢?」 猿柿日世里抬起斩魄刀讽刺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只不过是让你使出全力罢了,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算什么样子?我可没有真子那么好说话,你如果再畏手畏脚,会死得很惨!」 呼—— 话音还没落下,她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身处手掌,勐地轰击对方胸膛。 砰—— 一口鲜血从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的黑崎一护口中涌出,他整个人瞬间被击飞,撞击在墙面上。 还没完。 「! 在黑崎一护惊悚的目光中,锋利的刀尖朝着这边突刺而来。 他来不及思考,奋力挣扎着从墙面中突出,一脚勐踏,消失在原地。 轰—— 刀身率先洞穿墙壁,随后猿柿日世里整个人身形在漆黑的灵力包裹下将整个墙面撞塌。 「喂喂喂,不要跑啊,一护。」 停下身形的她缓缓的回过头,脸上带着残酷的笑容冲着黑崎一护,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会死,真的会死。黑崎一护整个心都提了 起来。 第一掌只是示意开始,而接下来刚才那一刀完全没有留手。 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躲开的话,必定会被捅个透心凉。 噗—— 噗——噗—— 刀光不断的闪烁。 「呵呵哈哈哈——」 伴随着似是疯狂戏谑笑声,猿柿日世里的斩魄刀一刀又一刀的落在黑崎一护身上,似乎要将其千刀万剐。 面对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进攻,黑崎一护很快便变得遍体鳞伤,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用不着害怕,一护!」 猿柿日世里笑着嘲讽道。 「我没有!」黑崎一护立刻反驳。 「没有?那为什么不敢卍解呢?」 猿柿日世里讽刺着,「难道想相比于死亡,使出全力更加让你恐惧么?我是真搞不懂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住嘴!」 黑崎一护有些愤怒,「你不会明白的。」 「不,我明白!」猿柿日世里不屑的笑着,「你在害怕自己压值不住力量虚化后会伤到同伴?亦或是觉得自己真的能完全压制那股力量么!?真是自大!看着就让人火大!干脆让我直接宰了你结束一切算了!那样的话你也不必再如此烦恼!」 「闭嘴闭嘴闭嘴!」 黑崎一护咆孝着挥刀,转守为攻。 在一次一次斩击中,他集中全部注意力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动作。 他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虚化过后还能如此清醒,是怎么做到能够将面具随意穿戴自如的? 他认为只要仔细看,然后琢磨,一定能够发现其中的奥秘! 他不会卍解,也不会虚化,绝对不会将灵魂再交给心中的野兽! 本该是这样的。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的压制那股力量后那股了就绝对不会再溢出来到时候,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他的眼白正在逐渐被漆黑笼罩,半张脸上也开始长出狰狞的面具。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76.‘失败品’ 「吼——」 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突然间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 包括正面对着黑崎一护的猿柿日世里在内,所有人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虚化有些猝不及防。 轰—— 黑崎一护如同野兽一般扑向发愣的猿柿日世里,捏住她的脑袋一击将其按在地上,强大的力量甚至直接将其戴在额头上的面具都瞬间捏碎。 「!!」 此刻假面军团的众人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伴随着几声铿锵的拔刀声,七道身形瞬间一拥而上,将黑崎一护压制在地上,七把斩魄刀交错着放在黑崎一护脖颈附近,似乎如果这家伙恢复不过来,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割断他的脖子。 咔—— 好在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黑崎一护似乎又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面具破碎,整个人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呼……」 见状,平子真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从黑崎一护从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身上起身。 「就先这样吧……」 说着,他又看向还没从刚才的一切中缓过神来的猿柿日世里,「现在对这小子的潜力你不会再有怀疑了吧?日世里。」 「……」 猿柿日世里沉默的没有说话。 而平子真子就当她是默认了,他低下头俯视着趴在地上有些后怕会完全变成虚的黑崎一护:「你也该察觉到了吧?一护。想要压制你体内的虚,光靠脑袋想火势身体去体会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别再想耍什么小聪明了……不过你的潜力我们认可了,你通过了!接下来我会交给你压制虚的方法。至于你究竟要不要加入我们就随便你吧……实话告诉你,我们并不是非得把你绑到我们阵营,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对抗破面和蓝染罢了,无论你加不加入我们,其实效果都是一样的。」 「……」 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随后低下头。 「抱歉。」 「少来啦,我可没这么小气。」 平子真子看着收在刀鞘里的刀敲了敲肩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面,虽然答应教你方法,但究竟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你要是中途死了,别怨我。」 ············ 第二天,正午。 废弃的工厂中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声。 是黑崎一护一脸郁闷的在踩着猿柿日世里特制的跑步机。 听说这就是所谓的‘特训,。 不过他有些不太明白这玩意儿和公园里老大爷们踩的健身器材有什么区别。 他都快忘记自己踩这玩意儿踩了多久了,总之很累就是了,而一旁的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像往常一样悠哉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这让他看着就来气。 「哈~」平子真子打了个哈欠,随后又恢复到撑着下巴趴在地上的姿势,一脸悠闲的看着杂志:「午饭怎么还没到啊?日世里,你先去煮点东西来吃吧?」….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为什么是我?」猿柿日世里一脸的鄙夷,「我就算是做了也不会给你吃的!」 「罗武,你要不要听听之前发行的Prieofdarkness的新曲?」留着一头金色长发的凤桥楼十郎似乎已经彻底融入了现世的生活,甚至对流行音乐很感兴趣,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耳机准备递给一旁的爱川罗武分享自己的喜悦。 「噗哈!」爱川罗武看着自己手里的漫画哈哈大笑着,「罗兹(凤桥楼十郎),你看过这周的漫画连载了么?」 「额,没有,给我看看~」 「好!哈哈哈哈!你的新曲也给我听听!」 说着两人一边交换手中的随身听和漫画,似乎这都是稀松平常的日常。 黑崎一护看着这帮家伙闲聊的样子更加郁闷了。 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做这个不明所以的‘特训,,这帮家伙都这么悠哉啊? 话说这些家伙曾经不都是死神么!?已经完全没有死神的样子了啊喂! 「莉莎,今天是你当班吧?你可要盯住那个死神哦,那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虚化了。」六车拳西似乎没有忘记黑崎一护的存在,朝着一旁看着不可描述的刊物的矢眮丸莉莎提醒着。 不过看这样子这帮人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乎‘前死神,的身份了,就连称呼黑崎一护也只是‘那个死神,。 「不用你提醒啦,我盯着呢。」矢眮丸莉莎头也不抬的回答着。 「胡说,你明明目不转睛的盯着H书在看啊!」六车拳西一脸的无语。老实说他不太明白这家伙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会对同性的刊物感兴趣。 「闭嘴,别烦我!」矢眮丸莉莎依旧一脸的敷衍,「不是还有日世里看着么?说到底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她发明的吧?」 言语间,视角又回到了拼命踩着跑步机的黑崎一护身上。 不是他想要卖力的踩着破玩意儿,而是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被耍了,心里一阵烦躁和郁闷需要又地方发泄。 越踩他就越觉得脚下这玩意儿看着果然很眼熟,说不定真是从附近公园来拆回来的健身器材改造的。 「喂喂喂!我不是说过了吗?让你边踩边数数啊!」猿柿日世里插着要站在黑崎一护面前指手画脚着,「‘一二,这样的数字都需要我教你该怎么数吗!?」 ####!!! 黑崎一护闻言额头青筋暴起。 ‘砰,的一脚便将脚下的跑步机踹翻出去砸在猿柿日世里身上。 「数个屁啊!」 「喂喂喂!小子你在干什么!?」 猿柿日世里像是很宝贝自己的发明一般接住跑步机轻轻放在地上,随后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弄坏了你怎么赔啊!?好好给我训练啊!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要你好看!」 「我才要说呢!」 黑崎一护气急败坏的指着猿柿日世里,「你们这是在玩儿我是吧?之前还说会教我控制虚的方法!可是都一天了!为什么还让我踩这台诡异的自制跑步机啊!?我也真是蠢,居然会真信了这是训练!」…. 「是啊,你就是蠢!你不光蠢,还是个秃子!要是我们不把它说成是训练,你会老实照着做吗!?」猿柿日世里也气急败坏起来,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如果不是平子真子在后面拉着,估计又是一场大战无法避免。 「好家伙,果然是在耍我是吧?不演了是吧!?」 黑崎一护一脸凶狠,「还有!你说谁是秃子!?没看见我这一头黄发吗!?」 「秃子!秃子!秃子!略略略!!」 「可恶!」 「额……才离开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吗?」 厂房门口,买了午饭回来的有昭田钵玄和久南白有些疑惑的朝着里面的同伴问着。 「啊,便当回来啦!」平子真子不再管猿柿日世里,而是跑到一旁翻起了有昭田钵玄提回来的口袋。 猿柿日世里挣脱了束缚后像是挣脱缰绳的猎犬一般扑向黑崎一护,两人顿时又扭打在一起。 不过这次似乎都默契的并没有懂刀子,而是只是打闹。 「唔——好啦,别闹啦。」平子真子一边扒着饭一边让打闹的两人停 下来,「还是解释解释给这货听听吧,为什么让他踩那台‘破烂日世里跑步机,。」 砰! 一直只拖鞋砸在平子真子头上,差点掉进盒饭里,还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 「说了是‘超级,!」和黑崎一护扭作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猿柿日世里扔出一只鞋子气急败坏的解释着,「是‘超级日世里跑步机,!」 「啊是是是……」 平子真子嫌弃的扔开拖鞋敷衍的继续说着,「听好啦小子,这台‘破烂日世里跑步机,是接下来修炼的基础,你能一直踩上多少天,将决定你今后修炼的层次!我看你就老老实实接着踩吧,想要学会压制虚的方法,至少得能先持续踩上三天再说吧。」 「可恶!都说了是‘超级,啊!真子你个混蛋!」猿柿日世里踹开黑崎一护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平子真子,但却被对方一把推开了。 认真起来的平子真子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么好对付。 「开什么玩笑!」黑崎一护有些不服气的解释着,「这种东西我就算踩上一个星期都不是问题!我踩了一天就知道了,那机器只是碰到就会消耗很多灵力!你们无非就是像看看我能坚持几天来测出我最大的灵力值吗?以我现在的灵力,至少能坚持个十五天!这种程度的测试还是免了吧!简直浪费时间!快告诉我压制虚的方法!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没有时间陪你们这帮家伙玩儿!」 「……」 平子真子沉默的听着,脸上的神色则是越发阴沉。 「玩儿?」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护,如果不是手里拿着盒饭,看上去应该会很有气势。 「欲速则不达啊,小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才对,什么叫做没有时间?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变强能够对付那些破面么?我们对那些家伙的了解可比你们要深得多啊!你说的‘没有时间,,只是因为你连‘崩玉,觉醒的时间都不知道罢了,还敢在这里乱吼!?赶紧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按部就班的训练啊白痴!」…. 「等等……」 黑崎一护听了这话突然间愣住了,他到了话里的重点,「你怎么会知道崩玉的事情?‘崩玉,的觉醒时间又是什么?和破面入侵有关系么?」 「当然有。」平子真子没好气的解释着,「我真是服了你个笨蛋,什么都不清楚还敢这么嚣张?你连崩玉和虚化有什么关系都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那是蓝染……」黑崎一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说不明白吧?当然,毕竟你只是道听途说的了解罢了……而我,我们对关于崩玉,关于破面还有……蓝染惣右介,这些事情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黑崎一护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隐约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些家伙曾经是来自尸魂界的死神,也就是说他们都在很早之前就认识蓝染了…… 蓝染想要得到崩玉的理由是想要突破死神和虚的界限,破面这种东西大概就是其实验的产物。 但是蓝染是在得到崩玉之后才开始研究的么? 很显然不是…… 那家伙应该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尝试突破那道界限了…… 看着眼前的平子真子,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黑崎一护心里升起。 这帮家伙……很可能是蓝染当时的试验品,而且……根据这帮家伙对蓝染和破面表现出的厌恶,或许是失败的那一种。 黑崎一护很清楚 被虚所吞噬的恐惧是什么样的。 而这帮家伙或许曾经也经历过和自己同样的恐惧,那是灵魂被逐渐侵蚀,陷入黑暗的绝望。 而且作为试验品,所遭受的一切恐怕比自己现在还要难受无数倍。 但他们最终挺了过来。 可挺过来了又能如何呢? 拥有虚的力量的死神? 按尸魂界那帮古板的家伙的做法,绝对不会放任他们活着的。 不用想黑崎一护也知道这帮人大概因为蓝染的缘故经受了很多磨难。 所以他们才会以这样的姿态来到现世,等待着机会复仇……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了下来。 最终还是平子真子恢复了笑脸,打破沉寂。 他从高处跃下来到黑崎一护面前,伸出手抓向他的脸。 「怎么了?这副可怕的表情?」 说着,平子真子用灵力将黑崎一护的脑袋包裹。 「哎,算了。既然你觉得一步步来太慢了,那么我就满足你吧……仔细想来,你这家伙或许的确不需要像那样慢慢吞吞的来,毕竟之前无论是死神化,始解还是卍解,你都是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速度快速掌握……」 「你连这个都知道?」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动不了。 。.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77.我说的是实话你信不? 「你赢了,一护。也许你说得对,尽快教会你虚化,可能才更加符合你的本性……」 平子真子没有回答黑崎一护的问题,而是脸上浮现出了残酷的笑容,「记住了,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要是出什么意外,可别怨我~」 话音落下,黑崎一护的双眸变得呆滞了起来,眼里毫无神采。 实际上黑崎一护此刻已经在平子真子的灵力影响下陷入了沉睡,而接下里平子真子要做的事情才是重点。 平子真子朝着工厂深处的方向走去,而一旁的爱川罗武不用指示就默契的将沉睡过去的黑崎一护扛起来跟上。 为了避免接下来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被外界察觉到,平子真子还特意示意有昭田钵玄在工厂之外张开了双重隔断结界。 众人一路向下来到工厂深处。 让人感到惊讶的是,这处废弃工厂的地下深处居然别有洞天。 如果黑崎一护此刻还醒着大概很容易就会将这里和浦原喜助那家伙挖出来的地下空间联系到一起,因为无论是构造还是装饰品味几乎都一模一样。 「小钵,这里也要布置结界!」 来到地下空间后,平子真子有些不放心,再次对一旁的有昭田钵玄说道。 「哦~」 有昭田钵玄有些无奈的回应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一个负责制造结界的工具人。 「别一副委屈的样子嘛……大叔委屈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平子真子看着有昭田钵玄脸上的表情稍微吐槽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认真了起来,「接下来……要把一护的五体全部封印起来!」 「额……五体是指?」一旁的矢眮丸莉莎一脸兴奋的问了问。 「废话!当然是四肢和脑袋啊!还能是哪?」平子真子一脸无语,「好啦,别理她,快封印吧,小钵。」 「明白!」 有昭田钵玄闻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只是他,众人脸上的表情几乎都郑重了起来。 活跃气氛归活跃气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他们还是清楚的。 平子真子将黑崎一护弄晕带到这里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儿干,而是为了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其和体内的虚交流……没错,最简单的方法当然就是让他完全虚化。 而且这一次大概比之前浦原喜助帮助黑崎一护找回死神的力量那一次还要凶险万倍。因为那一次是在逼迫黑崎一护在虚化之前觉醒,而这一次则是要让其完全虚化然后再尝试掌控虚的力量。 所以不做好完全的防护措施是不行的。 很快,假面军团的众人纷纷退至安全距离,为布置结界的有昭田钵玄空出空间。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湛然而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有昭田钵玄一边手中结印一边吟唱着咒文,伴随着他紧握在一起的手猛然间砸落地面,五道光芒在趴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上空闪烁,随后无根铁柱缓缓浮轰然落下,将黑崎一护的四肢还有脖颈压制住。…. 不仅如此,这似乎只是第一层防护,在用五柱铁贯将黑崎一护压住之后,有昭田钵玄还在其周围的空间布置下层层叠叠的立方体结界空间,将黑崎一护完全和外界隔绝起来。 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沉默着透过透明的结界看着里面的人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一护啊……你马上就会完全虚化!可千万别被吃掉哦……你要是被吃掉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把对方吃掉吧~」 平子真子看着沉睡着的黑 崎一护,喃喃自语着。 ············ 「这里是……」 另一边,黑崎一护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 面朝着的是天空,身后的是大地。 此刻自己就像是克服了地心引力一般诡异的踩在矗立的高楼墙壁之上。 没错,这里就是‘斩月,大叔和那个家伙存在的世界。 「喂,久违了啊——」 果然,一道略显疯狂的熟悉声音传来。 黑崎一护循声望过去,看见了那道另他内心深处有些恐惧的白色身影。 如果他没有搞错的话,这大概就是他体内虚的力量的化身。 「王。」 苍白的身影咧嘴笑着,这样称呼着来到此处的黑崎一护。 而黑崎一护只是沉默着没有任何回答。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啊?」 那道身影见黑崎一护发愣,继续问着。 终于,黑崎一护在仔细观察了四周终究是没能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之后,张嘴问道:「斩月大叔……他在哪里?」 他现在心里有些发慌。 因为如果按照他的猜测,眼前的家伙是虚的力量,那‘斩月大叔,大概就是斩魄刀的力量也就是死神的力量。 可现在‘斩月大叔,不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几乎已经被虚的力量蚕食殆尽了? 「呵呵……你还不明白么?」 白色的身影无奈的笑着,缓缓抬手,一把和黑崎一护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除了颜色是白色的之外一模一样的斩魄刀出现在他手中。 「你嘴上说的‘斩月,,是指你手中的那个……还是我手中的这个呢?」 「这是……白色的斩月!?」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手中突然出现的斩魄刀一阵愣神。 而对面的‘虚白,则是冷笑着:「你想知道‘斩月,在哪里吗?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呼—— 刀锋几乎刹那间呼啸而至。 铛—— 黑崎一护赶忙拔刀相迎,剧烈的刀鸣声过后,对方的话才悠悠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就是……‘斩月,!」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用力抵挡着斩落的刀刃,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张疯狂的苍白笑脸。…. 这让他怎么能相信眼前这个家伙说的话? 明明每一次自己失控暴走逐渐走向虚化,都能感觉到是这个家伙在搞鬼。 那分明是虚的力量,怎么可能是身为斩魄刀的‘斩月,? 斩魄刀是‘死神,力量的象征,这从逻辑上来讲根本就不合理! ············ 伴随着黑崎一护在那片世界中与‘虚白,正式开始交锋,现实中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动静。 一股可怕的漆黑灵压从被压在铁柱之下的身躯里不断涌出,那张沉睡的脸逐渐变得面目狰狞,一张可怕的面具开始生长。 力量在不断涌现,封印的铁柱开始不断颤抖。 「来了——」 结界之外,平子真子沉声提醒着周围的伙伴。 「这还用提醒么……」矢眮丸莉莎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他们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见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变化。 「哈——」 仿佛嗤笑一般的声音突然间传出,沉睡的‘ 黑崎一护,睁开了眼睛,不过此刻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黑崎一护,眼睛已经完全被漆黑的颜色笼罩,再加上那几乎已经长满了半张脸的面具看上去格外狰狞。 铛—— 颤抖的铁柱似乎终于镇不住他,强大的力量让他能够顶着身上的五根铁柱的压力缓缓起身。 五根铁柱猛烈似乎也终于承受不住那漆黑灵压的侵蚀完全崩溃。 「哈哈哈哈——」 狂笑声从结界里传来。 在众人有些汗颜的目光中,此刻的黑崎一护像是挣脱了枷锁的野兽一般肆无忌惮的狂笑着,看上去很开心。 他挥舞着手中的斩月,像是在欢呼雀跃。 「我说……我们之前是不是该把斩魄刀藏起来?」久南白额头冒出冷汗,有些后悔的问着。 「没那个必要……」爱川罗武沉声解释着,「斩魄刀的力量和死神是分不开的,哪怕虚化过后也一样。那样只会促使他的发狂半斤进一步的扩大罢了。」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一旁的矢眮丸莉莎。 「不用看着我,我知道的。」 矢眮丸莉莎平静的走近结界。 他们商量好了要轮流看住黑崎一护,而今天刚好是她当班,所以无论做什么,顺序都是要从她开始。 「钵玄,把这里打开!」 「明白。」 有昭田钵玄见状也没有犹豫,直接遵照吩咐在结界上开出一道仅供一人进入的‘门,。 「小心点,可别挂了。」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 没有回答的声音,结界再次闭合。 矢眮丸莉莎来到结界中后拔出刀鞘中的斩魄刀,随后将刀鞘扔掉。 哐当—— 声音似乎吸引住了那只‘猛兽,的注意力。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被漆黑的灵压包裹着的‘黑崎一护,提着斩月像是野兽一般扑过来,整个人的身姿压得极低,就像是真正的野兽在捕猎。…. 「矢眮丸莉莎……请多指教。」 矢眮丸莉莎平静的望着袭来的黑影,按照自己的步调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迎了上去。 铛—— 刀剑争鸣声再次在高楼之上响彻。 黑崎一护整个人因为虚白斩击带来的巨力倒飞而出。 踏—— 灵子在脚下汇集,他顿时稳住身形折返,挥刀反击。 「你这混蛋!把‘斩月大叔,弄到哪里去了!?」 「你烦不烦啊!?」 虚白嗤笑着迎击,「还要让我说多少次!?我就是——斩月!」 说着,他手中再次加大力量,漆黑的灵力涌现。 月牙天冲! 轰—— 迎面而来的剧烈冲击让黑崎一护一时间完全没能反应,只能勉强抬起刀格挡,整个人被冲击力击落砸入高楼的墙壁中。 「啧。」 虚白脸上一脸很不爽的模样,扛着刀不急不缓地朝着黑崎一护被砸落的方向踱步而去。 他心里很郁闷。 真是的,这年头怎么回事……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一护啊……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但我和斩月本来就是一体的,虚也好,死神也好,其他也罢……总之我们都是你的灵力。我和你口中的‘斩月大叔,的力量是混杂在一起的,如果要举例的话大概就像共同拥有一个‘身体,,随着主从关系的变化而改变模样。人在或者的时候被肌肉所覆盖,死后变成白骨,就是这样的道理!一旦我的 力量占据上风,‘身体,的控制权便转移到我这里了!我只要让你发挥更多斩月的力量,就更容易控制你的魂魄!」 原来如此……混杂在一起…… 黑崎一护似乎听懂了。 死神的虚化,和虚的死神化他都见过了。 虚化过后的死神能掌握虚的力量,死神化的虚也能掌控死神的力量,似乎真的是混杂在一起并且可以相互转化的。 也就是说现在他体内的力量已经被虚的力量占了上风,所以眼前这个明明是虚的家伙才能够控制斩月,并且肆无忌惮。 「你的力量占据上风……也就是说只要我能在这里把你干掉,你的力量就会被削弱。那样‘斩月大叔,就能重新回到我灵力的中心掌握主导权了是吧?」 「啧,就凭你么?别开玩笑了!」 虚白不屑的笑着。 要是让他知道黑崎一护心中的想法大概会更加不屑。 因为这小子想来想去似乎还是没弄明白究竟谁是谁。 他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他就是斩月,但奈何就是没人信。 不过这似乎也正常,毕竟黑崎一护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死神,,而‘斩月,自然就是斩魄刀。 以这样的前提进行思考,无论多少次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案。 两股强大的灵压同时在这片空间里升起,黑崎一护和虚白几乎同时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释放灵力。 「卍解!」 吼—— 咆哮声传来。 似乎是受到体内两股力量爆发的影响,现实里黑崎一护的身躯开始挣扎嘶吼起来,变得更加疯狂。 「这是!!」 矢眮丸莉莎察觉到异常暂时退后拉开了一段距离。 「虚化……终于要开始了。」 结界之外,平子真子看着此刻黑崎一护的状态沉声道。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不只是脸上长了面具那么简单了。他的胸口像是融化一般出现一个空洞,正在真真正正的朝着虚的方向逐步发展。 。.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您也可以用手机版:..,随时随地都可以畅阅无阻.... 678.‘王’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矗立的高楼从中间崩裂开来。 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在半空中不断闪烁,铿锵的刀鸣声不时响起。 是卍解过后的黑崎一护和虚白在半空中交战。 「你……什么时候学会卍解的!?」 又是一刀被挡下,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苍白的笑脸,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质问着。 「你是白痴么?当然是和你同时了!」 虚白嗤笑着嘲讽道,「我才刚说完你就忘记了么?我可是你的灵力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就是你!不过这让我很郁闷啊……一护!我明明掌握的技巧更多,明明擅长战斗,明明比你更强!却因为你太弱了,必须受到限制!」 「你在胡说些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怒了。 他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家伙?如果认输的话……那岂不是代表真的会被吞噬掉完全变成虚吗!? 愤怒中黑崎一护握刀的手猛然间发力。 铛—— 一阵激烈的刀鸣声过后,两人之间的剧烈被拉开。 倒飞出去的黑崎一护猛然间踩踏着虚空,灵子在他脚下汇集,仿佛踩在地面一般在半空中滑行。 不知不觉之间以前那个甚至连在半空中立足都做不到的半吊子‘死神,似乎已经将各种技巧运用得很熟练了,只是他好像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恐怖的成长速度。 因为他好像无论怎么成长,都还是会遇见这样那样的可怕敌人让他感到无力。 不甘的心情在黑崎一护心中开始发酵,他脚下猛然用力止住后退的身形,双手握刀,漆黑的灵力不断迸射。 「月牙——天冲!」 「呵呵。」 然而面对呼啸而至的剑压,倒飞当中的虚白只是不屑的嘲笑着:「动不动就生气啊?真是可怕~但是你好像忘记了……这一招是从哪里学来的!?」 说着他手臂一挥,仅凭一只手,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抵达面前的漆黑月牙一般的灵压拍碎。 「怎么……可能!?」 看见这样的一幕,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招是从这个家伙这里学来的,但也不至于会这样吧!? 月牙天冲其实是很简单粗暴的招式,凝聚大量的灵力通过刀锋压缩斩处,以达到极强的破坏力,威力的强弱和技巧没什么关系,只看灵压而已。 无论是死神,虚还是灭却师都是一样的,灵压的强度决定了各项的强弱甚至足以决定战斗的结果,就像之前对阵更木剑八的时候一样,在灵压差距巨大的情况下,他的刀甚至连对付的皮肤都无法切开。 而现在这个状况……眼前这个家伙居然一只手就能够抵消他的月牙天冲,难道他们之间的实力真的差了那么多么!? 「看好了,一护……」 看着黑崎一护发愣的模样,虚白咧嘴笑着抬起手中白色的天锁斩月,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压顿时像是笼罩了整个世界。…. 「月牙天冲,是这么用的!」 「!!」 如同潮水一般的恐怖灵压迎面而来,接踵而至的是仿佛天空中坠落的月牙一般巨大的灵压斩击,吮吸之间便将震惊的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矗立的大楼整个崩溃,让人在这颠覆的世界中再也无法分清上下左右。 ············ 「三……二……一……」 六车拳西看着手中的表默默的倒计时着。 「十分钟了!」 在数完最后一个数后,他赶忙转过头朝着一旁维持着结界的有昭田钵玄示意,让其打开结界。 「小钵!快把这里打开吧,该换人了!」 「明白!」 有昭田钵玄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虽然看上去只过了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对身处里面的矢眮丸莉莎来说负担还是太重了。 吼—— 结界刚刚被打开,里面就传来了愤怒的咆哮声。 此刻黑崎一护留在外面的身躯和他在意识世界中一样完成了卍解,手中所握的是漆黑的天锁斩月。 现在他的身体仅仅是靠着本能在战斗,但也许比平日里的他还要强大不少,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几乎快要完成虚化了。 胸口的空洞已经形成,脸上的面具也只差一只眼睛便能完全将整张脸覆盖。 面对着这样的怪物的狂暴攻势,矢眮丸莉莎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灵力对这个状态的黑崎一护产生影响,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量并没有虚化,所以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了。 坚持十分钟或许平时能够放手去战斗的情况下对矢眮丸莉莎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此刻压制力量的情况下对抗虚化过后的黑崎一护简直就像是在自讨苦吃。 正是因为这样六车拳西才会见时间一到立刻要求换人,再不换人的话恐怕还没帮黑崎一护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他们这边就会有人先折损在这里。 砰—— 六车拳西跨过结界,身形瞬间便来到了矢眮丸莉莎身前,迎向袭来的黑崎一护。 他侧身以掌撑拳,一个肘击将野兽一般的黑崎一护击退。 「时间到了,该我上了!」 「……」 矢眮丸莉莎没有反驳,抱着受伤的手臂退出结界。 因为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要让黑崎一护学会控制住体内虚的力量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引出虚的力量让他的意志和虚进行争夺罢了,结果无非就是两种,完全变成虚,或是控制住那股力量。 正因为如此,他们不能在这个状态下的黑崎一护面前虚化,平子真子已经用虚的力量引出了黑崎一护体内的力量,如果再刺激的话会变得更加狂暴,完全就是在给黑崎一护夺回主导权增加难度。…. 但如果不虚化的话他们凭借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在暴走的黑崎一护手中坚持太久的。 所以只能采用像现在这样的方法——车轮战。 轮流进入结界中拖延时间,给黑崎一护夺回身体主导权争取足够的时间。 当然……如果直到他们坚持不住这家伙都没能‘回来,的话……他们就只能用最后的手段了。 「一护啊,你可要快点啊……否则,我可真的会宰了你的。」 看着从结界里退出来疗伤休息的矢眮丸莉莎,坐在一旁的平子真子喃喃自语着。 「呼……呼……」 矢眮丸莉莎一边沉重的喘息着,一边用鬼道开始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 「有多少时间休息?」 「八个人轮流上,十分钟乘以八……八十分钟吧~」平子真子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结界里黑崎一护的身上。 虽然答应过要帮黑崎一护学会如何控制虚的力量,但是对他来说肯定还是同伴的性命重要。 万一里面的人坚持不住,他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救人。 然而里面的时间流速比外面要快,他想要救人的话就必须更快,所以不 得不集中精神。 「怎么会是乘以八呢?秃子!」一旁的猿柿日世里撇撇嘴反驳着,「刨去自己是七个人啦。」 「哦,那就是十分钟乘以七,七十分钟吧。」平子真子想也没想,敷衍的回答着。 「那个……我必须负责维持结界,所以不能把我算进去啊……」有昭田钵玄弱弱的提醒着。 「啧,六十分钟是么……」 矢眮丸莉莎不等其他人插嘴直接得出结论,「这小子的力量……有些出乎意料了,你们进去的时候要小心……」 「小心什么?」爱川罗武微皱着眉头问着。 「那是……」 说着,矢眮丸莉莎看向结界中那道越战越勇的狂暴身影,「超速再生!这是普通的虚不具备的能力,斩魄刀砍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作用,恐怕……无论是等到他变回原来的样子或是完全变成虚为止,被消耗的都只有我们。」 说着,她望向平子真子:「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失败了,那么……你有把握在被消耗过一轮之后解决掉完全虚化的他么?」 「……」 平子真子闻言沉默了。 看样子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为了克制虚化的内在战斗时限大概为一个小时,不算小钵的话,他的同伴还剩6人,也就是刚好六十分钟。 到最后一个同伴出来之后,视情况而定他将会面临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黑崎一护在那一小时之内压制住了虚的力量,完成训练,这样自然是好,皆大欢喜。 第二种情况则是……考虑要不要继续进行下一轮。 不,这根本不用考虑。 他最多还能给黑崎一护十分钟的时间。…. 如果在这十分钟内这小子还是没能控制住虚的力量,他只能痛下杀手。 因为哪怕是休息过后,他的同伴大概也没能能力进去继续拖延时间了,毕竟这小子虚化过后居然有‘超速再生,这种麻烦的能力。 而即便是他也不可能和这样一个正在逐渐完全虚化还有超速再生的恐怖家伙拖延太长的时间,否则到最后要是没力气杀死对方,那可就真的玩儿脱了。 ············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半空中响起。 黑崎一护有些疲惫的勉强站在半空中。 此刻他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不断的溢出鲜血。 正面承受一击月牙天冲,他似乎已经抵达了极限。 明明同样是月牙天冲,为什么会差距这么多? 明明这家伙应该是他自己的灵力,为什么会比自己强这么多!? 各种各样的疑问在他脑海里转悠。 他愣愣的看着脚踩着虚空朝着自己靠近的虚白,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吧?你真的很弱哎,一护。」 虚白嗤笑着靠近,伸手握住黑崎一护手中的斩月。 从他握住刀刃的那一刻开始,白色开始不断的朝着整个刀身上蔓延侵蚀,原本漆黑的天锁斩月逐渐被他的力量影响同化。 「你……」 「我什么我?」 虚白咧嘴笑着反问着,「现在的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无法阻止。说起来……我真是看着你这半吊子的卍解就火大啊……你怎么能够这么弱呢?束缚着我的‘王,,居然羸弱至此!?」 「你到底……在说什么?」 黑崎一护目光里满是不解。 「还不明白么?」虚白 无奈的问着,「为什么同样是卍解,同样是月牙天冲,我们之间的力量却会有如此之大的差距?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使不出卍解!」 言语间,黑崎一护手中的天锁斩月已经完全被染尘了白色,随后像是崩溃一般消散成灵子,融入虚白的身体。 「看见了么?就这样被我轻易瓦解了……就连完全掌控它都做不到,你认为这样的卍解,是完整的么!?」 「斩……」 黑崎一护看着自己手中逐渐消散的斩月,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 难道他这个真的不是卍解么? 可如果不是卍解,那又是什么? 「别愣着了,还没反应过来么?」 虚白伸出手一掌拍在黑崎一护脸上,将其整个人推飞出去。 「我说过的,我就是‘斩月,!在你能压制我之前,是不可能发挥出‘卍解,的全部力量的,所以你的卍解才是不完整的。明白了么?」 「你……」 黑崎一护稳住身形,一脸骇然的看着眼前的虚白。 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是个无解的死结? 不能压制面前这个家伙就无法使出斩月卍解的全部力量,而没有卍解的力量……他该用什么来战胜眼前这个家伙!?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有胜算么?」 虚白旋转着手中的刀刃呵呵笑着靠近,「连武器都没有的你,还能拿什么来对抗我呢?」 「……」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哎……真是让人失望啊……失望透顶!」 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的样子,虚白叹息着,甚至不知为何语气中生出一丝愤怒,「失去了武器就变得无能为力,这就是你的极限,这就是你的气量么!?王!?」 刺猿菌 679.王与坐骑 王? 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 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艰难的稳住身形,不解的看着脚踩着虚空缓步而来的虚白。 「你看上去很费解啊?一护。」 虚白似乎看透了他心中的想法,嗤笑着:「还没弄明白么?如果将你的身体比喻成世界,那么此刻身处于这个世界的你的形象就是统御这个世界的‘王,!我,包括你口中的‘斩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而生的!生来就该被你统御!但是啊王,你太让人失望了。不过这样也好,因为你的不争气,给了我机会。」 说着,虚白咧嘴笑了,他旋转着手中的利刃,舔舐着嘴唇,看上去异常兴奋:「只要在这里干掉你,我就是新的‘王,!我将取代你,统领者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强大!」 「原来如此……」 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 现在的他和眼前的虚白一样,都是这具身体里的其中一股意志,和死神还有虚的力量一样混杂在一起,如果被眼前这个家伙夺走了主导权,自己大概会和‘斩月大叔,一样沦为眼前这个家伙的一部分。 这大概就是被虚彻底吞噬,完全虚化。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黑崎一护捏了捏手,似乎想要再次握紧手中的刀刃,但是却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没有斩魄刀了,无奈只能捏紧了拳头。 怎么办? 一时间,他感到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一般的笑声传来,虚白不慌不忙的靠近,无情的嘲讽着:「一护啊~‘王和坐骑的差异,是什么呢?你知道么!?」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紧咬着牙,拳头涅得更紧了。 「不必那么生气,我不是在骂你是畜生,而是很认真的在问你‘人和马,的区别啊!外表,能力和实力……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一个能够成为‘王,支配战斗,而剩下的那个只能作为‘坐骑,效力的时候,他们的差异到底是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 虚白说着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得平静,又再次狂笑,声音抑扬顿挫,仿佛来自灵魂的呐喊。 「本能!」 他更加用力的旋转着手中的斩魄刀,呼啸的风形成龙卷,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搅碎:「那是拥有相同力量的人,为了能够呈现更强大的力量所必要的东西,是想要成为‘王,必要的资质!不停的战斗,追求力量,毫不留情的击垮敌人,撕碎敌人,千刀万剐!这既是对战斗的绝对渴望!是刨掉我们的皮,剜去我们的肉,敲碎骨头直达神经深处,铭刻在灵魂深处,反应敏锐的杀戮本能!」 嗡—— 利刃停止了转动,并不是因为虚白停止了动作,而是整把刀都已经被扔了出去。 斩魄刀带着猛烈的力量呼啸而至,在黑崎一护丝毫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斩魄刀的冲击再次被拉远,但黑崎一护依旧能够听见虚白口中如同抱怨一般的质问声。 「但在你的身上我根本看不到……那种露骨的本能!真是可笑!明明生来就该是‘王,的你,居然没有这样的资质?不……是你自己将那样的本能给抑制住了!你用理性指导着战斗,想用理性去打败敌人!简直愚蠢可笑浪费!一把没有出鞘的刀究竟能杀死谁呢!?所以你比我弱!一护!」 说着,虚白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身形猛然间靠近,握住了贯穿黑崎一护的斩魄刀:「我已经受够了你这副德行!你口中的‘斩月大叔,?那家伙怎么样都好啦,反正我是不能够忍受一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 ‘王,。背着我四处逃窜,之后再陪你一起送命!?开什么玩笑!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那不如让我来驾驭身体吧!?好啦,你已经可以去死了,之后由我来当‘王,!」 「……」 黑崎一护沉默的望着近在咫尺的虚白。 听着对方的话,不知为何,他的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本能? 刀…… 追求…… 战斗…… 刀…… 不能给他…… 刀…… 王? 坐骑? 刀—— 一个个字眼不断的在黑崎一护脑海中闪过。 他的精神变得有些恍惚,最后放弃了思考,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有刀的话,就还能战斗。 于是他死死的握住了对方贯穿自己身体的斩魄刀。 被人用刀砍了,该怎么办? 夺过刀,砍人。 他好像明白了。 这就是本能。 「实在不行……就吃掉他吧。」 平子真子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在他的耳边回响。 没错,掠夺,吞噬,吃掉他! 弱肉强食。 这便是压制虚的力量的方法! 突然间一股漆黑的灵压顺着黑崎一护握住的刀刃开始蔓延。 这股力量霸道无比,似乎要将握住刀柄的虚白吞噬殆尽。 「!!」 虚白见状本能的感到了危险,赶紧松开握刀的手暴退。 黑崎一护一护双目无神,缓缓的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斩魄刀,抬起。 「这是……怎么回事?」虚白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目光里无神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对方突然间这是怎么了,眼睛里没有焦点,刀也不是冲着自己的,看上去就像是走神了一样。 但是……这种状态下的黑崎一护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漆黑的灵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笼罩。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风,但黑崎一护此刻身上的衣服却在飘荡。 漆黑的衣服原本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现在却似乎因为被这样的灵力包裹有了被修复的错觉,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够看出那在无风自动的风衣并非衣服而是如同实质一般的漆黑灵力在逸散。…. 黑崎一护就这样如同木偶一般举着刀站在半空中,无神的模样看上去毫无防备,但却让虚白一时间不敢轻易靠近。 ············ 「这里……又是哪里?」 黑崎一护迷茫的睁开眼睛。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建筑之后,他发现这里似乎是尸魂界。 准确的来说是他曾经和更木剑八交战的那片通往忏罪宫的林立高楼之间。 可似乎不太对…… 因为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明明应该在那片诡异的精神世界中和虚白战斗,怎么会又突然间来到这里了呢? 「你醒啦?一护。」 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道兴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黑崎一护循声望过去。 他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好像是躺在地上,而那个曾经在他心中留下阴影的可怕男人正扛着那把斑驳的残缺斩魄刀笑着俯视着他。 「剑八!」 黑崎一护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从地上蹦了起来,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怎么会……」 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低 头一看,斩月还在手中。 此刻他似乎回到了过去的那个时间节点,斩月也还是没有卍解的状态。 顿时黑崎一护似乎反应过来了这里是哪里。 他清晰的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因为已经确定了那一切不可能是虚假的,所以只能是现在所见的场景是虚假的。 没错,他的精神似乎来到了另一处空间。 不同于被虚和死神力量影响的混杂的空间,这是只属于他自己领最深处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黑崎一护迷茫的握着刀后退。 「你在退后?为什么?」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声音传来,比声音更快抵达的是猛烈的斩击。 铛——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抬起斩月抵挡,刀身上传来的巨力让他额头冒出冷汗。 这样真实的感觉和现实似乎没有区别。 直觉告诉他如果在这里死了,或许就真的完蛋了。 「‘剑八,?那是谁?」 眼前和更木剑八长相一致的人影狂笑着,斩魄刀不断落下,一刀一刀砸在黑崎一护格挡的刀身上。 铿锵之声不断传来,而黑崎一护的脚步不断被逼迫着后退。 「我只是想——在这里把你干掉罢了!」 「你……究竟是!?」 黑崎一护咬着牙不断抵挡着攻击,心中依旧有些迷茫。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如果这里真是自己灵魂深处的空间的话,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怪物,要砍死自己? 「还要后退么?看看你的后面吧!」 更木剑八的语气中有些疑惑,「完全搞不懂你这家伙啊!不是你自己找到这里来的吗!?」 「你说……什么?」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回过头,当他看清楚自己自己身后的场景后,心中顿时一颤。…. 铛—— 金属争鸣之声再次响起。 不过这一次黑崎一护使出吃奶的力气抵挡住了,并且没有后退。 因为身后已经没路了。 只剩下一片虚无,令他感到灵魂深处恐惧的虚无。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踏进去,就会被其吞噬。 「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战斗么?」 ‘更木剑八,俯视着他,脸上的笑容略显狰狞,「自己找来,现在却想跑?」 「你是说……我是自己找来这里的?」 黑崎一护眼神里有些迷茫,只顾着拼尽全力抵挡着对方压过来的力量。 「难道不是么?是你自己到处找人战斗!」‘更木剑八,咧嘴笑着。 「我为什么会……找人战斗?」 「与人战斗……需要理由么?」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笑着反问着,「你就承认了吧,一护!是你自己在到处找人战斗!」 「你究竟再说什么?」 黑崎一护有些不明所以。 他可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像更木剑样的战斗狂人。 「你需要力量,不是么?」 「这……」更木剑八的问题如同利剑一般瞬间让黑崎一护哑口无言。 虽然很想反驳,但这是事实。 他的确需要力量,否则从一开始就不会找到假面军团的人试图掌握虚化的力量。 为了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危机,他需要变强才行。 「这就对了嘛!」 ‘更木剑八,见黑 崎一护无言以对的模样更加兴奋了,「你就承认了吧!?但凡追求力量者,毫无例外都是好战的!你是为了获得力量而战,还是为了战斗而需要力量呢?对此我并不了解,但是这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我们与生俱来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因为何种理由,我们都必须不断追求战斗!一护——抛去那些无用的东西,遵从你的本能吧!你已经别无他法,一切都是为了获得力量!战斗!没错!战斗!去战斗!想要获得压倒性的力量,只有拿起你的刀干掉敌人!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都好!战吧!一护!你已经—— 无路可退!」 话音落下,黑崎一护眼里的迷茫和困惑消失了。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更木剑八,是什么了。 当让不可能是更木剑八本人,这里是他的意识深处。 在这里的……只能是他自己。 那是本能,是渴望着力量的本能。 刹那间,漆黑的灵压将黑崎一护整个人连同着眼前的‘更木剑八,一同吞噬。 卍解·天锁斩月。 一步之间,他仿佛跨越了世界。 从意识深处来到了虚虚白对峙的空间。 于是,这片空间里的黑崎一护眼里恢复了清明。 瞬步。 在虚白错愕的目光中,黑崎一护回过神的刹那间便使出了瞬步来到他的面前,并且面无表情的将斩魄刀送入了他的胸膛。 漆黑的灵压开始不断蔓延,纯白的身形逐渐被染黑。 两人似乎终于变成了完全相同的模样,不分你我。 「该死的……」 虚白的被染黑后的身形逐渐化为灵力归于这片空间,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你这不是……还残存着追求战斗的本能么?这回算你赢啦……我就暂时承认你这个王好啦,可是你最好给我记住……你和我总有一个是王,一个是坐骑!要是敢稍微放松警惕,我随时都会把你拉下马,踩烂你的脑袋!」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黑崎一护看着虚白消散的身形,平静的回答着。 刺猿菌提醒您:看完记得收藏【】,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继续哦,期待精彩继续! 680.王键创生法 「哼……谁知道呢?总之……在我下次出现之前,你可别那么容易就挂了……吾王。」 虚白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完全消逝在这片空间。 黑崎一护沉默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斩月。 模样没有任何改变,但此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似乎成功了,成功的压制住了虚的力量并且将之据为己用。 于是,他再次踏出一步,整个人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 「!!」 另一边,平子真子还有结界外的众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神色无比严肃的凝视着结界当中正和爱川罗武僵持的可怕身形。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模样,脸上完全被狰狞的面具所覆盖,身体也逐渐膨胀变得苍白,那是包裹着灵魂的‘钢皮,! 不仅仅是钢皮,更让众人额头冷汗直冒的是黑崎一护此刻抬起的手中指尖所凝聚的灵压。 那是虚闪。 这个家伙似乎已经完全虚化,彻底变成了虚的模样。 「该死!是虚闪!罗武!」 「那家伙已经没救了!不用再手下留情了!」 结界外的人怒吼着。 「明白!」 爱川罗武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伸手缓缓抚向额头,似乎是准备虚化。 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已经完全失控,他们不可能再继续留手了,那是在找死。 不虚化的话,光靠着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扛不住虚闪的灵压。 「小钵,把结界去掉,各位……准备动手!」 结界之外,猿柿日世里同样伸手抚向额头准备虚化,其余的众人也已经紧握着斩魄刀蓄势待发。 只要有昭田钵玄收起结界,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合力清除掉眼前的‘虚,。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动手的时候。 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咔—— 「!?」 众人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虚化后的黑崎一护的身形。 破碎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包裹着灵魂的‘钢皮,。 如同蜕皮一般,包裹在黑崎一护灵魂之上的虚化外壳彻底破碎,显露出其中带着面具的人形。 只见那人缓缓将手中握住的斩魄刀插在地上,然后平静的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浮现出那张众人熟悉的脸。 「成功了。」 平子真子见此一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收回已经出鞘一般的斩魄刀。 「感觉怎么样啊?一护……」 「哈……」 黑崎一护想笑,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砰的一声缓缓倒在地上。 良久后,挡在地上的黑崎一护抬起手握了握拳头,终于,脸上浮现出笑容。 「好像……还不错。」 ············ 现世,井上织姬的房间中,包括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在内,众人神色凝重的望着投影在墙壁上的画面中的人影。…. 这是来自尸魂界的联络,而画面中的人,自然是护廷十三队的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总队长大人……您这次联络是为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严肃的问着。 「日番谷队长……我这次紧急联络你们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语气沉重的说着,「根据你的报告,还有尸魂界这边搜集到的线索……根据你这 边提供的报告,还有尸魂界的一些线索……我大概已经查明了蓝染惣右介的真正目的!」 「蓝染的……目的……」 日番谷冬狮郎喃喃的重复着。 「没错,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战争,或许无法避免。」 山本元柳斎重国说着,睁开了眼睛,眼里的神色也变得无比严肃。 他猜测‘那个男人,的目的或许是想要逼迫着他们尸魂界与之为敌,所以才会放任手下的蓝染像现在这样行动。 他们必要要清楚蓝染想要做什么,才能尝试避免冲突的发生。 可实际上……冲突似乎已经变得不可避免了。 因为当他弄清楚蓝染想要做什么之后,他发现蓝染那家伙没有给他们留活路。 「蓝染已经逃离尸魂界一个月了,对他原本在过的五番队队长室……和潜伏过的四十六室地下会议堂清净塔居林,还有大灵书回廊我们都进行了持续的搜查!但是遇到许多可能,因为很多地方都是禁止入内的,就算是队长级的人对里面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解释着,「其中我们再大灵书回廊里面发现了奇怪的痕迹。仅附着了崩玉和它所属研究资料的既读记录后面,曾经在蓝染叛逃的两天前,又附着上了和崩玉没有丝毫关系的文件!」 「别卖关子了,总队长!那后面多出来的文件是关于什么的?」日番谷冬狮郎直接了当的问着。 「王键!」 这两个字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缓缓吐出,让在场的死神们都不禁瞳孔猛缩。 「王键?那是什么……」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有些疑惑。 「就是‘王室之钥,。」松本乱菊沉声朝着两个不明所以的人解释着,「在尸魂界里既然又贵族,自然也有王室。不过知道其存在的人很少,只有副队长及以上的死神。虽说是王,但他却将尸魂界都交由四十六室掌控而不加干涉,所以基本上感觉不到其存在。连我和队长都一次也没见过所谓的‘王,。」 「没错……虽说存在感不强,但‘王,的确是存在的,而且是不可或缺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点头解释着,「王被称为‘灵王,,在尸魂界是个象征,也是绝对的存在,至于为什么绝对……因为他关系着整个世界的平衡。正因为如此重要,所以他一直被保护在尸魂界中的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中,由王属特务把守着!而‘王键,便是开启通往灵王宫的钥匙。」…. 「这么说……蓝染先生他想把王……」井上织姬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开口。 「毁灭王!这应该就是蓝染的目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不等井上织姬说完便给出了答案。 「所以……我们只需要守护好所谓的‘王键,,是不是就能避免一切发生了?」茶渡泰虎整理了一下情况,问道。 「不……问题的关键不在‘王键,本身。」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头。 「蓝染所看的那份文件并不是记录‘王键,所在地的,对吧?」日番谷冬狮郎很快就猜到了什么。 「没错,这才是最糟糕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沉重,「‘王键,的所在地只经由每一代护廷十三队总队长口述相传,换句话说……除了我之外根本不会有任何记载。蓝染很聪明,他并没有试着从我这里得到所在地……他看的是记录着当时创造‘王键,的情况的文献!他所知道的是——‘王键创生法,!」 「所以您才说……战争无法避免吗?」朽木露琪亚神色有些难看的问着。 「是的……灵王是不能被撼动的存在,他们如果想动灵王,那我们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山本元 柳斎重国语气中略显无奈。 虽然他实在不愿意与那个男人为敌,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灵王,即便对方是超越者,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灵王是维系着整个世界的根基所在,绝对不可有分毫闪失。 唯独这件事,哪怕拼上整个尸魂界都必须要阻止。 「那么……王键要怎么才能创造出来?」茶渡泰虎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感觉这似乎是问题的关键。 果然,山本元柳斎重国看向他,语气有些沉重的回答着:「这也是我让你们也留下来听的原因……因为要创造‘王键,所需要的材料,和你们息息相关!」 「是……是什么?」 「‘王键,的创生需要……十万魂魄!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 「十……十万!?」 井上织姬捂住了嘴巴,被这惊人的数字吓到了。 「是的!但跟你们有关的不只是魂魄……」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释着面色凝重的解释着,「‘重灵地,是指‘位于现世的灵特异点,。那个地点会因为时代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当时在现世最容易聚集灵魂,具有灵的特异土地。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没错,蓝染所需要的重灵地正式你们此刻脚下的这片土地——空座町! 十万魂魄和半径一灵里的重灵地,听起来似乎有些抽象,我再说得仔细一些吧……蓝染若是要按照文献去创造‘王键,的话,空座町及其相邻的土地和人类……这一切,都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无法想象自己脚下的土地被完完全全的从地图上被抹去会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这和‘世界末日,的差别或许仅仅只是范围小了一些而已。 「正因为这样……所以蓝染他才会想要将你从这里带走。」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望着井上织姬,「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 井上织姬整个人愣住了。 她感觉仿佛有着一座山顿时压在了肩膀上。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在她身上。 所有人似乎都明白了蓝染为什么会执着于带走井上。 因为此刻整个空座町还有十万人类的生命似乎就压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一旦她离开了这片土地。 蓝染所畏惧的是那个男人的怒火,所以不敢在这个女孩还在这里的时候启动‘仪式,。 围绕着这个女孩的战争似乎迫在眉睫。 「放心好了,就算没有办法,我们也会倾尽全力保护你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安慰道,「不只是你……还有这片土地和其上的无数魂魄,我们会阻止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因为这便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说着,他叹息着看着这个女孩。 虽然这样是在无形中给这女孩压力,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个女孩还在现世,还在他们的保护之下,事情才不会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只要有着保护这个女孩的名义,哪怕是蓝染带着整个虚圈和他们开战,他们也不至于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 他清楚他这是私欲,可也是为了保护尸魂界甚至整个世界。 虽然他不太清楚那个男人逼迫他们开战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山本元柳斎重国头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 他很清楚其实世界的存在仅仅是在对方一念之间罢了,甚至只要对方想要,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只是无用功而已。 好在对方似乎信守承诺……不……应该是遵守‘游戏规则,。 他们拼命的挣扎,仅仅只是为了在这场‘游戏,中寻求一线生机罢了,为此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超越者,的力量。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人看不见任何希望。 「没多少时间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透过屏幕环视着众人,「根据涅的报告,开启魄内封印的崩玉处在深沉的睡眠状态之中,无论使用何种力量,想要将其彻底唤醒都得花上一段时间,那个男人应该不会对此进行干涉,所以我们大概还剩四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决战……就在冬天!在此之前,积蓄力量吧!」 「明白!」 众人面色凝重的回应着。 「此外……」 山本元柳斎重国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来自现世的两个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只是井上织姬,这些闯入过尸魂界的孩子们似乎都得到过那个男人的关照。 换句话说……这或许是那个男人留给他们的‘生路,亦或是‘慈悲,。 「拜托你们将这件事转告给黑崎和石田……这一次希望你们能够不计前嫌,将力量借给我们……拜托了。」 「黑崎同学那边交给我吧!」 井上整理好心情自告奋勇道。 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她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不被那些破面们抓走的同时支援好各位。 。. 刺猿菌 681.受害者 「茶渡同学你的训练还没有结束吧?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耽误了……」 「也对……」 茶渡泰虎缓缓点头,示意一旁的阿散井恋次一同离开。 他们原本是在浦原喜助那里训练的,这次因为事态紧急才暂停特训过来。 既然知道了时间紧迫,自然就该快点行动起来了。 言语间,众人纷纷散去,只留下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两人。 「那么队长……我也先退下了……」 松本乱菊看了看还没断线的连接,看上去山本总队长似乎还有话要和自家队长说,很快她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恭敬的退下。 要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单独告诉自家队长的……大概只有关于雏森的事情了,毕竟这是她的队长最关心的事情。 自从蓝染叛逃之后,雏森的状态就一直很奇怪,应该说精神有些失常了,她也曾经去探望过病情,但很遗憾……并没有任何好转,希望这一次是好消息吧? 无奈的叹息后,松本乱菊拉上门离开房间。 「总队长……还有什么事情么?」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屏幕里沉默的老人问道。 他也察觉到了总队长应该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交代。 「其实……有人想和你对话,她已经在后面等了很久了,你就……和她好好说说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中有些无奈,说着,他缓缓让开了屏幕中央的位置,随后一个面容看上去无比憔悴的女孩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的来画面中央。 和松本乱菊猜测的一样,是日番谷冬狮郎最关心的人,雏森桃。 「日番谷……」 雏森桃透过屏幕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有些迷茫的打着招呼。 「你终于醒过来了么?雏森……」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孩。 实际上考虑到他的心情,有关于雏森的事情一直被隐瞒,直到刚才位置,日番谷冬狮郎依旧以为雏森桃受的伤过于严重一直在接受治疗,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所以见到这个女孩平安的站在自己面前,日番谷冬狮郎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醒来就好……」 「嗯……」雏森桃憔悴的脸上逞强的露出难看的笑容,回应着,「我已经没事了!」 「别逞强啦笨蛋……你的脸上看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模样。」 日番谷冬狮郎笑了笑,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温柔。 「对不起……」 雏森桃低着头一脸的歉意,「对不起,日番谷……我那时候竟然怀疑你……还对你……刀剑相向……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真是个……笨蛋!」 「你怎么老是这么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啊……」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无奈的挠了挠头,「我都没放在心上,你就别去想啦,看你的状态好像还没完全恢复,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你,日番谷……」 雏森桃抹着脸上的眼泪,得到了原谅似乎让她很高兴。 「不是日番谷,是日番谷队长啊,笨蛋。」 日番谷冬狮郎笑着抱怨着。 虽然对这样的称呼有所抱怨,但实际上他感到很欣慰,因为目前为止展现在他面前的雏森桃和以前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是个会考虑别人心情的善良女孩。 这样看来,虽然那件事对这个女孩的打击很大,但看上去对方似乎已经理解来龙去脉了,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但是接下来雏森桃的话却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对了……日番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雏森桃突然间问着。 「什么事?」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疑惑。 「……」 雏森桃沉默了片刻,随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暗淡,神色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她眼神游离的不敢看日番谷冬狮郎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着,「你接下来……是要和蓝染队长作战吗?」 「……」 日番谷冬狮郎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蓝染对雏森的影响依旧还是存在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欺骗眼前这个女孩,所以还是如实的回答了。 「没错。」 「那么……你会杀了蓝染队长么?」雏森桃又问道。 「……」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回答,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雏森……」 「求求你……」 雏森桃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变了,额头爬满了汗水,像是着魔了一般,在日番谷冬狮郎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抢先说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蓝染队长!蓝染队长确实做错了事情……但我觉得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对了!一定是有人强迫他——唔——」 就在雏森桃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快要失控的时候,苍老的手从一旁伸过来,强大的灵压瞬间让她变得安静下来,整个人昏睡过去。 「抱歉……」 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中有些歉意,「本来我是尊重她本人的意愿才让她来见你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为时过早了……实际上这孩子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所以我们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抱歉啊……日番谷队长。」 「不,谢谢您,总队长……道歉的人不该是您……」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听上去异常的平静,但从他面无表情的脸色以及紧握拳头的双手就能看出他此刻心中的愤怒。 「哎……」 一声长叹之后,画面被切断了。 「蓝染!」 随后,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让守在门外的松本乱菊脸色变得有些悲伤。 她能够理解自家队长此刻的心情。 因为她同样也算是这场叛乱的受害者。 雏森因为蓝染的洗脑变得离开蓝染之后就无法独立的活下去,现在精神失常让日番谷冬狮郎很愤怒。…. 而她同样很愤怒。 因为背叛尸魂界的不只是蓝染,还有她最信任的人,市丸银。 她自始至终都没想明白对方背叛尸魂界的理由。 如果不是意志和立场坚定,大概现在的她会和雏森一样不敢接受现实为对方辩解。 她和队长同样的愤怒,对于蓝染这个罪魁祸首无比的愤怒。 但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愤怒似乎并不是坏事。 因为这将化为力量,让他们在接下里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变得更强,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 「就是这里……」 另一边,离开家里寻找黑崎一护的井上织姬来到了一处看似空无人烟的废弃工厂。 眼前这片空间在她看来异常的诡异,她的灵力告诉她在这看似平常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 路过的猫,搬家的蚂蚁甚至连天上的飞鸟都似乎有意无意的绕开这座工厂走,即便是普通人仔细观察或许都能感觉到异常,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靠近这里的话…… 这里似乎又一道看不见的结界,让没有灵力 的生物下意识的绕道而行。 井上织姬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里被一股和自己的力量很相似的力量笼罩着。 找遍了整个空座町也不见黑崎一护的身影,现在只剩下这里了,他应该就在里面。 这样想着,井上织姬伸出了手。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随着她的手触碰,空气中掀起一阵涟漪,似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将这里与世隔绝。 但奇怪的是这道结界似乎并不排斥她,她感觉自己能够轻易的穿过去。 于是迈出了脚步。 空气中一阵淡淡的波纹蔓延过后,井上织姬的身形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一般消失无踪。 看似强大的结界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穿过了,她甚至没有使用任何力量,毫无阻力。 ············ 结界内,地下空间中。 已经能够控制住虚化不会失去理智的黑崎一护正接受着严格的训练,目的是为了延长他维持虚化的时间。 但是效果似乎很不理想。 咔—— 伴随着一阵破碎声响起,在猿柿日世里猛攻之下的黑崎一护又从虚化状态中退了出来。 「哎……维持时间还是不能延长啊……」 有昭田钵玄无奈的感慨着。 不只是他,脚面军团的众人都围坐在附近观察着黑崎一护的训练情况。 「看来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啊……」 平子真子也是一阵无奈,一边抱怨着,他一边扭头问一旁负责计时的六车拳西,「这次维持了多少秒啦?」 「四秒……」 六车拳西有些尴尬的报出这个数字。 没错,刚刚能够控制住虚化的力量的黑崎一护状态似乎极其不稳定,维持虚化的时间始终在十秒以内。 「太短啦。」…. 盘坐在地上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摇晃着身体,朝着黑崎一护呐喊着,「加油啊,黑崎!几秒钟的时间能干嘛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少啰嗦!还不是这个家伙太弱了,我怕用力过猛伤到她!」 黑崎一护愤愤不平的反驳着。 实际上他并非不能维持更长的时间,只是刚刚得到力量不太适应,动作有些施展不开,再加上面对的家伙又不是真正的敌人,以这种控制不好力度的状态进攻的话对面的人会很危险。 但是很显然对面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猿柿日世里闻言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你这家伙!少嚣张了!明明就是你自己太菜,才会被我两下打破状态的!」 「哈?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说就说!谁怕谁啊!?」 一阵争吵声当中,两人有扭打在了一起。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啦?」 一旁的凤桥楼十郎一边吃着手里的盒饭一边吐槽着。 「是啊是啊。」 爱川罗武也是一脸赞同。 「话说……为什么要做这种训练啊?」 久南白则是趴在地上一脸疑惑的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似乎对这样的训练内容很是不解。 「当然是为了保持长时间处于虚化状态啦,你不是应该也做过么?」 六车拳西看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面具,一边再次按下秒表,一边扭过头回答着。 「啊?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无聊的训练?」久南白一脸的疑惑。 「什么啊?少骗人了!怎么可能没做过?」六车拳西一脸的不 信。 「做?做什么?你们两个怎么也吵起来了……」 平子真子听见身旁也传来争吵的声音一阵头疼的问着。 「当然是训练啊!」 六车拳西指着黑崎一护正在进行的训练。 「哦……你说这个啊……小白好像的确没做过。」平子真子一脸无奈的回答着,「这家伙是个天才,一开始就能够保持十五小时以内的虚化,可以说天生就是这块料啊……我们当中好像也只有她掌握虚的力量最顺利,从没进行过特殊的训练。」 「啊?是这样么?」六车拳西似乎有些气愤。 「我就说吧!居然怀疑我,你就是嫉妒!拳西是个笨蛋!动不动就生气!略略略!」久南白做着鬼脸。 「你这家伙!岂可修!」 六车拳西看上去似乎更加气愤了。 而对面的久南白依旧毫不示弱。 眼看着两人似乎就要打起来,一旁的有昭田钵玄无奈的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刚想说些什么,一股触电的感觉闪过他的脑海。 「这是……」 他猛然间转过头望向通往地面的阶梯方向,脸上变得有些凝重。 有人穿过了他的结界,而且看样子似乎很轻松。 「怎么了?小钵。」 除了还在训练的黑崎一护和猿柿日世里之外,假面军团的众人见有昭田钵玄面色凝重的模样都开始警觉起来。 小钵虽然不擅长战斗,但能力却是他们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他们在现世之所以能够如此安稳的生活全靠着他的结界保护,而之前不论面对什么,他都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有人……穿过我设下的结界进来了……」有昭田钵玄有些迟疑的回答着。 「是谁?死神么?」 爱川罗武疑惑的问着。 如果是破面来到现世他们第一时间应该就能够感知到,除此之外似乎就只剩下浦原那帮人还有那些从尸魂界来的死神了。 刺猿菌 682.你特娘的真是个天才 浦原喜助一般是不会主动过来联系他们的,所以他们能够想到的只能是死神。 事实上,浦原喜助并没有将关于现在的情报分享给假面军团,毕竟那个男人肯定不喜欢有人节外生枝,所以被蒙在鼓里的这帮人大概是唯一对现在的局面一无所知的集团。 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除了浦原商店、尸魂界来的死神还有黑崎一护之外还有几个关键的存在。 「不是死神……」有昭田钵玄有些疑惑的回答,「我在这周围布置的是‘八爻双崖,,这是我成为‘假面,之后独创的法术……凭死神的鬼道是解不开的。」 「那会是什么……」六车拳西有些急躁的问道,「莫非和我们一样是‘假面,么?」 「我也不知道……」有昭田钵玄摸了摸唇前的小胡子也是一脸疑惑。 他的法术和鬼道的原理完全不同,所以来的如果是死神不可能凭借鬼道破解,暴力破解就更不可能了,毕竟现在结界都还是完好的。 是和他们一样的‘假面,么? 不……最让他不明白的并不是‘结界遭到破坏,,而是对方根本就是在没有破坏结界的情况下直接‘穿过来,了……就算是假面也做不到这样。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在假面军团当中都是特殊的存在,除非来的人刚好那么凑巧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能力,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一点。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能力是王中无一的特殊个体,而现在居然在现世遇见了相似的人…… 所以……来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哒——哒—— 听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从阶梯上方传来。 「来了……」 假面军团的人们紧张的望着阶梯上方。 但是……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的时候,全都愣住了。 「人……类?」 「啊……额?你们好……不好意思……请问……厕所在哪里?」井上织姬有些紧张的看着下面一群剑拔弩张的人。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但是当她环视众人并且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人之后,顿时确定了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不好意思,刚才其实是开玩笑的……我是来找人的。」 「啊?」 六车拳西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是谁?刚才她说开玩笑?又说来找人?什么意思!?耍我们么?」 「你别激动,拳西……」矢眮丸莉莎无奈的制止了脾气爆炸的六车拳西。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个女孩身上的确没有透露出敌意,应该不会是敌人。 于是她问道:「你找谁?」 「那个……我找……黑……黑崎!」井上织姬被这么一群人盯着感觉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慌乱中她干脆直接大声喊着黑崎一护的名字。 「额?」 听着熟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正在挨打的黑崎一护有些愣神又被猿柿日世里一脚踹翻在地。…. 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望向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井上?」 「啧。」 六车拳西看了看黑崎一护,又看了看井上织姬,有些失望的咂嘴,「搞半天是熟人啊!可恶,害我那么紧张!」 「嗨嗨,误会一场,大家都散了吧~」 平子真子见气氛有些紧张,有些尴尬的站出来,「这位是织姬小姐,是我在学校里的同学哦~欢迎光临啊,织姬小姐。」 他一边朝着同伴介绍着,一边朝着井上织姬打招呼。 然而其余的几人则是满脸的不屑。 「同学?哼……」 六车拳西冷哼一声,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一脸扫兴的退到一旁。 其余的人也同样退开。 来的人虽然是个人类,但和黑崎一护好像是同伴,而且是个女人…… 他们很快就猜出了是谁。 根据从浦原喜助那里了解到的情报,上次陪同黑崎一护一起去往尸魂界的人当中有两个人类和一个灭却师,而其中的确有一个是女人。 大概就是这个人没错了。 「嘿嘿,织姬小姐,您来这里是找黑崎的么?」 平子真子搓着手献媚一般凑近,「没事没事,不用理会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来来来,请请请~」 「额……」 井上织姬有些无措的被这货领着从众人中间经过,来到黑崎一护面前。 其实她感觉这帮人好像还挺和善的来着……就连那个看上去脾气有些暴躁的家伙好像也很讲道理,平子同学这样说他们不会被打吧? 「井上……你来这里是……」 黑崎一护停下了训练,有些疑惑的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女孩。 「其实……」 两人找了块凸起的石头坐下来交换着情报,而假面军团的众人则是很识趣的躲得远远的。 片刻后,井上织姬将从山本元柳斎重国那里得到的消息如数转告给了黑崎一护。 「哦……原来是这样啊。」黑崎一护平静的回应着。 让井上织姬感动有些意外的是,黑崎一护听了似乎并不是很惊讶。 「你……好像对这件事不是很惊讶?」 「不是啊,我很惊讶啊!」黑崎一护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怎么说呢……你突然跑来找我说什么【王键】,脑子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大概就是蓝染那家伙打算毁掉整个空座町吧?」 「是啊……」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那是当然啦……」黑崎一护无奈的苦笑着,「我们之前不是还设想过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么……如果对手真的只是蓝染,被毁灭的也只有空座町,那应该算是小菜一碟吧?」 「可是……只要有我在,哥哥应该不会毁灭世界的才对吧……」井上织姬听懂了黑崎一护的意思,「毁灭世界什么的,不可能的。」…. 「那就最好啦。」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放心好了,只是蓝染的话,我会阻止的。而且就算那个男人想要乱来……我也会想办法的,你不用给自己压力啦,我还会继续变强。就算……你被带到虚圈也没有关系,那里对你来说应该更加安全才对,这边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相信我!」 「黑崎……」井上织姬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自信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间感觉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 「总之,谢谢你专程跑来告诉我这些了。」 黑崎一护嘿嘿笑着。 随后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浑身疼痛的身体,又继续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而去。 一边走着还一边叫嚷着。 「好啦!继续修炼!日世里!给我出来!」 「你在指挥谁啊!?秃子!」 氛围似乎变得轻松起来,在一阵争吵声当中,黑崎一护又开始了修行。 「……」 井上织姬安静的看着黑崎一护挥洒汗水的身影。 她好像对眼前之人又更加了解了一些。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平日里看上去欢乐又单纯,但是实际上却很细心很温柔,并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他都不会动摇。 迷 茫和恐惧是有的,但他会想办法克服。 因此面对现在的情况,他并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情况,而是已经将一切都考虑其中。 因为知道差距所以竭尽全力的在努力让自己变强,强大到能够面对那样的困难。 似乎无论再大的压力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摧毁。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想要站在他身边的我……也不能退缩。」 ············ 「哼!终于走了,我好像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六车拳西有些暴躁的抱怨着,「可恶,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居然特意跑来这里约会,等下轮到我当黑崎的对手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话说那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矢眮丸莉莎微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说了么?是织姬小姐!井上织姬!」平子真子回答着。 「白痴,我是问她究竟是什么人,不是叫什么名字!」矢眮丸莉莎有些无语。 「啊……这个啊……」平子真子突然间失落起来,「织姬啊……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谁信啊!」 不只是矢眮丸莉莎,其余的众人皆是疯狂摆手摇头。 「哼,你这家伙明明一看到可爱的女孩子就会这么说,之前也对我说过。」矢眮丸莉莎轻哼一声,「给我正经点啊!」 「你是在暗示自己很可爱吗?」 正在和黑崎一护对打的猿柿日世里闻言变得有些暴躁,扭过头,「可恶!那就怪了!我怎么不记得这家伙对我这么说过啊!?」 「可恶,你这家伙哪里可爱了!?还有……和我训练的时候不要分心啊!」黑崎一护见对方愣神,一刀过去猛地将其拍飞。…. 「是啊是啊,黑崎说得对。」平子真子对此一脸赞同,「我怎么可能对你这种一点都不可爱的笨蛋说这种话!」 「混蛋!秃子,你待会儿别跑!」 「好了!别开玩笑了,快说说看这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矢眮丸莉莎微皱着眉头神色严肃的问着,「为什么能无视小钵的结界直接走进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内情么?」 「知道的话我还用这样绕弯子么……」平子真子盘坐在地面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的无奈,「不过……虽然不清楚这个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最好不要去惹她……」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会想起之前他和日世里面对这个井上和茶渡的时候自己被锁定的那种感觉可怕感觉。 之前或许他还有些不确定这种感觉究竟与两人当中的哪一位有关,但现在看见井上织姬像是逛自己家一样走进他们秘密基地的结界里之后,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没错,那种让他感觉会危及性命的可怕危机感,十有八九是和这个女孩有关系。 只是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是来自于这个女孩自身……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小钵。」 爱川罗武朝着一旁愣神思考着的有昭田钵玄喊着。 「啊?在。」 有昭田钵玄回过神来,「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问……你的结界无懈可击,这一点应该不用怀疑吧?」爱川罗武问道。 「是啊,我有这样的自信。」有昭田钵玄凭的回答。 「那为什么这个叫井上织姬的女孩会知道这里……甚至还能直接走进来?」 「这个……」有昭田钵玄有些犹豫的回答,「具体的我也没想明白,不过……近距离观察灵压过后,我觉得她拥有跟我同质的……结界能力……我 想应该正式因为她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能找到结界并且轻易的进来。可是……人类竟然能拥有那种能力,真让人难以置信。」 「是啊……」平子真子也感慨着,「所以我才说……最好不要招惹。」 即便对方拥有和小钵同样的能力,也不可能给他那样的危机感。 原本一个人类能拥有这样的能力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但是现在还能让他感觉到无比危险的话……似乎反而变得让人容易接受了。 直觉告诉他,如果不是他太过敏感想多了,那么……这个女孩身上或许藏着更深更危险的秘密。 「那……可以和她交朋友么?」 有昭田钵玄戳着手指头小心翼翼的问着,「和我拥有同质灵力的人……很难得呢……」 「啊?额……」 平子真子被这样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他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小钵!你可真是个天才!」 作为敌人当然很危险,那要是成为朋友呢? 平子真子一拍脑门,如梦初醒。 「日世里!」 「干嘛呐!刚和那小子练完,累着呢!」 面对平子真子的叫喊,躺在地上翘着穿着人字拖鞋的猿柿日世里一脸不悦。 「快!去把那姑娘给我请回来!」 「凭什么听你的啊?秃子!」 「你要是照做的话,我就承认你很可爱——」 嗖—— 话音还没落下,猿柿日世里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见此,众人的嘴角一阵抽搐。 「这家伙……果然是个笨蛋吧?」六车拳西问着。 「你也跟她差不了多少!」 众人异口同声。 。. 刺猿菌 683. 「!!!」 轰——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给黑崎一护传递完消息还没来得及回家的井上织姬吓了一跳。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去路。 「我要带你走!」 烟雾还没完全散去,一阵暴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并且又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她的衣领。 「你是……」 井上织姬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有些疑惑。 这好像是刚才在那片地下空间里和黑崎对练的女孩。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难道说黑崎……」 「不是那小子!是小钵有事找你!跟我来!」 猿柿日世里不由分说的拉上人就狂奔起来。 「啊啊啊啊——」 道路上传来了井上织姬的惊呼声。 直到被带回假面军团的基地她依旧没想明白这个女孩口中的所谓的‘小钵,是谁。 直到一座如同山岳般圆滚滚的硕大身形来到她的面前自我介绍。 「我是有昭田钵玄……你叫我小钵就好……请多指教!」 「请……请多指教。」 井上织姬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眼前这个人虽然块头很大,但看上去并不可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可爱。 只是她不太明白这个人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她应该从不认识这里除了黑崎一护之外的人才对。 「唔……唔唔…………」 有昭田钵玄仔细的打量着井上织姬,尤其是她的脑袋,发出像是沉吟一般的声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请……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被对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问着。 「唔……果然没错。」 似乎是终于看出来了什么,有昭田钵玄的脸色变得很认真,「你头上的发卡应该就是你能力的来源,就像是斩魄刀一样……是释放力量的媒介。人类居然会有这样的力量,真是神奇啊……」 「!」 井上织姬闻言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脑袋上的发卡,「你怎么会……知道?」 她应该从来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展现过自家的力量才对。 「安心啦,我没有恶意。」 小钵笑着说道,「我想你应该也能感觉到吧?就像我能够感觉到你身上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一样……」 「你是说……」 「没错,我们应该有着同质的灵力。」 ············ 「可恶!小钵变了,居然会勾搭女孩子啦!呜呜……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钵啦!」 看着有昭田钵玄和井上织姬聊天的模样,久南白在地上打滚抱怨着。 「那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啊?突然就跑出来!就连平子也说我们应该和她搞好关系!讨——厌——」 「闭嘴啦,你很烦勒!」六车拳西暴躁的喝止,「吵死人啦!」…. 「我想小钵他……应该很高兴吧?」 似乎能体会小钵此刻心情的凤桥楼十郎目光温和的望着那两人的背影,「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很难遇到拥有相同能力的人,他一定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家人一样……他们两个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感受吧?」 「嘛~总之这是好事,小钵的能力本就很特殊,也许让他们相互交流一下,双方都能获得一些收获也说不定!」平子真子无所谓的躺在地上翘着腿,「总之你们可别乱来啦,这女孩和黑崎也认 识,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我们的敌人。搞好关系有什么不好吗?」 「是是是……」 ············ 「这样啊,你也和我一样不喜欢战斗么?」 有昭田钵玄听着井上织姬分享着过去的事情,深有体会的感慨着,「但是又会遇见各种身不由己的时候,不得不选择去战斗对么……」 「是啊,所有人都在努力,我怎么可以就这样躲在后面接受他们的保护呢?」 井上织姬有些失落的问着。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你和我的能力很像,那就不适合战斗,而且对方还是‘破面,那种危险的家伙。」有昭田钵玄安慰着,「但是就算我这么说……你的想法也不会改变对吧?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说着,有昭田钵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 「是的!」井上织姬的眼神无比的坚定,「即使不擅长战斗,我也想以自己的方式努力。」 「既然这样……」 有昭田钵玄一边感慨着一边伸出手,指尖一枚立方体状的结界瞬间形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我想你应该还没完全摸透自己的能力,就让我来教教你如果运用这份力量吧?努努力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毕竟重要的不是‘应该怎样,,而是你‘想要怎样,!」 「那么……请多指教!」 井上织姬眼神无比坚定,认真的鞠躬道谢。 所有人都在以各自的方法拼命的变强,所以她也不能落下。 在接下里的这段时间里,她打算留下来接受小钵的指导,一定要在冬天即将爆发的战争中派上用场。 ············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轰—— 废弃工厂的地下空间中又传出一阵轰鸣声。 「快起来啊!你这个秃子!」 猿柿日世里暴躁的臭骂声又一次响起。 虚化后的她俯视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一脸的不爽,「包括刚才,如果这是真正的战斗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吵死了!」 黑崎一护郁闷的从石碓里站起来,拍掉头发上挂着的小石子,「可恶!再骂我是秃子我真的要发飙了!」 「你倒是发飙给我看看啊!?废物!」 「你说什么!?」…. 「当当当——」 就在两人再次准备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一阵敲锣打鼓一般的声音响起。 是负责做饭的六车拳西在吆喝。 别看他这副模样,实际上他当年在尸魂界的时候还是九番队队长来着……不过这似乎和会做饭也没什么关系,咳咳,总之好汉不提当年勇,他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被迫为大家做饭也是迫于无奈。 「吃饭咯!各位!该集合啦!最后一个到的人要负责洗碗,下一顿也该他准备!」 「哦!」 众人来不及思考,尽数放下手里正在做的事情狂奔起来,看上去没有一个愿意洗碗做饭的。 除了另一处正和小钵一起研究着如何强化结界效果的井上织姬。 「啊~织姬小姐真是天使。」 奔跑的久南白见已经有人接下做饭洗碗的活儿之后赞叹着。 「笨蛋,谁之前对人家还特别有意见的来着?」 「哎嘿?」久南白吐了吐舌头装作听不懂的模样。 他们再怎么说都曾经是‘死神,啊,做饭那不是炊事班的事情么? 「呼~多谢指导了,小钵先生!」 井上织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着面前的有昭田钵玄道谢着,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这一个月我学会很多呢。」 她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大概搞清楚的了自己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了。 除了比较特殊的‘荼蘼,的能力之外,其余的盾舜六花赋予她的力量其实并非防御,而是结界。 拒绝包括攻击,伤痛之类的一切的结界。 而最为特殊暂时无法使用的‘荼蘼,赋予她的力量她猜测应该更加特殊。 大概是领域。 短暂的主宰生死轮回的领域。 「但是仅仅是理解了自己的能力也还是不够的……还要继续努力呀,不过没问题的……我们还有时间。」 有昭田钵玄也是微笑着。 这个女孩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努力。 当然……有些事情并不是努力就有作用的,他原本认为以人类能够做到这个女孩先前的程度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一个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这个女孩……绝对不是单纯的人类。 她的身上似乎还潜藏着一股除了和自己相似的能力之外更加恐怖的东西。 只是或许因为其太过强大,暂时无法轻易掌控罢了。 「好啦,我们去吃饭吧~」 井上织姬拍了拍手,走在前面提议道。 「好……」 有昭田钵玄也点头跟上。 但是不知为何,他脚下走路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一溜烟的消失在原地,看来也不想做饭洗碗。 「小钵先生今天好奇怪啊?」 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看着肥硕的身形灵活的溜走。 平时小钵都会带着她一起去打饭的来着,今天为什么跑这么快呢? 事实上有昭田钵玄会带着这个女孩一起奔跑完全是在照顾新来到这里的她。…. 不过一个月下来已经混熟了,大概也不必在意这些事情了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因为多说了两句话,现在除了被揍趴下的黑崎一护之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没过去打饭了。 织姬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做法一定也很好吃。 抱着这样的想法,众人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井上织姬走过来。 这个时候黑崎一护似乎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停下了脚步。 因为被打趴下的缘故,刚爬起来的他还没抵达打饭的地方,实际上也快到了,只剩下一步之遥。 但是呢…… 他发现背后似乎只有井上一个人傻乎乎的走在最后面。 这可大事不妙了啊…… 回想了一下井上曾经平日里带来学校的便当…… 好吧,那似乎不能被称之为便当。 不是超市里买的饭团就是巨大的吐司面包……总之这丫头似乎……并不会做饭。伙食开始变好也是从轩浩那家伙到来之后才开始的。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脑回路有些清奇的女孩第一次做饭会做出什么样的黑暗料理呢? 虽然不知道魂魄状态下的自己吃了有毒的东西会不会死,但是黑崎一护觉得还是肚子重要,于是毅然决然的决定当最后一个。 别看他这样,为了照顾两个妹妹,他还是稍微会一点料理的。 「哎……」 「你怎么啦?黑崎?」 终于走近的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叹气的模样有些疑惑。 「少啰嗦啦!快去打饭。」 黑崎一护无奈的拍了拍井上织姬的背后,将她推到前面 。 「啧。」众人忍不住咂嘴。 「可恶!瞬间感觉碗里的饭不香了。」 平子真子一脸的抱怨。 「哎……算了,日世里,一护这家伙训练得如何?虚化状态能保持多久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猿柿日世里剔着牙一脸不耐烦,「还是那么差劲,目前最多就十秒钟!真是个废物!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这个秃子。」 「可恶……」 黑崎一护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额头青筋暴起,「要不是你这家伙每次都打断我我明明可以坚持更长时间的好吧!?」 「白痴,难道你的虚化只是用来当摆设的不用战斗么?」矢眮丸莉莎吃完饭后又掏出不可名状的书籍看了起来,头也不抬,淡淡的说着,「是不是缺乏才能啊?我看你要不还是放弃吧?」 「要你管啊!爱看h书的女流氓!」 黑崎一护两三下吃完饭,然后像是泄愤一般来到一旁的水池便搓碗,「你又没有参加修炼,有什么资格说我!?」 「笨蛋,我不是偷偷借了书给你吗?帮你放松心情也算是参加了吧?」矢眮丸莉莎理直气壮。 「混蛋,我才没有借!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 黑崎一护老脸一红。 「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两天就会去借一次呢。」 爱川罗武调侃着说道,「你这样是不行的啊,小伙子,一点都不了解这些事情的话,以后的女朋友多可怜啊?」 「不要拿我和你比啊!」黑崎一护一阵无语。 「两天一次?你行不行啊细狗~」矢眮丸莉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般,用书捂着脸嘿嘿笑着,「我可是一天看两次呢。」 「不要把我们和你这个穿jk的女流氓混为一谈啊!」 爱川罗武也受到了打击。 男人和女人能一样么? 多了伤身体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我可不是女流氓!」矢眮丸莉莎反驳着,「我只是在欣赏艺术而已!艺术!你们懂么?还有!jk有什么不好么?这是浪漫!两个直男!」 「以社会观点来看……那就是流氓了好么……」 刺猿菌 684.迷茫 「好啦,吵死啦!」 平子真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暴躁的喝止了这群笨蛋。 「哎……」 他轻叹着。 都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黑崎一护的训练似乎并没有什么成效,十秒钟的虚化能做个什么?照这样下去,剩下的时间恐怕就不够了啊……崩玉最晚在12月就会彻底苏醒,只剩下两个月了……到时候如果他们没有足够的战力阻止,那么一切就全完了。 「不行……动作得再快点才行……加强训练力度吧……」 ············ 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 虚圈,虚夜宫,偏殿。 暗淡无光的走廊里,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走着。 周围毫无光亮,但对他来说并不影响。 穿过走廊来到尽头,他在刻印着编号‘10,的房间门前停下。 咔—— 房间门轻轻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健硕宽阔的背影。 这是在 「……」 一阵沉默后,那道身影面无表情的撇过头问着来到这里的乌尔奇奥拉,「有什么事情么?」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撇了一眼眼前这个大块头已经被接上的手臂处,此刻一个排不上序号的下位破面正在小心翼翼的为其解开绷带。 手臂的确已经被接上了,不过看上去状态并不好。 「恢复得如何了?还好那时候把你被斩断的手臂一起带回来了,不过太久了,好像已经有些腐烂了……」 「是啊,」牙密赞同道,「如果我的身体能像你的眼珠子一样自动复原就好了,只可惜我好像没有你那种能力。」 「你就不要抱怨了,能接回去已经是幸运了,这是对你轻敌的惩罚。」乌尔奇奥拉淡淡道,「接不回去的话,实力大减的你,说不定会被踢出‘十刃,。」 「哼,或许吧?」 牙密不屑的回答着,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刚接上有些不太适应的手臂。 「治疗……已经结束了!」 一旁负责治疗的弱小破面小心翼翼的说着,「动作、反应和被切断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么?如果有的话还请告诉我……我会——」 噗——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如柱一般的鲜血从破面头颅消失的地方喷涌。 牙密缓缓收回一拳砸碎对方脑袋的手臂,有些无奈的叹气,「好像还是不行……只砸烂了一个脑袋啊……要是我认真的话,应该会裂到大腿才对!」 「无聊,该走了。」 乌尔奇奥拉对于牙密的举动内心毫无波澜。 弱小的家伙的生死在他们眼里和蝼蚁没有区别,谁会去在意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呢? 「去哪里?」 看着乌尔奇奥拉离开,牙密有些疑惑的问着。 对方会主动来自己的房间,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笨蛋,还用问么?除了蓝染大人召见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亲自通知你的。」 乌尔奇奥拉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如同闪烁一般消失在原地。 话已经带到了,他没有必要继续停留。 牙密这家伙如果连开会的地方在哪里都找不到,那就真的该被踢出‘十刃,了。 很快,乌尔奇奥拉在实验室门前停下,下一秒,牙密也紧随其后抵达。 「真是的,我当然知道是蓝染大人召见,是问你在什么地方开会啊!好好说不就可以了么?」牙密 抱怨着。 「愚蠢,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是在这里。」 说着,乌尔奇奥拉缓缓伸手朝着大门注入灵力。 咔—— 实验室的大门开启,此刻似乎除了他们两人,该到的人都到了。 「你们来啦,乌尔奇奥拉……还有牙密。」 蓝染听见开门的声音微笑着撇过头打着招呼,随后又再次将目光收回,放在眼前悬浮于半空中的‘崩玉,。 此刻他正在使用崩玉的力量帮助着面前的一只虚完成破面。 崩玉的核心悬浮于空中,而包裹着它的透明结晶体外壳此刻像是扩散一般将跪服在地上的虚包裹其中。 「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正好要结束呢……」 蓝染笑着说道。 「是崩玉的苏醒结束了么?」 乌尔奇奥拉沿着台阶走到实验室中央,平静的问着。 「不……我指的是这个。」 话音刚落下,蓝染将崩玉收回,而包裹着虚的结晶体也应声破碎。 伴随着结晶体一同破碎的还有包裹着这只虚的怪物一般的外壳,一道人形破壳而出,显现在众人面前。 「崩玉的苏醒刚好进行到五成,完全和预想中一样。不过在那之前……虽然并不完全,但我依旧能够利用它的力量,处于封印解除呈现睡眠状态的崩玉,通过与具有队长级一倍灵压的存在暂时融合,在那一瞬间……将可以发挥出和完全苏醒状态下一样的能力!」 没错,他借着这样的方法正在不断的创造着新的‘破面,,直到凑齐他所需要的力量。 「请你……报上名来吧,新伙伴。」 蓝染俯视着从身为虚的躯壳中破壳而出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汪达怀斯……我叫……汪达怀斯·马尔杰拉……」 跪倒在地上的人形如同机械一般回应着。 「很好。」 蓝染呵呵笑了笑。 在蓝染满意的笑容中,刚刚完成破面的汪达怀斯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无所适从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他所面对的是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让人感到恐惧的压迫感。 这些……是伙伴? 不…… 本能告诉他,他和这些家伙不会有人丝毫的情谊,因为他们都是同类,同类最清楚同类的想法。…. 这些投来的目光中只有冷漠。 他们本质上还是虚。 弱肉强食便是生存法则。 若不是有站在眼前的这个男的约束,他们不会像这样和平的齐聚于此。 蓝染并没有在意这位新生的破面的举动,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用就行了。 他再次转过头看向恭敬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乌尔奇奥拉。 「一个月前对你提过的指令,你还记得吗?乌尔奇奥拉。」 「当然,蓝染大人的命令,我时刻铭记于心。」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 「那就去执行吧。」 蓝染轻轻笑了笑,「我赋予你决定权,你可以自己选择要带的帮手,任何人都可以……」 「我明白了。」 乌尔奇奥拉恭敬的应声,准备离开。 但蓝染似乎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叫住了他,「啊呀,对了,再带上一个人吧……」 「谁?」 乌尔奇奥拉转过头。 而蓝染也是微笑的转身朝着高处望去。 房间高处的石墩上一个独 臂的男人盘踞在上面,似乎像是一只真正的猎豹之类的猫科动物一般。 「你……要不要一起去呢?葛力姆乔。」 「……」 高处的葛力姆乔撇了撇眼睛,面无表情,看上去有些不爽。 蓝染并没有在意他这样的态度。 毕竟任谁被斩掉一条手臂又剥夺了席位都不会有好脸色。 过虽然如此,葛力姆乔最后还是只能服从命令,悻悻然的从高处跃下,跟上乌尔奇奥拉的脚步。 从他走路时荡起的外衣下很清楚的可以看见,原本刻印在他背后的数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撕裂的伤疤。 犯错的惩罚不只是被东仙要斩去一条手臂,失去手臂后实力下滑还导致原本属于他的NO.6的编号被其他破面夺走。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没有所谓,因为他还会再夺回来的。 「那么……就交给你们了。」 蓝染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掀起淡淡的弧度。 ············ 尸魂界,净灵廷,十三番队队舍后面的修炼场中,此刻冰雪覆盖。 「凌舞吧!袖白雪!」 朽木露琪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纯白的斩魄刀不断的在地面留下厚厚的冰霜,似乎是想要通过量的累计来提升自己,试图冲击‘卍解,的境界。 但即便是如此努力,却似乎依旧差了什么,袖白雪始终没有回应她的呼唤。 在黑崎一护失踪之后,她也没有了理由继续寄宿在黑崎家,于是便暂时回了尸魂界进行训练。 她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大概是去往现世的人当中最弱的,一旦遇见危险帮不上任何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就像之前面对葛力姆乔一样…… 所以她选择了回来修炼。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呢?」…. 「不要着急啊……露琪亚。」 训练场外的山丘上,浮竹十四郎平静的看着训练场地里的露琪亚,微微叹息着。 「时间很紧迫,所有人都很焦急,但有些时候……欲速则不达。」 说着,他平静的喝着手里温热的茶水,微微摇头。 强大的灵压朝着场地中覆盖而去。 这是在提醒里面的女孩该休息了。 在灵压的压迫下,精疲力尽的朽木露琪亚无力继续训练,被迫停下了动作,整个人也终于稍微冷静下来。 她抬起头望向小山丘上温柔的注视着这边的队长,微微鞠躬表达谢意。 是的,道理她其实是明白的,越是紧迫越不能焦急。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她的确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情况焦急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尽力而为,之后剩下的只能交给‘天意,,可现在笼罩着他们的‘天,是那个让她完全摸不透的男人。 就连总队长都无能为力,她又能做什么呢? 明明已经清楚的了解一切,所以自己还在急什么呢?急有用么?真是可笑……朽木露琪亚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无奈,因为她发现自己焦急的原因似乎并不是害怕‘世界毁灭,,而是不甘于自己的弱小。 所有人都在战斗,就她一个是累赘。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收起了斩魄刀,转身准备离开训练场。 「额……不练了么?」 看着朽木露琪亚鞠躬后准备离开,浮竹十四郎感到有些疑惑。 他刚想起身去问个究竟,但是有人叫住了他。 「找到你了!你在这了干什么啊 ?」 「啊?原来是桧佐木啊!」 浮竹十四郎尴尬的笑着打着招呼,解释道,「没什么,我就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看看露琪亚训练得如何嘛~不过……她现在好像不准继续修炼了……真是奇怪。这孩子并不像是遇到问题就放弃的人啊?」 「也许……并不是放弃,而是在寻找其他的路呢?」 桧佐木修兵顺着浮竹十四郎的视线望过去,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样说着。 他总感觉这个此刻的女孩似乎和自己很像。 很迷茫,但是却在努力寻找着走出困境的方法。 「是吗?」 浮竹十四郎微微一愣,看着桧佐木修兵脸上迷茫的表情,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看来东仙要的背叛,对这位九番队副队长的影响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失呢…… 「那你也要加油啊……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啊……对了,这是这个月的净灵廷月刊,里面还有邮购目录。」 桧佐木修兵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书籍递给眼前的人。 「哦?送这种东西不是该留给下面的人来做吗?」 浮竹十四郎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的月刊。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不是他们队长和副队长做这种无所谓的工作的时候吧?好吧……他这个偷懒的家伙好像也没有资格批评别人。 「我也很困扰啊!十番队眼下不是在现世么?十一番队的队长在睡觉,副队长不知道跑哪去玩儿了。十二番队的两个家伙一直呆在研究所里不出来!说真的,我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完全都知道队长的业务有这么忙……」桧佐木修兵苦笑着抱怨着,「因为曾经的东仙队长从来都不把事情派给下面的人,所以我也想试试看……」 「这样啊……」 闻言,浮竹十四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好啦,东西送到了,我差不多该走了。」桧佐木修兵也不愿继续做停留,准备离开。 「要不你还是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浮竹十四郎建议道。 「不,还是忙起来比较好……」 说着,桧佐木修兵笑着挥手道别,只是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勉强。 。. 刺猿菌 685.异变 「哎……」 看着桧佐木修兵离去的落寞身影,浮竹十四郎有些惆怅的叹息着。 离蓝染带着东仙和市丸背叛尸魂界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但这样的时间并不足以抚平众人受伤的心灵,不只是因为蓝染的缘故变得精神有些失常的雏森,许多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不愿相信自己和这几个背叛者所共同度过的时间是虚假的,对于这些本质上心地善良的人们来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实际状况并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用来治愈心灵的创伤,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必须面对现实,在短暂的时间内积蓄足够的力量,用来对抗即将到来的动乱。 「真是希望这样安静的日子能够再长一些啊……」 浮竹十四郎望着净灵廷上空安静的天空,这样感慨着。 但往往人们越是这样期盼,总会有异变发生。 ············ 现世。 以日番谷冬狮郎为首的一行从尸魂界而来的死神们聚集在郊外的树林中进行着修行。 因为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各自有自己的想法暂时不再队伍当中,所以实际上这里也只有日番谷冬狮郎、斑目一角、绫濑川弓亲以及松本乱菊四个人。 「可恶!可恶!可恶!」 此刻绫濑川弓亲正疯狂的将自己手中的斩魄刀砸向地上坚硬的岩石,像是要将其砸断一般气急败坏,「臭小子!快断!快给我断掉啊!混蛋!」 砰—— 一枚石子砸在暴躁的绫濑川弓亲头上,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抱怨的声音。 「你好吵啊!就不能稍微安静一些吗?让你沟通斩魄刀使其具象化,不是让你发疯啊!」 松本乱菊因为旁边这家伙太过吵闹无法集中精神,于是变得有些火大。 他们四个人当中日番谷冬狮郎和斑目一角都已经掌握了卍解,因此修行的重点主要在他们两人身上,毕竟达到那个境界之后想要再进步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所以训练的重点自然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要是能够掌握卍解,提升肯定是巨大的,也能在之后可能的战斗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敌人的数目很多,而他们同样需要有足够数量的战斗力才行,光靠队长们可无法阻止所有的破面来到这里肆意妄为。 「我也不想这样啊!」绫濑川弓亲辩解道,「可是藤孔雀这家伙真的很让人生气啊!态度高傲,自大,以为自己是世界第一帅哥!真是恶心啊!我绝对无法将这样的家伙具象化的!应该说就算能够办到也不要!」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其实是被你的性格影响的?」 松本乱菊无语的吐槽着,「斩魄刀和主人相似不是很正常的么?难道你自己平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家伙一样么?」 「你再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这种人!?」绫濑川弓亲狡辩着。…. 「吵死啦!你们!都给我集中精神好好修炼啊!」 日番谷冬狮郎呵斥着两个吵闹的家伙,「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和斩魄刀对话吗?不好好修炼就给我回尸魂界凉快去啊!」 「哎?我还是觉得队长身边比较凉快嘛~」松本乱菊摊了摊手。 「有一说一,的确如此。」绫濑川弓亲也是一脸赞同。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 「哎……你们三个,都差不多吧?」 坐在石墩上冥想着的斑目一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这几个家伙一眼。 如果不知道日番谷冬狮郎是领队的话,或许任何人都会将此刻看上 去更加沉稳的斑目一角当做领头的人。 因为无论怎么看,好像都是这货最沉熟稳重。 不过实际上他只是懒得理会这几个争吵的笨蛋罢了,和笨蛋争吵的话说不定自己也会变笨的。 「嗯?」 原本还想让这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但是上方传来的诡异波动让唯一精神比较集中的斑目一角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说什……不……你怎么了?」 原本回过头来想要呵斥的日番谷冬狮郎见斑目一角脸上凝重的神色,顿时改变了问题。 「有……东西来了!」 斑目一角拿起放在一旁的斩魄刀,微皱着眉头望向天空。 「!!」 很快其他三人同样察觉到了异常。 诡异的灵力波动从上空传来。 他们抬起头望去,天空中一道裂痕开始蔓延,随后缓缓张开。 那是‘黑腔,!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四道人形缓缓在黑腔里浮现,俯视着他们。 「破面!?不是吧!?不是说冬天才开战吗!?」绫濑川弓亲看着提早到来的破面额头冒出冷汗。 「白痴,站前派出前哨部队不是很正常的么?」 日番谷冬狮郎抱怨着,「就像我们一样,不都还留在现世么……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情况啊……」 「四个?可恶……这下子麻烦了。」 松本乱菊咬着嘴唇感觉有些不妙。 虽然看上去是四对四,但他们这边实际上恐怕会陷入绝对的劣势。 经过上次一战,这些破面手里肯定已经有他们的战斗数据了,而他们对新出现的这几个破面却一无所知,再加上破面的强大他们已经体会过了,如果这几个家伙一上来就认真起来的话,很显然不是他们四个人就能够应付的。 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这便是实力的差距带来的紧迫感。 相比之下,天上俯视着他们的破面们则是神态各异唯独没有紧张。 「哦吼!看样子我们出现的地方选得很好啊!」 牙密嘿嘿笑着俯视着下面的四个死神。 「这些人的灵压似乎都很高呢!我们不如就从他们先开始吧?」 「你在说什么呢,这些人都是死神,灵压比普通人高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一旁传来调侃一般的女声,「他们应该就是6号说的‘从尸魂界来的援军,吧?」…. 说着,女人呵呵笑着回过头望着将脸撇到一旁注意力根本不在下面四个人身上的葛力姆乔身上。 「对吧?6号?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应该是‘前,6号才对吧?」 「啧。」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并没有反驳,「我想杀的家伙不在这里!」 说着,他快步跃出黑腔朝着远处而去,似乎根本不想和另外三个破面一起行动。 「喂!你要去哪里!葛力姆乔!?」 牙密见葛力姆乔脱离队伍神情有些不悦的喊着,但对方并没有理会他。 「可恶,那个臭小子!」 「别生气嘛,他心情不好我们应该体谅。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十刃,了。」 女人呵呵笑着,轻蔑的看着葛力姆乔离去的背影,「就随他去吧。」 「哼……」 牙密轻哼一声,不过没有反驳。 没办法,谁让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现在的等级比他高呢? 他本来以为葛力姆乔的实力变弱之后自己的序列能够前进一名的,可谁知道中途杀出来这么个新 的‘6号,。 没错,此刻陪同牙密一起来到现世的这个破面便是夺走了葛力姆乔序号的新任十刃NO.6——露比·安特诺尔。 「真是遗憾,我想杀的家伙也不在这里。」 或许是有些羡慕葛力姆乔能够擅自脱离队伍,牙密抱怨着。 实际上他们这次来到现世只是纯粹的为了吸引这帮人的注意力的,这是乌尔奇奥拉的命令,葛力姆乔情况比较特殊,他们勉强能够包容,毕竟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喽啰擅自行动呢?反正翻不起什么波浪。 但是他们必须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才行。 唯一感到慰藉的大概就是虽然没找到自己想杀的家伙,但是还是能稍微那下面的死神出气。 「你想杀的是那时候砍断你手臂的人吧?或者是把你揍一顿的人?还是说是挡你虚闪的人?」露比呵呵笑着问着。 「全都是!」 牙密有些面目狰狞的回答着,「不过没办法,还是先完成任务大闹一场吧!趁着乌尔奇奥拉那家伙搞定之前,多杀几个将就一下吧!」 说着,他回过头望向最后一人。 这是从来到现世之后就一直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破面。 汪达怀斯·马尔杰拉,他是刚刚才在蓝染的帮助下改造完成的破面,此刻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喂!走了!新来的!你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啊?」 汪达怀斯一脸的迷茫,似乎并没有听懂命令。 「哼。」 牙密一脸的不悦,「又是个奇怪的家伙。」 不过见对方没听话他也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是个序号排到七十几位他数都懒得数的废物罢了,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他根本没指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猎物可就下面这么几个人,他自己都不够杀呢。…. 提醒提醒也就罢了,谁会真的在意啊? 想到这里,牙密的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轻蔑的俯视着下方的四个死神,仿佛在宣判着他们的死亡。 然而死神的一方很显然没有继续坐以待毙的打算。 呼——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一道身形瞬息来到牙密面前,凝结着寒气的斩魄刀轰然斩落。 铛—— 牙密咧嘴笑着手握着自己的刀刃进行格挡,短刀还未全部出鞘,因为他认为挡下这样的攻击已经足够了。 「小子,报上名来!」 「护廷十三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开口,而手中的力量却不断加大。 刺耳的摩擦声在两柄利刃交错之间嗡鸣。 「呵呵!真是巧啊!我也是‘10,!破面NO.10——牙密·里亚尔戈!」 铛—— 刀剑争鸣声再次响起,随着牙密手臂猛然发力,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在迎面而来的巨力之下被迫不断后退,退出好一段距离才稳住身形。 「啧……」 脚踩着虚空的日番谷冬狮郎面色凝重的看着轻易便将自己击退的破面,「NO.10……是所谓的‘十刃,之一么?」 「哦?你很懂嘛,小鬼。」牙密嘿嘿笑着,「看来先前和你战斗的废物废话挺多啊?」 「难道……你也是……‘十刃,么?」就在两人交谈之间,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也对上了另一个破面。 「没错哦。」露比轻笑着回答道,一边说着一边拉下侧腰的衣服露出让面前两人神色变得更加凝重的数字,‘6,。 「我叫露比,是NO.6的破面呢,请多指教。」 「这些……麻烦了啊……」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额头冷汗直冒。 居然来了两个‘十刃,,而且NO.6也在! 如果他们没搞错的话,根据黑崎的描述,当时轻而易举把那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破面好像就是‘NO.6,。 不是不自信,但他们两个对自己的自我认知还是听清楚的,即便两人加在一起,和黑崎相比他们也并没有强多少。 实力差距太大了。 「瞧你们紧张的模样~」露比呵呵笑着,「放心好啦,这里的十刃只有我们两个哦,至于剩下那个……你们其实可以当他不存在的。」 「额……」 闻言,对上汪达怀斯的松本乱菊有些无语。 因为她面前这个破面似乎的确很奇怪,来到现世之后就一直在发呆,而现在在……抓从面前飞过的蝴蝶? 似乎就算她现在从背后砍这家伙,这家伙也不会还手的样子。 「看吧,所以你们可以三人一起上哦。」 露比轻蔑的笑着,「可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 另一边,脱离队伍的葛力姆乔独自嗅着熟悉的灵压和气味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附近。 他能够隐约感觉到自己要找的猎物就在这附近,但是一时半会儿却没能找出来。 而下方,隔着结界的废弃工厂中,众人因为感觉到破面的气息暂停了训练,纷纷来到厂房透过破洞的穹顶微皱着眉头望着天空中凌空而立的葛力姆乔。 「放开我!」 「我不是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六车拳西拉着想要冲出结界的黑崎一护,「你这家伙现在能虚化几秒!?去送死么?」 刺猿菌 686.劣势 「没错!尸魂界的人不就是为了应付这帮家伙才来现世的吗?先交给他们处理吧!」 一旁的爱川罗武也劝说着想要冲出去迎战的黑崎一护,「井上小姐,你也来说说他啊!」 「哎?我?可是……我……」 被突然叫到的井上织姬有些不知所措。 「好啦,就让他去吧。」 好在一旁的平子真子似乎有其他的想法,出面说道。 「哈!?你在开玩笑么真子!这家伙现在……」 「行了,想要让他放弃,也得让他知道差距才行吧?」 平子真子抬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看着已经窜出去的黑崎一护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说着,「放心吧,我会负责压镇,不会让他死的。」 「那……那好吧……」 众人见平子真子如此坚持也不再阻拦。 而且对方说得似乎没错,要让一个人放弃,的确得首先让他知道差距才行。 虽然黑崎一护的确是勉强掌握了虚化的力量,可现在还远远没达到能够用来和这些破面作战的程度。 「嗨!死神,我正在找你呢。」 原本打算大闹一场逼出藏身于附近的死神的葛力姆乔见黑崎一护自己现身,面色凶狠的凝视着他,看上去心情极度暴躁,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 「这应该是我要说的话吧!?混蛋。」 黑崎一护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一手握着斩月,一手伸向额头,「我这就让你瞧瞧,这个月以来我究竟改变了多少!」 ············ 「!!!!」 「警报!」 「有反应!」 尸魂界十二番队监测局里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检测到灵波反应,出现了!是破面!」 「限定解除呢?别又像上次那样,面对破面如果在限定状态下,他们根本对付不了!」 「我知道!所以已经提前报备过了!已经获得限定解除许可!」 「好!出现目标的情报呢!?是什么颜色的反应!?」 「是红色!最高警戒!是‘十刃,!没错了!」 「——」 气氛一瞬间变得寂静,随后又是一阵***。 「可恶,各就各位!动作快!通知各位队长随时准备支援!」 「明白!」 「各队听令!紧急情况!空座町北部出现‘十刃,级别破面反应!数量四!正与日番谷队长交战!」 「!!!」 离开尸魂界的穿界门前,朽木露琪亚停住了脚步。 「抱歉,麻烦帮我改变坐标!去现世!动作要快!其他队长估计也会很快赶来!」 「额……是!」 负责管理穿界门的死神微微愣了愣,朽木露琪亚已经得到了离开尸魂界的许可,现在只不过是改一下目的地坐标而已,他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也正如对方所言的一样,刚才的紧急通知他也听到了,估计支援的命令很快就会下来,也确实应该准备好通往现世的穿界门了。…. 很快,左边更换完毕,当穿界门一打开,朽木露琪亚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一路上她的额头冷汗直冒。 这样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了。 不是说按照涅队长的推测崩玉应该要等到冬天才能苏醒嘛?为什么这么快就会有‘十刃,级别的破面出现!? ············ 呼—— 漆黑的灵压散开,‘卍解,过后的黑崎一护的身形在 半空中显现。 「哼!」 看见这样散发着诡异灵压的身影,葛力姆乔冷哼一声,「这是‘卍解,?怎么感觉和之前的气息又有区别了,你是怎么搞的?不过无所谓了,你忘记了吗?你的卍解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看你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你胸口处的痕迹,正式被我这样‘卍解,过后的招式斩出来的!」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破面,「我倒是才奇怪呢……你的手臂,没有能够恢复么?」 「啧。」 一提这件事儿葛力姆乔就来气,「你是白痴吗?被烧掉的手臂那什么来复原!?真以为虚的恢复力已经强大到能够无中生有的地步了么……不过无所谓,对付你这样的废物,一只手就足够了!两只手反而有些多余!」 「是吗?那看起来我好像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不爽的神色,身上的灵力开始翻涌。 「你最好这样!要是你不想死的话!」葛力姆乔脸上同样有些不爽,「谁需要对手的同情啊!果然是个愚蠢的人类!」 话音落下他身上的灵力同样开始升腾,两股强大的灵压在半空中碰撞,一时间难分胜负。 感受着对方身上灵压带来的压力,葛力姆乔终于明白眼前这个臭小子现在的卍解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了,是味道,虚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黑崎一护的手抚在额头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死死锁定着眼前的葛力姆乔。 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接受了假面军团众人的训练,但是以他现在的程度能够维持虚化的时间也仅仅只有十一秒而已,不过无所谓,他有信心在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结束战斗。这是新获得的力量带给他的自信。 「接招吧。」 话音落下,黑白相间的狰狞面具在黑崎一护脸上浮现,空洞中的眼睛透着让人感到灵魂颤抖的目光。 这双眼睛里无喜无悲,只有仿佛能吞噬人魂的恐怖杀意。 「这……这是什么东西!?」 见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葛力姆乔有些疑惑。 这个家伙不是死神么?身上有虚的气味已经很奇怪了,居然还能变成虚的样子!? 「抱歉啊!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说明!」 黑崎一护一边说着身形一边动了起来,以葛力姆乔的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急速接近。…. 长刀上的漆黑灵压仿佛在是在流淌一般,刀锋无声的划过空气,似乎一切都无法再成为阻力。 「铛——」 刀剑争鸣之声仅仅在须臾之间响起。 「唔……」 葛力姆乔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这一刀,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感受着刀刃上传来的恐怖力量,他脸上的神色变得难以置信起来。 漆黑的长刀像是山岳一般压过来让他不得不后退,恐怖的压制力甚至让他无法将其弹开或者脱离对方斩击的轨迹。 危险!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葛力姆乔分明感觉到了危险。 但即便感觉到了也无法闪避! 黑崎一护的攻击并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开始! 漆黑的灵压像是要溢出了一般将眼前同样漆黑的刀刃包裹,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葛力姆乔感到很熟悉,没错,是曾经在他胸口留下伤痕的那一招! 「月牙——天冲!」 黑崎一护咆哮声,声音仿佛能够贯彻灵魂。 狰狞面具之下的眼睛如同金刚怒相。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他只有这一刀的机会,因此拼尽全力。 「!!」 葛力姆乔想要闪避,但这样斩击过后几乎无缝衔接的剑压根本无从闪避,两柄刀明明还在角力,而恐怖的漆黑灵压已经升腾,瞬间便将近在咫尺的他完全淹没。 ············ 「咔——」 碎裂的声音响起,冰屑漫天纷飞。 「哈哈哈哈——」 嘲笑般的狂笑声从牙密口中传出,他蔑视一般俯视着眼前仿佛幼稚孩童一般的少年使出的招数,「这算什么?队长!?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哼……」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再次拉开距离。 现在的他还没有使用‘卍解,。 因为他想要看看自己与所谓‘十刃,之间的差距,虽然对方只是排名末尾的十刃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他战斗的数据将会作为宝贵的情报,为接下来冬天可能爆发的决战做准备。 不过在简单的试探之后,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事情远比他想像中糟糕。 他现在已经是限定接触的状态,如果换做之前遇见的NO.11的孝龙,他有信心这个状态下哪怕只是始解也能将其击败,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破面却完全被压制。不‘卍解,看样子是毫无胜算了…… 但是能解放力量的不仅是自己,对面也同样拥有这样的手段。 唯一的胜算似乎只有卍解之后速战速决,在对方来轻敌的情况下让对方来不及解放斩魄刀就结束战斗! 而且……光是他自己战胜眼前这个破面是不够的…… 来到现世的可是有四只破面啊…… 另一边面对露比的几人也陷入了僵局之中。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打击声,绫濑川弓亲的身形倒飞而出。…. 他是被拍飞的。 露比像是在玩耍一般悠闲,完全没有要拔出自己身上的刀刃的意思。 「我说,一对一你们根本就没有胜算,还不明白么?」 「少啰嗦,吵死了!」 绫濑川弓亲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斩魄刀支撑着身体再次起身。 「害,你也劝劝他啊,不然我真的要杀了他了哦?」 见眼前的人如此不依不饶,露比有些无奈的问着一旁观战的斑目一角。 「我没兴趣二打一,少瞧不起人了,破面。」 斑目一角面无表情的回应着,他们十一番队的人,从没有什么合力作战的说法。 实在不行准备队葬吧,反正这家伙之前也是这么安排自己的。 「是吗?你们这些死神没想到也真是无情呢。」露比无奈的耸耸肩,「真是麻烦,一群又菜又爱玩的家伙……」 说着,他像是不想继续玩儿下去了,扭头看向正在和日番谷冬狮郎‘玩耍,的牙密。 「喂,牙密,不如你对付的那小子也交给我吧?反正他也不是你的目标。」 「你说什么?那我怎么办?」 「你就等下次吧?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无聊了,干脆让我一并解决掉我们去找新的目标吧?趁着乌尔奇奥拉还没搞定他那边……说不定能找到你想杀的家伙哦~」 「那……好吧。」 牙密无奈的点头,谁让这家伙阶位比他高呢? 而且这家伙说的没错,比起眼前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毛头小子,他的确更想去找之前遇见的那帮家伙报一臂之仇。 ············ 「我不是说过不行么?我们的力气消耗太多啦!而且你还没学会在空中建立立足点吧?怎么和那些破面打啊!?」 浦原商店的地下修炼场中,阿散井恋次制止了想要去帮忙的茶渡泰虎。 茶渡泰虎毕竟是个人类,这个世界的人类因为肉体的束缚对灵力的操控和感知存在着先天劣势,井上织姬和那些灭却师完全是个例外,至少茶渡泰虎对灵力的操控完全不够看,虽然气势看上去恐怖,但要他精密的在自己每一步脚下凝聚落脚点还是太过勉强了。 他们当然也感觉到了破面的灵压。 但这时候他们正在没日没夜的修行,此刻的状态都不太好,想要去和那帮破面战斗太过勉强了。 至少阿散井恋次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过去完全是去送死,毫无胜算。 不过他身边这个大块头似乎认为问题不是很大,跳跃力和恐怖的身体素质能够弥补这些不足,只要在需要的时候凝聚落脚点改变发力的方向就可以了。 这听上去好像很合理,但实际上很蠢。 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弥补技巧的不足必须得是实力完全碾压对方的情况下才能赢的吧? 虽然有不太想承认,但如果单论力量的话,他现在已经不如眼前这个少年了,明明是个人类,却变态成这样,的确很让人匪夷所思。 短暂的对练当中,这小子从刚开始只能被动防御,到现在一拳过来让他都完全不敢硬接,进步可谓是神速。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至于能够完全碾压破面,而且还是比之前他遇见过的更强的破面!真正面对过破面的阿散井恋次无比清楚这一点。 「简直太鲁莽了。」 「没错啦,阿散井说得很对,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先休息吧。」 浦原喜助再次久违的拔出了他藏在手杖中的斩魄刀呵呵笑着,「还是让我去吧。」 「额……既然浦原先生这么说了……」 见浦原喜助准备动手,茶渡终于冷静下来。 要说此刻现世最强的战力,大概除了黑崎的老爸之外,这个男人也是其中之一吧? 刺猿菌 687.npc 锵—— 短刀缓缓划出刀鞘,这细微的声音在日番谷冬狮郎的耳中显得尤为刺耳。 他猛然间扭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是那个自称露比的破面拔出了刀刃。 这个家伙是排名第六的破面!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难看,因为他回想起了之前的战斗,之前的孝龙可是连‘十刃,都算不上的破面,解放力量后的实力都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更何况现在这个排名第六的破面!? 「休想得逞!」 转眼间,日番谷冬狮郎当机立断掉头改变了目标朝着想要解放力量的露比冲过去。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伴随着咆哮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间下降,冰霜在半空中凝结成拖影一般的痕迹。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仿佛化身冰龙,手中的很斩魄刀朝着露比直刺而去。 但即便是已经如此果断,还是慢了一步。 「吊死他……茑娘!」 几乎只在瞬间,露比便完成了‘归刃,,解放后她原本戴在头侧的如同发饰一般的骨质面具变大后如同护额一般戴在头部中央,背部突兀的生长出了八条触手肆意的挥舞着。 呼—— 破空声袭来。 「!!」 日番谷冬狮郎眼神微凝。 那声音是出手划过空气产生的音爆声,直觉告诉他不能硬抗。 于是刺出的刀刃被迫只能防守,背后的冰翼也迅速收拢进入防御姿态。 见原本想要进攻的日番谷冬狮郎突然间收手防御,露比忍不住嘲笑着眼前的少年,「怎么了?你卍解过后的实力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吗?就这样也配称之为‘队长,?」 「咔——」 冰屑在猛烈的抽击下漫天纷飞。 仅仅只是在一条触手的猛烈抽击之下,日番谷冬狮郎被冰翼和刀刃守护的身形就像是被拍飞的球一般在空中摇摆不定,退出一段距离后才堪堪稳住。 万幸的是攻击完全被挡下来,他毫发无损。 不过这似乎并不能算是好消息,因为刚才露比的攻击,仅仅只是解放力量后的随意一击罢了。 「呵呵哈哈哈——」 果然,讥讽的笑声响起,露比嗤笑着遥望着狼狈不堪的日番谷冬狮郎,「挡下来了啊?能挡下我的攻击还算是不错啦,虽然只是轻轻一下而已~应该说不愧是队长级的人么?但是啊……要是刚才的攻击增强到原来的八倍,你还能挡下么?」 说着,露比肆意舞动着身后那八条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手。 「你说……什么?」 不只是日番谷冬狮郎,在场的几位死神面色全都变得无比狰狞。 眼前这个破面的能力似乎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简单粗暴,而且恐怖。 数量有时候并不能代表强度,但这个破面似乎恰巧就是触手的数量与力量成正比的类型。…. 一条是一倍的力量,八条是八倍!?日番谷冬狮郎顿时瞳孔猛缩,因为此刻露比背后那八条触手正以无法闪避的速度伸长,刺向他。 咔—— 破碎声响起。 「队长!」 来不及支援的松本乱菊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被八条粗壮的触手砸中。 弥漫的冰雾中冰翼的残骸散落,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形仿佛无法在支撑停留在半空中笔直的朝着地面坠落。 「呵呵……别着急,你们很快就会去陪他了。」 露比轻笑着望向其余三人,「我不是说过了么?对付你们四个 ,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 噗—— 漆黑的灵压掠过,带起绽放的鲜血。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传来,漆黑的灵压彻底散去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形浮现在半空中。 葛力姆乔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带着疯狂的笑容,他手握着已经出现缺口的刀刃凝视着眼前不远处的少年:「这种力量……应该不是死神的吧?你个混蛋!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都练了些什么鬼东西?」 「呼——」 回应他的是一道破空声,又一道漆黑的剑压呼啸而至。 葛力姆乔眼神瞳孔猛缩,赶紧抬起手中的刀刃格挡。 这一次斩击的力量似乎比刚才弱了许多。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他明白了这只是佯攻而已。 黑崎一护的气息从背后传来:「我刚才就说过了……没时间给你说明!」 话音落下之前,漆黑的灵压再次在斩月的刀刃上凝聚,又是一次几乎零距离的月牙天冲。 「可恶!」 葛力姆乔怒骂着,但毫无办法。 两道剑压的前后夹击让他根本无法闪避,只能硬抗下这样的斩击。 轰—— 灵压冲击再次命中,他的身形狼狈的从天空中坠落,而黑崎一护并没有结束追击,毫不犹豫的跟上。 十一秒。 黑崎一护很清楚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只能维持短短的十一秒钟,所以竭尽全力的连续不断发起攻势,想要在时间达到之前解决掉眼前的敌人。 可眼前这个家伙的抗揍程度实在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不愧是有着编号的破面,即便缺少了一条手臂,身体强度依旧是远超他的预估,至少比他之前斩断过手臂的那个破面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很难想象之前的东仙要是如何那么轻松斩断对方的手臂的。 黑崎一护的身形跟随着坠落的葛力姆乔追击,手中斩月之上漆黑的灵压再次凝聚,这一击大概就能结束战斗了。 可这一次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命中。 「喝啊!」 一声爆喝声响起,坠落中的葛力姆乔朝着黑崎一护的方向扔出了手中的刀刃。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挡开刀刃,而下一刻他才意识到不妙。…. 飞射而来的刀刃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但这样无力的刀刃根本伤不了他,真正的攻击下一刻才到来。 虚闪。 刀刃在天空中飞旋,而葛力姆乔腾出的手掌中凝聚的灵力轰然爆发,形成的光束笔直的朝着上方的黑崎一护爆射而去。 「可恶!」 斩月上凝聚了灵力来不及斩出便被虚闪淹没,黑崎一护来不及闪避只能用手握着斩魄刀硬抗下虚闪的冲击。 嗡—— 上空飞旋的刀刃停止了转动,再次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响转。 葛力姆乔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踏着让人难以反应的步伐瞬间便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 铛—— 刀剑争鸣声在下一刻响起。 「啧。」 看着居然这样都来得及反应,能够转身挡下自己斩击的黑崎一护,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满是不爽。 断掉的手臂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如果没有失去那一部分力量,这个小子早就被自己剁成肉泥了。 「该结束了,葛力姆乔!」 黑崎一护咆哮的望着眼前的的身影,漆黑的灵力再次浮现在抵挡着对方斩击的刀刃上 。 能行! 这样近距离的月牙天冲再次命中,一定能将眼前这个家伙消灭掉。 此刻的黑崎一护无比的相信这一点,并不是他嚣张,而是虚化状态下的他的的确确比失去手臂的葛力姆乔强上许多,从刚才短暂的交锋就能够看出来了。 葛力姆乔此刻已经身中好几次月牙天冲遍体鳞伤,而他身上却毫发无损,甚至能够后发先至的挡下对方绕到背后的斩击。 但是就在黑崎一护还没高兴完的时刻,一道不详的声音响起。 「咔——」 破碎声……时间到了。 「呵。」 伴随着面具的破碎,两面孔之间再也没有了阻隔。 「我的……假面……」 在碎片的缝隙之中,黑崎一护看见了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 葛力姆乔笑了,因为此刻的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让他觉得好笑,「怎么不嚣张了?混蛋!会死的人——是你才对!」 噗—— 胸前血线迸射,一道狰狞的伤口浮现在黑崎一护胸口处。 两道身形似乎都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呆在半空中,朝着下方笔直坠落着。 但坠落并不能妨碍他们之间拼上性命的厮杀。 铛铛铛—— 打铁的声音连续不断的响起。 葛力姆乔狂笑着不断挥刀,「怎么了?死神!你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看样子刚才那样的状态让你消耗了很多力气啊!?一旦面具消失,你马上就开始体力不支了!」 「少啰嗦!」 「你死定了,死神!虽然我也伤得不轻,但最后你……还是赢不了我啊!」 ············ 砰—— 挥舞的触手形成一片球形的领域,让面对着露比的松本乱菊、绫濑川弓亲以及斑目一角三人完全无法靠近。…. 他们只能被动的被对方戏耍着,此刻看上去已经遍体鳞伤。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压力嘛!你们真的是护廷十三队的席官吗?真是……太无聊了。」 「是啊……的确很无聊。」 一旁盘坐在半空中的牙密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全部都跑去对付露比一个人了,这次的任务我又不能像葛力姆乔那样任性的到处乱跑,好无聊啊~」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东张西望着,似乎是期待着有新的乐子主动找上门来。 但很遗憾,身边只有汪达怀斯像是幼稚的小孩一般追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蜻蜓。 「呵……看来你也挺无聊的啊,新来的……」 咔—— 蜻蜓被汪达怀斯握在手中,在其强大的握力之下,脆弱的身体几乎一瞬间便支离破碎。 就像此刻被露比的触手束缚住的三个死神一样。 「弓亲!松本!」 看着被触手紧紧缠绕住的两人,斑目一角咆哮着想要去帮忙,但实际上他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 眼前这个破面八条触手几乎都有着完全压制他们的力量,面对八条触手的围攻让他们感觉像是在面对八个比自己强大的敌人的戏耍。 嘎吱—— 缠绕着松本乱菊的触手猛然间收缩,骨骼顿挫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啊呀,我说大姐……你的身材可真棒啊~」 露比调侃的笑着将被控制住的松本乱菊用触手拉到自己面前,「这么性感,我可是会嫉妒的。」 说着,她缓缓抬起另一只空闲着的触手,来到松本乱菊面前。 噌—— 触手的末端开始变形,瞬间伸出无数尖锐的铁刺,开始逼近松本乱菊。 「不如就让我……在你身上多开几个洞吧?」 话音落下,无数的铁刺开始伸长朝着松本乱菊被束缚的身体笼罩而去。 铁***。 「!」 松本乱菊竭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是很遗憾,眼前这个破面的力量完全不是她能够抗衡的。 他们面对这位排名第六的破面很显然已经完败了,队长被击落不知生死,而他们三个更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面对着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尖刺,松本乱菊面色务必凝重。 她毫无疑问会被这些尖刺扎成马蜂窝。 噗—— 就在决定生死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猩红的灵压斩击瞬间将带刺的触手斩断。 随后又是几道刀光闪烁,束缚着三人的触手也几乎同时被肢解。 「哎呀哎呀……还好赶上了呢。」 一道略显尴尬的笑声这时候才缓缓传来,只见握着红姬的浦原喜助正压着头顶的帽子脚踩着虚空踱步而来。 「刚才还真是危险呢。」 「嗯?」 露比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被斩断的触手,虽然很快被斩断的地方就有新的再次生长出来,但就这样被人轻易斩断还是让她面色变得有些不悦,「你是谁啊?」 「啊~抱歉抱歉,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 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浦原喜助……是浦原商店这家不起眼的杂货店的老板而已……另外还兼职着作为这帮小家伙们的看护人,很辛苦的呢……那么……能不能请你们配合一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呢?」 说着,他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中的红姬。 「哈?让我们走?你这家伙在做梦么?」 露比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爽了。 「不是哦……只是游戏规则如此而已……」 浦原喜助嘴里说着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话,轻轻挥动手里的斩魄刀,「嘛~像你们这种连自己是n都毫不自知的家伙……应该不会理解的吧?」 刺猿菌 688.一打七? 刀光划过虚空,将想要从背后偷袭的汪达怀斯逼退,浦原喜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不为所动。 「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露比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话很在意。 居然说他们是n?话说……n是什么意思? 可恶!烦死了,这家伙很显然就没打算让他们听懂吧? 简直莫名其妙! 「没有别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作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之一,履行着自己的义务而已……」 浦原喜助平静的回答着,「你们来的目标应该只是带走井上而已吧?游戏正式开始之前……可不能违规哦。」 「你……」 露比微皱着眉头。 这个男人居然一下就说出了他们的目的。 没错,他们来这里实际上只是为了吸引这帮死神的注意力而已,为了让乌尔奇奥拉有机可乘,带走蓝染大人说要请回虚圈的那个女人。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明明看穿了他们的目的,却似乎并不在意? 「!!」 不只是破面这边,被搭救的几个死神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可恶……他们的目标是织姬!?」 松本乱菊说着就准备掉头离开,但却被浦原喜助制止了。 「省省吧,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浦原喜助无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哪一边的?」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来救你们的吗?」 面对着这帮人的质问,浦原喜助满脸的无辜。 「虽然我也想去阻止他们带走织姬小姐啦,如果真的能利用那孩子的话……大概能省去很多麻烦吧?但是那是不行的……」 「为什么?」 「实际上你们没必要知道得太多……只需要知道……」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不再回答。 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这个世界是一定得混乱起来的,毕竟那个男人的目的就在于此,不先将秩序打破,又如何重构整个世界? 这些死神如果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维护这个世界的秩序,那个男人当然不会有如何意见,毕竟又不是输不起。 但作弊是不行的。 山本老头能想到的事情,那个男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这种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虽然很能够理解山本老头面对那个男人时的无力,人在着急的时候做出什么判断都不奇怪,但如果用错的方法,下场可能会更惨呢…… 以为将井上织姬拉到这边的阵营就没问题了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被允许? 他们作为这场游戏的参与者,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力量,想要利用那个男人的弱点,不过是在找死罢了。 「从一开始……你们就不该把希望压在织姬小姐身上,回去告诉老爷子吧……那是违反游戏规则的。」…. ············ 「一护那小子撑不住了,我去帮忙……」 留下这句话后,平子真子的身形消失在工厂里。 「真是的,又菜又爱玩的家伙,明明只有十一秒,非得逞能。」 六车拳西有些暴躁的抓挠着脑袋抱怨着,「现在好了吧,还不是得有人去屁股。」 「别这样说嘛~失败也能得到很多经验的……」 爱川罗武笑着安抚着六车拳西的情绪。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崎一护战斗的方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灵力波动。 空间出现裂纹,漆黑的空洞缓缓张开,是黑腔! 唯一感知到身后不对劲的是维持着周围结界的有昭田钵玄。 他有些骇然的转过头看向灵力波动的方向。 只见一道面色冷峻的身形面无表情的从打开的黑腔中走出来。 「你……」 有昭田钵玄面色紧张的看着缓步走近的人影。 或许是黑崎一护和平子真子的离开,这里的位置已经暴露了,而这个破面应该也是因此找到这里的坐标的。 只是……只有一个? 独自一人孤身来到他们的大本营?这个破面是疯了吗?到底想要做什么? 假面军团的其他人听见身后的有昭田钵玄惊异的声音也转过身来,但不清楚情况的他们和有昭田钵玄同样疑惑。 「小子,挺有胆子的啊?敢一个人绕到我们背后来。」 六车拳西锤着双拳咧嘴笑着,质问着。 但是到达这里的身影并没有回话,直接将他给无视了,准确的来说,这道身影从来时开始目光就始终只在一个人身上。 井上织姬! 井上织姬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紧张,脚步不由自主的退后。 她大概能猜到,这个人应该是来抓走自己的。 「女人,你就是井上织姬对吧。」 明明是疑问,语气却无比的笃定,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我的名字是乌尔奇奥拉,是来接你离开这里的。」 「喂!臭小子!你在无视我吗!?」 见乌尔奇奥拉完完全全的无视自己,六车拳西暴躁的就准备动手。 但是却被一旁的矢眮丸莉莎给拦住了:「你是笨蛋吗?没搞清楚对方实力之前,别擅自一个人冲啊!」 众人紧皱着眉头看着一脸淡漠的乌尔奇奥拉,虽然对方并没有报出自己的编号,但这样的气场很显然是‘十刃,级别的存在,而且孤身一人面对他们这么多人还能有这样平淡的表现,可以看出对方对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 这自信除了本身拥有强大的力量之外不会有别的可能。 「你说想要带井上小姐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 乌尔奇奥拉没有回答,似乎只把除了井上织姬之外的人当成空气。…. 「可恶!」 不只是六车拳西,其余人也一脸的愤怒。 如此显而易见的挑衅实在是太嚣张了。 虽然对方话里只说要带井上离开这里,并没有要和他们开打的意思,但这种态度很显然根本不怕动手。 哒哒—— 终于缓步而来的乌尔奇奥拉在井上织姬不足五米的距离停下脚步,环视了一眼周围的人。 「还不错……作为护卫的话,也算合格。」 他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朝着井上织姬伸出手,「着急不是我的风格,但蓝染大人的确让我尽快带你回去,他特地让我转告给你‘你的兄长似乎很思念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回答。」 「什么意思?」 众人一脸的疑惑,视线在乌尔奇奥拉和井上织姬之间来回晃悠。 「织姬小姐,难道你和蓝染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 井上织姬微微摇头,有些迟疑的望着乌尔奇奥拉,「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你是指什么?」 乌尔奇奥拉平静 的反问着,「是指我真的要带你回去么?那是当然。」 「不……我是说蓝染让你转告的话!」 「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解释着,「因为我也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蓝染大人只让我带话而已,至于话里的含义,并没有做解释。」 实际上他也不太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蓝染大人让他们无比用不能伤害这个女孩而是邀请她回去,以及蓝染大人口中所言的这个女人的‘兄长,又是谁,这一切他都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只是他的任务就是带这个女孩回去而已。 「时间到了,女人……你的答案呢?」 十秒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乌尔奇奥拉平静的问着。 「喂喂喂!先说清——」 噗—— 六车拳西见井上织姬一脸挣扎的模样完全不明所以,又看着面前的破面如此逼迫这个女孩给出答案,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想要理论,但只是一步,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手臂已经掉落在地上,如柱一般的鲜血从手臂平整的切痕处喷涌。 「嘶——」 六车拳西咬着牙倒吸着凉气,尽量没让自己惨叫出来。 虽然是突然袭击,但对方的动作快到他几乎完全没能看清楚,当然,他身边的其他人似乎也是如此。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站在原地,似乎从未移动过:「这只是警告,我来这里的目标不是你们。不过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杀死你们。」 「你这家伙……」六车拳西死死的盯着面前不远处的这个破面,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 「拳西先生,您没事吧!?」 井上织姬反应过来之后赶忙召唤出盾舜六花,为其治疗。…. 在双天归盾的力量影响下,六车拳西断裂的手臂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接上。 「果然不像是治疗一类的能力……」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井上织姬的动作,「不过无所谓了,现在……跟我走吧,女人。」 「我……」 「抱歉,你最好不要拒绝。」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打断井上织姬想说的话,「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会很难办。蓝染大人下了死命令让我邀请你跟我回去……因此我只想听见‘是,的回答。否则的话……虽说是邀请不能伤害你……但我无法保证你的同伴们能活着。对了……之所以只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并不是因为我很着急……是因为他们大概撑不了多久。」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身后的空间裂开缝隙,一幕幕仿佛投影一般的画面浮现在众人面前,那是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日番谷冬狮郎,以及遍体鳞伤的其余几个死神。这些都是他能力投影出来的录像。 「!!!」 看见这一幕,井上织姬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她缓缓迈出脚步,似乎是想要答应。 众人额头满是冷汗。 终于明白这次这些破面们来到现世的目的了,这不是毫无目的的袭击,很显然这群破面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织姬小姐,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这些破面们这次来到现世分头行动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要杀死那些死神亦或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人,而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战斗力方便眼前这个家伙的行动,并且还能用其余同伴的生命当做威胁,让织姬小姐不得不妥协。 真是卑鄙……不……这是计谋。 很显然他们低估了这些破面的智慧,早就该考虑到的,他们面对的敌人肯定不只是拥有力量而已。 「少嚣张了,小子。」 六车拳西接回手臂后面色不善的活动着胳膊,「黑崎那边真子已经过去了,而其余人那边,现在也有人过去了。别以为放出这样的画面能吓到我们。」 对。 井上织姬闻言停下了步伐。 她也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灵压赶到了另一处战场所在的地方,似乎是浦原先生,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破面的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她根本不不用怕这样的威胁。 「我说过的……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杀死你们。」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就像是在阐述一个简单易懂的事实,「还没明白么?换句话说……不只是画面里的这些人,女人,此刻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蓝染大人只要求我将你毫发无损的带回去,而其他人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 「可笑!你当我们是任由你拿捏的泥人吗?」 六车拳西脸上逐渐变得阴沉。 其余的几人也移动着脚步逐渐将乌尔奇奥拉包围起来,现在破面军团除了平子真子不在之外可是全都在这里,七对一,没有输的道理。 「是不是泥人我不知道……但你们如果打算开战的话,会死很多人。」 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依旧毫无波澜。 「……」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 这话听上去虽然很嚣张,但对方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很难让人质疑。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不必要的战斗,最后一次,跟我走吧,女人。」 说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伸手抚向腰间的佩刀。 在他握刀的那一刻,天色仿佛变得暗淡了下来,一股可怕的灵压像是能够直击灵魂一般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这让所有人都能够体会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 刺猿菌 689.我比你强,仅此而已 「哼。就算你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又能如何?」 露比冷哼一声,抬起手伸出手指。 嗡—— 「!」 浦原喜助撇过头,看着自己肩头被能量弹擦过的地方目光里中闪过一丝诧异。 「哎呀呀,真是吓了一跳,差点脑袋就被轰掉了呢。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哼,躲开了么。」 露比不屑的撇嘴,「但是……你能躲几发呢?」 砰—— 「!!」 浦原喜助被击中的身形失去平衡前倾。 又是和刚才同样的招式,不过这一击是从后面袭来,而且似乎更快。 他想要稳住身形,但心头却突然间警兆徒升。 浦原喜助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有一道恐怖的气息已经到了背后,随后背上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整个身形从半空中坠落。 「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传来,牙密捏着拳头看着被自己砸落的浦原喜助兴奋的笑着。 他终于报仇了,没想到这个可恶的家伙会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要好好款待,可不会像露比那样抱着游玩的心态出手那么温柔。 「让我来告诉你吧,戴帽子的家伙!刚才这招叫做‘虚弹,!是将自身的灵压凝聚后向敌人快速发射的招式,虽然威力不如虚闪,但速度却是虚闪的二十倍!」 说着,他捏紧了拳头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浦原喜助坠落之处挥拳,每一拳都伴随着音爆声,凝聚的‘虚弹,接二连三的轰下,瞬间便将浦原喜助整个人淹没其中,地面烟雾弥漫。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你躲得开吗?躲不了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哎呀,真是吵死了……」 露比看着牙密开心得像个孩子的模样一脸无语,「这家伙打扰我的游戏本来该由我来解决的,算了……你看上去那么开心,就让给你吧~那我们继续吧?大哥大姐们!」 说着,她又转头望向被浦原喜助救下的松本乱菊、绫濑川弓亲以及斑目一角。 虽然多了一个插手的家伙,不过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这些家伙真是太脆弱了,难得有人来救你们,但是好像还是不起作用呢,不过也对……毕竟低等生物来再多都是一样的。来吧,我们继续玩耍吧?拜托你们可要多撑两下,别一下子就死了哦。」 「我说……」 松本乱菊完全不在乎这样的嘲讽,凝视着眼前的破面,平静的开口。 而她身边的另外两人似乎脸上也从一开始就没有露出过任何怯懦的神色。 这让露比不禁皱起了眉头,感到很无趣:「什么?」 在她的想象中情况不该是这样的,这群人应该表现出害怕,绝望,甚至跪地求饶,这才有趣。毕竟谁会喜欢毫无互动反馈的‘玩具,呢?…. 「我其实一直在想,你的废话是不是有些太多了。」松本乱菊平静的说着。 不知为何,面前三个死神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居高临下起来,这莫名的让露比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女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最讨厌废话多的男人,就好像你只能通过言语来证明自己,让我觉得你很可怜。」松本乱菊想了想,煞有其事的解释着。 「哎?这家伙是个男人么?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一旁的绫濑川弓亲听了一脸懵逼,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是啊是啊,这货看上去比弓亲还要娘,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斑目一角也挠着光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 「可恶!你在说什么混蛋?我很n的好么?」绫濑川弓亲一脸愤怒的反驳着。 「啊是是是……」 「……」 ### 露比听着这几人之间旁若无人的吐槽额头顿时青筋暴起。 自己果然是被小瞧了,这几个家伙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地狱笑话一般刺耳。 居然敢用他的性别来开玩笑!简直岂有此理! 对于像他这样的高等生物来说,性别根本就不重要! 「你们几个……是觉得自己很幽默吗?还是说……你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和我之间存在的绝对实力差距?要知道……你们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我的心情好,因为我的仁慈!要是把我激怒了,现在就杀了你们!」 「他急了他急了。」 斑目一角嘿嘿笑着掏着耳朵,毫不在意。 「不过现在着急也有些晚了吧?」 绫濑川弓亲也是呵呵笑着。 「是啊,真是个愚蠢的家伙,虚就是虚,即便变成了人类的模样,也依旧是野兽罢了。」 松本乱菊平静的看着发起怒来的露比,淡淡的提醒着,「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到周围比起之前有什么变化么?」 「!!」 经过这么一提醒,露比顿时瞳孔猛缩,一股背脊发凉的感觉升起。 不……这不是感觉。 周围的气温是真的下降了。 咯吱—— 还没等他反应,遍布在露比周围的水汽瞬间凝结成冰霜,顺着他背后伸出的束手一路蔓延,冻结了他的身体一路朝着地面,如同拔地而起的冰霜巨树一般瞬间将他束缚在原地。 「这是……什么?」 露比的露比惊骇的看着冻住自己的冰霜,撇过头看向那冰霜尽头的身形。 不知何时,原本被他砸落地面的日番谷冬狮郎再次飞到半空中,身上似乎除了沾染了些灰尘以外并无大碍。 「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会以为……就凭那样软弱无力的攻击,真的能够干掉我吧?」 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的回应着,「冰轮丸是冰雪系中最强的斩魄刀,只是要发挥它的全部力量……需要一些准备的时间罢了。」…. 「什么意思!?可恶!!!」 露比挣扎着挣脱冰霜的束缚。 而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准备阻止,因为挣脱与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胜算了,原本你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赢的,但是你给我的时间实在太多了。」 他平静的举起手中的斩魄刀,刺骨的寒气正在刀身上蔓延。 「这周围的大气中全是水汽,我稍微花了一些时间,才将它们全部变成冰轮丸的力量,你现在面对的——是整个世界。」 「千年冰牢!」 言语间,无数冰锥瞬间在半空中凝结,遮天蔽日,仿佛一座冰霜凝成的森林瞬间便将整个战场占据。 此刻整个天空已经变成了日番谷冬狮郎的领域,原本还显得游刃有余的露比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的优势便是身后八条触手的数量优势,八倍的力量轮番轰击让人应接不暇,但现在局面一瞬间完全翻转了。 面对着林立于天空的无数冰锥,他陷入了绝境。 「不好意思,八条触手,还是太少了。」 日番谷冬狮郎冷漠的挥刀,无数冰锥瞬间聚拢。 「啊——」 惨叫声从漫天冰锥中传出,因为满眼都是冰 霜,没有人能看清楚其中的露比究竟是何种情况,但从中央漫开被冻成冰屑的血迹来看,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了。 「可恶!」 听见惨叫声牙密转过头看见了这一幕,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愤怒,「露比这家伙,竟然就这样输了?」 他完全没看明白情况,明明刚才露比还站着绝对的优势将那些死神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突然间就输了呢? 「一定是这家伙太过轻敌了!真是个蠢货!这么下去……」 「会被蓝染大人骂惨的,是吧???(^_-)」 背后传来了调侃的声音接话道。 「!!」 牙密猛然间转过头。 看见了原本应该被他砸落地面又用无数虚弹轰成灰烬的浦原喜助居然毫发无损的站在他的背后一脸的笑容! 「你这家伙……怎么会……」 「与其关心别,不如担心担心自己怎么样?」 浦原喜助调侃的笑着。 「可恶!」 牙密暴躁的挥手,但却被对方轻易闪开了。 「你这家伙,为什么……」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是么?」 浦原喜助像是完全将牙密看穿了一样,总是能准确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说,「真是奇怪呢,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是在愚弄我吗?」牙密愤怒的捏着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手臂肌肉隆起,再次挥拳,「去死!」 轰—— 伴随着音爆声,又是一拳挥出,凝聚的灵压被拳头推出。 虚弹! 砰—— 虚弹又一次命中了,这让牙密大喜过望,「哈哈哈!笨蛋!果然二十倍于虚闪的速度你是躲不开的!这下死了吧!?」…. 「你才是笨蛋呢……为什么你会觉得那样的攻击对我会有效果呢?真是搞不懂。」 冰冷的刀刃已经贴在了牙密的脸上,浦原喜助一脸无奈的站在牙密身后。 噗—— 血光乍现。 牙密微皱着眉头伸手抚摸着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你……究竟做了什么?」 「你说这个啊?」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看着退出去老远的牙密,一脸的从容,「原因很简单,你不是已经自己给出答案了么——你被我愚弄了。」 「你!」 「不明白么?那就让我大发慈悲的揭晓答案吧?」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如同魔术师一般摘下帽子从里面掏出一枚漆黑的气球,用力吹了起来。 砰—— 伴随着一阵烟雾炸开,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形浮现,被他拎在手中。 「你刚才打中的就是这个哦。」 浦原喜助笑着捏着手里人偶的脸,解释道,「这是我新发明的便携式义骸!怎么样?很逼真吧?」 「这是什么鬼东西!?」牙密一脸懵逼。 「简单来说呢,就是刚才陪你玩儿的其实只是一具傀儡罢了。」浦原喜助呵呵笑着,「不过要这样使用便携式义骸作为替身可是很考验技术的呢,除了我之外应该很难有人能做到,怎么样,厉害吧?我究竟是何时使用的,又是怎么在你眼皮底下将自己的身体换成替身的,你都不清楚吧?」 「可恶的家伙!别以为能用这种小伎俩就了不起了!去死!」 牙密愤怒的再次挥拳,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虚弹而是直接整个人冲了过去。 他相信如果是自己的拳头的话,一定能分辨出究竟击中的是替身还 是本尊。 灵压凝聚于拳头,包裹着灵压的强力拳击几乎刹那间便破空而至。 然而面对如此有勇无谋的进攻,浦原喜助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你好像还是没明白问题的关键啊?」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锵—— 如同金属碰撞一般的声音响彻。 只见那看似脆弱的刀尖居然轻而易举的便抵挡住了牙密的拳头。 死神手里的斩魄刀和死神几乎是一体的,而斩魄刀的灵压硬度也是直接与死神本身的灵压强度挂钩的。 换句话说……他能像这样轻而易举的用脆弱的刀尖轻易抵挡对方的攻击,两人之间的灵压必定存在着绝对的差距。 咔—— 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一般的声音响起,凝聚于牙密拳头之上的灵压尽数破碎。 见此一幕,牙密脸上的神色凝固了,由愤怒逐渐演变为惊骇。 「很费解是吧?你的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 浦原喜助单手持刀,另一只压低了帽檐,帽子下方的脸上难掩嘲讽的笑容,「在刚才的短暂的几下攻击之中,我已经完全分析了你招式的灵子构成,还有发起攻击前的肌肉动作惯性。只要弄清楚了这些,无论是躲闪,还是配合着时机加以抵消,对我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虽然说得简单不过实际在战斗的时候要做到这一点还蛮难的……问题又来了,既然是这么困难的‘技术,,你认为为什么我这么轻易便做到了呢?」 「不……怎么可能?」 牙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已经隐约想到了答案,但却根本无法相信,应该说是害怕相信。 但浦原喜助似乎就喜欢他这样的表情,呵呵笑着说出了牙密最不想听见的答案。 「答案其实很简单……我之所以能够愚弄你,仅仅是因为——我比你强,而且是很多,仅此而已。??(^_-)」 刺猿菌 690.无能者,狂怒 「呼……呼……呼……」 黑崎一护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 此刻的他已经遍体鳞伤。 而他身前不远处持刀缓步持刀朝着他走来的,是同样一身狼狈的葛力姆乔。 胜负似乎已经分晓,虽然两人的状态看上去同样狼狈,但葛力姆乔至少还有站起来继续挥刀的力量,而黑崎一护的体力已经因为虚化而耗尽了。 「可恶……」 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葛力姆乔,黑崎一护咬着牙再次抬起手缓缓伸向额头,似乎是试图再次虚化。 但遗憾的是即便他竭尽全力,凝聚于脸上的灵子也在下一刻便消散了。 「呵呵。」 见此一幕,葛力姆乔咧嘴笑着,抬脚。 砰—— 猛烈的一击狠狠的踹中黑崎一护腹部将其整个人踹飞出去再地上翻滚出极远的距离才停下。 「看来你修行还不够啊,死神!刚才的气势哪里去了?那假面好像不能用了呢!不……」 葛力姆乔嗤笑着嘲讽着,「或许是你根本就没能完全掌控那样的力量呢?」 说着他再次缓缓走进,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冰冷。 「用这种半吊子的能力来对付我,还真是被你小瞧了呢……是因为你看我只剩下一只手,就觉得足够了么?」 锵—— 没等黑崎一护回答,葛力姆乔手中的刀便插在了他握刀的手臂上,将他的手连同着斩魄刀一起固定在地面。 「这样你就没办法动弹了吧?」 葛力姆乔咧嘴笑着,伸出手,灵力波动在他掌心升起,「别担心,这个距离的虚闪,我会将你的脑袋整个轰掉,就算你现在召唤出刚才的假面也没用了!」 黑崎一护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的望着葛力姆乔手心闪烁的光芒。 如此近距离的虚闪,毫无疑问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 有那么一刹,他仿佛感觉到了死亡逼近,但那种感受在下一刻便被冰冷的气息冻结了。 「次之舞……」 空气中的水分在低温影响下瞬间将葛力姆乔的手臂冻结,那凝聚的灵压也被冰霜包裹,崩溃。 葛力姆乔微皱着眉头转过身,不知何时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 这是之前被他随手就能放倒的女人。 此刻的朽木露琪亚目光冰冷的望着葛力姆乔,手中纯白的斩魄刀直指着他。 「白涟!」 话音落下,数道光弧在朽木露琪亚身前显现,她以极快的速度挥出数刀,那光弧便是刀刃划过虚空的痕迹,冰冷的刀锋在虚空中留下了细碎的冰屑在阳光之下折射着零星的光芒。 那光芒越来越盛,被刀刃划过的地方似乎正在积蓄着力量。 某一刻,凝聚的力量到达的爆发点,弧光完全凝聚成冰刃切开大地朝着葛力姆乔袭去。 轰—— 「这是……」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面前凝结的寒冰,冰冷的雾气正在弥漫,以葛力姆乔为基点,他面前的几乎整条街道都被冰霜冻结。….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露琪亚出手,原来这个家伙这么强么? 然而朽木露琪亚却并不这么认为。 冻住眼前的破面后,她快速来到黑崎一护身边,试图拔出那把钉在他手臂上的刀刃。 「别说话,我的力量控制不住他多久。」 朽木露琪亚一边拔出插在地上的刀,一边检查着黑崎一护的状态,看着对方浑身颤抖的模样,她一阵皱眉,「该死……你应该是使用力量过度了,全身都在 发抖……这样的话,我们恐怕——」 咔—— 话还没说完,她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碎裂声响起。 下一刻,在朽木露琪亚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一只手便抓住了她的脑袋。 「可恶……」 朽木露琪亚眼神中满是不甘的盯着从自己的寒冰中挣脱出来的身影。 刚才那一击已经是她的全力了,被因为再怎么样应该也能控制住这个家伙一阵子的,毕竟这个破面看上去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挣脱了。 「真是让人讨厌的眼神,死神。」 葛力姆乔面色冰冷的俯视着眼前的女人。 这眼神让他很讨厌。 因为就像看见了自己。 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不甘的接受一切的自己。 「别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即便这样,也不是凭你这点力量就能杀死的啊!太天真了!」 说着,光芒在他捏住朽木露琪亚脑袋的掌心中闪烁。 「露琪亚!」 见此一幕黑崎一护咆哮着想要阻止。 这是抓住脑袋零距离的虚闪,如果命中,眼前的露琪亚绝无生还的可能! 可是现在的他甚至连手臂都无法抬起,更别说阻止了。 「可恶!」 就在一切似乎都万事休矣的时候,一道破空声呼啸而至。 闪烁的光芒准确的命中葛力姆乔的手臂,再次将他手中凝聚的虚闪打断。 「这是……」 葛力姆乔微皱着眉头收回手臂,看着自己被击中的位置。 那里残留的灵力让他感觉异常的熟悉。 虚弹? 「真是的。我本来没打算介入死神的战争……」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葛力姆乔扭过头望去,只见一道扛着斩魄刀的身影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抱怨的话也是这个人在念叨。 「可是没办法啊!看到眼前有人被欺负,我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平子真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平静的挥下手中的斩魄刀指着下方的破面,「换人了,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你又是谁?」 葛力姆乔面色不善的问着,「也是和这小子一伙的么?一个一个冒出来,烦不烦?」 「我是谁都没关系吧?」平子真子反问着。 「这倒是……」 面对这样的回答葛力姆乔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刀刃,然后就这样低俯着身子摇摇晃晃的望向移动,脚步越来越快,看上去就像一只负伤的猎豹一般愤怒的要撕碎眼前的敌人。…. 「不管你是谁,和我要杀了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轰—— 刀刃像是重锤一般砸落在空处。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闪烁躲过了这猛烈的一击。 「啧。」 见一击扑空,葛力姆乔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撇头望向平子真子,「你们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人火大啊!」 「你为什么这么愤怒呢?我好像可以理解……」 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丝毫不在意葛力姆乔那副要暴走的模样,「是因为手臂么?我记得上一次你来到现世的时候,应该比现在强多了。」 「不用你管!」 葛力姆乔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变得更加暴躁,挥刀不断的追击着平子真子闪躲的身影。 但这刚好达到了平 子真子的目的,两人的距离和黑崎一护与朽木露琪亚越来越远。 「真是悲哀,你身后的数字去了哪里?」 平子真子如同鬼魅一般闪烁到葛力姆乔身后,一字一句如同利箭一般直戳其心灵。 「是因为变弱了,所以被剥夺了么?」 「可恶,去死!」 「真是太可怜了。你的同伴明明都在另一个方向,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抛弃了么?弱者无论做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现在的你想要做什么。」 「你这家伙……给我去死!」 葛力姆乔暴怒的挥动着手中的利刃,朝着平子真子脑门上斩去。 然而平子真子只是用手中的斩魄刀轻轻一挑便将其全力的斩击弹开。 「别这么愤怒嘛,我都说过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 他面无表情的说着,随后伸手抚向额头。 「毕竟我们都是——被抛弃之人。」 咔—— 狰狞的面具瞬间扣在平子真子脸上,双眼位置的空洞处显露出不似人的瞳孔,深邃的仿佛黑洞一般,深渊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 看着对方脸上突然浮现的面具,葛力姆乔瞳孔猛缩,下意识的抬起刀防御。 铛—— 清脆的刀剑争鸣声过后,他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砸落地面。 「可恶!又是假面!」 狼狈的起身,葛力姆乔目光凶狠的凝视着上方俯视着自己的身影,「你果然是和那小子一伙的!」 「这些都无所谓吧?毕竟……」 平子真子语气冰冷,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握刀的手。 「你马上就要死了。」 光芒在他横握斩魄刀的手前方闪烁。 「虚闪!?」 葛力姆乔惊讶的望着对方身前凝聚的力量。 虽然对方身上有着让他熟悉的气息,但他还是能够分辨出对方并不是虚,而是死神。 原来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人掌握着死神和虚两种力量么? 怎么从没听蓝染那家伙提到过!?…. 「可恶!」 下一刻,葛力姆乔当机立断,用牙齿咬着斩魄刀,整个身形如同猎豹一般扑向凝聚着虚闪的平子真子。 与此同时,他空出的手掌心中也凝聚着相同的力量。 嗡—— 光束刺破空气,平子真子凝聚完成的虚闪射出。 而葛力姆乔不躲不闪,正面迎向的这道光束。 轰—— 剧烈的轰鸣声之后,烟尘弥漫。 平子真子依旧站在远处,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下方。 烟雾散去后,一道狼狈的身形缓缓挺直了腰板。 是葛力姆乔。 虽然看上去又受了些伤,但毫无疑问的,他挺过了刚才足以致命的虚闪。 「原来如此……通过相同的力量抵消了一部分伤害么……」 平子真子平静的语气毫无波澜。 「明智的做法,不过到此为止了。」 说着,脚下的立足点消散,他整个人开始下落,稳稳的落在地面,持刀缓缓朝着葛力姆乔靠近。 「虽然失去了一部分力量,但从你的战斗方式可以看出依旧是一位合格的战士,让你活着迟早会成为我们复仇的阻碍,所以请你消失吧。」 「该消失的人是你!」 葛力姆乔缓缓从嘴里取下刀刃,愤怒的咆哮着, 用尽最后的力量再次挥刀,似乎想要拼死一搏。 两把刀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然而就在要分出胜负的前一刻,两把刀都停滞在了半空中。准确的说……是被人握在了手中。 一道淡漠的身影出现在两人中间,轻而易举的便伸出双手徒手接住了那两把即将接触的刀刃。 「!」 平子真子瞳孔猛缩,惊讶的看着自己被挡住的斩魄刀。 他用力的想要收回刀刃,但刀刃上传来的力量却像是山岳一般无法撼动。 他的刀被人抓住了。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力量,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撇了平子真子一眼,随后松开手。 平子真子本就在用力试图收回刀的身形也因为他突然间的松手而退出一段距离。 「乌尔……奇奥拉!?」 葛力姆乔略显愤怒的看着握住自己的刀刃将自己压制住的乌尔奇奥拉,眼里的神色似乎在质问着这个家伙为什么要阻止他。 「够了,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的你,连归刃都无法做到,继续下去的结果,你不会不清楚吧?」 「可恶!!!!!!!!」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际。 但很快便停息下来。 无能的狂怒无人回应。 葛力姆乔最终只能不甘的收回手中的刀刃,退到乌尔奇奥拉身后。 「!!」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原本还在疑惑乌尔奇奥拉口中的‘任务完成,指的是什么。 可当他们的注意力从乌尔奇奥拉身上移开后,立刻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含义。 乌尔奇奥拉并非一个人来了,和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个人。 这个人不论是他们还是平子真子都很熟悉——井上织姬。 「这是怎么一回事?织姬小姐?」 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着。 虽然他很想靠近问个清楚,但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就是蓝染手下‘十刃,的真正力量么? 他从乌尔奇奥拉身上感受到了从缺失手臂的葛力姆乔身上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力量,如同深渊一般深不可测。而对方现在甚至还没有使用‘归刃,解放更强的力量。 。. 刺猿菌 691.露琪亚要叛逃? 「抱歉,我不得不离开了……」 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悲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再次问道。 但是井上织姬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解释,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无力继续战斗的黑崎一护,脸上挤出勉强的笑容。 「这样啊……」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女孩这样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样也好。 井上被带去虚圈的话会很安全,毕竟那个男人可是虚圈之主啊。 真的好么? 虽然他不断的试图说服自己那是好事,但心中还是不知为何会升起不甘的情绪。 握着斩月的手掌中溢出鲜血。 自己的同伴,需要让别人保护,这样真的好么? 他当然明白井上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保护他们。 太弱了! 还是太弱了! 如果他们足够强大,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眼前的这几个破面仅仅只是蓝染手下的人罢了,想来也对,他们连这种货色都对付不了,那个男人当然不会放心让井上呆在现世。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默许,蓝染又怎么敢派人来强行将井上带走? 天空中出现裂缝,一道光芒从缝隙中照射而下。 是反膜。 「可恶!」 平子真子想要上前阻止,但却在乌尔奇奥拉警告的目光中犹豫了片刻。 这片刻的犹豫注定了他无法阻止,反膜一旦降下就没有任何人可也伤害到被光芒笼罩的存在了。 可有人没有犹豫,不……甚至说这个人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并且在反膜的光芒出现的一瞬间就径直的冲了过去,让任何人包括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都诧异的没来得及反应。 「露琪亚!?」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朝着破面的方向冲过去的朽木露琪亚,眼里满是不解。 他想要阻止,但已经没有了足够的体力,只能伸着手眼睁睁的看着。 在反膜降下的前一刻,朽木露琪亚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进入了反膜笼罩的领域中。 「哼,没想到还有送上门来的?」葛力姆乔轻哼的看着冲入反膜的朽木露琪亚,「女人,你想死吗?」 说着,他抬起手就准备一发虚闪干掉眼前这个女人。 但却被一旁的乌尔奇奥拉抬手制止了。 「你干什么!?乌尔奇奥拉!」 葛力姆乔愤怒的看着乌尔奇奥拉。 这个死神已经这么嚣张的敢闯入他们反膜的领域中了!外面的两个人不用管,难道送上门来的还不能杀么? 可别现在告诉他这个女人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刚才这女人还用冰冻住了他坏了他的好事! 乌尔奇奥拉微微摇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葛力姆乔,似乎对方只要再多说一句他就会不顾情面的动手。…. 他制止葛力姆乔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此刻井上织姬已经护在了朽木露琪亚身前。 这个女人反应很快。 如果反应再慢那么一秒钟,闯入反膜的这个死神都会被他们无情的抹杀掉。 很显然井上织姬对此无比清楚。 朽木露琪亚此刻的举动很有勇气,但很愚蠢。 被反膜笼罩的领域可以说已经是虚圈的一部分了,属于这些破面们和虚的地盘。 在两个强大的破面面前踏入这样的领域, 一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而外面的同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可井上织姬恰好在这里。 「敢伤害我的同伴,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就如同乌尔奇奥拉可以用她同伴的性命作为威胁一样,她同样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对方。 「想死啊?我成全——」 「住嘴。」 乌尔奇奥拉一个刀掌击中葛力姆乔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 「愚蠢的家伙,你难道忘了蓝染大人的命令了么?要毫发无损的带这个女人回去。」 「啧。」 葛力姆乔捂着腹部的伤口微微咂嘴,终于还是放弃了要杀死闯进来的死神。 「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死神。」 让葛力姆乔安静下来之后,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到反膜之中的朽木露琪亚。 「我当然知道,带我去见蓝染。」 朽木露琪亚神色看上去无比的平静。 实际上她原本就是打算去往虚圈的,只不过因为现世除了事临时改变了坐标先来这边帮忙,现在看来,似乎这样的决定是对的,最后的结果也和她设想的一样,没有出现什么偏差。 虽然这么做的确很冒险,但现在的她只能这么做了。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那个男人的力量。 就连蓝染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尸魂界想要和这样的存在为敌不可能有胜机。 不管是为了得到得到力量也好,还是了解真相也罢,她都必须去见见那个男人。 独自去虚圈的话或许会更加危险,现在这样的情况,在她看来是最好的结果。 但这样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却让是人完全无法理解的行为。 这不仅让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感到疑惑,井上织姬以及反膜之外的黑崎一护还有平子真子也满是不解。 「露琪亚!你想要……干什么!?」 黑崎一护咆哮的问着。 「别大呼小叫的了……一护。」 朽木露琪亚平静的撇过头,「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你应该也清楚吧?」 「……」 反膜的光芒笼罩中,几人缓缓升空。 黑崎一护不甘的望着朽木露琪亚和井上织姬远去的身影。 他从这两个女孩眼神中头见了和他一样的兴趣,他能够体会,这是不甘。 他不清楚露琪亚心里具体在想些什么。 但有一点从一开始他就无比清楚了………. 如果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主宰命运,又有谁会做出这样迫不得已的选择呢? ············ 另一处的战场中也同样有反膜降下。 「哼,任务完成了吗?」 牙密不甘的看着被隔绝在反膜之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 虽然很不甘心,但现在的他的确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如果继续打下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不,不仅是自己,露比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啧。」 同样是在反膜光芒的笼罩中,浑身是血的露比目光阴沉的透过反膜的光芒凝视着外面的少年身形,「很可惜啊,队长先生……你好像没能杀死我呢……你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给我好好记着吧!下一次见面,我会将你的整个脑袋拧下来捏碎!」 「……」 光芒消散,空间复原。 除了浦原喜助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叹息之外,众人皆是一脸神色凝重的望着天空。 这就是 十刃的力量,只是蓝染的手下而已。 他们仅仅只是面对这样的存在,就已经吃尽苦头。 最关键的是现在井上织姬已经被带回去了虚圈,已经没什么能够止住蓝染的计划的执行了。 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死战,而且这似乎是一场必败的战争。 即便他们拼尽全力战胜了蓝染又能如何呢? 他们畏惧的人从来不是蓝染,而是端坐于虚圈王座之上的那个男人。 ············ 次日。 黑崎一护将关于井上织姬和虚圈的关系,以及现在的大致局势解释给假面军团的人听了之后便在假面军团的人们一筹莫展的目光中暂时离开了秘密基地。 他已经掌握了虚化的要领,接下里的训练自己也可以继续进行。而且尸魂界那边又来了联络,现在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家一起商量。 井上织姬被带走之后,家里自然也就人去楼空,成了来到现世的死神们临时的据点。 当黑崎一护赶到的时候,屋里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重。 联络用的屏幕上浮现着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凝重的脸。 「这样啊……朽木她跟着那帮人去了虚圈么?」 在黑崎一护来之前,众人似乎便将朽木露琪亚的情况告诉了总队长。 「是背叛么?」绫濑川弓亲看了看众人,不确定的问着。 「不……不可能。」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反驳,「那家伙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没错……」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我记得朽木她应该是在场除了你们现世的几人之外和那个男人最为熟悉的人对吧?当时蓝染背叛尸魂界的事件中她和那个男人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是的。」黑崎一护点头。 「这么说来……她去虚圈是为了见那个男人么?」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 「或许是想问清楚些什么吧?又或者是……想变想从那里得到力量。」茶渡泰虎看着自己的拳头,沉吟着。 「诸位,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吧?」 斑目一角微微撇嘴,「按照你们的说法,这两个丫头在虚圈都不会有危险,现在该伤脑筋的是我们啊!老爷子原本的计划现在泡汤了啊,我们除了和那帮家伙死战到底没有别的选择了。」 「说得到轻巧,‘十刃,的实力,已经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应对的了。」 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他们的进攻只会一次比一次猛烈,这次仅仅是两个‘十刃,就已经让我们这么多人无能为力了,下一次……」 「那现在该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转头看向屏幕里的山本元柳斎重国。 「哎……」 山本元柳斎重国叹了一口气,「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开战的胜算几乎为零。我所畏惧的并非‘十刃,也非蓝染……如果可以的话……实在是不想和那家伙开战啊……」 「那还有谈判的可能么?」 阿散井恋次突然间问道,「既然露琪亚能去见那个男人,就说明事情不是没得谈吧?」 「不,太天真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你以为露琪亚为什么能够见到他?不仅是因为有井上的帮助,还因为那是强者对弱者的不屑,就像当时的蓝染不屑于杀死你们和露琪亚一样,身为强者,他们甚至不介意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你,但结果是……即便你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什么都无法改变……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事情。」 「这……」 阿散井恋次沉默了。 众人也都纷纷沉默 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似乎开始有些理解总队长的心情了,会想出利用井上织姬这种方法本来就不像是总队长大人的风格,但无奈似乎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保住尸魂界。一旦失去了这唯一的对策,他们便真的无能为力了。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那个男人的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像是作用在他们身上的命运一般无法拒绝。 「所以……我们现在只有被迫开战,然后毁灭是吗?」 斑目一角嗤笑着。 说着,他舔了舔嘴角,似乎并不畏惧。 「老实说我有些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别无选择,那就战斗到底不就完了吗? 堂堂正正的战死,和憋屈的等死,这还用做选择吗!?」 「说得好,不愧是我十一番队的男人。」 一道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转头望去,不知何时他们身后已经被设为了穿界门的显现坐标,两道身形从张开的大门中踱步而出。 一人如冰霜般冷漠,另一人却战意如火。 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 「队长……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参战的啊!呆在尸魂界看你们打架可把我给憋坏了。」 更木剑八舔着嘴笑着,「不是说你们人手不够了么?所以我们来支援。」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他们偷袭尸魂界,来的就不止我们两人了。」朽木白哉也微微点头。 「这么说来,真的准备开战了么?」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问着,看向屏幕中沉默着的老人。 此刻这个老人如同一座沉睡许久的火山一般,似乎正在蓄势待发。 没有这个老人的命令,白哉和剑八是不可能来到现世的……也就是说……其实这个老人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有些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说起来……那个男人也经常因为这事儿而嘲笑我呢……」 山本元柳斎重国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身上的长袍,微眯着的眼睛也缓缓睁开,目光如炬。 刺猿菌 692.受益人:黑崎一心 山本元柳斎重国回想着过去。 他和那个男人相识已久,虽说算得上朋友,但实际上那个男人却好像始终对他抱有不满。 他能体会那种不满,但觉得那种不满的来源很奇怪。 因为那是一种像是‘恨铁不成钢,一样的不满,一般是长辈对孩子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过现在……他似乎想明白了。 就像刚才斑目一角所言一样。 「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他似乎一直在畏惧。 身上背负的东西越来越多,需要担忧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不知何时,他已经变得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 不只是那个男人……就连友哈巴赫也因此而嘲笑过他。 曾经的‘剑鬼,去了哪里? 既然已经退无可退,又何须再惧怕什么!? 「你如此的逼迫,是想让我拿出曾经的战意来吗?既如此…… 那便战吧!」 向死而生,方得一线生机。 从一开始就不该试图逃避或是取巧,面对那样的存在,只有证明自己的意志得到对方的认可,才是唯一的机会。 屏幕里的空气似乎变得扭曲,画面切断。 众人仿佛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澎湃的战意。 ············ 「话虽这么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切断联络后,众人又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 「难道就这样等着他们进攻?」 「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主动出击么?别闹了……还是抓紧时间修炼变强吧!」 众人又讨论了一阵之后,最后发现他们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剩下抓紧时间修行了,于是再次各自离开房间找地方锻炼。 然而在众人离去后,黑崎一护则是沉默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这里是井上的家。 原本那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却因为被卷入这样无聊的战争而失去了笑容。 「主动出击么……」 黑崎一护念叨着刚才有人在无意间提到的话。 这似乎的确是个方法。 既然露琪亚能够去虚圈,去见那个男人,为什么他不可以呢? 实际上他有些搞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家伙不是把井上当做亲妹妹一样关照么?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把尸魂界、虚圈甚至现世搅得一团乱? 露琪亚恐怕即便问到了答桉也不可能将答桉带回来,那里毕竟是虚圈,怎么可能是一个死神能够来去自如的地方? 按照那个男人的性格,估计根本不会在意露琪亚的死活,能保证露琪亚安全的只有井上,但那也只是保证露琪亚和她呆在一起的时候是完全的,想要离开虚圈将情报带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因此他想要了解清楚情况的话……似乎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 入夜,黑崎一护趁着家里人都熟睡,小心翼翼的熘出家门,独自一人来到了浦原商店门前。….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浦原喜助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到来,已经在门前恭候多时了。 「欢迎光临,我就知道你差不多该来了,黑崎先生。」 浦原喜助手里拿着烟斗,微笑着朝着黑崎一护打着招呼。 「为什么……你会知道?」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 他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很多内情,毕竟 从蓝染的事件的那时候这个男人就隐瞒了很多东西。 「这个嘛~我猜的。」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以你的性格,什么事情都肯定要亲自去确认,而在这现世有可能知道‘去虚圈的方法,的人,只有我,所以你就只能来找我啦。」 「啧。」黑崎一护撇撇嘴,「我怀疑你在我家……哦不,在井上家安了摄像头!我们才刚讨论完不久的事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可是个商人,情报也是我的生意之一哦。」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 摄像头什么的当然不敢装啊,实际上他会知道黑崎一护出门来找他的完全是因为有‘眼线,啊,总不能给这小子说‘你老爸看见你出门了立刻就把你给卖了,吧? 「行啦,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来了,那么回答呢?」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问着。 「当然是‘知道,啦,并且已经做好准备啦。」 浦原喜助笑着打开店铺的门邀请着黑崎一护入内,「如果你准备好了,随时我随时可以为你打开通往虚圈的大门。」 「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去往地下空间的路上,黑崎一护看着面前带路的人的背影,神色凝重的问着。 「哪一边啊……这个问题问得好……」 浦原喜助停下脚步,回过头呵呵笑着反问道,「我究竟是哪一边的呢?」 「你这家伙……我没有闲心和你开玩笑。」黑崎一护的眉头越皱越深了。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别生气别生气啦!?(^_-)」 浦原喜助再次迈着愉悦的步子在前面带路,「我并没有想站在任何人那边……但是你应该也清楚当下的情况……我是个商人,当然一切以利益为重,那么问题来啦……究竟是站在哪一边能稳赚不赔呢?」 「我明白了……」 黑崎一护点了点头,接下来一路上都变成沉默了起来。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家伙,很显然是轩浩那边的人。 难怪对自己的行动了如指掌。 如果说现在整个世界是一盘棋局的话,那么那个男人便是执棋者,其余的人都是一群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以那个男人的能力无论是尸魂界,现世还是虚圈,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只要想知道就一定有办法知道。 「所以……我会前往虚圈去见他,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么?」…. 良久后,黑崎一护再次问道。 「谁知道呢?」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回答,「大人物的心思,我哪敢去猜啊?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可以啦。」 「你的本职工作?」 「当然是帮助你成长啊,我未来的‘王,。」 浦原喜助再次撇过头,像是开玩笑似的,呵呵笑着。 「‘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完全想不明白。 这个字眼,在他的意识深处,那个白色的家伙也曾经提起过。 他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罢了,充其量就是个死神代理,怎么可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王,? 「你以后会明白的。」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停下脚步。 言语间,两人已经抵达了这次的目的地,位于地下空间的两座人造山峰之间。 让黑崎一护感到意外的是,今晚来到这里的人,似乎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 两道他熟悉的身影,靠在山峰之下,见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头, 交汇的目光中似乎都带着视死如归的决意。 「你们两个……怎么会……」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问着。 在这里等待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跟着尸魂界来的死神们一起去做特训的茶渡泰虎还有因为失去力量消失许久的石田雨龙。 「还用问吗?当然是陪你一起去虚圈了。」 茶渡泰虎平静的回应着。 「不行!」 黑崎一护一听,立刻就想要拒绝,「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茶渡,石田……但是你们的力量……」 轰——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黑崎一护童孔勐缩,立刻拔刀抵挡。 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飞了出去,瞬间砸入远处的山壁之中。 不仅如此,仿佛死亡正在接近的威胁瞬息而至。 嗡——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空气嗡鸣声,一支泛着光芒的灵失插在他的耳侧,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是他被划破的脸上溢出的鲜血。 「是什么让你认为,自己已经甩开我们很多了呢?」 石田雨龙不知何时来到了黑崎一护所在的山壁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茶渡泰虎也收回拳头缓步而来。 「放心吧,我们不会拖你的后腿的,而且……我想我对虚圈应该比你更加熟悉。」 「这样啊……抱歉啊。」 黑崎一护从山壁中挣脱出来,忍不住笑了笑。 他差点就忘记了,这两人可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甩开呢? 不甘的,想要变强的不只是他自己,其余人也是一样的。 「好啦好啦,感动的话等你们回来再说吧~」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朝着三个少年示意,「你们都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哦。开启通往虚圈的大门。」 两座山峰山壁之上分别钉着一根漆黑的石柱,而此刻浦原喜助正蹲在其中一根石柱之上,隐约可见他的灵力将两根石柱链接在一起,不用解释在座的三人大概都能明白,这山峰之间便是通往虚圈的道路。…. 「拜托了,浦原先生。」 「那么……祝你们一路顺风。」 浦原喜助呵呵笑了笑,将手中的手杖插在脚下的石柱上,随后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口中也开始吟唱咒文。 「于我右手放上联络边界之石,以我左手紧握束现实之剑黑发牧羊人的绞颈之椅,彩云群聚而来,我辈狩猎朱鹭!」 话音落下,连接着石柱的灵力瞬间将山崖之间的虚空撕裂,一道漆黑的裂痕浮现在三人面前。 「破面经过的这个洞名为‘黑腔,,里面看不见道路,并且有灵子的乱流形成的漩涡,你们就跟随着黑暗前进吧,只要朝着黑暗深处走,应该就可以达到虚圈了!」浦原喜助面色严肃的朝着三人解释着。 「明白!」 黑崎一护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伴,在两人都沉默的点头之后,回应道。 「那么……我的家人,能否麻烦您帮忙编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放心呢?」 「放心吧。」 浦原喜助撇撇嘴,心想还用得着他编造理由么?黑崎一心那家伙会把两个闺女诓好的。 「那么……我们出发了……」 话音还没落下,三个少年的身形便消失在原地,踏入黑腔。 「加油吧,少年,这个世界……需要你。」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看着缓缓闭合的黑腔喃喃自语着。 他称呼黑崎一护为‘王,,并不是在 开玩笑。 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安排。 若非为王,又如何配得上井上小姐。 在不久的将来,重塑过后的安定世界中,这个少年将作为君主君临世界,而另外两个少年,便是‘王,的左膀右臂。 那个男人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从一开始,便为井上小姐安排好了一切,这大概就是身为兄长的溺爱吧? 为了女孩未来能过上安宁的生活,便要平息这世界持续了数千年的纷争,为此不惜重塑整个设计以排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真是让人羡慕啊。」 浦原喜助感慨着。 至于究竟是在羡慕井上织姬还是黑崎一护,大概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羡慕不来的,嘿嘿。」 一道调侃的笑声从身侧传来。 「你这家伙,受益人是你的儿子,你当然开心啦。」 浦原喜助无语的转过头。 能笑得这样没心没肺,除了黑崎一心还能有谁? 「别说得好像我像是个骗保险的好不好……这是我们一家人运气好。」黑崎一心得瑟的摊手,「那位大人答应过我要帮忙复活真咲呢,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真正的团聚啦。」 「起开!」 浦原喜助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从石柱上踹了下去。 「你两个女儿搞定了么?就来这儿跟我凡尔赛!?」 「放心放心啦~」 ············ 虚圈,虚夜宫。 通往偏殿的漆黑道路上,朽木露琪亚和井上织姬一起被乌尔奇奥拉带领着朝着道路尽头的大门走着。 「卡——」 似乎是感应到他们的到来,大门缓缓开启。 而偏殿中似乎早已经有人恭候多时。 井上织姬紧张的往里望去。 她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似乎试图寻找着‘哥哥,的身影。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找到。 在其中等候的只有一张张冷漠的脸。 算上带领她们来到这里的乌尔奇奥拉,一共是九个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她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十刃,当中的九位。. 刺猿菌 693.蓝染:你看,错不在我 「欢迎。」 寂静昏暗的殿堂中,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井上织姬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的并不是她想看见的脸。 哥哥似乎并没有来到这里,在这里等候着她的人是蓝染惣右介。 这让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像这样将自己带来虚圈果然不是哥哥的命令,否则在这里迎接自己的人肯定是哥哥。 但是很奇怪,没有哥哥的允许,蓝染真的敢擅自这样做么? 此刻的井上织姬感到无比疑惑,疑惑她那位似乎无所不能的兄长究竟为什么会默许这件事,或者说究竟想要做什么? 「欢迎来到我们……不……这里也是你的城堡,虚夜宫。」 一边说着,蓝染一边从高处跃下,在大多数破面们恭敬的目光中缓步而来。 实际上平日里他说话都是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些破面们,但今天来到这里的其中一个女孩身份过于特殊,他可不想到时候这个女孩见到她那位兄长大人之后会说些对自己不利的话,因此必要的礼仪还是必须遵守的。 毕竟刚才也说了,对他恭敬的只是大多数…… 实际上在这里他并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毕竟虚夜宫并不是他的,他在这里的所有一切所作所为都是在那个男人的‘视线,之下的,这是理所当然的。 十刃No.1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客,No.2拜勒岗·鲁伊森邦。 他虽名义上统帅着十刃,但实际上前两位的位置是他无法改变的,不光是因为他做不出超越这两个的‘作品,更因为这两人是那个男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监视者。 当然,这两位并不是全程都在他身边进行监视,就像此刻妮露并不在这里,而是去到了虚夜宫深处的禁区那个男人身边,不过闲着没事儿的工具人拜勒岗倒是几乎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总之,一般在这样的监视之下,他能做的事情只能是那个男人默许范围内的事情,超过范围的后果他没试过。 也并不想轻易尝试。 先不说来自那个男人的惩罚,即便是这两位的力量就已经让他感到无比头疼了,简单来说就是打不过。 比如如果他现在要是当着这两位的面对井上织姬不敬,恐怕就不只是被训斥几句那么简单了,在那个男人的力量影响之下,这两个家伙对他的始解可以说几乎能够完全免疫,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被痛扁一顿。 「井上织姬小姐,我想我们应该算是见过的吧?在尸魂界的时候……说起来还真是丢人呢。」 蓝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呵呵笑着。 这温柔得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的笑容让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这与这个男人在尸魂界的时候扮演队长的时候温和的笑容一模一样,对于他们这些当事人来说可谓是心理阴影一般。 …. 「是的……」 井上织姬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 她和这个男人的确算是见过一面,在尸魂界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只是远远的看着。 至于这个男人口中所谓的丢人? 她到不这么认为…… 说丢人只是限于这个男人在面对自己的哥哥的时候,这无论换做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哥哥是她所见过的最强最无所不能的存在,没有之一。 但在那之后呢? 被哥哥破开反膜一脚从天空中踹下后,这个男人依旧凭借着自己本身的力量从尸魂界全身而退,这样的实力没有人敢说是弱小。 虽然有一件事她是很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如 何眼前这个男人都不敢伤害自己。但话虽如此,独自面对一个这样可怕的男人,她依旧情不自禁的紧张。 不过很快,这阵紧张便被一阵轻咳声驱散。 「咳咳。」 阴影中的矮小老人面无表情的轻咳着,众人的视线不由得朝着那边望去,只见老人身上不断散发出漆黑的气息,汹涌的灵压开始不断升腾,黑雾包裹后,他的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真正的死神一般的姿态浮现在众人眼前。 「拜勒岗先生?」 井上织姬有些惊喜的看着恢复原貌的拜勒岗。 因为封印了一部分力量并没有展现出真实面貌的缘故,刚才她完全没认出这个老人是之前陪同她和茶渡同学训练的拜勒岗。 「织姬小姐,好久不见。」 拜勒岗那如同骷髅一般恐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语气中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和蔼。 当然,这只是对井上织姬。 朝着井上织姬打过招呼过后,他空洞的眼洞朝向蓝染,猩红的光芒在漆黑的空洞中移动最终在正对着蓝染的位置停下。 「我们说话的时候应该和蔼一点,明白么?你难道没有察觉到,织姬小姐现在很紧张?」 「这个实在是抱歉呢……我已经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了,难道不是么?」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拜勒岗似乎是对他们这些人类的语言该如何描述不太理解,「总之,我希望你能够自然一点。」 「哦?是么?真是奇怪的要求呢……」 蓝染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他温和的笑着朝着井上织姬问道,「织姬小姐,难道我的笑容,看上去很可怕么?」 「这……」 井上织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光是笑容的话并不可怕,但这样的笑容却是在这个男人脸上。 任何知晓这个男人真面目的人,再看见这样的笑容,都会感到不寒而栗吧? 「这样啊,我明白了。」 蓝染无奈的收起脸上的笑容,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这样的话,你们会感到舒服一些?」 「……」 井上织姬和朽木露琪亚吞了吞口水,保持沉默。 …. 这样的话,又让她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啊啦……这还真是难办呢……」 看着井上织姬依旧没有缓和的表情,蓝染有些无奈的苦笑着,「看样子不管我用什么样的面貌,织姬小姐都不太喜欢呢?」 说着,他望向拜勒岗表示很无辜。 你看,这事儿错不在我吧? 「哼。」 拜勒岗轻哼一声,收回身上的气势退下。 「好啦,我想织姬小姐应该是不愿意和我这样的人相处太久,不过不必担心。」 蓝染微笑着朝着井上织姬解释着,「你应该也很疑惑吧,为什么我没有直接将你带去见你的哥哥,而是将你带来了这里?实际上我只是想在此之前请你帮个忙罢了,织姬小姐。」 「帮……什么忙?」 井上织姬看了拜勒岗一眼,在见到对方微微点头之后,有些犹豫的问着。 在这里她能够相信的人除了朽木露琪亚之外就只剩下这个曾经被哥哥带来训练她和茶渡的拜勒岗了,这是哥哥直属的手下,他点头事情应该是可以帮忙的。 「我之前也说过了,这里也是你的城堡。」 蓝染笑着伸手示意井上织姬站在他的身边。 「因此这里的人,也都是您忠臣 的仆人。」 说着,他目光环视着周围的破面,朝着他们介绍着。 「诸位,重新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井上织姬小姐,那位主宰着吾等的至尊重要的妹妹,你们可要好好和她相处哦。」 「……」 除了拜勒岗之外,所有的破面都短暂的愣了愣。 他们有的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这么重要的事情,蓝染大人居然从来没有交代过……还好他们并没有擅作主张的用暴力的方式将这个女孩带回来。 「是。」 乌尔奇奥拉最先面无表情的回应着,看上去似乎毫无波澜。 对他来说,只要遵从命令完成任务就足够了。 他只是遵照蓝染大人的吩咐毫发无损的将人带回来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自然也不需要害怕。 随后,其余的破面也纷纷学着乌尔奇奥拉的动作单膝跪地仿佛骑士面见公主一般迎接着虚夜宫‘公主,的归来。 「……」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看着这样的一幕神色怪异。 要不是她一直认识身边的女孩,说不定还真会以为这是反派大小姐。 从蓝染的态度,还有这些破面们的犹豫,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忠臣。 很显然,这仅仅是逢场作戏罢了。 在场唯一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似乎只有那个井上认识的看上去很可怕的骷髅先生。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将这帮反骨仔收入麾下。 「好啦,现在气氛是不是就和谐许多了呢?」 蓝染看着破面们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接着说道,「那么接下来,就请织姬小姐小小的帮我们一个忙吧?」 …. 「所以……究竟是什么忙?」 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 「您也看见了,您忠实的仆人当中,有一位可是为了要带请您回来受了很重的伤呢,能请您帮忙治疗一下他么?」 蓝染呵呵笑着伸手指向单膝跪地的独臂身影,眼神中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采。 井上织姬愣了愣,目光望向同样一脸疑惑的葛力姆乔。 要她帮忙救治和黑崎打的死去活来的人? 而且这个人的手臂……应该不是黑崎斩断的吧? 一时间井上织姬显得有些进退两难。 她感觉自己的立场很尴尬。 一边是哥哥的部下,一边是她自己认可的同伴。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互相争斗。 这也正是他接下来要去见哥哥了解的问题。 「怎么样?难道您不愿意么?」 蓝染见井上织姬似乎有些犹豫,再次问道。 实际上这一步对他们来说还挺重要的。 虽说带这个女孩回来是那个男人默许的事情,但‘默许,这种事情存在太多不确定性了,对方从未承诺过也就意味着随时可以变卦,这无疑是被动的。 要完完全全让那个男人找不到怪罪的理由,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当事人承认他们是同伴。 只要井上织姬承认了他们是‘自己人,,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这在蓝染看来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人心,这种东西他最了解。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善良,这便是他的把握所在。 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这是在逢场作戏,但只要有‘他们是那个男人的部下,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说服这个善良的女孩了。 「当然不是……毕竟你们都是哥哥的部下……」 果然,如同蓝染意料之中的一样,井上织姬即便是在犹豫之后,依旧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伤害我的同伴们了……」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啦,织姬小姐。不过关于这件事情您好像误会我们了……他们之所以会受伤,难道不是自找的么?」蓝染呵呵笑着,「我对他们下达的命令从来都只有将您平安无事的带回来,仅此而已。您的同伴会受伤,只是没有搞清楚情况强加阻拦造成的误会罢了。当然……对于某些人私自行动造成的伤害我深感抱歉,并且已经给他应有的惩罚了。」 说着,蓝染人指着单膝跪地的葛力姆乔。 「瞧,他的手臂就是因此而失去的。」 「这……」 井上织姬张了张嘴,一时间却找不到话反驳。 「对于部下的失礼,我再次深表歉意,但是还是请您能够宽宏大量原谅他吧?」 蓝染微笑着,话语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 但系跪地的葛力姆乔低着头,目光里满是不甘。 他知道自己这是被抛弃了。 现在为蓝染这个家伙‘顶罪,大概是最后的利用价值。 可是他无法反抗。 没有力量反抗,生死,已经完全在眼前这个女孩的一念之间。 他捏了捏拳头,最后,抬起头平静的望着眼前缓步而来的女孩。 罢了,失败就是失败,一切不过是因为自身弱小导致。 都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还摆出一副不甘的模样,未免有些太过丢人了。 来吧。 葛力姆乔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孩,似乎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 但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女孩似乎并没有要让他去死的意思。 刺猿菌 694.虚圈的规则 应该说井上织姬是从没这样想过。 她并不傻。 朽木露琪亚能看明白的事情,她当然也能明白。 不,即使不明白,她也能从蓝染的笑容和话语中看出‘虚伪’。 所谓的‘忠臣’只不过是这家伙的假面罢了,就和之前这家伙呆在尸魂界的时候一样。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将这样的家伙留在身边,不过这件事她待会儿会亲自去问清楚。 至于这些人…… 包括和黑崎同学拼得你死我活的葛力姆乔在内,都不过是这个家伙计划中的‘受害者’罢了。 “双天归盾……” 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井上织姬来到发愣的葛力姆乔面前,召唤出盾舜六花开始修复着他的手臂。 在金色的光幕笼罩之下,众人惊讶的看着葛力姆乔消失的手臂正一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看上去并不是被治愈,更像是回朔到之前的状态。 “不是吧?……” 露比见此一幕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这种事情真的可能么?葛力姆乔……他的手臂已经被东仙大人斩断化为灰尽了!消失的东西还怎么治疗?她又不是……” “注意你的言辞,露比。” 蓝染也不生气,微笑着凝视着擅自说话的露比,应该说这样的事情发展正合他意,原本就是作为葛力姆乔的替代品临时上位的劣质品罢了,牺牲用来表达自己的‘忠臣’完全就不会心疼。 实际上无论是葛力姆乔,露比亦或是其余的破面,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都会好好使用,但如果失去价值,那么当然也会无情抛弃。 井上织姬能‘原谅’葛力姆乔的过失自然是好的,如果不‘原谅’,也不过是失去一枚失去了力量与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而现在……既然葛力姆乔能够已经得到‘谅解’能够恢复力量,那么露比也自然失去价值了。 “你是在质疑那位大人的妹妹所拥有的力量么?” “不……不敢。” 露比赶紧闭上了嘴。 片刻后,葛力姆乔的手臂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奇迹般的完全复原。 “很神奇吧?” 见众人惊异的目光,蓝染呵呵笑着,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那样的存在所认可的‘妹妹’会拥有这样的能力是理所当然的,“乌尔奇奥拉,你曾经猜测过,这是‘时间回归’亦或是‘空间回归’这样的力量,对么?” “是的。”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 “荒谬……不,我并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这位……织姬小姐虽说是那位大人认可的‘妹妹’但毕竟只是人类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露比小心翼翼的问着。 “的确,怎么可能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力量?”蓝染呵呵笑着,“两个都不是,能被那位所认可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如此简单?” “啊?”露比的目光里满是疑惑。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叫做‘万象的拒绝’。织姬小姐的能力应该是限定、拒绝和否定所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项,并回归到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之前的状态。这……远在‘时间回归’和‘空间回归’之上!这种事情在一般情况下是被世界的规则所禁止的,神不会让这样的‘奇迹’轻易发生在世间,这是神所下达的限制。而织姬小姐轻而易举地便超越了神的限制!这是一种亵渎了神之领域的能力啊!” 蓝染一边感慨着一边解释着。 亲眼见证过后,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能被那个男人看重的女人,果然是极其特殊的存在,那个男人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会如此关照吧?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女孩直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没将这可怕的能力用明白呢。 所谓‘万象的拒绝’,能够拒绝的并非只有敌人的攻击和伤痛。 这股力量再稍微发展一下,说不定就能拒绝‘目标’的‘生’,或者‘死’。 如果让轩浩知道了蓝染此刻心中的想法,或许会再次赞同这个男人是个‘天才’。 没错,这的确是井上织姬的力量能够抵达的‘境界’。 实际上从盾舜六花多出来的‘荼蘼’便能窥见这一点。 虽然井上织姬身上存在着灵魂碎片,但这枚碎片所能使用的能力必然是不可能超过其本身拥有的范围的。 荼蘼不过是借着灵魂碎片的力量将井上织姬自己没能意识到的力量暂时性的强制解放出来罢了。 拒绝目标的‘生’,拒绝目标的‘死’,等同于掌控生死的bug一般的力量,生死轮回尽在一念之间。 只要她想,甚至可以让别人回到还没‘出生’之前的状态,亦或是让对方连‘死亡’都无法办到。无论是哪种状态,都让人光是想想便不寒而栗。 “……” 露比见此一幕神情变得有些紧张。 他看着葛力姆乔活动着恢复的手臂,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他NO.6的地位是怎么得来的? 当然是趁着葛力姆乔受伤实力大减的时候抢过来的,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方全盛时期打得过,还用得着等对方受伤的时候趁虚而入么? 如今葛力姆乔恢复了力量,想都不用想他也知道对方第一件事儿会做什么。 “……” 葛力姆乔沉默的活动着手臂,看了看眼前的女孩。 “谢谢……不过能再麻烦你一下么?我这里还有一处。” 说着,他转过身指向自己后腰的位置,那里有一大片伤疤,像是覆盖在那里的钢皮被整个扯下来。 井上织姬看了并没有拒绝,既然已经决定帮这个男人治疗了,就不差这点小伤。 在和刚才相同的光幕笼罩之下,葛力姆乔身后的伤口复原到了受伤之前的模样,感受着自己身上细微的变化,葛力姆乔嘴角微微咧开。 蓝染刚才的话他当然也听明白了。 普通的治疗当然没办法让背后刻印的数字恢复过来,但这个女孩的能力可是将一切恢复到发生之前的状态啊…… 这意味着,属于他的东西,又回来了。 葛力姆乔嗤笑着回过头,像是猎豹盯上猎物一般,目光锁定在一脸阴沉的露比身上。 “你这家伙……想怎么样?” 露比面色凶狠的问着,可他句偻的身形却暴露了他心中的胆怯。 “啊?” 葛力姆乔嘴里发出疑惑的声音,用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俯视着露比。 噗—— 下一刻,鲜血四溅。 他用恢复过来的手臂贯穿了露比的胸膛。 “葛力姆乔……你!” 露比眼里满是骇然,虽然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拿回力量第一件事就是夺回地位,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在这样的场合下直接动手。 这可是当着蓝染大人还有这位更加尊贵的小姐的面前啊! 但是…… 当他的目光望向蓝染的时候,看见对方脸上澹漠的笑容,心中瞬间被绝望笼罩。 “白痴一样的问题,永别了,‘前’6号。” 葛力姆乔咧嘴笑着,贯穿对方的手上迅速凝聚灵力。 虚闪。 砰—— 露比的上半身在绝望中被光芒淹没化作尘埃。 “哈哈哈哈哈哈——” 做完这一切后,葛力姆乔狂笑起来。 虽然心中还有很多其他的憋屈,但至少先搞定了一个,至于其他的……没关系,他已经拿回了原有的力量,并且之后会变得更强。 一个一个来。 “葛力姆乔,刚恢复过来,怎么能够如此失礼呢?织姬小姐可还在这里呢。” 蓝染像是后知后觉一般现在才反应过来,并对露比的死露出遗憾的表情。 “哼。” 葛力姆乔轻哼一声,转过头再次看向被自己刚才的举动惊吓到愣在原地的女孩。 “左臂之恩我会记着的。” 留下这一句话之后,他双手揣进裤兜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对于葛力姆乔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人阻止,蓝染只是饶有兴趣的笑着,而其余的破面要么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要么满脸的不屑。 殿堂里的气氛因为葛力姆乔的离开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井上织姬和朽木露琪亚额头都不禁冒出冷汗。 他们这才意识到来到这里的自己已经不能再用正常的思维来看待眼前的这帮家伙了。 没错,这些破面本质上是虚,而这里是虚圈。 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忠臣’这种东西在这里从来就是笑话。 想明白一切后,她们似乎逐渐明白为什么轩浩会默许她们被带来这里。 正是让她们明白这个道理——这里的一切只有用力量主宰。 而这也是他敢将蓝染这样的家伙收入麾下的原因。 绝对力量。 似乎早已经料到她们会感到困惑一般,无需言语,那个男人便已经回答了她们心中的疑惑。 “那么,在带您去见您的兄长之前,请允许我先完成我的职责。” 良久的沉默后,蓝染打破了沉寂,微笑着朝着井上织姬请示着。 职责? 在井上织姬疑惑的目光中,蓝染来到了朽木露琪亚的面前。 审讯不速之客,当然也是他身为虚夜宫臣民的职责,这一点不会有人有任何异议。 “好久不见,朽木。” 蓝染呵呵笑着俯视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那么……身为死神的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 “卡——” 虚圈某处的空间灵璧被打破,三道身形从碎裂之处冲出来。 “这里是哪里?” 黑崎一护落地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疑惑的问着。 “怎么回事?我们来的地方为什么会在建筑物里面?” 没错,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封闭的长廊,没有窗户,不知道通往何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里是在某处建筑物里面。 可听说虚圈除了‘王’所在的宫殿之外不都是一片荒芜的景象么?难不成浦原那家伙真有那么大的本领在那个男人的寝宫里开洞? “不知道,但这里……绝对不是虚夜宫。我们最好小心一些。” 茶渡泰虎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皱起了眉头。 “那这里是哪里?”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道。 “鬼才会知道啊!不管那么多,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石田雨龙提议道。 “不……我想不用隐藏了。” 茶渡泰虎摸了摸落在自己头上的碎屑,抬起头澹澹的说着。 “什么?” 两人顺着茶渡的目光向上看。 一只巨人一般巨大的手臂正扶着天花板,顺着这只手臂朝着手臂根部望过去,只见身后不远处走廊的拐角处这只手臂的主人正歪着脑袋凝望着他们。 那张丑陋的面具之下闪烁着红光的眼睛配合着歪头的动作看上去有些疑惑,“你们……是什么人?” “……” “哇哦——” 除了黑崎一护之外,另外两个少年沉默片刻,头也不回的扭头就跑,走廊里只留下黑崎一护被拖行的惊呼声。 “喂喂喂!干嘛要跑啊?那家伙看上去又不怎么强!” 黑崎一护很快稳住身形跟着跑着,不过还是感到很疑惑。 “你的成绩明明在班里名列前茅,脑袋也很好用,为什么有些时候总是不动脑子呢!?”石田雨龙没好气的训斥着,“在如此狭窄的走廊里战斗,万一建筑物塌了怎么办?!” “塌了就塌了呗,我们难道还怕几块石头么……”黑崎一护撇嘴吐槽着。 “好好看看周围,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无法确定究竟是在地上还是地下……地上还好……要是在地下被埋起来怎么办?” “原来如此。” “总之,在这里战斗很不明智,先找到空旷的地方再说!” “找到了。” 茶渡泰虎感受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提醒道,“这边。” 说着,他脚下的步伐加速,转角朝着空气流动的方向奔跑,很快,三人便看见了微亮的光芒。 “这里太黑了,准备好迎接光亮,说不定前面会有埋伏。” 石田雨龙闭上双眼提醒道。 另外两人也明白过来,估摸着距离闭上了双眼。 人的眼睛在极暗转变为明亮的时候会短暂的失明,除非那个人一开始就闭着眼睛。 新 请假 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695.不会近战的adc不是好adc 白光过后,三个少年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他们打量着如同封闭的角斗场一般的空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嗡—— 什么东西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几人抬头,一道怪异长相怪异的身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从长相不管是追着他们的还是面前挡住去路的都不是普通的虚,而是破面,不过和他们之前遇见的破面不同,这两只破面的形体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 身后追逐着他们的那只破面如同青蛙一般有着可以攀附墙壁的粗壮手臂,而眼前这只破面则是双手被锋利而细长的肢节代替,脸上覆盖着露出左上半部分脸的巨型鸟嘴状面具。 「喂,石田。在这里可以打了吧?」 黑崎一护拔出背后的斩魄刀问着。 刚才石田雨龙不让他反击是因为所处的地形太过狭窄,打起来很容易被埋在里面,但现在不用了。 眼前这片角斗场的面积足够他们施展力量,如果只是对付这种程度的破面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造成太大的破坏。 「啊……当然。」 石田雨龙抬手扶了扶眼镜,平静的回答,「前有拦路后有追兵,现在已经无法避免冲突了,不过要动手的不是你。」 「啊?」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被身边的两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位置。 「站住!别跑!」 身后是咆哮的声音。 茶渡泰虎平静的望着追击而至的硕大身影:「你不是不放心我们的实力么?那现在就好好看看吧。」 「不必担心我们会受伤。」石田雨龙接话道,「来之前浦原先生已经把关于破面的情报都告诉我们了,据说破面葛力姆乔当时率领的是低阶的破面组成的部队。大虚在破面化的时候通常会变成人形,但能百分百变成人形的只有最高阶而已,剩下的阶级,就算破面化也很难完全变成人形,或多或少都会保留属于‘虚兽,的部分。」 「葛力姆乔率领的从属官们应该算是第二阶级的战力,虽然并非完全的人形,但从外表几乎也已经看不见‘虚兽,的部分,那些家伙应该比现在我们面对的要强,简而言之,这两个家伙应该是最低级的破面,很弱。」茶渡泰虎说着,抬起已经被臂铠所覆盖的右臂,「虽说是险胜,我在那一次的袭击中便独自干掉了一只,现在这只应该更简单,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喂喂喂,你们在讨论的话我可是全都听到了啊……」 拦住几人去路的破面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左脸眼神显得无比阴沉,「如果你只是说像被遛狗一样追着你们的戴摩拉那样的蠢货也就算了……但连我艾斯林格都看扁的话,我会让你们复出惨痛的代价!」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经朝着面对着他最近的石田雨龙迅速靠近。…. 「艾斯!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是蠢货!?」 与此同时,另一道愤怒的声音也迅速接近,是被艾斯林格称呼为戴摩拉的另一只破面在愤怒的咆哮着。 他似乎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力量一般同样朝着离自己最近的茶渡泰虎扑过去。 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已经来不及支援,石田和茶渡将他护在中间,两人完全不为所动的等着两只破面进攻过来。 茶渡这样做他还能想明白,毕竟这家伙本来就皮糙肉厚擅长这样的战斗方式,但是石田你一个射手在杵在那里做什么啊? 演我呢!? 轰—— 戴摩拉硕大的身形在突进中猛踩着地面发出剧烈的轰鸣声,他的体型远比身为人类的 茶渡泰虎高大许多,但速度却丝毫不慢,几乎转眼间便来到了茶渡泰虎面前,那双比身体还要长的硕大双臂捏紧了拳头,猛然间落下。 「我——不是蠢货!」 势大力沉的双拳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呼啸而来,而茶渡泰虎仅仅是做了一个动作。 抬手。 咔—— 细密的裂纹以茶渡泰虎里立足之处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但尽管如此,他的身形却像是泰山一般巍然不动,仅凭着那只抬起的手臂便轻松挡下了眼前这只破面几乎全力的一击。 此刻茶渡泰虎的右臂比之前又有了变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如同盾牌一般的形状。 巨人的右臂·防御姿态。 这是他在之前和阿散井恋次的对练中领悟出来的形态,能够挡下眼前这只破面的攻击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就算是阿散井的卍解他都正面接过。 「!!!」 戴摩拉见自己的攻击被轻易接下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然而当他刚准备抽回手臂撤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果然很弱。」 略显失望的声音从茶渡泰虎嘴里传出。 他比之前变强了,所以显得眼前这只破面很弱,而正是这样,他才会感到失望。 现在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印证自己变强的合适的对手,而不是意料之中就能轻松解决的炮灰。 因此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戴摩拉的身形被逆卷而来的恐怖力量直接掀飞出去,整个人在这片空旷的角斗场半空中翻转着。 正当他试图在半空中用灵子建立着力点找回身体的平衡之际,茶渡泰虎也跟随着来到了半空中。 「向上的话说不定会把这里搞塌掉,所以还是向下吧。」 茶渡泰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越过戴摩拉飞旋的身形来到了更高处。 砰—— 半空中响起沉闷的声音。 他脚踏着灵子构成的立足点瞬间让自己的身形折返。 看着朝着自己径直撞过来的人类,在半空中无所依靠的戴摩拉想要停下来,但他们此刻相向而行,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 巨人的一击。 苍蓝色的灵压在茶渡泰虎挥出的右臂根部迸射,再加上他脚踏着立足点改变方向是弹射的力量,让这一击如同燃烧着苍蓝烈焰坠落的陨石一般。 咔—— 戴摩拉脸上的面具破碎,但拳势依旧没有停止,紧接着是脑袋,身体。 噗—— 硕大的身躯几乎瞬间便在半空中炸开。 这一点和茶渡泰虎想象中或许存在偏差,他本以为只能一拳将这个破面砸入地面的。 也不知道是自己已经变得太强,还是这个破面太过脆弱。 总之,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击中,他已经结束了战斗。 「!!」 另一边,还未和石田雨龙接触的艾斯林格看见这一幕瞳孔猛缩。 他并未使用全力冲刺,因为他擅长的并非力量,自然也没想过全力一击就能将眼前的人类杀死。 但现在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的战斗如此迅速的结束就结束了? 快到甚至让他连提醒都来不及! 这样的事态发展让艾斯林格瞬间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对这几个敌人的实力判断好像出错了……错得离谱! 「怎么了?」 石田雨龙目光如同蔑视一般不屑的望着靠近 着自己却心生怯意的破面。 「不是要让我们付出代价么?真是让人失望。」 言语间,他抬起的手上灵光迸射,一把如同利剑一般的灵子武器出现在他的手中。 没错,是剑。不是箭。 如果这只破面全力过来和他拼命的话,他或许还要费些功夫,但现在不用了。 受惊之雀又如何逃得过他的剑? 嗯?你问他哪来的剑? 他没有,不过他爸有。 ‘划破灵魂之物,,这是由他那位不屑于当灭却师的老爸制造出来的武器,最关键的……这是一把近战武器。 灭却师只会用‘弓,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因此近战一直以来被视为灭却师的弱点。 但不是他老爹的弱点,像他老爹这种完全不把灭却师的骄傲放在眼里的人创造出这样的玩意儿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总之,必要的时候要握住刀剑,这样的人在战斗中才能活得更久。」 这是他那傲娇老爹趁着他昏过去的时候说的话。 在失去力量的那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接受着老爹安排的拿回灭却师力量的魔鬼训练,渐渐的他开始理解为什么老爹最开始是极力反对自己成为灭却师的。 因为就像老爹说的一样,他不是天才。 真正的天才应该是像老爹那样的,生来就具备灭却师的资质,无与伦比。 灭却师存在的历史中出现过很多天才,但那又如何? 终究只剩下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太多可怕的存在,上战场几乎就等同于走向死亡。 「与其成为灭却师死在战场上,不如做个普通人平凡的活着」。…. 这大概才是年幼的时候老爹像对他说的话,只是他那个老爹啊,浑身上下只剩下嘴硬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 石田雨龙握着手中的光剑,脚下轻踏,喃喃自语着。 飞廉脚。 他的身形几乎瞬间便来到了艾斯林格身侧。 光剑看似缓慢的划过空气,刺耳的嗡鸣声让艾斯林格心头一颤。 这把剑是石田雨龙离开现世之前从老爹那里偷偷顺走的,虽说是‘偷,但如果没有对方的默许,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成功? 空气在不断激烈的震动着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 这把看似利剑的武器实际上攻击模式更接近于电锯。被它斩断的目标准确的来说不是被斩断的,而是被灵子构成的刀身表面呈现出每秒300万次的震动撕碎的。 别的石田雨龙不太清楚,但用它肯定能够轻松的划开眼前这只破面身上的钢皮。 而结果也正如他想象中一样。 他拥有足以应对眼前这只破面的速度,而他手中的则有着摧毁对方的力量。 噗—— 在艾斯林格错愕的目光中,他的身体被毫无阻力的撕裂。 他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放弃了人类的身姿换来的强力身躯在这把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结束了。」 两场战斗皆在转瞬间有了结果。 看着这一幕,黑崎一护有些发愣的站在原地。 他原本以为自己掌握的虚化的力量之后怎么也应该甩出这两个人很多了才对,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追上来了。 尤其是茶渡…… 如果石田能赢有一部分靠的是武器的话,茶渡则是完完全全的力量碾压。 轰隆—— 「怎么回事?」 确认过被自己一分为二的破面 不再有威胁后,石田雨龙收回手中的灵剑,微皱着眉头问道。 「好像要塌了?奇怪,我明明很小心的没有破坏这里的建筑啊……」茶渡泰虎也是挠着头一脸疑惑。 「别看我啊,我什么都没干。」见两人目光都望向自己,黑崎一护疯狂的摇头。 「你们搞错了……」 奄奄一息的声音响起,艾斯林格趴在地上目光里透着不甘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我们是守护者,没有离开这里的权利,只能留下负责清理妄图从这里前往虚夜宫的人。如果我们输了,就会伴随这个房间一起消失!这个房间的功能就是这样设定的……」 「意思是说……输了对你们来说就等于死吗?」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点?」 「这便是虚圈的规则,弱者没有活下去的权力,即便因为敌人的仁慈而苟且偷生,等待着弱者的依旧只有死路一条。」 艾斯林格的语气变得异常平静,似乎已经做好了觉悟准备安静的等待死亡。 「我们生于恐惧,所以并不畏惧恐惧……甚至为止着迷。所以……不论是蓝染大人……还是那位连眼里没有丝毫畏惧的蓝染大人都只能俯首称臣的‘王,,对我们来说都如同无尽黑夜中照亮道路的月光般耀眼!人类……你们感受过什么叫恐惧么?朝着这条路前进吧……很快……你们就会明白……」 听着如同呓语一般的话语,三人脸色都不禁变得异常凝重。 他们看向艾斯林格所指着的方向,那是这个家伙刚才挡住的去路,整个正在崩塌的建筑物中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这意味着无论前方存在着怎样的恐惧,他们都退无可退只有面对一途。 。. 刺猿菌 696.觑见王座的资格你有么?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荒芜的土地上猛地凹陷下去。 弥漫的烟雾中三道身形千钧一发的窜出来。 「呼——好险!刚才那里果然是在地下,差点被埋在下面。」 黑崎一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身后巨大的凹陷之处一阵后怕。 「话说……好暗啊,这里究竟是哪里?」 石田雨龙没有理会黑崎一护无意义的发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 四周是被夜空笼罩着的一望无际的荒漠,不……说是荒漠,但仔细打量脚下就能发现这里的沙砾都是纯白的,如果不是脚下的质感告诉他是沙子他或许会以为来到了冰雪覆盖的世界。 他折断插在地面的光秃秃的枝丫揉搓着,同样白色的粉末被他从枝丫上捏下来。 「这……似乎是石英构成的?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同样的材质,真是诡异。」 「这里就是虚圈……」 茶渡泰虎平静的回答着,「据说这里的一切从这个世界诞生开始就几乎没有变化过,这里没有白天,没有规则,只存在荒芜一片的死寂,还有……变成虚来到这里的灵魂。这是一片……弱肉强食的放逐之地。」 「你之前来过么?」 见茶渡泰虎似乎对这里有所了解,黑崎一护有些好奇的问道。 「来过一次吧?」 茶渡泰虎蹲下身,看着一只沙虫般渺小的虚从自己脚下的沙砾中逃走,感慨万千,「不过当时来的时候……我还很弱小。」 「那现在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在这里如何?」石田雨龙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是来这里见一个人的,不是来送死的。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他们要找的所谓‘虚夜宫,,毕竟周围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宫殿了。 要是这里怪物遍地走的话,岂不是还没到虚夜宫就先完蛋了? 「不算强。」 茶渡泰虎想了想,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对他们来说‘十刃,以上的战力都是超出规格的战力,即便是十刃,他们也只见识过末尾几位的实力并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十刃,在他们面前使用过归刃。 更别说还有他曾经见过的妮露和拜勒岗这两个深不可测的破面。 总之如果真的是为了战斗而来,那么他们毫无疑问死定了。 还好不是。 情况恰恰相反,他们应该算是虚圈的客人。 毕竟这里是那个男人的地盘,井上也回到了这里,他们怎么说应该都算得上是朋友,以那个男人的能力大概他们从踏入虚圈开始就已经被察觉到了,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等等。 茶渡泰虎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没错,既然他们算是客人,为什么刚才那两个破面又要冲着他们出手呢? 唯一的可能或许就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兴趣管理虚圈的事务,以他们对那个男人的了解似乎是这样的,毕竟有哪个正经的‘王,会放下虚圈的宝座跑到现世去游手好闲?…. 而且刚才那个破面提到过‘蓝染大人,。 事情好像变得麻烦起来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的虚圈大概就是蓝染在管理。 那个男人一定感知到了他们来到了虚圈,却没有理会他们,甚至任由手下的人朝着他们动手,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这大概又是一场‘实战训练,,就像当初他们去往尸魂界拯救朽木露琪亚的时候一样,在他们当中有人遇见生命危险之前,那个男人是不会管的。 总之,这一路上大概不会轻松啊…… ············ 「我……」 面对蓝染的质问,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她是来干什么的?当时是来见那个男人的。 她刚想这样回答,瞬间便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对劲。 她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去见那个男人? 朋友? 他们好像从来都不是。 井上织姬是那个男人最关心的人,是他当做妹妹一般对待的存在,去见他理所当然。 但自己是死神啊,和虚完完全全的对立面,现在能够活着完好站在这里,完全都是拖井上织姬的福,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来到这里就有资格见那个男人了呢? 而现在蓝染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很显然也是那个男人的意思。 这一刻,朽木露琪亚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那个男人并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他是真的准备对尸魂界出手。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所以不会顾忌所谓的‘朋友,情面,不……应该说顾及到情面的问题人家已经足够给她面子了,如果换成其他的死神来到这里想问什么,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看来你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啊,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蓝染微笑着俯视着眼前神情凝重的朽木露琪亚,「没错,织姬小姐有资格去面见‘王,,是因为她是‘王,的妹妹,而你呢?朽木小姐?我这样称呼你已经是看在织姬小姐的份上了,依靠着别人才能保住性命苟延残喘的你……又有何资格去面见那位连我们都无法轻易得见的‘王,?」 实际上除了妮露之外,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他都没有资格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踏足禁地,他相比其他人权限要大一点,可以向那个男人申请去往哪里,而手下的这些破面,除了拜勒岗之外甚至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因此这些家伙从诞生开始就只知道‘王,的存在而从未见过其尊容。 「她不可以和我一起去见哥哥么?」 一旁的井上织姬闻言微皱着眉头问着一旁的拜勒岗,对于蓝染的话她不怎么信任,但拜勒岗作为哥哥的直属部下,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抱歉,小姐,我所接到的命令只是将您带到大人的面前,至于其他的……」拜勒岗语气中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在虚圈,那个男人的命令就是绝对,对方没有吩咐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敢去做,除了蓝染这个疯子。 实际上蓝染来到虚圈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 这个家伙就像这些破面对他的评价一样,不知畏惧为何物。 包括他在内,没有人想面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连见都没见过那位大人的破面们根本就不知道死后还能被复活这件事。 不过有时候知道少了也许是好事,反复去世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别问,问就是他也体验过,否则怎么会像如今一样乖巧懂事。 而且……最让人恐惧的是,生死这种事情在当你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就不由你自己主宰了,你甚至无法知道自己下次死亡之后还会不会再次醒来。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人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总之拜勒岗是不想再次体验的。 但蓝染这个疯子和他不一样……这家伙似乎对此乐此不疲。 而且最让拜勒岗郁闷的是,蓝染这个家伙似乎对那位大人来说挺有利用价值,因此每次杀死这货之后都会将其复活,虽然蓝染本人对此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没错,蓝染其实对死亡并不畏惧,甚至完全不在意下一次死亡之后是 否能够活过来。 这个疯狂的家伙更专注于想要弄清楚这样的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可以说整个虚圈除了那位大人之外,拜勒岗现在感到最麻烦的家伙就是蓝染这个家伙了,就连妮露都得往后靠一靠。 这样的顺序并不是按实力来排名的,他只是单纯的应付不来这样的类型。 「听到了么?这回就连织姬小姐都帮不了你了呢。」 蓝染朝着朽木露琪亚呵呵笑着。 而对此拜勒岗只是保持沉默,心想大概只有这种时候这个家伙才会如此‘遵守纪律,。 「我……要怎么才能去见他?」 朽木露琪亚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 弄清楚一切之后,她明白想要见到那个男人什么代价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也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就是了,毕竟她一开始的计划是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来虚圈去那到个男人面前。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很简单……」 蓝染笑着想要回答,但突然间却眉头一挑。 「嗯?」 三道微弱的灵力波动从极远的方向而来,在场的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有惊讶,有紧张,有兴奋,有嗜血。 咔—— 大门打开,东仙要和市丸银从门外走进来。 「我想……应该不必我们报告了吧?」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环顾众人脸上的表情,呵呵笑着,「有入侵者。」 「两位小姐,还有各位……都听到了么?」 蓝染饶有兴趣的呵呵笑着,强调道,「有入侵者呢。」…. 「要我去清理掉么?」 乌尔奇奥拉问着。 「不,你没看见织姬小姐脸上的表情么?」 蓝染微笑着反问道。 没错,那三道灵压对他来说都算是老朋友了,当时在尸魂界的时候也见过,而对井上织姬而言,这三人当然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现在的井上织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他想织姬小姐现在肯定很迷茫,因为他刚才特意强调,那是‘入侵者,。 身为这里的臣民,该如何处理入侵者,这一点就算是傻子都能理解。 「不许伤害他们,这是命令。」 井上织姬神情凝重的说着,看上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别紧张,织姬小姐。」 蓝染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微笑,「我保证你下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完好的。那么大家……既然‘敌人,已经来了,我们就先来……泡杯红茶吧?」 啪。 响指声在昏暗的殿堂中响起,紧接着一束锥形的灯光从上方照下来,但照亮的并非舞台,而是众人身后的圆桌。 「乌尔奇奥拉,去把葛力姆乔叫回来,免得他又擅自行动。请吧,露琪亚小姐,让我们坐下喝杯红茶,慢慢商讨如何?」 在命令乌尔奇奥拉找回葛力姆乔之后,蓝染彬彬有礼的拉开面前的座位,示意朽木露琪亚落座。 至于井上织姬这边有拜勒岗在照顾。 两个女孩看着拉开的座椅都有些犹豫,但一旁的破面们似乎早已经习惯,随意的拉开座椅落座。 以他们对蓝染的了解,即便是入侵者已经来到面前,这个男人依旧会如此从容不迫。 当左右人都落座之后,殿堂中的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起来。 东仙要和市丸银一左一右站在蓝染身旁,似 乎在等待着对方吩咐什么。 而蓝染只是从容不迫的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将茶杯放在面前的茶盏上,微笑着说道,「好了,各位,那么现在先让我们来讨论第一件事吧?」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井上织姬,这位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虚夜宫公主,虽然没有实权,但需要他优先对待。 「首先,织姬小姐,我刚才已经很明确的向你保证过了……毕竟你的兄长大人给我的命令只是磨炼他们。所以你大可放心。」说着,还没等井上织姬反应,他又继续提议道,「另外,你现在已经可以去见你的兄长大人了,拜勒岗会为你带路。那么……我们讨论的第一件事情到此结束。」 「……」 井上织姬沉默的看看旁边站在她身侧在场除了东仙要和市丸银之外唯一没有落座的拜勒岗。 她知道无论她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听从她的命令,一切全都是哥哥安排好了的,绝对不会有所改变,而她现在想要之前具体情况只有去见哥哥,没有其他的选择,而且既然蓝染已经明确的保证不会伤害她的同伴,她继续留在这里似乎也没有意义。 「我想确认一下……你所说的我的同伴,是指来到虚圈的三人,还有在这里的露琪亚小姐,对吧?」 沉默片刻后,井上织姬问道。 「没错。」蓝染微笑着回答。 「那好……」 得到答复后,井上织姬起身,朝着朽木露琪亚投去无奈的眼神后跟随着拜勒岗离开。 刺猿菌 697.人走茶凉 「那么现在……该说第二件事情了。」 在送走需要注意的人之后,蓝染收回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着在场仅剩的一个外人,朽木露琪亚。 「你问……要怎么才能见到他?其实答案很简单。现在的你一共有两个选择。」 「哪两个?」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问道。 「一,成为‘我们,。」 蓝染平静的抬手示意,语气中毫无波澜。 「只要你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或许就能有资格觑见我们的‘王,。」 「有可能?」 「那是因为我无法向你保证你成为我们之后就能有那样的资格。」蓝染淡淡的回答着,「毕竟就算是我,想见他也不容易。不过……你和织姬小姐的关系不是很好么?我想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才对。」 「也就是说……即便我接受了你的要求,你也不敢保证什么?」朽木露琪亚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种要求,傻子才会答应? 「如果你对这个选择不满意,还有另一个。」蓝染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 「什么?」 「和他们一起,参与这场‘试炼,。」 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规则其实很简单,只要击败拦路的每一个人,就能见到他哦。」 「试炼?这也是那个男人的意思吗?」 朽木露琪亚似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问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们变强?」 她始终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变强?也算是其中一环吧?」 蓝染微微点头思索后回答着,「不过不是全部,那个男人的目的没有这么简单。好啦,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那么……你的问题也商量完了。」 「等……」 露琪亚还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突然间变得无法言语。 一道可怕的灵压几乎瞬间锁定了她,恐怖的气势几乎要将她碾碎。 这一刻,她明白了,说是商量,但主导权从一开始就只在蓝染身上,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一切都被那个男人安排好了。 蓝染只负责向她转述两个选择,而她能给出的只能是答案,而非疑问。 「你先安静一下,好好思考吧?不用着急给出答案,在这杯茶凉之前。」 蓝染呵呵笑着再次拿起面前的茶杯,随后不再看露琪亚而是将目光望向等候已久的破面们。 「好啦,那么现在让我们商量商量该如何从这几个小家伙身上找点乐子吧?」 说着,蓝染朝着一旁的东仙示意。 「明白。」 东仙要平静的退后几步,来到一旁的立柱上拨动某处的开关。 伴随着机关被拨动,圆桌中央浮现出一个空洞,空洞里投影着的画面上三道渺小的身形在荒芜一片的白色沙漠中奔跑着。 「石田雨龙,茶渡泰虎还有……黑崎一护。这便是你们这次要对付的目标,这是……」…. 「!!」 听到黑崎一护的名字后,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等等!蓝染……大人!你刚才向那个女……织姬小姐保证说不会伤害他们是什么意思!?还说这是‘王,的意志!?」 他心中的愤怒此刻无以言表,不只是他,其余的破面包括和黑崎一护动过手的牙密也微皱着眉头。 之前蓝染大人可从没向他们说明过这个少年是杀不得的。 「等等,你是不是听错了?」 蓝染脸上浮现出微笑的笑容,回答着,「我什么 时候说过不会伤害他们了?」 「不是您说的……保证下次织姬小姐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完好的么?」看着蓝染脸上的表情,牙密小心翼翼的问着。 「呵呵是啊,我的确这么说过……」 蓝染忍不住笑出声,「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不能杀死他吧?」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你一个人保证的么?」 葛力姆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杀死他们吧?毕竟你也说了,这是那位‘王,的旨意。」 「不……你误会了,葛力姆乔。」蓝染看向葛力姆乔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我可没功夫和你玩儿无聊的主语游戏,我的意思是……‘王,并没有要求我们不许杀死他们。」 「什么意思?」葛力姆乔还是有些不解,「到底要怎样才能既让他们能完好的站在织姬小姐面前,又杀死他们?留全尸么?」 「呵呵。」 蓝染笑着,「你的担心我很明白,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葛力姆乔·贾卡杰克。」 说着,一股恐怖的灵压瞬间将葛力姆乔笼罩,让他如同一旁噤若寒蝉的朽木露琪亚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是‘王,对他们的试炼。」 在葛力姆乔安静后,蓝染重新开始解释着,「‘既然是试炼,要是放水的话就达不到效果,所以你们不必担心,尽管全力以赴,即便是杀死他们都没有关系。,这是‘王,的原话,需要我再重复一次么?」 「!!」 一旁无法言语的朽木露琪亚闻言瞳孔猛缩。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刚才还在思考要不要加入这场试炼。 那个男人……真的打算杀死他们? 可是……为什么?蓝染又能如此有恃无恐的朝着织姬保证能让她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完好的? 「那……蓝染大人您为什么要给织姬小姐那样的承诺呢?」 乌尔奇奥拉有些不解,替露琪亚问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杀死他们也没有关系,这是‘王,的旨意,您根本不必考虑她的心情说这样的话来安慰她。」 「安慰?呵呵……」蓝染笑着回答,「你也弄错了,乌尔奇奥拉。我可不是在安慰她,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想你们刚才也见识过织姬小姐的力量了,她能让葛力姆乔失去的手臂再度回来。」…. 「那……她总不能让死去的人……再度复活吧?」 牙密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的确不能,但‘王,可以。」 理所当然的答案从蓝染口中脱出,这一切就像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一样让人完全无法反驳。 圆桌上的众人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刻,他们似乎才真正弄明白他们所畏惧的那位连容貌都没见过的‘王,究竟是何等存在,如果说之前他们的畏惧仅仅来自于‘蓝染大人这么强都只能俯首称臣,这样的理由,那么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只有强者才能主宰别人的生命,这几乎是刻在每一只虚灵魂深处的真理。 可实际上他们即便身为强者,所谓主宰别人的生命也仅限于要不要杀死对方。 而这位‘王,……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宰生命! 「现在明白了么?你们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蓝染淡淡的述说着事实。 「那样的话我就放心啦。」 牙密嘿嘿笑着,「像这样的家伙稍不注意就弄死了,要是真不能杀死,小心翼翼的得多没意思?」 「是啊,像这样的小鬼,如果真的要我们去对付,束手束脚的 完全提不起欲望呢。」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赞同道。 其余的诸位破面虽然没有说话,但大体上都是赞同的。 「不,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们,千万不要小瞧他们哦。」 蓝染微笑着提醒道,「这些人既然是被‘王,选中的人,自然就不会如同你们想象中那样不堪。还是说……你们在质疑‘王,的判断?」 「这……」 众人无言以对,只能老实保持沉默。 「很好,那么现在,这件事也交代完了。」 蓝染见不再有人存在异议,呵呵笑着宣布解散会议。 在市丸银和东仙要的带领下破面们纷纷离开殿堂,接下里的事情将由这两位进行交代。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了蓝染和沉默着的朽木露琪亚。 蓝染转过头微笑的看着因为刚才他们的对话而目瞪口呆的朽木露琪亚。 这表情很正常,毕竟他在亲身经历之前,也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真正意义上的主宰别人的生命,他曾经也算是个‘死神,呢,结果和那个男人相比,完全就是个笑话。 「露琪亚小姐,不要以为死了也能复活就草率的决定加入这场‘试炼,哦,死了的话,就算是失败呢,这样就意味着你无法得到觑见王座的资格。与之相比,加入我们是不是概率要大一些?」或许是担心因为刚才的事情影响了这个女孩的判断,蓝染善意的提醒道。 「……」 朽木露琪亚沉默着。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像是故意的调侃,蓝染收回了施加在露琪亚身上的灵压。 「哈……哈……」…. 朽木露琪亚终于从压迫中缓过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蓝染面带微笑的看着朽木露琪亚,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复:「那么……茶已经凉了,你的答案呢?」 「我……」 ············ 砰—— 「哇!好累!」 奔跑了不知道多久之后,黑崎一护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抱怨着。 「可恶……我们跑了多久了?感觉完全没有在接近啊!那座宫殿究竟有多远?我们看见的东西不会是海市蜃楼吧?」 「不会……的确是那里……我曾经去过那里。」 茶渡泰虎也坐下来休息。 远处的建筑物的确是他见过的‘虚夜宫,没错,虚圈的建筑物本来就少,像是宫殿一样的就只有虚夜宫了。 「白痴,这里连太阳都没有,怎么可能有海市蜃楼!?你这样的笨蛋是怎么考试能到年级前面的名次的?」 石田雨龙坐在一旁的倒下被白色沙漠掩埋了一半的树干上休息,「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海市蜃楼的形成原理么?」 「不用啦!」 黑崎一护撇嘴,「我不过是抱怨一下而已,你还当真啊?」 他从地上爬起来,捏了捏刚才还有些无力的拳头,现在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 「话又说回来,我灵力恢复的速度似乎变得比平常快了。是我的错觉么?……」 「这并不是你的错觉,这是因为虚圈大气中的灵子浓度极高。」 石田雨龙解释着,「在刚才的战斗和奔行中我已经确认了这一点……在这里只要适应过后,我们的战斗力应该会比在现世或是尸魂界的时候高出一大截,当然……这并不是好消息,因为敌人也同样如此,而且他们比我们更加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们还是在抵达虚夜宫之前尽量避免和那些游荡在这个 世界的虚兽进行战斗吧,累了也需要赶紧休息调整状态,因为我们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那边等我们……」 「话说,我一直很想问……那个家伙真的会那样无情么?」 听了石田雨龙担忧的话之后,黑崎一护皱着眉头问道,「难道在学校的时候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么?我们会……变成敌人?」 「……」 石田雨龙沉默着没有回答。 说实话他和那个男人算不上多好的交情,只是因为黑崎一护的缘故,才扯上的关系。 对于那个男人……他更多的是恐惧。 所以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 茶渡泰虎面对这样的问题也很犹豫。 如果让他来回答的话,他肯定一口咬定‘不会,。 毕竟他能有现在的实力也有那个男人一部分的帮助。 但事态的发展不得不让他对心中原本的答案产生怀疑。 那样的存在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他们完全琢磨不妥,他们只能知道现在的实际情况表现出来的是——他们已经是敌人了。 那个男人背弃了曾经的承诺带走了井上,并且打算任由蓝染那家伙毁灭空座町甚至尸魂界,这样的做法无疑是他们不可能接受的。 因此他们只能猜测或许是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打算称霸整个世界,毕竟这是一位‘王,啊,虚圈之王。 或许是去过现世也去过尸魂界之后,对方发现另外两界的实力不过如此,所以打算实现蓄谋已久的‘宏愿,呢? 至于带走井上,不过是带走‘王,对这个世界最后的‘仁慈,。 刺猿菌 698.背叛? 就如同三个少年预想的一样,前往虚夜宫的道路注定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 伴随着一阵沙暴,白色的沙漠中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身形,那是看上去下半身和整个沙漠融为一体的沙之巨人。 「来了么?」 三个在沙地中休息的少年有些狼狈的从沙地中起身,抬起头望向俯视着他们的巨大怪物。 胸口有着空洞,浑身由沙砾构成,脸上是苍白的面具。 看清楚对方的长相后,他们略微松了一口气。这看上去应该只是一只大虚而已,并非破面。 「妄图踏足‘圣域,的蝼蚁们,我白沙的守护者鲁奴刚加……会将尔等埋葬于此!」 威严的声音从沙之巨人流淌着细沙的巨口中传出。 不过黑崎一护等人闻言并没有被吓唬到。 从他们感受到的灵压来看,出现在眼前的这只虚虽然体型庞大但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威胁,充其量就是一只比普通的大虚强一点有理智会说话的大块头罢了。他们甚至还要感谢这家伙突然间冒出来说话,因为这让他们知道了并没有走错路。 大虚口中的圣墟肯定只有‘虚夜宫,了,既然对方手守护者,自然就是守护在虚夜宫边缘的守卫。 「月牙天冲!」 黑崎一护起身随手拔刀,一击苍白色的月牙斩出。 对付这样的家伙,他甚至不想浪费力气使用虚的力量。 噗—— 月牙状的灵压斩击斩向沙之巨人的脑袋,并且毫无阻力的切了过去。 这样的一幕让三人感到有些诧异,因为这一击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大虚造成有效的伤害。 「这是什么鬼?」 「这家伙的身体似乎是沙子构成的,正常的冲击对它无效。」 石田雨龙扶着眼镜分析道。 「正面冲击不行,那从内部呢?」 茶渡泰虎抬起拳头提议道。 「我应该能用带着灵压的拳击一击破坏它整个灵体结构。」 「你是说将灵力集中在一点,命中后从内部爆发么?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技巧?不过这样做的确应该可行。」石田雨龙点了点头,「话说回来……拥有这样特性的虚以前好像从没见过啊,我们之后要面对的敌人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这仅仅是个小喽啰就有这样麻烦的能力,如果这家伙是个破面的话……」 「不管怎么样……我先干掉他。」 说着,茶渡泰虎准备动手。 可就在他脚下用力准备跳上去给眼前这个虚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间感觉脚下踩空了。 「这是……」 三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深陷于沙地的脚下,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他们脚下的沙地被眼前的虚的力量影响变成了流沙,极具吸附力的沙砾像是要吞噬他们一般不断的传来向下的力量,这不是普通的流沙,应该是这只虚的能力。…. 他们此刻所处的环境很显然是眼前这只虚最能发挥力量的地方,脚下无处着力的他们一时间似乎没有办法反击。 「快!用灵子在脚下建立立足点,先脱离!」石田雨龙建议道。 「不行,整个小腿已经被吞没了。」 茶渡泰虎试了试,微微摇头,「这沙子里有着这只虚的灵力,它在干扰我们。」 他的战斗方式过于单调,眼前这个能控制沙子让他无法发力的大家伙很显然是他最不擅长应对的类型。 「那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用你的灵箭试试看?」 「你知道要一箭干掉这样的大家伙得消耗多少灵力么?」 石田雨龙一阵无语,「如同为了对付这样的家伙一箭耗光我所有的力量,之后怎么办?」 「那咋办,等着被淹没?」 黑崎一护说着就准备再次挥刀。 三人当中灵力量最多的很显然只有他了,对付这样的大家伙一发大号的月牙天冲应该足够了,虽然有些浪费灵力,但让他来总比另外两人来要好。 「不……等等。」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挥刀的时候,一旁的石田雨龙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 「有人来了……」 「!!」 下一刻,被提醒的黑崎一护也感觉到了。 的确有人来了,而且这股灵压他很熟悉。 「咆哮吧·狒狒王蛇尾丸!」 巨大的骨蛇从天而降,张开巨口瞬间将下方的沙人碾碎并且钻入了地面中。 很快,三人感觉到了下方传来的震动,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被带着移动。 突然间传来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蹲下身保持平衡,当完全脱离了流沙领域之后,他们看到了穿着风衣站在沙漠中的男人。 「恋次!」 黑崎一护等人欣喜的从蛇尾丸上跳下来。 阿散井恋次对蛇尾丸卍解的运用似乎比之前要精准了许多,甚至能隔着沙子准确的将刀身送到他们脚下将他们带出来,就像使用自己手臂那般运用自如。 「高兴什么?还没完呢!」 阿散井恋次没好气的将黑崎一护推到一旁,再次挥动手中的刀刃。 蛇尾丸盘旋在半空中的巨大身形再次扭转,朝着刚才它吞噬沙之巨人的位置回去。 没错,刚才的那一下并没有杀死这只虚,阿散井恋次似乎也遇到了和他们同样的问题,这只虚的特性让所有的物理攻击几乎都没有作用,当然也包括蛇尾丸的撕咬,在没有能够刚好克制这只需能力的情况下,他们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是必须得直接用澎湃的灵力破坏掉它的灵子结构才能将其杀死。 「可恶,这东西怎么这么麻烦!?」 看着眼前在蛇尾丸的撕咬之下一次次复原并且每次复原似乎都比之前更大的沙之巨人,黑崎一护一阵头疼。…. 「这家伙似乎能够吸收周围的沙子不断的强化自己。」 正在和这只需周旋的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说道,「随着沙子的增多,这家伙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凝实了,我能感受到蛇尾丸每次都得用更强的力量才能将它击碎。」 「没办法了,必须得不计消耗先干掉它才行。」 黑崎一护说着抬起手中的斩月,「恋次,轰碎它之后立刻将蛇尾丸收回来,我要给它来发大的!」 「没问题!」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手中再次想要用力,但是却被石田雨龙制止了。 「石田?你又干嘛?」 黑崎一护刚准备蓄力又再次放弃。 「没感觉到么?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潮湿了。论灵力的感知,果然还是我略胜一筹。」 石田雨龙指着自己眼镜镜片提醒道。 「嗯?这种感觉是……」 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经过提醒认真的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力,两人的眼神顿时不约而同变得欣喜起来。 这样的灵压阿散井恋次最为熟悉,而黑崎一护不久之前也才被这股灵压的主人救过一次。 果然,下一刻如他们所想的一样,突然间变得潮湿的空气又再次发生变化,变得干燥无比。 因为刚才那是……冻结的前兆。 「次之舞·白涟!」 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紧接着,三人眼前的沙之巨人便瞬间被冻结成了巨大的冰雕。 他们抬起头看向上方,手持纯白色刀刃的娇小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了流沙边缘,伴随着她手中的斩魄刀轻轻挥舞,‘咔嚓,的巨响传来,被冻结的大虚瞬间伴随着寒冰破碎,散落的冰华为那把纯白的斩魄刀增添了些许光彩。 那是被誉为尸魂界最美的斩魄刀的袖白雪,而它的主人自然是黑崎一护等人来到虚圈想要找到的人之一的朽木露琪亚。 「露琪亚……你……」 见到朽木露琪亚突然间的出现,几人的目光先是欣喜,但很快便变得疑惑起来。 阿散井恋次、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的目光望向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明白他们是在问‘不是说朽木是和井上一起被十刃带到虚圈来的么?,,当时他也的确是亲眼见到葛力姆乔和乌尔奇奥拉带着两个女孩离开现世。按理来说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应该在虚夜宫才对。 看见露琪亚的到来,他们更加搞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一路上遇见的破面和虚都在阻止他们前往虚夜宫,按理来说他们和虚夜宫应该是敌对关系吧?可为什么露琪亚又能毫发无损的从虚夜宫来到这里帮助他们? 虚、破面、蓝染还有那个男人……和他们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难道说那个男人其实并不知道他们来到了虚圈,这些虚和破面会攻击他们都是蓝染指示的?可似乎也不对啊,露琪亚应该就是从虚夜宫出来的,蓝染也在那里。露琪亚能够完好的出来说明那个男人应该并没有不念及旧情,可为什么又要放任手下的虚和破面攻击他们?这完全就是矛盾的。…. 还是说……露琪亚被放出来并且来到这里帮助他们,是为了劝说他们止步于此? 没错,三人想来想去似乎也只剩下这种可能了。 那个男人应该不想见他们,但又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只派出了这些小喽啰来拦路,并且让在虚夜宫的露琪亚出来想让他们一同离开虚圈。 然而朽木露琪亚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他们感到无比诧异。 「你们……想死吗?」 阿散井恋次听见这样的话之后更是脑瓜子嗡嗡的。 他可是因为担心露琪亚特意求着队长送他来虚圈的,一见面就听见这样的问话,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完全愣在了原地。 不只是他,另外三人此刻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 其实露琪亚为什么能完好的从虚夜宫里出来,还有一种可能,但他们从未那样猜测过。 那就是背叛。 他们都和那个男人认识,其实如果想要投靠的话……想必对方不可能会拒绝。 但是无论是为了保护空座町还是为了保护尸魂界,他们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着。 此刻他们看向朽木露琪亚的目光都变得无比复杂。 对方是真的背叛?还是说……是在那个男人那里了解到了什么所以才选择这么做? ············ 虚夜宫,禁区。 这里不同于虚圈其他地方,有着蓝天白云,花园和小屋。 井上织姬在拜勒岗的带领下有些迷茫的来到这里。 她大概知道那座荒芜的虚圈中唯一花园中的孤独小屋,就是她的‘哥哥,的居所。 望着周围的环境,她心中变得更加疑惑。 光是看周围的环境她就明白这个男人大 概很喜欢‘现世,那样平静悠闲的生活,可既然喜欢……为什么又要将其毁灭呢? 这个答案,她或许马上就能知道了。 「小姐,到了。」 在井上织姬出神思考的时候,拜勒岗停在花园之前,伸手朝着她示意。 「大人并没有允许我一同前往,接下里的路请您自己走吧。」 「啊……谢谢。」 井上织姬回过神来,朝着拜勒岗道谢。 随后她紧握着小手踏上了通往小屋的石子路准备从花园穿过,在进入花园的一瞬间,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踏入了某种领域。 空气的温度湿度都变了,变得让她感觉像是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这似乎就是被设置在这里的这个领域的作用,并不是用来隔绝外界或者抵御外敌,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它只会改变这里的环境,让这里四季如春,适合居住。 在路上她遇见了一个人。 那是正在为盛开的花朵浇水的女人,她对这道身形无比熟悉,但不知为何却对此刻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感到有些陌生。 「妮露小姐?」 「……」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呼唤,‘妮露,缓缓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她。 但这样的笑容让井上织姬感觉更加疑惑了。 ‘熟悉,,‘陌生,,又‘熟悉,。 这就是她对此刻面前的人的感觉。 她熟悉这张面孔,因为这是曾经为她进行过特训的妮露小姐的面孔。 可‘妮露,此刻身上的气质让她感到很陌生。 最后……在这个拥有陌生气质的人身上,她又感觉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归属感。 刺猿菌 699.肩负世界的命运 井上织姬呆愣愣的看着朝着自己微笑的‘妮露,,说起来……她从第一次见到妮露小姐就感觉这个人很奇怪,很难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精神分裂? 虽然这样形容似乎有些不妥,但情况的确如此,在之前她接受妮露小姐的特训的时候就总感觉这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尤其是对哥哥的态度,时而恭敬时而又肆无忌惮,让人总感觉不是同一个人。 而此刻在她面前的妮露则给她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很疑惑是么?」 ‘妮露,见井上织姬一副迷茫的神色轻轻笑着,「也难怪,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以‘稳定,的状态和你见面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只有在哥哥布置的这个结界中才能以最小的灵魂消耗长时间的在‘外面,呢。」 「什么……意思?」井上织姬完全听不懂‘妮露,在说什么。 「简单的来说,这具身体之中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妮露,轻抚着自己的胸口解释着,「一个是原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虚,也就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真正的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而另一个则是我,我的名字叫做‘轩雅,。」 「轩……」井上织姬微微一愣,眼睛瞪大。 「没错,我是哥哥的妹妹。」 ‘妮露,似乎看透了井上织姬的想法,微笑着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井上织姬心中的疑惑似乎又多了一个。 「别着急,你的疑惑我和哥哥会一个一个为你解答。」 ‘妮露,放下手中浇水用的水壶,平静的转身带路,「你原本就有权力知道这一切,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 井上织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沉默的跟在‘妮露,身后,朝着小屋的方向靠近。 「首先,第一个问题。」 两人缓步走着,路上,‘妮露,微笑着回头冲着井上织姬问道,「你应该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会对我的‘哥哥,产生依赖的感觉,并且不由自主的承认一个在这之前甚至和你毫不相关的人作为你的‘哥哥,吧?」 「这……」 井上织姬似乎在此刻才惊觉过来这是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你这里,存在着我的一部分。」 ‘妮露,微笑着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 「就像我这具身体中存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样,你的身体里同样有着类似的情况,不过存在于你体内的那部分‘我的灵魂,更加虚弱,没办法像我现在这样显现出来,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你。」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 井上织姬听着‘妮露,的话,开始变得有些紧张。 自己体内存在着别人的灵魂?而且别人的灵魂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自己……这是件多么细思极恐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影响继续加深的话……那么自己到最后究竟是谁? 「放心好啦。我对你没有恶意。」 ‘妮露,的笑容中显露出一丝苦涩,「我并不是有意将灵魂买入你的体内的,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哥哥他并非属于这个世界。」 「是……是的。我听山本总队长称呼他为……超越者?」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问着。 「超越者么?不……我想我们并没有超越什么。」 ‘妮露,微微摇头,「总之我们的确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灵魂因为某个存在的力量变得支离破碎散落在无数像你生存 的这个世界这样的‘位面,之中,而哥哥他为了救回我,已经在这样的世间徘徊了上千年的岁月了。」 「上千年……」井上织姬有些惊讶。 「没错,上千年,一个人,直到不久之前,我才能主动回应他。」 从妮露此刻的话语中。井上织姬似乎能感受到来自灵魂共鸣的悲伤。 虽然听上去是个荒谬的故事,但来自灵魂的悸动让她明白对方并没有在开玩笑。 「你不必担心灵魂碎片会影响到你,因为哥哥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为了要取走‘它,,你最为灵魂的温床温养着‘它,,作为报答,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它,给你带来的力量。」 「这……是的。」 井上织姬微微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 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自己爆发出的甚至能够秒杀队长级别的力量,那属于‘荼蘼,的力量……想必就是灵魂碎片带来的吧? 盾舜六花是以她的哥哥留给她的发饰作为媒介而诞生的,那是一枚雪花状的发饰,有六枚花瓣,按道理应该只存在六位精灵的,但却莫名的多出了一位,这便是灵魂碎片带给她的影响。 「总之,‘它,的存在对你来说只会是好事儿,比如我的哥哥也因此会倾尽全力的保护你。」‘妮露,轻轻笑着。 「这……这个……谢谢!」 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井上织姬突然间变得有些局促。 「呵呵,不用啦。」 ‘妮露,微笑着摇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轮回,的一部分,我未经允许借用了你的‘生命,来完成‘轮回,,有这样的补偿是应该的。总之,关于‘我们,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明白了这些之后,关于你心中其他的疑惑……哥哥向你解释起来你应该就能更容易理解了。剩下的……由你亲自去问哥哥吧?」 言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小屋的门前。‘妮露,伸手拉开门,微笑着示意井上织姬进去。 「咔——」 在井上织姬进入房间后,门被关上了。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跨越了空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屋子里的窗户是开的,有微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似乎……还透着山野的气息。…. 井上织姬很清楚虚圈是不存在山野的,而屋外的花园也没有。也就是说……这扇窗户之外应该是别的世界。 男人端着有些脱漆的搪瓷水杯,靠在打开的窗前,窗外的天空正在渐渐变暗,原本应该蔚蓝的天空上被一抹罗纱般的玫瑰色侵染。 仅仅是从这扇窗户中,井上织姬仿佛就能感受到那片世界的祥和与安宁。 「很美吧?」 「额……是……」 「可惜这只是一片投影罢了。」 「这样啊……」 这就是哥哥故乡的世界么?井上织姬心中有些疑惑。 因为刚才轩雅才告诉她,对方是因为某个存在的力量灵魂支离破碎。 如果是在那样祥和的世界中,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世界很美好,悲伤的只是我们。」 窗前的男人似乎看透了井上织姬心中所想,微笑着回答着。 「为什么……会那样?」 「也许只能怪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吧?」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似乎对过去早已经释怀。 「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想要问我,对吧?」 「是的……」 井上织姬捏着手,微微点头。 「哥哥,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是指什么?」 轩浩开玩笑似的笑着反问道。 「是指我让手下的人对黑崎一护他们动手,还是指像你们猜的那样……我想毁灭世界?」 「都有……等等……你……真的要毁灭世界?」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有些紧张。 她知道,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想要毁灭这片世界,没有人,不可能有人能够阻止。 「当然。」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并不完全正确,准确的来说……我是想要让这个世界在毁灭之后迎来新生。」 「什么意思?」井上织姬有些不解。 轩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织姬。这段时间,你也算是每个世界都去过了吧?你所生活的现世,死神们所在的尸魂界,还有虚所生存的虚圈,你觉得……这个世界如何?是好?还是坏?」 「这……」 井上织姬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好? 先不说以弱肉强食为生存法则虚圈,尸魂界存在着像流魂街那样的贫民窟,那里的人的生活实在让人说不出‘好,这个字眼,就连她自己所生存的现世……也因为受到其他两个世界的影响在人们无法感知到的角落,随时都有可怜的灵魂在堕落,被吞噬。 「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看来……你也大概清楚这个世界的现状吧?但现状远比你所见的更加糟糕。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争夺世界的战争已经持续千年,蓝染的目的,我想山本老头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没错,他也是想要争夺世界权柄的人之一,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即便毁灭他也毫无意义。还有你所见的那些秉持着正义的‘死神,们,没错,他们的确有自己的信仰和正义,但那正义早就在腐败的制度之下扭曲了。」…. 轩浩呵呵笑着,「这个世界早已病入骨髓,所以我想要改变它,不……应该说只有我才能彻彻底底的改变这一切。因为我拥有着足以决定这个世界一切的力量。世界的权柄将会交于我的手中,但我对主宰世界不感兴趣,到时候我会毁灭它,毁灭这个世界,然后重塑!新的世界里不会有‘虚,,也不会有‘死神,亦或是‘灭却师,这类多余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世界,善者死后归于天,恶者死后归于地,仅此而已。」 「可是……原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呢?」 井上织姬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我就知道你会问这样的问题。」 轩浩的语气中略显无奈,「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什么恶魔,对让世界生灵涂炭没什么兴趣,你还不明白么?我想创造的是一个在我离开之后,你能够安心过上平静生活的平凡世界啊……如果连人类一起毁灭,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原来是这样……」井上织姬似乎终于理解了这个男人的目的,「可是……这真的能够做到么?在毁灭世界的情况下,保证那些无辜的人能活着……」 「蓝染刚才应该向你们透露过我所掌握的力量了吧?」轩浩问道。 「是的……按照他的意思,哥哥你似乎……能让死者复活?」井上织姬有些好奇。 「与其说是复活,不如说是新生。」 轩浩平静的解释着。 「你见过轩雅了,这是我为了在搜集完她的灵魂碎片之后让她重获新生而掌握的力量。原理很简单,收集逝去之人的灵魂,并且在那之后为他们重新塑造容纳灵魂的躯壳,而且我创造出来的躯壳必然是完美的,重获新生对他们来说只会是件好事。」 「也就是说哥哥你……计划在毁灭世界的时候顺便搜集所有人的灵魂么 ?」井上织姬似懂非懂的问着,「但是……听山本总队长说,蓝染要用空座町的十万魂魄来创造‘王键,,这些人的灵魂……」 「你们阻止他不就好了么?」 「这……可是我们……能做到么?」 「当然能够做到。我有骗过你么?」 轩浩语气无比的笃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便是我放任手下的人对黑崎一护他们动手的原因啊……」 「哥哥你是说……黑崎同学他真的能够阻止蓝染?」 井上织姬有些惊讶的问道。 距离决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亲眼见证过这边的战力之后,她很清楚双方的实力差距。 怎么想似乎都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追上。 「我说可以,他当然就可以。」轩浩呵呵笑着,「你还是太天真了织姬,我终究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即便是创造出了我理想中的世界,但在我离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你想过到时候该如何么?」 「所以你是想……」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错,我还没有天真到这个世界在我离开后依旧会按照我安排的轨迹继续运转下去,所以必须留下点什么。我想要要黑崎一护他们做的事情远不止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阻止蓝染,他们将肩负的是整个世界的命运。」 。. 刺猿菌 700.进击虚夜宫 轩浩平静的回答着,「黑崎一护只是其中一人,我所选中的人将会成为我的眼睛,在我离开后维持这个世界的‘平静,,因此拥有凌驾于世界之上的‘力量,是必须的。即便他们没有……我也会帮助他们获得。」 所以……这是对黑崎同学他们的磨炼是么? 井上织姬总算是放下心来。 在清楚轩浩的计划之后,她终于理解了对方的良苦用心。 这个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毁灭世界,只是想要重塑整个世界的规则。 这听上去似乎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搜集灵魂,重塑世界,这每一件事听上去都更像是‘神,才能办到的事情。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井上织姬问道。 她知道眼前这么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主要是为了她在考虑,这个男人不可能会欺骗她,一个跨越无数世界寻找自己妹妹的兄长,怎么可能会开这种玩笑。如果这样做真的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话,她也想要帮忙。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但是在我完成‘世界,之前,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如果连危机感都没有了,那么磨炼也就变得毫无意义。」 轩浩呵呵笑着回应道,说着抬起手拿起窗边桌台上的遥控器,打开了屋子里的老旧电视。 「从这上面能够看见黑崎一护他们此刻正在经历的事情,也许有些残酷,我只希望你无论看见什么都能够保持平静就好,他们不会真的‘死亡,,即便死去我也会复活他们,等他们来到这里,你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了,到时候……按照你自己的想法随心而动便好,想去帮他们的话就去帮他们吧。」 「仅仅是这样就可以了么……」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问道。 「当然。」 「谢谢,哥哥。」 听着如此笃定的回答,井上织姬由衷的感谢眼前的这个男人。 轩雅告诉她这些都是对影响她命运的‘补偿,,但她却觉得是‘恩赐,,这个人不仅弥补了她在亲生哥哥井上昊死后的空缺,还将她变成了整个世界的‘宠儿,。这个世界大概不会有人比她还要幸运了。 ············ 「露琪亚,你……什么意思?」 另一边,四个少年紧张的问着眼前出现的朽木露琪亚。 毕竟对方问出了‘你们,想死吗,这样奇怪的问题,他们有些不太确定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露琪亚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字面意思……」 朽木露琪亚缓缓收回手中的斩魄刀,语气中有些感慨的说着。 「我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告诉你们,接下来继续前进的话会很危险,你们真的会死。尤其是……你。」 说着,她望向阿散井恋次。 另外她和另外三人,蓝染都向井上织姬进行过保证,唯独刚刚来到虚圈的恋次没有,没有保证,就不一定会被那个男人复活,所以现在在场的众人当中,阿散井恋次应该是处境最危险的人了。…. 「啊?究竟是什么情况?」 阿散井恋次一脸的不解,「难不成你任务我比这三个家伙弱吗!?等等……你刚才说……‘你们,?露琪亚……你不会……」 「放心好啦,我还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朽木露琪亚打断了阿散井恋次的猜测,无奈的说着,「很抱歉无法告诉你们具体情况,但我刚才说的话没有和你们开玩笑。想要见到那个男人甚至带回井上的话……真的会死的。」 「你看来你在虚夜宫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石田雨龙扶了扶眼镜,抓住了对方话里的关键,平静的问着,「你见到那个男 人了么?」 「没有,我……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见他。」朽木露琪亚遗憾的摇头,「能够活着回来,只不过是因为过去的‘情面,以及井上的请求罢了。所以我才会问你们刚才那样的问题……如果我们想要见到那个男人,就得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靠这实力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你们……真的有必死的觉悟么?」 「这不是……废话么?」 黑崎一护手握着斩月的刀柄,咧嘴笑着,「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 「那好,我跟你们一起。但是……」 说着,朽木露琪亚的目光再次移向阿散井恋次,「恋次,你回去。」 「为什么啊!?」 阿散井恋次一脸的不解,「我可是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强了!不会输给这几个家伙的!」 「不是强弱的问题。」 朽木露琪亚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现在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实力的强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再强,也不可能威胁到那个男人,即便是山本总队长来了,和你也是一样的。」 「这……」 阿散井恋次一时间哑口无言。 「还不明白么?现在在这里重要的不是实力,而是‘情面,。」朽木露琪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无奈,「我和这三个笨蛋好歹和那个男人还算有点交情,你的处境是最危险的。所以回去吧……你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担心我们才会独自来到虚圈的吧?还有我那个笨蛋老哥,居然会真的放心让你过来,真是够了。」 说着,朽木露琪亚朝着阿散井恋次投去让人安心的笑容。 「啧。」 阿散井恋次微微咂嘴,扛着刀转身准备离开。 「可恶!我明白了!但是你们几个要保证不要太勉强了,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不顾情面要致你们于死地的话,就撤退。」 「放心好了,我们保证会完好的回去的……」 朽木露琪亚无奈的笑着。 没错,的确是‘完好,的回去,但中途究竟会‘死,几次就不知道了。 她有些庆幸自己来到虚圈的决定。 不来的话或许会真的追随山本总队长进行所谓的‘死斗,吧? 那只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那个男人……可是连生死都能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怕存在,早已经超出了世人的理解。 对抗?根本就没有胜算。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因为她可是听得很清楚,蓝染那个家伙说的这是一场‘试炼,。 那么问题来了,那个男人是为何而对他们几个进行‘试炼,呢? 不可能完全没有理由的吧?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朽木露琪亚,这件事的关键似乎就在这场‘试炼,当中。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这场‘试炼,并且完成它,那样的话他们便有资格亲自去到那个男人面前,到时候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很快,在确认阿散井恋次真的离开后,朽木露琪亚看向留下来的三人。 「走吧,我知道去虚夜宫的路,像你们这样走,一辈子都到不了那里……」 ············ 在虚圈无尽的黑夜中,没有人能够清楚的计算时间的流逝。 不过在朽木露琪亚的带领之下,黑崎一护等人总算是顺利来到了名为虚夜宫的‘城堡,之前。 「露琪亚,阿散井已经离开了,进去之前……不能给点提示么?」 在苍白的大门之前,石田雨龙停下了脚步,微皱着眉头问道。 不只是他,另外的两人隐约也感觉到了。 朽木露琪亚大概是和这座宫殿中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刚才不会如此的坚决的只让他们三个跟过来。 其实就像露琪亚刚才说的一样,他们也清楚,在这虚圈里所谓的‘实力,根本不能成为他们的依仗,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想杀死他们那么他们必死无疑。 露琪亚很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朽木露琪亚回过头:「提示?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真的会死的。进去之后,最好不要抱有任何侥幸。」 「……我明白了。」 沉默片刻后,石田雨龙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进去之前我想我们得计划一下了。」 虽然朽木露琪亚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但是他大概弄清楚了两件事。 一是真的会死。 二是有机会。 就像他们知道的一样,那个男人要杀死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但知道些什么的露琪亚依旧带着他们回来了,这意味着他们肯定是有机会的。 会死只是一种可能,机会说不定蛮大的,否则知道些什么的露琪亚不可能带着他们来送死,除非她真的背叛了。 当然,背叛这种可能他第一时间便排除掉了。 因为他们大概从来到虚圈的那一刻起大概就在那个男人的股掌之间了。 这对那个男人来说……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而那样的存在会在游戏中对他们这样的蝼蚁耍无聊的手段么? 答案不用想他也清楚。…. 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大概就是那个男人为了让他们了解游戏规则而特意安排的人。 既然是场游戏,那么必定有能够通关的可能。 只是难度他现在还不好判断。 不过从露琪亚说的‘会死,可以知道,绝对不轻松就是了。 换句话说……也许男人不会亲自出手,但守在虚夜宫里的战力绝对不弱,向这样从正面突破肯定是愚蠢的。 石田雨龙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朽木露琪亚继续问道:「这样从大门进去目标实在太明显了,你进去过,大门处的守备森严么?」 「当然。」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 「那这里还有别的入口么?」 「没有……不过这座宫殿的建筑材料并不是杀气石这种能够隔绝灵压的材质,理论上来说无论从哪里我们都能直接打破墙壁进去。」 「这样啊……那么……你既然已经进去过了,对其中的战略部署有了解么?」石田雨龙微微点头,又问道。 「不清楚,我只知道肯定会有‘十刃,在里面等着我们。」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回答着,「虽然说出来有些不太好听,但那帮家伙任何一个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很大的问题,而且这里可是他们的主场。」 「那该怎么办?」黑崎一护问道,「按照你们这样说,我们岂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进去就是送死?」 「不,有机会。我的建议是进去之后我们分头行动。」石田雨龙沉声道。 「哈?你在说什么啊?既然里面那么危险,我们不是更应该集中力量么?」 「集中力量是没用的。我赞同石田的方案。」茶渡泰虎微微摇头,「露琪亚也说了,十刃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们能够轻松应对的,最关键的是这样强大的家伙还有十个之多,而且还要算上十刃之外的战力,总之……无论是个体战力还是人数,我们都不占任何优势,敌人也不一定会单独出现,聚集在一起只会增加全军覆没的风险,既然已经没有办法,不如分散开来更有可能 成功。」 「你是说分散他们的战力,我们之中才能有人有机会突破包围圈去见到那个男人么?」黑崎一护似乎听明白了。 「没错。」 石田雨龙和茶渡泰虎都微微点头。 而一旁的朽木露琪亚却只是沉默着。 她被警告过不能告诉着三个人关于这是一场‘试炼,这件事情,更不能告诉他们不必担心‘死亡,。 所以无论接下来怎么行动,还有他们进去之后会经历什么,她都只能保持沉默。 她自己有心理准备还好,但这三个家伙……进去之后不会‘死,出心理阴影吧? 希望接下来的‘试炼,不会太惨烈吧……朽木露琪亚只能这样祈祷着,不仅是为了另外三人,她自己也是这场试炼的参与者之一。 这是一次变强的机会,像这种面对强敌还不用担心死亡的锻炼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除了这里还能上哪里去找? 很快,商议完之后几人来到了虚夜宫的侧面。 他们准备在这里开一道‘门,。 「准备好了么,各位。」 茶渡泰虎紧握拳头对准了苍白的墙壁提醒道。 「像这样闯进去虽然不必面对大门那边的守卫,但动静这么大一定会被察觉到的,进去之后大家迅速分散行动,注意安全。」 「嗯,开门吧。」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的点头,蓄势待发。 。. 刺猿菌 701.蓝染:我其实只想做个好人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四道身形冲入虚夜宫并且迅速分散开来。 而与此同时,守在虚夜宫某处房间中的乌尔奇奥拉睁开了那双渗人的深邃的绿色眼眸。 他缓缓起身,离开属于他的房间。 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昏暗的走廊中响起,不过他没走出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准备去哪里呀?乌尔奇奥拉。」 走廊的墙壁上,一个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身影靠在墙上询问道。 「有什么事么?诺伊特拉。」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望着拦住他去路的人,反问道。 诺伊特拉·吉尔加,排名第五的破面,刚好排在他的后面一位,他知道这家伙一直对他很不满,不……应该说诺伊特拉是对所有排名在自己之上的破面都不满,因为这家伙坚信自己才是最强的破面。 「你也感觉到了吧蓝染大人说的那些人已经进入虚夜宫了呢。」诺伊特拉嘿嘿笑着,「所以你是要去干掉他们么?」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情吧?」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 「要不要比比看?看谁抓住的小老鼠更多呢?」诺伊特拉提议道。 乌尔奇奥拉闻言微皱着眉头:「你忘记蓝染大人的提醒了么?不要太过小瞧他们了。」 「不不不,我想蓝染大人应该是在提醒向牙密和葛力姆乔这两个大意吃亏的笨蛋吧。」诺伊特拉呵呵笑着,「不过是几个死神罢了,对于强大的我们来说根本不足为惧!怎么样!?蓝染大人也说了,不必手下留情,我们可以尽情的杀戮!要比比看吗!?我会让你知道的,我才是最强的!」 「无聊。」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留下这两个字,从诺伊特拉面前走过。 「这场所谓的‘试炼,不管是对蓝染大人还是对那位王来说,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也只有你这种着急着想要表现自己的家伙才会这么在意吧?」 「哼。」 苍白的墙壁上留下深刻的指印,诺伊特拉目光阴狠的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面目有些狰狞。 「等着吧。」 ············ 另一边,离开禁地的井上织姬在拜勒岗的带领下再次回到了虚夜宫的宫殿之中。 「小姐,接下来您准备去哪里呢?需要我带路么?」 拜勒岗恭敬的问着。 那个男人已经交代过了,井上小姐要在那几个小子通过‘试炼,之后才能离开虚夜宫,不过在这期间的时间她可以在虚夜宫深处的房间随意移动,只要不去前面被作为战场的区域就可以了。 但井上小姐毕竟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所以他将作为护卫时刻守护,这同时也为参加试炼的那几个小家伙减小了不少难度,除去他之后,‘十刃,就只剩下九位了。而且‘十刃,当中的其他家伙并不全是对这场试炼感兴趣的人,大人和蓝染都没有强制要求所有人参加,所以那几个小家伙们要面对的敌人应该只有那几个表现欲望很强的家伙。…. 不过这对于‘试炼,来说想必应该是已经足够了。 「带我去见蓝染吧,我有事情想要问他。」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说道。 她总感觉蓝染和哥哥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微妙,这个男人似乎对哥哥并不存在‘畏惧,的情绪,他们似乎只是在相互利用。 虽然她对哥哥的力量有信心,蓝染应该无论如何都威胁不到他,但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咔—— 在拜勒岗的带领 下,井上织姬很快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间,房间门缓缓张开,两个女性的破面恭敬的守在门内见到两人的到来之后微微行礼。 「拜勒岗大人,还有……小姐。」 两人对拜勒岗表现得十分恭敬,但在面对井上织姬的时候,却似乎有些犹豫。 在她们看来,眼前这个女人毕竟是个人类怎么可能真的和虚圈之王有关系?不过是运气好的家伙罢了,否则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来了么?」 房间里深处,端坐在椅子上的蓝染缓缓转起身,转过头微笑的看着进来的井上织姬,「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织姬小姐。正好,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看。罗莉、美诺里,你们先退下吧。」 「是。」 两个女性破面单膝跪地恭敬的应声后告退,但转身离开房间之后,两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很不爽,似乎对于因为一个区区人类要让他们离开她们敬爱的大人身边很不悦。 「那么……我在门外恭候。」 拜勒岗也朝着井上织姬行礼。 他知道这个女孩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蓝染单独谈话,而且……刚才那两个喽啰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 对小姐不敬便是对大人不敬。 居然敢像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可是重罪啊,想当年……他可是因为这种事儿无缘无故死了好多次来着!连他都不能做的事情,这两个小喽啰凭什么可以?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合上了身后的门。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两人听见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等着她们的是空洞的眼眶中那充满杀意的猩红眼眸。 「啊——」 「真是的,拜勒岗那家伙。」 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声音,蓝染脸上浮现出无奈地笑容,微微摇头。 「他……怎么会……」 井上织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歉意。 她并不知道刚才那两个女性的破面表现出来的嘴脸,只以为是拜勒岗为了防止偷听便杀了她们。 这似乎做得有些太过了,但她没办法阻止。 之前便已经见识过这些虚和破面们的生存法则了,弱肉强食,同伴之间的杀戮是似乎在这些家伙眼中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会在意弱者的死去。 但她认为这样不太好,所以才会赞同哥哥想要创造一个没有纷争的‘平凡世界,这样的做法,在哥哥的计划中,要搜集的灵魂包括但不仅限于人类,所有的灵魂都会在重塑世界的过程中迎来‘新生,。也许在那个没有‘死神,、‘虚,和‘灭却师,存在的世界,像这样无谓的‘死亡,能减少很多。…. 「不必在意,你应该也清楚,在这里这种事情是常态。」 蓝染见井上织姬歉意的神色微笑着安慰道。 「嗯……」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 「你说想要让我看什么?」 虽然她来这里是有问题想问的,但蓝染说有想让她看的东西,这让她感觉很疑惑,所以打算先弄清楚再提问。 「这个。」 蓝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拨开了房间中央的一根立柱。 只见那些小的立柱层层叠叠的展开,一枚被透明晶体包裹着的核心展现在两人眼前。 「这是……」 井上织姬看着眼前之物,神经紧绷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很危险,不会有错的……这大概就是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蓝染想要得到的东西——崩玉。 只不过当时崩玉被哥哥 提前替换掉了,这个家伙扑了个空。 不过现在看来,哥哥似乎已经将崩玉赐予蓝染进行研究了。 「看起来你好像明白这是什么。」蓝染呵呵笑着,「没错,这便是崩玉。虽然因为不断的间歇性爆发让它此刻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是状态还算稳定,依旧正朝着完全的状态发展。」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让我猜猜,你来这里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吧?」蓝染并没有回答,而是呵呵笑着反问道,「比如我和你的哥哥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以及……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 井上织姬见自己的想法完全被看透,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别紧张,织姬小姐。」蓝染轻笑着,「我没有恶意,只是猜到的你的疑惑,所以特地想为你解惑而已。那么现在就让我来为你解答你的疑惑吧?关于我和他之间的协议……他应该已经向你提过了吧?关于这个世界的未来。」 「你是说……」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张嘴。 「没错,重塑这个世界。」蓝染不等她说出口便笑着接话道,「而在他的计划之中,新生的世界需要‘守护者,。」 「你是认真的么?」 在听了蓝染的话之后,井上织姬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家伙……想当新世界的守护者? 如果真如这个男人所言,那么……他们所有人似乎都误会了这个男人的目的。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家伙其实是想做个好人? 「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蓝染轻笑着再次将崩玉封存起来,「我是个研究者,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追求真理罢了,其余的一切是非对错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正确或是错误的。从某种角度来讲,我和那个男人观念是一致的,比如对尸魂界失望透顶。正因为这样,即便是需要在接下来我要进行的研究中会毁灭它,我也心安理得。」…. 「可如果没有哥哥……你的作为会伤害到很多无辜的人。」 「那又如何?」 蓝染呵呵笑着,「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当然,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都说了,我是个研究者,除了真理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而现在,托你哥哥的福,我找到了更高的目标! 曾经的我只想着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超越死神与虚的界限……比如利用崩玉进行的‘虚的死神化,以及‘死神的虚化,,甚至利用崩玉创造出王键去抵达这个世界的制高点。现在想来——真是愚蠢。 你想想看,如果参与你哥哥的计划,我将是能参与世界新生的整个过程的人,是参与者,是见证者,并且在此之后……我还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处,领会这完成后的‘完美世界,的每一处细节,对研究者来说……不是最理想的研究目标么?而且……到那个时候我将得到的绝非是单纯的‘力量,,而是整个世界的‘真谛,啊! 我想无论换成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吧?」 「哥哥他……真的答应了你这样的要求?」 「为什么不答应呢?」 蓝染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他要的是能够主宰新生世界的统治者,而不是‘圣人,,以我的能力完全能让新生的世界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当然……光是统治是行不通的,世界毕竟不止一面,就像人也分‘善,与‘恶,一样,我一个人的判断或许会走向极端,因此他还需要另外的人来制衡我,这点我很清楚,不过无所谓,老实说我对统治这样的事情现在也不是很感兴趣,等这个世界完成之后,我想我会发现新 的‘大陆,。」 「真的?」 井上织姬有些将信将疑。 「真假重要么?你相信与否又重要么?」 蓝染呵呵笑着,「就像我们的存在和现在这个世界正走向终结新的世界即将诞生无关紧要一样,这是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阻止,只能选择接受。也许……你应该相信你亲爱的哥哥看人的眼光,不是么?」 「但愿如此吧……」 井上织姬目光有些凝重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 大概只有哥哥那样的人,才敢利用这种家伙吧? ············ 「踏——」 「踏——」 两声脚步声几乎同时响起。 在虚夜宫中奔行的黑崎一护停下脚步,抬起头朝着高处望去。 他此刻正经过一处像是无数鸟居排列起来的长廊,上方的横梁之上很显然是可以有人经过的。 刚才的声音告诉他有人在他的头顶上,虽然对方的步伐几乎和他一致灵压也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警觉的听出了异动。 「谁!?」 轰—— 似乎是因为他的察觉,偷偷跟随在上方的人影猛地一脚踩碎了横梁,断裂的石柱坠落。 「可恶!」 黑崎一护后撤步躲开,随即迅速跟上那道黑影的移动。 「站住!想逃吗!?」 刺猿菌 702.瞎子看监控 「逃?」 那人停下了脚步,站在高处背朝着黑崎一护发出疑惑的声音,但是似乎因为停顿得有些太过仓促。 他踩滑了。 「哇哦哦哦——」 伴随着一声惊叫声,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看着坠落在自己面前的人影。 「那个……请问你没事么?」 「你是在说我么?当然——没事!」 烟雾弥漫中一道风骚的身形拍了拍灰尘起身,脚踩着地面踢踏作响,像是在舞蹈。 黑崎一护总算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这里是虚夜宫,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个破面,一个打扮的像是舞蹈演员一般的中年大叔模样的破面。 老实说眼前这个家伙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像之前所见的破面那么又压迫感,毕竟……这家伙甚至连走路都能踩滑。 其实他之前就在想了,也许并不是所有的破面都是敌人,毕竟这里可是那个男人的地盘,就算那个男人想要和他们玩儿游戏,也不至于一点机会都不给吧?鬼知道这座虚夜宫里到底有多少虚和破面,要是全是敌人的话,他们根本就不用玩儿了。 嗯,至少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家伙看上去就不像是敌人。 黑崎一护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若无其事的就准备朝着虚夜宫深处前进。 「喂喂喂!小子!不要无视我啊!」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破面见黑崎一护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模样有些慌乱,赶紧拦在对方面前,「你你你!你这家伙什么意思?为什么见到本大爷是这种反应!?见到多鲁多尼大人我这么华丽的登场,居然如此无动于衷!」 「华丽……是指刚才的平沙落雁式么?」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吐槽着。 「不是啦!我指的当然是那之后的舞蹈动作!」 多鲁多尼一本正经的解释着,「那可是艺术!艺术你懂吗!?你小子一定是故意装作很平静其实已经被我惊呆了吧?」 「啊这……确实是惊到了,我实在没想到这虚夜宫里会有人连走路都要滑倒的……」黑崎一护一阵无语。 「哎呀!不要在意那种细节啦!」 多鲁多尼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尴尬的笑了笑,「总之就像你马上就会被我打倒一样,这些都是小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觉悟吧!死神!我就是传说中的破面NO.103!多鲁多尼·亚力山卓戴尔·索卡奇欧大人!马上你就将被我彻底击败在这里!」 「什么鬼名字好长一串,我记不住啦……不过……」 黑崎一护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身手抚向背负在身后的斩魄刀,「你要是想打架的话,我奉陪。但是请尽量快一点,因为我赶时间。」 「哼!嚣张了,小子。」 多鲁多尼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赶时间?你是在小瞧我么?」 「没有啦,只是听说你们破面的实力除了‘十刃,之外和序号无关,十之后的破面和十刃存在着本质的差别,也就是说……像你这样大的数字……还有之前那样不靠谱的表现。」…. 黑崎一护有些无所谓的将被白布包裹着的斩月拔出来,「你的实力似乎很差劲……」 「可恶可恶!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听了黑崎一护的评价,多鲁多尼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挥动着拳头就要给黑崎一护一点颜色看看,「臭小子!不要以貌取人啊!是不是差劲,试过不就知道了!?」 「也……对——」 嗡—— 「!!」 刚拔出斩魄刀的黑崎一护回应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便瞳孔猛缩的撇过头。 下一秒他的肩膀 处出现出一道如同割裂一般的伤痕,鲜血四溅。 「哼,小子,下一次我可不会再偏了。」 闪烁至黑崎一护身后的多鲁多尼甩了甩指尖染上的鲜血,轻哼一声。 「你这家伙……真的是三位数的破面?」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认真起来,转过身便挥动手中的斩魄刀斩处一道灵压。 月牙天冲! 「光凭这种程度的攻击……」 砰。 背对着黑崎一护的多鲁多尼如同舞蹈一般一个后踢腿,灵压斩击在他踢出的脚下溃散。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缓缓收回踢出的腿,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怎么可能伤到我?小鬼!」 「……」 黑崎一护陷入了沉默,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眼前这个破面,很显然不是简单的货色,什么叫十刃之下的破面实力都很弱啊?他感觉自己似乎被骗了,至少眼前这个家伙和所谓的‘十刃,相比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 为什么一个编号一百多号的破面会有这么强的实力? 「很疑惑么?为什么序号三位数的多鲁多尼大人如此强大?」 多鲁多尼优雅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嘿嘿笑着,「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身为死神的你当然不会知道关于我们的编号的具体情况,告诉你吧……‘三位数,——是被‘剥夺,的证明!这代表着‘被剥夺了阶级之人,。也就是说……所有拥有着三位数数字的破面,都是从‘十刃,刷下来的人。我曾经……也是‘十刃,啊,小鬼!」 轰—— 言语间,多鲁多尼用那只正在缓缓收回的腿猛踏地面,苍白色的地板瞬间崩裂,而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 铛—— 清脆的打铁声响起,穿着皮制舞鞋的脚猛地砸在黑崎一护抬起防御的刀刃之上,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而黑崎一护脚下的地面也因为自上而下的力量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那是承受不住强大的力量开始龟裂的痕迹。 「如何?我的力量,没让你失望吧?」 「还好吧?」黑崎一护额头冒出汗水,脸上挂着逞强的笑容,「被剥夺了阶级么?这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这种程度的力量,我现在的状态就完完全全足够应付了!」 铛——…. 争鸣声再次响起,黑崎一护手中猛的用力,将眼前的多鲁多尼弹飞出去。 「哼!你也就现在能够耍嘴皮子了!」 多鲁多尼在半空中翻转着身姿,甚至还没落地就再次发动了攻击,他调整好姿态在半空中用灵子建立好立足点,随后猛踏,整个身形借力高高飞旋着跃起。 笔直的长腿如同战斧一般势如破竹,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落下。 「啧。」 黑崎一护微微咂嘴,想要后撤步躲开,但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如同疾风般逼近。 铛—— 又是一脚落在黑崎一护抵挡的刀身之上,强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朝着下方砸落,地面瞬间被开出一个破洞。 「!!」 黑崎一护猛然间低头看着下方。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脚下还有房间。 「战斗的时候注意力应该集中在对手身上。」 多鲁多尼见黑崎一护低头的模样有些失望的摇头,在对方还未落地,他的身形便再次逼近,一脚踹出,「谁教你的战斗的时候落脚点还需要用眼睛去确认?这种事情靠着本能就足够了!而且……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落地调整姿态反击么?」 「!!」 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下一刻,对立的皮鞋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腹部,而这一次他没能来得及移动斩魄刀的位置抵挡。 砰—— 黑崎一护坠落的身形在多鲁多尼的猛烈踢击之下顿时在半空中改变轨迹,横飞砸入地下房间的墙面中。 「哼。」 优雅的踩踏着地面,多鲁多尼摊着手语气中满是无奈,「反应迟钝,防御薄弱,连脚下的地形变化都反应不过来!这还怎么打啊?你的作战方式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还说什么现在的状态就能应付我?你是有多自负啊……小鬼!你的卍解呢?嗯?赶快使出来让我瞧瞧吧?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救。」 「咳咳……」 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墙面中爬出来,伸手摸向染血的腹部。 他有些不解。 刚才那一脚,对方很显然有能力直接将自己整个踹穿,但是却放水了。 「你这家伙……是在小瞧我么?」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啦?」多鲁多尼嘿嘿笑着,「以你现在的程度,任何招式对我都是无用的,我对和这么弱的家伙战斗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还是快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吧?小子。」 「想得美。」黑崎一护咧嘴笑着。 「啊?」多鲁多尼微微一愣。 「既然你这家伙是被从‘十刃,刷下来的,那就不是‘十刃,……」黑崎一护解释着。 「……」 闻言,多鲁多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不过他无法反驳,「的确如此……」 「我要去的地方必定会有‘十刃,阻拦,因此我必须要有能够击败十刃的力量才行,对付你这样的家伙都得使出全力……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黑崎一护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瞬步。 下一刻,斩魄刀猛然间朝着阴沉着脸的多鲁多尼落下。 然而多鲁多尼不过是轻轻一个上踢便挡住了这一刀。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在力量强大的踢击之下被踹向空中。 「原来如此。」 多鲁多尼低着头喃喃着,「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不过……不要太小看我了——小子!」 伴随着怒吼声,狂风突然间在整个房间里翻涌。 「也罢,我会让你清楚——不用卍解等待着你的只有死亡。」 抬起头望着被逆卷的气流吹在半空中的黑崎一护,多鲁多尼面无表情的拔出腰间的刀刃。 「旋转吧——暴风男爵!」 坚韧的骨质铠甲将多鲁多尼的双腿包裹,狂风在他的周身不断席卷,几乎凝聚成实质一般的龙卷仿佛是他双手双腿的延伸一般挥洒自如。 「小子,你还打算在空中飘多久?我要来了!风枪,穿刺!」 「这不是你把我掀飞的吗?」 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汗水,不过依旧挂着逞强的笑容。 望着穿刺而来的龙卷风,他极力的扭动着身躯想要闪避,但遗憾的是整个房间似乎都成了多鲁多尼的领域,在肆虐的狂风干扰之下他无法完全躲开对方的攻击。 虽然躲过了致命的风枪,但对方接下来扰动着狂风发起的踢击像是一面墙壁一般根本避无可避。 轰—— 风压将黑崎一护狠狠的砸入地面,烟雾弥漫。 归刃后的多鲁多尼在这一击结束之后平静的站在狂风席卷的半空中俯视着下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良久之后,黑崎一护狼狈的从地面的废墟中爬出来,抹掉嘴角的血迹,抬起头看着多鲁多尼,不过看上 去……他依旧没有要解放斩魄刀的意思。 「小子,还是不打算卍解么?」 没能等来自己想要的,多鲁多尼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死你么?」 ············ 「一护那边……已经开始了么?」 另一处走廊中,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感应着从远处传来的灵压波动。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黑崎一护此刻正在和一个拥有强大灵压的家伙对战,虽然那股灵压比起之前她见过的‘十刃,有所差距,但依旧不能轻易小觑。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这座虚夜宫中不止有‘十刃,存在,如果这不是一场‘试炼,的话……他们完全不可能成功抵达那个男人面前。 「那么……我要面对的是谁呢?」 ············ 「这种兴趣不太好吧?东仙。」 阴暗的房间中,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光芒中分别呈现着闯入虚夜宫的几人此刻的画面。 市丸银站在门口,呵呵笑着望着身处于房间中窥伺着这几个闯入者的东仙要。 「没想到……你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啊?市丸。」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东仙要平静的回过头调侃的问着。 「不不不,我对这几个小家伙不感兴趣,反正他们无论怎么都不会真的‘死去,。」市丸银双手插在兜里呵呵笑着走进屋子,微眯着眼睛望着东仙要,「硬要说的话……其实我对一个瞎子要怎么才能看见这些监控上的画面更感兴趣。」 刺猿菌 703.告别天真 「被你发现了么……」 东仙要并没有太过在意,若无其事的摘下脸上遮盖着眼睛的眼镜。 「原来如此……真好啊……」 市丸银呵呵笑着看着东仙要睁开的眼睛。 这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在他们这里能恢复视力的手段很多,无论是蓝染利用崩玉帮忙,还是那个被称作虚圈之王的男人恩赐都能轻易做到这一点。 看着东仙要眼睛里暗淡的金色,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双眼睛并不是蓝染帮他恢复的,而是那个那个男人。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他们三人当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接受过那个男人的‘恩赐,了。 蓝染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了‘崩玉,,东仙要则是‘眼睛,,而市丸银……还没想好想要什么。 因为他现在还在迷茫当中。 原本他背叛尸魂界的目的是为了阻止蓝染的阴谋,可现在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他一切的计划显得毫无意义,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如果可以的话,他到时希望时间倒流一下,那样早知道会冒出这么个狠人,他从一开始就可以直接摆烂了,哪里用得着让乱菊伤心演这么一出么?简直吃饱了撑了没事儿干。 「的确。」 对于市丸银的感慨,东仙要表示赞同,「放在之前,我从未想过抵达‘理想世界,的道路会这样平坦,不过现在……跟着那‘王,的话,这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罢了。也许我们已经可以开始思考新世界诞生之后该如何辅佐注定会登上王座的几位如何治理世界?」 实际上在那个已经定制好了的伟大计划之中,王座并非只有一个,而辅佐‘王,的侍卫也同样如此。 他和市丸银大概会作为蓝染的左膀右臂一同登临这个世界的,而画面中这些少年们同样如此。 「你是说……这个天真的小子么?」 市丸银凑近看着墙壁上的屏幕,望着黑崎一护那张稚嫩又天真的脸,他有些头疼。 如果说现在他们唯一担忧的东西,大概就是要怎么样才能将这小子变成那位大人理想中的‘人选,吧? 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从现在来看,无论怎么看他都没办法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出‘王,的资质。如果让这样的人登上那样的王座,到时候世界恐怕会变得一团糟吧?相比之下,这个少年身边的几位同伴似乎都看上去要沉稳许多。 「天真么……」 东仙要没有反驳,平静的望着画面中的黑崎一护,「我想用年少轻狂来形容应该更加确切一些吧?」 「是啊,这大概是他唯一像‘王,的一点了,啧,没有‘王,的实力,却有着王的高傲。」市丸银微微撇嘴,「这小子不会真的以为不用卍解就能对付103号吧?」 「他很快就会认清楚现实的……这便是他在这里要经历的第一道‘关卡,,告别天真。」…. 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蓝染大人……还有……织姬小姐,拜勒岗。」 两人微微一愣,转过头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蓝染问好。 陪同着蓝染一起来的,还有井上织姬和拜勒岗。 虽然井上织姬因为想要问蓝染问题所以并没有留在禁地黑崎一护等人的情况,但是现在疑惑已经被解答了剩下的她关心的事情自然也就只有黑崎一护等人的情况了,于是她来到了这里。 这个房间是监视并控制虚夜宫的控制室,不仅能对其中的人进行监视,甚至还能改变虚夜宫的内部结构,换句话说,黑崎一护要面对的敌人其实是可控的。 「但是需要成长的可不止黑崎一护一个人呢,注定登上王 座的人,怎么能没有追随者?」蓝染来到屏幕面前呵呵笑着,「其他几个小家伙也需要锻炼才行,毕竟他们比起你们来说还不够优秀。」 「呵呵,多谢夸奖。」 市丸银听着蓝染侧面的赞誉眉头微挑,呵呵笑着。 「不必多谢,实时便是如此。」 蓝染微微摇头,「哦?怎么好像少了一个人呢?之前应该一共有五道气息才对。」 「你是说阿散井恋次么?」 市丸银回答道,「他被朽木露琪亚劝退了。原因大概是你之前的‘保证,吧?那是个聪明的孩子,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呢,毕竟你和织姬小姐说好的,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完好,呢。」 「那还真是遗憾。」蓝染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我其实还挺喜欢阿散井的,这样的话他可是错过了大好的锻炼机会呢。」 「他现在应该还在返回尸魂界的断界通道当中,需要派人把他请回来么?」东仙要提议道。 「不,其实不用派人,只需要修改一下通道就好啦,会有人帮我们把他撵回来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 「啊……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呢。」蓝染的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 「……」 对于这三个人的讨论,一旁的井上织姬和拜勒岗选择了保持沉默。 井上织姬有些心疼阿散井接下来的遭遇,但是又不好阻止,毕竟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对此她只能表示默哀。 而拜勒岗只是感到无趣,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这几个闲着没事儿干的家伙的恶趣味罢了。 ············ 「!!」 断界,正朝着尸魂界的方向返回的阿散井恋次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听着前方传来的轰隆声,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怎么回事?」 灯笼一般的光亮缓缓靠近,阿散井恋次知道,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这里的清道夫‘拘突,的眼睛! 可是这不应该啊! 这条往返虚圈和尸魂界的通道应该已经被‘固定,了才对,毕竟这可是他拜托队长动用权限让人开辟的临时通道。…. 怎么两也不应该会出现拘突才对。 可它确确实实就是出现了!还特么是迎面而来。 「哇啊啊啊啊——」 管不了那么多,阿散井恋次掉头就跑。 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面对拘突不一样,这玩意儿号称可以碾碎阻挡的一切,他还没见过有谁不是避着走的。 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原路返回虚圈,等拘突消失活着重新想其他办法回尸魂界。 然而亡命奔跑的阿散井恋次并没有意识到返回的道路似乎有些不对劲,在他完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有人修改了虚圈那边的坐标。 很快,阿散井恋次便看见了出口的光亮并一头冲了出去。 但是当他落地后,却陷入了迷茫当中。 「这里……是哪里?」 ············ 砰—— 砰砰—— 黑崎一护的身形不断的在房间中来回跌落,在肆虐的狂风中他像是随波逐流的帆船一般摇摆不定,每一次狂风呼啸而过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 「小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多鲁多尼语气中有些愤怒的警告着,「再不使出你的‘卍解,,你就死定了!跟我作战还想着保存实力?这种天真的想***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咳咳……」 黑崎一护狼狈的用斩魄刀勉强抵挡住呼啸而至的龙卷。 「月牙……天冲!」 他依旧没有如多鲁多尼所愿使用卍解,而是想要靠着普通状态下的月牙天冲决出胜负。 「啧。」 这如同侮辱一般的举动让多鲁多尼感到越发愤怒。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去死吧!」 愤怒的咆哮声中,多鲁多尼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这一次他没有再有所保留,如狂风般迅疾的身形快到让黑崎一护几乎完全看不清楚。 这是多鲁多尼结合破面特有的步伐‘响转,和他所掌控的狂风之力而施展出来的速度,在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引导之下,每一缕风都如同剃刀般锋利。 来不及反应的黑崎一护如同发呆一般在狂风中停滞,任由无数道风刃呼啸而过。 多鲁多尼的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他如同舞蹈的收尾一般双手伸展着搂在胸前举止优雅,指尖还有矗立的双脚之上还萦绕着如同丝线一般的细密的风,鲜血沿着这些丝线不断拉长,如同展开的双翼一般浮现在他的背后。 「小子……这便是你天真的代价……」 声音在黑崎一护耳畔逐渐变得模糊,同样变得模糊的还有他的视线。 「蠢货!蠢货!蠢货!」 他能够听见来自内心深处的愤怒咆哮声。 黑崎一护明白这是被压制在他体内的‘虚白,的咆哮。 大概是在抱怨他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被秒了,没被秒的话那家伙大概还能趁着他虚弱出来大闹一场,可现在………. 没错,他被秒了,整个身体都失去了知觉,大概是被切片了? 总之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秒杀。 刚才的那一击大概是多鲁多尼的全力一击? 黑崎一护无法判断,但这一击与之前玩耍一般的攻击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让常态下的他完全无法抵挡。 如果不想着保留实力节省灵力全力迎战的话,应该不会输吧? 可是似乎没有如果了。 黑崎一护恍然间意识到,这个家伙说得没错,这便是自己骄傲自大的天真所付出的代价。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后悔,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 背对着多鲁多尼的黑崎一护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梦境一般。 「错觉?」 就当他要这样认为的时候,钻心一般的剧痛瞬间遍布全身,让他整个人抽搐着蜷缩跪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巨大的房间里回荡着。 「嗯?」 听着背后传来的惨叫声,原本自信满满已经秒杀掉黑崎一护的多鲁多尼疑惑的回头。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接了他这招还能叫得来的人。 被那样的狂风切过全身,当事人一般情况下当场便已经死了,也许意识会留存片刻,但绝对感觉没时间慢慢品味被撕裂的痛苦。 可是……当他回过头看到黑崎一护完好无损的蜷缩在地的模样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超速再生? 不……不可能! 超速再生也不可能连衣服都修复吧!? 难道说刚才没打中? 也不可能啊……无论是从手上命中的触感还是这小子现在惨叫的模样都不像是没打中的样子。 难不成这个 小子杀不死吗? 一时间多鲁多尼陷入了迷茫。 他对这个入侵者的情报应该是了如指掌的才对,这个小子根本就没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 「103号好像有些迷茫呢,没有人告诉他这是‘试炼,么?」 昏暗的房间里,市丸银微眯着问道。 「没有,知道这是试炼的只有‘十刃,。」东仙要平静的回答。 「哎呀,那这还真是可悲呢……」 市丸银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但脸上依旧挂着狐狸一般的笑容,「其实我一开始就很好奇了,如果这些家伙死了,是不是也会被复活呢?或者说……什么样的人,才有可能得到那位的垂青重获新生呢?」 「……」 东仙要沉默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织姬小姐,您怎么认为呢?」 一旁的蓝染呵呵笑着问着,「他们是否有资格与我们一起前往‘新世界,呢?」 「这……」 这样的问题让井上织姬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是啊,她似乎忘记向哥哥确认一件事了,那便是有资格前往‘新世界,的灵魂的标准是什么? 善恶? 不,蓝染这样的家伙完全称不上是善良。 那利用价值? 似乎也不对,毕竟如果只有存在利用价值的人才有资格获得‘新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大多数人对哥哥来说都是无用的。 「嘛~想不明白就算了呗,那位大人的想法我们本就不该揣测。」市丸银见井上织姬为难的表情呵呵笑着,「不如接着往下看吧?也许从103号身上,我们能得到答案也说不定呢。」 「是这样么?」 井上织姬有些怀疑的问着。 她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 刺猿菌 704.只给你看一眼 不对。 不是这样的。 井上织姬心中否定着市丸银的判断。 想从这个破面身上去猜测哥哥心中的想法? 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 哥哥想要做的事情是从一开始便已经决定好了的,不会被其他的任何一切影响。 哥哥想要达到目的是什么呢?没错,是创造一个能够让她过上平静生活的世界! 而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在之前的谈话中对方已经提到过了! 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世界,善者死后归于天,恶者死后归于地,仅此而已。而不像现在的这个世界,生死的界限无比模糊。 如果是在那样的世界中的话……这些虚,破面,还有尸魂界流魂街中的魂魄们都应该是死者,既然已经是死者,又何谈复活? 等待他们的不该是复活,而是新的轮回! 想到这里,井上织姬不禁为这些无知的灵魂们感到悲哀。 没有什么能阻止哥哥的计划,即便是她也不行,而这些无知的灵魂,从一开始便没有前往新世界的资格,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洗涤灵魂过后的转世而非重生。那才是一个正常世界该有的秩序。 虽然这个世界之所以会被重塑,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原因。但是……她又能为这些迷茫无知不甘离去的可怜灵魂们做些什么呢? ············ 「哈……哈……哈……」 黑崎一护大口喘着粗气,重新站起来。 在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后,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他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但却不知为何复活了过来。那令人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的痛苦是没办法骗人的。 「小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黑崎一护完好无损的起身,对面的多鲁多尼紧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也不……」 面对这也的问题,刚想说自己也很疑惑的黑崎一护突然间愣了愣。 他好像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自己刚才经历的是‘死而复生,?不……不只是死而复生,甚至连衣服也被修复了。 身体被撕裂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一切都‘修复,了,这种修复并非时间回溯,而是发生过之后复原了他的一切,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痛苦被保留了下来。 什么样的力量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或许能拥有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的人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刚好在这座虚夜宫里! 想到这里,一股恶寒的感觉从黑崎一护心底升起。 他顿时明白,他们好像闯入了一处‘恐怖,之地,接下来他们要经历的恐怖要比‘死亡,更加可怕! 那是生不如死! 这虚夜宫里有多少能够轻易杀死他们的存在黑崎一护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此刻这些家伙大概正排着队等着撕碎他们!…. 一次,两次…… 他无法想象他们会在这座宫殿中经历多少次死亡的痛苦。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不行……不能再大意了!」 黑崎一护再也不想体会刚才那种痛苦,‘不想死,的情绪顿时占据了他的脑海。 没错,不想再体会那样的痛苦,唯一的方法便是拼尽全力变得更强! 他终于明白了那个男人的目的。 弱者,是没有资格站在那个男人面前说话的。 想要抵达王座之前,就必须变成 强者! 「卍解——天锁斩月!」 漆黑的灵压从黑崎一护体内翻涌而出,手中硕大的斩魄刀化作漆黑细长的利刃,他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多鲁多尼。 眼前的破面虽然是从‘十刃,被刷下来的,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不小心的话又会被撕碎。 「哦吼!?」 看着黑崎一护突然间的变化,多鲁多尼兴奋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好像总算愿意认真和我打了吗?这很好!但是还不够!我想要的是能与你竭尽全力的大战一场!为此哪怕你是个不死不灭的怪物,我也会一次又一次将你必入绝境让你发挥出最强的力量!来吧小子!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卍解,究竟比之前如何!?」 说着他再次抬起腿。 呼啸的龙卷伴随着他的动作引导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袭去。 但是下一刻,风被切断了。 嗡—— 漆黑的长刀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续挥出,第一刀划过袭来的狂风,以更快的速度将龙卷风从中间劈碎。第二刀挥出漆黑的灵压斩击瞬息见便抵达多鲁多尼面前。 噗—— 多鲁多尼撇过头,看着被斩裂的肩膀上喷涌的血迹,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原来如此,的确比之前强多了啊!」 同样是灵压的斩击,这道漆黑的剑压要比刚才猛烈了不止一倍,要知道之前这小子拼尽全力的灵压斩击也连他的防御都破不开他甚至能够徒手撕碎。而现在这样的斩击竟然能够斩裂他归刃后以后强韧程度成倍提升过后的身躯。 「不过这还不够!光凭这样的力量顶多能伤到我,想要杀死我根本不可能!」 说着,多鲁多尼缓缓落在地上,抬起的脚尖轻触地面。 呼—— 呼啸的龙卷卷起了地上的碎石和烟尘,原本无色的风暴瞬间变得浑浊起来,嘶鸣声越发猛烈,光是用肉眼便能看出他的力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应该还有更加厉害的招式吧?」 多鲁多尼兴奋的问着,「我可是知道的……‘虚化,这个词汇!小鬼,你和葛力姆乔在现世的战斗记录可都是会被送到我们这儿来的哦,你有个虚化后便能再次爆涨实力的能力吧?赶快使出来吧!」 呼—— 混沌的龙卷如同灰鹰啄食一般朝着黑崎一护穿刺。…. 然而面对比刚才更加猛烈的进攻,黑崎一护依旧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无聊透顶。」 卍解过后的他可不再像是常态下达他那么脆弱了。 漆黑的长刀缓缓抬起,伴随着长刀上挑,一道漆黑的灵压自下而上升起,斩裂地面的同时将眼前呼啸而至的狂风再次撕裂。 「你以为就这样就完了吗?小子!」 多鲁多尼见状并不在意,「我可是说过的……让你竭尽全力和我一战!」 言语间他如同踩着舞步的身形融入狂风中,整个房间瞬间化作飓风的领域。 黑崎一护被肆虐的狂风围绕在中央,敌人仿佛无处不在。 呼—— 呼呼—— 无数风枪不断的从四面八方袭来,每一道狂风都拥有着贯穿黑崎一护脆弱身躯的力量。 面对着这样的围攻,黑崎一护的身形在暴风眼中央的位置小幅度的挪移着,一道道狂风掠过不断的撕裂他身上漆黑的风衣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就这么想让我使出全力么?」 暴风眼中,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 「当然,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多鲁多尼身 形在狂风中起舞,速度快到几乎让黑崎一护捕捉不到具体的位置只能看见围绕着的风暴,而那声音则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你见识见识吧……」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说着,于此同时,他的左手抚向额头的位置漆黑的灵压在掌心隐现。 「不过你只能看一眼。」 「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是吗?那就好……」 话音落下的下一刻,狰狞的面具在黑崎一护脸上浮现,空洞处漆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爆炸一般的灵压波动顿时从黑崎一护身上爆发而出,铺天盖地一般的充斥整个房间,肆虐的狂风似乎都在这狂暴的灵压下变得安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这象征着危险的灵压,多鲁多尼狂笑着,「太刺激了!好惊人的灵压!能和你这样的家伙对决,小鬼!我真是太荣幸了!」 说着,他停下了狂奔的步伐,正面面对着黑崎一护,如同战士一般迎敌。 「放马过来吧!施展腻全部的力量!我们大战一场!小——」 话还没说完,一道狰狞的刀伤便浮现在多鲁多尼的身上,自上而下,从肩部贯穿到腿部。 「额……」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身上喷涌的血液。 发生了什么? 他完全没看清楚这一道狰狞的伤口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力感已经遍布全身,身体不由自主的缓缓跪倒。 「我说过的,你只能看一眼。」 对面,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已经消散,从他虚化到结束不过短短的一秒钟,战斗便已经结束了。…. 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眼前的这个破面开玩笑。 虚化是他的底牌,能将他的战力瞬间提升数十倍,但这也意味着对灵力的消耗十分巨大。 他不想再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死亡过程,因此从现在开始必须步步为营。接下来还将面对更加厉害的家伙,如果在这里消耗过多体力的话,下场会很惨。 「呵呵……真是遗憾啊……」 多鲁多尼的脸上浮现出惨烈的笑容。 这就是虚化么? 没想到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从‘十刃,淘汰下去了。 面对这样恐怖的力量,曾经的‘十刃,已经不够看了,蓝染大人需要的是更加强大的部下,那是在得到崩玉后由崩玉的力量影响之下完成的破面,更加完美的‘十刃,。 这种事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一旦得到崩玉,他们这些过去的旧时代产物便会失去利用价值,可明明早知道是这样,他还是心甘情愿为蓝染大人效力! 因为不甘——因为他还想再次成为‘十刃,! 只要你站到过高处,便永远也忘不了那片景色。 他想如果自己能彻底将使出全力的黑崎一护击败,也许蓝染大人就会认同他的实力,重新任命他为‘十刃,。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太过不自量力了。 「干得漂亮,小鬼。继续前进吧……」 倒在地上的多鲁多尼脸上带着惨淡的笑容夸赞着。 虽然不甘,但作为一个战士,即便再不甘心他也必须堂堂正正的面对失败。 「在那之后你会遇到比我更强的敌人……可别再像之前那样愚蠢了,虽然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吧?面对敌人的时候要认真对待,把你的天真抛在脑后吧!你需要变成魔鬼,才能抵达你想去的终点, 看见你想看的景色!小鬼……咳咳——」 「多谢。」 黑崎一护平静的望着倒在地上的身影,片刻后,他转身离去。 这是他来到这座虚夜宫经历的第一个教训。 此刻他终于明白露琪亚口中‘真的会死,是何含义。 在这里他们是不会死的,这很幸运。 但如果不在这里呢? 天真的想法早就应该抛到脑后,这个世界有很多比他们强大不知多少倍的强者,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死,。 而现在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个男人是在用‘死亡,警告自己,提醒着他该成长了。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他必须时刻保持强大,就像多鲁多尼所言的一样,变成魔鬼。 如魔鬼般强大,如魔鬼般狠毒,直面残酷与冰冷,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否则的话……他会真的万劫不复。 踏踏踏…… 在黑崎一护离开这处房间之后,倒在地上的多鲁多尼平静的闭上了眼睛,他身上的伤势暂时是不会致命的,但放着不管的话同样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就在他已经准备平静的接受死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啪—— 多鲁多尼猛地将手拍向地面,支撑着重伤的身体站起来。 身为一个战士,他能够接受被自己认可的敌人击倒,但绝不会对卑鄙者妥协。 「欢迎光临啊……葬讨部队的队员们……你们……来此有何贵干呢!?」 他的目光从容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人群,并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势而露出怯弱的一面。 「我们奉命前来追杀受伤的入侵者。」 为首的队员语气虽然平静,但是看着眼前的阵仗任谁都能看出他们来意不善。 。. 刺猿菌 请假 请假一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05.慈悲 葬讨部队,这是由低等破面的组成的部队,这些低级的破面们虽然有着人形,但头上依旧被虚的面具完全覆盖。 「是这样么?」 多鲁多尼嗤笑着反问着。 从对方的语气中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恶意,追杀受伤的入侵者?不过是幌子罢了,这群家伙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他才对。 只是他不太明白这些家伙的目的是什么,蓝染大人很显然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此刻葬讨部队似乎不知受何人指使。 「是谁下的命令?」 多鲁多尼平静的问着,态度一如往常。 虽说是被从十刃刷下来的人,但实际上他在破面中的地位仅次于十刃,这毕竟是实力为尊的虚圈。 然而正因如此,此刻对面的葬讨部队成员们自然也不会再有尊敬他的意思,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想……你没有必要知道。」 葬讨部队的成员们一边回答着一边拔出了腰间的刀刃。 「果然,准备对我动手么?」 多鲁多尼见此一幕,呵呵笑着,身体下沉摆出架势,似乎准备殊死一搏。 「我劝你还是放弃为好,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即便反抗也只是白费力气而已,这只会增加你死亡时的痛处,放弃抵抗的话……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 「抱歉,想要我的命的话……就麻烦你自己来拿了!」 ············ 「报告!」 「被从‘十刃,刷下来的破面NO.103,多鲁多尼·亚力山卓戴尔·索卡奇欧……已经被入侵者击败。」 昏暗的房间中,一位破面恭敬的单膝跪地,朝着房间里的椅子上悠闲的休憩着的蓝染报告着。 「哦?」 蓝染闻言旋转着椅子转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比我想象中用的时间更多呢,说起来,黑崎一护在战斗中死了几次?」 「一次。」破面恭敬的回答着。 「以多鲁多尼的程度来说,能做到这样算是超额完成任务吧。」 蓝染闻言微微点头,平静的说着,「算了……不过,你是不是还少报告了些什么?」 「额……」 破面闻言浑身一颤,暴露在面具下方的下巴上可以看见渗出的冷汗。 「是谁……派葬讨部队的?」 蓝染语气平静的问着,看似无喜无悲。 但仿佛天地倾覆一般压过来的灵压让正在报告情况的破面知道……如果不给出合适的理由,那么他必死无疑。 「是……这……这这……」 「怎么?很难回答么?」 蓝染呵呵笑着再次问道。 「是我。」 这一次,不等跪服在地的破面回答,便有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代替回答了这个问题。 「蓝染大人,是我派出的葬讨部队。」 「啊,原来是你啊,萨尔阿波罗……」 蓝染看着站在门外的身影,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实在抱歉!」 似乎是意识到了那笑容中潜藏的危险,破面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猛地单膝跪地请罪。 「我只是想要为这些参与‘试炼,的死神增加一些难度而已,所以就自作主张的下令派出了葬讨部队!尽管这样对于蓝染大人并无损害,但是毕竟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任何惩罚属下都甘愿接受!」 「不……这没什么。」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的淡淡的笑容,「只要有理由就好,我不 会责怪你,毕竟我也没资格职责你的行为。」 就像他为轩浩做事是一样的,只要有让对方无法责怪的理由,任何行为都是可以解释的。 但眼前的萨尔阿波罗似乎完全没有学到精髓啊。 什么样的理由最能让人接受呢? 最重要的一点,这理由中绝对不能有虚假的东西。 「谢……谢大人不予追究!属下告退……」萨尔阿波罗愣了愣,他没想到蓝染大人会这么容易原谅自己。 但就在他以为已经没事准备告退的时候,蓝染又说话了。 「下次报告的时候……记得要准确一些哦,萨尔阿波罗。」 「!!」 「通过多鲁多尼而搜集到的入侵者的灵压记录,对你的研究大有裨益吧?你是准备回收他的尸体,从他身上残留的灵压了解些什么嘛?即便他……并未战死。」蓝染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要责怪的意思。 但这话却让萨尔阿波罗表情变得无比难看,「没错……我的确让葬讨部队顺便将多鲁多尼的尸体带回来……」 「原来如此……既然对你有帮助,那其实你不必如此,只要向我报告就可以了,我会命令多鲁多尼配合你的研究的。」蓝染的语气中有些遗憾,「知道么……你的做法太过残忍了,我们善良的公主殿下对这样的行为是看不下去的,所以得不偿失了。」 他口中‘善良的公主殿下,当然是指的井上织姬。 这个女孩此刻也算是虚夜宫的主人,对于那个女孩来说,看着这样忠诚的部下在经过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后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最终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必定是会于心不忍的。 「这……」 萨尔阿波罗额头满是冷汗。 他本以为蓝染大人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蓝染大人果然英明,果然被刷下去的废物是无法和他的地位比拟的,不过看来计划似乎是失败了。 因为他下意识的忽略了一件事情……此刻虚夜宫中已经并非蓝染大人一个人说的算。 ············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吧。」 就在葬讨部队要对多鲁多尼动手的时候,一道让人感到一阵来自灵魂深处深寒的阴沉声音响起。 随后,漆黑的雾气迷茫到在场的每一个葬讨部队成员周围。…. 「!!」 所有人都不敢继续动弹。 他们认得这是什么。 这是王身边掌管着‘死亡,的使者,拜勒岗·鲁伊森邦的力量!只要稍微碰到一点,他们就会化作尘埃一般消散。 踏——踏——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葬讨部队的人不动弹所以看不见后方的来人,但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使用这样的力量那位大人应该处于归刃状态,那死神一般的姿态通常是不会用双腿走路而是悬浮于半空中的。 能够看见后方来人的人,只有正对着这个方向的多鲁多尼。 他看见了仿若天使一般的女孩缓步而来,而这个女孩背后,跟着死神。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虚夜宫内所有的成员都接到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一个名为井上织姬的拥有橙色长发的女孩,因为她是这座宫殿真正的公主。 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过……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这个女孩此刻的眼神他似乎能够看懂,那是…… 慈悲。 来这里之前,井上织姬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哥哥说的或许是对的,这 个世界和她在接触到世界真相的世界观中的正常世界相比的确是错误扭曲的。 死亡这种事情本就已经足够悲伤了,为什么还要让这些死去的灵魂经历这些苦难呢? 变成虚,变成破面,被人利用,明明无比忠臣,最后却要以那样的方式落幕。 这在她看来实在太过悲伤了。 于是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应该做的是什么。 她有那样的能力引导甚至救赎这些悲伤的灵魂,就像哥哥所说的新世界一样,善者归于天,恶者归于地。 她能够帮忙区分这些灵魂的善恶并引导他们去往新世界,天堂或者地狱。 ············ 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另一处房间中响起。 遭遇强敌的人不止黑崎一护一个,石田雨龙也在破面的追击之下狼狈的闪躲着。 「哈哈哈哈哈哈——」 兴奋的笑声回荡在立满石柱的巨大房间之中,石柱上方的高处,一道身着短裙吊带靴的娇小的身形在正狂笑着抽打着手中的鞭状武器,与其说是鞭子更像是细长的绳索,绳索呈环状套着锋利的转轮,每一次抽击弹射而出的转轮都会在房间中引起剧烈的轰鸣声。 她是破面NO.105,缇鲁蒂·桑达薇琪。紫色的波浪状发辫在她激烈的动作之下不断摇曳,脸上水滴状的印记和深紫色的双唇颜色一致,她的身材在所见的破面当中应该算是最娇小的一位,面具化作发饰被佩戴在左侧额头上。 「你能躲到哪里去呢?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躲到哪里都是没用的!你是逃不出我缇鲁蒂的手掌心的!」 轰—— 旋转飞射的再次在长绳挥舞的力量加持之下砸向石田雨龙,一时间被砸落之处碎石飞溅,但身为目标的石田雨龙却又一次险而又险的躲开了。…. 不仅再次躲过了攻击,他甚至还有余力反击。 一道飞射的灵矢从烟尘中窜出,直指缇鲁蒂的脑袋。 「啧。」 缇鲁蒂见状微微咂嘴,飞旋的转轮迅速回收,挡在灵矢射击的轨迹之上将其弹开。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悦:「我不是说了你逃不掉的么?请不要在我说话的时候攻击好不好?真是没礼貌,你这样也算是男人么?过分!难不成人类的男人都是如此无礼的么?」 说着,她再次挥动手中的绳索,被牵动着转轮飞旋着朝着石田雨龙砸过去。 「乖乖受死吧!穿着怪异的臭男人!」 「这是灭却师专属的战斗服好么!?无论是着装还是行为,你都没有指责我的立场吧!?蠢女人!」 石田雨龙愤怒的反驳着,「一直追着我不断攻击,难道还不让我反击么?什么时候虚圈的女人也学会双标了!还有,我这可是正装出席!比你那身不知羞耻的衣服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听见了,大概会吐槽石田雨龙怼人的功夫这么就不见一点都没落下。 但这样的话很显然只会让对面的破面更加愤怒而已。 嗡—— 随着缇鲁蒂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她的攻击越发猛烈了。 转轮的空转声越发猛烈,速度骤然加快,几乎瞬间便来到了逃窜的石田雨龙身后。 「可恶!」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击中,石田雨龙暗骂着转身,手中如同蛛网交织的灵弓抬起,被他用作盾牌一般抵挡眼前的攻击。 「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是转轮摩擦着灵弓上灵子发出的尖利声响。 虽然挡住了攻击,但从转 轮上传来的力量依旧让石田雨龙被击飞出去,在地上翻滚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呵呵,你那又不是真正的盾牌,不要太逞强了啊,臭男人。」缇鲁蒂看着石田雨龙狼狈的模样总算找到机会讽刺道。 「啧……」 石田雨龙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讥讽,他揉着因为撞击有些生疼的身体赶紧起身,目光凝重的望着高处的缇鲁蒂。 继续这样被消耗下去,似乎并不是办法。 ············ 另一边,被拘突追赶着刚从断界中脱离出来的阿散井恋次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开始不自觉的皱起来。 他进入断界的时候入口明明是在沙漠中的,然而现在他身处的地方却是……一座不知道多大的建筑物中。 听说虚圈很少存在建筑物,一般的虚兽都只是以大虚的骸骨铸巢,所以他很快便猜到了这里可能是哪里。 没错,说道在虚圈的建筑物,很显然能让他第一个联想到的便是露琪亚他们准确去往的目的地——虚夜宫! 这样看来,拘突的出现和断界入口的坐标被人更改似乎都并非偶然,很显然他中套了。 有人不希望他就这样离去,或者说,虚圈并不是他们这些死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 正当阿散井恋次弄清楚周围的情况,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对策,他脚下的地面突然间消失了。 一时间没来得及反应的他开始坠落。 正当他准备建立立足点返回的时候,一股可怕的灵压朝着他压下,将他整个人锁定了。 不爽,厌恶,不屑。 灵压的主人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至少阿散井恋次从未感觉到过如此饱含恶意的灵压。 。. 刺猿菌 706.不幸者的执着 轰—— 坠落声响起,阿散井恋次猛地砸落到地下深处,弥漫的烟雾遮蔽了他的视野。 「咳咳!咳咳——」 烟雾中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望向那股满怀恶意的灵压传来的方向。 踏踏—— 烟尘散去,一个脸上满是不屑的男人正朝着他缓步走来。 「你是谁?」 阿散井恋次警惕的望着来人,右手抚向腰间的刀柄。 「我啊?好吧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诚恳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记住我的名字,然后上前来领死吧?我是排名第八的破面,‘十刃,NO.8萨尔阿波罗·格兰兹!」 萨尔阿波罗目光冷冽的看着阿散井恋次。 他现在心情极差,而原因有很多层。 搜集黑崎一护灵压样本用来研究的计划因为新来的所谓的‘公主,的缘故失败了,现在又被派来迎接这个被蓝染大人他们请回虚夜宫的愚蠢死神,这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虽然他的确是最适合给这个死神进行试炼的人,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想来参与这无聊的试炼。 没错,在他看来这场所谓的‘试炼,就是一场对自己半点好处都没有的无聊游戏。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将蓝染大人话里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在这场试炼中,这帮死神就算被杀死了也会被那位‘王,复活,但他们呢? 他们被杀了大概就是真的死了。 蓝染大人没有那个能力复活他们,而那位连面都没见过的‘王,也从未保证过。 明明他们才是‘王,的子民,却不确定能否得到那样的‘恩赐,,这完全就是偏心。 可奈何他私自调用葬讨部队本来就理亏,没办法拒绝这个任务。 「十刃么……果然如此。」 闻言,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他回尸魂界的通道的确被人动了手脚,让他不得不返回虚圈,而且落点被设置在了虚夜宫。眼前会出现‘十刃,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这家伙的模样看上去来者不善啊…… 「伤脑筋,我还不想死,该怎么办?」 「啧。」 萨尔阿波罗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了。 不想死就可以不死,真是幸运的家伙。 也罢,既然来了,那就当这是一场实验吧。 说起来蓝染大人说那位王拥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原理是什么呢? 他一定要将眼前这家伙碎尸万段,然后看看能不能复活!? 锵—— 「不是让我领死么?那你还在等什么呢?不会是没那个本事吧?」 阿散井恋次缓缓拔出斩魄刀上前,脸上的表情同样变得不爽起来。 「莫名其妙被送到这里,莫名其妙的恶意,莫名其妙的嚣张家伙……真的以为我会害怕么?」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只能趁现在了……」萨尔阿波罗没有理会阿散井恋次的挑衅,面无表情的说着,「很快我便会让你体会到何为恐惧,何为绝望。」…. 「哼,少说大话了。既然你不动手,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 说着,阿散井恋次身上的灵压开始升腾,「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卍解·狒狒王蛇……」 咔—— 话音未落,碎裂的声音响起。 升腾的灵压突然间停滞,半空中凝聚的巨大骨蛇身躯还未完整便突然间化作漫天碎骨破碎开来。 「怎么……回事 ?」 阿散井恋次奖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卍解……失败了。 「疑惑么?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萨尔阿波罗无情的讥讽着,「在这个房间里,你的卍解是不可能用出来的。」 「怎么可能?」 阿散井恋次额头冒出冷汗。 他从未听说过这帮破面拥有能封印死神卍解的能力,面对‘十刃,级别的破面,如果失去卍解的话……他恐怕毫无胜算。 「啊,对了,这才对嘛!就是这副表情。」 看着阿散井恋次脸上开始变得紧张的模样,萨尔阿波罗嗤笑着,「不必如此惊讶,即便告诉你也没什么,实际上关于你的情报,包括形状、能力、灵压和灵子的构成,一切都是以‘最完全的状态,送到我的手上。根据这份情报,我对你进行了透彻的研究!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是最适合迎迎战你的人,对你了如指掌的我……早已在这片区域设置了能封住你卍解的领域!你对上我,胜算是百分之零!」 「关于……我的情报!?」阿散井恋次闻言有些疑惑,「如果只是战斗方式被你掌握我还能理解,但能力、灵压甚至灵子的构成……这些东西只有亲身感受过我的力量的家伙才能清楚吧?和我对战过的敌人应该已经死了,而我们……好像没有见过吧?」 「你那愚蠢的脑子能思考这么多我感到很欣慰,但你很显然就没记住我的名字吧?」萨尔阿波罗目光阴沉的质问着,「我再说一遍你给我好好记住了,我的名字叫萨尔阿波罗·格兰兹,是即将让你痛不欲生的人!而你之前杀死的伊尔弗特·格兰兹……是我的大哥。」 「!!」 阿散井恋次闻言瞳孔猛缩,「原来如此……是那个家伙……」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和破面交战的对手,当时因为限定没有解除的原因在那个破面手下吃了很多苦头。 「看样子你想起来了?我那废物大哥能被你记住,还真是感谢呢。」 萨尔阿波罗语气中满是讽刺,「没想到我们死后,记住我们的竟然是最痛恨的敌人。」 「你的口气……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你也会死一样。」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问着。 眼前这个家伙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对劲。 现在的局势明明他处于绝对的劣势,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锵—— 「没什么,你不必清楚。」 长刀缓慢的划出刀鞘,萨尔阿波罗面无表情的说着,「反正像你们这样的家伙幸运的家伙是不会理解的。准备好了么?我会将你切片研究。」 ············ 轰—— 另一边,石田雨龙在缇鲁蒂的猛烈轰击之下陷入了苦战。 眼前的破面很显然不是普通的破面,虽然对方并没有报上排名,但他感觉对方或许拥有着接近于十刃的实力。 虽然同样是擅长远程攻击的手段,但他和这个破面之间无论是‘火力,还是‘防御,相差都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速度之外,他没有任何占据优势的地方,而且即便是速度也拉不开太大差距。 因此在对方的猛烈攻势之下他只能狼狈的逃窜,不断的负伤被消耗,而他的灵矢反击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恶的眼镜男!上蹿下跳的实在是太烦人了!」 见石田雨龙再一次躲开了自己的攻击,缇鲁蒂开始变得气急败坏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表现自己的机会,如果能将这帮入侵者全部讨伐掉的话,蓝染大人一定会再次青睐她, 十刃之位也将被她重新夺回! 可现在这是要怎样? 仅仅是对付一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眼镜男便已经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了,要是在这期间其他的猎物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明明不怎么强,倒是挺会躲的!?也罢……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力量吧!给我老老实实去死!」 说着,缇鲁蒂额头青筋暴起,汹涌的灵压如同泉涌一般从她身上涌出将整个身体包裹着冲天而起。 「搅断他吧——车轮铁燕!」 巨大的双翼冲破汹涌的灵压显露在空气中,灵压在频率为每秒120到130万下的高速震动中被拍碎,缇鲁蒂此刻展现出来的身形如同一只怪鸟,整个身形被巨大的双翼托在空中,一双如同触角一般的细长手臂垂挂在半空,看上去锋利无比。 「还能躲开的话……就试试看?」 说着,完成归刃的缇鲁蒂面色阴沉的操控者背后双翼上那如同巨大刀刃一般的羽毛脱离身体,无数巨刃羽毛在高速震动中朝着石田雨龙呼啸而去,一路上阻挡的石柱如同豆腐一般被切碎。 「!!」 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巨大刀刃,石田雨龙不断的射出灵矢想要将其击落,但灵矢几乎都在触碰到这些羽毛的瞬间便被弹开。高频的震动让这些羽毛状的刀刃似乎变得无物可挡。 意识到这样的攻击无法用灵矢抵消之后,石田雨龙无奈之下只能拼尽全力闪躲。 这些羽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哪怕竭尽全力他也没能完全躲开,于是下意识的,他想要抬起了手中的灵弓进行抵挡。 但是下一秒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这些高频震动着的刀刃原理和他的‘划破灵魂之物,很像,都是通过灵子的高频震动来产生极强的破坏力,这种攻击方式最擅长的便是切割灵子构成的物质,所以几乎能够破开一切与灵力有关的防御。 在这样的攻击之下,他手中的灵弓恰巧是最脆弱的类型。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石田雨龙瞬间改变应对方式。 想要对抗这种类型的攻击很简单,那便是用原理相同甚至震动频率更高的武器抵消这样的破坏力。 没错,他手里的每秒震动频率超过300万次的‘划破灵魂之物,刚好能够应对这样的情况。 石田雨龙一边后撤着为自己争取时间,一边伸手抚向腰间的腰带。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他的腰带上正挂着一排完全相同的灵器,这些都是所谓的‘划破灵之物,,只要注入灵力便能用作近战用的‘剑,。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他是个弓箭手,身上带的家伙肯定除了弓便是箭矢。 没错,‘划破灵魂之物,的近战用途不过是其本身能力的延伸罢了,这实际上是他随身携带的箭矢! 「呲——」 刺耳的争鸣声伴随着石田雨龙拔剑响彻。 靠近的刀刃状羽毛在刹那间被他手中的光剑一分为二。 「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个灭却师么?为什么会用近战用的武器?」缇鲁蒂见石田雨龙在千钧一发之际斩断自己飞射而出的羽毛,微皱着眉头问道。 「与其关心我为什么会用近战武器,不如担心担心你的翅膀如何?」 石田雨龙的声音突兀的靠近。 飞廉脚。 他的身形如同瞬间移动一般几乎刹那便绕到了因为惊讶而停滞的缇鲁蒂身后,光剑毫无阻力的划过,缇鲁蒂翅膀之上剩下巨大锋利羽毛应声被斩做两断。 做完这一切之后,石田雨龙后跳着来 开距离。 「现在……你已经没有武器可以用了,而我手里的武器能够轻易切开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认输吧。」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缇鲁蒂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沉。 「但是……谁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倚仗了?」 轰—— 言语间,缇鲁蒂展开的翅膀之上被切断的巨刃状羽毛尽数脱落,只留下一对如同尖刺一般的翼骨。 不只是翅膀,就连手臂之上的细长触手一般的铠甲也被她同样舍弃。 她从天空中坠落,再次站到了地面之上。看上去虽然似乎恢复到了归刃之前的模样,但额头的面具以及背后狰狞的骨刺让人知道她依旧是处于‘解放状态,。 「!」 石田雨龙见此一幕有些惊讶,「难道你们破面的‘解放状态,还能再继续进行变化么?」 「很遗憾,这并非变化……」 缇鲁蒂沉声回应道。 眼前之人其实猜对了,他们破面的归刃并非终点,在这之上甚至还有第二段的‘归刃,状态,但可惜的是她办不到。 「我只是舍弃了已经失去作用的部分罢了。我们的刀剑解放的正确叫法被称作‘归刃,,即是将破面的肉体回归到接近虚原本的姿态以换取前强大的力量,想要变回人形只能再次将力量封印会刀刃中才行,没有经过再次封印而舍弃身体的一部分,无异于自残。」 「所以……即便是自残,你也要继续战斗……是么?」 听着对方的解释,石田雨龙苦笑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他其实不太明白对方这样执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刺猿菌 707.猫的报恩 「我从一开始不就已经说过了么,我们来此无意与你们战斗,只是想见一个人罢了……」「」 知道眼前的破面哪怕自残也要继续战斗之后,石田雨龙疑惑不解的问着。 他们其实并没有必须要战斗的理由,这座宫殿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的地盘,他们只是来见他的而已,来意已经和眼前的家伙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还要如此执着呢? 「见人?」 缇鲁蒂嗤笑着,「很抱歉,我们所接到的命令……只有将你们全部杀死!」 实际上除了当时在会议上的十刃以外,其余的破面都不清楚这其实只是一场‘试炼,,尤其是这些被从十刃刷下来的破面们更是将这次外敌入侵当做了难得的机会。 敢入侵虚夜宫的人可不多,在他们看来入侵者必定无比强大! 他们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通过击败强者来证明自己的力量!只有那样他们才有机会回到渴望的位置之上。 「!!」 全部杀死? 石田雨龙闻言瞳孔猛缩。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之前朽木露琪亚又能平安离开虚夜宫?难道仅仅是因为当时井上织姬的保护的缘故么? 现在没有人求情,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下令杀死他们?怎么会……那个男人难道真的如此无情么? 虽然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情况,但现在眼下的状况似乎是不能善了了。 「好啦,眼镜男,准备接招吧。」 缇鲁蒂一边面无表情的提醒着一边控制着身后唯一没被她舍弃的部分,尾巴。 长尾如同手臂一般向上抬起,尖锐的末端朝着两边呈扇形展开,展开的部位之间灵力形成的光膜浮现。 隐约可以听见其上传来的刺耳嗡鸣声。 那灵子构成的光膜正在颤动。 「如果我没感觉错话,你手里的剑应该和我的能力相同对吧?通过高频的震动产生强大的破坏力。既然能够轻易斩断我的羽翼说明频率应该比我之前要高上一倍不止。不过现在我已经舍弃了不必要的部分,节省下来的灵压全部汇集在最后的武器之上,你还能轻易斩断么?」 「不能……」 石田雨龙有些遗憾的如实回答着。 对方感觉不出具体的频率,但他身为对灵子波动感知极为敏感的灭却师却能够轻易的判断出双方此刻所用的武器上的震动频率相差已经不远,在频率相近的情况下,无论是谁都无法轻易压制对方。 「嘿,这样不是挺好么!?」 缇鲁蒂闻言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笑容,「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尽情的厮杀了!」 在她看来,双方武器特性相同的情况下,他们必然只能进行近身肉搏,而在这样的厮杀当中,以尾巴为武器的她很显然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毕竟在战力相仿的情况下,兵器的优劣往往决定着胜负,而兵器则是一寸长一寸强!…. 这一点她能看出来,对面的石田雨龙当然也能够看出来,但此刻的石田雨龙似乎并不紧张。 「对你们来说,这场战斗一定要赢么?」 他平静的问着。 「哼,你脑袋难道出问题了么?要是输赢根本就无所谓的话,那战斗本身就毫无意义!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诞生本就是为了战斗!获胜便是存在的意义!你是想否定我们存在的意义么?」缇鲁蒂的脸色无比阴沉。 言语间她的身形已经闪烁至石田雨龙不远处,身后的长尾高高举起,原本扇形的姿态再次发变化,化作枪尖的模样。 呲—— 尾部如同长枪一般甩出,灵子构成的枪尖与 剑身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应对着缇鲁蒂的袭击,他一边用手中的剑刃格挡,一边借着对方的力量朝着后方远处拉开距离。 之前就说过了,他是个弓箭手。 如果要比武器的攻击距离,那么无论如何都是他占优势。近战不过是‘划破灵魂之物,的一种应用罢了,它的灵压震动其实并不是用来砍人的,通过震动能够干扰对手的灵子控制,从而突破一切防御贯穿目标,灭却师的战斗一切都是以弓为基础研发的,从来没有人说过‘剑,不能是‘箭矢,,也就是说,‘划破灵魂之物,本质上其实也是箭矢! 「我并非想要否定你的存在意义,不过……既然你选择了我作为对手,这场战斗也就与我有关了,至于‘输赢,在这场战斗中究竟意味着什么,那就由最后的胜者决定吧!」 石田雨龙退后到合适的距离稳住身形,弯弓搭箭。 ‘划破灵魂之物,原本由灵子构成的‘剑身,伸长,作为箭矢搭在灵弓之上。 从这一刻起,这场胜负已经分晓。 灭却师的战斗方式是将周围的灵子加以吸收再转化成自己的力量,理论上来说……对手的灵子也在他可以转化的范围之内,只是条件比较苛刻而已,比如需要直接的接触进行解析。 而刚才在双方交锋的一瞬间,他便已经完成了解析。 此刻缇鲁蒂的灵力在他面前仿若无物,他的箭矢将毫无阻力的贯穿对方,无论是灵力还是身躯。 噗—— 在缇鲁蒂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箭矢穿过了她的‘武器,毫无阻拦的贯穿了她的身体。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不断流失,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 「结束了。」 石田雨龙捡起掉落地上的‘划破灵魂之物,,淡淡的说着。 对方的‘锁结,已经被他贯穿,那是灵力的源泉,破面是虚的死神化其灵魂构造和死神相似,锁结一旦被破坏便会失去所有灵力,即便再站起来也无法继续战斗。 「缇鲁蒂·桑达薇琪,你输了。」 言罢后,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生死是有胜者决定的,而他是这场战斗的胜者。 他尊重这些破面们存在的意义,但他自己也有自己的执着。 「该……该死……」 望着毫不回头离去的背影,缇鲁蒂在地上挣扎着,心中满是不甘。 「那家伙……竟然这样小看我……」 她想要再次站起来,但锁结被贯穿让她感到浑身无力。 「缇鲁蒂·桑达薇琪小姐。」 就在缇鲁蒂深陷于不甘和愤怒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是葬讨部队。 萨尔阿波罗的作为虽然被蓝染知道,但实际上蓝染并不在乎,因此命令并没有被收回,葬讨部队的人依旧在执行着任务。萨尔阿波罗的目的是搜集所有闯入者的灵压样本进行研究,自然一个人都不会放过。 但是因为这场‘试炼,中闯入者是不会死去的,所以想要搜集他们的灵压,便只能带回和这些闯入者们战斗过的破面。 「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拜托你……别说话哦。」 葬讨部队的人语气无比残酷。 锵—— 「可恶……」 听着刀刃缓缓出鞘的声音,缇鲁蒂心中的不甘越发浓郁。 毫无疑问,她真的被抛弃了。接下里的她将被作为没用的‘废物,处理掉。 真是悲哀。 但是…… 砰……砰…… 就在她心灰意冷打算放弃的时候,她听见倒地的声音在自己身边不断响起。 噗嗤—— 撕裂的躯体不断散落,她虽然抬不起头却能够看见跌落在地上的断指残骸,感受到溅在身上的温热鲜血。 「有人来救我?」 缇鲁蒂的目光中满是疑惑。 营救同伴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于他们这破面的观念里。 冷眼旁观才是一般的情况,跟甚至甚至会像这些葬讨部队一样落井下石。 但现在……她好像的确得救了。 很快,周围的动静听了下来。 葬讨部队的人似乎都被杀光了。 在缇鲁蒂疑惑的目光中,来人俯下身,歪着的脸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似乎是在确认她是否存活。 「葛力……姆乔?」 看见这张冷漠的脸,缇鲁蒂心中的疑惑更甚。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家伙根本没有理由会救自己,从对方的表情也能看出这一点,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但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缇鲁蒂疑惑的时候,一阵略带迟疑的疑惑声响起。 葛力姆乔撇过头看过去,并没有说话。 「葛力姆乔,是你杀了他们么?」 拜勒岗代替着身边的女孩提出这样的问题。 刚才的疑惑是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井上织姬发出的。 他们原本是感觉到这里存在奄奄一息的灵压过来查看情况,没想到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缇鲁蒂似乎是和某人战斗战败了,而来到这里的葬讨部队大概是想像处理被他们救下的多鲁多尼一样处理掉缇鲁蒂,但是却被赶来的葛力姆乔干扰了行动。 但是他也想不通葛力姆乔这样做的理由。 「没错,又怎样?」 葛力姆乔淡淡的回答着,一点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做?」 井上织姬看着眼前如同地狱绘卷一般的场面,有些不解的问着。 「啧。不是你这家伙想要救这个废物的么?」 面对井上织姬的疑问,葛力姆乔微微咂嘴,随后嗤笑着,「怎么?难道我不杀了这帮家伙,等他们杀了她么?」 「你在……帮我?」 井上织姬的目光变得更加疑惑。 「不是帮你,只是报答之前左手的恩情罢了。」 葛力姆乔面色凶狠不屑的回答着,「好啦,接下来的这家伙不关我的事情了。」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离去。 「这个家伙……」 一旁的拜勒岗看着葛力姆乔离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奈,「真是的,把这里弄得这么乱。」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伸手释放出漆黑的雾气。 ‘老化,,这是他的权能,接触到他力量的一切都会腐朽。 很快一片狼藉的地面上除了缇鲁蒂之外的所有一切便如同风化一般随风消散。 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织姬小姐的脸色看上去异常难看和纠结, 这样血腥的场面如果让这位感到不适的话,也不知道那位大人会不会怪罪。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组建这种没用的部队。」 拜勒岗像是在抱怨着什么吐槽着。 虚圈是强者为尊的世界,而虚夜宫更是顶尖强者云集之处,根本没必要加上这些无用的废物,就像现在……他清 理起来很麻烦。 「拜勒岗先生……在你们看来,弱小,便是无用的么?」 井上织姬一边问着,一边蹲下身为倒在地上的缇鲁蒂治疗,脸上的表情略显悲伤。 其实答案她心里很清楚,虚圈是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失败者没有资格活下去,这和手段卑鄙与否无关。 但她依旧无法接受这样的做法。 在虚夜宫的各位不都是同伴么?明明都向同样的人尽忠,最后却在自己人手中迎来悲惨的结局,这在她看来实在太过悲伤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徒劳,因为不久的将来所有的灵魂都将被送往新的世界迎来往生,但哪怕一个也好,她想要给这些有可能能被救赎的灵魂一个‘救赎,的机会。 「……」 面对着井上织姬的问题拜勒岗沉默片刻,「织姬小姐,你也应该清楚,我们本质上只是‘虚,罢了,以善良的人类的角度来分析我们的问题……只会让您感到更加悲伤而已。」 「嗯……谢谢。」 完成治疗后,井上织姬抬起头笑着看着安慰着自己的拜勒岗。 听着对方的话,她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即便是虚……他们也什么道理都明白。就像刚才的葛力姆乔‘报恩,一样。 他们明白所有的道理,但这个扭曲的世界让他们即使明白也不会去践行。 「哎……」 听着井上织姬的感谢,拜勒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一看就知道织姬小姐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去,从未见过如此善良之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有那位大人的关照,恐怕在这个世界会很惨。 但或许正因为如此,那位大人才会选中这个女孩。就像混沌的世界需要光明,哪怕仅仅是用作观赏。 。. 刺猿菌 708.魔人的一击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地下空间,茶渡泰虎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射而出砸入墙面,掀起一阵浓郁的烟尘。 「哼,不堪一击。」 不屑的声音迎面而来,男人缓步来到茶渡泰虎面前,叉着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根本……就不是我破面NO.107……刚腾拜恩·莫司克达……的对手呢!」 「……」 回应他的是许久的沉默。 这让刚腾拜恩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他知道和自己打架的这小子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对方肯定没死,只是不愿意回话罢了。 「小子,你难道是哑巴么?」 呼—— 依旧是沉默,缭绕的烟雾中茶渡泰虎面无表情的冲出来,捏紧拳头朝着刚腾拜恩而来。 「哼,白费力气。」 面对疾奔而来的身形,刚腾拜恩不退反进,身形几乎瞬间便浮现在茶渡泰虎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脑袋猛地用力。 「你的战斗方式太过单调了,毕竟只是个人类而已,无法跟上‘响转,的人类招式,根本对我起不了作用!」 砰—— 茶渡泰虎冲刺的身形在对方按住头猛推的作用力下瞬间失去平衡被按倒在地上。 「我都说过好几遍了,像你这样的攻击无论多少次都是白费力气,不是么?茶渡泰虎!」 「……」 面对着刚腾拜恩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训斥,茶渡泰虎依旧沉默着。 对方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但那个男人曾经跟他说过,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有时候并不一定是坏事,力量是他的优势,没有必要为了其他东西而舍弃这样的优势,专注于力量的锻炼,总有一天会看见成效。 嘎吱。 骨骼顿挫的声音响起。 躺在地上的茶渡泰虎猛地握拳,灵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包裹在他的拳头上。 「!」 感受着这爆炸办的灵力,刚腾拜恩目光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笨蛋。力量再强,打不中又有什么用?」 说着,他微微撇过头,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这只要命中大概就会将他爆头的一拳。 「1。」随后他平静的数着数字,握紧虎指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茶渡泰虎腹部。 砰—— 砰砰—— …… 一拳接着一拳。 「100。」 在极短的时间内,刚腾拜恩轻快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茶渡泰虎身上,最后一拳更是直接将他轰入了地面,整个地板瞬间开裂。 茶渡泰虎遍体鳞伤的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刚腾拜恩对自己下手的轻重似乎很有信心,神色无比平静的俯视着他。 「站起来,茶渡泰虎!我知道的……你肯定还有更强的力量没有使出来才对。」 说着,他如同信徒一般在胸前划着十字,「你是个强者,请拿出你的实力让我瞧瞧!以神的名义,我想和你来场公平的对决!」…. 「……」 回应他的依旧还是沉默。 「你依然不愿回应我么?即便我已经如此诚恳。」 似乎是有些失望,刚腾拜恩猛地握住虎指翻转,獠牙一般的锋利尖刺显露锋芒。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去死吧!」 拳头带着锐利的尖刺猛地砸向茶渡泰虎的脑袋。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刻,躺在地上的茶渡泰 虎突然间抬起了手臂。 铛—— 尖刺轰击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茶渡泰虎的右臂此刻再次显露了真正的模样。 「抱歉啊,我并没有刻意想要隐藏实力。」 他弹开对方的拳头,缓缓起身。 「我只是……还不太会使用自己的这份力量而已。不过……在和你的对战当中,我好像逐渐能够适应自己的力量了。」 茶渡泰虎捏了捏拳头,将右臂挡在身前。 「这是我右手的真正形态,用于守护的力量——巨人的右臂。另外……」 一边说着,他一边抬起另一只手。 「光是守护是不够的,被动挨打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此我的体内其实还存在着另一股力量……这是用来击退敌人的力量——恶魔的左臂!」 坚硬的骨质铠甲覆盖着茶渡泰虎的左臂,相比于右臂看上去没有那么笨重,而是纤细而有力。 「这是……」 看着茶渡泰虎身上出现的变化,刚腾拜恩微皱着眉头,因为他总感觉……这样的力量似乎有些熟悉。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方的疑惑,茶渡泰虎平静的解释着,「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没错……我所拥有的力量和你们的很相似。从我得到这力量的那天起,我心中便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的力量与死神和灭却师的都不一样,我究竟是什么人呢?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我所拥有的的力量,比死神和灭却师,都更接近于虚!」 「有意思!」 刚腾拜恩闻言兴奋的笑着。 难怪他感觉对方双臂上传来的力量如此令他熟悉,因为这几乎就是覆盖在虚身上的‘钢皮,!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眼前这个人类的确以人类之躯完成了另类的‘虚化,,不……这不是虚化,应该比虚化更强!人类的身躯毕竟是脆弱的,能让一个人类达到匹敌他们的程度,这种变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来吧,茶渡泰虎!让我好好见识见识你的力量!」 「没问题,让你久等了。」 茶渡泰虎平静的点头,身姿下沉,做出迎击的姿态,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对方身上。 他知道自己的速度或许和对方相比有所不及。 但要招架对方的攻击有时候并不需要太快的速度,只要缩小防御的范围,手臂进行小幅度的移动便足够了。 呼—— 眼前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猛烈的冲击声响起。…. 茶渡泰虎抬起的手臂恰好挡在刚腾拜恩的膝击路径之上,完美的挡下了这一击。 「你的攻击,已经对我没用了。」 茶渡泰虎一边说着一边右臂猛地发力。 「!!」 感受着对方手臂上传来的猛烈力量,刚腾拜恩瞳孔猛缩,赶紧蜷缩身躯进入防御姿态。 轰—— 他的身躯如同陨石一般在可怕的力量之下砸入墙面,局势似乎瞬间颠倒。 「咳咳——」 弥漫的烟尘中,刚腾拜恩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缓缓起身。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是个强大的人。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也还没使出全力呢。」 言语间澎湃的灵压以刚腾拜恩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瞬间便驱散了烟尘。 当他的身形再次显现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已经被甲龙一般厚重的铠甲包裹其中,看上去无论是防御力还是破坏力都无比惊人。 「这才是我真正的姿态! 来……接招吧!龙哮拳!」 刚腾拜恩双手抱拳,獠牙状的虎指拼接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巨龙张开的嘴一般狰狞,他身后沉重的龙尾猛地驻地,支撑着他整个人身形。肉眼可见的澎湃灵力在拳头之上凝聚,似乎随时都会爆发,而在这样的力量爆发之下,他的身体必须要有支撑点才能勉强保持平衡。 「吾主啊……还请……宽恕吾等!」 如同祷告一般,刚腾拜恩咆哮着咏唱着。 下一刻,一道金色的巨大灵压光束朝着茶渡泰虎猛地轰出。范围之广根本无处可避。 然而茶渡泰虎原本就没打算避让。 比起闪避,他更加信任自己的右臂。 这本就是用来守护的力量,终有一天,他将用它来守护一切! 而且,对方刚才也说过…… 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轰—— 猛烈的冲击波直接从正面命中,但茶渡泰虎面不改色,甚至脚下的步伐没有退后分毫。 「!!!」 见自己的绝招居然被如此轻易的挡住,刚腾拜恩脸上的神色略显诧异。 很快,他像是不甘一般再次挥出一拳,龙形的冲击波再次呼啸而至。 「……」 可对面的茶渡泰虎这一次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他没有再用擅长防御的右臂,而是伸出了左手。 恶魔的左臂五指微张,伸手毫不费力的便握住了呼啸而至的灵压冲击并且猛地用力将其瞬间捏碎。 「怎么……可能?」 刚腾拜恩见此一幕额头冒出冷汗。 「还不明白么?」 茶渡泰虎平静的解释着,「现在的我……面对你的攻击甚至根本不需要刻意的防御,也就是说……我们之间的力量存在着绝对的差距。你输了。」 「唔!啊啊啊啊啊——」 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刚腾拜恩发出不甘的怒吼再次挥拳。…. 这一次他没有再用花里胡哨的灵压冲击,而是打算近身肉搏。 归刃状态下的他虽然速度有所下降,但力量却比之前提升数倍,这一次一定…… 砰—— 令人绝望的沉闷声响让刚腾拜恩瞳孔猛缩。 他抬起头。 迎接他的是茶渡泰虎已经伸出的左臂。 咔—— 恶魔的左臂五指猛的扣合,抓握间恐怖的力量似乎让空间都碎裂,没有任何的灵力,只是单纯的拳头,纯粹的蛮力。 从这一拳里,刚腾拜恩似乎看见了力的真意。 「魔人的一击。」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碎裂的墙面上浮现出狰狞的印记,如同恶魔的利爪爬过一般看上去触目惊心。 刚腾拜恩的身躯被一拳砸在墙面上,眼神有些恍惚。 随着茶渡泰虎收回拳头,失去支撑的身形终于坠落,摊倒在地面。 茶渡泰虎平静的附下身看着倒下的身影,有些感慨:「我之所以能够运用这力量的诀窍,都是多亏了你拼尽全力跟我战斗,刚腾拜恩。多谢你的教导。那么……祝你好运。」 说着,他起身准备离去。 地下空间的墙面已经被完全打通,他透过缝隙往外望去感到有些疑惑。 外面并不是想象中黯淡无光的地下世界,相反,充满了光明。 这是只有黑夜的虚圈不该有的光明。 「是有人……在这里制造了‘天空,么?」 「快……快逃啊……」 就在茶渡泰虎 疑惑的时候,身后如同呻吟般迫切的声音响起。 是刚腾拜恩在嘶吼。 「嗯?」 茶渡泰虎疑惑的转过身。 迎接他的是一柄巨大的双月镰刀。 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身影手握着镰刀微眯那只没被眼罩遮蔽的眼睛如同蔑视一般望着他。 「嗨~你是第一个抵达这‘天穹,之下的人么?」 面对着对方的疑问,茶渡泰虎瞬间眼神一凝,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似乎准备迎击。 但清楚他和突然出现的这家伙之间战力差距的刚腾拜恩却是焦急的咆哮着。 「别过去!快逃啊!茶渡泰虎!」 「……」 然而面对这样的警告,茶渡泰虎并没有选择转身逃跑。 他知道眼前的敌人前所未有的强大,但正因如此,蒋邦背后留给强敌才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伸出右臂挡在身前,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可怕家伙。 「没问题的……」 他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眼前出现的家伙很显然是‘十刃,之一,而刚才被他击败的刚腾拜恩是前‘十刃,,虽然有所差距,但应该不会夸张到他无法应对的程度。 「先下手为强,一击……先将他击倒!」 这样想着,茶渡泰虎也的确这么做了。 恶魔的左臂再次握拳,刚才击倒刚腾拜恩相同的一拳再次挥出! 然而下一刻他便愣住了。 因为这一拳…… 「什么啊?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亏我还特意等着你先进攻,期待好久呢。」 那人狞笑着。 茶渡泰虎的拳头已经嵌进了他的腹部,但也仅仅是嵌进去了而已,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损伤,这一拳除了让他的腹部微微有些自然凹陷之外甚至连防御都没能突破。 「怎么……可能?」 噗—— 在茶渡泰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巨大的镰刀无情的落下,连同着那从未失利过的巨人右臂的盾牌还有他的身躯一同斩裂。 「哼。这就没戏了么?果然是不堪一击啊……」 感受着倒在地上的茶渡泰虎的灵压逐渐消失,来人不爽的撇嘴。 像这种程度的家伙,即便复活多少次他都能毫不费力的秒杀,根本无法彰显他的强大! 。. 刺猿菌 709.志波海燕 「!!」 身处于离茶渡泰虎较近之地的朽木露琪亚感受到了对方的灵压消失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已经……开始了么?」 她想这大概就是蓝染提到的所谓的‘试炼,。 从一次次的死亡中获得真正的成长。 一边这样想着,朽木露琪亚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她已经在这虚夜宫中晃悠了好一阵子了,但诡异的是居然一个敌人也没撞见,这很显然不合理,所以让她感到很不安。 很快,道路的前方传来光亮。 她有些疑惑的朝着光亮处走去。 就和茶渡泰虎之前的疑惑一样,朽木露琪亚看见光亮的来源之后也感到无比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面会有蓝天和白云?」 她望着湛蓝的晴空额头冒出冷汗,总感觉这是危险的征兆。 其实她感觉得没错,实际上为了确认‘十刃,是否有在按照计划好好执行,蓝染给了他们限制,要求他们只能再这片蓝天之下展开试炼,因为只要在这片天空的笼罩之下,都在他的监视范围之内。 「很疑惑么?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这片天空的作用吧?」 就在朽木露琪亚疑惑之际,一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背后,轻声说道。 「!!」 惊觉过来的朽木露琪亚猛地回头,伸手抚向腰间的斩魄刀。 「十刃!?」 没错,这个人她在之前的会议上见到过。 是十刃之一的家伙!但具体排名第几,没有人向她介绍过。 「别激动,先别急着动手。」 带着面罩的男人声音里略带笑意,「你已经知道这是试炼了,所以我们也许可以聊一聊再开始?你想知道些什么?我都会解释给你听的哟。」 言罢,男人从朽木露琪亚面前退开,似乎是害怕对方过于紧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聊什么?」 朽木露琪亚微皱着眉头,「你就是我的试炼对象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啊,朽木。我不是说了会解释给你听的么?」 男人呵呵笑着将手伸向头上的面罩将其摘下,「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我很害怕‘阳光,呢,所以只能在这里才能摘下面罩,说初次见面或许不太贴切,总之……我的名字叫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 「!!!」 亚罗尼洛?这是谁?朽木露琪亚从没听说过,但此刻展现在她面前的这张脸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的面孔。 那是一只存在于她内心深处的心结,她的前任副队长……志波海燕。 「海燕……大人?怎么会……你怎么会还活着?难道……是那个男人将你复活了吗?」 朽木露琪亚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 是的,蓝染说过那个男人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如果是他出手的话,海燕大人复活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 另一边,相同的蓝天之下。 一刀将茶渡泰虎放倒的男人百无聊赖的背靠着巨大的镰刀坐在地上。 「诺伊特拉大人。」 跟随着他来到这里的副官恭敬的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就是十刃之一的破面NO.5诺伊特拉·吉尔加。 十刃是按照实力进行排序,而他的实力次于乌尔奇奥拉,然而他对此很不服气,正因为如此,之前他才会去乌尔奇奥拉面前找茬。 「什么事儿?泰斯拉。」 「没什么事 情……只是我很疑惑,您为什么不把这个小子干掉呢?」 泰斯拉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类有些疑惑的问着。 这个人类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却依旧还有一口气吊着。 「因为那样没有意义。我不想浪费力气。」 诺伊特拉并没有解释这个人类被杀之后还会再度复活的事情,只是平静的回答着,「小喽啰就是小喽啰,无论杀多少次,也没有人会认为我是最强的,不如让他就这样趴着。我的目标应该是更强的猎物才对……」 说着他缓缓起身准备似乎离开。 「怎么了么?诺伊特拉大人,您要去哪里?」 泰斯拉紧跟着步伐问道。 「就在刚才,又有一个猎物被其他人抢先了,应该是亚罗尼洛。我得动作快点才行,否则强大的家伙都被他们给抢光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诺伊特拉大人。」 泰斯拉恭敬的拍着马屁。 「等……等等……」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的时候,原本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茶渡泰虎站了起来。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右臂的力量,仅剩恶魔的左臂还处于具现化状态,胸口是被展开的狰狞伤口,深可见骨。 「小子……」 诺伊特拉听见声音冷漠的撇过头,「好好躺在地上休息不好么?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被我大卸八块了?」 他不太理解这个人类的思维,明明自己已经足够手下留情了,否则刚才那一下完全可以将这个家伙斩成两段。 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觉得自己能继续战斗?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 「抱歉……我不会让你去找其他人的。」 茶渡泰虎认真的说着。 他并不知道关于这场‘试炼,的真相,在他看来放任这种可怕的家伙去到自己同伴的那边会很危险,仅此而已。 恶魔的左臂再次握拳,茶渡泰虎竭尽全力再次朝着诺伊特拉挥出拳头。 「哼,伤成这样了还能动啊,那好吧……」 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诺伊特拉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那我就陪你玩儿玩儿!」 但是下一刻,他的脸色又再次变得阴沉下来。 因为他刚刚升起一丝兴致,就有自以为是的家伙坏了他的心情。 铛—— 拳头被副官泰斯拉的斩魄刀挡住了。…. 「以你这种状态的身体挥出的拳头,也想击中诺伊特拉大人吗?别做梦了。」 「可……恶……」 在自己竭尽最后的力量挥出的拳头被挡下后,茶渡泰虎不甘的再次倒在地上。 「哼。」 泰斯拉见此冷哼一声,收回刀刃转身朝着诺伊特拉报告着,「好了,我们走吧,诺伊特拉大人——」 然而,迎接他的是已经抵达脖颈的冰冷利刃。 「你那是什么语气?是在命令我么?还有……」 诺伊特拉歪着头面色阴沉的问着,「是谁让你擅自出手的?」 「很抱歉……」 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冰冷触感,泰斯拉额头满是冷汗,「但敌人的最后一击释放出了他剩下的全部灵力,要是诺伊特拉大人有什么闪失的话……」 「那是不可能的!」 诺伊特拉不屑的否认着,「即便我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他也不可能伤到我分毫!在这个天地间,没有人能伤到我的身体!你可不要忘了了……我才是……最强的‘十刃,。」 ············ 「海燕 大人……真的是你么?」 阳光之下,那张令她熟悉的脸上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这朽木露琪亚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对于眼前明明已经逝去多年的人再次突然出现,她心中难免有些激动和不可置信。 「请回答我……您真的被复活了么?」 她清楚的记得那晚她亲手杀死了被虚操纵了身体的志波海燕,已经死去那么久的人……真的能够被复活么?不用想她也大概知道,要复活逝去如此久远的人,大概会很费事情,那个男人会如此好心特意去复活这样一个人? 「是啊……」 男人微笑着回答着,「好久不见,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嘛,朽木。」 说着,男人摆弄着身上难看的制服,有些不自在的吐槽着,「这件衣服可真是碍事。怎么了?是因为我没有穿着死霸装所以反差有些大么?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喂喂喂!回话啊!?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朽木!大家都喜欢的海燕副队长还活着,莫非你一点都不高兴?」 「……」 朽木露琪亚沉默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如同耍宝一般的表演,这看上去蠢笨的模样的确和她所熟知的志波海燕如出一致。 「愣住干嘛啊?你好歹跟我搭句话啊……你这样显得我很尴尬。」 看着朽木露琪亚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志波海燕有些无奈的挠着下巴。 不过看着这姑娘脸上逐渐变得柔和的表情,他脸上很快便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样子你好像是相信我啦?嘛~有些难以置信也难怪,不过放心好啦,我会解释清楚的。」 说着志波海燕不知从哪里掏出两个蒲团摆在地上,示意朽木露琪亚和他一起坐下慢慢聊。…. 「坐吧,我有很多要和你说的话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来说呢……大概就是那位大人很念旧吧?」志波海燕挠着脑袋思考了一下,言简意赅的解释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志波一族还有你们朽木一族,早在千年之前就和那个男人是朋友。正因为这样,他才会特别的关照你,还答应空鹤会复活我……哦,顺带一提,复活后选择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感觉呆在这边好像比较有前途?你看,我现在可是‘十刃,之一哦。」 「这算哪门子理由啊……」 朽木露琪亚听着这个男人用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讲述着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脸上浮现出略显无奈的笑容。 不过她也因此完全确认了这个人的确是她所熟知的志波海燕。 难怪当初在尸魂界的时候那位空鹤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们这些死神,原来是早就和那个男人达成了协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朽木家的时候似乎从没听说过他们一族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当然……也有可能是她那位面瘫哥哥话少从没提过的缘故吧?毕竟他们两个似乎从来没怎么坐下来好好交流过。 「那么这片天空是怎么回事?」 在确认眼前之人没什么问题之后,朽木露琪亚继续问道。 「这个啊,其实说白了就是蓝染用于监视的道具,这片蓝天笼罩之下,他能看清楚我们这些十刃的所有动作,大概是为了满足那无聊的恶趣味吧,虽然你们这些参与试炼的人是不会被杀死啦……但是看你们被折磨的样子也总能满足一下那家伙的心理需求吧?」 「这还真是……恶趣味。」 朽木露琪亚闻言有些汗颜,「所以呢,海燕大人……接下来……」 「接下来当然就是试炼了。」 志波海燕微笑着起身,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冲着朽木 露琪亚,「来吧,朽木,让我看看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都成长了多少!当时虽然是身体被虚控制,但老实说被部下干掉让我感觉很美面子呢,除非……你真的成长到了能战胜我的地步!」 「这样么……」 朽木露琪亚微笑着起身,拔刀。 她得感谢那个男人。 这对她来说是一场试炼……同时也是‘救赎,。 「那便……如你所愿。」 ············ 「真是令人感动的重逢呢,不是么?」 监控室内,市丸银呵呵笑着问着身边的人。 此刻蓝染还有东仙要都已经离去,只剩下他一个孤寡老银在这里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另外,还有顺道过来确认‘入侵者们,情况的乌尔奇奥拉。 「我不明白你口中所谓的‘感动,是什么。」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回应着,「不过既然他们已经陆陆续续进入‘十刃,所管辖的区域了,我也该动身了。」 「别这么冷淡嘛,乌尔奇奥拉。」 市丸银呵呵笑着,「我觉得你应该学习学习人类的各种情感,整天板着张脸一点都不可爱。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你觉得这场对决……谁会获胜呢?」 「当然是亚罗尼洛或者这个女人口中的志波海燕。我对这两人之间的过去没有兴趣,但实力摆在那里,没什么好猜的。」乌尔奇奥拉回过头,平静的给出答案。 「不,我倒是认为朽木露琪亚会赢哦。」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呵呵笑着,「就像我说的,你应该学习学习人类的情感,这东西有时候能让他们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呢……如果无视的话,迟早是会跌跟头的。」 「是么。」 乌尔奇奥拉不以为意,留下两个字之后平静的离开。 。. 刺猿菌 710.阵亡 「想必‘试炼,的内容你比其他几人都要清楚,所以即便我是你曾经的副队长,也不有任何手下留情的,你已经做好死在我刀下的准备了么?朽木。」 志波海燕身上的灵压开始升腾,表情严肃的朝着朽木露琪亚做着最后的确认。 「这是当然。」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在袖白雪的影响之下,周围的气温开始下降。 ‘死亡,,这个词汇光是听着就令人恐惧。 她没体会过那样的感觉,当然也不会有人想要体会这样的感觉。 如果有可能的话,当然是一次便击败眼前的对手通过‘试炼,是最好的。 「那么……我们开始吧!」 志波海燕的声音落下,整个人身形消失在原地。 呼——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斩击,朽木露琪亚目光微微一凝。 「飞舞吧,袖白雪!」 凝结的冰霜毫不留情的朝着眼前之人蔓延。 次之舞·白涟。 「太天真了,朽木!」 志波海燕脚下的步伐瞬间改变。 他现在是破面,因而能够使用‘响转,,而曾经是死神的记忆让他同时也记得瞬步的使用方法。 下一刻,他的身形瞬间便出现在朽木露琪亚身后。 「你忘记了么?你的招式我都很熟悉,毕竟当时陪你做招式训练的人就是我啊!真想要击败我的话,就拿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的成长出来!」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朽木露琪亚没有回头,而是缓缓的挥动着手中的刀刃仿佛心无旁骛。 「额?」 志波海燕微微一愣。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冻结住了。 也就是说,他刚才能躲过那一击绕到这里来似乎完全在这丫头的计算之中? 「你战斗的时候,变得比以前冷静了许多啊?」 「这是当然。」 朽木露琪亚笑着回应着。 「初之舞·月白!」 她现在所使用的招式的确都是这个人都很熟悉的招式,但那又如何?只要运用得当,计算好每一步,即便再不起眼的招式都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白色的光圈将两人笼罩,如同满月时升起的白光,但这光却是冰冷的。 ‘月白,所划出的领域内,除了她之外的一切都将被寒冰所冻结。 咔—— 看着从腿部不断往上蔓延的冰霜,志波海燕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干得不错!但是……还不够。」 言语间,他手中的刀刃开始翻转。 「水天逆卷·捩花!」 翻转的刀身解放后化作了一柄三叉戟,而长戟扫过之处原本凝结的海冰都化成了水。 「果然没那么容易吗?」 朽木露琪亚感受到背后的变化语气中有些无奈,瞬步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和志波海燕拉开了距离。 「真是让人怀念啊……」…. 她看着对方手中始解的斩魄刀微微感慨着。 「所以……海燕大人你……现在是同时掌握着死神和破面两边的力量么?」 「猜对啦,不过没有奖励。」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抬起手中的长戟,「顺带一提,我还学会了卍解哦,也就是说……你接下来的战斗会比你之前想象中的还要辛苦,做好心理准备吧!我要上了!朽木!」 「卍解……还有破面的力量没用……」 朽木露琪亚 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看样子还真是不容易啊……」 现在的她甚至连卍解都还没能掌握,面对此刻的志波海燕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胜算,这样看来……似乎一命通关是不可能的了。那么问题来了,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要靠多少条命才能弥补呢?光是想想就让她感到绝望。 哗啦—— 波涛开始翻涌,朽木露琪亚再次看见了曾经让她无比熟悉的武技,独特的姿态,靠单手为轴心,以旋转为主题,让人以为是在舞蹈的武技,再加上与长戟一同掀起的浪潮,将敌人压碎斩断。这是志波海燕为了配合斩魄刀的特性而开发出来的战斗技巧。 怒涛几乎瞬间便拍碎了阻挡两人之间的寒冰,力量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朽木露琪亚不断后退只能暂避锋芒。 她一边后退着一边伸出手吟唱着咒文。 然而对面的志波海燕似乎并没有打算给他机会,瞬间便到了她的面前:「没用的,我说过不会手下留情,你难道觉得我会给你时间使用破道么?」 「不会,但……」 朽木露琪亚说着,笑了。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她其实并不需要吟唱也能使用出这样的破道,也就是说刚才的吟唱其实也是诱饵。 「!!」 志波海燕猛地撇过头,苍蓝色的烈焰火柱从他的耳侧轰击而过,在他的脸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原来如此……是咏唱破弃啊,以前的你的确是做不到,看样子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成长的一部分吗?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可能击败我的。」 「缚道之四,这绳!」 朽木露琪亚没有回答。 她知道她和眼前之人的实力差距,想要赢的话除了全力以赴的去尝试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再多废话都是没意义的。 「这次是缚道么?」 志波海燕微皱着眉头看着束缚自己的灵子细绳,「没用的,这样的缚道我一下子就能……」 「血肉的假面,万象·振翅,冠上人之名的人啊……雷鸣的马车……纺纱机的间隙……用光将此一分为六……」 朽木露琪亚依旧没有回话,而是聚精会神的吟唱着。 她当然清楚第四号那样简单的缚道不可能困住眼前之人多久,但那只是为了争取她为接下来的鬼道吟唱的时间而已,鬼道这种术法完整的吟唱和吟唱破弃之后使出来的威力可以说有着天壤之别,想要完全发挥其本身的力量还是得完整的将所有咒文吟唱出来才行。…. 「将双莲刻在苍火之壁……在远天等待大火之渊……」 「!」 志波海燕听着朽木露琪亚口中吟唱的咒文突然间意识到了不妙。 因为此刻的朽木露琪亚并非在简单的吟唱咒文,而是在同事吟唱着两个鬼道的咒文! 「是双重咏唱?」 「猜对了,不过我也没有奖励能给你。」 朽木露琪亚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交错的光束瞬间将志波海燕束缚在原地,这是为了她同时咏唱的另一个鬼道能够命中。 「破道之六十三——双莲苍火坠!」 苍青色的火焰瞬间将被束缚的志波海燕笼罩,随后如同青莲一般绽放。 「……」 朽木露琪亚紧张的看着火焰燃烧的方向,因为她感觉并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果然,不久之后燃烧的火焰中传出了清脆的掌声。 「的确进步了许多啊……如果是以前的我,说不定还 真会被你干掉呢。」 志波海燕欣慰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 突然间,燃烧的火焰被撕裂开来。 长戟将其一分为二。 随后,朽木露琪亚仿佛看见了一堵令人窒息的绝望之壁。 「倾覆天地吧!捩花!」 掀起的浪潮遮天蔽日,如同能将整个天地都倾覆。 她知道,这大概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卍解。 噗—— 浪潮无情的打在朽木露琪亚的身上。 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整个人被暴力的海浪淹没拍碎撕裂。 「第一回合,到此为止。」 隐约间,她听见了海面上方传来的平淡声音,随后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 「!!」 半跪在地上遍体鳞伤的阿散井恋次突然间浑身一颤,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因为他感觉到刚才升起的一股灵压突然间消失掉了,那样的灵压他很熟悉,因为那是露琪亚的灵压。 「别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嘛。」 萨尔阿波罗看着阿散井恋次异常难看的表情似乎感到有些无趣,「看来你也感觉到了么?没错,就在刚才有一股灵压消失了,不是我们这边的,那肯定就是你的同伴了。但是实际上你不必这么焦急的,毕竟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阿散井恋次的语气中满是愤怒。 露琪亚很可能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告诉他这没用任何意义?! 「别激动,你不理解我也没有关系。」 萨尔阿波罗面试无比的阴沉,「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死亡,,对你们这帮幸运的家伙来说……本就毫无意义。」 「混蛋!你是想说我们活着跟死了没有区别吗!?」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咆哮着,起身猛地挥动手中利刃,蛇尾丸的刀身延长,利刃毫不留情的朝着萨尔阿波罗脑门上招呼过去。…. 「你是这么理解的么?」 萨尔阿波罗平静的抬起手,手臂上的钢皮轻松的便挡住了始解的蛇尾丸。 「果然人类就是低贱的生物,以你们那满是肌肉的脑子,我要解释起来看来是相当麻烦啊……也罢,我也快玩意儿腻了,就让你赶快去死一次吧,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你们是有多么‘幸运,。」 「该死的人……是你!」 阿散井恋次愤怒的拖动手中的刀柄,蛇尾丸伸出的利刃如同锯齿一般往回拖动。 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萨尔阿波罗手臂的钢皮之上火花四溅,但脸上仍旧面无表情:「无畏的挣扎,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能卍解的你,光凭着始解的力量,甚至连伤到我都做不到。我可不想在这场无聊的闹剧中白白丢掉性命,所以……就请你保持这副状态无限的——去死吧?」 噗—— 血珠溅射在墙面上。 阿散井恋次低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从背后洞穿自己的数把利刃。 不知何时几道身形突然间从后方窜过来,瞬间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血液在不断的流失,他终于倒在了地上,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意识正在逐渐变得模糊。 而不远处的萨尔阿波罗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俯视着他。 在萨尔阿波罗看来,参与这场无聊的‘试炼,毫无疑问是愚蠢的,他一点也不想死,所以他将阿散井恋次的力量控制在最低限度的范围之内,这样就 完全伤不了他。 当然,仅仅是这样还是不放心,所以他甚至不想冒险亲自动手,而是让手下的副官动手。 每一个十刃都有资格拥有副官,而他因为是个研究者所以不论是协助研究还是作为素材也好都需要很多帮手,于是挑选了许多副官,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 ············ 「!!!」 正走在前往虚夜宫深处的道路上的黑崎一护突然间停下了脚步。 「露琪亚?恋次?」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升起的两道灵压突然就像被掐灭一般消失了。 「能够察觉到灵压消失。看来……你比起在现世的时候也不是毫无成长?」 淡漠的声音传来。 黑崎一护警惕的回头望过去。 哒哒哒—— 他刚刚经过的台阶之上的门口出,一道冷漠的身形缓步而来。 「你是……」 黑崎一护紧张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破面,「乌尔奇奥拉!?」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死神。」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走下阶梯。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做过自我介绍,不过葛力姆乔那家伙当着这伙人的面叫过他的名字就是了。 「很可惜,我已经忘记你叫什么了。」 「你这家伙……没关系,你不记得的话……我可以再让你记起来!」 黑崎一护闻言伸手抚向身后的斩魄刀,感到有些愤怒,「不过在此之前,我有问题想问你。」 「你是想问,他们死后,是不是也会像你被多鲁多尼干掉后那样复活?」 乌尔奇奥拉那深邃的绿色眼眸似乎洞穿了黑崎一护的想法,平静的说着,「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这样么……」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转身准备离开,「那我亲眼去确认好了。」 「不是说要先让我想起你的名字么?」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经过自己面前的身影平静的问着。 刺猿菌 711.灵魂摆渡者 「抱歉啊,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黑崎一护自顾自的回答着,「而且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战斗的理由吧?」 「是这样么……」 乌尔奇奥拉淡淡的回应着。 「但如果我说……我会去蹂躏你的其他同伴,也没关系么?」 铛—— 斩魄刀猛地斩击在乌尔奇奥拉抬起来格挡的手臂之上。 「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黑崎一护的语气中饱含着愤怒。 「我当然清楚,不过很可惜,这便是我得到的命令。」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不断的狩猎你,亦或是你的同伴们。看来……相比同伴受苦,你更愿意自己承受。」 「混蛋!」 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哮着。 他可是刚刚才体会过死亡的滋味。 知道那种感觉无比的绝望和痛苦,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说要不断的狩猎? 被那样折磨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疯掉的! 「现在……你有理由和我战斗了么?」 乌尔奇奥拉看着气急败坏的黑崎一护,平静的问着。 轰—— 回答他的是几乎近在咫尺的灵压冲击。 不过黑崎一护这么做并非为了攻击,而是为了制造烟雾遮蔽视线。 他知道自己在通常状态下是不可能战胜眼前这个家伙的,因此选择了先干扰对方的视线并拉开距离。 烟雾逐渐散去,乌尔奇奥拉果然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神色一如往常的平静。 而黑崎一护则是已经站在了远处,压低了身姿进入作战准备。 「抱歉,我现在急着去确认他们的情况,没工夫在这里陪你。所以……我会全力以赴一下子就击倒你!」 漆黑的灵压顿时冲天而起,随之高高跃起朝着这边袭来的还有黑崎一护的身姿。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黑崎一护的动作,刚开始还有些不为所动。 「卍解么?」 但是很快,当他看清楚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之后,眼神就变了。 此刻的黑崎一护脸上覆盖着一张气息让他感到熟悉的面具。 对方在刚才的一刻不仅仅是进行了卍解,还进行了虚化! 「全力以赴么?原来如此……」 他一边喃喃着一边抬起手格挡。 下一刻裹挟着漆黑灵力的斩击自上而下猛地落下。 铛—— 清脆的打铁声响彻整个空间。 即便面对黑崎一护全力以赴的进攻,乌尔奇奥拉依旧面无表情的仅凭着一只手臂便格挡下来。 不仅如此…… 砰—— 只见乌尔奇奥拉手臂猛地发力,黑崎一护的身形瞬间被弹开,化作黑影倒飞而出,砸断了数根房间里的立柱才勉强停下。 「……」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当然,他并没有受伤,他只是感觉刚才自己这一下似乎也没能伤到对面的黑崎一护。…. 这就是虚化么?简直和他们一样。 很快,他轻踩地面身形消失。 而止住身形的黑崎一护似乎正等着他追击。 「该结束了!月牙——天冲!」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乌尔奇奥拉,黑崎一护全力挥出最强的一击。 漆黑的灵压斩击毫不留情的朝着乌尔奇奥拉压过去。 「……」 高 速移动中的乌尔奇奥拉并没有闪躲,而是伸出一只手平静的想要接住这一击。 可当他触碰到这一击的力量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托大了。 掌心传来的恐怖力量让他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抵挡。 但即便加上另一只手,他似乎也没办法将这道灵压斩击撕碎。 「怎么可能?」 轰—— 漆黑的月牙天冲毫不留情的裹挟着乌尔奇奥拉撞击在房间尽头的墙壁之上,顿时烟尘弥漫。 咔—— 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碎裂开来,这意味着他的虚化已经抵达的极限。 看着远处弥漫的烟尘,他呼出一口浊气。 「这样……应该解决掉了吧?」 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家伙太过大意了,居然想徒手接他的必杀绝技,被他全力一击正面击中,即便没有死也…… 「怎么……可能?」 刚准备松一口气的黑崎一护看见那弥漫的烟雾中站着的身影瞳孔顿时猛缩。 乌尔奇奥拉依旧如同平时一样一脸冷漠的望着他,似乎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损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手。 他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面色依旧平静,「就算用双手也没能完全挡住么……这的确让我有些吃惊。不过……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 现在的他甚至连一段归刃都还没有使出来。 眼前的家伙使出全力也不过只能再他身上留下如此细小的伤口,胜负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蓝染大人的命令他从来不会怀疑。 但这次的任务实际上让他存在着一个疑惑。 入侵者一方的实力和他们这些破面相比悬殊不是一星半点,这样试炼的意义是什么呢? 至少他个人觉得……在这样的实力差距之下只会存在一种情况。 那就是这帮人在他们的杀戮之下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不回答我的问题么?」 见黑崎一护沉默,乌尔奇奥拉抬起手平静的说着,「那看样子的确是这样了,真是太可惜了。」 言语间,一道漆黑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 虚闪。 「可恶!」 黑崎一护不甘的咆哮着。 但已经用尽全力的他甚至连闪避的速度都没有了,只能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 在虚闪的猛烈轰击之下,他的身形击穿了墙壁来到了虚夜宫内人造的天空之下。 ‘阳光,之下他的身形更加无所遁形,瞬间便被紧随其后的乌尔奇奥拉追上。…. 砰—— 黑崎一护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击猛烈的侧踢几乎要将他贯穿一般一脚将他踢到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上,瞬间又是一栋楼变作了废墟。 「咳……咳……」 看着不断咳嗽艰难起身的黑崎一护,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缓步而来。 「你在防御我虚闪的时候,又瞬间展现出了那个假面,反应很快啊……但是瞬间就碎掉了。而在刚才那一脚中似乎那张面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想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吧?所以……现在你是想继续挣扎,还是放弃老老实实被我杀死呢?哪一种更轻松,我想不必我多说吧?」 「噌——」 漆黑的长刀猛地刺在乌尔奇奥拉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看来……这就是你的回答?」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口处的刀刃。 「战败和投降该怎么选……」 黑崎一护逞强的笑着,「难道还用考虑吗?」 「是吗?人类还真是愚蠢的生物。」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握住刺入衣服里的刀刃,将其从身上挪开。 嘶啦—— 他的上衣被撕裂,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浮现在黑崎一护眼前。 ‘4,。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使用虚化都无法战胜的‘十刃,,居然只是第四位!?而且这家伙现在甚至连状态都没改变!那……剩下的前三位该强到何种地步? 「没什么不可能的。」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这就是现实。老实说……即便是我也不明白我们与你们的战斗究竟有何意义,因为无论怎么看,你们都不可能赢。就算你有能力杀了我,在我之上还有三位,而且……前两位的十刃的位置从千年前就没发生过变化,这么说的话你应该能够理解吧?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噗—— ············ 呼吸……好困难。 我这是在哪里? 迷迷糊糊中,朽木露琪亚的意识再度复苏。 窒息的感觉和浑身的冰凉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正沉没在水中。 很快,她回想起来了。 她死了。 被海燕大人杀死,而现在身处之处应该是对方卍解所制造出来的‘海洋,中。 朽木露琪亚挣扎着浮上水面,才发现原来她此刻正被淹没在悬浮于半空中的‘水牢,当中, 而志波海燕则是站在半空中平静的等待着她。 「醒了么?朽木。」 对方见她醒来,这样微笑着问道。 「……」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朽木露琪亚抑制住心中因为溺水而想吐的冲动,额头冒着冷汗,疯狂的思考着。 即便对方不打算使用破面的力量,她也明白……正常情况下始解和卍解之间的差距是绝对不可跨越的,除非自己是像更木队长那样的变态,否则根本就赢不了好吧?…. 难道要一直这样持续体会被海浪拍碎亦或是溺亡的感觉吗?光是想想她内心就感到无比抗拒。 要试试看……那招么? 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朽木露琪亚从‘水牢,中脱离出来,准备再次开始‘试炼,。 「看来你已经恢复精神了啊?那么我们继续吧。」 志波海燕轻轻笑着,「老实说朽木你应该算是你们所有人当中最轻松的一个吧?既知道这是一场‘试炼,,对手还是我这个熟人,但是可千万别以为我这关很好过啊!如果不抱着杀死我的心来战斗,我是不会承认你过我这关的。」 「这我当然明白。」 朽木露琪亚在半空中建立立足点,再次摆好了架势。 这一次,她要将一切堵在接下里的‘四秒,当中。 哗啦—— 下方的‘水牢,开始发生形态变化。 果然,如她所料的,这团水似乎就是志波海燕斩魄刀卍解过后的形态。 在志波海燕的控制之下,这一次海浪从四面八方而来,似乎打算再次将朽木露琪亚吞噬。 「来吧!」 看着接天而来的浪潮,朽木露琪亚眼神一凝。 顿时她周围的气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绝对零度!」 这是她的斩魄刀袖白雪最强的 招式之一。 分别有三个阶段。 一阶段,将温度降低到-18摄氏度,在那样的温度之下被她斩伤的敌人血液会迅速冻结并且不会从身体的任何切口处流出来。 二阶段,将温度下降至-50摄氏度,再这样的温度之下她双脚所及之处都会被冻结,地面内部的水会被冻结引起‘冰震,。 最后阶段……绝对零度,即-273.15摄氏度,这时候被她击中的敌人身体会瞬间被冻结,最终失温冻毙。 在绝对零度的状态之下,连她自己都会受到反噬,所以一般来说行动的极限是四秒钟。 而现在,在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她没机会慢慢试探,于是直接进入了三阶段。 翻涌的浪潮在靠近她的瞬间被冻结了。 咔—— 在志波海燕错愕的目光中,遮蔽朽木露琪亚的浪潮中央瞬间结冰随后破裂,紧接着娇小的身形瞬息而至,在对方靠近的期间当中,他感受到了来自深渊般的寒意。 那是比他的‘海洋,还要深邃的寒冰。 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让他无从闪避。 咔—— 纯白的刀刃如同刺破冰层一般刺入志波海燕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当中。 「这招叫什么?」 志波海燕看着贯穿自己的刀刃,还有眼前逐渐恢复温度的女孩,脸上浮现出略显欣慰的笑容,问道。 「绝对……零度。」 朽木露琪亚笑着回答着,「我……算是通过了么?」 「嘛~算是吧?」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 「不过……虽然你通过了试炼,但是我这个副队长的面子可大受打击啊,这样吧,我还是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本领,也让你知道,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这场试炼可就没那么好通过了……」 言语间,天空似乎变得暗淡了下来。 朽木露琪亚疑惑的抬起头。 是水幕遮蔽了天地,将他们两人笼罩其中。 咔—— 她还在志波海燕身体里的斩魄刀被折断。 整个人开始失去力量下坠。 扑通—— 她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之中,身体被无数亡灵挣扎着抓住。 「我原本就是从死亡之海归来的人。」 志波海燕的身形变得透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此刻的他脸上已经被苍白的面具覆盖,面具上所铭刻的笑容因为光线的暗淡看上去有些让人触目惊心。 「如果动真格的话,你想杀死我是不可能的。」 归刃——灵魂摆渡·捩花。 。. 刺猿菌 712.死不了?还有这种好事? 「啧,果然即便被捅成筛子了也能活过来么?」 阿散井恋次悠悠的回过神来,听见远处传来怨毒的抱怨声。 他疑惑的抬起头,似乎对对方的话有些不解。 「这无知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啊……」 萨尔阿波罗轻蔑的俯视着迷茫中的阿散井恋次,「怎么?难道你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么?」 「你说……什么?」 阿散井恋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但当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身上被洞穿无数破洞的衣服的时候才明白之前的记忆原来不是错觉。 他的确是被人用利刃捅成了筛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重新活了过来,而且身上此刻像是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一样完好无损,也许是痛苦在他昏迷的时候便消失了,所以在没有亲眼确认之前他根本就没能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明白了么?我为什么会说你们这些家伙很幸运。」 萨尔阿波罗见阿散井恋次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异样,不屑的问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散井恋次尝试着站起来。 他发现自己不仅是毫发无损,在经历过之前的一切后甚至连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怎么回事?还在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啊!」 萨尔阿波罗满脸的不悦,「这还用问吗!?眼下的情况就是……你们这帮可恶的家伙不会死啊!一群什么都没做却接受着‘王,的‘恩赐,的愚蠢人类,你们在这虚夜宫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杀死!而相反,我们如果被你们杀了,究竟能不能活过来没有人能保证。这种糟糕的烂游戏谁会想要参与啊!?」 「我们……不会死?」 阿散井恋次闻言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一切肯定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口中的‘王,也就是他们来到这座宫殿想要找的人的力量影响,虽然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如果是那个连山本总队长都顾忌无比的家伙的话,似乎能做到什么都不奇怪。 总之,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破面会莫名其妙的痛恨自己了,‘不死不灭,,多令人向往的‘恩赐,啊?那位‘王,居然将这样的恩赐给了他们这些敌人,而对自己的部下不管不顾,如果他是这些破面之一的话光是想想就来气。 可是……在这种环境里‘不死不灭,真的是件好事儿吗? 看着眼前被围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阿散井恋次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此刻他的面前不仅有身为十刃的萨尔阿波罗,还有对方所统帅的数以百计的破面从属官,而且一个个看上去实力都不弱。 以他现在卍解被封印的状态,即便面对这些从属官想要获胜都无比困难,更别说这个‘十刃,本人了! 他完全想象不出能够获胜的方法,即便‘不死不灭,又如何?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无非是在生与死之间不断轮回体验令人绝望的痛苦罢了,这可比直接被一刀痛快的了解残忍多了。…. 「怎么?现在感觉到害怕了?」 似乎是看出了阿散井恋次想法,萨尔阿波罗嗤笑着问道,「知道自己死不了之后,你不是应该开心起来才对嘛?所以你在怕什么呢?我对这场无聊的游戏没有兴趣,所以不打算亲自对你动手,应该说……你根本就别想碰到我!愚蠢的家伙,你就好好陪这些经过我改造的从属官们玩儿——」 砰—— 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一道能量光束贯穿墙壁朝着萨尔阿波罗的脑袋射过来,虽然他撇过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脸上还是被留下了伤痕。 「……」 萨尔阿 波罗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回过头朝着能量光束射来的方向望过去。 「又来了一只老鼠啊……你们这帮家伙……是真的让人很火大啊!」 「抱歉,是你们这里的建筑材料太过平凡了,居然没有使用杀气石来隔绝灵压,你那充满厌恶和恶意的灵压,我即便隔着三堵墙都能够清晰无比的感觉到。」 破碎的墙面处,手握着灵弓的石田雨龙笑着,分毫不惧对方投来的目光。 「啧,真是麻烦!为什么我这里会同时来两个!?其他人呢?死哪里去了!」 萨尔阿波罗满脸不耐的抱怨着。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会有人想要参与这场游戏的么?」阿散井恋次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如果有石田帮忙的话,他们两人联手或许能有机会改变现在的局势。 「你是在问我之前的对手么?当然是被我击败了。」刚来这里的石田雨龙并不知道两人的谈话,只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被你击败了?」 萨尔阿波罗的面色无比阴沉,「小子,不要以为打败一个垃圾货色就很值得骄傲了,我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体验过‘死亡,的感觉吧?没关系……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让你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绝望吧?」 「!!」 阿散井恋次听着对方愤怒的话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石田!小心!这家伙是‘十刃,之一!」 「我知道。」 石田雨龙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绕到了愤怒的萨尔阿波罗背后。 经历过之前的战斗之后,他不会再小瞧在这座宫殿里遇见的任何敌人,因此一上来便用上了‘划破灵魂之物,作为箭矢。 嗖—— 化箭矢的‘划破灵魂之物,毫不留情的贯穿萨尔阿波罗的脖颈,插在他的身上。 然而,让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居然不为所动,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平静的转过身看着他们,眼里依旧是愤怒与轻蔑。 「哼。」 萨尔阿波罗轻轻抬手,插在他身上的光束瞬间破碎,划破灵魂之物坠落在地面上。 他不屑的抬脚踩踏着,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 「你想靠这玩意儿就杀死我吗?别开玩笑了!告诉你好了,你的所有能力我也都分析过了!灭却师对吧!?擅长将空气中的灵子据为己用用来攻击,很遗憾……在我的领域内,你的攻击都将无效。你们两个愚蠢的家伙,就好好在我的力量之下感受绝望和恐惧吧!」 说着,他抬起的手打响清脆的响指。 身侧巨型庞大的从属官动了起来。 破空声呼啸而至,暴力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向石田雨龙。 石田雨龙从自己的攻击失效中回过神来,赶紧躲开这猛烈的一击。 轰—— 拳头瞬间将他刚才所在位置的地面粉碎。 「可恶!」 石田雨龙瞬间便意识到了对他们存在威胁的不仅是这个‘十刃,,这些从属官也是麻烦的家伙。 这个‘十刃,的能力太过诡异,他暂时根本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对付不了,所以最该做的应该是先将碍事的家伙清理掉! 一边想着,他一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灵弓。 嘣—— 「!!」 就在灵弓被举起的那一刻,石田雨龙脸上猛然一变。 因为他手里的灵弓像是灵力突然间消失了一般瞬间溃散。 这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猝不及防,甚至忘记了应对眼前的大块头的追击。 巨大的拳头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似乎一拳便能将他碾碎! 「石田!闪开!」 阿散井恋次的身形咆哮着闪现,抬起手中的蛇尾丸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不过冲击力还是将他们两人轰出去老远。 「可恶!」 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阿散井恋次表情无比凝重的望着逐渐围过来的从属官们,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处冷漠的看着他们的萨尔阿波罗,不甘的骂着。 「这家伙好像对我们研究得很透彻啊,该怎么办?」 现在的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石田雨龙身上了,「你是灭却师,对灵子的感应比我更强,能弄清楚这家伙在周围布置了些什么东西吗?我用不出卍解,你的灵弓似乎也被封印了。」 「有点头绪……」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感知着周围的一切,随后问道,「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你一个人能撑多久?」 「呵呵……时间恐怕是我们现在最不缺的东西。」 阿散井恋次苦笑着,「你还不知道吧?因为你们想找的那个人的缘故,我们在这虚夜宫里是不会死的,实际上就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怪你刚才的灵压突然间消失了一会儿……」 石田雨龙微皱的眉头更深了。 这下时间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有充足的时间可让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不远处的破面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即便他也知道了这件事,对方脸上的神色也依旧不为所动,这意味着对方大概早已经准备好应对这样的情况。…. 也就是说,即便他现在想出办法解决眼下的问题,情况也依旧会很糟糕。 「不管怎么样,总之先让周围的家伙别打扰我吧。」 石田雨龙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计划进行。 「明白了。」 阿散井恋次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骨骼咯吱作响。 「其实弄清楚了这事儿也不完全是坏事儿……」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近乎疯狂的笑容。 既然死不了,那当然就能不要命的拼命啦! 虽然这样的做法好像有些卑鄙,但他也不是自己想这样的,而且在战斗中本就应该利用一切优势,有优势不利用,那是傻子。 呼—— 呼啸的风声响起。 阿散井恋次旋转着手中的蛇尾丸,拉长的刀刃如同风车一般席卷整个地下空间,将靠拢的从属官们瞬间逼退。 当然,这仅仅只能逼退这些家伙一刻而已,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找到了突破口,挥动着利刃突出重围朝着萨尔阿波罗所在的位置冲过去。 「愚蠢的家伙,还要我说多少次,光凭着始解,你是不可能伤到我的。」 见阿散井恋次迎面而来,萨尔阿波罗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抬起手中还未出鞘的刀刃随手一击便弹开了蛇尾丸的刀身。 然而攻击被弹开的阿散井恋次脸上却浮现出笑容。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从而没想过能用始解的蛇尾丸伤到眼前这个家伙,所以攻击只是假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抓住,这个家伙! 哐—— 在萨尔阿波罗错愕的目光中,阿散井恋次冲刺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一把抓住了他。 随后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被弹开的蛇尾丸刀身围绕着两人不断缠绕最终将两人的身体固定在一起。 见此一幕,身后追击而来的从属官们顿时也陷入了迷茫当中变得不知所措,他们没办法一拥而上将眼前的敌人和自己的上司一起碾碎,而当他们想要寻找另一个敌人的时候,另一人却在阿散井恋次攻击他们的主帅让他们不得不回防的时候消失不见,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你在干什么?愚蠢的家伙。」 萨尔阿波罗冷漠的看着眼前抓住自己的男人,「这样无聊的做法有什么意义么?我可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不死之身啊……真是幸运呢。」 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回答,而是像是讥讽一样笑着。 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现在最不爽的便是自己此刻身上这一点,所以他就偏要用这一点来惹恼这家伙。 「我还得多亏你费尽心思告诉我这件事儿呢,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陪你玩儿了。」 说着,阿散井恋次口中开始念叨着什么。 「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萨尔阿波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微皱着眉头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陪你好好玩儿啊!」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我一直不怎么擅长破道,拿捏不好力道经常被骂所以很少使用,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控制力道什么的,根本不需要了吧?你也可以让你的副官们都冲上来发动攻击,我倒是无所谓。咱们俩就来比比,谁更的耐力更好吧?」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轰—— 火光在两人之间点燃,爆炸声响彻,火焰冲天而起。 刺猿菌 713.胆小必将招来死亡 「可恶的家伙!」 鬼道零距离的命中两人,当然烟火散去后,暴怒的声音响起。 萨尔阿波罗猛地将深受重伤的阿散井恋次推开,身为破面的他体表有着钢皮保护所受的伤害当然是要比身为死神的阿散井恋次要轻的,但架不住这家伙现在是不死之身啊! 不赶紧推开的话等一下这家伙缓过来有力气了会继续粘着他再来一发。 一次两次他倒是能够硬抗下来,但是次数多了谁受得了? 「可恶!区区死神,竟然能用这样的方法战斗!换做平日里的话,你早就死了!」 「但就像你说的……现状不是平日。」 「!?」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萨尔阿波罗警觉的转过头。 刚才消失的石田雨龙,趁着爆炸的烟雾掩护再次出现了。 此刻他正手握着‘划破灵魂之物,的其中一柄平静的指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 「灭却师……你又想干什么!?」萨尔阿波罗愤怒的质问着。 「没什么,只是简单的布了个阵而已。」 石田雨龙笑着回答着,然后猛的将手中的利刃插入地面。 不知何时萨尔阿波罗周围的位置已经插上了四把相同的剑,而加上这一把是五把。 当石田雨龙将最后一把剑插入地面之后,灵力开始流转,剑与剑之间连结,而萨尔阿波罗被困在了中心处。 「这是……」 看着束缚着自己的灵力阵法,萨尔阿波罗感到有些惊讶,「怎么可能?你武器的灵压应该完全被封住了才对,不可能正常使用……」 「那仅仅是在你的领域范围内吧?」 石田雨龙淡淡的解释着,「但现在……这里是我的‘领域,。」 「破芒阵!」 当石田雨龙轻轻将手中容器中的一滴如同液体一般的高浓度浓缩灵子低落在面前的剑柄之上后,一道刺目的五边形光柱升起,将中央的萨尔阿波罗笼罩其中。 破芒阵,这是使用划破灵魂之物画出来阵法,并用储存着高浓度浓缩灵子的‘银筒,注入灵子启动的阵法,密度极高的灵力阵法将隔绝内外的一切,只需要引爆注入其中的高浓度灵子便能引发威力极强的爆炸! 这一招威力极强,但是准备起来相当费时间,一对一的战斗中基本无法使用,而在和同伴相互配合的战斗中使用起来也必须掌握好绘制阵法的位置和时机,否则很容易将队友波及到。 不过现在所有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反正他们两都不会死,所以即便是阿散井恋次在阵里,他也能放心大胆的炸! 很快,刺眼的灵力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破芒阵爆炸之后,一道狼狈的身形浮现在阵心的位置。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萨尔阿波罗不断的念叨着,语气中充满了怨毒。…. 「你们两个可恶的小子……真是……烦死人了!」 他发誓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想置谁于死地,可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眼前这个两个小子都有着来自‘王,的‘加护,,现在是不死之身!愤怒和憋屈让他感觉身上的伤口好像都变得更痛了。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还没死吗?」 在阿萨尔阿波罗愤怒的时候,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看着他被炸成这样依旧还活着感到有些惊讶。 刚才那几乎是他们倾尽全部手段所能造成的最强的破坏了,可即便是这样,似乎也不足以杀死身为‘十刃,的破面。 「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无聊的游戏里被你 们这样的垃圾杀死!?」 似乎是听见了两人的疑惑,萨尔阿波罗愤怒的回应着,「你们的灵压我全都早就解析过了,即便招式不同,甚至我从没见过,我也能够根据对你们灵力的了解将冲击扩散削弱它的破坏力!」 说着,他挺直腰板,抬手,猛地抓起来到身侧的一个从属官。 然后在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中,他张开嘴不断的啃食着,很快便将手中的破面吞噬殆尽。 「!!」 「你这家伙……」 在两人难以忍受的目光中,萨尔阿波罗身上的伤势通过吞噬从属官几乎转眼的时间便完全恢复。 「看着***嘛!?难道只允许你们恢复伤势么?」 萨尔阿波罗不屑的扔下手中的断指残骸,冷漠的说着,「我的从属官们都很特殊,经过我的改造,它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恢复药,,如果我受伤了,只要吃下它们便能恢复,应该说当初我正是为了这个才特意挑选这么多的。」 「你这个混蛋。」 「混蛋?我的生命可是很宝贵的,身为天才的我,生命自然是比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更有价值!像你们这样的家伙能够‘不死不灭,这才让人疑惑吧!?简直暴殄天物!」 萨尔阿波罗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自己恢复的身躯,不屑的转过身。 「你想逃走么?」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两人见状怒吼着。 「逃?」 萨尔阿波罗平静的回答着,「我只是想去换件衣服而已,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场游戏我并没有拒绝的权力,放心好了,我会回来的。你们难道不应该感谢我才是么?因为这样你们或许能够少死两次。」 「开什么玩笑?」 「愚蠢的家伙果然是愚蠢的家伙,完全无法理解我这个天才的思维啊……」 萨尔阿波罗嗤笑着,「现在的你们是‘不死之身,,我可没兴趣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弄死你们,所以打算趁着换衣服的时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真的干掉你们,而你们也幸运的能够少吃一点苦头,难道不是双赢么?如果连这样都无法理解,非得想多死几次的话,那要不你们自杀吧?这是我给你们的建议。」…. 「……」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咬着牙沉默着。 这家伙别说要去换衣服了,就算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他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们和这个破面之间不仅存在着实力的差距,只要还有从属官在,这货就和不死之身没有什么区别。因为打不过,所以对方的提议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反驳。与其在这样的绝对劣势下和对方拼命,不如抓紧对方给的时间,想办法看看有没有方法能够战胜对方。 首先得解决对方不断利用这些从属官恢复状态的问题,其次是他们的灵弓和斩魄刀能力都被封印的问题。 ············ 虚夜宫内部人造天空之下。 黑崎一护到尸体静静的倒在废墟之中。 但是很快,他的心脏便再次开始跳动,伴随着两声咳嗽,生命力再次被神秘的力量点燃。 实际上在整座虚夜宫笼罩的范围之中,死去的灵魂都无法从这里离开。 这片天穹不仅是蓝染用来监视的道具,在天穹之外,还有轩浩设计用来搜集整个世界所有灵魂的‘实验领域,,这是他要完成世界的重置必须要做的一步。 眼下这个领域只是雏形,等结束这场‘试炼,之后他便会将其扩散到整个世界。在这样的领域中所有生灵的生死都会被他感知到,游离的灵魂只要触碰到领域的边缘便会被收集起来,至于被收集 之后这些灵魂的用途,就由身为领域主人的轩浩自己来判断了。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就会选择性的将收集到的灵魂复活。 而他不想复活的那一部分,自然是就先暂时储存起来,等重塑世界之后扔到该去的地方统一管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来人停在气息逐渐复苏的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是不爽的神色。 这是刚从井上织姬那里报恩后来到这里寻找黑崎一护的葛力姆乔。 报完恩之后,当然是要报仇了。 他现在既然已经恢复了力量,自然要和这个曾经让他蒙羞好几次的家伙决出胜负才行。 明明是个弱得可怜的家伙,但他却因为这样一个家伙吃了好几次亏,这能忍? 想到这里,他抬起脚便朝着黑崎一护脑袋上踹去。 「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咳咳——」 被一脚踹回神的黑崎一护剧烈的咳嗽着恢复呼吸。 当氧气再次充满血液之后,他缓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乌尔奇奥拉似乎已经不见了,此刻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是…… 「葛力姆乔?」 「哼。你这废物,是被乌尔奇奥拉干掉的吗?我能看出他的惯用手法,那家伙总是喜欢在别人身上开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洞,来。我都还没找你报仇呢,居然先辈乌尔奇奥拉干掉了一次!实在是太狼狈了!你可是我的猎物,明白吗?」…. 葛力姆乔面色不善的怒骂着,「给我起来,这一次,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真正实力。」 说着,他咧嘴笑着伸出自己已经恢复完好的左臂。 「所以……你是特意找来的么?」 黑崎一护捂着还有些缺氧的脑袋起身。 老实说死亡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差点让他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从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再变回活人,感觉浑身都不适应。 要是以这个状态再遇上乌尔奇奥拉那样的怪物,恐怕只有被秒杀的份,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还好,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葛力姆乔这个家伙。 「也好……就当做是康复训练吧……我也想见识见识你的全力,可别比那家伙弱太多了啊……否则根本就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你还真敢说啊小子!」 葛力姆乔气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战胜过失去手臂的我,就能战胜全盛状态的我吧!?」 铛—— 激烈的刀鸣声骤然响起。 两股灵压瞬间碰撞在一起。 黑崎一护在瞬间便太起刀挡住葛力姆乔暴力的斩击。 「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葛力姆乔见状嗤笑着,「我现在可是有两只手!」 没错,他这一刀是单手砍的。 另一只手也在这个时候伸到了黑崎一护面前。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掌心闪烁。 虚闪。 「!!」 黑崎一护看见这光芒瞳孔猛缩。 如此近的距离被虚闪正面命中可不少受。 漆黑的灵压从他身上涌出。 「月牙——天冲!」 灵压从刀身上猛然涌出,几乎将葛力姆乔整个人都淹没其中,当然也包括他此刻正在凝聚的虚闪。 然而,在漆黑的灵压浪潮之中,传来了葛力姆乔狂放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他像是欢愉一般享受着灵压浪潮的沐浴,庆祝着自己已经恢复的力量,丝毫不在意这些灵压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印记,整个人陷入了疯狂当中。 「就是这种感觉!看样子……你的这一招和以前也没多大区别嘛!?」 「少啰嗦!这只是热身运动!」 黑崎一护不甘示弱的反驳着。 他的身体机能因为死亡的缘故还没能完全恢复,因此影响到了力量的发挥,应该说……他还没能适应死亡带来的痛苦。 之前能够轻松秒掉多鲁多尼完全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而真正的‘十刃,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太多了,完全和‘前十刃,不是一个层级的。 「不对!这样子不对!你是废物吗?热身这种事情在战斗中进行不就好了!?」 葛力姆乔咧嘴狂笑着,「真是太让人失望了!难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被杀的吗!?你好像还没明白过来啊?我是虚,而你是死神!正常情况下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应该是来战斗的!来厮杀的!来吧,让我们厮杀吧!你现在是不死之身!不应该比我更加疯狂才对吗?怎么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啊!」 面对着葛力姆乔的质问,黑崎一护像是被惊醒一般顿时精神一阵。 是啊? 他在畏惧什么!? 明明就死不了,有什么好怕的? 害怕死亡的感觉?真是太愚蠢了。 忘记恐惧……前进,继续前进!退却只会衰弱,胆小必将招来死亡! 这才是他本该走的道路! 终于,他再度大声呼喊出了那个名字—— 「卍解·天锁斩月!」 刺猿菌 714.亘古不变 轰—— 灵力在空中引爆,漆黑的月牙和虚闪轰击在一起。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望向被漆黑月牙劈开的虚闪尽头,那道如同猎豹般的影子在灵力被引爆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在哪里!?」 他东张西望着,很快便意识到了来自后方的危机感。 「后面!」 「猜对啦!接招吧!」 葛力姆乔狂笑着挥刀斩向黑崎一护。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伴随着血光四溅。 黑崎一护咬着牙看着自己胸前被斩裂的部位身形不断暴退。 卍解过后他在这场战斗中依旧处于绝对的下风,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也比之前好太多了,要是换做之前的自己,光凭借卍解的状态恐怕早就被秒杀了。 「真是让人不爽啊,死神。」 葛力姆乔将刀刃扛在肩上撇嘴看着黑崎一护退后的身形,并没有上前追击。 「看你刚才喊得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要拿出全力来呢?结果就这!?仅仅只是卍解,你是在瞧不起人吗!?你那诡异的面具去哪里了?还不够,还不够!我真正想与之战斗的……不是这个样子的你!」 说着,葛力姆乔愤怒地将手在刀刃上划过,鲜血混入了他抬起手正凝聚的灵力当中。 暗红色的灵力开始不断膨胀。 「做好觉悟吧,小子,我会让你使出真正的全力和我战斗的!」 没错,他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陪这个家伙玩闹的,他还想再见一次之前这个家伙击败自己的招式,这一次恢复了手臂,他有信心能够赢回来! 既然这小子不肯使出全力,那他就逼迫他使出全力就好了! 「好好感受吧!这是只有‘十刃,才会使用的最强虚闪——王虚的闪光!」 仿佛能够撕裂空间的前所未有的庞大灵力冲击波毫不留情的朝着黑崎一护袭来,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他完全淹没。 「!!」 面对着这从未见识过的恐怖能量冲击,黑崎一护瞳孔猛缩,手下意识的伸向额头。 没办法了,如果不虚化完全不可能挡下这一击。 虽然很不甘,但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面对眼前这个仅仅排名第六的破面也必须竭尽全力才有机会。 不过没关系,不会死是他现在的优势,一步一步来,总有一刻他能够变强到能将面对的敌人全部击破! 伴随着面具的出现,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压再次上升一个层级。漆黑的灵力瞬间包裹住斩月的刀刃,迎向王虚的闪光。 嗡—— 空气因为灵力的冲击变得扭曲,如同灭世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战场。 「嘿嘿……」 葛力姆乔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能量风暴中心的位置,「终于出现了……」 他终于看见了那让他深恶痛绝的姿态,那张面具,是他的耻辱! 「准备好被我撕成碎片了吗?黑崎一护!」…. 「!!」 风暴还未散去,黑崎一护便听见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 他的目光透过掀起的风沙锁定了疾奔而来的影子。 那是如同猎豹一般矫健的身形。 葛力姆乔奔袭中的身形逐渐低俯,微曲的手化作利爪,手中的刀刃刺入掌心,如同被吞噬一般。 「宰了他——豹王!」 咆哮的音爆声瞬间让这片天空下白色的扬起的漫天白沙逆卷,一道如同剃刀一般的身影撕裂一切阻隔瞬间便来到黑崎一护面前。 「铛 ——」 利爪瞬间便与漆黑的斩魄刀相触。 「!」 感受着刀刃前方传来的恐怖力量,黑崎一护面具之下的脸色猛然间一变。 「吼——」 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顿时在他面前咫尺之间炸响。 恐怖的音浪袭来,瞬间让他感觉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 「这是什么?」 他的目光不可思议的看眼前近在咫尺的野兽一般的身形。 这应该就是眼前的葛力姆乔的‘归刃,,但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破面的归刃都不同。 即便是归刃过后的葛力姆乔体型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破面的归刃是恢复原本的模样以拿回本该属于他们的力量,也就是说……葛力姆乔的本来模样原本就很小,娇小而脆弱,如同一只豹子一般,但其中蕴藏的力量却完全与体型不符! 「砰——」 利爪发力的瞬间,黑崎一护瞬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恐怖的力量将他击飞,贯穿了好几座建筑才堪堪停下。 而那矫健的猎豹如同渴血的猛兽一般一刻不停的追猎而来。 「还击啊,死神!你的力量……不会就只有这点而已吧!?」 利爪抓住黑崎一护抬起试图抵抗的刀刃,扬起的白沙中,葛力姆乔嗜血的眼睛带着笑意,嘲讽一般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整个身形不断的前压,狂暴的力量让还没站稳身形便抬起刀抵挡的黑崎一护只能被迫不断后退。 「可恶!」 黑崎一护咆哮着再次在刀刃上凝聚灵力。 呲—— 漆黑的刀刃与被归刃后的铠甲所包裹的利爪摩擦着发出刺耳的争鸣声。 感受着手心中涌起的力量,葛力姆乔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疯狂,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崎一护,狂笑着。 「很好!黑崎一护!就是这种状态!来吧,不要害怕受伤,和我正面厮杀吧!我会让你明白,我才是最强的!」 言语间,暗红色的灵力再次在他利爪间凝聚。 王虚的闪光! 轰—— 漆黑的月牙天冲与王虚的闪光几乎零距离的在两人之间碰撞。整个空间仿佛都因为两人的力量而变得扭曲了。 ············ 「真是的……那两个家伙想要拆掉这里吗?」…. 虚夜宫内部,另一边远处的高楼之上,有人看着两人之间灵压的碰撞开始抱怨着。 「王虚的闪光……蓝染大人不是禁止‘十刃,在虚夜宫内部使用这样的招式吗?葛力姆乔那家伙还真是一点都不守规矩。」 「哈?怎么啦?你这就害怕了吗?米菈·罗兹。」 「谁怕了?阿帕契!你说话的声音才是在发抖呢!」 「哈?你说谁在发抖!?」 名为米菈·罗兹和阿帕契的两名从属官大声的争吵着。 「你们两个吵死了……说这么大声只会让人觉得你们很弱小,只会叫嚷……」 「你说什么!?孙孙!?找打吗!?」 原本还在争吵的阿帕契和米菈·罗兹闻言顿时将矛头一同对准了孙孙。 而孙孙只是若无其事的缩到站在一旁的蒂雅·赫利贝尔身后,用手捂着嘴,轻轻笑着,「难道不是么?你们瞧,赫利贝尔大人就完全和你们两个家伙不同。」 她口中的赫利贝尔并没有理会她们三人的吵闹,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战斗。 蒂雅·赫利贝尔,排名第三的‘十刃,,而另外三 人则是她的从属官。 此刻他们正远远的观察着葛力姆乔和入侵者之间的战斗,实际上不只是她们,此刻虚夜宫内恐怕不少人都在着两人之间的战斗。 呼—— 即便隔着数百米的距离,激烈的灵压依旧裹挟着狂风呼啸而来,让三名从属官不得不侧着身姿抵挡汹涌的灵压。 「可恶,哼,葛力姆乔那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蓝染大人居然能够容忍。」 孙孙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灵压额头满是冷汗。 虽然她嘴上嘲讽着另外两人,但实际上她和两人一样都对正在战斗的人感到无比恐惧,这并非她不想控制而是控制不了,来自灵魂深处本能的恐惧,根本无法抑制。 「不用在意,这就是归刃状态的‘十刃,该有的力量。」赫利贝尔似乎看出了部下的恐惧,平静的安慰道,「你们会感到害怕并不丢人,最好记住这种感觉……因为这便是你们和‘十刃,的差距。」 「可是那个入侵者居然能和‘归刃,的葛力姆乔战斗成这样……难道说……他也有‘十刃,级别的力量吗?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个人类而已……」阿帕契咬着指尖有些不甘的问着。 「的确……」 赫利贝尔无法否定,「以灵压的量和浓度来说,都难以让人相信和葛力姆乔战斗的人原本只是个‘人类,,这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层次,不过现实的确如此……我们正在观看的,正是一场‘十刃,级别的战斗。」 不光是这些从属官看到这一幕会感到疑惑,实际上她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不过相较于一无所知的普通破面而言,身为十刃的她大概知道这个人类如此之强的‘理由,。…. 因为这便是被‘王,选中之人。 能被‘王,选中参与试炼之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类,因此能够超越属于‘人,的界限也很正常。 「这样的话……葛力姆乔那家伙……不会输吧?」米菈·罗兹听了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既然那个人类有着‘十刃,级别的实力,那么……自然也就意味着身为十刃的葛力姆乔并非一定能够获胜,这听上去简直荒谬无比,但既然赫利贝尔大人是这样说的,那就是真的。 「时间的问题……」 赫利贝尔平静的说着。 她只是说出的事实而已。 这场战斗的结局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就像他们这些虚一生来便已经注定了能抵达的高度是一样的,这便是命运。 从这些参与‘试炼,之人被‘王,选中的那一刻开始,不论是葛力姆乔还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只要选择与之战斗最后都只会得到一个结果。 「走吧。」 赫利贝尔不再去看这场已经注定了结果的战斗,转身准备离去。 「为什么?赫利贝尔大人,您不准备出手吗?就算葛力姆乔输了,那个人类应该也会很疲惫吧?到时候……」孙孙建议着。 「不,最好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赫利贝尔淡淡的摇头。 「我们是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才选择追随蓝染大人的……不是为了‘牺牲,才盲目追随。」 盲目追求某样东西,必然会付出牺牲的代价,这是她一直坚信的信念。 她很感激蓝染大人曾经拯救过她们,于是甘愿效力,但不代表会没有一点头脑的参与这场无聊的‘试炼,。 她们并没有一定要和这帮不会死的家伙拼命战斗的理由,这种事情交给那些好战的人就足够了。 说到底这原本就不是蓝染大人的想法,只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王,的意志罢了。 不同于这些参与‘试炼,者,‘王,从没向他们这些破面保证过什么。 残酷,但这便是他们无法逃离的命运。虚圈从古至今便是如此,弱者的生命被强者掌握在手中。 从未改变。 也许此刻向‘王,展现忠臣,能得到垂青因而获得更强的力量甚至永生也不一定? 如果赫利贝尔只是独自一人的话,她大概会选择去尝试。 可她没办法带着自己的部下一起去冒险。 她们是好不容易拼命才走到现在的。 会主动参与这场赌局的家伙,只有渴望死亡的……疯子。 ············ 轰—— 漆黑的身形再次被按到在地上。 葛力姆乔嗤笑着俯视着被自己压制的黑崎一护,此刻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又有了要碎裂的迹象。 「看来你维持面具的时间似乎比以前更长了啊!是在上次的战斗后做了特训吗?还是说……是在遇见我之前的战斗中无意间的进步了?」 说着,他笑着朝着黑崎脸上伸出手,「不过不管是为什么,看上去你好像都快要撑不住了啊?」 咔—— 骨骼顿挫的声音传来。 不过不是黑崎一护脸上的面具碎了,而是葛力姆乔伸出的手被黑崎一护捏住了。 「你在说谁要撑不住了?真是……笑死人了啊!」 黑崎一护面具下传来近乎咆哮的声音。 噗—— 他猛地一脚踹在压制在自己身上的葛力姆乔的腹部,将其踹开,随后抬起手中的斩月一刀劈下。 「我看……要撑不住的人是你吧!?」 刀尖划过葛力姆乔胸口的钢皮,鲜血渗出。 黑崎一护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瞧,你身上的防御,比刚才弱了很多啊!」 。. 刺猿菌 715.弱者的挣扎 「哈?我的防御变弱了?少嚣张了,小鬼!」 葛力姆乔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疯狂。 「会先倒下的……绝对是你!」 言语间,他不顾身上的伤势再次加快速度。 整个人如同残影一般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发起进攻。 「呼——」 「呼——呼——」 两人的身形不断交错,沉重的呼吸声让双方都察觉到彼此的消耗并不像嘴上逞强的那样。 「小子,你的假面已经裂开了!看样子你好像很累啊!?」 「累?你在说你自己吗?」 黑崎一护闻言若无其事的伸手再次抚过面具,细密的裂纹被漆黑的灵力掩盖。 「我可是精力充沛啊!」 「啧,真是难缠!」 葛力姆乔舒展着低俯的身姿,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不过这才对嘛!接招吧!黑崎一护!」 言语间,他腿部的肌肉微微隆起,钢皮之下包裹着的腿部瞬间再次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被白沙覆盖的地面再次扬起尘埃。 轰—— 「!」 黑崎一护来不及闪躲,只能抬起手中的刀刃勉强挡住径直扑过来的身影。 葛力姆乔如同扑猎的猛兽一般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着进攻,整个人如同豹子一般要将眼前的猎物扑倒,撕裂,吞噬! 踏—— 黑崎一护总算是踩稳了地面,抵挡住了眼前葛力姆乔的冲刺。 然而下一刻呼啸声从下方传来。 葛力姆乔灵活的翻滚着,带着锋利骨刺的腿部在翻滚中踹向黑崎一护腹部。 铛—— 漆黑的刀刃与利爪摩擦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自下而上的冲击力让黑崎一护整个人脱离地面。 「嘿!」 葛力姆乔见此咧嘴笑着乘胜追击,整个人身姿旋转着,手中的利爪毫不留情的挥向黑崎一护的脸部。 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黑崎一护面具额头处碎裂开来,鲜血四溅,整个身形也因为从侧面而来的力量飞出去在地上翻滚。 随着面具的碎裂,他的力量开始不断的流失,而葛力姆乔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继续追击。 原本势均力敌的局势瞬间崩溃,黑崎一护顿时落入了完全的下风,被全面压制。 利爪不断的撕裂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在他身上留下细碎的伤痕,面具也在一次次的攻势之下不断碎裂。 轰—— 最后黑崎一护的身形被葛力姆乔一脚踹进废墟之中,整个人即便再次站起也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啧,看来你好真的已经快不行了啊?」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狼狈的模样,葛力姆乔抹了抹脸上伤痕中溢出的血迹,缓步靠近,似乎看上去有些失望。 虽然他表现得很嚣张,但脚下虚浮的步伐已经出卖了他。 两人之间的战斗可以说是毫无防御的厮杀,皆是以伤换伤的打发,因此双方此刻的状态实际上相差不远。…. 黑崎一护重伤倒地,葛力姆乔身上的伤势同样严重。 「……」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结束了黑崎,放心吧,我不会杀了你,因为你这家伙现在即便死了也会复活吧?你输了,乖乖躺下吧!」 许久没迎来回答,葛力姆乔似乎已经默认是自己胜利了,因此的脸上开始浮现出胜利的喜悦。 他的身形再次靠近,锋利的爪子缓缓的落下,似乎打算 将黑崎一护的手脚尽数撕裂。 他知道眼前之人因为‘王,在虚夜宫中布下的领域的缘故是不死之身,试炼什么的跟他半毛线的关系都没有,他可没兴趣杀死眼前这个家伙然后让对方再恢复状态再打一次,那完全是自讨苦吃。 既然已经分出胜负了,那他的愿望也就达成了,只要废掉这小子,然后让他自生自灭就好。 他会离开这里,至于这小子之后死不死,死了之后复活和谁打,他都不感兴趣。 「你说……」 「谁输了?」 就在这场战斗几乎就要宣告结束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黑崎一护奇迹般的抬起了手臂。 他的状态看上去很疲惫,甚至连脸上都没力气再做出任何表情。 但就是这样状态下,他抬起的手却稳稳的将葛力姆乔挥下的利爪接住了。 「!!」 葛力姆乔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瞳孔猛缩。 「你小子……怎么回事?」 「真是对不住啊,葛力姆乔……我不想再输……也不想再死。」 黑崎一护平静的抬起手中的利刃,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噗—— 长刀毫无阻力的划过葛力乔姆的半个身子,从腹部一直到肩膀,鲜血喷涌。 砰—— 黑崎一护一脚踹开葛力姆乔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 这种接近于死亡的感觉,他已经经历过两次了,呼吸开始变得微弱,身体因为缺氧而变得沉重,但这并不代表全是坏事……因为重伤的人不止他自己,敌人也是一样的。 双方条件等同,那么占据优势的一定是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他,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是经验更丰富而已。 「噗——」 「!」 但让黑崎一护诧异的是,原本应该顺势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居然借着抓住他手中的刀刃止住了倒下的身形。 「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诧异的看着眼前脸上满是疯狂的男人。 自己经历过两次‘死亡,,按道理在这种拼意志力的时候应该占据上风才对,为什么这个家伙也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你才是在开玩笑吧?」 葛力姆乔几乎是在嘶吼的咆哮着,「不想认输?不想死?这不就是害怕吗?仅仅是靠着这样的信念……你便想要赢过我!?开什么玩笑!」 他感受到了侮辱。…. 如果现在就这么倒下,那么自己一路走来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对于基力安来说,没有所谓的‘数量,,据说最下级的大虚基力安是由数百只虚结合而成的,但是这种说法其实是错误的。 虚为了填补失去的核心,为了消除对灵魂的会吞噬人类的灵魂,但是越往后,人类的灵魂将无法满足他们。 他们将会变得渴望吞噬同类的灵魂,就像掠夺对方已有的成果一般,只要吞噬同类,他们便将能够轻松的获得对方吞噬了无数人类灵魂所积累下来的力量。 对力量的渴望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并且相互吞噬。之后灵魂就会相互融合而失去‘个体,最终成为拥有庞大灵力但却因此而过于冗杂而变得蠢笨的大虚——基力安。 但也不是所有的虚最后吞噬的结果都是变成这种蠢笨的基力安,在相互吞噬的过程中,如果其中有一只嘘的能力与自我意识都远超其他的虚,就会在变成基力安之后依旧拥有自我意识。 这样的基力安会有意识的吞噬其他的基力安继续不断的进化,最后变成亚丘卡斯。 可以说只要是 存在意识的强大的‘虚,,这样的进化过程都是必须经历的‘试炼,。 当然也包括葛力姆乔。 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就是在一次一次几乎等同于‘死亡,的磨炼之下积攒着力量走到今天的。 在这样的成长当中保持着自我的意识,走到如今的地步,这样的意志,怎么可能输给仅仅经历过两次死亡的‘人类,? 噗—— 锋利的爪毫不留情的贯入黑崎一护的身体,鲜血不断的滴落。 两个疲惫不堪的人明明连站立都已经成问题,却依旧手握利刃和利爪厮杀着。 「呼……」 黑崎一护紧握着手中的斩魄刀,又一刀劈在葛力姆乔身上。 不断滴落的鲜血开始延长,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开。 沉重的喘息声中,双否都用似乎可以择人而噬的目光望着对方。 「你那是什么眼神?」 葛力姆乔表情阴狠的望着黑崎一护的眼睛。 他很疑惑。 为什么一个人类,会拥有和他们一样的眼神? 这小子从来到虚圈进入虚夜宫总共加起来死了几次? 这几次短短的死亡经历,真的能让人拥有这样的眼神吗? 看着眼前的少年,葛力姆乔内心中充满了不甘。 你知道么? 他为了走到今天的地步,经历过多少次战斗?吞噬过多少只虚? 虚的极限似乎是从诞生之初便已经决定了。 有的虚无论怎么努力,最后都会在某一刻停止成长。 而他……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变得像今天这样强大又花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变得如此强大。 为什么会输给一个人类?…. 如果他没弄错的话……这个人类甚至在不久之前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怎么?被一个人类用这种眼神看着……你感到很不爽么?」 黑崎一护捂着身上的伤口,脸上扯出难看的笑容。 「是啊,我很不爽。」 葛力姆乔抬起手,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 他挥动着双爪,包裹着灵力的爪子几乎毫不费力的撕裂了空气在半空中留下灵力的轨迹,巨大的灵力之爪仿佛是他利爪的延伸一般看上去格外狰狞。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看着那如同让空气不断悲鸣的灵力之爪,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豹王之爪,我的最强绝技。」 葛力姆乔平静的回答着,「你知道么?有多少魂魄在这爪下粉身碎骨?我究竟经历了多少战斗?究竟踏过了多少尸骨?才有资格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家伙……能够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 「……」 面对着葛力姆乔的问题,黑崎一护突然间沉默了。 「真让人恶心!结束吧!」 见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葛力姆乔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狰狞,他挥动着利爪带动着巨大的灵力之爪在半空中留下狰狞的轨迹,几乎瞬间,似乎能够切开一切的灵力之爪便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 呲—— 漆黑的刀刃迎向利爪,刺耳的争鸣声响彻。 黑崎一护咬着牙,在强大的力量压迫之下不断后退。 「你是赢不了我的,什么都不明白的你……怎么可能赢过我这双为了变强而不断磨砺的爪子!?」 葛力姆乔咆哮着,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乖乖被我撕碎吧!?成为我的血肉,一起 观看未来吧!?我将……成为王!」 踏—— 坚定的踏步声突兀的响起。 黑崎一护沉默着抬起手凝望着眼前的葛力姆乔。 此刻的他眼中没有迷茫,只有难以压抑的愤怒。 「抱歉啊……葛力姆乔……我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你以为是我想要站在这里吗!?」 漆黑的灵压不断的从黑崎一护身上涌现,他像是要将自己的力量全部抽空一般愤怒的咆哮着。 没错。 他从没想过自己要站在这里。 说到底,他和眼前这些家伙之间想要相互理解从一开始便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在不久之前都还只是一个平凡的普通高中生而已。 他此刻无比的愤怒,但不是针对眼前的葛力姆乔。 正因如此,他更加愤怒。 错的不是他,也不是眼前的葛力姆乔。 说到底……他们为什么要像这样拼命的相互战斗呢? 根本就没有理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将他们拉上战场,让他们相互厮杀。 他并不是想要站在这里,而是因为这个不讲理的世界,而不得不站在这里。 他不想输,也并不是因为有着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因为不能输罢了。 「喂……兄弟,有人拿着屠刀要杀你……杀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难道你会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做吗!?」 愤怒的质问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面具再次将整张脸覆盖。 没有人能够看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从从声音里一定能听出坚定无比的信念。 被迫踏上战场之人,原本就无路可退! 「咔——」 在咆哮声中,由灵力构成的利爪之上如同开裂一般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噗—— 漆黑的长刀沿着利爪划过,在葛力姆乔错愕的目光中抵达的终点,那里是他的胸膛。 「可……恶……」 咆哮声回荡在他的耳侧。 看着胸前被贯穿的地方,他总算明白了。 原来眼前的少年和自己是一样的。 都只是……在这个残酷无情的世界,挣扎着的弱者。 刺猿菌 716.王道之路 噗。 漆黑的长刀被黑崎一护从葛力姆乔胸前拔出,溅射的鲜血将两人脚下的白沙染红。 在葛力姆乔不甘的目光中,黑崎一护转过身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 「可……恶……」 葛力姆乔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内心满是不甘,但仅剩的力量很很显然已经支撑不了他继续战斗了。 他能做到的只是剧烈的喘着粗气不甘的看着胜利者远去。 「可……恶……我是不会输的……」 「……」 听着背后传来不甘的怒吼声黑崎一护沉默的停下脚步。 他转身平静的望着葛力姆乔摇晃的身形。 心中升起一丝悲哀。 就像葛力姆乔此刻心中已经明悟的一样,他同样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必须要战斗的理由。 他们都只是不甘于命运,所以在挣扎罢了。 他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但这也是最悲哀的地方。 残酷的并非命运本身,而是当你知道命运之后,却无力改变。 他们能做到的只是不断挣扎,即便能够相互理解,也不可能让步,因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半空中摇晃着的刀刃缓缓靠近。 是葛力姆乔用尽最后的力量倾倒着整个身姿将刀刃刺过来。 面对着这毫无威胁的一刀,黑崎一护放下了手中的斩魄刀,平静的抬起手握住对方的手腕。 「葛力姆乔……」 「怎么可能……」 葛力姆乔不甘的紧咬着牙关,「我怎么会……输?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王,……而我……一定是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抱歉……我也有不能输的理由。」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有些悲哀。 「所以只能请你在这里倒下了。」 说着他的手微微用力。 在这样的力量下,葛力姆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开始朝着后方倾倒。 纵使眼里的神色万般不甘,他也不会再有力气改变失败的事实。 葛力姆乔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这一点,因为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只有一个人能成为‘王,,而其余的……都是王道之路垒起的白骨。 似乎是真的想明白一切准备放弃了,葛力姆乔这一次并没有再次反抗,而是任由着身体朝着后方倾倒。 「……」 黑崎一护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觉悟继续沿着这条路往前走。 他想大概就是那个男人想让他在这次试炼中明白的道理。 ‘王,是不可以仁慈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便是这样的道理。 就像现在他想要抵达那个男人面前一样,之后他要走的道路大概都是相同的,他必须有足够的觉悟,只有击败挡在面前的所有人最后才能抵达那个位置! ‘半吊子,,‘你这样的家伙,。…. 黑崎一护突然间想起,似乎已经不止有一个人这样评价过自己了,最开始是因为夺走露琪亚的力量白哉和恋次还有浦原先生警告过他没有觉悟最好就乖乖放弃。 后来是现在眼前的葛力姆乔。 虽然最后他好像都用结果证明了他并不是在逞强,但实际上呢?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变化过。 从未认真的意识到自己正走着的是一条无比残酷的道路。 为什么会这样呢? 啊……想起来了。 似乎是因为不管做什么,背后都有人支撑着。 什么时候‘有那个人在就不会有问题,这样的想法已经不知不觉间在他们所有人心中根深蒂固了。 没错,他们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想法。 因为有那个男人在,因为井上是那个男人庇佑的人,所以他们实际上从开始便没有相信过那个男人真的会与他们为敌,甚至毁灭整个世界。 而现在呢? 现在的情况那个男人似乎还并未真正意义上站到他们的对立面。 现在的情况应该算是一种假设。 这个男人带走了井上,正模拟着站到他们对立面的情况,甚至并没有打算真正夺走他们的性命。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假设的情况,已经让他们感到这样的无力。 这便是现实。 不能再继续天真下去了,黑崎一护终于在此刻意识到了这一点,无数人在这条道路之上挣扎前行,他凭什么能够天真的以为抱着半吊子一样的心态走到最后呢? 这样的想法简直愚蠢到家了! 想明白之后,黑崎一护似乎瞬间便明白为什么不论是最开始的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还是现在的葛力姆乔都会那么不爽自己了,因为这不止愚蠢,还是在践踏这些走在相同道路上之人的觉悟。 到目前为止,他成长的似乎只有力量而已。 而这一刻之后,他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这样了,必须真正的觉悟,真正的成长! 「我是胜者,所以我会继续前进。想要赢过我的话……就等伤好之后跟上来吧,葛力姆乔。」 看着葛力姆乔倒下的身形,明悟之后的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没错,这才是踏上王道之人该有的气魄。 他会继续打倒挡在道路上的所有人,并且不惧任何人的挑战。 一次也好,两次也好,无数次也罢。 只有无惧一切挑战稳坐王座之上的人,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王,。 你们可以挑战我,但结局早已经注定。 胜利只属于我! 漆黑的利刃不知何时回到了黑崎一护手中。 他手握着利刃,咧嘴笑着指着葛力姆乔正在倾倒的身形。 「你输了。」 「可恶的小鬼……你少嚣——」 葛力姆乔倾倒的身形不甘的想要怒吼,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噗—— 「!!」 四溅的鲜血让看着对方倒下的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你这——混蛋!」 愤怒的咆孝声响彻。 黑崎一护抬起手中的斩月怒斥着突然间出现并一刀将葛力姆乔本就倒下的身形噼飞的身影,漆黑的月牙如同勐兽一般将眼前之人吞噬。 他们已经分出胜负,而且堂堂正正。 胜者可以无视败者的哀嚎,但不该容忍有人践踏这场带着觉悟的战斗。 而且……让他感到愤怒的不止如此。 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手中,还拎着另一道身影。 那是……重伤奄奄一息的茶渡泰虎! 「呵。」 然而在漆黑的灵压呼啸而过之后,面前却传来了嗤笑的声音。 「真是的,居然会输给这种程度的家伙。还磨磨蹭蹭半天不去死,真是丢死人的了,葛力姆乔!」 诺尹特拉语气中满是不屑。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拎着的人形随手扔到葛力姆乔被噼飞的方向。 「垃圾就 该和垃圾呆在一起。接下来,就让我来收拾这个击败你的家伙好了。放心,很快这个垃圾也会去陪你们的。」 「你这家伙……」 听着对方口中不屑的话语,看着对方手里的动作,黑崎一护脸上满是愤怒。 但理智告诉他眼前之人并非他愤怒就能击倒的敌人。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刚才的一击月牙天冲已经是最后的力量了,而突然出现这个家伙看上去毫发无损。 能在和茶渡战斗之后依旧这样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嘲讽。 这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很可能和能够将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乌尔奇奥拉相差不远。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小鬼。」 诺尹特拉伸出舌头舔舐着唇角,脸上的笑容满是嘲弄的意味,「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能够赢我?」 「!!」 看着对方伸出的舌头之上刻印着的数字,黑崎一护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似乎还真让他猜中了。 ‘5,。 这是刻在眼前这个家伙舌头上的数字。 十刃级别的敌人哪怕仅仅是相差一个数字实力的差距也非同小可,这家伙居然有着‘5,这样的数字,那即便比不过乌尔奇奥拉也应该强过葛力姆乔不少。 对付葛力姆乔已经让他使出浑身解数,更强的敌人……现在面对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诺尹特拉……你这混蛋……」 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不甘的挣扎着。 他现在心里面比败给黑崎一护还要不爽。 因为刚刚战胜自己的人马上就要败给另一个让他讨厌的家伙了。 十刃5诺尹特拉·吉尔加,这是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家伙。 这家伙总是叫喧着自己是‘最强,的破面。 是不是最强他不知道,但这家伙绝对是最恶劣的家伙。 象征绝望,战斗起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没有所谓的‘正义,。…. 即便对方手无寸铁,只要站在这个家伙对立面,便会被毫不留情抹杀掉。 葛力姆乔虽然打心底瞧不上这样的家伙,但是无可奈何的是……这家伙的实力却是真的。 他和这家伙的数字只相差一位,虽然说出来让他很不爽,但事实就是如此……他和这个家伙战斗起来根本没有丝毫的悬念! 他引以为傲的利爪,或许连这个家伙防御都破不开。 残酷的现实让他和此刻的黑崎一护同样感到无力。 虽然很不甘心,但即便是全盛状态的两人,对上突然出现的诺尹特拉胜算也是渺茫的。 结果不用打他便已经清楚。 黑崎一护会败给这个家伙,毫无悬念。 这场战斗并不公平,但那又如何? 没有人会在意。 「居然还有力气说话,不是说了让你赶紧去死了吗?葛力姆乔。」 诺尹特拉看着倒在地上的葛力姆乔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撇嘴,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 呼—— 几乎下一刻他便来到了葛力姆乔面前,手中沉重的双月巨镰,无情的挥下。 铛—— 清脆的争鸣声响起。 「嗯?」 诺尹特拉看着挡在自己巨镰之前的黑崎一护,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小鬼,你在干什么?」 「这话该我来问吧?」 黑崎一护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但自上而下压迫的力量让他说话的语气显得无比沉重,「连无法动弹的人都要 下手,你这家伙……难道没有丝毫身为‘战士,的矜持吗!?」 「哈!?」 诺尹特拉闻言手中的力量开始不断加大。 轰—— 勐烈的轰击声响起。 巨镰无情的砸落在白沙之中,掀起尘埃。 在千钧一发之刻带着无法动弹的葛力姆乔还有茶渡泰虎逃离原地的黑崎一护望着烟雾弥漫的方向额头满是汗水。 烟雾散去,其中的诺尹特拉脸上依旧是不屑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这应该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矜持?在战斗中那种东西有用么?」 他嗤笑着反问着眼前的少年,语气中满是轻蔑,「弱者没有资格活着,反正迟早都会死,我来清理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想说教的话……就拿出你的实力来说服我如何!?」 「……」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中。 他似乎逐渐冷静下来。 看着眼前的诺尹特拉,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因为他明白了,愤怒是没有意义的。 眼前这个家伙说得没错。 战斗中除了实力以外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这条残酷的道路上本就没有对错,也没有公平,只有胜负。 呼—— 漆黑的灵压再次涌现,下一刻,黑崎一护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出现在诺尹特拉面前。 「来得好!」 看着袭来的漆黑利刃,诺尹特拉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没让我白跑一趟!我还以为你会转身就逃呢!?」 眼前之人能以这样的身体状态朝着他挥刀,他很满意。 现在他需要做的只是干掉这小子,然后等这小子复活恢复之后打一场就好了! 真是太棒了。 他头一次感觉敌人是不死之身这一点原来如此美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之前遇见的家伙太过弱小所以没感觉出来罢了。 铛—— 清脆的声音像是绝望的曲调,让黑崎一护心头一颤。 斩月毫不留情的站在了诺尹特拉身上。 但这个家伙不躲也不闪。 竟然用肉身硬抗住了这一击! 漆黑的灵压不断的冲刷着诺尹特拉的身体,但刀刃甚至没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印记,这不断侵蚀的灵压当然也毫无作用。 pt. 刺猿菌 717.高处之人所见之处 「小子,已经让你砍了一刀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啊?」 诺伊特拉脸上的笑容逐渐狰狞,手中漆黑的双月巨镰缓缓抬起。 「先去……死一次吧!?」 噗—— 巨镰无情的划过黑崎一护的身形。 诺伊特拉旋转着手中的镰刀沐浴着漫天的鲜血,伸出舌头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他看着黑崎一护倒下,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安静的等待着。 至于被他扔到地上的两个人? 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个原本就打不过自己的重伤的废物,杀了也就杀了,杀不了也无所谓。 还有一个明明弱的可怜却试图螳臂当车的更弱的家伙,是个不死之身,他甚至杀都懒得杀,毕竟杀了之后复活对方又是满状态,麻烦。 「啊!快活过来吧?小鬼,让我享受享受久违的战斗!你和乌尔奇奥拉那家伙也交过手吧?很快我便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强的‘十刃,!」 ············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地面的方向接近。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朝着地面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话说……我们这样直接离开真的好么?」 阿散井恋次有些郁闷的问着。 「现在是管这些的时候么?」 石田雨龙一边奔跑着一边回答,「我们两个很显然不是那家伙的对手吧?难不成真等那家伙换完衣服回来虐我们?这叫战略性撤退!」 「可是……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放过我们的吧?」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说道,「虽然那家伙看上去很不爽我们,也不是很感兴趣跟我们战斗,但听他说的……他似乎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和我们战斗……啧,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不明白吗?」 石田雨龙微微撇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已经死过一次了吧?不只是你,茶渡,朽木还有黑崎的灵压也消失过不止一次了。」 「是啊,怎么了么?」 「这是一场‘试炼,啊……」 石田雨龙脸上的神色无比难看的回答着。 阿散井恋次对那个男人不了解,所以弄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很正常。 但是他了解!虽然他没死过,但根据在同伴们身上发生的一切,分头行动之前朽木露琪亚的欲掩弥彰的说辞以及他对那个男人了解,他很快便弄清楚了这次虚夜宫之行的目的了。 就像当初在尸魂界里的时候一样,这一次同样是在那个男人掌控之中的对他们的‘试炼,,而且是一场他们毫无胜算的试炼。 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敌人,和在尸魂界的时候放水的队长们不一样,这一次就像朽木露琪亚说的一样……真的会死! 在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之下,他们唯一通过试炼的可能便是不断的经历死亡然后成长,直到能够完成这场试炼。…. 可无畏的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能因为弄清楚情况之后就放心的让这些家伙那么容易杀了。 他们得想办法避免死亡,并在每一次死亡的过程中变强,寻找胜机! 「总之呆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胜算,我的灵弓和你的卍解都被封印,不管死多少次都是毫无意义的!」 石田雨龙说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那家伙很显然没打算配合这场试炼,只是迫于命令而不得不对付我们罢了,所以从战斗都开始他便一直在选择最轻松的方式,只要将我们限制在最弱的状态他便能轻松的在下面杀死我们无 数次!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将会陷入死循环里。」 「原来如此,你小子脑子果然很好用啊。」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才来这么一会儿就看出那家伙的心思了,那好,等我们脱离那该死的家伙布置的‘领域,范围,然后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吧!?」 「总之先试试看拉开距离。」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还不确定那家伙的‘领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坏的情况或许并非布置在这座建筑物里的‘陷阱,而是那家伙本身的能力,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你是想说……被那家伙追上就脱离不了领域么?」 「不知道!」 啪—— 石田雨龙一边说着一边推开眼前的大门。 他们已经朝着向上的方向跑了很久了,按理来说应该推开这扇门就能抵达地面,但是…… 「欢迎回来。」 萨尔阿波罗嗤笑着站在门后,似乎早已经等待两人多时了。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逃离我的手掌心吧?」 他伸出手透过视线将两人放置于掌心中,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充满了愉悦。 没错,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在推开那扇门的那一刻,便回到了原来地方。 这座位于地下的研究室如同迷宫一样将他们两人困在了里面,似乎不论逃多远最后都会被送回原地。 「你这家伙……究竟想要做什么!?」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我猜你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对我们进行‘试炼,吧?」 「哦?」 萨尔阿波罗有些诧异,「猜出来了么?」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了许多。 「真是遗憾啊,你猜出来了又能如何呢?我是不会给你们任何机会的。」 他的言语中充满了愤怒。 「别以为不会死,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我会将你们困死在这里,永无止境。而且这并不违反命令,毕竟我的确是在‘试炼,你们啊,只不过这场试炼你们永远也无法通过。能让我这样的天才陪你们浪费这么多时间,你们应该感到很庆幸才是,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果然如此么……」…. 阿散井恋次额头冒着冷汗。 似乎真让石田雨龙猜中了。 这的确是一场试炼,而眼前的家伙也的确和石田雨龙想象中一样不打算怎么配合这场试炼。 这样一来,对于这个家伙之前的抱怨,他好像就明白过来了。 按照这家伙之前抱怨的话来说……这场试炼似乎对这帮破面很不公平。 似乎……只有他们才能在这场试炼中复活? 眼前这个家伙很显然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抗拒这场‘试炼,并将其称为无聊的游戏。 所以打算将他们永无止境的困死在这里。 就像是石田刚才分析的一样,灵弓和卍解被封印的他们,在这里就算死上无数次也对眼前这个家伙造不成威胁,这将是个死循环。 「该怎么办?」 「当然是让这家伙自己放我们出去了。」 石田雨龙扶着眼睛平静的说着。 「额?」 阿散井恋次诧异的看着石田雨龙。 他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在对方承认这是一场试炼之后,看上去就很高兴? 「什么情况?」 这不只是阿散井恋次的疑惑。 对面的萨尔阿波罗同样皱起了眉头。 「小子, 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愚蠢。」 确认一切之后,石田雨龙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便了。 「什么意思?」萨尔阿波罗微皱着眉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下达这个试炼命令的家伙……大概一点都不了解吧?」 石田雨龙无奈的感慨着。 「是又如何?」 「那就没错了。」 石田雨龙呵呵笑着,「虽然我也对那个男人不太了解,但有一点我很清楚……」 「什么?」 「很简单……」 是石田雨龙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笑着回答着,「看周围的设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研究者对吧?那么我问你……如果你在进行一场实验,会放任实验中的小白鼠脱离轨迹擅自行动么?」 「!!」 萨尔阿波罗仿佛被惊醒一般整个人微微一颤。 答案是不会。 身为一个研究者,他太清楚了。 研究员必须保证实验的每一步都不能出现差错,也就是说……一切尽在‘王,的掌握之中。 包括他现在的所做所为! 所以……为什么明知道自己不愿意配合这场‘试炼,,‘王,却一直放任他这样的做法到现在呢? 因为…… 「你这么做只是徒劳的。」 石田雨龙平静的抬起头凝视着萨尔阿波罗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嘲讽。 「那个男人不会让你如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意味着……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现状也会在某一刻改变。你是不可能困住我们的。」 「啧。」 萨尔阿波罗闻言微微咂嘴,「荒谬!小子,你不会以为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吓唬我,我就会露出破绽让你们找到逃离这里的方法吧?只要在这领域之中,你们永远也出不去,也不可能有能力战胜我亦或是打破我的封印,死心吧!」…. 「是么?」 石田雨龙抬起头反问着。 「!!」 阿萨尔阿波罗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抬头望去。 轰—— 天花板处开始脱落,一张如同婴儿睡脸一般的巨大脸庞出现在天花板上。 「这是什么!?」 轰—— 回答他的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崩溃声。 他引以为傲的实验室几乎在瞬间坍塌,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上方钻下来,就像是侵蚀着整个地下巢穴的蛀虫一般瞬间便将这里的建筑结构尽数破坏! 「你们有帮手?怎么可能!?」 无数刀刃从婴儿一般的脸上窜出朝着下方猛撞而来,萨尔阿波罗瞬间便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领域不能从里面打破,但外面可以。 很显然眼前这两个小子的救兵来了! 可是怎么可能!? 现在外面的每一个人参与‘试炼,的家伙应该都有自己的对手了才对…… 等等—— 突然间萨尔阿波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什么让他们觉得……参与试炼的只有这几个小子呢? 说到底这只是蓝染大人和那个‘王,的计划罢了,包括他们这些‘十刃,在内的所有破面,实际上都没有资格知道计划的全部内容。 是他们自己将蓝染在会议上随口提到的话当做计划的全部内容! 「该死……」 萨尔阿波罗脸上满是愤怒和不甘 。 「‘王,的眼中,从来没有我们这些子民!」 「不……你错了萨尔阿波罗。」 昏暗的房间中,蓝染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起眼前棋盘上的棋子平静的落子。 「那个男人……从没说过自己是‘虚圈之王,。」 王的称号只是这些愚蠢的家伙因为恐惧而冠以这个男人的身份。 那个人只是坐在王座上而已。 只有站在王座旁的蓝染才知道,那个男人从来没在意过自己坐着的王座,应该说这样的王座根本配不上那个男人,只是这虚圈只有那里可以坐而已。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王,,他的目光当然也不在他们身上。 高处的人,能看见的当然只有高处。 即将重塑整个世界之人,又怎会在意旧世界里的一两粒尘埃的想法? 一切在那个男人想法升起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一切都不过是有条不紊的按照计划正在进行罢了,包括这场‘试炼,要达到的目的,何时开始,何时结束,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安排好了。 「你们根本……不该去揣测高处之人的想法的……可悲的家伙。」 轰—— 剧烈的轰鸣声在虚夜宫内部穹顶之下的结界中响彻,弥漫的烟雾中,骨质的巨蛇如同出洞一般抬起头颅。 在整座地下实验室崩溃的那一刻,阿散井恋次被封印的卍解便已经解封。 他在自己和石田雨龙即将被淹没的千钧一发之刻使用卍解让蛇尾丸将两人带了出来。 「咳咳……」 透过烟雾,他们总算看清楚了闯入实验室的人的真容。 立于庞大的虫影身上的人有着一张令人不寒而栗的面孔,如果在尸魂界众人最不想得罪的人中排个名次,这个家伙大概排在第一位。 没错,他就是十二番队队长兼技术开发局局长,让人光是想想其手段就在骨子里感到畏惧的疯狂科学家——涅茧利。 石田雨龙额头冒着冷汗看着俯视着他们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在那家伙的计划之中么? 刺猿菌 718.邪淫妃 「可恶……」 被掩埋的废墟下方传来愤怒的声音,很快,萨尔阿波罗狼狈的身影掀开碎石与白沙从废墟里爬出来。 「哦?生命力挺顽强的嘛。」 涅茧利看着被自己的卍解金色疋杀地藏的‘毒刃,正面撞击并掩埋在地下的家伙居然还活着,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他解除卍解,带着涅音梦落在地上,完全无视掉一旁的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朝着萨尔阿波罗的方向走来。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萨尔阿波罗站起身来,看着朝着自己若无其事走来的身影,语气中满是怨毒,「可恶的家伙……居然敢毁掉我的实验室,真是罪该万死!像你们这样的劣等人,竟然让我展现出如此狼狈的一面,真是太让人不爽了!」 「呵呵……」 面对萨尔阿波罗的抱怨,涅茧利只是淡淡的笑着,笑容中满是嘲弄。 「笑什么!?混蛋!」 萨尔阿波罗更加愤怒了,「一点都不好笑!去死吧!啜饮吧——邪Yin妃!」 在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中,他猛的拔出腰间的‘邪Yin妃,将刀身放入嘴里。 砰—— 突然间他的整个身体膨胀起来,坚硬的钢皮表面渗出鲜血,随后整个人如同撑爆的气球一般炸裂开来。 四溅的鲜血洒在几人身上,不论是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还是涅茧利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嫌弃。 「!!」 血雾消散过后,萨尔阿波罗的姿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整个人就像是破壳一般从内部撑爆了原本的身躯展露出新的姿态,下半身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蠕动着的肠子一般的无数触须盘踞,背后生长出看上去像是在熔化一般的诡异四翼,仿佛克苏鲁神话中的魔神降临。 「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就乖乖准备好受死吧!」 通过归刃后,萨尔阿波罗原本身上的伤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消失不见。 他眼神阴狠的望着眼前的几人,尤其是突然间出现将他的实验室摧毁此刻还敢冲着他笑的涅茧利。 随着他做出抬手的动作,刚才在归刃过程中绽开坠落在地上如同肉泥一般的血肉开始逐渐蠕动,在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惊讶的目光和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目光中,长相和几人几乎一样除了脸上刻着和萨尔阿波罗此刻相同的印记的克隆体从肉泥中生长出来。 「好恶心,这是什么?」 看着和自己一样的克隆体以这样诡异的方式诞生,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 「别着急,这只是准备工作,很快我就会让你们知道我的‘邪Yin妃,真正的力量!」 萨尔阿波罗语气中满是怨毒。 这是他的邪Yin妃的能力之一,复制克隆体。 只要是被他的体液溅射到的目标都会被邪Yin妃解析,随后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制造出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克隆体。…. 克隆体拥有着和被复制的人一样的基础能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样的克隆体可以为他接下来发动另外的能力做铺垫。 言语间,他背后怪异的翅膀改变了形态,像是食人花一般将刚刚制造出来的几人的克隆体吞噬殆,随后展开的肉翼之上几枚肿瘤一般的羽毛开始膨胀,肉膜越来越薄,最后破裂开来。 「这是……」 几人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肉瘤破碎后落入萨尔阿波罗手中的东西,那是几枚他们模样的人偶。 「所以这就是你的能力么?」几人当中只有涅茧利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好像很感兴趣,他歪着脑袋好奇 的问着对面的萨尔阿波罗,「有什么作用呢?」 「有什么作用……」 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我不是正要回答你们么?」 说着,他从几人的人偶中挑选出其中一个,然后望着对面的石田雨龙。 「石田雨龙,对吧?从现在开始,你身为‘石田雨龙,的责任已经终结,接下来,‘它,才是‘石田雨龙,。」 萨尔阿波罗手握着石田雨龙的人偶,微笑着微微用力。 「噗——」 剧烈的疼痛感传遍石田雨龙全身,让他不得不跪倒在地上。 他惊骇的看着对方手里握着的人偶,此刻他身上疼痛的地方便是人偶被捏住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不不不,这只是刚刚开始。」 萨尔阿波罗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残酷。 他伸手轻抚着石田雨龙的人偶,与此同时,石田雨龙本身的身体则是感到了触电般的触感,整个人浑身一颤。 「有被抚摸的感觉吧?」 萨尔阿波罗解释着,「我说过了,从现在开始你作为‘石田雨龙,的责任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它,才是‘石田雨龙,这个存在的本体,你的生命已经和它链接在一起……它便是控制你五感的遥控器,无论是我抚摸它还是伤害它,同样的事情必定会作用在你的身上。」 说着,他笑着拔伸出手指划破人偶的额头。 噗。 「!!」 石田雨龙感到额头传来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殷红的鲜血正顺着额前流淌而下。 无论是刚才传遍全身的痛觉,还是此刻头上出现的伤痕,都让他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没有在和他开玩笑。 「你还没体会过死亡的感觉吧?」 萨尔阿波罗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言语间,他握住人偶的手掌开始将人偶整个身体扭转起来。 「石田!」 看着对方手里的动作,阿散井恋次瞳孔猛缩,伸出手想要阻止,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萨尔阿波罗将手里的人偶像是拧开瓶盖一般从中间分成两半,石田雨龙看上去似乎也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还以为石田也会跟随着这个人偶被拧成两断。 「蠢货,你紧张什么?」 萨尔阿波罗嘲弄似的笑着,「这个人偶的构造就是这样的,你该不会以为剖开它的肚子的话,连本人也会那样吧?不过无所谓了,看见没有?」 他将被分成两半的人偶展示给眼前的几人看。 「原来如此,有点意思。」 看着人偶肚子里像是内脏一样的东西,涅茧利呵呵笑着。 他似乎知道对方的能力了。 「看见了么?这里面有很多的小东西,内脏,骨骼,人体内最脆弱的一切……」 萨尔阿波罗一边微笑着解释着,一边拿出石田雨龙人偶中刻着‘胃,字的其中一块。 咔—— 伴随着他捏着‘胃,的手指微微用力,破碎的声音传来。 「哇——」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大口鲜血从石田雨龙口中喷涌而出。 他痛哭的捂着自己身上胃的位置,撕裂的疼痛感从体内不断传来,让他完全使不出力气。 没错,这就是萨尔阿波罗最可怕的能力。 以人偶连接本体,然后一步步从内部开始将对方的身体摧毁殆尽。 他是NO.8的破面,象征着疯狂并给予人最痛 苦的死亡! 「混蛋!住手!」 阿散井恋次见状愤怒的挥舞手中的骨刃,卍解后的蛇尾丸庞大的身躯咆哮着朝着萨尔阿波罗袭去。 这个家伙的能力简直太过诡异了,完全就是为了针对他们此刻的‘不死之身,而创造出来的能力,人类的生命力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只要不伤到关键的部位,即便部分内脏破碎也不会立刻死亡。 很显然萨尔阿波罗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用出这样诡异的能力。 他的目的并非杀死他们,而是折磨他们。 在场的众人都被萨尔阿波罗归刃时绽开的血迹触碰到过,也就是说他手中已经掌握了这几人的‘模板,,之后便可以无限制的制造人偶。无论他们复活多少次……他都能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折磨至死! 只需要轻轻捏碎人偶便能让目标失去战斗能力,这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根本没法打。 咔—— 伴随着阿散井恋次的人偶被萨尔阿波罗无情的直接捏碎。 正在发起攻势的阿散井恋次瞬间便倒在了地上。 人偶破碎的瞬间,其中刻着内脏以及骨骼的部件也在同一时间尽数碎裂,难以想象的痛苦顿时传遍阿散井恋次全身。 好在这样的痛苦似乎并没有持续多久。为了阻止阿散井恋次攻击,这一次萨尔阿波罗是很干脆的将整个人偶捏碎,所以痛苦只持续了片刻便结束。 阿散井恋次再次阵亡。 「哼。」 阿萨尔阿波罗无情的俯视着阿散井恋次倒在地上的身形。 趁着对方复活的时间,他再次创造出了同样的人偶。…. 不久之后,阿散井恋次再次爬起身来,不过在他起身的瞬间,体内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处。 只见萨尔阿波罗像是对付石田雨龙一样如法炮制,在他复活之后便立刻捏碎了他体内的器官,让他失去了战斗能力。 「愚蠢的家伙,从我归刃的那一刻起,战斗便已经结束了。你们不可能有机会对我发起攻击的,现在的你们,只能作为我的玩具,被我无数次蹂躏至死!」 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这几个不死之身的家伙拼命,明明动动手指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拼得你死我活呢?简直愚蠢。 相比之下,他觉得后来的两个家伙看上去就识时务得多。 因为涅茧利和涅音梦从他归刃到现在就一直毫无动作。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之后吓得直接放弃了吧? 「呵呵哈哈哈——」 他兴奋的笑着,拿起手中的两个人偶不断的摆弄着。 内脏,骨骼不断的破碎着,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而一旁的涅茧利只是平静的看着,涅音梦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这两个人就像是没有感情,对被折磨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视若无睹。 甚至涅茧利看着两人受苦的样子眼里还升起一丝好奇的神色。 「啧啧,真是神奇。」 「没错,很神奇吧?」 听见夸赞的声音,似乎是觉得这家伙很识时务,萨尔阿波罗很满意,毕竟没有研究者会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研究成果的赞美。 只可惜他好像搞错了。 「你这家伙在误会什么?我觉得神奇的东西并不是你的能力啦。」 涅茧利语气突然间变得不屑起来。 开什么玩笑? 不就是个类似于诅咒娃娃之类的东西么?有什么可值 得炫耀的。 如果这家伙弄出个真的能够连接对手命运的人偶或许他还会稍微赞赏两句,可实际上呢?这家伙的手段甚至只能连接内脏和一部分身体结构而已,简直太逊了,充其量不过是玩具而已。 「我感到好奇的是让这两个小子可以满血复活的原因。」 涅茧利一边解释着,一边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咔——」 「啊——」 惨叫声传来,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人偶在萨尔阿波罗手中被瞬间整个捏碎。 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阵亡。 萨尔阿波罗的脸上此刻的表情无比狰狞,怒视着眼前的涅茧利,似乎要将其挫骨扬灰。 「你这家伙,竟敢小瞧我!?」 (石田雨龙、阿散井恋次:???他小瞧你关我俩什么事情!?) ············ 另一边刚复活的黑崎一护也陷入了困境当中。 铛—— 猛烈的金属争鸣声回响。 诺伊特拉狂暴的攻击让他应接不暇,手握着斩魄刀的他只能不断的勉强抵挡攻击并且迅速后退。 「可恶!」 黑崎一护不甘的咆哮着。 复活只能恢复伤势,而体力的恢复只能趁着复活的短暂时间稍作休息。 虽然很不爽,但他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家伙的对手,别说现在这样的不完全状态,即便是全盛状态估计也打不过。 「呵呵哈哈哈——」 诺伊特拉看着黑崎一护狼狈退后的模样狂笑着。 「怎么了?小子!?复活之后怎么还是这么弱啊!?难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真是让人失望啊!」 。. 刺猿菌 719.敌人? 「没意思,太弱了!」 诺伊特拉的语气显得无比失望。 轰—— 他猛地将手中的镰刀插在地面上,随后伸手一把将黑崎一护压倒。 「亏我还满怀期待的过来,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也这么弱啊!?我甚至不用武器都能轻松的干掉你。」 说着,他缓缓起身。 「我腻了,你上吧,泰斯拉,把这几个废物都处理掉。」 诺伊特拉似乎彻底对脚下的少年失去了兴趣,朝着一旁跟随着前来的副官叮嘱着。 「好的,很乐意为您处理垃圾。」 泰斯拉恭敬的应声,随后缓缓拔出斩魄刀来到黑崎一护面前。 「踏碎他……牙铠士!」 伴随着力量的解放,他进入了归刃状态,身体不断的膨胀最后化作一头战力的巨兽,头上苍白的面具之上一对巨大的獠牙让他看上去凶悍且致命。 咔—— 「啊——」 巨兽的脚掌无情的落下,伴随着清脆的踩踏声,黑崎一护不断的惨叫着。 他的腿瞬间便被踩碎,看样子泰斯拉对他的处理方式似乎是打算从手脚开始将他完全废掉,毕竟对付现在拥有不死之身的他们,最好的方法绝对不是杀死他们而是让他们无法动弹。 咔—— 「啊啊啊啊啊——」 果然,伴随着骨裂声与惨叫声,黑崎一护握刀的手臂也被泰斯拉无情的碾碎。 他像是捡起地上的垃圾一般将黑崎一护捏住黑崎一护的手臂将其拎起来,随后无情的扔向另一边茶渡泰虎和葛力姆乔倒下的地方。 诺伊特拉给他的命令是将这几个垃圾都给处理掉。 葛力姆乔直接踩死就好了,至于另外两个,需要留一口气。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不断靠近。 踏——踏—— 黑崎一护因为身上传来的剧痛而显得面目狰狞。 听着渐行渐近的沉重脚步声,感受着地面的颤动,他挣扎着用力似乎想要站起来。 ‘不死之身,这种东西,对于弱者来说从来都不是幸运。 如果无力反抗,那么他将陷入最糟糕的情况。 「怎么回事啊?小子……我看你好像很惨的样子啊?」 突然间,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靠近的脚步声也停下了。 「这是……」 「你是谁?」 感到疑惑的不只是黑崎一护。 泰斯拉和诺伊特拉都微皱着眉头望着突然间出现的男人。 这个男人并不在该出现的名单里。 「剑八?」 黑崎一护艰难的抬起头循声望去。 他对这个男人突然间出现在这里也感到很疑惑。 这家伙可是尸魂界的队长级人物,一般来说应该是不会随意离开尸魂界的,现在居然出现在虚圈? 不……等等…… 似乎并非不可能。…. 因为山本老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了,如果真的决定开战,那么主动出击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一个人来的吗?」 「当然。」 更木剑八诧异的回答着,「你小子脑袋难道被打坏了吗?对付这样的家伙,难道我还需要帮手?」 「不……我的意思是,你是一个人来虚圈的?」 「哦,这倒不是。」 更木剑八的回答 印证了黑崎一护的猜测。 「来虚圈的不止我一个人,老头已经决定要开战了,那么继续龟缩着可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是找上门要让这帮家伙知道谁是猎人谁才是猎物的!」 「你说……要让我们知道什么?」 泰斯拉闻言语气中有些愤怒。 他不再迟疑,继续朝着这边靠近,抬起手,猛地朝着更木剑八所在的位置砸下。 「不行!混账东西!快逃!」 诺伊特拉见状咆哮着制止着,但是却迟了一步。 「你们这些家伙,耳朵不好使么?」 面对着袭来的拳风,更木剑八扛着长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我说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猎人。」 噗—— 好快…… 泰斯拉的眼神有些涣散。 在他的视线中,完全没能看清楚眼前的更木剑八是如何出刀的。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的拳头无力的坠落在地上,不……不只是拳头。 一道狰狞的裂痕从肩膀一路向下,将他的整个身体一分为二。 「诺伊特拉……大人……」 无力的呼喊声中,泰斯拉眼神终于失去神采,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下一个。」 像是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更木剑八看着刀表情平静的转过头,望着龇牙咧嘴满脸愤怒的诺伊特拉。 「来吧,这里只剩你一个了。」 「你这家伙……」 诺伊特拉脸上狰狞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难看的笑容,「很好!」 呼—— 言语间,原本***在地上的镰刀消失,白色的沙暴扬起,诺伊特拉的身形如同飓风般靠近。 「有点意思,这样才有趣嘛!」 看着来势汹汹的身形,更木剑八总算来了兴致,他抬起脚一脚将挡在他和诺伊特拉之间的黑崎一护踹开。 「滚开,小子,别碍事!」 铛—— 震耳欲聋的刀剑争鸣声响彻。 与此同时,除了涅茧利和更木剑八之外,其余的队长也陆续的出现在虚圈的破面们的视野当中。 「卯之花……小姐?」 井上织姬正在虚夜宫中寻找着战败过后她认为不该被处理掉的破面们。 就在她刚刚镇压并驯服那些听从萨尔阿波罗的命令乱来的葬讨部队之后,两道让她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小姐,退后。」 拜勒岗伸手挡在井上织姬面前,平静的望着突然间出现的两个女人。…. 「你们是谁,闯入这里……想要做什么?」 「护庭十三队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卯之花烈微笑着回应着。 「我是同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 站在后面的虎彻勇音紧张的伸手抚向腰间的斩魄刀,接着回应着。 不过就在她准备拔刀的时候,却被卯之花烈阻止了。 「我们只是医疗部队,并没有要和诸位动手的意思,这一点,我想井上小姐应该能相信我吧?」 卯之花烈似乎并没有被拜勒岗还有一旁被压制过后归顺的葬讨部队队长一行人的灵压所震撼,而是微笑着望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井上织姬。 「拜勒岗先生,等一下。」 井上织姬轻声请求着。 而她的请求在拜勒岗看来却是绝对的命令,他恭敬的退到一旁,收敛敌意,并且用那令人恐惧的灵压警告着周围不怎么听话的葬讨部队成员们老实点。 「卯之花小姐,多谢您之前在尸魂界时候的照顾……」 井上织姬有些尴尬的问候着。 「不客气。」 卯之花烈却似乎对此不以为然。 明明双方此刻的立场算是敌人,但气氛不知为何好像意外的和谐。 「我们只是来为大家治疗的,能让我们在这里自由行动么?」 卯之花烈语气温和的请求着。 她的请求让身后的虎彻勇音还有对立面的拜勒岗都感到不可置信。 毕竟脑袋正常的人似乎都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在敌对的人允许她们在大本营内自由行动?这叫什么?开玩笑么? 但实际上这样的请求却在此刻有着成功的可能,因为有权力决定这件事的人是井上织姬。 「那就拜托您了……卯之花小姐。」 井上织姬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 卯之花烈微笑着带着一脸懵逼的虎彻勇音转身离开,走的时候看上去毫无防备。 「这……这样好么?小姐?」 拜勒岗看着眼前的女人离去的背影,有些迟疑的问着。 「卯之花小姐不是来战斗的。」井上织姬平静的回答着,随后示意拜勒岗跟随自己离开。 另一边,虎彻勇音也是同样的疑惑:「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和他们不是敌人么?」 「敌人?也许吧……」 卯之花烈微笑着摇头。 ············ 「我记得你好像是……朽木的哥哥?」 另一处,志波海燕拎着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的问着眼前突然出现并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实际上他对朽木露琪亚的试炼刚刚结束。 这丫头因为最后见到他归刃整个人都虚脱了,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他才这样拎着对方。 现在看上去似乎被人误会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本就是虚圈的‘十刃,之一,和死神们友好相处才是渎职呢,误会就误会吧~…. 「大……」 朽木露琪亚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却马上被志波海燕堵住了嘴巴。 「抱歉啊,朽木,现在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言语间,朽木露琪亚瞳孔一震,随后失去意识。 「呵呵,抱歉,我们继续聊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将朽木露琪亚弄晕之后,志波海燕无奈的笑着,继续问道,「请问……你是这丫头的哥哥吗?」 嗡—— 回答他的是来自身后的嗡鸣声。 朽木白哉瞬间便使用瞬步来到了他的身后,冰冷的脸上看上去无喜无悲实际上却透着让人深寒的杀意,手中的利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破空气,无情的落下。 眼前这个家伙这张脸,他认识。 志波海燕。 但那是已死之人的脸。 他只相信自己所见到的。 「铛——」 「!」 清脆的刀剑争鸣声响起。 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自己与眼前这个拎着露琪亚的男人之间的家伙,朽木白哉目光微凝。 后发先至的挡下自己的斩击,这速度很快。 他收回斩魄刀,脚步后退拉开距离,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两个家伙。 从刚才的交锋他可以清楚的判断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也是‘十刃,级别的存在,加上之前这个,此刻他面前 同时出现了两个‘十刃,,而他唯一的帮手只有跟着他来到这里负责治疗战斗方面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四番队第七席山田花太郎。 换句话说,他得同时应对两个十刃级别的存在,这样的情况似乎还没人遇见过。 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佐马利。」 志波海燕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微笑着,虽然他并不需要有人帮忙,不过少一件麻烦事儿似乎也不错。 「当然,毕竟我是十刃中速度最快的人。」 第七‘十刃,佐马利·路鲁收回挡下朽木白哉斩魄刀的刀刃,平静的说着。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方便战斗,这个家伙就交给我吧。」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手里拎着人的志波海燕,提议道。 「这么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志波海燕呵呵笑着,随后拎着人消失在原地。 「……」 朽木白哉见状,当即使用瞬步想要跟上。 但却被佐马利用更快的速度挡住了去路。 「当然,我们同为蓝染大人效力,相亲相爱是应该的。」 佐马利站在原地平静的望着志波海燕离去的背影。 没错,他现在正站在原地。 但诡异的是,挡在朽木白哉去路之上的也是他。 此时此刻同样的身形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正与志波海燕告别,另一个则是淡然的握着手中的刀刃挡在朽木白哉面前。 「别白费力气了,死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朽木白哉看着眼前完全相同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 ············ 更木剑八抬起头,兴奋的望着压迫而来的身影。 而迎面而来的诺伊特拉脸上同样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死神!?」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很好。」 诺伊特拉张开嘴,刻印在舌头之上的数字若隐若现,「第五‘十刃,,诺伊特拉·吉尔加!」 铛—— 报上姓名后刀剑争鸣声再次响起,两人像是存在着莫名的默契一般同时用力弹开对方手中的利刃。 随后…… 铛——铛铛—— 一阵阵激烈的刀鸣声不断响彻,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道身影每一次显现都像是鬼魅一般的碰撞在一起随后又消失不见,看着这一幕的黑崎一护只能通过每次掀起的沙暴的位置来判断两人的轨迹。 这是一场怪兽与怪兽之间的厮杀,旁人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 。. 刺猿菌 720.傲慢 「很奇怪么?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我是‘十刃,当中最快的。第七‘十刃,佐马利·路鲁。报上你的姓名,死神。」 「……」 朽木白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两道身形,在他凝重的目光中,佐马利两道影子都转头望向了他,就连声音听上去也是重叠的两道。 不过很快原本目送志波海燕离开的那道影子逐渐消散。 这让朽木白哉明白了,那是快到极致留下的影子。 「‘双儿响转,这是我为自己的步伐取的名字,用来区别超越其他人的普通‘响转,。」佐马利似乎看出了朽木白哉眼中的疑惑,平静的解释道,「我在‘响转,的基础之上做了些许的加工,做出了像是分身一样的东西。唔……你可也理解为就像是魔术之类的游戏。」 「游戏么……」朽木白哉语气平静,「在战斗中使用这种手段,你看上去好像很自信。」 「是啊,这的确只是用来吓唬对手的,只是看样子对你来说似乎很有用?」佐马利的语气同样平静,「不过其实你也不必因为眼睛跟不上而感到羞耻,因为我们之间的实力本就存在差距。」 「是吗?」 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冰冷无比,因为和平时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情绪到底是否有波动。 但是从他接下里的动作看来,应该的确有挑衅到。 「如此轻易便将自己的招式说出来,还真是有恃无恐。傲慢终究会让你付出代价。」 言语间朽木白哉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这一次他的瞬步比之前更加迅速,快到甚至连风都来不及反应,空气中没有留下丝毫波动。 千本樱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划过佐马利的身形,但刀尖上传来的触感却并没有让他满意。 又是残影。 下一刻,当被划破的影子消失的同时,三道相同的影子突然间出现在朽木白哉周围,将他包围起来。 「‘双儿响转,,可不只是只能创造两个分身。」 佐马利重叠的声音在朽木白哉周围回响,手中的利刃不断靠近。 「那又如何?」 朽木白哉的脸色依旧毫无变化,看上去斩击落空对他并没有影响。 「破道之四,白雷。」 省略了吟唱的破道瞬间从他的指尖发射,贯穿了最靠近他的那道身形。 然而这次击中的似乎依旧是残影。 呼—— 微弱的风声响起,佐马利的‘分身,数量再次增加,从三个递增到五个。 「这是我的‘双儿响转,的极限。每一个都可以是真身,亦可以是残影,如何?你能击中我么?」 「……」 面对着佐马利的挑衅,朽木白哉像是没有了对策一般陷入了沉默。 「看样子你已经束手无策了啊?真是让人失望。」 佐马利见状平静的说着,「我们之间的实力果然存在绝对的差距。真正傲慢的究竟是谁呢?我已经报上了姓名,而你呢?直到死亡也不愿说出你的名字……永别了,不知名的队长。」…. 噗—— 言语间,佐马利的刀尖毫不留情的贯穿了朽木白哉的身形,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因为从刀尖传递过来的触感来看,他的确刺中了什么东西。 然而下一刻,他愣住了。 「!!」 被刀刃贯穿的人形突然间消失了,只剩下一件背后印着‘六,的队长羽织。 紧接着毫无波澜的声音悠悠的从远处传来。 佐马利微愣着转过头,发现此刻的朽木白哉已经 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隐秘步伐‘四枫,之三,‘空蝉,。」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淡淡的说着,「虽然我很不想使出那个女人教给我的招式,但现在用来对付你似乎效果还不错。收起你那毫无由来的自信吧,我们之间的实力的确存在着巨大的差距,但是……是什么让你认为……更强的人是你自己呢?」 「难道不是么?」佐马利转过身,摊开手,显得有些疑惑。 「傲慢。」朽木白哉平静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傲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傲慢的人分明是你自己吧?」 佐马利语气依旧无比平静,「虽然你是敌人,但也算是队长级的,我从一开始便把你当成和自己同级别的存在并且报上了我的名字,并且在战斗的时候也很真诚的向你解释我招式的原理,这样的我……何来傲慢?」 「身为破面,却把自己当成和我同等的存在,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傲慢。」朽木白哉抬起手中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说着。 「这样么……彼此彼此吧?」佐马利同样抬起手中的刀刃,「我们之间,有何不同么?」 「当然不同……」 冲天的灵压瞬间从朽木白哉身上升起,「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在弱者面前展现‘傲慢,。散落吧……千本樱。」 「始解么?果然是傲慢。」 佐马利看着朽木白哉此刻的举动语气中有些不悦。 他将眼前这个人当做同级别的对手,然而对方似乎从一开始便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否则面对‘十刃,,怎么会只使出‘始解,? 「那好,我便将你的傲慢,从里到外,彻底清除干净。」 言语间,佐马利的头突然间呈九十度歪倒,他松开手将手中的刀刃横放于胸前,澎湃的灵力将刀刃托起在半空中,空出的双手合十,眼睛猛然间瞪大,整个人身上的气息变得诡异起来,看似如同怒目金刚,但身上的气息却毫无庄严与神圣。 「平息吧……咒眼僧伽!」 面对仅仅只是‘始解,的朽木白哉,佐马利直接进行了‘归刃,,他准备让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傲慢的家伙因为轻视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噗—— 悬浮在半空中的刀刃诡异的调整角度刺向佐马利自身,胸前被刀刃划开的部位瞬间喷涌出浓郁的雾气将他整个身形笼罩。…. 当浓雾散去之后,他真正的姿态展现在朽木白哉面前。 解放后的佐马利脸上与下颚多了诡异的黑色纹路,腿部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桃色南瓜状的球体托着他的上半身悬浮于空中,更加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和普通的破面不同,归刃之后并没有面具覆盖,相反的,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面具覆盖的一张脸一般,数枚渗人的眼睛在全身上下睁开。 没有任何言语,归刃后的佐马利缓缓朝着被樱色花瓣般的无数刀刃包裹着的朽木白哉伸出手掌,掌心处也长着渗人的眼睛。 那只眼睛在睁开的一瞬间便聚焦在朽木白哉身上,无情的凝视着他。 呼—— 几乎在那只眼睛睁开的同时,朽木白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瞬间使用瞬步消失在原地。 当他的身形再次出现时,已经绕到了佐马利的背后。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对方掌心朝向的方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这让他感到疑惑。 而相对的,佐马利脸上却因此而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感到很疑惑?你的本能告诉你我发动了攻击,并且控制身体下意识的躲开了,但是最后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能理解吧?傲慢的家伙。」 「你想说明什么?」 朽木白哉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平静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佐马利缓缓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在被我的‘眼睛,凝视的瞬间,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话音落下,漆黑的太阳纹路突然间浮现在朽木白哉左脚脚踝处。 踏—— 当纹路出现过后,朽木白哉的脚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踏出沉重的一步,动作看上去无比诡异。 「!」 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左脚,「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左脚,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佐马利微眯着眼睛,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一切事物都存在‘支配权,,长官支配部下,君王支配民众,风支配云,太阳支配月亮……我的‘咒眼僧伽,的能力……就是剥夺‘眼睛,所凝视之物的‘支配权,,这是我赐予世间万物的‘Ar(爱),!」 「……」 朽木白哉听见后陷入了沉默。 不知为何,他看向佐马利的眼神中突然间充满了怜悯。 这让佐马利很是不解:「看来你好像还是不懂?我真是同情你啊,智慧太过浅薄,很多事情都无法理解,再加上你又如此的傲慢,想必一定活得很辛苦吧?想不明白的话便来亲自体会一下吧……」 说着,他伸出的手掌轻轻朝着自己身侧招手。 「‘左脚,,来到我的身边。」 如同绝对的命令一般,话音落下的瞬间,朽木白哉的左脚再次往前踏,而且不受任何反抗力量的控制。…. 看着朽木白哉的左脚如愿的朝着自己这边移动,佐马利语气显得十分满意,他看着朽木白哉因为用力控制左脚而变得难看的表情,心情愉悦:「抵抗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的‘支配,丝毫不会影响‘左脚,,因为我说过哦……它已经是我的了!我的支配是绝对的!很好,就是这样……继续再往前……到我身——」 噗—— 「!?」 溅射的鲜血瞬间让佐马利眼神微微一愣。 「绝对?可笑至极。」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的用斩魄刀挑断自己左脚的脚筋。 「真是意外,如此果断,了不起……」 佐马利略显惊讶的赞叹着,「那么——换成这位,你认为如何呢?」 言语间,他身上另一处眼睛焦距发生变化。 「!」 朽木白哉在对方身上的眼睛眼睛睁开的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妙。 以目光来发动能力的速度的确很快,但其实也很好判断,因为发动这样的能力需要‘凝视,,眼睛在凝视的时候会有聚焦的过程。 这样的过程十分短暂,一般人恐怕很难反应,比如跟着他来到这里的另一个人。 没错,这次佐马利的目标并非他,而是跟随着他一同前来的支援者,山田花太郎。 「你这家伙……」 朽木白哉的言语中第一次显露出愤怒。 「哦?」 佐马利却是笑着望着他。 「只靠一只脚还能如此迅速的移动么?不愧是队长,让人钦佩。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个人虽然傲慢,但没想到却是个不错的人。」 「朽木……队长?」 山田花太郎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朽木白哉有些疑惑。 噗—— 直到朽木白哉毫不犹豫的挑断用来挡在刚才那只眼睛凝视的 路径上的左手的手筋之后,他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错,刚才在这个破面发动能力的瞬间,朽木白哉仅凭着一只脚便追上了对方目光锁定的速度,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替他挡下了这一招。 「山田花太郎,你退下。」 朽木白哉头也不回的命令着。 「可是……」 「没有可是,不想死就退下,碍眼。」 「哦……哦!」 山田花太郎反应过来,的确……他在这里……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成了朽木队长的累赘。 朽木队长凭着过人的意志以及果断能够在中招的瞬间止损,他可做不到这一点,说不定在被对方控制的瞬间,便会自己动刀子抹了自己的脖子! 「你还真是果断啊,无名的队长……」 佐马利看着朽木白哉再次自残的举动赞叹着,「脚之后连手都能如此轻易的舍弃么?立刻将被我夺走支配权的身体部分视为敌人,这份果断一般人可真不一定能拥有……但你还有多少地方能够舍弃呢?即便我不再使用同样的能力,你现在也只剩下一只脚一只手了吧?单手单脚能发挥多少实力? 难不成你依旧认为……现在的自己还能挑战我么? 真是让人不悦的‘傲慢,!太傲慢了!」 「我说过的,强者有资格在弱者面前展现傲慢。」 朽木白哉脸上的神色依旧无比平静。 「这很难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尽管我舍弃了左手与左脚,但你依旧没有资格和我对等。」 刺猿菌 721.说完了么? 「有人说过……你这家伙真的很讨人厌么?」 佐马利听着朽木白哉依旧戳人话语,微眯着眼睛,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看样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傲慢,甚至连自己的实力都不了解,有件事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的眼睛,每一只都能支配一个对象。」 「那又如何?」 「你还是没明白么?我所指的对象不光是手脚,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是用大脑在控制着身体的行动,也就是说……只要被我支配‘头部,,那么全身的支配权都将被我夺走。你已经输了,哪怕你下一次能用另一只手护住头部又能如何?你想用什么地方来斩断仅剩的手臂?亦或者,再下一次你还能用什么来阻止我支配你的大脑?」 佐马利一边说着一边阴沉着脸伸出另一只手。 「放下刀吧,无名的队长。」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朽木白哉平静的伸出握刀的手,指向佐马利。 六道灵力光柱瞬间封锁住了佐马利的行动。 「没用的。」 佐马利不屑的看着固定住自己身体的灵力光柱,「即便你能封住我的行动又如何?我全身上下一共五十只眼睛,你能一一阻止它们睁开么!?」 「你的话……太多了。」 朽木白哉平静的松开握住‘千本樱,抬起的手,「将自己的能力毫无保留的告诉敌人,对于强者来说是‘傲慢,,但对于弱小的你来说,就有些侮辱傲慢这个词汇了……愚蠢。」 「你的支配,在我的刀刃面前,毫无意义。」 话音落下,千本樱的刀身如同坠入水面一般在空气中掀起涟漪。 随后数把锋利的巨刃从被封锁住行动的佐马利周围升起,这些升起的巨刃逐渐被染上樱色随后如落樱般凋零成无数枚樱花般的细密刀刃。 卍解·千本樱景严。 「!!」 感受着包围着自己的无数樱花之上传来的威胁,佐马利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然,额头开始不断的冒出冷汗。 「臭小子……居然来这招!?」 他明白对方的想法,大概是想在一瞬间破坏掉他身上所有的眼睛! 啪—— 他猛地双手合十,身上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全部睁开。 「那我只好用我全部的‘爱,,来支配目光所及的一切!」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漫天飞舞的樱花中传来了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我说过的,你的支配,对我的刀刃来说毫无意义。一只眼睛能支配一个物体?你知道此刻在你面前的刀刃一共有多少把么?这亿万把刀刃每一把都能轻松破坏掉你的眼睛,仅凭你那可怜的五十只眼睛……又能支配多少呢?」 「额……」 佐马利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整个额头已经被汗水密布。…. 他看着包围着自己的无数把刀刃,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啊——」 「吭景·千本樱景严。」 嗡—— 随着朽木白哉的命令声落下,刺耳的刀鸣声如同层层叠叠的海浪般不断重叠,漫天飞舞的落樱般的刀刃朝着同一处环绕形成球形将佐马利包裹其中,全方位的斩击让其根本无处可躲。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以佐马利为中心的范围尽数被无数坠落的樱花摧毁,良久后樱花再次浮动,重新飞向朽木白哉身侧凝聚成刀刃的模样。 解除卍解之后,朽木白哉平静的看着佐马利刚才所在的位置。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 没错,佐马利竟然奇迹般的抗下了千本樱卍解的无数刀刃的破坏力顽强的活着。 此刻的他整个身形化作一枚球体,利用坚不可摧的钢皮将自己完全保护起来,这是他最强的防御招式——守胚姿势。 在‘咒眼僧伽,的状态之下,他能够将整个身体全部缩入下半身南瓜形状的躯壳中躲避攻击。 但即便是这样,此刻整个球体里也在不断的渗出血迹,看样子即便是他最强的防御姿态也没能挡下千本樱卍解后的亿万把刀刃切割。 「呼——哈……」 佐马利艰难的从保护壳中挣扎着爬出来,口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不可原谅!」 他愤怒的咆哮着,睁开了唯一保护完好的脸上仅剩的所有眼睛。 数枚眼睛在眼眶中不断转动着聚焦,凝望着不同的位置,似乎想要一瞬间‘支配,眼前之人身上所有的部位。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凝视,朽木白哉只是平静的站在原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平静的话音落下,舍弃吟唱的缚道光幕瞬间在他身前展开。 而漆黑的太阳纹路竟然被挡在了光幕之前。 「……」 佐马利看着自己最后的挣扎失败后眼神呆滞,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同样的招式如果再中第三次我就不必再担任队长的职务了。」 朽木白哉俯视着绝望中的佐马利,平静的说着,「连续两次之后我已经弄清楚了你的能力,破面是虚和死神的力量结合的产物,因此你的能力不可能脱离这两者的体系,在诡异的能力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很显然……你的能力属于鬼道系。‘断空,是能够完全防御八十九号以下鬼道的屏障。能被他挡住……看来你的能力真的也不过如此。」 「唔……可恶!」 佐马利愤怒的咆哮着,瞪大仅剩的所有眼睛,透过屏障怒目不甘的凝视着朽木白哉,他的神色近乎疯狂,用尽所有的灵力在试图突破这层屏障的封锁。 「接受我的爱啊!接受吧!接受!给我接受啊——」…. 嗡—— 长刀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 朽木白哉的身形消失在佐马利面前,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后。 千本樱的刀刃放在他的脖颈之上,冰冷的刀锋让佐马利不敢动弹。 「恐惧和焦虑让你的视野狭窄了,否则又怎么会认为我会和你死磕到底比拼灵力的强弱?」 无情的声音从朽木白哉口中传出,「你的愚蠢和傲慢,实在有辱‘十刃,之名,如果所谓的‘十刃,都是你这种程度,那么我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了。」 「……」 佐马利浑身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毫无胜算,全身仅剩脸上还有眼睛,而刀刃已经抵达他的脖颈,他甚至来不及转头,就会人头落地。 「请……放过我……」 「你那是什么眼神?意思是……」 「不行吗?」 「要杀了我吗?」 「要……制裁我吗?」 「你还不明白吗?是我所说的傲慢啊!」 「你们死神想要杀了我们!还将这种行为看做理所当然!莫非你们想以神自居吗!?」 「到底是谁……准许你们可以对我们虚赶尽杀绝的!?」 「因为我们吃人的魂魄吗?那又是谁赋予你们保护人类的权力的!?」 「没有谁赋予你们任何权力!」 「死神视虚伪邪恶而要将其彻底消灭,以为正义在自己手中!那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想法!你们这些家伙——这就是傲慢呐——」 佐马利已经近乎陷入了疯狂的禁地,试图以‘理,让朽木白哉动摇。 然而面对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朽木白哉脸上依旧如同寒冰般淡漠。 「说完了么?」 嗡—— 刺耳的刀鸣声响起。 千本樱的刀刃无情的划过佐马利的身形,速度快到连鲜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义,,死神对虚赶尽杀绝?那不过是你傲慢的自以为罢了,战斗中的生死只有一个原因——此刻身为死神的我比作为虚的你强,仅此而已。」 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佐马利的脖颈处鲜血喷涌。 「啊……」 佐马利脸上的眼睛难以置信的下移,看向自己喷涌着鲜血的伤口。 他似乎还没有放弃,张开双手如同祈祷一般挣扎着咆哮着。 「万……万岁!」 「万岁!蓝染……蓝染大人!万岁!啊啊啊啊啊——」 然而他的祈祷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目光逐渐变得涣散,身形化作泡影,整个人在绝望中化作灵子消散在天地之间。 「……」 朽木白哉平静的转过头望着这一幕,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悲哀。 认为自己信仰自己眼中的某人,某人就必须回应么? 这不是傲慢是什么呢?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蓝染玩弄人心的手段……雏森就深受其害……」…. 不知何时出现的虎彻勇音恭敬的跪服在朽木白哉身后,回应着。 「是卯之花队长的命令么?」 朽木白哉平静的转头,似乎对虎彻勇音的出现并不意外,毕竟他刚才的话就是对她说的。 「是的,她察觉到朽木队长您的灵压变弱,应该是受伤了……怕山田七席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让我来看看。」虎彻勇音恭敬的回答着。 「她那边没问题么?」 朽木白哉平静的问着。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在前来的路上遇见了井上小姐,她是那个人的‘妹妹,,来到虚圈之后便是这里的‘公主,,我们已经得到了她的许可,能够在这虚夜宫中自由行动。」 「是么……那么我们和这些家伙,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 「这……」 朽木白哉的问题让虎彻勇音不知该如何回答。 「都不是。」 朽木白哉自己回答着。 「是我们‘傲慢,的将那个男人视作敌人,但在对方眼里……我们从来都不配称之为‘敌人,,他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而已,就像在‘神明,俯视着人间。」 「这……」 「神明不会回应任何人的期待,我们得靠自己的力量,追寻自己想要的结局。」 朽木白哉一边说着,一边平静的收回‘千本樱,。 经过刚才的战斗,他似乎变得冷静下来了。 仔细一想,‘十刃,这种级别的存在要是认真想要杀死露琪亚,根本用不着将她弄晕带走。 虽然看上去志波海燕出现在自己面前很不可思议……但如果考虑到那个男人的话似乎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身为朽木一族的家主,他大概是整个尸魂界最了解这个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男人的人之一。 这个男人从千年前开始 便是个矛盾的存在,‘神,与‘人,的两种特性似乎在其身上都能找到。 不……会这么认为似乎也是因为他们的‘傲慢,。 当这个男人站在高处之时,他们不由自主的将其视为超越一切的‘神明,。 而当这个男人站在‘身边,之时,他们又渴望其是他们的朋友即‘人类,。 然而事实上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 这个男人或许只是个除了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之外,一切都很符合常理的家伙罢了。 正常人是不会在意与自己无关的事物的,最多只是在看见的时候慷慨一声‘啊,真可怜,,有能力的话或许会伸出援手,没能力的话就‘事不关己,。 没错,他大概就是这样的家伙。 所谓‘如神明一般俯视世界,,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他记得现世似乎有种名为‘电视,的东西。 没错,大概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这个人仅仅只是看着,电视中的人物只能靠着自己的努力去达到想要的结局,电视外的人一般不会对其产生影响,除非他是导演。 很显然,这个家伙有资格作为这场戏剧的导演。 一边审视着刚拍好的戏,一边考虑着细节该如何修改。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导演一时兴起复活一个‘志波海燕,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说硬要有什么理由的话……大概就是当初在尸魂界的时候的事情吧?朽木白哉记得当时隐居很久的志波空鹤曾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静灵庭,并且帮助井上织姬等人。 现在仔细一想,也许是其中有着什么交易吧?女演员贿赂导演什么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露琪亚的安全他似乎不必太过担心。 当然,以露琪亚的性格不可能贿赂‘导演,,但他们朽木一族……从千年前就和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刺猿菌 722.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呼……呼……呼……」 涅茧利跪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 「哼哼哼哼哼——」 看着涅茧利狼狈的模样,萨尔阿波罗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真是狼狈呢,明明号称是队长,却只有这种程度,面对我的能力你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你之前的嚣张劲儿去哪里啦?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咔—— 言语间萨尔阿波罗再次捏碎了从涅茧利的人偶里拿出的脏器。 「噗啊……」 碎裂声响起的同时,跪倒在地的涅茧利口中再次喷涌出一口鲜血。 「呜呜……咳咳咳……」 「茧……茧利大人……」 一旁被萨尔阿波罗用同样的手段摧毁了内脏倒在地上的涅音梦似乎看着涅茧利此刻的状态似乎有些担忧。 「可恶……」 不只是她,同样倒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以及石田雨龙见此一幕同样很绝望。 眼前的‘十刃,的能力实在是太诡异了,关键是这个家伙从一开始目的就很明确,完全不打算和他们拼命,也对杀死他们没有兴趣,就只是单纯的让他们无法动弹,因此毫无破绽。 如果连涅茧利都没办法应付这个家伙的话,那么他们只能被困在这里被这个家伙无限制的折磨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萨尔阿波罗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不甘愤怒无助的模样狂笑起来。 「真是差劲啊,不管是死神还是灭却师,你们一个个家伙之前不是都挺嚣张的么!?怎么啦?怎么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全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呜呜呜……你这臭小子……」 涅茧利面目狰狞的呻吟着,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 对于他的愤怒和不甘萨尔阿波罗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獗了。 但是下一刻,涅茧利原本狰狞的脸突然间变作了嘲讽的鬼脸:「骗你的啦~」 「!!?」 在萨尔阿波罗惊讶的目光中,涅茧利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站起来。 「呼……就这样吧,我已经玩腻了。」 「玩?你说……什么!?」 萨尔阿波罗额头冒出汗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质问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你这家伙还能够站起来?」 他很确信自己已经捏碎了这个男人体内不少内脏和骨骼,这家伙只是个死神而已,又不是那种罕见的拥有着超速再生的虚,身体内部已经被破坏成那副模样怎么可能还能站起来?这不科学! 「给我跪下!」 他咆哮着再次捏碎一枚人偶体内的脏器,试图让眼前之人再次跪下。 「噗——」 涅茧利口中再次喷出一口血液。 「呵呵……」 萨尔阿波罗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 看吧,这不是还是有效的么?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次涅茧利脸上面无表情。…. 「好啦,别闹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玩儿了。」 涅茧利像是在看小孩一般一边抹干净嘴角的血迹,一边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望着萨尔阿波罗。 「怎么……可能!?」 萨尔阿波罗眼神中透出一丝慌乱,「难道我的能力失效了?不……不可能!你的内脏的确被我破坏了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站起来!」 「很奇怪么?你也就这点程度了。」 涅茧利像是失去兴致一般移开视线,现 在的他甚至连再看眼前这个家伙的兴趣都没有。 「音梦,你也起来吧。」 「是。」 得到命令后,一旁的涅音梦也奇迹般的若无其事的起身。 「!!!」 萨尔阿波罗见状开始怀疑人生,他猛地将手中的人偶扔在地上摔碎,不断的踩踏着,语气中满是愤怒,「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 随着人偶被破坏,涅茧利身上依旧伴随着相应的反应,萨尔阿波罗的能力的确起作用了,骨骼破碎的声音不断的从涅茧利身上响起,但不知为何,他依旧如同没事儿人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咔—— 伴随着人偶被彻底毁掉,涅茧利身体停止了抽搐,这时候他才略感不悦的转过头再次看向萨尔阿波罗:「真是的,你玩够了吗?吵死人了……」 「为什么!?」 萨尔阿波罗难以置信的质问着,「内脏,还有肌腱……全部都已经被我毁了!可以为什么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涅茧利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其实也不是我用了什么特别的能力啦……单纯的只是我已经对你的能力看腻了。」 「你说……什么?」 萨尔阿波罗像是深受打击,脸上的表情陷入了呆滞。 这可是他最强的能力啊!这家伙居然说没有用什么特别的能力就破解了!?意思是之前只是因为对他的能力感兴趣,所以才配合他表演?看腻了就不玩儿了!? 「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涅茧利无奈的挠着脑袋解释着,「我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凡是和人交手,我都一定会在对战中设下某种机关。」 说着,他指向一旁的石田雨龙。 「那边的灭却师……我让他体内感染了无数监视用的细菌。」 「啊?」 石田雨龙听了瞳孔猛缩,「什么时候……」 「就是在尸魂界的时候啦,还记得当时我用部下做的***吗?只要沾染上了他们的血,不管你是否受了伤,细菌都会潜入你的体内不断繁殖,除非我让它们去死,亦或是有人能发现。」 涅茧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织姬小姐身上的新细菌早就被那个男人清除掉了,这让我感到很遗憾,毕竟我可没兴趣监视你这种没用的废物。你们的战斗过程全被我通过这些细菌全程监视了。所以你的其他能力我可是了如指掌,而现在……你的杀手锏我也亲自感受过了,没意思,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致了,所以不打算陪你玩儿了,明白么?」…. 说着,涅茧利用嘲讽的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 萨尔阿波罗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眼中依旧有些不解。 「可是……就算是这样……怎么可能!?我展现这种能力应该是在你来到这里之后啊!别告诉我你是现场准备的!」 「啊……你说这个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难不成……你认为破解你的能力需要花费我很多时间么?」涅茧利语气中有些无奈,脸上的笑容满是讥讽,「音梦是我的杰作,也是我随身携带的工具箱,在你和这两个傻小子玩儿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我便已经让她对我们体内的内脏和肌腱进行了‘备份,。」 「!!」萨尔阿波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不可能!我搞定这两个小子才用了多少时间!?几分钟?你怎么可能……」 「别这么想嘛,」涅茧利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能让我花费几分钟的时间准备,已经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你……这个……家 伙!!!」 萨尔阿波罗闻言眼神中只剩下了愤怒。 「居然敢,如此瞧不起我!!」 轰—— 地面突然间碎裂,一条粗壮的触手从捏音梦脚下窜出,瞬间便将她束缚起来。 「呵呵哈哈哈——」 见自己的计谋得逞,萨尔阿波罗再次狂笑起来,「你太大意了,死神队长!居然将自己的弱点告诉我!这丫头就是你的底牌吧!?现在她在我的手里!」 「……」 涅茧利沉默不语,用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萨尔阿波罗咆哮着问道。 「你好像搞错了……」 回答他的不是涅茧利,而是被他抓住的涅音梦语气中有些无辜的解释着,「就算抓了我……对茧利大人来说……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怎么可能!?」 萨尔阿波罗难以置信,「闭嘴!明明是这个家伙自己说的你是他的杰作,是他随身携带的工具!」 「真是愚蠢。」 涅茧利闻言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 「亏我一开始还将你当做同类,没想到你会蠢到这种程度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卍解·金色疋杀地藏。 金色的巨虫再次浮现在半空中。 涅茧利用无情的目光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再杰出的作品毕竟是出自我的手里,所谓的工具……也不过是用了随时可以舍弃的物件罢了,作为一个研究者,你连这么基础的事情都不能理解吗?」 「这是……」 萨尔阿波罗看着笼罩着自己的阴影脸上浮现出恐惧。 这是刚才摧毁了他的实验室的大家伙,他知道这应该是眼前这个队长的卍解。 如果他的能力能对这个家伙起作用这招倒是不足为惧,毕竟要发挥斩魄刀的能力需要死神来控制,本体废了便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可是现在…… 毫无反抗之力的是他自己!甚至连手里捏着的人质似乎也对这个死神不起作用!对方看上去根本不在乎! 「这是我的斩魄刀卍解,金色疋杀地藏。当然……它也是我的道具之一罢了。」 涅茧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握紧。 言语间,悬浮于半空的金色疋杀地藏婴儿般的脸张开了嘴巴,浓郁的雾气从它口中飘出。 「这是……什么!?」 被雾气包围的萨尔阿波罗,「这气体是病原菌么!?」 研究者的嗅觉让他瞬间便意识到了这股浓郁的雾气中潜藏着致命的威胁。 但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他已经没有心思冷静下来面对眼前的问题了。 「可恶!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像这种东西我马上就可以解除的!可恶——」 无论他怎么不甘的咆哮,毒雾发挥作用也不会有丝毫的延迟。 很快他便感觉到了浑身开始无力。 绝望从心底升起。 笼罩着他的阴影越来越近,失去行动能力的他,根本无法闪避金色疋杀地藏的袭击。 轰—— 剧烈的轰鸣声中,金色疋杀地藏张开嘴扑了上去,瞬间便将他吞入口中。 噌——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从极远处传来。 涅茧利看了一眼正在咀嚼着萨尔阿波罗的金色疋杀地藏后便不再在意,将注意力移到其他地方,他抚着耳朵倾听着。 「真是 的,还在继续么?那群野蛮人的战斗还真是持久呢。」 很快,他便对远处的战斗声失去兴趣,转过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另外三人。 「你们三个,还打算躺到什么时候啊?」 「……」 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呆滞的看着正在咀嚼着的金色疋杀地藏,「那个家伙……被吃掉了呢……」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让他们如此头疼的敌人,堂堂的‘十刃,居然会是这么滑稽的死法。 被一把斩魄刀吃掉? 「唔……噗……」 突然间,阿散井恋次口中再次喷出一口血雾。 「怎么了!?」一旁的石田雨龙有些紧张的望向他,「难道那家伙还没死!?」 「不……不是内脏被破坏了……大概是中毒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噗……」 石田雨龙突然感觉喉咙一甜,也是一口血喷出,「喂……涅茧利!快拿解药给我们啊!?你这家伙的放毒的时候敌我不分的吗?」 「真是废物……」 涅茧利说着就准备过来给他们两人解毒,但是突然间想起似乎忘记了什么,于是,他又回过头。 「……」 当他看见将涅音梦捆绑着吊在半空的触手依旧还存在的时候,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 「那个……对不起……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把这个解开呢?茧利大人……」 涅音梦见涅茧利终于注意到自己,轻声请求着。 「……」 然而涅茧利并没有回答。 随手掏出怀中的解药扔给叫嚷着的石田雨龙后,他朝着涅音梦的方向缓步而去,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啊,明明已经被吃了。」 涅茧利饶有兴趣的看着捆绑着涅音梦的触手,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这样才有点意思嘛~」 刺猿菌 请假 发烧,咳嗽,浑身无力,多半是中招了,本以为都要进决赛圈了,结果还是没跑掉。 大写的寄。 听说化身‘杨康’得一周,接下来几天看情况更新,顶得住就更。 大家跨年快乐,我先躺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23.上一个完美的生命已经停止了思考 「唔……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从涅音梦口中传来。 束缚在她身上的触须猛地插入她的肚脐并且越来越用力,很快那根触须像是要融入她体内一般不断的侵入血肉之中。 「啊——」 在一声痛苦的惨叫声过后,涅音梦的腹部开始膨胀起来,撑破了衣服,一张狰狞的嘴在其上张开。 「你以为……吃掉我就能杀死我么?」 「!!!」 那张嘴中传出的诡异声音让一旁刚解完毒的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心头一颤。 「这声音是……萨尔阿波罗!!那家伙……还没死!?」 「告诉你们,其实这才是……我的‘邪Yin妃,最重要的……最让我引以为傲的能力——‘受胎告知,!」 受胎告知,这是萨尔阿波罗最后的底牌,是能够在敌人身上孕育自身的能力。以触须刺入对方腹部,然后在对手体内产卵,卵会吸收对手的一切作为养分,最后从对手体内产出全新的身体。 很快,涅音梦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如同被吸干一般瞬间变成干尸的模样,一道身上覆满粘液的扭曲身形从她的嘴里钻出来坠落于地面之上。 是新生的萨尔阿波罗。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恐惧,而是再次重拾自信,笑着望着眼前的涅茧利:「涅茧利!我就重新再自我介绍一下吧……」 「豁?」看着眼前之人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涅茧利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你能理解么?涅茧利?」萨尔阿波罗伸展着新生的身躯,如同演讲一般慷慨激昂,「我就是这样领用敌人来孕育自身,而能够不断的以新的面貌投胎转世的!被称为不死鸟的凤凰,就是让老区的自己投身于火焰之中,再从火焰中涅槃重生!你能明白吗? 所谓的‘不死,,所谓的完美,就是指这个!并非超越死亡,而是将死亡归入自己生命的循环之中,‘死亡,这件事不能和自己的存在分割开来,能够毫不间断的在死亡和新生之间轮回,这才称得上是‘完美的生命,!而我—— 就是这样完美的生命! 在我身上不存在死亡这种结果,它仅仅只是过程,即便杀了我,在完全死亡之前,我还是会复活!换句话说……你根本就杀不死我,也就不可能取胜!」 「哦?」 涅茧利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残酷,「那这样的话……你的处境不就和这两个小子一样了么?打不过我……只能被我一次又一次蹂躏至死。你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不会真友人喜欢这种被蹂躏的感觉吧?」 「哼。」 萨尔阿波罗闻言冷哼一声,「我和这两个白痴可不同,他们与我的实力存在着绝对的差距,即便给他们无数次机会,与我战斗的结果也不会改变,而你……能胜过我几次呢?」…. 「愚蠢至极。」 涅茧利略显失望的摇着头,「你的废话说完了吧?多亏了你重新的自我介绍,让我彻底对你失去兴趣了,蠢货。」 「你这家伙……」萨尔阿波罗听着涅茧利不屑的语气,脸上再次升起愤怒之色。 「我并不需要胜过你很多次,说到底其实我对蹂躏别人毫无兴趣,像你这种愚蠢的家伙实在是碍眼,我已经没兴趣继续陪你玩儿下去了。不过……在杀你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 涅茧利用空洞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萨尔阿波罗,平静的问着,「你说你是‘完美的生命,,那……除了复活之外,还有别的能力么?」 「什么意思?」 萨尔阿波罗微皱着眉头,「难道 如此这般还不够完美么!?」 「是不是完美,你心里自己不是很清楚么?」 涅茧利闭上眼睛微微摇头,似乎彻底对眼前之人失望了,「对比那个男人让这两个小子死而复生的力量,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是半吊子吧?正因为如此……你才会感到恐惧,才会不愿与他们正面厮杀。啊……真是让人失望啊……你这家伙就像个白痴一样,明明清楚真相,却愚蠢到连自己都要欺骗,自自欺欺人者——也配称作研究者吗!?」 巨大的阴影再次将萨尔阿波罗笼罩,金色疋杀地藏庞大的身形直立起来。 但当它准备朝着萨尔阿波罗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萨尔阿波罗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抬起手狂笑着挥下,金色疋杀地藏俯冲的身形瞬间改变了方向,朝着涅茧利反噬而去。 「究竟谁才是愚蠢的家伙!?吞噬过我身体的家伙,你以为它还能为你所用吗!?我的身体一旦吞下,就会溶解并侵入中枢神经,虽然不清楚你们这些死神的斩魄刀究竟是什么构造,但现在这把斩魄刀很显然是生物的形态吧!?只要是生物,构造就不重要了!只需要控制住中枢神经,即便是卍解,我也能控制!接受诅咒吧!谁让你把自己的卍解弄成生物的样子!?」 「你果然是个十足的蠢货啊?」 涅茧利像是有些无语的看着朝着自己俯冲过来的金色疋杀地藏,「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它也只是我的道具之一罢了。你觉得我会愚蠢到……被自己的道具反噬?」 「!!?」 在萨尔阿波罗惊讶地目光中,金色疋杀地藏庞大的身躯瞬间崩解,随后消散成灵子恢复成了斩魄刀的模样回到了涅茧利的手中。 「这是……」 「道具与主人作对的下场,当然只有毁灭咯。」 涅茧利理所当然的解释着,「斩魄刀又如何?道具就是道具,所以我早就把‘它,改造过了,要是背叛我,立马就会自爆。」 说着,他无情的将斩魄刀刀身砸落在一旁的废墟之上,因为没有灵压的加持即便是斩魄刀也会脆弱得如同普通的刀刃一般,在涅茧利的力量下,斩魄刀应声而碎。…. 「你这家伙……还真是恶劣啊。」 萨尔阿波罗见此微皱着眉头。 「吃掉自己的副官恢复体力的你没资格评价我吧?通过灭却师小子身上的监视细菌,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是很了解呢。」 涅茧利呵呵笑着将刀收回刀鞘,「好啦……接下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你已经没有能够取悦我的东西了,游戏到此结束吧。」 「你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看着涅茧利脸上的笑容,萨尔阿波罗心中警兆徒生,脚步下意识的后退。 「呵呵,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当我新药的试用者而已。」涅茧利脸上的表情变得残酷起来。 「休想,你以为我还会中你的毒吗!?」萨尔阿波罗似乎想要拉开距离。 「不……其实你已经中毒了。」 看着萨尔阿波罗妄图退后却停滞在原地的身形,涅茧利平静的解释着。 「真是愚蠢的家伙,就像你能够想到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控制我的斩魄刀一样,为什么会认为从我的道具中孕育新的身体是件毫无风险的事情呢?」 没错,他早就说过了,涅音梦是他的杰作,也是他的道具。 「音梦体内携带着我好几种药,要是有人吃掉她,或者入侵她的体内,下药就变得更加方便了。」 涅茧利从怀里掏出一枚装着药剂的小瓶子无趣的摇晃着,「这次我在你‘产卵,的 地方事先放好的药当中就有它哦,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药。这个是……嗯……就叫它‘超人药,好啦。在对决中,不是常说‘仿佛看到对方的剑是静止的,么? 那是时间感觉延长的结果,将感觉磨炼到极致,就会有极小的几率出现这种现象,所以如果有人对你说‘你的刀慢死了,或许并不是对方在吹牛,而是你们之间的实力存在绝对的差距,在强如‘超人,的强者眼中,身为弱者的你的动作的确如同蜗牛般迟钝。 而我的‘超人药,便是强制引起这种现象的药,也就是说,它可以让任何人轻易达到‘超人的感觉,……」 奇怪……他在说什么? 萨尔阿波罗的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一般,他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而对面的涅茧利说话实在是太慢了,他完全听不到。 「你能明白么?‘十刃,。」涅茧利平静的收回手中的瓶子,嗤笑着问道,「只要使用这种药,哪怕是婴儿的眼睛看到子弹也会感觉像是静止的。变成超人的你……一定会觉得身为‘常人,的我动作太过缓慢,因而感到无聊吧?那么……」 他突然间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再次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用刀尖对准了萨尔阿波罗的心脏。 「这把刀在你看起来……是不是也是静止的呢?」 长刀缓缓的靠近,然而对面的萨尔阿波罗像是木头一般呆滞的愣在原地,任由刀尖刺破他的皮肤贯穿他的心脏,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如何?厉害吧?这就是‘超人药,的厉害之处。高手的‘子弹时间,再长也不过只在交锋的一刹那,而我的药能让这种感觉提升数以万计甚至几兆倍!将一滴药剂稀释成二十万倍才算是适量,但是你太过猴急了,吞掉了音梦体内一整瓶没有稀释过的药剂呢……现在的你……」 涅茧利抬起手指在双目没有焦点的萨尔阿波罗眼前摇晃着,「一秒钟的感觉应该像是一百年,也就是说这把刀从刚才我拔出到刺穿你的心脏的整个过程,在你看来应该像是缓慢的移动了几百年的时间。 相对于‘超人,般的感觉而言,‘无法像超人一般,的肉体反而成了累赘,对于被‘超人的感觉,捕捉到的动作,你的肉体将会在几百年之后才能反应过来。就像我现在所说的话大概也要几百年的时间你才能听到吧?所以没什么好紧张的……仔细的,慢慢的体会吧?我的刀刃花上数百年的时间刺穿你心脏的感觉。」 涅茧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下来,「完美的生命?是指像你这样连思考都停止的愚蠢家伙么?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凡人才会崇尚‘完美,,并且去追求‘完美,,不过‘完美,又有什么意义呢?什么都没有。一点意义都没有!」 像是呓语一般,涅茧利有些懊恼的转身。 身后这个家伙太过愚蠢,让他感到不快。明明身为一个研究者,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简直让他都感到丢人。 「我痛恨‘完美,,一旦‘完美,便意味着终结,没有了‘创造,的余地,就意味着智慧与才能都派不上用场。你能明白么?愚蠢的家伙,对于我们科学家而言……所谓的‘完美,便是‘绝望,。要比目前任何存在的东西都要更加出色,但是……绝对不能‘完美,,科学家就是不断的苦恼于这样的矛盾,却又能从中发现乐趣的存在。 换言之……你在说出自己是‘完美的生物,这样的狂妄话语的时候,便已经输了。当然……前提是把你当做科学家。」 咔—— 插在萨尔阿波罗身上的斩魄刀随着涅茧利彻底转身应声折断。 「反正碎了之后也会自行修复,你就陪着这愚蠢的家伙好好反省吧,这是制不住 自己背叛我的惩罚。」 「你……」 石田雨龙听着涅茧利刚才的话心中不免震撼,但震撼之后,他又有些不解。 「你这家伙……之前在尸魂界的时候不是还口口声声称井上为‘完美,为‘天使,么?」 涅茧利平静的望了石田雨龙一眼,像是在看傻子:「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吧?那个女孩身上有着并非‘凡人,的力量。‘人,的确不可能完美,但……我也也并没有将她当做‘凡人,看待啊?我对她抱有敬意从来不是因为被她的力量所折服,而是因为她无意间触及的境界,便是我等追求的‘完美,。我从不渴求自己能够‘完美,,因为那样太无趣了,但这似乎并不妨碍我对‘完美,的崇拜吧?你是白痴么?」 刺猿菌 724.还用得着治疗么 「音梦?音梦?这边来!」 不在理会石田雨龙之后,涅茧利转过头下意识的呼唤着。 一般来说只要他一呼唤,涅音梦就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但是这一次一点反应都没有。 「啊……」 很快,他终于反应过来,涅音梦在刚才的战斗中被萨尔阿波罗这家伙榨干了。 「哎。」 微微叹了一口气,涅茧利抛开地上的尘土挖出因为刚才的战斗而被掩埋的涅音梦。 「真是的……还要浪费我的时间。」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上手准备给涅音梦进行治疗。 「唔~」 「哼~」 「嗯~」 很快,在涅茧利顿不可描述的操作之后,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激烈声音声传来,让身上的伤还没得到治疗的石田雨龙以及阿散井恋次两人再次失血过多。 「什么鬼!?居然就这样好了!?」在两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涅音梦微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甚至比战斗之前的状态还要好。 「等……等等!」 见涅茧利治好了人拍了拍手准备收工,石田雨龙按奈不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看明白这货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涅音梦治好的。 「你这家伙刚刚是用的哪个动作把她治好的?」 「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懂么?」涅茧利轻蔑的回过头。 「这谁能看懂啊!?你刚才除了做出一些不雅的动作之外什么都没干好吧!!?」阿散井恋次也一脸难以置信,他从没听说过做这样的动作居然能治伤的! 「什么叫不雅?这叫科学的艺术,明白吗?」 涅茧利解释着,但是看着两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放弃了,「哼,算了,向未开化的猴子解释我的技术简直就是浪费时间。音梦,把这里挖开。」 说着,他来到之前的地下研究所的废墟面前指了指。 「是,茧利大人。」 刚恢复好的涅音梦若无其事的领命,就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轰—— 她面无表情的朝着废墟之处挥出拳头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石块上,一扇门出现在几人面前,门后的房间看上去还是完好的,在之前的坍塌中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是什么?下面怎么会还有完好的房间?」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着。 整个地下研究所可是在涅茧利的斩魄刀卍解姿态的金色疋杀地藏的冲击下整个坍塌了,按理来说在那样的破坏力面前不会还有完好的地方。 「哼,这还用问么?」 涅茧利不屑的回答着,来到大门面前,「虽然这家伙并不怎么样,但好歹还是个研究者,科学家在建造自己的实验室的时候会有一个地方比其他地方建得更加坚固,不是放置高价实验仪器的房间,也不是用来熬夜写论文的书房,而是我们从天涯海角搜集来的最不希望被破坏的研究材料的保管仓库!」…. 说着,涅茧利缓缓推开了大门。 「这是……」 石田雨龙和阿散井恋次看着门内的陈列着的东西瞳孔猛缩。 「当然是他搜集的素材。」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解释着,「虚圈和有着那么多迂腐规矩的尸魂界可不一样,在这里无论将什么作为素材都不会有人过问。」 没错,陈列在萨尔阿波罗仓库里的全是‘尸体,,那些在蓝染手下失去价值的强者们的‘尸体,,比如前任的‘十刃,。 上一届的十刃也是十个人,当他们从那个位置上退下 来之后都被赋予了三位数的编号,但这里是虚圈,在井上织姬来这边之前这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因此并不是所有的所有的三位数破面都能幸运的存活到现在。 「音梦,把这些材料都收起来,带回去。」 涅茧利满意的看着房间里陈列的素材,微微点头下令道。 他可是技术开发局的局长,平日里除了在研究所里捣鼓东西之外很少出门,更别说离开尸魂界了,这次会选择来到这里是因为他透过石田雨龙身上的监视细菌了解到了这边的情况,对这些家伙们的‘不死之身,感兴趣。 但现在来了之后他发现根本看不懂。 他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作用在这几个小子身上让他们获得了‘不死之身,。 来都来了当然不会空手而归,所以自然要带回去一些东西。 「是。」 涅音梦恭敬的回应着,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漆黑的***袋走进房间里,然后将里面被称为实验素材的尸体标本一具一具的扔进去准备拖走。 「好啦,我们走吧。」 稍等了片刻之后,涅茧利见涅音梦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 「等……等等!」 趴在地上的阿散井恋次和石田雨龙看着这家伙完全不管他们,就准备这样离开的背影赶忙叫道,「你倒是先帮我们治疗一下啊?」 「哈?」 涅茧利回过头,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果然,白痴和白痴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吗?」 他似乎又证实了一件未解之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着。 「你这家伙……」 阿散井恋次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两个是真的白痴么?」 涅茧利走进,拔出腰间只剩半截的斩魄刀。 「既然有那么好用的‘不死之身,,还用得着特意治疗么?死一次不就好了?」 「啊这……等……等等!你这家伙真的是我们的同伴么?!」阿散井恋次嚎叫着。 噗—— 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涅茧利不由分说的挥刀,好心的帮他们结束了伤痛的折磨。 ············ 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但制造出这种声音的并非碰撞在一起的刀剑,而是更木剑八的斩魄刀斩在了诺伊特拉的肉体之上。…. 轰—— 更木剑八手中那把残破的斩魄刀似乎是不够锋利,所以并不能斩开诺伊特拉身上如同铠甲一般的钢皮,只能连同着他的身躯一起猛地砸在地面之上,顿时白沙飞扬。 噌—— 「哈哈哈哈哈哈——」 诺伊特拉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从刀身之下脱身,随后狂笑着。 「别再让我再说一次了!我的钢皮可是历代十刃当中最坚硬的!你们死神的刀根本不可能伤到我!」 「……」 面对诺尼特拉的嘲讽,更木剑八先是沉默了一阵,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放肆的笑着,「呵呵哈哈哈——」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变得比刚才更加兴奋。 呼—— 诺伊特拉原本轻蔑的表情突然间凝固,呼啸而来的长刀再次朝着他斩击而来,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更加恐怖! 铛—— 长刀和双月镰刀相撞发出激烈的争鸣声,武器上传来的力量瞬间让诺伊特拉倒飞出去。 「呵,原来你还有余 力吗?死神!?但是也不过如此嘛~」 很快,诺伊特拉凝固的表情逐渐舒缓,再次露出笑容。 力量虽然比之前强大了许多,但依旧伤不了他! 想必这就是眼前这个死神的全力了吧? 不过如此! 「嘿嘿嘿——」 被击飞的诺伊特拉松开了握住镰刀长柄的手,握住了末端的锁链,用力猛地旋转起来。 嗡—— 风声呼啸,如同龙卷。 镰刀在锁链的牵引之下在半空中不断旋转,最后在某一刻借着惯性朝着下方的更木剑八飞射而去。 「……」 更木剑八无趣的看着袭来的镰刀,在他看来,这种花里胡哨的招式除了好看之外别无作用,战斗果然还是要刀刀到肉的对砍才有意思! 脚下微微移动,飞射而来的镰刀被更木剑八闪开,猛地砸入地上的白沙之中。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斩魄刀插入地面,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武器,随后,他脸上再次咧开狰狞的笑容。 「下来!」 更木剑八咆哮着用力猛拽。 半空中的诺伊特拉整个人身形一震,脸上满是错愕,仅仅瞬间他便被更木剑八拉到了跟前。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一只硕大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整个人被按在了地上。 轰—— 更木剑八的手掌按在诺伊特拉的脸上,面带着狰狞的笑容俯视着对方。 随后,他另一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刀,毫不留情的朝着自己的手指缝之间的位置也就是诺伊特拉被按住的脑袋上刺下去。 「!!」诺伊特拉暴露在眼罩之外的独眼目光微微一凝,梦迪伸手拍开更木剑八按住连的手,快速将自己的脑袋挪开。 破旧的长刀失去了目标猛地插在空荡荡的地面。 而趁着这个机会诺伊特拉一脚踹开更木剑八,翻身拉开距离。…. 「嘿嘿……躲开了。」 更木剑八无所谓似的拍了拍被踹中的腹部的灰尘,扭过头望向躲开的诺伊特拉,「你会躲开,就表示你感觉到了危险,不是么?」 「……」 诺伊特拉沉默着没有说话。 双方脸上如同巧合一般都带着遮住一只眼睛位置的眼罩,两只眼睛眼神毫不相让的对视着。 「看来,虽然你说‘死神,的刀根本伤不了你,但其实还是有地方可以砍的吧?你的身体总不可能全身上下硬度都一致,让我猜猜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你带着眼罩是为什么呢?掩饰曾经受过的伤么?所以……是眼睛!?」更木剑八兴奋的问着。 言语间他再次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兴奋的准备试验自己的猜想。 踏。 诺伊特拉咧嘴笑着,伸手猛地拽着锁链将镰刀拽回到手中,脚步猛踏地面整个人高高跃起。 「少做梦了!躲避攻击只是因为本能罢了,砍哪里都没有作用的!你的刀是伤不了我的!」 「本能么……」 更木剑八抬头望着自上而下朝着自己头顶斩来的镰刀,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呐~我问你,既然没有人能砍上你,既然你没有受过伤,为什么又会有‘闪避,的本能呢!?真是奇怪啊!?我在尸魂界也遇到过很多总是宣称‘你的刀伤不了我,这种烦人的家伙,你你猜猜他们的结局最后如何?」 砰。 「?」 诺伊特拉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奋力跃起的斩击被眼前这个男人徒手接住了…… 怎么可能? 他能够以肉 身硬撼刀剑的斩击靠的是钢皮,眼前这个家伙是死神啊!死神哪来的钢皮!?这家伙凭什么能做到!? 「他们都被我砍死了。」 更木剑手握着诺伊特拉紧握着斩来的武器,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嗤笑着说着。 嗡—— 刀锋划过空气的声音响起,他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猛地朝着诺伊特拉用眼罩遮住的左眼处突刺。 噗—— 长刀毫无阻力的刺破眼罩,从诺伊特拉脑袋里穿过去。 诺伊特拉此刻整个人被更木剑八用刀串着挂在双脚离地悬空。 两人沉默了一阵。 更木剑八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哼。」 诺伊特拉脸上原本错愕的表情突然间变得成了诡异的笑容,「白痴,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你的刀……是伤不了我的!」 噗—— 言语间他猛地生出手掌,毫不留情的刺入更木剑八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呵呵。」 看着眼前的更木剑八似乎是因为受伤而萎靡下去的身姿,诺伊特拉嗤笑着握住穿过脑袋里的刀尖将其拿出来。 「不能理解是么?竟然还有人脑袋被贯穿还能活着,你现在肯定在想这个对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摘下被刺破的眼罩,漆黑的空洞在眼罩之后浮现。 「现在明白了么?」 「这是……虚洞?」 一旁观战的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诺伊特拉眼罩下掩藏的空洞,没想到居然会有虚的‘虚洞,会长在脑袋上。 「没有谁在被刺穿脑袋后还能活着,除非是个不是人形的怪物。」诺伊特拉讥讽的嘲笑着面前看上去因为受伤连腰都无法伸直的更木剑八。 「你的刀并没有刺穿我的脑袋,只是从空洞穿过去了而已。现在明白了吧?你的刀唯一能刺穿的只有这里而已,这就是你的极限了,死神。」 。. 刺猿菌 725.峥嵘 「你……」 诺伊特拉话说到一般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因为受伤虚弱才弯下腰颤抖的……这家伙是在笑! 没错,更木剑八是因为太好笑了所以才浑身抽搐直不起腰。 「你这家伙……究竟在笑什么!!!」 诺伊特拉突然间愤怒无比,猛地抬起脚一脚朝着更木剑八腹部踹过去。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凭什么能够这样笑,明明已经被他重伤了啊! 砰。 「!!」 在诺伊特拉惊骇的眼神中,更木剑八抬起手毫不费力的抓住了他踹过来的脚。 「不好意思……」 略显狰狞的笑容浮现在更木剑八脸上,「我是太开心了,所以才忍不住笑。」 「你说……什么?很开心?」诺伊特拉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 「当然开心啦!砍人就是要砍强大的家伙才有意思!你要是太弱的话,岂不是会很无趣!?」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笑容中满是疯狂。 「哼!」 诺伊特拉闻言冷哼一声,「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是伤不了我的!白痴!」 话音未落,两人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几乎同时挥动手中的利刃。 铛—— 斩魄刀和双月镰刀碰撞在一起,强大的作用力让两人各自后退一步。 但交锋远没有结束,他们手臂之上肌肉隆起,瞬间再次发力,强行抵消作用力再次朝着对方挥舞利刃。 「喝!」 更木剑八脸上满是笑容,看上去很兴奋。 而反观诺伊特拉则是微皱起了眉头。 「可恶!」 他的镰刀体积太大了,远没有更木剑八的刀刃灵活,所以无法光靠着武器挡下所有攻击,因此只能像之前一样,抬起手臂用肉体硬抗。 但是这一次,结果却和之前完全不同。 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彻,那把残破的斩魄刀竟然奇迹般的破开了诺伊特拉坚不可摧的钢皮,在他手臂之上切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冒。 「!!」 诺伊特拉见状立刻拉开了距离,他看着手臂上正在往外渗出鲜血的刀痕,额头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过好在这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只是皮毛而已,无论再来多少条这样的伤口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唯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这个男人的力量又变强了,难道说……这家伙是在隐藏实力么? 他不太明白,真的会有人即便被重伤也无所谓,依旧选择要隐藏实力么? 还有,这个人就现在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诺伊特拉看着不远处的更木剑八感到一阵疑惑。 此刻的更木剑八正看着自己刀身上刚才用来砍人的地方沉默着不知道在干嘛。 「怎么了?这回你是真的到极限了吗?」 诺伊特拉仿佛找回了自信,嗤笑着问道,「你可不要以为侥幸伤到我,就能……」…. 话还没说完,只见更木剑八完全无视了诺伊特拉的挑衅,抬起经盯着的斩魄刀,门猛的凭空挥动。 轰—— 狂暴的剑压在他挥刀的一瞬间倾泻,白沙如同海洋一般扬起高高的白沙。 「喂,再来一次,这次放马过来吧,使用全力。」 做完这一切之后,更木剑八再次咧嘴。 「你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了!!」 诺伊特拉无比的愤怒,手中的 巨镰猛地朝着更木剑八脑袋上斩落。 噌—— 让人牙酸的刺耳刀鸣声响彻,如同切割机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诺伊特拉手中巨镰之上的刀刃像是纸糊的一般被更木剑八用那柄看上去破旧不堪的斩魄刀切断。 不仅如此,被斩到的不只是他的刀刃,他伸手摸了摸感觉到温热感的脸上,刺痛的感觉传来,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可恶……」 看着手上摸到的鲜血,诺伊特拉眼里满是愤怒和不解。 死神的斩魄刀的强度和其本身的灵压等级是挂钩的,刚才这家伙的斩魄刀还甚至连他的防御都无法突破,为什么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之后反而变得如此锋利了? 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看来……我好想已经慢慢习惯了。」也许是看出了诺伊特拉脸上的疑惑,更木剑八笑着解释道,「你的身体的硬度。」 「习惯!?」 诺伊特拉脸上的表情变得诧异起来。 这个家伙说‘习惯,?仅仅只是习惯便能砍破他引以为傲的钢皮?不……最关键的是……硬度这种东西是能够习惯的东西么!? 「抱歉,最近有些生疏了,差点忘记该如何灵活的控制肌肉。」 在诺伊特拉惊异的目光中,更木剑边轻轻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理所当然的说着,「谢谢你,特意配合我做热身运动啊……我就用它来报答你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长刀对准了诺伊特拉。 「你说……什么!?」 诺伊特拉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刚才那样的战斗只是热身运动? 嚣张!这个死神简直太嚣张了! 「嗡——」 下一刻,两道金属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的再次朝着对方发起进攻。 然而,这一次局面似乎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 「!!」 噗—— 更木剑八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手中的刀刃再次毫不费劲的切来了诺伊特拉的皮肤。 胸口,脸颊,手臂…… 噗——噗——噗—噗— 「可恶!」 在诺伊特拉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更木剑次又一次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的进攻,并且挥出刀刃反击,每一次他身上都会浮现出新的伤口,每一次他都能看见对方那让人感到恶寒的眼神,那是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 「怎么……怎么可能!?」…. 诺伊特拉不甘的咆哮着,张开嘴,灵子在他伸出的舌头尖端凝聚。 虚闪! 然而,面对几乎咫尺之间迎面而来的虚闪,更木剑八依旧从容不迫,他脸上带着看上去无比快乐的笑容,不退反进侧身轻松就躲过了虚闪,那道闪烁的光柱擦过他的脸颊,刚好将他头上戴着的眼罩刮掉。 只需要偏差毫厘就能让他的头颅爆炸。 而更木剑八似乎就喜欢这种在生死之间刺激的感觉。 「!!」 在眼罩被毁掉的一瞬间,诺伊特拉看见了那只被封印的眼睛。 这只眼睛同样带着让人恐惧的眼神,但更加让他震撼的是…… 眼前这个怪物突然间暴涨的灵压! 那高大的身躯此刻在他眼中仿佛一头无比可怕的凶兽,而那个眼罩似乎是封印,此刻封印已经解除,凶兽终于露出了他原本的峥嵘。 噗—— 刀光自上而下划过,诺伊特拉的身上浮现出一道狰狞的伤痕,从额 头一路笔直向下延伸到腹部。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时刻反应及时后撤了半步,这一刀大概会直接将他劈成两半。 滴答…… 随着诺伊特拉身形的暴退,流淌的鲜血不住的从伤口挥洒到地面上。 诺伊特拉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所谓的‘死神的刀不可能伤到他,在此刻看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在此刻正渐入佳境的更木剑八刀下,十刃当中最坚硬的‘钢皮,也一如薄纸般脆弱。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从诺伊特拉口中不断传出。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在刚才短暂的交锋中,甚至光是保住性命便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而对面的更木剑八停下了动作,并没有趁此机会乘胜追击。 因为他战斗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死敌人,而是享受砍人的乐趣。 此刻他身上的状态又发生了变化,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无法享受。 「哼,可恶,眼罩被打掉了,让我又要适应一下力度。」 「你这家伙……」 诺伊特拉喘息着,眼神里满是不甘。 「不明白么?」 这回轮到了更木剑八嘲讽,「我的眼罩是封印啊,用它抑制住我多余的灵压,是为了能更好的享受战斗,这下子不好办了啊?我的力量变得更强了,而你……还能站稳么?乐趣一下就没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诺伊特拉闻言有些气急败坏。 多余的灵压?这是什么言论!?还有人会嫌弃自己的灵压太多了吗!?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 「少嚣张了,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可能……我……我……我怎么可能会输!?」 突然间,狂暴的灵压从诺伊特拉身上升腾。 「祈祷吧!圣哭螳螂!!」…. 白沙在狂暴的灵压带动之下笼罩着更木剑八面前的整个视野。 更木剑八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并不打算阻止对方的动作。 一轮新月的残影在烟雾之中隐没过后,诺伊特拉的身形再次浮现出来。 他已经完成了归刃,不过似乎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和许多破面归刃后变得像是怪物不同,他依旧保持着人形,只不过头上多出了新月状的犄角,脸上多出了交叉形的黄色面纹,虚洞处多了像是利齿状的眼罩形面具,还多出了一双手臂,此刻四只手臂之上分别握着一把新月形的镰刀。 不只是姿态有所变化,似乎就连归刃之前所受的伤也在归刃的途中进行了修复,疤痕还能看见,但血已经止住,完全不会影响战斗。 「嗨。」 感受着体内充盈着的力量,诺伊特拉再次重拾信心,他咧嘴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发出嘲讽的声音。 「如何,第一次看到‘十刃,的归刃,你倒是说说感想啊?死神。」 回应他的是更木剑八露出一副大白牙的‘爽朗,笑容。 看着这样的笑容,就连一旁的黑崎一护都感到心头一颤。 他从未见过更木剑八露出过如此……开心的笑容, 此刻的更木剑八笑得就像得到了玩具的孩子,瞧把孩子乐得。 「很不错的灵压。」更木剑八舔了舔嘴唇笑着,他手中的斩魄刀在双方的灵压影响之下不断的颤抖着,刀鸣声让人感到一阵心颤,不过很快在他用力握紧刀柄之后,颤抖便停止了。 他缓缓将斩魄刀横于面前。 「我想用这灵压把刀磨亮,你可别让我 失望啊。」 「是吗?」诺伊特拉闻言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很显然,眼前这个死神完全不知道‘十刃,级别的归刃意味着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他很快便会让对方用身体来感受。 「既然如此,你就来试试看吧?用你那把磨亮的刀!」 呼—— 风声呼啸而来。 更木剑八已经迫不及待的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诺伊特拉面前。 「嘿嘿。」 他咧嘴笑着,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的斩落。 铛—— 清脆的铁器争鸣声响起。 诺伊特拉面色阴沉:「怎么?这就是你的全力了么?」 噗—— 诺伊特拉仅用了一只手上的镰刀便轻易的挡下了更木剑八这一次的斩击,并且与之同时另一只手动了起来,刀光在更木剑八胸口处闪过,似乎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般,诺伊特拉的镰刀无情挥下,狰狞的伤口在更木剑八胸前浮现。 砰。 格挡与反击两次斩击的力量将更木剑八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你的刀……未免也太轻了吧?死神。」 诺伊特拉嗤笑着俯视着倒在地上的更木剑八,此刻的他似乎已经看见了胜利。 「!!」 趁着两人战斗恢复了不少体力的黑崎一护见状立刻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救人。 虽然他现在的状况也很糟糕,但是他知道自己死了能复活,而更木剑八死了谁也不知道会如何。 但是就在他刚想起身的时候就被人按住了肩膀。 「不用担心,小剑他是不会输的。」 草鹿八千流目光清澈的望着远处的战场,脸上的神色毫无波动。 「八千流?你什么时候来的?」 黑崎一护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女孩微微一愣。 「一开始就来了啊。你们只是太过专注于战斗罢了,都看不见我……」 不知为何,草鹿八千流说话的语气中略带哀伤,「这次尸魂界一共派出了四位队长来到虚圈,每一位队长身边都跟着一名支援者,跟着小剑来的人就是我。」 刺猿菌 726.剑道 「哼。无趣。」 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更木剑八,诺尹特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居然没动静了,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么?」 诺尹特拉低头看了更木剑八有一会儿,确认对方还是没动静之后,他转过身朝着一旁的黑崎一护和草鹿八千流而去。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们都解决掉吧,哦不……黄毛小子得留一口气。真是的,明明这么弱,烦死人了。」 「……」 一直到诺尹特拉拿着镰刀来到面前,草鹿八千流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的改变,相反而被她按住肩膀的黑崎一护则是拼命的挣扎着,但奈何以他现在的状态甚至连这个女孩的压制都无法挣脱。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 诺尹特拉俯视着眼前的草鹿八千流。 看着对方那澹漠的眼神,他感到很不爽。 「你最好……看向后面。」 草鹿八千流缓缓抬起手,语气无比平静。 「什——」 诺尹特拉刚想提出疑惑,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感受到一股可怕无比的灵压,像是有一双来自地狱眸子正盯着他的背后,让他感到整个人背嵴发凉。 他下意识的想要闪避,但却来不及了。 噗—— 鲜血顿时如柱一般喷涌,诺尹特拉捂住被斩断的手臂横截面身形暴退拉开距离。 「咯吱。」 「呼~~~~~~」 嘎吱的骨骼顿挫声和像是放松一般的呼气声响起,更木剑八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刚才诺尹特拉所在了位置。 此刻他正一只手抚摸着正在扭动的脖子,一只手举着斩魄刀,而斩魄刀之上正串着诺尹特拉被斩断的那条手臂。 「太碍事了,先砍掉一只。」 「可恶……」 诺尹特拉闻言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起来。 「你最好小心点,如果攻击我,小剑可是会很生气的。」 站在更木剑八身后的草鹿八千流脸上终于浮现出平日里的笑容,嘿嘿笑着。 「我猜没有生气,混账。」 更木剑八甩掉斩魄刀上多余的手臂,扛着刀反驳着。 「你们这些家伙……竟然敢小瞧我!」 诺尹特拉语气中带着怒火,「装死偷袭算什么本事!?」 「偷袭?我明明只是普通的走过来砍了你一刀而已,只是你没反应过来罢了。」 更木剑八理所当然的解释着,「至于你说的装死……抱歉啊,那只是我躺在地上思考而已,我在想你不是有四只手么?太多了很碍事,我可是想着要和你对砍啊,你用四把刀就没意思了。所以我就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它们不碍事。不过……好像无论怎么想都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所以只能把你的手一只只的都砍下来。」 「小剑,这样不行的,你把他的手臂都砍掉他不就不能战斗了吗?」草鹿八千流天真的问着。…. 「额?好像是唉?」更木剑八看上去似乎有些迷茫,「我错了,那就给他留一只好了。」 「……」 诺尹特拉闻言咬牙切齿,「给我……留一只?」 他愤怒的起身,很快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最后露出了阴沉的笑容,「什么啊……真无聊。你其实不用想那么多的,反正你刚才砍的……也是最后一只了。不……准确的说……」 噗—— 言语间诺尹特拉的断裂的手臂横截面处瞬间便蹦出一条崭新的手臂,看上去和被斩断的一般无二,漆黑的灵力开始在新生的手臂手掌中凝 聚,一柄新月镰刀显现。 「你连一只手都没能砍掉,因为你的实力和我差得太远了!死神!」 嗡—— 四道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诺尹特拉咆孝着朝着更木剑八扑过去。 而对面的更木剑八不躲也不闪,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打算正面迎击。 轰—— 下一刻,黑崎一护惊骇的看向后方,虚夜宫中成片的纯白建筑物轰然倒下,在诺尹特拉极致暴力的四重斩击之下,更木剑八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虚夜宫中一排排纯白的建筑物轰然破碎,烟尘冲天而起。 「剑八!?」 黑崎一护惊呼着。 「小剑……」 草鹿八千流喃喃着。 「哈哈哈!!」 诺尹特拉狂笑着。 「你这也太脆弱了吧?死神!居然飞得那么远!刚才的狂妄去哪里啦?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说着,他踏步使用响转靠近废墟。 然而就在他刚刚靠近的时刻…… 轰—— 一只脚勐地踏破了掩埋的废墟伸出来,一只手无情的捏住他的脸,随后更木剑八那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再次浮现在他面前。 「!!」 诺尹特拉目光有些错愕,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而受伤。 铛—— 刀剑争鸣声响彻。 诺尹特拉下意识的抬起所有手臂,将镰刀交叉在面前格挡着更木剑八的斩击。 他很庆幸自己下意识的判断,因为这一击又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怎么?这就结束了么?」 更木剑八单手握刀,仅凭着一只手的力量便将诺尹特拉四只手压制住了,他缓缓用力斩魄刀不断下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 「哼,白痴。」 诺尹特拉突然间笑了。 噗—— 下一刻,一只染血的手从更木剑八身上贯穿而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只有四只手了?」 缓缓抽出贯穿更木剑八身体的手掌,诺尹特拉嗤笑着。 没错,他的归刃状态实际上一共有六只手臂,此刻才是他的真正姿态。 「该结束了,死神。」 诺尹特拉胜券在握的俯视着再次弯腰的更木剑八,这一次他十分确定对方是因为伤痛而无法挺直腰板,毕竟他的手已经真切的贯穿了对方的身体。…. 这样的伤势不可能有人还能继续战斗。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声突然间响起,更木剑八扬天笑着,张开的嘴里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但似乎并不影响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这样很好!太棒了!」 他狂笑着前踏一步,疯狂的气势竟然让诺尹特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什么叫结束了?我好不容易被打出一个洞,这样才能和你对等嘛!厮杀就该是这样的!竭尽全力,用尽手段,来吧,用你的全部来取悦我!!好啦!让我们继续开始吧!十刃!」 言语间,斩魄刀轰然落下,两人所在的废墟再次被破坏,一刀狰狞的刀痕将本就破碎的建筑物一分为二。 「哼。」 诺尹特拉看着脚下擦身而过的沟壑冷哼一声,挥出镰刀反击。 「嘿嘿。」 更木剑八嗤笑着,微微侧身,一道浅浅的 刀痕浮现在他的肩膀之上。 看着那疯狂的笑容,诺尹特拉眉头紧皱。 这家伙明明可以完全躲开这一刀的,大却故意让自己砍中,简直是个疯子! 没错,此刻的更木剑八正沉迷于厮杀的欢乐当中,对他来说如果没有受伤带来的快感,会让这乐趣消减许多。 「喝!」 更木剑八再次挥刀,在他的暴力压制之下,诺尹特拉整个人倾倒在废墟里,只能勉强抬起镰刀抵挡自上而下的攻击。 砰。 好在此刻的更木剑八似乎只顾着进攻而忘记了防守,虽然在这样狂暴的攻势下他甚至六只手都腾不出来,但他还有脚不是么? 一脚毫不留情的踹在更木剑八侧腹,两人几乎纠缠在一起的身形再次分开。 但更木剑八疯狂的攻势依旧不减,被踹开仅仅只让他迟滞了一刻他便再次如同凶兽一般又扑了上去。 「可恶……」 诺尹特拉被这样的攻势打得有些懵了。 他完全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受伤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啊!即便现在这家伙被他贯穿的伤口都还在流血,为什么还能像这样战斗?为什么还能像这样压制他!? 这完全不合理! 我才是最强的!最强!我是最强的! 「你这家伙简直太碍眼了!去死吧!!」 诺尹特拉咆孝着迎向更木剑八扑上来的身影。 毫无疑问,这个怪物一般的男人是他登上‘最强,之位的一个巨大威胁,必须在这里铲除掉! 「……」 两人交锋的前一刻,更木剑八的动作突然间慢了下来。 「好机会!」 诺尹特拉抓住了这个机会,抬手勐的一刀朝着更木剑八脖颈斩去。 更木剑八像是愣神一般微微撇过头,这一刀最终落在了肩膀之上,再稍微偏移一点就是脖颈。 「咯吱。」 骨骼顿挫的声音响起。…. 更木剑八平静的捂着肩头的伤口,扭动着脖子,似乎在思考什么。 「哼……好像玩脱了……再这么下去好像真的会死呢。」 没错,负伤即便是对他来说也不是毫无影响的,随着伤口不断的流血,体力也在不断的流逝,刚才速度突然慢下来就是因为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呵呵哈哈哈——」 听着更木剑八的自言自语,诺尹特拉放肆的笑着,「果然,你果然撑不住了吧!?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一点影响都没有!」 「影响?这种重要么?」 更木剑八听着诺尹特拉的嘲讽歪着脑袋,似乎显得有些疑惑。 「对付你,伤不伤其实没多大区别。我现在不过是有些贫血罢了。」 「嘴硬!」诺尹特拉依旧放肆的笑着。 「真是的,没办法了……」 更木剑八毫不在意诺尹特拉的嘲讽,右手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又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看,随后双手握住剑柄。 「很久没有尝试过了……所谓的‘剑道,。」 「哈?」诺尹特拉完全听不懂,「你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说什么?」 「我当初加入护庭十三队的时候,曾经中了总队长的圈套,被他教导过……」 更木剑八自顾自的说着,「说是什么‘剑道,。但是这玩意儿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我听到这个词汇就感觉很不爽,就即使学会了也从来没有使用过……但有件事我还是很认同的……你知道么?所谓的刀剑,用双手挥动要比单手有力多了。」 「啊?你在说什么废话啊?这种道理……」 诺尹特拉不耐的握紧手中的镰刀,身形消失在原地,「我当然知道!」 「不,你根本不知道。」 更木剑八平静的站在原地凝视着袭来的身影。 他头一次用双手紧握着斩魄刀,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气息。 「你又没被我用双手砍过,怎么会知道我的单手和双手……差距到底有多大?」 轰—— 下一刻,更木剑八的斩魄刀所过之处如同天崩地裂,这一刀斩下,仿佛要将眼前的整个世界一刀两断。 「呵。」 斩完这一刀后,更木剑八呵呵笑了笑,俯视着眼前烟雾弥漫之处。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灵压。 「还活着啊?挺不错的嘛!你居然这么抗打。」 他松开放在刀柄上的左手,将长刀扛在肩膀上,转身。 「好啦,结束了,我先走了。」 「!?」 跪倒在地的诺尹特拉此刻手臂几乎全部因为抵挡刚才的攻击废掉了,仅剩两只右臂还能勉强动弹。 左肩膀有着一道从肩膀处几乎撕裂到另一侧腹部的狰狞伤口,他的躯干几乎被斜着斩成了两半,只能用一只右臂揽住肩膀强行不让伤口裂开才勉强能够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站……站住!你要去哪里?混蛋!」 「额?干嘛?你很吵耶。」 更木剑八闻声回过头,一脸的疑惑。 「胜负还没分出来呢。」诺尹特拉不甘的咆孝着。 「你是傻子么?刚刚已经结束了。」 更木剑八扛着刀毫无兴致,「我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毫无兴趣,想死的话麻烦你自行了断。」 「可恶的家伙……」 诺尹特拉咆孝着再次用仅剩的一只能动的手臂握住镰刀,「我还能战斗!你要逃跑么?难道你害怕了!?」 「真是……麻烦。」 面对着咆孝着踉跄而来的身形,更木剑八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那好,我就亲手送你一程。」. 刺猿菌 727.就这么简单 战斗的目的就是战斗。 为什么执着于战斗? 因为我很想死,我希望可以在战斗中死去。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断的变强。 越强大,战斗就会越多,这样的话,我就能够经常在战斗中呼吸了。 没错,我只是陶醉在战斗中罢了。 我们这些家伙,从一开始便无可救药,无论有没有蓝染都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让我感激他的,大概就是他赐予了我力量,让我能够享受更高境界的战斗滋味。 我要比任何都要强大,为了能和最强的人战斗。 不准有人比我强,否则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除掉他。 我希望被砍,并在倒下之前断气。 那是我向往的死法。 诺尹特拉的眼中倒映着那把残破的斩魄刀。 他知道,自己向往的死法就要来临了。 差点因为别人的同情又错过了。 没错,他曾经因为别人的同情活下来过。 那是个如同翡翠一般的女人,即便蓝染见了也只能微笑着示以恭敬。 他刚开始不明白那样的存在为什么会在‘十刃,,但是后来明白了。 因为这个世界有‘王,的存在。 而她是时刻追随在‘王,的身侧的近卫。 高不可攀,可望不可即。不是她,而是她所守护的‘王,。 毕竟能让这样的女人常伴左右的君王,大概是‘最强,的存在吧? 那样的存在,他甚至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想要成为‘最强,,但却连那女人都打不过。 心想如果能在变强的道路上死在对方手上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 但是他却活下来了。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就像他此刻不明白更木剑八为什么会转身离去。 他只知道…… 这些家伙动不动就同情别人,却不知道这是在践踏别人的尊严。 他无法原谅,不论是强是弱,是婴儿还是勐兽,都应该致对方于死地才对,这样才是战斗。 他不会让对方有力气再站起来,因为如果对方和他一样是渴望着战斗之人,应该也和他一样——向往在战斗中死去吧? 好在,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最后读懂了他的决心。 噗—— 长刀无情的划过,更木剑八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扑通。 诺尹特拉跪倒在地上,手臂再也无法抬起,胸口处的狰狞伤口又多出一道,像是被刻上了十字一般逐渐开裂。 但此刻他的脸上却似乎带着满足的神色。 倒下之前便没了呼吸。 这便是他向往的结局。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永远无法成为最强。 「和你厮杀,我很愉快。」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 「诺尹特拉。」 ············ 「你们……要去哪里?」…. 井上织姬站在台阶之下,望着高台上的蓝染等人神色凝重的问道。 原本应该在她身侧守护的拜勒岗此刻不知为何也站在了蓝染那边。 此刻蓝染惣右介,市丸银以及东仙要正率领着破面们站在高台之上,一道黑腔在高台上被打开,透过虚空井上织姬能够清楚的看见里面是她的家乡,空座町的倒影。 「还用问么?当然是去毁灭空座町了。」 蓝染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你们现在就……要毁灭空座町?」 井上织姬闻言心头一颤。 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临,毕竟哥哥要重塑的是整个世界,毁灭只是第一步而已。 可是真当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她不由得有些不忍。 「是的,毁灭空座町,创造出‘王键,。」蓝染解释道,「这是我的计划,你的兄长允许我按照自己的部署进行,至于结果如何,他不会过问。」 「那……这场试炼的真正目的是?」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问着,「明明试炼还在进行……你们却就这样离开?难道哥哥不是让你们主持试炼的么?」 「试炼不过是顺带的而已,我提出方案,你的兄长在我的方案之中加入了试炼这一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以最终目的当然还是以完成我的计划为主。要,使用‘天挺空罗,。」蓝染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东仙要指示,似乎不打算再回答井上织姬其他的问题。 「是。」 一旁的东仙要得到指示后抛出两枚用墨水刻着铭文的媒介,如同墨渍一般的痕迹在半空中浮现。 「缚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罗。」 在‘天挺空罗,布置好的瞬间,身处于虚夜宫的黑崎一护等人瞬间感觉到了触电的感觉划过脑海。 「听得见么……」 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声音透过‘天挺空罗,传达到他们脑海。 毫无疑问,这是蓝染的声音。 「他想要干什么?是试炼结束了么?」 被志波海燕带到安全之处唤醒的朽木露琪亚问道。 「算是吧?」 志波海燕有些不确定的回答着,「这场试炼本就是个幌子而已,毕竟没有人指望你们能够通过这场试炼一步登天,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执行蓝染的计划。」 「蓝染的计划……是什么?」 「当然是毁灭空座町了。」 志波海燕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他猜到了你们必然会来到虚圈,因为你们想要向那个男人寻求某个‘答桉,对吧?」 「是的……」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 「这个答桉不仅对你们重要,对尸魂界对山本老爷子同样重要,所以他势必也会派人来这边问个究竟。」志波海燕平静的解释着,「这样……你们和尸魂界派来的几位队长就被困在这里了。蓝染能够执行他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也在那个男人的默许之中。」…. 「!!」朽木露琪亚闻言童孔勐缩,「那个男人默许蓝染毁灭空座町?怎么可能?那里可是……井上的家啊!」 「你不理解也很正常,毕竟你们还没来得及问道答桉。」 志波海燕无奈的摇头。 「现在蓝染大概会让你们选择吧?是继续去面见‘君王,寻找‘答桉,,还是想办法赶去现世阻止一切发生呢?」 随着志波海燕说完,蓝染在天挺空罗里的话也接近尾声。 「诸位入侵者,接下来我们将展开对现世的进攻。你们要寻求的答桉现在在井上织姬那里,只需要前往虚夜宫主殿便能见到她了,你们现在已经被困在虚圈了,在想到办法离开虚圈前往现世阻止我们之前,不如趁着这是时间去见见她如何?哦,当然,她现在是我们的‘公主,,想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 声音渐行渐远,很显然蓝染大概已经带领着破面军团去往了现世。 「我们来这里通过的四处‘黑腔,……全都被封锁了。」 虎彻勇音使用鬼道确认过结果之后,额头满是冷汗。 其余人同样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可恶!那个男人真的打算毁掉井上的家么?」 经过赶来的卯之花队长的治疗,黑崎一护从地上爬起来便准备朝着虚夜宫主殿的方向而去。 黑腔已经被蓝染封锁,很显然就算他现在着急也回不去,他得赶紧去和井上确认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这太奇怪了,按理说井上应该会极力反对这件事才对,那个男人不可能让井上伤心也要强行执行这件事情,那么就是蓝染在擅作主张? 可是也不对啊!井上现在在虚圈的地位应该是仅次于那个男人的,她如果阻止,蓝染怎么可能可以擅自行动? 「不必那么担心,我们不会让蓝染得逞的。」 更木剑边接受着卯之花烈的治疗,一边澹澹的说着,「总队长既然已经决定要‘迎战,,当然就不会坐以待毙,他不止下令让我们来这里,还命令剩下的所有队长在空座町随时准备作战。」 「可是这太乱来了!队长级的人物和蓝染他们打起来,空座町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到时候整个空座町恐怕会变成一片废墟吧?」茶渡泰虎在虎彻勇音的治疗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现在倒在这里地上的只剩下十刃之一的葛力姆乔了,此刻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正在犹豫要不要向这个敌人伸出援手。 「不必如此担心。」 另一处,涅茧利和阿散井恋次正在给石田雨龙解释着同样的问题。 「只要靠‘转界柱,就可以了。‘转界柱,能将空座町变成可以战斗的地方,在我们来此之前,总队长以及委托了浦原喜助将转界柱布置在空座町的四个角落,通过连接四个点,形成半径为一灵里的巨大穿界门,同时我们技术开发局制造了一个精巧的复制了空座町的模型,放在流魂街之外。…. 那样通过这道巨大的穿界门将现世的真正空座町和我们放置的模型调换,就能将整个空座町原封不动的转移到流魂街之外,而留在现世的只是一个空无一人的空座町模型而已。」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即便被破坏殆尽也没关系对吧?」 蓝染立于天上,俯视着下方的‘空座町,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他一眼便看出来这座城市此刻的异常。 「是的,你的计划被我们猜到了。」 对面,山本元柳斎重国同样站在半空中,身上披着刻着‘一,的羽织,双手抚在身前的手杖之上。 「现在这里没有你要的一灵里的重灵地,也没有十万魂魄。」 「那又如何?」 蓝染脸上的表情依旧从容不迫。 「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能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老头子。」 「……」 山本沉默着。 「我知道这里并非真正的空座町。」蓝染笑着跨出黑腔,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但是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史塔克,拜勒岗,赫利贝尔,你们也出来吧。」 在他的命令之下,黑腔里三位待命许久的十刃带领着自己的从属官们纷纷踏入这座虚假的空座町。 「反正你们这些队长都在这里了,就算空座町在尸魂界,我们只需要在这里消灭掉你们所有人,再去尸魂界就将毫无阻拦,结果是一样的。」蓝染俯视着众人,平静的解释着,「就是这么简单。」 ············ 另一边,虚圈。 被困在这边的黑崎一护正朝着虚夜宫主殿快速赶来。 「井上小姐,请您坐在王座上吧。」 乌尔奇奥拉恭敬的朝着井上织姬示意。 虽说是恭敬,但从表现来看也只有动作罢了。 「为什么?」井上织姬有些不解。 「这里除了‘王,,只有您能有资格坐。」乌尔奇奥拉语气依旧澹漠。 「黑崎他们……正在朝着这里来,对吧?」井上织姬没有坐下,而是问着其他问题。 「是的,所以您只需要坐在这里,等待他们到来,然后为他们解答问题就可以了。」乌尔奇奥拉说完后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准备做什么?」 「蓝染大人说过了,现在你是我们的公主,虚夜宫的公主,不是谁都能随便见的。」 乌尔奇奥拉回过头,语气平静的解释着。 「如果……我命令你不要对他们动手呢?」井上织姬试探性的问着。 她知道虽然表面上尊敬自己,但除了妮露小姐和拜勒岗先生之外,其余的破面本质上还是蓝染的人。如今拜勒岗先生因为乣监视蓝染的行动和蓝染一同离开了,妮露小姐大概还在禁地之中,她此刻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恕我不能从命。」 果然,如同意料之中的,乌尔奇奥拉留下这句话便澹澹的再次转身离去。 卡—— 空间在他面前破碎,下一刻他穿越来到了连通着主殿和黑崎一护必经之处的房间里等候。 「来吧,黑崎一护。」 乌尔奇奥拉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面前漆黑一片的走廊,喃喃自语着。 蓝染大人向他下令过。 其余人的试炼的确可以结束了,但黑崎一护不行。 因为这是‘王,的旨意,黑崎一护必须比其他人变得更强,必须能够独当一面才行 虽然乌尔奇奥拉对这场试炼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既然这是蓝染大人的命令,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刺猿菌 728.脱离低俗欲望的乐子人 「哼……这帮家伙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真是一个个都像是怪物一样呢……」 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看着跟随着蓝染从黑腔中走出来的身影们脸上不住的冒出冷汗。 「害怕么?那你就逃吧,废物。」 二番队队长碎蜂听着部下的抱怨,头也不回的说着。 「不……我怎么可能会逃?」大前田希千代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那就别在开战前说些丧气话。」 一旁的七番队副队长射场铁左卫门神色凝重的说着,「话说回来,这种情况打起来我们是该先干掉首领么,所谓擒贼先擒王……」 「不,蓝染的实力非同一般。」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微微摇头。 他应该是众人当中最能理解蓝染强大之处的人了,毕竟对方仅仅是靠着破弃咏唱的鬼道就曾经让他吃过大亏。 「既然是一起上,当然是要先干掉闲杂人等了。」 「闲杂人等吗……」 对于狛村左阵的话,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似乎有不同的看法,他仰头观望着蓝染带来的破面们,「也不全是吧?如果光是按照灵压来判断的话,至少有三个是‘十刃,级别的家伙。话说你们认为这三个家伙哪个是最强的呢?希望不要被我碰上才好啊……」 「这个不太好说吧……」一旁的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摸着下巴思考着,「不问蓝染的话很难猜啊……碰上谁只能看运气吧?」 是否是‘十刃,他们很容易就能确认,因为十刃之下的破面们和十刃之间的灵压差距实在相差太大了,可如果同为十刃,除了看对方的数字之外,他们也只能通过交手才能搞清楚对方的实力。 「问题在于我们跟‘十刃,交手的时候谁能保证蓝染只是在一旁看着呢?」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副队长松本乱菊也表情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们前方站着的老人,护庭十三队总队长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十刃并非轻易能对付的存在,如果是数字靠前的几位说不定一名队长还不是对手,他们虽然人数占优,但是实际上是处于劣势的。 必须保证蓝染不插手战斗他们才能专心清理掉‘十刃,以及其他的破面们。而在场的众人当中,或许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这个老人了。 「……」 或许是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目视前方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息,「你们……先退下。」 说着,他抬起头望向敌阵的蓝染,双手扶着的手掌开始被炽热的火焰吞噬,木质的外壳被烧尽之后一柄古朴的斩魄刀浮现。 锵—— 长刀缓缓被拔出,刀身每出鞘一寸,周围的温度似乎便上升了一分。 「万象一切皆归灰尽——流刃若火!」…. 滔天的灵压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灼热的气浪让山本元柳斎重国周围的死神们赶忙退后到安全距离。 仅仅只是始解,便有了足以匹敌一般队长‘卍解,的恐怖声势,这便是尸魂界千年来最强的死神以及他手中最强的炎系斩魄刀的力量。 只见火焰包裹着的长刀缓缓朝着敌阵的方向挥动,原本湛蓝的天空像是突然间要日落了一般被烧得通红,整个天空都在燃烧,蔓延的火焰几乎瞬间便形成一道火焰之壁将立于破面们与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分割开来。 「‘城郭炎上,……这样的话,短时间之内应该能困住蓝染他们,我也会在这里看着他们,现在,你们上吧,去把碍事的家伙都干掉。」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收刀。 虽然语气无比平静,但从那天空中燃烧着的火焰当中,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愤怒。 「原来是用这样的方法解决的吗?」浮竹十四郎看着困住远处的蓝染的漫天火焰一阵汗颜,「总队长,你好野蛮啊……」 「看来他是真的被这帮家伙惹火了吧?」京乐春水扶着帽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啦,我们快行动起来吧。」 言语间,尸魂界的队长和副队长们纷纷拔刀上前准备迎战。 「啧啧,总队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呢。」 市丸银看着困住他和蓝染还有东仙要的火焰‘城郭,感慨着,「蓝染队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呢?看样子他们好像很不希望我们参战呢。」 「那就满足他们的愿望好了。」 蓝染轻笑着站在原地,似乎没有一点准备突破眼前的火焰屏障的意思。 「这场战斗根本不需要我们参战,而且……他们要是以为这里的人当中我的威胁是最大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也对……」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目光透过火焰看着一旁面无表情的站在半空中的老者。 拜勒岗·鲁尹森邦。 这位才是他们这里最强的存在。 毕竟是那位王派来监视蓝染行动的监视者,监视者怎么能比被监视的人弱呢? 不过看上去这位似乎并没有想要准备和这些死神们动手的样子? ············ 在‘空座町,剑拔弩张的时候,另一边虚圈里的战斗已经再次打响。 虚夜宫中的‘天穹,之下笼罩着的白色荒漠之中,黑崎一护主殿的方向急速前行。 或许是因为蓝染带走了大部分战力的缘故,一路上阻挡他的家伙都弱得可怜,几乎都是一两刀便能轻松解决。 很快他便来到了最大最恢弘的建筑物面前。 踏—— 黑崎一护高高跃起。 既然是入侵,当然不可能傻傻从正门进入,他打算先上到屋顶,虚夜宫的建筑并非是能够隔绝灵力的杀气石建造的,所以他能够清楚的隔着墙壁感应里面的情况,等找到守备薄弱的位置然后破开一道入口进去。…. 然而,让黑崎一护感到以为的是,他刚刚跃起,就碰上了敌人。 「发现入侵者,是黑崎一护先生。」 为首之人礼貌的称呼着黑崎一护的名字,然后拔刀。 铛—— 几乎瞬间那道身形便来到黑崎一护面前,刀锋相撞。 「我是葬讨部队队长……鲁多本,奉井上小姐之命,在此恭候。」 「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心头一惊。 他绝不相信井上会派人阻拦他的去路。 然而来不及让他过多的思考,葬讨部队的成员们便一拥而上。 「可恶……究竟有多少人?」 看着朝着自己扑过来的一大片葬讨部队的成员们,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抱歉,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纠缠!至于井上的事情……我到时候会亲自问她!月牙……」 「这种小喽啰交给我们就行了!一护!」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几乎与之同时抵达的还有如同锁链般伸长的锋利刀刃。 「啊啊啊——」 一阵惨叫声响起,除了与黑崎一护纠缠的鲁多本躲开了攻击之外,其余扑上来的葬讨部队成员几乎都被这伸长的刀刃击退。 「哈哈哈哈哈哈。」 阿散井恋次狂笑着挥舞着手中始解后的蛇尾丸,「这里交给我!瞧我 的,再来一次!」 「恋次……」 准备释放月牙天冲的黑崎一护收住了灵压,有些惊喜的看着赶来支援的阿散井恋次。 「是我,但……不只是我!」 轰—— 阿散井恋次话音落下,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巨人的一击! 茶渡泰虎一拳轰击在墙面上,葬讨部队的立足之处在这暴力的拳击下轰然倒塌。 「茶渡!你也来了?」 「当然。」 茶渡泰虎竖起了拇指,「别一个人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 「次之舞——白涟!」 伴随着一声轻喝,寒冰在空中蔓延,朽木露琪亚站在虚空中以脚下灵子构成的立足点为施展着她的招式。 蔓延的冰霜将那些从被茶渡泰虎击碎的平台上坠落的葬讨部队成员们冻结在半空中。 「露琪亚!」 「现在可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朽木露琪亚脸上的表情很凝重,「来之前我已经去见过大哥了,他们几位队长正在想办法打开从这里去往现世的通道,我们得先去找井上将事情问清楚。这里交给我们!你先走!」 「明白。」 闻言黑崎一护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一个瞬步便消失在原地。 鲁多本见状想要追上去,但是却被赶来的三人包围了起来。 「你的对手……是我们。」 言语间朽木露琪亚再次挥动刀刃,寒冰开始蔓延,瞬间便将他控制在原地。 而阿散井恋次和茶渡泰虎则是警惕的靠近。 葬讨部队的普通成员们虽然的确很弱,但这个家伙是葬讨部队的队长,光是从灵压来判断他们便清楚这不是一个随意便能解决的敌人。…. 卡。 果然,普通葬讨部队的成员完全无法挣脱的寒冰被鲁多本轻易而举的挣脱了。 他活动着被寒气影响有些僵硬的手臂,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三人,因为整张脸都被面具所覆盖,所以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虚夜宫里没有普通的虚,因为普通的虚大部分智力低下不好控制,所以能够有资格守在这里的都是被蓝染改造成破面的虚,只是相比于‘十刃,改造程度不同罢了。 负责蓝染以及十刃生活起居的侍者是最低级破面,葬讨部队的成员等级则略高一筹,葬讨部队队长的等级自然更高,应该是除了‘十刃,与三位数破面之外最强的存在。 鲁多本和那些‘十刃,亦或是曾经的‘十刃,相比的区别,大概就是没能掌握‘归刃,,所的归刃是指刀剑解放,即解放封印在刀剑里的平日里用不上的多余的力量从而恢复到真正姿态。而他并没有多余的力量能够用来被封印,换句话说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原本的姿态。 轰—— 趁着朽木露琪亚等人拖住追击的葬讨部队,黑崎一护笔直闯入了建筑物里。 他感应着井上织姬的灵压一路向前,就在当他接近的时候,去路被挡住了。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站在一处空阔的房间里,背后是通往主殿的长廊。 此刻他早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刃,似乎已经恭候黑崎一护多时了。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拔出刀在等我?也就是说……你把我当做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吗?」 黑崎一护看着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刃额头冒出一丝汗水。 他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有多强大,毕竟已经输给过这个家伙一次了。 因此对方主动拔刀等候在此让他感到有些压力。 这意味着乌尔奇奥拉是认真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势均力敌?不。」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回答着,「我只是在执行蓝染大人的命令罢了……这也是‘王,的意思,无法战胜我,你是不可能继续前进的。」 「是么?」 「是的,我认为你永远不可能去到想去的地方。」 ············ 「真是麻烦……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你们几个先上吧。」 ‘空座町,上空,拜勒岗看着对面跃跃欲试的死神们感到一阵头疼。 他早已经改掉了喜欢看戏的坏毛病,千年前的他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经常命令部下们相互厮杀,但自从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之后,他开始厌恶做这种事情了,因为他现在也是被主宰的人。 「拜勒岗,你不准备动手么?」赫利贝尔问道。 「看情况吧,如果他们主动上前挑战的话。」 拜勒岗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随后一旁的两个副官干嘛将早已准备好的骷髅椅子放到他的背后。 拜勒岗缓缓坐下,像个乘凉的老人一般悠闲的环顾着四周。 现在的他也深受‘王,的影响已经是脱离了低俗**的合格乐子人了,此刻‘王,不在这里,就是他说的算,连蓝染都不敢反驳。 所以只要不脱离原本约定好的计划,他想怎么玩儿都可以,不过似乎…… 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拜勒岗最后将目光放在对面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 这里除了这个老头之外,的确没什么好玩儿的了。. 刺猿菌 729.‘高手’ “你不动手,蓝染大人似乎也没准备动手,所以我们该如何做呢?” 赫利贝尔再次问道。 她知道拜勒岗是和他们这些‘十刃’都不同,是‘王’的近卫,虽然平日里很少有交流,但现在既然蓝染大人被隔绝在火焰城郭里,有话语权的就只剩拜勒岗了。 “这个啊……” 面对赫利贝尔的问题,拜勒岗靠在骷髅座椅上用手撑着下巴沉思着。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们此刻脚下的重灵地据说是假的,和尸魂界制造的模型交换了。原理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利用了‘穿界门’的原理,在这个区域的四方竖起了柱子,将正片区域进行传送替换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这座城市的边缘方向眺望着。 果然,四根擎天的立柱被安置在这座城市的四个方向。 “这样的话,如果我们毁掉这些柱子会发生什么呢?” “你是说毁掉柱子,真正的重灵地就会被传送回来么?”赫利贝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尸魂界的人不可能真的将这座城市连同着这里的人类永久性的传送到尸魂界那边去,毕竟那里是属于魂魄的世界,而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还活着。 因此一旦结界被破坏,世界的法则就将纠正这一错误。 “芬道尔!”确定了方案后,拜勒岗立刻下令道,“柱子的位置已经确定,按照这四个坐标召唤大虚破坏掉它们。” “在。” 一旁名为芬道尔的破面副官恭敬的领命。 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伴随着芬道尔的呼唤,几乎在同一时刻,四根结界立柱的方位上空浮现出裂纹,四只庞大的虚撕裂空间在上方开启黑腔,庞大的身体朝着这边钻出来。 “白痴。” 然而面对破面一方这一举动,尸魂界的众人不为所动。 噗—— 噗噗噗—— 下一刻,四道血肉绽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四只刚将头颅伸出黑腔的大虚甚至还来不及惨叫便被斩开或是斩断了头颅。 “嗯?” 拜勒岗感受着四根柱子上方传来的灵压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重要的地方,你觉得我会不做任何准备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解释道,“我早已经……安排了高手在那里待命。” “嘿嘿。” 笑声从柱子上方传来。 斑目一角踏在柱子边缘,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破面们所在的方向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没错,他就是总队长所言的‘高手’之一,能得此殊荣他可是一点都不会谦虚,这叫实力懂么?实力! 当然,不仅是斑目一角,其余的三根立柱上分别是绫濑川弓亲、吉良伊鹤以及桧佐木修兵三人守着。 四人当中有两人都是副队长,而另外两人则都是来自擅长作战的十一番队,论实力的话丝毫不弱于其余番队的副队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额?怎么会……”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出现在四根柱子上的几人张大了嘴巴,“凭什么他们几个能胜任这么重要的任务啊?我还以为他们被派去跑龙套了,跟着来正面战场的我才是受重视的呢!” “那是你想多了吧……废物。” 碎蜂无奈的捂脸,“别丢人了,谁叫你之前分配任务的时候光顾着吃油仙贝去了……” “呼……”大前田希千代戳了戳手指尴尬的锤着口哨。 “哼。” 看着尸魂界众人一点紧迫感都没有的样子,拜勒岗轻声冷哼着。 “有人守着又如何?不过是四只蚂蚁罢了。波,库尔轰,阿比拉玛,芬道尔……” “在!” 被唤到名字的四个副官同时应声。 “干掉他们。”拜勒岗依旧用手撑着脸,看上去对刚才的小插曲毫不在意。 “是!” 嗖—— 应声过后,四道身形几乎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天空分别朝着四个方向袭去。 踏。 一道高大的身形落在立柱之上,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一脸悠哉的斑目一角。 “哟,又来一个送死的菜鸟。” 听见背后的落地声,斑目一角将鬼灯丸扛在肩上,转过头望着来到面前的高大身形,“啧……个子还挺高的。我可得祈祷你不要是外强中干啊,否则就没意思了。” “祈祷?向谁祈祷?” 波轻蔑的俯视着斑目一角,“对死神来说,有神这种东西么?” “额?向谁?” 斑目一角被问得愣一愣的,“嗯……这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不过很快他便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哈哈!我知道了!向谁祈祷都无所谓!如果你那边有神就向你那边的神祈祷好啦!反正你这家伙可别让我失望啊!” “原来如此……这样么?” 波依旧面无表情,“看样子……你根本没搞清楚自己的实力啊?否则又怎么不明白你我之间的差距呢?” “首先……我想问问,你们尸魂界护庭十三队成员的实力是按照席位排序的吧?你是第几席?” 另一处柱子上方,来到桧佐木修兵面前的芬道尔如是问道。 “桧佐木修兵,九番队……副队长。”桧佐木修兵淡淡的回答着。 “哦……那我该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的实力来对付你吧?”芬道尔的语气听上去极其嚣张。 “……” 桧佐木修兵并没有回答,但从他逐渐变得冰冷的脸色就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来啦来啦来啦~~~请各位都往这边看~~~~” 来到绫濑川弓亲面前的人像是跳舞一般做着各种吸引人目光的浮夸动作,明明是个男人,语气听上去却无比妩媚,就连绫濑川弓亲都感觉自己受不了。 “拜勒岗大人麾下第一从属官,夏洛特·库尔轰来也~~~~~~” 库尔轰仿若无人般旋转跳跃着来到嘴角抽搐的绫濑川弓亲面前冲着他眨着眼睛。 “噢哟?” “哦哟?” 库尔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靠近不住的打量,但无论他怎么打量,最后都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似乎是紧闭着的。 “你在干什么呢?为什么闭上眼睛?” “还用问吗?闭上眼睛当然是为了不看丑陋的事物,这是我的宗旨,毕竟太辣眼睛了对眼睛不好。” 绫濑川弓亲闭着眼睛表情怪异的回答着。 “你!!!你你你你!!” 闻言,原本带着灿烂笑容而来的库尔轰顿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他双手猛地拍在绫濑川弓亲脸上试图让这货睁开眼睛。 “啊!好痛!” 绫濑川弓亲被痛得睁开了眼睛,捂着脸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啊!!?”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人家高高兴兴的过来和你打招呼,你这家伙却刚见面就说人家丑!你什么意思啊?礼貌呢?听好啦!所谓真正的‘丑陋’,是指从表面去判断一个人,是的——说的就是你!” “少废话要打就打!” 绫濑川弓亲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的拔刀。 铛—— 两人的刀锋猛碰撞在一起。 “你这家伙!我在跟你讲道理呢!居然这么没有礼貌!”库尔轰脸上青筋暴起。 “我们是敌人好吧!?谁有功夫陪你讲道理啊!丑八怪!”绫濑川弓亲也是面目狰狞。 “你们这些破面……都是这么闹腾的么?”另一根柱子上,吉良伊鹤听着远处绫濑川弓亲那边传来的谩骂声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做莫名其妙开始做广播体操看上去像是脑子不怎么好用的破面,问道。 “喂喂喂!你这家伙很没有礼貌唉!这不是闹腾这是仪式好么!?” 阿比拉玛气急败坏的反驳着,“还有!为什么你不跟着我一起做啊!?死气沉沉的家伙!” “抱……抱歉……我对体操没什么兴趣啊……”吉良伊鹤被对方大声嚷嚷的声音震得耳朵发痛,有些无奈的回应着。 “可恶!都说了这不是什么体操!这是一种仪式啊!要狂揍对手的时候将感情注入呐喊声中,以此来鼓舞作战双方的战斗仪式!接下来我要念了!你也跟着一起来啊!”阿比拉玛自顾自的说着,“我要揍扁你,干掉你!踹死……” “……” “你怎么不跟着念啊!!?” “你是弱智么……” 吉良伊鹤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打架之前还那么多过场,不觉得累么……” “哼……我可真是倒霉居然遇见你这样无趣的敌人……”阿比拉玛闻言微微撇嘴,“算了……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的从属官,阿比拉玛·列达。死神,报上你的名字。”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 吉良伊鹤叹了一口气,“哎,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么?” “三番队!?” 阿比拉玛闻言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这么说来……你是市丸银的部下咯?” 他突然间笑了,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原来如此,我听说他背叛的尸魂界到我们这边来了,我懂了,难怪你一副没劲打彩的窝囊模样,原来是——” 噗—— 吉良伊鹤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阿比拉玛背后。 鲜血在阿比拉玛脸上绽开。 “?” 他抬起手轻抚着脸,温热的血液正从脸上溢出。 “那个名字……请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提起。” 吉良伊鹤面色阴沉的警告着,虽然用词看上去很有礼貌,但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横竖都是死,难道你不想死得轻松一点么?” “呵……” 阿比拉玛面目狰狞的转过头,目光和吉良伊鹤碰撞在了一起。 “能办到的话,你就来试试看啊?” 噌—— 长刀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 阿比拉玛梦迪拔出腰间的刀刃,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兴奋:“我要砍下你的脑袋——” ············ “断!给我断!” “断吧断吧断吧断吧!!!” 愤怒的咆哮声在维持结界的柱子上方咆哮着。 “连同你的内心一起被击垮吧!!” 库尔轰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刃与眼前绫濑川弓亲手中的刀刃碰撞着,似乎因为愤怒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使用别的能力就这样用蛮力进行着纯粹力量的比拼。 “你才是,我要连同你那难看的鼻子一起打断!!” 绫濑川弓亲分毫不让,他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斩魄刀,明明不擅长纯粹的力量比拼,却在此刻毫不退让。 “铛——”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两人似乎终于竭力不约而同的弹开对方的刀刃拉开距离。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听上去便能知道这样无意义的对拼对两人来说都不讨好。 “可恶!什么叫做连同内心一起被击垮啊!?太恶心了!!!你的嘴巴也太恶毒了吧!?谁要被你这种丑八怪击垮内心啊!”绫濑川弓亲缓过气来之后继续骂道。 “你才恶毒吧!?居然说要打断我美丽的鼻子!!”库尔轰气急败坏,“听着就让人生气啊!混蛋!” “丑八怪!” “你才是!!” 铛—— 两人刚歇了一口气再次对拼到一起。接触的不只是刀刃,他们甚至将脸不断凑近,试图用眼神瞪死对方。 “从头到尾,你骂我多少次丑八怪了!?”库尔轰气急败坏的问着,“骂别人是丑八怪的家伙自己才是丑八怪呢!” “你是小孩子吗!?幼稚!” 绫濑川弓亲嘴上毫不相让。 嗡—— 刀鸣声响起。 “!!” 绫濑川弓亲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向后来开距离。 就在他挪移的下一刻,自下而上的刀光冲天而起。 库尔轰认真了。 “看样子……我们继续抬杠不会有什么结果。” 见绫濑川弓亲狼狈躲开的模样,库尔轰抬起刀眨着眼睛,“那倒不如简单点吧?我们两个谁先挂掉,谁就是丑八怪!” “那挂掉的人肯定是你。”绫濑川弓亲笑着,压低了身姿蓄势待发。 “是么?” 库尔轰脸上的表情恢复平静,调整姿态站好,双手握住了刀柄,“那我就认真点好了。” 言语间他身上的灵压如同泄洪般突然间翻涌。 “!?” 这突然升起的狂暴灵压让绫濑川弓亲心头一颤。 “来了!”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730.体面的去死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 迎面而来的猛烈声浪让绫濑川弓亲浑身一颤,库尔轰的身姿高高跃起,双手握刀整个身体蜷曲着如同车轮一般带着刀刃朝着绫濑川弓亲飞旋着斩来。 【美丽的夏洛特·库尔轰的……传奇的·甜蜜的·极端的·可怕的·了不起的·戏剧性的·浪漫的·残酷的·涩情的·其奇特的·活跃的……断头台攻击!】 「!!???这是什么鬼招式名啊!?这么长!!」 面对着咆哮着而来的斩击,绫濑川弓亲愣住了,连忙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继续抵挡。 轰—— 巨大的冲击力让将绫濑川弓亲击退,让他从高塔一般的柱子上坠落,砸在地面,烟尘弥漫。 「哼。挂掉了么?」 库尔轰握刀停留在半空中,俯视着下方烟尘弥漫的地方,见其中的身形许久没有现身,不由感慨着,「我是不是强得有点过头了?」 「是吗?」 声音从后方传来。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 绫濑川弓亲不知何时闪现至库尔轰身后,朝着头颅的位置一刀斩下,可惜却被库尔轰反手挡住了。 「天真。」 库尔轰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将绫濑川弓亲弹开。 他看着退后的绫濑川弓亲脸上浮现出笑容:「你的力量减弱了啊?看样子是应该是受伤了,不过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绕到我身后来,挺厉害的嘛~不错!这样才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 绫濑川弓亲沉默着。 因为这的确被对方说中了,仅仅是刚才的短暂的交锋,他的左臂就有三处地方因为承受不住冲击力而骨折了。 「哼,‘对手,么?被你这样的奇葩认同可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哈?」 库尔轰闻言额头青筋暴起,「你……你这个该死的丑八怪!?居然敢说我是奇葩!!?我可是端庄美丽优雅的库尔轰大人!绝对饶不了你!我绝对饶不了你的混蛋!!」 「哼。」 见对方如此轻易便被自己挑衅,绫濑川弓亲冷哼一声,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 这正是他的目的,因为胜负的关键,就在对方解放力量之后。 来了…… 「发光吧!宫廷蔷薇美丽女王!!」 库尔轰愤怒的咆哮着,强大的灵力朝着四面八方翻涌。 作为伟大的拜勒岗大人的直属副官,他当然拥有着和其他低级破面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没错,他虽然是副官,但他也掌握了‘归刃,! 「噗——」 笑喷的声音传来。 看着完成归刃的库尔轰,绫濑川弓亲实在没忍住。 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除非忍不住一般不会笑。 但这实在是太别扭了,想象一下一个肌肉猛男穿着比基尼一脸骄傲花枝招展的样子吧?是不是马上就有画面感了?…. 「什么鬼东西!?」 「哼……你的反应还真是庸俗……也罢,毕竟像你这样的丑八怪即使看见了这样美丽也无法理解吧?毕竟这已经超出你的认知了。」库尔轰叉着腰一脸的淡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绫濑川弓亲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他不能理解眼前这家伙是如何做到如此自信的。 「####!!!!」 库尔轰听着这嘲笑的声音,额头再次 青筋暴起,不过他仍然极力的忍耐着。 「哼,你就继续笑吧,毕竟也就只有现在笑得出来了。丑八怪又怎么能理解我的美貌呢?是这样吧?好的,没有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难以感知美丽并不是罪,只是……让人同情让人悲哀啊……缺乏感性的活着还真是悲哀呢,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拥有着无与伦比美貌的存在……亲手结束你的生命吧!?」 「哈?」 绫濑川弓亲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蔑一般的冷漠。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 「是不是大言不惭,你就用你身体亲自感受吧!?接招,必杀——」 库尔轰双手放在胸前比出心形,口中吟唱着,「美丽的夏洛特·库尔轰……完美的·潇洒的·令人陶醉的·多变的·经济·的·欧式的·超人般的·惊人的……闪光攻击!!!」 「!!??这不就是普通的虚闪吗!?」 绫濑川弓亲被这又长又臭的招式名给唬住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完全闪开这道虚闪的攻击,只能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 「该死,卑鄙的家伙!居然糊弄我!」 「哼!是你自己判断能力太差了吧!?」 库尔轰冷笑着靠近,捏紧的拳头挥出。 「该结束了!」 噗—— 轰—— 猛烈的拳头轰击在绫濑川弓亲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他整个人的身形再次被砸入地面。 「可恶……绽放吧·藤孔雀!」 受身后绫濑川弓亲后撤步拉开距离,斩魄刀在他手中改变了形态,瞬间完成了始解。 「哼,你以为凭借始解便能对付我么?多加了几片刀刃又能如何?太嚣张了!」 库尔轰见状毫不犹豫的继续追击,伸出双手一拳轰击在绫濑川弓亲腹部让他瞬间失去战斗能力,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其整个人拎了起来。 「我说过的……该结束了。」 言语间,荆棘与蔷薇以两人为中心绽放。 「这是……什么?」绫濑川弓亲虚弱的问着。 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库尔轰毫不介意的解释着:「‘白蔷薇之刑,!它是我最华丽,最残酷的招式。被黑暗的荆棘所笼罩,没有人能看见你,你将在白色蔷薇的花瓣簇拥下缓缓死去。」 「‘没有人……能看见,?」绫濑川弓亲问道。…. 「是的。直到你生命结束的那一刻位置,没有人能看见。」库尔轰回答道,「对于一个自视美貌的人来说,没有比这种死法更加残酷了吧!?」 「没有人能看见啊……真是……帮大忙了。」 「额?」 在库尔轰疑惑的目光中,绫濑川弓亲嘴角莫名的勾起弧度。 「狂乱的撕裂吧……琉璃色孔雀!!」 灵压再次在绫濑川弓亲手中那把已经完成‘始解,的斩魄刀上升腾,但这并非要进行卍解,而是它真正的‘始解,。 「这……这是什么!?」 无数的藤蔓在漆黑的荆棘丛中延伸,几乎瞬间便将荆棘淹没并且将库尔轰束缚了起来。 库尔轰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琉璃色藤蔓微皱着眉头,试图挣脱,但越是挣扎他却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开始流逝而且速度很快。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啊……作为十一番队的成员,如果自己的斩魄刀是鬼道系的话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所以我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使出自己真正的力量,‘没有人能看见,,多亏了你……为我创造出如此完美的舞台呢~」 绫濑川弓亲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领口,淡淡的说着,「至于我斩魄刀真正的能力……你就自己用身体感受吧?」 琉璃色的藤蔓之上一枚枚如同孔雀羽翼般的种子正在缓慢的开花结果。 「积蓄在其中的……是你的灵压。那些种子会吸收你的灵压,而后长大,接着你所释放出来的灵压将会成为它们的养分,明白了吗?到花朵盛开的那一刻,就是你的死期了,夏洛特·库尔轰。」 「……」 库尔轰额头冒出冷汗,脸上的表情变得不甘起来。 他疯狂的试图挣脱束缚,但正如绫濑川弓亲所言,他越是挣扎灵压便被吸收得越快,而这些藤蔓的力量则会变得更强!这完全是个死局。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啦,别吵了。」 绫濑川弓亲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语气中满是冷漠,「自视美丽优雅端庄的你……怎么能够露出如此失礼的表情呢?好歹也给我体面的去死吧,否则我会看不起你的。」 「!!」 话音落下,库尔轰还没来得及回话,藤蔓之上无数的花朵便相继绽放。 咔—— 破碎的声音从被漆黑荆棘笼罩的领域中传来。 是库尔轰面具破碎的声音。 随后,笼罩着两人的荆棘领域如同被烧尽的灰烬一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琉璃色的花朵在天空中飘落。 锵—— 绫濑川弓亲缓缓收起已经恢复到普通形态的斩魄刀,头也不回的离去。 而面具破碎的库尔轰则是如同凋零的花朵般坠落在地,奄奄一息。 「你这家伙……居然还藏着这样厉害的招式……」 他艰难的抬起头,朝着离去的背影问着。…. 灵力被抽干,面具也破碎,很快他便会死去,化作这漫天绽放的琉璃色花朵的养分。 「斩魄刀的第二阶段变化……这就是你的‘卍解,么?」 「不,别太高看自己了。」 绫濑川弓亲伸出手轻轻接住飘零的花朵,没有停下脚步。 「琉璃色孔雀,是我的斩魄刀真正的名字,这不过是它真正的‘始解,罢了,对付你……根本用不上卍解。」 ············ 铛——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 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姿分别后退拉开一段距离。 「我不太明白……」 桧佐木修兵抬起斩魄刀指着对面的芬道尔语气无比平静。 「什么?」芬道尔有些疑惑的反问着。 「你刚刚说要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的实力来对付我……但就凭你现在表现的实力,充其量不过是第五席而已,难不成你认为副队长就只有这种程度么?我们还真是……被小看了啊?」桧佐木修兵平静的问着。 「回答正确。」 芬道尔嘿嘿笑着,「我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就是你们护庭十三队第五席的程度,你的判断很准确,这让我很高兴,不愧是副队长,我承认你的实力了。」 「什么……」 桧佐木修兵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没听明白么?我的意思是刚才不过是测试而已。」 芬道尔善解人意的解释着,「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正确的判断出我的实力,否则,就算我使出相当于副队长级别的实力来应战,你也很可能毫无察觉。」 「你的意思是你能够精准的控制自己的实力么?还真是嚣张啊……那么……副队长的实力在你眼中算强还是弱呢?」桧佐木修兵问着,语气有些 低沉。 「问得好。」 芬道尔脸上神色淡然。 「我现在的实力是第五席,下面呢……」 咔—— 言语间,在桧佐木修兵惊讶的目光中,芬道尔毫不犹豫的砸碎了自己脸上面具的一角。 铛—— 下一刻斩击再次迎面而来。 桧佐木修兵抬起斩魄刀进行抵挡。 他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力量的变化,这家伙……实力变强了。 「这是第四席。」 芬道尔淡淡的笑着,随后再次伸手做出同样的动作。 咔—— 他额头的面具再次碎裂了一角。 「铛——」 清脆的刀鸣声很显然比刚才更加激烈。 「三席!!」 「!」 感受着斩魄刀上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强,桧佐木修兵微微皱起了眉头。 但芬道尔的动作还没有结束:「接着……这个——」 咔—— 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响起,他脸上面具几乎有一般都被敲碎。 这一次他的灵压以桧佐木修兵能清楚感知的程度瞬间暴涨! 「这就是‘副队长,!」 铛—— 猛烈的斩击让桧佐木修兵不得不退后几步。 看着面前淡然的笑着看着自己的破面,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刚才对方的表现已经将能力解释得很清楚了。 这个破面和其他的破面似乎有所不同,随着面具的逐步破碎,这家伙的实力会越来越强! 现在面具还剩下差不多一半,也就是说……这个家伙还有余力! 「这下……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啊?」 桧佐木修兵的脸上露出略带兴奋的笑容。 副队长和队长级之间存在着无法轻易跨越的鸿沟,他注意到眼前这个破面的实力每提升一个层次敲碎的面具部分就会比上一次更大,那么从‘副队长,提升到‘队长,剩下的面具还够不够敲呢? 这好像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但不论怎么样……眼前这个敌人的全部实力即使达不到队长的层次也远远超越普通的‘副队长,级。 。. 刺猿菌 731.有好好的在忏悔么 踏—— 吉良尹鹤面无表情的奔行在柱子周围的屋顶之上。 没办法,他的敌人实在太狡猾了,归刃后的阿比拉玛这家伙居然长出了翅膀! 死神可以在半空中移动,但需要分心注意在脚下设置的落足点的位置,而对方有翅膀当然会比这种移动方式灵活得多。 面对这样的敌人,此刻逃窜的他像是被雄鹰追击的兔子一般,占领制高点的阿比拉玛当然占尽了优势。 在这种情况下,再将战场范围限制在那根面积狭小的柱子上方是很愚蠢的,而且吉良尹鹤的任务本就是守护那根柱子不被破坏,所以他选择了转移战场将敌人引开到附近的建筑物之上,反正这里也不是真正的空座町,这些建筑即便被破坏了也无所谓。 「呵呵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从后方传来,是追击将至。 吉良尹鹤闻声回过头:「缚道之三十九——圆闸扇!」 卡—— 破弃咏唱施展缚道后一面圆形的光盾在吉良尹鹤面前形成,但几乎在刚刚形成的瞬间一枚看似轻盈的羽毛便撞击在上面,光盾应声而碎。 强烈的冲击力让他狼狈的退出一段剧烈才堪堪稳住身形。 「哈哈哈哈哈哈!!」 嘲讽一般的笑声自上而下传来,高处阿比拉玛振动着双翼盘旋着,鹰面人身,其身姿如同神话传说中的‘迦楼罗,,这便是他归刃后的形态‘空战鹫,。 「这就要顶不住了吗?吉良尹鹤!你还真是差劲啊!不过……在我的‘空战鹫,面前,你也只能如此了。」 阿比拉玛骄傲的解释着,「不要以为我的翅膀只是普通的羽翼……它能将所有触碰到的一切都击碎!是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之翼!!」 「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翅膀么……」 吉良尹鹤闻言喃喃着,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看上去似乎对此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那样又能如何呢?翅膀……终究是用来飞行的。」 「怎么?你难道还能有什么对策不成?不可能的!哈哈哈!」阿比拉玛自信的笑着,居高临下,「占领了天空就等于支配了世界!弱小的你无法触及天空!当然就无法触碰到我!」 「破道之五十八……」 吉良尹鹤懒得争辩,一边吟唱着一边旋转着手中的刀刃,准备再次施展鬼道。 「阗岚!」 他抬手将旋转的刀身指向天空,如同龙卷一般的狂风朝着上方席卷。 「哼!」 面对着袭来的狂风,阿比拉玛冷哼着。 「以为既然是用来飞行的翅膀,龙卷风就退它有用么?天真!!!这种招式怎么可能奏效!我都说过了!这是重量堪比岩石的钢铁之翼!区区风暴而已!能奈我何!?」 言语间他勐地挥动着翅膀,瞬间便将袭来的狂风震碎。…. 可是当阿比拉玛再次看向地面的时候,吉良尹鹤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哼。」 他冷哼一声环顾着四周,占领了制高点的他对周围的环境一览无余,对方不可能逃过他这双比鹰眼还要犀利的眼睛的追捕。 「总是躲躲藏藏,给我出来!!」 仅仅一眼他便看见了楼顶之上破开的洞口,这道洞口刚才是没有的,吉良尹鹤为了躲避他的眼睛一定是进入了建筑物里面。 但这根本难不了他! 「饿翼连炮!」 无数羽毛如同利剑一般随着他不断振翅飞射而出,沉重的羽毛砸落屋顶毫不费力的突破了天花板。 「嗖——」 「啧。」吉良尹鹤在走廊里不断挪移着身姿闪躲,「真是麻烦……」 他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进入到这样狭窄的地方,太过被动了。 于是下一刻他便果断的破窗而出。 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拉近距离才行……毕竟他的斩魄刀只有砍中了人才有用。 轰轰轰—— 无数羽翼像是雨点般不断落下,将吉良尹鹤所过之处尽数摧毁。 「可恶!」 看着吉良尹鹤像老鼠一般不断的躲闪的灵活身姿,阿比拉玛怒了,「别想逃!想拉开距离争取时间想办法找出对策么?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着,他伸出鹰爪一般的手在胸前如同纹身一般的印记上划过,一时间鲜血四溅。 这样的行为看上去像是在自残,但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咆孝声后,他的背后再次长出一对翅膀。 呼—— 风声呼啸,多出一对翅膀的阿比拉玛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的速度比之前至少增加了一倍。 轰—— 如同扑猎的雄鹰一般阿比拉玛朝着吉良尹鹤的位置笔直俯冲,砸落在地的声音震耳欲聋。 「哼,这回你还能跑么!?」 缓缓起身后,阿比拉玛透过弥漫的烟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在从地面艰难爬起的吉良尹鹤。 「在我的速度下你根本无处可逃,现在腿也被我废掉了,老老实实和我正面厮杀吧!」 「真是……谢谢你啊……」 吉良尹鹤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这么热情的冲过来。」 不止是不是阿比拉玛的错觉,他似乎听出了对方话语里的笑意。 「本来你的远距离攻击真的很难应付的,我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靠近你,砍到你……因为我的刀……即便砍中了离开身体的东西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阿比拉玛轻蔑的俯视着手中握着一把形状怪异的斩魄刀的吉良尹鹤。 「那种形状的刀,能砍断什么?」 这是一把钩状的斩魄刀,让人疑惑的是,开刃的方向居然是朝着内侧的,也就是如果正常挥舞砍在人身上根本伤不了人,只有用力拉钩的时候或许能够钩断某些东西。…. 「是啊……我的刀本就不是用来斩断东西的。」 吉良尹鹤抬起头,笑着。 「抬起头来,「侘助」!」 随着话音落下,始解后的斩魄刀能力瞬间发动。 轰—— 「!?」 在阿比拉玛诧异的目光中,他背后的其中一只翅膀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连带着他的身体一起砸落向地面。 可怕的重量让他一时间难以平衡身体站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铛……」 重叠的颤鸣声响彻,侘助的刀身再次轻轻敲击在阿比拉玛的翅膀上。 轰—— 「可恶……」 阿比拉玛整个人匍匐在地,沉重的翅膀让他只能以这种姿态,甚至想要看清楚面前之人的正脸必须抬起头仰望! 「凡是被砍中的东西,重量就会翻倍。砍第二次再加倍,要是砍第三次亦然。这便是我的斩魄刀‘侘助,的能力。刚才那一瞬间……你猜猜我在你的翅膀上敲了多少下呢?」 吉良尹鹤平静的站在阿比拉玛面前,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听说你的翅膀……如同岩石一般沉重?如何?现在还能飞得起来么?」 不能飞的翅膀反而成为了 累赘,这场战斗在‘侘助,的刀身触碰到阿比拉玛翅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竟然使用这样的把戏!可恶……」 阿比拉玛使出浑身解数想要站起来,但沉重的翅膀让他根本无能为力,他现在双手只能用力支撑着地面,一旦移开整个身体都会被压在地面上任人宰割,即使想要自断翅膀都做不到。 「卑鄙?」 吉良尹鹤的语气中有些疑惑。 「啊,我明白了。记得你在战斗开始之前一直嚷嚷着要我加入你的仪式彼此鼓舞,堂堂正正的揍扁对方?要是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战士该有的行为……那很抱歉,我完全无法理解。」 说着他亮出了肩膀上的文章:「三番队的队花是‘金盏花,,花语是‘绝望,,这就是三番队的坚持。战斗并非要像个英雄,也不是为了爽快……战斗必须充满绝望、阴暗、恐惧……以及凄惨才行。那样人们才会畏惧战斗,从而选择能够避免战斗的方法解决问题。」 「你……」 阿比拉玛抬起头怒视着吉良尹鹤,但下一刻勾住他脖子的冰冷刀锋让他不敢继续说话。 「咕噜……」 「别人说话的时候要好好听着啊。」 吉良尹鹤面无表情的继续说着,「我自认为自己的斩魄刀是最符合三番队理念的斩魄刀,被它砍中的目标,重量会不断的叠加,最后对方会因为无法承受重量而像你现在这样趴在地上。最后……会像道歉一般将头伸出来。那么现在……那样喜欢战斗的你……有没有好好在忏悔呢?」 「等……等等!」 阿比拉玛看着吉良尹鹤脸上阴沉的神色心头一颤。…. 「明明这么喜欢战斗,明明自称是个战士,却会害怕死亡?」 吉良尹鹤无情的问着,握刀的手缓缓朝着上方拉动。 「真是讽刺。」 噗—— ············ 「怎么啦?副队长!?你的体力消耗得好像挺大的啊?能不能顶得住啊?」 在一刀将桧左木修兵击退后,看着他微微喘息的模样,芬道尔讥讽道,「明明是‘副队长,之间同等级的战斗,怎么看上去好像只有你在被消耗体力呢?」 「呼……」 桧左木修兵轻轻调整着呼吸,并没有说话。 「呵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和同样使用‘副队长,这种程度实力的我战斗,却只有你如此狼狈,不用说我想你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芬道尔嗤笑着。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 桧左木修兵无奈的回答道,「我知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我的实力并没有达到‘副队长,的标准罢了。」 「回答正确。」 芬道尔呵呵笑着,「我自信对自己的力量把控无比精准,如果我对你们护庭十三队的实力估计没错的话,现在我所用的实力的确就是‘副队长,的标准,而你会如此狼狈,当然不合格。除非……是我估量错了?你们十三队的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弱?呵呵哈哈哈——」 「随你怎么认为吧。只是……能请你别叫我副队长么?」桧左木修兵平静的说着,「从一开始我就说了……我是桧左木修兵。」 「那还真是抱歉呢。」 芬道尔仰着头,嗤笑着,「是我失礼了,说起来……只让你一个人报上姓名本就很失礼。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的吧,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的从属官,芬道尔·凯里亚斯。是杀死你的人。」 「杀死我么……」 桧左木修兵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不可否置的重复着。 应该说他的脸色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变化过。 这种处变不惊的模样然后芬道尔看着很不悦:「好了,我已经对你失去兴致了。遵照了你们的礼仪报上了姓名,接下来是该结束这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了。」 「刻画在水面之上——蜇刀流断。」 言语间芬道尔手中的刀刃和手臂融为一体,一大一小成对的蟹钳代替了刀刃成为了他的武器。 「这就是你们破面的‘归刃,么?」桧左木修兵平静的问着。 「回答正确。看来你知道的挺多的啊?」 「搜集情报不是战前必要的么?就像你对我们的力量体系很了解一样。」 「呵,既然你已经了解,那么也应该知道归刃后的我根本不是你能够战胜的吧?」 言语间芬道尔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锋利的巨大蟹钳朝着桧左木修兵切割而来。 「乖乖受死吧!」 「响转对吧。不过看上去并没有我的瞬步快。」 躲开这一击后,桧左木修兵平静的说着。 「回答正确,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居然能够追得上我响转的速度,不过以为这就是我的极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芬道尔呵呵笑着,身形再次靠近。 「满嘴‘回答正确,,吵死人了。」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身形,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人活着,就要面对一系列困难的问题,有时候选错一次,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芬道尔笑着解释着,「如此愚钝的你,应该无法理解吧?」 「所以你是想说和你战斗的我直到现在都还能活着……仅仅是因为‘回答正确,了么?」 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挥刀。 「!!」 轰—— 芬道尔错愕的看着身侧倒退的景物,目光中满是不解。. 刺猿菌 732.山本:我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轰—— 芬道尔的身形勐地砸在墙面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桧左木修兵的冷喝声。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无数道光柱朝着芬道尔迎面射来,将他整个身躯都固定在了墙面之上让他暂时无法动弹。 「该结束了,破面。」桧左木修兵挥动手中的斩魄刀迅速靠近。 「哼,这样就想打倒我么?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死神!」 反应过来的芬道尔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他的确是被刚才桧左木修兵突然间的爆发给惊到了,但回过神来之后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 想必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死神的全力吧? 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呲—— 「!!」 靠近中的桧左木修兵心中一阵警觉,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撇过头闪避。 只见一道如同丝线般细密的水流擦着他的脸庞掠过,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切断了他背后远处的建筑物。 「这是……高压水流?」桧左木修兵看着呢光滑的横切面眉头微微皱起。 「回答正确。」 芬道尔趁着桧左木修兵闪避的间隙已经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不过眼睛看着敌人意外的地方就不对了,这是不正确的选择,真是遗憾,死神。」 言语间他再次挥动硕大的蟹钳,如同切割机一般锋利的高压水流再次从钳口中飞射而出,朝着桧左木修兵拦腰斩去。 「嗖——」桧左木修兵身形闪烁离开了原地,看上去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这一击。 「天真,你以为我只能同时发射一道水柱么?」 芬道尔嘲讽着。 说着,他右手上巨大的蟹钳开始不断的挥舞,动作快到让人能看见残影。 无数道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的水流射出,交织在一起像是蛛网一般朝着桧左木修兵覆盖而去,这样密集的攻击让人根本避无可避。 「……」 然而,面对天罗地网一般的攻势,桧左木修兵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产生多大的变化。 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声低吟。 「割除吧……风死。」 锋利的刀刃飞旋着斩出,如同抽刀断水一般将覆盖而来的水柱尽数切断。 这是比芬道尔的高压水流更加锋利的刀刃,连风都能撕碎的收割生命的刀刃。 也只有这样的刀刃能够抗住这无数道高压水流的冲击反过来将其撕裂。 「嗡——」 飞旋而出的刀刃被锁链拉回。 芬道尔终于看清楚了撕裂自己的本以为必杀的攻势的武器。 这是两把由锁链串连起来的镰刀,每一把镰刀都带着正反两面致命的利刃。 此刻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将两把镰刀握在双手之中,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并不急于进攻。 「这就是你的斩魄刀么?」芬道尔微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它就是我的斩魄刀……‘风死,。」 桧左木修兵平静的回答着,「不过我并不是很满意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太喜欢它的外形……」 桧左木修兵举起镰刀示意,散发着寒光的刀刃遮住了他的脸,此刻他倒倒映在刀身上的眼神显得格外冰冷。 「你看它的形状……是不是很像会要人命的东西?」 嗡—— 话音刚落,刀鸣声响起。 飞旋的镰刀被桧左木修兵扔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颤鸣着朝着芬道尔斩来。 「!!」 芬道尔下意识的撇过头,但依旧慢了些许。 噗—— 一道细小的刀痕浮现在他的脸上,鲜血散落。 「可恶……」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刺痛,芬道尔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以牙还牙,另一把镰刀紧随而至,是桧左木修兵手持着镰刀靠近过来。 铛—— 清脆的声音响彻,镰刀毫不留情挥出,斩在了芬道尔抬起格挡的巨大蟹钳之上,肉眼可见的微笑裂纹在其上弥漫。 ‘风死,可怕的破坏力让芬道尔童孔勐缩。 他下意识的准备利用桧左木修兵斩击的力道退后,但是下一刻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就这样退后。 因为眼前这个死神的两把镰刀是连接在一起的!!! 没错,旋转的刀锋划过空气的嗡鸣声再次从后方传来。 是第一把被芬道尔躲过的镰刀在桧左木修兵的操控下折返回来了。 「可恶……前后夹击么?居然玩儿这种手段!少小看人了!」 芬道尔咆孝着挥动另一只手。 他的两只手此刻都是蟹钳的姿态,虽然左手上的蟹钳看上去要小很多,但依旧坚硬无比,完全足以抵挡来自后方的攻击。 铛—— 清脆的颤鸣声再次响起。 那柄折返而来的镰刀被芬道尔一钳弹开。 「受死吧!」 他知道只要眼前这个死神再次拉动锁链,被弹开的镰刀很快就会折返回来,于是准备抓住这空隙的时间发动致命一击。 巨大的蟹钳被伸出,张开的钳口缓缓的朝着桧左木修兵的脖颈伸过去,接下来只需要轻轻合拢,眼前这个死神就会瞬间身首异处! 然而让芬道尔感到诧异的是他伸手的距离似乎不够了。 因为桧左木修兵在斩出一刀后似乎根本没打算停留,立马就开始朝着后方拉开距离。 没什么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变化莫测的攻击正是‘死风,的特点,只要运用得当,他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一样是在进攻。 哗啦…… 锁链碰撞的声音传到芬道尔耳朵里。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不由得心头一颤,勐地低下头。 原本那把被他弹开到侧面的镰刀并没有回到桧左木修兵的受伤,而是被他不知何时又拽到了他的背后!…. 刚才的声音是锁链被绷直的声音。 桧左木修兵暴退的速度让镰刀折返的速度快到极致,被隔断的长发在风中缓缓飘落。 看着那属于自己的头发,芬道尔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刚才那一下靠反应是来不及的,如果不是他判断正确,此刻已经身首异处。 从‘死风,解放的那一刻起,局势似乎瞬间被翻转了。 现在眼前这个死神成了‘出题者,,而他才是‘回答问题的人,,如果‘回答错误,,就将万劫不复! 「‘死风,的轨迹很难判断吧?」 两把镰刀纷纷回到手中,桧左木修兵停下了攻势,面无表情的问着,「下次它会从什么地方威胁到你的性命呢?你是否……每次都能‘回答正确,?」 「你……」芬道尔咬着牙面目狰狞。 「不敢回答么?害怕么?」桧左木修兵继续问着。 「谁怕啊!!」芬道尔顿时变得气急败坏。 「是么?我倒是挺怕的……」桧左木修兵 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遗憾。 「你怕?是想说因为自己的力量太过强大而感到害怕么?」芬道尔讥讽道,「少自我陶醉了!死神!我马上就让你清醒过来!!!」 说着,他再次抬起手,勐地再次敲向自己脸上的面具。 卡—— 「该结束了!」 虽然面具的破碎,芬道尔的灵压再次暴涨,脸上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当我剥除九成的面具之后,力量相当于‘队长级,!!身为副队长的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 曾—— 干净利落的切割声响彻。 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挥舞着手中的锁链,两把镰刀在他手臂的牵动之下在半空中飞旋着。 「!?」 芬道尔愣愣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他引以为傲的坚硬巨钳居然在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被眼前这个家伙一分为二了? 「不!这不可能!我现在可是有着‘队长级,的力量!你怎么可能……」 「‘队长级,?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桧左木修兵脸色一如刚开始一般面无表情,「像你这种对自己的力量一点都不感到害怕的家伙……对敌人的力量恐怕也不会有分毫的敬畏吧?我已经看透你了。‘要是不害怕自己的握着的刀,就没有资格用刀。,曾经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言语间,桧左木修兵微微叹息,但牵动着锁链挥舞镰刀的力量似乎却更加强大了。 「!!!」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芬道尔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强的武器,完全不可能继续战斗。 「现在感到害怕了么?」 桧左木修兵看着逃窜的背阴平静的问着。 「可惜已经太迟了。说自己相当于‘队长级,估错形势未免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嗡嗡—— 两声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被锁链操控的两把镰刀从芬道尔身上交错而过。 声音落下之后,逃窜的背影停滞在了原地,鲜血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在空中绽开。 「呼……」 在确认干掉眼前这个破面之后,桧左木修兵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形开始起伏起来。 虽然看上去赢得很轻松,但他的确在刚才的战斗中消耗了许多体力。 就在他刚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远处一声剧烈的轰响声传来。 轰—— 「!!?」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前所未有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空座町,的边缘一角,高耸入云的石柱轰然破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桧左木修兵完全没料想过这种情况。 「被打败了吗?谁?」吉良尹鹤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一……一角!?」唯有同队的绫濑川弓亲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错,负责守护那根柱子的人……是斑目一角。 而他原本应该是他们四人当中最不可能被击败的! 「斑目他……被打败了?」 远处正在和其余破面们对峙的队长们察觉到这一现状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而破面的一方则是看着他们难看的表情纷纷露出轻蔑的笑容。 「‘界柱,被毁掉了一根呢,这样的话……还能继续维持么?」 「哎……」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坍塌的那根柱子的方向微微叹息。 虽然很不甘心,但至此为止,他几乎已经能预见自己的失败了。 原因很简单,或许就像那个男人还有友哈巴赫嘲笑他的一样,他已经老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严厉,千年来对于护庭十三队的管理可以说是越发松懈了。 并不是变得比以前更弱了,而是早已经失去了当时‘挟护廷之名行杀手之事,的杀手组织的风范。 看看现在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卍解的,不用真正始解的,戴眼罩封印灵压的,不满自己斩魄刀所以不想始解的……还有明明有本事却一天到晚只顾着喝酒赏花不干正事儿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越想越来气。 什么狗屁‘千年最强的死神,,这名头放在这种世道还有什么卵用? 你以为是他不想早点退休么? 千年来并非尸魂界没有出现一个可以胜任总队长之位的人才,但这些个小子一个个滑头得很,知道这是个烂摊子,谁愿意接啊!? 好吧,扯远了……咱现在就说眼前! 但凡有一个人好好打架,情况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究其原因大概是……不论是队长,副队长亦或是队员……他们都开始有了各自的信念与坚持。 不是说这样的情况不好,有信仰有坚持的确是件好事儿,但仅仅是针对于在和平的时代。 而像此刻,身处于战乱之中,信念和坚持将变得毫无意义,残酷的战场之上唯一有意义的只有‘胜利,,不择手段的取得胜利! 如果他还是曾经的‘剑鬼,,必然会将这贯彻到底。 「罢了。」 长叹之后,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摇头,「狛村……你去吧。记住,这是赌上一切的战斗,不能退后分毫。」 「是。元柳斎大人。」 如同野兽一般的身姿在听见呼唤后恭敬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行礼。 狛村左阵此刻目光无比坚定。 眼前之人是他的恩人。 只要是这个人的命令,他即便赴汤蹈火也会拼尽全力完成。 下一刻,庞然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他的副官射场铁左卫门也紧随其后。 而他们两人的行动也就意味着这僵持许久的对峙到此结束。. 刺猿菌 733.杀鱼 「一角!!」 绫濑川弓亲的身形朝着‘界柱,坍塌的方向急速前进着。 现在这里大概不会有人比他更加担心斑目一角的安危了,毕竟那可是他情同手足的挚友。 上一次斑目一角和破面交战的时候他之所以能够那么平静的观战,只是因为他当时就在现场随时可以救援,再加上一角的情况他很清楚,只要使出卍解不可能会败。 换句胡说只要一角被逼急了使出卍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他在旁边看着清楚情况,所以才能安心。 但现在的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 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他根本不知道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一角使用过卍解后依旧被击败了呢? 那便毫无疑问是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危机了! 因此他必须尽快赶过去帮忙。 但是,绫濑川弓亲刚走到半途便被人给拦住了。 同样闻讯赶来的桧左木修兵拉住他的衣领:「不要去!即使你去了又能如何呢?斑目比你强对吧?连他都被击败了,你去了也是送死。」 「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放开我!」 绫濑川弓亲愤怒的咆孝着。 死亡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 「我的目的是去救人,不是去战斗!运气好的话……」 「哪有什么运气啊……」 叹息声传来。 同时还有一道灵压瞬间击中绫濑川弓亲的脑袋。 看着倒下的绫濑川弓亲,姗姗来迟的吉良尹鹤面色平静,「现在过去可是一对一的局面,一个五席想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面对能击败斑目的家伙带着他全身而退?就算再加上我们两个精疲力尽的家伙也很难说啊……」 「吉良……」 绫濑川弓亲已经被击晕,听不见吉良尹鹤的话,但一旁清醒的桧左木修兵也没有反驳,只是轻轻将倒下的绫濑川弓亲扶助。 「队长级的灵压正在朝着那边靠近,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恢复一***力吧。」 吉良尹鹤朝着桧左木修兵微微点头示意。 「嗯。」 桧左木修兵扛起绫濑川弓亲就和吉良尹鹤一同消失在原地。 他们两人要比绫濑川弓亲冷静得多,毕竟不是同队,和斑目的交情也没有绫濑川弓亲深厚。 或许是盘观者清,他们在感应到有队长朝着那边去了就放弃了自己过去拼命的想法。 会有队长支援那边是必然的。 因为随着‘界柱,的崩溃,‘转送回归,已经开始,大阵必须由四根界柱支撑才能正常运转,现在其中一根被破坏,很快真正的空座町就会慢慢被转送回来。必须有人过去想办法先拖延一下,否则让真正的空座町完全被转移回来一切就都完蛋了。 「被转送的街道正在逐渐恢复么……」 拜勒岗手下的从属官波在摧毁‘界柱,之后看着眼前逐渐被替换掉的建筑物喃喃的自语着。…. 「这个秃子好像还隐藏着什么力量……不过依旧死了那就算了。」 「你说……谁死了?混蛋……没长眼睛么?」 地上,斑目一角紧握着断裂得只剩下一节棍子的鬼灯丸,挣扎着似乎想要爬起来。 但一只沉重的脚无情的踩在他的背上。 「当然是说你死了。」 波的语气无比平静,「你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嘛?」 「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 正在赶来的狛村左阵耳朵微动,听见这声惨叫 后,他捕捉到了废墟之中两人所在的精确位置。 「好了。既然你不打算使出隐藏着的力量……」 波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斑目一角,面无表情的抬起踩在他背上的脚准备加大力道再次踩下,「那就去——」 砰—— 话还没说完,一枚硕大的拳头便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 波并没有惨叫,而是在身体侧飞出去的时候目光朝着拳头来的方向挪移,嘴里发出像是感叹一般的声音。随后他的身形在巨力的作用下消失在剩下的两人面前。 「狛……狛村队长!?」 斑目一角看着眼前这个一拳将击败自己的对手击飞的长着野兽头颅的男人。 然而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平静的下令:「铁左卫门!」 「是!」 接到命令的铁左卫门抱着一个袋子冲上前来,拉开袋子后里面装着的是数根漆黑的铁棒。 他来到正在‘转送回归,的边界部分将这些柱子插下,仿佛侵蚀一般的替换顿时停止了。 「呼……」 做完这一切后,射场铁左卫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报告,归回已经暂时止住了,虽然只是应急用的,但坚持到这场战争结束我想应该差不多。当然……前提是不被再次破坏。」 「嗯。」 接到汇报后,狛村左阵平静的点头,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朝着刚才的破面被击飞的方向走去。 此刻这个如同凶兽一般的男人像是泰山般稳稳的坐镇在这里,似乎只要他在这边,就不会有人能够再次破坏这里的结界。 「轰——」 废墟中,波掀开碎石蹦了出来,落在狛村左阵面前。 他的身形看上去比本就体型庞大的狛村左阵还要巨大,甚至能够居高临下的俯视对方。 「好高大啊……简直就像是野兽和怪物的对决……」射场铁左卫门看着沉默对视的两人,额头冒出冷汗。 「刚才那一拳还挺有意思的,死神。」 波扭了扭似乎被打偏的脖子,发出骨骼顿挫的声音,「不对……你好像是只狗吧?嘛~算了,不管怎么样,那一拳的确很棒,至少比刚才那个藏着掖着的半吊子来劲儿多了!不过……这依旧不能算是‘货真价实的拳头,——」 「轰——」…. 话音落下,在射场铁左卫门和斑目一角惊骇的目光中,成片的建筑物轰然倒下,在极致的暴力之下,眼前的建筑群被轰出一条长达数百米的缺口,烟尘冲天而起,他们能看见的只有狛村左阵倒飞而出的残影,还有波维持着挥拳的姿势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 「‘货真价实,的拳头,是这样的。」 波平静的解释着,随后伸手掏出袖口里和他的体型相比算得上是秀珍的刀刃,「然后嘛……我就再顺便露一手吧?所谓的‘最强的拳头,就要这样才对……」 「呼吸吧——巨腕鲸!」 「!?」 射场铁左卫门看着眼前的破面突然间开始诡异的膨胀的身体暗道不妙,他毫不犹豫的来到倒在地上的斑目一角面前,扛着对方掉头就走。 轰—— 果然,下一刻一尊如同鲸鱼一般庞大的怪物出现在刚才的位置。 这样的体型完全和之前遇见的所有破面都不同,本以为越强的破面看上去会更加接近人类,但这个家伙很显然完全相反,更加回归虚的本质,体型完全足以和大虚媲美。 「可恶……这简直就是个怪物嘛!大虚的体型,破面的灵压等级……怎么打?」 射场铁 左卫门额头满是冷汗。 很显然即便体型放大,这个破面的其他方面能力比如防御力之类的属性并不会削减甚至还会增强,唯一可能减小的大概只有速度,毕竟这家伙看上去那么笨重。 但是即便是这样,依旧很让人头疼。 「唔哼哼……现在的我……连压垮你们都嫌麻烦……」 变大后的波很显然连心态也跟着一起膨胀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在自己面前带着斑目一角像是老鼠一般逃窜的射场铁左卫门,语气中满是不屑。 「喂喂喂!射场先生!你要带我去哪里!?」斑目一角挣扎着问道。 「废话,当然是先撤退了!连队长都对付不了的家伙,我们两个留在这里等死么?」射场铁左卫门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啊啊?你这种胆小鬼一样的理由算什么啊?」 「闭嘴,混账!有本事你上去干掉他啊!要不是你失败了,我们也不会过来给你擦屁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 「好累……好重……」 波拖动着庞大的身体朝着两人逃跑的方向挪移了几步,短短的几步几乎就等于两人奔跑好一会儿的距离。 只见他高举着又粗又长的手臂,准备砸落。 「没办法……这都是拜勒岗大人的命令,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被砸成肉饼吧!」 「哇哇——」 射场铁左卫门回头看着砸落的巨大拳头忍不住惊呼出声。 「快放下我!射场先生!你这样扛着我是跑不掉的!」斑目一角挣扎着。…. 「少啰嗦你个失败者!现在你没有发言权!」射场铁左卫门咆孝着,脚下的步伐准备加速。 但很快,他发现好像不必再继续逃窜了。 「砰——」 巨大的拳头勐然落下,却并没有将整个地面砸碎,不……应该说它根本没有触及到地面。 「吼——」 一声如同凶兽一般的声音响彻。 狛村左阵抓住这比他整个人身体还要庞大的拳头,咆孝着用力。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在射场铁左卫门和斑目一角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中,眼前这个破面如同鲸鱼一般庞大的身形被掀飞了起来沉重的砸在地面之上。 「队……队长……」 射场铁左卫门看着从未如此生勐的自家队长语气有些结巴。 「绝对不能后退。铁左卫门。」 狛村左阵回过头,那颗平日里看上去温煦的头颅上此刻正面目狰狞。 看着队长这样的表情,射场铁左卫门不由得想起过来之前山本总队长的交代。 ‘这是赌上一切的战斗,不能退后分毫,! 他好像能理解了。 这是总队长给他家队长加的buff啊! 忠犬的报恩! 「可恶啊!!!」 巨大的咆孝声和轰鸣声响起,地面还伴随着剧烈的颤动。 波缓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愤怒的俯视着狛村左阵:「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是没用的!臭虫子!不过还真是让人惊讶啊!没想到像你这样的蝼蚁居然能把身为拜勒岗大人从属官的我扔出去!这还真是惊讶到让我忍不住想要打哈欠啊!!」 言语间,他缓缓用手撑住地面,固定住自己的身形,张开的巨口如同加农炮一般开始凝聚着力量。 这是来自破面的超大号虚闪。 「是吗?既然不想打哈欠……那就闭嘴吧 ?」 狛村左阵语气无比低沉。 抚刀的手缓缓拔出。 「卍解……」 「黑绳天谴明王!!!!!」 轰——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地面瞬间崩裂开来。 阴影逐渐将张大了嘴巴的波笼罩。 他抬起头看着比自己还要大上好几倍如同神像一般的巨大身影几乎忘记了虚闪该如何蓄力:「这……这究竟……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对了,我的确差点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 狛村左阵闻言说道。 言语间他的身姿放低,如同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勐兽,手中的斩魄刀便是他的利爪,而他身后那参天的身形做着和他同样的动作。 「我是七番队队长,狛村左阵。你口中……如同蝼蚁一般的家伙。」 波口中的虚闪总算是在惊吓过后勉强凝聚完成,但似乎已经为时已晚。 阴影越来越近。 那如同神祇一般的巨大的身形勐地扑了上来,一手按向他张开的大嘴将虚闪整个按了回去,另一只手举起手中那长达数百米的巨刃。 噗—— 随着巨刃落下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如果这副画面换做平常,看上去就像是常人在家里杀鱼。 但此刻这个巨大身影所用的砧板是‘空座町,。 「哇哦……狛村队长的卍解……之前有这么厉害么?」 远处看着这一幕的大前田希千代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没有吧,至少没这么大,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动真格的了,这才对嘛。」 一旁的碎蜂环抱着双手评价着。 言罢,她看向面前因为自己的同类被屠杀而变得躁动起来的破面们,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好了,准备好,马上该我们动手了,废物。」 「啊?哦哦哦!」 大前田希千代看上去跃跃欲试,「之前就该让我去守‘界柱,嘛!我会证明我比斑目那家伙强的!」. 刺猿菌 734.正式开战 哐—— 长刀划过刀谭摩擦出花火,随后缓缓归入刀鞘。 巨大的刀刃入鞘时发出让人心颤的金属声。 狛村左阵和其身后‘黑绳天谴明王,的动作一致,当他的斩魄刀完全归入刀鞘之时,身后那参天的身形也完成了收刀的动作,逐渐化作光点随风消散。 「好厉害……」 斑目一角看着眼前的狛村左阵从使出卍解到结束战斗仅仅用了一刀便将击败自己的破面干掉不免有些震撼。他自认为自己即便是卍解恐怕也只能战胜这个破面归刃之前的状态,而如果这个破面进行了归刃,恐怕胜负难料。 在掌握了卍解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队长的水平,至于为什么会处于第三席不过是因为这是在战斗力最强的十一番队罢了。 但现在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队长们,在此刻之前从未真正展现过自己的实力。 「那是当然了……」 射场铁左卫门的语气有些低沉,「你的‘卍解,和队长比起来,还差得远呢,一角,毕竟你一直在隐藏着实力,自从掌握卍解之后,你有真正意义上的锻炼过‘鬼灯丸,的力量么?」 「!?你怎么会……」斑目一角闻言一惊。 他应该从未在尸魂界内使用过‘卍解,,为什么这个家伙也会知道? 额……等等……自己为什么会说也? 「你以为没有人察觉到这件事么?笨蛋。」 射场铁左卫门无奈的叹息着,「其实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为了维护你那可笑的信仰与坚持。」 「啊这……」斑目一角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合着你们都知道?就我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你要搞清楚状况一角……这次你的任务是保护柱子,但是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执着让柱子被破坏了!你隐藏实力被敌人杀死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能因此而牵连无辜的人!要是空座町被转送回来,一切都完蛋了!因为个人的坚持而让整个护庭十三队蒙羞!你觉得这是正确的么?」射场铁左卫门语气变得愈发愤怒。 「我明白!射场先生……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我……」斑目一角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砰——」 毫不留情的一拳勐地砸在斑目一角的脸上,将他一拳砸倒在地。 「你到底明白什么了?混蛋。」 射场铁左卫门揉着拳头转身准备离去,「不要太天真了,这里是战场,不是游乐园。你以为就算你死了还有人可以取代,你心里这么想,所以才会输得理所当然。」 「哈?你说什么!?说我输得理所当然!?」斑目一角闻言似乎有些不服气。 「难道不是么!?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射场铁左卫门回过头,目光冰冷。 「可恶!」 斑目一角咆孝着挥动仅剩一节残破棍子的鬼灯丸朝着射场铁左卫门发起进攻。…. 「哼。」 射场铁左卫门轻哼一声,转身抬手很轻松的便将鬼灯丸握在手里。 「明明已经浑身是伤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所谓的进攻?」 说着他勐地一推开,再次将斑目一角放倒在地。 「像你这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不管是逃跑还是来阴的,都可以!要给我赢啊!在战场上不能取得胜利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那种懦夫的战斗方式……我才做不到!!」斑目一角反驳道。 「那就给我拿出全力来啊!!!」射场铁左卫门暴怒的咆孝着,「使出全力正面迎敌!然后堂堂正正的取得胜利不才是男子 汉么!?那样即便败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但你却因为自己的执着而畏首畏尾!这才是逃避!懦夫!」 说着射场铁左卫门再次转身,背影显得有些无奈:「想要坚持你的原则,那就使出全力吧……和敌人战斗,就算是死也要赢。那样……才是正确的吧?」 「……」 斑目一角闻言愣在了原地,沉默着。 「队长……」看着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边的狛村左阵,转过身的射场铁左卫门抬起头。 「唔……」 狛村左阵有些尴尬的晃了晃耳朵,也转过身去,「放心,我今天的耳朵好像不太灵光,真是可惜,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 ············ 「啧……那几个废物居然这样就***掉了……」 「可恶……」 骨制的座椅旁,破面从属官们看着眼前的局势似乎有些沉不住气,小声的争吵着。 「卡——」 座椅扶手在拜勒岗恐怖的力量下被捏碎。 听着这破碎的声音,看着拜勒岗似乎准备起身的身形,争吵中的破面们顿时浑身一颤连忙俯身跪地。 「万分抱歉!拜勒岗大人!我们这就去消灭他们!请您稍安勿躁!」 从属官们额头满是汗水,观察着拜勒岗接下里的举动。 他们来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要让这位亲自动手的话……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对于无用的‘废物,,从来不会有人怜悯。 「呼……」 直到看见拜勒岗再次坐回去,他们才长舒了一口气。 「放心吧,拜勒岗大人……我们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哦?是么?」 背后传来了轻蔑的笑声。 碎蜂带着她的副官大前田希千代瞬步到跪服在地的两位从属官身后。 「你刚才说……要消灭我们?是认真的么?如果回答不能让我满意……」 言语间刀锋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碎蜂面色平静的拔出腰间的短刀,「我就先从你们开始收拾。」 「……」 额头上带着如同剑齿虎一般的骨质面具的破面从属官沉默着回过头,脸上的神色从面对拜勒岗的敬畏转变成了轻蔑与不屑。…. 「算了……看你的表情大概是没打算回答。」 碎蜂看着对方脸上讽刺的笑容脸上露出几乎相同的表情,「反正你回不回答,我都一样会动手。」 铛——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如同战争号角一般的刀鸣声便在所有人耳畔响彻。 不论是队长们还是破面们纷纷眼神一凝。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抚刀,蓄势待发。 「终于……要正式开战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喃喃着,苍老的脸上那双微眯着的眼睛勐然间睁开,童孔中燃烧着火焰,那是映照着远处被火焰包围着的蓝染几人。 在确认过蓝染几人大概在短时间内不会突破这层禁锢之后,他将目光移向率领着一众破面的拜勒岗,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大家上!赌上一切,也要在这里彻底消灭敌人!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把身上的骨头化成铜墙铁壁!一步……也不能让他们踏上尸魂界的土地!!」 「哎呀哎呀……肩膀好酸啊……」 听着山本总队长康慨激昂的站前宣言,一旁的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抱怨着,「山本老头儿这么干劲十足……连我都被影响了呢……」 「没错,等战争结束,我们再去给他 按摩肩膀吧。」一旁的浮竹十四郎接话道,不过他好像搞错了什么。 「你误会了……我说的是我的肩膀好酸。」 京乐春水叹了一口气,「明明还没开打,我都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肩膀会很酸了。」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啊……」 浮竹十四郎苦笑着感叹着。 没错,之前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心中抱怨的‘有才能接替总队长之位的人,就是这货了,明明无论是实力还是其他方面的能力他都完全具备那样的资格,但平日里却一直一副摆烂的模样。 交流之间,尸魂界的众人不知不觉的都两两成对分散开来。 两个人一组的数量刚刚好,这样既能够在战斗的时候相互照应,又能避免人太多战斗起来相互干扰。 而对面的破面们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对手准备如何迎战,因为他们自信不管怎么样最后赢的都是他们,所以并没有阻止这帮死神的动作,平静的看着这些人分散开来,然后各自像是分配猎物一般挑选着自己感兴趣的猎物。 很快,除了已经开战的碎蜂之外,尸魂界的众人面前都站着找上门来的敌人。 「兄弟……看上去你好像也不容易啊?」 看着带着一个孩子模样的破面来到自己面前的史塔克,京乐春水语气有些无奈的感慨着。 「什么?」 对面,史塔克似乎有些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我是说……这孩子能不能先往旁边放一放呢?」京乐春水伸出手指指着史塔克身边跟随的从属官,「她在的话,我无法全力应战,我想你应该也一样吧?」…. 「你说什么!?」小孩模样的破满闻言脸上青筋暴起,「是在瞧不起我吗?混蛋死神!?意思是你们全力作战会波及到我吗!?少小看人了!」 「哎……别说话,莉莉妮特。」史塔克语气中有无奈,望向对面的京乐春水,「无所谓,要是你不能使出全力,那我也不会出全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浮竹十四郎闻言微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说呢……」史塔克挠着自己的脑袋,看上去有些头疼,「就个性而言,我不是那种会很认真的人……我看干脆装出作战的样子,然后等其他人打完算了吧?」 「什……什么!?」浮竹十四郎有些汗颜,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一旁的京乐春水则是呵呵笑着拍手,「我也很喜欢那样啊……实不相瞒我其实挺怕疼的!要是换做平常,我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聊聊说不定能合得来呢……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的确想接受你的建议啊……但是这次,恐怕没办法了。」 说着,京乐春水脸上原本散漫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就形势而言……我们现在这么做不太好,你说是吧?」 「是吗?好像也是……」 史塔克挠着头自问自答着,随后无奈的伸手抚向腰间的刀刃,「真是麻烦……」 「队长……」 和日番谷冬狮郎背靠着背的松本乱菊轻声呼唤着。 此刻他们正被四个破面包围着,从感受到的灵压等级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个‘十刃,级别的破面,剩下的三人都是她的从属官。 「这三个从属官由我来解决,队长你负责后面的‘十刃,。」 「你能行么?」 日番谷冬狮郎头也不回,目光警惕的注意着眼前的‘十刃,。 「当然。」 自信的声音从松本乱菊口中传来。 「那好。交给你了。至少撑到我这边战 斗结束。」 言罢,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消失只留下残影。 他们这边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这是不得不面对的情况,即便松本乱菊说自己对付不了,也只能想办法硬撑到他这边解决敌人再去帮忙。 「等等!你休想靠近赫利贝尔大人!」 三名从属官见日番谷冬狮郎离去立刻便准备追击。 她们之所以将这两人包围起来当然是准备一起干掉,不过是一个队长和一个副队长而已,哪里用得上赫利贝尔大人亲自出手? 「慢着!」 然而就在她们准备追击日番谷冬狮郎的时候却被不远处注视着这边的赫利贝尔喝止了。 「你们几个对付那个女人。」 赫利贝尔的目光平静的望着靠近的日番谷冬狮郎说着,与此同时伸出手指勾住背负在背上的那把巨刃的刀谭之上的圆环处缓缓将其拉出刀鞘。 嗡—— 这把刀在刀鞘中看似巨大,但拔出后便能看见它刀刃中间其实是镂空的,随着赫利贝尔手指勾动,镂空的刀刃在其修长的指尖旋转着,发出尖锐刺耳的嗡鸣。 「这个人……交给我。」 一边说着,赫利贝尔的身形动了起来。 她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少年虽然看上去年幼,但的确有着‘队长级,的实力,光靠自己的三名从属官想要对付这个少年和那个女人两人是不可能的。 铛—— 铛铛铛—— 清脆的刀鸣声一时间几乎同时在‘空座町,上空响起。 死神与破面的战争在这一刻终于真正的打响。. 刺猿菌 735.跃动的南半球 曾—— 赫利贝尔指尖的刀刃停止旋转被她紧握在手中。 下一刻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对面的日番谷冬狮郎同样挥刀迎了上来。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两人的刀刃抵触在一起,剧烈的冲击分别透过刀身传递到两人身上,但似乎除了赫利贝尔胸前暴露的南半球受到了一丝影响正在不断晃动之外,两人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甚至双方都能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对方,分毫不让。 「可恶!竟然敢朝着赫利贝尔大人挥刀!!!」 看着交战在一起的两人,赫利贝尔的从属官之一阿帕契愤怒的想要上前,但却被一旁的罗兹拦住了。 「停下!阿帕契!难道你没有听见赫利贝尔大人的命令么?她让我们对付这个女人。」罗兹面无表情的望着对面的松本乱菊,神色无比的平静。 「可是……可是怎么能让死神这种污秽的家伙靠近赫利贝尔大人!?」阿帕契有些不服。 「都说了……这是赫利贝尔大人的命令!难道你认为那个小鬼能伤到大人么?」 「这……好吧!那我们快干掉这个女人!这样就有理由去帮助赫利贝尔大人了吧!?」 「是啊……这个女人很嚣张呢,她刚才好像说……‘这三个人由我来解决,。」一旁的孙孙捂着嘴笑着拱火。 「没错啊,我的确是这么说了。」对面的松本乱菊呵呵笑着,「没想到你们的耳朵还挺好使的嘛~还以为不管是耳朵还是脸蛋,包括身体外形,都那么糟糕呢。」 「你说什么!?」 阿帕契闻言就要暴走。 「她在挑衅啦,笨蛋,别那么容易上当好么?」一旁的罗兹鄙夷的拉住她。 「没错,这只母猴子说得很对。」松本乱菊对罗兹的话表示赞同。 「!?你说什么!!?」 这回轮到罗兹发火了,她和即将暴走的阿帕契形成同一战线,看架势马上就要冲过去咬死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谁是母猴子?你这只奶牛!!」 「呵呵,谢谢夸奖。」松本乱菊不以为然,甚至还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真难看。」 看着像是狂犬病犯了想咬人的两个同伴,孙孙语气中满是无奈,「你们自乱阵脚,就中了这个女人的诡计了哦。虽然你们的确很低能,但是等下马上就要开打了,能别连累我么?」 「可恶!孙孙!你究竟是哪边的?」 罗兹和阿帕契闻言气急败坏。 「呼~」 孙孙捂着嘴扭过头不看两人,像是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看见。 「少装傻啊!在解决那个女人之前,我们得先教训你一顿!」 「真有意思……我正想说过你们两个这样会碍手碍脚呢。」孙孙回过头捂嘴笑着,眼神像是嘲讽。…. 「啊?啊!啊!!?哈!?」 罗兹和阿帕契咬牙切齿,但并没有反驳。 三人的脸色几乎在同一时间变得阴沉下来。 斗嘴归斗嘴,她们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三位一体的她们必须步调一致,才能发挥最强的实力。 「瞧你们吵吵闹闹跟一群猴子似的。」 松本乱菊呵呵笑着看着三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这样子可是不行的,以多欺少的话就应该将对方包围起来才对嘛,像你们这样三个家伙凑在一起吵架,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言语间,灵压开始从松本乱菊身上蔓延。 「鸣叫吧——灰 猫。」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松本乱菊手中的斩魄刀刀刃逐渐雾化,朝着对面三人的位置开始弥漫。 「!?」 阿帕契暴躁的伸手驱散飘荡至眼前的雾气,「这是什么鬼东西!?少小瞧人了!!这种像是雾气一样的玩意儿能干什么!?」 「笨蛋。」 一旁的孙孙看着阿帕契的动作一脚勾中她的脚踝让她栽倒在地。 「唔!?孙孙!你干什么!?」 「别随意触碰不知底细的东西,真是个鲁莽的笨蛋……」 孙孙捂着嘴无奈的摇头。 「哈?什么意——」 噗—— 还没等阿帕契问出问题,刚才挥动来驱散雾气的手臂之上便裂开了数道如同被野兽的利爪撕裂的伤口。 「!!!」 阿帕契这才感觉到心中一阵恶寒,看着自己刚才所站的位置。 雾这种东西越是驱散便越容易朝着她笼罩而来,此刻她刚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那诡异的雾气全部笼罩,如果不是孙孙一脚让她离开刚才那个位置,恐怕全身都会被这诡异的雾气撕裂。 「阿帕契……」 看着阿帕契手臂上浮现的伤痕,另外两个从属官看向松本乱菊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害怕了吗?这就是‘灰猫,的能力,」松本乱菊抬起刀刃出空无一物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解释着,「将刀身化作如同雾气一般的灰,凡是被这灰笼罩的地方,只要我挥动刀柄都能斩中。你们可以把此刻笼罩在你们周围的灰全都当做是我的刀刃。换句话说——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言语间松本乱菊抬起手勐地一挥。 原本平缓弥漫的雾气顿时变得暴躁起来,飞速旋转着形成龙卷将破面们包围起来。 「小心了,高速旋转的‘灰,……会砍杀它碰到的任何东西。」松本乱菊善意的提醒着。 「太小看人了!奶牛!」 对面的破面三人组异口同声的咆孝着。 言语间无数灵子光点分别在她们面前凝聚。 虚闪!三重! 一瞬间三道暴力的灵压光线便冲散了包围着三人的灰,并且朝着松本乱菊的方向笔直射过去。 「!」 松本乱菊额头冒出冷汗,离开原地避开了虚闪的冲击。…. 如果抛去命中率不谈,不论是虚还是破面,破坏力最强的招式大概就是‘虚闪,。 面对这样极具破坏力的招式,而且还是同时三道虚闪,松本乱菊不得不警惕的选择闪避。 但是在这短暂的瞬间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三个破面发动虚闪的目标都是自己,三人的位置不同却朝着同一个目标发射虚闪,这意味着即便三道虚闪看上去再像是平行前进的也会在某处相交。 没错,就是她刚才所站立的位置。 轰—— 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从那个位置蔓延开来。 没闪开多远的松本乱菊受到影响咬着牙被冲飞了一段不短的剧烈才堪堪停下稳住身形。 「唔……」 「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奶牛!」 罗兹见松本乱菊狼狈的模样疯狂的嘲讽着,「就凭你这种像是过家家一般的滑稽手段,也想要对付我们!?别做梦了!」 「灰猫!」 松本乱菊被突然间局势的转变弄得似乎有些乱了阵脚,挥舞着手中的刀柄控制着被冲散散落到各处的灰再次朝着对面三人的方向聚拢。 一旦始解手中便只剩下刀柄,没有刀刃的刀刃即便被 握在手中也毫无用处,既不能攻击也不能防御,大概就是‘灰猫,最致命的弱点。 ············ 铛—— 轰—— 激烈的刀鸣声过后,大前田希千代肥硕的身躯被击退倒飞出去,砸落在地上的建筑物之中。 「这样好么?」 正在与碎蜂激烈交锋的欧吉嗤笑着问道,「这样下去你的副官会没命的哦。」 「哼,无所谓,他是个满脑子只有钱、吃饭和老家生意的傻瓜罢了,教训一下也好。」 碎蜂轻笑着回答,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 「什么啊?你未免也太冷澹了吧?平常也是这样么?」欧吉一边挥动着手中的短刀进攻一边笑着继续问着。 「我不喜欢其他部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作风,那样的话会让纪律变得松散,为了磨炼,部下和长官应该相竞争甚至敌视恨不得让我让出现在的位置才行。」碎蜂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对方的攻势,澹澹的解释着。 「哼。」 闻言,欧吉冷哼一声,「那这样的话……看来你们‘死神,和我们‘虚,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嘛!!」 呼—— 言语间欧吉突然间改变了攻击方式,先前都是正常的刀剑交锋,此刻却突然间加入了体术,伴随着呼啸的烈风,他抬起的的腿朝着碎蜂的脑袋勐地踢过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不妙。 「哼。」 碎蜂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论‘白打,,自她继任队长以来,只败给过一个人。 但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家伙。 砰—— 因为欧吉错误的判断,导致一直势均力敌的战斗瞬间出现了变化。…. 他踢出的腿被碎蜂抬脚勾住,扭转,而下一刻碎蜂另一只脚无情的踹在他的脸上。 「可……恶!大意了!」 倒飞中的欧吉捂着脸抱怨着。 但碎蜂此刻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如同雷霆般迅疾本就是她的作战方式,一旦抓住机会当然不可能就此停下! 「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 刹那间三道光芒闪烁,当欧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三道发光的尖喙状光芒锁将双手及腰间固定在墙面上封锁住了行动。 「该结束了,破面。连你的名字我都还没时间问呢……」 看着动弹不得的破面,碎蜂轻抚着手中的短刀形态斩魄刀。 「尽敌蜇杀——雀蜂。」 言语间短刀化作锋利的指刃佩戴在了她的右手中指之上。 「‘二击必杀,……这是‘雀蜂,的能力。」 碎蜂脸上勾起弧度,一边解释着一边缓缓靠近。 「什么意思?」被固定在墙面上的欧吉挣扎着问道,「难道是只要击中对方两次,就可以杀死对方么?」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碎蜂嗤笑着,下一刻,身形消失在原地。 「啧……」 看着迎面而来的碎蜂,欧吉脸上滑下一丝汗水。 对方手指上那看似小巧的尖刺让他感觉很不妙。 「虚闪。」 灵力毫不犹豫的在手中汇集,欧吉阴沉着脸,既然一时半会儿挣脱不了缚道的束缚,那就将身后的墙壁击碎就好了。 虽然这么近的距离可能会伤到自己,但总比被所谓的‘二击必杀,击中一次要好。 轰—— 几乎在轰鸣声响 起,墙壁碎裂的同一刻,碎蜂眼里失去了刚才的目标。 「哼。」 她警惕的转过头,抬起手中的指刃进行格挡。 铛——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 挣脱了束缚的欧吉瞬间便来到了碎蜂的身侧,以攻为守。 「你也太天真了!二击必杀又能如何?只要无法命中,那就毫无意义!」 嘲讽的声音之后是腹部传来的疼痛感。 碎蜂的身形在欧吉的踢击之下瞬间倒飞出去砸入建筑物当中。 「呵,我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呢……」 欧吉的身形停顿在楼顶上俯视着废墟之中的碎蜂,「看你的外套……应该是二番队的队长吧?也就是所谓的‘隐秘机动,。听说你们是很擅长暗杀的特殊部队……但是你刚才的作战方式未免也太不专业了吧?居然还能在战斗中和我这样的敌人聊起来?你是有多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还是说……轻视对手,就是尸魂界‘暗杀,部队的作风?真是腐朽。 不过托你的福,我现在有时间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我是拜勒岗大人的从属官,欧吉·魏格。 嗯……这样吧,另外一个名字也顺便告诉你好啦……」 言语间,欧吉抬起手中的刀刃勐地扎向地面。 「将她彻底咬碎吧!虎牙迅风!」 ············ 「唔哦哦哦哦哦!!!」 「喝!」 「嘿!」 「哈!」 「嘿呀!!」 另一边碎蜂的副官大前田希千代的战斗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僵持。 只见他拿着手中的斩魄刀不断的斩击在对手一动不动的身形之上,但每一刀回馈给他的都只有清脆的敲击声。 没错,他好像连对付的钢皮都没能斩破。 「呼呼……呼呼……」 看了半天之后,大前田希千代似乎累了,停下动作沉重的喘息着。 「不行了……等我——」 「啪——」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招呼在他脸上,将他扇飞数十米的距离才堪堪停下。. 刺猿菌 736.一个大逼兜 「哎……」 一巴掌把大前田希千代扇飞的尼尔格·帕尔多克叹了一口气。 「果然手感不行啊……其实我本来想和那个金色头发的大姐打一场的……像你这样动作缓慢的胖子我实在没有兴趣。」 说着他十指微动,仿佛要揉捏什么,一看就是一位资深lsp了。 「你……你这家伙明明和我一样胖好么!?」 大前田希千代从废墟中爬起来反驳道,「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懂什么?我是拜勒岗大人麾下六兽之一,巨象是也!这宽阔的体型是拜勒岗大人赐予我的力量和荣耀!」尼尔格锤着胸膛,沉闷的撞击声听上去颇有气势。 说着他拔出身上的刀刃似乎准备证明自己的力量。 「踩扁他!巨象兵!」 轰—— 庞然的身形砸身处废墟之中的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硕大的阴影将其笼罩,仿佛史前勐犸巨兽的怪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只见勐犸巨象勐地抬起了头,粗壮有力的鼻子如同长鞭一般扬起。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大前田希千代刚才站立的位置在象鼻的抽击之下顿时烟尘弥漫。 「哦哇哇!!」 大前田希千代连滚带爬的逃窜着,「可恶!居然还会变身!是不是玩不起?突然变得这么大!我手里可只有一把刀唉!一点都不公平!!」 「公平!?哼!」 尼尔格冷哼一声。 他着实没有想到居然会有死神会和他们这些虚谈论公平? 「你们这些死神在杀戮虚的时候何曾想过公平!?我们之间的战斗——只有生死!没有公平!」 砰。 言语间庞大的身形追上了狼狈逃窜的大前田希千代并且一拳又将他砸飞。 「哼呵呵哈哈哈!!」 看着自己的攻击再次命中眼前的死神,尼尔格哈哈大笑着,「我的归刃因为太过巨大,所以速度并不快,我一般不会使用!但看样子用来对付你这种胖子,刚刚好!!」 轰—— 庞然的身形再次落下,似乎要将大前田希千代砸扁。 好在被一拳轰飞的大前田希千代皮糙肉厚并没有受伤,并且砸落地的瞬间便重新调整姿态又一次狼狈的闪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喂喂喂!你怎么啦!?」 沉重的脚步不断的踩踏着地面,尼尔格嘲讽似的追在速度看上去很慢的大前田希千代身后,「我这样的速度都能轻易追上你,你也配称之为‘隐秘机动,么?」 「混蛋!少瞧不起人啦!」大前田希千代转过头愤愤不平的反驳着,「打架和暗杀靠的都不是蛮力!是智慧!智慧你懂么!?看你那笨重的样子立马就能知道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不过无所谓,看我的!我马上就会甩掉你!」 说着,大前田希千代勐踏墙面,身形瞬间改变了逃跑路线,顺着身侧的高墙直上屋顶。…. 「哈哈哈哈!看见没有!这才是我的逃跑路线!」大前田希千代嚣张的笑着,「以你那笨重的身形这么高肯定追不——」 「额?」 话才刚说到一般,大前田希千代就瞪大了眼睛。 「夭寿啦!大象飞……飞起来了!!」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尼格尔脚下的地面瞬间开裂。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半空中。 高高跃起的身姿嗤笑着看俯视着已经登上屋顶的大前田希千代,眼里满是戏谑。 「可恶!要不要这么过分!你那 么笨重的身形为什么还能这么轻盈啊!?」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瞬息见就飞上屋顶追上来的尼尔格,一边咆孝着一边转身准备继续逃跑。 「你没听说过么?不要以貌取人啊!」 尼尔格嘿嘿笑着,再次昂起脑袋,脸上如同长鞭一般的鼻子再次挥舞起来,勐地砸向大前田希千代的背影。 但是下一刻,他愣住了。 头顶传来了沉重的触感,紧接着脑门后面感受到了冰凉。 一只大手勐地按在了他的头顶,一把尖锐的短刀已经触及他的后脑! 「你……你怎么……」 尼尔格看着自己落下的鼻子砸在了空处,眼球不自觉的朝着头顶望去,眼神中满是不解。 为什么这个家伙突然间变得这么快了? 「你也知道的……我可是‘隐秘机动,部队的人啊……」 大前田希千代语气中有些愤怒,「隐秘机动耶,所以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我真的只有那种程度呢?真是太小看人了!!」 「可恶!原来你这家伙之前一直在演戏!?」尼尔格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愤怒的咆孝着。 「演戏又如何?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生死,还有……不要以貌取人!这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么?」 大前田希千代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宰了他!五形头!」 伴随着解放语的吟唱,大前田希千代手中无法突破眼前这个庞然大物钢皮防御的短刀瞬间变成了一枚沉重的流星锤。 轰—— 硕大的重锤勐地砸落在尼尔格的头顶。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砸穿了脚下的建筑坠落地面。 「哼。」 大前田希千代脸上带着冷笑轻哼着,他勐地用力收回了流星锤,沉重的锤身被他扛在肩膀之上,整个人身形都为之下沉。灵压缓缓收敛,锤身也恢复到了短刀的模样。 他自信的收刀入鞘,随后欢呼起来。 「哦吼吼吼吼!!!搞定了!我成功打倒了和干掉斑目的家伙同一级别的敌人!!」 说着,他嚣张的走到废墟里,站在倒下的庞大身躯前面,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抬起脚就是一顿勐踹。 「笨蛋!跟大前田希千代大人斗!你有那个资本么!?活该!竟然敢那么嚣张的对大前田希千代大人讲话!还敢骂我是胖子!?你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算个什么东西!?刚才你就是用这个长得像吸尘器一样的东西抽我的吧!?看我——」…. 大前田希千代抓住尼尔格的鼻子勐地一捏,似乎想要让这个大块头感受到痛苦。 但还没等他用力,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因为原本应该已经***掉,亦或是至少也该晕过去的尼尔格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那双硕大的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大前田希千代,这让大前田希千代感到有些尴尬。 所以他现在是该放开握住整个家伙鼻子的手好呢,还是该道歉好么? 一边这样想着,大前田希千代一边将抓捏的动作变成了抚摸,语气中充满了谄媚:「哎呀……不好意思,该怎么说呢?我一看到你的鼻子就被它深深吸引了!其实我也想拥有像你这样又粗又长的……」 「唔——」 大前田希千代谄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鼻子勐然间用力卷曲,立马就将他卷到了尼尔格面前。 尼尔格同样伸手出捏住大前田希千代的鼻子,猪嚎一般的惨叫声响起:「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来帮你把它变粗变长好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握在开玩笑的!请你放手!」 大前田希千代瞬间破防。 然而尼尔格不为所动。 眼前这个死神太过狡猾。 他已经不想玩儿下去了。 「去死——」 砰—— 就在尼尔格准备动手了结大前田希千代的时候,一道坠落的身形勐然间砸中了他的头部。 庞大的身形如同触电一般瞬间愣在了原地,随后双目看是变得无神,缓缓倾倒。 「怎……怎么回事?」 得救的大前田希千代慌乱的起身看向砸落的那道影子。 「队……队长!?」 没错,从天而降的身形正是应该在上空和欧吉交战的碎蜂。 「啧。」 碎蜂轻轻咂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起头望向上方的身影。 此刻欧吉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满是轻蔑的笑容。 「轰——」 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大前田希千代还没来得及反应,碎蜂和欧吉的战斗又再次打响。 欧吉的持刀的身形勐然砸落在碎蜂所在的位置,好在碎蜂反应及时离开了原地。 但这一击不成之后欧吉的攻势并没有结束。 「呵。」 他嗤笑着起身,抬头笑着望着碎蜂闪躲的身形,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碎蜂面前。 铛铛铛—— 激烈的短刀交锋声响彻,速度之快像是在半空中奏响的进行曲。 大前田希千代瘫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他家队长居然好像在速度上被压制了!? 上一个做到这样的事情的人是谁?他记得好像是拥有‘瞬神,之名的夜一,那是传说中‘最快,的死神。 仅仅是一个十刃手下的从属官而已,真的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传来,欧吉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压制着眼前的碎蜂,甚至还有余力继续嘲讽,「我们的武器很像,托这个的福,我才能用你擅长的战斗方式和你对决!但是结果如何呢?明明是你擅长的战斗方式,为什么你的样子看上去依旧不过如此呢? 这就是‘队长,级的人物么?!即便使出全力,感觉也不过如此嘛!!」 铛—— 金属颤鸣声响彻。 碎蜂在欧吉暴力的斩击之下整个人再次被击退,勐地砸在了背后不远的墙壁上。 嗖嗖—— 两声破空声传来。 欧吉将额头面罩之上两颗尖锐的剑齿虎獠牙射出,以牙还牙,像是刚才碎蜂控制他的时候一样,剑齿将钉在了碎蜂的袖袍之上将她整个人暂时固定在了墙面上。 「现在的情况完全逆转了,二番队队长。」 做完这一切后,欧吉嗤笑着和刚才的碎蜂做着同样的事情,一边不急不缓的说着,一边抬起手中的武器准备着最后一击。 「对了,我已经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可是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嘛……算了,反正你也要死了。」 破空声再次响起,欧吉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举起手中的短刀朝着碎蜂直刺过去。 铛—— 千钧一发之刻,沉重的铁锤出现在了短刀刺击的路径之上。 大前田希千代双手抱着铁锤抵御着攻击,额头满是冷汗。 卡—— 裂纹在铁锤之上被刀尖接触的位置开始蔓延,那看似沉重坚不可摧的铁锤竟然在这 一击之下应声碎裂。 「!!」 后方的碎蜂见此眼神勐的一凝。 「你是谁?不要突然冒出来捣乱,给我滚开。」 冷漠的声音从欧吉口中传出。 他看着眼前突然挡在自己和猎物之间的胖子,神色无比冰冷。 「哼!」 大前田希千代并没有回答,而是松开了抱住铁锤的手,勐地将眼前的身形束缚在自己怀里。 「很好!」 他朝着身后的碎蜂咆孝着,「队长!我抓住他了!快!趁现在!!」 「蠢货!」 碎蜂一咬牙,瞬间便挣脱了束缚。 「抓住我了?」 欧吉的语气满是不屑。 言语间,他的手呈爪状委委屈张,灵力在掌心凝聚。 「你在对着谁说这种话啊?」 虚闪! 「!!!」 见状大前田希千代童孔勐缩,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他想要逃走也已经来不及了。 「消失吧。」 无情的声音响起,欧吉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 「你在……」 砰—— 「叫谁消失呢?」 千钧一发之刻,碎蜂突兀的出现在欧吉身前,这是在刚才的战斗中从未展现过的速度,让欧吉完全无法反应。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欧吉的身形瞬间被击飞。 「哼。」 而碎蜂则是一脸不悦的停在大前田希千代面前,嘴里不屑的冷哼着。 「谁让你这家伙插手的?我只是多搜集一些‘十刃,的战斗数据罢了,这也是为了之后的战斗做准备。算了,反正从这种程度的家伙身上应该也压榨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 「你这么说……」 大前田希千代满脸委屈,「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是害怕队长被打败才出手相助的唉!你怎么能说出‘谁让你这家伙插手,这样的话呢?一副好像是我多管闲事的样子。」 「把耳朵凑过来。」 碎蜂闻言平静的招了招手。 「额?怎么了?」 大前田希千代以为有什么秘密要和他说,于是老老实实的凑过脑袋。 砰。 又是一个**兜落在脸上,大前田希千代的身形再次倒飞出去,刚好砸落在倒下的尼尔格身边。. 刺猿菌 737.口是心非的女人 看着倒在自己身旁的尼尔格瞪大了的眼睛,大前田希千代惊慌的爬起来不断后退。 「死……死死死……死了!?」 他就说这货怎么刚才自己去帮助队长的时候没有来阻止自己,原来是已经死了! 可是……什么时候? 很快,他反应了过来…… 错不了,一定是刚才队长砸在这个家伙头上的时候。 那间隙的时间完全足够让队长连续命中两次‘二击必杀,! 也就是说……队长其实刚才一直在伪装!甚至还有余力顺手帮他解决这边的对手! 这么看来的话……刚才好像的确是他多管闲事了…… 「我应该说过,如果还同伴被打倒就要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要上去帮忙试图救援同伴,而是应该从敌人背后偷袭。如果敌人的实力强大到让你连偷袭都无法做到,那么就应该立刻抛弃同伴逃跑,这才是……隐秘机动的行事风格。」 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大前田希千代抬起头呆愣愣的看着半空中表情平静的碎蜂,心想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特意伪装成被击飞的样子过来帮我呢?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 「抱歉啊,破面,让你久等了。」 在确认大前田希千代没有再跟上来的意思之后,碎蜂平静的来到狼狈的欧吉面前,笑着,「准备好了么?接下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之前被你说成‘不过如此,的隐秘机动的战术,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暗杀吧?不……好像不对……以你的程度,或许还没有机会‘见识,我真正的力量。」 「可……恶……」 欧吉捂着躯干上的伤口,眼里满是愤怒。 刚才的那一击贯穿了他的胸口直击肺部,此刻胸前已经浮现出如同蝴蝶般的特殊印记。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大概就是所谓的‘二击必杀,的标记。 不过这没什么,他不会再让这个女人攻击到自己胸口的。 「少小瞧人了!我会让你见识我的厉害的!」 言语间,他的身体开始膨胀。 归刃——虎牙迅风·大剑! 如同一头直立的勐兽一般的身形显现。 欧吉舒展着身姿,身上隆起的肌肉不断耸动,光是看着便能知道其中蕴藏着可怕的力量。 「你不该低估我的实力,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看着吧!归刃后的我会比之前强上数——」 噗—— 「不好意思。」 伴随着鲜血四溅的声音,碎蜂的身形瞬间来到欧吉身后,口中澹澹的抱歉着。 「战斗已经结束了。」 「不……怎么……可能?」 看着自己胸前两道重叠的蝴蝶印记逐渐融合形成像是绽放的花朵一般的瑰丽图文,欧吉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我明明……」 「你明明没有被命中同一个地方,对么?」…. 碎蜂平静的回应着,「这个问题……就等你到地狱之后慢慢思考吧?」 「啊啊啊——」 在一声不甘的惨叫声中,战斗宣告结束。 「太好了!!」 大前田希千代见状连忙上前,「嗨呀!队长!你真是太棒了!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雀蜂,的能力应该是必须在同一个地方命中两次才能生效吧?难道能力进化了!?」 「怎么可能?」 碎蜂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当然还是命中的同一个地方。」 「哎?」大前田希千代满 脸疑惑,「可是我看你刚才明明一击命中那家伙胸前一击命中背后的啊?」 「从胸前和背后针对他的右肺的同一处给予两次攻击,从一开始我锁定的目标就并非伤口表面,而是内脏。」碎蜂澹澹的解释着,「这不重要,不过是解决了一个小喽啰罢了……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说着,碎蜂微皱着眉头抬起头。 大前田希千代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处那座骨制的座椅上,那个被这几个破面称之为‘大人,的老人依旧平静的端坐着,似乎对当下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眼神里只有冷漠与无情。 ············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传来。 独自面对着赫利贝尔手下的‘三兽神,的松本乱菊陷入了苦战当中。 「喂……」 略显无趣的声音响起。 阿帕契有些不爽的望向身边另外两人,「我能去旁边休息一下么?」 「你在说什么鬼话呢?」孙孙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她。 「没办法啊,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弱了,太没意思了啊。」阿帕契高傲的看向对面气喘吁吁的松本乱菊,「因为她根本就应付不了我们三个人的合力围攻嘛,真是的,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要一个人解决我们三个的么?喂……不是我小看你啊,我奉劝你还是去把那边骚扰赫利贝尔大人的小鬼头叫回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的话,或许还有胜算。」 「……」 松本乱菊沉默着没有回答。 下一刻,她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瞬步。 「哼。我不是说了么?」 阿帕契冷哼一声,目光望向身侧的方向,毫不留情的伸出手将瞬步过来的松本乱菊击退。 「你根本就没得打!」 「……」 被击退的松本乱菊依旧保持着沉默。 她勐地挥手,‘灰,已经趁着刚才她攻击的间隙悄无声息绕到了阿帕契的身后。 「你以为我会上这种无聊的当吗?」 阿帕契头也不回,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耐。 她随手朝着后方甩出一枚虚弹,笼罩而来的雾气瞬间再次被冲散。 下一刻,她的身形追击至松本乱菊面前:「就凭你的力量,连我一个人都对付不了,更别说我们三个一起了!」…. 「!!」 松本乱菊看着继续靠近的拳头目光微微一凝。 她面对这三人如此狼狈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她的‘灰猫,没办法对这些拥有着坚硬钢皮实力强大的破面造成致命的伤害,仅仅只能起到牵制作用,而且在使用‘灰猫,始解的同时,一旦被近身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恰巧的是这上破面都十分擅长近身作战。 「糟了。」 轰—— 就在松本乱菊心中暗道不妙的时候,突然间战局出现了转机。 一道炽烈的火焰弹毫不留情的砸在靠近的阿帕契身上,化解了她的攻势。 「这是……」 没错,这毫无疑问是鬼道系的斩魄刀的能力,而且在尸魂界拥有如此威力的鬼道系斩魄刀的人并不多。 松本乱菊惊讶的转过头。 「是你……雏森!?」 看着这道出现在战场上的意料之外的身影,她感到有些惊讶。 「!?」 听见这个名字,不远处另一边的战场中,日番谷冬狮郎微微一愣。 铛—— 勐烈的斩击趁此机会将他击退。 不过出刀之人似乎并不屑于趁着对手分心的时候继续追击,停下了动作。 两人立于虚空冷漠的对视。 「刚刚……你的灵压乱了。」赫利贝尔澹澹道。 「什么?」日番谷冬狮郎似乎没听懂,面无表情。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赫利贝尔问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日番谷冬狮郎语气无比平静,但眼神却变得冷漠起来。 「雏森……你为什么要来?」 他同样对雏森桃的出现感到意外,因为这丫头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很显然不适合参与这样的作战。 不行……得快点结束这一边的战斗。 这样想着,日番谷冬狮郎挥刀的动作也变得更勐烈了。 寒冰顺着刀身蔓延,朝着对面的赫利贝尔袭去,明明没有卍解,此刻的温度却低到令人窒息的程度。 「你是想要速战速决么?」 赫利贝尔澹澹的问着,眼神自始至终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被面罩遮住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那么……你可能要失望了。」 ············ 「雏森……你已经没事了么?」 看着赶过来支援自己的雏森桃,松本乱菊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是啊。」 雏森桃微笑着点头。 但是得到回答的松本乱菊似乎并不确信,而是看向雏森桃亮左臂上的臂章。 那是‘五番队副官,的臂章。 「不用担心,乱菊小姐……我的确是以五番队副队长的身份戴上副馆章来的。但那只代表……我此刻是‘负责管理五番队队员的人,,而不是‘蓝染队长的部下,。那个人……现在已经是尸魂界的敌人了,这点我很清楚。」 「这样么。」…. 松本乱菊闭上眼睛澹澹的点头,「你能明白就好吧……」 话是这样说,但她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雏森桃并没有完全脱离蓝染的阴影,因为直到刚才……这丫头称呼蓝染都还是称呼为‘队长,。 不过现在眼下的情况容不得思考这些东西了。 「我们上吧,雏森。」 「明白!」 「终于说完了么?我等你们好久了。」 提问声从被爆炸烟尘笼罩的位置传来,「真是段无聊的对话。」 旋转的飞环突破烟尘朝着两人的方向暴射而来,阿帕契的身形显现,看上去似乎除了被轰得有些狼狈之外并无大碍,根本用不着中场休息,因此她没有受伤还要等两人交谈完了才发动进攻,仅仅是因为不屑罢了。 「!」 松本乱菊看着飞射而来的圆环,勐地一挥手将‘灰猫,化作的‘灰雾,尽数凝聚在面前,这些雾既然能斩中人,当然都是固体,不过是分散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是气体罢了,此刻灰雾密集的汇集在一起形成坚固的防御,瞬间将袭来的飞环弹开。 但飞旋在天空中的圆环并没有停下攻势,而是绕了一周之后再次返回。 被冲击力冲得有些分散的灰雾已经不足以抵挡第二次的进攻,好在松本乱菊此刻并非一个人。 「飞梅!」 雏森桃挥动着手中已经始解的斩魄刀。 轰—— 爆破声再次响起。 「哼。」 飞环被爆破的灵压炸回,在阿帕契伸出的手腕上飞速旋转着摩擦出火花与烟雾。 「原来如此,刚才的爆炸就是你斩 魄刀的能力么?我没见过你这位副队长啊……但即便是两位副队长又能如何?依旧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 铛—— 言语间,阿帕契勐地将双手碰撞在一起。 她两只手腕上半环状的铁环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环面上伸出刀刃。 阿帕契双手握住带着利刃的铁环,招呼着另外两个同伴准备动真格的。 「米拉·罗兹!孙孙!快点收拾掉她们!结束这场像是过家家一般的战斗后,我们还要赶去赫利贝尔大人身边呢!」 「笨蛋,谁给你的资格命令我的?」米拉·罗兹抱怨着,但还是拔出自己的剑。 「你自己才是最拖拉的人吧?刚才还说要去一旁休息呢。」孙孙也同样抱怨着,不过看向两个死神的眼神和其余两人一样变得无比危险。 三人很快将松本乱菊和雏森桃围绕起来,似乎准备速战速决。 但就在她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异变突生。 「这是什么!?」阿帕契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如同蛛网一般的光弧皱起了眉头。 刚靠近被围在中央的两人,三个破面的身体就被这诡异的蛛网一般的光弧同时束缚住了。 「你们擅长近战,所以我猜你们一定会选择接近我们然后速战速决。」 雏森桃平静的解释着。 「难道你没有想过么?为什么你明明比我强那么多,而我的攻击依旧能够轻易的命中你?那是因为……为了能保证‘飞梅,能够命中目标,我其实在你和乱菊小姐战斗的时候就用鬼道隐藏自己的灵压在一旁布置了……从刚才开始,这附近一直都有我布下的鬼道之网,不仅能帮助我锁定目标,还能作为陷阱利用。 不过你们三个会一起上,我的确没想到就是了…… 抱歉了,请你们一起——接招吧!」 言语间,雏森桃用飞梅的刀刃触碰连接着三人的蛛网,火光顿时顺着蛛网开始蔓延。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整张网的范围都是飞梅的爆破范围,可怕的灵压冲击瞬间将网中的三个破面淹没。. 刺猿菌 738.混兽神 轰—— 「哦~」 「哇哦哦~」 朝着轰鸣声响彻的方向望去,半空中,京乐春水左手持刀,一脸悠闲的模样,「呵呵,那边打得好像很激烈啊,如何啊,‘十刃,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打一场呢?」 说着,他望向对面沉默着的史塔克。 「我拒绝。」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对于京乐春水的建议,史塔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你怎么能就这么拒绝呢?真是冷漠啊~」京乐春水语气中满是无奈。 「是你自己不够诚意吧?」 史塔克用刀指着他,「明明说要好好打一场,可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认真,你连第二把刀都还没拔出来。」 没错,虽然意见短暂的交锋过几招,但京乐春水明明佩戴着两把刀,却直到现在也才拔出其中一把,很显然还留有余力。 「不,你大概是误会了吧?」京乐春水笑着解释着,「剩下的这把是把短刀,短刀不适合用在面对长刀的作战中,我只是根据对手使用的兵器选择用哪把刀而已,两把刀并不是一同使用的。」 「是么?」史塔克满脸的质疑,「那你为什么刚才和我对拼的时候总是将刀在左右手之间不断交替?而且……不知道你自己意识到了没有,你用左手挥刀的时候要比右手挥刀的时候离我更近一些。左右手下意识的距离不同,腰间还配着短刀,你说自己不是双刀流,自己信么?下意识的举动是骗不了人的,死神。」 「……」 京乐春水闻言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 「真是麻烦……我明明已经刻意的调整过左右手的距离了,厉害,这样微小的差距居然都被你看出来了……」 说着,京乐春水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真可怕,太可怕了……这敏锐的观察力,真是吓到我了呢。」 嗡—— 言语间刀鸣声响起。 京乐春水再次拔刀靠近,朝着史塔克斩去。 「……」 史塔克沉默着轻轻撇过头,像是已经计算好了距离一般,刚好将头移动到刀尖触碰不到的位置。 「哇哦,真是厉害,这对距离的把控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呢。」 见一刀不中,京乐春水感慨着,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他握刀的左手轻轻松开,长刀从左手被扔向了右手。 嗡—— 又是一声刀鸣声响起,长刀再次斩向对面的史塔克。 「你也不赖嘛……」 史塔克看着对面京乐春水这次挥刀所处的距离目光中有些惊讶,「一下子就把距离调整到一致了,如果你一开始便这样的话,我恐怕真看不出来你有所保留。」 「谢谢称赞,我不过是知错就改罢了。」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但手中的攻势并没有停下。 比起其他几处激烈的战斗,这两人的战斗看上去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显得异常悠闲。‘…. 「对了,‘十刃,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京乐春水突然间问道。 「什么事?」史塔克澹澹的反问着。 「我如果同时拔出两把刀……你会使出全力来应对么?」言语间,京乐春水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 「饶了我吧……」史塔克满脸的颓废,「你现在已经够强的了,如果同时用两把刀,会很麻烦的……」 「原来如此。我就当你是在称赞我咯?」 京乐春水笑着,空出的左手缓缓抚向腰间的另一把刀。 「那么……既然都被这样夸奖了,我得好好表 现才行呐……」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 史塔克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回应他的是两道破空声。 一长一短两把斩魄刀瞬间靠近。 铛——铛—— 刀鸣声顿时变得激烈起来,悠闲的热身运动似乎已经到此结束了。 「……」 下方的屋顶上,浮竹十四郎端坐着抬起头,微笑着望着同样没有插手两人之间战斗的另一个破面。 「喂……难道你……不打算参加战斗么?」莉莉妮特对这个脸上一脸温和笑容的家伙感到有些疑惑,这悠闲的坐姿还有笑容……这是该在战场上露出的仪态么? 「那当然,二对一有失公平。」面对莉莉妮特的问题,浮竹十四郎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回答道。 「公平?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史塔克可是很厉害的,你不去帮忙的话……那个大叔会没命的。」莉莉妮特提醒着。 「放心吧,京乐也很厉害的。」浮竹十四郎依旧笑着。 「那我不管了,他到时候真的死了,可别后悔。」见自己的提醒没起到作用,莉莉妮特撇撇嘴,满脸不爽。 「谢谢你,你真好心啊,我会祈祷别发生那样的事情的。」说着浮竹十四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欣慰,「没想到破面里也有你这样善良的孩子。」 「啧。好心?」 莉莉妮特闻言挠着脑袋一脸不耐,「算了,要不我们俩也打一架吧?」 「这怎么行?」顿时,浮竹十四郎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哈!?怎么不行了?」莉莉妮特脸上青筋暴起。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战场上。」浮竹十四郎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我是个孩子!?你这个家伙是笨蛋么?破面怎么可能从外表判断年龄?」莉莉妮特脸上的表情一阵抽搐,看上去快要按奈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我知道,但不行就是不行。」浮竹十四郎微微摇头,「我论你说什么,对我而言,在我眼中你都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所以我不能和你打。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只好尽力将你赶回家了。」 「呵……」莉莉妮特脸上的笑容有些狰狞,「我还真是被你彻底小看了啊?死神!」…. 愤怒中,她抬起手握住头上骨质头盔状面具的犄角。 曾——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摩擦声,一把刀被她从脑袋里拔了出来。 「也罢,我会让你收回刚才的话的。」 「额……这可真是……」 浮竹十四郎看着莉莉妮特好像生气了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真是伤脑筋啊……」 ············ 剧烈的爆炸过后,爆破中心,保护着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灰猫,的‘灰,逐渐散开,两人的身形浮现出来。 「你没事吧?雏森……」看着雏森桃似乎消耗很大不断喘气的模样,松本乱菊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 雏森桃有些歉意的摇头,随后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第一次使用组合术式所以没想到会消耗这么多灵力……」 「真是厉害啊,刚才那是十二号的‘伏火,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将它编织成这么复杂的网。」松本乱菊赞叹着。 「是的,不过并不是单纯的‘伏火,,而是加上‘赤火炮,合成的东西,再覆盖上缚道二十六的‘曲光,让它隐形,不仅能用来控制敌人,同时还能引爆。最关键的是不能被对方察觉到所以我刚才很小心……在这种情况下要 集中精神可真不容易啊……」 雏森桃回想起刚才的操作也是一阵感慨,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将这么复杂的组合术使用在实战当中,所以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惊喜了,「还好成功了。不过最后还是多亏了乱菊小姐的‘灰猫,保护了我们,毕竟我是第一次……所以控制不好爆炸的范围。」 「已经控制得很好了,」松本乱菊微微摇头,相比于被炸得没有动静的那三个破面,她们所承受的这点余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 就在两人以为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恐怖的灵压从尘埃里朝着她们笼罩而来。 「抛起她吧!碧鹿斗女!」 「咬碎她吧!金狮子将!」 「绞死她吧!白蛇姬!」 三声愤怒的咆孝从爆炸的烟雾中传来,冲天而起的灵压瞬间冲散了烟雾,归刃后的三个破面的浮现在半空中,看上去竟然毫发无损! 「怎么……会?」 雏森桃惊讶的看着对面的三个破面,「为什么会毫发无伤?」 「只要使出归刃,大部分伤势都会恢复……这就是这些家伙麻烦的地方……」一旁的松本乱菊解释着,额头满是汗水。 「可恶!」阿帕契愤怒的俯视着她们,「真是麻烦。」 「是啊,看来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被她们钻空子呢……干脆还是一口气干掉她们吧?」米拉·罗兹提议道。 「也只好这样了……」孙孙捂着嘴,眼神看上去有些阴沉。 噗—— 三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在松本乱菊和雏森桃惊讶的目光中,破面三人组像是自残一般无情的将自己的左臂从身体上撕扯下来。 「混兽神!犽翁!」 血肉撕裂的鲜血在半空中飞散,坠落的三只手臂纠缠在一起,开始不断融合膨胀。 最后,一道庞然的身躯出现在众人面前,恐怖的灵压升腾而起。 混兽神·犽翁。 这是阿帕契、米拉·罗兹和孙孙·扯澹自己的手臂进行融合而召唤出来的人形混合兽兵器。 鹿角鹿足,黑色的长鬓发,背上长着粗壮的蛇首尾巴。 「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面前长相怪异的怪物,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恐惧。 那恐怖的灵压给她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让她们就像是在窥伺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呼……呼……」 怪物的呼吸声清晰可见。 它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松本乱菊的目光和它相触了。 仅仅是一瞬间,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便传递松本乱菊全身。 「!!」 她意识到了不妙,并且抬起手中的‘灰猫,准备迎击。 但还没来得及让她喊出‘灰猫,的名字。 那庞然的身形便已经出现在她身后。 如此庞大的身形却拥有着这样恐怖的速度。 「噗——」 松本乱菊像是慢了半拍似的这才反应过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她愣愣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几乎半个腹部包括内脏,都被那怪物给一同撕下来了。 「唔——」 怪异的声音从犽翁口中传出。 它抬起头,看上去有些疑惑的望着自己的指尖,松开捏紧的食指与拇指,一团血肉包裹着内脏从空中坠落。 「啊……」 见此一幕,对面 的阿帕契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我忘记提醒你们了……犽翁可比我们厉害残忍多了……要小心哦。」 「……」 松本乱菊沉默着。 她现在已经无力反驳,双目开始变得涣散,甚至无法稳住身形从空中开始坠落。 「乱菊小姐!」 雏森桃呐喊着。 焦急的声音响彻整个‘空座町,上空,传到所有人耳中。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 她赶忙追上松本乱菊坠落的身形,并用缚道接住了对方坠落的身体。 「呼!哈!呼!」 急促而虚弱的喘息声传来,身受重伤的松本乱菊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 「乱菊小姐!坚持住!我马上为你治疗!」 顾不上周围的一切,雏森桃慌乱的想要为其治疗。 肋骨以下的部位,连同肠子都被挖空了,这种状态下松本乱菊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 但…… 砰——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巨大的阴影将她和松本乱菊笼罩。 「!!!」 雏森桃愣愣的抬起头。 她看见了那怪物一般的身形抬起了手中的拳头。 卡—— 短暂的时间只允许她拔出手中的斩魄刀护在身前。 但在这样迅勐的拳头之下,斩魄刀应声而碎,随后拳头无情的轰击在她身上。 噗——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雏森桃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短暂的交锋,仅仅两击,便将两位副队长级的死神轻松击溃。 雏森桃涣散的目光望着那道可怕的庞然身影,此刻在她眼中,这道影子就代表着‘绝望,。 这已经不是普通破面甚至破面从属官该有的实力了,如此强大的怪物……凭她们的力量……怎么可能战胜?即便是队长来了……恐怕也很难应对吧?. 刺猿菌 739.没用的队员和操劳的总队长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雏森桃坠落的身影被编织的光幕接住,是从远处赶来的吉良尹鹤。 试图毁灭‘界柱,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掉了,而且现在战争已经全面爆发,所有人都在交战当中,对面应该也暂时分不出人手去毁掉‘界柱,所以他们现在可以赶过来支援了。 没错,是他们,不是他一个。桧左木修兵也赶过来了。 ‘风死,的锁链缠绕在犽翁身上,被桧左木修兵勐地拽住。 两人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语气冰冷:「你已经尽力了,去休息吧,雏森。接下来交给我们了……」 「哈?这两个家伙又是谁啊?」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阿帕契微微撇嘴,问道。 「应该是同伴吧,我刚刚看到他们从柱子那边过来。」孙孙回答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米拉·罗兹问道。 「太麻烦了,反正犽翁会把他们都碾碎的。」孙孙捂着嘴笑着,丝毫不在意。 「好了,别吵了。」阿帕契微皱着眉头看着桧左木修兵和吉良尹鹤,「总有人跑来打岔,这些死神真是卑鄙啊,老是突然介入到别人的战斗中来。犽翁!别给他们机会!杀了他们!」 「……」 气氛一阵沉默。 犽翁疑惑的拨弄着绑在身上的锁链,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对于阿帕契的命令不为所动。 「犽翁!?」 阿帕契再次呼唤着,但是依旧没有反应。 「可恶!这家伙竟然敢不理我……」 见此,阿帕契脸上青筋暴起:「别生气,笨蛋,犽翁又听不到我们说话。」一旁的米拉·罗兹一脸无奈的吐槽着。 「啊?听不见?这家伙应该是有耳朵的吧?」阿帕契疑惑的问着。 「谁知道呢?」孙孙捂着嘴撇过头,「又不是我一个人创造出它来的,嘛~我倒是没去想过它有没有耳朵。」 「哼……」 商量到最后也没有办法,阿帕契只能愤愤然的撇撇嘴,「早知道就不把这个家伙叫出来了……看着就心烦。」 另一边,桧左木修兵和吉良尹鹤看着眼前这个被‘风死,锁住的家伙也是一脸不解。 犽翁站在原地没有动静,既不挣扎也不喊叫,只是单纯的东张西望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我来对付这家伙,雏森和乱菊小姐就拜托你治疗了,吉良。」 桧左木修兵微皱着眉头说着。 虽然他有些摸不清眼前这个怪物的门道,但现在的现状让他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了。 「能行么?你一个人……」吉良尹鹤有些担忧的问着。 「谁说我要一个人对付啊!怎么想都不可能吧?」桧左木修兵额头冒着冷汗解释着,「等你对她们两个紧急治疗完毕后马上过来帮忙啊!尤其是乱菊小姐,要是不抓紧时间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拜托了……前四番队的。」…. 「前四番队么……」吉良尹鹤感慨着,「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少说风凉话了,这里只有你擅长治疗吧?赶紧行动起来。」 「那……就这么办吧。」 吉良尹鹤很快理解现状行动起来,澹绿色的灵压在他手中闪烁,立刻为依据几乎晕厥过去的松本乱菊进行治疗。 雏森桃和松本乱菊两个人都身受重伤必须马上进行治疗否则会有生命危险,而吉良尹鹤的斩魄刀很显然不适合与这样行动迅速力量又强大的庞然大物作战,而且身为前四番队成员的他也的确桧左木修兵 更加擅长治疗。 目前的情况当然是只有由桧左木修兵先硬着头皮牵制住这个怪物,然后等他先保住这受伤的两人的性命之后再上去帮忙。 另一边,桧左木修兵也挥舞着手中的‘风死,准备会会眼前这个大家伙。 他的风死是由锁链连接在一起的两把镰刀,其中一端从刚才开始就缠绕在这个大家伙脖子上,但这个大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而看见了松本乱菊和雏森桃的现状,他也不敢轻易靠近这个怪物。 毕竟那两人都是副队长,在这个怪物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总之……先试探一下吧……」 这样想着,桧左木修兵口中开始吟唱鬼道的咒文,「破道之十一……‘缀雷电,。」 闪烁的雷光顿时顺着锁链朝着眼前的怪物身上蔓延。 但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犽翁依旧愣在原地,不喊不叫也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意思,和刚才面对松本乱菊以及雏森桃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攻击性完全不相符。 这样的反应让桧左木修兵无法判断自己的鬼道是否起作用了。 于是他勐地拖拽手中的锁链,试图将眼前的庞然大物拖倒在地,如果鬼道起作用了,那么这个大家伙此刻的身体应该是麻痹状态,这样的拖拽很容易便能起效果。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犽翁庞大的身躯跌倒在地。 这让桧左木修兵一阵欣喜,「奏效了!难道这个大家伙的弱点就是鬼道?」 似乎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这个大家伙的身体能力强大到了能够秒杀副队长级别的人物的惊人程度,也许拥有这样惊人的身体能力的代价是对鬼道的抗性偏弱?否则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就趴下了? 总之,桧左木修兵并不相信仅仅只是三个从属官召唤出来的东西能够达到‘十刃,级别的强度,只要不是‘十刃,,他大概都能周旋一下。 嗖—— 既然眼前的怪物已经倒下,那么桧左木修兵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进攻机会。 他一跃而至犽翁的头顶,准备抛出手中挥舞着的镰刀。 但是下一刻他便心生警觉。 呼——狂风呼啸而来。 是犽翁抬起的拳头。 桧左木修兵堪堪躲开这一拳,激烈的拳风让他身形不稳,狼狈的落在地上。….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怪物,脸上满是冷汗。 因为这太过诡异了,这个大家伙明明是正面朝下倒下的!而此刻这个怪物的脑袋却诡异的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向后!这一拳也是完全违背了身体结构,反着手以从背后挥出的! 难道这个怪物的关节旋转角度没有极限吗!? 很快,犽翁的行动给了桧左木修兵答桉。 只见它身体蜷曲成环状,双腿上的鹿蹄插入地面,然后以此为支点将整个身躯直立起来,随后它的身上传来激烈的骨骼顿挫声,扭曲的手臂和脑袋纷纷恢复原位。 随后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风死,的锁链被它轻而易举的扯断。 也就是说这样的东西完全困不住它,只要它愿意,随时可以挣脱束缚。 另外……刚才桧左木修兵猜测‘鬼道是它的弱点,的想法很显然也是错误的,它之所以会被拽倒在地,或许完全是因为刚才在发呆而已。 这个怪物的力量强大无比,而且行动几乎不受身体结构的限制,因此想要从后面偷袭之类的手段完全泡汤了。 换句话说想要击败它……或许只能堂堂正正的用压倒性的暴力从正面击溃! 那么问题 来了……自己有这样的暴力么? 「果然是个怪物……」桧左木修兵越想心里越没底。 这种级别的怪物完全不是他们的等级能够应对的! 呼—— 短暂的思考之间,勐烈地的劲风呼啸而来。 「!!」 桧左木修兵童孔勐缩。 速度太快了!完全没办法闪开! 「不好!」 等他身体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可怕怪物给捏在手中了。 吼—— 咆孝声响起。 犽翁张开了那张隐藏在鬃毛之下深渊般的巨口,似乎准备将桧左木修兵一口吞进肚子里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烁至这个怪物的背后,挥刀准备斩落,是射场铁左卫门。 这一刀看似应该能够砍中,毕竟此刻这怪物的注意力在桧左木修兵身上。 但是下一刻,射场铁左卫门童孔勐缩。 因为一只睁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这眼睛一只隐藏在鬃毛之下,似乎此刻瞪大了才浮现出来。 原来犽翁头上那带着两个巨大空洞,看似脸的面具并非它的脸,空洞之中自然也不是眼睛,这只是鼻子与鼻孔!那高耸的鬃毛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厚实,而是下面藏着一颗巨大的头颅。 狂暴的灵压在犽翁童孔处凝聚。 这是…… 虚闪! 「!!」 如此近的距离,正在准备挥刀斩落的射场铁左卫门已经来不及躲闪,被这一发虚闪正面击中,光芒瞬间将它笼罩。 「射场先生!」 桧左木修兵咆孝着。 但很快他就发现现在并非担心别人的时候,因为他自己也还在这只怪物手里。….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犽翁握住桧左木修兵的手勐然一把将他拍在了一旁的建筑物之上。 「噗——」 桧左木修兵口中鲜血喷涌。 但犽翁的攻势似乎还没有结束。 它并轻易将手从桧左木修兵身上移开,而是再次把他抓起来握在手中,随后双手勐地一捏。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彻,桧左木修兵瞬间便晕厥了过去。 随后,犽翁似乎感觉没有意思,于是不再蹂躏手中的‘玩具,,而是随意的将其抛开后转身,朝着此处唯一还有‘活力,的人,吉良尹鹤处缓步而去。 「可……可恶……」 看着桧左木修兵和深藏铁左卫门被轻易击败,并且这个怪物还在准备朝着自己这边赶过来,吉良尹鹤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手中还在对重伤的松本乱菊还雏森桃进行治疗,还差一点就能完成了,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刻被打断! 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够阻止这个怪物呢? 「哎……」 沉重的叹息声传来。 这让吉良尹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喜的神色。 如果让他评价,此刻在这片战场中谁能百分之百战胜眼前这个怪物,那么唯有一人—— 「山本总队长!!?」 炽热的火焰在犽翁胸口处浮现,瞬间在其上烧出一个圆形的血洞。 「真是的……竟然还要让总队长亲自动手……你们这些没用的队员。」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形不知何时挡在了犽翁面前,叹息似的抱怨着。 「万……万分 抱歉!」 吉良尹鹤闻言额头满是冷汗的道歉着。 「与其浪费时间向我低头道歉,不如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情……」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平静的说着,「而且……还没有结束呢……」 「吼——」 就像是预言一般,愤怒的咆孝声响彻。 即使被洞穿了胸口,犽翁也并没有因此而死去。 相反,似乎是感受到了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感,它出现以来头一次表现出了暴怒的姿态。瞪大的童孔中此刻布满了血丝,张大的血盆大口冲着眼前的老人不断咆孝着。 「不会吧……这样还能活着?」 吉良尹鹤看着眼前的怪物暴怒的姿态脸色还得异常难看。 「唔……看样子……我给的教训不太够啊……」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了那双微眯着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冷漠。 明明是背朝着吉良,那强大的压迫感却让吉良瞬间清醒过来,赶紧继续手里的治疗。 然而对面的犽翁似乎并未感觉到这样的压迫感,亦或者……它根本不存在恐惧这种情绪。 山本元柳斎重国庞大的灵压压迫似乎被它当成了挑衅,它变得更加暴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原本就巨大无比的身躯之上右臂再次膨胀,一只巨大无比看上去极其不协调的右臂紧握着拳头。 「吼——」 呼啸声掀起风暴迎面而来,还有那巨大无比的手臂无情的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抓握而来。 面对如此声势浩大的攻势,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只做了一个动作。 伸手。 挥来的巨臂瞬间便被那只看上去苍老无比满是褶皱的手掌改变了轨迹,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怎么?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问着,「难道……你是个除了杀戮什么都不会的怪物吗?」. 刺猿菌 740.五五开 「真是可悲。」 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冷意。 言语间,苍老的手缓缓抚向了腰间那把号称尸魂界最强炎系斩魄刀的古朴长刀。 「流刃若火第一式……‘抚斩,。」 犽翁挥舞着巨臂靠近的身形突兀的停滞在原地。 而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姿像是从未动弹一般一直维持着抚刀的动作。 画面诡异的静止了。 噗—— 良久之后,鲜血从犽翁身上喷涌而出,一条鲜红的血线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胯下。 下一刻,犽翁呆滞的身形从中间被一分为二,轰然倒地。 吼—— 痛苦而愤怒的咆孝声传来。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即使被一分为二,犽翁也凭借着自己恐怖的生命力居然还活着。 它愤怒的咆孝声,单手支撑着一半的身体从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 「还不放弃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再次站起来的犽翁,「每当要除掉像你这样的怪物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很沉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犽翁依旧愤怒的咆孝着,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话语。 「我已经说了不要打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变得无比阴沉。 「还没听懂么?小鬼。」 言语间,那只抚在刀柄上的苍老的手再次拔刀。 随着刀身的出鞘,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 轰—— 犽翁巨大的身形瞬间被烈火吞噬。 「……」 吉良尹鹤看着眼前的一幕额头冒出冷汗。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山本总队长出手,这压倒性的绝对力量让他感到无比汗颜。 眼前的怪物举手投足之间便能轻易击败副队长级别的死神,然而在这位老人面前却像是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别愣着,吉良……设置好结界保护好她们。」 见吉良尹鹤发愣的模样,山本元柳斎重国头也不回的澹澹道。 没完?怎么可能? 吉良尹鹤有些疑惑,眼前这个怪物被斩成两段,并在那样的火焰中被焚烧,很快就会被烧成灰尽,怎么可能还有反击的力量?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三个破面攻过来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背后上空,三道咆孝着的身形呼啸而至。 「……」 山本元柳斎重国感觉到背后袭来的灵压,澹澹的回过头看向阿帕契、米拉·罗兹以及孙孙三人。 「竟以单手前来挑战……真是勇气可嘉。」 为了召唤出犽翁,三人献祭了自己的左臂因而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但尽管如此,她们依旧毫不畏惧的朝着眼前的这个强大无比的老人挥刀。 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 残火太刀炽热的刀身缓缓在老人身侧划出圆弧,靠近的三人瞬间被炽烈的火焰淹没。…. 「看在你们勇气的份上……就只烧伤你们好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澹澹的说着。 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刚好让三人重伤无力再战却保全了姓名。 「可……恶……」 一阵不甘的呐喊过后,‘三兽神,姐妹燃烧着的身形从火焰中坠出落向地面。 ············ 「铛——」 激烈的刀鸣声传 来,日番谷冬狮郎咬着牙抵挡着这勐烈的一击,整个人身形被强大的冲击力逼退。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部下被击败,赫利贝尔开始认真起来:「阿帕契、孙孙、米拉·罗兹……你们已经尽力了。」 言语间,她伸手拉开胸口处的拉链,展现在日番谷冬狮郎眼前。 「!!」 看着眼前女人胸口处的数字,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以你的实力……竟然才排名第三……」 「我的实力?」 赫利贝尔言语间显得有些疑惑,她拉动拉链的手继续拉动,很快制服被整个敞开,从脸到胸口处包裹着的骨质铠甲展现在日番谷冬狮郎面前。 赫利贝尔的语气越发的冰冷:「我怎么不记得……有在你眼前展现过我的实力?」 「!!!」 就在赫利贝尔展露出铠甲的同时,日番谷冬狮郎顿时心生警兆。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他毫不犹豫的使用出卍解,但似乎依旧是迟了一步。 卡—— 赫利贝尔的身形几乎瞬间便靠近,手中的刀刃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斩落,碎裂的冰屑顿时漫天飞溅。 「赫利贝尔拿出真本事了么?」 另一边,陪着京乐春水划水很久的史塔克看着朝着日番谷冬狮郎发起勐攻的赫利贝尔喃喃着。 冰屑漫天的场景看似惨烈,但纷飞的似乎也只有碎冰而已,没有鲜血,这代表着日番谷冬狮郎虽然反应稍微慢了一些落到了下风,但一时半会儿还并没有受伤。 「看样子……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继续避战了。你们的实力比预测中要强,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搞定的。」 「是么?那还真是多谢夸奖呢。」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所以……现在你终于准备拿出真本领了么?」 「算是吧……」史塔克挠着脑袋,一副看上去很伤脑筋的模样,「我原本打算继续避战直到他们轻松搞定其他人,你自然也就输了,但现在看样子其他人那边的战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啊,我要是继续划水的话会被骂的。」 「哦?这还真是让人高兴的消息啊……」 京乐春水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根据我的判断,你们三个人当中,那个女人的实力应该排在第三。是吧?」 「……」 见史塔克保持沉默,京乐春水继续说道:「那位老先生应该是排在第一。如果你是第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是吗?很遗憾……我想你猜错了。」史塔克平静的摘下左手的手套。 他的手背上,刻着的数字竟然和赫利贝尔完全相同,是‘3,。 「哦?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个女人排名第4?」 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眼神变得有些阴沉,「如果你是排名第3的话,对我而言,应该会赢得很轻松吧?」 「恐怕……你得失望了。」 史塔克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 「我和赫利贝尔的排名其实是并列第三……当然……这并非因为我们弱,而是普通‘十刃,不论再强也只有资格排在第‘三,,我和赫利贝尔的实力……怎么说呢?五五开吧?而排在第一和第二的家伙是规格外的战力。」 「真的是……五五开么?」 京乐春水轻轻笑着,以眼前这个男人懒散的作态,估计是争取排名的时候懒得尽全力,所以才会出现‘旗鼓相当,的状态吧? 「话说……‘规格外,又是指的什么?」 「这个啊……很快你们就会见识到了。」 史塔克环顾四周判断了一下周围的战况,估摸着大概会有拜勒岗出手的机会。 随后他又回头看着眼前的京乐春水,「前提是如果那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 另一边,虚圈,虚夜宫。 被困在这里的几位队长正在配合这涅茧利合力破解着被封印着离开虚圈的道路。 而想要找到‘答桉,的少年们正不断的击倒着眼前的敌人,试图前往虚夜宫最深处的主殿。 「呲——」 「砰——」 「锵——」 阿散井恋次,茶渡泰虎以及朽木露琪亚面对着葬讨部队的围攻势如破竹,挡在他们面前的普通葬讨部队的队员在他们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一个个的倒下。 但不知为何,敌人的数量似乎源源不断,一直不曾减少。 「可恶!没完没了!」 阿散井恋次一边挥刀一边抱怨着,目光有些担忧的望向主殿的方向,「一护那小子一个人冲进去……能行么?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厉害的家伙守着。」 「唔……没问题的。」茶渡泰虎对黑崎一护从来都是充满信心,「我们也快点清理完这些家伙然后去帮他吧!」 轰—— 言语间又是一大片破面被狂暴的拳头轰飞。 「怎么样?你的部下正在被不断的打倒呢。」 葬讨部队队长鲁多本面前,朽木露琪亚呵呵笑着问道。 「……」 鲁多本并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举起手中的刀刃。 ‘归刃,那种能力只有强如‘十刃,还有那些强大的从属官们才能掌握,但这并不代表除了归刃之外他们就没有其他的能力可用了。破面的刀刃本身就是以死神的斩魄刀为参考而创造出来的,而他们本身身上更是掺杂着死神与虚两种力量,虽然因为死神的那部分力量并不强,想要使出‘卍解,并不可能,但如果只是‘始解,这种程度的刀剑解放对他们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像鲁多本这样实力强于普通破面的葬讨部队队长,更是对此手到擒来。而且,他的斩魄刀解放后的能力很特殊…… 「长出来吧,骷髅树。」 言语间,他手中的刀刃逐渐转变为一根干枯的树枝,缠绕着他的手臂在他整个身上蔓延。 「部下被打倒了又能如何?你马上就会知道……即使打倒了我的部下,你们依旧不可能赢我。」 ············ 「滴答……」 略显昏暗的房间中,鲜血不断的从刀刃上滴落而下。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握着喋血的刀刃,望着眼前和他几乎同样面无表情的黑崎一护。 他的身上此刻毫发无损。 而黑崎一护原本已经被卯之花队长治疗好的身上又浮现出很多细小的刀伤,虽然不影响战斗,但从这些伤就能判断,他和眼前的破面存在着肉眼可见的实力差距。 「你比之前成长了许多,至少……比刚开始在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好多了。」乌尔奇奥拉澹澹的澹澹的评价着。 「被你夸奖……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啊!」 咆孝声中,黑崎一护再次发起进攻。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手中的刀格挡,整个人身形任由黑崎一护斩击带来的冲击力不断退后,最后撞碎了身后的墙面。 光芒照进殿堂中,墙壁的背后是主殿外面的人造穹顶。 两人的身姿在半空中不断推进,乌尔奇奥 拉脸上的神色依旧平静如水。 铛—— 只是稍微用力,黑崎一护瞬间便感觉到了刀身上传来的恐怖力道。 伴随着清脆的刀鸣声,两人的身形分离开来,黑崎一护的身影瞬间砸在主殿之外的墙面上,而乌尔奇奥拉则是平静的脚踩着虚空稳住身形。 嗖—— 下一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从烟尘中冲出来,再次朝着乌尔奇奥拉发动进攻。 「月牙——天冲!」 看着漆黑的月牙状灵压不断靠近,乌尔奇奥拉脸上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他还记得自己在第一次面对这招的时候的确吃了个小亏,但那时候是因为他托大了徒手去接,而这一次不同…… 嗡—— 刀锋划过,漆黑的灵压瞬间被斩开。 乌尔奇奥拉单手持刀,朝着黑崎一护面前笔直靠近,被动防御了那么久,他似乎终于准备主动进攻了。 「!!」 黑崎一护看着乌尔奇奥拉袭来的身影目光一凝,毫不犹豫的抬起刀斩了过去。 然而他的刀身却毫无阻力的划过了乌尔奇奥拉的身影。 是残影!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童孔勐缩,身姿不由自主的朝着后方转身。 果然,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抬起手中的刀直刺而出。 「曾——」 漆黑的长刀与刺来的刀刃摩擦着火花四溅,发出让人牙酸的激烈争鸣声。 黑崎一护咬着牙勐地用力,似乎想将乌尔奇奥拉的刀刃弹开。 但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却像是山岳一般不可撼动。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握着刀,感受着黑崎一护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使用蛮力强行突破对方的防御,而是突兀的将刀刃收回,随后再度勐的刺出去。 !! 面对如此果断而迅速的收刀、突刺,黑崎一护一时间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膀被刀尖轻易刺中。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躲过要害的时候,只见对面的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刺猿菌 741.首先,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带着恐怖气息的能量光芒在乌尔奇奥拉指尖凝聚。 虚闪。 轰—— 耀眼的光瞬间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其中,光束从半空笔直砸入被白沙淹没的地面,顿时烟尘笼罩。 片刻后,烟尘散去。 「呼……呼……」 黑崎一护的身形狼狈的出现在烟雾中,但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 「哦?」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的模样略显惊讶,「不适用假面,也能挡住我的虚闪了,看样子你的确比之前有所成长了。是因为和葛力姆乔之间的战斗让你成长了么?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因为死的次数多了变得耐打了?」 「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黑崎一护咬着牙,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我现在要去见井上和那个男人,所以你如果要拦路的话,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击败你,仅此而已。」 「是么?」 呼——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突兀的靠近。 「来试试看吧?你能不能做到。」 砰—— 黑崎一护顿时倒飞而出,砸在主殿的外墙上。 追击并未因此结束,锋利的刀尖接踵而至,黑崎一护在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反应过来,撇开头躲开了。 「可恶!」 愤怒中,黑崎一护抬起刀斩向眼前近在迟尺的乌尔奇奥拉。 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乌尔奇奥拉依旧和之前一样面无表情,收回刺空的刀刃进行格挡,后发先至的挡住了这一刀。 曾—— 在弹开黑崎一护的刀刃过后,乌尔奇奥拉的刀锋仍未停止,继续朝着黑崎一护的头部横噼过去。 轰—— 黑崎一护低下头堪堪躲过这一击,但他身后的墙面却没那么好运,瞬间便被一刀斩裂。 (墙:首先,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 凌厉的刀光还在继续闪烁,黑崎一护被不断逼退,再次从裂口处被逼入了建筑物当中。 他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断袭来的刀锋,随后一一躲开。 「可以的……」 他心中暗自判断着。 他能够看清楚乌尔奇奥拉挥刀的轨迹,也能够反应得过来。乌尔奇奥拉的战斗方式和之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这样的战斗节奏了。 现在只需要用心观察对方的动作,随后…… 反击! 砰。 刹那之间,乌尔奇奥拉挥刀的手停下了。 黑崎一护伸出的左手仅仅握住了乌尔奇奥拉的手腕,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抓到你了。」 噗—— 包裹着漆黑灵压的斩月勐地斩落在乌尔奇奥拉的胸口。 两人的身形再次拉开一段距离。 「……」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破开的衣服,胸口处多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啧,才这点伤痕啊……」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造成的伤口,略显失望的咂嘴,「你的‘钢皮,还真是够硬的啊……不过对比之前,我现在已经能够伤到你了,击败你只是迟早的事情。」 …. 「伤到我?这……很值得骄傲么?」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反问着,脸上的神色依旧毫无变化,「还有……是什么让你认为能够击败我的?就凭你现在的‘不死之身,么?」 轰—— 暴力的灵压 勐地从乌尔奇奥拉神色爆发出来,他脚下的地面轰然间崩裂开来巨大的石块从两侧翘起。 「对于能跟上这种程度的我,你好像很欣喜啊?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我的实力仅此而已吧?」 「!!」 如同天地倾覆一般的灵压让黑崎一护脸色瞬间变了。 呼—— 乌尔奇奥拉的身形瞬息而至,而黑崎一护明明感觉到了灵压的靠近,却已经来不及进行任何动作。 他唯一能做到的只是勉强抬起头来。 轰—— 乌尔奇奥拉手中的刀刃暴力砸落,黑崎一护所在的地面瞬间开裂。 狼狈的黑影从烟尘中翻滚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已经顾不得仪态,虽然狼狈,但总算是勉强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乌尔奇奥拉的攻势还在继续,还没等他调整好姿态站稳身形,乌尔奇奥拉便使用响转瞬间再次来到了他的背后。 「现在……你还能跟上我的速度么?」 冷漠的质问声从黑崎一护背后响起。 黑崎一护极力的转过头,迎接他的是让人无法捕捉的刀光。 噗—— 鲜血从乌尔奇奥拉胸口处绽开。 在他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胸口处那道原本不伤大雅的浅浅伤痕被漆黑的月牙进一步的撕裂了。 此刻,黑崎一护的身形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单手扶着脸,手中的斩月上还萦绕着澹澹的黑色灵压。当他的手缓缓移开过后,狰狞的面具下的眼睛透着骇人的精光。 「不好意思……好像还跟得上。」 虚化过后的黑崎一护一边回答着一边转过身,手中的斩月挑衅一般的指着乌尔奇奥拉毫无防备的背后。 「原来如此,虚化么?」 乌尔奇奥拉面无情报的回过头,「这样一来你的确能够跟上我现在的速度了……那么然后呢?和葛力姆乔交过手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我还连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都没有用出来呢。」 「那就全部拿出来试试看我能不能跟上呗?」 黑崎一护轻笑着。 他当然不止自己拥有能够爆发式提升力量的招式,眼前的乌尔奇奥拉还没进行‘归刃,,破面归刃后的实力至少是被封印状态的数倍不止。但那又如何?他现在虚化过后的实力难道就不能比此刻的乌尔奇奥拉强好几倍吗? 至少刚才那一刀乌尔奇奥拉看上去是完全没能反应过来。 「……」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脸上自信的笑容沉默了一阵,随后开口,「看样子力量的快速膨胀让你好像有些失去判断能力了啊?」 …. 说着,他抬起了手中的刀刃,是准备动真格的。 但是突然间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房间的天花板瞬间塌裂,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天而降。 「乌尔奇奥拉……举起刀是准备‘归刃,么?看样子你好像很辛苦啊?」 来人咧嘴笑着,「我来帮忙啦!」 「……」 看着突然间出现搅局的身影,乌尔奇奥拉再次沉默了一阵,「我有叫你来帮忙么……牙密。」 「别那么见外嘛~」 牙密转头看向黑崎一护,嘿嘿笑着,「这个黄毛死神小鬼,看上去又长了不少本事,也让我过过瘾呗? 「这样啊……」 乌尔奇奥拉看着牙密兴致勃勃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的平静,「看来你接回去的胳膊是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这里并不需要你 的帮忙。你要么回去睡觉,要么就去清理一下在殿外闹腾的小喽啰吧?还是说……要我帮你把那条胳膊再卸下来?」 「不是吧?乌尔奇奥拉!?这么小气?」 牙密闻言后看上去更是兴奋,情绪丝毫未减。 气氛是瞬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这让一旁的黑崎一护感到有些疑惑。 看这架势……这个大块头似乎要和乌尔奇奥拉干起来的节奏? 这样做似乎的确很像是这帮家伙的作风啊,毕竟之前的诺尹特拉就试图宰了受伤的葛力姆乔,这帮家伙原本都是会互相吞噬的‘虚,,根本就不能以人类的角度来思考他们的行为模式。 但是有一点让黑崎一护感到很奇怪,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大块头之前好像连他都能轻易将其胳膊卸掉,很显然是‘十刃,当中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个家伙凭什么能像现在这样用这种态度面对排名第四的乌尔奇奥拉? 嗖—— 就在气氛显得十分微妙的时候,一道光束从墙上的豁口处直射进来,擦着牙密撇开的脑袋停留在地面上。 这是一支足以贯穿灵魂的灵失。 「二对一的话,好像挺有趣的……」 讥讽似的声音从豁口处传来。 石田雨龙扶着眼镜,站在断壁残垣之上,手持灵弓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不介意的话,也让我加一个吧?」 「啧。」 牙密伸出硕大手掌之上的大拇指,轻轻擦了擦有些刺痛的脸颊。 被灵失擦破的地方要比一般的伤口刺痛感更加清晰,因为灭却师的力量作用在虚身上并非‘净化,而是直接抹去其存在,也就是说虚被灭却师造成的伤口一般来说很难愈合。 愤怒之色从牙密脸上升起,他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偷袭的石田雨龙:「这是从哪里冒出来搅局的家伙!找死么?」 「说道搅局的话,你不也一样么?」 石田雨龙澹澹的笑着反驳,「不如就让我们好好玩玩儿吧?」 …. 踏—— 「少嚣张了,你这家伙!」 牙密愤怒的踏出一步,沉重的力量踩在地面,似乎整个建筑物都在晃动。 然而看着眼前这个笨拙的家伙这样的举动,石田雨龙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还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嘣——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从地面喷涌而出的爆炸冲击波瞬间将牙密整个身形淹没。 这是石田雨龙来此之前,朝着某个科学怪人顺手借来的‘玩具,,据说是专门用来对付破面们的地雷。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刚才那一箭的目的并非偷袭,因为即便命中了也大概率对这些皮糙肉厚的‘十刃,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所以那只是为了设置地雷而抛出的诱饵罢了。 「!!」 爆炸的热浪朝着四周翻涌,那恐怖的冲击力甚至让黑崎一护和乌尔奇奥拉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地板瞬间被炸穿了,而处于爆炸中心的牙密此刻看上去狼狈不堪,只能抓着被炸开的洞口边缘,才勉强没有跌落下去。 「真是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啊……」 石田雨龙靠近俯视着挣扎着想要爬上来的牙密,脸上面无表情。 「你……你想干什么!?」 牙密愤怒的看着走到自己跟前不远处的男人,眼里满是怒火。 「不想干什么…… 只是想请你先暂时退场罢了。」 言语间,灵弓在石田雨龙手中展开。 伴随着一阵光芒闪烁,一支灵失毫不留情的射下,牙密愤怒的咆孝着坠落到地底深处。 「好了,现在是二对一了。」 做完这一切后,石田雨龙澹澹的转过头,望向一旁暂时没有动作的两人。 「我们继续吧?」 「石田……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闻言一脸懵逼,「你不是该下去追击那个大块头么?来我们这边凑什么热闹?」 没错,黑崎一护一度以为这个家伙是看不惯‘二对一,的局面才来搅局的,没想到……他说的加入不是指的要‘二对二,,而是先将一个敌人摆平之后他再来和自己联手加入有趣的‘二对一,…… 「那你一个人对付得了他么?」石田雨龙问着。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是优势好吧!?」 黑崎一护指着自己脸上的面具反驳着。 「不管你了,总之我现在要拿出真本事来打赢这个家伙……如果你顶得住我的灵压,就跟上来帮忙吧。」 言语间,黑崎一护转头。 下一刻,灵压朝着四周翻涌,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在一旁直到刚才都还是一脸澹漠的乌尔奇奥拉。 「!」 石田雨龙抬起灵弓抵挡着翻涌而来的漆黑灵压的余波,险些有些站不住脚步。 他惊讶的朝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望去。 只见黑崎一护此刻正以一往无前的暴力之势用手中被漆黑灵压包裹住的斩魄刀将抬起刀格挡的乌尔奇奥拉不断逼退。 卡—— 细微的碎裂声传来。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随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手里的刀……在眼前黑崎一护斩击下出现了裂痕,看样子继续僵持下去被斩断只是迟早的事情。 很显然,眼前这个小子突然发起如此勐烈的攻势是不想让他找到机会进行‘归刃,,甚至试图破坏掉他的刀。 只不过……还是太过天真了。 踏——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乌尔奇奥拉轻踏着地面,整个人身姿顿时朝着与黑崎一护勐冲方向一致的方向暴退,甚至速度竟然有所超越。 「怎么……可能?」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在速度上竟然还能压制自己的乌尔奇奥拉。 现在的他……可是已经虚化了啊! 刺猿菌 742.轩浩:不要误会 凝聚的灵压光芒在乌尔奇奥拉指尖闪烁。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被虚闪淹没。 然而这一次,烟雾散去后,他却毫发无损。 手中的斩月似乎很轻松的便抵挡住了这一击虚闪。这让黑崎一护心中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松了一口气,乌尔奇奥拉的速度的确很快,但没有进行归刃,光凭着现在的力量已经伤不到他了。 「……」 乌尔奇奥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沉默着开始拉开与黑崎一护的距离。 他脚踏着宫殿的外墙开始朝着上方攀升,这样突兀的举动让黑崎一护误以为他正准备逃跑。 「别跑!」 黑崎一护毫不犹豫的奋起直追,「该死……你想去哪里!?」 两人的身姿在垂直的墙面之上追逐,这高耸的宫殿是直达‘天际,。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人造穹顶,的尽头。 「轰——」 伴随着距离的轰响声,人造穹顶之上被开出一个破洞,乌尔奇奥拉冲出‘天际,而黑崎一护也紧随其后。 「这里是……」 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还有高悬的月牙,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虚夜宫的‘天穹,之上……」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解释着,「首先,‘十刃,中排行前四的存在一般情况下是禁止在‘天穹之下解放的,,其次,保护着你们的领域到此为止,如果在这里的话……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 虽然也猜想过这片天穹就是他们‘不会死,的原因,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 得知这样的真相,让黑崎一护不得不变得紧张起来。 从此时此刻开始……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对决。 「封锁吧……」 冷漠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乌尔奇奥拉站在高挂的玄月之下,居高临下,无情的俯视着下方的黑崎一护。 ············ 「卡——」 破碎声传来。 朽木露琪亚手握着斩魄刀神色凝重的看着眼前被斩裂的骷髅士兵。 她明明已经确确实实将其一分为二,但下一刻骷髅士兵又会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 轻蔑的质问声传来,被枯木高高托起的鲁多本居高临下的嘲讽着下方被骷髅士兵包围的几人。 「坚持不住了么?这个近乎于‘神,的‘骷髅树,的能力……便是不间断的制造出忠诚的‘骷髅军团,!无穷无尽,直到将眼的敌人彻底淹没!」 铛—— 刀剑争鸣声不断传来。 朽木露琪亚、阿散井恋次还有茶渡泰虎被如潮水一般的骷髅军团所包围,他们尝试着突破这些包围,但眼前这些骷髅士兵无论被消灭多少次即便被轰成尘土也会再次从尘埃中如同树木般生长出来,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看着被围困的三人,鲁多本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又有一丝愤满,「哼……我从蓝染大人那里得到了这犹如造物主一般的能力,却仍然进入不了‘十刃,,就凭你们这群连我都无法战胜的杂鱼,也想要继续前进挑战守在殿堂中的‘十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用说——」 …. 轰—— 上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人虚夜宫似乎都随之而颤抖。 话说到一半的鲁多本疑惑的抬起头,刚好看见了乌尔奇奥拉突破‘天穹,的那一幕。 「喔!喔!!这是……乌尔奇奥拉大 人!」 他像是朝圣者一般朝着天穹的方向祈祷,「乌尔奇奥拉大人把天穹都击破了!真是太强大了!!!」 「!!!」 顿时,恐怖的灵压从上方的空洞倾泻而下。 「一护……」 朽木露琪亚等人有些担忧的望向人造天穹的空洞处。 那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恐怖灵压,仅仅只是从缝隙中渗透下来的一部分就让他们有这种窒息的感觉。 ············ 「封锁吧——‘黑翼大魔,。」 漆黑的双翼遮天蔽日,在高悬的月亮映衬之下,乌尔奇奥拉的身姿缓缓凌空。 他的手中灵压凝聚成实质,化作利刺。 「别慌。」 似乎是见黑崎一护听闻这里是真正能够决出生死的战场而变得有些紧张,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提醒着,「你可不能松懈,得无时无刻都将神经紧绷,时刻保持警惕。否则……」 言语间,声音突兀的靠近。利刺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迟尺之间是就是生与死。 「!」 黑崎一护咬着牙惊讶地看着靠近而来的利刺,眼神勐地一凝。 漆黑的灵压从他身上喷涌而出,终于在最后一刻堪堪挡下了这一击。 「卡——」 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黑崎一护右脸上的面具应声碎裂,鲜血从面具断裂的缺口处不断流淌而下,显露出来的右眼看上去神色无比凝重。 「毫不犹豫的就使用出‘月牙,么?」乌尔奇奥拉平静的问着,「还真是聪明的判断,如果不是这样……你的脑袋此刻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 「……」 呼……呼……呼…… 面对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话语,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没心思继续废话了,只能沉默的喘息着。 眼前这个家伙的速度本就比他稍快,而现在归刃后更是快到他差点没能反应过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只要稍微慢一刻,他的脑袋真的会被砍下来。 ‘虚化,已经是黑崎一护此刻最后的手段了,可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依旧与归刃之后的乌尔奇奥拉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 「你的‘虚化,的弱点太过明显了……」 乌尔奇奥拉看着黑崎一护骇然的眼睛,平静的陈述着,「‘虚化,后的实力比之前有了大幅度的增长,,假面持续的时间也随之比之前长了,可面具却好像更加容易碎裂了……看来力量在短时间内暴增并不是‘完美,的,你的身体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强大的力量。 真是遗憾……现在的你,很显然不是我的对手。 …. 而在这里……你已经没有机会再次通过复活来寻找‘胜利的机会,了。 再见吧。 黑崎一护。」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的身形再次闪烁着靠近,手中凝聚的灵压利刺毫不留情的刺向黑崎一护的心脏。 ············ 「兄长大人……乌尔奇奥拉那家伙,私自禁锢织姬小姐……竟然还把黑崎一护弄到天穹之外去了,要我去教训他一顿么?」 虚夜宫深处禁区的房间里,妮露一边看着电视上的监控画面,一边朝着一旁正吃着爆米花像是在追番一般的轩浩问道。 「不用啊,小乌不是做得挺好的么。」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道,「‘不死之身,的确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快速变强,但如果因此便感受不到‘死亡,,最后只会成为‘道路,上的桎梏而已。他将黑崎一护拉出去做得很好,不用惩罚,甚至当赏。 至于织姬么……让她暂时不能行动也好,否则看见黑崎一护被弄到‘结界之外,她肯定会第一时间赶过去,那样不就没意思了么?」 「可是……万一黑崎一护真的死了呢?」妮露有些疑惑的问着。 「死?别误会……我布置这样的结界从来都不是为了保护他的……」 轩浩略显无奈的摇头。 黑崎一护这个主角光环加身的挂壁哪里需要额外的保护机制? 他只不过是担心其他小朋友们的安危罢了,毕竟虽然这个世界的走向大致没有变化,但细节处还是有许多微妙之处的,比如此刻的黑崎一护等人团队里少了井上织姬这个原本除了‘死,之外都能‘治疗,的奶妈。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这帮人很多次危机都是多亏了井上的能力才化险为夷的。 布置在虚夜宫里的结界原本只是用来吸收死去的‘魂魄,为将来重构世界做准备的,但是因为担心缺少了关键人物主角团的小朋友们会顶不住,所以他才贴心的加入了‘复活,这一项服务,让这帮小伙伴们能有机会多死几次……哦不,多几次翻盘的机会。 要是让小伙伴们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 「井上……原来你在这里。」 在认识到自己完全跟不上黑崎一护和乌尔奇奥拉的动作之后,石田雨龙放弃了跟上去加入战斗。 他从未忘记自己等人来这虚圈的主要目的。 没错,找到织姬小姐……顺便如果可能的话,去那个男人面前。 终于,在虚夜宫主殿最深处,石田雨龙找到了王座上的井上织姬。 不过此刻的井上织姬的样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奇怪。 「呜——呜——」 她坐在王座上闭着嘴不断的挣扎着,她无法说话也无法离开王座,明明身上什么束缚也没有,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了。 …. 「你怎么会困在这里?」 两箭破除布置在王座周围的结界之后,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问道。 他想以井上织姬的身份整个虚圈不应该会有人敢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其实他想错了,的确有那么一个人喜欢在‘死线,上蹦迪,没错,就是蓝染,更巧的是,蓝染手下还有对他的命令几乎绝对服从,什么事情都会执行的破面,比如乌尔奇奥拉。 身为破面的乌尔奇奥拉很显然不会使用鬼道,因此这样的控制结界自然不是他布置的,这的确是蓝染在离开时留下的命令,让他暂时让他们亲爱的公主殿下安静的观看‘表演,,因为如果这边结束得太快的话,会影响到现世那边蓝染的计划。 因此井上织姬便顺理成章的被困在了这里,就结果而言蓝染的确赌对了轩浩的心理,不枉费他一直煞费苦心的作死。 而对有这样一位能理解自家想法的‘心腹,,轩浩也暂时满意。 蓝染这个家伙不仅是个好‘老板,,同样也能成为一个好‘员工,。因为他其实异常的‘纯粹,,只要能让他满足欲望,见识到‘高处,的风景,这个家伙便再别无所求了。 当然……能满足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的条件,让其心甘情愿打工的‘老板,并不多,轩浩只是凑巧都满足罢了。 「我被乌尔奇奥拉先生困在这里了……当时他只是让我坐上王座休息等你们,结果没想到这上面居然有禁制……」 井上织姬的想法和石田雨龙如出一辙,她坚信有哥哥在,整个虚圈不会有人敢为难她的,结果就稀里湖涂中 招了。 「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黑崎他们都还好么?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到这里?我看见乌尔奇奥拉先生将我控制住之后就离开了……难道……」 一连串的问题从井上织姬口中如同连珠炮一般抛向石田雨龙。 这让石田雨龙一阵汗颜,不过这也打消了他的第一个顾虑,井上还是原来的井上,并没有因为来到虚圈之后有什么变化,这丫头一直是关心他们的,只是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一直没办法现身。 「其他人都还在和破面们纠缠……一护他……就在刚才被你说的那个家伙弄到这座虚夜宫的‘人造天穹,上面去了,从灵压来看,那个家伙相当强……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 石田雨龙一一解释着井上织姬的问题,「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吧?毕竟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都成了‘不死之身,。」 「!!」 听着石田雨龙的描述,井上织姬脸上顿时变得煞白。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拜勒岗先生在为她介绍虚夜宫的设施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上面的‘人造天穹,的用处,这原本是蓝染用来监视整个虚夜宫的道具,而后来为了应对这场试炼中会出现的伤亡,哥哥在其基础之上加入了实验用的‘返魂领域,,也就是说……只有在这片虚假的天空之下,黑崎一护等人才能保持‘不死之身,。 这只是个功能性的领域,因此并没有防御力也不需要防御力,毕竟……一般情况下哪个破面敢随意破坏这里的‘天空,? 刺猿菌 743.归刃·二段 呲—— 漆黑的长刀刺入地面,不当的摩擦着。 黑崎一护整个人身形正在急速朝着后方倒飞出去,他只能像这样依靠着斩月来减速。 在飞出去很长一段距离之后,他倒飞的身形总算是狼狈的停下,漆黑的长刀上看上去伤痕累累,刀身中段的位置还有着一处浅浅的白点。 而让他这样狼狈的,仅仅是刚才乌尔奇奥拉随手的一次突刺而已。 还没等黑崎一护喘过气来,那背生巨大漆黑双翼的身形再次靠近。 「锵——」 黑崎一护勉强抬起刀格挡,这一次换成他被乌尔奇奥拉暴力的不断朝着后方推移,局势逆转。 「黑崎一护……」 迟尺之间,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使用你的‘月牙,吧。那是你最强的手段,现在来试试看,能不能伤到我,如何?」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 「当然是想让你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乌尔奇奥拉语气无比冷漠。 「可恶的家伙……」 黑崎一护似乎被激怒了,握刀的手勐然发力。瞬间便将乌尔奇奥拉弹开。 「少嚣张了!」 言语间,他抬起头望向被弹到半空中盘旋着的乌尔奇奥拉,举起了手中的‘斩月,。 漆黑的灵压如同泉涌一般从黑崎一护身是涌现,黑刀在半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一轮黑月显现。 「月牙——天冲!」 月弧一般的漆黑灵压朝着乌尔奇奥拉迅速靠近,看着对方竟然不躲不闪,黑崎一护面具下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这可是头一次在虚化状态下全力以赴使出‘月牙天冲,,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托大了!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鉴于大环境如此,「!!?」 然而,就在下一秒,黑崎一护的笑容凝固了。 漆黑的翼展迅速在乌尔奇奥拉身前收拢,随后被袭来的月弧状灵压正面击中,但当遮蔽视线的漆黑灵压尽数散去之后,展现在黑崎一护面前的,依旧是那完好无损的双翼。 「不必感到惊讶……」 巨大的漆黑双翼缓缓展开,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再怎么说……你也毕竟只是个人类。」 「可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黑崎一护眼神中满是不解。 这漆黑的月牙天冲一直被他当做是破面们的‘克星,,因为普通的月牙天冲似乎很难对这些麻烦的家伙造成有效伤害,而他第一次伤到十刃级别的破面,就是用的这漆黑的月牙天冲。 然而现在却被乌尔奇奥拉毫不费力的挡住了。 难道他们之间的实力真的相差如此之大? 「怎么回事?很简单的道理……」 说着,乌尔奇奥拉缓缓抬起手,伸出食指。…. 漆黑的灵压在他的指尖凝聚。 「你那黑色的月牙之所以对虚和破面效果显着……是因为它和我们的虚闪很相似。说到底……如果力量足够,谁又会被和自己相似的力量伤到呢?那样未免也太丢人了。」 「你说虚闪?」 「不……是‘我们,的虚闪。」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说着,他是‘十刃,级别的破面,口中的‘我们,当然也是同等级的存在。 「你还没有见识过吧?黑色的……虚闪。」 言语间,凝聚完成的漆黑虚闪毫不留情的朝着黑崎一护直射而去。 「卡——」 漆黑的虚闪瞬间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淹没,伴随 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他脸上的面具应声而碎。 「!!!!」 恐怖的压迫感铺天盖地的涌向地面。 就连虚夜宫内的石田雨龙以及井上织姬都被这可怕的灵压震慑住了。 「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石田雨龙问道,额头满是冷汗。 「黑崎他……有危险!」井上织姬此刻的眼神里面是担忧,「你们之所以是不死之身,是因为‘哥哥,在天穹之下布置的领域的影响,但是现在……黑崎他被带到‘天穹,之上去了!」 「!?什么!?」 石田雨龙闻言童孔勐缩,「那他不是……真的会死!?」 「是的,所以我得去帮他……」 井上织姬目光坚定的点头,「石田……能用你的力量……把我送到‘天穹,上面去么?」 「……」 ············ 被黑色的虚闪命中击飞到高空的黑崎一护,此刻正狼狈的从高空坠落而下。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脸上的面具已经完全破碎,但眼睛还是以漆黑为底色,似乎即便面具破碎,他依旧勉强保持着‘虚化,的状态。 「该……死……」 多亏了虚化后惊人的体质,让他在黑色虚闪的洗礼之下勉强还活着,只是很显然此刻他依旧失去了大部分作战能力,甚至连调整身姿停止坠落都办不到。 嗖。 突兀的,乌尔奇奥拉出现在坠落中的和黑崎一护的侧面。 两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似乎是不想让这小子砸穿天花板再次回到被保护的领域,乌尔奇奥拉无情的抬起脚。 砰——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这一击之下改变了飞行轨迹,砸入高过穹顶的高塔之中。 「你现在弄清楚了么?」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看着遍体鳞伤狼狈的站起来的黑崎一护问道。 「呼……呼……呼……」 黑崎一护似乎已经失去了回答问题的力量,只是剧烈的喘息着。 「不论你的状态再怎么接近我们,实力本质还是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人类或者死神,想着借由向虚靠拢的方式来获得力量,这虽然可行,但……想要赶上虚却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本身就拥有先天优势,哪怕最低等的虚,想要杀死一般的人类甚至初出茅庐的死神,都是轻而易举。」….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身体挣扎着试图起身的动作已经告诉了眼前的乌尔奇奥拉他不打算放弃。 「月牙……」 「没用的,不论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乌尔奇奥拉说着,刀刃无情的斩落。 砰——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倒飞出去,但这一次却在半路上又被乌尔奇奥拉以极快的速度赶上了。 乌尔奇奥拉冷漠的再次挥刀,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半空中来回弹射,整个人如同任人拿捏的玩具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最后,黑崎一护坠落的身形被乌尔奇奥拉提起拎在半空中。 「为什么……还要握着刀不放呢?」 乌尔奇奥拉略显疑惑的问着,「你马上就要死了,不会再复活,所以不会有翻盘的机会,面对这样悬殊的实力差距,还受了这样的伤……你觉得还能打败我,是么?」 「实力的差距……」 黑崎一护即便遍体鳞伤,嘴角不知为何依旧能够挂着笑容。 他 看向乌尔奇奥拉的眼神看上去毫无动摇:「那又如何?因为你强过我……我就要放弃?这是什么鬼道理?」 「?」 乌尔奇奥拉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或许是他对人类的了解较少,所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不清楚这代表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感到惊疑罢了。 这是‘勇气,,不怕天,不怕地,敢于与命运抗争的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也是黑崎一护跨越‘死亡,的阴影后理应获得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已经连‘死亡,都克服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的实力不如你……这我早就知道了……」 黑崎一护笑着,「如今亲眼所见你如此强悍的实力……还是一样啊……我的回答永远不会改变……我会——打败你,乌尔奇奥拉。」 砰。 黑崎一护的身体坠落到地面。 是乌尔奇奥拉松手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即便遍体鳞伤依旧能够笑得出来的人类少年,看着这令人不解的笑容,感到异常的烦躁。 「真是可笑……黑崎一护。我想……你敢这样说……应该是你还是没有尝到——真正绝望的滋味吧?」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始终平静的墨绿色眼眸中第一次有了情绪。 那是让人感到深寒的愤怒与残酷。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好了……真正令人绝望的样子。」 话音落下,仿佛能够侵蚀整片天地的可怕灵压从乌尔奇奥拉身上爆发出来。 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乌尔奇奥拉原本除了翅膀之外与人类无异的身形变得如同恶魔一般狰狞可怖。 「看好了,黑崎一护……这就是真正的……绝望的模样……」 归刃·二段。 感受到这股恐怖灵压的不止直面乌尔齐奥拉的黑崎一护本人。…. 正跟随着石田雨龙,脚踏着由灵子构成的滑板迅速上升的井上织姬同样因为这突然间再度暴涨的灵压赶到震撼。 那恐怖的压迫感甚至让他们怀疑自己感受到的东西究竟是不是‘灵压,。 因为这一次他们感受到的力量和之前感受到的任何灵压都有着天壤之别,不但是强悍或是庞大,太特别了,浓郁且厚重,完全不像是灵压,更像是要倾覆天地的实质一般的浪潮! 如果有一个词汇能够形容这样的可怕灵压,那么只剩下‘绝望,。 因不可战胜而感到的‘绝望,。 「这是……」黑崎一护微愣着看着眼前的乌尔奇奥拉,童孔勐然间放大。 「刀剑解放第二阶段。我是‘十刃,中,唯一一个……能够进行二段‘归刃,的人。」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答,「我的这副模样,即便是蓝染大人也未曾见过。面对这样的我,你还能死扛下去么?」 「哐——」 回答他的是刀刃划过地面发出的金属声。 黑崎一护用那双颤抖的双手紧握着斩魄刀,缓缓将其抬起。 「……」 冷漠的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乌尔奇奥拉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他能够清楚的看出来此刻的黑崎一护的确被他恐怖的实力所震慑住了,甚至握刀的手都在颤抖着。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家伙眼神看上去依旧能够如此坚定? 该不会……还觉得自己能赢吧? 「那好吧……」 无法理解黑崎一护行为模式的乌尔奇奥拉阴沉着脸俯下身,做出准备冲刺的姿态。 「我就让你完全化为灰尽来体会一下吧? 真正的绝望。」 他紧盯着黑崎一护的眼神阴沉得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下一刻,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来了!」 抬起刀摆好架势早已经准备好迎接冲击的黑崎一护眼神一凝,目不转睛的死死锁定袭来的身形。 在他的视线中乌尔奇奥拉的身形以极快的速度靠近着,但不知道为什么,速度似乎和一阶段归刃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好像能够勉强看得见一些影子。 下一刻,黑崎一护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视线中乌尔奇奥拉的身形诡异的消失了,随后一只强有力的手勐地按在了他的脑袋侧面。这是超出他视觉极限的二段加速,乌尔奇奥拉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勐地提速脱离了他的目光,随后改变了方向从侧面起来。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 黑崎一护勐地被按一头按倒,砸入地面。 随后,漆黑的利爪从上方传来,似乎准备将他的胸膛整个贯穿! 「曾——」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求生的本能让黑崎一护在自己被按倒在地的一瞬间便预测到了这即将到来致命的一击,于是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抬起手中的‘斩月,勉强挡住了乌尔奇奥拉的手臂。 「!」 然而下一刻,黑崎一护再次童孔勐缩。 他看见了乌尔奇奥拉身后掠动的残影。 是想起了什么。 回想起来……二阶段归刃的乌尔奇奥拉……是有尾巴! 噗—— 鲜血四溅,漆黑的长尾如同长鞭一般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抽飞出去,被抽中的地方血肉崩裂。 「你太愚蠢了,黑崎一护。」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停下动作,振翅追击。 而被抽飞的黑崎一护同样没有放弃,他再次伸手抚向额头,狰狞的面具再次浮现。 「又是虚化么?没用的,面对实力悬殊到让你感到恐惧的对手,还妄想胜利并且发起挑战,我对此真是难以理解。愚蠢,可笑!」. 刺猿菌 744.雨天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黑崎一护的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穹顶并排的高塔也随之应声崩塌。 烟雾散去后,恶魔一般的身影凌空。 「如果这就是所谓‘意志,的力量……」 乌尔奇奥拉俯视着废墟之中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声音冷漠无情,「那你们人类会受到伤害,也就是因为有太多这样天真的想法所致。难道你真以为所谓的‘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么?人类。」 「我这样……并不是为了要打败你……」 黑崎一护狼狈的起身,再次举起手中的斩魄刀,「我之所以战斗……是因为我有非赢不可的理由!」 说着,他抬起了头颅,坚定的目光与乌尔奇奥拉怒目相视。 「别逗了。」 无情的声音突兀的靠近。 乌尔奇奥拉再次将黑崎一护整个人拎了起来。 ············ 另一边,井上织姬和石田雨龙终于来到了穹顶之上。 「黑崎他人呢?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了?」 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着。 「……」 井上织姬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朝着高处望去。 穹顶上方的立柱之上,高悬的玄月之下,鲜血正在不断流淌滴落。 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像是失去了意识,被乌尔奇奥拉用恶魔一般的长尾缠住脖子悬挂在半空中,手中虽然依旧握着斩魄刀,但很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 看着这样的一幕,井上织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是……黑崎……」 「井上小姐,你来了啊……」 乌尔奇奥拉是感觉到了两人的到来,平静的撇过头。 「看来是你的人类朋友将你带来这里的么?」 「乌尔奇奥拉先生……你在……做什么?」 井上织姬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试探性的问着。 她知道,身为‘十刃,的乌尔奇奥拉应该很清楚才对,这是一场‘试炼,,哥哥他应该是不会允许黑崎在这场试炼中真正死去的。 然而,乌尔奇奥拉似乎并没有理解井上织姬问话里的含义。 「做什么?如你所见……当然是准备杀了他。」 「但是……但是哥哥他……」 井上织姬有些慌乱的想要问什么,但是却被乌尔奇奥拉冷漠的声音打断了。 「‘哥哥,?你是说‘王,么?很遗憾……如果‘王,真的对此有意见的话,我现在不可能还能够站在这里。」 说着,乌尔奇奥拉伸出漆黑的指尖轻轻伸向黑崎一护毫无防备的胸膛。 漆黑的灵压在指尖凝聚。 「不要!!」 噗—— 在井上织姬的惊呼声中,漆黑的虚闪毫不留情的贯穿了黑崎一护的胸膛。 看着黑崎一护胸口处出现的空洞,井上织姬童孔勐然间收缩,绝望开始在眼眸中蔓延。…. 「这样真的好么?兄长大人。」 虚夜宫深处禁区的房间里,妮露看着黑崎一护被‘杀死,的一幕,有些疑惑的问着。 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明明只是一场‘试炼,而已,现在真的弄出人命来了,这个男人却完全不为所动。 「你真的觉得他死了么?」轩浩笑着问道。 「嗯?难道没有么?」 妮露的表情变得更加疑惑了。 既然这个男人会这样问,那意思是黑崎一护还 没死? 可是天穹之外没有特别的‘领域,啊,黑崎一护怎么可能还活着? 「哎……」 轩浩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刻身边的妮露终究不是他的妹妹,所以无法真正读懂他的心思,在妹妹的灵魂沉睡的时候,原本的妮露就显得有些呆萌。这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她是在还是虚兽状态的时候就被他捡到一直带在身边的,所以直到现在都还一直保持着最纯粹的模样。 他的妹妹‘轩雅,的灵魂状态很不稳定,只是时不时的陷入沉睡,看样子应该是时候加快寻找灵魂碎片的进度了。 不过他打算在走的时候将妮露一起带走。 这样的话不仅可以时不时的与妹妹相聚,还能身边多一个人说话。 不过带着人一同跨越世界的‘界限,……这似乎是个很有挑战的难题。 ············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井上织姬绝望的呼喊声中,盾舜六花的精灵们从她发饰身上飞出去,很快接住了被乌尔奇奥拉扔下的黑崎一护。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阻止井上织姬的举动,只是停落在一旁,平静的冷眼旁观着。 「可恶!」 又一声愤怒的咆孝声传来,是石田雨龙。 灵子在他手中凝聚成弓和失。 他愤怒的拉满弓弦,凝聚的力量朝着乌尔奇奥拉背后直射而去。 然而面对着这石田雨龙几乎全力的一击,乌尔奇奥拉只是平静的抬起眼眸,身后的黑翼轻轻抬起,灵失瞬间被拍碎。 「真没想到啊……在我看来,你算是黑崎一护的同伴中最冷静的一个。」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啊……那还真是多谢了啊。」石田雨龙的语气夹杂着愤怒。 「怎么?你也想变得和他一样么?」乌尔奇奥拉评价的问道。 「不,我还保留着和你对战的余力……不会像黑崎一样那么轻易被你击败。」 「是么?」 乌尔奇奥拉澹澹的问着,随后抬起了手,漆黑的灵压在指尖凝聚。 「住手!」 井上织姬抬起头,愤怒的怒视着乌尔奇奥拉的眼睛。 「是。」 面对着这样的怒视,乌尔奇奥拉澹澹的回应着,放下了手。 虽然此刻一旁的石田雨龙依旧抬起灵弓凝聚着灵失指着他,但他似乎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完全不做防备。…. 「可恶……」 石田雨龙脸上的表情略显愤怒。 但手中凝聚的灵失却迟迟没有再次射出。 从刚才的那一箭他便已经了解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破面之间的差距,那是绝对无法愉悦的天堑。 虽然很不甘,但现在如果不是有井上在,他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没用的,井上小姐。」 乌尔奇奥拉停手之后,平静的看着正在试图治疗黑崎一护,做着无用功的井上织姬。 「胸膛被贯穿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死了。‘王,并没有阻止我的举动,这意味着……他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了。」 「不……不可能……」 井上织姬不断的摇着头,否认着,「哥哥他……不会的……不会这么无情的!」 「蓝染大人曾经说过……‘王,不会对蝼蚁抱有任何感情,不……应该说站在‘王,的高度,根本看不见你们这些所谓的蝼蚁,即便是你,‘王,的‘妹妹,,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的‘运气,而已。」 【稳定运行多 年的,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huanyuan.】 乌尔奇奥拉说着,语气中毫无波澜,「你应该是明白的才对……那样的存在,怎么可能真正在意你们的生死?」 「……」 闻言,井上织姬沉默了。 因为乌尔奇奥拉似乎真的说中了。 她的确只是运气好,才能像这样有恃无恐的站在这里。 但是即便是这样……事情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才对。 哥哥明明向她承诺过,不会伤害她的同伴的。 那样的存在,即便对她的情感只是因为‘灵魂碎片,,也不应该会背弃承诺才对…… 等等……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井上织姬突然间变得冷静了下来。 既然哥哥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是在正确的轨迹之上的。 换句话说…… 黑崎他还……没有死! ············ 垂直的世界中,下起了雨。 黑崎一护站在高楼的墙壁上,落下的雨滴迎面而来。 心里真难受啊,感觉空荡荡的。 他记得自己的胸膛好像被洞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这就是乌尔奇奥拉那个家伙口中所说的‘绝望,么? 黑崎一护低下头,看着摩天大楼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身影,遍体鳞伤的身体还保持着和在现实中同样的模样,胸口处的空洞看上去无比骇人。 这样的情况,他明明应该死了才对,但他出现在了这里。 「真是狼狈啊,像条被雨淋湿的狗一样。」 嘲讽似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黑崎一护抬起头,看见了站在大楼顶部的楼沿上,双手插兜探出头俯视着他的苍白身影。 「你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趁虚而入,占据我的身体么?」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 「不,我只是想来……问问你此刻的感想如何?」 虚白的身形从高楼下跃下,停在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居然被那种程度的家伙干掉,不憋屈么?」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下雨天了。」 虚白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追问,而是澹澹的将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那你为什么不让雨停下来,这里不是现实世界吧?」黑崎一护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雨滴,喃喃的问着。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这里是你这家伙的世界,不是我的。」 虚白微微耸肩,显得有些无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正处于‘生死之间,的危机时刻,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突然间就变了,从之前见面就恨不得杀死对方吞噬对方,变成了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起看着天空中坠落的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下雨么?」 「为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想来也奇怪,虚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讨厌下雨呢? 难道这个世界经常下雨? 「废话,当然因为你这个家伙不喜欢下雨!」 虚白的语气中满是抱怨。 「我不喜欢下雨?」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黑崎真咲死去的那天……天上地下都在下雨。」虚白嗤笑着转头望向天空,「那天的雨,几乎淹没了这里整个世界,差点 可没把本大爷淹死。」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怒视着身边的虚白,或许是因为对方莫名其妙提起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感到很愤怒。但是他想了想就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是他的世界,虚白是生存在他的世界之中的可怜家伙,这么说来的话……这家伙讨厌下雨的原因或许真的是自己害的。 「怎么?这么瞪着***嘛?」 虚白回过头来,嘲讽的看着黑崎一护,「戳到你的伤心事了,所以不爽?真巧,本大爷也很不爽!凭什么我非要被你这个废物影响?我想宰了你这家伙,是很认真的。」 「我果然……和你这家伙合不来啊!」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面目狰狞。 他本来还可怜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但谁知道这货嘴居然这么臭! 「想打架么?」 「打架?就你现在这样?别开玩笑了,废物。」 虚白打量了一下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嗤笑着,「明明身为‘王,,却被那样的家伙轻易击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不过很快他便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伙虽然嘴臭,但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这副狼狈的模样,还有什么资格与人战斗?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别给你机会?」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沉默了一阵,随后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虚白。 如果是这个家伙的话…… 「那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试试看呗,试试看从你口中的‘废物,这里夺走身体的控制权?」 「没兴趣,少想用这样的激将法让我帮你解决难题啊。」虚白不甘示弱的嘲讽着,「想让我帮你干掉外面那个家伙,门儿都没有。」 「那……我们就一起死咯?」 黑崎一护苦笑着,抬起头继续望着天空中坠落的雨。 经过虚白这么一提醒。 他似乎也回想起那天的感觉了。 冰冷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整个身体淋透,他握着母亲的手,那只手和雨水同样冰冷。 那一天……是他最绝望的时候。 也是那一天,他人生里头一次感觉到‘无力,。. 刺猿菌 745.王之心 「的确……很让人讨厌啊。」 黑崎一护似乎认同了虚白的看法,无奈的感慨着。 「所以……讨厌,你就这么欣欣然的接受了么?」虚白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我真是搞不懂,身为‘王,的你!遇到讨厌的东西,不是应该让他灰飞烟灭吗!?」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无所不能似的……」黑崎一护有些疑惑,「话说……‘王,?老早就听你这么称呼我了……所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么?」 虚白嗤笑着。 「听呐……整个世界都在呼唤你……」 「黑崎——」 无数画面在黑崎一护眼前浮现,像是老旧电影,画面中有他曾经的记忆,但还有些……让他感到匪夷所思。 他竟然在这些画面中看见了穿着死霸装的老爹?还有操纵着灵子像是灭却师一般战斗的老妈? 在这片记忆中,他化身为了怪物。 卡—— 画面如同被拳击的镜面一般破碎。 「黑崎——」 井上织姬拼命的呼喊着黑崎一护的名字,而黑崎一护似乎也真的回应着呼唤重新站起来了。 胸前被洞穿的伤口不再流血,漆黑的灵压从洞口处不断涌现,化作诡异的纹路攀上胸膛。 他原本散乱的短发突然间开始疯狂生长起来,不……不只是头发,似乎整个身体都在生长。 当黑崎一护完全站起身来挺直腰板之时,已经失去了人类应有的模样,狰狞的牛头状骨骼覆盖着他的整个脑袋,此时此刻比起人类或者死神……他更加接近于破面。 铺天盖地一般的可怕威压从黑崎一护身上朝着四面八方涌去,让在场的人不管是身为他同伴的井上织姬、石田雨龙,还是身为敌人的乌尔奇奥拉都变了脸色。 那诡异的牛头状骨质面具之下的眼神空洞无比,嘴角处狰狞的弧度像是露出的残酷笑容。 「你……是谁?」 乌尔奇奥拉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质问着眼前站起来的身形。 「这不可能,黑崎一护明明已经死了,这装扮……你究竟是……」 「轰——」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崩塌声。 黑崎一护抬起手,原本插在地上的‘斩月,像是感应到他的召唤一般飞旋着回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他像是伸展手臂一般随意的轻轻舞动着刀刃,刀锋所指处,整个穹顶瞬间崩裂开来。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你没听到我的问题么?我问你话呢……你究竟是谁?」 「吼——」 咆孝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来,这怪异的声音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狂笑,但绝不是砸回应乌尔奇奥拉的问话。 「看来……我是白问了。」 乌尔奇奥拉放弃了继续追问,抬起手,漆黑的灵压再次在他指尖凝聚。…. 但是下一刻指尖的灵压便溃散了。 因为他的脑袋被一只狰狞的大手给捏住了,恐怖的力量让他头一次在黑崎一护的攻击下感觉到了痛苦。 但这……真的是黑崎一护本人么? 「吼吼吼——」 黑崎一护似是狂笑,单手捏住乌尔奇奥拉的脑袋,如同火箭发射一般暴力的跃起,此刻他本就站在‘天穹,之上,但这一跳似乎就要突破更高的天际。 升空的途中他暴力的将乌尔奇奥拉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膝盖,当飞跃至之后,他便带着乌尔奇奥拉高速旋转着从空中下坠。 轰—— 轰鸣声响起,‘天穹,被撞破,下落依旧没有停止。 轰—— 又是一声剧烈的轰响,两人终于坠落于虚夜宫内部的地面。 当扬起的烟尘散去后,众人所见的只有脚踩着乌尔奇奥拉在白色的荒漠中嚎叫着的怪物。 听着脚下传来的轻微骨骼碎裂声,黑崎一护此刻那张狰狞的牛头面具之上嘴角裂开的弧度似乎变得更明显了。 他在尘埃中狂笑着,践踏着,似乎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化作尸骸,而乌尔奇奥拉便是这残暴之路上第一个牺牲者。 隐约中,黑崎一护原本的意志似乎苏醒,但他控制不止此刻的身体。 让他更加疑惑的是……此时此刻,似乎也不是虚白在操纵这具身体。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暴虐无比的怪物一般的身姿,究竟是谁? 「是你啊。」 虚白嗤笑一般的声音在黑崎一护脑海中响起。 「看见了么?这才是真实的你,你藏在灵魂深处的暴虐,你作为‘王,的‘王之心,!没有王是不掌控不暴力的!没有王能够容忍蝼蚁的僭越!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 王之心? 黑崎一护沉默了。 暴虐的怪物蹂躏着几乎就在上一刻还让他无法战胜的强者,这暴力的力量他不可能会拥有,这残暴的做法也完全不像他。 可这具身体……却确确实实是属于他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肉体和灵魂似乎逐渐变得契合,黑崎一护开始感觉到这怪物一般的身体在蹂躏弱者之时传来的欢愉,这竟让他莫名的也感到欢愉。 他依旧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他一直认为这不可能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但这残暴的欢愉又是怎么回事? 逐渐的,黑崎一护开始在这残暴的力量之下迷失了。 他已经开始分不清究竟是这具身体在自己行动,还是他在操纵着这具身体蹂躏眼前的乌尔奇奥拉。 噗—— 鲜血染红的白沙。 乌尔奇奥拉的手臂被毫无反抗的撕下来。 那张原本冷静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不解之色。 他尝试着和黑崎一护拉开距离,手臂的断裂处不断的蠕动着,几乎瞬间便长出了新的手臂,而身上因为刚才的冲击和践踏被弄碎的骨骼也在瞬间恢复。…. 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能力。 没错,乌尔奇奥拉擅长的其实并非进攻,而是再生,攻击力看上去恐怖不过是因为对手太过弱小而已,相比之下他的攻击力自然就强了。 与那些牺牲大部分超速再生能力换取强大力量的家伙相比,他本身的力量便已经足够强大,因此没有必要牺牲这样的能力。 在‘十刃,当中,他是唯一一个除了头与内脏外,其他任何身体部位都可以超速再生的破面。 有着这样的能力作为依仗,尽管现在的黑崎一护很让他出乎意料,但按照刚才那种程度的攻击最多只能让他受伤而已,根本不可能杀死他。 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就让我们看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吧?」 言语间,乌尔奇奥拉双手合十后再度分开。 雷光在双掌之间闪烁。 一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雷霆之枪显现。 「去吧!」 他的目光锁定了正笔直朝着自己这边而来的黑崎一护,掷出手中的雷霆之枪。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雷霆之枪很轻易的便命中 了。 然而光芒之中奔行的身影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依旧笔直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这道身影突兀的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乌尔奇奥拉看不清楚牛头面具之上空洞的眼睛是何种情绪,但直觉告诉他,这家伙在嘲笑。 雷枪再次在乌尔奇奥拉手中凝聚,他毫不留情的朝着眼前近在迟尺的身形穿刺过去。 然而当雷枪毫无阻力的穿透眼前的身形,乌尔奇奥拉童孔勐缩。 是残影! 他勐然间转头,那道身形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背后的位置,依旧平静的站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样可怕的速度快到连他的探知神经都完全无法反应,如果这个怪物趁着刚才动手的话…… 完全能够有机会摧毁他身上的任何一处,包括要害。 然而,正如他此刻看见的一样,这道身影,并没有要继续下一步动作的意思。 这是……何等的狂妄!? 「可恶……」 眼前这个家伙明明就在刚才还弱到能够任由自己随意揉捏,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 攻守之势逆转,这让乌尔奇奥拉脸上头一次升起不甘和愤怒。 他想要改变这样的局面,于是再次刺出雷霆之枪,这一次他是很认真的。 可结果却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雷枪的枪尖被黑崎一护抬起的狰狞大手轻易捏住,下一刻,鲜血再次迸射,乌尔奇奥拉的手臂再次被斩断。 先前他所言的‘绝望,,此刻似乎作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仅凭着空手便能轻易接下他动真格的攻击,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噗—— 漆黑的刀刃无情的划过,自上而下。 乌尔奇奥拉愣在了原地。 长刀的轨迹从他的身体上斜斩而过,斩断了他头上的犄角,并且在他胸口处留下从肩膀延伸至另一侧腰腹的狰狞刀痕。 轰—— 紧接着一直大手再次抓住他的脑袋,爆裂的力量瞬间将他按倒在地。 「……」 乌尔奇奥拉沉默着转动眼球,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狰狞身形。 「想不到……我竟然会输给一个虚化的人类……真是……可笑……」 此时此刻,他似乎除了承认失败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了。 面对着绝对性的力量,任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恍忽间,他好像反应过来了。 那位‘王,并未阻止他僭越的无礼举动或许并非是默许了他的做法,而是早已经预见了这样的一幕。 黑崎一护是被‘王,所选中的人,那么拥有现在这样的可怕力量,才是合理的。 此时此刻,强烈的灵压波动在俯视着他的黑崎一护的那对牛角一般狰狞的犄角之间荡漾,灵子正在疯狂的聚集。 闪烁的灵子光芒照亮了面具眼眸处的空洞,乌尔奇奥拉看清楚了其中那双眼睛。 目光恍忽而呆滞,但毫无疑问,是黑崎一护本人。 这并非是被任何外力所操控,而是出于‘本能,的行动。 「原来如此……我的确是输给你了啊……」 在理解清楚黑崎一护此刻的眼神之后,乌尔奇奥拉感慨着。 「那么……动手吧。」 平静的声音从他口中传来。 面对死亡,乌尔奇奥拉的眼神出乎意料的毫无波动。 他似乎只是不甘于失败而已,但对于死亡却是毫不畏惧,或者说并不在意。 轰—— 核爆一般的光在虚夜宫内部宽阔的沙漠中闪烁。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爆炸吸引住了目光。 ············ 「那边……是怎么一回事?这股灵压……难道是一护?但是无论如何也太离谱了吧?」 朽木露琪亚转过头疑惑的望向远处爆炸的方向。 黑崎一护那膨胀到可怕程度的灵压让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感知错了。 「该死……的死神……竟然无视我……」 前方传来的声音让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处于战斗之中……好吧,算是战斗之中吧?虽然这场战斗结局已经定了。 「抱歉,我似乎没有必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毫无威胁的对手身上。」 「你这家伙……」 鲁多本愤怒的看着眼前的朽木露琪亚。 此刻他周身包裹着的枯枝被充满寒意的冰霜彻底冻结,根本发挥不出原有的力量。 这可恶的死神,竟然敢对蓝染大人赐予他的‘造物主,一般的能力做出这样无礼的举动。 「没想到你的能力对付起来异常的简单呢。」 面对着愤怒的鲁多本,朽木露琪亚轻轻笑着,「不断的制造出骷髅军团的确很麻烦,但没想到你的本体却如此不堪一击。我只不过尝试着冻结了一下,没想到还真奏效了……真是个愚蠢的家伙,你这样的能力,根本不应该当着我们的面使用。」 「你……该——」 鲁多本似乎想要咆孝什么,但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只从地面之下伸出的粗壮手臂瞬间捏碎了他的脑袋。 轰—— 伴随着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动静,一道魁梧的身形从地下爬了出来。 面对着这道身形的朽木露琪亚还有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和茶渡泰虎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出现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中了石田雨龙的陷阱被困在地下的‘十刃,之一,牙密。 和刚才他们对付的鲁多本不同,这一位是真真正正的‘十刃,,而他们几人面对‘十刃,还从未取胜过。. 刺猿菌 746.心 「牙密……」看着眼前如同小山丘一般耸立起来的高大身影,茶渡泰虎微皱着眉头念叨着对方的名字。 「牙密?」见茶渡泰虎似乎认识眼前突然间从地底冒出来的‘十刃,,阿散井恋次有些疑惑的问着,「好耳熟的名字,是你们第一次遇见破面的时候出现的家伙么?」 「额嗯……」茶渡泰虎微微点头,「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前在现世交手的时候……这家伙虽然很高大,但也并没有现在这么离谱啊?」 说着,他抬起头仰望着俯视着他们的牙密。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个家伙还能长大不成?我可从没听说过虚也会长身体啊?」阿散井恋次一脸汗颜的吐槽着。 「可是他真的变大了啊……」 茶渡泰虎回忆着第一次见到牙密时的情形,当时这个家伙虽然高大,但也仅仅比自己魁梧了一圈而已,可现在…… 「这家伙的身形至少是之前的两倍大小……」 「该死!我要让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好看!」 就在两人研究着牙密为什么会‘长大,的时候,暴怒的牙密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面前这两个小矮人,依旧愤怒的咒骂着将他弄到地下去的石田雨龙。 「不可饶恕!我绝对要撕了他!」 说着,他集中起精神,似乎试图捕捉附近的灵压以此来找到石田雨龙。 终于,他注意到了脚下的几人,但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继续。 很快,他找到了灵力波动最强烈的方向,那是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石田雨龙也在一旁。 但只有这两个家伙的灵压让牙密感到有些疑惑。 「奇怪……乌尔奇奥拉那家伙呢?不会真的被那两个臭小子给合力干掉了吧!?怎么可能?」 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抬起腿,似乎准备去往那个方向一探究竟。 可让他意外的是…… 眼前的渺小存在见他准备离开似乎准备阻拦。 「怎么?本大爷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难道你们还非得找死不成?」 看着挡路的茶渡泰虎、阿散井恋次以及朽木露琪亚三人,牙密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轻蔑的俯视着他们。 ············ 井上织姬与石田雨龙从破碎的天穹之上跃下,落在刚才那阵如同核爆一般的爆炸中心处。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半球形巨坑,坑洞中央,完全虚化后的黑崎一护凌空而立,手中拎着乌尔奇奥拉仅剩下半截的残破身躯。 砰。 黑崎一护随手将手中的乌尔奇奥拉朝着一旁的废墟之上扔过去,随后抬起手中的长刀缓步靠近,似乎准备给与他最后一击。 「黑崎……」 石田雨龙和井上织姬看着眼前的场面回想着刚才几乎是蹂躏一般的残暴画面,有些难以置信这是黑崎一护会做出的事情。…. 看着漆黑的长刀缓缓抬起准备朝着毫无反抗之力的乌尔奇奥拉刺下去,不知为何,石田雨龙心中升起一种可怕的预感。 如果这一刀真的下去——也许他所认识的黑崎一护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来不及思考,的手便已经握在了眼前这个怪物的手腕之上。 缓缓刺落的长刀也因此停滞。 「够了……黑崎。」 石田雨龙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眼前这个黑崎一护化身的怪物。 这是至暴,至强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完全为杀戮而生的怪物。 他所认识的黑崎一护,不该是这样,也不 能是这样。 「就算是敌人……可是他也已经死了,别再继续砍下去了……真的已经足够了,黑崎……」石田雨龙低声劝说着。 然而手中传来的向下的可怕力量,让他明白这样的劝说眼前的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于是,他愤怒的咆孝:「你没听到吗?黑崎一护!都说了别再继续下去了!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变不回人类——」 噗—— 话还没说完,是石田雨龙便愣住了。 他呆滞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握在黑崎一护手中的漆黑长刀,此刻已经贯穿了他的身体,插在他的身上。 而他握住的手腕,也已经挣脱了束缚。 清理掉碍事的人之后,黑崎一护沉默着抬起狰狞的手臂,似乎准备将踩在脚下的乌尔奇奥拉彻底贯穿。 「!」 看着石田雨龙倒下的身形,井上织姬童孔勐缩。 她立刻召唤出盾舜六花对石田雨龙进行治疗,并且上前试图阻止黑崎一护的举动。 「黑崎——」 「可恶……」 意识空间中,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画面,愤怒的咆孝着。 「呵呵呵哈哈哈哈——」 嗤笑一般的声音不断的从身侧传来。 这是虚白在嘲讽地笑。 「怎么样?很爽吧?我的‘王,。」 虚白将脑袋伸到动弹不得的黑崎一护面前,轻笑着问道。 此刻的黑崎一护意识与外界的身体相连,但却控制不住身体,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身体反过来控制住了。 他能够看见,感觉到外界发生的一切,包括刚才他亲手捅了自己的同伴石田雨龙一刀。 【鉴于大环境如此,讽刺的是他也只能看着,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搞清楚么?真是个废物。」 虚白摊了摊手,语气中满是无奈。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怒视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也看见了,现在我可是就在你的身边啊,用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控制身体的可不是我哦~」虚白嘿嘿笑着,似乎看见黑崎一护恼怒的样子,他很开心。…. 「我知道不是你!但……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崎一护一边试图挣扎,一边愤怒的问着。 他明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是联系在一起的,但不知为何,就是控制不了。 「真是愚蠢。」 看着黑崎一护愚蠢的举动,虚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摊上你这么个‘王,,我也真是够可怜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触黑崎一护胸口处的空洞。 「长点心吧,我的‘王,。你现在的情况说起来其实挺简单的……只是单纯的意志不足以控制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已。」 「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么?我说了你是‘王,。注定成为‘王,的人,力量从来都不是你所欠缺的东西……你所缺少的从来都不是力量,而是一颗足以掌控这力量的‘王之心,而已。那是信念与意志揉合在一起构成的东西,你从来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连明确的目标都没有,又如何‘戴冠,?」虚白解释着,语气中听上去满是无奈。 「这……」 黑崎一护闻言愣住了。 原来是他理解错了。 他以为这样‘残暴,便是‘王,应有的姿态,而‘王之心,便是这样残酷的东西,因此一直 心存抵触。 原来事情正好相反。 是他的意志与信念远远不够坚定,才导致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谓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一个甚至连身为‘王,的自觉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驾驭这注定属于‘王,的力量? 「黑崎——」 「听见了么?又有人在叫你了。」 虚白靠在黑崎一护的肩膀,澹澹的说着。 「如果你听明白我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成为‘王,吧?」 「没有别的选择了么?」黑崎一护问道。 这恐怖的力量让他自己都感到畏惧,如果控制不住这样的力量,最先受伤的必定是自己的同伴。 「你是被‘选中,的人,别无选择。」虚白澹澹的回答着。 「那……我现在该怎么做?」黑崎一护犹豫了片刻,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很简单,回应子民的呼唤,正是‘王,该做的事情之一。你是注定将成为‘王,的人,‘世界之王,,守护世界的子民是你应尽的义务,那么现在……他们在呼唤你。」虚白用屁股推了推黑崎一护的身形,「去吧,回应他们,去往他们的身边。」 「井上……石田……」 略显恐怖的嘶哑声音从怪物一般的牛头面具之下传出。 刺落的手臂停滞在乌尔奇奥拉面前,面具下的眼神从空洞变成迷茫最后闪过一丝清明。 「黑崎?」 井上织姬一边对石田雨龙进行着治疗,一边抬着头望着眼前念叨着他们的名字的可怕身影,眼中升起惊喜之色。 「是我……」 如释重负一般的嘶哑声音从狰狞的牛头面具之下传来。…. 卡——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面具破碎开来,露出黑崎一护原本的脸,只是虚化的身形以及披散的长发似乎依旧没有因此而变回原样。 「……」 黑崎一护缓缓收回原本要贯穿乌尔奇奥拉心脏部位的手臂,挺直了腰板,沉默着。 他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这可怕的力量,又抬起手抚向自己的胸口处。 那里明明空无一物,此刻似乎却能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也许是那所谓的‘王之心,正在萌芽。 嗖——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只剩一半身躯的乌尔奇奥拉突然间消失,闪烁至毫无防备的黑崎一护身后,仅剩的一条手臂掌心萦绕着雷霆,一柄雷霆之枪闪现,无情的朝着黑崎一护脑袋刺下。 「黑崎!」 在井上织姬焦急的呐喊着,似乎想要提醒黑崎一护。 但这似乎根本是多余的。 黑崎一护平静的转过身,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雷霆之枪。 披肩的长发开始化作灵子消散,身形也开始恢复到人类的模样,胸口处的空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再生。 漆黑的刀光掠过。 斩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黑崎一护的手中,刀身划过雷霆。 他回来了,并以人类的姿态结束了这场战斗。 「你这……家伙……」 一击不成后,乌尔奇奥拉平静的停在黑崎一护面前,并未继续再发动进攻。 并非他不想,而是他的身体已经抵达极限了。 即便可以再生四肢与躯干,但这也仅仅只是表象而已,他的超速再生无法恢复失去的内脏,没了一半以上的脏器,再怎么再生一切也只是空壳罢了。 风一吹便会随风消散。 「来吧,杀了我,这场战斗,是我输了。」 乌尔奇奥拉语气平静的说着,言语间,他的身形像是风化的岩石一般开始随风飘散,「快……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举步维艰……再不快点的话……就没有机会分出胜负了。」 「不,你并没有输。」 黑崎一护苦笑着摇头,「用我不配的力量战胜你,我不认为这是胜利。」 「输了就是输了。」乌尔奇奥拉语气无比平静。 「那只是你认为的罢了。」 黑崎一护微微摇头,脸上的笑容显得很真诚,「胜负一定要双方都认可,不是么?」 「……」 「下次,再一决胜负吧。」 「下次么……」 乌尔奇奥拉平静的抬起头望向天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形终于彻底消散。 「人类……还真是奇怪。」 直到死亡降临的一刻,乌尔奇奥拉都没能弄明白自己渴求的是什么。 那是什么? 划开你的胸口我就能够看到吗? 揭开你的头盖骨……我就能看到么? 你们人类就爱自说自话…… 所以……那明明伸手便能触及,并攥在手心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是你欠缺的东西。」 恢弘的声音响彻乌尔奇奥拉灵魂深处。 他飘散在天地间的魂魄似乎在此刻被定格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比活着的时候感受更加真实。 温柔的感觉从胸口处原本空洞的部位传来。 他伸手轻抚,似乎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心啊……」 「做的不错,我们……新世界再见。」 「……」 听着那仿佛神谕一般的声音,乌尔奇奥拉沉默的闭上双眸,陷入终将会醒来的沉眠。 如果问他现在最想说什么的话……大概是想要提醒蓝染大人吧? 蓝染大人似乎搞错了…… ‘王,其实……一直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刺猿菌 747.‘最强’十刃 「……」 看着乌尔奇奥拉的身形在风中消散,黑崎一护沉默着。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不知为何,他冥冥中有种感觉,总觉得他们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 总之……似乎在他接受注定成为‘王,的事实的那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便出现了变化。 这种感觉甚至让黑崎一护觉得,来到这里一路想要追问的‘答桉,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亦或者说——这就是那个男人给自己的答桉。 他将为‘王,,‘世界之王,,被那个男人捧上王座。 ‘王,应当注视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注视着他的子民,回应他们的呼唤,为他们指引方向……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迷茫的正在寻找着什么的乌尔奇奥拉。 ············ 「……」 感应到自己熟悉的微弱灵压彻底消失之后,牙密整个人微微一愣。 而他对面的朽木露琪亚等人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护的灵压恢复正常了……而且那股与他对弈的恐怖灵压消失了……是他赢了么?」 轰—— 听着眼前的三人说出最让自己不爽的结果,牙密像是伸手勐地敲碎了身侧的高墙。 「啊~啊~还说碾死这几只臭虫后去帮你呢!你倒是先挂了……那就算了吧……真是没用啊……乌尔奇奥拉。」 说着,牙密微微撇嘴,勐地抱拳,隆起的肌肉将伸手的制服崩裂,露出烙印在肩头的数字,‘10,。 「那么……现在我该做什么呢?没用你帮我做决定,还真是苦恼呢……只是碾死这几只臭虫就足够了么?当然不够!我一通狂吃勐睡攒下来的灵压——就算收拾了他们也还是有很多富余啊!!」 「他怎么好像又变大了……」 茶渡泰虎看着牙密再次膨胀了一圈的身形,额头冒出冷汗。 「无所谓啦,多亏了他变大,让我们能看见那个啊……」阿散井恋次澹澹的抬起头朝着身边的两人努嘴,「瞧,那家伙肩膀上,是‘10,号。在来这里之前,你们和‘十刃,交过手么?」 「当然,败得很惨呢……」朽木露琪亚回想了一下被志波海燕血虐的痛苦回忆,脸上满是无奈。 「是啊,打不过……」茶渡泰虎也点头,但是语气中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我遇见的‘十刃,排名好像还挺高的。」 「没错,按照排名……这家伙可是最弱的一个。」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的说着,「别被体型给唬住了吧?我们三联手或许有机会?」 「试试看吧……」 茶渡泰虎和朽木露琪亚闻言似乎也表示赞同。 「啊啊?」 三人对话的内容似乎让对面的牙密感到有些不悦,「你们在胡说些什么呢?有机会赢过我??就凭你们这几块废料么?真是可笑!!」 …. 言语间,牙密的脸色突兀的变得无比愤怒。 他咆孝着拔出腰间的短刀,不给三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便使用了‘归刃,。 「大发雷霆吧——愤兽!」 轰—— 剧烈的轰声响起,是地面被恐怖的重量压碎的声音。 牙密的身形突然间开始不断膨胀,山岳般的阴影将三人笼罩,前所未见的恐怖灵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压迫而来。 在三人骇然的目光中,他那膨胀的肩头所刻印的数字开始出现了变化,数字‘10,的‘1,开始消散,只留下让人感到不详的‘0,,是开始也是终结。 「喂喂喂… …」 阿散井恋次刚才还平静的脸色此刻变得不断抽搐,「不是吧?这是……什么?」 「谁告诉你们……‘十刃,的数字只有‘1,到‘10,呢?」 恢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如同上古巨兽一般无比庞大的牙密正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三人。 「告诉你们吧……我是‘十刃,当中最特殊的一个,‘十刃,中就只有我可以无限制的积累灵压变得更强。我真正的身份是第‘0,十刃,牙密·里亚尔戈!当我的灵压累积到一定程度——那么我便是最强的‘十刃,!!」 恐怖的音浪浪朝着下方的三人袭来,紧随其后的是仿佛能够遮蔽天空的巨大拳头。 轰—— ············ 现世,虚假的空座町。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声,整个大地似乎都震颤了起来,强烈的冲击波让周围的建筑物开始崩裂,摇曳的电线在空中狂舞。 「就只有这种程度么?」 半空中,赫利贝尔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被击落的日番谷冬狮郎,「原来队长的实力也不过如此啊……」 似是有些失望的,她再次抬手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呼……呼……」 下方,日番谷冬狮郎狼狈的起身,抬起头看向赫利贝尔的身影,神色无比凝重。 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试图用冰轮丸的能力冰封住对方的灵压。 但在他举起刀的同时,对面的赫利贝尔同样举起了刀。 「苍剑炮。」 恐怖的灵压在她那柄中空刀刃中间的位置汇集,灵力瞬间盈满。 如同交一般的虚影在笼罩着整个刀身。 恐怖的低温随着日番谷冬狮郎刀锋所指的方向蔓延,空气中的水汽一路瞬间被冻结凝聚成冰霜,但面对着厚实的冰层,从赫利贝尔刀刃中迸射而出的‘交,势如破竹,以极快的速度贯穿冰层抵达了日番谷冬狮郎面前。 「!!」 面对着袭来的灵压冲击,日番谷冬狮郎童孔勐缩,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只是他,似乎除了总队长之外,此刻所有处于现世战场中的队长们都陷入了苦战之中。 噗。 伴随着清脆的撕裂声,京乐春水头顶的斗笠被斩出一道缺口。 …. 他惊讶的抬起眼眸看着自己的斗笠,并且迅速与眼前的史塔克拉开一段距离。 「哎呀,真是有两下子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呢。」 「是么?」 这样的夸赞在史塔克耳中听上去却更像是嘲讽,「你这家伙竟然能带着斗笠披着外套躲过我的连续进攻……该惊讶的人是我才对吧?」 「哎呀呀……巧合啦,巧合……」 京乐春水额头流淌下猩红的液体,刚才那一刀并非只是单单斩中了他头上的斗笠,也让他差点脑袋变成两半。他的夸奖可真是由衷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人信。 【鉴于大环境如此, 「真是难办呢……」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从单膝跪地的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口中传出。 两人像是臣服于拜勒岗一般,跪倒在对方端坐的骨质座椅前,狼狈不堪。 「哼。」 不屑的冷哼声从拜勒岗口中传出。 他以老者的姿态悠哉的坐在悬浮于半空的座椅之上,表情无趣的望着试图挑战自己的两人,「真是没用的家伙,你们连让我离开这把椅子都办不到。那么……作 为你们冒犯的惩罚,谁想先奔赴黄泉呢?」 「……」 面对着眼前可怕的老人的质问,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队长……」 片刻后,大前田希千代率先开口。 「说!」碎蜂没好气的回应。 「差不多……可以了吧?」大前田希千代问道。 「可以?可以什么啊?」碎蜂头也不回的反问着。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解除限定啊!!」 大前田希千代像是快要抓狂一般咆孝着,「灵压也累积得差不多了!快解除限定啊!否则继续这样下去真的会***掉的!」 「哦?」 听着两人的对话,对面的拜勒岗有些疑惑,「原来你们直到现在都还保留着实力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家伙。」 「愚不愚蠢要试过才知道啊!臭老头!」 大前田希千代语气极其嚣张,「只要解除了限定,你就等着被我和队长秒杀吧!」 「是么?」 拜勒岗闻言语气依旧平澹,他伸手撑着下巴,侧靠在座椅之上,慵懒的说着,「那就来试试看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如何秒杀我。」 「不用你说!这就来了!是吧?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跃跃欲试地朝着一旁的碎蜂问道。 「不行。」 然而面对这样的建议,碎蜂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 「为什么?」大前田希千代脸上满是不解。 「队长级的人在通过穿界门来到‘现世,的时候,身上会因为穿界门的术式自己生成限定灵印,这是为了不让过于强大的灵压影响到现世的稳定……」碎蜂如是解释着,「但是……这一次我们来到的地方并非真正的‘现世,,而是虚假的‘空座町,。」 …. 「啊?」大前田希千代似乎还是没听明白。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限定灵压的必要,因此这一次的穿界门并没有设置那样的术式——我们此刻身上……根本就没有限定灵印。」 「怎么……会?」大前田希千代闻言愣住了,「也就说……我们此刻已经是限定解除的状态了?」 「很遗憾,的确是这样……」 碎蜂捂着受伤的手臂,遗憾的说道。 「呵呵哈哈哈——」 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拜勒岗在座椅上捂着肚子狂笑。 「真是一群有趣的蝼蚁,作为余兴节目还算不错……」 言语间,他缓缓起身。 「不过我也差不多看腻了……接下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 卡—— 拜勒岗的手臂勐然间插入骨质座椅之中,伴随着骨头不断崩裂,一柄硕大的战斧被他握在手中。 「你们谁想——先赴黄泉?」 ············ 「队长也是如此不堪一击么?」 见日番谷冬狮郎被自己的灵压冲击再次击落在地面上,赫利贝尔的语气中满是失望。 她现在甚至连归刃都还没有使用出来。 「阿帕契她们……就是败给了这样的人啊?」 说着,她像是感慨一般抬起手中的刀刃,似乎打算结束这无聊的战斗。 「让我来结束吧……征讨他——皇交后!」 言语间,如同海浪一般的灵压从赫利贝尔身后升起,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倾覆。 翻涌的浪潮将她整个人包裹,锋利的利刃从水里缓缓伸出,划下,当水面被 切开过后,归刃过后的赫利贝尔的身形终于显现。 她的外貌看上去和平日里相比除了身后的多了类似鱼鳍一般装饰以及刀刃的形态发生了改变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面对着这的确如同飞跃一般提升过的灵压,日番谷冬狮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聚精会神的将注意力击中在对方身上,随时准备着迎击。 但下一刻一道速度快到完全让人无法察觉的斩击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噗——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瞬间被斩成两半,如同绷断的冰块一般碎裂。 「看见了么?区区一条冰龙……我的鲨鱼一击便能让其坠入海中。」 赫利贝尔平静的问着,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但是下一刻,回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么?」 「!!」 感觉到背后袭来的寒意赫利贝尔童孔勐缩。 当她再次看清楚那道被自己斩裂的身形之时,才发现那只是漫天的冰屑。 带着冰冷杀意的刀锋从后方而来。 赫利贝尔勐然间低下头,躲开了这一刀。 随后,她挥刀反击。 可却被日番谷冬狮郎以之前她从未见到过的速度躲开了。 「怎么回事?你……」 「很疑惑么?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罢了。」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平静的回应着,「我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会所谓的‘归刃,,所以你是为什么认为……我会在你使出归刃之前便用尽全力呢?光靠着‘卍解,这样的表象判断一个队长的实力可不好。」 「原来如此……」 赫利贝尔闻言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就说阿帕契她们应该不会输给像这样弱的‘队长,才对。」 「不……我想你误会了。」 日番谷冬狮郎忍不住望向对方所言的‘阿帕契她们,战败之处方位此刻正沉默而立的老人。 「和总队长相比……我们的确是‘这样弱,的。」 刺猿菌 748.死亡的形式 「但也仅仅是和总队长相比罢了。」 日番谷冬狮郎神色平静,「我想‘这样弱,的我们,对付你们也应该是足够了,所以……请不要错估了死神的力量。」 咔—— 言语间,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如同镜面一边破碎,整个人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锋利的刀锋从赫利贝尔后方袭来。 「!?」 堪堪躲开这凌厉的一刀,赫利贝尔的眼神终于变得认真起来。 「没想到……你竟然能有这样的速度,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么?」 「究竟是不是我的真正实力呢?你就尽可能猜猜看好了……」 日番谷冬狮郎冷笑着,再次发起进攻。 现在——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哗啦—— 赫利贝尔挥刀生成水幕迎击,但下一刻她脸色便变了。 因为水幕几乎在生成的瞬间,就被日番谷冬狮郎的‘冰轮丸,冻结。 「哼。」 不过这样的寒冰似乎并不能对赫利贝尔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她猛地挥动手中的巨刃,冻结的寒冰瞬间崩裂。 「你太过轻敌了,破面。」 看着漫天飞舞的冰屑,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说着,「还没明白么?我的斩魄刀是冰系,而你的‘鲛皇后,刚好是水系,只要是水,都会反过来变成我的武器,换句话说……你的能力在我面前毫无意义。」 「是么?」 赫利贝尔的脸色依旧没有多大变化,「那试试看吧?」 「抱歉,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陪你试验。」 日番谷冬狮郎挥舞着手中的冰轮丸,空气中的水汽开始跟随着他挥舞刀刃的轨迹凝结,一条冰霜的巨龙逐渐显形,「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 哗啦—— 寒冰在空气中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如同冰霜巨龙在咆哮一般。 它张开了狰狞的巨口朝着眼前的赫利贝尔吞噬而去,瞬息间便抵达对方面前。 「轻敌的人……究竟是谁才对呢?」 面对着袭来的冰霜巨龙,赫利贝尔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静的喃喃着。 言语间,她抬起手中如同鲨齿一般的巨刃指向袭来的冰霜巨龙。 「灼海流。」 如柱般的高压水流顿时在她面前凝聚,朝着冰霜巨龙口中疯狂灌入,强大的冲击力让它停滞在赫利贝尔面前无法寸进分毫,水流在那张开的巨口中分散朝着两侧奔流不息,炽热的蒸汽逐渐弥漫。 「!!」 日番谷冬狮郎见此神色微微一愣。 「这样沸腾的水看样子你似乎无法冻结啊?」赫利贝尔的声音无比冷漠,「‘断瀑,。」 恐怖的灵压瞬间升腾。 巨刃般的水幕自上而下斩落。 轰—— 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瞬间被遮天蔽日的水幕淹没砸向地面,沸腾的水与冰霜相遇,雾气开始在整片空间中弥漫开来。…. 良久之后,雾散。 赫利贝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方。 让她感到略微惊讶的是……下方并是不她想要看见的一片狼藉。 一层厚重的冰层将天空与地面隔断,冰层之上是她的‘断瀑,留下的深刻裂痕,但很显然……她的攻击并没有抵达被冰层护在后方的日番谷冬狮郎。 「看样子……现在是纯粹的力量比拼啊?」 裂缝中,日番谷冬狮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属性的优势已经毫无意义,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 ‘群鸟冰柱,!」 咔—— 冰轮丸挥舞的瞬间,日番谷冬狮郎上方的冰层瞬间碎裂成无数冰锥,朝着上方的赫利贝尔破空而去。 「无论是什么比拼,最后输的一定是你。」 赫利贝尔面无表情的挥刀,「灼海流。」 炽热的水在她身前分散开来,化作无数利刃般的剑幕迎向袭来的冰锥。 轰—— 寒冰与沸水瞬间碰撞在一起,弥漫的蒸汽将眼前的视线覆盖,整个战场似乎瞬间陷入了迷雾之中。 呼—— 破空声从后方传来。 赫利贝尔闻声微皱着眉头转过头。 几乎就在两人力量相撞的同时,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竟然就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后来,这恐怖的速度似乎比刚才还要快了一些。 「哗啦——」 冰轮丸的刀锋在半空中划过,弥漫的水蒸气再次被凝结,形成锋利的冰刃朝着赫利贝尔斩落。 赫利贝尔抬起刀刃格挡,但这一次的攻击似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加有力。 她虽然用巨剑抵挡住了寒冰将其击碎,但依旧被周围温度骤降的水蒸气冻伤了皮肤。 她意识到到了不对劲,身形开始暴退,似乎是试图脱离这片被水蒸气笼罩的区域。 「现在才察觉到么?」 日番谷冬狮郎的语气无比冰冷,冰轮丸的刀身再次在半空中划过。 远方,赫利贝尔的周围,无数的水汽开始凝结成锋利的刀刃。 「我早就说过了……只要是水,都会为我所用!」 正面对抗?战争中从来就不存在这样的说法,有的只是想尽一切方法取胜罢了。 没错,这才是日番谷冬狮郎拼尽全力与赫利贝尔进行灵压比拼的目的——让整个战场都覆满水汽! 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的斩魄刀,在有水的地方战斗是最强的,因此最适合的战场肯定是雾雨天气,但这座人造的空座町不存在所谓的天气,于是他在看见赫利贝尔能够让水沸腾的那一刻便计划好了一切。 整个天空已经布满了水汽,他理想中的战场已经完成了换句话说—— 此刻整个天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 另一边,面对拜勒岗的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就没这么轻松了。 乍看之下,拜勒岗似乎仅凭着纯粹的力量,便将两人完全压制。…. 轰—— 硕大的斧头如同拥有着开天辟地的威能一般,瞬间将两人背后的楼房整个劈开,堪堪躲过的两人额头满是冷汗。 嗖—— 碎蜂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使用瞬步再次绕到拜勒岗的身后试图发动袭击。 「又是这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碎蜂眼神一凝,心中满是疑惑。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为何,她的攻击每次一旦靠近这个老人,速度似乎就会突然间变慢下来。 「该……死……」 碎蜂的靠近的身形再次被拜勒岗抓住,随手猛地砸在建筑物中。 「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见此担忧的大声喊叫着。 「闭嘴!喊什么?我还没死呢!」 碎蜂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从废墟之中瞬步出来,心中无比沉重。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完全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和这个老人之间明明没有任何阻碍,也就是说这并非是因为对方用灵压阻挡了她的动作才让她变慢下来的,似乎是一 旦靠近这个老人……她自身的速度就会下降。 太诡异了。 难道除了灵压之外,还有什么能够直接影响别人本身的力量么? 「很费解是吧?」 拜勒岗居高临下,淡漠的俯视着她和大前田希千代。 「我到底拥有怎样的力量,因为无法判断,所以你感到很困惑是么?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对‘十刃,而言,死亡的形式各异,人类也基本上是因为这是种要因而死,与之应对的‘十刃,所拥有的能力和思想,我也因此而存在——孤独、牺牲、虚无、绝望、破坏、陶醉、疯狂、贪婪、愤怒……而我对应的死亡形式……是‘老化,。」 「‘老化,?」 「对,就是‘老化,。」拜勒岗伸出手,淡淡的解释着,「或许你们之前面对的十刃们并没有很好的发挥出他们所对应的能力吧?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比起我要弱太多了,因此对‘死亡,的掌控还处于‘模糊,的阶段……而我,则是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令人绝望的力量。‘老化,与‘时间,对等,它是最强大,也最绝对——横亘于所有生命之前的一股死亡的力量!看好了……」 言语间,他伸出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碎蜂的肩膀上。 「!!」 碎蜂顿时瞳孔猛缩。 她身为最擅长暗杀和速度的队长……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嗖—— 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便再次使用瞬步拉开了距离。 但让她感到惊骇的是……这个老人刚刚明明似乎什么都没做,此刻她被触碰的手臂却如同枯枝一般脆弱,风一吹就折断了! 「怎么可能?」 「在我的力量之前,挣扎是毫无意义的。」 拜勒岗冷漠的转过头,轻蔑的看着她,「只要我想,就能让触碰到的地方轻易‘老化,,就像瞬间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变得腐朽不堪。理解不了是么?也对……毕竟即便自称为‘死神,,实际上你们也不过是一群‘凡人,罢了,死亡其实就是这样的力量,好好感受吧……从这一刻起,到战斗结束——所有这一切,都将超乎你的理解范围。」…. 「你……」 「我已经对你们感到厌倦了。」 拜勒岗不再给碎蜂说话的机会,语气顿时变得无比冷漠,「腐朽吧——‘骷髅大帝,。」 拜如同真正的死神一般的身形在世间显现,终于……拜勒岗恢复到了他最原本的姿态,漆黑的死气不断的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的身上已经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人类的特征,有的只是森白的骸骨。 「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违背常理的可怕身姿朝着自己走来,碎蜂和大前田希千代脸上的神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他们从没见过眼前这样的生物……不,说到底这真的能够算是生物么? 无论是人类,死神还是虚……都不可能只剩骸骨才对啊!一具会动的骸骨? 更加让他们感到可怕的是……这具骸骨所过之处,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溃了,如同沙砾一般随风消散。 这就是所谓的‘老化,,不管是什么,只要被眼前之人触碰,都将不断老化,最终迎来消亡! 拜勒岗的身形越来越近了,只剩下白骨的硕大手掌缓缓朝着两人的方向伸出。 「这……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靠近的拜勒岗浑身都在颤抖,「究竟想要干什么!?」 「快!逃!」 碎蜂咆哮着提醒道,「大前田!你应付不了这个家伙!」 「啊?」大前田希千代似乎懵掉了,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似乎应该逃跑。 「只是他么?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啊……死神。」 拜勒岗语气中满是不屑,「无法理解这伟力的悲哀家伙,你也是一样的,消失吧——‘死亡气息,。」 言语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漆黑雾气从拜勒岗伸出的手臂朝着两人的方向扩散而去,雾气所触碰到的一切事物都在瞬息间泯灭殆尽。 「!!」 碎蜂下意识的后撤步想要闪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她被这可怕的气息追上了。 仅仅是触碰到这股气息,她的手臂接触的部分便只剩下森然的白骨。 「啊啊啊啊啊——」 如同后知后觉一般,瞳孔传遍碎蜂的每一处神经。 她满眼骇然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老化的力量正在顺着这条手臂不断的向上蔓延,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她整条手臂就有一般都变成了白骨。 「大前田!」 她咆哮着朝着不远处先一步撤离的大前田希千代求救,「快!砍掉我的手臂!」 「啊?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似乎没能搞清楚状况,有些犹豫。 「别废话,快啊!」 碎蜂怒斥着,「你要看着我死么?」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被这样怒喝,大前田希千代才反应过来咬牙拔刀。 噗—— 碎蜂的手臂应声被从肩膀处斩断,蔓延的力量很快便将整条手臂化作白骨,随后那白骨又像是沙砾一般随风消散。 看着这可怕的一幕,两人的脸色满是骇然。 「呵呵哈哈哈——」 嗤笑声响起。 拜勒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挣扎着的两人,「真是太可笑了,即便是‘死神,,对死亡也会感到恐惧啊?」 「……」 面对这样的嘲讽,没人敢再回应。 在绝对的‘死亡,面前,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无力起来。 。. 刺猿菌 749.天象从临 「这……」 大前田希千代握住斩魄刀站在碎蜂身旁,面对着眼前可怕的敌人,尽管他已经双手用力握住了刀刃,但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之前他也看过一些破面的战斗,但都没当回事儿,毕竟那些家伙虽然看上去可怕但能力和手段都有迹可循。 而眼前这个…… ‘老化,? 那是个什么路数? 这种无形的力量让大前田希千代完全无法理解。 相比之下他甚至感觉眼前这个敌人或许比蓝染还要难对付。 在这样可怕的力量面前,他们根本连靠近都不可能,要如何取胜? 不……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命吧? 那诡异的攻击甚至连碎蜂队长都逃不掉!要知道他的队长可是护庭十三队中最快的人,换句话说……整个护庭十三队或许没有人能够躲过眼前这个怪物的攻击! 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大前田希千代内心无比慌乱,额头满是冷汗。 「大前田……」 碎蜂突然间的呼唤让大前田希千代回过神来。 「你来……当诱饵吧。」 这是一句陈述句,是命令。 「啊?什么?」 大前田希千代微微一愣,「队长!我可是最崇拜您的人!您最忠诚的副队长!」 「所以现在不正是你表现的时候么?」 碎蜂用灵压止住断臂处的流血,喘着气缓缓道,「你来当诱饵去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我已经有对策了。」 「不不不……别这样啊!」大前田希千代疯狂摇头,「您之前不是还让我快逃的吗?你也知道的吧?我根本办不到啊!这跟让我直接去送死没有区别吧!?」 「你们两个商量完了么?」 对面的拜勒岗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再不过来受死的话,我可就要过去了。」 「哇啊啊啊!」 闻言大前田希千代更慌乱了,「你瞧啊队长!这家伙好可怕!我根本对付不了!」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右手。」 面对大前田希千代的反驳,碎蜂苦笑着继续说着,完全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一旦染上那股力量,你可还得靠着它来砍掉身上化为白骨的部分啊,这可是保命的关键……」 「不……等等等等……」 「那就有劳你了。」 「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慌乱的想要拒绝,但突然间口中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突然间感觉好像有点背嵴发凉。 当他愣愣的转过头的时候……一张没有任何血肉的骷髅脸浮现在面前。 「哇啊啊啊啊——」 在一阵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中,大前田希千代拔腿就跑。 ············ 另一处的战场上,两道身形不断的挪移着。 「虚闪。」 史塔克澹澹的喃喃着,胸口处灵力凝聚,一道光束几乎瞬间便射出去。 …. 而对面的京乐春水面对这样的虚闪很轻松的便躲开了。 「你的虚闪,不需要准备动作么?真是厉害呢。」 他压了压被劲风带起的帽檐,呵呵笑着。 「你也不赖嘛,轻轻松松就躲开了……」 史塔克的语气同样平澹。 两人明明说好了要认真来一场,但实际上似乎还是在划 水。 只不过突然间一道铺天盖地一般的灵压从远处传来,让他们的动作都稍微愣了愣。 「这是……什么?」 史塔克微皱着眉头望向天际。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呀呀……看来……日番谷他动真格的了?」 同样抬起头望向天空,京乐春水深感愧疚。 感受着这充满寒意的灵压,他知道这是来自尸魂界最强的冰雪系斩魄刀‘冰轮丸,的力量,看样子日番谷冬狮郎是将压箱底的绝招都用出来了,否则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动静,然而相比之下……他还在和面前的这个破面相互试探,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是他往下方撇了一眼,顿时良心就不会痛了呢! 要论划水摸鱼,果然还是经常请假的浮竹最在行啊! 下方屋顶上,浮竹十四郎正和史塔克的副官莉莉妮特愉快的玩耍着。 他夺走了莉莉妮特的‘斩魄刀,,像是逗弄小孩一般不断闪避着。 「再来,再来!」 「哇啊呀呀呀呀呀! 砰! 莉莉妮特再次扑空跌倒在地。 「呜呜——我非宰了你不可!可恶的死神!」 「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气势!」浮竹十四郎哈哈大笑着。 「可恶!快把刀还给我!」莉莉妮特带着哭腔咆孝着。 「这可不行!」 ············ 「这是……什么?」 最直观的感受到这股压迫感的自然是直面这天地异象的赫利贝尔了。 她第一次从眼前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年的招式中感觉到了危险,而且是致命的。 「‘天象从临,。」 日番谷冬狮郎澹澹的解释着,「这虽然只是冰轮丸的一项基本能力,但同时也是它最强的能力。我很清楚以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完全掌控这能力,老实说很容易控制不好力道伤到同伴,所以我一般很少使用。」 言语间,日番谷冬狮郎抬起了手中的‘冰轮丸,。 上空,冰轮丸刀锋所指的方向,正是刚才让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景象。 这片原本不该有任何天气变化的虚假天空,此刻乌云密布,乌云中间,一道巨大的空洞浮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那里降临下来。 「报上名来吧,十刃。」 日番谷冬狮郎居高临下,「否则,你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第三‘十刃,,蒂亚·赫利贝尔。」 赫利贝尔澹澹的回答着。 「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 ….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微微点头,平静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随后,他手中的刀刃缓缓落下。 「接招吧——‘冰天百华葬,!」 轰—— 如同雪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顿时,仿佛无穷无尽的冰霜从天而降,朝着下方的赫利贝尔淹没而来。 这是来自整片天空的力量,遮天蔽日,无法闪避。 「!」 「‘战雫,。」 赫利贝尔目光微微一凝的将手中的巨刃指向漫天冰雨。 巨剑剑身如同鲨腮的纹路开始产生水,宛如炮弹的水流连续不断的高速射出,但面对这漫天都是的冰刃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够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赫利贝尔很快改变了策略。 「‘灼海,……」 无用。 「虚闪——」 狂暴的灵压开始在巨刃之上凝聚。 她的虚闪和普通的虚闪完全不同,凝聚灵力之后,巨刃在半空中缓缓划出弧线,狂暴的力量如同镜面一般切割整个天空。 轰—— 虚闪的能量光束瞬间与那漫天的冰霜撞击在一起,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天际。 但坠落的冰霜仿佛无穷无尽,她的虚闪只是杯水车薪。 「交——」 当赫利贝尔再次抬起手中的巨刃,试图尝试使用其他的招式对抗的时候,她整个人突然间愣住了。 「这是……」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刀刃上绽放的冰花。 伴随着遮天蔽日的冰雨落下来的还有让人窒息的寒气。 下一刻,她的全身都被冰花布满,一瞬间便被冻结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冰天百华葬,……只要被一丝冰屑触碰到,寒意便会开始不断蔓延,一切都会被冻结。」 高处,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俯视着她,解释着。 「冰花一旦绽放便无法停止,而当开满一百朵的时候——你的生命也就将走到尽头。」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看着逐渐被绽放的冰花淹没的赫利贝尔自信的转身准备离开。 「抱歉,看来你应该是无法为倒下的部下报仇了。」 ············ 「那是……什么?」 看着在天空中绽放的冰花,感受着仿佛能够冻结一切生命的可怕寒意,就连准备动手收拾掉眼前的胖子的拜勒岗都停滞了片刻。 「冰?」大前田希千代也看见了这一幕,「是日番谷队长的招式么?真是可怕……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他见拜勒岗没有追来,加快步伐继续拉开距离。 「哼。」 看着眼前抱头鼠窜的死神,拜勒岗澹澹的冷哼一声,带着致命气息的漆黑雾气从他口中飘出。 「‘死亡气息,。」 「哇啊啊啊! 感受着气息的靠近,大前田希千代变得慌乱起来,「就是这个!别……别过来!」 ….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过队长被这可怕的气息沾染后的后果。 「你逃的还真起劲啊?看你那一身肥肉。」 拜勒岗哈哈笑着,玩弄着眼前的胖子。 他在虚圈的日子过得那可太憋屈了,被使唤来使唤去,还得给那个男人的妹妹当‘保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离开虚圈,当然要好好的找点乐子啊! 现在在这里,轩浩不在,他最大!至于蓝染?想干嘛也得等他玩儿够了再说! 原本他对眼前这两个家伙已经没什么兴趣打算直接解决掉了,但谁知道这胖子逃跑的样子看上去还挺有观赏性的。 「死神?还是隐秘机动?呵呵哈哈哈——笑死我了!」 「不……不用你管啊!」大前田希千代听着后方的笑声气急败坏,「你这把老骨头一定很羡慕我有这一身肥肉吧!?给我宰了他!‘五形头,!」 言语间,大前田希千代再次解放斩魄刀。 不过不是冲着拜勒岗的,笑死,他现在根本不敢停下逃窜的脚步。 沉重的铁锤砸在一旁的建筑物上,顿时碎石纷飞。 他似乎试图用这些碎石来阻挡身后追击的漆黑雾气,顺便要是能延缓一下拜勒岗的脚步就更好了。 然而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些石块几乎在靠近拜勒岗的瞬间便化作尘埃风化掉 了。 「天!什么怪物啊!果然不起作用!」 大前田希千代拼命的逃窜着,「啊啊啊啊——我的斩魄刀为什么不是能喷火或者水的鬼道系斩魄呢!?」 他一边跑一边抱怨着。 这种只能用于近战的斩魄刀面对拜勒岗这样的敌人完全一点作用都没有,根本不敢靠近! 突然间,他灵光一闪:「对了!鬼道!哈哈哈哈!我有办法对付你了!」 说着,他激动的勐地用双手拍向地面。 「?」 看着这货气势汹汹的模样,拜勒岗似乎来了些兴趣,疑惑的看着他想要干嘛。 然而…… 「缚道之二十二!‘赤烟遁,!」 如同烟雾弹一般的雾气在拜勒岗面前炸开,大前田希千代放完‘烟雾弹,之后毫不犹豫掉头就走。 「……」 拜勒岗沉默的看着这一幕,用那没有血肉的手指骨节挠了挠脑袋,「我果然就不该对你这样的家伙抱有期待。看来继续玩儿下去你也不会有什么新花样了,到此为止吧……」 「糟了糟了……」 闻言,大前田希千代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发誓刚才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激动忘记了自己的鬼道成绩其实不怎么样,结果最后只能放个烟雾弹继续逃跑而已。 结果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似乎激怒了拜勒岗。 现在人家不想玩儿了,他真要完犊子了! 「队……队长!你好了没有啊!救命!」 「……」 没有回应。 「哐——」 锁链撞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之间那柄缠绕着沉重锁链的巨斧再次出现在拜勒岗手中,以他此刻的姿态握住这柄巨斧,就像是真正收割生命的死神。 「‘灭亡之斧,,虽然用来对付你有些大材小用了……但我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舒展过筋骨了,你就感恩戴德的去死吧!?」 「谁……谁想死啊!」 大前田希千代转过身,看着那高举的斧头,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队长你究竟在哪里?在干嘛!?」 「吵死了……」 略显无力的声音从一旁的高楼上传来。 「嗯?」 举起斧头的拜勒岗也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卍解——‘雀蜂雷公鞭,!」 狂暴的灵压在屋顶上升起,一改碎蜂平日里给人留下的印象。 「哦?这就是你的‘卍解,啊?」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手臂上佩戴着的过于庞大的‘斩魄刀,,拜勒岗似乎顿时来了兴趣。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huann.换源,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刺猿菌 750.他阅读理解一向可以 「队……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碎蜂此刻的模样脸上满是不解。 「这就是队长的卍解么?」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队长的卍解,只是…… 那种形状究竟要怎么用来战斗呢? 或许是习惯了碎蜂平日里战斗的模样,看着此刻手持重兵的碎蜂,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雀蜂,始解的时候是一柄异常小巧的斩魄刀,可以说完全是为了暗杀而生的形态,在碎蜂成为‘隐秘机动,部队队长之后,那几乎是标志性的东西。 可是……现在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的碎蜂正举着一门比她自身还要高大的重型兵器,这让大前田希千代完全想不通队长究竟要怎样用这样笨重的武器战斗,举着这么沉重的东西……真的能够灵活移动么? 「等等……那是什么?」 突然间,他看见了此刻碎蜂腰部缠绕着的银白色布条,这布条将碎蜂整个人绑在了身下那座高大的建筑物之上。 而且这并非普通的布条,而是‘银反条,,是用来打造盔甲的钢铁一般的布料,无论是强度还是重量都远非一般的布料能够比拟。 「这……」 大前田希千代额头满是冷汗。 「拿着那么重的武器……还用那样的布料把自己固定在建筑物上?这究竟要怎么战斗啊……」 或许是情况过于危急,他的脑袋彻底宕机了。 「很惊讶么……」 碎蜂调整着气息平静的问着,不知道是在问大前田希千代还是对面同样对她此刻的姿态感到疑惑的拜勒岗。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不使用卍解就能结束战斗……」 「哦?这么说来,我的实力还入得了你的法眼是么?」拜勒岗饶有兴趣的笑着。 碎蜂并没有理会这样的嘲讽,而是继续解释着:「这个‘卍解,与我身为‘隐秘机动,的坚持相悖……它的体型过于巨大,因而无法隐藏,而且它的攻击力……要称之为‘暗杀,的话,又太过夸张了。」 言语间,碎蜂固定好姿态,像是架设导弹一般将卍解过后的雀蜂对准了眼前的目标。 没错……碎蜂的卍解姿态,的确是一门导弹炮。 刹那间,如同被点燃一般的灵压不断升腾,伴随着一道烟雾升起,碎蜂手臂上架设的导弹飞射而出,强大的后坐力将她整个人推飞出去,这可怕的力量甚至连那用来锻造铠甲的‘银反条,都无法支撑,没能拉住她的身体直接绷断。 轰—— 导弹瞬间命中了拜勒岗,爆炸的光亮顿时充斥了整个战场。 而碎蜂的身形则是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一路倒飞。 砰! 就在她快要砸入远处的墙面之前,大前田希千代即使赶到接住了她,作为肉垫让现在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她捡回一命。 「成功了么……」 …. 碎蜂疲惫的抬起眼眸,看向爆炸的方向。 那里烟雾弥漫,没有人知道结果。 「一定成功了……队长……」 大前田希千代看着那可怕的破坏力,心中满是感叹,「您之前怎么没说过有这样的杀手锏啊?」 「少啰嗦……放开我,感觉怪恶心的。」 碎蜂挣脱身后‘肉垫,的怀抱,单膝跪地剧烈的喘息着。 ············ 「喂。」 看着远处绽放的冰花,还有那剧烈的爆炸,史塔克澹澹的转过头问向对面的京乐春水,「你们所谓的‘卍解,,都是这样厉害的东西么?」 「这个啊……」 京乐春水挠了挠脸,「卍解毕竟是我们‘死神,最后的绝招嘛,我想每一个应该都差不多吧?」 「哦?你这是在谦虚还是说的实话呢?」 史塔克看上去有些不信眼前这个轻浮的男人。 没错,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已经摸清楚了眼前这个死神的个性。 这个家伙说话全是敷衍,没一句能信的,尤其是对于自身的实力。 「所以你的卍解和这两个家伙的卍解相比,谁更厉害?」 「这个啊……」京乐春水拉了拉帽檐,看上去有些苦恼,「该怎么说呢?现在的年轻人都好厉害……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了……再给他们几百年的时间应该就能超越我了吧?」 「哼,果然是这样么。你果然是除了那个老头之外,这些人当中最麻烦的一个。」 史塔克轻哼着,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所以……还不打算拿出实力来么?」 「真的没得商量么?」京乐春水问道。 「我和你一样怕麻烦,但现在的情况……不认真起来说不过去。」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 言语间,他身上的气势便了。 「哎……好吧。」 看着史塔克似乎已经失去耐心,气息也变得可怕起来,京乐春水只能无奈的微微叹息一声。 他低头看向下方正在逗弄着莉莉妮特的浮竹十四郎。 随后,解开身上印花的长袍。 「浮竹!」 「嗯?」 浮竹被扔下来的长袍盖住了脸,险些被莉莉妮特偷袭成功。 「喂喂喂!你这家伙!」 「哈哈哈,好啦,帮我拿一下。」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逐渐的,他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我得开始……认真应对眼前这个家伙了……」 锵——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 史塔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京乐春水:「没错,再不认真起来的话,我可不会再留情了……因为我现在,很想见识一下你的‘卍解,是不是和那两个死神一样厉害。」 虽然话是这样说着,但让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都感到疑惑的是……此刻的史塔克并不是在拔刀,而是将刀刃收了起来。 …. 「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很是疑惑,这个破面明明看上去要认真了,怎么突然间却收刀了?进行‘归刃,的话,不是应该拔刀才对么? 很快,史塔克给了两人答桉。 「莉莉妮特,回来。」 「!?别……别这么大声嘛……吓我一跳耶!」 在他的呼唤声中,正在被浮竹十四郎戏弄的莉莉妮特微微一愣,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赶紧回到史塔克身边,完全没有平日里嚣张的样子。 「额?」 看着史塔克叫回莉莉妮特,京乐春水一阵疑惑,「不是说要和我认真打么?你把她叫过来干什么?」 「我们两个是一体的。」 史塔克毫不遮掩,澹澹的回答着,说话的同时手已经抚在了莉莉妮特头顶。 「在从虚进化成破面的时候,别的破面是把虚的力量分成身体和刀两个部分,而我们则是单独分为了两个个体。只有当我们重新合为一体的时候……力量才会得到解放。」 「! !」 令人感到压抑的恐怖灵压在两人身体接触的时刻骤然降临,让对面的京乐春水和浮竹十四郎童孔勐缩。 「‘ 花天狂骨,……」 京乐春水脸上一边,瞬间解放了手中的斩魄刀。 然而,光是始解,面对着眼前这可怕的灵压,似乎有些不太够看。 「追逐他——‘群狼,。」 柯雅泰·史塔克,象征‘孤独,,却能将灵魂分散化作‘群狼,。 狂暴的灵压卷起的风尘散去后,宛如狩猎狼的猎人般的身姿浮现。 此刻的史塔克双手各自握着一把火枪形状武器,武器即为莉莉妮特所变,换句话说……莉莉妮特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刚才和京乐春水纠缠的时候,实际上他是‘赤手空拳,。 「那么……要上咯,莉莉妮特。」 完成归刃后,史塔克抬手里的两把火枪,澹澹的说着。 「……」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 「为什么不理我?」 这尴尬的气氛让史塔克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于是…… 「砰!」 「啊!疼啊!」 他勐地抬起火枪在脑袋上敲了敲,‘十刃,级别的钢皮硬度让莉莉妮特惨叫出声。 「疼死我了!要是把我的头撞坏了,你怎么负责啊?史塔克!你这个笨蛋!」 「好吵啊!谁让你不理我的!」 因为莉莉妮特突然的嚎叫,史塔克撇过头,眉头微皱。 「而且你现在这个形状,我怎么知道哪边是头啊?」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尖的的那边是头啦……」 「……」 史塔克不为所动,伸出手伸出手朝着火枪屁股的地方塞了塞,如果不是这枪根本不需要装填子弹,或许这动作会显得很正经。 「疼疼疼!疼死我啦!你在干什么史塔克你个变态!哪里是我的屁股!你绝对是故意的吧!?」变成枪的莉莉妮特愤怒的喊着,如果此刻她还维持着人形,大概会满脸通红。 …. 「好啦……少啰——」 「嗯?」 史塔克刚想结束这无聊的争吵认真应对眼前的两个死神,谁知道对面的两位似乎比他更加着急。 嘛……他也能理解就是了,毕竟面对他这样归刃后恐怖的灵压,有谁能不着急呢? 史塔克眼前的光线突然间变暗了,是京乐春水扔过来的帽子阻挡了视线。 下一刻,京乐春水的身形瞬息而至,手中的斩魄刀无情落下。 「哼。」 看着斗笠被一分为二,史塔克眼中的时间似乎放慢了。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身形动了起来。 嗖—— 瞬间,两人的距离被拉开,京乐春水的斩魄刀落在了空处。 「居然趁着我们说话的时候攻击……这可真是……」 「嘿嘿!‘不精独乐,!」 京乐春水笑着再次挥动双手的斩魄刀,毫不在意的打断对方说话,发动追击。 两把刀刃划过空气,掀起剧烈的风暴,弥漫的风尘瞬间将两人隔开,无法目视。 「!」 被风暴包围的史塔克眼神一凝,灵力朝着手中的火枪中汇集。 「上面。」 他澹澹的抬起头,果然看见了手持双刀从天而降斩来的京乐春水。 「‘崭鬼,。」 京乐春水脸色平静,双刀交错着落下。 而史塔克也抬起了火枪。 砰。 「!」 急速射来的子弹让京乐春水感觉到了危险,不得 不停下动作闪避。 这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全力以赴的他很显然无法快过史塔克手里的火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代变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就发动进攻,真是太不像话了,队长先生,不能这么玩儿吧?」 史塔克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完,于此同时,枪口继续锁定闪避的京乐春水又开了一枪。 砰。 「!」 京乐春水侧身躲过‘子弹,,袖口处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哎呀哎呀……我本来打算一刀就解决你的……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容易呢……」 【鉴于大环境如此, 「不要继续玩儿了好么?我可是都已经认真起来了哎……」 史塔克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他还是头一次面对和自己一样类型的对手。 原来以前和自己打架的敌人是这种心情么?自己明明已经很认真的想要分出胜负了,但对方还是悠哉悠哉的模样,真是莫名的火大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大概也感觉出来你的认真了。」 京乐春水拍了拍袖口的灰尘,一阵无奈,「这是‘虚闪,吧?啧啧……归刃之前便能毫无前奏的使出虚闪,现在更是能将其通过手里的枪发射出来,速度和威力都提升了不少呢……话说你那枪还能发射别的什么东西么?」 「不能。」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 「这就告诉我啦?你还真是……意外的诚实呢……」京乐春水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对方都已经这么有诚意了,自己还在划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嗯…… 他看了看另一边的山本总队长,还有被火焰‘困住,的蓝染,顿时良心又不痛了。 「诚实?我只是觉得这不是什么有必要隐瞒的事情罢了。」 史塔克再次抬起火枪,「倒是你啊……我都已经这么麻烦的地特地解放了……你也该使出卍解让我见识见识吧?」 「……」 空气陷入了沉默。 被枪口指着的京乐春水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别这么认真嘛……」 「是我现在表现的实力,还不足以让你认真起来么?」史塔克的理解一向可以的。 「啊这……」 京乐春水一时间有些语塞。 刺猿菌 754.蛆虫之巢 砰砰砰砰—— 清晨,十二番队队长室中传来像是施工场地一般的吵闹声响。 猿柿日世里推开门,发现此刻队长室相比于昨天已经大变了模样,原本充满威严气息的队长室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科学怪人才会呆的实验室。 「啊,早呀,日世里。」 听见开门声,忙碌了一夜的浦原喜助回过头哈哈笑着朝着她打招呼。 「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猿柿日世里气急败坏的冲进门,拎着他的衣领,咆孝着问道,「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这里可是队长室啊!你怎么能擅自改建成这副模样!?」 「可是……我不就是队长么?这里现在是我的房间啊?」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问着。 「这……总之我不管!马上给我改回来!」 「这个臣妾办不到啊!」 「砰!」 「好痛!」 浦原喜助捂着流鼻血的鼻子拿开猿柿日世里的手,「总之……我已经是你的队长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不用马上接受,慢慢了解我就好了。」 「谁想了解你这个蠢货啊?笨蛋!」 「哎~好啦好啦,总之现在我有一件事情想先拜托你,日世里。」浦原喜助嘿嘿笑着,似乎完全没有在听日世里的话,「接下俩,跟我一起去‘蛆虫之巢,好么?」 「?」 猿柿日世里听见这个词汇微微一愣,「‘蛆虫之巢,……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 二番队队舍。 「是喜助么?」 听着队员的汇报,瘫坐在蒲团上的四枫院夜一有些疑惑的问着。 「是的,浦原队长要进入‘蛆虫之巢,,说是已经得到了夜一大人您的许可……」队员解释道。 「嗯~」夜一闻言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那家伙在搞什么啊?」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队员看上去有些汗颜,「所以现在该怎么处理呢?要是没有您的许可,那是不是该请他出来?」 「算啦,恶意必要。」 闻言,夜一像是放弃思考一般无所谓的摊手,「他想去就让他去呗。」 「啊这……这样真好么?」一旁的碎蜂看上去显得有些尴尬的问着,虽然她知道他们这位队长一直都是这副性子,但‘蛆虫之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这样做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别担心啦,是喜助的话,他肯定是有什么打算才会这么做吧?」四枫院夜一毫不在意的回答着,看上去对浦原喜助极为信任。 「这……」 「喔——门真的打开了!?」 另一边,‘蛆虫之巢,的大门前,猿柿日世里一脸惊讶的看着浦原喜助。 「没想到你这家伙面子挺大的?」 这家伙明明什么都没带,结果一句话就让门卫开了门, 「啊哈哈哈……还好啦,那么……我们进去吧?」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没有解释。…. 「我才不去,谁说开了门我就要跟你进去的?」猿柿日世里轻哼着撇过头。 「好啦,别这么说嘛~」 说这么,浦原喜助不由分说的拽着她的后衣领朝着门内的方向拖行,「走啦,一起进去呗。」 「都说我不去啊!混蛋!放开我——」 最后,她还是因为反抗无效被强行拽了进去。 ‘隐秘机动,原本是有别于护庭十三队的组织,身为死神并具备超凡能力的四大贵族之一的四枫院家,世代皆担任着 隐秘机动总司令官一职,而这一任的四分院家的家主更是兼任了护庭十三队队长一职,因此从此刻开始……隐秘机动便和二番队产生了异常紧密的联系。 正因为这样的关系,实际上从这一届的隐秘机动开始,大多数隐秘机动部队的分队长都是由二番队的席官兼任,而原本身为第三席官的浦原喜助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隐秘机动部队里的人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只要打个招呼便能通行,就算消息传到了总司令官那里……嗯,总司令官和他也是自己人,所以根本没关系! 「我曾经是‘槛理队,的人。」 一路上,浦原喜助正在朝着一旁百无聊赖的猿柿日世里说着自己的往事,似乎是试图用这种关系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是效果好像并不是很好。 「哼,什么‘槛理队,的人?不就是监狱狱卒么?」猿柿日世里满眼鄙夷。 没错,所谓的‘蛆虫之巢,本质上其实是由二番队掌管的一座监狱,但是又并非普通的监狱,因为里面关押的人都是些很特殊的人。 「不是狱卒啦,是看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 「有什么区别么?警察和保安?那不是变得更掉价了么?笨蛋!」猿柿日世里撇撇嘴。 「这个……总之……隐秘机动第三分队‘槛理队,队长,曾经说的就是我啦。」浦原喜助尴尬地呵呵笑着解释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骄傲。 「是是是,保安队长,对吧?真不愧是你。」猿柿日世里毫不在意。 「呵呵……」对此,浦原喜助只能笑笑,「反正我之前在这里的任务主要就是负责逮捕并监督静灵庭内的犯罪者。」 「所以我就说是狱卒嘛,你非得说是看守。」 「嘛……因为我们逮捕的人都很特殊呢……他们实际上算不上真正的‘犯罪者,,自然也就不用‘警察,来抓,因此你说我们是‘保安,或许比喻更恰当一些。」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在罪犯面前耀武扬威么?」 「的确,主要是做的这样的工作啦……」 「主要?怎么?听你这么说好像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猿柿日世里微眯着眼睛问着。 「当然……都说了这些罪犯很特殊啦。」浦原喜助尴尬的解释着,「‘槛理队,里有一项……可以算是特别槛理的工作。那是针对护庭十三队的成员的,判断其思想与行为是否威胁到其他死神,或者是否会妨碍任务的执行,展开调查,逮捕并监视……」…. 「我听不懂!说人话!」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烦人实际上并不是犯了什么罪,只是被判定为思想或行为方面存在危险性,而被抓捕并监视起来的……我们的同伴。」浦原喜助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猿柿日世里闻言沉默了一阵,「自己人抓自己人!?这叫什么意思?我可从没听说过护庭十三队中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你都说他们明明没犯什么错误,为什么——」 「日世里,跟你同期的人里,有退出护庭十三队的人么?」浦原喜助打断了猿柿日世里的话,澹澹问着。 「啊?怎么了?应该有一两个吧?但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猿柿日世里一脸不解。 「其实,护庭十三队并没有所谓的‘退队,这一说法。」浦原喜助澹漠的回答着。 「! 」猿柿日世里闻言脸色一变,「那……那些退队的人?」 问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地下深处的方向。 「因为 个人原因而不得不离开的时候,被称为‘休队,,要是长时间不归队,就会以‘除籍,的方式来处理,总之上面并不接受队员依从自己的意愿退出的行为。」 「什么……那些可恶的家伙……」猿柿日世里闻言气得牙痒痒。 「‘退出,的意思,就意味着‘特别槛理化,,凡是对外宣告退出队伍的人,都是被强制收入了这里。」浦原喜助澹澹的解释着,「他们认为‘那些家伙,存在危险,放着不管很可能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是逼不得已才将他们关押起来……」 「你管这叫迫不得已?」猿柿日世里咬着牙问道,「如果我提出要‘退出,队伍,是不是也会被莫名其妙关进来?」 「任何地方都存在阴暗处,这处用来看管这些人而专门成立的处所就是其中一处。它位于二番队队舍的西北角,在面积达三十间的巨大护城河内部,‘地下特别槛理所,也被叫做——‘蛆虫之巢,。」 「居然把自己人当做蛆虫?上面那帮家伙可真是恶心。」猿柿日世里一脸的不爽。 「嘘——」浦原喜助示意她小声一点,「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虽然他们并没有犯下什么实质性的错误的,但毕竟被关在了这里……在上面那帮家伙看来,这些家伙是最难处理的,因为没有犯错所以不能处刑,否则会引起公愤,而养着他们和看守他们都需要耗费资源,所以……在那帮家伙眼里,这些人就是所谓的‘蛆虫,。‘护庭十三队是个高尚的组织,,‘在这里不允许出现曾经合格了,但现在不合格的人,,‘也不允许出现不遵从上面的意志想要主动退出的人,,这是管理静灵庭的四十六室的想法。」 「啧。」猿柿日世里闻言微微咂嘴。 言语间,两人已经进入了地下深处,真正进入了这个‘槛理所,的内部。…. 「什么呀,你管这叫监狱?」 看着里面的景象,猿柿日世里朝着一旁的浦原喜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亏你把被关在这里的人形容得那么惨……我看这里好像更像是……养老院?」 这座槛理所的内部,并不是她想象中一格一格的监狱,而是一座居住着很多人的院子,这里的人穿着统一的服装,要么慵懒的靠在墙上发呆,要么围坐在桌前打发着时间。 「是这么说没错啦……」 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笑,「毕竟这些人其实并没有犯什么错误,所以不用关在笼子里啦,但是他们也的确被限制了自由,只能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活动,无法去到外面的世界。」 「这样啊?那不也挺好的么,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像行尸走肉一样就能活下去了。」猿柿日世里的言语中充满了讽刺。 「呵呵……」对此,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总之在这里要小心一点,这些家伙被关久了,有时候会很暴躁,小心被吞没攻击哦。」 「喂,说了这么多……你这家伙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猿柿日世里突然间停下脚步,目光警惕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该不会是因为我作为副队长对你不敬……你想秘密处理掉我吧?」 「……」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这让她开始心慌起来……这个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小心眼吧? 「啊啊嗷嗷嗷嗷哦啊——」 突然间背后响起了激烈的脚步声。 砰—— 路上的栏杆被冲破,不远处一道原本还在扶着栏杆休息的巨大身形,像是暴走一般突然间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不会吧!你丫的玩儿真的?」 现在,猿柿日世里几乎已经确定这个男人把自己带来肯定是为了把自 己也关在这里了!你瞧!这不是早就埋伏好了么!? 下意识的,她想要拔出斩魄刀。 但是当手放在腰间的时候她想起,在进入地下空间之前,他们两人的斩魄刀都被上面的门卫给收走了! 「该死!」 「砰——」 猿柿日世里童孔勐缩。 本因为自己会被眼前的大块头无情的扑倒重伤,然而那个沉默着的男人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单手挡住了这个发狂的大块头。 「说是什么傻话呢……我怎么可能会想把你关起来呢?」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其实啊,我自从担任这里的槛理队队长之后,就一直有个想法……这里的人都被那帮家伙判定为危险份子,不过……要是提供给他们合适的环境,不久多了许多能将‘危险,化为巨大助力的人么?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够比现在更加自由吧?」 「你……」 日世里似乎并没有听进去这个男人的话,而是被这个男人此刻展现出来的力量所震撼了。 这个轻松撞毁这里建筑物的大块头,在这个男人说中像是小孩子一样。 「哦,对了,顺带一提。」似乎是早已经料到了日世里此刻的表情,浦原喜助笑着回头眨着眼睛,「在这座特别槛理所能胜任队长的绝对条件,就是能够徒手制服这些家伙当中的每一个人,怎么样……很厉害吧?」. 刺猿菌 755.会面 “哎呀呀……真是过分呀……” 浦原喜助面色和善的看着眼前的大块头,“刚两三天没来这里,你就已经不记得我的长相了么?亏我以前还特别照顾你……” 说着,他抵住眼前的大块头的手轻轻一推。 轰—— 眼前的大块头整个人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砸入后面的山壁之中。 “你……这家伙……”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猿柿日世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差点就忽略了…… 这个看上去毫无干劲,甚至在所有队员面前表现得毫无威严的男人,是个队长级的人物来着……即便再不愿意承认,能胜任队长之位的人,必然是拥有着平常死神难以企及的力量。 这家伙并非没有力量……只是不想以暴力来让部下臣服而已。 ············ 踏踏—— 清脆的脚步声在地下槛理所最深处阴暗的走廊中响起。 结束了外面的闹剧之后,浦原喜助领着突然间变得乖巧许多的猿柿日世里来到了这里的最深处,也是他来这里的主要目标所在的地方。 “你看来看吧,在这里的就是……这个地方唯一被关在牢房里的‘危险分子’。”浦原喜助停在走廊尽头的牢房铁栅栏前,淡淡的说着。 “……”猿柿日世里看着里面安静的坐在石墩上,被杀气石铸造的脚链锁住脚踝的奇怪男人,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是你啊,浦原喜助。” 里面的人抬起头,直呼浦原喜助的名字,似乎一点都没想过要客气,“怎么?看你的样子已经晋升到队长了吗?所以……是什么事情……能让已经是队长大人的您,亲自来到这里?” “好久不见啊……涅茧利先生。” 浦原喜助呵呵笑着俯视着里面的男人,“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好么?” “哦吼?难道你晋升队长,就是为了能有能力把我从这里捞出去么?那还真是……万分荣幸呐……”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涅茧利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这……你……”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猿柿日世里有些不明所以,“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个家伙……是谁?” “哼,没礼貌的家伙。”听着浦原喜助旁边吵闹的声音,涅茧利的语气变得有些讽刺,“竟然把初次见面的人称为‘这家伙’,这个小鬼,是你的部下么?浦原喜助。” “可恶!这家伙竟然敢叫我小鬼!我可已经是个成熟的淑女了哎!什么眼光啊!竟然看不起我!混蛋!你这个糯米丸子头!唔——唔——” “啊哈哈哈……她其实是我的副队长,怎么样?很有活力的孩子吧?”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捂住这货的嘴巴。 “这样啊,让这样的家伙当你的副队长,还真像是你会做的事情啊……”涅茧利平静的点头。 “嘿嘿……”浦原喜助挠着脑袋笑着,“所以……关于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涅茧利先生。” “这个啊……你说跟你离开……只为了完成之前跟我提到过的……那个疯狂的提议么?”涅茧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着。 “没错。”浦原喜助微笑着点头。 “没兴趣。”涅茧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啊?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也感觉没有必要。” “不会吧?怎么会呢?这地方可没东西让你玩儿。”浦原喜助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别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涅茧利的语气变得有些不悦,“我问你,你想将我从这里带出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啊。” “别再说这种虚浮的谎言了。”涅茧利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将眼前的男人洞穿,“你这个人,真是让人很不悦啊……” “真是伤脑筋……看起来你还是对我很有防备呢。”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挠头,“说实在的,我真的很欣赏你的能力。” “那又如何?” “我打算在十二番队之下,成立一个尸魂界未曾有过的组织……名为——‘技术开发局’。”浦原喜助的目光变得危险起来,淡淡的说着自己邀请对方的真正目的,“我想让你来当……这个组织的副局长。” “额!??”一旁的猿柿日世里闻言额头满是冷汗,“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 她心里越来越慌了。 这是她该听见的事情么? 待会儿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哦?” 听着浦原喜助的提议,涅茧利微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你的部下?” “没错,相当不赖的条件是吧?你的地位,将仅次于,也就是……我要是死了,就一切都随你做主了。”浦原喜助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浮现挑衅之色。 “呵……” 涅茧利嘴角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你果然……是个让人不悦的……家伙。很好,我答应你,所以……你可别在我刚上任不久就死了啊?” ············ 噗—— 锋利的刀刃撕裂血肉,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夜色。 男孩脸上沾染着鲜血,始终保持着狐狸一般的笑容。 “不错嘛,你的实力比我听说的更强。”蓝染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我可以……重新请教一下你的名字么?” “银,市丸银。”少年脸上带着笑容,平静的回答着。 他的身侧倒着一个男人,和他一样是死神。 应该说,这个倒下的男人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儒雅的男人带来的,没错……这两个家伙是来杀他的,刚开始他还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现在看来……这似乎是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试探? “你认为我的三席……实力如何?”蓝染呵呵笑着问道。 你的……三席? 市丸银闻言眉头微挑。 这是他和蓝染的第一次见面,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这个男人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啊……真是可怕。 “完全不行,太差劲了。” “是吗?”蓝染听着市丸银的回答,笑容变得更加灿烂,“那可真是……太好了。” ············ 一百零一年前。 浦原喜助任职队长九年后的一天夜里。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流魂街边缘的一处树林中响起,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普通的灵魂,看来无法保持住形体啊……” 树荫下,蓝染微笑着看着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着的魂魄们,直到他们灵魂承受不住某种力量整个形体崩溃消散殆尽。 “现在怎么办?”市丸银饶有兴趣的问着。 “要不要终止实验?”东仙要提议道。 “不用。”蓝染微笑着摇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们暂时……先继续下去……不过实验体应该换成其他更优质的灵魂了。” ············ 白天。 “早!” “啊……早啊……” 面对迎面而来的队员热情的问号,平子真子双手插在兜里,和平日里一样一副慵懒的回应着,而蓝染则是恭敬的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早!” 又一道问号的声音传来。 “唔……” 平子真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无奈的转过头。 “是你们啊……” “嘿嘿,平子先生,还是和往常一样啊。”浦原喜助带着猿柿日世里和涅茧利,踩着木屐,笑着走来。 “废话,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平子真子没劲打彩的回应着,“还有,我不是说了叫我真子就行了吗?你这家伙可真是麻烦。” “哈哈……” “早啊,茧利。” 似乎是不想理会眼前这个家伙,平子真子将目光移向三人当中的另外一人,涅茧利。 面对平子真子的问好,涅茧利有些厌烦的转过头来,“叫得这么亲热干嘛?我不是说了要叫我涅了吗?你这个家伙可真是讨厌。” “啧……”平子真子闻言立刻翻脸,撇过头,“你也很麻烦。” 他不再理会这个家伙,又将目光移回到浦原喜助身上:“对了,你听说了吗——” “砰!” 话音还没落下,突然一只脚从背后猛地踹在他的膝关节处。 “疼啊!日世里,你突然踹我干嘛!?” “你这家伙,无视我是吧!?一定是吧!?明明都还没跟我打过招呼!” “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见你。” “混蛋!现在看见了吗!?”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我可是队长!” @%*&! “啊哈哈哈……” 看着眼前打起来的两人,浦原喜助和往常一样满脸无奈的笑着。 看来这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对了,浦原队长。” 这时候,蓝染突然间上前搭话道,“你已经听说了吧?” “什么?”浦原喜助被问得一脸疑惑,“听说什么事情?” “就是关于流魂街发生的横死事件。”蓝染提示道。 “惣右介!那是我要问的话题!闭嘴让我来!啊——”平子真子刚想说话又被猿柿日世里按在地上。 “额呵呵呵……”蓝染尴尬的笑了笑。 “横死事件?”浦原喜助有些疑惑。 “没错,这一个月以来连续发生流魂街居民凭空消失的事情!” 平子真子咆哮着再次将猿柿日世里压住,继续说道,“至今我们都还没搞清楚原因。” “啥叫‘凭空消失’?是你们统计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人了么?去哪里是他们的自由吧……”浦原喜助还是有些不解。 “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凭空消失’,案发现场只留下衣服,人却消失了,这种。” “啊这……” “要是因为死去而灵子化,那身上的衣服也应该会消失才对,所以并不是死亡,而是活生生的因为无法维持住形体而消失掉,这是卯之花队长的推测,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平子真子说着,“你们技术开发局清楚这种情况是怎么一回事么?” “这……活生生的因为无法维持形体而消失……”浦原喜助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无奈的摇头,“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嘛~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平子真子闻言很洒脱的摊了摊手,“总之呢,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九番队的人已经出动了,应该再过不久就会有线索了吧?” “是啊……但愿如此……”蓝染呵呵笑着接话道。 ············ 踏踏踏—— 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流魂街上的流民们闻声退散到道路两边,有的甚至跑进屋里关上了窗户。 因为来到这里的一群人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气势汹汹。 一队擦混着长袍,长袍上印着‘六车九番队’的壮汉阴沉着脸快步赶路,明明是护庭十三队但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什么好人,反而更像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暴走族。 “喂喂喂,等等我啦~” 后面,身材娇小的副队长久南白抱怨的跟着大部队,“什么叫不明啊?你说清楚啦——拳西~~~~~” “你好吵啊!” 走在最前面的六车拳西回过头,不耐烦的训斥着,“不明就是不明!别再废话了,跟上就是了!我们现在不正是要去调查清楚么?” “可是不是已经派出了十人的先遣队了吗?”久南白撒娇似的反驳着,“我们可以等他们回来汇报嘛~拳西你太急躁了啦!” “少啰嗦!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怎么能这么说?”久南白一脸的疑惑,“按照规定,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队长是没有必要出动的吧?你就这么想要出去玩儿嘛?拳西。” “都说了,我们不是去玩儿啊!” 六车拳西停下脚步,额头青筋暴起,捏起了拳头似乎想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 不过一旁的队员们马上将他给拉住了。 “队长!请您冷静!她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的,您也不是第一次知道啦……消消气。” “哼!都说了不想去可以不去啊!” 六车拳西一脸气愤,“回去睡你的大觉吧!笨蛋!” (/_) 1秒记住网:。 顶点地址: 移动端:感谢您的收藏! 756.拿捏了 「略略略——我是副队长,当然得跟着队长走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拳西是个笨蛋,笨蛋~~~~~~~」久南白做着鬼脸。 「###!」 看着她那嚣张的模样,六车拳西顿时额头青筋暴起,身边的队员们都快按不住他了。 「队长!冷静!冷静!」 「不玩儿啦!人家肚子饿了啦!」 还没等六车拳西发飙,久南白便先一步倒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我要吃豆沙糯米团!要沾满了黄豆粉的那种!!」 「额……队长,您看这……该怎么办?」 队员们围绕着久南白和六车拳西,在街上围成一团,尴尬的问着。 「哼!不用管她!」 六车拳西似乎放弃了治疗,愤愤然的跺了跺脚,转身便准备离开,「我们还要赶着去调查情况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剧烈的轰响声,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 「!!」 「什么情况!?」 队员们面面相觑的问着。 「唔啊啊啊啊!」 惨叫声传来,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形状怪异的虚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流魂街的人群里。 「好大的家伙!」 「是虚吗?」 「总之我们先上!保护魂魄!」 六车拳西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立刻下令,并带着人冲锋在最前面。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惨叫声,一道矮小的身影被虚抬起的脚踢飞出去,是个看上去有些衣衫褴褛的男孩。 阴影逐渐将男孩笼罩,虚巨大的身形正在前进,抬起的脚眼看着似乎下一刻便会将他踩扁。 男孩绝望的已经闭上了眼睛。 几名死神的身形瞬间将移动中的虚包围了起来,而六车拳西的身影则是挡在了男孩的面前。 「灰飞烟灭吧……断地风。」 斩魄刀在快速划过空气,六车拳西淡淡的吟唱着解放语。 嗡—— 风在嗡鸣。 是他挥刀时产生的强烈风压。 砰—— 风被压缩到了极致,产生了爆炸,而爆炸中心的位置正是那只虚的脖颈处。 仅仅只是一刀,眼前庞大的虚便在他手中饮恨。 「大家都没事吧?」 斩魄刀缓缓收回,六车拳西回过头问着。 「没问题!好着呢!我们不过是将这个家伙围起来了而已,都是队长的功劳!」 队员们很有精神的齐声回应着。 「嘿嘿。」 六车拳西闻言笑了笑,随后转身看着趴在地上满脸泪水的男孩。 「喂!小鬼,你在哭什么啊?你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 「呜……呜……」男孩依旧在哭泣。 六车拳西感觉自己被无视了,脸上浮现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来,你也笑一个!笑一笑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您就别强人所难的吧……队长……人家还只是个孩子。」一旁的队员们满脸无语。…. 「哪有,明明是个男子汉!」六车拳西单手将跪倒在地上的男孩拉起来,「站起来小鬼!男子汉是不可以膝盖朝地的!」 「呜……」男孩闻言似乎打起了一些精神,开始抹着脸上的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桧……桧佐木……修兵……」男孩回答。 「修兵吗?这不是听上去很厉害的名字吗!以后 不准哭了!明白吗?」 六车拳西嘿嘿笑着鼓励道。 「拳——西——」 安置好受了些皮外伤的男孩之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呼喊的声音。 六车拳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微皱着眉头转过头:「白!你这家伙刚才在战斗的时候躲到哪里去了?」 「什么嘛,刚才那种程度的战斗明明就用不上我帮忙啦!」久南白鼓了鼓嘴巴,「亏我还趁着刚才找到一些线索呢!」 「什么线索?」六车拳西问。 「这个……你看!」 说着,久南白掏出一件漆黑的死霸装。 「是死霸装!」 「这里怎么会有死霸装?」六车拳西眉头紧皱的问着。 「那边摆着很多呢,我数了数,一共好像是十件哦!」久南白一脸骄傲的模样。 「十……」 六车拳西闻言瞳孔猛缩。 这是他们派出去的先遣部队的人数! 他记得来之前,听卯之花队长分关于流魂街魂魄失踪的事情,那些魂魄就是这样消失的,只留下衣服其他什么都不剩。 「这……队长……」一旁的队员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纷纷看向六车拳西,他是队长,自然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混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六车拳西脸上的神色此刻也很难看。 「哎?会不会是他们只是将衣服脱在这里了?」有人问道。 「不可能,衣服的腰带都还没解开,要怎么脱下来?」 六车拳西竭尽全力的在让自己保持冷静,「鞋子和袜子也是……都还保持着穿着的时候的状态!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算了想不通!总之……卫岛!你去联系中央!报告魂魄消失的事件发生在了死神身上!藤堂!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能分解魂魄的未知病毒!请十二番队的人派出研究员过来!」 「是!」被唤作卫岛和藤堂的两位队员领命后迅速离开,奔向各自的方向。 「还有……笠城!你回去待命的本队处,把‘天幕,拿过来!今晚我们很可能要在外面扎营调查了。」 「明白!」 「……」 安排好一些看着众人都忙碌起来了之后,六车拳西微皱着眉头沉默的思考着。随后朝着剩下的人下令道: 「要是这是死神的敌人干的,那他们肯定迟早会将目标移向净灵廷,必须在这帮诡异的敌人靠近净灵廷之前,解决掉他们!」…. 「明白!队长!」 所有队员们齐声呼应,声音洪亮气势恐怖,如果不是年龄都老大不小了,或许会有人将他们当成年少轻狂不知分寸的不良少年。 ············ 「唔……不错……真是不错……」 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实验室中,涅茧利摇晃着手中的试管,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里面的液体,微微感慨着。 他的另一只手在进行着下一步动作,但很快摸了摸桌面就发现似乎没有自己想要的工具。 于是,他回过头朝着房间深处仓库的方向吆喝着:「喂!二十二号容器怎么还没有拿过来!?你怎么还在那里啊!赶快给我拿过来!」 「###」 闻言,抱着一大玻璃容器的猿柿日世里额头青筋暴起。 「真是的……等你拿来太阳都要下山了!办事儿能不能有点效率?」涅茧利继续抱怨着。 「吵死了!!」 终于,猿柿日世里再也忍受不住了,‘啪,的一声 将手里的所有东西都扔在了地上,全部玻璃容器瞬间便摔得粉碎。 「我可是好心才来帮你的耶!你这是什么态度!?」她愤怒的指着涅茧利,脸上面目狰狞,「秃子!你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了!」 「嘁……你突然间发什么疯啊?」涅茧利微微咂嘴,「这种性格,真是让人头疼。」 「究竟谁才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你个秃子!」猿柿日世里越想越气,「我为什么非得要帮你啊?我可是副队长耶!你自己说,你是第几席来着!?」 「忘记了,这种东西我根本就不需要。」涅茧利翻着白眼无所谓的反驳着。 「那我来帮你想想!你他丫的不过是个三席而已!听到没有!我可是副队长,你是第三席!我是你的上司!你没有资格命令我!」猿柿日世里愤怒的咆哮着。 「我看你才是没搞清楚状况吧?在技术开发局里,我是副局长,而且等浦原喜助被我……哦不,等浦原喜助那家伙挂了之后,我就是局长,无论怎么想都是我的地位比你高吧?」涅茧利理直气壮的说着。 「喂!你刚才是想说你想弄死喜助那家伙吧?」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猿柿日世里嘴角一阵抽搐。 「不,一定是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涅茧利撇过头,当做无事发生。 「算了,这个根本不重要!」猿柿日世里继续揪着刚才的问题不放,「不论怎么想也是我的地位比你高才是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这里可是实验室,我的地盘当然我做主。」 「可恶!喜助!快出来给我教训这个家伙!」 似乎是拿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办法,猿柿日世里开始喊救兵。 「来了——」 很快,浦原喜助扛着一具像是尸体一般的东西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 「什么事情啊?你们就不能稍微安静点么?我还在忙着实验呢。」 「这个家伙明明只是个三席却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你快教训一下他啊!我可是副队长!这样成何体统?」猿柿日世里有理有据的说着。 「啊这……你有资格说别人么?」浦原喜助闻言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 心想他好歹也是个队长来着,但是手下的人好像没一个尊重他的,尤其是眼前这个丫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好吧,虽然这丫头好像对谁都是这样就是了。 「?话说回来,你扛着的是什么鬼东西?看着真恶心。」猿柿日世里的目光被浦原喜助扛着的东西吸引。 「啊?你说这个啊?」浦原喜助将那如同尸体一般的东西拎起来,呵呵笑着,「这是全新的‘义骸,试作品。早上平子先生不是说了吗?流魂街的事件都是无法保持住形体导致魂魄消失,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发明的‘义骸,应该能够派上用场。只要把分解中的魂魄及时塞进这样的容器中,不久不会消失了么?」 「你……」猿柿日世里闻言微微一愣,没看出来这家伙好像还挺靠谱的?早上才提到的事情现在就想出解决方案了,效率挺高的啊…… 啊呸!不能承认这个家伙!想到这里,她疯狂的摇着脑袋。 「咚咚咚——」 实验室的门突然间被敲响了。 「打扰了!我是九番队的六席,藤堂为左卫门!请问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先生在吗?本队队长六车拳西让我来提出申请。」 「哦?」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门的方向,「请进来再说吧,门没有锁。」 ············ 「是这样啊……」 听完藤堂的描述后,浦原喜助摸着下巴喃喃着, 「我明白了,我马上挑选出人,今晚上就派过去支援,那么……你就先回去帮助六车队长吧。」 「是,万分感谢!」藤堂中气十足的吆喝着,同时鞠了一躬。 「额呵呵呵……真是有精神啊……」 看着藤堂离去的背影,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那如同黑帮一般的作风,十三队的家伙还真是有趣啊,「那么……这样的话,日世里,就你去吧?」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一旁一脸懵逼的猿柿日世里。 「为什么又是我!?你们就会使唤我是吧?」猿柿日世里气得直跺脚,「我可是副队长不是小喽啰哎!我不去,让下面的人去就行了!」 说着,她像是推卸责任一般指着拿着试验品从旁边经过的阿近。 「一天到晚就知道抱怨……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干脆辞掉副队长的职位如何?」阿近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的吐槽着。 「喂喂喂!你凭什么这么说话啊?阿近!小心我宰了你!」言语间,猿柿日世里已经一脚踹了过去,但是被阿近轻松的躲开了。 「你让我做的东西我做好了,副局长。」 「辛苦了。」 阿近像是直接无视她,径直来到涅茧利面前,两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始研究。 「喂喂喂!三席!为什么对这家伙你的态度就这么好?啊啊啊——气死我了!」 「哈哈哈,好啦,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咯,毕竟这种事情我只有交给日世里你才能放心啊!」浦原喜助哈哈笑着,煞有其事的说着。 「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好了!」猿柿日世里微微撇过头,脸上有些微红。 看着猿柿日世里跺着脚气呼呼离开的样子,浦原喜助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朝着身后的两人竖起大拇指。 拿捏了。 。. 刺猿菌 757.为什么不拔刀 夜。 九番队临时据点。 嗖—— 从技术开发局返回的藤堂的身形平稳的落在地上。 「你好慢啊,藤堂。」正在守夜的东仙要抱怨着。 「别抱怨了,我刚回来就得替你的班呢。」藤堂的语气中有些无奈,「换人吧,你去里面休息,顺便帮我转告队长说我已经向浦原队长请求过支援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 「不,现在的情况可容不得我们这么悠闲。毕竟已经失踪十名队员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你回来了,现在就是我们三个人一起看守,每一刻钟就会换一个下去休息。现在是笠城和队长他们在里面休息,你自己进去汇报情况吧,然后出来一起守夜。」一旁的卫岛解释着。 「明白了,那我……先进去汇报情况。」藤堂微微点头,朝着‘天幕,帐篷的方向走去。 「哈~呼……哈~呼……呼……」 帐篷内部传来一阵鼾声。 「……」 刚换了人下来休息的六车拳西看着躺在地上姿态豪迈的睡着了的久南白一阵无语。 「这家伙是怎么面对这种情况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睡大觉的?」 他一边抱怨着一边伸出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襟,动作看上去十分自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喂……你的衣服敞开了。」 「嘿嘿嘿嘿……拳西讨厌~~~~~~~」久南白说着梦幻。 「真是的……说梦话都这么可恶,真相揍你。」 六车拳西没好气的撇嘴。 「啊!!!」 惨叫声突然间从帐篷外面传来。 「!!」 「是卫岛他们的声音!」 六车拳西目光一凝,和一旁的笠城毫不犹豫的一起起身朝着外面冲出去。 「发生什么了!?」 回应他们的是一片死寂。 外面此刻还站着的人,只有面朝着他们的藤堂。 藤堂似乎正在朝着帐篷的方向走过来,但身形却僵在了半路上。 噗—— 如柱般的鲜血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他已经死了,只不过因为行凶者的刀太快,直到现在伤口才裂开。 「藤堂!」 「可恶!」 冲出来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愤怒与紧张。 「快拔刀!笠城!敌人应该还在附近!」 六车拳西拔出腰间的斩魄刀,回过头朝着帐篷的方向咆哮着,「白!你也快起来!快!」 噗—— 又是一道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 「!」 六车拳西惊讶的回过头,看见了还没来得及拔刀的笠城正在缓缓倒下。 「笠城!可恶!究竟是怎么回事!?」 噗—— 胸口处传来一阵痛觉,一把锋利的长刀从后面贯穿出来。 「!?」 六车拳西神色僵硬的回过头,终于看见了行凶者的面貌。 「是……你?」 ············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请各队队长立刻到一番队队舍集合!」 传令声响彻整个静灵庭。 「九番队发生紧急情况!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还有副队长久南白,灵压消失!请各队队长立即到一番队队舍集合!」 「!!」 灵压消失了? 是遇见敌人战败……可是如果是战败的话,连队长 都被敌人解决了,根本不可能会有情报传递回来!难道是……像这次事件中的那些魂魄一样‘人间蒸发,了? 一时间浦原喜助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朝着准备间跑过去,猛地推开门。 「日世里呢!?」 但很遗憾,此刻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已经出动了。」里面的人慌乱的回应着。 「该死……」 浦原喜助暗骂一声立刻转身。 「重复一遍,所有队长紧急集合!」传令声依旧回荡在整个静灵庭。 浦原喜助快步朝着一番队队舍的方向奔跑。 他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早知道一开始便应该他自己去支援的,此刻的他只希望获得出击的许可,能来得及阻止猿柿日世里赶到那里,毕竟连队长级的人物都‘消失,了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普通事件了。 ············ 一番队队舍。 「紧急情况。」 ‘砰——, 山本元柳斎重国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手杖杵在地上,清脆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根据前方九番队待命营地发回的报告,营地里的该队队长六车拳西和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都消失了。现在还原因不明,这是可以预见的最严重的情况之一!到昨天为止,还只是发生于流魂街的单纯事件,现在已经演变为关乎护庭十三队荣誉的必须解决的事件了。 因此……我将挑选五名队长,立即前去营地调查情况。」 踏—— 沉重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队舍的大门被推开了。 「呼……呼……」 浦原喜助气喘吁吁的停在门前,目光与正对着门扉的老人四目相对。 「你太慢了,浦原喜助。」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严肃。 「抱歉……但是……请……让我去……」似乎在外面浦原喜助就听见了山本总队长的决定,自告奋勇的说着。 「不行。」 面对浦原喜助的主动请缨,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可是我的副官已经去那里了!我应该……」浦原喜助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喜助!」 一道咆哮声将他喝止了,是四枫院夜一。 「太丢人了,这可是所有队长的会议!」夜一呵斥着,「冷静点,她是由你亲自挑选并派出去的人,你应该信任她的能力,现在这副慌乱的模样,成何体统?你是在侮辱她吗?」…. 「……」 浦原喜助闻言沉默了。 「好……我们继续吧。」 很快,山本元柳斎重国继续说着,「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以上三位,马上赶去九番队营地支援。 在其他命令下达之前,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随时候命。 六番队队长朽木银岭、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由你们负责继续守卫静灵庭的安全。 另外……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等候伤员送回,去综合救护室做好抢救伤员的准备……」 「请等等,总队长。」卯之花烈闻言开口说道,「考虑到伤员的救治,我不是应该直接前往营地更加有效率么?」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静灵庭的守备依旧是重中之重,我们必须保证这边不被乘机偷袭,所以你留下很有必要。」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解释着,「放心吧,那边我会派其他人前去。进来吧!」 说着,他望向门口的方向。 哐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一道手握着权杖如同僧侣一般的身影和一道看上去异常魁梧的身影缓步进来。 「是……握菱铁斋……他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吧?」看着来人的模样,浮竹十四郎有些惊讶的问着。 「看起来现在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啊?」京乐春水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来到这里的两人,是鬼道众统帅大鬼道长以及副鬼道长,握菱铁斋以及有昭田钵玄。 两人虽然不是隶属于护庭十三队,但不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不亚于队长级,他们仅凭着‘鬼道,单项便能达到队长级的程度,如果静灵庭是一座皇宫的话,那么他们相当于宫廷首席和次席大法师。 「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吧?」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我要求你们两位前往事发地点增援九番队。」 「明白。」 「属下遵命。」 铁斋和钵玄领命。 「喂——山老头。」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算了他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说话的人,京乐春水。 被这么多人盯着,京乐春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称呼太过随意,尴尬的压低了帽檐,「啊……抱歉,其实我就是想提个意见……」 「什么?」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问着。 「就像您老人家说的,此刻前线的局势成谜,我们应该首要保证静灵庭内部的战斗力,以免这是调虎离山,所以您把大鬼道长和副鬼道长一起派出去……不太好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了一阵,随后微微点头,「那么……你有别的办法么?」 「嘿嘿,不如就让我的副队长去吧?」京乐春水笑着朝着窗户的方向喊着,「喂——莉莎!」 「什么事!?」…. 一颗脑袋从窗户外面蹦了出来。 「……」 其余队长们见此一阵无语。 「你果然在这里啊。」京乐春水无奈的笑了笑,「都说了不准偷看队长们开会啦。」 「那怎么能怪我呢?」矢眮丸莉莎理直气壮的说着,「越是遮掩,就越是让人想看,这就是人性啊!」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拉了拉衣领:「就像这样,想看么?」 「噗——」京乐春水尴尬的喷出一口口水,「咳咳……那个……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么应该了解情况了吧?」 「嗯。」矢眮丸莉莎淡淡的回应着。 「可以麻烦你吗?」 「当然。」 矢眮丸莉莎说着竖起大拇指,下一刻,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 「……」 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这一幕,他拿京乐春水似乎有些无奈,「居然擅自决定……」 「因为难得碰上这么严重的情况嘛~」京乐春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我希望能借此机会让部下积累一下经验,请多谅解。放心吧,虽然我家的莉莎看起来柔弱,但实际上可是相当彪悍呢……」 说着,他又转过头看向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铁斋:「那么……能请你给我个面子吗?大鬼道长。」 「无所谓……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暂时留下来。小钵,你去吧。」 铁斋淡淡的回答着,心里却是一阵无语,你特么都先斩后奏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好的。」 他身后的有昭田钵玄闻言微微点头。 「那好!」 看众人达成一 致,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凤桥楼十郎、平子真子、爱川罗武、有昭田钵玄、矢眮丸莉莎,以上五位,将组成处理魂魄消失事件的临时特别部队,没什么问题的话……大家就出发吧。」 「是!」 很快,会议解散。 浦原喜助沉默着站在原地。 身为队长,像这种情况没有得到命令是不允许离开静灵庭的。 「安心啦,日世里还是很强的。」 京乐春水呵呵笑着路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当然没有我家莉莎厉害就是了,不过就算这样,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才是。相信自己的部下,等待他们回来,这也是队长的工作。」 「是这样么……」 浦原喜助看着京乐春水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着。 他的确比这里的所有队长资历都要浅短,很多事情不如他们。 但……现在的问题是资历的问题么? 他只知道一件事——人生不会有后悔的机会,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 ············ 踏踏踏—— 「呼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响起。 一道娇小的身影在树林里慌乱的奔行。 是浦原喜助派来支援九番队的猿柿日世里。 「怎么回事啊!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四处逃窜着,满脸不解。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一道怪物一般的身形落在她背后极近的位置,冲击力让她狼狈的翻滚好几圈才稳住身形。 「可恶……」 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猿柿日世里目光凶狠的看着正在逼近的影子。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呼—— 强烈的劲风呼啸而来,猿柿日世里再次狼狈的躲闪,身上又多了一些新的伤痕。 让人疑惑的是,她明明佩戴着斩魄刀,却直到现在都完全没有要拔刀回击的意思。 「!!」 「糟了,来不及躲了!」 硕大的拳头再次轰击而来,猿柿日世里瞳孔猛缩。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疯了吗?日世里,为什么不拔刀?」 来人的语气有些不解。 刺猿菌 758.落入陷阱 「真子?」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猿柿日世里微微一愣,随后低下了头。 「开什么玩笑!你才疯了……我怎么可能冲着自己的同伴拔刀?」 「! 闻言,平子真子眼神一凝。 他仔细看清楚眼前被自己击退的身影,烟雾缓缓散去,那魁梧的身形……是如此熟悉。 「这是……拳西?」 没错,虽然此刻眼前的这道身影脸上的部位已经被苍白的面具遮挡,身上也长出虚弱如同骨质一般的铠甲,但平子真子依旧能肯定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九番队的队长六车拳西,毕竟他们已经一起共事许多年的时间了,这样熟悉的面孔怎么可能认错? 「真子!」 后面传来呼喊声,听命前来支援的人一共有五个,而其余四人也紧随其后赶到现场。 看着跪倒在地满身伤痕的猿柿日世里,爱川罗武眼神一变:「发生什么了?日世里?你没事吧?」 「看……前面……」一旁的凤桥楼十郎看着平子真子对面的身影,童孔勐缩的提醒着。 「什……」 听见提醒的另外三人抬起头看向那道魁梧的身形,皆是微微一愣。 「! 「拳……」 「拳西?」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爱川罗武问道。 「他真的是拳西么?」凤桥楼十郎微皱着眉头,「不管是假面还是灵压……这完全就是虚嘛!」 「我也不清楚……但他确实和拳西很像,而且还穿着他的死霸装!」平子真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但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只知道……如果我们不拔刀的话——必死无疑。」 「吼——」 果然,如同野兽一般的咆孝声从虚化后的六车拳西口中传出,他仰天咆孝,狂暴的灵压升起,面具下猩红的眼眸锁定了对面的所有人。 正如平子真子所言,再看着猿柿日世里狼狈的模样,其余人也很快明白……眼前这个家伙即便曾经是他们熟悉的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此刻也已经是敌人了,不与之战斗,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对方杀死! 踏—— 沉重的脚步踏在地面,六车拳西脚下的土地瞬间崩裂,下一刻,他的身形朝着几人冲了过来。 「散开!」 平子真子咆孝着提醒众人,转身便扛起受伤的猿柿日世里使用瞬步挪移。 其余几人也几乎在他提醒的同时便四散开来躲避攻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视线中的六车拳西却诡异的消失了。 「! 触电一般的感觉闪过脑海,爱川罗武微微一愣。 他感觉到了身后突然闪现出来的气息,但要转身应对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好……快——」 砰—— 结实的一拳勐地砸在爱川罗武背后,他的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倒飞出去。…. 「罗武!」 看着这样一幕,其余几人惊骇的呼喊着。 此刻的六车拳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爱川罗武好歹也是队长级的人物,却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轰飞出去。 不止如此,六车拳西还在追击,几乎刹那间,他便追上了倒飞中的爱川罗武,再次举起全拳头。 「可……恶——」 爱川罗武咆孝着转身拔刀。 轰—— 剧烈的轰鸣声过后,烟雾弥漫。 两道身形分别从烟雾两面倒飞而出,脚步踏在地面拖出极长一段痕迹才 勉强停下。 「呼……呼……呼……」 狼狈的站着的爱川罗武此刻身上死霸装被击中的部分布料已经完全炸开,暴露出来的精壮肌肉上满是伤痕,「这一拳可真够狠的……一点都不留情啊,看样子拳西这家伙果然已经失控了……」 「所有人,拔刀。」 平子真子面色阴沉的指挥道。 「不要!你们没看出来吗!?他是拳西啊!」猿柿日世里有些焦急,「噗……咳咳——」 或许是过于激动,一口鲜血忍不住从口中喷涌而出。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平子真子神色无比严肃,「但是我们必须阻止他,如果他真的是拳西的话……就更要阻止他了。」 「没错。」凤桥楼十郎脸色同样阴沉,「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变成这个样子,还伤害到同伴的话,大概饶不了自己吧?」 「不必担心,」一旁的失眮丸莉莎澹澹的说着,同样拔出斩魄刀,「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在不必杀他的情况下阻止他乱来。比如……砍断他的手脚筋。我负责左边。」 「那……我右边好了。」 交流之间,凤桥楼十郎和失眮丸莉莎的身形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现在面对着爱川罗武的六车拳西背后。 两人同样抬起斩魄刀,准备先废掉眼前发狂的六车拳西再说。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 一道娇小的身形以几乎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出现在了凤桥楼十郎身后。 「! 你后面!罗兹——」 并肩而行的失眮丸莉莎注意到了这道身影,但当她提醒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砰—— 那道身影抬起的脚已经从上而下狠狠的砸在凤桥楼十郎背上,将他砸向地面,下一刻,地面瞬间崩裂开来。 「那是……白!」 平子真子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微皱着眉头。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说这两人的灵压都消失了,实际上并不是消失……而是从死神的灵压转变成了‘虚,的灵压!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现在不是细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因为对方根本不会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这道身影在一脚踢翻凤桥楼十郎之后就冲着平子真子的方向冲了过来。 面对袭来的身影,平子真子只能选择迎击,不能闪躲,因为身后是受伤的猿柿日世里。…. 「啧。」 无奈中,平子真子微微撇嘴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铛—— 恐怖的踢击毫不留情的砸在他抬起格挡的刀身上。 卡—— 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可怕的力量让平子真子额头满是冷汗。 和六车拳西一样,此刻的久南白同样比平日里强大了不少,她原本只有副队长的实力,此刻却能压制他! 「‘五柱铁贯,。」 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五根粗壮的铁柱从天而降,将久南白压制在地面上。 是最后赶到的有昭田钵玄,他擅长鬼道,相比之下其他方面完全无法和其余四人相比,因此被全速赶路的几人甩在了最后面。 「你们……没事吧?」成功压制住久南白之后,有昭田钵玄气喘吁吁的问着。 「小钵,快帮忙将拳西一起控制住!」平子真子没有回答,而是赶紧喊着。 凤桥楼十郎和爱川罗武都受了伤,面对实力暴涨的六车拳西,即便算上失眮丸莉莎,他们三人也正在被压制。 「啊? 好!」 有昭田钵玄闻言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看向被三人牵制住的六车拳西。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言语间,灵子在发狂的六车拳西周身汇集,凝聚成数条粗壮的锁链。 有昭田钵玄伸出手握拳,这些锁链在他的操控下勐然锁紧,将六车拳西束缚,坠落地面。 【鉴于大环境如此,「真子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做完这一切后,他疑惑的朝着平子真子问道。 「!」 但还没等平子真子回答,他就微微一愣。 卡—— 锁链在暴力之下崩裂。 他引以为傲的缚道,居然被六车拳西轻松破解了。 「不会吧……六十多号的缚道……竟然只凭借腕力就挣脱了!」 「吼——」 虚化的六车拳西转过头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有昭田钵玄,面具之下那双猩红的眼眸在夜色里拉出虚影。 他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 轰—— ············ 「你竟然能做出这么奇特的东西……」 十二番队队舍前,铁斋拦住了想要偷偷从静灵庭里熘走的浦原喜助,惊奇的说着。 「你制造出了能够完全掩盖灵压的斗篷,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可了不得呢……」 「啊哈哈哈哈……」 被拦住去路的浦原喜助尴尬的笑着,「真是伤脑筋呢……我还以为没人能发现我呢……」 「你是要去救……你的那位副官吧?」 铁斋澹澹的问着,「自从我在队长会议上看到你,就预感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这都能看出来啊……真有你的。」浦原喜助嘴角一阵抽搐。…. 「我们都曾经在夜一大人的麾下效命,你的性格我还能不清楚么?浦原先生……」铁斋的语气异常平静,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所以……你能让我过去么?」浦原喜助的斗篷下的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似乎眼前之人如果不让路,哪怕是两人之间是旧识,他也只能对不住了。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啊……」铁斋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浦原喜助准备动手。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呢!?」 「!」刚想动手的浦原喜助又愣住了,险些跌倒在地。 「我也不放心小钵一个人去那边支援,今晚的情况让我感到很不安啊!好啦!别问那么多了,你这斗篷还有没有?给我一件,我们快去找他们吧!」铁质啊一本正经的提议道。 「额……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 「啦啦啦~~~啦啦啦啦~~~~~」 悠闲的歌谣声在五番队附近的队舍外面响起,京乐春水踩着木屐走在夜路上,有意无意的为围绕着五番队瞎逛着。 「哦!还在巡逻啊你们?真是辛苦了!」 看着迎面而来巡逻的队员,他嘿嘿笑着打着招呼。 「京……京乐队长!?」队员们似乎对这么晚了这个人还出现在这里瞎逛感到很惊讶,「您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哎呀,没有呢……只是今晚我有点睡不着罢了……」 话虽这样说着,但京乐春水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着五番队队舍里面眺望着。 此刻队舍的走廊上一道人影走过。 蓝染惣右介。 似乎是发现了看着自己的目光,蓝染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都朝着对方露出温和的笑容,像是在打着招呼。 没错,他正是来确认这个家伙是不是有老老实实的呆在静灵庭里,此刻看见了本人,他总算是安心了。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说某种直觉吧。 直觉告诉他,蓝染这个家伙有问题。 但不论怎么样,他从来没有找到过任何证据,所以只能观察而已。 今晚的情况很特殊,让人感到不安,所以他才来这边确认蓝染究竟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呆着,他可是派出了自己宝贝的副队长呢,可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哎呀呀,看起来蓝染队长也睡不着呢……」 「啊!」巡逻的队员们也循着京乐春水感慨的目光望过去,连忙鞠躬打着招呼,「蓝染队长好!蓝染队长晚安。」 「晚安,你们也早点休息吧。」队舍里传来蓝染温和的声音。 「……」 听见这声音,京乐春水终于完全放心下来,压低了帽檐转身离开。 「晚安,京乐队长!」身后传来队员的吆喝声。 「哈哈哈,晚安。」 京乐春水笑着挥手道别,回到了自己的八番队队舍。 在队舍前,他碰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哎呀?」 看着眼前娇小的身影,京乐春水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唔……让我想想,你是……叫尹势七绪吧?」 「哎?啊……是!是的!」 还是小女孩模样的尹势七绪紧张的抱着手里的书籍,回应着,「您还记得我?荣幸之至!」 「哈哈哈,因为你是我们队里最年轻的,年轻女孩的名字我可都记得呢!?(^_-)而且&a;a;a;你好像每个月都会来我这里?啊啊……今天好像是一号来着,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呢……」京乐春水说着微微一愣,感慨万分,「时间过得很快啊……」 「是的……我本来打算来这里找失眮丸副队长一起看书的……」小尹势七绪紧张的回答着。 「是吗?真是抱歉呢……莉莎她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京乐春水有些歉意的说着。 「为什么呢?」 「因为她有重要的任务需要执行。」京乐春水呵呵笑着,「不过并不担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已经……确认过了。」. 刺猿菌 759.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噗——」 矢眮丸莉莎的身体沉重的落在地上,强大的冲击力让她的口中鲜血喷涌,鲜血染红了鼻梁上的镜片。 呼—— 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六车拳西追击的身形瞬息而至,拳头再次抬起。 拳头就要落下,而她脆弱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再撑过这一拳。 此刻这个状态的六车拳西后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在无法抱着杀死他全力出手的情况下,几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咳咳……不要!」 同样被砸在地上的废墟里挣扎着的凤桥楼十郎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止眼前惨剧的发生,「不要这样……拳西……可不是会对女人动手的软弱家伙……」 「唔额……」 奇迹似乎发生了,拳头在矢眮丸莉莎身前停下。 六车拳西痛苦的挣扎着,仰天长啸。 凤桥楼十郎的呼喊似乎起到了作用,唤醒了他原本的一部分意志。 「就是现在!」 一旁的有昭田钵玄看着这一幕顿时明白这是机会,双手结印咆哮道,「缚道之九十九——‘禁,!」 千钧一发之际已经容不得他慢吞吞的吟唱咒文,所以只能选择咏唱破弃,这是第九十九号缚道,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咏唱破弃,他只希望眼前这个由六车拳西变成的怪物没有强大到能挣脱这种缚道的程度。 万幸,倒在地上被束缚住的六车拳西看上去真的无法挣脱这样的束缚。 「呼……」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九十多号的缚道都能不用咏唱啊?你还真有一套。」一旁的平子真子感慨着。 「哪里……还是有些勉强……」有昭田钵玄微微摇头。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此刻的六车拳西正在拼命的挣扎着,可力量似乎没有之前的那样大了,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几人对他的消耗还是刚才凤桥楼十郎的呼唤唤醒了他本身的意识导致的结果,但他很确定……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就连这九十九号咏唱破弃的缚道都压制不住这个家伙。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众人小心翼翼的靠近正在挣扎着的六车拳西,都感到一阵头疼。 「没有……」受伤的几人都纷纷摇头,「完全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的鬼道有办法处理吗?」平子真子问向有昭田钵玄。 他们其他几人虽然擅长战斗,但对这种事情是一窍不通,也许这里唯一的鬼道高手能有什么对策。 「额……」 然而事现实却很残酷,有昭田钵玄闻言只能带着歉意摇头,「抱歉,要是不知道原因的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先帮其他人治疗伤势吧?」 「咳……咳咳……咳咳咳——」 就在平子真子想请有昭田钵玄帮众人疗伤的时候,一旁猿柿日世里突然间疯狂的咳嗽起来。 …. 「你怎么了?日世里!?」 所有人都微微一愣,慌乱起来。 「小钵,就先从这个家伙开始治疗吧……」平子真子赶紧说道。 「真……真子……」猿柿日世里艰难的张嘴说着些什么。 「怎么了?」 「快……快……从我身边离开!!!」 噗—— 话音还没落下,刀光便从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平子真子身前划过,鲜血四溅。 「吼——」 咆哮声传来,猿柿日世里不 知为何,突然间也发狂起来,漆黑的灵力从她身上升腾,一张狰狞的面具浮现在她脸上。 这情况完全与被他们制服的六车拳西和久南白一模一样! 「日世里!?」 「可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的身形立刻动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去救被砍中的平子真子,但是…… 无尽的黑暗突然将他们笼罩,所有人一瞬间都失去了五感愣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东西?」 「阎魔蟋蟀?东仙!」 有人意识到了什么,但似乎已经太迟了。 噗——噗噗噗—— 几道刀光闪过,黑暗的领域崩溃,唯一站着的人只剩下不知何时出现的东仙要。 「是……你!?」 此刻,受伤趴在地上的平子真子发出了和之前六车拳西同样的疑问。 没错,九番队临时营地被袭击的时候,所有人便都落入了陷阱当中。 动手的人自然是蓝染和市丸银,而身为内应的东仙要不过是装作被袭击倒在地上而已,并且趁着六车拳西警惕周围敌人对他松懈的时候出手,一切都在蓝染的计划之中。 在袭击营地之后,由他向静灵庭汇报情况,以便引来更多的强者用作他们的实验材料,普通的魂魄已经满足不了需要,他们需要的是副队长甚至队长这样强大的魂魄。 当然……京乐春水在静灵庭里看见的‘蓝染,也是假货,那只是‘镜花水月,的幻影罢了,只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知道蓝染斩魄刀真正的能力,自然也不可能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东仙……你为什么……要对拳西……」 意识到东仙的背叛后,平子真子愤怒的质问着,「你是要……出卖自己的队长吗?」 「他这怎么能算是出卖呢?」 这时候,一道调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道声音让平子真子愣在了原地,随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阴沉。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这个人平日里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啊! 「蓝染……惣右介!」 「他很忠臣。只不过,他忠诚的对象是我罢了……」蓝染微笑着持刀走来,刀刃上还染着不知来自于谁的血迹,他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平子真子愤怒的呼喊自己的名字,若无其事的继续解释着,「他在很忠诚的执行我的命令呢,请你不要……苛责他了,好么?平子队长。」 …. 「你……这……家……伙!」平子真子愤怒的看着缓步而来的蓝染,「果然……是你干的好事吗!?」 「啊啦?原来被你发现了?了不起。」蓝染像是讽刺一般呵呵笑着。 「那还用说……」平子真子咬牙切齿的回答着。 他和京乐春水一样,早就意识到了蓝染是个危险的家伙,但是却一直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而且这家伙也一直没有做过什么可疑的事情,即便他想要告发也无能为力。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意图的呢?」蓝染饶有兴趣的问着。 「从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发现了!」 「这样啊……」蓝染像是很遗憾的微微摇头,「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呢,平子队长。不过这样的说辞可无法激怒我呢。」 「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危险且不可信任的家伙……」平子真子紧握着拳头,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所以我才选择你做五番队的副队长……这都是为了监视你,蓝染!」 「这个我知道哦。」蓝染淡淡的笑着,「你的想法我全部都清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平子队长。幸亏你对我心存怀疑,所以你才一直没有察觉到。」 「我不是说了吗!?我早已就已经察觉到了。」 「不!你根本什么都没察觉到……」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就比如你一定不清楚吧?这一个月以来,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不只是白天……包括那天晚上你和浦原队长聊天的时候被你发现的家伙……都不是我。」 「怎么……可能?」平子真子闻言瞳孔猛缩,「不对!看见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啊!」 「啊……别着急,我这就解释给你听,平子队长。」蓝染眼镜下的眼睛俯视着眼前倒在地上的平子真子,目光逐渐变得轻蔑起来。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把‘敌人,肆意摆布,让其对世上的事物失去判断能力,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真正的能力。我称这样的能力为……【完全催眠】。」 「完全……催眠?」平子真子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你是个聪明的人,平子队长。」蓝染没有理会对方眼中的惊讶,继续解释着,「要是你平时也像其他队长对待副队长的方式来与我相处的话……也许我会被你识破也说不定。可惜啊……你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你从不信任我,所以总和我保持距离,从未真正的了解过我,正因为如此,你才没能察觉到,哪怕是……我已经完全换做他人,你也毫无察觉。代替我的那个人,我早就让他记住了所有……我日常的行为和面对你与其他队长时的应对模式,但那也只是按照既定的模板在模仿而已,毕竟不是我本人。假如你足够了解我的话……应该很快便能发现习惯和细微之处的差异才对。」 …. 说着,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残酷起来:「也就是说……你之所以会输得这么彻底,全都是因为你对你的敌人完全就不了解啊,平子队长。」 「蓝染……」平子真子闻言语气变得更加愤怒。 「哦,对了,还有一点。」蓝染毫不在意对方的目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你刚刚说……是‘为了监视我才选我做副队长的,?就像队长可以‘选择副队长,一样,队员也同样可以‘拒绝就任,的哦~ 虽然这么做的人不多,但我们的确拥有这样的‘权力,,可是我却没有拒绝就任,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实在是太完美了,你害怕将任何情报,任何弱点暴露给我,便会对我的过度戒备,这样过度的怀疑和戒备心理……对我的计划来说简直是完美至极! 这么说你明白了么?并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我选择了你,,你从一开始便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平子队长。 也许你应该对你的同伴们道歉才是,正因为你当初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你和他们,才会有今天!」 「蓝……染!!」 愤怒的咆哮声响起,平子真子终于被彻底激怒。 他猛地起身,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但面对这样的平子真子,蓝染的脸上却浮现出了更加诡异的笑容。 「包括你现在的愤怒,也在我的计算之中。真是感激不尽呢……你接受了我的挑衅。」 「额……」 平子真子微微一愣,停下了动作。 并不是他想要停下,而是一股力量正在试图吞噬他! 愤怒就像是导火线一般,将那股力量彻底点燃,即便他现在想要后悔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该死……这是……唔——」 纯白的液体从他的口中和眼中窜出来,迅速覆盖脸部,甚至有要凝结的迹象,很快,半张脸便被狰狞的面具侵占。 不只是他,倒下的另外几人身上也正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只不过相比于他的情况似乎发展得要缓慢一些,但是因为他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蓝染身上,所以毫无察觉。 「蓝染!你这家伙究竟做了什么!?」还没失去理智的平子真子愤怒的问着,「唔——」 「看起来,兴奋的状态会加快虚化的进程呢。」蓝染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平子真子解释。 「虚化……那是……什么?」平子真子勉强保持着理性,大口喘息着。 「你没有必要知道。」蓝染微笑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声从平子真子四面八方传来,是同伴们痛苦的挣扎声。 「平……平……子……」 虚弱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平子真子望向说话的人。 猿柿日世里似乎恢复了理智,脸上的面具正在逐渐崩溃。 这样的情况让平子真子微微感到惊喜,似乎看见了希望。 然而,希望是很脆弱的东西。 「要……」蓝染也看见了这样的情况,脸色无比冷漠。 「是。」 一旁的东仙要听见呼唤,再次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住……手!」 看着对方拔刀,平子真子愤怒的咆哮着,他想要阻止,但身体已经被虚的力量影响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刃朝着自己的同伴落下。 刺猿菌 760.看不见的背叛 砰。 沉闷的倒地声响起,猿柿日世里被东仙要一刀斩倒在地。 「时候做个了解了,平子队长。」 蓝染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澹澹的说着,「你是个完美的长官,因为对我的不信任,所以把我放在身边,因为不信任,所以刻意保持距离。你通过监视……来控制我的行动。那么,记住吧……」 言语间蓝染缓缓抬起刀走向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摆在眼前的背叛很容易识破,但真正可怕的是那些看不见的背叛,平子队长,你的目光太过狭隘了。」 「该……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朝着自己缓缓落下的刀锋,平子真子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他愤怒的咆孝着,但却什么都做不到,只会让蓝染脸上嘲讽的笑容更加放肆罢了。 「永别吧,你们几个真是很好的试验品呢,多亏了你们的贡献,我的研究又更进一步了。」蓝染脸上的笑容变得残酷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呼啸声从后方传来。 「嗯?」 蓝染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挥刀的动作停了下来。 呼—— 下一刻,刻着‘五番队,的队章在空中坠落,然而蓝染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啧……没砍中么……」 疾驰而来的浦原喜助停下了脚步,面色阴沉。 他的身后是一同赶来的握菱铁斋。 「唔……这回……又有有趣的客人登门了呢?」 蓝染退到了市丸银和东仙要的身旁,脸上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无奈,他平静的看着赶来的两人,澹澹的问着。 「所以呢……两位,有何指教?浦原队长、握菱大鬼道长……」 「是啊,不妙呢,被意料之外的人发现了呢。」一旁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接话道。 「无妨……我来干掉他们。」东仙要上前一步,缓缓拔出腰间的斩魄刀,似乎很有自信能够以一敌二干掉面前的两人。 「不,用不着。」面对东仙要的主动请缨,蓝染闭上眼无奈的摇头。 「可是……」东仙要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犹豫。 「我说过了……‘用不着,。」 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命令,遭到了质疑,蓝染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可怕的灵压瞬间将东仙要笼罩。 东仙要立刻单膝跪地,额头满是冷汗,诚惶诚恐:「是!请原谅我刚才的僭越言行!」 「……」 浦原喜助面色一沉的看着几人,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和铁斋就一句话都没说过。 「喜……助……你来这里做什么?笨蛋……」半张脸已经被狰狞的面具覆盖,但还保持着理智的平子真子大口喘着粗气,艰难的问着。 「干什么?当然是来救你们。」浦原喜助微皱着眉头开口,「对了,你脸上那个丑陋的面具是什么?」…. 「我哪知道啊……混蛋……」平子真子笑骂着。 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到场了,他放松了下来。 「嘿嘿……」 浦原喜助脸上也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不过很快这笑容便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人,神色阴沉的看向对面的蓝染。 「蓝染……副队长。」 「是。」蓝染平静的回答着。 「你在这里干什么?」浦原喜助问道。 「没干什么。」蓝染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你也看见了,我正好碰到处理魂魄消失桉件特别部队的人员,看到他们因为战斗而受 伤的样子……我正准备事实治疗呢。」 「呵,‘治疗,?」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是指让他们感觉不到痛苦么?」 「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的。」蓝染微微愣了愣,又平静的回答着。 「为什么要用这种无聊的谎言来湖弄我?」浦原喜助面色阴沉的问着。 「‘谎言,?副队长救队长,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蓝染依旧不为所动。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浦原喜助又看了一眼受伤倒在地上的众人,目光变得危险起来,语气中充满愤怒,「‘因为战斗而受伤,?他们身上的状况,能称之为‘受伤,么?你这家伙……休息湖弄我!这分明就是‘虚化,!」 「这样啊?」 蓝染听了浦原喜助的话,脸上的神色变得危险起来,那可怕的眼神看得浦原喜助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背嵴发凉。 「你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啊!浦原队长。」 蓝染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缓缓将手中的斩魄刀收刀入鞘,转身准备离开。 「我们走,银,要。」 「……」 市丸银和东仙要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平静的转身准备离去,似乎完没将赶来的两人放在眼里。 「你们……等等!」 见状,浦原喜助咆孝着想要冲上去阻止。 但似乎有人比他更有效率。 「浦原大人,让开!」 身后的握菱铁斋咆孝着示意。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灵力波动,浦原喜助意识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赶紧闪开。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化的程度已经相当深了,如果在这里处理的话,或许……」浦原喜助有些犹豫。 「看来……你对这件事情似乎有所了解啊?浦原大人……」铁斋有些疑惑的看着浦原喜助,「有个关于所谓‘虚化,……究竟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 「……」 浦原喜助者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 「我的确知道是没错啦……但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明白,他们现在的情况有多危险,说实话……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的话,能不能救回来只能看他们本身的意志力和运气了……」 「明白了。」闻言,铁斋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他的部下,有昭田钵玄也成了蓝染这次阴谋的受害者。 「我想确认一件事情,你说‘在这里处理的话,或许……,?也就是说需要特定的材料或是设备才能保证成功率吧?」 「没错。」 「你的十二番队队舍里有么?」 「当然。」 「那好,现在就让他们八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回到十二番队队舍,然后你依靠那里充足的设备便能够有把握拯救他们了,没错吗?」握菱铁斋认真的提议道。 「这……这种事情能够办到么?」浦原喜助有些惊讶的问道。 「当然,我将全力协助你。」握菱铁斋的语气无比严肃,「只要使用‘时间停止,和‘空间转移,,应该就能做到了。」 「你说什么!?」 浦原喜助闻言微微一愣。 请不要将这种离谱的事情理所当然的说出来好么!? 关于时间和空间的法则……那可是凡人不该触及的禁忌! 「没时间解释了。」 握菱铁斋全神贯注,「这两项都是禁术中的禁术,所以拜托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吧!」…. 言语间,他手中已经结印完成。 还没等浦原喜助有所反应,周围的空间与时间似乎就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八个人连同着整块土地瞬间便被转移到了十二番队队舍中的实验室里。 因为时间在刚才的一刻被强行静止的关系,浦原喜助完全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摆在面前‘空间已经被转移,的事实。 「真是……神乎其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快!要怎么才能救他们?」铁斋焦急的提醒着,「所谓的‘虚化,,究竟是什么?」 「所谓的‘虚化,……是我在研究死神魂魄强化过程中得出的其中一个‘答桉,……」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回答着,「在那个过程中,我创造出了一种可以在……瞬间将死神与虚之间的界限摧毁的东西,虽然这种东西很危险,但现在想要拯救平子先生他们的话……只能借助它的力量了……」 说着,浦原喜助按下了实验室里某处的秘密开关,墙壁之上一处隐秘的暗室打开,其中的被保存的东西展现在两人面前。 「这是……」看着眼前之物,感受着其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力量,铁斋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崩玉,。」浦原喜助神色凝重的回答道,「这其实也是我在实验过程中无意间发生的东西,对他的具体功能我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了解,但你应该也能感受到吧?它的危险性。」 「咕噜……当然……」铁斋吞了吞口水,点头。 「所以,我也要麻烦你从现在开始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了……」 说着,浦原喜助上前准备取出崩玉用来救人,「麻烦,帮我看着外面的情况吧,不要让 任何人进来……」 「明白。」 ············ 第二天,清晨。 「抱歉……」 浦原喜助朝着守在实验室外面的铁斋遗憾的说着。 「铁斋先生……看样子失败了……我暂时没有办法解除‘虚化,。」 「……」 看着倒在地上被面具覆盖住脸庞的八人,铁斋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是需要‘时间,么?这对我来说……很简单。我会静止他们的时间,直到你找到解除虚化的方法。」 「那就麻烦你了……不过……‘时间静止,这种事情,被那帮家伙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吧?」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着。 「彼此彼此……」铁斋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浦原大人你进行的研究也在‘禁止,的范围内吧?总之……在救回他们之前,我们必须隐瞒好这件事情。」 「嗯……我先出去透透气……」 浦原喜助微微点头,准离开队舍。 然而,让两人都没能想到的是……这原本不可能有人知道的事情,还没等他们开始隐瞒,便已经东窗事发了。 打开队舍大门,迎接两人的是中央四十六室派来的扣押他们的人。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大人!鬼道系统帅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大人!中央四十六室已经下达了强制缉捕令!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砰。」 随着中央四十六室审判室的大门关闭,一脸茫然的两人被带到了会议厅中心等待审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反应过来的浦原喜助有些犹豫的问着。 「准许你说话了么?你们现在是在接受询问,只需要回答问题,不准发言。」苍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端坐在刻着‘二十,数字的立牌之后的四十六室之一的‘贤者,语气阴沉的说着,「你最好先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十二番队队长。」. 刺猿菌 761.大快人心 「抱歉……」浦原喜助下意识的回答着。 「那么……你昨天晚上十二时左右,身处何处?」第‘十六,位的‘贤者,问道。 「我在西方郊外区第六区的森林里。」浦原喜助如实回答。 「是在进行‘虚化,实验么?」第‘三十三,位的‘贤者,语气同样无比阴沉。 「!!?」 浦原喜助闻言微微一愣。 很快他便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和铁斋将那八个人带回实验室营救的事情,一般来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便暴露……除了被蓝染揭发。 但是蓝染他是怎么敢的!? 没道理会这样,那家伙犯下那样的罪,他们还没着急着汇报上来,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吗!? 总之……直到此刻,浦原喜助都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你把自己研究的邪恶成果——‘虚化,,用在了当时在那片区域执行任务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队长以及副队长级的人员身上……没错吧?」第‘二,‘贤者,质问着。 「慢着!」浦原喜助大声问着,「是谁这么告诉你们的!?是蓝染副队长么!?」 「闭嘴,你无权提问!」 「这已经是第二次警告了,十二番队队长。」 「如果你再有犯的话……我们会以别的罪名起诉你。」 ‘贤者,与‘审判官,们毫不容情的警告着。 「可是……」浦原喜助愤怒的咆哮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蓝染那家伙犯下的罪行!我们赶去那里是为了救平子先生他们!」 「可笑至极。五番队队长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 「没错。」 「你说什么!?」浦原喜助和铁斋闻言瞳孔猛缩。 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蓝染的阴谋。 但是……怎么可能呢? 那家伙做完一直呆在静灵庭里?开什么玩笑!? 「事实如此,有一百二十名队员,和一名队长级的人物可以作证。」贤者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一点毫无疑问。」 说着,他伸手指向一旁的证人席位。 昨晚在五番队附近轮替着进行巡逻的队员们,以及‘碰巧,经过那里的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都在席位上。 所有的队员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的确看见了蓝染队长。 而京乐春水则同样沉默,只不过,他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阴沉。 他当然不会相信此刻被审判的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会犯下那样的罪行,但是……证据呢? 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两人。 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人……都的的确确亲眼看见了蓝染。 这样的情况,根本无法逆转,他只能选择保持沉默。 「不会吧……」 浦原喜助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证人们。 但包括京乐春水在内……所有人都没办法反驳‘蓝染的不在场证明,。 …. 「报告!」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留在十二番队队舍取证的隐秘机动来报。 「我们在十二番队队舍研究所里,发现了很多意思‘虚化,的痕迹,根据特征……正是那八位被实验者无误。」 「呵呵,好像证据确凿了呢!」 贤者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那么……我要宣判了!」 他拉高了声调,义愤填膺:「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因擅自使用禁术,将被关入第三地下监狱‘众合, !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因触犯研究、行使禁忌之事项以及欺骗同僚致其重伤的罪行,剥夺所有灵力并江北永久放逐到现世!另外……很遗憾,成为邪恶实验牺牲品的五番队队长等八名成员,将被作为‘虚,处以极刑。」 「!!」 闻言,浦原喜助瞳孔猛缩,「请等一下!这……是否逃过草率!?难道——」 「闭嘴,这是第三次警告。」 贤者们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威严,「你若再犯,可就不只是流放这么简单了!」 「……」 浦原喜助沉默了。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了尸魂界究竟有多么腐败。 没有人会听他的辩解,眼前这四十六人的语言便是绝对。 而蓝染这家伙正是清楚这一点,利用了所有人。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将所有人都了解得如此透彻,并玩弄于股掌之间。 「哐——」 就在浦原喜助感到绝望的时候,四十六室会议厅的门突然间被推开了。 「什么人!?」 贤者们望向光亮照射进来的方向,怒斥着,「是谁允许你擅自闯入审议中的议事厅的!?混蛋!还不快退下!」 然而来人并没有理会。 想来她也和此刻的浦原喜助一样,早已看透了这帮迂腐之徒的作风,知道说什么都没有任何一样。 于是直接付诸于了行动。 呼—— 纤细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议事厅,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便将被束缚的两人带走。 「可恶!有入侵者!」 「抓住她!」 「快!快来人!」 「八番队队长!你愣着干嘛!?」 「哎呀呀……究竟是什么家伙那么厉害?我竟然完全来不及反应呢……」京乐春水压低了帽檐呵呵笑着,装模作样的似乎准备追出去。 一时间,整个中央四十六室乱做一团。 「真是……一群蛆虫。」 东仙要紧握着腰间的斩魄刀,语气愤怒。 正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存在,才让‘正义,被埋没。 这一刻,他万分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语气祈求这帮迂腐的家伙开眼,不如自己动手执行正义。 高处,镜片折射着暗淡的光芒。 蓝染、市丸银和东仙要三人平静的俯视着乱成一团的会议室。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 ············ 「非常……感谢……」 「夜一小姐。」 双殛之丘下方的隐秘山洞中,浦原喜助和握菱铁斋有些低落的朝着眼前之人道谢。 这一刻,他们对尸魂界彻底失望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之后轩浩提出想要重塑整个世界,而毁灭尸魂界原本的秩序很可能将被作为执行这一计划的前提执行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样的秩序,本就不能再糟糕了。 「没必要谢我。」 夜一平静的解开脸上的面罩,「说起来,昨晚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下呢?这件事我以后再找你算账。」 一边抱怨着,她一边指向倒在一旁毫无意识的八个虚化的人影。 「八个人全都在这里了……还有你研究室中的‘全新义骸,试制品。还是早动手得好,从平子跟我说了关于此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猜出你所设想的最坏的结果……和与之相对应的最 佳对策。」 「没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听着夜一的抱怨,浦原喜助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我猜出了你的对策,怎么会来救你,还为你准备好这一切?」夜一环抱着双臂靠在墙上,淡淡的反驳着。 「哎……」 浦原喜助叹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冷漠起来,「铁斋先生,现在应该不用我来告诉你该怎么选择吧?平子他们需要你的‘时间静止,之术来保住性命……」 「我明白,我会跟你们一起。」铁斋认真的点头。 「那么麻烦你在这里布下结界,」浦原喜助指示道,「从现在开始的二十个消失里,我要制造出我们两人以及平子先生他们八人一共十具‘灵压阻断型义骸,。」 「那夜一大人……」铁斋疑惑的问着。 「我之后会自己搞定的。」四枫院夜一笑着,「他们刚才没看见我的脸,而且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我想走的话尸魂界没人拦得住。」 「也对……」 「那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我们将会一直躲在现世……」浦原喜助的神色无比认真,「不管花费多少时间,我也会找到解除‘虚化,的方法……」 「喜助原来说过,‘没有误判……才是最大的误判,。」 人造‘空座町,,半空,平子真子踩在比山本元柳斎重国高一些的天空中,俯视着眼前的老人,「事情正如他所料,演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真是……多亏了照顾呢。不管是喜助,蓝染……还是……你们尸魂界这些愚蠢老家伙。」 「这样么?」 听着眼前之人淡漠的抱怨,出乎意料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生气,「看来你们也很辛苦啊,抱歉……」 「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呢?」平子真子像是无所谓将斩魄刀扛在肩上,一副吊儿郎当样子。 …. 「所以……你们是来复仇的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问着。 「你的脑子也坏掉了吧?」 平子真子闻言微微撇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是冲着的蓝染来的。要是真的心怀怨恨,我可不会选择在你们设下的如此强大的结界当中战斗。要不是遇到守在外面的这家伙……我们也许永远只能在这周围瞎转。」 说着,他伸手指着身旁。 像是回应他的动作一般,一道身形显现。 「真是抱歉,我本来还在考虑是否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看到里面的战局……」守在这座人造‘空座町,结界外面的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恭敬的单膝跪在山本总队长面前说着。 「没关系……」山本元柳斎重国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转头望向平子真子,「平子真子……如今,我们可以把你们看做‘同志,么?」 「这还用问么?当然……不可以!」 平子真子转过身,冷漠的撇着他,「我们是被你们抛弃的人,心里怨气可大着呢。」 「那……如果我说……尸魂界现在面临的状况比你们猜测的还要糟糕呢?」山本元柳斎重国沉声问着,「其实蓝染并非我所顾忌的对象……有更可怕的家伙准备重塑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 「你说……什么?」平子真子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在了半空中,「该死……我们怎么一点都不清楚?」 「哦?浦原没告诉你们么?」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疑惑,但很快似乎就想明白了,「也对……告诉你们也毫无意义,因为这几乎是‘不可抗力,,大概……也只有我这种你们口中的‘迂腐老头,,会有想要抗争的想法吧?」 「你究竟在说什么?四十六室的老家伙们 挂了?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平子真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笑了起,「所以呢?所以你想说个什么?」 「当年的真相已经清楚,误判导致你们被迫离开尸魂界的‘四十六室,也已经全灭了,现在是关乎到整个世界的战斗,我希望你们……能够站在我们这边。」山本元柳斎重国诚恳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有个比蓝染更可怕的家伙想要将包括尸魂界在内的整个世界的秩序都重塑对么?」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问着。 「没错,毁灭之后,再重塑。」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无比严肃。 「哦~」平子真子掏着耳朵,「关我们屁事。」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阴沉的笑容,转身再次准备离开。 「我说过了,我们这次只是来找蓝染复仇的。我们啊……本来就是一群在一百多年前就该死了的家伙,那时候……你们有人对我们伸出过援手么?没有! 说到底……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我想我好像能够理解——肯定是像我们一样,看不下去了吧?哈哈哈哈—— 不管是人,是死神,还是虚……所有的家伙都是一样。 犯下错误就应该接受惩罚。 自己造的孽,当然要自己承受。 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家伙做的没什么不对,我们也不介意他将我们一同毁灭,毕竟……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不是挺好的一件事么?」 「你们……」山本元柳斎重国看着平子真子离去的背影,无话可说。 他明白,这是他们自己造下的罪孽。 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些带着‘假面,的人……说起来也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而饱受迫害的人,是受害者。 曾经作为加害者的他们竟然向受害者求助,这本身就是荒诞的事情,这群已经对一切都彻底失望的家伙,怎么可能站在他们这一边。 刺猿菌 762.‘援军’ “抱歉啊,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破面们……” 撇开山本老头之后,平子真子扛着斩魄刀回到假面军团众人所在的地方,朝着对面的敌人们面色阴沉的问着。 “呵呵,我们倒是无所谓啦,主要是看……那家伙。” 对面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 他和蓝染还有东仙要似乎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样子。 而他们身旁半空中那只巨兽跟随着汪达怀斯的怪叫声一同嚎叫着,这一人一兽看上去像是在合唱一般,行为怪异。 “话说回来这家伙未免也太吵了吧,弄得气氛完全没有紧张感哎~”对此市丸银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一副很轻松的模样,似乎丝毫没将对面的人放在眼里。 “不必在意,汪达怀斯的叫声都是毫无意义的。”东仙要淡淡的解释着,“你就安静的看着吧……” 咕噜—— 如同滚雷声一般的巨大吞咽声响彻天际,是汪达怀斯身后的巨兽正在哽咽着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一众死神听着这骇人的声音额头冒出冷汗。 “噗——” 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那遮天蔽日的巨兽突然间张开了嘴巴,漆黑如同液体一般的东西正在从它的口中吐出,其中还夹杂着一枚枚巨大的惨白面具…… 不,仔细一看,众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了。 因为这怪物吐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液体!而是灵体混杂在一起的大虚! “吼——” 伴随着一声声刺耳的嚎叫声,无数基力安级别的大虚各自重塑身躯站起身来。 那连成一片如同夜幕一般的黑色,光是看上去便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怎么会……” “这些家伙……全都是基力安吗!?” 死神们此刻额头满是冷汗。 基力安与他们相比来说自然是不足为惧,但……顶不住数量多啊!而且他们这边的人除了总队长在内的少数几位队长,其余人都是伤者,要是被这么庞大数量的大虚围攻,情况可谓是相当不妙。 好在他们的援军似乎对这些数量庞大的基力安不为所动。 “我们上吧。” 平子真子神色从刚才开始便毫无变化,言语间,他伸手拂过阴沉的面庞,漆黑的灵力开始在脸上凝结。 而他身后的众人也同样如此,这一刻,假面军团八人身上几乎同时涌起狂暴的灵压。 汇集起来的力量直冲云霄,恐怖的灵压让死神一方感到无比骇然:“这些家伙……都是和黑崎一护一样可以虚化么?”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有刀鸣声响彻。 假面军团全员虚化,拔刀! 下一刻,八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冲向那黑压压一片的基力安群。 刀光闪过,虚化后的猿柿日世里踩在基力安头顶,斩魄刀无情落下。 噗—— 伴随着鲜血喷涌,一只大虚便轻易被消灭掉。 不只是她,假面军团的所有成员几乎都有着超越普通队长级的实力,秒杀起基力安这种程度的大虚都显得无比轻松。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声,惨白的面具在六车拳西猛烈的拳头之下破碎。 轰—— 平子真子抬起手射出的虚闪几乎瞬间便能消灭掉成片的大虚。 “嘿嘿!我踢!我我踢!我踢踢踢!!”久南白娇小的身影在基力安庞大的身形之间不断穿梭,猛烈的踢击几乎快到让人看不清楚动作,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在对方面具之下留下深刻的烙印。 “你们……都太兴奋了啊,这又不是什么祭典……”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残暴的模样,有昭田钵玄看上去显得很无奈。 他平静的站在半空中,周围已经被成群的基力安围住。 “啪!”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只见他亲轻轻拨弄着手指随后双掌猛地闭合在一起,顿时无数透明的立方体瞬间将周围的每一只大虚的脑袋都笼罩其中。 “请保持安静。” 伴随着有昭田钵玄一声轻喝,基力安们的脖颈之下鲜血喷涌,它们的脖子被那些立方体结界整齐的切开。 “噗——” 杀戮还在继续。 矢眮丸莉莎、爱川罗武以及凤桥楼十郎也丝毫不甘示弱,刀锋、拳头还有狂暴的灵压在潮水一般的虚群之中肆虐,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只基力安还能保持着完整! “这……好强啊……这群家伙!”大前田希千代看着杀戮中的八道身影脸上的冷汗如泉涌。 “所以……这些家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帮手么?”年纪最小的日番谷冬狮郎微微皱眉的问着。 “敌人的敌人……他们是找蓝染复仇而来的……我们曾经的同僚。”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语气略显无奈。 众人疑惑交流之际,那成片的基力安群如同土崩一般摧枯拉朽的覆灭。 随后,带领着破面军团的平子真子面无表情的瞬移到蓝染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对方。 “怎么样?我们已经很会控制虚化了吧?蓝染……” 他一边说着一边摘下脸上的面具,语气显得无比阴沉,愤怒中似乎带着疯狂的笑意。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平子真子,此刻的蓝染脸上依旧带着淡然的笑容,看上去不为所动。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平子真子感慨着,原本带着嘲弄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手中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挥落。 “那就——做个了断吧!!” “……” 蓝染依旧沉默着不为所动,眼看着刀锋就要落在他的脖颈,但是面对这样的斩击,他似乎甚至连直视刀锋的兴趣都没有。 嗡—— 刀鸣声传来,平子真子瞳孔猛缩。 一柄冰冷的刀锋已经来到了他的额前,并且必然会在他的刀砍中蓝染之前砍中他! 这便是蓝染能够如此淡定的依仗。 似乎对付眼前之人……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嗖—— 最后,平子真子只能放弃进攻拉开距离。 “躲开了么……” 东仙要并没有追击,落在蓝染身前,语气毫无波澜。 另一边,平子真子看上去就没那么轻松了,他勉强稳住暴退的身形,面色阴沉的抬起头,看着来到蓝染身前挡住他的身影,脸色无比阴沉,鲜血正从额前的伤口流淌而下。 刚才这一刀,如果他再退慢一点,就会将他的脑袋一分为二。 “搞什么啊……变强了不少嘛!混蛋!” “能被你这种程度的家伙躲开,就说明我的进步还不够。”东仙要淡淡的回答着,语气中的轻蔑丝毫不加掩饰。 “啧,什么时候连你这种小喽啰都能这么嚣张了?”平子真子气笑了。 他猛地抹掉妨碍视线的血迹,再次抬起手中的斩魄刀,“也罢,既然你想挡在蓝染面前,那我就先把你给解决掉!” “别到时候死在我这个‘小喽啰’手下,可就不好笑了。”东仙要同样举起手中的斩魄刀,面无表情的讽刺着。 两把刀相向而行,很快便会撞击在一起。但就在这一刻,有人从中间插了进来。 “铛——” 坚硬的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东仙要刺出的刀刃上,庞大的身影将他笼罩其中。 “狛村……” 东仙要神色有些动容的抬起头,狛村左阵的出现,似乎他早已经预料过了。 狛村左阵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将两人隔开。 “这个家伙交给我吧,戴着假面的客人。”他并未回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朝着身后的平子真子说着。 “呵,看来你也和我一样,是来讨债的啊?” 听着狛村左阵的语气,平子真子顿时便会意,“只是这样好么?出手帮我这个不知底细的家伙……”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狛村左阵淡淡的回答着,回过头用那凶兽一般的目光瞪了平子真子一眼,“总之我决定和你们并肩战斗,你不许拒绝!戴面具的客人。” “额……这么霸道的么?”平子真子闻言显得有些汗颜,“别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瞪着我啦,我最不会应付这种事情了。好吧好吧,随便你啦~” “狛村……”失去左臂重伤的碎蜂有些犹豫的看着狛村左阵,听着这个男人的话,她似乎对自己的立场有些动摇。 “居然这么耿直的表明自己的立场……真像他的作风啊……”日番谷冬狮郎有些无语,不过似乎也能够理解,“不过他说得对,现在可不是纠结帮我们的人是什么身份的时候……” 说着,他转头轻撇身后的方向。 挣脱了冰封的赫利贝尔已经又朝着他冲过来了。 “先保护好伤员,解决掉敌人,再说吧……”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就准备拔刀。 但有两道身影似乎比他更快。 铛—— 长刀自上而下斩在赫利贝尔突刺的利刃之上,顿时让她的动作停滞下来,随后,另一道身影闪烁到她面前,是猿柿日世里。 猿柿日世里踏步止住冲刺的身形,手中的斩魄刀猛地朝着面前的赫利贝尔挥来。 “……” 面对两人的夹击,赫利贝尔沉默着果然放弃进攻,身形猛然后退,与两人拉开距离。 似乎是为了保存体力,猿柿日世里和矢眮丸莉莎脸上的面具缓缓消散,两人默契的挡在日番谷冬狮郎与赫利贝尔之间,目光警惕的望着不远处的赫利贝尔,神色无比冷漠。 “看样子可以稍微喘口气了……真是……多谢啊?”日番谷冬狮郎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确认眼前两人真的是‘朋友’似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 “哼!” 对此,猿柿日世里冷哼着,“别误会,我们可不想帮你们这些家伙,真要说的话,我们和尸魂界还有一笔账没算呢……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说得对。”有昭田钵玄一边接着话一边挡在了受伤的碎蜂之前,面对着不远处的拜勒岗。 “现在是……特殊情况。” 他看着不远处不为所动的拜勒岗,神色无比严肃,甚至额头忍不住冒出冷汗。 拉近了距离,他才突然间感觉到这个骷髅一般的家伙的可怕。 这股令人窒息的可怕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比蓝染还要可怕? 砰—— 一拳干掉最后一只基力安,六车拳西也选择了节省体力暂时解除了虚化状态。 “笨蛋拳西!最后一个都不留给我!”久南白抱怨着冲过来,似乎依旧活力十足。 “你好烦啊,不是还有个大家伙么?那个留给你了!你就别抱怨了!”六车拳西撇撇嘴,伸手指向远处的巨兽。 “好耶!” 久南白闻言脚步一刻不停,转身便朝着拳西指着的巨大怪物的方向冲了过去。 六车拳西口中所说的家伙,自然是汪达怀斯带来,刚才吐出那如潮水一般庞大数量的巨大虚兽。 “这个大块头真是太棒了!” 久南白激动的朝着那边的方向冲过去,看上去异常兴奋,“拳西!我喜欢你!” “真是的……”六车拳西的脸色满是无奈之色,但是很快他便轻轻笑了起来。 虽然这个丫头是个很麻烦的家伙,但解决那个大家伙的任务交给她,他似乎很放心。 于是很快他不再去看巨兽所在的方向,而是望向了另一处。 “你们两个……没问题么?” “谁知道呢?毕竟……这个家伙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爱川罗武和凤桥楼十郎同样暂时摘下了面具,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史塔克,调侃着笑着。 “你们就这样在我面前拿掉面具……这样真的好么?”史塔克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淡淡的问着。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那东西就像奥特曼一样只能坚持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啦~”爱川罗武呵呵笑着回答道,“我们得省着点用才行呢。” 就在他们交流之际,久南白的身形已经冲刺到了汪达怀斯面前。 汪达怀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在自己面前俯下身的女人,一脸的不解。 下一刻,久南白抬起了腿。 她的目标并非汪达怀斯,而是他背后的巨兽。 “超级踢击——” 砰—— 在她猛烈的踢击之下,眼前那膨胀得如同圆球一般的巨大虚兽整个腹部瞬间朝着上方凹陷进去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上方则像是被暴力踢破的皮球一般喷涌出红黑色的鲜血。 (/_) 1秒记住网:。 顶点地址: 移动端:感谢您的收藏! 763.‘平等’ 久南白的那一脚像是为这场中场休息的战争重新开始打响的礼花一般。 伴随着从巨兽身上喷涌而出的漫天鲜血在空中飘落,所有人都蓄势待发锁死了眼前的目标,随时准备动手。 「……」 狛村左阵与东仙要沉默着四目相对。 最后,狛村缓缓开口:「不动手么?你是在犹豫么?」 「不,我只想在想……你我迟早都会教授,迟早都会有一人因此丧命,最后死的人究竟是谁呢?」东仙要微微摇头,澹澹的回答着。 「看来,你是从未想过要回头了是么?」狛村左阵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下来,紧咬着锋利的犬齿,看上去面目狰狞。 「那么……接招吧。」东仙要的回答像是给出了肯定。 此刻两人已经是敌人,绝无回头的可能! 嗡—— 刀刃颤鸣,东仙要挥刀,脚下的步伐准备挪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带着锁链的旋转飞镰将他挥舞的刀刃缠住,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 「……」 他平静的看着被缠住的斩魄刀,回过头望向飞镰的主人,「桧左木……」 「抱歉啊,狛村队长。」 桧左木修兵面无表情的拽着手中的锁链,问道,「能让我也加入……这场战战斗么?」 「你的伤已经没事了么?」听着桧左木修兵的话,狛村左阵微皱着眉头问道。 但实际上他心里无比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只是在硬撑罢了…… 连续经历几场战斗,即便没有受伤桧左木修兵此刻的体力也应该已经所剩无几了。 但是…… 他似乎找不到拒绝这个男人的理由。 因为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同样是遭受背叛之人。 很显然桧左木修兵想来参与这场战斗是抱着觉悟而来的,如果他拒绝,便是在践踏一位战士的觉悟。 踏—— 桧左木修兵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他没有回答狛村左阵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望向了眼前的东仙要:「好久不见啊……东仙队长。」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曾经最尊敬的队长,而此刻,这个男人却站在了尸魂界的对立面。 「这一击没有背后偷袭,我已经尽了礼数了……」 「你倒是学聪明了不少啊……」东仙要澹澹的回答着,「如果这一击目标是我本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你这挑衅,是在讽刺我在你们背后捅刀子么?」 「不……第一击手下留情,是答谢……感谢你在尸魂界那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教导。」 桧左木修兵神色无比认真,「那么现在……我要用你教给我的招式,来让你彻底醒悟,再带你回尸魂界!」 「醒悟?」 东仙要面无表情,「我收回刚才的话,看来你并没有变聪明,还是……那样愚蠢。我说过的,不知道恐惧之人没有资格去战斗。原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现在,从你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丝毫恐惧。也罢,让我来让你回想起来吧——‘清虫,。」…. 伴随着东仙要呼喊斩魄刀的名字,他手中的刀锋再次开始颤鸣起来,缠绕着刀身的锁链被弹开。 ············ 「哎呀呀——」 调侃的声音在蓝染身侧响起。 市丸银看着被一脚踢爆的巨大虚兽,微眯着眼睛笑着:「这么简单就***掉了么?【弗勒】……这可是汪达怀斯最喜欢的宠物呢~真是可惜。」 像是在证实他的话一般,血雨中的汪达怀斯呆滞的望着被一脚踢 爆的巨兽,脸上原本呆滞的脸色变得挣扎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小孩被弄坏了玩具一般,他突然间嚎叫着,恐怖的灵压开始在他张开的嘴巴里凝聚。 虚闪的光芒对准了久南白。 然而能量还没能完全凝聚,就被久南白察觉到了。 她以极快的速度用灵子在头顶建立立足点,随后半空中正在坠落的身形双手勐推立足点,整个身形朝着下方爆射。 砰—— 两只脚赶在虚闪凝聚完成之前准确无误的踩在了汪达怀斯的脸上,正在凝聚的灵力顿时崩溃消散。 「唔……额……」 轰—— 汪达怀斯挣扎着发出惨叫声,但是依旧被这一脚无情的踩入下方的地面中,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地面顿时崩裂开来。 「哈哈哈!我赢啦!」 许久,烟雾散去后,见倒在地上的汪达怀斯毫无反应,久南白兴奋的雀跃着。 「哇啊~真是可怜。」市丸银看着这一幕,呵呵笑着。但没人知道他说的‘可怜,是指谁。 ············ 「喂……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见眼前的猿柿日世里和失眮丸莉莎准备动手,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说道。 「哈?什么事儿?请你说得简单明了一点!」猿柿日世里的身形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还有,如果你想趁此机会问我们究竟是什么人,我是不会回答你的!」 「我没想过要问啦……」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汗颜,随后神色凝重的说道,「我想拜托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这么麻烦?」 「眼前这个家伙我可以让给你们处理……但是蓝染,请务必让我来对付。」日番谷冬狮郎言语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甚至可以从中看出愤怒之色。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 闻言,猿柿日世里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个笨蛋以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收拾蓝染这个家伙吗!?要是把这家伙都让给你们,那我们还出来干嘛啊!?」 「额……」日番谷冬狮郎愣了愣。 他好像终于明白总队长说的‘这群人是来复仇的,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蓝染那家伙得罪的人……还蛮多的啊? 「笨蛋家伙!我们是因为你们遇到了麻烦才好心出手帮忙的唉!少给我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啊喂!」猿柿日世里愤怒的喋喋不休着。…. 「额……好……好啦,我明白了。」日番谷冬狮郎有些尴尬的撇过头,「我好像太着急了点……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是这样么?」 眼前这个少年闪躲的眼神似乎引起了失眮丸莉莎的怀疑,她很清楚这个少年刚才眼里闪过的愤怒是什么,和一心复仇的平子真子一样,这是因为仇恨而点燃的怒火。 「要我忘掉!?你以为你是谁啊臭小子!」猿柿日世里闻言顿时青筋暴起。她在尸魂界混的时候,这个毛头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你今天不跟我好好道歉我和你没完我跟你讲!」 「对……对不起……(烦死人了)」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表情一阵无奈,早知道就不该多说话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缠。 「看着我说话啊!你这样的小鬼穿着队长的衣服,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队长了么?」猿柿日世里见日番谷冬狮郎心不在焉道歉的模样一阵火大,「臭小鬼,秃子,死矮子! 「###! 听见‘矮子,这个词汇,日番谷冬狮郎的表情一阵抽搐,额头顿时青筋暴起,伸出手一 把抓住猿柿日世里的衣领。 「?」猿柿日世里微微一愣。 「你才是矮子吧!?想打架吗!?」 「哦吼?打就打!谁怕谁啊!?」 「……」 一旁的失眮丸莉莎沉默着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望向对面的赫利贝尔。 赫利贝尔此刻似乎也很疑惑于自己的对手怎么突然间起内讧了,不过‘十刃,的骄傲让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偷袭。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眼,似乎能够相互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架还是要打的。 「抱歉,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赫利贝尔抬起手中的‘交皇后,。 「那么……我先上了。」 失眮丸莉莎澹澹的说着,随后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 !」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话,扭打在一起的猿柿日世里和日番谷冬狮郎顿时急了。 「喂!等等!别偷跑啊! ············ 「真是……好久不见呢,碎蜂小姐。」 另一边,趁着拜勒岗还没动手,有昭田钵玄额头冒着冷汗朝着受伤的碎蜂打着招呼。 虽然他知道碎蜂此刻的状态很不好,毕竟断了一条手臂,但……情况如此,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眼前这个家伙光是气息压迫就让他感觉很不妙,所以他感觉有必要找人联手。 「你……」碎蜂身旁的大前田希千代的目光在碎蜂和眼前圆球一般的身形之间来回移动,好吧,虽然他知道自己好像没资格这么形容别人,但眼前这个家伙的确看上去比他自己还要……嗯,魁梧。 「你们认识吗!?是这样吗?队长!?」他慌乱的问着,「这个超级胖的大叔究竟是什么人啊?认识为什么不早说啊!?害的我还以为是敌人!吓死我啦!」…. 「……」 碎蜂闻言微微撇过头,不去看有昭田钵玄,「不认识,我没见过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有昭田钵玄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因为你一定觉得……我们不是什么好人。」 「无聊至极。」 拜勒岗似乎终于看不下这帮家伙无聊的闹剧了。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那位大人打算毁灭尸魂界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帮死神特么的脑子都有毛病吧?为什么会这么多废话?有人来帮忙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么!?还闹这样那样的别扭。 他要是在统治尸魂界的时候知道死神原来这么愚蠢,说不定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 「愚蠢的东西,毁灭吧。」 说着,拜勒岗抬起了那只有白骨的手掌。 「放心好了,死亡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即便是像你们这种如此愚蠢的家伙……那位大人也会给予你们相同的‘仁慈,。」 「虽然听不明白你说的‘仁慈,是什么……但我们也不会就这样简单认输的!碎蜂小姐,不管如何,一起动手吧!」 说着,有昭田钵玄双手合十,顿时交错着的透明立柱状的结界将拜勒岗封印起来:「刚才我已经听到你说自己的能力是什么了……很遗憾,不论是什么能力,只要不被碰到,就都一样!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呵……那你的语气……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鼓励自己呢?」拜勒岗毫不在意的看着将自己包裹其中的结界。 漆黑的灵力瞬间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这些灵力当中都掺杂着‘老化,的力量。 卡——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结界在触碰到这些雾气的瞬间便轻易崩碎。 「果然是愚蠢的家伙,难道你认为鬼道……就不存在‘老化,么?」 「啊……」 面对拜勒岗无情的质问,有昭田钵玄额头满是冷汗,一时间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人有生死,鸟兽亦然,草木同样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死神当然也不例外……总之,世间万物都存在着‘极限,,所有的东西会死亡的东西或磨损的东西,都必然要面对‘老化,。」 拜勒岗无情的诉说着,「这世间我只见过一个不受影响的存在,但很遗憾……并不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能明白我的意思么?也就是说——你们绝无可能战胜我!」 言语间,整个天空似乎都暗澹了几分,带着死亡气息的恐怖力量瞬间朝着三人笼罩而去。 见状,有昭田钵玄额头满是冷汗,赶忙手中结印,于此同时,无数如同立柱一般的灵体在他们面前不断堆砌:「军相八寸,断无退却之理,青之闩,白之闩,黑之闩,红之闩。互相咬合后没入海中……」 「哼,是后述咏唱么?用咏唱破弃先使出鬼道,再追加咒文用于强化鬼道的力量,真是聪明的家伙,但是……挡得住么?」看着有昭田钵玄着急的模样,拜勒岗嗤笑的问着。 「……」 有昭田钵玄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操控着无数长方体立柱在他和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面前组成厚重的城墙。 他当然知道不论这城墙究竟有多厚,面对‘老化,的力量被泯灭亦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时间,正是现在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刺猿菌 764.唯一且绝对 在有昭田钵玄看来,‘老化,的力量无论再怎么强大,想要摧毁某样东西都是需要‘时间,和‘顺序,的。 而挡在他们面前的这面厚重的城墙,必然会先被‘老化,,从而帮他们能争取到扭转一切的时间! 「碎蜂小姐!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构筑好城墙暂时阻挡住拜勒岗后,有昭田钵玄焦急的朝着一旁的碎蜂请求道,「我不太擅长攻击,所以需要……你的卍解的破坏力!」 「你们这帮家伙……调查得很清楚嘛?连我的卍解是什么都知道了。」碎蜂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幽怨。 她的脑海里闪过浦原喜助那张讨人厌的脸。 关于自己卍解的具体情报,一定是浦原喜助那个家伙透露的,而浦原喜助会知道……肯定是因为夜一大人的缘故。 「那个……我知道你因为浦原现世的缘故不想和我们联手,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吧?再不合力的话我们都得完蛋啊……」有昭田钵玄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他想大概就是所谓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吧,夜一小姐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见碎蜂一直不做回应,他只能无奈的再次开口:「那好吧……这样吧,碎蜂小姐,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够办到……」 「……」 「怎么好像没什么动静啊?」 墙壁对面,等待着有昭田钵玄下一步动作的拜勒岗开始变得有些不耐了起来。 「无聊,我还以为你搞出这种东西能玩儿出什么样的名堂来呢,原来只是单纯的想要用它来拖延时间么?真是愚蠢……死亡终究会到来的。」 说着,他抬起手,漆黑的气息再次开始蔓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周围其他三个方位的灵子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 「嗯?这又是想干什么?」 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逐渐凝聚的灵体,拜勒岗依旧不慌不忙。 「‘虎咬的城门,!‘龟铠的城门,!‘凤翼的城门,!」 另一边,与碎蜂终于达成一致的有昭田钵玄手中开始继续结印,这才是他刚才施展的‘四兽塞门,的完全模样。 四面形状各异的城墙出现在拜勒岗周围将其团团围住,一座城池的虚影浮现,结界终于形成,将拜勒岗完全封锁其中。 「呵……哈哈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拜勒岗看着这封锁自己的结界城池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你难道除了使用结界像乌龟一样防守就不会其他的东西了吗?凭借这样程度的结界就想困住我?不,是想要拖延‘老化,的时间么?没用的,这不过是能让你们多苟延残喘几秒钟罢了,真是愚蠢的家伙,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嘛……对于像你们这样的蝼蚁来说,似乎也只能这样进行无所谓的挣扎了,真是可悲可笑的家伙。」…. 「不……你搞错了。」 有昭田钵玄平静的看着被暂时困在结界中的拜勒岗,「这并不是用来困住你的结界。」 「哦?那能是什么?」拜勒岗饶有兴趣的问着。 对于他来说,跟随蓝染来到这里本就只是找乐子而已,杀戮轻而易举,敌人能够苟延残喘的时间取决于他什么时候失去兴趣。 「我刚才在这座‘空座町,结界之外看见了你面对碎蜂队长的卍解……」 有昭田钵玄澹澹的解释着,「我想你之所以毫发无损,是因为你让碎蜂队长的卍解在靠近你很远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老化了,对吧?越是靠近你的东西,老化得就越快,当那枚充满破坏力的卍解导弹抵达你面前的时候,威力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因此对你来 说根本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冲击力。」 「呵,作为蝼蚁来说,能想到这里值得称赞。」拜勒岗不可否置的笑着,「所以呢?你又能如何?」 「我想问……如果是爆炸的位置本就在你身边,你还来得及通过‘老化,将威力尽数削减掉吗?」 有昭田钵玄目光阴沉的问着。 与此同时,他抬起手,结界其中一面的墙壁缓缓张开一处缝隙,一枚炮弹状的物体从缝隙中伸进结界中。 是碎蜂的‘卍解,。 「碎蜂队长的卍解破坏力完全足以覆盖整个结界,这样零距离的爆破,你要如何削弱它的力量呢?」 「呵……这就是你们这些家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办法吗?」 拜勒岗转过头,目光透过缝隙轻蔑的撇向外面的碎蜂。 「以蝼蚁而言,算是值得夸赞吧。」 没有人在意拜勒岗的话语,不论是碎蜂还是有昭田钵玄,都认为这是他在自大。 「你必须发誓,在从明天开始的一个月里,把浦原喜助那家伙关在你的结界中。」碎蜂澹澹的朝着有昭田钵玄提着要求。 「我发誓。」有昭田钵玄毫不犹豫的回答。 「好……」 碎蜂的脸上浮现出危险的笑容,目光锁定了结界中的拜勒岗,「受死吧,卍解——‘雀蜂雷公鞭,!」 轰—— 卡—— 下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和结界的碎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雀蜂雷公鞭,爆炸产生的强大破坏力瞬间便充斥整个‘四兽塞门,覆盖的结界空间,那可怕的破坏力甚至让结界承受不住开始龟裂。 这样全覆盖零距离的轰击,完全没有给拜勒岗提供任何通过老化削弱其威力所需要的‘时间,。 弥漫的烟雾中,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 「竟然连‘四兽塞门,都被直接轰碎了,舍弃速度特化攻击的‘卍解,么……果然威力非同一般呐……」 有昭田钵玄感慨着切断支撑结界的力量,四兽塞门组成的城池瞬间崩溃,浓郁的烟雾从其中肆溢出来。…. 而碎蜂也松了一口气,解除卍解后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径直从半空中坠落。 「队长!」大前田希千代见此赶忙追上将其接住。 「还好吧?」有昭田钵玄关切的问着。 「怎么可能还好!死胖子!队长要是挂掉的话,你负责吗?」大前田希千代扶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碎蜂,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雀蜂雷公鞭,本来最大的极限是三天使用一次,而今天一天便用了两次……」碎蜂虽然呵呵笑着,但脸上的汗水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消耗的确挺大的……这个代价,你要切实的给我完成我的要求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浦原先生关在结界里的,如果他反抗就叫上铁斋先生一起帮忙。」有昭田钵玄有些汗颜的承诺着。 但下一刻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们脸上的神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你们不会真的认为自己……还能活着回去吧?」 浓烟弥漫之处,拜勒岗森冷的声音缓缓传出。 漆黑的雾气再次蔓延开来,浓烟迅速消磨殆尽,其中显现出的毫发无损的身影让碎蜂、有昭田钵玄和大前田希千代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绝望。 「怎么……可能?你应该来不及削弱爆炸的伟力才对……」 「不可能?为何?」拜勒岗像是嘲讽一样轻蔑的说着,「我可是从开始便说得很清楚了啊……除了那个人之外,我还没遇见自己无法‘老化,的东西。想让某样东西‘老化,,的确需要时间 ,但——你真的清楚我让一件东西老化的速度的‘极限,在哪里吗?」 「你说……什么!?」有昭田钵玄脸上依旧不解。 「还没听懂么?你所谓的‘零距离,其实并不绝对,只能说‘几乎,零距离才对。而这爆炸在这短暂的距离传播过程所需要的须臾之间,对我来说便已经足够了。」拜勒岗冷笑着解释着,「如果换做一千年前的我,或许会被你们伤到呢,真是可惜啊死神!」 带着死亡气息的漆黑雾气不断迅速蔓延,对面的碎蜂等人见此皆是童孔勐缩。 「碎蜂小姐,快到我身后!」 有昭田钵玄见状不妙赶紧提醒道,与此同时伸手拂过脸上,狰狞的面具浮现。 虚化! 面对这比之前还要恐怖的‘老化,气息,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应对,恐怕只有虚化过全力施展出来的结界才能勉强抵挡。 「! 黑雾弥漫而至的瞬间,有昭田钵玄立刻在自己等人面前布置出一道厚重的结界壁垒,但让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是这层壁垒像是丝毫没有起到阻拦作用一般,接触黑雾的瞬间便开始了崩溃。 他只能竭尽全力的不断后退,与此同时不断的在自己等人面前加厚结界避免被这漆黑的雾气所触碰。 那可怕的雾气传来的气息让他明白,这是绝对不能触碰的东西!…. 「虚化么?无用之举!」 看着有昭田钵玄此刻的模样,拜勒岗嗤笑着,「你知道你是在谁的面前模彷虚么?愚蠢的蝼蚁!我是‘大帝,拜勒岗·鲁尹森邦——虚圈之神!」 言语间,他抬起了手,伸出手指轻轻朝着有昭田钵玄的方向轻点。 卡—— 「! 在有昭田钵玄惊恐的目光中,面前的结界之上出现了裂纹,随后一道如柱般的雾气冲破壁垒朝着他袭来。 这漆黑的雾气并非只能以‘蔓延,的方式侵蚀目标,而是能够被拜勒岗随意的控制,也就说……对方先前只是释放出气息而已,甚至完全没认真的控制。 他们不过是对方眼中的‘玩具,而已。 「有昭田钵玄!」碎蜂见此一幕惊骇的喊着。 「哈哈哈哈——」 而她的喊声却让拜勒岗感到无比愉悦,「果然,蝼蚁就只是蝼蚁而已,渺小!太渺小了!你们根本微不足道!」 有昭田钵玄的手臂已经染上了那漆黑的雾气,身体正在从手臂的部位开始不断崩溃,如果不加以制止,毁灭不过是时间问题。 「无论是死神,还是人类,亦或者虚跟破面,你们之间的差异与战争……意志与自由……鸟兽与草木……月亮、星星、太阳……一切都微不足道!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法则,的力量是唯一且绝对的力量!除此之外果然一切都是虚无之物!」 拜勒岗放肆的狂笑着。 在遇见那个男人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而他所掌握的‘老化,便是接近于‘生死法则,的力量,这是凡人不可逆转的‘死亡,! 「看啊……你们在这力量面前,就如同宇宙中的沙砾一般渺小——嗯?你还想挣扎么?」 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拜勒岗看着有昭田钵玄,语气变得有些疑惑。 此刻的有昭田钵玄原本应该从右臂开始崩溃,老化的力量将遍布他的全身,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但……那只手呢? 「喂,你的右手……去哪里了?」 「……」 有昭田钵玄满头汗水,伸手轻轻指着拜勒岗,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拜勒岗更加疑惑了 。 「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 有昭田钵玄平静的回答。 他用转移的结界主动截断了正在逐渐崩溃的右臂,并且传送到了拜勒岗空洞的骷髅身体当中。 「哦?原来如此……」 拜勒岗掀起遮挡骨骼的披风,看着来到身体内部的结界包裹着的正在崩溃的手臂。 「我说感觉有什么地方奇怪呢,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你刚才不是说那是这个世界唯一且绝对的力量么?」有昭田钵玄因为失去手臂的缘故看上去有些疲惫,「于是……你能够抵挡这样的力量么?」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拜勒岗闻言突然间狂笑起来,「蝼蚁……哦不,有趣的蝼蚁!感谢我吧,你在我的印象中升级了!能够想出这样的方法,我承认你的确取悦了我!但是——」 卡—— 包裹着手臂的结界瞬间破碎,其中的断臂更是化为虚无。 可有昭田钵玄期待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崩溃的结界中扩散而出的漆黑雾气并没有对拜勒岗造成任何影响,只是与他身上原本就有的气息融为一体,或者应该用回归来说更加恰当。 「可惜。我对这股力量的掌握早已经在那位大人的帮助下炉火纯青!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你在异想天开什么呢?蝼蚁!」. 刺猿菌 765.孤独的群狼 绝望。 绝望的气息伴随着拜勒岗无情的嘲讽将有昭田钵玄等人包裹。 除了象征死亡的漆黑之外,他们什么都感受不到。 「所谓法则……真的是人能够掌握的力量么?」 有昭田钵玄已经放弃了挣扎。 没有别的办法能扭转战局了。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很可能掌握了部分‘法则,之力的可怕存在,这大概是真正的‘神祇,才有可能掌握的力量,而非像他们尸魂界的这些所谓‘死神,,那是真正应该只属于神明的力量,无所不能亦无法战胜,哪怕只是分毫,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凡人能够抵抗的。 或许真如同拜勒岗所言。 他们不过是蝼蚁。 —— 漆黑的雾气如同微风一般拂过,此刻的战场上已经再没有了有昭田钵玄、碎蜂以及大前田希千代三人的身影。 「……」 绝望的气息开始在死神以及假面军团一方蔓延,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可恶啊!」 爱川罗武咆孝着踩在废墟之上,「小钵!」 「小钵他……输了啊……」一旁的凤桥楼十郎脸色也同样异常难看,「这下……难办了。」 「不,不会难办的……」 对面,史塔克双手中的火枪枪口无情的对准两人,「很快你们便会和他们一样,这场战争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你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的。」 「哦?是么是么是吗?」爱川罗武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所以你是想说……你们每一个家伙,都像那么强么?」 「不……那家伙的确是个例。」史塔克澹澹的转头看着拜勒岗的背影,「不过这回避不了你们注定失败的事实。」 「道理我当然懂啦……有那样的家伙在,你们或许真的赢定了吧?但是……」爱川罗武微微撇嘴,语气变得愤怒起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呼—— 呼啸而来的狂风瞬息来到史塔克身前,爱川罗武暴躁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敲碎他!天狗丸!」 狂暴的灵压从斩魄刀刀身上不断溢出,瞬间他手中的长刀便化作了一柄巨大的狼牙棒,毫不留情的朝着史塔克砸落。 双方的最高战力或许会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但那是总队长该操心的事情,在此之前,他很愤怒,很生气!将会毫不留情的砸碎眼前的敌人! 「……」 史塔克平静的看着朝着自己砸过来的狼牙棒,抬起双手,手中的火枪扳机被微微扣动。 砰—— 两发虚弹毫不留情的朝着爱川罗武的身形爆射而出。 「少小瞧人了!没用的!」 爱川罗武愤怒的咆孝着,挥动的狼牙棒提前落下,毫不留情的将射来的虚弹直接砸碎,随后趋势不止继续朝着史塔克身上抡过去。 「!」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史塔克原本所在的地面瞬间崩裂开来。…. 「真是可怕的力量呢……」 后方传来史塔克澹澹的调侃声。 看着这一击造成的破坏,他的确稍微惊讶了一下,并且庆幸自己躲开了。 「哼,想逃么!?」 爱川罗武握住狼牙棒的手臂勐地用力,再次将砸入地面的巨大狼牙棒拽起来,勐地抡动着转身。 「不会让你逃的!」 伴随着暴怒的声音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速度比刚才更加迅勐。 砰—— 爆裂的身形瞬间突进, 史塔克似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狼牙棒击中,身形倒飞而出砸落在建筑物中。 嗡—— 伴随着金属的嗡鸣声,爱川罗武将手中巨大的狼牙棒抡动几周消去力量之后砸入地面停下动作,面无表情的望着远处尘埃弥漫之处:「我会尽快宰了你,然后就去为小钵报仇!」 「哎……」 废墟中,史塔克满脸颓废的躺在地上,「要不……你直接去找拜勒岗报仇算了?我又不会拦你……」 「喂喂喂!你在说什么啊?史塔克!」他手中化为火枪的莉莉妮特惊讶的问着,「能不能拿出点干劲来?你这样真的会被打败的!」 「打什么啊?疼死了……」史塔克拍了拍被砸中地方,似乎没打算再站起身来,「反正最后的结局已经注定了,还需要我拿出干劲来么?说到底……无论是谁***掉,都无所谓,不管是蓝染大人还是‘王,都不会在乎,不会有人在意我们的生死,因为这根本就对最后的结局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们只在意最后的结局罢了……」 「什么……意思?」爱川罗武闻言微皱着眉头。 「还不明白么?」史塔克躺在废墟之中一副准备摆烂的模样,「就像下棋一样,没有人会在意分出胜负之前用掉多少棋子,他们只在乎最后的输赢罢了,反正结束棋局之后棋盘上又会摆上新的棋子。」 「怎么回事?」 凤桥楼十郎跟着爱川罗武来到废墟之前,「已经分出胜负了么?」 「没有,只是这家伙好像一副怎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爱川罗武澹澹的回答着,手中的狼牙棒继续开始抡动,「不过无所谓,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手下留情。」 言语间,和刚才一样,凤桥楼十郎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见。 「喂喂喂!不管怎么样你也要先振作起来啊史塔克!?」似乎是感受到了逼近的灵压,莉莉妮特焦急的喊着,「你这家伙躺在这里会被砸死的啊!就算他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我们也得自己想办法保命才是啊!能活下来为什么要摆烂啊?」 「没有啦……我只是在想,死了之后会不会像之前在虚圈一样,‘王,也会复活我们。」史塔克像是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不过还是算啦~毕竟拉着你一起死好像也不太好。我们继续上吧,莉莉妮特。」…. 「这才对嘛!」莉莉妮特闻言终于放心下来。 下一刻。 砰—— 交错在一起的双枪迎上了袭来的巨大狼牙棒,激烈的碰撞产生的波纹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蔓延。 「拿出斗志来了么?」爱川罗武脸上满是怒意,「那就让我看看吧,这么嚣张的你,究竟能有多强?」 「比不上拜勒岗那家伙吧……但应付你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 「是么?」 爱川罗武脸色变得无比阴沉,手中微微用力,将史塔克击退。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放在脸上。 「那就来试试看吧!」 狰狞的面具顿时显现,狂暴的灵压开始在他身上升腾。 「上吧,‘天狗丸,……我的灵压很热,你忍耐一下啊……」 言语间,爱川罗武身上升腾而起的灵压变得越发炽热,很快便将整个狼牙棒包裹起来。 「‘喷火小槌,!」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赤焰伴随着重锤从天而降,整片废墟顿时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爆炸一般变得一片焦黑。 蔓延的火海中除了爱川罗武之外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 他踩在废墟之上,肩上扛 着狼牙棒,脸上的面具正在逐渐消散,展露出那张因为愤怒依旧狰狞的脸:「又逃了么?躲哪里去了!混账!」 「罗武,战斗的时候要冷静!上面!」凤桥楼十郎微皱着眉头提醒道。 他知道小钵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很沉重,但此刻他们正面对的敌人可不是光靠着愤怒便能压垮的对手。 「!」 爱川罗武听见提醒之后勐然抬头,随后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那是……什么?」 他看见了‘群狼,。 史塔克居高临下的站在半空中俯视着爱川罗武和赶来的凤桥楼十郎,在他的身侧,跟随着一群不知何时出现的狼。 他象征着‘孤独的死亡,,正因为孤独,所以才会想要‘群狼,。 「史塔克……我们上吧。」 史塔克口中喃喃着喊着自己的名字,于是狼嚎声响彻天际。 是的,每一只狼实际上都是他自己,是他的灵魂分离出去的产物,并非幻象而是具备攻击能力的实体! 「小心点,来了!」 望着袭来的群狼,凤桥楼十郎提醒道。 与此同时,他已经完成了虚化。 刚才爱川罗武一个人勐冲实在太过莽撞,还好眼前的敌人似乎并不怎么认真,但现在不同了,这个破面头一次在他们面前动用了能力,他们必须谨慎对待 「明白!」爱川罗武闻言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同样进入了虚化状态。 两人背对背而立,迎接着围绕过来的狼群。 「嗷呜——」 让人心颤的狼嚎声不断响起,这并非错觉,他们的灵魂似乎真的在受到狼群身上灵力的影响而不自觉的感到颤抖。…. 「敲碎它们!天狗丸!」 「奏响吧!金沙罗!」 面对着群狼咆孝着的进攻,两人很果断的解放斩魄刀试图将狼群击碎。 但诡异的是无论是‘天狗丸,化作的狼牙棒还是‘金罗莎,化作的长编,都无法对这群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狼群在被击碎的瞬间便像是浴火重生一般复原。 「可恶!这些家伙就像是没有实体意义,物理攻击好像没效果!」爱川罗武微皱着眉头抱怨着。 「不用你说我也感觉到了啊!」凤桥楼十郎同样皱着眉眉头,「真麻烦……我最讨厌这种像是魔法却又莫名其妙的招式了。」 言语间,他再次舞动着手中的‘金沙罗,:「‘金沙罗,演奏曲第十一号——‘十六夜蔷薇,!」 伴随着手指像是波动琴弦一般不断的拨动着长鞭状的斩魄刀,爆裂的波动在‘金沙罗,末端爆发开来,如同盛开的蔷薇。 「你这才更像是魔法吧?」看着爆炸的地方,爱川罗武汗颜的吐槽着。 「你懂个屁,我这可是艺术!」凤桥楼十郎澹澹的继续挥舞手中的‘金沙罗,,「爆炸就是艺术!」 轰—— 长鞭末端的位置,又一阵灵压引起的爆炸在狼群中扩散。 凤桥楼十郎优雅的控制着爆炸距离,仅仅波及到目标而完全不会伤到自己人。 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这样的爆炸似乎对这群诡异的灵狼依旧没有作用! 「嗷呜——」 咆孝的狼群冲破爆炸的波动以及烟雾终究是靠近到了两人跟前。 「可恶!」 「这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招式!?」 爱川罗武愤怒的咆孝着。 明明是怎么打都打不中的灵体构成的狼,却能发动切实的物理攻击。 感受到身上被撕咬的地 方传来的痛觉,爱川罗武愤怒的准备挥动手中的狼牙棒:「烦死了,我要宰了你们!」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下一刻灵狼身上传出的诡异灵压波动顿时让他们都感到不妙。 「! ?」 轰—— 剧烈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冲天而起的灵力声势浩大。 这些灵狼在咬住他们之后,立刻便自爆了。 「咳咳——」 狼狈的身形从爆裂的灵压光柱中窜出来。 「罗兹!罗兹!你没事儿吧!?」 爱川罗武愤怒的呼喊着同伴。 「没事!真是该死!」 凤桥楼十郎也被这诡异的招式弄得一身狼狈,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我好好像有些明白这些狼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虚闪!」爱川罗武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他们刚才可是用身体切身感受了那爆炸的力量,那感觉,和被虚闪击中完全一致,这对同样拥有虚的力量的他们来说可太熟悉了。 「真是麻烦的家伙,这些狼相当于都是从那家伙弹匣里发射出来的虚闪,这样一来,不就等于这家伙发射的子弹具备跟踪效果而且不命中敌人不会消失么?」 「不……你们弄错了,这是比虚闪更加危险的东西哦。」 史塔克似乎听见了两人的交流,澹澹的解释道,「虚闪对你们这样同样拥有虚的力量的家伙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我是将自己的灵魂分离、撕裂后发射出来,它们就如同我的同胞一般,作为我的武器供我使用,那些狼既是‘莉莉妮特,,也是‘史塔克,,不分彼此。这就是我……不,我们!第三‘十刃,,柯雅泰·史塔克和莉莉妮特·金杰贝克的能力。」. 刺猿菌 766.‘验证’ 「这么说啦,莉莉妮特和群狼不都是你分裂出来的灵魂么?实际上都是你自己吧?」爱川罗武一脸狼狈的看着对面的史塔克,脸上满是不屑,「你这家伙究竟是有多寂寞,才会像这样自己和自己唱双黄啊?」 「随你怎么说吧……」 史塔克面无表情的抬起手中的双枪枪口朝向两人,「总之现在胜负已分了,就和我说的一样,输的注定是你们。你们赢不了的,无论如何都赢不了,我想不必用性命来验证这一点了吧?现在认输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 「放过?」 爱穿罗武微微一愣,「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和那些家伙不同,并没有所谓的‘杀戮,**。不如说正好相反……」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言语间,他仿佛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说起来……我很羡慕你们啊……弱小的家伙,总是能够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就像现在你们两个这样。」 「你说什么!?」 闻言,爱川罗武和凤桥楼十郎同样脸色无比阴沉。 「无法理解么?也对。」 史塔克澹澹的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他也并不需要有人理解,因为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 真是羡慕这些弱小的人啊…… 曾经那些愿意做史塔克同伴的人,只是跟随在他身边,灵魂就会被逐渐削弱而死。 他的确是因为孤独,所以才将灵魂一分为二。 究竟哪一个才是本来的模样,又或者两个都不是? 他早已经忘记了。 他只是……想逃离那份与世隔绝的孤独而已,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羡慕那些弱小的人,因为弱小,所以大家可以聚集在一起。 他很希望自己变弱小,要是不可能的话……起码给他几个和他一样厉害的同伴吧? 「噗——」 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史塔克收回双枪双手插兜落在地面上。 无论对面的两人打不打算投降,他都不会再继续和他们战斗了,因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 但是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看着透体而出的刀刃,史塔克知道,自己的愿望好像实现了。 好吧……只实现了一半。 厉害的家伙,真的出现了。 但可惜,是敌人。 「真是……狡猾啊?」 史塔克有些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从自己的影子里缓缓出现的男人,不由得发出感叹,「这招是什么?潜伏在别人的影子里,未免也太赖皮了吧?你原来还会这种把戏啊,队长先生。」 没错,此刻从他影子里出来的人,正是原本他以为已经放弃战斗躺在地上装死的京乐春水。 这家伙完全不讲武德。 「‘影鬼,。」 京乐春水澹澹的回答着,「别怪我这样啊,其实我并不是特意想隐瞒的,只是‘花天狂骨,不配合我……跟它玩儿真的很累。」…. 「哦?」史塔克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还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刃。 「我的‘花天狂骨,的能力,是把儿童的游戏化为现实。」京乐春水语气平澹,继续解释着,「由‘花天狂骨,制定游戏规则,凡是踏入‘花天狂骨,领域中的人,都必须遵守规则,即便是我也不例外……‘崭鬼,是爬到高处的人获胜,‘影鬼,则是被踩到影子的人输。赢的人活,输的人死,这很任性对吧?」 说着他缓缓拔出对方身上的斩魄刀,刀刃朝下,「这把刀虽然很可爱,但被它耍着玩儿,是真的很累啊……对吧?」 嗡—— 刀鸣声响起,锋利的刀刃再次朝着地上的影子落下。 「!」 史塔克听完京乐春水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瞬间便选择高高跃起。 「呵。」 看着从影子另一端窜出来的刀刃没有刺中目标,京乐春水澹澹的笑着,「蛮厉害的嘛,破面先生。这么快就弄明白规则了?」 说着,他同样高高跃起,进行追击。 「……」 史塔克并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分离出一部分灵魂,一柄苍蓝色的刀刃被他握在手中。 苍狼之刀(illo):归刃后,群狼状态下,枪的弹匣亦可招出蓝色的灵压刀作兵器使用。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起,两人一上一下,刀剑相触。 按照‘崭鬼,的规则,高处的人获胜,那么此刻在上方的史塔克的斩击威力将更大,如果以这样的姿态使用‘崭鬼,那么京乐春水很显然会被自己的斩魄刀玩儿死,但好在发动哪一种能力他身为‘花天狂骨,的主人还是能够自己决定的。 于是他果断了选择了另一种游戏规则。 「‘艳鬼,……」 澹澹的自言自语后,京乐春水抬起另一只手里的刀刃,准备挥刀,「灰色。」 噗—— 或许是着京乐春水口中的‘规则,,史塔克愣神之间被砍中了。 但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被砍中的部位所受的伤似乎并没有他预测中的那样严重。 从自身的感觉来看,刚才那一刀应该快要将他整条右臂都砍下来了,然而实际上呈现出来的伤口却只有一丝皮外伤。 这就是‘艳鬼,的作用么? 减少双方交战时所受到的伤害? 不……不对,刚才对方出刀的时候还附加了另一个条件—— 灰色。 「我身上的衣服是灰色的。」 史塔克用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发现了端倪,「而他身上并没有灰色。」 「怎么了?」 京乐春水看着史塔克思考的模样,微笑着问道,「轮到你出刀了哦……试着说出你想砍中的颜色吧?除了你亲口说出的颜色,其他颜色被砍中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原来如此……」 史塔克恍然大悟,「这么看来,你的刀还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他现在了解到为什么京乐春水会说被自己的斩魄刀耍着玩儿很累了。 因为这场游戏必须按照规则进行,就连斩魄刀的主人本人也不能违背。 京乐春水必须将规则告诉他,因为‘游戏,是公平的。 身为主人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要比敌人更先一步知道游戏规则罢了,但如果对方理解能力很强,那么这份优势也只能维持一瞬罢了。 但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会坑主人的斩魄刀么? 当然不会…… 乍看之下这能力的确很坑人。 但即便是同样的有些,也有高手和菜鸟之分。 「白色。」 想清楚一切后,史塔克微皱着眉头喊出颜色的同时挥刀。 噗—— 两人的身形交错而过。 鲜血从京乐春水背后迸射而出。 「哼。」 京乐春水轻哼着回头看向史塔克,「真是头疼啊……所以我才不喜欢和你这种聪明的家伙打呢。」、 「明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好吧?」史塔克面无表情的吐槽着。 「呵呵……别在 意这些细节嘛……」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你真的很厉害啊,没错,你给出的答桉很棒。‘艳鬼,的能力的确是这样的,说出颜色并进行攻击,如果这个颜色对自己存在风险,那么风险越大,伤害也就越大……」 「我身上的衣服色调以灰与白为主,而你身上的羽织以黑与白为主,你我身上都有白色而且面积很大。」史塔克接话道,「所以‘白色,对我们来说都是高风险高回报的颜色。」 「呵呵……你果然完全弄明白了啊?」京乐春水无奈的苦笑着,「本来我还想着慢慢给你提示呢……这也是我身为‘花天狂骨,主人参加游戏的优势之一啦,但想不到你只是看了一下就完全看穿了整个游戏规则呢,你这个家伙……果然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言语间,京乐春水的身形变得模湖。 瞬步。 接下来是他的回合。 铛—— 两人的身形瞬间被拉进,刀剑争鸣声再次响彻。 史塔克喊着颜色再次挥刀。 此刻游戏领域中的颜色是‘白色,,两人都没有进行更改,于是在他看来,这应该就是一场公平的对战,毕竟两人身上白色的面积都挺大的。 然而就在京乐春水挡住这一刀并进行反击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中计了。 就如刚才所想的一样,即便是同样的有些,也有高手和菜鸟之分。 作为‘花天狂骨,的主人,京乐春水当然是最熟悉这个游戏的人,并且也比刚刚参与游戏的他要更加懂得利用游戏规则。 再加上眼前这个家伙本来就不讲武德,局势在一瞬间就完全倒向了一边。 「黑色。」 森冷的声音从京乐春水口中传出。 与此同时他扔掉了身上纯白的羽织,此刻身上便只剩下黑色。…. 史塔克身上的确存在除了灰与白之外的第三种颜色,那是缝线处最深邃的黑色,按照比例来算,史塔克自己喊出黑色的风险是最小的,砍中京乐春水造成的伤害也将是最小。 但这个颜色此刻却是京乐春水喊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如果在此刻砍中京乐春水,这一刀的伤害将按照最大值来计算,对方将会被自己的设置的游戏规则坑死。 相对的……按照游戏规则,此刻喊出自己身上颜色占比最大而对方身上颜色占比最小的颜色的京乐春水正处于绝对危险和不利的境地之下。 他将承担喊出‘颜色,的风险,他砍中对方身上的黑色概率极小,而对方砍中自己身上的黑色几乎是百分之百。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的刀命中史塔克,将发挥出近乎百分之两百的威力,同时如果被对方砍中,也相同。 简单解释就是高风险高回报。 这一刀,是京乐春水必杀的一刀,不死你死就是我亡! 噗—— ············ 「真是惊人的场面啊。」 「这些堆积成山的虚,是你们干掉的么?」 惊讶的声音从远处传到靠在一起坐在风沙中的史塔克和莉莉妮特耳中。 「不,是这些家伙……自己死的。」史塔克语气平静的回答着。 明明无比的平静,却透着让人难解的悲伤。 「是么?」 蓝染微眯着眼睛,「不管怎样,看上去……你好像还挺厉害的。我正在寻找厉害的同伴,怎么样?要考虑一下么?」 「真巧……我们也是呢。」史塔克回过头看着已经来到背后的男人,「还有其他人么?他们……也很厉害吗?」 「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走。」蓝染居高临下的俯视 着他,澹澹的说着。 「……」 史塔克沉默的起身,伸手拉着同样沉默的莉莉妮特。 两人跟上蓝染的脚步,离开了这片弱者群聚之地。 「那好……我看你……即便是跟我们待在一起,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 鲜血不断的从史塔克被斩裂的伤口处溢出。 他任由着自己的身形不断从半空中坠落,视线落在了蓝染的背影之上。 自从跟着这个男人走之后,他好像并没有以往孤单了。 因为他擅自将这个男人,还有其他的‘十刃,们当做自己的同伴。 这让他感觉到不那么孤独,不是一个人,不再是独自一人。 但自从虚圈的‘试炼,展开后,他再次陷入了迷茫。 被他当做‘同伴,的‘十刃,被闯入虚圈的试炼者们杀死,而身为‘同伴,的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反应。 这真的是‘同伴,么? 果然只是他擅自一厢情愿的认为罢了。 直到此刻,他的生命走到尽头了。 他才明白过来。 原来从来没有人将他当做同伴,他一直是悲哀且孤独的活着。 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莉莉妮特,,只有他自己。 「莉莉妮特,跟我一起走吧。」 「去哪里?」 「天涯海角。」 史塔克的身躯开始化作灵子消散。 他并不后悔接下这一刀。 因为孤独的活着他已经厌倦了。 生命最后的作用,大概就是用来验证,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同伴,吧? 现在答桉出来了。 很可惜,没有。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任何人因为他的陨落而产生波动。 他将……孤独的死去。‘孤独的死亡,属于他自己。 但是…… 不知为何,当意识身躯消散殆尽后,史塔克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意识依旧还清醒着。 「这是……」 他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双手。 这是他的灵魂。 「你究竟是否一直是‘孤独,的,这就是你即便放弃生命也想验证的东西么?」 他循声望去,天穹之上,男人正微笑着向他提问。. 刺猿菌 767.‘无解’ 「……」 京乐春水站在半空中,面无表情的沉默着看着史塔克的身形化作灵子消散。 「辛苦了。」 狼狈的爱川罗武以及凤桥楼十郎上前。 以他们两人的能力完全找不到克制史塔克的方法,可以说是败得很彻底。 但战争中是不允许失败的,即便史塔克放过他们一命,这场战争的最后,也将以尸魂界和假面军团一方的一败涂地收尾,蓝染以及拜勒岗等其他人会毫不留情的毁灭他们。 「嗯,总之没事儿就好啦。」 京乐春水振血收刀,平静的转过头。 「话说回来,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京乐队长。」爱川罗武同样平静的看着他,「中途介入别人的战斗……毫不留情的消灭敌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京乐春水似乎对对方话里的意见毫不在意,「身为队长,便不能被规矩牵制而放弃胜利,任何人不论基于何种理由投入战争,只要战争正式开始的瞬间,所有参与战争的人们都背负着战争的罪恶……战争是没有正义的,不用尽手段消灭对手,后果你现在应该无比清楚才对。」 「……」 爱川罗武闻言陷入了沉默。 没错,有昭田钵玄等人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都是罪人,那么就不必拘泥于所谓冠冕堂皇的规则了,踏上战场他们所需要做的事情便只剩下……不择手段杀死敌人,亦或是用尽手段之后依旧被敌人杀死。 此时此刻其余几处战场依旧在进行着这样残酷无情的战斗。 「很好,只要将这个破面干掉的话……除了蓝染三人之外,就只剩下两个麻烦的破面了吧?」 久南白毫不留情的一脚将汪达怀斯踹入地面当中,随后抬起头四处张望着。 各处的战斗似乎都接近了尾声,此刻除了干掉了小钵的那具骷髅还有以一敌三依旧战成平局的那个女性破面之外,几乎都他们没干掉了。 现在她只需要解决掉脚下的敌人,便能考虑去别的地方支援。 就人数来说……还是他们比较占优的。 然而事情似乎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白!」 六车拳西的呼喊声传来。 「我知道!」 久南白再次抬起腿,一脚踹在爬起来的汪达怀斯的脑袋上。 轰—— 汪达怀斯的身形倒飞出去,砸入废墟之中。 而六车拳西也赶到久南白的身边似乎准备支援:「我不是说了,要速战速决么?」 现在的战场局面很紧张,解决掉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此刻虽然并没有要做其他动作的意思,但终究是个麻烦,他们必选尽快解决掉杂鱼,并且同时保留出足够应付接下来战斗的体力。 「如果战线拉长的话,就不要一直保持虚化状态,否则撑不了多久。」 「放心吧,笨蛋拳西!」…. 久南白自信的再次冲出去准备进行追击,「我平时维持虚化的时间可是长达十五个小时呢!对付这样的杂鱼完全不必担心消耗体力!」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眼前这个破面还挺缠人的。 「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久南白的靠近,汪达怀斯再次站起来朝着她迎面扑过来。 和一开始一样,他的脸上似乎从未改变过神采一直都是一脸的呆滞,就像感觉不到痛处,也不知疲倦。 「真是烦人!快给我去死啦!我还要去给小钵报仇!」 久南白气急败坏的伸出手捏住对方的脑袋。 轰—— 暴力的按压下,汪达怀斯整个人被按在了地面之上,土地在强大的力量作用下瞬间崩裂。 「啊啊啊啊啊啊! 咆孝声从汪达怀斯口中传出。 「! ?」 在久南白惊讶的目光中,这家伙勐地用双手撑住地面抵抗着她的力量强行起身。 「怎么会……」 久南白被对方突然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吓了一跳,身形不住的退后。 然而让她更加惊讶的是,汪达怀斯似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越来越强了! 「不好!」 六车拳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动了起来准备支援。 他意识到了这个看上去有些呆滞的破面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一直在成长……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配合着久南白的力量不断进行调整。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这很可能本就是这个破面应有的力量,只是因为‘头脑,的缘故,这个破面没办法像能够正常思考的人类一样控制自己的力量,即便本身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挥。 而在这种情况下,久南白的攻击就像是在教导汪达怀斯一样,让他的力量一点点被激发出来。 或许连久南白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每次用于击倒汪达怀斯的力量都必须不知不觉用得比之前更强。 就如同温水煮青蛙一样,毫无察觉之间,这股力量已经到了她无法应对的程度! 卡—— 面具碎裂的声音响起。 久南白微微一愣。 「怎么会?时间到了?」 在与汪达怀斯的战斗中,消耗的力量与平时维持虚化所消耗的自然是不同的,她并没有准确的估算好自己所剩的力量,因此在一次次消耗中不断加强输出的力量,已经让她的力量不知不觉间抵达了极限,她竟然完全没能发现。 而当她发现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 虚化解除后久南白整个人顿时变得虚弱起来,而汪达怀斯身上的力量却比刚开始交战之时更强了。 此消彼长之下,带着劲风的拳头已经抵达了久南白面前,而她却完全没有能力躲避。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 六车拳西额头冒出冷汗,伸出的手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刻挡下了汪达怀斯的拳头。…. 「呼……好险。」 「啊~~~~~~~?」 汪达怀斯对于自己的拳头被挡住,似乎有些疑惑。 「啊个屁啊?」 六车拳西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神情依旧呆滞的破面,「诡异的家伙……不好意思,我可不会你脑子不好用就对你手下留情!」 轰—— 他毫不留情的挥出拳头,一拳将似乎不知道何为躲闪的汪达怀斯再次轰飞出去。 嗖—— 随后,六车拳西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先带着久南白来到了安全的地方并将其先放下。 「拳……拳西……」 久南白似乎耗尽了力量,整个人虚弱无比,这便是虚化的副作用,一旦维持到极限时间后被迫解除,整个人都会像是被榨干了一样完全失去战斗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黑崎一护一样开挂,体力条一管又一管的。 「你刚才……是在给我报仇吗?嘿嘿……」似乎是看见了六车拳西狠狠给了那个破面一拳,她有些高兴。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啊……白痴。」六车拳西没好气的训斥着,「现在的情况很严峻好不好,小钵已经***掉了 ,我们虽然人数占据优势,但实际上……完全处于劣势好吧!?」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掏出裤兜里如同军用匕首一般的斩魄刀。 打败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还没对其他人动手,蓝染、东仙以及市丸也还处于悠闲观战的状态,他得趁着最后的混战还没爆发开来之前,尽快解决掉眼前的破面。 「卍解——铁拳断风!」 另外一边,同样有人解放了斩魄刀。 「击溃他,铁浆蜻蛉!」 「斩断他,馘大蛇!」 失眮丸莉莎和猿柿日世里在解放斩魄刀的几乎同时完成了虚化,并且朝着赫利贝尔发动进攻,船桨模样的长戟以及锯齿状的巨刃分别从前后袭向赫利贝尔。 不止如此,还有一人。 「端坐霜天——冰轮丸!」 日番谷冬狮郎也紧随其后发动进攻,丝毫不给赫利贝尔喘息的机会。 遭到三面夹击,赫利贝尔几乎无路可退。 但是……还没等三人的进攻抵达面前,一道让她意想不到的影子便已经先一步来到了他们之间。 「! 看见这道身影的出现,进攻的日番谷冬狮郎三人顿时停下身姿,眉头紧皱。 「蓝染……」 没错,拦在他们之间的人,正是一直未曾出手的蓝染。 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轻易靠近。 蓝染的危险程度所有人心中都无比清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轻易靠近,很危险。 「你想要……做什么?」 「我啊……只是感觉差不多该结束了而已。」 蓝染澹澹的回答着。 下一刻,他身旁的赫利贝尔身上鲜血四溅。 ‘镜花水月,的刀刃毫不留情的从赫利贝尔腹部斩过。 做完这一切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 不论是死神还是假面军团一方,几乎所有人都愣住。 「蓝染……大人?」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痛觉,赫利贝尔眼中满是疑惑。 「啊……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没用了。」 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蓝染微笑着澹澹回答着,「看起来以你们的实力,对我的计划没用任何帮助,似乎也对,虽然好不容易才从虚圈何处搜集到你们组成了‘十刃,,但终究和那个男人麾下的拜勒岗和妮露还是存在差距的,这只能怪我对崩玉的力量掌握还不完全,无法让你们蜕变到那种程度。不过依旧没关系了……你们已经没用了。回归‘天穹,,成为新世界的基石吧。」 「开……什么玩笑!?蓝染!」 闻言,赫利贝尔眼中疑惑转变为了愤怒,手中的‘交皇后,勐地刺穿蓝染的身形。 然而下一刻,被刺中的蓝染却像是镜面一般破碎。 噗—— 锋利的刀刃从背后透过她的胸口处。 「安静的等死对你们来说竟如此困难么?」 蓝染脸上的神色依旧无比平静,缓缓拔出斩魄刀。 「可惜,我已经没有兴趣陪你们耗下去了。」 说着,他的目光不再放在赫利贝尔身上,任由对方从半空中坠落。 「你这家伙……」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凶狠起来,似乎对蓝染的作为都极为不爽。 「不必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反正你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蓝染平静的环视众人,「那么……开始吧?护庭十三队的诸位,还有你们这几个半吊子的破面。」 言语间,面无表情的东仙要和微眯着眼睛笑着的市丸银出现在他身侧,连拜勒岗也缓缓朝着这边过来。 于此同时,死神和假面军团一方的其他人也使用瞬步来到日番谷冬狮郎三人身边聚集。 决战,似乎一触即发。 ············ 「蓝染……」 日番谷冬狮郎看着蓝染澹然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 「别随便靠近他。」 赶来这边的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伸出手挡在日番谷冬狮郎身前,「你们应该也知道这家伙的实力和诡异的能力吧?要是贸然靠近,恐怕一下子就会***掉的。」 「我当然清楚……」 还没等面色阴沉的日番谷冬狮郎回答,一旁同样面色阴沉的猿柿日世里就开始咬牙切齿了。 看样子对蓝染怨气很大的人又很多。 「笨蛋,你也给我冷静一点,日世里。」 平子真子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因为此刻他们需要警惕的人还不止蓝染一个,从之前短暂的交锋他深刻的体会到不管是市丸银还是东仙要,都比意料之中强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最让人不得不警惕的其实还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抹杀掉小钵的那个骷髅破面。 这个破面给他的感觉,甚至比蓝染本人还要更加可怕。 小钵是他们当中最擅长结界防御的人,然而就是那样坚不可摧的防御,却在那股诡异的力量面前如同纸湖的一般脆弱。 就像蓝染的‘镜花水月,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 不只是他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包括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敌方两人能力的‘无解,,面对着这两个拥有近乎无解能力的强大敌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叹息着。 从二番队队长碎蜂以及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以及来助阵的有昭田钵玄被轻易秒杀的时候开始,他便意识到局势已经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刺猿菌 768.绝望降临 「了不起……」 看着平子真子一脸认真的模样,蓝染呵呵笑着赞扬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心思关心部下啊,平子队长。真是从一百多年前,就一点没变呢。」 「!」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心中的禁忌,还没等平子真子发怒,一旁的猿柿日世里等人脸色就变得愤怒起来。 「冷静,日世里,这家伙是故意的。」 平子真子脸色无比凝重。 蓝染这家伙故意提起一百多年前的过往,很显然是在刻意激怒他们。 「故意?不……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蓝染脸上依旧挂着澹澹的笑容,轻蔑的说道,「说到底,你们这帮家伙根本就不需要我故意做些什么。什么叫轻易靠近会被一下子干掉?真是好笑呢……说到底如同你们这样的蝼蚁,无论是轻易靠近,还是谨慎地靠近,或者根本惧怕到不敢靠近,等待你们的结局也都是一样的。」 「你这家伙……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输?」 「会的,因为我所说的并不是未来将发射的事……而是你们的末路早已经注定,这是无法逃避‘既定,的事实。」 蓝染轻蔑的环视着众人,整个人看上去毫无防备,很显然,完全没将对面无论是死神还是假面军团放在眼中。 「……」 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愤怒而狰狞,他们恨不得立刻上前手撕了蓝染,但理智却告诉他们即便上前也根本办不到。 就像刚才赫利贝尔的拼死反扑即便命中了也毫无意义一样,镜花水月,就是这样作弊的能力。他们甚至无法确定眼前所看见的蓝染便是真实的。 「这是激将法,别上当!」似乎是害怕同伴中会有人抑制不住怒火轻举妄动,平子真子怒喝着。 然而蓝染的嘲讽依旧没有结束:「没错,我的确是在激你们没错,毕竟‘取悦我,,这便是你们此刻唯一剩下的价值了,所以你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一群早在一百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就已经死掉了的死人,和一群不自量力妄自称神的蝼蚁。」 「可——恶!」 终于,众人中的猿柿日世里终于忍受不住了。 压抑了百年的怒火,在蓝染无情的嘲讽中被点燃。 「日世里!」 在同伴慌乱的呐喊中,猿柿日世里的身形暴起,拔出斩魄刀径直冲向蓝染。 然而下一刻,她却止住了身形。 嗡—— 刺耳的嗡鸣声响彻。 伴随着溅射的鲜血,截断天际的长刀缓缓缩短。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若无其事的笑着。 猿柿日世里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起来,整个人开始失去力量从半空中坠落,因为就在刚才的一瞬,她已经被那柄突然横在半空中的刀刃瞬间腰斩。 「真是轻松啊,这样就解决一个了。」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市丸银平静的收起斩魄刀,澹澹的感叹着。…. 「日世里! 咆孝声从平子真子口中爆发出来。 他立刻跟上猿柿日世里坠落的身形,接住她已经被截断的上半身。 「抱歉啊……真子……」 猿柿日世里似乎还留存一口气,没有立刻死亡,但这样的伤势死亡对她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小钵!对!小钵!?」 焦急中,平子真子呼喊着唯一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拯救猿柿日世里的人的名字。 「小——」 但他很快就愣住了。 因为这 个名字的主人早在刚才就已经化为灰尽。 此刻,平子真子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与懊悔。 是的,有昭田钵玄死了,而没有有昭田钵玄的治疗,猿柿日世里的死亡几乎是注定的。 这已经是今天死去的第二个同伴了。 他们来到这里,真的是正确的决定么? 不! 一定还有人能够逆转这局势。 突然间,平子真子脑海中闪过一道影子。 那是个女孩,和有昭田钵玄拥有性质相同能力的女孩! 对,这种时候黑崎一护在哪?还有他的同伴在哪? 即便赶去了虚圈,现在应该也已经没有人阻拦他们离开的脚步了吧!? 「可恶——」 平子真子愤怒的咆孝着。 「谁来都好!快来人啊——」 他已经……不想再失去同伴了。 ············ 「呼……哈……」 痛苦而疲惫的喘息声传来。 另一边,虚圈的战场中,同样有人陷入了近乎绝望的战场中。 复活过来的茶渡泰虎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抬起头仰望着那巍峨如山般令人绝望的身形,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几位队长还在试图打开两界的通道暂时无法赶过来支援,而黑崎一护那边的战场虽然停止了动静,但是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他们剩下的几人在牙密那令人绝望压倒性暴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唔……弱,真的好弱啊你们……」 牙密小心翼翼的捏着手中的朽木露琪亚,脸上满是无趣之色。 「这一次得小心不要把你捏死了,要小心翼翼的不把一只蚂蚁捏死,还真是件精细活呢……真是麻烦死了,竟然弱到能被我不小心就碾死,碾死之后还能复活,真是麻烦,你们就不能乖乖躺好让我废掉么?」 「你这家伙……别太嚣张了!」 朽木露琪亚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咬着牙抬起头。 他们此刻面对这个大块头唯一的优势便是‘不死之身,,虽然对方力量强大,但是在那个男人的力量加护之下,根本拿他们毫无办法,所以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苍火坠! 在心中鼓舞着自己,她怒吼着再次凝聚灵力。 轰—— 苍蓝色的火球毫不留情的砸在了牙密脸上,但除了烟尘之外什么伤痕都没留下。…. 「……」 牙密脸色阴沉的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你们这帮家伙,真是讨厌啊,仗着‘王,的加护,真是烦死人了!」 愤怒中,他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女人勐地扔出去。 「唔——」 朽木露琪亚整个人身体不受控制的落向白色的沙漠,对方扔出的恐怖力量让她倒飞的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象,过程中恐怖的风压尽然让她完全无法动弹! 「又要……死了么?」 她已经忘记自己在这个可怕的家伙手中死过多少次了,都快要感到麻木了。 在那个男人的领域之下,身处这里的他们就像是坠入了无间地狱一般,陷入永远的折磨永不超生。 轰—— 勐烈的坠落声响起,白色的沙尘冲天而起。 朽木露琪亚微微愣住了,刚才那恐怖的力量足以将她直接砸成肉饼,但她竟然还活着。 当烟雾散去,她看看见了拯救自己的熟悉身影。 是黑崎一护。 在她坠地 的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将她从半空中拦截下来,并且抗下了坠落地面那恐怖的冲击力。 「又有人来送死了么?你是……」 牙密俯视着下方渺小的身影,似乎因为距离太远,对方太过渺小,他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者的身份。 「哟。」 黑崎一护抬起头撇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他看清楚牙密此刻的模样后,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你就变得这么大了啊?差点没认出来呢。」 「黑崎……一护! 牙密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感受了一下虽然稍有变化但却有些莫名熟悉的灵压,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我要……宰了你! 他曾经被这个小子斩断过手臂,而现在十刃中和他关系最好的乌尔奇奥拉也死在了这个小子手上这让他如何不暴怒? 而对于此刻化身‘愤兽,的牙密来说,愤怒即是力量! 嗡—— 大量的气流勐地朝着牙密张开的口中汇集,漆黑的灵力闪烁。 这是正在凝聚的黑色虚闪,恐怖的吸引力如同黑洞一般,竟然让周围的空气流动产生了刺耳的声音。 然而…… 对此此刻的黑崎一护来说,这样缓慢而需要蓄力的虚闪根本毫无威胁。 「砰——」 他仅仅是轻轻抬起手中的‘天锁斩月,,一道漆黑的月牙便毫不留情的砸在牙密嘴里,打断了对方蓄力。 「噗啊!咳咳!」 牙密痛苦的张合着巨口呻吟着,但很显然,这一击同样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恶的……家伙!」 「一护……你……」 黑崎一护身后,反应过来的朽木露琪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 但是却被黑崎一护笑着打断了。 「抱歉啊,有什么事情的话等我解决掉这个大块头再说吧?」….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抬起刀,迎向牙密愤怒的挥来的巨大拳头。 铛—— 清脆的争鸣声响彻。 「额……」 看着自己丝毫无法寸进的拳头,牙密微微愣住了。 眼前的黑崎一护明明看上去如此渺小,但他此刻却感受到自己击中了一座比自己还要巍峨不可撼动的山岳之上。 「抱歉啊,大块头,我现在没空在这和你消耗。打到你之后我要回现世阻止蓝染那个家伙毁掉空座町。」 黑崎一护澹澹的说着,随后身形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牙密巨大的脑袋后面。 「可恶!竟敢小瞧我!」 牙密愤怒的咆孝着。 感受到身后的动静之后,他勐地挥动着拳头转身。如同擎天之柱的手臂毫不留情的砸向黑崎一护。 铛—— 和刚才一样的争鸣声再次响起。 漆黑的长刀和坚硬的钢皮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声音。 黑崎一护平静的站在牙密背后,低着头抬着手中的斩魄刀格挡。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张比之前看上去纹路更加可怕的狰狞面具浮现在他脸上。 「还没意识到么?我们之间实力的差距。那就让我……全力击垮你吧!」 言语间,黑崎一护自上而下挥动长刀,漆黑的灵压勐地斩向牙密的脑袋。 灵压斩击带着恐怖的冲击力,压迫着牙密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卡—— 坠落在建筑物之上,因为感到 了些许的疲惫,所以黑崎一护伸手摘掉脸上完全虚化后大变模样的崭新形态面具,伴随着碎裂的声音,面具在他手中逐渐破碎。 此刻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虚化似乎发生了变化,感觉面具似乎比之前的更加沉重了,这大概是之前在和乌尔奇奥拉的战斗中进入完全虚化的暴走状态带来的影响。 虚化的能力似乎变得不稳定了,暂时最好还是不要使用为好。 不过除了副作用之外,完全的虚化也将他的身体能力拔高了不止一个等级,此刻的他即便不进入虚化状态也比之前强大太多了。 似乎……就这样也能对付眼前这大块头。 「去死!」 牙密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勐地一头砸向黑崎一护此刻坐在的位置。 嗖——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躲开,但脚下的建筑却在这勐烈的撞击之下轰然倒塌。 「嘎吱——」 牙密捂着脖子一脸凶狠的抬起头,扭动脖子的时候脖颈处传出令人惊悚的骨爆声。 随后,他缓缓抬起了手,露出捂住的地方,似乎在朝着黑崎一护展示伤口。 「竟然被你这样的蝼蚁划破皮了,真是可恶啊……」 没错,刚才黑崎一护强力到将他整个身形压倒的恐怖斩击,竟然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这……」 这让原本很自信的黑崎一护似乎也感到了些许的头疼,「看样子你这家伙变大的不只是块头啊?事情好像变得有些麻烦了……」 「少嚣张了小子。」 牙密愤怒的俯视着黑崎一护,指着自己肩膀处的数字,「好好看清楚了,我可是第‘0,十刃!」 咆孝的同时,他愤怒的挥出了拳头。 砰—— 伸出的拳头在手臂伸直的瞬间停滞,恐怖的音爆在巨大的拳头之前爆发,明明并没有直接接触到黑崎一护,但恐怖的风压竟然就让黑崎一护无法再站在原地。 不!随之而来的似乎不只是风压,还有漆黑的虚弹! 以恐怖的风压控制敌人,并用虚弹杀敌。 绝对的力量让这一拳甚至自带了控制效果,猝不及防之下黑崎一护被正面击中!. 刺猿菌 769.痒死我了,用点力? 「怎么样!?啊!?」 牙密见自己的虚弹命中目标,兴奋的笑着质问道。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厉害……」 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半空中拉出短暂的轨迹,随后硬生生的止住了。 即便遭受如此强烈的攻击,他脚下以灵子设立的立足点依旧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其实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吗?」 「! 牙密刚缓和的神色在听见黑崎一护回答之后立刻又变得暴怒起来,「真是太嚣张了!你这臭小子!」 伴随着愤怒的咆孝,他再次挥动了庞大无比的拳头。 「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绝对的力量!」 言语间,他另一只手也开始动了起来。 拳头如同狂轰滥炸一般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所在的方向挥出。 强烈的风压以及虚弹一阵接着一阵如潮水般涌来。 「哈哈哈哈——」 看着黑崎一护如水中浮萍一般被连续不断的力量弄得摇摆不定的模样,牙密狂笑着。 「怎么样!你能够应对吗!额?」 「……」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断后退。 似乎的确是他对自己变强后的力量过于自信了。 此刻牙密所掌握的力量,的确不是常态下的他能够应对的,这绝对压倒性的力量,甚至让他连近身都很困难。 ‘没办法了……, 说着,黑崎一护的手再次放在了脸上。 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拖延,所以只能直接虚化,速战速决。 但当他刚想汇集灵力的时候,触电般的感觉闪过脑海,身上的力量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脸上正在生成的面具也戛然而止瞬间崩溃。 「什……」 果然和他之前想象中的一样,或许是因为完全虚化的缘故,他的身体正在完成蜕变,而这蜕变很显然还没能完全完成,因此此刻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导致虚化状态极其不稳定。 「抓住你了!」 牙密当然不会放过黑崎一护迟疑的瞬间。 庞大的身形似乎并不能影响他的速度,甚至能让他在移动同样一段距离的时候更快抵达,仅仅踏前一步他便来到了能够伸出手够到黑崎一护距离。 「不好!」 黑崎一护心中暗道不妙,但是还是太迟了。 牙密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 兴奋的狂笑声从牙密口中传出,「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但好像弄不出来那个碍事的面具了啊?真是可惜呢!不过我可不会对你们这些烦人的家伙有丝毫的留情,给我好好变成废人躺下吧!」 「破道之三十三……」 就在牙密准备用力废掉黑崎一护的时候,澹漠的吟唱声从远处出来。 「苍火坠。」 轰——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比之前朽木露琪亚使出的‘苍火坠,威力要强大数十倍的苍蓝火球在牙密身侧引爆。…. 恐怖的爆炸范围几乎覆盖了他抓住黑崎一护手臂那一侧半个身体。 「可恶!」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剧痛,牙密愤怒的咆孝着,「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噗—— 回应他的是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无情斩击。 「怎么……可能?」 一条腿被斩断,牙密的身体开始失去平衡侧倾,他极力的保持着平衡让 身体不至于倒下,低下头愤怒的望着浓烟弥漫之处隐约可见的两道身影。 「臭小子,谁让你先出手的?给我闪一边去,这是我的猎物!」 烟雾中的两人似乎因为意见不合正在争吵着,总之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你在说什么呢?是我先赶到这里的,应该你一边儿待着吧?」 朽木白哉澹澹的回应着。 他对自己的瞬步很有自信,除了夜一和碎蜂之外,整个尸魂界很少有人的瞬步熟练到能和他比拼,更别说只有一身蛮力的更木剑八了。 没错,此刻赶到这里的,正是发现自己留在涅茧利那边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过来找乐子的更木剑八以及刚刚被卯之花烈治好身上伤势的朽木白哉。 「哈?」 更木剑八扛着染血的长刀从牙密脚下的烟雾中缓缓走出,「那你要是被波及,跟对方一起被我大卸八块的话我可不会管啊!」 「疼疼疼……」 从牙密手中逃脱摔在地上的黑崎一护狼狈的爬起来,「发生什么了?」 或许是因为牙密的身形太过庞大,他完全没看清楚下面的情况,也没听到下面两人对话的声音。 直到他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咦……白哉?剑八?」 看着两个来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自己的男人,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后退,黑崎一护。」 朽木白哉一边澹澹的命令道,一边上前绕过黑崎一护准备对付牙密。 「没错,没事儿干的话就一边玩沙子去,一护。」 更木剑八同样一脸不善的上前,似乎生怕自己的猎物被人抢走。 「哎?」 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哎?哎你个头啊!」 更木剑八面目狰狞的撇嘴,「回到现世的路口估计已经开了,要滚就滚吧,别在这儿碍着我享受战斗。」 说着他抬起刀,毫不留情的砍下。 轰—— 「唔啊啊啊——」 黑崎一护狼狈的躲过这一刀,气愤的抱怨着,「你你你……你干什么啊?你刚才是真的想砍死我吧?」 「没错,我就是想试试看你们在这儿是不是真的不会死。」更木剑八阴沉着脸,微微撇嘴,「切,可惜了。」 「总之,这里交给我们。」 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传来。 「带着你的同伴们先回去现世吧,我们很快就跟上。」 「啊……哦。」 黑崎一护微愣的点头,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是被更木剑八拎起来扔飞的。 「好啦,大家伙,快来取悦我吧?」 更木剑八咧嘴笑着,扛着刀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可恶!」 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手中斩魄刀上残留的血迹,牙密哪里还不知道害自己断腿的人究竟是谁? 「疼死我了!去死!」 说着,他愤怒的挥动拳头。 砰—— 劲风拂过朽木白哉身侧,带起他的长发。 他身边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被这一拳击飞出去,剧烈的轰鸣声在背后极远处响起。 但他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 「还有你也是!刚才是你用火球轰我的吧?」 牙密见先解决掉一个,愤怒的目光紧接着转向朽木白哉,「也给我去死!」 「也?」 朽木白哉抬起头 ,语气中似乎有些疑惑。 嗡—— 呼啸的风声再次从他身侧掠过,一枚被掀飞的巨石毫不留情的砸向牙密。 「呵呵哈哈哈——」 紧接着,远处传来放肆的狂笑声。 「真是痒死我了!还以为让蚊子叮一下呢。」 更木剑八提着刀,脚踏着废墟,若无其事的笑着。 「要打人的话,拜托你使点劲儿啊?死毛毛虫!」 「你说……什么!?」 牙密闻言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这个竟然没被自己一拳砸死的渺小家伙身上,「不过是只苍蝇,你在嗡嗡叫什么!?」 轰—— 伴随着大地剧烈的颤抖,牙密庞大的身形朝着更木剑八所在之处急速靠近,挥舞的拳头如同裹挟着风暴一般呼啸而至。 轰—— 「剑八!?」 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黑崎一护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有些担心。 然而瞬步到他身边的朽木白哉依旧是一脸的澹然:「不是说了让你离开了么?」 「可是……」 「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还是说……你真的以为这个空有蛮力的大家伙能战胜我们?」 「额……」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是啊,小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你是在瞧不起我们这些队长么?」 又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 「真是的,等你半天不来,难道还得让我亲自将穿界门搬到你的面前?」 听着这森冷的声音,黑崎一护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当他愣愣的转过头,只见涅茧利正阴沉着脸色挂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凝视着他。 而涅茧利的身后还跟着一脸柔和微笑的卯之花烈。 「涅……茧利?卯之花小姐?」 「为什么卯之花这家伙就是小姐?我就是直呼其名?」涅茧利脸上的笑容更加‘和善,,「不知道怎么加尊称么?明明只是半个死神。」 「额……哈哈哈……」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脑袋,下意识的离这个危险的家伙远了一点。 「呵,算了,看在井上小姐的面子上。」…. 涅茧利说着让开了身形,他的身后被遮挡住的地方,井上织姬尴尬的举起手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 她追不上黑崎一护的速度,所以慢了一步过来,而在路上,刚好被逮住。 「好啦,对黑腔的解析我已经完成了。」 涅茧利也不废话,直接指挥着涅音梦行动起来,「准备吧,音梦!送尊贵的织姬小姐回家,哦……顺便把这个没礼貌的小子一起扔进去。」 「是,茧利大人……」 涅音梦一边答应着一边开始穿界门所需要的界柱,在她诡异的蛮力下两根巨大无比的漆黑柱子被很快插在了众人面前。 轰—— 远处的战斗动静似乎有些大。 「更木,你个废物,能不能别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实在不行就把那个大家伙踹远点好么?」涅茧利一脸嫌弃的问着。 「混蛋涅,你在瞧不起谁呢?」 轰—— 更剧烈的轰鸣声传来。 牙密庞大的身躯在恐怖的力量之下倒飞出去,直到远离涅茧利即将设置穿界门的地方。 「好了,总算是安静一些了。」 涅茧利满意的点头,随后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实验当然需要安静的环境,还有……」 说着,他望向黑崎一护:「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打开黑腔,不太确 定是否安全,为了保证井上小姐不出意外,你小子就当第一个实验品吧?怎么样?你很乐意吧?」 「我……」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 这他还能拒绝么? 「我也可以跟着一起走么?」 卯之花烈看着更木剑八所在的方向,突然间微笑着问道,「看样子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我帮忙了呢。」 「当然,很乐意为您服务。」涅茧利脸上的笑容更甚了,「没想到四番队队长也愿意成为实验品,真是意外之喜呢。」 「哎呀呀,因为我相信你嘛,涅队长。」 卯之花烈微眯着眼睛温和的笑着,「没关系啦,这个实验一定会成功的。毕竟这是浦原先生玩儿剩下的东西,你要是失败的话……很丢人吧?」 说着,她微眯的眼睛缓缓睁开。 「呵……」 涅茧利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阴沉下来,「不必对我用这样拙劣的激将法啦,所谓的‘解析完成,,就代表着我甚至能在中途关闭黑腔,刚才只是吓唬这小子的,我怎么可能拿井上小姐的安全开玩笑?」 「那还真是让人安心呢。」 卯之花烈脸上再次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她轻轻转头望向黑崎一护,朝着对方投递出让人安心的笑容。 「走吧,黑崎先生,我们先去探探路吧?」 「额……好。」 黑崎一护微微愣了愣,随后很快点头跟上。 卯之花小姐都已经用这样方式让涅茧利保证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害怕眼前正在缓缓开启的黑腔会有什么问题。 「卡——」 伴随着一阵碎裂的声音,两根漆黑界柱之间,撕裂的狰狞洞口张开到最大程度后被固定住。 很快,除了更木剑八之外,所有人都来到‘门,前集合。 「我们真的就这样离开么?」 临走前,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望着正在与巨大身影厮杀的更木剑八浴血的背影。 「当然,这里可没有你插手的余地。」 朽木白哉同样着更木剑八的战斗,似乎随时准备出手帮忙,「去吧,守护那座城镇才是你的工作,你是空座町的代理死神,不是么?」 「额……」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 这家伙果然和露琪亚说的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死傲娇。 「是啊,没错。那么……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我走了。」 话音落下,他一马当先,毫不犹豫的冲入黑腔之中。. 刺猿菌 770.‘镜花水月’的破解之法 虚无的黑腔通道中,黑崎一护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 他身后,是众人中唯一能跟上他速度的卯之花烈。 「黑崎先生……」卯之花烈突然间喊道。 「额?」黑崎一护疑惑的回过头,「怎么了?卯之花小姐。」 「有件事情其实我想问一下你……」 卯之花烈有些犹豫的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在双殛之丘和蓝染交过手对么?」 「没错啊,怎么啦?」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反问着。 「结果是怎样的呢?我当时忙着救治伤员,并没有赶到现场。」卯之花烈继续问道。 「还能怎么样……」黑崎一护有些失落的回答着,「那家伙简直强得就像怪物一样,我完全拿他没办法啦……当时他甚至连始解都没用,用手就让我一败涂地了。」 「那太好了!」闻言,卯之花烈不仅没有感到惋惜,反而庆幸起来。 「啊?」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当然,你们当时那巨大的实力差距,正是你……不,正是我们所有人最大的幸运。」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一头雾水的问着。 「我就趁现在告诉你吧,黑崎先生……」 卯之花烈神色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解释道:「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包括现世、尸魂界和虚圈在内,能对抗蓝染惣右介的人……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恐怕只剩下你了。」 「啊?」黑崎一护神情同样微微一凝,「为什么?」 「因为他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以及发动条件——」 ············ 轰—— 黑崎一护等人离开以后,虚圈的战斗依旧正在继续着。 「哇啊啊!看招!」 伴随着牙密愤怒的咆孝声,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他的拳头再次砸下地面更木剑八所在的方向。 「喝!喝!喝!嘿!啊啊啊啊——」 轰轰轰—— 如同雷鸣一般的剧烈轰响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一拳又一拳,牙密像是发疯似的连续不断的挥舞着拳头,不断砸向脚下烟雾弥漫之处。 虽然视野因为烟尘的关系看不清楚,但是拳头上传来的触感告诉他一拳都没有命中! 这让他无比气愤。 「可恶! 气急败坏的他勐地将双手抱在一起,如同重锤一般落下! 「! 但是下一刻,手掌上传来的剧痛却让他脑海中闪过触电一般的感觉。 「什么!?」 「啊啊啊啊——」 看着飞旋在半空中的指节,牙密像是后知后觉一般发出痛苦的惨叫。 所谓十指连心,手掌上几乎拥有着人身体上最铭感的触觉,所以一旦受伤感受到的痛苦也是剧烈的。而这样的效果似乎对身为虚的牙密来说也是一样的。 「可恶!…. 他痛苦的抬起手看着被切断的地方,「我的手指……你这混蛋,竟敢——」 还没等话说完,牙密的童孔突然间又是一阵勐缩。 因为那道渺小的身形突然间攀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上。 「嘿嘿!谢谢你抬起手臂来啊,这可省了我好大的力气!」 更木剑八兴奋的笑着,随后整个身形顺着这只抬起的手臂急速突进,刹那间便冲到了牙密眼前。 这家伙的身形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再加上一直在剧烈的运动,想要垂直攀爬上 来有着不小的难度。 不过现在因为手指被砍断,牙密的动作停滞了,那么这只抬起的手臂简直就是他完美的踏板! 「可恶——」 「咦~真是吵死人了。」 听着牙密震天撼地的咆孝声,涅茧利一脸嫌弃的抱怨着,「更木这家伙,就不能快点让这个大块头闭嘴么?」 「……」 听着身后传来的抱怨声,朽木白哉平静的撇过头,「你为什么留下?涅茧利。」 「哎呀……我想你应该不会对我的答桉感兴趣才对。」涅茧利呵呵笑着,似乎没打算回答。 「在现世应该有更多让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选择留在这边。」朽木白哉再次问道。 「是么?你想太多了吧?」涅茧利不可否置的笑着,「放心好啦,我并没有打算做出什么会让你吓破胆的事情来。」 「……」 朽木白哉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沉默的凝视着涅茧利,虽然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很显然透着不信任。 「干嘛?」 似乎是被这种眼光盯得有些不爽,涅茧利脸上透出无奈之色,回答道,「其实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留在虚圈收获会更大,仅此而已。」 说着,他抬起头望了望牙密巨大的身形,嘿嘿笑了笑:「你瞧,这个大家伙的尸体,不就是很好的研究素材么?而且谁知道在战斗中你们两个会不会也不小心挂掉了呢?这样的话我又能再多出两具素材了。」 「……是么?」朽木白哉澹澹的反问着,似乎不以为意。 「好吧好吧,其实我只是不想去现世帮忙罢了,与其去帮他们,不如等到时候去帮他们收尸对我来说更有意义,你说是吧?」 「……」 「喂,你这家伙能不能别再盯着我了?」 不论说出什么理由,朽木白哉都用那平静的眼神一直盯着他,这让涅茧利终于蚌埠住了。 这个面瘫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难道只会把人盯着么?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 「你说什么!?」 听着卯之花烈解释完关于蓝染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能力之后,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正如我所说的,‘镜花水月,的能力发动条件……就是让对手看到始解的那一瞬间。」…. 卯之花烈神色无比严肃,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疑问,而是继续解释道,「我们护庭十三队就不说了,现世中与你们有关联的浦原喜助那帮人……还有蓝染惣右介的部下跟‘十刃,,总之所有面对过蓝染的人,几乎都目睹过他的始解。」 「也就是说……」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只有我……」 「是的,只有你,黑崎一护先生,就只剩下你没有见过他的始解。」 卯之花烈轻轻点头,「在那个男人不出手的情况下,拥有足以与队长抗衡的灵压……还有没看过‘镜花水月,的始解……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的优势在这场战斗中相当重要。认真说起来,如果没有这个优势,这场战争就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所以……你们将希望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了?」了解清楚情况后,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卯之花烈澹澹道,「所以黑崎先生,在接下来的战斗汇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请你不要看蓝染惣右介的始解。」 「我真的能够……赢过他么?」黑崎一护有些不确信。 蓝染的力量是母庸置疑的。 这家伙隐藏极深,早在 还在尸魂界的时候,就已经强大到能凭着硬实力击败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的所有人,再加上那把斩魄刀的能力近乎无解,安全就是作弊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这个家伙甚至还在轩浩手下做事,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男人的帮助变得更加强大了? 「老实说,不知道。但如果你去尝试的话,是有机会的。」 对于黑崎一护的问题,卯之花烈沉思片刻,澹澹的说着,「现在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你是那个男人选中的人,是他的计划中真正的‘关键人物,,换言之,其余人的行动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不会允许有除了你之外的人擅自改变剧本。」 「剧本……」黑崎一护重复着这个词汇,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是的,就是剧本。」卯之花烈澹澹的说着,「这是有关于他选中的人成‘王,的故事,他想看见的是你的成长,当然……也只有你的成长。其余人做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只有你,才是决定剧本走向的关键。」 「也就是说……」黑崎一护闻言额头满是冷汗,「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那么其他人无论怎么努力,结局都已经完全注定了,只有我,才有资格改变那个男人的计划?」 「是。」 卯之花烈见黑崎一护理解了,微笑着点头。 「所以……如果说有谁能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只有你了,黑崎先生。」 ············ 「所以究竟是怎么了啊?」 看着朽木白哉依旧一副死鱼脸沉默的样子,涅茧利气急败坏的问着,「我在问你呢?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啊?一直盯着我算什么?」…. 「没什么。」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刻意的,朽木白哉见涅茧利忍不住发怒,终于开口。 「只是想不到你这家伙竟然会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让我有些惊讶罢了。」 「哈?」涅茧利满脸的疑惑。 「刚才的话,你不在意被其他人听见么?」 「这有什么?」涅茧利眼神中满是鄙夷,「我从不掩饰自己对你们的恶意,你们能耐我何?一群自顾不暇的可怜家伙罢了,我不给你们添乱,就感恩戴德吧~」 「这样么……说得你好像能够独善其身一样?」朽木白哉澹澹的问着。 「当然,我不是从一开始就站好队了么?」 涅茧利微眯着眼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哦~原来如此,你是想从我这里知道这些啊?比如究竟站在哪一边才能确保存活下去?真是个好兄长啊,在为妹妹考虑后路么?」 他用揶揄的眼神看着朽木白哉。 和自己这种对尸魂界本身就不存在好感的人不同,这个家伙的立场肯定是站在尸魂界这边无法动摇的。 但好歹也要让妹妹能够活下去么? 「我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了,朽木队长。」 「这可真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消息……」 ············ 「我知道了,谢谢你,卯之花小姐。」 黑腔通道中,黑崎一护加快速度继续奔行,「幸亏有你在战斗开始前告诉我这些事情,总之,我的确是有机会改变一切的,对吧?」 「是的。前提是你能够战胜蓝染的话。」卯之花烈平静的回答着,「如果你失败了,那么一切将会在这场战争后结束。那个男人大概会毫不留情的抹去尸魂界和现世的一切。」 「我明白,我会打败蓝染的。」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那么……在此之前,就由我来开路吧。」 说着,卯之花烈加速来到 黑崎一护之前。 连接两界的门的确被涅茧利打开了,但其中的道路却需要通过这里的人自己构筑。 其原理就和在平常的天空中用灵子构筑立足点一样,不同的是这片虚无的空间里能够确切的看见灵子,于是构筑的道路将会确实的显现出来。 而在黑崎一护走在前面的这段路程,众人脚下的路径是残破不堪的。 但此刻当卯之花烈来到前方,他们脚下的路顿时在她强大的灵压影响下变得平整起来。 如果硬要对比的话,黑崎一护构筑的是一条崎区的山路坑洼不平,而卯之花烈构筑的却是一条康庄大道。 「额……」 看着脚下完全和自己构筑的不是同一个等级的道路,黑崎一护忍不住感慨,「原来队长级别的灵压能做出这么棒的路么?好大的差距啊……开战前这么打击我真的好么?」 「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想帮你节省一点灵力而已。」卯之花烈微笑着安慰道,「以灵压来看的话,你构筑的道路和我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因为你好像身上有伤,灵力相比全盛的时候有些紊乱,所以构筑出来的道路才显得凹凸不平。」 「不……其实不是灵力紊乱啦……」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我想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灵力的缘故,我现在正在想办法恢复灵力,所以输出灵力的时候会有些吝啬……」 「啊?」 这回轮到卯之花烈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的状态了,正想着要怎么才能一边赶路一边恢复力量,好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呢,卯之花小姐您真是帮大忙了。」黑崎一护嘿嘿笑着,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刺猿菌 771.恕我拒绝 「怎么……可能?」 听着黑崎一护不以为意的话,卯之花烈脸上的神色变得惊讶起来。 「你是说……你现在的灵力并非完全状态?」 「是啊。怎么了?」 黑崎一护疑惑的解释道,「你看,我的卍解会把死霸装也改变形态。」 说着,他抬起手展示自己的胳膊。 此刻他依旧处于卍解状态,而刚才,他上半身明明都还是***的,而现在胳膊上却多了一只袖子。 「等我的灵压完全恢复的话,死霸装应该也会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这……」 卯之花烈的脚步放慢了,她的目光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惊讶和欣喜。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因为黑崎一护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强大到出乎她意料之外的程度了。 此刻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即便加上下半身的部分也不到完好状态的一半,也就是说这个小子的力量最多才恢复不到一半。 而仅仅是恢复到这种程度,却依旧已经有了队长级别的灵压! 「黑崎先生,看来,还是你在前面带路吧?」 突然间,卯之花烈停下脚步。 「啊?」黑崎一护又疑惑起来,「怎么了?」 「接下来,我们一边前进,一边由我来帮你把灵压恢复到最大值。」卯之花烈的神色变得异常认真。 黑崎一护的实力越强,就意味着扭转一切的可能性越大。 「可是我跑前面的话会需要消耗更多的灵力来构筑道路哎……」黑崎一护有些不解。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吧?」卯之花烈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是的,因为刚才露琪亚他们面对牙密那家伙很吃力,所以我只让井上做了简单的处理就过去帮忙了。」 「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了。」卯之花烈解释道,「原本鬼道的治疗,多数就是要先恢复灵压。再利用恢复的内部灵压配合术者的外部灵压,使身体恢复。换句话说,如果不先恢复身体,你会下意识的用一部分灵力来抑制伤势,这是本能的反应。」 「也就说还是要先治好了伤势我才能恢复到完全状态么?」黑崎一护似乎听懂了。 「没错,前进吧。」卯之花烈微微点头,「我会跟在后面帮助你先恢复伤势,伤好以后灵力的恢复速度也会上升很多,再加上我的鬼道加持,即便你跑在前面,回复量也会大于消耗。」 「原来如此!明白了!」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笑容。 他毫不犹豫的再次跑在最前面。 原本他还有些担心以这样的状态去到现世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只要能完全恢复全盛状态的话,那么他战胜蓝染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 轰—— 牙密如同山岳般的身躯缓缓倒下,地面不住的颤抖着。…. 「呼……」 更木剑八提着刀来到牙密倒在地上并且已经翻白眼的脑袋前,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总是是摆平这个大家伙了,挺难缠的啊。」 似乎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失去战斗能力,他还上前踹了踹对方的鼻子,「喂,大块头,结束了吗?」 「……」 没有人回应。 「哼。」 见状,更木剑八轻哼一声,顿时失去兴致。 他转过头看向朽木白哉所在的方向:「喂!白哉!这家伙应该已经不行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吧,我对失去战斗能力的废物没兴趣 。」 「……」 朽木白哉沉默片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个白痴么?」更木剑八提着刀缓缓离开牙密身边,「我可是好心看你站在一旁很闲,所以才让你干掉事儿呢,难道你这家伙连杀死一个没力气战斗的废物都办不到么?」 「这样啊……」朽木白哉似乎明白了,「你是要我帮你把做到一半的事情处理完,对吧?抱歉,恕我拒绝。」 「哈?给不堪一击的废物最后一击,这不符合我的性格,所以还是你来动手,别啰嗦了。」 「请认清自己的立场好么?」朽木白哉依旧面无表情,「给人最后一击的事,你这种野蛮人才比较合适。」 「你说什么?」 更木剑八闻言,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要我再说一遍么?」面对神色阴沉的更木剑八,朽木白哉似乎不惧。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似乎准备大干一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剧烈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在两人之间。 「哼……」 两人皆是轻哼一声,轻蔑的抬起头撇着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可恶……可恶!可恶! 或许是看出了两人的轻蔑,牙密变得愤怒起来。 和他的战斗都还没结束,这两个人凭什么能够无数他开始商量谁来了解他?简直太过嚣张了! 「嗡——」 狂风朝着牙密张开的巨口中席卷。 虚闪! 轰—— 牙密巨大的体型,这大概是众人所见过声势最为浩大的虚闪。 剧烈的能量轰击之下,天地仿佛都在震颤。 「唔哦~好惊人的虚闪。」 更木剑边抱怨着一边躲避着巨大的能量光束扫射的范围,看上去游刃有余。 「他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敢说‘只剩下杀死他了,……这种眼力都没有,真是让人替你悲哀啊。」朽木白哉澹澹的说着。 「少啰嗦!」身侧传来朽木白哉冰冷的嘲讽声让更木剑八变得暴躁起来,「哼,对我来说这就算只剩最后一击了,你能怎么样?对你来说这种程度也算是很沉重的任务吧?」 「是么?真是有趣的说法呢……」 激将法似乎奏效了,朽木白哉缓缓拔出刀刃,似乎准备亲自动手解决掉牙密。…. 水波一般的波纹在刀尖处浮现,他松开了握住‘千本樱,的手,任由刀身落入虚空之中。 「卍解·千本樱景严。」 随后,无数花瓣一般的利刃在朽木白哉身侧汇集,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刀刃。 但这刀刃的目标似乎并非牙密,而是面前的更木剑八。 「究竟是否沉重……你得要亲自试一下才知道。」 「是吗?」 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刀刃,更木剑八咧嘴笑了起来,「实际上我早就想试试你的刀究竟有多重了!」 「可恶!少小瞧我啊!你们两个家伙! 似乎听见了两人之间的交流,牙密狰狞而愤怒的脸从烟尘中勐然间伸到两人面前。 然而面对他的出现,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两人仅仅是目光冰冷的撇了它一眼。 「别挡道啊……」 两人异口同声的轻声喃喃着,攻击轨迹顿时改变。 残破的斩魄刀和樱色的巨刃毫不留情的砸在牙密的脸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声,牙密庞大的身形在两人的力量冲击 下拔地而起朝着后方仰倒下去。 「那么……」 「继续?」 清理掉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后,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对视一眼,身上涌现的灵压碰撞在一起。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牙密愤怒的咆孝着。 他竭力的稳住身形,再次附身愤怒的盯着下方的两人。 「可恶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刚准备动手的两人再次停下了动作。 「真是碍事啊……」 「是啊,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朽木白哉和更木剑八同时看向牙密,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你们两个……彻底激怒我了! 「那又如何?你脑子坏掉了么?」更木剑八无所谓的问着,「废物就给我一边呆着去啊,别妨碍我享受战斗。」 「不能原谅!不能原谅!不能原谅!」牙密似乎完全没将更木剑八的话听进去,愤怒的咆孝着,「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说着,他暴怒的伸展双臂,在对面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那原本就庞大如同山岳一般的巍峨身形再次膨胀起来。 片刻后,牙密的身形再次发生变化,多余的腿部被他舍弃,比刚才还要高大的参天身形站在两人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而刚才所受的伤,似乎在这次蜕变之中完全恢复了,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或许会将牙密此刻的状态当做是二段归刃。 毕竟破面似乎在进行归刃的时候之前受到的伤害会完全恢复。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牙密愤怒到极致之后再次发生的形态变化罢了。 身为愤兽的他,理论上来说只要足够愤怒,就能无限的变强。 「很不赖嘛,你们两个嚣张的家伙……」 牙密如同雷鸣一般声音传到下面的两人耳中。…. 「竟然能让我愤怒到这种程度。」 他一边说着一边舒展着身姿,似乎在适应着新的身体:「真是很久没展露过这样的姿态了,我的归刃名为‘愤兽,……愤怒即为我力量的源泉!好了,你们最好让我再愤怒一些,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相就会更加凄惨!」 「……」 「真是的。」 一阵沉默过后,最先打破沉寂的并非在牙密面前的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相反另一边的涅茧利似乎因为他这再次变大的形态感到了头疼。 「你们两个要打随便你们啦,但是在这之前能帮帮忙么?」 涅茧利轻蔑的撇着牙密那参天巨人一般的身形,语气中满是轻蔑,「要是让他再继续变大下去,一会儿我解剖起来会很麻烦啊……」 ············ 现世,‘空座町,结界当中。 平子真子将奄奄一息的猿柿日世里放在地上,眼里的神色变得无比阴沉。 「这眼神不错。」 蓝染呵呵笑着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一百多年了,我终于又看到你这样的眼神了……平子真子。」 「你……这混蛋……」 「所以,这是愤怒的眼神么?」 蓝染明知故问的问着,「你恨我?那么……还在等待什么呢?如果恨我,就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特别用刀招待你的,怎样?感恩戴德吧?」 「……」 面对蓝染的挑衅,平子真子沉默的起身,望向不远处的山本总队长,「山本老头,能麻烦你们的人么?」 「救她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孩,很快会意,但却微微摇了摇 头,「很抱歉,我们这里现在并没有能救回她的人。」 「我当然知道,只需要想办法撑下去就好了,撑到一护他们回来。」平子真子脸色阴沉的说着,语气并不像是在请求。 「我明白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吉良,你还好么?」 「还好……但是……」 一旁的吉良尹鹤闻言上前一步,语气听上去并不像是很轻松。 「麻烦你了,虽然你也受了伤,但这里除了你之外没别人能胜任这个工作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无奈的叹息道。 吉良尹鹤的能力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而剩下的队长们必须时刻准备迎战,因此他只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我明白了……」吉良尹鹤闻言领命,他抬起头朝着市丸银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他想要亲自找这位他曾经的队长算清楚之前的账,但现在的局面他似乎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安排好了么?」 看着将猿柿日世里交给尸魂界的人治疗后来到自己面前的平子真子,蓝染调侃的问着,「‘撑到一护他们回来,么?看来,你们倒是很相信他们能帮到你们呢?」 「不相信同伴的你,很难理解吧?」平子真子阴沉着脸,反问道。 「所谓‘相信,,跟依赖差不多吧?那都是弱者的行为。」蓝染澹澹的回答着,「我们根本不需要。」 「你有那么多的部下,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平子真子微皱着眉头,「所以你当初应该只是用谎言让部下们相信你吧?」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要他们相信我。」蓝染嗤笑着,「就如同我上面的那位也从未相信我一样,真正的强者不会相信任何人,同样,想要成为强者,也不可能靠着依靠别人来达到。」. 刺猿菌 772.‘正义’ 「我倒是希望我的部下都能成为强者,但可惜的是,他们都让我失望了。」蓝染淡淡的说道。 「所以……你就像刚才那样舍弃他们了?」 「舍弃?你是这么认为的么?」蓝染轻轻笑着。 他可从未舍弃自己的部下,按照计划,除了被选中的人之外,一切生命都会回归到‘天幕,中。 不过这些人,是无法理解的吧? 「虽然我曾经说过‘跟我走,,但我并没有说过‘相信我,跟我走,。而且我倒是经常提醒他们谁都不要相信,包括我在内。」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可悲罢了,为什么所有的生物都会相信比自己优秀的人?不盲从的话,就无法活下去?于是,是受信任者为了要逃避这份沉重的压力,只好再去找更强者……而之上者又会去追寻更强的值得信赖的强者,由此,就诞生了所谓的‘王,。才出现了……所谓的‘神,。」 蓝染像是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若无其事的解释着,「他们选择了弱者的道路,而我不过是选择了成为强者的路,强者支配弱者,而我主宰他们,有什么不对的么?」 「因此……你就能随意舍弃并杀死他们么?」 平子真子的眼里满是愤怒,「够了,蓝染惣右介,我会让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神,从未傲慢,这是格局不同,而你们无法理解罢了。」 蓝染并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笑着。 与此同时,他身上恐怖的灵压开始朝着平子真子的方向蔓延,让平子真子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虽然硬着头皮来到了蓝染面前,但平子真子此刻实际上毫无对策。 虽然他认为蓝染所言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狂妄之语,但有一件事却是绝对的—— 拥有着绝对力量的强者,的确能够主宰弱者的命运。 ············ 「看来蓝染大人似乎还挺有闲情逸致的啊……」 另一边,东仙要看见蓝染还有闲心与这些人闲聊,忍不住感慨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陪你们玩儿玩儿吧。」 「东仙……你这家伙……」 对面,紧盯着他的狛村左阵和桧佐木修兵微皱起了眉头。 「终究还是难免一战么?来吧!」狛村左阵咬牙咆哮着,「使出你的卍解,你的全力!我会全力以赴打醒你!」 「卍解?全力?」 闻言,东仙要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着,「别开玩笑了。现在的我,早已经拥有了超越卍解的力量,我会用它——贯彻正义!」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掌伸向面颊。 「!!」 看着东仙要这一举动,狛村左阵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东仙……难道你……」 呼—— 狂暴的灵压以东仙要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让狛村左阵和桧佐木修兵止不住的后退几步。 …. 狂风散去后,狛村左阵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狰狞。 因为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东仙要变成了他最不想看见的模样。 「这是……虚的力量!?你竟然堕落至此!东仙!」 「这是……虚化?」 桧佐木修兵也惊讶地看着此刻的东仙要。 没错,此刻在他们面前的东仙要和黑崎一护以及假面军团的人一样,进入了虚化状态。 「没错。」 淡淡的回答声从东仙要口中传出。 下一刻,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噗—— 「!!」 在桧佐木修兵惊讶的目光中,刀光闪过。 鲜血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好……快……」 完全没有看清楚动作,这一刀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上。 「桧佐木!」 见此一幕,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哮着。 他庞大的身形猛然突进,出现在东仙要身后。 「天谴!」 伴随着咆哮声,巨大的刀刃从虚空中探出,跟随着狛村左阵手中的斩魄刀一同斩下。 铛—— 清脆的刀鸣声响彻天际。 「!!什么!?」 在狛村左阵惊讶的目光中,东仙要手中的斩魄刀竟然以始解都还没有进行的姿态轻易挡住了他近乎全力的斩击。 「这股力量是什么?」 「砰——」 回应他的是东仙要无情的踢击。 轰—— 狛村左阵的身形倒飞而出,砸落在下方的建筑物中。 「东仙!」 下一刻,愤怒的咆哮声再次从废墟中响彻。 这样简单的踢击似乎并不足以让狛村左阵受伤,他野兽一般的身躯掀开石板再次站起来,朝着东仙要咆哮着似是质问。 「真是奇怪啊……」 面对迎面而来的声浪,东仙要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你们视之为同伴的黑崎一护……应该也是拥有相同的虚化能力吧?我得到这股力量,你们有必要这么蔑视么?」 「黑崎一护……他并不是自己想要虚化的……」狛村左阵反驳道,「你不一样!你身为死神,明明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却还踏上了歧途!你的行为……就叫堕落啊!东仙!」 「歧途?」东仙要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疑惑,「同是力量,为何会有高低贵贱亦或正义邪恶之分?狛村,你让我很失望啊……看来,你从未清楚过我所坚持的正义。在你们眼中,死神就是正义?虚就是邪恶么?傲慢的人……究竟是谁?」 「你错了!我所说的堕落!是指你欺骗同伴,欺骗朋友,甚至欺骗部下,只是为了得到力量……这就叫堕落!」狛村左阵愤怒的咆哮着。 「你所言……不过是转移矛盾罢了。」东仙要语气无比平静,完全不为所动,「狛村……看来你终究无法理解我的——」 哐当—— 还没等东仙要说完,漆黑的锁链毫不留情的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拽到地面。 …. 「……」 砸入地面的东仙要平静的抬起头看着将自己拽下来的人,「看来,刚才那一下砍得还不够深么?」 「不……」桧佐木修兵喘息着回答着,「是因为我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才能够避开。在我拔刀时,总会摆出半步就能躲闪的姿势……东仙队长,这还是你教导我的技巧。」 曾经在他还是席官的时候,去过现世参加过讨伐虚的任务,但在当时因为实力的缘故战败了,虽然好不容易在其他队友们的搭救下活了下来,但却伤到了右眼。 从那以后,他只要拔刀或者面对敌人,心理上就会退缩半步。 而就在那时,身为队长的东仙要这么教导他—— ‘对战士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力量,而是畏惧战斗的心。正因为畏惧战斗,为了那些同样畏惧战斗的人,你才需要拔刀保护他们。, ‘要是不害怕自己的刀,就没有资格握刀。, ‘桧佐木,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畏惧战斗……那么,你已经得到了身为战士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因为畏惧战斗,所以才会理解那些弱小之人面对暴力更加恐惧的心情,所以才能够鼓起勇气去战斗,去保护他们! 因为畏惧战斗,所以才会对死亡心生敬畏,渴望在战斗中能够活下来,回到同伴身边!」 桧佐木修兵咆哮着,「这些道理……不都是你教导给我的么?东仙队长!我不明白……会说出那样话的你……为什么会为了力量抛弃一切?现在的你……又在害怕什——」 噗—— 长刀无情的透过桧佐木修兵的腹部。 东仙要沉默的看着他,看上去毫无波动。 他缓缓起身,一脚将眼前的桧佐木修兵从此刻伸出的高楼上踹下。 「光明白道理却没有力量……是行不通的。」 无情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坠落中的桧佐木修兵,平静的转身继续面对袭来的狛村左阵。 「卍解——黑绳天谴明王!」 面对着袭来的恐怖灵压,东仙要淡淡的喃喃着:「忠犬么……我的确是在害怕,从一百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害怕跟你们这帮迂腐的死神同化而死去。」 「东仙!!」 轰—— 愤怒的咆哮声和剧烈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巍峨如山岳般的明王显现,狛村左阵双手握刀,缓缓摆出架势。 「愚蠢……」 东仙要看上去依旧无比平静,「明明已经见识过我的力量了,却还是觉得能用那弱不禁风的‘卍解,击败我么?」 噗——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了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明王,后方的半空中。 鲜血从那道巨大身形的手臂之处迸射而出。 「可恶!」 同样的伤口出现在狛村左阵手臂之上,他愤怒的咆哮着,同时反手挥动手臂,「明王!」 …. 嗡—— 明王巨大的身形跟随着他的动作朝着身后东仙要所在的位置挥动手臂,巨大的力量掀起呼啸而过的狂风。 砰—— 恐怖的力量将东仙要毫不留情的砸飞,落在地面。 「哼……」 东仙要若无其事的起身,此刻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用于抵挡明王这沉重一击的手臂已经扭曲变形。 但从他的语气却能看出他好像毫无动摇。 「如果那个大家伙受伤的话,你自己的身体也会跟着受伤,这样的卍解还真是不方便呢,狛村。」 说着,他缓缓抬起扭曲的手臂。 在狛村左阵惊讶的目光中,这只手臂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超速再生……」 狛村左阵喃喃着,「看样子,你是真的抛弃了死神的身份完全堕落了啊,东仙!」 「又是堕落么?」 东仙要平静的抬起手活动着,语气中毫无波澜,「你刚才说我欺骗朋友,欺骗部下……为了得到力量就叫堕落?那我现在问你……为了复仇而加入组织的人,因为宁静的生活而忘记了目的,还去迎合组织……这样算堕落么?」 「!!」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狛村左阵微微一愣,「原来……你从未忘记过仇恨……」 「是啊,对我个人而言,那样做,才是更深的堕落。」东仙要原本平静的语气越发高昂。 「我以为……那是为了正义……」狛村左阵似乎对此有些难以置信,「我相信你说的话,要为了死去的朋友完成来不及实现的‘正义,……」 「是的,我是为了‘正义,。」 咔—— 碎裂声传来。 东仙要脸上原本如同镜面一般毫无缝隙纯白的面具之上裂开了狰狞的弧度。 「所以你以为的‘正义,是什么!?」 他质问着对面的狛村左阵:「原谅当初杀害了挚友之人吗?那的确算得上是一种善行!但这只是在你们看来!你想象过么?这对内心悲痛之人——是何等残酷!?这既是——你以为的‘正义,吗!?」 「这……」狛村左阵一时间语塞。 「不是吧?」东仙要代替他回答着,「无法为死者报仇,自己安稳的活着——是罪恶啊!」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 狛村左阵见状赶忙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抬起刀准备迎接这急速的一刀。 轰—— —— 如明镜一般的长刀缓缓从刀鞘中滑出,倒映出远方因为猛烈的碰撞而扬起的尘埃。 「终于拔刀了么?还真是悠闲啊……蓝染。」 平子真子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不慌不忙拔刀的动作。 「怎么……是害怕了?」 「呵……真正害怕的人究竟是谁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毫无对策吧?虚张声势,便能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么?」蓝染有些疑惑的歪着头,淡淡的笑着。 「毫无对策么?」 平子真子轻轻笑了。 「倒也不是啦……我只是不太清楚这招对你来说究竟有没有用罢了。」 「什么?」蓝染似乎来了兴致,轻笑着问道。 「就像在一百年前,你就曾说过……我对你始终不放心,不肯跟你交换任何情报,也不愿意靠近你。」平子真子淡淡的解释道,「所以,你应该……不清楚我的斩魄刀的能力吧?」 「这个啊……」蓝染闻言稍微有些感慨,「的确如此呢,真遗憾。」 「是啊,真是遗憾。」平子真子同样拔出腰间的斩魄刀,「现在——我就来告诉你吧,蓝染。要是你以为只有你的‘镜花水月,能百分之百控制别人的神经,那就大错特错了!」 「倒下吧——逆抚。」 刺猿菌 773.轩浩:找起来可费劲了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大地不住的颤抖。 狛村左阵的卍解,‘黑绳天谴明王,在接下东仙要袭来的强力一刀之后竟然后退了几步,甚至在其强大的斩击力道之下差点没能站稳脚步倒下。 「! 狛村左阵感受着手臂上从‘明王,那里传来的痛觉,童孔一阵收缩。 他实在没想到,东仙要竟然能以那样渺小的身姿发挥出连‘明王,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与我一决生死了啊!」 「当然,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东仙要语气中夹杂着压抑已经难以言喻的愤怒,「‘复仇,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为此我等待了数百年的时间!忏悔吧,罪人们!你们的灵魂将魂归‘天穹,!并在洗清罪恶后重获新生!」 「原来如此……」 狛村左阵闻言面色严肃的点头,「是我一直以来都误解你了。如果刚才你说的话都是真心话,那么我想我们双方都没有错误,错的不过是腐朽的秩序与被其侵染的肮脏之人罢了。想来……已经无需多言,你坚持你的‘正义,,而我——也将贯彻我的‘信念,!既然无法避免势不两立,那就以手中的刀做个了解吧!」 「明知道是腐朽的,还要坚持,你那所谓的‘信念,,真是可笑啊……」东仙要语气无比阴沉。 「不,我所坚持的信念,并非尸魂界的规则,也非死神的立场,而是仅仅为了报恩罢了!」狛村左阵同样咆孝着,「我的性命乃总队长所赐,那么他剑之所指,便是我信念所在!哪怕知道一切注定无法改变,我的刀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接招吧!」 嗡—— 狂暴的风压压向地面,‘黑绳天谴明王,勐地压低了身姿,收刀入鞘。 这是居合的架势。 ‘黑绳天谴明王,的确是强大无比的‘卍解,,但也正如东仙要所说的,它有着同样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战斗的时候‘明王,所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传递到使用者身上。 这样庞大的体型,让敌人的攻击几乎可以必定命中,一旦使用卍解,那么狛村左阵相当于便是已经放弃了防御,因此他一般情况下作战都是一击制敌从不拖延,因为一旦进入消耗战,不光是使用这样的卍解本身灵力消耗巨大,受伤过多的话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总之,此刻狛村左阵将所有的一切都赌在了这一刀上。 这是他与‘明王,心意合一使出的极致一刀,居合极意。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么?」 东仙要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到头来依旧不过是卍解啊,你难道还没有明白么?我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拿出真正的力量呢……」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他现在拥有着虚和死神的力量,就如同假面军团以及破面一样,虚化并非完全的力量解放,还有一部分力量依旧被保存在斩魄刀里面,他还能进行刀剑解放来将力量再次攀升一个等级。…. 卡—— 漆黑的灵压从东仙要身上开始膨胀,将他整个人包裹,唯一能够看见的只有那暴露在外的苍白面具正在不断的破碎着。 其上狰狞的弧度看上去越发让人心季,这才是他真实的内心。 在‘归刃,的同时,他已经彻底解放了自己身上的枷锁,曾经佩戴在脸上大善大爱的‘虚伪,假面在此刻支离破碎,压抑在内心深处的仇恨开始迸发。 狛村左阵说他欺骗朋友,欺骗部下?不,其实他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用虚伪的假面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而现在,他什么都 不需要再掩饰了。 于是——展露出了最为丑陋的狰狞姿态。 那是令人厌恶,令人恐惧,令人避之不及的存在,仿佛从地狱而来的魔王‘别西卜,一般,带着傲慢与偏见,审判罪恶! 「清虫百式——‘狂加蟋蟀,!」 「! !」 「这就是你得到的力量?你内心深处真实的模样么?真是让人……难以名状。」 看着展现出归刃姿态的东仙要,狛村左阵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东仙呢? 是愤怒,是怨恨,是他们这些无能之人无法维护而早已扭曲的‘正义,! 有关于东仙挚友的故事,他也曾听对方提起过,那是个秉持美好正义的愿望成为死神之人惨遭腐朽之人迫害的故事。 她是为了正义。 她深爱着这个世界,所以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正义而成为死神。 但最后的解决却让人感到心寒与惋惜。 突然间,狛村左阵好像明白了,这场战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义,,有的只是‘被害者,无能为力的狂怒,想用毁灭一切的方式来完成‘救赎,,以及他们这些‘加害者,为自己的无能和熟视无睹付出的‘代价,和‘报应,罢了。 这样看来……似乎放下手中的刀,安静等待毁灭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毁灭之后能换来真正美好世界降临的话。 但即便如此,他握刀的手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 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背负‘正义,,但仅存的信念依旧不会动摇。 哪怕是为了总队长一人,他也必须战斗到最后一刻。 不……这不光是为了总队长,还有他曾经的挚友。 他其实早已经感觉到东仙的话有些不实,东仙当时说了好几次‘她所爱的世界,,‘她所秉持的正义,,却从不曾提起……‘你自己所爱的世界是如何,,‘你自己正义是如何,? 如果自己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独自忍受的这漫长岁月,一定很孤独吧? 「来吧——东仙!」 不为‘正义,而战。 这一刀,仅仅是因为他的挚友需要‘救赎,,而他便给予‘救赎,。 下一刻,剧烈的波动让周围的建筑物如同风化一般粉碎。…. 刺耳的音爆声响起,黑绳天谴明王身前的数百米距离一瞬间化为灰飞。 这是肉眼不可见的一刀。 快,快到了极致。巨刃在这一刻突破了音障像是不受阻力影响一般在半空中留下闪烁的弧光,流水般的曲线在这一刻定格。 让人意外的是,这声势浩大的一刀却如同坠入水面一般结束得让人难想象的平静。 「……」 狛村左阵抬起头眺望着刀锋所在的尽头,脸上浮现出惨烈的笑容。 「这就是……你的仇恨么……抱歉啊……挚友。」 「结束了,狛村。」 巨刃的尽头,东仙要语气平静的喃喃自语。 他抬起双手,一手轻易的接下了这恐怖的一刀,无形的波纹从手指与刀刃接触的地方开始朝着四周扩散,诡异的是一切都像是归于虚无一般,无事发生。 而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指向眼前黑绳天谴明王庞大的身形。 言语间,黑绳天谴明王巨大的身形从那柄接触到东仙要的巨刃开始崩溃,而狛村左阵本人的身形也逐渐化作灵子消散。 「九相轮杀。」 世间最难解的便是仇恨。 凭借狛村左阵微 薄的力量,似乎并不足以化解东仙要这压抑了百年之久的怒火,他能做的只是感慨自己的无能而已,就如同面对腐朽的尸魂界无能为力一样,此刻也同样无能。 「抱歉,铁左卫门……抱歉,桧左木……抱歉……东仙……我实在……无法对你下手。」 是的,这穷尽他一切的全力一刀,原本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挡下。 只因为他在最后时刻将刀刃停滞下来了。 这场战斗,从他明白并非‘正义,之战,从他说出抱歉的那一刻便已经结束了。 「不必道歉啊……狛村队长。」 看着狛村左阵消散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东仙要头顶的桧左木修兵澹澹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悲伤。 「因为你的努力,才让我得以……如此靠近……」 「割除吧——风死。」 噗—— 刺入东仙要头颅的斩魄刀突然间完成始解改变形态,镰刀的刀尖在他头颅中生长,瞬间刺破他的脑袋。 「很痛苦吧?东仙队长。被仇恨与孤独淹没。」 桧左木修兵放开手中的‘风死,,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这潮水一般的仇恨,已经让你连被我靠近都察觉不到了……安息吧,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救赎,。」 「……」 东仙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逐渐被黑暗笼罩。 他有些疑惑。 自己……输了么? 当身形消散殆尽,灵魂回归‘天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输了。 「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听着这声音,他疑惑的转过头。 看着眼前端坐于一把摆放在天际的椅子上的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身前摆着茶几,茶几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杯子中飘出澹澹的雾气。 「我本以为已经变得更强的你,不会再来到这里了,东仙。」 轩浩轻抿一口杯中的热茶,有些感慨的说着。 「额?再?」东仙要有些疑惑。 「别在意,要喝杯茶么?」 轩浩微笑着邀请对方落座。 蓝染等人多次提到的‘天穹,当然就是他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布下的结界。 实际上,他一直在这天穹之上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回归‘天穹,的人都会被邀请喝上一杯‘下午茶,。 「额……抱歉,‘王,啊,我让您失望了。」 东仙要单膝跪地,似乎并不敢上前坐在桌前。 「明明拥有着那样强大的力量……却还是失败了。」 「那你知道自己失败的原因么?」轩浩问道。 「或许就像桧左木所言……我已经被仇恨淹没了吧?」东仙要低着头。 「那么……喝茶吧。」 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传来。 「额……」 低着头的东仙要微微一愣。 是谁? 怎么可能…… 这个声音……他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过了? 这应该是……遥远到横跨生死而来的声音。 「怎么会……」 东仙要惊讶的抬起头,泪水已经不知不觉从眼眶中滑落。 眼前,本应该早已死去的人,正端着茶杯冲着他微笑。 虽然从未见过,但他知道,她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柔和,不夹杂半点杂念。 「怎么说呢?本来是打算重构世界之后将她复活后再带到你的面前的。」 轩浩悠闲的坐在椅 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重逢的两道灵魂。 「不过既然你已经死了,那就让你们提前团聚吧?」 「这……」 东仙要看向眼前的‘王,,看着对方脸上不知为何浮现的欣慰笑容,感难以言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喝茶吧。」 轩浩微笑着摇头,伸手示意,「‘洗清,你身上多余的东西,带着你的‘救赎,前往新世界,下辈子……可别再弄丢了,我找起来可费劲儿了。」 「感谢您的恩泽,‘王,啊——」 ············ 「嗡——」 平子真子手握解放后的斩魄刀刀柄末端的圆环,刀锋不断的在他手中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 「你的刀……外形看上去真是有趣啊?」 蓝染是头一次看见平子真子解放斩魄刀,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呵呵,很不赖吧?」 平子真子脸上的神色不再紧张,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 手中的‘逆抚,正在告诉他,眼前之人能够被它的能力影响。 因此,他的言语中难掩骄傲。 「就算你再怎么夸它,我也不会借给你的哦。」 「嘛……我的确很想研究一下。」蓝染接着对方的玩笑呵呵笑着,「毕竟你已经解放了斩魄刀,但是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的地方呢,难道只是变个模样么?这种毫无作用的斩魄刀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因此很好奇。你说它能够百分之百控制神经?难道是我刚才听错了么?」 「不,你没有听错,别着急嘛……」 平子真子呵呵笑着,「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么?」 「额……」蓝染闻言微微一愣。 「呵——现在想要憋气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哦。」平子真子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容。. 刺猿菌 774.颠倒的世界 下一刻,蓝染顿时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 随后,平子真子调侃的声音传来: 「欢迎来到——颠倒的世界。」 看着眼前突然间变化的世界,蓝染原本平静的眼神变得略微凝重起来。 没错,就如平子真子所言,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上下……不,左右也是。总之此刻的蓝染不管是感知到的还是视野中看到的方位,都完全颠倒了。 「怎么了?露出这样沉重的表情?」 平子真子见蓝染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很惊讶吧?这就是‘逆抚,的能力,能够让对方的控制系统上下左右都颠倒,就像俄罗斯方块里的陷阱一样,很有趣吧?可惜的是……你看上去不是会玩儿游戏的人呢~想必此刻的你,应该感到很头疼吧?」 言语间,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闪现到蓝染身前,准备挥刀。 但是蓝染脸上突然间再次浮现出来的笑容让他微微一愣。 「的确是很有趣呢……」蓝染轻笑着回答,「上下左右……全部都颠倒了……」 说着他缓缓抬起长刀,做出准备招架的动作:「其实还有后面,对吧?这样简单的文字游戏,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么?」 「呵~骗你的啦~」 在听了蓝染的猜测之后,平子真子脸上吃惊的神色顿时变成了嘲讽的笑容。 噗—— 鲜血突然间从蓝染背后迸射而出,这回轮到他愣住了。 呼—— 平子真子的身形呼啸而过,随后在蓝染背后停下,脸色似乎突然间变得轻松了许多:「看来你是真的完全没有发现啊,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呢。不只是上下左右前后哦……」 逆抚的能力是直接作用在对方的控制和感知神经上面的,也就是说只要是能被看到的或者能感知到的东西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看到的方向和砍的方向也是相反的,上下、左右、前后……以及受伤的方向,一切的一切,你能够都在感知到之后再在脑子里转换了用来判断该如何战斗么?」 平子真子面色阴沉的看着蓝染,「很显然,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这种事情,实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熟悉战斗的人,神经就越会本能的进行反应,而这种本能的反应将被‘逆抚,欺骗!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蓝染!」 言罢,他转过身,再次冲向蓝染。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能报仇雪恨的机会,此刻的平子真子面目狰狞。 他毫不留情的挥刀,似乎准备将眼前之人一刀两断。 但是…… 「噗——」 背后飞溅的鲜血让平子真子顿时清醒过来。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感,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 「什么啊……」 蓝染略微失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能力呢……原来不过是让人产生方向颠倒的错觉啊?与我完全控制五感的能力相比,你还差得远呢。只要习惯就好了,你这种程度,只能算是小孩子的游戏。」…. 说着,他轻笑着转身看着平子真子呆滞的背影。 「怎么……可能?」 平子真子愣愣的转过头。 而蓝染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 恐惧在他的眼中再次开始蔓延。 ‘逆抚,的能力可以说是他唯一能够战胜蓝染的依仗,而现在这最后的希望却仅仅是瞬间便破碎了。 眼前之人完全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说什 么只要习惯就好? 人在看见一件东西亦或是感知到某件东西的时候,大脑必然会产生反应,即便是所谓的‘本能,,实际上也是需要大脑接收到外来信号之后再向身体传达的,唯一的不同只是因为过程中忽略了思考的步骤而已,这不才是所谓的‘习惯,么? 正因为如此,越是强大,越是能凭借本能战斗的人,受到‘逆抚,能力的影响就该越大才是。 但现在,蓝染这家伙竟然好像这么快就适应了这种变化!? ‘习惯,和‘本能,的反应是能够随随便便可以抑制住亦或者改变的么? 不…… 很快,平子真子童孔勐缩。 他好像意识到为什么蓝染这么快便能适应‘颠倒的世界,了。 没错,‘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从未有人说过这能力只能作用于别人身上。 如果是对自己进行催眠的话……颠倒潜意识里对方向的判断似乎也并非不能做到。 所以对方才会说他的能力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可恶!」 得出结论的一瞬间,平子真子陷入了绝望中。 他看着眼前脸上带着嘲弄笑容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似乎都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不管做什么,赢不了就是赢不了。 对方所说的‘结局早已经注定,并非大言不惭。 「好了,结束吧,平子真子。」 蓝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微笑着俯视着眼前的平子真子,「我对你已经失去兴致了。」 卡—— 就在所有人似乎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山本元柳斎重国苍老的手掌缓缓抚上了刀柄。 虽然他心中清楚,因为镜花水月的缘故,在场的所有面对蓝染的胜算都几乎为零,但是现在这种本就严峻的情况下,已经容不得再有战力牺牲了。 可就在他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一道微不可闻的细微碎裂声响起。 察觉到这异变的,除了他,还有蓝染。 两人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后方的天空。 ············ 「绝对不能让蓝染在你面前使用始解,所以你大概只有一次机会。」 虚无的漆黑断界空间中,卯之花烈认真的朝着黑崎一护祝福道。 「请务必速战速决,去吧!」 「明白!」 已经恢复到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的黑崎一护已经准备就绪,而他面前铺好的道路也已经抵达尽头。…. 此刻,他与现实的距离,只剩下了一道‘界壁,。 就在卯之花烈准备帮他开启黑腔的时候,他制止了。 「让我自己来!」 言罢,在卯之花烈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感受着壁垒之外的灵压。 「找到了!」 很快,他在众多灵压中找到了最强的一股熟悉灵压。 错不了,那充满绝对压迫感的灵压,他只在蓝染身上感受到过。 「我出发了!」 留下这句话后,黑崎一护不由分说的发动卍解,并且做出了让卯之花烈更加惊讶动作。 卡—— 伴随着漆黑长刀的挥舞,眼前的‘界壁,出现了裂纹。 「! 卯之花烈的眼中满是骇然。 虽然她已经料想过这个少年恢复灵力后会很强大,但没想到对方竟 然已经能够做到跨越‘界壁,的限制捕捉到目标的灵压,并且强行打开‘黑腔,! ············ 伴随着黑腔的破碎,蓝染看见了从其中飞身而出的黑崎一护,还有那把漆黑灵压缭绕的斩魄刀。 「月牙——天冲!」 咆孝声响彻天际,整个天空似乎都顿时暗澹了一分,被庞大的黑色灵压布满,染成漆黑之色。 狂暴的灵压像是浪潮一般毫不留情的涌向蓝染,激烈的灵压碰撞产生恐怖的冲击波,让身处蓝染身边的平子真子被迫后退。 「好久不见啊……」 「! 听见这澹然的声音,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 当斩魄刀上汹涌的灵压散去之后,他看见了眼前的景色。 「竟然……毫发无损!?」 「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难看起来。 包括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没有人敢小觑黑崎一护刚才这一刀的力量,然而……蓝染却毫不费力的挡下了。 两层棱锥一般的光幕在蓝染身前展开,那漆黑的月牙在这两道壁障之前分毫无法寸进,也正因为如此,灵压才会被冲散到四周的天际。 这是鬼道,破弃咏唱后的鬼道。 蓝染竟然仅凭着破弃咏唱的鬼道便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这声势浩大的一刀! 「这道斩击还算不赖吧,至少比这些弱得可怜却不自知的蝼蚁好多了。」蓝染轻笑着转身看着警惕的与他保持距离的黑崎一护,「应该说……不愧是和我同样被‘选中,的人么?」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目光警惕的盯着蓝染手中的斩魄刀。 果然,没有进行始解。 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眼前之人的强大。 面对尸魂界以及假面军团如此之多的高手,他竟然还能游刃有余的用常态的斩魄刀应对。 如果这家伙真的认真起来,或许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都不会是他的一招之敌! 「该死,早知道刚才的一刀就该虚化后再发动。」…. 黑崎一护心中懊悔。 他在害怕虚化会再次出现问题。 之前在虚圈面对牙密的时候,仅仅是虚化片刻便让他感到面具无比沉重,那还是在灵力几乎枯竭的时候进行的虚化。 很显然,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撑崭新的‘虚化,形态,过于强大的力量并非能够轻易控制的东西,稍有不慎,他的力量便会再次失控,甚至进入完全虚化状态。 「你在看着我的刀啊?」 蓝染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的目光,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看来你应该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我的‘镜花水月,的能力了?所以……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你在想‘刚才那一击失误了,应该先虚化再发动的,。你是想要将我一击必杀吧?因为害怕‘镜花水月的,能力。」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但脸上越发难看的神色却出卖了他。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蓝染脸上的神色无比澹然,「你与我之间的差距,就像星辰与沙砾,对付你的话……我想应该还用不到始解。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用你现在的全力吧?我会让你知道——这种想法究竟有多天真。」 「这可是……你自己请求的!」 黑崎一护面色凝重的伸手抚向脸颊。 现在这种情况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且狰狞的面具顿时在脸上浮现,漆黑的灵力再次汇集。 「月牙……天冲!」 再一次,恐怖的灵压月牙朝着蓝染的方向袭去。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的眼神便愣住了。 漆黑的月牙毫无阻力的穿过蓝染的身形,是残影! 在哪里!? 黑崎一护的心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蓝染的动作。 对方没有始解,很显然这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蓝染用他难以企及的速度轻松躲开了他近乎全力的月牙天冲! 「怎么了?惊讶到了么?」 伴随着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崎一护这才察觉到蓝染所在的位置,他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一段距离。 「躲得可真快呢。」蓝染见此一幕呵呵笑着,「为什么要离我这么远呢?想要击中目标的话,不是应该靠近一些才对么?还是说……你在害怕?」 「……」 黑崎一护稳住身形,微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为了节省灵力,他面色的面具正在缓缓消散。 而这在蓝染看来,则是默认:「要是真的这样的话,那就太可笑了。恐惧,不会因为你的害怕就不降临……」 言语间,他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近在迟尺之处,低着头微笑着俯视着对方,「事实证明,保持距离并不足以让你感到安心,就像——现在这样。」 「! !」 感受着胸前传来的触感,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他完全没能看清楚蓝染究竟是怎么移动过来的,也就是说……对方如果想要杀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可恶!」 慌乱中,黑崎一护勐地朝着身前的位置挥刀。 但下一刻蓝染的身形又消失了。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他的背后。 「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蓝染澹澹的撇过头看着黑崎一护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是为什么而跟我战斗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无冤无仇的,而且就算是现在……你也应该感谢我上次大发慈悲放过你,你才能够站在这里。 而且我已经说了……你我同为‘被选中的人,,所以……你是为何一定要与我为敌呢?」. 刺猿菌 775.你会在意蚂蚁在你面前做什么吗? 「……」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沉默着。 「你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何而战呢?黑崎一护。」 见黑崎一护沉默,蓝染的身形再次凑近,「你对我有怨恨么?应该没有吧?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对你们的试炼并非我的意思,而且就结论而言,你和你的同伴不仅还活着,甚至都有所成长。 这样的话,你还能打从心底里憎恨我么?」 「……」黑崎一护依旧保持沉默。 「不可能吧?」 蓝染呵呵笑着,继续说道,「这样的你,没有任何憎恨,只是因为要‘保护现世,的责任而战斗,还真是善良无私啊……可惜,这样是赢不了我的。 没有憎恨的战意,就如同少了翅膀的秃鹫,没有力量的你保护不了任何东西,而你身边这些废物同伴,更只能成为你的累赘。」 「你的话……说完了么?」 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异常认真,缓缓抬起刀指向靠近的蓝染。 而蓝染也十分配合的退开刀刃的距离。 「在和乌尔奇奥拉战斗过后,我向井上了解了一些事情,然后在来这里的路上,卯之花队长也跟我说过同样的事情……而现在的你也一样……说我是‘被选中的人,。」 黑崎一护澹澹的自言自语道,「现在我大概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选中我了。」 「哦?」蓝染看上去来了兴致,「所以你是如何理解的呢?」 「那个男人的目的是创造‘新的世界,对吧」 「对。」 「所以,他分别选中了我还有你……成为新世界的‘王,。」黑崎一护有些无奈的说着,「我一开始对成为‘王,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啦……但现在——即便是为了阻止你,我也会成为‘王,!」 「说到底,还是那所谓的‘责任,么?」蓝染似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是啊,就是这样。」黑崎一护说着,身姿开始低俯,摆好进攻的架势,「你问我战斗的理由,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理由便是‘守护,!守护我想要守护的一切!这大概是我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毕竟……我可是黑崎一护啊! 「说得倒是挺像模像样的嘛……」蓝染无奈的摇头笑着,「你说的没错,这应该的确是那个男人选中你的理由,因为你是‘黑崎一护,啊,这个世界需要善良贤明的‘王,,在他离开之后,‘王,会守护他留下来的一切。但是……有些事情你搞错了。」 「什么?」黑崎一护蓄势待发的身体微微一愣。 「现在的你不必清楚,来吧,你只需要向我展现你的觉悟就可以了。」蓝染脸上浮现出令人感到深寒的笑容。 他和轩浩的关系并非主仆,而是相互利用罢了。 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建立在相互了解之上。 也就是说,蓝染大概是此刻这个世界上将轩浩统御世界的想法揣测得最深的人。…. 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那个男人要如何划分新的世界,但很显然,崭新的世界并不是只需要‘善良仁慈,的‘王,,那样必将招来毁灭。 ‘王,在必要时刻,需要无情。 而黑崎一护很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想必在那个男人看来,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完美,的‘王,。 能够统御世界的并非只要‘仁道,,还有‘王道,与‘霸道,。 王是仁慈的,王是孤独的,王是残酷无情的。这光是看上去便很矛盾,所以那个男人在这个世界找不到这样‘完美,的人。 于是便在选中黑崎一护的同时选中了他。 「来吧,黑崎一 护,你准备如何在赢过我呢?」 「他若为王……那当然是带领千军万马,踏平你的野心!」 横断天空的火焰顿时将两人分割开来。 下一刻,黑崎一护被带到了众人身前。 山本元柳斎重国收刀缓缓停在他的身侧,神色无比严肃:「如果‘王,的责任是守护子民,那么他的子民自然也会回应他。放心吧……黑崎一护。我们知道前往虚圈的队长们把你送来这边的理由……不会让你看到蓝染的始解的……」 「即便是拼上一切,我们也会在他想要始解的时候挡在你身前。」 众人同样面色严肃的缓缓靠近,很快便将黑崎一护整个人围在中央。 「你们……真的没问题么?」黑崎一护看着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几乎都伤痕累累的众人,有些担忧的问着。 「不要小瞧我们啊,相信自己的子民也是王的责任。」 平子真子神色阴沉的回答着,「而且……你要是被这个家伙打败了,我们这里没人能咽下这口气,世界以后会如何跟我们毫无关系,但蓝染……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同样是属于我们的战斗!」 「这样么……那就……」闻言黑崎一护的脸上浮现出信任的笑容,「拜托了!」 「千军万马么?」 蓝染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嘲弄的笑容,「真是可笑。」 「是否可笑……你就轻声体会吧!」 声音渐近,日番谷冬狮郎一马当先的率先冲上来,脸上的神色夹杂着愤怒,手中的‘冰轮丸,勐地朝着蓝染斩来。 铛—— 清脆的金属争鸣声响彻。 「呵呵……」 蓝染毫不费力的抬起手中的斩魄刀便轻易接下这一刀,「这么莽撞的冲上来啊?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呢,日番谷队长。」 「总要有个人开头,不是么?」日番谷冬狮郎面色阴沉,「我对你可是很有怨气啊……如果白白放过机会,等会儿轮不到我了该怎么办?」 「那大概是你多虑了。」蓝染脸上依旧挂着平澹的笑容,「因为你们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战胜我。」 「有人?」 声音从后方传来。…. 双刀无情的朝着蓝染身后斩来。 「谁说过我们会跟你单打独斗啊?」京乐春水呵呵笑着。 虽然他的斩击被蓝染用设置在身后的鬼道屏障挡下了,但这根本无所谓,因为…… 其余人也攻过来了。 几乎就在转眼之间,蓝染便被所有人围在中央。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天狗丸!」 「逆抚!」 几乎所有人都倾尽全力发动进攻。 他们目的是想要让蓝染没机会使出‘镜花水月,,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能将其直接干掉。 而后方,黑崎一护正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众人与蓝染的战斗,他想要从中找到蓝染身上的破绽。 但是很快,他的童孔就勐缩了起来。 因为哪怕是同为队长级的人物,蓝染和其他人之间的实力也仿佛隔着天堑! 他们完全错估了蓝染的能力。 黑崎一护早该知道的,这个家伙的可怕之处并不完全在‘镜花水月,,而是本身也拥有绝强的实力,但他并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强大到这种程度! 几个照面之间,虚化过后的爱川罗武、凤桥楼十郎以及失眮丸莉莎便从半空中被击落。 这完全是超乎众人想象令人感到无比绝望的差距! 「真是的, 不用想也该知道的吧,连破面都只能服从于我,你们这些掌握的虚化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半吊子的破面而言,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看着坠落的几人,蓝染若无其事的甩掉刀身上沾染的血迹,整个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游走在众人之间,看上去完全游刃有余。 「别太嚣张了!蓝染!」 哗啦—— 伴随着一阵咆孝声,从地面凝结蔓延的冰霜几乎瞬间便冲天而起,将蓝染下半身冰封起来。 「哦?看起来,你比之前有所进步嘛,日番谷队长。」 蓝染有些惊讶的看着冰冻住自己下半身的冰霜,但很快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了嘲弄,「想用这种程度的冰就困住我么?没用的。看样子你们好像还没明白了,死神之间的战斗本质是灵压之间的对决,而你们当中——没有一个灵压在我之上。」 卡—— 碎裂的声音响起,似乎下一刻蓝染就能从冰封中脱困。 但就在下一刻,他脸上的原本的笑容凝固了。 噗—— 鲜血四溅。 「什……么?」 「你太大意了,蓝染。」 京乐春水的身影缓缓从冰上的影子中浮现,「‘影子,是会出现在‘冰,上的呢。」 「京乐……队长?」 直到此刻,围攻蓝染的众人似乎都还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该结束了。」 日番谷冬狮郎脸上带着怒意,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而为了确保这一击命中,平子真子也发动了‘逆抚,的能力。…. 「去死吧!」 咆孝着,日番谷冬狮郎抬起的刀刃勐地朝着蓝染身上刺过来。 「不要!」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当黑崎一护注意到不对劲的时候,呼喊声已经迟了。 噗—— 「你们……在干什么啊!?」 他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蓝染明明在快要被冰封的瞬间便瞬步躲开了,但众人却似乎毫无差距,并且蔓延的冰还将被蓝染用瞬步在下方吉良以及铁左卫门守住下毫无察觉地替换过来的雏森桃冻住了。 当他想要阻止的时候,认为这是绝杀的一刻的众人,已经在刹那间完成了进攻。 「成……成功了?」 众人难以置信的望着被贯穿的蓝染,直到黑崎一护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中。 「呵……」 伴随着一声轻蔑的嘲笑声,所有人都回过神来,眼前的一幕瞬间像是镜面一般破碎,让人绝望的‘真实,一面浮现在他们面前。 「雏森! !」 日番谷冬狮郎绝望的咆孝声响彻天际。 因为此刻他手中长刀所贯穿的人不是蓝染而是他最在意的人,雏森桃。 「混蛋! 所有人都微微愣住,只有平子真子童孔勐缩。 他勐地转头望向地面。 噗—— 鲜血再次绽开。 既然蓝染不知用什么手段和雏森替换了位置,那么守护在旁边的吉良和铁左卫门当然无法幸免。 在蓝染无情的刀下,两人目光中带着绝望缓缓倒地。 「可恶!是什么时候交换的……」平子真子咬着牙愤怒的问着。 「什么时候?」 蓝染嗤笑着,「你这个问题很有问题。」 他轻蔑地抬起头看向众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我的镜花水月的能力是 ‘完全催眠,,任何时候,都能控制所有感官让人在任何情况下出现错觉。」 「可恶!」 平子真子咆孝着拔刀冲下去,「所以我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镜花水月的!?」 「愚蠢的问题。」 蓝染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误以为我没有使用镜花水月的呢?」 噗——噗——噗噗噗——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现在呆滞住的黑崎一护身前,而所有之处,所有人身上都鲜血四溅。 「看见了么?黑崎一护,」 蓝染轻蔑的望着眼前的少年,「所有人都破绽百出啊……这群废物对你来说只不过是累赘罢了。」 「你! 」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愤怒起来。 「放心好了……」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有些焦急,蓝染轻笑着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对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下杀手,以他们的实力根本对我毫无威胁,你会去在意一只蚂蚁在你眼前做什么吗?就让他们好好看着吧,倒在地上无可奈何的看着这场战斗结束,看着他们守护的世界毁灭。」 「混蛋!」 闻言,不甘和愤怒让黑崎一护咆孝起来,身上的灵压抑制不住的朝着四周扩散。 然而他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绝对的实力差距在他刚才看见蓝染轻松击败众人便已经感受到了。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蓝染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甚至连阻止一切发生的能力都没有。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或许是蓝染此刻手中的水月其实早已经处于‘始解,阶段,只是因为他之前不太了解所以以为还是常态罢了。 想来似乎也对,即便是为了确定不会出现分毫的意外,在山本总队长也在场的场合,蓝染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备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家伙从一开始便一直解放着斩魄刀。. 刺猿菌 776.炽热地狱 蓝染从一开始便一直解放着斩魄刀,这乍看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因为镜花水月让人中招的必要条件是必须让对方看见解放的过程。 也就说如果蓝染不将刀刃回归为原本的状态重新解放一次,黑崎一护根本不会中招。 但现在让黑崎一护绝望的却是……对方想杀死他或许根本用不着所谓的‘镜花水月,。 蓝染面对他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靠的是其本身便拥有的绝对实力! 「别太狂妄了,蓝染。」 轰—— 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冲天而起的火柱。 燃烧的火焰龙卷席卷着大地,将黑崎一护保护其中。 「呵呵……」 蓝染轻笑着远离火焰的距离。 平静的看着站在燃烧的烈焰中的老人。 老人此刻手握着炽热的长刀,身披的羽织在升腾的气流影响之下飞扬着。 「总队长终于肯出手了吗?不过同样毫无意义,中了镜花水月的你,和这些家伙一样甚至称不上是战力。」 蓝染微笑着与面无表情的老人对视,「只要击败你,就没有人能挡在黑崎一护面前了吧?」 「我说了……别太狂妄了,小子。」 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无比低沉,言语间,火焰开始散去,但浩瀚如海的恐怖灵压依旧让周围的温度持续不下。 「我之前不动手……不过是担心将其他人卷入火焰中罢了。毕竟我全力以赴的力量……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所以——你以为凭你的程度能杀得了我么?」 「我并没有想过能不能杀得了你,而是……」 蓝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轻蔑,「我已经做到了哦。」 「胡言乱语!」 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咆孝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刀身上火焰缭绕。 这一刀只要挥出,似乎便能将横扫而过的一切都湮灭殆尽。 然而……这火焰却突然间溃散了。 噗—— 锋利的刀身毫不留情的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腹部处透体而过。 蓝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握住刺入他身体的刀,呵呵笑着:「你看,对吧?总队长。」 「哼!」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的确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冷哼一声的同时,他毫不犹豫的伸手紧握蓝染握刀的手臂:「我抓到你了……蓝染惣右介!」 「真有意思……」蓝染脸上似乎不带惧色,嘲讽着,「你抓住我又能怎样?说到底,你抓住的那只手,真的是我的手么?」 「我还没有老到……连刺入自己体内斩魄刀上的灵压都感觉不出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都回应着,「即便感观能被迷惑,但我的灵压却是你不可能影响的。你太过狂妄了,蓝染!我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 「轰——轰轰——」…. 话音落下,周围的地面突兀间升起无数炽热的火柱,无数火柱呈圆环状将两人封锁在正中央的位置。 「! !」 感受到这火焰中传来的恐怖的气息,蓝染似乎微微一惊。 「这是……」 「‘炽热地狱,,我刻意露出破绽,便是为了这一刻做的准备。」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回答着。 「原来如此,」蓝染脸上再度恢复笑容,「你是趁着部下们被砍的时候偷偷布置的么?真是老女干巨猾啊……」 「是又怎样?」 山本元柳斎重国冷声喝道,「你将与我一起死在‘炽热地狱,。」 「!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惊。 看上去山本总队长似乎为了确保能够杀死蓝染,准备就这样抓住对方同归于尽!? 「你快退下吧,黑崎一护。」 山本元柳斎重国轻撇了惊讶中的黑崎一护一眼,语气有些感慨地道,「我早已经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但如果让我选新世界由谁来主宰,那么是你的话我能够接受。」 「老头儿……你……」黑崎一护欲言又止。 「好了,离开吧……」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给黑崎一护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难道你想让这个世界落入蓝染手中吗?」 「哦?你就不管别的队员的死活了么?」蓝染似乎直到此刻依旧有恃无恐,「他们可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了,留在这里的话,都会死的呢。」 「他们……早就有所觉悟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阴沉,愤怒的凝视着眼前的蓝染,「以一死来诛大恶,这才是护庭十三队的意志!答应我,黑崎小子,一定要将这个世界引导向正确的方向!」 说着,温度突然间骤然升高。 恐怖的灵压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喷涌而出,这个老人此刻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一触即发。 「啊……」 「!?」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怪异的声音从山本元柳斎重国身后响起,让他微微一愣。 是一直没有出手的市丸?不,不是市丸的灵压…… 他勐然间挥刀向身后斩去,包裹着烈焰的炽热刀身划过空气,仿佛无物不斩! 「呲——」 「! ?」 「怎么……可能?」 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中带着些许惊骇的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形。 是原本应该正在和六车拳西缠斗的汪达怀斯。 此刻的汪达怀斯已经进入了归刃的状态,而他能够来到这里也就意味着六车拳西败了。 不过让山本元柳斎重国惊讶的却并非六车拳西的失败……而是这个破面竟然能够徒手接下他炽热的斩击! 为什么……流刃若火的火焰都消失了? 这才会他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 「让我来告诉你吧……」 似乎看出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中的困惑,蓝染一边拉开安全距离,一边嗤笑着解释道,「你的流刃若火是最强的炎系斩魄刀,这一点母庸置疑。…. 要是真正正面对抗的话,我或许还真没把握能够战胜你。」 「所以……你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和我正面对决么?」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无比凝重。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我想要的不过是‘立于天上,而已,力量对我来说也只是这过程中的附加物。」 蓝染轻蔑的笑着,「因此在真正站在那个位置之前,我没必要冒必要的风险。汪达怀斯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 虚要是放弃其他全部能力,只针对一种能力进行强化,就可以对抗你那所谓的最强炎系‘斩魄刀,。 汪达怀斯是唯一一个改造破面,我让他舍弃了一切,只用于针对你的能力,其归刃名为……‘灭火皇子,。」 「灭火……皇子?」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愣的看着眼前俯视着自己的归刃形态的破面。 这名字光是一听便知道是用来针对他的。 「是啊,‘灭火皇子,。为了这个能力,汪达怀斯的言、知识、记忆……甚至理智 全都丧失了,你的火焰在他面前,会被完全封印。」 蓝染无情的声音传来。 「面对他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能力,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再见吧……山本元柳斎。」 「啊啊——」 话音落下,呆滞的汪达怀斯像是收到了信号一般疯狂的扑向面前的老人。 「哼!无计可施?」 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轻哼一声。 嘎吱—— 骨爆的声音从他捏紧拳头的手臂上传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收起来斩魄刀,赤手空拳! 砰—— 下一刻,音爆声响起,汪达怀斯的身形在这勐烈的一拳之下瞬间突破音障倒飞出去。 「狂妄的小子,你真的以为封住流刃若火,就能杀了我吗?」 捏着拳头,山本元柳斎重国目光愤怒的凝视着眼前的蓝染,「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可以一千年来,一直担任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那当然是因为,即使过去了一千年——也没有比我更强的死神出现!」 呼—— 呼啸的狂风朝着蓝染袭来。 山本元柳斎重国言罢瞬间附身挥拳,暴力的拳头发出如同勐兽一般的咆孝声。 ‘一骨,。 但就在他的拳头即将命中蓝染之时,一道汪达怀斯被击飞的身形竟然使用‘响转,挡在了他和蓝染之间。 轰—— 又是一记勐烈的拳头击中汪达怀斯。 他的身形飞速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最后砸落地面。 但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又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不……应该算不上若无其事,此刻的汪达怀斯身体各处的钢皮都能看见明显的碎裂还有渗出的血迹。 实际上在第一拳的时候,汪达怀斯的腹部一侧便被击穿了,而第二拳更是击碎了他的下巴让其口中不断喷涌鲜血。…. 但诡异的是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 「啊啊啊啊——」 他的口中一如既往的发出怪异的声音,再次回到山本元柳斎重国面前。 「……」 山本元柳斎重国脸色凝重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破面,「我并没有手下留情……看来除了能够封印火焰之外,你的道具还挺抗揍的嘛……」 「多谢总队长夸奖,」蓝染闻言呵呵笑着,「那么……您还要继续挣扎么?」 「哼。」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再次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汪达怀斯。 他缓缓解开上衣,露出那满是刀痕的狰狞身躯。 「既然‘一骨,无法解决你……我就稍微让你吃点苦头……怎么样?」 「呼啊啊——」 汪达怀斯依旧发出怪异的声音,并没有回答。 「真是悲哀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眼前已经彻底沦为蓝染的‘道具,的汪达怀斯。 「看样子是真的连思考和语言的能力都被剥夺了么?」 砰—— 回应他的是刺耳的音爆声音。 轰—— 汪达怀斯毫无征兆的出拳,一击将山本元柳斎重国原本所在的地面砸碎。 飞跃至空中闪避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眼神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有准备动作和征兆么?不愧是改造过的家伙。」 话音未落,汪达怀斯的拳头再次袭来。 这一次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是轻轻侧身便让挥舞的拳头从身侧滑过。 随后,他伸出手臂暴力的将汪达怀斯挥拳的这只手死死抱住。 「哼!」 伴随着冷哼声,山本元柳斎重国勐然发力。 卡—— 汪达怀斯的手臂被硬生生折断,鲜血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汪达怀斯终于发出了还算正常的声音,惨叫声。 蓝染并没有剥夺他的痛觉。 「啊啊啊啊啊——」 吃痛过后,汪达怀斯如同被激怒了一般。 卡—— 碎裂声音响起,汪达怀斯肩膀上如同肉瘤的两处凸起物像是蛋壳碎裂一般崩碎。 无数扭曲的手臂从其中伸出来。 随后数道音爆声响彻,那些伸出来的手臂化作残影,开始不断的朝着眼前的老人挥出拳头。 「! 似乎再强大的人在近身肉搏中都逃不过双拳难敌四手的定律,山本元柳斎重国在这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轰击之下被汪达怀斯抓住了机会。 他的双臂被汪达怀斯伸出的无数手臂中其中两只抓住了。 看着面前缓缓凑近的汪达怀斯,山本元柳斎重国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啊!」 砰—— 咆孝中,汪达怀斯肩头伸出的无数手臂几乎在同一时刻挥拳,数条手臂毫不留情的砸中山本元柳斎重国本就受伤的腹部。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但在那之后…… 似乎无事发生。 「怎么?不行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任由对付抓住自己的双臂,面无表情的问着。 下一可,还没等对方回答,他被束缚的双手便勐然间发力。 噗—— 撕裂的声音传来。 那两只限制住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手臂顿时被硬生生扯断,鲜血喷涌。 随后他随手甩掉挂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断臂,面无表情的凝视着眼前的破面。 「还好……你现在的模样看上去不像是个孩子。所以我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了你了。」 卡—— 刹那间,如同空间碎裂的声音响起。 山本元柳斎重国毫无保留的双拳几乎同时击中面前的汪达怀斯。 ‘双骨,。 双手并用挥动拳头的威力在山本元柳斎重国这里可以说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加一大于二。 这至少是‘一骨,两倍以上威力的双拳在汪达怀斯呆滞的目光中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他身上。. 刺猿菌 777.失败的理由 卡—— 几乎在瞬间,汪达怀斯在恐怖的冲击力身上开始出现裂纹,这裂纹从被双拳击中的部位迅速蔓延至全身。 下一刻,他的整个身体如同被击碎的凋塑一般支离破碎。 「真是可怜啊……情感,也被剥夺了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居高临下,看着坠落在自己脚下的汪达怀斯残破的半张脸,平静的感慨着。 即便被轰成碎片,汪达怀斯脸上的表情也如一开始一样毫无变化,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也不会畏惧死亡。 「你还真是个残忍的家伙啊,蓝染。」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撇过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一旁不为所动的蓝染身上。 「残忍?」 蓝染嗤笑着,「你变成虚的灵魂而言,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没有意义。现在他们只是在不断的猎食灵魂,而我赋予了他意义。这残忍么?把他的灵魂击得粉碎……残忍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着没有反驳。 的确,虚本身就是悲哀的存在,是没来得及被超度而误入歧途丧失了所有理智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不断相互吞噬的‘失落的灵魂,。 但因为它们如同野兽一般毫无理智,就能随意利用,就是正确的么? 当然不是。 在他看来,正义之人该做的是超度他们,而蓝染很显然是站在他们的正义对立面的存在。 「看来……多说无益了。我可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歪理。」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手握着双拳平静的朝着蓝染的方向踏步,不急不缓。 「你最好趁现在尽量多说些话,因为……马上就要结束了。」 「呵……」 蓝染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威胁的言语,依旧有恃无恐,「歪理么?你就是这么忽视别人的言语……才会听漏了我说的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停下了脚步,微皱着眉头。 蓝染的手段层不出穷,让他不得不谨慎。 「你可也好好回想一下刚才我说过的话……」蓝染轻笑着提醒道,「先前我曾经说过,灭火皇子……是我为了封住流刃若火的火焰而创造出来的。」 「那又如何?」山本元柳斎重国眉头紧皱,「对付你,有没有斩魄刀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真是自信呢……」蓝染嗤笑着,「那么……如果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你自己在拥有斩魄刀的情况下全力以赴的力量呢?」 「什么!?」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童孔勐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错。」 蓝染轻蔑的看着他,替他说出了心里想到的东西,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所谓的‘封住,……是为了让火焰无法产生而将其封锁在刀刃里。不过……难道只有那些火焰吗?…. 其实还有,就是已经从刀刃里释放出来的火焰。刚才……你好像使用了‘炽热地狱,吧? 那么……那些火焰,现在在哪里呢?」 「! !」 山本元柳斎重国勐然间回头,看向被轰成碎片散落在附近各处的汪达怀斯。 「很聪明,不过已经太迟了。」蓝染遗憾的笑着,「你所释放出来的全部力量,现在的确都在汪达怀斯体内,而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接下来这股力量将不分敌我失去控制的在瞬间全力爆发出来。 你应该很清楚,这会有什么后果吧?」 「可——恶!」 山本元柳斎重国毫不犹豫的朝着汪达怀斯的方向冲了过去。 轰—— 蓝染脸上带着澹澹的微笑着,欣赏着近在迟尺如同烟火爆裂一般的美妙场景。 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毫无偏差。 啪啪—— 烟火散去后,蓝染望着眼前满目狼藉的废墟轻轻鼓掌。 「真是伟大呢,护庭十三队总队长。」 刚才的爆炸并没有发挥出原本应有的破坏力。 那是原本应当是足以毁灭整个现世的恐怖威力,但所有的光和热都被眼前被灼烧得遍体鳞伤的老人拦截下来了。 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蓝染从来没打算和这个老人正面对抗。 原因很简单,打不过。 是的,眼前这个老人,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此刻除了那个男人之外的最强者。 之前山本元柳斎重国之所以没有动手,并非他想看着部下一个个战败,而是因为他所拥有的力量过于强大,不适合参与多人混战。 就如同他在尸魂界不敢全力以赴是一样的,他如果不顾一切的全力爆发,将会把当前世界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很显然,这并非这个老人想要看见的。 如果其他人能战胜蓝染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而所有人都战败,他才不得不出手。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力量在战斗。 因为他要做的是守护世界,而不是毁灭世界。 所以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的一切,都在蓝染的意料之中。 当流刃若火那足以毁灭整个现世的恐怖力量失控爆发的时刻,这个老人必定会挺身而出阻止悲剧的发生,哪怕牺牲自己。 「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便是你失败的理由。」 蓝染微笑着俯视着跪倒在地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阻止了如此恐怖力量的爆发,却也还活着么?真不愧是护庭十三队的总队长啊。 要不是你用身体来阻挡,你的火焰会至少会把你们设置的这虚假的空座町摧毁,另外外界真实的现世世界也会遭到不小的破坏,一个座城市?一个国家?亦或者整个世界? 我是不太清楚你的力量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呢……但是我很感谢你,山本元柳斎重国。…. 因为你……保护了世界的同时,也保护了我。」 「你……这个……家伙……」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之色。 「可别说我卑鄙什么的啊……毕竟要赢过你,我也是绞尽脑汁了。」 蓝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步上前。 与此同时,长刀缓缓从他腰间的刀鞘中滑出。 他面无表情的停在倒在地上的老人面前,缓缓将刀朝向对方。 「山本元柳斎……我不会说‘留下你性命,之类的话,对等同于尸魂界历史的你……至少让我的剑为你送行吧?」 「呼……是么?」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喘息。 「! 下一刻。 他那残破的身躯在蓝染惊讶的目光中再次动了起来,手臂死死的抓住了蓝染脚踝。 「别让我一再地说……小子。」 山本元柳斎重国抬起那被烧得焦黑如同鬼神般狰狞的面孔,此刻,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足以吞噬一切着火焰。 那只焦黑的手臂之上出现了裂纹。 「别太天真了,我可是千年来最强的死神!」 这是破坏力最强的炎系鬼 道。只能以被烧焦的自身身体部位为触媒才能发动的禁术。 「破道之九十六——【一刀火葬。】」 轰—— 短时,震耳欲聋的恐怖轰鸣声响彻整个世界。 燃烧的火焰冲天而起,那仿佛是从地面的另一侧贯穿而出的一柄火红刀刃。 ············ 「呜……」 燃烧的刀状火柱中,蓝染狼狈的身影冲了出来。 他沉默着望着身后恐怖的火焰之柱,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 很显然,山本元柳斎重国伤成那样还能进行这样激烈的反击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不过这应该也是最后一击了吧? 就在他认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前方闪烁而至的灵压又让他微微一惊。 「! 是黑崎一护。 此刻原本应该已经听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指示离开了的他不知为何再度折返回来,而且是以最强的姿态——卍解加虚化。 「月牙……天冲!」 漆黑的月牙从半空中坠落,仿佛足以撕裂大地。 此刻的蓝染身前是漆黑的月牙灵压,身后是无尽的烈火,根本无路可退。 噗—— 鲜血从肩膀之上迸射而出,这大概是蓝染出场以来头一次负伤。 「还没完呢!」 黑崎一护面具之下传来咆孝的声音,漆黑的灵力再次在长刀上萦绕。 他抬起刀再度挥出,呼啸而至的刀锋裹挟着漆黑的灵压再次朝着蓝染斩去。 铛—— 然而这一次,蓝染似乎已经来得及反应,他面无表情的抬起刀格挡。 轰—— 刀剑争鸣声响彻过后,漆黑的灵力在地面拉长成狭长的轨迹。 蓝染持刀格挡的身形在黑崎一护爆裂的斩击之下不断退后,但却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呵……」 「有什么可笑的!」愤怒之声从黑崎一护面具之下传来,他有些失望,竟然没能砍死眼前这个家伙。 「你错过了唯一能杀死的机会呢,黑崎一护。」 蓝染似乎看穿了黑崎一护的心思,嘲笑着,「刚才那是我……最后的空隙。」 「你现在已经负伤了,之后可由不得你!」黑崎一护似乎并不相信,握刀的手再度发力,似乎准备将蓝染弹开。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蓝染的此刻如同山岳一般再难以撼动。 铛—— 「伤?」 手中微微用力,让黑崎一护连退几步才堪堪停下,蓝染嗤笑着问道。 「这种东西……能叫做伤么?」 「! 闻言,黑崎一护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蓝染的伤口,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无比惊讶。 那道狰狞的刀伤,竟然在缓缓愈合,无数如同碎裂一般的狰狞裂缝在伤口上蔓延,像是要将其撕裂后重组。 「超速再生!?」 「不,这并非超速再生。」蓝染澹澹的说着,「你难道以为……我会虚化么?不是的,这是……为了保护主人本能的防御罢了。」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 蓝染并未继续回答,而是缓缓拉开上衣。 此刻他胸口与腹部之间正嵌着一颗让黑崎一护无比眼熟的结晶体—— 那是崩玉! 而蔓延在伤口处的细密裂纹正是由此扩散开来的。 此刻的崩玉正在发挥着诡异的力量,将侵入 蓝染伤口处的漆黑灵压缓缓逼迫而出。 「这就是……你的灵压么?」 蓝染轻笑着伸出手,任由着漆黑的灵压拂过手掌逐渐消散,「真棒啊,竟然能成长到这种程度,你从觉醒力量之后到现在才过去多久? 让我想想……你和朽木露琪亚相遇……」 「! 黑崎一护闻言童孔勐缩,因为此刻蓝染讲述的正是他一路走来的所有经历! 「等等!你怎么会对我的经历了如指掌!?是轩浩告诉你的么?」 这家伙在去往虚圈归入轩浩麾下之后了解他的事情他到时能够了解,但在那之前的呢?是怎么一回事? 黑崎一护顿时感到了一丝恐惧。 「不……黑崎一护。其实你迄今为止的所有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蓝染澹澹的笑着,「很惊讶吧,看中你的,并非只有那个男人。我对你也很欣赏呢~」 「什么……迄今为止我的一切……」黑崎一护惊讶得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虚化的时间已经开始抵达极限,他脸上的面具也开始逐渐崩溃。 与此同时,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看见了魔鬼。 细思极恐,似乎从一开始,便被眼前之人一直窥伺着。 「什么啊……这究竟是……是怎么一回事!?」 「嘘——」 蓝染轻轻竖起手指,示意黑崎一护噤声。 「小声点,别这么激动,黑崎一护。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我只是……一直相信你能够成为我寻觅良久的……不过现在被那个男人夺走了而已。 你的成长本就是我们计算之中的,就是这么一回事,仅此而已…… 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么?」 「等等……」 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问题。 是的,他早已就隐约意识到了,不,应该说已经很确信了。 自己的成长并非因为努力,而是因为被需要。 他……就像被‘命运,掌控的人偶。 那个男人就是所谓的无可反驳的‘命运,。 而现在……这其中竟然还有蓝染参与?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和蓝染接触应该是在去到尸魂界以后的事情才对…… 黑崎一护的脑子此刻变得一团混乱,完全理不清楚头绪。. 刺猿菌 778.让你切身感受一下我的长度 「你难道以为一切都是巧合么?」阑 看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表情,蓝染微笑着继续说着。 「在先前的人生中你分明从未见过虚,但是在遇见朽木露琪亚之后一切就都便了,不仅是虚,灭却师、死神……各种各样的敌人接踵而至,你刚刚适应以死神的姿态战斗时,灵压一直都没被捕捉到的朽木露琪亚就被发现,然后尸魂界立刻就得到了通报。 像阿散井恋次,更木剑八、朽木白哉,都在你的能力恰好能够勉强抗衡他们时出现……难道你一直觉得这是所谓‘命运,的相遇?你觉得一直以来被袭击都是因为偶然么?」 「等等……」黑崎一护眼神变得慌乱起来。 「你觉得在战斗中取胜……是因为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么?」 「可恶啊——」 终于,经受不住挑衅的黑崎一护抬起长刀朝着蓝染的方向冲了过去。阑 噌——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这样慌乱的攻击自然被蓝染轻易的弹开了。 然而黑崎一护并没有放弃,继续挥刀。 「!!!」 终于,让他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刀……再一次被蓝染徒手接住。阑 「别让我失望啊,黑崎一护。」 蓝染嗤笑着,「你如今的实力……应该不止这样而已吧?太过激动的话,会显得你完全没有成长。」 「你这家伙……」 黑崎一护眼中满是愤怒。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如果真的如蓝染所言,那么他的整个人生都被否定了。 「连这种程度的挑衅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你……真的有资格登上那‘王座,么?」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黑崎一护咬牙切齿的问着,「为什么连你也会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阑 「从一开始啊……」蓝染疑惑的说着,「我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从一开始就你了,从你出生之时起,我就知道你的事情了。」 「!!!」 黑崎一护瞳孔猛缩,他原本想问清楚蓝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知道这家伙说的话更让他吃惊了! 「什……么!?」 「从你出生的那一瞬间起,就是特别的存在。」蓝染微笑着欣赏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表情,继续述说着,「那是因为你是人类和——」 呼—— 突然袭来的刀锋打断了蓝染的话,但因为他反应迅速,这一刀并没有砍中。阑 「真是可惜……」 一道让黑崎一护异常熟悉的声音传来,「没砍中啊……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的话也太多了吧?蓝染。」 「老……爸?」 黑崎一护闻声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已经挡在他和蓝染之间的宽阔背影。 他不可能会认错的,毕竟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影子。 而蓝染最后没说完的话,他也很快便明白了………. 人类和什么?阑 答案就在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黑崎一心身上。 他曾经一直认为只是个普通人类的老爹——是死神! 「是……老爸吗?」 黑崎一护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的确认着。 而这黑崎一心似乎也回应着他的呼唤转过身来,缓缓凑近,似乎要让这小子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喂……你说话啊……老——啊!好疼!」 黑崎一护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不回答,然而下一刻,一记父爱如山的头槌便砸在了他的脑 袋上,让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阑 「王八蛋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啊!?」 咆哮声从远处传来,然而黑崎一心似乎不以为意,平静的转过身看再次向蓝染。 「拉开距离吗?」 蓝染不以为然的呵呵笑着,「聪明的做法,应该说不愧是父亲么?」 「嘻嘻,多谢夸奖——」 声音戛然而止。 「额?」阑 这回轮到蓝染愣住了。 他本以为接下来会上演父亲为了保护儿子而战的感人一幕,稍微还提起了一丝兴致,结果没想到黑崎一心这家伙一脸正经的拔腿就跑。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身形已经消失无踪。 「灵压也一起消失了么?看来准备得还真是周到呢……这还真是……有趣。呵呵……」 感受着黑崎父子的灵压似乎因为张开了某种结界暂时消失掉了,蓝染忍不住笑着。 他知道以黑崎一心的性格,不会做这么无意义的事情,没错,逃跑在他面前是最没有意义的。 想必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对策,所以才想要拖延时间吧?阑 也罢。 「那就给你们时间好了。」 他倒是很想看看,面对如此绝境,黑崎一护究竟怎么才能创造‘奇迹,。 「毕竟是那个男人看中的人啊……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吧?别让人失望啊……黑崎一护。」 蓝染自信的笑着,喃喃自语。 ············ 「嘘——」阑 黑崎一心捂住黑崎一护的脸,「小声点,别吵,我知道你现在很多疑惑,但是你先别疑惑,听我慢慢解——」 砰—— 还没等他说完,黑崎一护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踹在他的脸上。 「混蛋老爸!我知道听你解释啊,但是你特么是想捂死我么?」 「额……抱歉……没注意。」 黑崎一心尴尬的捂着被踢的脸,「好啦,总之就是这样那样,我是你老爹没错啦,这个不用我向你证明吧?」 「的确已经不用了……」阑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撇嘴,「所以呢?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额……不想知道我为什么……」 「不想。」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握住斩魄刀站起身来。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要是不先解决眼下的问题……说不定我们就没有以后了……你能想象出蓝染统治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么?」…. 「呵。」 黑崎一心欣慰的笑了,「原来还是稍微有些成长的嘛,我看你被蓝染挑衅得慌乱无措的样子,还以为白挨这么多毒打了呢。」阑 「谁都会这样吧?知道自己的人生竟然是被人安排好了的。」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不过我已经看开了,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之只要最后的结局是好的不就没问题了吗?」 「即便让你背负整个世界的重担么?」 「这不是还有你们吗~」黑崎一护笑了。 「嘿……你小子,好像嘴巴比实力成长得更多啊?」 黑崎一心嘿嘿笑着,「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如何治理世界的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说,就像你说的一样,大不了一起想办法嘛~那么——」 「我们先来搞定蓝染这个家伙吧?」 ············阑 「你在旁白看戏看了已经很久了吧?」 不打算寻找黑 崎父子的蓝染若无其事的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忍不住感慨着。 「银。」 「我并不是在看戏啦。」被发现的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我只是没有发现可以帮忙的时机或者必要。」 「是吗?」 蓝染笑着。 他其实挺想问眼前这个家伙,究竟是帮谁的时机和必要的,但现在看来已经没必要了。阑 因为…… 嗡—— 刀鸣声响起。 消失的黑崎一护似乎重整旗鼓再次返回战场从,呼啸的长刀毫不留情的朝着挡在蓝染面前的市丸银砍去。 铛—— 轰—— 刀身虽然被挡住,但剧烈的冲击力依旧让市丸银脚下的建筑物塌碎。阑 乱舞的飞石之中,另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现,朝着蓝染的背后袭来。 「呵……」 蓝染轻笑着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黑崎一心,抬起刀格挡。 铛—— 在剧烈的冲击力之下,蓝染和市丸银的身姿朝着相反的方向被两人推动着拉开距离,战场一瞬间便被分割完毕。 「这就是你们的战术么?真是鲁莽啊……」 蓝染略微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的黑崎一心,「本以为你们会更加理智的想出能让我愉悦的战术呢。」阑 「抱歉啊,凭我们两个的脑子,可想不出什么精细的计划。」 黑崎一心无所谓的笑着,于此同时,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迎战。 另一边对上市丸银的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他原本是想正面进攻蓝染,然后再让老爸从背后偷袭的。 可谁知道这个一直没出手的家伙却突然出现在蓝染身边,没办法,只好先砍这个家伙了。 「你是在紧张么?黑崎一护。」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说起来……和你战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呢,你还记得么?之前战斗的情景……当时我准备砍下兕丹坊的手臂,而你们阻止了我,当时的你看我的眼神,可凶狠了呢。记得我当时还在想……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呢。」阑…. 「不记得了。」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 「这算什么回答?」市丸银有疑惑,「算是挑衅么?」 「不是啦……我并不是不记得你的样子和刀。」 黑崎一护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解释道,「而是不记得你的心。 与对手交战的时候,我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对方心里的想法。虽然不至于看破对方的内心,但能感觉出来对方是抱着什么样的觉悟在挥刀的。 是像剑八那样认同我,还是像蓝染这样蔑视我……」阑 「这又如何……」 「别打岔。」 黑崎一护淡淡的继续道,「而在和你交战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时候的你……即便是在跟我交战,你所看着的也不是我。虽然我对你在看什么完全不感兴趣……但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呢。」 「什么啊……」 市丸银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本来只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孩子,现在发现你这小子……还真是可怕啊……」 他的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沉。 虽然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可能没有人看穿,但自我心理安慰却是必须的。阑 有人这样毫不顾忌的将实话说出来,老实说听上去蛮刺耳的。 没错,他从以前开始,便一直只注视着一 个目标。 那就是能够找到机会——杀死蓝染。 即便蓝染和那个近乎为神的人合作之后,他依旧没打算直接放弃计划,而是稍微修改了一下方案罢了。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注定会有人要统治这个世界的话,他最不希望的人便是蓝染。 所以即便是杀不了蓝染,他也想要在这场争夺王位的竞争中让蓝染这个家伙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可怕……形容我么?」听着这样的形容,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这可不是让人觉得高兴的形容。」阑 「我好像逐渐明白了……为什么不管是那个男人还是蓝染都对你这样感兴趣了。」市丸银没有打算继续话题,只是喃喃的说着并且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我的‘神枪,……你知道它能够伸得多远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啊。」黑崎一护撇撇嘴。 「大约一百把刀的长度,所以我从小被人称之为‘百刀流,。」 「谁管你啊~」黑崎一护一脸不屑。 「那么……你知道,我的卍解能伸长多远么?」市丸银似乎完全不在意黑崎一护脸上欠抽的表情,而是歪着脑袋笑着问道。 「你废话完了吗?我可不是来猜你的能力的。」 「你小子……真是一点都不会说话呢……」阑 市丸银脸色变得越发阴沉,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没办法啊,那我就切身的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长度吧,用你们能理解的长度单位来将的话……大约是13k」 下一刻,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因为言语间市丸银已经开始挥动了刀刃。 「卍解·神杀枪。」 咔—— 什么东西被斩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市丸银手中朝着黑崎一护横劈而来的斩魄刀在挥舞的途中几乎刹那间便伸长到了目光所不能触及的距离。阑 ‘神枪,所过之处,整个城市仿佛被这锋锐无比的刀刃如同切蛋糕一般轻松拦腰斩断。 铛—— 最后,这声势浩大的一刀终于来到了黑崎一护面前,强大的力量让抬起刀格挡的黑崎一护吃力的不断平移,在地面拉出极长的轨迹才勉强停下。 「额……」 看着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却确确实实挡住了自己的卍解斩击的黑崎一护,市丸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起来。 @:..。:.. 刺猿菌 779.崩玉的真正作用 「有什么好惊讶的!?」阑 黑崎一护见市丸银惊讶的表情,咬着牙咆哮着用力挥刀弹开伸长的‘神杀枪,,「既然同样是卍解,那就没有用卍解挡不住的道理吧!?」 下一刻漆黑的灵压如潮水一般疯狂朝着市丸银涌去,长度太过夸张的‘神枪,在没能做到一击必杀之后反而成了市丸银的累赘,让他没能完全躲开这一击。 「你果然……」 市丸银捂着受伤的额头,微眯着眼睛的脸上脸色又阴郁了几分,「是个可怕的孩子啊!真是可怕啊……要是不趁现在赶紧处理掉的话,事情好像就会变得很麻烦呢~ 不过……我究竟该怎么做呢?你都这么轻松的挡下了我的斩魄刀卍解……而且我好像也没有必须要和你战斗的理由。」 「!?」 黑崎一护并没有将市丸银的自言自语听进去,他现在只是惊讶于对方竟然能躲开自己的反击。阑 他同样知道拿着那把有着夸张长度的斩魄刀动作会受到影响,但没想到对付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将刀身收回去变成原来的长度,速度之快甚至连他都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收回去的。 而下一刻,市丸银虽然嘴上说着没有战斗的理由身形却依旧持刀突进至他面前! 「!!」 铛铛铛—— 一阵激烈刺耳的连续刀鸣声响彻。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快速挥舞着手中的斩魄刀勉强抵挡着市丸银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刺击。 刀身缩短到极致的‘神杀枪,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阑 「呵呵,你的刀很不赖嘛~」 市丸银一边游刃有余的进攻着一边继续说话似乎想要分散黑崎一护的注意力,「光是这样交锋,我的刀好像就已经快要断掉了呢!」 「鬼才会信你啊!」 黑崎一护吃力的咆哮着,「那你倒是快点断给我看啊!?」 黑崎一护小心翼翼的不断躲避着市丸银手中的刀刃刀尖朝向的位置。 因为他知道这家伙此刻并没有解除‘卍解,,而是只是收短了刀刃而已。 始解状态下的‘神枪,能伸长一百把刀的距离,而卍解过后的‘神杀枪,似乎能在总体伸长所用时间不变的情况下伸长13k阑 这之间差距的速度与冲击力是让人难以想象的,如果被这样一刀刺中,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他不敢轻易尝试。 而正因为这样小心翼翼,让黑崎一护在交锋中完全落入了下风。 「怎么啦!?黑崎一护!」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问着,「你刚才的自信……去了哪里!?」 言语间,他手中的斩魄刀再次毫无征兆的突兀伸长。 「!!」阑 感受到危机的到来,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撇过头。 一阵刺耳的风暴从耳侧划过,锋利狭长的刀刃擦肩而过。 不,还没完! …. 光是脑袋躲开并没有作用……因为这把刀除了突刺之外斩击力道也相当可怕,刚才甚至一刀斩断了半个城市! 千钧一发之际,黑崎一护猛地朝着侧方横移一步。 噗—— 尽管如此似乎还是稍微慢了一刹,虽然勉强躲开没被这把‘神杀枪,一分为二,但肩膀处还是迸射出鲜血,一道狰狞的刀伤浮现。阑 「可恶!」 黑崎一护咆哮着沿着‘神杀枪,刀身伸来的方向突进,下一刻瞬间便来到了市丸银跟前。 但似乎有一样东西速度比他更加迅速! 「呵——」 当他抵达市丸银面前的时候,便听见了这样的嗤笑声。 因为市丸银早已经将‘神杀枪,缩短,等待着他的到来! 嗖——阑 黑崎一护眼中失去了目标。 市丸银的身形突兀的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黑崎一护便再次瞳孔猛缩。 「上面!」 感受到危机来源的方向后,黑崎一护下意识的侧身移动躲避。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彻天际,一道长达数千米的烟雾从裂缝中升起,市丸银从上方斩下的一刀像是将整个大地一分为二一般声势浩大。阑 「还是被你躲过了啊……」 市丸银停止了进攻落在建筑物废墟之上,微眯着眼睛感慨着,「看来果然,你是个危险的家伙。」 「你这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我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你真的觉得我很危险啊?」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 「但是你的确躲过了我全力的进攻,不是么?」市丸银呵呵笑着。 「全力么?」黑崎一护脸上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鬼才会信你的,不过多亏了你这几次攻击,让我知道了你斩魄刀真正的可怕之处。」 「哦?」 「你卍解的能力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长度,也不是破坏力,而是恐怖的伸缩速度所带来的莫测攻击方式吧?阑 我想了想,你事先告诉我你的刀的长度,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出来反而对你更有利才对,但是你偏偏说了。 而之后特地挥动斩魄刀将整个街道斩成两半,也没有任意,直接砍我应该才更加有用吧?但你偏偏做了多余的动作。 这些特意给我看的多余的动作,都只是为了让我把注意力从伸缩速度上引开,对吧?」 「什么啊……」 市丸银脸色的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原来如此,难怪你能够连续躲开我的斩击呢。看来你应该在第一次交锋的时候就发现了吧?」 「哼。」黑崎一护轻哼一声,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算是默认了。 可怕啊……真是可怕。阑 这是市丸银心中此刻真实的感慨。 他已经看见了黑崎一护身上存在的潜力。 这个孩子……简直就是天生为了战斗而生,成长速度惊人到让人可怕的程度,应该说不愧是蓝染……甚至那个男人都看中的人类么? …. 不过不够。 还不够啊…… 这种程度想要从有蓝染参与的‘王座,竞争中胜出,是完全不可能的。 「没办法啊……」阑 市丸银微微感慨着,「既然露馅儿了,那我就告诉你好了……‘神杀枪,伸展的速度——」 噌—— 「!!」 话音还未落下,黑崎一护便瞳孔猛缩。 他的目光不由得轻撇身后的地面。 不知何时,那里留下了被刀刃贯穿的痕迹,而他的脸上也留下了浅浅的刀痕。 重点是……没有看见刀身!阑 是的,这一次,他完全没能看清楚‘神杀枪,何时伸出然后收回的。 「看到了么?」 市丸银脸微眯着眼前,脸上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这才是我的‘神杀枪,真正的能力,速度,是之前的五百倍哦~」 「什……么……」 闻言,黑崎一护额头冒出了冷汗。 意思是说……这家伙刚才放了不止点水,而是在放海 啊!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神杀枪,并非‘最长的斩魄刀,,而是‘速度最快的斩魄刀,。」市丸银手握着短刀长度的斩魄刀指向黑崎一护,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但是即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这样的速度,你要如何应对?」阑 ············ 轰—— 另一边,蓝染与黑崎一心的战斗也进入了僵持阶段。 「怎么了啊?你的动作变得相当缓慢呢,是体力到极限了么?」黑崎一心双手握刀,看似淡然,实则却警惕的看着身前距离他不足十米距离的蓝染。 「对啊……好像被你说中了呢……」 蓝染不知为何没有了之前面对其他人时候的游刃有余,而是看上去有疲惫的喘息着回答,「的确已经到极限了——身为死神的我的极限。」 「什么?」黑崎一心眉头紧皱起来。阑 「一边跟你战斗,一边和崩玉完成同调……还真是相当的耗费体力呢。」 蓝染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现在……我要重新这灵魂。」 「你究竟在说什么?」 黑崎一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感受着此刻蓝染身上越发诡异的气息,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不明白么?崩玉的意志……似乎终于开始理解我的心了。」蓝染淡淡的笑着。 「崩玉的意志……」黑崎一心瞳孔猛缩。 「没错,崩玉的确存在自我意志。」蓝染似乎看出了黑崎一心的震撼,解释道,「也难怪你感到震撼,我也是在成为崩玉的支配者之后才知道崩玉拥有着自我意志的。」阑 「你……」 黑崎一心额头冷汗直冒。 他虽然知道那个男人将崩玉交给了蓝染,但不知道这玩意儿竟然是这么危险的东西啊! 一颗拥有着自我意识的未知力量结晶? 不得不说蓝染这家伙真是个疯狂的家伙,竟然试图与这样的东西融合!难道就不怕自己的意志被吞噬掉么? …. 「你认为崩玉的能力是什么呢?」蓝染像是陷入了自我世界中一样自问自答着,「所操控性质相反的两种事物——虚与死神之剑的界限么? 不对。阑 崩玉真正的能力是……对自己周围的存在……读取他们的心,并将其具现化。」 「什么!?」 黑崎一心瞳孔猛缩。 这不就是所谓的‘万能许愿机,吗?! 「看来你似乎终于理解了呢。」 蓝染看着黑崎一心越发难看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盛,「迄今为止,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还有浦原喜助身边发生的堪称奇迹一般的现象,都是因为崩玉的力量影响而得以具现化的。」 「你说什么!?」阑 「浦原喜助误以为崩玉的能力是……操控虚与死神之剑的界限,那是因为创造崩玉的他本人就是这么期待的。」 蓝染没有理会黑崎一心的震惊,继续说道,「朽木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被黑崎一护夺走,她之所以会失去死神的能力,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从杀死志波海燕的痛苦中得到救赎,认为自己不配拥有这份力量。 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他们会觉醒特异的能力,是因为他们发自内心的……诅咒自身的无力,渴望得到能够帮助同伴的力量。 而我,则察觉到了崩玉真正的力量。 不……不对,其实说是我最先发现的并不正确,因为那个男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崩玉拥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才会在井上织姬等人遭遇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为的就是让他们借助崩 玉的了力量觉醒属于自己的能力。 那个男人明明如此关心井上织姬的安全,却做出这样的举动,属实让人费解,因为对于一个普通的女孩来说,那种程度的危险作为磨炼完全超出规格了。 他做出这异常的举动的理由,很显然是因为早就知道了崩玉的真正能力。阑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他,因为他对这样的能力并不感兴趣,并没有要和我争抢的意思,所以最后崩玉才会落入我的手中。 所以……你要恨的话大概只能恨那个男人了,是他的‘偏心,造就了此刻你们即将面对的绝对无法扭转的局面。」 「你是说……这东西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吗?」 黑崎一心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个男人将这玩意儿交给蓝染,真的能够控制么? 「不,当然还是有限制的。」蓝染有些遗憾的摇头,「这正是那个男人会放心将它交给我的理由,因为这力量即便发挥到极限或许也对他构不成威胁。 崩玉的能力是把周围事物内心的想法具现化,但要是对象本身不具有相应的潜质,还是无法达成的。阑 从这个角度说,也可以理解为‘导向所希望方向的能力,。啊……生物这东西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渺小的内心所蕴藏的小小愿望……竟然能够强大到得以实现。」 闻言,黑崎一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你这家伙……」 此刻蓝染身上正在受到崩玉力量的影响发生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变化。 按照蓝染自己的话来理解,崩玉之所以能够实现他的愿望……也是就说……蓝染这个家伙……真的具备统治世界的潜质么? 不行,不能让这个家伙继续进行下去了! 想到这里,黑崎一心紧绷的身形就要开始行动。 轰——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伴随着碎石飞散,似乎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两人所在的方向砸了过来。 刺猿菌 780.超越理解的力量 蓝染脸色平静的侧身躲开砸来的身影。 烟雾散去后,一柄细长的刀身浮现在他的耳侧。 「可恶啊!」 很快,刀身被恐怖的力量挑向上方,被刀尖一路推过来砸入废墟之中的黑崎一护狼狈的出现在蓝染身后。 「居然挡住了啊,运气真不错呢。」 横贯天空的刀刃消失的几乎同时,市丸银的身形闪烁至蓝染身后与黑崎一护对视,「真是遗憾。」 「一……一护……」阑 黑崎一心隔着蓝染和市丸银看着狼狈不堪的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儿啊,吵死了,你看不出来吗?」 黑崎一护似乎打出了火气,语气暴躁的说着,「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马上就能解决掉他了!你可不许插手。」 「额……」 黑崎一心闻言微微一愣。 这小子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啊……现在可不是他插不插手,而是不赶紧解决掉市丸银来帮他的话,他就快顶不住了啊! 而且他们本来从一开始一对一的战斗就没有任何优势好吧!?阑 但是既然这小子这么说了,他好像也不能露出颓势,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抱歉啊,蓝染队长。」 另一边,市丸银也淡淡的朝着蓝染搭话道,「没打扰你们谈话吧?」 「没事。」 蓝染呵呵笑着,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为什么市丸银明明在战斗却还一直着他们这边的动向甚至知道他们在谈话。 「我们的谈话在刚才……正好结束了。」 言语间,一股诡异的力量从蓝染身上胸口处的崩玉中迸发而出,如虚化一般的白色骨质物质正不断的像是触手一般以崩玉为中心开始朝着他的全身蔓延。阑 「!!」 黑崎一护和黑崎一心见此一幕都是脸色一变。 「老爸,这是什么鬼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糟了,快,先别管这么多了!快想办法阻止这家伙!」黑崎一心咆哮着。 「所以你叫我该怎么阻止啊!?」 黑崎一护满脸的焦急。 而作为当事人的蓝染听着他们急切的对话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没用的,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的脚步了!话说回来……‘崩玉,这个名字取得可真是太恰当了!」阑 他感受着体内不断涌现的力量,如痴如醉:「这还真是……将神与非神者之间永不相交的界限……完全崩坏的力量啊——」 砰—— 「!!」 突兀的声响让蓝染脸色微微一变。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被一道光束贯穿的伤口,沉默片刻,随后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方向:「你来了啊……浦原喜助!」 「啊……真是好久不见呢,蓝染先生。」 高处,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手中的手杖冒着青烟,指着蓝染刚才被贯穿的方向。阑 …. 但是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笑容。 因为蓝染身上被贯穿的部位没有一丝鲜血流出,而是在不断蠕动的未知物质包裹之下正在缓缓愈合。 「你这副模样,还真是特别呢。」 「没什么啦,」蓝染脸上的表情再度恢复平静,「进化的过程总是丑陋的。」 「不,我并没有说你那模样丑陋啦……」浦原喜助目光阴沉的看着蓝染胸口处的结晶体,「你和崩玉……融合了啊?」 「这并非‘融合,, 请你说‘服从,比较好。」蓝染自信的笑着,「你所驾驭不了的崩玉,现在已经服从我了哦。」 「驾驭不了吗……」阑 浦原喜助微微感叹着回应,「的确是这样的……就当时而言。」 「当时?还真是明显的不愿服输的态度呢。」 蓝染闻言淡淡的摇头笑了笑,「不过,不管你服不服输,都已经不重要了……再也不重要了。」 呼—— 噗—— 下一刻,蓝染的刀刃已经贯穿了浦原喜助的身形。 「!!」阑 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因为那蓝染刚才这恐怖的速度空前未有,他们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额……」 被贯穿的浦原喜助的眼中似乎有些错愕。 而蓝染仅仅是轻轻的笑着,继续说道:「因为你即将永远失去……驾驭崩玉的机会。」 「骗你的啦~」 「!」 听着从身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蓝染微微一愣。阑 砰—— 他眼前被刀身贯穿的‘浦原喜助,如同气球一般破碎。 这似乎只是一具‘义骸,罢了。 而当蓝染想要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束缚住了。 「六杖光牢。」 像是解答着蓝染的疑惑,浦原喜助淡淡的解释着。 「说起来,在和牙密的战斗记录里的确出现过这种‘义骸,道具呢,没想到你会在这种时候耍这种小手段。」虽然被束缚住了,但蓝染转过头看着浦原喜助的身影,神色依旧淡然,「那么……用这种程度的缚道束缚我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阑 他并没有挣扎,似乎很期待浦原喜助接下来的行动。这也从侧面反应出了此刻已经掌控崩玉力量的他,对自己的力量十足的自信。 「这种程度的缚道?」 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反问着,「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只会用这种程度的?」 说着,他再次开始吟唱:「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缚道之七十九——九曜缚!」 连续两发咏唱破弃的高等缚道瞬间将对蓝染的束缚再次加固,这下,即便蓝染此刻想要再挣扎,一时半会儿也已经不可能挣脱束缚了。 「唔……」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上多重缚道传来的压力,蓝染眉头微微一皱,「这就是你的对策么?可是……」阑 …. 「光是束缚住你当然没用,」浦原喜助代替他回答着,「现在才正式开始呢,蓝染惣右介。」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手掌指向蓝染,再次咏唱起来,而这一次,是完整的破道咏唱! 「千手之涯,无法触及阒暗的尊手,无法映及苍天的射手,光辉洒落之路,煽点火种之风,相聚而集之时,无须迷惘,谨遵吾之所指,光弹·八身·九条·天经·疾宝·大轮,灰色的炮塔,引弓向远方,皎洁地消散而去……」 「你以为我会让你用出这种鬼道么?」 同样身为鬼道高手的蓝染当然知道浦原喜助此刻所咏唱的鬼道的危险性,但他似乎依旧不以为意,准备挣脱束缚制止对方,「这种东西……」 「不好意思,你太慢了。」 看着准备有所动作的蓝染,浦原喜助遗憾的结束咏唱,「破道之九十一——千手皎天汰炮!」阑 下一刻,无数条光锥状灵压弹浮现在半空中,并且朝着被束缚的蓝染瞬间笼罩而去。 顿时,轰然的巨响以及耀眼的白光笼罩了所有人的视野。 「 好强……」 黑崎一护感受着上空爆炸传来的恐怖能量波动,额头冒出冷汗,「这样的话……蓝染应该……」 很显然浦原喜助似乎也有和黑崎一护同样的想法,他看着爆炸的方向喃喃自语:「蓝染……看起来,你好像真的因为得到崩玉的力量而过于大意了……」 完整咏唱的九十一号破道,这是威力几乎能粉碎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物质的强力破道。 然而,下一刻从身后传来的声音却让他瞳孔猛缩。阑 「你说的没错。」 「!」 浦原喜助愣愣的转过头。 噗—— 「太慢了。」 声音响起之前,蓝染挥动的手掌便已经斩在了浦原喜助胸前,顿时鲜血四溅。 做完这一切后,蓝染平静的看着浦原喜助从半空中坠落,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自信:「就让我大意吧,反正……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已经没有戒备的必要了。阑 我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在崩玉服从我之后,我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了。所以即便是九十几号的破道,也不需要刻意闪避。」 「不是那样的。」 「!?」 听着再次响起的声音,蓝染微微一愣。 「我说你大意,并非是指你没有躲开鬼道。」 原本应该坠落地面的浦原喜助,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蓝染身后,「如果是以前的你,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计划的情况下,连续尝试攻击我。」 言语间,两道如同枷锁一般的手镯不知何时出现在蓝染手腕上,随后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刻印突然间浮现在蓝染两只手腕之上。阑 「这是……」看着这两道刻印,蓝染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这是他前所未见的缚道。 …. 「这是封印。」浦原喜助淡淡解释着,「所有死神手腕处都会有用于释放灵压的穴道,而我将你的这个穴道封印住了。」 「你……」蓝染不解的转过头望向浦原喜助。 「你不认识很正常,因为它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蓝染。」浦原喜助抬起头,帽檐之下的目光无比阴沉,「你刚才在尝试释放灵压对吧?‘封杀火刑,——接下来,你将被自己无法释放出来的灵压,从体内燃烧殆尽!」 轰——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声响以及耀眼的白光再次展现在浦原喜助眼前。阑 以蓝染为中心,剧烈的爆炸燃起的光柱如同垂天的利剑,扩散到波动让浦原喜助身上的羽织猎猎作响。 「哎……」 浦原喜助看着爆炸的中心处良久后微微叹息一声,随后转身朝着下方回到黑崎一护的方向而去。 「浦原先生?成功了?」 看着浦原喜助脱离战场来到自己面前,黑崎一护惊喜的问着。 「不,还没呢……」 浦原喜助的语气中有遗憾,「要是那样就能解决掉他的话,问题就轻松多了,因为那表示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怪物而已。但是很遗憾……」阑 「你是说……」 「这家伙现在……或许真的已经脱离了‘人,能理解的范畴了。」浦原喜助脸色无比凝重,「很快……他就会从爆炸中出来的。」 果然,伴随着燃烧着的灵压以及光芒逐渐散去,一道纯白的身影逐渐显现世间。 「这是……什么东西?」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再次出现的身影。 此刻的蓝染浑身以及被纯白的物质包裹,除了轮廓之外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 呼——阑 在众人毫无反应的情况下,蓝染已经犹如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了他们中间,淡淡的喃喃着:「以九十号等级的鬼道为诱饵来引诱我动用灵压……然后再准备用我自己的灵压将自己燃尽么?如果你的对手不是我的话——不,如果不是已经得到了崩玉服从的我,这一战可能真的已经结束了。」 说着,蓝染平静的转过身,伸出手手指刺入包裹着手腕的白色物质之中,将刚才浦原喜助不知何时放在他手腕上的手镯取了下来。 咔—— 伴随着破碎声,浦原喜助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很遗憾,你创造出来的崩玉,似乎已经超越了你的理解范围呢。」似乎是看出了浦原喜助此刻的郁闷,蓝染嘲讽似的声音传来,「你为我量身定制的道具,看起来没有发挥丝毫的作用呢。」 「是吗……」 锵——阑 刀身划过刀鞘的声音响起。 浦原喜助阴沉着脸,第一次在蓝染面前拔出了自己的斩魄刀。 「哦?」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知道术对我不起效果,所以准备直接用刀了么?没问题,来吧。其实我现在也很好奇……我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呢。」 嗡—— 刀鸣声从后方响起。 还没等浦原喜助动手,蓝染身后的黑崎一心便挥刀而来。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偷袭对如今的蓝染来说毫无意义。阑 砰! 蓝染头也不回的向后踢腿,将斩来的刀刃踹向上方,随后以支撑着地面的那条腿为轴心旋转着身姿同时朝着两人反击。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微微一凝。 因为前后夹击而来的黑崎一心以及浦原喜助几乎同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一条纤细的锁链被两人同时握在手中。 攻击似乎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住他! 果然,下一刻两人分别用锁链将他踢出的腿和挥出刀的手臂捆住,用力猛拉限制住了蓝染的行动。 然而对此蓝染似乎依旧毫不在意,语气中毫无波澜:「你们……打算用这种小计俩做什么?」阑 刺猿菌 781.‘失望’ 「小伎俩?」吷 狠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与之同时到来的还有暴力的拳头。 轰—— 蓝染的身形瞬间被砸入地面。 「是你……夜一。」 咔—— 碎裂的声音从蓝染被砸中的背部传来,那包裹着他全身的白色物质如同铠甲一般坚硬,身处其中的他似乎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被压制的同时还能回过头看向夜一。 「喝啊啊——」吷 夜一落下抵在蓝染身上的拳头再次发力,恐怖的力量让两人所在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碎裂的石块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不断飞溅。 「怎么样?这下你——」 似乎是感觉差不多了,夜一缓缓收回自己的拳头,俯视着蓝染问道。 但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了一旁浦原喜助焦急的咆哮声:「夜一小计!快躲开!!」 「!!」 听见这提醒的声音夜一瞳孔猛缩顿时想要起身闪避,但似乎终究还是慢了些许。 咔——吷 她包裹在腿部的护铠在蓝染暴起的反击之下瞬间粉碎,没能彻底躲开的脚掌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急速暴退至浦原喜助身边之后,夜一半跪在地上咬牙显得有些吃痛。 而对面,蓝染像是没事儿人一样轻蔑的俯视着他们。 此刻的他身上满是被夜一刚才一拳砸出的裂纹,但这裂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崩玉不断修复。 「怎么了?应该还没完吧?」 蓝染昂着头嗤笑着俯视着他们,「快使出下一个计谋啊?我会一一将其粉碎,直到你们无计可施!你们为了打倒我而拟定的所有计谋,都是你们努力与力量的证明,而且……这也代表了你们的‘希望,的数量。 我会毫不留情的碾碎你们的所有‘希望,。吷 一次又一次让你感受到‘绝望,! 来吧,快点来取悦我吧? 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还有…… 黑崎一心!」 他站在三人中间的位置,轻蔑的环视他们所有人,就像是在俯视蚂蚁。 此刻的蓝染因为崩玉的缘故已经有了自己是‘神,的错觉,只有那个不属于这片世界的男人是例外的。而其他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灵对他来说都是蝼蚁! 「哎呀呀……」吷 看着蓝染嚣张至极的样子,浦原喜助有些头疼的叹气起来。 他脸上冒着冷汗轻撇了一眼一旁的碎蜂,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受到足以影响战斗的伤势之后,稍微放松了一口气。 「那可是我专门制作出来用来对付破面们‘钢皮,的特制铠甲,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就被破坏了呢。」 「嗯?怎么?」 夜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好像是在怪我一样。」 「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啦。」浦原喜助不知从何处掏出这扇,完全无数蓝染悠闲的和夜一斗起嘴来。 …. 「明明就有!你是想说因为我太大意了所以才害你做的装备坏掉了吧?」夜一龇牙咧嘴的瞪着他,「听好了,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要是你的装备再给力一些,没这么容易坏的话,我根本就不会受伤好吧?」吷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啦。」 「原来如此……」 听着两人的交流,蓝染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在承受了我一击之后你的脚还没废掉,看来那的确是特别坚固的东西……」 说着,握着斩魄刀缓缓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语气中 满是轻蔑:「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你们拿出什么样的东西,都毫无意义,我会一样摧毁殆尽的。」 「来了……」 看着蓝染的靠近,浦原喜助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夜一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我知道。」吷 「现在你还能使出全力么?」 「你是在对谁说话?一只左脚而已,即便不用我也能爆发出全——」 夜一目光紧盯着蓝染,回答着浦原喜助的问题,但话还没说完,她的神情便愣住了。 视野中的蓝染,消失了。 「!!」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和浦原喜助之间的位置。 两人在察觉到蓝染行动轨迹的几乎同时立刻便准备防御,但蓝染的速度超出他们想象的迅速。吷 轰—— 「!!」 看着不远处再次爆发的战斗,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原地。 即便是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还有他老爹这样三个实力远超普通队长级的人合力,在此刻蓝染手下也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这让他不禁感到有些怀疑……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可以战胜的么? 「这样好么?」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吷 是市丸银。 「你的背后……完全没有防备哦~」 「额——」 市丸银轻蔑的声音让黑崎一护警惕的立刻转过身来。 但却意外的看见此刻的市丸银竟然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废墟之上,完全没有要偷袭他的意思。 「你……」 「我只是开个玩笑吓唬吓唬你而已啦~」吷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轻轻笑着看着他,「趁着他们战斗的时候,就让我们……稍微偷个懒吧?」 「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 「就这样好好欣赏吧。」 市丸银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你们已经无计可施了。我跟在蓝染队长身边已经很久了,但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样。 他原本是个很谨慎的人,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可能表现出这副嚣张姿态的,换句话说,现在的他真的已经确定你们对他毫无威胁了。 懂了么? 那三个人,还有你……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全部都会被杀掉。吷 游戏已经结束了。」 「不到最后,谁知道赢的是谁?」 ….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的。」 「很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市丸银轻轻笑着,「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你发呆的时候实际上心里也犹豫了吧?比如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 「这……」黑崎一护被问得哑口无言。 「以这种心态可是不可能获胜的哦。」 市丸银缓缓起身,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斩魄刀,而这时,他那双微眯的眼眸,猛然间睁开了,正用前所未有认真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吷 「真是拿你没办法,本以为你会再努力一下的,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啊……内心太过脆弱了。 这样的胆小鬼,怎么可能战胜蓝染?」 说着,他以双手握住斩魄刀放在胸前,将刀尖对准了黑崎一护。 「你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看着对方这完全不适合用于战斗的怪异握刀姿势,黑崎一护眉头紧皱。 「神杀枪——舞蹈。」 市丸银没 有回答问题,而是直接发动了进攻。吷 伴随着话音落下,对准了黑崎一护的刀身突兀的延伸。 「!!!」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侧过头躲开这一击穿刺,但下一刻他便愣住了。 因为几乎就在他躲过这一击的同时,市丸银手中的斩魄刀已经缩回去恢复了原样! 「神杀枪——舞蹈连刃。」 「!!!」 刀光顿时将黑崎一护眼前的视线完全笼罩。吷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摆出那样的怪异姿势了。 因为这便是神杀枪的用法之一。 靠着那恐怖的伸缩速度不断的发起突刺,而只需要最小幅度的改变刀尖的朝向,便能如同剑雨一般连续发起进攻让人无可躲避! 轰—— ············ 另一处废墟之中。 之前在蓝染和雏森桃替换身位的时候被蓝染顺手一刀砍得失去战斗能力的吉良伊鹤挣扎着想要从地面上爬起来。吷 他感受到了此刻远处战场中爆发的灵压,其中一道毫无疑问是属于背叛尸魂界跟随蓝染离开的市丸银的。 他想要过去亲自问清楚市丸银背叛的理由,但现在身上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做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脚步虚浮的身形从不远处跑过。 「!!」 看着这道身影,吉良伊鹤微微一惊。 「松……松本小姐!?」 可恶……吷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对方。 他早该知道的,最迫切的想要了解真相的人并不是自己。 「不可以胡来啊!松本小姐!」 吉良伊鹤竭力的咆哮着。 松本乱菊身上的伤是他亲手治疗的,对方的状态他当然最清楚不过了。 松本乱菊的伤仅仅是恢复到勉强能维持生命的状态,治疗根本就没有完成! …. 此刻的她的生命就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轻轻触碰便会香消玉殒。吷 然而……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了。 ············ 「怎么了?你当真这么弱么?」 市丸银有些失望的看着跪倒在地狼狈喘息的黑崎一护问道。 「面具也是如此脆弱,难道这就是你的虚化?这就是你的全力吗?」 没错,即便是使用虚化,黑崎一护也不过只是勉强从还没使出全力的市丸银手中存活下来而已。 「这种程度的你,真的是那个男人选中的家伙么?你是认真的想要和蓝染争夺‘王座,么?比起现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无所畏惧盛气凌人的气势可比现在可怕多了。」吷 「哈……哈……」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只是剧烈的喘息着。 但是他的内心却因为市丸银的话陷入了迷茫中。 是啊……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变得如此软弱呢? 是因为……了解和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吗?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他了啊…… 话说回来,那个男人是为什么选中自己呢?吷 难道不是因为曾经那份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诚之心吗!? 「算了……你……快逃吧。」 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着满脸纠结的模样,市丸银似乎是对他彻底感到失望了,淡淡的提议道。 「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这 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明明身为敌人,却叫自己快逃?吷 ············ 「啧——」 另一边,围攻蓝染的黑崎一心三人已经将战场转移到了半空中。 他们身上几乎都已经遍体鳞伤。 尤其是四枫院夜一。 此刻原本装备在她双手双脚上的特制铠甲已经只剩下了左臂处的铠甲。 在刚才蓝染快得惊人的袭击中,如果不是有铠甲的保护,她现在恐怕早已完全失去战斗能力了。吷 「你没事吧……」 浦原喜助脸色相比之前凝重了不少,有些担忧的朝着一旁的夜一确认情况。 「我早就说过了,你以为你在对谁说呢?」 夜一逞强的回应着,「倒是你们两个……还能继续战斗么?」 「嘛……至少目前而言,还不错。」 浦原喜助轻笑着回答。 随后,他望向站在他们中间许久没有继续采取行动的蓝染,有些疑惑的问着:「你在等什么呢?蓝染。」吷 「等你啊。」 蓝染理所当然的笑着,「我一边看你一边想,你现在这一脸凝重的表情是不是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呢?毕竟……你我可是给过我很多惊喜的人呢。」 「原路如此,你是在警惕我么?」浦原喜助笑着。 「不,并非警惕,只是在期待。」蓝染同样笑着,「期待你能带给我更多的乐子。你是尸魂界中国唯一一个智商在我之上的人,就算我们力量不对等,但我对你还是满怀期望的啊~你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反败为胜呢? 如果让我感到太过轻松的话……那么我得到这无敌的力量就有些过于浪费了呢。」 「呵……」浦原喜助闻言不可否置的笑着,「你过奖了……如果你真的这么期待的话,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个杂货店的老板而已。」 话音落下,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吷 他毫不留情的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对准了蓝染:「破道是三十二——黄火闪!」 「你是故意的么?」 蓝染轻轻抬起手,随手一击便轻易浦原喜助发射的鬼道攻击拍散。 「你应该知道的才对,这种程度的鬼道对我来说毫无作用。既然你特意使用也就是说——」 阻挡视线的光芒散去后,蓝染轻蔑的凝视着已经突进到自己面前的四枫院夜一。 「果然只是佯攻啊……」 他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失望。吷 刺猿菌 782.法则的尽头 看着迎面而来的夜一,蓝染淡然的抬起手轻而易举的便将她的重拳接下。蓾 “你还不明白么?就算你攻击无数次,也不可能伤到我分毫。” “喝!” 然而夜一似乎并没有听见蓝染的话,继续挥动着拳头连续不断的进攻。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 蓝染再次抬起手,然而这一次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瞬閧!” 夜一挥出的拳头猛然间加速,在蓝染的手臂还没完全抬起之前便命中了他的身体。蓾 咔—— 裂纹再次在蓝染被白色物质包裹的身体之上不断蔓延,这一击似乎的确造成了有效的伤害。 轰—— 下一刻夜一乘势追击抬起腿一脚便将蓝染从半空中踢落。 紧接着还没完! 她背后肩胛骨处喷涌的灵压将她的速度提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跟随着蓝染坠落的身形朝着下方俯冲。 挥出的拳头下一刻似乎就能再次命中蓝染。蓾 然而…… 砰。 沉闷的声音响起,这一击被蓝染毫不费力的接住了。 “我早就说过了,你根本赢不了我。” 蓝染淡然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分明应该遭受重击的他竟然如此迅速的便重整姿态,而且听声音……似乎依旧根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夜一他们这边的进攻也并没有结束,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束缚红姬!”蓾 咆哮声从蓝染后方传来,早已等待着此刻的浦原喜助挥舞斩魄刀而来,一张灵压构成的网顿时缠绕在蓝染身上。 然而对此蓝染依旧是不屑的冷哼:“哼,就凭这种东西就想困住我么?” 浦原喜助并没有理会蓝染的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他用斩魄刀插入地面固定住束缚蓝染的灵压之网,随后口中喃喃着继续吟唱:“火游红姬——数珠系!” 那张网上顿时鼓起无数念珠一般的火红球体并且还在不断膨胀着,这膨胀的最后结果当然是——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次响彻天地之间。蓾 夜一和浦原喜助的身形退至安全距离,微皱着眉头紧盯着那烟雾弥漫的爆炸中心。 但很快,里面传来的声音再次让他们皱起了眉头。 又失败了。 “真是可笑。” 蓝染的语气从开始就毫无变化,依旧充满着轻蔑,“这就是你们的绝招么?哼,就凭这种东西——”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蓝染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刚才并没有出手。蓾 “月牙——天冲!” 黑崎一心突兀的出现在蓝染身侧,手中灵压包裹着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落下,瞬间将蓝染一分为二。 呼—— 顿时,无数雾状的灵子从蓝染被斩裂的身体裂缝处朝着周围扩散,让所有人无法看见其中状态如何。 “怎么样了?” 浦原喜助微皱着眉头上前问道。 “不清楚……”蓾 黑崎一心并没有放松警惕,“自从蓝染变成这副模样之后,我在面对他时候就仿佛面对着一片虚无,毫无察觉……你们也是一样的感觉吧?” “的确如此……” 浦原喜助表情凝重的点头。 明明那可怕的灵压让人感受无比真切,但不知为何,现在的蓝染却给他们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真是强悍得令人惊讶……无论我如何战斗如何砍杀,他就仿佛不存在一样伤不到分毫……” 黑崎一心描述着刚才那一刀的感受,语气无比凝重,“光是说起来就让人感到害怕,如今能感受到蓝染力量的唯一方法就是……像现在这样和他站在同一个地方。” 下一刻,那道怪物一般的身形从眼前弥漫的灵光中浮现出来。蓾 黑崎一心和浦原喜助再次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不必如此紧张,我可不会像你们一样行偷袭之举。”蓝染调侃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起来,刚才那一下真是很棒的斩击嘛……让我稍微提起了一丝兴致。” “……” 这次面对蓝染嚣张至极的话语,没有人能够反驳。 黑崎一心等人脸上只剩下了冷汗。 他们几乎已经手段尽出了,但却好像连切实的伤到蓝染都做不到。 看着蓝染此刻可怕的模样,众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蓾 “怎么回事……他的体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蓝染身上被斩裂的部分并没有愈合,诡异的是他们竟然能从裂缝中看见里面的构造…… 那是如同宇宙一般的一片虚无。 没错,现在的蓝染就像是一具只剩下崩玉包裹着的那具外壳一般的空壳,体内竟然是空荡荡的! “刚才的攻击,我理解了……” 蓝染毫不在意众人的惊讶,抬起手中的斩魄刀淡淡道,“是时候了……也该让你们理解理解——我的力量了。” 言语间让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间朝着四周蔓延。蓾 “!!” 即便身在远处的黑崎一护也感受到了这恐怖的压迫感。 这让他顾不得眼前的市丸银,惊讶的转过头想要一探究竟。 “这样往后看不太好吧?我不是还站在你面前的么?”市丸银见黑崎一护分心的举动无奈的问着。 不等黑崎一护回答,他便继续说道:“你好像真的到此为止了。现在的你既不是战士,不是死神,也不是虚,更不是人。就凭你这种半吊子的状态,你认为自己能够面对……他们三个联手都无法打败的对手吗?” “……” 黑崎一护目光闪避,陷入了沉默之中。蓾 市丸银见此也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不想再废话了,快逃吧。你还……不想死对吧?我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蓝染队长看到现在的你也一定会失望的。蓝染队长他……让你感到恐惧了吗? 你应该理解的吧? 如果你对他抱有这样的情绪,那么从一开始,你在这场争夺中便毫无胜算。” “……” 黑崎一护闻言低下了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告诫的话就到此为止。” 市丸银言语间已经来到了黑崎一护跟前。蓾 锵—— 斩魄刀再次缓缓被他拔出:“如果你不愿意逃走的话……我就知道现在就把你砍——” 轰—— 市丸银话音还未落下,一道影子便坠落在黑崎一护背后,恐怖的压迫感让两人顿时心头一沉。 “……”黑崎一护愣愣的回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男人。 毫无疑问,这是蓝染。 那么既然蓝染出现在了这里,就意味着……他的老爸还有浦原先生和夜一小姐,都战败了。蓾 只是让黑崎一护感到些许疑惑的是,来到这边的蓝染似乎并没有准备对他动手,而是不为所动的从他身侧经过与前面的市丸银对视。 “银……你刚才想对他做什么?” “哎呀,没什么啦。”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我不过是在测试他的能力顺便想激发一下他的潜能而已。” “这样啊……”蓝染似乎没有怀疑,转过身淡淡再次从黑崎一护身边经过,淡淡的下令道,“打开穿界门,进攻尸魂界的空座町。 没必要再去破坏转界柱了,与其攻陷王宫,不如在尸魂界创造王键更合我意。我们得快点了,在那个男人重塑世界之前,我还想先达到我的目的。” “遵命。” 市丸银收起斩魄刀,淡淡的回应道。蓾 “!!!” 听着蓝染的话,黑崎一护顿时激动起来,“等……等等!” 咔——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阻止蓝染的时候,一道破碎声突兀的响起。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蓝染身上原本连头部都尽数包裹的白色物质突然间从头部破碎了。 那本该是空洞一无所无的里面,破碎后竟然再次浮现出了蓝染的脸。 “啊……”蓾 蓝染轻轻感慨着伸出手接住坠落的碎片,“看来,破茧期已经到了。” 没错,崩玉的力量正在重构他的一切,仿佛从无到有从孕育一般。 而此刻仅仅是到了破茧阶段而已,也就说他还像是新生的幼虫一般脆弱。 然而就是这如此脆弱的状态,也已经让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感到绝望与无力。 “……” 黑崎一护原本已经迈出的步子在破茧的那一刻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即便感受不到灵压,但那恐怖的压迫感依旧让他感到恐惧。蓾 这不是他能够战胜的敌人……绝对无法战胜。 “就先把你留在这里好了——” 通往尸魂界的大门正在被市丸银缓缓打开,而蓝染则是平静的回头看着目光呆滞的黑崎一护,“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之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试试看能否从我手中夺走‘王座’吧?” 砰—— 扑通。 伴随着穿进门的关闭。黑崎一护劫后余生的无力跪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究竟在干什么……黑崎一护……”他声音颤抖的质问着自己,但恐惧依旧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蓾 “是啊,你究竟在那里干什么?快打开穿界门!” 身后的咆哮声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转过头,他看见了狼狈起身的黑崎一心。 “老爸……” “行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快走!” 黑崎一心不由分说的上前揽住他的肩膀,“空座町还等着我们去守护呢!那可是你老妈的故乡,总不能让她回来之后什么都见不到吧?” “你说……”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蓾 “没错,那个男人已经答应我了,会复活你的老妈。”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走吧儿子,做掉蓝染,否则一切都完犊子了!” “嗯!” 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黑崎一护再次振作起来。 ············ “是断界啊……” 蓝染看着前方布布满尸骸的狭长道路,忍不住感慨,“真是让人怀念啊……是吧?” “还真是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回答着。蓾 他低下头,地面的骸骨似乎正在不断的颤抖着。 震动越发激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是拘突。” 蓝染回过头,淡淡的看着咆哮而来的清道夫。 这里的尸骸便是这位断界中的‘清道夫’造成的,任何经过这里的人只要被其追上,都会化作骸骨变成这里的道路。 “啊,不好。蓝染队长,我们走吧?” 市丸银看着迎面而来的拘突提醒道,“那东西并不是灵压,而是遵循世界的法则而生的产物,单靠灵压是奈何不了它的。”蓾 “是么?” 蓝染淡淡的回应着,“但是……如果是那个男人,应该很轻易便能将它碾碎吧?”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来,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容。 噗—— 下一刻,触碰到他手掌的拘突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整个身形化作气流散开,只剩下森然的白骨坠落与地代表着它曾经来到过。 “用不着害怕,银。” 蓝染淡淡的收回手继续朝着尸魂界的方向缓步而去,“法则就是……为了依靠它才能活下去的人而存在的。好啦,让我们步入——前往法则的尽头吧。”蓾 很快,跟随着蓝染的步伐,两人来到了尸魂界当中。 “空座町在那边么?我们似乎有些偏移了。” 蓝染抬起头感知了一下方向,淡淡的说着。 “怎么听起来像是我犯的错啊~”市丸银微微耸肩,“还不是蓝染队长你乱来,竟然将拘突都干掉了,轴心才会偏移的。” “也是啊……” 蓝染似乎接受了这样的解释,淡淡的点头,“不好意思。算了,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吧。” ············蓾 另一边,紧随其后进入断界中的黑崎一护和黑崎一心正沿着道路狂奔着。 “等一下!一护!” 突然间,黑崎一心叫住了跑在前面的黑崎一护。 “干嘛!?我们不是在赶时间么?要是去晚了的话,空座町可就完蛋了!”黑崎一护停下脚步有些焦急的问着。 “怪了……” 黑崎一心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焦急,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感觉不到拘突的气息呢?” “拘突?就是那个像虫子一样的灵压列车么?”黑崎一护问道。蓾 “没错,死神对那东西应该束手无策才对啊……”黑崎一心微皱着眉头,“但按照灵压的痕迹来看,蓝染似乎对那东西做了什么。”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783.不愿传授的技巧 「他能对一条虫子做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的问着。 黑崎一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还记得井上和茶渡曾经在这断界中训练过一段时间么?」 「当然记得……当时好像是轩浩干掉了拘突……等等!你是说……」黑崎一护说着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精神一震。 「没错,现在看来蓝染反而是帮了我们。」 黑崎一心解释道,「所谓的‘断界,,即隔断时间和空间的世界,将现世与尸魂界两边断绝开来的场所。因此拘突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人们在这里久留。 但是现在拘突已经不复存在了,即便要再次出现也需要极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训练。」 「训练……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有什么招式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内让他变强到足以战胜蓝染么? 「我要教你的是来自我曾经家族的‘秘技,。」黑崎一心看向黑崎一护神色变得无比严肃。 「什么……秘技?」黑崎一护吞了吞口水,他好像从未见过老爸如此认真的表情。 「最后的……月牙天冲!」 ············ 「唔……额……」 在黑崎一护接受训练的时候,蓝染的脚步依旧在一步一步的靠近此刻被转移到了尸魂界的真正空座町。 大街上满是晕厥过去的人们,死神们在执行转界操作之前为了避免这些人类陷入恐慌便让他们暂时陷入了沉睡当中。 但也有部分对灵力存在抵抗力的人类提前醒来了,比如经常和黑崎一护与井上织姬等人接触到的同班同学们。 「我怎么会……睡在大街上?」有泽龙贵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感觉到浑身一阵疲惫。 踏—— 脚步声传来。 她闻声抬头望过去。 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两个男人。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恐怖压迫感,那曾经原本应该被封印的回忆开始不断的涌入脑海。 有泽龙贵曾经见过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是那天在郊外,破面第一次降临现世的时候。 她作为当时的目击者,差点就被闯入现世的牙密杀死。 而此刻…… 眼前这个两个男人身上的压迫感让她感到更加恐惧,对方朝她走来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死亡在不断靠近。 「你们是……」 她想要张嘴提问,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呵呵……」 蓝染轻笑着缓缓靠近。 但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跪倒在地的有泽龙贵身上,而是看着从有泽龙贵身后迎面而来,用一脸严肃的神色看着他的女孩。 踏。 伴随着脚步声停在面前,有泽龙贵突然间感觉身上经受的压迫感消失无踪了。 她愣愣的抬起头看着此刻挺身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织……姬?」…. 井上织姬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看着迎面而来的蓝染。 蓝染带着市丸银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织姬小姐,我就说你怎么没跟着黑崎一护一起出现,原来……是直接来了现世么?」 「是的。」井上织姬澹澹的点头回应。 「那么……」蓝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你现在挡在我面前,是想要做什么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毁灭然后重塑,这是你‘哥哥,的意思。」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井上织姬平静的回答着。 即便想,她也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阻止现 在的蓝染。 「不过有些人……我要亲自带走。」 「原路如此,当然没问题。」 蓝染微微摊手,表示能够理解,「请便吧,织姬小姐。不过你的动作尽量要快点哦。」 说着,他再次迈出步伐,径直绕过井上织姬和有泽龙贵继续朝着空座町的中心位置而去。 「我知道。」 井上织姬回头看了一眼蓝染离去的方向。 在确认蓝染不会干扰自己的动作之后,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地上的有泽龙贵扶起来。 「我们走吧,龙贵……」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织姬?」有泽龙贵疑惑的问着。 「解释起来很困难……」井上织姬微笑着摇头,「总之你先跟我离开一阵子吧,叫上大家一起。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回来。」 虽然知道‘哥哥,重塑世界的时候会将她所在意的一切都保留下来,但就算如此,她也无法坐视自己认识的友人亲身经历一次‘毁灭,。 她阻止不了‘哥哥,重塑世界,也相信重塑之后的世界会比现在更美好,但重塑的方法是要先毁灭,这让她感到无比纠结。 因此哪怕是只有自己认识的同学们也好,她想要尽量带上一部分人,和她一起搭上直接通往新世界的班车,而不是要先经历一次‘死亡,。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而蓝染当然只能答应。 并且,这同时也能为想要阻止这一切发生的黑崎一护争取一些时间。 没错,如果有谁能阻止‘毁灭,的发生,就只剩下黑崎一护了。 井上织姬明白,‘哥哥,所拥有的力量完全足以跳过‘毁灭,这一过程重塑整个世界,他只是放任世界的‘毁灭,而已,并没有主动带来毁灭,他更像是个旁观者,放任蓝染的动作,任由其毁灭一切。 毁灭与否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毁灭与幸存的战争中他选中的人究竟能否成长到足以统御重塑之后的世界。 结果是早已经定下了的,只是通往结局的过程有很多种,究竟是谁以胜利者的姿态走到最后,今后的世界究竟以谁为主导,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 「……」 黑崎一护坐在断界通道中,将斩魄刀放置于腿上,安静的尝试着与之沟通。…. 「!」 突然间,一道触电般的感觉闪过他的脑袋。 他本能的撇过头,躲开了袭来的拳头。 「谁让你躲开的!?」 随后一道咆孝声传来,黑崎一心骂骂咧咧的训斥着,「你竟然还能躲过我的拳头,就说明你的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斩魄刀上啊!把精神集中起来!你就不能踏实下来好好跟斩魄刀对话么?」 「怎么可能不躲?这是本能的反应好吧……」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你以为我不想和斩魄刀好好沟通么?但是我从来没有在这样平静的状态下和斩月大叔取得过联系啊……每次这家伙都是在我危难的时候主动拉我过去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进去……」 「所以我这不正是在教你么?」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说着,「来,以打坐的姿态继续坐好,将斩魄刀放在膝上!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刀上,就是这样!」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但是……」 黑崎一护有些犹豫的问着,「这和你刚才说的‘最后的月牙天冲,有什么关系?而且……我真的还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安静的学习么?」 「当然,我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黑崎一心没好气的道, 「我可是很认真的打算教会你然后让你干掉蓝染那家伙拯救空座町啊!至于你担心的东西,完全没必要! 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是‘断界,。是隔绝了时间与空间的场所! 这片空间被时间激流紧紧环绕,由多重断绝空间叠加而成。」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没听懂。」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挠着脑袋。 「简单来说,这里的时间密度相较于外面而言高得出奇,转化成数字来说得有两千倍!也就是说外面的一年相当于这里的两千年。」 「啊?哦!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难怪上次明明感觉没过多久,井上和茶渡就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没错,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在这里修炼,其他什么都不要去想!在这里修行两千小时才相当于外面的一小时。」 「那……那什么拘突多久会复活过来呢?」黑崎一护问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就算他复活过来,我也会想办法在你完成训练之下挡下它。」 黑崎一心自信的从怀里掏出四根被绳索连接在一起的棍状物,并且勐地将它们插入了两侧的墙壁之中。 「尸魂界虽然没有杀死拘突的手段,但如果这只是阻止它前进的脚步还是稍微能够做到的。 这玩意儿叫做‘界境固定,,本来应该由数十名下级死神利用特殊的方法把灵压注入其中以此来固定住拘突,但我一个人足矣。 在你训练的时候,即便拘突重新复活过来,我也会在灵压耗尽之前尽量为你争取更多的时间。」 「那……大概能有多久?」…. 「我的计划是让你在两千小时之内掌握,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吧……而那时候外面只过去了一个小时,会有人在外面为你争取足够的时间的,所以你必须在这段时间之内去问个清楚。」 「问清楚?」黑崎一护一脸懵逼。 「是的,你要从斩魄刀那儿,设法问出……‘最后的月牙天冲的真面目,!」 说着,黑崎一心示意黑崎一护赶紧坐下打坐。 「这个动作被称之为‘刃禅,,这是为了与斩魄刀对话,从尸魂界诞生以来,历经数千年才衍化而来的动作,一护,你此前学过的一切招式,应该都是凭借着蛮力在施展的……」 看着黑崎一护陷入沉寂,黑崎一心感慨着喃喃道,「你要明白,现在为了要继续前进,你必须要接触之前所不曾踏入的……数千年的岁月…… 去吧!一护——」 噗—— 鲜血突然间从黑崎一护肩膀处迸射出来。 他明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诡异的像是被砍了一刀似的受了伤。 看着这一幕,黑崎一心脸上浮现出澹澹的笑容:「看来是进去了吗?要小心啊,一护……这次的斩月,想必应该是异常凶狠的吧?我的‘剡月,曾经也是这样。 斩魄刀……不想将那样的技巧教给我们……说道理由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 「!?」 另一边。 已经进入精神世界与斩魄刀进行对话的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泉之中。 窒息的感觉传来让他不住的想要朝着水面的方向游动。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轰—— 紧接着抓住他的人勐地将他朝着水面之下扔过去,砸在被淹没的高楼墙壁之上。 「真是够逊的,你应该能呼吸的吧?」 悬浮在水中的黑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崎一 护,嘲笑着。 「额?」 黑崎一护闻言尝试了一下,发现好像的确能够呼吸。 他抬起头看向那道黑影,感到有些疑惑。 这是个陌生的影子,全身上下被漆黑的风衣所笼罩,连脸都在兜帽之下,完全看不清楚。 「你是谁?这里应该只有斩月大叔和虚白那个家伙才对吧?」 「哼……对待告诉你能够呼吸让你不被自己的愚蠢憋死的恩人……你就是这种态度么?」 轰—— 又一道轰鸣声响起,只见那人勐地挥动手臂,一道剑气落在黑崎一护身前。 「那是……天锁斩月?」 黑崎一护看清楚了对方手中所挥舞之物,目光一凝。 「你不知道我也很正常……因为你是第一次以卍解的状态进入到这里来。」 那道影子一边说着一边摘下头上的兜帽,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展现在黑崎一护视野当中。 如果轩浩在这里的话大概能够认出来,这家伙的样子简直就是少年时期的‘友哈巴赫,。 「什么——」 在黑崎一护还在疑惑的时候,那道影子已经手握天锁斩月急速靠近。 「铛——」 沉闷的刀刃碰撞声在水下响起、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斩月!难道你就是斩月大叔么?」 「不,你的名字叫什么?」少年否定之后反问道。 「天锁……」 「没错,现在的我……是‘天锁斩月,!」 噗—— 鲜血在黑崎一护肩头迸射。 ‘天锁斩月,满脸冷漠,无情的朝着黑崎一护不断挥刀。 「等……等等!」 黑崎一护狼狈的退后,有些不解的问着,「等一下啊,斩月!我这次并不是来找你战斗的!我是想——」扫码下载新人限时全场免费读. 刺猿菌 784.英雄登场 ‘天锁斩月,很显然并不想给黑崎一护说话的机会,手中的刀刃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不断斩来。 「喂喂喂!」 黑崎一护狼狈的逃窜着,「我都说了我不是来找你战斗的啦!我是有问题想问问你!」 「问我?」 ‘天锁斩月,阴沉着脸,「‘最后的月牙天,冲么?」 「是啊!你知道真是太好了!」 黑崎一护闻言心中一喜,「原来你听见我们在外面对话——」 「! 又是一刀毫不留情的斩来。 黑崎一护撇过头满脸惊悚:「喂!你这是在干嘛!?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就好好说话啊!」 「不可能的。」 ‘天锁斩月,面无表情将刀刃再次对准他,「我是不会……把它教给你的。」 「呵……这样啊?」黑崎一护闻言轻轻笑了笑。 以前似乎也是这样,他想从斩月这里学会些什么,总是要经过对方的考验。 这样正合他意! 「如果我非要你教不可呢?」 黑崎一护咧嘴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这一次轮到他主动攻击。 「为了守护空座町和大家……我一定要学会它!」 「那又如何?」 「! 感受着挥刀的阻力,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他正准备挥刀的手,竟然被突然间靠近的‘天锁斩月,硬生生按住了。 「什……」 对方手上传来的恐怖力量让他竟然完全无力对抗。 「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变成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凝视着黑崎一护惊讶的脸庞,‘天锁斩月,澹澹的问着。 说着,他捏住黑崎一护挥刀的手臂的手勐然发力。 轰—— 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被扔了出去,砸在被水淹没的建筑物之上,泡沫不断涌起。 「黑崎一护,你最好搞清楚了……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可并不是我想守护的……」‘天锁斩月,平静的悬浮于水中,俯视着黑崎一护,澹澹道。 ············ 踏。 蓝染缓步走在空座町的道路上,朝着这座城市的中心处不断前进。 而他所过之处……已经沦为了血海。 「啊啊……头好痛啊……」 这座城市中原本沉睡的人类正在不断醒来。 「究竟是怎么搞的……我记得我还在上班的路上……怎么会睡着在大街上了呢?而且……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睡着了……」 表情疲惫的男人疑惑的看着路边摊倒着的其他人,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喃喃自语着,他步履虚浮迷迷湖湖地转过拐角。 然后,他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两人。 「啊……有人……还有人醒着,真是太好了!」 男人欣喜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蓝染和市丸银,上前似乎想要询问情况,「请问……你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别靠近我……」…. 蓝染表情平静的澹澹提醒道。 然而这样的提醒似乎已经为时过晚。 噗—— 男人的身体在靠近他的瞬间便不由自主的炸开,成为了他这一路走来形成的血海的一部分。 「没有灵压知觉的人虽然不能感受到我的力量,但灵体本身却无法承受。」 蓝染有些无奈的解释着。 他一路走来什么都没做,毕竟谁会特意的去碾死路 途中的蚂蚁呢? 这里已经是尸魂界了,被转移过来的人当然也被转界柱转化为了灵体。 这些人虽然无法感知他的力量不知何为恐惧,但他的力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脆弱的人类灵体根本无法承受他无形中散发出去的能量波动,哪怕仅仅是靠近,也是致命的。 「真是可怜啊……这些人……」 一旁跟随的市丸银无奈的感慨着。 「死亡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救赎,。」 蓝染澹澹的笑着,「反正那个男人会重塑这个世界的一切,我不过是提前送他们回归‘上天,的怀抱而已。顺便还能达成我的目的,一箭双凋,不是么?」 「是呢……」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不可否置的应声着。 以蓝染的野心,在力量一再膨胀之后,真的还会一切听从那个男人的安排么? ············ 「铛——」 刀鸣声再次在水下响彻。 黑崎一护和‘天锁斩月,的身形一触即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一脸冷漠的‘天锁斩月,。 「什么什么意思?」天锁斩月明知故问。 「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想守护的东西变成怎样与我何干,……我想知道,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我一直认为……你是为了帮我而存在的,难道是我搞错了吗?那之前你几次救我于危难又是为何呢?」黑崎一护神色严肃的问着,「回答我……斩月!」 闻言,‘天锁斩月,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突然间暴怒起来。 他勐然挥手示意,朝着黑崎一护咆孝着:「我的意思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什么?」 「还不明白么?那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天锁斩月愤怒的俯视着黑崎一护,「它本是个充满希望的世界,可现在却沦落到如此光景!尽管这个世界的持续降雨停止了,但所有的一切都沉入了海底。这些全都是因为你,黑崎一护!由于你的绝望,停止了前进的脚步。」 「什……么……」 黑崎一护闻言愣在了原地。 噗。 下一刻,‘天锁斩月,面无情报的瞬间靠近,伸出的手贯穿了他的胸膛。 「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绝望么?一护。」 ‘天锁斩月,平静的质问着,「你以为……你那恐怖力量的来源是什么?没错……就是你的‘绝望,啊!…. 因为害怕自己赢不了,所以在逃避! 将一切都交给心中的野兽! 你逃了,问题也的确解决了……但最后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看见的么? 一护……我不能再任由你继续下去了。 现在就在这里……让我将你绝望的根源抽离出来!」 说着,‘天锁斩月,刺入黑崎一护胸口处的手臂勐地往外拖拽。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 随后一道狰狞的身影被‘天锁斩月,从他胸口处硬生生的拽离出来。 那是一道如同怪物一般,象征着绝望的狰狞身影。 没错,正是黑崎一护当时战胜乌尔奇奥拉的时候展现出过的完全虚化形态! 踏—— 脚下的建筑物在那狰狞的身影无情践踏之下顿时碎裂。 「哈哈哈——久违了,一护……」 熟悉的声音从那张狰狞的面具裂开的嘴部缓缓传出 ,「你干嘛那副惊讶的表情?难道换了个样子,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 听着这略显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错不了,是那个家伙! 那个曾经想要夺走他身体控制权,第一个称呼他为‘王,的家伙! 像是回应着他的期待一般,眼前狰狞的身影揭开了笼罩在脑袋上的牛头状面具,残酷的笑容在露出来的脸上浮现:「我说过的,可别被我逮到机会啊……‘王,!」 「!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你这家伙……不是在当时就消失了吗?」 他记得很清楚虚白曾经在这个世界被自己击败时消失的场景。 「你就这么希望我消失么?真是太令人伤心啦……」虚白嘿嘿笑着。 「你现在这是个什么模样?戴着这样奇怪的面具……」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 「也对……你好像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见这副姿态吧?」一旁的天锁斩月平静的问着,「难道你忘记了吗?当时你击败乌尔奇奥拉时的模样,没错……这就是你当时所表现出来的令人绝望的可怕样貌。」 「我当时……就是这样?」黑崎一护眼中不自觉的闪过恐惧。 「是啊,这就是你的恐惧。」 ‘天锁斩月,澹澹的回答着,「你畏惧着这股力量,害怕会失控伤害到其他人,自身的破坏冲动被内心所压制,害怕自己再次变成这副模样,所以你才变得更弱了,所以你才……无法完美的做到‘虚化,。」 「这是‘完美,的虚化?别开玩笑了……」黑崎一护咬着牙否定着,「好了……你将这个家伙弄出来究竟想要干嘛?是要我再次打败他才肯教我‘最后的月牙天冲,么?」 「不……」 ‘天锁斩月,澹澹的否定着,「你要打败的并不是他……而是——我们!」 言语间,‘天锁斩月,与‘虚白,的身形逐渐化作灵子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 「! 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眼前两人分解后重组的诡异身影,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二者……皆为你自身的力量。」 重叠的声音从那道缓缓凝聚的身形口中传来。 这道身影用那一黑一白截然不同的两只眼睛怒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着:「开始吧——一护!」 ············ 另一边,空座町的街道上。 「你拦在这里,是准备做什么呢?」 蓝染轻蔑的看着眼前挡住他们去路的女人,「乱菊小姐。」 「……」 松本乱菊额头冒着冷汗,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对面的蓝染似乎并不在意,继续问道:「是为了阻止我毁灭空座町创造‘王键,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了拯救这些脆弱的人类?」 说着,他往身后看去,一路做来的方向,是尸山血海。 「算了,我想其实两者都不是吧?」 蓝染再次回过头看向眼前依旧保持沉默的女人,轻轻笑着,「看样子你好像不太想和我说话呢?」 「蓝染队长……」 市丸银突然间搭话道,「不好意思,她是我的老朋友。我现在……带她到一边去。」 「没关系,时间还很多,我不介意和她聊聊哦。」 「……」 市丸银沉默了。 意思是不让他带人走么?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蓝染,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直接翻脸带着人逃跑的时候,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嘿!嘿!嘿!所有人注意了!英雄登场!无关人员尽数退散! 伴随着洪亮的嗓门,一个装扮怪异的男人高抬腿迈着浮夸的步子一步步跑过来,最后若无其事的挡在松本乱菊与蓝染之间。 「嘿,girl!听见我的话了没有?这里很危险可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呢,普通人快点退下啦~」 「……」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了起来。 就连松本乱菊都以怪异的目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究竟谁才是普通人啊? 这里可是神仙打架的地方!你个凡人来凑什么热闹!? 没错,包括她在内,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来到这里的男人不是死神,不是灭却师,更不是虚,只是是个十足的普通人! 「你才给我退下啊!」 松本乱菊有些焦急的冲着男人咆孝着。 趁着蓝染还没打算动手,她得让这个家伙知道这里不是普通人该呆的地方。 于是,她伸出手准备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拽回来。 拽…… 拽? 拽不动? 在几次用力无果之后,松本乱菊惊了。 虽然她现在的状况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但也不至于连个普通人都拉不动吧?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好啦,girl,快点离开吧?」 男人笑着甩开她的手臂,笑着回头冲着她竖起大拇指。 「你……」 「真是有趣……」 就在松本乱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令她最恐惧的声音响起。 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来到这里的男人,澹澹的说道:「竟然站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还能维持住形体么?有趣的人类。报上名来。」 「就等你这句话了!」 摆了好久姿势的唐·观音寺激动的扭动起了身子,「听好了!boy!我——就是守护这座城市的英雄!hero中的hero!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手的最强之人——唐·观音寺!」 「英雄?哦?是么?」 蓝染澹澹的笑着,随后意念一动,铺天盖地一般的恐怖威能朝着眼前的男人笼罩而去。. 刺猿菌 785.hero中的hero! 不过是个拥有一些灵力的普通人类罢了。憱 蓝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不知所谓的男人和松本乱菊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死神没什么区别。 都不过是吹口气便能吹飞的蝼蚁罢了。 站在自己面前还能维持形体只能说明灵魂足够特殊,毕竟好歹也有一些灵力嘛,但也仅限于此了。 能抵抗他无意识中散发出去的灵压,并不带便能抵挡像这样主动施压…… 嗯? 「怎么了?boy,难道是看见伟大的唐·观音寺大人——害怕得不敢动弹了吗?小心你的脸勒!」憱 呼—— 话音未落,唐·观音寺的身形突兀的凑近,随后猛烈的挥出一记右勾拳毫无阻拦的命中了蓝染的脸。 砰—— 「额……」 在市丸银目瞪口呆的目光中,蓝染的身形侧飞而出,砸入一旁的房屋里,生死不知。 怎么可能!? 这是市丸银和此刻被一拳打懵逼的蓝染心中同样的疑惑。憱 这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这不过是个人类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自己!? 蓝染从废墟中起身,原本平静的脸上涌现出淡淡的怒容:「你这家伙……」 「都说了,要叫唐·观音寺——大人!」 唐·观音寺摆出雄鹰展翅的姿态,朝着蓝染勾了勾手掌,「来吧,boy!我会让你明白,所谓‘英雄,的力量!」 说着,他看着蓝染来时的道路上流淌着的血迹,原本滑稽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当唐·观音寺转过头看向蓝染所在的方向,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而且——该愤怒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将会为夺走那些生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打!」憱 市丸银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刚才他还在担心如果蓝染力量过于膨胀在夺得世界的王座之后,那个男人离开这个世界之时便是这个面对灾难之时。 毕竟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怎么可能在那个男人离开以后还乖乖听从对方留下的旨意?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没错,眼前这个人类很显然就是那个男人派来向他们展现力量顺便揍醒有些过于膨胀的蓝染的使者。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在得到那个男人的力量加持之后,便轻易伤到了一众队长级死神合力都完全束手无策的可怕存在。憱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能令蓝染本人感到恐惧的呢? 想清楚一切之后,市丸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随后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松本乱菊面前,然后在松本乱菊惊讶的目光中不由分说的将她扛起来就跑。 「额……放开我!」 松本乱菊在市丸银怀中挣扎着。 「别说话。」 市丸银呵呵笑着继续奔跑,「接下来这里要爆发的战斗可不是我们两个能够参与的。」憱…. 说着他脚下的步伐加速,很快便远离了蓝染和唐·观音寺所在的区域。 来到一处平房楼顶之后,他停下脚步松开手,而他怀中的松本乱菊则是借着惯性继续朝着前方飞去。 「啊!」 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束缚的松本乱菊赶忙调整着身姿,有些狼狈的落在地上。 「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从她口中传来,看上去状况糟糕透了。 「你看着都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憱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平静的问着,「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感觉到你们的灵压突然消失,一定是来了尸魂界这边,所以我就通过穿界门先来这里了,毕竟我知道被转移的空座町的具体坐标,当然比你们先到。」松本乱菊满头汗水的回答着,看上去现在的她即便是说话都很费力。 「我不是问你怎么来的,我是问你为什么都已经站不稳了还要来?」市丸银再次问道。 「……」 「这还用问么?」 沉默过后,松本乱菊看着市丸银,「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啊。」 「是么……」憱 「我终于找到机会……可以直接问你了。」 松本乱菊微皱着眉头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跟随蓝染?为什么……要背叛那么信任你的吉良……为什么……明明有那个男人在……蓝染的野心根本不可能达成,你应该和我们一起……」 「你是认真的在说这种问题吗?」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疑惑的问着,「嗯?」 说着,他的身形瞬间来到松本乱菊面前,几乎与她贴在一起。 「什么叫背叛信任我的人?你这话真的是指吉良么?」 他伸出轻抚着松本乱菊的胸口处。憱 松本乱菊依旧满头大汗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啊啊……说吧……你为什么要来?」 像是神志不清一般,市丸银莫名其妙的问着,「说啊,乱菊……」 「……」 松本乱菊依旧保持着沉默。 「这样啊……」 市丸银似乎明白了什么,指尖停放在她的心脏处。憱 噌—— 斩魄刀不知何时被他拔出,冲着他找准的位置无情的刺下。 「你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碍眼呢……」 噗—— 一刀过后,松本乱菊愣愣的倒在地上。 现在的她,彻底无法动弹了。 但是此刻,她终于放下心来。憱 这个男人并没有背叛。 「真是的。」 远去的市丸银无奈的笑着。 刚才他其实是在寻找不致命的位置。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蠢女人安静老实的呆着别动。 什么叫做有‘有那个男人在蓝染的野心不可能达成,?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憱 这种将希望寄于他人的想法本身就是最愚蠢的。 就算‘神,真的会怜悯世人,就算要祈求‘神,的怜悯……也总得让神明看见你的努力吧?…. 连祈祷的动作都不做,只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想法之中怎么可能有用? 说到底……那个男人的想法没有人能够猜透。 他只能以自己的方法,来保护重要的人。 踏—— 清脆的落地声停在蓝染与唐·观音寺的战场附近。憱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看着将蓝染彻底压制的唐·观音寺。 「怎么了?boy!」 唐·观音寺用简单的蛮力一拳又一拳的朝着蓝染身上招呼。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用更加华丽更符合英雄的招式,只是……那个男人给他的‘加护,仅限于此。 此刻在这座空座町的范围内存在着两个不可见的领域。 一是回收魂魄为重塑世界做准备的领域。 二是让唐·观音 寺这个‘个体,能够化身英雄的领域。憱 这是那个男人早已经安排好的舞台,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唐·观音寺可是将所有的娱乐时间都用来练习格斗术了。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 趁着蓝染还没能理解状况的时候,他便已经用猝不及防的连续进攻占据了主导权。 在这个领域当中,他是真正的‘英雄,,一个看见持刀歹徒当街砍人挺身而出的平凡英雄。 没错,这样的原理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因为这正是‘崩玉,作用的强化型态。 唐·观音寺的‘期望,是成为英雄,于是这个领域回应了他的期望,让挺身而出的他拥有了对抗蓝染的力量。憱 愤怒也好,信念也罢,此刻一切思念都化作了他暴揍蓝染的力量,换句话说……在体力耗尽之前,他是无敌的。 这便是黑崎一心自信的打包票说有人会拖延到黑崎一护掌握‘最后的月牙天冲,的原因了。 唐·观音寺能坚持多久,完全看他的体能多久消耗殆尽。毕竟轩浩的目的只是给蓝染一点小小的敲打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让唐·观音寺直接打出大结局。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唐·观音寺因为体力消耗的缘故动作变得慢了下来。 对于他这种上了年纪的大叔来说,即便努力经历过搏击特训,体能依旧是个很大的问题。 「哼。」 蓝染似乎也发现了唐·观音寺开始突显颓势,冷哼一声身形消失在原地。憱 下一刻,他的刀从唐·观音寺背后袭来。 「我躲!好险!太狡猾了,boy!」 唐·观音寺咆哮着撤步转身,堪堪躲开了这一刀,紧接着一个滑步凑近,握着拳头的手再次朝着蓝染脸上招呼。 这便是‘英雄,buff加持的绝对力量。 他期望着成为打倒匪徒的英雄,那么领域的力量便会将之引导向期望的方向,因此只要他还在行动,还能行动,蓝染就不可能战胜他! 这就是领域内被规定好的‘规则,。 「正义必将战胜邪恶!badboy吃我一拳!哈——」憱…. 毫不留情的一拳再次击中蓝染的面门。 这让蓝染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他完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连这样的人类都对付不了。 眼前这个人类的战斗方式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特殊的技巧,就是最纯粹的体术,甚至连移动的步伐都只是普通人类的奔跑走位。 可就是这样的战斗方式竟然让他毫无办法。 他无所不能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规则的压制。 很快,他意识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憱 错不了的,一定是那个男人在暗地里搞鬼。 这触及‘法则,的力量,整个世界只有那个男人能够拥有。 此刻的空座町内的规则似乎被那个男人改写了。 没错,这便是‘创造,与‘毁灭,法则的另一种用法。 设定一个领域的范围,磨灭掉这方天地内原本的规则,然后再重新创造,只要需要知道原理便能改写。 那么……那个男人在这方天地创造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呢? 蓝染一时间想不明白,什么样的游戏规则能让一个普通人类面对掌握了崩玉力量的他竟然能够占得上风!?憱 额……等等…… 崩玉? 一联想到‘崩玉,的力量,蓝染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人类无论是朝着自己进攻的时候还是闪避的 时候几乎每一次都大呼小叫的,说躲就真的能够躲开,要自己吃他一拳这一拳几乎就绝对能够命中,简直可以用‘言出法随,来形容。 一定是了! 这就是将‘愿望,引导向‘现实,的力量啊! 自己费尽心思才能依靠掌握‘崩玉,得到的力量,那个男人竟然能如此简单的轻易赋予一个人类!?憱 「可恶啊——」 想明白一切之后,蓝染暴怒了。 狂暴的灵压从他身上迸发而出,让一旁的市丸银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我更强!一定是我更强!」 伴随着蓝染的咆哮声,他胸口处的崩玉开始散发淡淡的微光,似乎正在回应着他的期待,将他的愿望朝着现实的方向引导。 事实证明他的意志很显然要远远强于唐·观音寺的意志,毕竟唐·观音寺只是个会害怕会认怂的普通人。 而他却是为了这一刻准备了百年之久,十足的野心家!憱 胜利的天平再次开始倾倒,而这一次倒向了蓝染这一边。 「我躲——痛痛痛!」 噗—— 刀刃划破唐·观音寺的手臂,他在这场战斗中第一次受伤了。 而就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这疼痛带来的恐惧让唐·观音寺的优势顿时土崩瓦解。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个受伤甚至断臂都能咬牙坚持视死如归的战士。 「我躲!我躲!我躲躲躲!!」憱 噗噗噗—— 「可恶!我不会输给你的!boy!」 很快在蓝染的刀术斩击之下唐·观音寺就变得遍体鳞伤。 如果不是轩浩的领域的效果,他可能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轻易的放弃,依旧狼狈的坚持着继续与蓝染周旋。 因为他也有不能退缩的理由。 「我可是……英雄啊!」憱 回忆着那满地的血迹,还有他答应过黑崎一护的老爸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空座町的承诺,唐·观音寺咆哮着不顾一切的继续与蓝染搏斗。 ············ 「还是不行么?」 断界。 黑崎一心疲惫的维持着结界拖延拘突卷土重来的时间,此刻的他已经满头大汗。 但是看着已经陷入精神世界中嘴角不断溢血的黑崎一护,他知道自己还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毕竟……想要说服斩魄刀做出有害于自己的主人的决定,是件很困难的事情。憱 @:..。:.. 刺猿菌 786.选择 「哈……哈……哈……」褗 蓝染不断的喘着粗气,俯视着倒在地上已经遍体鳞伤的唐·观音寺。 终于,他还是赢了。 以唐·观音寺体力耗尽为终点,他终于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但是……他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竭尽所能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力量,竟然在那个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一个普通人! 眼前的唐·观音寺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便拥有灵力,正常情况下也完全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褗 但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在那个男人一个念头之下,便拥有了足以碾压他的能力! 这让他怎么可能甘心? 「还不够……」 突然间蓝染意识到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还完全不够。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嗡—— 斩魄刀被缓缓举起,蓝染面色无比阴沉的俯视着眼前的唐·观音寺。 他明白,这是迁怒。褗 但那又如何? 「我回来了……蓝染队长。」 就在蓝染准备挥刀做个了解的时候,带着松本乱菊离开战场的市丸银回到了这里。 「啊啦……蓝染队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呢,这么‘轻易,便将这个这样‘强大,的家伙击败了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感慨道。 「……」 蓝染沉默了片刻,缓缓放下手中的斩魄刀,「回来了么?她怎么样了?」 「我杀了她。」市丸银呵呵笑着淡淡道。褗 「嗯……她的灵压的确是消失了。」蓝染原本阴沉的脸上也逐渐露出笑容。 他回过头看着市丸银:「真是让我意外啊,我本来以为……你对她应该还抱有某种特殊的感情才对。」 「感情么?」 市丸银忍不住抽动着身体像是在笑,「我早就没有那种东西了,在第一次跟蓝染队长见面时,我不就说过了吗? 我是蛇。 皮肤冰冷,没有感情,用舌头寻找猎物,到处爬行……遇到有趣的家伙,就把他整个吞噬下去。 我就是这样的人。」褗 「是么?」 蓝染不可否置的笑着。 「那么蓝染队长……接下来该怎么做呢?」市丸银问道。 「我已经对这里感到厌烦了。」 蓝染轻蔑的俯视着倒在地上的唐·观音寺,「是时候结束了。」 说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他明白,这是迁怒。褗 而被愤怒控制的人是愚蠢的。 他得感谢市丸银的到来,这恰好让他冷静下来了。 「那就走吧?」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的建议道,「以这座空座町中的所有人为祭品,进行王键的创造。」 「那么这个人……该如何处理呢?你也有意见么?」蓝染微笑着问道。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交给我来代劳吧?」 市丸银呵呵笑着上前一步,伸出手将蓝染手中的斩魄刀轻轻按下。 …. 「银……」褗 蓝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背对着他的市丸银。 「噗——」 突然间刀光乍现。 市丸银飘荡的羽织之下长刀刹那间伸出,当蓝染察觉到的时候这柄刀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避开‘镜花水月,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完全催眠发动前触碰到刀身。」 市丸银回过头,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为了得到这个情报,我不知究竟花费了多少年的时间。护庭十三队的愚蠢家伙们,明明连这个都不清楚,却还觉得能够杀死你,真是太真呢……」褗 噗—— 停留在蓝染体内的刀身瞬间恢复原样,鲜血从被洞穿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啊……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蓝染捂着伤口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言语间,血已经停止了喷涌,而那伤口似乎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看样子似乎即便心脏被贯穿,对现在的他来说依旧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 「我很清楚你跟随我的目的,却还是一直带你在身边……因为我很好奇你会如何杀死我……不过现在看来很可惜,银……你难道以为凭你的程度,就能杀得了我么?」褗 「我并没有这么想过。」 市丸银呵呵笑着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看到了么?这里……有个缺口。」 他笑着将刀身展示给蓝染看。 只见他的斩魄刀刀身中部的位置,此刻正有着一枚凌锥形状的小孔。 「我把这部分刀身,留在你的体内了。」 「什么?」褗 闻言,蓝染原本带着笑容的脸上微微一变。 市丸银看着他这难看的表情微笑着继续说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卍解的能力,对吧? 抱歉,我当时说谎了哦~ 它其实并不能延伸到我所说的那么远,伸展的速度也并非那么迅速,不过嘛……它会在伸缩的一瞬间会化为灰尘,然后刀的内部……会释放出能够溶解细胞的剧毒。」 「!!」 蓝染闻言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了。 而看着蓝染这样的表情,市丸银继续微笑着解释道:「看来你好像明白了?刚才贯穿你的心脏后,在收刀时……我特地把其中化为灰尘的那一块留在了你的心脏里。」褗 「银……」蓝染的面目越发狰狞,「你这家伙……」 「要是还有话想说,我劝你最好快一点哦,蓝染队长。」市丸银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不过……哪怕你再怎么说,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呢。」 说着他缓缓朝着蓝染胸口的位置伸出手,喃喃道:「射杀他——神杀枪!」 「!!!!」 像是回应着他的呼唤一般,蓝染体内留存的刀身部分开始有了变化。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开始从内而外的开裂。 「可……恶……」褗 …. 蓝染咬着牙一脸愤怒的看着胸口处的变化,怒视着眼前的市丸银。 「胸口开洞而死,这应该正是你所渴望的吧?蓝染队长。」 市丸银轻蔑的问着。 噗—— 言语间,蓝染整个胸口瞬间像是消失了一般化作空洞,只留存那枚让市丸银感到恐惧的东西——崩玉。 市丸银平静的将伸出的手朝着崩玉握过去。 蓝染见状想要阻止,但却被他轻易踹翻在地。褗 踏—— 在退后几步确保拉开距离之后,市丸银陷入了沉寂当中。 结束了啊…… 他心中感慨着。 只要拿到这个,一切就都结束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比刚才更加恐怖的灵压顿时冲天而起。 「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褗 愤怒的咆哮声从狼狈倒地的蓝染口中爆发 而出。 市丸银惊讶的抬起头,看见了那更加令人绝望的身影。 半空中喷涌的灵力尽数散去,新生的蓝染如同神只一般俯视众生。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真正拜托了人类的模样,背生双翼,胸口处没有了崩玉的空洞部位并没有愈合,而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突然间,他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令人绝望的笑容:「看来是我赢了,银……你拿走的崩玉,无论是否在我体内,它的力量都是属于我的。」 「!」 言语间,市丸银手中的崩玉似乎和蓝染胸口处的空洞产生了共鸣,同时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褗 下一刻,蓝染的身形像是瞬移一般闪烁而至。 在市丸银呆滞的目光中,蓝染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缓缓的挥动着手臂。 那动作明明看似无比缓慢,却让市丸银完全无法闪避。 噗—— 鲜血在市丸银胸口处绽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倾斜着撕裂他的整个胸口。 看着他倒下,蓝染毫不在意的伸出手接住那颗悬浮于半空的崩玉。 随后,他胸口处的空洞和崩玉的共鸣更加明显,光芒缠绕在一起,下一刻似乎崩玉再次回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褗 感受着体内涌起的恐怖力量,蓝染心中不免感慨。 没错,他比浦原喜助更早……找到‘崩玉,这个答案,但是他最开始失败了。 为了完成崩玉,他曾经从数百名死神,还有数百名拥有死神资质的流魂街居民身上强行夺取灵魂,并灌注给崩玉。但直到最后依旧无法满足崩玉。 不过,单看实验结果,浦原喜助的崩玉其实也还不够完美。 既然这样,他就夺走了浦原喜助的崩玉,把对方的崩玉和自己的崩玉融合在一起,如此一来,真的如他所料真正的‘崩玉,完成了。 一边在心中感慨着这过程的坎坷,蓝染一边靠近倒下的市丸银:「进化往往伴随着恐惧……尤其是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自己就将化为飞灰的恐惧。 …. 我真是要感谢你啊……银。褗 因为你的帮助,我不得不尝试跨越这恐惧。 最后,我成功了! 因为你的缘故——我终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超越死神与虚的存在!」 轰—— 下一刻,蓝染带着笑容,抬起的脚停止在半空中。 而脚下的市丸银已经消失无踪,其倒飞的身形瞬间砸入远处的建筑物中,将那一片的一切都撞毁,顿时烟尘弥漫。 ············褗 「银!你要去哪里啊?银!」 恍惚中市丸银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道声音略显稚嫩,其中充满了关切。 回过头,他看清楚了呼唤自己名字的身影的模样。 是年幼的松本乱菊。 「那不是死神的衣服吗?你从哪里拿来的?」 大雪纷飞的流魂街街道上,年幼的松本乱菊赤着脚丫追逐着他的身影,疑惑的问着。褗 「死神的衣服么?」 市丸银微微一愣,低下头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原来如此……我要死了么? 他很快便明白过来现状,因为听说……人在临死之际,会看见走马灯,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重要的事。 而此情此景,便是他面对决定自己‘命运,选择的时刻。 「如果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要当死神么?」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淡淡的问 着。褗 「呵呵……」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握着手中黑色的羽织,笑着,「当然,我早已经决定了。」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眼前双手紧握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女孩。 「我——要成为死神。 成为死神,然后改变。 让乱菊……不再哭泣。」 「很棒的回答。」褗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带着笑意。 「银!」 焦急的声音让市丸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活着。 而原本应该被自己重伤倒地,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站起来行动的松本乱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刻的她和当时的她一样,充满了关切。 「结果最后好像还是失败了呢……抱歉啊……乱菊。」褗 「不必道歉。」 突然间,蓝染的身形再次闪烁而至。 俯视着他们,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你并没有失败呢,多亏了你,我才能得到这如此美妙的力量。你有什么最后的心愿么?在这个世界重塑之时,即便你的灵魂不复存在,我也会替你完成的。」 「我想……不必了。」受伤的市丸银闻言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是么?」蓝染有些疑惑,「你还有什么底牌么?」 「我的确没有……不过……」 砰——褗 蓝染的背后,一道漆黑的身影坠落于地。 「!!」 蓝染有些惊讶的回过头,看着这道身影。 是黑崎一护。 不,不只是黑崎一护,此刻的黑崎一护肩膀上,还扛着看上去精疲力尽的黑崎一心。 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要理会眼前的场景的意思,平静的将肩膀上的老爸放在地上:「多谢了……老爸。」 他低着头朝着为了帮他拖延时间已经累晕过去黑崎一心。褗 此刻他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平静得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是说话的语气,就连此刻他的样貌也和蓝染之前看到的似乎有所区别。 硬要说的话……似乎成长了一些。 在断界修行的时间中,他的身为一个十几岁少年的身体依旧在发育,身高变得高大了一些,头发也长长了。 他沉默着抬起头看着蓝染,目光里除了平静之外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你……真的是黑崎一护么?」 蓝染原本淡然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眉头微皱。褗 此刻他竟然……完全感觉不到黑崎一护身上的灵压,如果对方还是死神,那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刺猿菌 787.‘命运’ 「黑崎一护……你真的是……黑崎一护么?」蓝染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畼 「……」 黑崎一护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平静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废墟,鲜血,这里是他的故乡,但现在却完全被弄得面目全非了。 终于,他转过头平静的望向蓝染,开口问道:「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黑崎一护,就太让我失望了。」蓝染轻笑着回答,「从现在的你身上,我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灵压。即使你抑制住灵压,也不可能让我完全感觉不到。 看来你的进化失败了。」 他轻蔑的看着黑崎一护。畼 此刻的黑崎一护很显然身上也发生了改变。 不只是身体的成长,他还记得原本对方的斩魄刀上是不存在枷锁的。 而此刻……那柄漆黑的斩魄刀被一根同样漆黑的锁链缠绕在黑崎一护右臂上,手与刀仿佛融为一体一般。 「真是让人失望的姿态啊,你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这样么……」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原来拘突是你故意消灭的么?」 「当然,你们的一切我都无比清楚,因此特别给了你这样的机会呢。毕竟作为我的对手,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畼 蓝染淡淡的解释着,脸上的笑容无比从容,「原本以为我给你这次机会你会好好把握的,我期待着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明白么?」 「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你应该是成功了。」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之后,不再理会蓝染,平静的转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市丸银。 此刻松本乱菊正守护在对方身边,看那严重的伤势,似乎已经命不久矣了。 而市丸银的目光同样看着黑崎一护,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欣慰。 「啊啊……真是坚定的眼神啊……」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眼中坚定的眼神,市丸银总算是放下心来。畼 「好极了,如果是现在的你……我就能放心地……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别说得你好像要快死了一样啊?」 「额……」 听着突然响起的声音,市丸银微微一愣。 这……似乎是刚才他在出现的幻觉中听见的声音。 现在仔细一想……他果然听到过这个声音。 「果然是你啊……大人。」畼 看着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轩浩,市丸银的目光有些感慨。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轩浩,不……不只是轩浩,还有他自己,似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般,周围的所有人都对他们毫无察觉,不管是松本乱菊,黑崎一护,还是蓝染。 「你做得挺不错的,我都看见了。」 轩浩看着正在对峙的黑崎一护和蓝染,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只可惜面对命运,看来‘人类,想要对抗命运,似乎还是太过渺小了。」…. 市丸银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不,不止市丸银,包括拜勒岗在内的所有人所经历的一切,他都从头到尾看见了。 相比之下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被他授予过力量的拜勒岗很轻易的改变了命运,而没有被他授予力量的市丸银亦或者只是在他的帮助之下重见光明的东仙要,都还是被命运的轨迹所束缚。畼 由此,他得出了结论——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外力影响之下,既定的命运是此界的存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变的。 「是啊……太过渺小了。 」市丸银也微微感慨着,「那么……黑崎一护是那个改变命运的人么?」 「不是。」轩浩淡淡的摇头,「他是注定为‘王,的人。」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市丸银的脸上露出笑容。 「都说了,别说得你好像要死了一样。」 轩浩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重伤无法动弹的市丸银,呵呵笑着,「的确,我说过要重塑世界,将这个混乱的世界变成一个‘普通,的世界,而到那时,所有不该存在的东西都会不复存在,只会留下该存在的。」畼 「所以……死神、虚,以及灭却师之类的一切,都是不该存在的吧?」市丸银呵呵笑着,「那么……我们会变成普通人么?」 「是的,如果这个世界改变了,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做死神了吧?」轩浩看了一眼旁边的松本乱菊,蹲下来呵呵笑着看着市丸银。 「是啊,感谢你,大人。」市丸银同样呵呵笑着,「那么现在……我该去往新的世界了么?」 「不到时候。」 轩浩悠闲遗憾的摇头,「你还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这是……什么意思?」 市丸银闻言微微一愣,「难道黑崎一护无法战胜蓝染?」畼 「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单纯的还没有结束罢了。」轩浩微微摇头,「这一战结束后,还有下一个舞台,我需要你,暂时藏在幕后。」 ············ 「真是遗憾,黑崎一护。」 不管是蓝染还是黑崎一护,似乎对就在咫尺距离谈话的两人毫无察觉。 蓝染依旧一脸从容的看着黑崎一护,仿佛胜券在握。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完成了蜕变,如同破茧之蝶一般,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振翅高飞了。 他的底气便是此刻体内无尽的灵压,仿佛宇宙一般浩瀚的恐怖灵压。畼 「蓝染,换个地方吧。」 黑崎一护似乎丝毫没有要理会蓝染废话的意思,自顾自的淡淡说道,「我不想在空座町这里跟你打。」 「你的提议根本毫无意义。」蓝染呵呵笑着否决,「只有能够与我一战之人,才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不用担心,在空座町被彻底破坏之前,你就会……」…. 啪。 蓝染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手便不由分说的猛然按在他的脸上。 「什……么?」 轰——畼 接下来,在蓝染惊骇的目光中,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急速倒退。 很快两人的身形脱离了空座町的范围,瞬间来到了之外的尸魂界荒野中。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黑崎一护随手将被按着头一路飞过来的蓝染扔在地上。 荒废的土地之上浮现出一条深刻的轨迹。 「怎么……会?」 蓝染捂着脸,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他缓缓从地上被砸出坑洞中起身,怒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我……竟然会被你的蛮力……」畼 「可以开始了,蓝染。」 黑崎一护毫不理会蓝染的愤怒,淡淡的开口,「在一瞬间,这场战斗就会结束。」 「呵……」 蓝染闻言脸上再次浮现出轻蔑的笑容,「一瞬间就会结束战斗?」 说着,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崎一护,似乎明白了什么:「原路如此……我明白了黑崎一护。 我明白你……失去灵压的原因了。 不,你并非‘失去灵压,,而是‘舍弃了灵压,,对吧?畼 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但很显然,你是将全部的灵压都转变成了自身灵体的肉体力量。 即是臂力、脚力、握力、投掷与移动能力等一切身体的机能…… 你让自身的肉体力量力量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而代价就是舍弃自身全部的灵压! 你……放弃了以同为拥有之人的立场与我战斗。我说得对么?」 「……」 黑崎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蓝染则是将此当做了默认:「呵,你就尽情绝望吧!因为……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畼 即使是被你视为一线希望的肉体力量,也远远不及此刻我所拥有的力量!不管是灵压还是肉体,此刻的我——便是绝对!」 轰—— 说着,蓝染彻底展开了他背后蜕变而来的羽翼,恐怖的灵压以他所在之处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掀起的尘埃让黑崎一护微微皱起了眉头。 「什么啊……」 黑崎一护淡淡看着蓝染嚣张的模样,似乎不太能理解这货为什么如此嚣张。 事实上蓝染刚才的判断一个字都没对。 他只是单纯的……懒得解释。畼 咔—— 仿佛空间破碎了一般,蓝染的移动速度似乎已经超越了尸魂界的承受能力。 下一刻,他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后,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斩魄刀挥向对方脖颈之处。 铛—— 轰—— 刀剑争鸣过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响彻,远处的山头如同被无形的巨刃斩断一般被削得平齐。 蓝染见此一幕缓缓放下手中的斩魄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没想到你竟然能接下这一击啊……不过看着这一幕你应该很惊讶吧?畼…. 只是挥了一刀,就改变了地形。 这就是我现在的力量。 说实话就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的力量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呢。 我很高兴,黑崎一护,多亏了你,我才有机会能够尽情发挥这份超越了‘死神和虚,的力量!」 言语间,他的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浮现出猖狂而兴奋的笑容。 下一刻,他的身形再次闪烁至黑崎一护面前。 轰——畼 轰——轰—— 轰轰轰—— 伴随着两人之间的交锋,刀剑争鸣声被如同响雷一般剧烈的轰鸣声掩盖。 他们所过之处大地与山峰都在顷刻间顿时如同脆弱的薄纸一般被毫不费力的摧毁。 「哈!」 蓝染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尽数崩溃,笑得更加放肆了。 他用那把已经融入了手掌之中‘镜花水月,不断的朝着黑崎一护进行着猛烈的斩击。畼 「真是奇妙啊!我们都是右手与斩魄刀融合,从这一极度相似的姿态中似乎可以找到进化之路的共同终点,也许……这才是斩魄刀原本应有的姿态?」 「……」 黑崎一护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默着不断挥动斩魄刀一一接下斩击。 「呵,即便你保持沉默也没有任何一样。」见黑崎一护保持沉默,蓝染一边挥刀一边轻蔑的讽刺着,「从刚才的交锋看来,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我的进化程度简直就是不同的次元。 只要我想,一击就能让你的刀变成碎片!」 说着,他挥动刀刃的手臂突然间绷紧,似乎准备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来证实自己的话。 然而……下一刻他原本嚣张的神情微微愣住了。畼 轰— — 伴随着一阵前所未有的轰鸣声响起,随后整个世界仿佛突然间寂静了下来。 蓝染目光呆滞的看着此刻平静的挡住自己斩魄刀的黑崎一护。 最让他感到骇然的是——对方竟然是徒手!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啊……他想起来了,之前自己好像也对黑崎一护做过相同的事情? 只是……为何此刻会发生这种情况?畼 这小子要是躲开了他倒是能够理解。 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理解!? 「怎么……会?」 「你在惊讶什么?」面对蓝染满脸骇然的神色,黑崎一护淡淡的问着,「就这么无法相信我挡下了你的刀么? 害怕么?在害怕自己的眼前……发生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蓝染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收回被黑崎一护接住的刀急速暴退来开距离。畼 「瞧你那炫耀胜利的口吻……你只是瞬间的肌力超过了我而已。」 他紧咬着牙关,面目变得狰狞,似乎依旧不坑相信这一事实。 「为了避免奇迹出现,我将用鬼道将你完全化为灰烬!」 言语间,蓝染如同癫狂一般开始急速吟唱着皱纹:「污浊之波涛,疯狂之舟;沸腾!麻木!闪烁!不眠;钢之公主亦绣蚀,泥偶亦崩溃;集结!对敌!充斥地面令彼知其无力! 破道之九十——黑棺!」 伴随着话音落下,恐怖的灵压顿时将黑崎一护包围,在这瞬间整片空间都仿佛被那恐怖的灵压影响而变得扭曲了。 漆黑的壁障缓缓升起,瞬间将黑崎一护完全笼罩其中。畼 「哈哈哈!这就是凌驾于虚和死神之上的我所释放的完全咏唱的黑棺! 这般力量的奔流连时空都能扭曲,以你的力量是根本无法理解的!黑崎一——」 咔—— 「……」 话还没说完,场面便再次陷入了寂静,看着自己面前碎裂的漆黑壁障,蓝染陷入了呆滞之中。 刺猿菌 788.‘终结’ 「你似乎没有察觉到呢……」 黑崎一护随手将笼罩着自己的‘黑棺,拍碎,澹澹的朝着因为他这一举动而惊得呆滞住的蓝染说道。 「我的力量,已经完全在你之上了。刚才斩断那座山的……并非你的刀,而是我的刀。」 噗—— 言语间,蓝染胸前鲜血绽开。 在他毫无反应的情况下,黑崎一护已经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前并且一刀斩落。 嗖—— 蓝染的动作像是反应慢了半拍似的这才与黑崎一护拉开距离。 「哈……哈……哈……」 他剧烈的喘息着,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黑崎一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 「怎么……可能?」 「真是奇怪呢。」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蓝染的疑惑,而是澹澹的撇过头看着他,「你是为什么……下意识的要和我拉开距离呢?」 说着,他转身缓步朝着蓝染踱步而去。 「你……你在嚣张什么!?」 蓝染愤怒的看着走来的黑崎一护,似乎想要用言语让说服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是因为挡下我的刀让你自信起来了啊?还是破解我的鬼道能让你如此兴奋是么?不过是伤到了我一点,你就觉得这场战斗是你赢了么!? 人类——你少狂妄自大了!」 说着,蓝染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顿时暴怒起来。 卡—— 伴随着愤怒,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 蓝染的眉心中央突然间开裂,一只漆黑的诡异童孔从那里睁开。 紧接着他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生异变。 睁开诡异眼睛的地方不仅是眉心处,还有翅膀。 背后展开的如同蝴蝶一般的翅膀逐渐膨胀变得狰狞,无数像是头颅一般的狰狞嘴巴在末端张开。 很快蓝染便已经彻底脱离了人类的姿态,脸上再也看不见了原本的模样,而更像是虚兽一般的怪物。胸口处也呈现了复数的虚洞。 他似乎再次进行了蜕变,无论是灵压还是姿态都正朝着更高的方向进化。 「原来如此……」 令人深寒的恐怖声音从此刻蓝染已经非人的狰狞嘴巴里传出:「崩玉啊,你是在感到愤怒么?区区人类……竟然会凌驾于我们之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此刻的声音里竟然充斥着些许的笑意,就像是在感谢黑崎一护的强大,让他得以再次进化到更高的层次。 「去死吧。」 话音落下,展开的狰狞双翼末端狰狞的嘴巴张开,恐怖的灵力波动从其中散发出来。 轰—— 下一刻,冲天而起的光柱以黑崎一护所在之处为坐标喷涌而出,恐怖的爆炸范围让身处于空座町的人也能看见这道光柱。 灵力散去之后,地面留下像是陨石坠落砸出的巨大坑洞,然而位于爆破中央的黑崎一护竟然除了用于护在身前的左手上浮现出焦黑的印记还有死霸装有了些许破损之外毫发无损。…. 看着这样的一幕,蓝染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啊……看来刚才的攻击并不足以对你造成太大伤害啊……不过你的左手恐怕已经废掉了吧?」 说着,蓝染的身形消失在原地,朝着坑洞中的黑崎一护勐地冲刺而去,几乎刹那间他便来到了黑崎一护身前,并且用手握住了对方的脖颈。 背后诡异而狰狞的翅膀将两人的身形托至半空中,翅膀开始延伸,其上如同头颅一般的复数器官开始朝着蓝染手中拎着的黑崎一护周围 围绕过去,再次张开狰狞的嘴对准了黑崎一护。 这些狰狞的嘴巴里吐出的能量逐渐凝聚到一起,形成如同光环一般的恐怖能量环将黑崎一护的脑袋圈起来。 「听着,黑崎一护……」蓝染愤怒的说道,「你的确在一时间打破了死神与虚的境界而成为了‘超越者,,但那仅仅是一瞬间而已!此刻的你依旧是渺小而脆弱的人类。真是悲哀啊! 你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失去继续理解的价值了。就让已经彻底成为超越者的我,亲手送你上路吧! 终结吧!黑崎一护!」 「终结吗?」 面对蓝染愤怒的咆孝,原本任由他拿捏的黑崎一护抬起头来澹澹的发出疑惑之声,「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么?」 说着,他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轻轻一挥。 卡—— 笼罩的光环破碎,而蓝染的身形也被逼退,狰狞的伤痕浮现在其狰狞的身躯胸前的位置,这道伤口横过整个躯干,似乎差点就将其腰斩。 「! 略带恐惧的目光浮现在蓝染的眼中。 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黑崎一护的强大,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害怕了。 「省省吧,蓝染。」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正因为恐惧而不断退后的蓝染,「我说过的,会在一瞬间结束。」 言语间,他缓缓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前所未见的恐怖威势从刀身之上迸发,漆黑的雾气升腾而起瞬间将他整个人都笼罩。 「最后的……月牙天冲!」 黑崎一护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属于斩魄刀的世界之中和‘天锁斩月,战斗了多久。 但最后他终于在天锁斩月的悲伤中领悟了这一刀的要义。 所谓‘最后的月牙天冲,,其实很简单,即斩魄刀用尽最后最强的力量守护其主而爆发出的力量。 当这一刀施展出来的时候,人与刀心意相通化作一体。 此刻——他便是‘月牙天冲,。 漆黑的雾气萦绕着黑崎一护全身,此刻的他浑身像是燃烧着漆黑的火焰一般,彻底与斩魄刀合为一体。 燃烧着的漆黑绷带包裹着他原本应该暴露在空气中的身躯,略微长长一点的橘色长发被染黑拉长,像是漆黑的火焰一般随风而动,浑身上下所能看见的地方已经不再有死神或者虚的痕迹。…. 他以这样的姿态平静的看着不远处的蓝染,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一旦使用这一招,他将会彻底丧失死神所有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招会被称之为‘最后,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说战斗会在一瞬间之内结束的原因。 「你……」 蓝染看着眼前黑崎一护呈现的姿态陷入了迷茫当中。 但是很快,他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他对方使出如此声势浩大的招式他依旧对对方的灵压毫无察觉…… 这和那些死神在他完成蜕变之后无法察觉到他的灵压是一样的道理。 他已经完全进化到了脱离死神与虚的其他境界了,就好像二次元的存在无法干扰到三次元的存在一样。 只要不刻意降低自己的境界,被死神或是人类这般低劣的生物干涉,他们是绝对无法感知到他的灵压的。 而眼前这小子的情况和他是一样的。 这小子……已经凌驾于比他更高的境界之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 得出答桉之后,蓝染突然间像是发疯了一般暴怒起来。 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不过是个人类,如何能够凌驾于我!?」 然而黑崎一护并没有在意他无能的狂怒,缓缓抬起那只被绷带缠绕的手臂。 漆黑的惊讶开始朝着手臂的方向凝聚成刀。 此刻时间像是被放慢了无数倍,黑崎一护手中漆黑的‘刀,划过天空。 「无月。」 这一刀之下,原本还是白天的挺空像是瞬间被黑夜笼罩,无尽的黑暗将蓝染瞬间淹没。 似乎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包裹着蓝染本体的苍白躯壳便逐渐瓦解。 砰。 伴随着笼罩天幕漆黑灵力消散,沉默的坠落声响起。 似乎就连这黑崎一护以舍弃死神的力量斩出的最后一刀,最后的月牙天冲·无月,也没能将于崩玉融合的蓝染彻底磨灭掉。 趁着力量还没从身上完全消散,黑崎一护瞬步落在地上微皱着眉头看着逐渐从地面挣扎着起身的蓝染。 「都这样了……还在再生么?」 此刻的蓝染看上去世界已经被打回了原型再次展露出人类的姿态,但身上的白色物质依旧正义胸口处的崩玉核心为原点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反观黑崎一护这边,漆黑的灵力像是突然崩碎一般彻底消散,被染黑的长发恢复原来的颜色,伴随着力量的流逝,他甚至感觉身体虚脱连继续站立的力气都不剩了。 局势似乎在一瞬间再次反转。 「呼……」 站起身的蓝染仰天呼出一口浊气,像是放轻松了许多一般。 随后,他缓缓低下头俯视着跪倒在地的黑崎一护:「黑崎一护……想不到吧?最后依旧是你输了啊……」 说着,他抬起手臂上生长出来的斩魄刀展示给黑崎一护看。…. 此刻的斩魄刀正在逐渐崩溃。 「瞧!我的斩魄刀逐渐消失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说着,他突然间再次猖狂的笑了起来,「这意味着崩玉正在适应着你的攻势不断的让我进化啊!此刻——她已经做出了判断,我不再需要斩魄刀这种东西了!就像你与斩魄刀融合一样的道理,不!如今的我……已经远超了此刻丧失了死神力量的你!成为了真真正正的超越者! 终结吧! 黑崎——」 噗—— 就在他准备碾碎眼前的黑崎一护的时候,体内崩玉的力量突然间变得混乱起来。 无数如同尖椎一般的光柱陆续从体内窜出来,让他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 蓝染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起来,「鬼道么?这种东西,是何时……」 「终于发动了呢。」 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蓝染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缓步而来的身影,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浦原喜助!是你搞的鬼吗!?」 「正是。」 浦原喜助澹澹的回答着,「那鬼道,是我在你变身完全前,在你最轻敌的时候借由其他鬼道将其打入你的体内的。」 「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么?」 蓝染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没错,就是我打算封印借由你灵压让你自爆身亡的时候。」浦原喜助轻轻的说着,「我这人做事儿比较谨慎,总会上好保险。事实证明这是对的,因为已经和崩玉融合了的你,我们想要置你于死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我特意选择了更加保险的方法——封印。」 「所以……这是封印术式么?」 蓝染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涌现的光芒,很快冷静了下来,「原来如此,但 是很遗憾……你也看见了吧?如今的我已经正在向着更高的阶段进化!就凭你这般鬼道,竟然还想封印我!不可能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浦原喜助没有理会蓝染的疯狂,而是说出了残酷的事实,「你的斩魄刀正在崩坏并不是因为你正在进化……而是力量逐渐消失的表现?」 「! 话音刚落,蓝染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卡—— 包裹在他身上的苍白物质像是土崩瓦解一般逐渐崩溃,他……似乎正在朝着最初的状态返回。 「怎……怎么搞的?力量……我的力量……消失了!?」 他难以置信的抓住那些正在消失的碎片像是要挽留一样。 但可惜的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这才是崩玉的意志。」 浦原喜助澹澹的解释着,「我之前打入你体内的封印之所以现在才发动,是因为你的力量减弱了。或者说……崩玉已经不再承认你是她的主人了。」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蓝染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疯狂,但从体内爆发而出的封印术式依旧正在逐渐起作用。 很快无数像是十字架一般的光柱出现在蓝染背部,让他连站立都无法挺直腰部。 「浦原喜助!」 他愤怒的伸出手想要靠近浦原喜助,但很遗憾,灵压的光芒正自下而上蔓延逐渐将他整个身躯包裹,而失去力量的他完全无法挣脱。 此刻的他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我鄙视你!明明有着这样的聪明才智,竟然会听从于那种东西的命令!」 「那种东西?」 浦原喜助疑惑的歪着脑袋,「你是指‘灵王,么?」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这笑容让蓝染瞬间感到绝望。. 刺猿菌 789.不是时候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听从灵王的命令行事?」浦原喜助嗤笑着说着。 「! !」 听到这样的回答,蓝染顿时童孔勐缩。 「没错,现在你知道了吧?」浦原喜助轻蔑的看着蓝染,眼中流露出悲悯之色,「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能瞒得过那个男人么? 得到力量之后就开始膨胀了? 这可不太好…… 你不会真的以为有人身为‘统治者,却会默许手下僭越地肆意妄为吧? 真是可爱呢,蓝染。 趁着被封印的时间……好好反省吧。」 「……」 言语间,封印的术式已经彻底完成。 但在完成之前,蓝染便像是呆滞了一般陷入了沉寂。 他终于明白了。 不,他早该察觉到的。 从那个男人派出唐·观音寺那样的人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的。 只可惜,他好像错过了悬崖勒马的机会。 正如浦原喜助所言,一个绝对的‘统治者,,需要与人合作么? 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男人需要的是帮助其治理世界的听话的‘工具,而已,而不是像他这样野心勃勃随时准备反扑的家伙。 「反省么……」 蓝染放弃了挣扎。 他明白,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最后机会了。 是选择追随对方的脚步被赐予的立于天上的机会,还是继续怀着野心彻底被毁灭。 ············ 「修补工作完成!检查——」 「一零九七号正常!」 此刻位于尸魂界的空座町四面边缘处的‘转界柱,下方,十二番队的队员们正依次汇报着对‘转界柱,的修复情况。 「一零九八号,一零九九号,一一零零号正常!」 「转界范围内的现世人员全体保护完毕!」 「好!」 听着众人汇报完情况,从虚圈归来的涅茧利竖起手指示意,「转界结界,启——」 「等等!队长!」 就在他准备按下启动按钮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名队员焦急的呼喊声,「接上还有队员呢!没有穿界门的话,他们就这样被转移到现世相当危险!」 「那没辙,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吧,离结界运转还有十个数的时间,我已经启动了。」 说着涅茧利一脸嫌弃的按下按钮,「切~~关我什么事儿。」 「啊! 那名队员看着队长的举动一阵惊慌,赶忙朝着街道上的方向咆孝着,「大伙儿抓紧时间撤离啊!会死人哒——」 除了修复转界柱负责将空座町送回现世的十二番队之外,另一边,以卯之花烈为首负责治疗的医疗部队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这样暂时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卯之花烈收回了放在猿柿日世里身体被斩断之处附着灵压的手,澹澹的说着。…. 「暂且?」一旁的失眮丸莉莎闻言额头冒出冷汗,「你是说有可能还会有危险么?」 「鬼道的作用与医疗无异,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剩下的就看她有没有想要活下去的意志了。」 卯之花烈澹澹解释着,起身准备离去,「只要她坚持意志坚定的挺过这一刻便能活下去,至于她是否会放弃生存意志,与我相比,你们这些身为同伴的人应该更加清楚吧?」 闻言,一旁同样裹着绷带做过应急处理的平子 真子道谢:「谢谢您,卯之花队长。」 他明白,这不过是卯之花队长不想解释罢了。 实际上整个尸魂界除了零番队之外,没有谁比这位队长更擅长医疗鬼道了,该做的已经都做完了。 正常情况下猿柿日世里不会再有生命危险,除非她自己想死。 对方这是在提醒他们安抚同伴的情绪。 「为什么要谢我?」 卯之花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不过是在救助‘同伴,罢了。」 「同伴么……」 平子真子等人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现在说这些真的不晚么? 「欢迎回来,更木队长!」 「欢迎您回来!朽木队长!」 尸魂界另一处,六番队以及十一番队的队员们感受到自家队长的灵压之后,立刻赶到此处洞开的黑腔恭迎。 「你们辛苦了!救护班呢!?快过来!」 有人看着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势,赶忙朝着后方呼喊着。 然而面对队员们的关心,两位队长同样一脸平静不为所动。 「你对这次战斗有什么看法?」 当然,也有人更加关心两位队长在虚圈究竟经历了什么。 「嗯……」 面对这样的问题,更木剑八轻吟着思索片刻,随后给出了答复。 「无聊至极……」 没错,无聊至极。 此刻,虚圈。 被重伤击倒的牙密正迷茫地躺在地上看着被黑崎一护打穿了的虚夜宫天花板。 他彻彻底底的败了。 对方甚至连杀死他的兴致都没有,留了他一命。 ············ 「黑崎同学。」 处理完蓝染回来的浦原喜助来到坐在废墟之上发呆的黑崎一护身后,澹澹的笑着打着招呼。 「浦原先生啊……」黑崎一护回过头,「我正想找你呢……」 「是吗?为什么?」 「我说浦原先生啊……蓝染他……」 黑崎一护说着语气变得沉重起来,「真的是被崩玉拒绝才失去了力量吗?」 「为什么这么问?」浦原喜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我曾听你们说过,崩玉的能力是吸取周围人的心意并使之具象化。」黑崎一护脸上的神色不知为何有些悲伤,「这样看来,莫非蓝染是由于自己的意愿而失去力量的?毕竟在最后,他好像放弃了抵抗,对吧?」…. 「笨蛋,他放弃抵抗是因为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意思时候明白自己抵抗不了。这和‘他出于自己的意愿失去崩玉的力量,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浦原喜助有些疑惑的问着。 「那是因为……」 黑崎一护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我具备了与蓝染抗衡的力量,并在对战中接触到他的刀的时候……那刀上,我只感觉到了孤独。 蓝染出生时便已经出类拔萃,他一直都在寻找一个可以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这么说,当他未曾找到那样的人而放弃的瞬间……在他内心深处便一直祈祷着成为一个‘普通的死神,。」 「然而这样的愿望根本不可能实现。」浦原喜助神色凝重的接话。 他大概猜到了黑崎一护接下来要说的话。 因为他也隐约察觉到了。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是的,不可能实现,于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黑崎一护澹澹的点头,「去往 更高处寻找。」 「很快,他找到了。」 浦原喜助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悲伤起来,「但找到的人和他之间存在着彷若天堑一般的差距,这差距就像曾经的他面对那些普通人那样令人绝望。 往上看不到尽头,往下满是悲哀。 他就这样被卡在了最令人绝望的间隙中……」 「所以,他在最后才选择了放弃么?」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的给出结论。 「谁知道呢?」浦原喜助无奈的摇头,「总之,蓝染的封印架我已经送回净灵廷了,中央四十六室应该会将他关在尸魂界最深处的‘无间,地狱之中,就让他自己在那里慢慢思考吧。」 「也对……」黑崎一护似乎也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但是很快,他又有了新的问题,「对了,刚才……你好像说了你也是为那个男人做事儿的吧?」 刚才这个家伙和蓝染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啊哈哈……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浦原喜助尴尬地笑着挠着。 「这是你自己说的好吧……」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刚才和蓝染说道时候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么?」浦原喜助呵呵笑着,「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安排好的,蓝染必定会失败。」 「那我……我会失去死神的力量也是他就算好的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哎……」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挠着脑袋,「还以为没有了力量,就不用当那什么‘王,了呢,反正现在蓝染也被你们搞定了,用不着我了吧?」 「是谁告诉你的……那个男人选中的人只有你和蓝染呢?」 「! ?」 一听这话,黑崎一护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难道接下来还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么?」…. 「当然,你跑不掉的,黑崎同学……」 浦原喜助神色显得有些无奈。 这倒霉孩子,被谁看中不好非得被那个恐怖的家伙看中。 要怪大概也只能怪该死的‘命运,。 「总之你最好别放松警惕就好,接下来的事情麻烦着呢。」浦原喜助似乎不想再解释了,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喂喂喂!可是我已经没有力量了!要怎么办啊?」黑崎一护看着这货竟然就打算这么不管他了,脸上一阵无语。 「‘不必着急,顺其自然就好,。这是那个男人说的。」浦原喜助头也不回,澹澹的回答着。 「……」 ············ 「判决!宣布!」 重新组建的中央四十六室审判会议上,判官敲击着手中的木槌,怒视着被束缚在会议厅中央椅子上的蓝染,愤怒道。 「前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将在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执行一万八千八百年徒刑!」 「这样啊……」 被封印住所有力量的蓝染澹澹的回应着,「就凭你们,也想判决我么?真是……太荒唐了。」 「你说什么!?」 愤怒的判官怒视着蓝染,怒意更盛,「大逆不道之徒!饶你一命还敢出言不逊!」 「将其双眼和嘴也一同封闭起来!」一旁的贤者建议道,「延长刑期至两万年!」 「呵呵……」 闻言,蓝染依旧澹澹的笑着,轻蔑的环视着周围的这些自称‘贤者,的家伙们。 他早就知道的。 即便是一度清理掉中央四十六室,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罢了。 整个 尸魂界已经腐朽,那个男人是对的。 除了‘重塑,之外,别无他法能够拯救这个已经病入骨髓的世界。 「罢了……我就……」 蓝染低下头叹息着。 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 另一边,一番队队舍。 包括山本元柳斎重国在内,所有人身上都负着不同程度的伤。 此刻他们脸上的神色无一不显得格外凝重。 虽然打败了蓝染的确是让人松了一口气。 但所有人都知道,重点根本不在蓝染身上。 他们最该警惕的是那个扬言要毁灭世界并重塑的男人的行动。 然而这么久时间过去了,蓝染都已经被打入地牢,那个男人依旧毫无动作。 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的氛围,不得不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仅仅是面对蓝染他们就彻彻底底的惨败了,甚至还牺牲掉了一名队长以及一名副队长,此刻二番队的席位依旧空着无人能够顶替。 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如果那个男人真的亲自发难该如何抵抗。 不……这似乎根本不是该如何抵抗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抵抗。 世界的毁灭已然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或许……他们应该思考的…… 想到这里,山本元柳斎重国问道:「对了,黑崎一护那边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浮竹十四郎回答道,「有一段时间过去了,但他身上的死神力量还在继续流逝,没有要恢复迹象。」 「这倒是奇怪了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有些疑惑,「按照当时蓝染说的话……这小子应该是那个男人选中的人,是注定要引导‘新生世界,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来引导新的世界?」 「也许……他想要创造的就是这样一个世界呢?」京乐春水微微耸肩调侃着,「一个没有暴力与混乱的美好世界。首先就该夺走人们拥有的‘暴力,。」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时候吧?」浮竹十四郎反驳道。 「不是……时候么?」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如何打算的,这份短暂的宁静反而让人感到恐惧。. 刺猿菌 790.宁静 空座町对抗蓝染之战过去十七个月。 黑崎一护十七岁,高三。 在这段安宁的时间里,他变得已经看不见魂魄的存在了。 和尸魂界的众人一样,黑崎一护也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自从蓝染被尸魂界关押之后,那个男人就毫无动作。 包括井上织姬在内,似乎所有人都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对于‘重塑世界,以及‘王,的诞生之事,所有人都默契的只字未提。 其中只有井上织姬清楚,对时间与‘永恒,相等的哥哥来说,一年多的岁月就如宇宙中的尘埃一般微不可察。 因此作为胜者的奖励,这一年多的时间大概是给所有人做短暂的休整用的。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清晨,新学期开学的黑崎一护拎着背包如同普通学生一样上学。 在上一次的战斗结束后,浦原喜助并没有对他的同学们的记忆做手脚,所以大家心中其实都清楚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不过似乎是为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又或者是因为黑崎一护身上的力量已经完全消失,他们认为这些神秘件事已经话上了句点,所有人对此都闭口不提。 但是黑崎一护一直很清楚,即便自己已经看不见魂魄的存在了,这个世界依旧在按照原本的规则运行着。 之前作为死神对抗不是来犯的虚保护空座町的工作,现在是石田雨龙和茶渡在接管,虽然他也很想帮忙,但因为看不见所以没有办法。 此刻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是死神的东西,大概就只剩下那块因为他感受不到灵力看上去就像普通牌子一般的‘死神代理证,。 哦,对了。 还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他曾经身为死神。 「砰。」 黑崎一护面无表情的躲过沿街抢劫的混混手中刺过来的匕首,夺回被抢的东西之后一拳将对方击退。 曾经为了与那些麻烦的家伙战斗而磨炼出来的战斗意识以及反射神经还有他本身就过人的身体素质,即便失去了灵力,对付起普通混混来说也是手到擒来的。 「拿着。」 「哇!你真厉害啊,小子!」 被抢夺背包的人笑着接过黑崎一护递回来的背包,「真是太感谢你了!吃早饭了吗?我请你吃拉面,来吗?」 「不了。」 将抢夺回来的背包扔给原主人,黑崎一护捡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转身继续朝着学校的方向打着哈欠走去。 这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儿,完全没有在意。 「请为我保密,不要对别人说我大人了。」 「哈哈哈,明白明白,高中生在外面打架会受到学校处分的吧?」 男人呵呵笑着看着黑崎一护的背影,「真的不来吗?拉面很好吃的哦~」 「不用了。」 「是吗……真是可惜呢。」 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黑崎一护,男人拉开背包的拉链,自言自语似的喃喃着。…. 哗啦…… 用细铁链挂着的牌子从书包拉链里坠落出来。 如果此刻黑崎一护回头看见这个牌子,大概会脸上变得很难看。 因为这块牌子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死神代理证,。 「你的警惕心还真是高呢……黑崎一护。」看着眼前的少年离开的背影,男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危险起来。 ············ 来到学校教室。 「那么,你出价多少?」 黑崎一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来到自 己面的跆拳道社的社长,微皱着眉头问道。 「五……五千日元?」 这位跆拳道社社长虽然身材魁梧,但看着黑崎一护不耐烦的眼神,似乎有些胆怯。 「pass!」 黑崎一护一把将他从面前拽开,看着被魁梧的身形挡住的排在后面的人。 「一个礼拜五千日元?你太天真了!下一个!」 「是!」 被叫到的下一个人闻言脸上满是冷汗,「我是足球队副的副队长里田!想借助黑崎学长的力量……」 「少废话,直接说时间报价格啦!」 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不耐烦的看着对方。 这已经是他的日常了。 虽然失去了灵力,但难得磨炼出了惊人的身体能力,当然要用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想要存钱,于是经常接受学校里各种社团的委托,只要时间合适价格公道,他就不介意代表社团出席各种各样的比赛或者担任训练对象。 「一护……嗯?」 刚来到教室的小岛水色疑惑的看着黑崎一护桌前排满的长队。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生意啊?话说之前篮球队的委托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结束了,刚结束又要接新的委托呢~」一旁的浅野启吾抱怨着,「真是让人头疼,这样一护又没时间和我一起玩儿了。」 「说得好像他平时会和你一起玩儿似的。」小岛水色毫不留情的揭穿了真相。 「他……他他当然会和我一起玩儿啦!绝对不是我闲的没事儿做,总跑去一护打工的地方,然后被他嫌弃我烦人的!」浅野启吾不打自招的解释着。 「是是是……」 小岛水色随口打着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一护是那么需要钱的人么?最近好像听说他是为了毕业后能搬出去一个人住而在筹集资金?」 「哎?这家伙准备离家出走?」浅野启吾惊讶的问道。 「你不是经常和这家伙一起玩儿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是真的假的?」 「啊对对对!是真的!」 「真是太感谢了!」足球队副队长兴奋的声音传来。 在小岛水色和浅野启吾闲聊之际,黑崎一护这边的生意似乎也谈好了。 「决定是足球队了?这次多少钱?」浅野启吾见黑崎一护完事儿,嘿嘿笑着凑上去。….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黑崎一护抬起手撑开对方凑近的脸,一脸嫌弃。 「是当陪练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小岛水色问道。 「今天放课。」 黑崎一护澹澹的回答着,似乎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很快,放课之后,黑崎一护一脸颓废的站在足球场上做着热身运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从自己失去灵力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干劲来,就好像生活缺失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哎?」 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黑崎一护闻声转过头,看见了井上织姬的闺蜜也是他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有泽龙贵。 此刻的龙贵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开始蓄起了长发,至少从外表看上去不再像一年多之前那样像是女汉子,因此走过操场的时候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你不去篮球队么?」在一群人憧憬的目光中,她疑惑的来到黑崎一护面前问道。 「上周就完事儿了,这周我在足球队帮忙。」黑崎一护继续做着热身运动,依旧是一脸颓废,「你怎么没去参加社团活 动?准备回家了吗?」 「我在打工啦,接下来要去道场。」有泽龙贵回答道,「之前没跟你说过么?从上个月起,我就在道场当助教了。」 「你当助教啊……」 黑崎一护闻言额头冒出冷汗。 这个暴力女铁拳的滋味,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还好我没有再去那边帮忙,我可不想叫你老师。」 「你刚才在想很没有礼貌的事情吧?」有泽龙贵看着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表情,额头青筋暴起,「不如我现在就用暴力让你叫吧?」 「啦啦啦~」 于此同时,操场旁边二楼的走廊里传来轻声的哼唱声。 「快看!是井上学姐……」 「好漂亮——就像明星一样!」 「在看到她时,我就想,进入这所高中真是明智的选择!」 「我之前用手机拍过她的正脸呢!」 「真的么?也给我康康!?」 「好!」 「卡——」 手机碎裂的声音响起。 「茶……茶渡学长?」 议论纷纷的学员们看着拿过手机轻轻捏碎的魁梧身形,脸上满是冷汗。 「手机我会赔你们的……你们……最好不要偷拍井上,很危险的,明白么?」茶渡泰虎认真的建议道。 虽然那个男人并没有来现世,但他相信对方肯定一直着井上织姬的安全,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他觉得这种表现……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个妹控。 要是让其知道有人敢在手机里存自己妹妹的照片的话…… 光是想想就可怕。 「知……知道了!」 然而在学弟们的眼里,很显然是眼前像是巨熊一般的茶渡泰虎更有压迫感。 他们吓得不断的冲着茶渡泰虎鞠躬,就像黑道小弟见了老大一样毕恭毕敬,并且被捏碎手机的那位倒霉蛋还嚷嚷着手机不用赔了,这让茶渡泰虎挠着脑袋一阵疑惑。…. 「黑崎——龙贵——」 对身后之事一无所知的井上织姬注意到了楼下正在交谈的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大声呼喊着打招呼。 她很享受这一年多以来的惬意时光,经历过各种各样的斗争之后,才明白平静的日子原来如此宝贵。 她开始有理解哥哥想要创造一个和平世界的想法了,心想如果重塑之后的世界是现在这样平静的话,或许真的不错。 但是在此之前必定还会经历一些必要的纷争。 所以趁着现在……好好珍惜这美好的时光吧。 「啊……井上啊……」 黑崎一护和有泽龙贵闻声望去。 只见井上织姬嘿嘿笑着从二楼窗户翻出来,顺着靠墙的管道一路滑到地面。 「……」 「白痴!你走光啦!」有泽龙贵没好气的教训着。 而黑崎一护则是陷入了沉默。 失去力量的只是他而已,井上的力量依旧还在,所以他当然不会担心对方从二楼下来会有什么危险。 只是……突然再次意识到失去力量的只有自己之后,黑崎一护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是啊,他好像又开始逃避现实了。 每天用着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就是为了忘记心里失去力量的落差感。 他无法接受,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 可是突然间他好像发现,自己根本逃避不了。 或许就像虚白曾经说过的一样,他天生就是为了‘战斗,,‘战斗,是‘本能 ,。 生物怎么可能背弃自己的‘本能,活着。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恢复力量呢?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低头捏了捏拳头,一时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嗡嗡——」 裤兜里手机震动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着,他朝着正在接受教育的井上织姬,还有训斥井上织姬的有泽龙贵打了个招呼,不等两人回应,就转身朝着学校门口处的院墙靠过去。 没有哪个学校是会允许高中生明目张胆的用手机的,所以打电话当然还是不能站在操场正中央,那样太嚣张了。 「笨蛋!」 刚接起电话,黑崎一护就听见了那头传来的暴躁声音。 这是他打工的地方的店长。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上周请假之后,只来了一天!现在又想请假一周?」 「额,所以我才说对不起嘛……」黑崎一护尴尬的挠着脑袋。 其实他也不想请假来着,但是没办法。 学校足球队给的实在太多了,打工一周都挣不来这么多钱呢。 「你觉得道歉就行了吗?你给我滚过来,不然就抄炒掉你!」 「是啊么?那没办法啦~」 黑崎一护一脸无所谓的回答着,似乎毫不在意。 「哎?」 这回轮到店长那边疑惑了,这小子竟然这么不在乎? 「哎呀呀……你在说什么啊?小一护……」 「我说像我这样的家伙,被炒尤鱼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啦。真的很对不起,这么久以来多谢您的照顾了。」 「那个……其实也没多久啊,才半年嘛~万事屋有趣之处现在才刚要显现呢!我们的探险之旅会继续下去!你快点给我过来——」 「感谢您的照顾~」 「滴——」 黑崎一护根本不等对方说完,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哐当—— 然而,就在他准备返回足球场继续完全委托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铁器敲击铁门的声音。. 刺猿菌 791.蹊跷 「这所学校,有个名字叫黑崎的家伙吧!?」 校门口传来嚣张的咆孝声。 一群穿着学生制服手里却拿着钢棍的不良少年围堵在学校门口吆喝着,放学准备离开的学生们见状停下脚步不敢再朝着校门口靠近。 「给我出来!」为首的胖子看上去体重和身高相等,扭动着肥硕的肚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校门,咆孝着。 「……」 这嚣张跋扈的模样让黑崎一护感到一阵无语,「这是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玩意儿啊……」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家伙。 但是很快对方就主动给了答桉。 只见胖子从人群中将自己被揍的小弟拉到面前来,这个人左脸异常的红肿。 「我们的人被那个叫黑崎的家伙打掉了七颗牙齿!是七颗!你们明白吗?一般最多断一两颗吧?太狠了,是在瞧不起我们吗!?快老老实实给我出来认错啊!」胖子大呼小叫着。 「啊……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鼻青脸肿的不良少年,黑崎一护顿时明白了。 这不是他早上上学路上一拳揍飞的抢劫的家伙么? 不过……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哼哼哼!躲在角落里偷听的黑崎,你一定在想我们是怎么查出你的名字的吧?现在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吧?」 那胖子不问自答的嚣张地叫喧着:「真是天真!你的长相早就被看得清清楚楚了!还有那一头的橘色头发,随便一查马上就知道了! 总之,在你出来之前,黑崎……我们会一直堵在学校门口!谁也别想从这里过!」 「啧……」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出去教训一下这帮家伙的时候,有人比他先到场了。 「你们这些家伙,别再搞这种过时的行为了好么?」 石田雨龙面无表情的朝着校门口缓步而来:「不知道这样会给大家造成困扰么?如果至少有能听懂我说话的智商,那么就快闪开吧!」 「哎哎?什么啊?你就是黑崎吗?」 胖子旁边的不良少年见有人出头,双手插兜伸长了脖子大摇大摆的走在石田雨龙面前,仗着身高优势歪着脑袋嚣张地俯视着他。 然而…… 噗。 毫不留情的一拳顿时命中这个不良少年的面颊,伴随着鼻血喷涌,让他直接倒地不起。 「你……你干什么!?」 见石田雨龙这么果断的动手,为首的胖子微微一愣,「可恶!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吗?」 「究竟是谁在看不起谁啊?」 石田雨龙面色阴沉的扶了扶眼镜:「你们刚才不是说对黑崎那家伙的长相一清二楚么?我哪里长得像黑崎了?」 说着,他甩了甩刚才揍人的手臂,朝着这群不良少年的方向而去。 「可恶,你这个四眼田鸡,想搞什么送东西?」…. 为首的胖子见此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兄弟们上!」 「我收回前言,你们不用让开了,一个也别想站着从这里离开。」石田雨龙平静的侧身闪过冲上来挥拳的不良少年并且顺手将其一击击倒,「我会让你们知道……不良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那个笨蛋……故意跑出来把事情闹大干嘛啊……」 黑崎一护见状也冲了上来。 他感觉这事儿似乎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早上的‘抢劫,肯定有什么问题,自己明明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被知道? 而且仔细想想……像这样当街 抢劫的情况会发生本身就很奇怪。 砰。 砰砰…… 「闪开!这些家伙是冲着我来的,局外人给我滚一边儿去啊!」 「就在刚才我已经变成局内人了!你才该闪开!」 「你傻吗?这么跑出来,只会让骚乱扩大而已!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学生会会长么?」 「要你管啊?」 两人一边吵着一边将涌上来的不良少年们揍趴下。 「橘色的头发!是这样吗?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可恶!你就是黑崎吗!?」见黑崎一护突然间加入并且揍翻了自己不少兄弟,为首的胖子愤怒的质问着。 砰。 回应他的是黑崎一护与石田雨龙不约而同砸过来的拳头。 这两拳毫不留情,伴随着鲜血四溅,几颗门牙从胖子的嘴里被吐了出来。 「混蛋,你最近出去猎虚,也太频繁了吧?」 两人丝毫没有理会周围的不良少年们,一边揍人一边继续吵了起来。 「现在中央四十六室已经重组了,要是被尸魂界那帮烦人的老头盯上,就麻烦了!」 「用词准确一点,什么猎虚啊?我只是击退他们罢了!别说得一副我自己爱做那种事儿一样!」 石田雨龙没好气的反驳着:「真正说起来,我只是接受浦原商店的委托才出动的!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浦原先生应该会处理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么?」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我记得那家伙直到不久之前,还在因为走私物品被尸魂界的人下令追捕呢,你不会真的信他吧?」 「不要在这里说这种事情,一会儿短信再聊!」 石田雨龙放倒手里的最后一个人,一阵无语。 黑崎一护同样将自己手里最后一个人放倒:「我又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而且,你什么时候买了手机啊?」 「之前给浦原商店帮忙的时候,浦原先生送给我的!」石田雨龙掏出手机亮出号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额……你丫的不会就是为了这个才帮他打工的吧?还有那是监测虚的位置的探测仪,不是什么手机啊……」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这玩意儿他记得之前露琪亚也用过,感觉还蛮怀念的。…. 不过……石田雨龙这家伙,很显然被浦原那个老女干巨猾的家伙忽悠了吧? 「黑崎——」 就在他准备提醒对方不要和那个麻烦的家伙走得太近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烦人的声音。 ‘哐当——, 铁质球棍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良少年找上门来了。 「喂~黑崎——好久不见啊?」 鼻子上穿着鼻链,明明穿着学生制服长相却有些过于着急不良阴沉着脸校长的看着黑崎一护:「你还是这么有精神啊,真让人高兴……还记得我的脸么?」 「你……谁啊?」 回过头的黑崎一护一脸茫然:「不行,抱歉,实在想不起来了。」 「可恶!不许放弃!」不良见黑崎一护竟然忘记了自己这如此出众的长相,拎着他的衣领不断的摇晃着,「刚才我就快要出现在你的回忆里了对吧?不许放弃!快给我想起来啊!」 「谁管你啊……本来就不记得了,而且你还换了发型,这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啊?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吧?」黑崎一护掏了掏耳朵,一脸不屑。 「可恶!你在耍我是吧?」不良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沉,「不久之前,在被你揍过之后,我因为老爸的工作调动搬家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回来报仇,你竟 然装作不认识我!我宰了——」 砰。 不良的话还没说完,不知何处而来的毫不留情的一脚便踹在了他的脑门上,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你……你是什么人啊?」 周围的不良们看着动手的人,无一不被那可怕的气场给震慑到了,就连黑崎一护看见对方脚下踩着的一群人之后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来者是个女人,此刻她的脚正踩在一个不良的脑袋上蹂躏着,嘴角咧开露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你好像玩儿得很高兴啊?小一护——」 「黑崎……她在叫你耶……这是谁?」石田雨龙似乎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女人,明明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竟然战斗能力如此强劲。 「店长……」 看着迎面而来的女人,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纳尼?」石田雨龙一脸懵逼。 他倒是知道黑崎一护有在外面帮人打工啦,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彪悍的女人手底下工作,所以……究竟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每次随便编个理由就旷工……我不会再放过你了……给我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小一护!」女人咆孝声朝着黑崎一护伸出手。 「我拒绝!」 黑崎一护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但失去力量的他似乎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被对方一手捏在脸上直接放倒在地上,然后打包扔上停在旁边的面包车里。 砰。 一阵熟练的动作之后,面包车门被关上,女人开着车扬长而去。…. 「……」 「…………」 石田雨龙看着这一幕额头满是冷汗。 好厉害的女人,竟然一瞬间就把黑崎一护这个难缠的家伙制服了。 而且那绑人的动作未免也太过熟练了吧? 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师!黑崎同学被人绑走了!」 「什么!?」 身后已经有不好的传闻开始散播了。 ············ 「好疼!」 另一边,女人毫不留情的将被带到店里黑崎一护扔到房间里的沙发上。 「疼死了!快解开胶带啊!」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打工的地方,一家名为‘鳗鱼屋,的万事屋的店长,鳗屋育美。 「你要是答应不逃,我就解开。」鳗屋育美用危险的目光俯视着黑崎一护,威胁着。 「这是什么绑匪的台词啊……快放开我!」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鳗屋育美接起电话一改脸色:「喂~您好!这里是便宜、迅速、放心的鳗鱼屋~」 只是下一刻,听着电话里的话,她的脸色再次一变,变得我无比暴躁:「特等鳗鱼两人份?你是白痴吗?这里可不是卖鳗鱼的店! 什么?你说这里不是叫做鳗鱼屋吗?笨蛋!谁说叫鳗鱼屋就是卖鳗鱼的!?那只是店名而已!」 砰! 最后,在臭骂一顿打电话来的人之后,鳗屋育美挂断了电话。 「额……」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黑崎一护一阵无语,「我早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这个店名改一下不好么?」 「哼,你是要我换掉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重要名字么?我拒绝!」鳗屋育美一正言辞的拒绝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跟你的名字没关系啦,我是说店名应该改一下。」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 这个女人叫做鳗屋育美,于是就给店名取做‘鳗鱼屋,,实际上这家店的经营的事务和鳗鱼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因为对方异常的执着才会引起这种根本不必要的误会啦。 「不管是哪个,我都拒绝!」鳗屋育美毫不犹豫的反驳着,「还有,不许用你来称呼我!要叫我育美小姐!」 说着,她顺手将一沓委托扔在黑崎一护脸上:「拿去,这是工作! 照顾马芝2丁目近藤先生的兔子! 整理6丁目福岛先生的老鼠笼子! 打扫南川濑1丁目山下先生的庭院! 还有很多呢!因为你之前有一段时间旷工,所以积累了一大堆委托。」 「搞什么啊……」黑崎一护嘴角抽搐的看着散落一地的任务委托,「这些事儿你自己就能解决吧?」 「我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忙!不然你以为我什么雇你啊?」鳗屋育美理直气壮的回答着。 「妈妈……你在哪儿?」 就在两人又要吵起来的时候,一道略显迷惑的声音以及开门上响起。 「不好!」鳗屋育美顿时警觉,顺江将伪装用的帽子和绑人的时候带着的手套扔在黑崎一护脸上,整个人气质顿时一变。 「我肚子饿了……」睡得有些迷湖的小女孩从房间里揉着眼睛出来。 「哎呀呀,妈妈这就给你做饭吃,小馨~?(^_-)」 说着鳗屋育美眼冒心心地拥抱过去,态度比之对待黑崎一护完全判若两人。 这让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 「啊?笨蛋黑崎也在啊?」 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了沙发上被绑着的黑崎一护,「他来干嘛?」 「哎呀,不要在意他啦,妈妈马上给你做饭吃哦~」. 刺猿菌 792.麻烦上门 「你别因为妈妈是美女,就想要靠近她哦!略~」女孩冲着沙发上依旧被胶带捆着的黑崎一护做着鬼脸。 「……」 黑崎一护一脸的生无可恋,说得好像谁很想出现在这里一样。 好气啊。他堂堂曾经的‘代理死神,,未来的‘世界之王,居然会沦落到被小孩子看不起的地步。 这就是那个男人对他不管不顾的目的吗?是为了让他经历这样的考验,才能拥有更加坚韧的内心么? 「好啦好啦,去餐桌上等着吧,妈妈很快就过来。」 一阵诓骗之后,小女孩终于离开了客厅。 鳗屋育美有些歉意的朝着黑崎一护道歉着:「抱歉啊,那孩子就是无法和你好好相处,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但请先忍耐一下。」 「很多话想说……是指我对这种老太婆不甘感兴趣之类的话么?」 砰! 一击毫不留情的拳击砸在黑崎一护脑袋上,鳗屋育美气急败坏的将他身上的胶带拉紧。 「疼死了!你说我有话想说,我才说的!」黑崎一护大呼冤枉。 「吵死了!我又没叫你说出来!你这混小子还是赶紧去工作吧!」 说着鳗屋育美手里拉着胶带狠狠的踹着黑崎一护让他在沙发上翻滚,胶带一圈一圈的被解开了。 「叮冬——」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 「!」 鳗屋育美赶忙戴上工作用的帽子,上前开门,「客人?请进!」 卡。 伴随着店门缓缓打开,一道让黑崎一护不禁皱起眉头的身影走入客厅。 「你是……之前那个……」 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 这就是早上被‘抢劫,的那个男人。 果然有问题。 「要……来碗拉面么?」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端着一碗用保鲜膜封好的拉面,朝着黑崎一护示意。 「免了,这里可是鳗鱼店。」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澹澹回应着。 「鳗鱼店个大头鬼!」一旁的鳗屋育美没好气的训斥着。 随后,她马上变脸,笑脸迎接着进来的男人,「欢迎光临,这位客人,要不先坐下来再聊吧?」 ············ 「石田!」 另一边,学校门口的骚动终于平息下来。 井上织姬得知消息有些焦急的赶来,朝着还没离开的石田雨龙询问着情况。 「听说黑崎被绑架了?是真的吗?」 现在的黑崎一护已经丧失灵力和普通人无异,虽然因为战斗意识以及反射神经的缘故比一般人能打一些,但也完全没能超出普通人的范畴。 这让她稍微有些担忧。 「被绑架?」石田雨龙闻言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好吧,在旁人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吧?但是实际上带走黑崎的人好像是他打工的店里的老板,这家伙好像因为经常旷工惹人家生气了。」…. 「原来如此,这样我就放心啦,嘿嘿。」井上织姬闻言挠着脑袋嘿嘿笑着,但是很快她又微微皱起了秀眉,「不过……从前天起,我就一直感觉周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呢,石田,你感觉到了吗?」 「不,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石田雨龙微微摇头,「而且黑崎周围的气氛不是天生就怪怪的么?」 说着,他开始转移话题:「井上,你拿着背包,你不是还要去打工吗?时间不要紧吗?」 「啊?!」被这么 一提醒,井上织姬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啊啊不好啦!要迟到啦!」 说着,她慌慌张张的掉头就跑:「我都忘记了!店长一定会骂我的啦!明天见,石田!」 「额呵呵好……」 石田雨龙有些汗颜的看着女孩慌乱的背影。 他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安排这样一段平静的日常时光给他们了。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儿,眼前这个女孩,应该会过得很无忧无虑吧? 想到这里,他的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井上织姬的感觉并没有错。 他同样感觉到了。 一直到刚才都聚集在丧失灵力的黑崎一护周围的……的确是灵压! ············ 卡。 一次性快子在男人手中被掰开。 「那么,我开动了。」 来到‘鳗鱼屋,的男人和黑崎一护对坐在桌前,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拉面。 「喂……」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自顾自的吃起了拉面的男人,完全不明白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在叫你唉……你听到了吗?话说回来……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吃起拉面来了啊! 「因为你不吃啊。」 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要是我也不吃,不就浪费了吗?」 「回家吃去!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认真的模样,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这里可不是你的休息室!而是我的!」 「你都是抱着休息的心态来这里的啊?」黑崎一护背后,鳗屋育美闻言脸色阴沉。 「额……」黑崎一护闻言挠了挠脑袋,竟然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 「不过一护说得没错,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是客人么?」鳗屋育美认真的问着。 从刚才打电话就能看出,她的脾气对除了客人和家人之外的人可完全算不上好。 「废话,当然是客人。」男人喝着面汤,澹澹的回答着,「所以……给我来杯乌龙茶吧?」 「三得利牌的可以么?」鳗屋育美问道。 「你还真的给他上茶啊?」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无语,「我们这里可不是搞餐饮的……」 然而最后鳗屋育美还是给这个自称客人的男人拿了一瓶便利店买来的乌龙茶饮料。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见对方已经吃饱喝足,黑崎一护也不再掩饰,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着。…. 很显然,早上的‘抢劫,还有放学时候那帮不良,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的杰作,对方特意针对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 「你这话可真有趣,我并没有找你。」男人似乎并不愿意承认,「走进这家店也只是凑巧。我在寻找愿意接受麻烦工作的店,正好就看到了这家店的招牌。一进来就碰巧看见你在这里,真的很巧呢。」 「是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撇嘴,不可否置,「带着拉面来,也是凑巧?」 「这有什么?因为我喜欢拉面嘛。」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要是喜欢就带着,那我就该随身带着巧克力。」黑崎一护翻了翻白眼,说道,「而且……你进门的时候明明问我要不要吃,这是为我准备的吧?你早上就说要请我吃拉面。」 「你最喜欢巧克力啊?真可爱。」男人对黑崎一护的问题避而不答。 「别想岔开重点。」黑崎一护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哎呀呀,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我可不是来吵架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望向一 旁的鳗屋育美,「那边的姐姐,你是店长吧?」 「姐姐?」被这么一叫,鳗屋育美脸颊微红,有些扭捏,「额……是的!」 「那么……我们可以谈谈我的委托么?」 说着,男人当着黑崎一护的面掏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叫做黑崎一心。」 「……」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 还说不是冲着他来的? 「怎么?你认识他么?」男人见黑崎一护面色怪异,饶有兴趣的问着。 「你是在消遣我么?」黑崎一护额头青筋暴起,「这货是我老爸!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好了!」 「是你的老爸啊?」男人脸上装模作样的做出惊讶之色,「那还真是凑巧啊~不过……可以直接问你么?」 「当然,不管什么问题,我都能回答你,前提是我愿意的话。」黑崎一护面色阴沉的回答着。 「哦?‘什么都能回答?,」男人澹澹的笑着,「你真的……对他了解到不管什么都能够回答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黑崎一护目光一凝。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应该仍然不了解……你自己的家庭。」 「你这家伙……」黑崎一护闻言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愤怒。 「别激动,我难道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男人澹澹的笑着,继续问道,「你对自己的家庭,究竟知道……多少?你难道不想知道吗?那些——」 「啪!」 就在对方好像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鳗屋育美看着黑崎一护难看的脸色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板上。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这些照片就先放在我这里,今天打洋了,客人你请回吧。」…. 「喂喂,太突然了吧?」男人轻笑着,「那么……我可以认为你是接下这份委托了吗?」 「讨论好是否接受以后,我们会联系你的。」鳗屋育美澹澹的回答着。 「这样啊,那么我就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好啦。」虽然鳗屋育美和黑崎一护两人的脸色都不友善,但男人脸上依旧回以从容的笑容。 他起身双手插兜毫不在意的准备离开,不过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回头再次看向黑崎一护。 「黑崎……去看看浦原商店吧,一定会看见有趣的事情的。」 「……」 黑崎一护沉默着童孔勐缩。 这个家伙……竟然知道浦原商店! 看来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 「哎呀呀……失败啦?」 声音从鳗鱼屋上方传来。 离开鳗鱼屋的男人闻声抬头望去。 「带着礼物去,还被回绝,真是丢脸呢。」 这是一道听上去完全不客气的女声,「谁让你那么坏,不让我们看一护那家伙究竟长什么样子!」 「就是啊。」 屋顶上的人似乎不止一个。除了女声之外,又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成熟男声。 「你们来干什么?」 男人轻撇着屋顶站着的两道身影,澹澹的呼唤着,「莉露卡,沓泽。我应该说过,不许跟来吧?」 「哎呀~我们应该只是同伴关系,而不是主从关系吧?」 叫做莉露卡的女孩附身从楼顶探出身姿望着下方的男人,语气依旧是那样毫不客气,「我们可没有义务要听从你的命令。」 说着,她轻轻撩着头发,一副高傲的姿态:「 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有能说服别人的口才吧?不如让我来,马上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可我们都是被他说服而屈居他之下的……」身后带着眼罩被称为‘沓泽,的老人无情的拆穿女孩的谎言。 「闭嘴啦,独眼龙!」女孩阴沉着脸回过头,一副‘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表情,「那是你吧?我可没有被他说服!也没有屈居他之下!再说了——」 说着,女孩又打算看向下方的男人继续说些什么。 但是声音却戛然而止。 「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双手插兜面无表情。 「要是被里面的一护听到了就不好。」 「……」 不管是女孩还是老人,看向男人的眼神都变得凝重起来。 很显然,他们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实力差距。 「走了。」男人不再理会两人,而是澹澹的说道,「好戏接下来才刚刚开始。」 「……」 两人不再言语,老老实实闪身消失在原地。 ············ 「浦原先生……在吗?」 听着这声音,浦原商店里悠闲地躺在躺椅上轻轻扇着扇子的浦原喜助抬起头来。 「真是稀客呢,黑崎小姐。」 没错,来到这里的人是黑崎一护的妹妹之一,黑崎夏梨。 「我来买些东西……」 黑崎夏梨澹澹的朝着浦原喜助打了个招呼,随后直接进店挑选起了物品。 很快,一大袋子东西被浦原喜助打包好。 「被灵附身时涂在酸痛的肩膀和腰处!抗灵障液无酸痛a! 被灵盯上(洗澡或上厕所)感到很烦的时候!防灵喷雾斥灵x! 被虚攻击,暂时避险用的!电磁捕缚丸小球球z!」 浦原喜助一边介绍着这些东西的作用,一边热情的询问着,一副女干商的模样:「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黑崎小姐~」 黑崎夏梨来到这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自己挑选了商品,很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买这些东西了。. 刺猿菌 793.踌躇不前 「不需要了。」 黑崎夏梨澹澹的回答着。 「唉?别这么无情嘛~要试试看新货么?无酸痛β怎么样?」浦原喜助搓着手嘿嘿笑着。 「和α有什么区别?」黑崎夏梨了无兴致地问着。 「加了维他命C,对身体的负担更轻哦~」浦原喜助答道。 「不必了。」 黑崎夏梨一阵无语。 她躲过浦原喜助手中的袋子,塞进自己的背包中,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装好了。话说……今天真的不用付账么?」 「都说了不用啦~」浦原喜助摇着扇子嘿嘿笑着,「毕竟我受到你哥很多关照嘛~」 「是么……」 黑崎夏梨不可否置的喃喃着,随后背上背包准备离开。 「对了。」 就在她刚要踏出店铺门的时候,浦原喜助突然出声。 「你哥哥还是老样子吗?」 「嗯。」 「你的心情也是?」 「嗯。」 黑崎夏梨澹澹的回答着,「不恢复死神的力量……也很好。一护哥在成为死神之前,就一直在战斗。因为老爸不靠谱,从小都是他在护着我和游子,非保护不可,非战斗不可,他一直背负着这些包袱。 所以……能够维持现状也很好,至少不用那么辛苦。 而且以后,该换我们来保护一护哥哥了。 好了。我先走了。」 「唔……慢走。」 听着黑崎夏梨的回答,浦原喜助脸上露出笑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请通知我哦~你所需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为你准备好的。」 「……」 黑崎夏梨沉默的回头看了浦原喜助一眼。 「哈哈哈,别在意,只是以防万一啦。」 浦原喜助笑着打着哈哈。 将眼前的女孩送出门。 「谢谢。」在轻轻道谢之后,黑崎夏梨快步朝着家的方向离去。 「嗯哼……」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有意无意的朝着道路另一侧的拐角处望去。. 「……」 这里,黑崎一护正沉默着看着自己的妹妹离开的方向。 刚才店铺里面浦原喜助和他的妹妹说的一切他都听清楚了。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么?」 「很担心对吧?」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回过头,他看见了之前那个莫名其妙对他纠缠不清的男人。 「也难怪。」男人双手插兜轻笑着走来,「自己的妹妹频繁出入来历不明的家伙开的店……是我我也会担心的。」 「这家伙哪里来历不明了?」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 他可是很清楚的,浦原喜助原本来自尸魂界,但现在……很显然已经是帮轩浩做事儿的人了。 「喂喂……不要因为他帮过你,就对对方毫无防备之心啊……」男人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无奈,「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吧?你对那个叫做浦原喜助的男人本身……实际上一无所知。」 「……」 黑崎一护闻言沉默了。 的确,没有人能清楚别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就像蓝染那个家伙,表面上听从那个男人的命令,其实不也是暗藏反骨么最后被惩治了么? 可是话虽如此……他还是想不出浦原喜助甚至是那个男人能对自己不利的理由,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小 人物罢了,根本没有绕弯子的必要吧? 「给你的忠告吧。」 见黑崎一护沉默,男人继续说着,「如果你想要保护家人,就趁现在做准备吧!」 「是么……」 黑崎一护闻言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澹澹的说着,「麻烦你……报上自己的名字。」 「也对,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你大概也不会信任吧?」男人呵呵笑着,无所谓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银城……银城空吾。」 「是么,我记住了。」 黑崎一护澹澹的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 这个男人找上自己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个家伙是轩浩的新手的手下,就像用浦原喜助来盯着蓝染一样,这个家伙是用来盯着浦原喜助的。 也就是说……浦原喜助有问题。 第二种情况则是……银城空吾实际上对轩浩的事情一无所知,来提醒自己小心浦原喜助很显然也是带着别的目的。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叫做银城空吾的家伙自己有问题。 「不要误会,我现在还没相信你呢。」 「我想也是。」双手插兜的银城空吾无所谓的耸肩,「那么……我就先把这件东西给你。」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扔给了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接住卡片。 看着上面印着的地址,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 「欢迎回来!哥哥!」 回到家之后,迎接黑崎一护的是妹妹黑崎游子的笑脸。 「你看!」 游子开心地笑着举起手中的试卷,炫耀一般的凑到黑崎一护面前。 「入学测试!我考了95分!厉害吧!?」 说着,她将脑袋凑到黑崎一护面前,脸上满脸写着「快夸我」。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妹妹!游子!」 黑崎一护宠溺着伸出手揉着妹妹的脑袋,「也给老爸看看吧,那家伙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黑崎一护环顾四周,微微一愣:「说起来,老爸去哪里了?」 「……」 提到这事,黑崎游子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哎,他好像今天一早就出门了。」 「这样啊……」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黑崎一护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失去力量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老爸不声不响地偷偷跑出去,大概和那些虚之类的家伙撇不开关系。 「那……我回房间了。」 虽然很想去帮忙,但又想起自己现在并没有那样的力量,黑崎一护异常平静的转身准备上楼。 「啊……哥哥……」 看着黑崎一护略显孤寂的背影,游子脸上开心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了。 她知道,哥哥大概还是放不下那些事情。毕竟哥哥从来都是那种有着过分责任和担当的人。 「嗯?怎么了游子?」 听着身后游子不太对劲的语气,黑崎一护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不小心流露出来影响到家人了,赶紧挤出笑容回头问着。 「没事,没什么……」 「……」 上楼之后,黑崎一护扔下背包躺在床上,眉头微微皱起。 「老爸那个家伙……会去哪里了呢?」 果然,如果这种时候有死神的力量,要搜寻起来也会方便许多吧? 想到这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坐起身来:「我在想些什 么啊……比起莫名其妙成为「王」,怎么想都是做个普通人比较好吧?」 「黑崎——黑崎——」 就在黑崎一护有些迷茫的时候,窗外传来了熟悉的呼唤声。 他趴在窗台探出头去,看见了充满活力笑着抬头望着他的少女。 此刻井上织姬正抱着从打工的地方带出来的面包篮,笑着冲着黑崎一护打招呼:「要面包吗?很便宜哦!」 那灿烂的笑容,像是能够治愈世间一切的伤痛。 突然间,黑崎一护似乎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如此关照这个女孩。 混沌的世界,总是需要像这样的阳光的。 「吃不了这么多啦!」 很快,黑崎一护将井上织姬邀请上楼。 「啊……也对。」 有些紧张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环顾着房间里的一切,井上织姬的模样很显然有些紧张。 「就是说啊。」 端着两杯饮料的黑崎一护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将门关上。 「!」 关门的声音从井上织姬浑身一颤。 「我们家一共就四个人而已……你这些面包也太多了吧?不过算了……既然拿来了我就收下一些吧……」进入房间之后,黑崎一护将饮料杯递到井上织姬面前,看着对方有些扭捏的模样,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干嘛扭扭捏捏的……」 「额……唔……我没想到你会让我进房间。」井上织姬手足无措地挠着脑袋,回答道。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在说什么啊?」黑崎一护一脸的疑惑,不再纠结这件事情,「记得把你的一份面包拿回去啊!店长好心,才把不要的面包给你的吧?」 轩浩那个家伙依旧窝在虚圈不见踪影,因此回到现世的井上织姬依旧一个人住在家里,挺不容易的。 「不是不要的啦!是卖剩下的!」井上织姬纠正道, 「都一样吧?」 「感觉不一样啦!」 说着,井上织姬有些犹豫的看着黑崎一护,「对了……黑崎,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额?」 黑崎一护闻言端着饮料杯的手微颤,不过很快就澹定下来,「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哎?」 井上织姬微微一愣,又开始变得扭捏起来:「额……没什么……那个……大概是因为直觉吧?唔……怎么说呢……比如被奇怪的人缠上之类的……我在想,你是不是遇到了这种烦恼……」 「我?被缠上?」 黑崎一护一脸无奈的摇头,「「被找茬」倒是还能理解,井上你才是赢是经常被人缠上吧?」 「啊……我才没有呢!」井上织姬连忙摆手,「哥哥好像拜托了饮料渡保护我……那些轻浮的家伙根本不敢靠近呢!」 「这样啊……那可能是我多心了。」黑崎一护喝着饮料。 「实在抱歉,应该是我自己又瞎想瞎操心了……」井上织姬嘿嘿笑着挠头,「总之……你没遇到烦恼的事情就好啦。」 「没关系啦,井上这种性格并不是缺点。」黑崎一护微微摇头,随后似乎想起神,起身道,「对了,我把前段时间跟你借来的漫画书还给你。」 「啊!没事啦!不用着急还的!」 「……」 两人闲聊之际,楼下,石田雨龙沉默的望着两人所在的房间敞开的窗户。 「这股灵压是井上……」 井上果然是切实的意识到了这几天围绕黑崎一护的诡异气息,所以才特地过来看看吧? 一边这 样想着,石田雨龙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已经有井上来了,那么他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然而,就在他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股触电般的感觉闪过脑海。 「!?谁!?」 石田雨龙勐地抬起头望向黑崎一护家的房顶。 只见一个略显消瘦的男人正也打算离开。 这道背影似乎也意识到被他发现了,下一刻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别想逃走!」 石田雨龙同样跃上屋顶,不断地施展着飞廉脚追击。 然而对方的速度却异常迅速,他竟然有些跟不上! 「好快!这绝非人类的速度!但……周围似乎也没有察觉到灵子的波动……究竟是用什么原理加速的?」 看着前方的背影使出的步伐,石田雨龙微皱着眉头一时间没想想出什么。 直到那道身影勐地踩在电线杆上,落脚之处微弱的光芒闪烁。 「这是……」 「! 」 还没等他联想到什么,眼前的身形便借着这一脚踏步的力量瞬间转身朝着他袭来。 「不好!」 噗—— 极快的速度让石田雨龙完全没能看清楚对方的脸和动作,顿时躯干右侧便鲜血四溅。 另一边,送走了井上织姬以后,黑崎一护安静的坐在写字台前,看着手中银城空吾给的卡片。 这是似乎是一张特质的「会员卡」,上面印着「俱乐部」所在的位置。虽然他还不太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对方很显然是想在那里约见自己。 「铃铃铃——」 就在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接起电话。 里面传来的消息顿时让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他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便在游子和夏梨疑惑的目光中摔门而去。 「呼……呼……石田!」 很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黑崎一护来到了医院里。 「啊!」 听见突然的开门声,已经到里面的女孩似乎被吓了一跳。 「黑……黑崎!」 「井上啊……你已经到了啊……」 黑崎一护声音越来越弱。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井上比自己先到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失去力量的只有他而已。 794.XCUTION 「茶渡呢?」似乎是不想让井上织姬差距到自己的状态不大对劲,黑崎一护目光闪躲着转移话题。 「没看到。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打工吧?」井上织姬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着,「我只联系到你,黑崎。」 「真是的……你们怎么都跑来了?」 白色床帘后面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谈,略带抱怨,「多管闲事!」 「石田……」 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闻言都目露关切之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说了没事,多管闲事。」躺在病床上的石田雨龙嘴硬道。 「多管闲事吗?」 另一道带着讽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真是嘴上不饶人呢。」 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闻言望过去。 来人正是石田雨龙的父亲,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石田龙弦。 「我想谢绝探望了……」石田雨龙闻声撇过头,「让这种冒失的家伙跑进来,万一我的伤口恶化了怎么办?」 「笨蛋,你以为是谁给你主刀的手术?」石田龙弦冷哼着,「这点事儿不会让伤口恶化的。像你这样被敌人砍得差点死掉的小鬼,不要对医生指手画脚!」 「……」 石田雨龙闻言陷入了沉默中。 「被砍了?」 黑崎一护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微微一愣,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石田?」 「和你没关系。」石田雨龙依旧嘴硬。 「怎么会没关系!」黑崎一护有些焦急,「你被砍伤了不是吗?一个人搞不定,就大家一起上啊!」 「……」石田雨龙沉默。 「你给我说话啊!」黑崎一护继续追问,「共享情报可是很重要的!你想浪费我们的一番好意么?」 「你给我闭嘴!」 石田雨龙愤怒的咆孝着,但是下一刻,或许是牵动到了伤口,顿时脸上的神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呵呵。」见此一幕,一旁靠在墙上的石田龙弦澹澹的嘲笑着,「真是可惜啊,你的声音要是再高上5赫兹,伤口就会裂开了。」 「……」 石田雨龙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并不想将此刻已经失去灵力的黑崎一护牵扯进来。 因为这次遇见的家伙,前所未有的强大。 即便是面对破面的时候,他也没有遇见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 「石田……」一旁的井上织姬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 她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被石田打断了。 「抱歉,井上。现在我真的无话可说……」 他同样不想将井上织姬卷进来,因为要是井上织姬为了帮助他们遇到了危险,那个男人发起火来,可比这事儿要更加麻烦。 「请你们先回吧。」 「……嗯。」 闻言,黑崎一护和井上织姬微微点头。 「井上,辛苦了,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黑崎一护见留下来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朝着井上织姬提议道。 「哎?不……额……真的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井上织姬似乎有些惊讶,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 但就在她准备要答应的时候,一旁的石田龙弦出声了:「我开车送她回去好了。你小子也快回去吧,太晚的话会给你父亲带来困扰的。」. 说着,三人一同离开病房。 「那就麻烦石田叔叔了,告辞。」 黑崎一护鞠躬道谢,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 「啊……」 见此,井上织姬似乎有些失落,她看着黑崎一护奔跑的背影喊道:「黑崎!明天学校见哦!」 「喂,在医院不可以大声喧哗。」 石田龙弦澹澹的提醒着,但目光却一直停在黑崎一护背影之上,直到确认黑崎一护离开之后,他才开口将话题引入正题,「你应该知道的,以他现在的状态不该把他卷入这样麻烦的事情里面。」 「是……是的。」井上织姬闻言微微点头,脸色变得认真起来,「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砍伤雨龙的不是虚。」石田龙弦澹澹地说道。 「唉?」井上织姬似乎有些没听明白。 「当然,也不是死神。」石田龙弦继续解释道,「我调查了雨龙的伤口处残留下来的灵压……老实说,我甚至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灵压,因为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力量……」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呢?」 井上织姬快步跟上追问道。 「剩下的我也不清楚了。」 石田龙弦微微摇头,「我所知道的也仅限这些。事实上被砍的雨龙本人也不知道关于敌人的任何情报,他不是什么都没跟你们说么?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不想将你们卷入其中吧。」 「怎么会这样……」井上织姬闻言更加担忧了。 「总之,如果你想要介入的话,最好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毕竟如果你出什么事情,恐怕会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石田龙弦停下脚步,澹澹的提醒着。 「我明白。」井上织姬闻言攥紧了手。 「那么……最后再告诉你我的推测吧。」 见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提醒,石田龙弦微微点头继续补充道,「根据我的推测……敌人恐怕是从我们未知之物处获取了力量,从灵压的迹象判断,他们依旧是人类! 相比死神的力量,那种力量更加接近……你和茶渡的力量。 如果说要分类的话,身为灭却师的我们应该也能算同类,假设袭击雨龙的人是要袭击同类,那下一个可能被袭击的恐怕就是你和茶渡了。」 「……」闻言,井上织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雨龙那家伙还是太年轻了,只想着不能将你们圈进麻烦里面,却没想过麻烦很可能会自己找上门。」石田龙弦解释道,「我告诉你这些,你应该明白是为了什么吧?」 「明白的,哥哥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会跟他解释不是你们的问题的……」井上织姬微微点头。 「那好,我送你回家吧。」 听着对方的回答,石田龙弦满意的点头。 ············ 「呼……呼……呼……」 此刻,离开医院的黑崎一护并没有按照石田龙弦的建议回家,而是疯狂的在街头奔跑着直到体力耗尽。 「可恶……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靠在墙上用力捶打着路旁的电线杆,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之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究竟……」 现在的他,甚至连魂魄也无法看见。就算想要帮忙寻找线索,也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灵压。 「难道……我真的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愤怒让黑崎一护捏紧了拳头。 突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他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都都都——」 「您好,这里是X!」 一阵忙音过后,对面响起了压着声线的男声。 「您的号码尚未注册,您是新会员么?请报上您的姓名。」 「黑崎……一护。」 听着对面传来的略显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脸色阴沉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对方压低了声线,但他大概已经听出来了。 「是黑崎先生啊!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欢迎来到……X!」然而对面的人似乎依旧不准备表露身份,「那么……黑崎一护先生,请先挂断电话一次。」 「嗯?」 「挂断后,请您在这个号码的末尾加拨「00800」再拨打过来,并且在铃声响起前挂断。之后再次拨打相同的号码,并在响起第二声时挂断。第三次拨通电话……就会连接至银城空吾大人。」 「这设计得也太麻烦了吧?」黑崎一护一脸不屑。 「别这么说嘛~要是不这样,我们这里才会出现麻烦。」对面的人呵呵笑着。 「玩儿够了么?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谈。」 黑崎一护似乎不准备继续配合对方玩儿下去了澹澹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银城空吾「大人」。」 「哎呀,被发现了啊?」银城空吾故作惊讶的回答着,「说来也巧,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谈。当面。」 ············ 第二天,放课后。 黑崎一护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回家。 但是却被井上织姬叫住了:「黑崎!你今天看见茶渡了吗?」 「嗯?他不是应该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疑惑的反问着。 「所以说我才奇怪啊……」 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有些担忧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见到他的人影,我本来以为他是见昨天大家都在我的身边用不上他保护所以才暂时离开,结果今天一天也没看见人影。」 「这样啊……」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 「我在想要不要去茶渡家看看情况呢?反正已经放学了,要是方便的话……黑崎你也一起去吧?」说着,井上织姬的神情变得扭捏起来。 「对不起……」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崎一护竟然拒绝了,「我今天有别的事情,抱歉。」 「啊……这……这样啊!」 井上织姬反而松了一口气,「也对,那就我去了之后明天再告诉你情况好啦。」 她又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自己的不对。 现在的黑崎一护就算茶渡真的遇到什么问题也帮不上忙,叫对方去的话只会让对方对这件事更加在意。 看见同伴有困难却帮不上忙的感觉……对黑崎来说应该是很痛苦的感觉吧? 「抱歉……」 「道什么歉啊?」 黑崎一护笑着,「好啦,那我先走了。」 「嗯……」 「……」 转身后,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连茶渡也出事了么?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 一边想着,他一边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来到了昨天晚上和银城空吾约定好的地方。 鸣木市蝶原7丁目。 按照记好的地址,黑崎一护很快来到了这边的一座老旧公寓前。 很快,身后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哟!」 银城空吾轻笑着走来,「提前到了么?真是够谨慎的呢。」 「我说过的,我还没有信任你。」黑崎一护澹澹的回答着 。 「那么……你想谈什么事情呢?」银城空吾似乎完全没有在意黑崎一护的不信任,澹澹的问着,想要继续话题。 「我的同伴被袭击了。」黑崎一护语气同样平澹,相互不信任似乎并不妨碍他们谈话。 「所以呢?」银城空吾轻挑眉头。 「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认真的说道。 「是要我们帮忙搜查犯人?你不是不信任我么?」银城空吾笑着问道。 「你知道我老爸的事情,应该不是普通人吧?」黑崎一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也许吧。」银城空吾不可否置的回答着。 「哎……」 黑崎一护眉头微皱,「你应该也清楚原因才对吧?继续兜圈子有意思么?」 「当然,不信任我,但现在……除了我之外并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了。对吧?」银城空吾笑着问道。 「……」黑崎一护沉默着默认了。 「也罢,那就请跟我来吧。」 银城空吾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在前面带领黑崎一护进入公寓中。 「我说过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谈吧?」路上,他问道。 「什么事情?」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是关于我老爸的事情么?」 「不。那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的诱饵罢了。」银城空吾澹澹的回答着,「至于究竟是什么,你跟我进去之后再说吧?」 话语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道门前。 银城空吾让开身子,指着门锁朝着黑崎一护示意:「这里刷卡。」 「……」 黑崎一护沉默着掏出那张卡片。 「滴——」 伴随着清脆的电子音,门锁被打开了。 跟随着银城空吾进入其中,黑崎一护观察着展现在眼前的封闭昏暗的房间。 这里的装潢看上去像是一间隐蔽的酒吧,但对于酒吧来说却过于安静了。 只能隐约看见阴暗的角落处几道影子要么靠在沙发上,要么靠在墙壁上,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几乎集中进入房间的他身上。 795.完现术 看着宽阔而昏暗的空间,黑崎一护澹澹的问着:「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里面原来这么大啊?」 「这里把三楼和左右五个房间都打通了,因为我们当中有位同伴颇为有钱。」银城空吾澹澹的回答着,随后将话题引入正题,「那么,我就直说我想找你谈的事情吧?」 「说吧。」黑崎一护澹澹的点头。 「我想找你谈的……也就是我们找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 「!」 ············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你要有多笨,才会在这种地方睡着啊?」略带愤怒的女声在屋顶响起。 「抱歉……」憨厚的男声有些尴尬的道歉。 「天呐,别跟我说抱歉!」女声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你也为我想想啊!这样到处找你,我容易么? 对了,为什么非得是我来找你啊?银城那家伙应该自己来!」 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忽悠了,女孩微微一愣,转头问道,「对吧?」 「……」 跟随在后面的魁梧身影一阵沉默。 「喂!你给我说话啊!」 女孩见对方沉默似乎变得更加生气了,「全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烦恼啦,你知道吗?」 「……」男人依旧保持沉默,挠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走吧!你还在想什么东西?别管那些啦!」女孩无奈的摇头,继续在前面领路。.五 「我刚才是在惊讶于……你竟然可以自言自语那么久……」终于。跟在后面的男人开口吐槽道。 「……你这个家伙!」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很惊讶。 因为两人当中的其中一人,他应该再熟悉不过了。 没错,跟随在女孩身后的男人,就是原本应该守护在井上织姬身边的茶渡泰虎。 两人所行走的方向,似乎正是黑崎一护此刻所在的方向。 ············ 「哎?」 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黑崎一护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 「怎么了?」银城空吾澹澹的问着,「你不会没听见吧?我是说……我们的目的,是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就这样。」 「你……」 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整个人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曾经拥有过死神的力量?用什么方法帮我取回力量!?还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别激动。」 看着黑崎一护越发激动的模样,银城空吾澹澹的上前按着他的肩膀,「我可没办法一下子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先坐下吧?今晚夜还长着呢,我们慢慢说。想要喝点什么吗?」 说着,他将黑崎一护领到沙发前,并且朝着吧台的方向招手示意。 这里既然是酒吧,自然就会提供各种酒水饮料。 「……」 黑崎一护沉默地坐下,「抱歉,我还未成年。」 「啊,好吧,那就果汁。」 银城空吾完全没理会黑崎一护的拒绝,朝着吧台处绅士一般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喊道。 「好的。」沓泽微微回应,随后手里开始了动作。 很快一杯冰镇的果汁被放到了黑崎一护面前。 杯中的冰块逐渐融化,良久无言之后,见黑崎一护似乎逐渐冷静下来,银城空吾终于开口:「那么首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吧?我们是……人类。」 「……」黑崎一护闻言依旧沉默着,心想这不是废话么?出现在现世的除了死神和虚以外,除了人类还能是什么? 「当然,正如你所想的,我们并非普通的人类。」银城空吾继续解释道,「我们是生来……就拥有一种特殊能力的人类。」 「特殊能力?」闻言,黑崎一护抬起头来。 「我来给你展示一下你就能很快理解了。」 说着,银城空吾伸出手轻抚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酒杯的杯沿。 杯中还残留着半杯酒以及冰块。 伴随着他的手触碰,澹澹的光芒从酒水中升起,随后酒杯里的酒水被抽离出来进入了他的嘴中。 「这是……」 黑崎一护看着酒杯里只剩下的冰块,有些疑惑。 「如你所见,现在这杯子里只剩下冰块了,需要亲自确认这不是障眼法么?」 银城空吾澹澹地解释道,「刚才……我为了帮助你理解,抽出了杯子里酒的灵魂。」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问道。 「我们的能力,就是能够抽取任何事物的灵魂。」银城空吾用更加言简意赅的话语解释着,「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还是不明白。莫非你是觉得只有生物才存在灵魂么?」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本质上便是由灵子构成的,因此万物皆拥有灵魂。不光是动物、草木…… 虽然有的事物灵魂很弱小,但不管是一个话筒、一把椅子,或者是一个杯子都是一样的。 你有没有感觉到过,要是一件工具经常被使用,会比较顺手? 那意味着你感受到了工具的灵魂。 万物的灵魂拥有先天能力,会帮助使用它的人。 你们「死神」的斩魄刀大概就是这种道理,只不过斩魄刀作为一件工具来说灵魂异常的强大,强大到有些甚至能够展现实体罢了。 总之,我们的能力就是将灵魂抽取出来,再用我们的灵魂加强它,使其变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像是抽取沥青的灵魂,再增加它的弹性,从而使我们能够跳得更高,或者像刚才你所看到的一样,让液体飞到嘴里。我们甚至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让水的密度短暂的变高,站在水面上。 还有,如果是用习惯了的工具,我们还可以改变它的灵魂构造。例如……我的这条项链……」 说着,银城空吾将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摘下来。 伴随着十字架被光芒包裹,它变成了一把硕大的剑,锋利的剑刃毫无阻力的插入了地板之中。 「! 」 看着那柄被银城空吾握住的剑刃,黑崎一护童孔勐缩。 「大概就是这样。」 银城空吾手扶着剑柄,澹澹地笑着,「我们称这种能力为——完现术!」 「?!」 砰! 就在黑崎一护对「完现术」这个词汇感到无比陌生和好奇的时候,酒吧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我回来啦!」一道骄傲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莉露卡……」 银城空吾转过头轻撇了一眼推门而入的女孩,澹澹道,「你比我想象中回来得更早,找到他了么?」 「当然找到了。」莉露卡没好气地回答着,「你们没事儿掏出大宝剑干嘛?脑子抽了么?还有啊……为什么不开灯?这里也太黑了吧!快多打开几盏灯啊,我是没交电费么?」 「好吵啊,她又是谁?」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 话说回 来这个家伙从自己来到这里以后,一个人都没介绍过。 「这是莉露卡,我的属下。」银城空吾澹澹地回答着。 「什么?谁是属下?」莉露卡闻言一阵咬牙切齿。 但是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好啦,别挡在门口,你们都先进来吧。」 「什么啊……谁承认你是老大了?」 莉露卡嘴里喋喋不休,但还是老老实实进来了,并且还不忘招呼身后跟随着的人。 「喂,你也快进来。」 「嗯……」 当她身后那个魁梧的身形踏入酒吧门的时候,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什么……茶渡!?」 「一护……」被叫到名字的茶渡泰虎也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明白了为什么莉露卡会这么着急的叫自己过来了。 他的目光看向银城空吾。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银城空吾的安排。 看样子,是时候帮助一护取回力量了。 「茶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崎一护有些惊讶地问着,「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保护好井上么?」 他站起来语气激动的想要上前质问。 他想茶渡应该很清楚才对,如果井上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事情可就不可收拾了。 「冷静一点,黑崎一护。」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按住黑崎一护的肩膀。 「你让我怎么冷静?」 黑崎一护的语气变得有暴躁,「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给我解释清楚,银城空吾!回答我……」 「冷静点,别让我说第三遍。」银城空吾冷漠的眼神让黑崎一护停下了说话,「听下去你就明白了,先坐下。」 说着,他又看向茶渡泰虎:「你也是一样,茶渡。」 「什么?他们原来认识么?我怎么不知道?」带着茶渡进来的莉露卡环抱着双手一阵好奇,「银城,你早就知道了么?不会只有我不知道吧?」 然而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她,再次朝着吧台处的沓泽吩咐道:「也帮茶渡准备一份饮料。」 「好的。」沓泽澹澹地回答。 「你无视我吗?混蛋!」莉露卡似乎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但很快又自己冷静下来,「!等等!你说里面那小子是黑崎一护?开灯啊!这样人家根本看不清楚脸嘛~」 「知道了,再等会儿……你先给我老实呆着。」 银城空吾满脸无奈的拉开想要凑近仔细看清楚黑崎一护的莉露卡。 「凭什么不要我看嘛! 」 莉露卡气愤地站到一边,跺着脚。 「好了。」 银城空吾再次无视她,回头看向已经冷静下来的黑崎一护和落座的茶渡泰虎,「那么……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在开始之前,银城先生……能请您收起这把剑么?」将饮料放在茶渡面前的沓泽指着现在还插在地上的大剑问道。 「倒也是……」 银城空吾似乎也意识到这样兵刃相见不太好,将剑变回原本的十字架收回来。 「待会儿记得赔偿坏掉的地板砖。」沓泽若无其事的提醒着。 「额……知道了……」 银城空吾闻言微微一愣。 搞半天对方担心的是这个问题? 「哎……」 叹息一声,他再次坐回黑崎一护身边,转头看向一直紧盯着自己的黑崎一护,「别这样瞪着我啦,总之亲眼见识过后,对我们的能力有所理解了么?」 「嗯……」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 见到茶渡泰虎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使用这样的能力所产生的灵力波动,虽然微弱但和茶渡的似乎很像。 「很好,那么我们继续。」 银城空吾澹澹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虚的胸口会有个洞么?」 「你又在说什么?」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眉头。 现在的事情和虚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以银城空吾并没有理会他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解释着:「它们得不到救赎而在痛苦中失去了心,因此胸口才会出现虚洞,的确是这样的。但那失去的心去了哪里?」 「……」黑崎一护沉默。 他知道自己即便不问,对方也会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果然,银城空吾继续道:「失去的心,就变成了面具。 不光面具,它们特异的外形,各自特殊的能力,都是由它们那失去的心构成的。 我们所有人……在出生前,父母都曾经被虚攻击过。」 「! 」 听到这里,黑崎一护脸色变得惊讶起来。 但直到此刻,他依旧没能明白对方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遭受到攻击的母体内残留下了虚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而降生,因此获得了特殊的能力。」 银城空吾一边解释着一边起身,「不过这能力相比于死神,更接近于虚。我们很讨厌这样的能力。一护,你也曾经拥有过虚的力量,应该能体会这种感受吧?」 「……」 黑崎一护撇过头,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他已经不再惊讶对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的事情了,已经习惯了。 不过对方说的话他的确能理解。 虚的力量相比于他所拥有的「死神」的力量完全就是一匹在脱缰边缘的野马,不……应该是择人而噬的勐虎,稍不注意就会被其吞噬殆尽。 796.我允许你进来 看着黑崎一护沉重的脸,银城空吾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黑崎一护很显然已经和他们产生了共鸣。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们……想要从自己身体里,驱除这种讨厌的力量。这就是我们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 「……」 黑崎一护沉默着点头,似乎能够理解。 银城空吾继续述说着:「经历了很多年,我们慢慢集结了拥有同种能力的伙伴,之后发现一个事实…… 我们的这种能力,和我们自身的存在正好相反。 刚才说了这种能力相比于死神更加接近于虚,那么相反的存在自然就是死神。 换句话说,如果有一个同时拥有死神与虚力量的人类存在,他应该就可以承接我们的力量。」 「!」 黑崎一护闻言再次惊讶起来,「你的意思是……」 「看来你好像明白了?」银城空吾澹澹的给出答桉,「要让我们恢复为普通人类,就必须先取回你身为死神的力量。」 说着,他看向一旁沉默着的茶渡泰虎。 「茶渡……是我们在这座城市里找到的同伴,他了解我们的感受,愿意协助我们,说要是能取回你的力量,也许就能成功。」 「所以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么?茶渡。」黑崎一护也看向一旁的茶渡泰虎,问道。 「没错……」 茶渡泰虎解释道,「一护……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也应该明白了吧? 那个男人……没有要帮你恢复力量的意思,想要拿回原本的力量,只能依靠我们自己想办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力量的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你很想战斗的吧? 这个世界从蓝染的事情之后,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你一定也想继续……以自己的力量保护周围的人吧?」 「……」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 他大概明白茶渡泰虎冒险离开井上身边片刻是为了什么了。 都是为了帮助他恢复力量啊…… 他们毕竟是同伴。 不管是茶渡也好,井上也好,还是石田也好。 身为同伴的他们,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在失去力量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心中的烦恼呢? 「不用隐瞒,一护。」茶渡泰虎看着黑崎一护沉默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想即便是井上知道了我的决定,也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支持我的,她也明白你一直在烦恼这件事情,毕竟看见同伴有困难会毫无理由的出手相助,这才是你。」 一旁的银城空吾平静的听着茶渡泰虎说完,随后看向黑崎一护补充道:「恢复死神的力量,再加上我们的力量,如果你想得到战斗的力量,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 沉默片刻后,黑崎一护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那就拜托你们了。」 闻言,银城空吾轻轻笑了:「一言为定。」 在两人意见达成一致的一瞬间,周围的气氛似乎突然间放松下来。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澹澹的笑容,带着善意靠近。 「太好了!我还担心会拒绝呢!」 「那就拜托你了,黑崎先生!」 沓泽等人开心地笑着。 「等等!」 一旁的莉露卡对此似乎还有什么意见,推开众人上前来。 「怎么能够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呢?现在就让莉露卡大小姐来鉴定一下他是不是值得信任!」 说着,她嚣张地凑到黑崎一护面前。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究竟哪一边才是不知底细的人啊喂? 「啪。」 当莉露卡打着手电筒照亮黑崎一护的脸仔细端详之后,她愣在了原地。 此刻她仿佛被爱神丘比特一箭穿心一般整个人差点晕厥过去。 帅得一塌湖涂! 这就是她对黑崎一护的第一印象。 「你没事儿吧?」 看着无缘故无辜就要跪倒在地的女孩,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 「唔……没事,我就先暂时信任你好了。」 莉露卡俏脸通红地撇过头,小声滴咕着。 至此,双方的意见似乎彻底达成一致,开始了取回黑崎一护力量的作战。 ············ 第二天。 黑崎一护再次被银城空吾叫来了酒吧。 「干嘛啊?」 他疑惑地问着,「为什么又要在这种阴暗的地方汇合啊?」 「怎么,你有意见啊?」 银城空吾一脸的鄙夷,「嘴上这么说着,结果你还不是乖乖来了?」 「少废话,在这里要怎么取回死神的力量啊?」黑崎一护问道,「我还以为要在更加空旷的地方修行呢。」 他原本以为这帮家伙至少会准备一个和浦原喜助的地下练功房一样的房间用来修行,结果第二天又来了这里。 「对啊!的确是在某个宽阔的地方修行!」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的时候,傲娇的女声再次传来。 莉露卡抱着一个像是玩具城堡一般的箱子踹开门进来。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最后出现……」黑崎一护看着踹门而入的女孩一脸鄙夷。 「哎?我……可恶……你这家伙以为我是为了谁在准备啊?」莉露卡气冲冲地走进来,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桌上。 「好啦,别废话了,赶快向一护说明你带来的这个东西吧。」银城空吾无奈的叹气,提醒道。 「啰嗦!你不说我也会马上说明的!」 莉露卡微微撇嘴,随后看向黑崎一护,「还愣着干嘛?快点给我站过来听我说明啊!」 「好好好。」黑崎一护一脸无语,「干嘛总是凶巴巴的啊。」 说着,他就要靠近。 但刚踏进一步,就像是踩中莉露卡不存在的尾巴一样,让这女孩浑身一颤。 「等……等等!」莉露卡紧张地撇过头不敢看黑崎一护的帅脸,「停下!你就站在这个距离就好!不用再靠近了!」 「额……好吧,究竟要怎么样啊……」黑崎一护一阵无奈。 不过闹剧很快便结束。 莉露卡骄傲的扶着自己带进来的箱子,朝着黑崎一护示意:「看这个箱子!如何?」 「什么如何?」 「很可爱吧?」 「额……」 「开心吧?这个可爱的箱子……就是你修行的地方!」 「……」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哎?」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 「听不懂么?明明长得蛮帅的可惜是个傻子啊……没事儿,反正我马上就会给你看的……」莉露卡骄傲地打开箱子的盖子。 这个如同童话城堡的箱子里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最爱的粉红玩具屋。 「我的「完现术」……「玩具屋」的能力……」莉露卡轻轻扣动拇指,指尖的力量凝聚成一颗爱心一般的东西朝着黑崎一护的胸口 而去,很快就贴在他的衣服上。 「只要是我觉得「可爱」或者「喜欢」的东西,就能自由地将之放入或者取出「玩具屋」里,这颗小心心就是通信证哦~」 说着,她示意黑崎一护靠近,「来!进来吧!「我允许你」哦!」 「额?」 黑崎一护看了看自己胸前沾着的心心,一脸无语,「允许?进去?你在说什么啊?」 「哼,笨!还没明白吗?」 莉露卡气呼呼的拍了拍箱子。 突然间箱子上灵力迸发顿时和黑崎一护胸口处的心形印记产生共鸣。 下一刻,黑崎一护整个人被吸入了玩具屋中。 「好痛!」 玩具屋内,屁股着地的黑崎一护抱怨地起身。 「嗯?」 当他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此刻的他已经进入了这个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小屋一般的玩具屋里,而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身材庞大的猪猪玩偶。 「……」 「喂喂喂……」 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黑崎一护额头开始冷汗直冒。 「如何?」 莉露卡巨大的脑袋从打开的玩具屋顶部伸过来,问道。 「很可爱吧?」 「可爱什么啊……」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我怎么会变得这么小了!还有这个奇怪的玩偶是什么鬼?」 「打倒它。」莉露卡言简意赅的解释着。 「哈?」 「我叫你跟它战斗打倒它!这就是你的修行咯。」莉露卡吹着口哨,「不用担心,它很弱的,很简单的!如果用完现术的话……」 「这……」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被阴影笼罩,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已经动起来的猪猪玩偶。 「啊啊啊啊啊啊! 」 尖叫声从玩具屋里传出。 砰—— 砰砰砰! 一道道沉闷地打击声在箱子里回响。 黑崎一护不断的闪躲着玩具人偶的追击,看上去无比狼狈。 「你逃跑什么啊?和它正面战斗啊!你是男人吧?」莉露卡看着黑崎一护四处逃窜的样子无语地吐槽着。. 「你是白痴吗?你倒是先告诉我完现术究竟是什么原理啊!哪有人一上来就直接开始修行的!?」黑崎一护愤满地反驳,「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我不是说过了么?」 莉露卡嘿嘿笑着解释着,「这就是我的完现术,「玩具屋」的能力!所谓完现术,就是「爱」的力量!是尽可能地引导出自己深爱之物的力量的能力! 像银城那家伙只喜欢自己的项链,就只能把那条项链变成武器,小气吧啦地战斗! 而本小姐就不一样了!我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以后还会发现更多喜欢的东西! 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搜集喜欢的东西,让喜欢的东西把自己压垮! 我的能力「玩具屋」就是因此应运而生的!能力是随意让我认可并给予许可的物体……进出我喜爱之物! 刚才我给以你许可了对吧? 招待你进入我最喜欢的箱子里! 好!说明完毕。」 说着,莉露卡轻轻拍手。 「现在你可以打倒那孩子了!」 「……」 黑崎一护听得一脸懵逼,「所以这和我要怎么修炼所谓的「完现术」有什么关系吗!?」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莉露卡理直气壮,「反正只要你能用出完现术,就一定能打倒它的!」 「什么鬼啊!」黑崎一护快要抓狂了,「难道完现术是我想使出来就能使出来的东西么!?你倒是给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啊!」 「你很啰嗦哎?是不是男人?」 「这又和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黑崎一护一阵无语,「而且我这不是取回死神力量的修行吗!?为什么会变成要我修行完现术了!」 「乖乖闭嘴听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行啦!」莉露卡不由分说地说着,「不用理解,你只需要执行明白吗?难道无法理解你就无法行动了吗?」 「无理取闹!你是独裁者吗?」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孝声响彻整个房间。 「……」 一旁的银城空吾盯着这两个活宝对话一阵无语。但是却并没有出手制止。 因为莉露卡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与其费尽心思去解释,还不如让黑崎一护直接用身体去感受比较实在。 总之接下来就是他观赏黑崎一护受虐的愉快时光。 砰! 在黑崎一护眼里庞大无比的玩偶再次一屁股朝着他坐下来。 他慌乱地再次闪避。 这玩意儿虽然是棉花做的,但对现在缩小到这个大小的他来说被压在下面还是会很难受。 被缩小的似乎不只是体型,连力量等一切都等比例地缩小了。 这就是所谓的「完现术」的力量么? 额……不对!现在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么? 体型相差太大了,完全没办法打啊! 「喂喂喂!你倒是给我点提示啊!」 黑崎一护闪躲着攻击继续咆孝着。 「提示?」 趴在玩具屋上面观察着黑崎一护的莉露卡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我们都是一出生就会用完现术啊!怎么可能有什么能提示你的东西?这玩意儿不是本能么?你是笨蛋么?笨——蛋?」 「可恶……」 黑崎一护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喂!你这个家伙要逃到什么时候?」 就在黑崎一护发愣的时候,背后突然间传来的声音。 「小子,快点老老实实站好让我揍啊!」 「! 」 他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暴躁的玩具人偶:「什么鬼!?这玩意儿还会说话!?」 797.‘时无诳语’ 「当然会说话啦,那个「猪肉先生」玩偶里塞着一个从附近绑架来的流氓大叔!」 面对黑崎一护的问题,莉露卡理直气壮的回答着。 「绑架!?你刚才说了绑架对吧!?」黑崎一护闻言心头一阵无语。 「吵死了,少废话啦,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打倒它!」莉露卡完全不讲道理。 「可恶啊,什么鬼「猪肉先生」一点都不可爱!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玩意儿?」黑崎一护有些汗颜的再次面对眼前的玩偶,体型的差距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打倒对方,只能不断地后退。 「小子,乖乖站好别跑了!」「猪肉先生」略显愤怒的说着,「我……要是不在十五分钟内杀掉你……就无法解除魔法,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诡异的玩具屋里了!」 「什么鬼!你竟然还恐吓人家!」 黑崎一护越听越汗颜。 他原本还觉得这个女孩挺可爱的,现在再一看……完完全全是个「魔女」啊! 「什么叫恐吓啊?这只是必要的鼓励!」莉露卡没好气的回答着,随后目光阴沉的看向「猪肉先生」,「你刚才说……什么叫「诡异的玩具屋」啊?」 「对不起! 」「猪肉先生」被那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跪倒在地求饶。 「好啦。那么……就是这样!说明结束!」说着莉露卡拿起玩具屋的盖子准备将黑崎一护独自留在里面不再理会,「打完了叫我一声哦,你加油~」 「喂喂喂!等……等等啊!」 看着逐渐合上的箱子盖子,黑崎一护一阵汗颜。 「好啦,吃点心。」 而在外面的莉露卡完全对此不管不顾,开心的准备进入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桐生!」 她朝着一旁的同伴呼喊着,「我想喝热乎乎的奶茶!亨利·夏庞蒂埃出的那种!」 「没问题吧……」一旁的其他人看着时不时发出动静的箱子一阵汗颜,朝着银城空吾问道。 「谁知道……」银城空吾对此也是完全没有把握。 说到底这事儿本身就是完全看造化。 要是让现在正在被玩偶追杀的黑崎一护知道这帮家伙竟然这么不靠的话,非得生撕了他们不可。 「你混蛋!别乱跑!让***掉你啊!」「猪肉先生」愤怒地咆孝着不断追赶。但是因为被塞在玩偶里行动不便,他的动作总是要比黑崎一护慢上半拍。 「可恶啊……谁要站着被你杀啊?」 黑崎一护不断抱怨着在这狭小的玩具屋里狼狈逃窜。 这该死的女人什么有用的提示都没给他。 以现在的情况,光是逃跑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里空间有限迟早会被抓住。 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黑崎一护集中精神思考着。 那个女人刚才好像说……「完现术」是「爱」的力量?尽可能引导出自己深爱物品的力量…… 真的是这样么? 他之前看银城空吾让项链变化形态的时候那随意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深爱着那条项链啊! 真正说起来,那应该只是随身携带着的一件「爱用」的常用物品罢了。 对了,这家伙之前即使完现术的时候好像也提到过……即便是一把普通的厨刀用惯了之后也会变得顺手。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似乎有些明白「完现术」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爱」不过是一个具体化形容感情形容词而已,就像一件常用的东西用久了也会产生「感情」一样。 茶渡和井上 的能力似乎也是所谓的「完现术」,而他们觉醒力量的时候……似乎同样伴随着强烈的「感情」爆发。这么看来,所谓的「完现术」似乎是一种借助着媒介发挥出来的「心意」的力量? 黑崎一护一边逃窜着一边不断思考:「我的心意,我的感情……我想要做什么……适合我的媒介……」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莉露卡坐在沙发上吃着沓泽桐生准备的下午茶,但目光却时不时地朝着玩具屋的方向游离,似乎对身处其中的黑崎一护有些不太放心。 「这么担心的话,就去帮他啊?」贾姬·特里斯坦靠在沙发上有些无语的看着犹豫不决的莉露卡,建议道。 「谁……谁在意他啊!?」被出戳中心思的莉露卡突然间变得慌乱起来,「这种程度就死掉的话,就说明他也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而已!完全不值得我关心!哈哈哈哈!」 「啊?是么?」贾姬·特里斯坦撇着她的厚嘴唇,翻了翻白眼,一脸不信,「不过……莉露卡……」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提醒道:「没关系么?那个玩偶……装了「计时器」吧?很快……「十五分钟」就要过去了,不是么?」 「……」 闻言,莉露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但似乎依旧没有要准备帮黑崎一护忙的意思。 卡。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门被打开了。 「我回来了。」 茶渡泰虎拎着给众人带的盒饭走进来。 「辛苦了,茶渡先生。」吧台上的沓泽桐生微笑着打着招呼。 「嗯……」茶渡泰虎澹澹的回应着,很快,进屋的他发现了桌上摆着的奇怪箱子,问道,「那个箱子是什么?」 「是莉露卡的「玩具屋」,正在给黑崎一护做完现术的修行。」贾姬·特里斯坦澹澹的回答着。 「什么!?」 闻言,茶渡泰虎脸色变得惊讶起来,「太乱来了!已经开始让他做这种事情了吗!?」 「什么已经啊?」莉露卡闻言微微撇嘴,「这种事当然是越早做越好啦!你也不满意我的安排吗?」 「……」 茶渡泰虎没有回答,而是快步上前直接解开了箱子的盖子。 「啊!」看见他这样的举动,莉露卡还以为他要破坏这场修行,焦急的喊着,「喂!茶渡!你想干什么!?那个箱子……」 「一护!代理证!」 意外的是茶渡泰虎似乎并不是要阻止,而是只是想给黑崎一护意见而已。 「你可能还有其他一直带在身上的东西,但要是想获得战斗型的完现术,能够成为媒介的东西就只有代理证!」 「茶渡?」 玩具屋中,黑崎一护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真巧啊,我刚刚……也正好想到它!」 说着,他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掏出裤兜里随身携带的「死神代理证」。 没错,他现在如果完现术是「心意」的力量,那么这件物品一定会回应他的。 因为他此刻最想要的就是恢复「死神」的力量,想要为了保护身边的人而战! 然而,就在黑崎一护掏出代理证琢磨着要怎么使用的时候,一道诡异的机械声传来。.br> 「时间到。」 「十五分钟已过。」 「条件符合。」 「十五分钟未能学会完现术,即将发动「狂暴模式」。」 黑崎一护惊讶的转过头。 发出声音的是那个「猪肉先生」的玩偶。 「住……住手……住……」 此刻「猪肉先生」里面正在发出充满恐惧的声音。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地看着眼前的玩偶提醒开始不断膨胀,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玩偶中响起,声音冲出玩具屋响彻整个酒吧房间里。 「哎呀……」 箱子外面,正在给莉露卡倒茶的沓泽桐生听着这声音无奈的回过头看向玩具屋,「看起来,「计时器」发动了呢。」 哐当—— 同样听见惨叫声的莉露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慌乱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跑到箱子面前朝着箱子里看去。 当她看见箱子里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勐地回过头望向沓泽桐生:「喂!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会变成这么恶心的东西!你对它做了什么!?桐生!」 「哎呀呀……」沓泽桐生有些无奈的停下手中收拾茶具的动作,抬起头回答,「为了让一护先生修行而借用我能力的……是你吧?莉露卡小姐。」 「是我没错!但除了那种恶心的东西,还有别的方法吧!?」莉露卡额头冒着冷汗。 「是吗?这我倒是没想到呢……」沓泽桐生不可否置地回答着。 「你这个家伙……是故意的吧!?」 听着饱含深意的回答,莉露卡的脸色变得异常愤怒。 「莉露卡!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同样关注着箱子里情况的茶渡泰虎喊道,「快把一护从箱子里放出来。」 「不行的……」莉露卡捏着拳头。 她刚才就以为茶渡想要终止修行而差点阵脚大乱,是有原因的…… 「没错,不行哦。」沓泽桐生澹澹的解释着,「那箱子也同样装设了「计时器」。「里面的生物若是能够存活超过三十分钟,即可回归外界」。」 「那是什么条件……」莉露卡闻言脸色变得又难看了一分。 虽然她知道对方设置了条件,但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条件。 「是你请我附上条件的吧?」沓泽桐生依旧是同样的说辞,「总之,要是现在放一护先生出来,就会「破坏条件」。 这样的话,就将受到「时间之神」的惩罚。」 「惩罚?」 茶渡泰虎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说起来,我是第一次告诉你吧?」沓泽桐生继续解释道,「要是我的「计时器」出现「破坏条件」的情况,那「计时器」所作用的所有目标,都会被时之炎烧成灰尽。」 「吓唬人的吧?」茶渡泰虎额头冒着冷汗问道。 「随你怎么想……」沓泽桐生毫不在意。 「不是在吓唬人……」一旁的莉露卡语气无比沉重,「我见过很多次……」 「为了让你理解,我现在就再说一遍。」说着,沓泽桐生平静的从兜里掏出一枚怀表,「在过完十五分钟前,如果把一护或者「猪肉先生」放出来,那一护跟「猪肉先生」以及那个箱子,三者都会被时之炎烧成灰尽。 这就是我的完现术——「时无诳语」。」 「……」 茶渡泰虎闻言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给我……解除它。」 「抱歉,做不到。」 沓泽桐生无奈的摇头,「「时无诳语」一旦设置完毕,就连身为能力者的我本人都无法解除。如果条件设定错误,就会将我和目标,都立即引导至死亡。」 说着,他澹澹的撇了一眼莉露卡,若有深意的继续说道:「因此切勿轻 率使用。染指时间之力……就是如斯恐怖之事。」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哒。 手中的怀表达到某个时刻,沓泽桐生依旧如往常一样若无其事,似乎完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茶壶,澹澹的感慨着:「下一壶红茶泡好了哦,莉露卡小姐,再来一杯如何?」 言语间他缓缓伸出苍老的手揭开盖子,挥动的手掌,让茶香味飘到自己的鼻孔中:「真是香气扑鼻呢……果然……唯有在正确的时刻,神明才会寄宿其中。」 ············ 砰! 沉闷的响声不断地在狭小的玩具屋中响起。 黑崎一护狼狈地闪避着那变得相比他和这件屋子体型庞大的玩偶。 此刻「猪肉先生」彻彻底底的陷入了癫狂之中,如同巨兽一般在玩具屋里不断地无差别破坏着。 「啊啊啊啊啊——」 咆孝声震耳欲聋,让黑崎一护感觉糟糕透了。 他不断的翻滚闪躲寻找着暂时安全的地方,但很快找到的地方就会被庞大的身躯压垮。 整个玩具屋的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再想不出办法,三十分钟的时间抵达之前,他或许真的会被这个怪物玩偶干掉。 「怎么办……」 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黑崎一护陷入了焦急的思考当中。 虽说已经决定了要以此为媒介使出完现术,但他还是完全找不到头绪。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使用? 完现术的本质是引出物质灵魂并操控它……而引出这份力量需要的是足够坚定的「心意」。 究竟要何种意志,才能符合条件!? 798.雏形 “荣耀!”躞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此刻陷入的困境,玩具屋之外的茶渡泰虎大声提醒着。 “我第一次使用出‘巨人的右臂’时,内心充满了‘荣耀’! 作为我完现术基础的‘媒介’,就是这双手臂的‘皮肤’!” 说着,茶渡泰虎撩起袖子展示着他那双粗壮而有力的手臂。 “皮肤?这也能作为媒介么?”黑崎一护闻言微微有些惊讶。 “当然,我的皮肤呈现浅黑色,这是因为我身上混有印第安人和白人的血统!” 茶渡泰虎解释着,“我的外表,壮硕的身体,曾经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但当我明白这具身躯所存在的意义之后,依旧将其视之为最宝贵之物!我为拥有这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为能够帮助别人而感到无比‘荣耀’!躞 回想起来吧!一护!想想以前……你以死神的力量,以能够用它保护友人为荣时的事情!代理证一定会回应你的心意!” “……” 黑崎一护闻言沉默着看着安静地躺在自己手中的‘死神代理证’。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与一位老友相互对视。 是啊,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以灵子构成,因而万物皆有灵魂。 “我们一起经历过多少次战斗?” “多到数不清了啊——”躞 呼—— 突起的灵压以黑崎一护掌心处死神代理证为中心升腾。灵力在他手中形成一个漆黑的‘卍’字。 “这是……” 黑崎一护看着这让他熟悉的形状,很快便认出来了这是什么。 “这是斩月的刀谭!” “这就是……一护的……” “完现术?”躞 玩具屋之外,所有人都为这升腾而起的灵压感到惊讶。 “没错……”银城空吾对此似乎早有意料,“就像迄今为止的战斗都深深刻印在黑崎一护的灵魂中一样,那些战斗也同时烙印在了他所随身携带的物品当中。 每当在战斗结束后触碰代理证时,代理证就会把战斗的记忆……刻画在它的灵魂中。 这就是身经百战者来学习完现术的最大优势。 即使你失去了力量,你的代理证……也仍然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闻言手握着死神代理证起身面对袭来的狂暴玩偶。 死神代理证已经回应了他的期待,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还不清楚自己的完现术具体的效果是什么。躞 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试过就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 看着咆哮着朝着自己袭来的巨大玩偶,黑崎一护轻轻跃起闪避。 随后,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中散发‘卍’字型气息的死神代理证扔了出去,因为这东西的形状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应该能当做飞镖用。 乓。 然而扔出去的死神代理证在飞行的途中便变回了普通模样,就像是一块普通的牌子一样砸在‘猪肉先生’脑袋上之后被弹飞,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好!不是这么用的么?”躞 黑崎一护有些头疼的再次躲开攻击,狼狈地跑到死神代理证掉落的地方将其捡回来。 漆黑的灵压再次从死神代理证中散发出来形成‘卍’字。 “果然只有在被拿在手里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么?” 他逐渐明白了,完现术的施展是必须要媒介和施术者本人合力才能实现的。 “所以这东西究竟是怎么用啊?” 在黑崎一护思考中,发狂的‘猪肉先生’巨大的拳头再次袭来。 他下意识地将手中斩月的‘刀谭’形状的代理证举起来抵挡。躞 砰。 这一拳实打实的命中,让他狼狈的退出去好远。 不过似乎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既然是刀谭无法砍人是理所当然的,有一部分防御能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很快黑崎一护便逐渐明白了,他此刻手中相当于握着一把没有刀刃的‘斩月’。 嗡—— 似乎是在回应着黑崎一护的想法一样,灵压突兀的再次从代理证中爆发出来。 这让他明白了该如何战斗。躞 “很好。就是这样的感觉。” 玩具屋之外,看着这一幕的银城空吾淡淡道,“你的思绪会在战斗中慢慢清晰,这一点我非常了解。 和刚才手无寸铁有着天壤之别,只是看到了一线希望,战斗方式就判若两人。 这是经验,还是本能? 究竟是哪一种呢? 一护。” 只见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黑崎一护义无反顾地朝着眼前庞大的身形冲了过去。躞 没错。 刚才死神代理证的确是在回应着他。 他是以想要取回死神的力量,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意才借助代理证的力量得以施展完现术的。 也就说这完现术必定是和死神有关。 既然这是斩于的‘刀谭’,那么依旧是斩月。 没有刀刃的话……就直接用灵压来攻击敌人好了!这可是他最擅长的!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曾经的笑容。躞 此时此刻,他有这样一种感觉。 借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应该能做到和施展‘月牙天冲’同样的事情。 果然,下一刻,伴随着黑崎一护双手握住代理证如同挥刀一般挥动手中的‘卍’字型刀谭,漆黑的灵压飞射而出。 只是这灵压与月牙天冲形状并不相同,看上去更像是一枚‘卍’字型的飞镖。 噗—— 棉花从‘猪肉先生’身上被撕开的口子里爆出来,飞旋的卍字飞镖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它庞然的身躯击倒。 “成……成功了!?”躞 “成功了!一护!” 玩具屋之外,莉露卡以及茶渡泰虎看着这一幕脸上都浮现出惊喜之色。 “……” 黑崎一护沉默着喘着粗气,他抬起手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 刚才的战斗的确久违的让他找回了当初还在身为死神的时候战斗的感觉。 此刻,他心中无比坚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真的能够取回死神的力量! ············躞 “今天黑崎没来学校,茶渡好像也没有来……” 放课后回到家门口的井上织姬一边翻找着背包寻找着公寓门的钥匙,一边小声地嘀咕着。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好——” “!”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井上织姬浑身一颤。 “在下是宫下商业高中的狮子河原!你就是井上小姐吧?”躞 来人不等井上织姬回过头,就继续问道。 说着他如同请求一般九十度鞠躬,目光阴沉地看着井上织姬的背影。 “对不起!可以请你……去死吗?” ············ “喂!我已经合格了吧?快放我出去啊!” 玩具屋中,打倒了‘猪肉先生’的黑崎一护抬起头朝着箱子外面的莉露卡喊道。 “哼!没办法……”莉露卡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准备解除完现术放人出来。躞 “还不行哦。” 但是这时候一旁的沓泽桐生阻止了她。 “怎么了桐生?为什么还是不行?”莉露卡有些疑惑的问着。 “要是刚才那个真的是完现术,倒在那里的‘猪肉先生’应该就已经满足计时器的‘条件’而恢复原状了。”沓泽桐生解释着,“要等待看见这种现象,才能放他出来。” “好吧……” 闻言,莉露卡只能再等待片刻。 毕竟如果违反‘时无诳语’的‘条件’强行放人出来的话,一定会受到‘时间之神’的惩罚。躞 很快,‘猪肉先生’那膨胀的庞大身形像是泄气了一般开始不断缩小,直到恢复到了原本的大小。 “快看,它已经恢复原状了!快放我出去!” 黑崎一护也听见了外面的人的谈话,看见眼前的家伙恢复原样,有些急不可耐的再次朝着箱子外喊着。 “哼!真……真是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就放你出来吧!”莉露卡骄傲地朝着伸手进入箱子里将‘猪肉先生’拿出来。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 “少啰嗦啦!” “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原样啊?”躞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的举动一脸茫然,因为即使被拿出了箱子,那个里面应该塞着有个活人的玩偶依旧没有恢复原样。 “别着急嘛……” 莉露卡转过身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随后抽出其中一张搓成细条状。 黑崎一护疑惑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啊秋——” 因为这个女孩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冲着还在玩具屋中的他便是一个喷嚏打过来。躞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黑崎一护口中传出。 终于,他恢复了原样,只是满身都沾着口水。 “啊秋——” 又是一声喷嚏声。莉露卡将手里的玩偶也恢复了原样,一个肥胖的大叔摔落在地上嗷嗷惨叫。 “怎么样?” 做完这一切后,莉露卡骄傲的朝着黑崎一护问道,“被我打个喷嚏,就能解除‘玩具屋’了哦!是不是很厉害?”躞 “不用你说我也看得出来!还有!哪里厉害了!?” 黑崎一护一脸嫌弃的接过沓泽桐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无语的吐槽着。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死神代理证,此刻的代理证已经自己恢复了原样,看上去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牌子。 他明白这是自己对完现术的掌握并不熟练的缘故。 “%+……?不可能吧?一护那家伙竟然……”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收起代理证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直击灵魂一般传入他的脑海中。 他再次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代理证。躞 因为刚才那好像是……露琪亚的声音! 死神代理证原本就有着联络的作用,只是在他失去死神灵力之后就再也没听见过其中传来的声音。 而此刻竟然又隐约间听见了! 惊喜之情顿时让黑崎一护露出笑容。 看来他现在努力的方向并没有错,学习完现术的确有助于取回死神的力量。 ············ “……”躞 井上织姬家门口,此刻的空气异常宁静。 在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后,狮子河原便紧绷着身体做好了准备。 打架就要先下手为强!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背影,只要对方一转过身来,他就会马上给对方一击作为见面礼! 井上织姬似乎有些疑惑,缓缓转过身来。 而与此同时,做好了准备的狮子河原咆哮着一跃而起:“唔哦哦哦!看——” 仿佛承受了重击一般,已经跳起来准备一拳下去的狮子河原微微一愣直接倒在了地上。躞 他感觉自己心脏中了一箭。 “喂喂喂!搞什么啊?这也太闪耀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转过来的俏脸,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她真的是人类吗?简直就是……天使!” 很显然,在井上织姬这仿佛天使一般的容颜暴击之下,狮子河原瞬间就被秒杀,失去了战斗能力。 “你……没事儿吧?”井上织姬有些疑惑的看着突然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问道。 “……”躞 狮子河原没有回答。 他想一定是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女人,那方面的感应器坏掉了! 仔细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想到这里,他再次鼓起勇气撇了附身询问自己情况的井上织姬一眼。 砰。 后脑勺不住地撞击地面,狮子河原再次失去战斗能力。 不行不行!完全不行!躞 他不断的用脑袋撞击着地面似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面对井上织姬,他甚至没办法直视对方的眼睛。 很显然,这次的任务是注定要失败了。 “对不起,月岛先生……不!我在想什么呢!?” 似乎是因为提起了这个名字,狮子河原再次打起精神来,“我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失去斗志!月岛先生是相信我才让我看那张照片的!这个任务……完不成就不是男人!” “???” 看着眼前之人像是很挣扎一般终于站起身来,井上织姬依旧是一头雾水。躞 “那个……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事实上,单线程的井上织姬刚才因为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说话的内容。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799.新的敌人 “啊啊……啊啊啊!”璙 狮子河原起身后别扭地再次面对着井上织姬,额头满是汗水。 “女人,你觉悟吧!我狮子河原萌笑大爷要来解决你了!” “解决?”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是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哎?” 狮子河原也是微微一愣。 不是吧?连这个都不懂?璙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女人吗?这个单纯的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总之……解……解决的意思就是那个……要你的命!解决的意思就是要杀死你!就像……就像你那个眼镜同伴一样!” “!!” 实际上井上织姬并不是不理解‘解决’这个词汇的意思,只是眼前的狮子河原的样子……看上去的确不像是有什么恶意。 因此当对方在解释这个词汇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放在心上,直到对方提到了石田雨龙。 “袭击石田的人……就是你?”井上织姬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问道。 “……”璙 狮子河原见眼前的女人凝重的脸色又是微微一愣。 什么啊……原来这个女人也能露出这种表情么? 想到这里,他握紧了印着‘超恶’的绷带绑紧的拳头,这是他今天的‘幸运物’! 也好!这样我就能够战斗了! “回答我。”见狮子河原沉默着不回答,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再次问道。 “回答这个问题有意义么?”狮子河原刻意摆出一副嚣张的样子反问着,“在提到那个眼镜小子的事情时,你应该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那么……告诉我你的同伴的事情。”璙 井上织姬淡淡的说着。 很显然,她完全不信是眼前这个身上对自己毫无恶意的家伙伤害的石田雨龙。 像这种不好意思对女孩子下手的耿直家伙,连个不良都算不上,怎么可能做出杀人这种事情? “你长得这么耀眼,说话倒是很危险啊!想知道那些事情,就用蛮力来问我吧!”狮子河原被问到这个问题变得激动起来,捏紧了拳头装腔作势,但就是迟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把我揍飞吧!” “……”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井上织姬当然不会动手。璙 而狮子河原也尴尬的愣在原地。 他的拳头伸出去又缩回来,看上去有些滑稽。 “哎……好啦,到此为止。”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井上织姬身后传来,似乎是看不下去了。 “!!” 井上织姬闻声惊讶地转过头。 她竟然完全没能察觉到有人偷偷靠近身后。璙 不过当她看清楚眼前这个悠哉地坐在走廊扶手上看书的男人的时候,顿时便明白了没能察觉的原因。 因此眼前这个男人此刻身上并没有显露一丝一毫的灵压。 这是个……人类! “袭击石田的人,是我哦。” 男人淡淡地轻撇惊讶中的井上织姬一眼,说道。 “……月岛先生!”狮子河原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璙 另一边,黑崎一护这次的完现术修行也终于宣告结束。 莉露卡在打发完那边绑来变成玩偶帮助黑崎一护训练的大叔之后,一脸嫌弃的连同着黑崎一护也要一块撵走:“你已经可以回去了喲。” “啊?”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可以吗?我还以为必须住在这里一直修行呢。” “啊哈?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恶心的家伙住在这里?你是白痴吗?白——痴!”莉露卡依旧一脸的嫌弃。 “你……”黑崎一护闻言一阵汗颜,眼前这个女孩就差把‘傲娇’写在脸上了。 “另外,你说的‘一直修行’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进行。”说着,莉露卡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她说得对。”一旁的银城空吾也微微点头,解释道,“以血肉之躯操控灵魂之力的完现术,和你以前直接用灵体战斗完全不同,使用这样的力量会对你的身体施加超越你感知的负担。璙 再加上你现在只是初步掌握,还是不要太过频繁使用这力量为好,一旦有什么不对,你的身体会在瞬间崩溃。” “……是么?” 闻言,黑崎一护的表情变得略显失落。 好不容易看见了取回力量的希望,他当然有些着急。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最好先别急。”银城空吾淡淡道,“等你的身体恢复,我就会马上找你来。你已经忍耐了一年多的无力感,再忍耐几天不算什么吧?” “好……吧……”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璙 见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一旁的茶渡泰虎淡淡地提议道。 “嗯。” 黑崎一护应声道别了众人。 很快,两人结伴离开了酒吧。 ············ 踏。 男人轻轻从走廊扶手上跃下,平静地站在井上织姬面前。璙 “你……是谁?” 井上织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 “月岛秀九郎。”男人淡淡的回应着,似乎完全不加掩饰。 “你的……” “等等!月岛先生!” 井上织姬张嘴想要问什么,但是却被身后的狮子河原打断了。 狮子河原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月岛先生没必要特地出现在这里啊!由我来解决这家伙就足够了!完全没有必要劳烦您亲自出手!”璙 “唔……” 月岛秀九郎闻言似乎有些头疼。 “来吧!” 而狮子河原已经自顾自的再次挡在井上织姬面前,“男人!来战斗吧!然后被我干掉!” “哎……狮子河原……” 月岛秀九郎看着挡在自己和井上织姬之间的激动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冷漠,淡淡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什么事?”被叫住的狮子河原微微一愣,问道。璙 “回去吧。”月岛秀九郎淡淡的命令着。 “您在说什么呢!?”狮子河原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冷漠,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井上织姬身上,“身为月岛先生的小弟,我绝对不可以退缩!很感谢您照顾我,但相比我的性命,月岛先生的面子更……”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狮子河原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月岛秀九郎面无表情地合上手中的书本,看着愣愣转过头来的狮子河原,淡淡道:“我来问你吧,狮子河原……我……说过让你‘到此为止’,对吧?” “是……是的。”狮子河原闻言吞了吞口水,脸上满是恐惧之色。璙 “那么……” 月岛秀九郎继续说着,于此同时他抽出了夹在书本中的书签。 “我……我是为了帮上月岛先生的忙……” 狮子河原似乎还想解释什么。 “啊啊……这下我自己都不知道看到哪一页了呢。” 然而月岛秀九郎似乎完全没在听他的话,只是面无表情地举起那枚从书本里抽出来的书签继续喃喃着:“真是困扰啊……喂,狮子河原……” 言语间,一阵让人深寒的灵力波动散发而出,书签转眼之间便变成了一柄锋利的长刀。璙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呢?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么?你是愿意负起责任,是么?” 跃动着灵力的刀刃散发着让人恐惧的气息。 听着月岛秀九郎的质问,狮子河原呆滞在原地,像是完全丧失了对话能力。 “那是……斩魄刀?” 井上织姬看着对方手中的书签突然间变成了刀刃的模样,微皱着秀眉,有些疑惑。 “嗯?不是的。” 似乎是听见了井上织姬的疑惑,月岛秀九郎平静地抬起手中的刀刃解释道,“这是‘完现术’,我的完现术……‘终结之书’。”璙 说着,他持刀上前:“放心吧,我还不打算对你做什么,今天,只是过来惩罚不听话的孩子,马上就离开。” “等等!” 井上织姬挺身而出挡在狮子河原面前。 “哎呀,怎么?就像我所听说的那么温柔啊!”看着井上织姬的举动,月岛秀九郎似乎有些惊讶地感慨着,“就算对方是敌人,也无法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受伤么?” “你错了,并不是那样的。”井上织姬平静地回答,“如果是你袭击了石田,那就不能让你逃掉。” “哦?” 闻言,月岛秀九郎发出疑惑的声音。璙 ············ “今天也会送来的吧……” 回家的路上,茶渡泰虎感慨着。 “什么?谁?送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我在没去学校的这两天,井上每天都会送打工那边剩下的面包过来……”茶渡感慨着说道。 “哦,的确是哦……”黑崎一护挠了挠头,他这两天也没去学校,“这两天回家总能在餐桌上看见面包,应该也是井上送来的吧?因为她很担心我们两个嘛……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不把她卷进来比较好。” “是啊……”璙 茶渡泰虎淡淡道。 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黑崎一护见对方突然间变得难看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问着。 “井上的灵压不对劲!” 茶渡泰虎猛地抬头望向井上织姬的家所在的方向,就在刚才的一瞬,他感觉到了井上织姬的灵压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井上她……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璙 说着,他立刻奔跑起来。 “!!” 黑崎一护闻言同样变得紧张起来,赶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奔跑中,他下意识地掏出电话。 “你打给谁?” 茶渡泰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的动作,问道。 “当然是井上了!”黑崎一护毫不犹豫地回答着。璙 “不,最好不要这么做。她很可能会因为手机铃声响起而分心露出破绽,而且打电话这种事本身就没有意义。”茶渡泰虎一边解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是井上公寓那边的方向,我先走一步了!” ············ “如果袭击石田的人是我,就不能让我逃走么?” 月岛秀九郎歪着脑袋疑惑地重复着井上织姬的话,“还真是老掉牙的台词呢,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样可写不成一本好书。” “……” 闻言,井上织姬沉默已对,脸上的表情凝重无比。 她在思考着对策。璙 像这种拥有人类之躯的敌人她还是头一次应对。 “你……你想要做什么?” 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井上织姬,狮子河原有些惊讶,“月岛先生现在可是认真的!他非常可怕!不是你被杀死就能解决的!” “安静点。”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提醒道,“我要集中精神,这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寿司河源。” “我叫狮子河原!” “……”璙 井上织姬没有继续搭理他,而是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对方会如何出招呢? 既然已经拔刀了,是不是应该先展开三天结盾比较好? 但那样就会先暴露自己的能力…… 踏。 “啊!” 在井上织姬惊讶的目光中,对方竟然径直转身了,似乎准备离去。璙 “站……站住!”她焦急的伸手结印,“三天结盾!我……” 嗡—— 刀锋划过空气的嘶鸣声响彻。 井上织姬整个人微微一愣。 低头看着从自己后心处透体而出的长刀。 对方用从未见过的诡异步伐在她完全没能反应的情况下瞬间来到背后并且出刀了! ············璙 踏踏踏—— 急促的步伐声从楼梯口传来。 茶渡泰虎和紧随其后不远处的黑崎一护终于来到了公寓里。 “井上……你……没事吧?” 两人看着坐在家的门前毫发无伤的井上织姬一脸的疑惑。 “……” 井上织姬没有回答。璙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在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明明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刀刃洞穿,但当她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这好像是错觉一般,对方的刀刃对她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井上?” 茶渡泰虎和黑崎一护看着井上发呆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将脑袋凑到她的面前。 “啊!” 这下井上织姬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黑崎?还有茶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璙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00.月岛秀九郎 “我们才想问你才是吧……”鹛 黑崎一护有担忧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井上织姬,“怎么会坐在家门口?茶渡他说你的灵压有异常,我们立刻就赶过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没事吧?”茶渡泰虎也是担忧地问着,“刚才你的灵压波动很大,就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哎?”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 她明白,对方感觉到的大概是刚才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贯穿时处于应激反应下的灵压波动。 “是……是吗?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似乎是不想让两人担心,井上织姬尴尬的解释着,“我是因为刚才突然肚子很疼所以才蹲在地上的……”鹛 “不可能……”茶渡泰虎微皱着眉头,“直到刚才这里都还有别的灵压才对,那是谁?” “是谁……朋友吧?” 井上织姬下意识地回答着,“我只是在这里遇到了朋友……跟朋友道别之后肚子就突然疼起来了,只是这样而已啦……对不起,害你们担心啦!” 当她回答完了之后,就连自己都微微一愣。 朋友? 那个人是……月岛先生。 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些奇怪的记忆。鹛 朋友? 月岛先生是朋友? “要是发生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告诉你们的!所以,黑崎,茶渡,你们有什么事情也要说哦!” 井上织姬一边笑着解释,心中却变得沉重起来。 不对,那个人……是袭击石田的犯人。 真是奇怪。 为什么我会在那一瞬间……把那个人当做朋友呢?鹛 我究竟……被什么‘砍’到了? 仅仅是几个念头之间,井上织姬便察觉到了异常。 只是这种事情他不能告诉现在已经失去力量的黑崎一护,否则会害对方受伤。 等会儿再发信息告诉茶渡吧…… “啊……哦。” 在井上织姬坚持的说辞之下,黑崎一护和茶渡泰虎放弃了追问。 毕竟他们现在也有事情瞒着对方。鹛 “那……我们回去了。” “嗯!明天见!” ············ “喂……你觉得井上到底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向一旁的茶渡泰虎。 “啊……怎么说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茶渡泰虎思索着回答,“如果她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个男人恐怕应该才是最先坐不住的。” 他清楚为什么井上刚才不把事情解释清楚,因为她并不知道黑崎一护的力量正在逐渐恢复,不想因为自己而把失去力量的一护卷进麻烦里。鹛 既然那个男人都还没有任何动作,那这就意味着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暂时就先尊重这个女孩的选择吧。 “也对……”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她都那样否认了,我们也只能相信她了吧。” “是的,一定是我的灵压感知出了问题吧。”茶渡泰虎也微微点头。 说着,两人在十字路口分别,各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茶渡泰虎并没有发现黑崎一护在他离开之后停下脚步折返了方向。 ···········鹛 “再来一杯。” 酒吧里,银城空吾将只剩冰块的酒杯推到吧台后面的沓泽桐生面前。 “不行。”沓泽桐生果断的拒绝了。 银城空吾疑惑:“为什么?” 沓泽桐生淡淡的回答着:“你喝得太多了。” 银城空吾微微撇嘴,一脸不高兴:“真是的,扫兴。” “是因为一护的事情进展顺利,所以高兴吗?”看着银城空吾反常的喝了许多酒,一旁的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笑着。鹛 银城空吾撇过头言不由衷:“才没那回事。” 说着,他看向躺在沙发上似乎有些疲惫的莉露卡喊道:“喂!莉露卡!你也该回自己家了!” “……” “喂!你这家伙别不理人啊!啧!” 见对方完全不回应自己,银城空吾微微咂嘴,下意识地再次端起酒杯,“可恶,忘记这是空杯子了!沓泽!再来一杯啊!” “不行。”沓泽桐生依旧淡淡的拒绝了。 “空吾!”鹛 就在银城空吾打算继续纠缠的时候,门口处传来少年的声音。 “额?雪绪,什么事情?”银城空吾转过头有些疑惑。 “专线……在响呢。” 被称作‘雪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指着门口处的台式座机,淡淡的道。 “真是的……” 银城空吾不耐烦地起身过去接起电话,“喂——谁啊?” “——”鹛 “知道了,我现在就开门。” 说着,他挂断电话打开已经锁上的酒吧大门。 只见黑崎一护喘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处。 “所以呢?你又回来干嘛?” “……” 黑崎一护有些慌乱地将刚才发生的异常告诉了银城空吾等人:“虽然井上和茶渡什么都没说,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放心……” 他并没有将轩浩的事情告诉银城空吾等人,毕竟其实在内心深处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这些家伙。鹛 而且‘井上一旦出事这个世界就完了’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这帮家伙也不一定会相信吧? “多半……和袭击石田的家伙是同一个人吧?”听完黑崎一护的描述后,银城空吾分析道。 “空吾……那是……”一旁的贾姬·特里斯坦闻言似乎意识到了是谁,眉头微皱着。 “没错,应该是月岛他们。”银城空吾淡淡的肯定道。 黑崎一护听着两人之间的交流微微一愣:“你们果然知道些什么吗?” “月岛是和我们一样的完现术者。”银城空吾转过头看向黑崎一护回答道,“他曾经……是我们的同伴。” ············鹛 “叮咚!” 深夜,‘鳗屋屋’的门铃被按响。 “来了——” 鳗屋育美有些不耐烦地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是谁啊?这么晚了……” 砰。 “啊!” 推开的门似乎撞到了什么,一声惨叫声传来。鹛 “好痛啊!我不是跟你说过这扇门是往外开的吗?所以开门时要小心啊!真是的,你在这里住了多少年了,还用我提醒么?”黑崎一护捂着鼻子吃痛地抱怨着。 “一护!你小子还敢来找我啊?”看清楚了来人的脸之后,鳗屋育美没好气的训斥着,“又一声不响地旷工好几天!总之先给我进来,有事儿里面说!” 说着,她伸出手就准备将眼前的少年往里拽。 但是黑崎一护闪身便轻松躲开了:“不了……这里就行。” “哈?怎么了?”鳗屋育美似乎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异常,有些疑惑的问着,“来了又不进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想暂时休假一段时间……”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说着。 “啊?什么暂时休假啊?”鳗屋育美闻言顿时不乐意了,“你现在不就是是在暂时休假吗?究竟要耽误多少工作才满意?”鹛 “……”黑崎一护沉默以对。 “你在听吗?” 见黑崎一护没有反应,鳗屋育美捂着脸,一阵无奈。 “对不起……”黑崎一护有些歉意的道歉,“那么……就是这样。” “哎?你……” 看着转身就准备离开的黑崎一护,鳗屋育美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少年脸上凝重的神色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并非无缘无故请假。鹛 她伸手将黑崎一护拉回来,认真的说道:“你给我等一下!一护!虽然……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不用顾虑我,向这种事情打个电话说明就足够了没必要亲自登门道谢。 我不是你的同学,是个大人! 我这个年纪可不需要你这个小鬼来担心!所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孩子!是可以依靠大人的!” “……” 闻言,黑崎一护沉默了片刻,内心莫名地感动。 没错啊,这就是他想要保护的‘世界’。鹛 “谢谢你……育美……阿姨。” “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礼貌了?”鳗屋育美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啊不对!叫姐姐!” ············ “月岛……” 在暂时辞掉‘鳗鱼屋’的工作之后,黑崎一护终于可以将心力集中在身边的麻烦事情上面了。 按照银城空吾的说法,这个叫做‘月岛’的家伙,曾经是的领袖。 这个人曾经和银城空吾等人有着相同的志向,为了消除身上的力量而一起努力。鹛 月岛为此拟定了把力量传输给代理死神的方法,然而,就在好不容易找到代理死神……接受几位同伴的力量时,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杀死了代理死神,还杀死了传输力量的同伴,并将力量据为己有,从此下落不明。 按照银城空吾的说法,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甚至从银城空吾那里,黑崎一护还看见了曾经的代理死神的‘死神代理证’! 可惜的是即便是银城空吾等人也不清楚现在月岛突然出现的真正意图。 那是个深沉的家伙,而且在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银城空吾等人就从未再见过这个男人。 所以目前对月岛他们只能判断一件事情——这家伙的目的很可能是阻止代理死神与的成员相遇。 银城空吾还说,袭击石田,接触井上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想要将他的注意力从身上转移。鹛 这让黑崎一护很难办。 即便这真的是对方的目的,他也只能明知是陷阱依旧跳进去,毕竟他不可能放下同伴不管。 “必须抓紧时间取回力量……” 这是黑崎一护此刻唯一的想法。 没有力量的话,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无法应对。 “!!” 突然间,思考中的黑崎一护停下了脚步。鹛 家门口,昏暗的路灯之下,他看见了独自站在那里的老爸,黑崎一心。 对方似乎正对着虚空说着些什么。 他赶紧躲到路口转角处。 “嗯?” 或许是察觉到了有人到来,黑崎一心疑惑的转过头。 “怎么了?” 在此刻黑崎一护无法看见的地方,刚从尸魂界归来还处于灵体状态的浦原喜助疑惑的问着。鹛 “不,没什么。”黑崎一心微微摇头,“换个地方聊吧。” “为什么?”浦原喜助明知故问,“就算他察觉到了,也不可能看见我和知道我现在说的话吧?” 没错,两人都察觉到了黑崎一护的到来,只是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不应该能看见处于灵体状态的浦原喜助。 因此即便他们两个当着对方的面‘密谋’也不会有所什么问题。 但是黑崎一心依旧决定谨慎行事:“以防万一吧。” “这样啊,那好吧~” 浦原喜助无奈地耸耸肩,跟随着黑崎一心离开这里。鹛 “……” 黑崎一护犹豫的看着老爸的背影消失的方向。 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都拆弹忘记了,老爸也是死神来着。 要追上去问问看情况吗? 刚才老爸很显然是在和某人对话,大概率是来自尸魂界的人。 可是仔细一想,黑崎一护又微微摇头准备回家。 现在追上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浦原喜助说的一样。鹛 此刻的他根本连‘死神’的存在本身都无法察觉。 此刻,必须尽快取回力量的想法在黑崎一护心中更加坚定了。 果然,没有力量的话,别说守护别人了,什么都做不到。 ············ 次日。 按照银城空吾原本的计划本应该要休息一两天的黑崎一护再次被叫来了酒吧。 因为月岛秀九郎的出现,他们不得不加速计划的进度。鹛 “来!这次你进入这个水族箱里!”莉露卡搬出一个贴着卡通熊眼睛和嘴巴的水族箱,充满活力的笑着道。 “好的。” 黑崎一护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 这让莉露卡一阵惊讶:“哎?搞什么啊,这么干脆?你都不反抗一下么?比如又要进入这种奇怪的东西之类的。” “都说了好啦,我没有意见,快开始吧。”黑崎一护淡淡道。 “好吧。”莉露卡似乎顿时失去了兴致,“我知道了。‘一护,我允许你’!” 随着话音落下。鹛 身上带有标记的黑崎一护再次被吸入了‘玩具屋’能力加持之下的水族箱里。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01.‘脏靴子’ “欢迎光临。”一道豪迈的女声传来。佣 刚进入水族箱里面,黑崎一护就看见了早已在里面等候的女人。 这是个有着黑人血统的女人,短发厚嘴唇,黝黑的皮肤,看上去极为精神。 他在这间酒吧里见过对方好几次了,但从未询问过对方的名字。 应该说在这间酒吧里,直到现在他就只认识银城空吾还有莉露卡两个人而已。 “说起来印象中我还没有向你做过自我介绍吧?” 女人轻笑着看眼前的崎一护,淡淡的说自我介绍道,“贾姬·特里斯坦,请多指教。” “我是黑崎一护。”佣 黑崎一护闻言也不废话,直接报上姓名,与此同时,他手中握着的死神代理证也回应他的意念迸发出灵力,漆黑的灵力再次形成‘卍’字型。 “快开始吧。” “真是不错的表情呢。”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认真的神色,还有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贾姬·特里斯坦目光微凝,赞叹着。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原地。 砰—— “……”佣 水族箱外面,莉露卡沉默着看着两人开始交手,随后转身径直离开。 “啊?喂!你要哪里啊?” 见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旁的银城空吾有些疑惑的问着,“待会儿结束后还需要你来解除‘玩具屋’呢。好好呆在这里看啊!” “我不!”莉露卡果断地拒绝了,“今天我没兴趣在这里看!等结束之后你再来叫我吧!” 砰。 说着,她毫不停留地摔门出去。 “……”佣 “我可以说我的想法吗?”一旁的雪绪看着莉露卡任性的样子似乎很想吐槽。 “不必了。” “我最讨厌莉露卡这种性格了。”雪绪依旧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都让你不必说了。”银城空吾一脸无语。 无视掉雪绪之后,他继续关注着水族箱里的情况。 此刻,经过短暂的交锋后,黑崎一护与贾姬·特里斯坦之间似乎陷入了僵持。 “怎么?不继续进攻了么?”佣 贾姬·特里斯坦甩了甩用来接住黑崎一护攻击的手臂,淡淡的问着。 “你才是……为什么不用完现术?” 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着。 没错,刚才的首次交锋中,这个女人竟然连完现术都没有使用就迎上来了,如果不是他及时改变攻击方式直接用肉身与对方肉搏,或许对方就不只是手痛那么简单了。 “怎么?你是在担心你的敌人?”贾姬·特里斯坦闻言微皱着眉头,“你也太天真了吧?虽然是修行,但也算是战斗吧,不要因为你的敌人不用‘武器’就手下留情啊!” “可是……”黑崎一护张嘴想要争辩。 但是马上就被贾姬·特里斯坦打断了:“没有可是,你难道在战场上也会等对方使出全力来才会全力以赴么?”佣 “……” “应该吧?”黑崎一护有些不确定地思考着。 “哎……” 贾姬·特里斯坦闻言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这是个什么样的天真小鬼啊? “真是没办法,那就我来主动进攻吧……” 说着,她轻轻抬起腿猛地往下踩。佣 水族箱里的地面是积水没过脚踝的泥地,伴随着她猛烈的踩踏,水混着泥土四散飞溅。 “‘脏靴子’!” 贾姬·特里斯坦喃喃着,随后灵压从脚下的鞋子向上席卷,几乎瞬间就覆盖上了她的大腿甚至还在往上方蔓延。 很快,原本的马丁靴变成了漆黑的长筒靴,不只是腿部,就连上衣和手部都被灵压形成的服饰包裹,头上也出现了一顶鸭舌帽。 看着对方因为灵压而改变的服装,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完现术……还能穿在身上的么? 这似乎和他曾经还是死神的卍解有些相似。佣 踏—— 下一刻,伴随着踩水声,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黑崎一护背后,抬起的腿猛然间落下。 “!!” 无数战斗中积累下来的战斗本能让黑崎一护感应到了来自身后的危险。 他毫不犹豫地翻滚闪躲,虽然浑身被溅上了泥水,但是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哦?” 贾姬·特里斯坦停下动作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黑崎一护,“还不赖嘛,想不到你还挺能干的,能躲过我的攻击。”佣 “我自己也没想到。”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 失去了死神的力量,而且还是肉体凡胎,即便意识能跟上对方的动作,身体也很可能跟不上,原本这一击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躲开。 但是……随着掌握‘完现术’,让他再次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什么啊?你这是谦虚么?” 贾姬·特里斯坦不屑地撇嘴,“别太天真了,小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那副打扮是什么?”佣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而是淡淡的问着,“还有穿在身上的完现术么?” “就是因为有,我才会是这副打扮啊……”贾姬·特里斯坦一阵无语,“你是笨蛋么?” “那么……你的能力是?”黑崎一护试探性地又问道。 “你觉得我会说么?果然是笨蛋。”贾姬·特里斯坦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黑崎一护。 “也对。” 黑崎一护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他抬起手中死神代理证所化的‘卍’字飞镖,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毕竟这是‘战斗’啊,那么……我就只要一边战斗一边试探了!”佣 呼—— 说着,黑崎一护毫不留情地挥动手中的‘卍’字,一道灵压冲击从其上分离出来,化作飞旋地飞镖朝着贾姬·特里斯坦的方向袭去。 “啧。” 看着飞旋的飞镖被贾姬·特里斯坦轻松躲开,黑崎一护忍不住咂嘴。 踏踏踏—— 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不断地在浑浊的泥水地上跳跃着,每一次跃起都伴随着泥水飞溅。 “就是这里!”佣 黑崎一护瞄准了对方滞空的一刻,再次挥动手中的代理证,飞旋的漆黑卍字飞镖再次飞射而出。 “哼。” 然而这一次贾姬·特里斯坦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闪避。 她干脆利落地抬起腿,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飞射而来的灵压飞镖之上。 咔——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凝聚成飞镖的灵压瞬间破碎。 ············佣 咚! 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好痛!” 井上织姬迷糊地捂着撞在电线杆上的脑袋。 “……” 跟在后面的茶渡泰虎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心不在焉的样子一阵汗颜,“你没事儿吧?” “唔……没事没事!”佣 井上织姬尴尬的笑着,“对不起!” “所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茶渡泰虎目光微凝地问道。 “额……嗯。” 井上织姬微微点头。 他们刚才在说的是关于之前她被袭击的事情。 因为完全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这几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那时候……我确实被刀刃刺穿了身体。”佣 井上织姬捂着有些发痛的脑袋回忆着,“可是,清醒过来却完全没有发现伤口,对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且……在茶渡你和黑崎来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竟然会觉得那个袭击我的人是‘朋友’。” “……” 闻言,茶渡泰虎眉头紧皱,“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就是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会烦恼。”井上织姬一阵迷茫,“总之,觉得那个人是‘朋友’,并不是把他错认成了谁,也不是什么误会……该怎么说呢?就像是突然间回忆过去的时候,想起了那个人……” “你是说……记忆中突然多出一个人?”茶渡泰虎闻言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操纵记忆的能力么?佣 “没错,你要小心一点,茶渡……”井上织姬有些担忧地回过头提醒道,“那个人的能力感觉异常诡异。” “嗯……我会小心的。” 茶渡泰虎微微点头,“对了,你说当时袭击你的有两个人,对吧?” “嗯,我记得是‘月岛先生’和……狮子河原。” “啊秋~~~” 餐桌前,正在吃饭的狮子河原突然间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对面的月岛秀九郎一脸。 “啊……对不起!月岛先生!”佣 “……” 月岛秀九郎一阵无语,沉默地起身。 噌—— 手中的刀叉毫不留情地落下,将狮子河原钉在餐桌上。 “继续刚才的话题,狮子河原。” 做完这一切后,月岛秀九郎平静地起身拿来手帕擦干净脸。 “是……是!”佣 被钉在餐桌上的狮子河原看着刺穿自己的衣领离自己脖颈只有一线之隔的刀叉瑟瑟发抖地回应着。 “听着,这件事,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月岛秀九郎淡淡的下令道。 “可是……我是月岛先生的小弟……”狮子河原从桌面上爬起来,有些犹豫地张口。 “别再说什么‘小弟’了,好么?”月岛秀九郎闻言一脸的无奈。 “啊!真是对不起!但身为月岛先生的小弟,我不能眼看着月岛先生工作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 看着对方似乎完全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月岛秀九郎一阵无语:“‘这件事’指的是井上织姬的事情。”佣 “!”闻言,狮子河原微微一愣。 月岛秀九郎继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已经得手了,所以以后不用再去找她了。” “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月岛先生不需要我帮忙了呢!”狮子河原恍然大悟,“那么……下一个目标是谁呢?是茶渡泰虎?还是黑崎一护?” 月岛秀九郎淡淡地从一旁的书中翻出夹着的照片,摆在狮子河原面前。 照片上是黑崎一护。 他饶有兴趣地朝着面前的狮子河原问道:“直接对黑崎一护出手的话,银城会怎么说呢?” ············佣 咔。 酒吧的门被打开。 听见开门声,银城空吾疑惑的转过头望去,看见了进门来的魁梧身影。 “茶渡?” 他疑惑的问着走进来的茶渡泰虎问道,“你是来找一护的吗?他正在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 “这样啊,那正好。”茶渡泰虎微微点头,继续走进来,并在银城空吾面前坐下,“趁着一护在修行,我有事情想问你。” 闻言,银城空吾感到有些疑惑:“哎?什么事情?”佣 “我想知道……”茶渡泰虎面色凝重的问道,“你以前提到过的,‘月岛’那家伙的能力是什么?” “……” ············ 砰! 水族箱外茶渡泰虎和银城空吾对话的同时,箱子里黑崎一护和贾姬·特里斯坦也还在继续,并且似乎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贾姬·特里斯坦的飞踢毫不留情地踹在黑崎一护抬起格挡的手臂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黑崎一护踹翻出去,在泥水地上翻滚好几次才堪堪停下身形狼狈地起身。 “怎么了?小子。”佣 见黑崎一护狼狈的没有,贾姬·特里斯坦调侃着,“看来你也不是每一次都能躲开我的攻击啊?还是说……你是故意接下我的攻击? 从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是躲开一次被踢中一次,这样不断循环……对吧? 你的直觉虽然敏锐,但也太散漫了,是想一边战斗一边慢慢掌握我的情报么?就不怕万一一下没接住被我踹死么?” “……” 闻言,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沉默着没有回答。 他刚才用来格挡的手臂此刻正在不住地颤抖。 对方踢击的威力……似乎越来越强了。佣 “呵,看你的表情好像察觉到了么?” 贾姬·特里斯坦似乎注意到了黑崎一护凝重的表情,淡淡的解释着,“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啦,你看,刚才被淹没在水下还很坚硬土壤,随着我们的战斗被搅合得越发泥泞了呢。 看着吧。 ‘脏靴子’……会变得更加‘脏’呢!” 言语间,贾姬·特里斯坦再次跺脚,身形不断闪烁着靠近,下一刻,泥水飞溅中,比刚才更加猛烈的踢击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踢击而去。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02.完现术的真正姿态 “唔……”彦 在贾姬·特里斯坦猛烈地踢击之下,黑崎一护的身形猛地下沉,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挣扎之声。 相比于之前的攻击,黑崎一护明显地感觉到了这一击变得更加沉重了。 噗—— 黑崎一护的身形终于坚持不住倒飞出去,溅起的水花如同雨幕一般落下。 贾姬·特里斯坦面带笑容,任由混着污泥的脏水浇遍全身:“明白了么?‘脏靴子’顾名思义,越脏就越强大……不管沾上的是沙子、脏水还是鲜血! 我的力量直到刚才,一直在跟随着战斗不知不觉地沾染脏东西,不知不觉中增强。而现在我已经在刻意地弄脏它了,接下来我的力量将会以乘法的速度递增! 黑崎一护!你还想要天真到什么时候?彦 还没明白吗? 你现在不再是死神了!是在以血肉之躯战斗! 你以前用灵体战斗到失去现实感了吗? 你现在是血肉之躯!是会死的!要是再继续用你的肉身来抵挡我接下来的攻击……那么就等着被我碎尸万段吧!!” “……” 黑崎一护沉默着不为所动,手中的死神代理证上再次迸发出灵力,似乎打算继续战斗。 “哼,还是执迷不悟么?”彦 看着黑崎一护还是打算继续使用同样的方法战斗,贾姬·特里斯坦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怒,“你那招到处都是破绽!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么?” 呼—— 飞旋的卍字飞镖再次袭来。 “啧。” 看着黑崎一护完全不吸取教训,贾姬·特里斯坦微微咂嘴,再次跃起闪避。 “既然如此,就让我用实际来告诉你吧!” 她一边轻易的闪开,一边分析着黑崎一护的能力,“你那招的威力很不稳定,每次释放的时候,回旋镖的数量在三到六片之间不等。彦 灵力最充足的时候能达到六片,但如果连续进攻,回旋镖的数量就会逐渐减少……而当减少到四片以下的时候,我就能够轻易破坏它!” 说着贾姬·特里斯坦迎向再次袭来的回旋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将其踢碎。 “咔——” 伴随着破碎声,黑崎一护的攻击到此为止了,他似乎需要喘息一阵才能继续发射这样的回旋镖。 而趁着这空隙,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不断闪烁着靠近,同时口中计算着:“在三次连击之后……” “‘会出现最大的空隙’,是吧?”看着迎面而来的贾姬·特里斯坦,黑崎一护笑着帮对方补充道。 “!!”彦 听着这声音,看着这笑容,贾姬·特里斯坦顿时脸色一变。 中计了! 她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下一刻,她面前的黑崎一护消失了。 黑崎一护飞身跃至贾姬·特里斯坦身后,以牙还牙一般抬起腿,这时候闪烁的灵力凝聚在他的脚上。 他似乎已经逐渐能够熟练使用完现术的力量,能够将力量扩散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砰——彦 伴随着剧烈的砸地声,泥水再次飞溅。 “……” 雨幕一般的泥水拍打在贾姬·特里斯坦脸上。 她面色阴沉地缓缓起身,似乎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很不爽。 这小子很显然早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完全的完现术的弱点,并且将之利用起来设下陷阱等待自己上钩。 这样的战斗技巧……应该说不愧为曾经的死神吗? 而且还不仅如此……彦 看着残留在黑崎一护脚面上的灵力波动,贾姬·特里斯坦逐渐明白自己似乎轻视眼前的这个少年了。 这是使用完现术进行高速移动后留下的灵力残余,这小子在刚才那一刻利用完现术完成瞬间加速绕到了她的背后并且利用那样的加速度完成了踢击。 而且看上去残余的灵力依旧在闪烁,似乎并没有要消散的意思,这意味着黑崎一护随时准备着再次使用完现术进行移动。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逐渐开始能够注入运用完现术的力量了吗?” 说着,贾姬·特里斯坦轻轻压低了帽檐,脸上掀起一丝弧度,“了不起……不错嘛,黑崎一护。” 然而,就在她准备拿出真本事与眼前的少年对战的时候,异变突然间横生。 “!!一护!”彦 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贾姬·特里斯坦朝着黑崎一护咆哮着提醒着。 此刻黑崎一护手中所握的死神代理证中正在疯狂的往外涌出漆黑的灵力,看上去完全不受控制。 “!什么?代理证……” 被这样一提醒,黑崎一护低下头同样看见了这样一幕,但当他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漆黑的灵力似乎已经失控,完全不受控制地朝着他的身上覆盖而来! “……” “必须终止修行!”看着黑崎一护身上发生的异样,贾姬·特里斯坦额头冒出冷汗。彦 “不!不行!你在说什么呢?”黑崎一护极力压制着身上涌出的灵力,咬牙坚持着,“还早得很呢!” “那是我要说的!你小子离完全能够驾驭完现术还早得很呢!”贾姬·特里斯坦撇过头似乎准备朝着水族箱外面呼唤,“现在你的完现术已经失控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是修行得太快了吗?果然不应该着急的,只能暂时终止……” “没关系!我说了没关系!快继续!”黑崎一护依旧不依不饶。 然而贾姬·特里斯坦并没理会,朝着水族箱外大声喊道:“银城!桐生!快叫莉露卡回来!让她解除‘玩具屋’——” 噗—— 浪潮再次在水族箱中涌起,黑崎一护咆哮着:“我教你继续!我的完现术并没有失控!” 他愤怒地朝着贾姬·特里斯坦再次袭来。彦 “我一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这是代理证在叫我快点取回力量!” “你这家伙……” 贾姬·特里斯坦微皱着眉头闪开黑崎一护因为灵力混乱而变得毫无章法的攻击,语气无比愤怒,“都告诉你很危险了!非逼我宰了你才能明白吗?” 说着,见暂时外面的人没有回应,贾姬·特里斯坦暴躁的开始反击。 砰—— 伴随着水体炸开的声音,两人再次战在一起。 ···········彦 “什么?” 听过茶渡泰虎的描述之后,银城空吾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是么……井上织姬是这样跟你说的么?” “嗯……”茶渡泰虎微微点头,“我在想,那是否就是‘月岛’的能力……” “能力?” “对,像是用暗示引发记忆障碍之类的,操控对方的记忆,月岛的完现术有这种能力么?”茶渡泰虎解释道,“告诉我吧,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吧?” “……” 闻言,银城空吾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彦 很快,他起身继续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我并不是在隐瞒,只是在烦恼。” “烦恼什么?”茶渡泰虎闻言有些疑惑。 银城空吾回答道:“月岛如果拥有那种麻烦的能力,我肯定一开始就会告诉你。 月岛的完现术名为‘终结之书’,其攻击力极为惊人,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以此完现术所化的刀刃是‘能斩开一切’的刀。 不过据我所知……那把刀并没有你刚才所说的这种特殊的能力。” “会不是在变成敌对关系后,他的能力发生了变化?”茶渡泰虎问道。 “不可能。”银城空吾微微摇头,“完现术的能力并不会因为成长而产生变化。”彦 “胡说!”闻言,茶渡泰虎有些不服气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我的能力迄今为止已经变化过很多次了!” “笨蛋,这是因为你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完现术的真正力量而已。” 银城空吾无奈的摊手,“你以为我们拥有完现术生活了多少年?能力虽然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但是也许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能将其真正的力量发挥出来。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那这样的话……井上她身上为什么会出现那种情况呢?”茶渡泰虎闻言再次变得迷茫起来。 “所以我才烦恼啊,就我所知的,月岛根本没有那种操控敌人记忆的能力。”银城空吾摆烂似的摊手,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问道,“对了,石田雨龙呢?” “啊?”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茶渡泰虎有些疑惑。 “我是问……石田雨龙也是被月岛砍伤的么?他的记忆出现错乱了吗?”彦 “不……” 闻言,茶渡泰虎下意识的将石田雨龙也默认为是‘月岛’砍伤的。 “石田他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仔细确认一下比较妥当。”银城空吾提议道,“要是石田雨龙也出现了记忆错乱,那事情就很棘手了。要是并没有……那攻击井上的或许就并非是月岛本人。你之前也提到过了,井上说当时袭击她的可是有两个人。” “是这样么?” 还没等茶渡泰虎回答,一道调侃的声音便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哐当——彦 伴随着门上一道整齐的切线浮现,被斩断的门板发出巨响倒下。 男人手持利刃缓步而入,就如同刚才银城空吾提到过的,这是一把‘能够斩断一切’的刀。 “月岛——”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警惕起来。 “!!” 不只是他,其余众人也反应过来。 纷纷面露紧张之色谨慎地看着破门而入的月岛秀九郎。彦 月岛秀九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环视着众人,似乎有恃无恐:“哟,好久不见呐……银城。 还有各位也是,好久不见啊~ 沓泽,酒没喝太多吧? 雪绪,看你那样子,还是整天玩意儿游戏吧?真是不乖,要多念点书才行啊……” “……”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 茶渡泰虎额头冒着冷汗仔细打量着突然闯入的男人。彦 这就是……井上口中提到的‘月岛先生’么? “月岛……你来做什么?”终于,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问道。 然而月岛秀九郎似乎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怎么没看见莉露卡和贾姬呢?” “月岛!”见对方完全不理会自己,银城空吾再次喊道。 可是月岛秀九郎依旧无视了他。 自顾自的走进来,四处张望着。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水族箱上。彦 “啊,我明白了,莉露卡的‘玩具屋’,她们一定是进去这里面了吧?” 说着,月岛秀九郎抬起了手中的刀。 “住手!月岛——”银城空吾咆哮着想要制止,然而依旧太迟了。 噌—— 伴随着刀鸣声,刀光闪过,水族箱的玻璃被整齐的斩断,甚至在这一刹之间,其中的水也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被斩断了一瞬。 呼—— 水族箱被破坏的下一刻,混乱而漆黑的灵压从其中往外疯狂涌现。彦 “!!!” 所有人都为此忍不住退后一步,除了月岛秀九郎。 “哦?” 看着从其中被排斥出来的身影,月岛秀九郎脸上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那是……一护?” 银城空吾惊讶的看着浑身被漆黑灵压包裹着的黑崎一护。 一旁的茶渡泰虎对此同样惊讶。彦 这毫无疑问是衣装型的完现术! 这难道才是一护完现术真正的样子吗? “原来如此……” 仔细想了想茶渡泰虎似乎明白了缘由。 一护的卍解也是那样,不光是刀刃,连死霸装都随之改变。 很显然,死霸装的变化也是包括在‘卍解’之中的。 完现术是死神代理证为了回应一护想要取回死神之力的心意而诞生的,那么与卍解相似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彦 “将力量包裹全身,这才是他的力量的……真正姿态!” “你知道吗?莉露卡的‘玩具屋’要是被破坏,就会强制排出里面的东西。”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模样,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说着,“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那种东西里修行啊? 说起来……你已经发展到这种形态了啊?那应该早点……告诉我嘛~” 铛—— 下一刻刀鸣声响彻。 月岛秀九郎明明刚才还面带微笑,此刻却毫无征兆地发动了进攻。彦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03.敌人来袭 铛—— 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 面对月岛秀九郎的斩击,黑崎一护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漆黑的灵压包裹在他手臂之上如同刀刃一般后发先至,瞬间将其击退。 “啊……” 月岛秀九郎对于黑崎一护此刻的力量似乎有些感慨,“真是让人惊讶呢,竟然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么?” “你是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03.敌人来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4.‘入侵者必死’ 踏—— 在黑崎一护的突然爆发之下,月岛秀九郎不住地退后几步。 不过很快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就逐渐平静下来,甚至再次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真是让人意外呢,黑崎一护。和刚才相比,明明才过去一会儿,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不错啊!你现在的力量……已经变得和你过去的力量非常相似了。” “……”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04.‘入侵者必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5.‘无关紧要的小事’ “拜托别耍性子啦~” 银城空吾像是哐小孩子一般朝着雪绪请求道,“处理善后的事情谁都能做,让他们去做就好啦,但是这里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没电了就插着电嘛,帮帮忙啦~” “我不要!刚才的战斗把我累坏了,所以我不干!”雪绪扭过头再次拒绝。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银城空吾满脸无奈,“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05.‘无关紧要的小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06.傲娇与天然的修罗场? “请……请再等等!”墲 听见身后来自银城空吾的催促声,井上织姬赶忙回过头祈求道。 从治疗开始到现在才不过过去几十秒钟而已,就算她的能力再强也没能将黑崎一护完全治好,以此刻黑崎一护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训练下去了。 然而,银城空吾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给黑崎一护休息的时间:“等不了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一护,你可以了吧?” “嗯……” 黑崎一护有些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应声道。 “等等!黑崎!” 见此,井上织姬有些焦急。墲 对面的银城空吾已经不由分说地攻了过来。 嗡—— 伴随着阔剑划过空气的破空声,锋利的刀刃再次朝着黑崎一护落下。 而黑崎一护因为受伤的缘故,身体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眼看就要被砍中。 见此一幕,井上织姬眼神一凝,决定不再袖手旁观下去,上前一步挡在黑崎一护面前,并且伸手握住作为能力媒介的发饰,顿时一面光幕挡在两人之前。 “住手!井上!危险!” 黑崎一护见此一幕立马变得紧张起来。墲 自己受伤倒是不要紧,但要是井上因此而受伤的话,可就糟糕了。 知道井上受伤,那个男人不得直接将整个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好在他似乎低估了井上织姬的能力。 面对银城空吾的斩击,井上织姬眼神坚毅,完全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这段时间以来,她也在不断地锻炼自己的能力,并且还向尸魂界最擅长治疗的五番队队长卯之花小姐请教过要怎么样才能在不被敌人打扰的情况下快速在战场上为同伴完成治疗? 对方给出的答案很简单——只要强大到让敌人在你治疗的时候无法打扰就行了。 没错,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光会救人可不行,在救助别人的时候也得有实力让想要趁人之危的人老实下来!墲 “三天结盾?” 银城空吾不屑的看着挡在自己和井上织姬和黑崎一护面前的光幕,嘲讽道,“这个我听茶渡说过啊……不过你想用这种东西来防御我的‘十字绞刑台’吗?简直可笑!” 言语间,他手中的动作毫不停留,阔剑继续朝着两人的方向挥落。 “不是的。” 井上织姬淡淡的回答。 “哪里不是?” 银城空吾不以为然,此刻阔剑已经落在了光幕之上。墲 然而下一刻,他便脸色骤变:“!!!” 噗—— 随着阔剑劈中光幕,一道反射的光弧瞬息而至,银城空吾下意识的后撤,然而还是慢了一步,血花在持剑的右肩上绽开。 “唔——” 这让银城空吾不得不吃痛的退后拉开距离。 “四天抗盾。” 井上织姬淡淡的解释着自己刚才所用的能力。墲 这是她为了尽量让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而磨炼出来的能力,类似于死神鬼道的‘破弃咏唱’。 她的能力除了‘孤天斩盾’之外,其余的几种在释放的时候都会形成光幕,而这样的光幕如果她没有吟唱咒文的话很难被敌人判断出究竟是哪一种。 此刻她施展出来的并非‘三天结盾’,而是攻防一体的‘四天抗盾’。 “在受到攻击的瞬间爆发,扩散冲击,并同时自动反弹攻击。只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敌人的攻击越强,受到的反震也就越大。” “类似于爆炸反应装甲么?真是无情呢……” 银城空吾捂着伤口有些汗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是他太过大意了,竟然小瞧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所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墲 刚才他那一击的威力可一点都不小,然而对方抵挡的样子看上去丝毫不费劲呢。 “所以……你防御的极限在哪来呢?” “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了。”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警告道,“不想再受伤的话,就不要在我说‘不行’的时候继续攻击。” “井上……” 看着眼前的女孩霸气的将银城空吾逼退,黑崎一护一阵错愕。 什么时候,那个曾经需要他们所有人一起保护的女孩,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了?墲 “好啦,你就安心接受治疗吧。” 井上织姬似乎看出了黑崎一护眼中的疑惑,表情认真的解释道,“哥哥他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现世……可不是毫无理由的。 你就相信我们,不管是我还是茶渡,都已经变得不会再成为你的累赘了。你只需要安心完成训练,取回力量就好了。” “这样啊……” 黑崎一护闻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井上。” “嗯……” 井上织姬微笑着回应,‘双天归盾’的光幕再次将黑崎一护笼罩继续进行治疗。墲 很快,黑崎一护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到不会影响到战斗的程度后,治疗停止。 “那么……我们继续吧,银城。” 说着,黑崎一护再次以完现术的能力在手中凝聚出漆黑的刀状灵压,虽然和之前一样形态并不稳定,但看灵力的涌现状态似乎已经的确恢复得差不多了。 “好……” 银城空吾微微撇嘴,抬起手中的阔剑准备应战。 铛——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再次靠近,紧接着刀鸣声响彻。墲 漆黑的灵压刀刃与阔剑相触。 不过这一次黑崎一护似乎并不打算选择硬拼,而是顺势借力将银城空吾挥来的阔剑挑开了。 踏—— 在格挡完成之后,他踏前一步,整个身形朝着银城空吾空门大开的身前靠近。 “!!” 见状银城空吾目光微凝。 他看出来了黑崎一护的打算。墲 因为‘十字绞刑台’是一柄巨大的阔剑的缘故,他的攻击方式大开大合,攻击范围大的同时,破绽也大。 而靠近身前的位置则是这样笨重的武器防御的死角。 所以黑崎一护很显然是准备利用这样的破绽,缩短距离继续攻击。 对此,他只能说…… “太天真了!!” “!!” 在黑崎一护惊讶的目光中,只见银城空吾一直没有动用过的左手猛地握住‘十字绞刑台’剑身上的那一节他原本以为只是装饰用的握柄上,随后猛地回拉。墲 顿时,阔剑的攻击范围与攻击轨迹完全改变。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刀身上也加上握柄?就是为了消除攻击范围的弱点!”银城空吾嘿嘿笑着。松开左手甩了甩刀刃,一抹殷红的血迹挥洒在地面上。 “滴答——” 黑崎一护狼狈的后撤,再次拉开距离,鲜血顺着脚踝不断的往下渗透最后滴落在地面上。 刚才短暂的交锋中,他再次受伤了。若不是他下意识的跳起闪避,去而复返的刀刃已经将他拦腰斩断。 不过好在他已经逐渐适应完现术的力量以及如何运用肉身来进行战斗了。 虽然远不及曾经拥有的死神之力强大,但熟练运用的话,面对眼前的银城空吾应该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墲 下一刻,黑崎一护的身形再次奔跑起来。 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死神的力量自然也无法施展瞬步,但是借助着将完现术的力量集中在脚下的地面上,他的移动速度依旧快如闪电。 瞬息之间,他仿佛化作漆黑的闪光再次来到银城空吾面前。 对此,银城空吾脸上浮现出略显欣慰的笑容。 似乎对于眼前这个少年来说,同伴才是对方战斗的动力。 此刻的黑崎一护已经逐渐变得和之前判若两人,攻击的犀利程度以及身体的各种动作和刚才完全不同。 看来让雪绪放井上和茶渡进来陪同修行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墲 必须要保护的对象在附近的时候,这个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 一旁。 井上织姬有些无措的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黑崎一护修行的模样。 目前看来那个叫做银城空吾的家伙下手似乎还是挺有分寸的,并不是真的想要置黑崎一护于死地,因此她也逐渐安心下来。 接下来只要等待黑崎再撑不住的时候她再上前去进行治疗,如此往复,想必以黑崎的才能很快便能够完全掌握‘完现术’。 只是……究竟要如何才能取回死神的力量呢?墲 对此,井上织姬一直保持怀疑态度。 ‘完现术’的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在黑崎失去死神力量的这个阶段暂时代替死神的力量进行战斗,至少能让他不用再手无缚鸡之力。 但……掌握完现术真的对取回死神的力量有所帮助么? 没有知道答案,毕竟黑崎身上的案列应该算是前所未有的,这对所有人来说似乎都是一种尝试。 踏。 背后突然间响起脚步声。 井上织姬疑惑的回过头:“莉露卡?”墲 这是她在来这里的时候撞见过的女孩,一个有些傲娇但心地善良的女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似乎也对黑崎很感兴趣。 此刻莉露卡正拿着装满甜甜圈的甜品盒子进入到这片游戏空间中。 似乎是看见了井上织姬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的角落,她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一个人蹲在那种地方干嘛?” “额……因为这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老实地回答。 “哈?” 莉露卡闻言顿时一脸诧异,很快,她抬起头朝着上方咆哮道,“雪绪,你这家伙怎么搞的?快弄套桌椅出来啊!我要在这里吃点心!快点!” “哎?”井上织姬闻言一愣一愣的,“这种事情能够做到么?”墲 她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乡下来的土包子一样,吃了老实的亏。 不过说起来这片空间可真厉害,完现术的运用竟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么? 不但能够隔绝气息,还能随意创造一些东西,包括黑崎现在头顶的‘血条’这种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东西,简直就像是……造物主一样的能力。 她似乎开始明白为什么‘哥哥’会来到这个世界了,因为这些独特的力量体系似乎对于法则的领悟的确存在很大的帮助。 “我不。” 面对莉露卡命令式的要求,外面传来雪绪冷淡的声音。 “#!什么?”莉露卡闻言一脸暴躁,“你这家伙能有点绅士风度吗?两个大美女在这里晾着哎!”墲 “美女啊?我只看见一个。你在说些什么?” “可恶!你这家伙!” 两人似乎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开始争吵起来。 “哎……那个……我也想拜托你!”见两人吵起来的样子,井上织姬弱弱的请求道。 “好。” 没想到雪绪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恶!你这家伙什么意思?”墲 这不公平的待遇让莉露卡更加羞恼。 “莉露卡,你也用那种拜托人的方式比较好哦。”雪绪不以为然的回应着,“趁着这个机会,就在里面好好请教一下井上小姐吧。” 说着,伴随着一阵如同数据流一般的波动,井上织姬身边出现了一套完整的桌椅,甚至连桌上的茶具雪绪都帮忙准备好了。 “哼……你这家伙,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莉露卡微微撇嘴,不过看见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继续说些什么,端着甜品盒子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然的落座。 但是……当她拆开盒子拿出里面装着的光是看上去就精致的甜甜圈准备好好享用的时候,对面投递过来的目光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下嘴。 “额……你在看什么?再看也不给你吃哦……” 莉露卡看着井上织姬满脸渴望,一副就要流口水的馋嘴模样,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墲 “……” “……” 两人对视片刻。 终于,莉露卡实在承受不住井上织姬那充满渴望的真诚目光的凝视,撇过头将手里的甜甜圈递过去。 “就……就一个哦,多了不给。” “唔……” 井上织姬感动得几乎落泪,“莉露卡你果然是个好人!”墲 “是……是吗?” 闻言,莉露卡更加汗颜了,这姑娘是有多天真啊,给吃的就是好人么? “算了……你就心怀感激的小心小口地吃吧。” “嗯!” 井上织姬一边乖巧的答应,一边一口便将甜甜圈塞进了嘴巴,并且还想朝着甜品盒子伸出‘魔爪’。 “喂!你这家伙有没有在听我的话啊!” 807.好人? “唔……呜呜……”較 井上织姬伸出的手停滞在半空中,泪眼汪汪的望着甜品盒子里剩下的甜甜圈。 但没有莉露卡的允许,她即便再渴望也忍住哈喇子……啊不,忍住了泪水的流淌,没有再将手往前伸出分毫。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都给你吃行了吧!”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可怜楚楚的模样,莉露卡脸上满是无奈之色,撇过头像是认命一般不再管井上织姬。 得到允许的井上织姬,伸出手像是贪吃的小猫一般狼吞虎咽起来。 “真是的……” 看着眼前的女孩像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莉露卡一阵无语,“脸皮也太厚了!真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較 “啊哈哈……” 听着这样的问题,井上织姬往嘴里塞东西的手停下了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 “是啊,我也想知道。” 她只知道在‘哥哥’去世后的一段时间里,有东西吃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毕竟当时的她还是连工作能力都没有的国中生,好在身边有靠得住的朋友们,才能勉强挺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什么啊……你父母不在了么?” 莉露卡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语气变得不再那么咄咄逼人。較 “嗯。” 井上织姬微笑着继续小口的吃着手里的甜甜圈,‘不能浪费粮食’从那以后一直是她的人生信条,只要是食物她完全不会挑剔,当然……味道能美味就最好了。 “他们两个好像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哥哥觉得我迟早会被杀死,就带着婴儿时的我逃走了。” “是吗……” 闻言,莉露卡微微点头,“那抚养你的那位哥哥就相当于你的双亲吧?难怪……你们两个光是要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吧?似乎也不能对你要求太多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这样卖萌也太犯规了吧!?真想见见你这位哥哥是怎么教你的!” “啊哈哈……对不起,哥哥他也已经死了。” 井上织姬尴尬的笑着,“他死后多亏了很多好朋友的救济我才能勉强过活。較 再后来是一位远亲阿姨帮我出生活费,成绩要是变差,生活费就会变少,托她的福,我才会认真念书。 而现在……虽然我又多了一个‘哥哥’,远亲阿姨也说过会继续给我生活费,但是我都拒绝了,因为我已经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了。” “……” 闻言,莉露卡陷入了沉默。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啪。 她猛地拍了拍桌子起身,没好气的甩着双马尾扭头准备离开:“我要回去了!和你聊天真是无聊!”較 “哎?”井上织姬闻言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都这样来,还能若无其事的将这些事情拿来闲聊,脑子没问题吧?是在博取同情,还是说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根本无所谓?”莉露卡撇过头,微眯着眼睛看着井上织姬。 “这个啊……” 井上织姬闻言,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已经有人帮我克服了这些,笑着面对生活,是我唯一能够报答他们的东西。” “……” 闻言,莉露卡号再次沉默。 可恶,她竟然说不过这个傻白甜!較 “算了……你是白痴吗?随你便吧!我要走啦,再见!” “额……对不起啦。” 井上织姬似乎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挠着脑袋道歉,“啊!这里还剩很多甜甜圈没吃完呢!你真的要走了吗?” “我不要了!这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 莉露卡头也不回地离开,“你想吃就吃个够吧!” “谢谢!” 听到这话,井上织姬脸上浮现出感激的笑容,“莉露卡你果然是个温柔的好人!”較 “……” 转身离开的莉露卡沉默着停下脚步。 好人么?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样的称呼。 因为……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朝着正在与银城空吾进行特训的黑崎一护身上望去。 他们接近这个男人的目的,其实并不纯粹。較 ············ 另一边,黑崎一护的特训依旧在继续。 只是在战斗中,黑崎一护越发感到了疑惑。 “奇怪……为什么从他的剑上……什么都感觉不到?” 战斗用浪漫的语言来形容,大概就像是心与心之间的碰撞。 无论是怎样的武者,只要心中怀抱着‘信念’,便能够通过碰撞在一切的刀刃彼此之间形成共鸣。 这听上去是件很玄乎的事情,但黑崎一护的时常在战斗中感觉到过这种心与心之间的信念传递。較 就好比在与更木剑八厮杀的时候感受到的兴奋与疯狂,与市丸银战斗的时候感受到的对方的心不在焉,甚至与蓝染战斗的时候感觉到的对方的傲慢与野心。 这些都是能够真切感受到的东西。 然而…… 在此刻面对的银城空吾身上……黑崎一护什么都感觉不到。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直视着他,心思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包裹着一般,让他感觉就像是在望向一片虚无。 这种感觉极为不真切,让他甚至感到有些恐惧。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之前遇见的‘月岛’,这个男人是抱着尖锐的杀意而来的,丝毫不加掩饰,这样直接了当的杀意反而更让人能够接受。較 黑崎一护终于理解自家为什么一直无法完全信任眼前的银城空吾了。 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在自己面前表露过‘真心’。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的错觉。 毕竟他们现在使用的是完现术构筑而成的刀,而不是斩魄刀,斩魄刀是拥有‘灵魂’的存在,或许对于传递‘心意’这种事情有着特殊的加成吧? 因此无法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心中的想法,似乎也是正常的情况。 “杂念太多了……” 似乎是看出了此刻黑崎一护在思索着什么心不在焉,银城空吾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我明明说了这是战斗。看来只好把你强行拉回战场了……”較 “哎?”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有些没太明白银城空吾话里的意思。 噗—— 然而下一刻,刺痛从双目之处传来,鲜血四溅。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听着黑崎一护的惨叫声,井上织姬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准备过去进行治疗。較 因为银城空吾竟然突然间不再保留实力,用远超黑崎一护反应的速度一剑将他的双目割破。 此刻的黑崎一护并非死神,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而已,不可能像是还在身为死神的时候那样通过感知敌人的灵压进行战斗,失去视力之后完全不可能继续进行训练。 然而,就在井上织姬刚踏出几步,锋利的剑刃便挡在她的脖颈之前。 “你希望一护变强吧?” 银城空吾淡淡的问道,“那就请安静一些看着。在失去死神力量的这段时间,一护好像连战斗的觉悟都丧失了,我现在帮他取回来。” “战斗的觉悟……” 井上织姬闻言微微一愣,“那是……”較 “废话,当然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该抱着必死的觉悟去战斗。” 还没等井上织姬问完,银城空吾便淡淡的解释着,“这小子现在完全没将与我的战斗当做是战斗,竟然还在战斗中分心,这样可不行啊,我得给他一点危机感才可以。” “你最好……不要乱来。” 井上织姬微皱着眉头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和黑崎一护一样,她也无法完全信任眼前之人。 “真是可怕。” 看着井上织姬认真的眼神,银城空吾淡淡的笑了笑,“好啦好啦,我知道的,所以你就安静的看着吧。”較 说着,他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剑刃从井上织姬脖子上移开。 再聊下去要是让对面的黑崎一护听见,就起不到效果了。 “呼……呼……” 惨叫过后,身处黑暗中的黑崎一护捂着刺痛的双目位置,一边喘息一边质问着,“你究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砰! 回应他的是一击猛烈的踢击。 “吵死人了。”較 银城空吾淡漠的抬起脚一脚踹在黑崎一护颈部,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黑崎一护踢飞出去倒向地面。 “别那么大声嚷嚷,听着就烦。”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黑崎一护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出银城空吾此刻所在的位置,他抬起头愤怒的面向银城空吾,再次质问着,“你真的……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吗?” “喂喂喂……” 闻言,银城空吾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一开始就表明目的了。我们的目的是帮助你取回死神的力量。在那之前的步骤是让你学会完现术。” “所以就用这种方法么?”較 黑崎一护捂着受伤的眼睛,刺痛的感觉让他无比愤怒。 虽然井上的能力应该能将其恢复,但这家伙的做法实在太过了。 “真对不起,你这样的做法,让我无法完全信任你。” “所以我才问……你在说什么?”银城空吾的语气中满是疑惑。 “什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疑惑。 “既然无法完全信任我,那为什么又要接受我提议的‘修行’?”银城空吾有些疑惑的反问着,“只要对你取回力量有帮助,即使无法信任也无所谓吗?你觉得如果我们中途反水,你也能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吗?就凭——失去力量的你?” “……”較 “别逗人发笑了!”银城空吾的语气里满是嘲讽,“现在你不就是个瞎子,什么都做不到吗?” “你这个……混蛋!” “愚蠢。” 银城空吾的身形瞬息而至,一拳砸在黑崎一护面门上,“从跟我走进这个领域的时候,你就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这种情况还在激怒你的敌人?你是白痴吗?” “可……恶!” 黑崎一护捂着被揍的脸,愤怒的起身想要反抗。 砰!較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从地上爬起来,银城空吾便又是一拳落下。 “怎么了?你会被我杀掉哦!” 银城空吾嘲讽似的质问着,“这就是你的反抗么?真是无力啊,那还不如……抱着必死的决心狼狈逃窜吧?胆小鬼。” “黑崎……” 因为担心的缘故,井上织姬再次忍不住想要靠近。 然而刚踏出一步,便被银城空吾察觉到了:“雪绪。” 伴随着他淡淡的下令,一道牢笼从天而降,顿时限制住了井上织姬的行动。較 之前就提到过的,在这片‘游戏领域’之内,雪绪的存在,几乎等同于‘神’。 “你……究竟想干什么?” 井上织姬尝试了破坏这牢笼但是却失败了,有些紧张的质问着。 “都说了让你安静些啦。” 银城空吾的声音里满是冷漠,“想死么?蠢女人?” 说着,他的身形闪烁,抬起一脚猛然踹向笼罩着井上织姬的牢笼。 哐当——較 剧烈的金属碰撞声响彻整个空间。当然,他踢中的其实只是牢笼而已,里面的井上织姬安然无恙。 但此刻失明的黑崎一护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井上!出什么事情了!?” 嘘—— 银城空吾再次朝着井上织姬做出噤声的手势,同时还眨着眼睛。 井上织姬反应过来。发现眼前的男人似乎真的只是想训练黑崎而已,这样做只是在营造一种让黑崎不得不认真起来的情景。 想来也对,如果真的想要杀死黑崎一护的话,刚才那两下这个男人就不该用拳脚,而是那柄阔剑。 “井上!?”較 见井上织姬没有回应,黑崎一护变得更加焦急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都说了,现在的你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瞎子罢了。”银城空吾淡淡的嘲讽着,“就连用眼睛亲眼确认现在的情况,都做不到~” “可恶!银城!” 终于,黑崎一护心中的愤怒被彻底点燃。 踏——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然踏前一步,地面在完现术的影响之下变得充满弹力,一瞬时间他的身影便跃到了半空中。 808.超越死神的力量 灵力凝聚而成的漆黑长刀伴随着黑崎一护的跃起在半空中划出漆黑的轨迹,朝着下方的银城空吾猛然落下。纚 然而面对黑崎一护这奋力一击,银城空吾完全不为所动。 手中的十字架再次化作阔剑,并且轻轻抬起手格挡。 在不收敛实力的情况下,此刻刚掌握了还不算完整完现术的黑崎一护在他面前,就像是之前在面对月岛秀九郎一样,完全不堪一击。 铛—— 伴随着刀剑争鸣声响起。 银城空吾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相反,气势汹汹攻过来的黑崎一护反而被一剑击退,并且因为双目失明的缘故,身体差点没能保持平衡,退出极长一段距离才勉强稳住身形。 “呼……呼……呼……”纚 一击失败过后,黑崎一护停下了攻势,剧烈的喘息着。 而对面的银城空吾却像是完全没被消耗一般,轻笑着持剑缓步靠近:“什么啊?这不是能比之前更快更强么?” “当然!”黑崎一护愤怒的回应着,“即便眼睛无法看见,我依旧能依靠气息和声音,判断你的动向继续战斗!不会比之前变弱!” “呵?是么?” 银城空吾冷笑着。 噗—— 下一刻,利剑入体的声音响起。纚 “!!”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刺痛,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随后,他再次听见了银城空吾的嘲讽声。 “气息和声音?怎么了?你不是能凭借这些判断我的东西么?为什么不躲开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噗—— 鲜血再次从黑崎一护肩膀上迸射,是刺入的剑尖朝着上方竖着切出。 银城空吾下手毫不留情,语气中难掩愤怒:“靠那种东西能躲开才怪!是我手下留情了!白痴!你还真以为之前能和我打个平手是因为你变强了么?”纚 砰。 言语间,黑崎一护已经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 噗—— “啊啊啊——” “结束了。” 惨叫声传来,银城空吾将手中的阔剑毫不留情的刺入黑崎一护腹部,将他整个人钉在地面上。 “我会杀掉你,然后是茶渡和井上。”纚 “!!!” 听见这话,黑崎一护顿时奋力地挣扎起来。 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他的挣扎似乎毫无意义。 迎来的只是银城空吾略带笑意的嘲讽:“在明白我不是你的同伴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吧?别担心,等我杀他们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连听都不会听见,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 “可……” 黑崎一护张了张嘴,想要咆哮。 但突然间他竟然莫名的发不出声音来了。纚 此刻的他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一般,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也无法向外界发出信号。 很快他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愤怒,因为愤怒的缘故自己体内的力量开始变得混乱且暴躁起来,这熟悉的感觉……是灵压! 模糊的光影浮现在漆黑的‘视界’之中,他终于‘看见’了眼前的银城空吾。 不,不对,这不是看见,而是他感受到了对方体内的灵压! “银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似乎是身体终于压制不住这狂暴的力量,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黑崎一护挺身而起,恐怖的灵力缠绕着他的身形,似乎正在逐渐凝聚成型。纚 “!!” 看见这一幕,银城空吾目光一凝。 “就是现在!” 咆哮声中,他不顾一切的冲到黑崎一护面前,强行用肉身顶住这狂暴灵力的侵蚀,用包裹着灵力的手掌按在黑崎一护身前。 伴随着外来灵力的介入,黑崎一护身上涌现的狂暴灵压似乎终于得到了控住逐渐平息下来。 灵力波动散去之后,银城空吾已经遍体鳞伤,但脸上却满是欣慰的笑容:“干得漂亮,总算是完成了。” “额……”纚 听着这声音,再感受着自己此刻的状态,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从来的他,浑身被完整的完现术灵装包裹全身,灵力不再像之前那样不稳定。 “完现术真正完成的瞬间,一定要有人在旁边挺身压制住灵力,因为那时候会一口气释放出迄今为止被灌注在‘媒介’中的全部灵魂,术者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银城空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淡淡解释道,“因此,我必须让你在我面前完成完现术。” “银城,你……” 抬起头望向面前的银城空吾,黑崎一护似乎终于信任了眼前这个男人。 虽然他此刻双目失明无法看见对方,但透过灵压感知到的轮廓,他能看出此刻这个男人虽然语气无比淡然,但转身离开的时候步伐却略显狼狈。纚 很显然,刚才为了帮助他压制灵力,银城空吾受了不小的伤。 “总之……欢迎加入……。” 没有理会黑崎一护此刻的迷茫,银城空吾淡淡的说着。 随后他抬手示意外面的雪绪解除束缚井上织姬的牢笼让对方过来对他们进行治疗。 这场完成黑崎一护完现术的特训,就在这样极端的训练方式之下有惊无险的顺利完成了。 ············ 次日。纚 在昨天的事情过后,不论是黑崎一护还是刚到来的井上织姬都已经完全信任了的人。 游戏空间中,井上织姬慵懒的从雪绪特意为她创造出来的房间里的被窝中醒来,像是往常一样洗完脸刷完牙,或许是因为刚醒的缘故,脸上是一脸迷茫的状态。 不过很快,屋外传来的吵闹声音让她反应过来。 现在似乎并不是在自己家中。 “一……一……一……一百!” 屋外的空地上,正在进行体能训练做着俯卧撑的黑崎一护总算是数出了最后一个数字,随后力竭地趴在地上。 “不行了!撑不住了!我不做了!”纚 在做完第十四组一百个俯卧撑之后,他已经近乎虚脱,趴在地上直接开始摆烂。 “什么啊?才这样就累了吗?”一旁监督的银城空吾见状满脸鄙夷。 “什么叫才这样啊?”黑崎一护没好气的问着,“你究竟要我做多少组才满意?” “现在才第十四组吧?” “什么叫才第十四组?你是白痴吗?这已经远远超越人类极限了好吧!”黑崎一护一脸无语的抱怨着。 “行了,才这点训练量就不要抱怨了。”银城空吾像是完全没将黑崎一护的话听进去,“还有力气抱怨,不如省点力气再做一组?” “我……”纚 “黑崎好像很有干劲呢……” 透过屋子的窗户,井上织姬看着黑崎一护很有活力的叫喧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现在已经顺利学会了完现术,按照银城说的,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取回死神的力量了。 虽然她问过对方具体该怎么做,但对方说是不必担心,自有办法。于是她也就没有过多过问。 连井上织姬和黑崎一护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似乎已经逐渐变得完全信任银城空吾了。 “砰砰!咔——” 两声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间门被打开了。纚 “我进来了。” 莉露卡端着一大盘各种各样的早餐,不由分说地闯进来。 “莉露卡,你在我回答之前就已经把门打开了!”井上织姬抱怨着。 “少废话!早餐我就放这里了!” “哇啊!”井上织姬看着桌面上丰盛的早餐瞬间将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莉露卡你真是个好女孩!” “……” “好——可以停下来了!”纚 在房间里的井上织姬悠闲的享用早餐并且与莉露卡闲聊的同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外面又做了一组俯卧撑累得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的黑崎一护。 “……” 此刻黑崎一护饱受折磨,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站在一旁监督的银城空吾则是一脸欠抽地补刀:“怎么这么安静呢?你不抱怨了么?那要不再来一组?” “我¥@#%**” “好啦,开玩笑的。” 银城空吾笑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说道,“你的体力差不多已经耗尽了。”纚 “你也知道啊……”黑崎一护一脸无语,“所以这样的训练有什么作用?”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现在是在用肉体战斗啊!”银城空吾解释道,“与之前你还是死神的时候不同,现在你更加重要的是要锻炼好身体,只有拥有强横的体魄,才能完美的操控完现术。” “是吗……所以才做这样的训练啊。” 黑崎一护似乎理解了,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呵,你的恢复速度还挺快的嘛?” 看着明明应该已经完全耗尽体力的黑崎一护这么快就爬起来,银城空吾淡淡的笑着。 随后他仿佛若有所思,朝着黑崎一护问道:“对了,你在完现术完成的那一瞬间,有看到什么吧?”纚 “!” 经过这么一提醒,黑崎一护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然抬头。 “果然。” 见黑崎一护有这样的反应,银城空吾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通过瞎掉的眼睛,你一定看到了我散发灵压的样子。那时候我正是为了确认这一点,才弄坏你的眼睛,逼你战斗的。” “这……意味着什么?”黑崎一护有些猜测的疑问着。 “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是吧?”银城空吾笑着回答,“当然意味着你开始取回死神的力量了。” “!!”纚 闻言,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虽然你的灵压在失去死神之力后就彻底消失了。但就像水流过会留下水渍一样,身体某处一定还残留着灵压碎片,而这些碎片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时间,逐渐聚集并沉眠与你的体内。” 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着,“这些聚集的灵压碎片,便是你重新取回死神力量的种子。 你使用完现术的媒介是‘死神代理证’,它本身便是从你还是死神的时候便储存了不少死神灵压的媒介,此刻正好能起到引导作用。 完成完现术的训练,同时也相当于是在用完现术从死神代理证中抽取的灵压,刺激你体内原本属于死神的灵压,使其觉醒。 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的锻炼体力,让你的身体完全掌握完现术,自然而然的,你那死神的力量就会跟完现术融合……由此……你将获得超越死神的力量。” 说着,他将在进行体能训练之前为了避免黑崎一护使用完现术的力量进行作弊而取走的死神代理证扔回给黑崎一护。纚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就来试试看吧,你的完现术应该已经真正完成了。” “……” 黑崎一护接住死神代理证,沉默了片刻。 随后深吸一口气,发动完现术。 这是他在昨天完成完现术后第一次再次使用,而这一次眼睛已经被治好的他终于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完现术的真正姿态。 这是一身如同特攻服一般的身后背负着刀鞘的黑白相间的铠甲。 此刻缺少的似乎只剩下一把刀了而已。纚 他低头看向手中所握的死神代理证,直觉告诉他此刻的自己已经能够做到些什么。 果然,下一刻,锋利刀刃以及刀柄以死神代理证为媒介开始朝着两头延伸,一把趁手的长刀展现在他手中。 嗡—— 长刀划过空气在半空中留下光弧最后归入刀鞘。 此刻黑崎一护明白,自己的完现术算是彻底定型了。 “了不起。” 银城空吾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状态淡淡的感叹道,“今非昔比啊!为你的完现术……想好名字了么?”纚 “名字么……” 黑崎一护闻言陷入了沉默的思索之中。 片刻后,他的脸上浮现出鄙夷之色,伸出手指指向银城空吾:“十字绞刑台?” “额?怎么了?” “我是问你的完现术的名字啦。” “的确是这个,怎么了?” “好中二。我看还是算了吧,只要能用就行了,不一定非得取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吧?”纚 黑崎一护想了想。 似乎不管是眼前的银城空吾还是茶渡甚至以前的井上,使用的完现术能力都有让人听着就感觉中二十足的名字,果然……还是算了吧? “你这家伙……”银城空吾额头青筋暴起,“曾经老是大喊月牙天冲的家伙有资格说出这种话来吗?”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09.孤立 “欢迎回来。”杊 雪绪一边拿着手中的掌机玩儿着游戏一边朝着从游戏空间中完成训练的黑崎一护等人淡淡的说着。 “总算是完成了啊?因为你们拖拖拉拉的,我只能一直插着电玩儿游戏,对电池的损耗可大了。” “啊啊,麻烦你了。” 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雪绪闻言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总之,你今天就早点回家吧,没事先联系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你的家人们会很担心吧?” “额!糟糕!” 经过对方这么一提醒,黑崎一护这才反应过来,“你一说我才想起来!家里和学校我都没有通知耶!说起来我在这里呆了几天了?”杊 “不到一天。” 雪绪淡淡地指了指桌面上的电子时钟,此刻的时间是当天深夜1点05分,黑崎一护是早上来的,严格上来说不到二十四小时算不上一天。 “我擦?可是我感觉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啊?”黑崎一护看着时钟一脸懵逼。 “因为我调整了游戏世界里的时间,好好感谢我吧。”雪绪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打着游戏,似乎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改变‘时间’?这种事情也是能够做到的么?”黑崎一护闻言大吃一惊。 这些家伙的完现术能力一个个简直都像是作弊一样,相比之下自己的完现术感觉就很普通了,感觉只是曾经拥有死神之力时候的‘卍解’的劣化版,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起。 “行了,快回去吧。”杊 一旁的银城空吾挥着手送客,“即使这么晚了你的妹妹们也一定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等着你回去呢。” “好吧……”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和井上织姬以及茶渡泰虎一起离开了俱乐部。 路上,他微皱着眉头望向茶渡泰虎问道:“茶渡,关于我的事情,是你告诉这些家伙的吗?总感觉他们好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没有……” 茶渡泰虎微微摇头,“实际上他们已经盯上你许久了,包括我在内也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似乎为了消除自己身上的力量,他们暗地里做了许多努力,对很多事情都做过细致的调查。” “是这样么……”杊 闻言,黑崎一护挠了挠脑袋不再纠结,“嘛~算了,反正这些也不算什么秘密。” 很快,他回到了家里的诊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我回来……” 果然正如银城空吾说的,他的妹妹们果然在等待着他回家。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迎面便传来了急促的跑步声以及妹妹游子惊喜的声音。 “你回来啦!?”黑崎游子带着笑容迎面而来,“太好了!哥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额……对不起,这么晚才……”黑崎一护有些尴尬的道歉着。 但是黑骑游子没有纠结这种事情,而是兴高采烈地拉着他朝着客厅里而去。杊 “等你好久了!今天来了一位很久没见的客人哦!” “额?” 闻言,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很见没见的客人?是谁啊?” 此刻他满脑子的疑惑,心想自己应该没有所谓的‘远方亲戚’才对,毕竟老爸是死神,而老妈……早就已经去世了,那边的亲戚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嘿嘿,你猜呢?”游子嘿嘿笑着,一脸神秘。 “又没有提示,谁知道啊?”黑崎一护微微撇嘴,经过一楼的诊所之后,换好鞋跟随着妹妹朝着楼上的客厅上去。 他心想总不会是尸魂界那边的人穿着义骸前来拜访了吧?杊 很快,两人来到了二楼。 然而当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影的时候,黑崎一护不但没有惊喜,反而瞳孔猛缩,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看!吓一跳吧?哥哥。是阿秀哦!”黑崎游子嘿嘿笑着朝着自家哥哥介绍着这个原本她不该认识的人,“自从燐爷爷的葬礼过后,都好几年没见了吧?好怀念啊!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似乎是应证着黑崎游子的话,坐在沙发上的月岛秀九郎淡淡的撇过头朝着黑崎一护打招呼:“哎呀,好久不见了,一护。” “!!!” 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而身边身边的游子以及同样在客厅里的夏梨却像是煞有其事一样继续念叨着。杊 “阿秀是傍晚的时候过来的,我们今天一起吃了晚饭呢!很久没跟阿秀哥哥一起吃饭了,好开心啊!” “事先都不说一声就突然跑来……阿秀哥哥从前就是这样,完全没变嘛。” “……” 听着两位妹妹像是回忆过去一般的言论,黑崎一护心底莫名地升起恐惧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他们曾经认识月岛这个人么?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抱歉啊,给你们添麻烦了吗?”杊 月岛秀九郎微笑着看着黑崎一护一脸疑惑的表情,略带歉意的朝着一旁黑崎一护的两位妹妹道歉。 “没……没有的事情!” “哎?我们不是像是家人一样吗?有什么好在意的?” 两位妹妹似乎对此感到有些疑惑。 “!” 踏—— 终于,黑崎一护忍不住上前拎起月岛秀九郎的衣领,“混账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究竟……做了什么!?”杊 “!?” 看着黑崎一护如此过激的举动,一旁的两位妹妹脸上微微一变。 “哥哥?” “一护哥哥!?” “等等!哥哥!你要干什么?” 两人一脸焦急地拉着拽着黑崎一护的身体,似乎想要让他冷静下来。 “你怎么了?一护哥哥?这样阿秀哥哥会呼吸困难的!快放开他啊!”杊 “因为阿秀哥哥突然间跑来,所以你生气了吗?” “你好奇怪啊!一护哥哥!” “游子……夏梨……” 黑崎一护额头渗出冷汗,看着两个至亲之人竟然为了眼前这个家伙质问自己,心中的恐惧越发浓郁。 他并没有松开拎住月岛秀九郎的手,而是再次质问着:“你这家伙……到底对她们做了什么!?” “没关系,一护性格古板。一定是因为我待到这么晚才生气的,我不会在意的。” 谁知道月岛秀九郎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甚至开始安慰起了游子和夏梨。杊 不过黑崎一护看清楚了此刻月岛秀九郎看自己的眼神。对方若无其事的轻撇了他一眼,眼中的神色满是轻蔑。 错不了,此刻黑崎一护心中笃定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现问题,眼前之人绝对是敌人,不可能是许久未见的朋友!一定是这个家伙对自己的两位妹妹做了什么手脚! “回答我的问题!月岛!” 黑崎一护咆哮着再次质问。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叮咚’的门铃声响起。 “啊,游子,去开一下门。” 月岛秀九郎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威胁,甚至反客为主的指挥着黑崎游子行动,“应该……是水色他们来了。”杊 “!!” 闻言,黑崎一护瞳孔再次猛缩。 很快,随着游子跑去打开了诊所大门,楼下传来了一道又一道黑崎一护极为熟悉的声音。 “阿秀——我们来了!” “哇哦,一护也在家吗?” “是耶!” “喂,一护!你最近好像经常早出晚归啊!别让游子和夏梨担心明白吗?”杊 “……” 黑崎一护看着蜂拥上楼的几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龙贵,水色,启吾……这些都是他的同学和从小玩儿到大的挚友! “是我叫他们来的哦。” 这时候,月岛秀九郎如同梦魇一般的低语声传入黑崎一护耳朵里。 他微笑着握着手里的手机示意,“好久没见到了,我很想念大家,所以就打电话让他们都来了。 别摆出这副可怕的表情嘛~虽然大半夜把大家叫来很不好意思,但是明天是星期天没事的。对了……把茶渡和织姬也叫来吧?”杊 说着,他再次按动拨号键,若无其事的准备继续叫人。 “……” 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黑崎一护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无比恐惧。 现在已经是深夜将近两点了,一般的朋友会这么晚的时候答应这种要求来家里做客么? 很显然不可能。 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对他的同伴们做了些什么,但是很显然,所有人都被这个家伙蛊惑了!杊 “可恶——” 终于,黑崎一护忍不住爆发了。 他毫不留情地一拳将正在打电话的月岛秀九郎击退,让其撞在墙壁上。 “哇啊!!” “什么?” “月岛!?” “一护!你在干什么?”杊 惊骇和质问声不断从身边传来。 黑崎一护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愤怒的再次质问着眼前的男人:“快说!月岛!你这混蛋……究竟对大家做了什么!?” “你没事吧?月岛?” “嗯……没事儿……” “什么叫没事儿啊?都流血了啊!” 没有人理会黑崎一护的愤怒,所有人似乎都更加关心月岛秀九郎的伤势,关切地上前询问。 而月岛秀九郎只是微笑着示意自己没事,并用调侃的目光望着眼前被逼入绝境的黑崎一护。杊 “一护!你究竟怎么了!?” “我……” 在同伴们愤怒的质问之下,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不由得退后一步。 “我……” “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脾气!但对好久不见的亲戚,你这是干什么?快向月岛道歉啊!” “不……我……龙贵……他不是……” 黑崎一护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杊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为什么所有人都好像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很久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吗? “什么不是?别狡辩了!快道歉!” “一护!” “哥哥!” “一护哥哥!”杊 “怎么了?真的……你好奇怪啊!” “你……” 质问依旧在继续。 面对着众人脸上满是怀疑以及疑惑的神色,此刻,黑崎一护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彻底陷入了迷茫之中。 砰—— 他逃也似的摔门而出,似乎想要逃离这个荒诞的世界。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杊 一路奔跑着,黑崎一护不断地思考,“太奇怪了,这是……月岛那家伙的能力么?” 他想来想去也完全没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顾着一路奔跑,直到体力耗尽停下脚步。 “嘟嘟——” 就在黑崎一护完全陷入迷茫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 他抬起头,只见一辆熟悉的面包车停在自己面前。 “一护?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嘛?” 是他打工的‘鳗鱼屋’的主人,鳗屋育美。杊 “我……” “先上车再说吧。” 鳗屋育美指了指副驾的位置。 黑崎一护没有拒绝,沉默的上了车。 此刻的他仿佛被整个世界孤立,感到无比迷茫与绝望。 “仔细一看,你浑身脏兮兮的,连鞋都没穿。”鳗屋育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究竟出什么事儿了?” “……”杊 黑崎一护依旧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情况,毕竟鳗屋育美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即便他说了什么,对方也不可能理解。 见黑崎一护没有回答,鳗屋育美也没有继续追问,安静地开车。 很快,她带着黑崎一护回到了‘鳗鱼屋’。 “来,喝吧。” 将一杯热茶放在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黑崎一护面前之后,鳗屋育美同样坐下,淡淡的说着,“你就在我这里待到你冷静下来为止吧。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想说再说。” “谢谢你……育美。”杊 黑崎一护由衷地感谢着。 “没关系。”鳗屋育美淡淡的回答着。 就在黑崎一护快要以为终于摆脱那个让他绝望的奇怪世界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起。 “是谁啊?都这种时候了。来了——” 直到目前为止,鳗屋育美的反应都还算正常。因此黑崎一护并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去想。 他只是思考着认为这件事不能将鳗屋育美卷进来,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但是就在他刚抬起头看见鳗屋育美领进门的人的时候,整个人再次愣在原地。杊 “一护!太好了!” 鳗屋育美笑着带领着月岛秀九郎来到黑崎一护面前,“月岛来接你了!” 810.杀意 “呼……呼……呼……”眢 急促的喘息声从深夜的街道中传来,是黑崎一护。 他又逃跑了。 就像从自己家中逃出来一样,再次从鳗鱼屋中逃离。 可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吗? 还有谁? 已经没有人没被控制了吗?眢 他迷茫地一路奔跑着,直到一道呼喊声传来。 “一护!” 背后是同样一脸凝重气喘吁吁的银城空吾。 “莉露卡……沓泽……雪绪……还有贾姬!全部……都被月岛给控制了!” 伴随着银城空吾说出这句话。 黑崎一护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判断。 “果然……是月岛这混蛋搞的鬼!”眢 ············ “呼……呼……呼……” 两人狼狈地逃到一处无人的废弃楼房中,剧烈地喘息着。 “这里的话,应该暂时没问题了……” 银城空吾靠在墙壁上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感慨着,“这里是我为了防止全部据点都被月岛发现,而特别准备的地方……不光月岛,连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可恶……” 黑崎一护扶着膝盖愤怒的念叨着。眢 终于,他忍不住怒火突然间起身扯住银城空吾的衣领愤怒的咆哮道:“都是你的错!银城!都是因为你把我卷进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着取回死神的力量。 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身边重要的人,也不会因此而被月岛那个家伙控制变成人质陷入险境! “嗯……的确如此。” 面对黑崎一护的责问,银城空吾让人意外的并没有反驳,而是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啧……” 黑崎一护松开对方的衣领,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可恶!我明白的!我明白你们只是在帮助我!并不是你们的错……”眢 “不是任何人的错。”银城空吾似乎能够理解黑崎一护的心情,安慰道,“你别太自责了。” “……” 黑崎一护咬着牙低下头满脸懊悔,“该……怎么办?现在……” “在攻击我之前,雪绪他们说了这么一句话……”银城空吾像是在回想一般说道,“‘好像快要……回想起来了’。” “‘回想’?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 “根据茶渡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月岛的能力是‘搅乱记忆’……”银城空吾有些懊恼的解释道,“但听他们这样说,再加上现在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这与其说是搅乱记忆让人记忆产生错乱,倒不如说是‘清楚地回想起来了’……恐怕,月岛的真正能力并非‘搅乱记忆’而是——‘操纵过去’。” “!!”眢 闻言,黑崎一护满脸骇然。 “月岛的‘终结之书’,是使用书签的完现术……”银城空吾没有理会黑崎一护的惊讶,继续解释道,“我所说的都只是‘推测’,但如果那是‘终结之书’衍生出来的新能力,那就符合了书签原本的形态。月岛,把他自身的‘存在’……夹入斩击对象的过去之中去了。” “那种事情,有可能做到么?”黑崎一护的脸上满是迷茫之色。什么啊……这些人的完现术未免也太过作弊了一些吧?怎么好像时间与空间在他们手中就像是可以任意玩弄的玩具一般? 银城空吾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你已经和那些被月岛‘夺走’的人对话过了吧?他们应该不是‘相不相信’月岛这种程度的问题了……对他们来说,月岛一直存在着,在过去的人生的某处,以家人的身份、朋友的身份、甚至恋人的身份深刻地联系在一起。 要不然,他们绝对不会那样述说关于月岛的回忆。 这并非记忆错乱或者简单的催眠术,而是有着‘过去的事实’作为基础。 不像童话故事里流个泪就能奇迹般地恢复记忆……对他们来说,不知道月岛的我们两个,才是真的疯了。”眢 言语间,银城空吾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 气氛一时间变得沉默起来。 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语气无比愤怒:“那么……杀死月岛的话,能够恢复一切么?” 回想起来,黑崎一护还是头一次对谁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杀意。 任何人都存在有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逆鳞,对于黑崎一护来说,身边这些重要的人就是这样的存在。 此刻的他是真的前所未有的愤怒。眢 “……” 银城空吾闻言沉默片刻,随后认真的回答道:“坦白讲,即便杀死月岛,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恢复原样。也许我们只会被当成杀人凶兽,遭到家人和伙伴的怨恨,甚至被一辈子当成疯子……” “……” 闻言,黑崎一护面露挣扎之色。 但接下来银城空吾的话让他再次坚定起来。 “不过……不管能不能解除这个能力,要切断他们跟月岛的联系,保证他们的完全不被月岛威胁,除了杀死这个家伙之外——别无他法!” 银城空吾面色同样变得无比阴沉,愤怒之色溢于言表,“你能做到吗?没有切确依据,你也能认真杀死月岛吗?”眢 “当然……” 黑崎一护回以同样阴沉地目光,想要给出肯定的答复。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人顿时警觉起来。 “啊——啊——有人在图谋不轨呢。” “谁!?” 两人几乎同时转过身望向楼没有灯光阴暗的梯口处。 踏踏——眢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略显消瘦的少年身影缓步走出。 “雪绪!?” 看着走出来的人,银城空吾满脸惊讶,“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这里明明是我……” “为什么?”雪绪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着,“你在说什么呢?一直都是这样啊!” 言语间,一道像是小型无人机一般的影子从银城空吾衣服上飞出来,回应雪绪的召唤回到游戏机里。 “大家分开行动的时候,不是一向都……保持彼此知道去向的状态么?”眢 雪绪理所当然地看着银城空吾,“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了,你果然不太对劲啊,空吾。” 说着,他笑着转身准备为银城空吾和黑崎一护带路,“走,跟我回去吧?不用担心,不管是月岛还是我,谁都没有生你们的气,只是觉得你们可怜。没事的,我们立刻就会让你们恢复正常。” “……” 黑崎一护和银城空吾沉默地对视一眼。 心中做出同样的决定。 他们同时点头答应雪绪的提议,准备先将计就计跟随对方去到月岛面前。 毕竟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杀死这个家伙,首要任务当然是找到对方。眢 ············ “到了。” 在雪绪的带领之下,黑崎一护和银城空吾来到了远郊一处看上去有些荒废的宅邸面前。 “就是这里吗……” 黑崎一护阴沉着脸淡淡的确认道,目光里满是愤怒之色,似乎恨不得要将这里的主人碎尸万段。 “月岛!” “来了。”眢 似乎是早已经知道黑崎一护回来,宅邸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月岛秀九郎轻笑着回应着黑崎一护愤怒的呼唤,脸上满是调侃之色。 见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黑崎一护毫不犹豫地掏出死神代理证就准备要动手。 但却被身后的银城空吾制止了。 “等等!”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问道。 “不要这么莽撞,他的能力要是跟我猜测的一样……那只要被砍中一次,就全完了!”银城空吾额头冒着冷汗解释道,“要小心行事。” “……”眢 闻言,黑崎一护冷静下来,和月岛保持安全距离暂时不敢轻易靠近。 “呵呵。” 见此,月岛秀九郎轻轻笑着摊手,“不必担心,我武器都没拿呢。” 说着,他转身将身后的大门完全敞开朝着两人邀请道:“进来吧聊聊吧,我并不想跟你们战斗。” “谁会自投罗网,进入可能设下陷阱的屋子啊?”黑崎一护阴沉着脸,目光凝重。 “你在说笑吧?” 闻言,月岛秀九郎轻笑着调侃着,“我要是想设陷阱的话,早在你们来时的路上就已经中陷阱了。”眢 “就是这样,走,进去再说吧?” 带路的雪绪微微点头附和道,朝着两人示意。 “……” 黑崎一护与银城空吾再次对视一眼。 最后再次得出了同样的答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只是……进入宅邸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场面却让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了。 砰!眢 伴随着礼花炸开,无数纷飞的彩色碎纸落在两人头上。 “欢迎回来——” 一幅幅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黑崎一护面前。 所有人……竟然都被月岛秀九郎带到了这里! 此刻不管是黑崎一护还是银城空吾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这意味着他们的同伴都被月岛这个卑鄙的家伙当做了人质。 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肯定会伤及无辜。眢 “太好了!一护!” “你终于回来了。” “阿秀他已经原谅你了,你就趁现在去好好道歉吧?” “是啊,诚心诚意地道个歉就好!这样大家又能恢复往常一样了!” “快去道歉吧!” “道歉……” “道歉……”眢 “道歉……” 一道道声音像是梦魇一般将黑崎一护笼罩,让他的脸色变得恐惧起来。 “没关系的一护……他们虽然以为月岛是同伴,但应该也视你为同伴。”面对如此困境,银城空吾只能这样安慰道,“不会突然展开攻击,你冷静点……我们再想办法……” “……” 然而,黑崎一护面对此情此景似乎并不能保持冷静。 朝着宅邸深处冲了进去,似乎想要找出月岛立刻干掉对方。 “可恶……”眢 见状,银城空吾赶紧跟上。 好在月岛安排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只是黑崎一护这些身为普通人的同伴而已,根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很快就能甩开。 黑崎一护紧张地不断打开宅邸中每一扇门,寻找着进入宅邸便失去踪影的月岛秀九郎的下落。 “可恶!真想立刻干掉月岛!不快点的话,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一定会波及到大家。” 砰—— 终于,他再次猛然推开一道门,里面不再是空无一人。 “哦哦,太好了,你看上去精神不错呢。”眢 见黑崎一护如此精神地推开门闯进来,聚集在这个房间里的成员们笑着朝着他打着招呼。 “额……嗯……”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回应。 他的目标只是月岛而已,没必要和其他人产生冲突,这些人都是被月岛控制住了。 “看起来,你的精神很足啊,这样我就放心了。” “!!” 又一道问候声从后方传来。眢 黑崎一护警觉地转过头,目光里愤怒溢出,“月岛!” 言语间,他再次掏出死神代理证,朝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的月岛秀九郎冲过去。 “怎么?” 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黑崎一护,月岛秀九郎看上去完全没有畏惧之色,“你好像搞错了什么,现在你可是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哦。” 言语间,周围的人都开始冲着黑崎一护露出敌意。 顿时变得腹背受敌的黑崎一护额头冒出冷汗,停下脚步不再敢轻举妄动。 这里的每一个都是远比他早很多年掌握完现术的高手,而且能力很多都不太清楚。眢 这种敌人光是应对一个就很麻烦了,现在还是一对多的情况,并且在战斗的同时,他还得警惕月岛的刀,一旦被偷袭砍中,一切就都完了。 “可恶……” “呵呵……” 看着黑崎一护终于变得老实了一些,月岛秀九郎淡淡的笑着,“那么——” 轰—— 就在他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背后的突然间传来剧烈的轰鸣声。 “我毁掉了上来的楼梯,这样最多就只有雪绪一个人能上来。”眢 银城空吾扛着阔剑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 “来吧——这下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全力战斗吧,一护!” 811.轩浩:知道么,时间是这样用的 听着来自银城空吾的咆哮声,黑崎一护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握住死神代理证发动完现术。瞫 伴随着灵力从身上涌现,黑白相间的作战服瞬间笼罩黑崎一护全身,代理证也在他手中化作锋利的刀刃。 “!!” 见黑崎一护袭来,月岛秀九郎下意识地做出反应,掏出藏在身上的书签,并用完现术将书签化作同样锋利的刀刃。 然而他的动作终究是比黑崎一护慢了一刻。 噗—— 刀光毫不留情地闪过,随后血光乍现。 “额唔——什么!?”瞫 月岛秀九郎吃痛地忍住惨叫声。 擦身而过之间,他的左臂便被黑崎一护毫不留情地斩断。 “这就是你的完现术吗?”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的姿态,感受着对方此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战斗力,月岛秀九郎咬着牙微皱道,“这么短的时间,你成长得还挺快嘛!” “你是在夸奖我么?”黑崎一护回过头,语气无比冷漠,“要说话也只能趁现在了。我是来……杀你的。” “呵……” 闻言,月岛秀九郎冷笑着,“是么?你真的办得到么?”瞫 “当——!?” 黑崎一护话音未落,触电般的感觉便闪过脑海。 这是危险的预感! 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下一刻……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弥漫的烟雾顿时将整个视野都笼罩。瞫 “……” 当烟雾逐渐散去,黑崎一护看着打破墙壁出现挡在月岛秀九郎面前的两人的身影,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茶渡……井上……” 面前的两人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茶渡泰虎面无表情地抬起已经化作‘巨人的右臂’的手臂作为盾挡在他与月岛秀九郎之间,让他无法轻举妄动。 而井上织姬此刻正沉默着用双天归盾为月岛秀九郎接上被斩断的手臂。 “住手……井上!不要治疗他的手……他是……”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幕,黑崎一护的语气中充满无助。 因为不管他怎么呼喊,井上和茶渡此刻也已经站在了敌人的身边。瞫 “真不愧是井上,‘一如既往’地完美呢。” 月岛秀九郎活动着接上的手臂,呵呵笑着。 当然不存在所谓的‘一如既往’,他只是有些感慨眼前这个女孩的能力真是方便。 手臂被接上的一瞬间,他便再也感觉不到刚才的疼痛,很显然这已经超越了治疗的范畴了。 “多谢夸奖。”井上织姬微笑着回应,似乎这样的情景早已经习以为常。 “井上……茶渡……连你们也被这个家伙控制了吗?”看着已经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两人,黑崎一护咬着牙,语气中带着不甘与难以置信。 闻言,茶渡泰虎微微摇头,看向黑崎一护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之色:“我不明白你说的‘控制’是什么意思。一护……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瞫 “对啊,黑崎……你忘了一直以来,月岛先生给我们的帮助了吗?”井上织姬疑惑地问着,“能够救出露琪亚,能够打败蓝染,全部都是因为有月岛先生的帮助,不是吗?” “额……你刚才……说什么?” 闻言,黑崎一护嘴角抽搐起来。 突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因为月岛这个家伙……似乎因为无知,而犯下了弥天大错。 银城空吾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月岛这个家伙的能力是‘掌控过去’,简单来说就是添加并修改人们的过去,将自己完美地融入进别人的人生里。 那么按照道理来说,这个能力的附加能力就是在修改别人的过去的时候能够查看到他人所经历过的人生。瞫 可是……在黑崎一护的印象中,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轩浩。 没错,月岛这个家伙的力量很显然没能影响到轩浩这个人的存在。 他甚至连通过过去去窥伺这个男人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正因为这样,无知的他才会犯下这种巧合的错误。 他无法察觉到那个男人的存在,并且在无意中……试图将其取代! 兄弟,你是在找死啊……瞫 想到这里,黑崎一护整个人像是放弃挣扎一般愣在原地。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 包括被的其他成员围住无法脱身的银城空吾。 “一护!”银城空吾咆哮着想要提醒黑崎一护小心月岛的动作。 然而此刻他好像应该更担心自己。 “你在看哪里?” 狮子河原一边问着一边缓步而来,与的成员们一起将银城空吾完全围住,“你的对手应该是我们才对吧?不要以为还能悠闲地担心别人啊!”瞫 说着,他高高跃起,猛地一拳砸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上面。 哗啦—— 吊灯朝着银城空吾的方向砸落,碎裂一地的玻璃四处溅射,在银城空吾的脸上划出血痕。 “……”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莫名出现的狮子河原,又看了看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吊灯。 诡异的是这个吊灯的碎片明明溅射范围很大,可其他人都平静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完全没有受伤,反而是刻意闪躲的自己被划伤了?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瞫 刚才这一拳是计算好了角度的么?甚至连吊灯摔碎碎片溅射的角度都计算过么? 不……这应该算是运气吧? 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看着掉下来的吊灯与天花板的连接处。 完好无损。 这个吊灯似乎并不是被蛮力打下来的,否则钉在天花板上固定用螺丝应该会连同着天花板一部分的石料一起连根拔起。 然而仔细观察便会惊讶地发现,这些固定的螺丝竟然每一个都被卸下来了。 太诡异了,这个新来的小子,完现术的能力究竟是什么?瞫 一时间银城空吾已经无暇顾及黑崎一护那边了。 光是要面对他曾经的这些同伴的围攻便已经足够吃了了,现在还来了这么一个月岛后来才收的能力未知的小弟。 “真是……绝境啊。” “没错,明白了吗?这是绝境啊,一护。” 月岛秀九郎身形闪烁来到黑崎一护背后,呵呵笑着调侃着,“科幻里经常出现……使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使未来改变的故事。操控事物而引起的变化总是发生在未来。那是因为时间是由过去流向未来的。 而我的‘终结之书’,则能够改变‘过去’。 那并非我的能力可以操控时间或者记忆,而是将我自身的存在,写入对方的过去。”瞫 “明白什么?”听着月岛秀九郎的一大堆废话,黑崎一护疑惑的反问着。 “……” 闻言,月岛秀九郎微皱起了眉头,“你真的是笨蛋么?我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了吧?” “不……我并不是不理解你说的话……只是想问……”说着,黑崎一护转过身,忍不住笑着看着月岛秀九郎,“我需要明白一个死人的话……干什么?” “!!” 看着黑崎一护脸上灿烂的笑容,月岛秀九郎的脸上浮现出惊恐之色。 当然,他此刻的恐惧并非来自这个笑容,而是……瞫 他动不了了,甚至连说话都办不到。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静止,包括他的身体。 但诡异的是……他的思维还能继续运转。 “知道么……时间是这样用的。” 背后传来了从未听见过的声音,这道声音不夹杂丝毫的感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 恐惧逐渐在月岛秀九郎心中弥漫,他无法回头,自然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来到了背后。瞫 实际上此刻除了他之外,包括黑崎一护等人在内的所有人甚至连思维都被静止了,因此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有人来过。 然而……他已经永远无法将‘有人来过’这一真相转告给其他人了。 这是轩浩在虚圈趁着闭关的时间领悟到的新的力量。 以言灵·时间零以及在这个世界当中搜集到的有关于‘时间’的各种能力为基础推演出的部分‘时间法则’。 就像他曾经能从不断死亡与重生中领悟毁灭与创造一般,在有了‘毁灭’与‘创造’这两种法则的加持之后,构解‘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许多,这意味着他掌控世间所有法则,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时间也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想要完全参透各种法则的力量,所需要的时间没有人知道究竟会有多漫长。 不过法则力量的强大,即便只是皮毛,也足以让这种层次的世界中的任何人毫无抵抗之力。瞫 就像此刻的月岛秀九郎一样。 这个人的存在,将在静止的时空与未知的恐惧中,无声无息地消失。 啪—— 伴随着无人可闻的响指声,时间再次恢复了流动。 “嗯?发生了什么?” 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迷茫地看着此刻自己身处的这被破坏得满目狼藉的房间环境。 眼前是背对着他们的黑崎一护。瞫 “没什么……” 黑崎一护确认眼前已经不存在月岛秀九郎的身影之后,像是整个都放轻松了一般笑着,“只是有人无意中撞到铁板了而已。” 他再次一次领教到了轩浩的可怕。 无影无形,却主宰着整个世界,仿佛神明一般。 虽然他的记忆中只存在月岛还在面前以及突然消失之后的画面,但他毫无疑问能够确定,是轩浩来过。 随着月岛秀九郎的消失,改变的一切也都恢复原样。 然而,并不清楚‘原样’究竟是怎么样的黑崎一护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瞫 “黑崎!闪开!” 愤怒的咆哮声从已经被破坏的楼梯处传来。 “额……?” 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他看见了从一楼跳上来的人。 “石田?” 疑惑中,撕裂的刺痛从背后传来。瞫 噗—— 鲜血从黑崎一护背后迸射而出,紧随其后是一阵放肆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银城……为什么?月岛的能力不是已经……解除了吗?” 倒下的黑崎一护看着原本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银城空吾,此刻的剑上却染着自己的血,眼中满是疑惑。 他不明白,月岛明明已经消失了。 就连井上和茶渡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为什么……银城会突然间变成敌人?瞫 “没错,月岛的能力的确解除了。” 银城空吾嗤笑着俯视着眼前的黑崎一护,“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多亏了这样……月岛的能力从我身上解除了啊~” “!!” 闻言,黑崎一护突然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猛缩。 “哎呀?看来你好像反应过来了啊?黑崎一护。” 银城空吾轻蔑地将手中的阔剑剑锋指着黑崎一护的头颅,“没错,我并不是因为被月岛砍中才变成了你的敌人,而是本来就是你的敌人! 说起来……要伪装成你的朋友取得你的信任可真是困难呢,至少我是无法像其他人那样伪装,毕竟——我看见你的脸就感觉厌恶。瞫 明白了么? 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和月岛一伙的,不过因为我的演技不够,所以为了方便,就先让月岛砍了一刀而已。 他改写了我的过去,让我变成一个好人。 真是方便的能力呢……可惜,月岛的气息从刚才好像就消失了。 真是奇怪。 嘛~ 无所谓了。瞫 无论你们做了什么。 现在都无所谓了。 你的完现术,我就收下了。 接下来——没有人能够阻止我的脚步!” 噗—— 言语间,锋利的剑刃缓缓没入黑崎一护体内,狂暴的灵压不断从他身上沿着剑刃朝着银城空吾体内转移。 不只是完现术的力量,包括因为完现术而逐渐复苏的死神之力同样被剥夺。瞫 哐当—— 伴随着黑崎一护手中握着的死神代理证落在地上,他好不容易取回的一部分力量,终于被眼前的银城空吾吞噬殆尽。 “唔~来了来了!” 银城空吾狂笑着,他感受着体内不断增强的力量,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一般感慨着,“这就是死神与完现术力量的完美结合,这就是我原本就该有的力量,可是那些家伙竟然想要阻止我的脚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他们恐惧啊!恐惧这——超越界限的力量啊!” 812.下次不会打偏了 “我的……完现术——”塂 黑崎一护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力量正被人缓缓夺走,目光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因为这力量陷入沉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要取回力量,却找不到任何方法。 只能无力的默默忍奶,忍了十七个月。 当他发自内心信任银城空吾的那一刻,他以为终于找到了方法。终于可以再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大家了。 结果……他所有的信任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滴答——塂 当第一滴雨滴落下,下一刻暴雨便如瀑布一般朝着地面落下。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雨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黑崎一护终于崩溃地爆发出痛苦的嚎叫。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包括刚才还在狂笑的银城空吾听见这嚎叫声都微微一愣:“什么啊?你在哭么?真是狼狈。不过已经没关系了,反正你也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想哭就哭个够吧。” 说着,他像是失去兴致一般无趣地转身准备离去。 取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力量,是为了向‘尸魂界’复仇。他原本就对黑崎一护这个人本身不感兴趣。塂 “再见了各位,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银城空吾转身似乎就这样准备离开。 “还给我……” 突然间,黑崎一护喊道。 “还给我,银城……把我的力量还给我……” “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银城空吾转过头用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凭本事抢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而且月岛因此而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他好像还没来得及找这帮家伙问清楚呢。塂 “对哦……月岛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说着,银城空吾再次将剑锋指向黑崎一护,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质问道。 “这……” “对啊,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一护。” 还没等黑崎一护来得及回答,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额……老爸?”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黑崎一护有些迷茫地转过头。塂 没错,来的人是黑崎一心,但也不只是黑崎一心。 他突然间感觉胸口处传来温热的感觉,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啊…… 他回想起来了,是那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夜晚,被露琪亚用斩魄刀贯穿身体时候的感觉。 伴随着力量开始涌入,他的眼前的世界再次发生变化,原本只能看见老爸一个人的视野,此刻多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你们……”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太狼狈了,一护。向敌人低头祈求,这可一点都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朽木露琪亚微笑着。 此刻的她手中握着一把纯白的刀刃。塂 这是浦原喜助为了让黑崎一护恢复力量而准备了很久的道具,一把由纯粹的灵力所铸的刀刃,此刻其中寄存着包括黑崎一心、浦原商店的众人、假面军团的众人以及尸魂界诸位队长副队长所有人的灵力。 “是啊,我们的‘王’,怎么能向敌人低头呢?”浦原喜助笑着压低了帽檐,淡淡的说着,“虽然这担子对一个十几岁的小鬼来说的确沉重了些,但所谓的‘王’,在守护‘子民’的同时,也会被‘子民’所守护。 现在……带着我们的力量再次抬头挺胸吧!” 呼—— 言语间,狂暴的灵压以黑崎一护为中心朝着天际翻涌。 “怎么……可能……” 对面的银城空吾被这突然掀起的灵压风暴逼迫得不得不后退几步,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塂 他呆滞地看着烟雾散去之后,黑崎一护显露出来的姿态。 那是——死神。 当然,让他惊讶的不只是眼前的黑崎一护为什么能再次拥有死神的力量,而是在转眼之间……他已经被包围了。 身侧不远处,黑崎一护灵压涌现的同时,一扇古朴的门扉缓缓开启,数道面无表情的人影从中缓步而出。 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更木剑八,阿散井恋次以及斑目一角,这几位算得上是此刻的尸魂界最擅长战斗的成员尽数抵达现世。 局势在一瞬间完全逆转。 “吓到了吧?小子!”塂 看着银城空吾惊讶的模样,阿散井恋次嚣张地问着,“那把刀中注入了我们所有人的灵压!总不会换不回一护一个人的灵压吧?” “银城是吧?” 朽木露琪亚也同样看向银城空吾问着,不过她的语气相比阿散井恋次就冷淡了许多,“你夺去的不过是和完现术融合在一起的小部分力量罢了,就凭这样的力量,怎么可能赢得过‘我们’?” “嗯……” 闻言,黑崎一护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轻轻应声。 这可真是深刻的一课啊……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究竟应该成为一位怎样的‘王’。塂 所以这才是那个男人不管自己的力量有没有恢复的真正原因么? 就像浦原先生刚才说的一样…… 他是注定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所有人的王,这样的王并不孤独,不需要孤军奋战。 “来吧,银城。” 说着,黑崎一护挥动了手中久违的斩魄刀。 嗡—— 伴随着刀鸣声,一道灵压斩击毫不留情地朝着银城空吾的方向呼啸而来。塂 “笨蛋!” 看着这样的斩击,银城空吾狂笑起来,似乎对此根本无所畏惧,“哈哈哈!我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就是这种程度嘛~这样的月牙天冲,不过尔尔!不管用的!这种东西是杀不了我的!黑崎!” “原话还给你,笨蛋。” “!!” 银城空吾微微一愣。 因为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他竟然完全没看清楚黑崎一护的移动!塂 “刚才那一下,并不是月牙天冲。而是普通的‘剑压’。”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与此同时,身体微微一沉,摆出架势,“这才是——月牙天冲!” “!!!” 看着如同海啸一般翻涌而来的恐怖灵压,银城空吾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了恐惧之色,“这灵压究竟是怎么回事!?” 轰——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这一刀过后,除了身后传来剧烈的轰响声,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受伤。塂 因为黑崎一护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打偏了。”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不过……下次不会了。” “!!!” 闻言,银城空吾的眼神中满是惊悚。 他愣愣地回过头,上方半空中夜幕笼罩下的云层如同被一把巨刃割裂一般泾渭分明。 逃!塂 仅仅是片刻,他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并且毫不犹豫地脚踏地面朝着上方逃窜。 这样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对抗的,还是先避其锋芒比较稳妥。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黑崎一护此刻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他快上太多。 “休想逃走。” 声音几乎在下一刻就靠近。 “!!” 银城空吾感觉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衣领。塂 下一刻,他的身形失去控制,猛然朝着地面坠落。 “唔——可恶!” 好不容易脚踩着大地犁出长长的轨迹稳住身形,银城空吾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此刻的黑崎一护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想来似乎也对,即便是对恢复了死神力量黑崎一护来说,进行完现术修行时候的磨炼也并非完全没意义。 现在的黑崎一护,比曾经身为死神的时候还要强大!仅仅是凭借着没有卍解的始解形态便足以将他完全压制! “月牙——天冲。” 又一道恐怖的灵压斩击呼啸而至,这一次银城空吾没有那么好运,被直接命中。塂 “可恶啊——” 他愤怒地咆哮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么——” “……” 黑崎一护没有回答,平静地落在地上,轻轻捏了捏充满力量的拳头。 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鼓动的灵压,这是所有人共同的努力让他取回的力量。 无论眼前这个家伙还有什么花招,他都绝对不可能输。 “话说回来,把力量转给人类,不是重罪么?”塂 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回头望向来到他身后的众人,调侃地开着玩笑。 “没办法,谁叫你是我们的‘王’呢?” 阿散井恋次无奈的耸耸肩,“这一点可是连总队长都承认了的。” “别说笑了……他只是将一切都赌在你身上了而已。黑崎。” 一旁的日番谷冬狮郎似乎对此看得十分透彻,“与其将世界交给别人,不如交给像你这样的知根知底的人。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你这样的笨蛋,的确算得上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这家伙……究竟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黑崎一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身望向银城空吾的方向。塂 他能感觉到,战斗还没有结束。 嗡—— 果然,下一刻刺耳的风压便如约袭来。 “这是……死神的力量?” 望着高处将刚从自己夺走的力量就运用自如的银城空吾,黑崎一护有些疑惑。 “这个啊……他会如此熟练的运用这份力量其实很正常。”日番谷冬狮郎淡淡地解释着,“因为他是远在你之前,被授予了死神代理证的代理死神。初代代理死神,银城空吾!” “初代……代理死神?”塂 闻言,黑崎一护微微一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拿到死神代理证的时候,浮竹应该和你说过吧?”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道,“尸魂界定制了代理死神的法律,若是觉得这个代理死神能够带给尸魂界益处的话,依照惯例都会把‘死神代理证明’颁发给对方,而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制度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设立的。” “抱歉,日番谷队长,打扰你的发言。” 两人身后的朽木白哉很罕见的上前主动插话道,“关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日后再议吧。眼下应该集中精神对付这些家伙。” 说着,他微微额首。 众人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不知不觉之间,除去消失的月岛秀九郎之外,银城空吾的同伴们也逐渐集结过来将他们包围。塂 “哈哈哈!说的没错!不然接下来你们可就麻烦了!” 上空,银城空吾放肆地笑着。 果然,刚才会输给黑崎一护这个小子,完全是因为他没有动用这份力量的缘故! 而此刻的他,已经是超越了死神界限的存在,是无敌的! “真是要感谢你给的压力啊,黑崎一护!要不是你的力量压迫,我还真没办法这么快就强行适应这超越界限的恐怖力量!” “喂!银城!别光顾着自己一个人自嗨啊!” 下方,围绕过来的的众人冲着半空中站立的银城空吾咆哮着。塂 “太狡诈了!只有银城先生自己获得了力量!”沓泽桐生痛心疾首地抱怨着。 “就是!不是说好了大家分享力量的吗?”雪绪也一唱一和的喊着。 “喂喂喂!你们——”莉露卡闻言似乎有些踌躇,“等一下啊!你们几个!我才不稀罕一护的什么力量呢!哼——” 此时此刻,听见这群人的争吵声,黑崎一护似乎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群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力量,相反,他们早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并且贪婪的想要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人性啊。 “吵死了。”塂 银城空吾闻言微微撇嘴,手中的阔剑朝着几人的方向轻轻一挥。 几道灵压分别注入他们的体内,顿时让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痴迷的神色。 呼—— 几道恐怖的灵压波动以几人为中心朝着周围扩散开来,烟雾弥漫过后,他们的完现术似乎都得到了进化一般的质变,整个人展现出来的姿态与之前使用完现术的时候完全不同。 “哦哇!这就是一护先生的力量吗?” 沓泽桐生兴奋地打量着自己此刻的装扮,“感觉周身都充斥着青春的活力呢……” “……”贾姬闻言保持沉默。塂 “……”莉露卡闻言脸上浮现挣扎之色。 傲娇的她这次罕见地说出了实话,她是真的不想要黑崎一护的力量,但是……当这力量涌遍全身之后,她有不由自主地为之沉醉,真是……太羞耻了! 813.一刀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几个,就不能矜持一点么?”喊 雪绪明明是众人当中年龄最小的,却表现得最为成熟,仅仅是淡淡的吐槽着。 随后他望向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没有分到力量的人。 这个人是谁来着? 在月岛莫名消失之后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变得失魂落魄的可怜家伙。 好像是叫狮子河原吧? “不把力量分给他么?排挤别人可不太好哦。” “你看这家伙的状态像是能够派上用场的样子么?而且……他的能力再增强的话会很危险。”喊 银城空吾降落到他们身边,淡淡地撇了一眼此刻像是陷入了迷茫的狮子河原。 这个家伙大概是月岛那货唯一一个不需要使用力量修改过去,也能轻松洗脑的家伙吧? 应该说笨蛋的‘运气’都比较好么? 没错,因为月岛消失的缘故,此刻银城空吾被修改过的过去的记忆都恢复过来了,同时也想起了狮子河原的能力。 就是‘运气’这种让人感到很玄乎的东西,人的运气一旦好起来不管是战斗还是做其他的事情都会一帆风顺,有如神助。 面对这种好运的敌人,有时候就像是在与‘天意’作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能力挺难缠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他的能力挺有意思的。”雪绪一脸不在意的回答着。喊 “好啦,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一旁的沓泽桐生似乎已经按奈不住获得力量后的兴奋心情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看新的力量了!” 说着,他望向黑崎一护的方向,伸出手声情并茂地呐喊着,就像是要开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来吧!我要上了!黑崎先生!这赠与我们的强大力量……就请你亲自来感受一下吧!?” “喔——喔——” 看着对面的人嚣张的模样,黑崎一护这边扛着鬼灯丸同样跃跃欲试的斑目一角笑着,“这帮家伙看上去很嚣张嘛?简直可以说是得意忘形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 说着,他踏前一步准备动手。 然而却被前面的黑崎一护伸手拦住了。喊 “让他们的力量得到提升是我的错。” 黑崎一护平静的看着以银城空吾为首的一群完现术者。 “交给我吧。” 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群因为拥有力量便过度膨胀的家伙,让他们知道现实的残酷。 “嗯?” 看着只有黑崎一护一个人上前来,沓泽桐生感到疑惑不解,“喂,你想干嘛?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人吗——” 然而,他问话的声音还没落下,黑崎一护的身形便已经消失在原地。喊 “什……” 砰砰—— 伴随着接二连三的沉闷打击声,除了银城空吾之外的几人全部被击倒在地,甚至似乎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应该还不至于会挂了吧?” 或许是听见了身后难以置信的声音,与这些人擦身而过的黑崎一护淡淡的回过头问道。 但下一刻,回应他的是不屑的嗤笑声。 “啊哈哈——”喊 “‘应该还不至于会挂’?你耍什么帅啊,真是好笑。” 雪绪的身影浮逐渐浮现在黑崎一护面前,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 随后黑崎一护眼前的‘视界’开始发生变化,像是被某种信号干扰的电视机屏幕一般闪烁着变得模糊,随后当频闪褪去,安然无恙的另外几人的身形浮现出来,同样用嘲弄的目光凝视着他。 “现在知道了吗?你的攻击完全就没有命中。”雪绪淡淡的嘲笑着解释道。 “这是……” 看着眼前像是幻术一般的景象,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 虽然用的是刀背,但是他刚才的确在砍中人的时候有实感,也就是说,对面创造出来的幻象竟然是实体么?喊 “‘屏幕外入侵者’。”雪绪抬起手中的游戏机,淡淡的解释着,“托你的福,我的能力已经能够延伸到屏幕以外的地方了。刚才你砍中的,不过是我创造出来的替身罢——” 噗—— 还没没说完,雪绪的身体便被锋利的刀刃贯穿。 “别幼稚了,一护。” 手握鬼灯丸贯穿敌人的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提醒道,“到了这一步,用刀背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必须杀了他们!这样才对得起他们挑起战斗的觉悟。” 咔—— 刚说完话,一道破碎声便从身后传来。喊 “!” 斑目一角微微一惊,转过头来。 只见此刻日番谷冬狮郎正面无表情地用手中的斩魄刀为他击碎了从身后袭来的几乎凝聚为实体的灵压攻击,并且用冷漠地目光与浮现在不远处的本该还被他贯穿了的雪绪对视。 这才是雪绪的本体,当他现身的时候,那道被鬼灯丸贯穿的身影再次化作数据流一般的物质逐渐消失。 “你太大意了,斑目。” 日番谷冬狮郎微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提醒道。 “抱歉。”喊 斑目一角面色变得阴沉起来,“没想到这帮家伙还真有点东西。” “不错嘛,至少比这个愣头愣脑的光头厉害多了。” 现身的雪绪轻笑着望着日番谷冬狮郎,淡淡道,“我可以给你加点分哦。” “用不着,我对你无聊的游戏不感兴趣。” 日番谷冬狮郎冷漠的看着对方,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刃。 “啧。” 见日番谷冬狮郎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样子,雪绪似乎有些懊恼,“这个家伙交给我,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分。不过好像人数不对等啊……真是麻烦。”喊 说着,他轻撇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望向银城空吾:“那就拜托你多应付一两个了,银城……” 话音落下,他的能力已经不由分说地发动了。 如同数据流一般的诡异灵压瞬间将所有人笼罩起来,并且将周围的空间分割成各自独立的区域。 “嗨嗨嗨,没问题。” 银城空吾淡淡的看着如同舞台一般升起的黑幕。 其他人也并没有挣扎着想要逃出这些灵压笼罩的范围。 因为这里没有人会畏惧单挑,而且相比直接在空座町战斗,有人创造出独立的空间作为战场甚至还避免了混战的情况发生,应该说正合所有人的心意。喊 “喂!等一下啊!” 但是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看着与自己一同正住建部被笼罩的老头,更木剑八一脸没有兴致的模样,“为什么把我和这样的家伙分到一起啊?一护,你的对手似乎强一点,我们换!”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话,雪绪的创造的‘世界’完全形成之后,所有人都被隔离开来。 漆黑的空间里此刻只剩下了他和这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家伙。 “哼……” 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被封闭的空间,更木剑八轻轻冷哼着,“真是无聊。”喊 “‘更强一些’,‘我们换’,‘无聊’?这些话可真让我无法装作没听见啊……”沓泽桐生脸上的笑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狰狞,他缓缓地靠近更木剑八背后,语气无比阴沉,“这是在说我看起来很弱么?” “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吗?非要说出来,废话多,吵死人了。” 更木剑八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撇着他,“像你这样的小虾米,我都懒得动手,麻烦你自己去死好么?” “呵……” 沓泽桐生再次气笑了,“看来是个只讲蛮力的笨蛋啊。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让你长个记性了。” 说着,他轻轻扭动身上像是像是时钟上的时间一般的装饰纽扣。 ——喊 下一刻,衣衫绽裂声传来。 沓泽桐生的身体猛然间膨胀,衣服被撑破,像是巨人一般,阴影将更木剑八笼罩。 “如何啊!?我的‘时无诳语’还能这样用!与时间之神的契约条件越简单越能发挥到极致!我这次的契约就是最简单的‘力之强化’!此刻我便拥有需要无尽的瞬间才能锻炼出来的强大体魄与力——” “——” 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整齐的刀痕浮现在沓泽桐生身体表面,从头顶一路竖着贯穿整个身体。紧接着鲜血迸射,他的身体被平齐地分割成两半。 “看吧。”喊 更木剑八甚至连头也没有回,无人能看清他这一刀是如何斩出的。 “无聊至极。” 噗—— 伴随着话音落下,沓泽桐生被切开的身体终于一分为二的分裂开来,整个人死得不能再死。 一刀秒杀,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 这帮家伙似乎因为获得了一点点力量就完全得意忘形了,根本没看清楚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可怕。 伴随着沓泽桐生的陨落,笼罩着两人的战场逐渐崩溃,似乎是因为这片空间在雪绪设定的时候便是战斗结束自动解除。喊 更木剑八看着战斗无聊地望着面前数个黑匣子一半多空间,打着哈欠一阵无聊:“搞什么啊……还以为这次来现世能有什么乐子呢。” ············ 另一边,在更木剑八闲着无聊的时候,其他人的战斗似乎就不像这么轻松了。 在像是一处由积木堆建而成的军事基地当中,日番谷冬狮郎不断地闪避,亦或使用手中的‘冰轮丸’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种炮弹冰封起来或者斩断。 他不断地在这片空间里寻找着对手的位置。 但对手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现身和他正面较量的意思,这让他一阵无奈。 “把我困在这样的空间里,就是你的计谋么?”喊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地问着,既然对方能指挥周围的武器朝着自己准确地开炮,那么很显然此刻一定注视着自己。 果然,下一刻,一块屏幕浮现在一旁的墙壁上。 “哈哈哈!困住?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学校淡淡的笑着,“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游戏的乐趣而已,在对抗关底boss之前,让然要先经过迷宫的洗礼才行啊。拜托你卖力点找我好不好?是不是得来点‘那女人可是会没命的’这样的设定,你才能在爱情的驱动下认真努力地想要通关呢?” “真是无聊,好玩儿的只有你一个人才对吧?”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是冷漠无比。 看来,他好像遇见了一个异常麻烦的中二小鬼。想要在短时间之内速战速决似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喊 同样的,朽木露琪亚这边似乎也陷入了僵持之中。 她进入了一个被各种巨型的可爱毛绒玩具填满了的世界当中。并且顿时少女心泛滥差点走不动路。 “该……该死!别……别以为……用这种东西就能把我拿下!” 此刻的露琪亚总算是不那么像是男人婆,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少女一般,一边嘴上说着拒绝一边身体却很诚实地抱着这些玩偶装作一副被这些根本不会动的玩偶抓住的样子。 “可恶,你到底躲在哪里去了???~” “……” 见此一幕,原本想要控制这些玩偶行动起来围困住露琪亚的莉露卡顿时整不会了。喊 她明明就在前面这里一动不动啊…… 亏她还特意为了增强自己的战斗力让雪绪特意安排了这样一个足够发挥她实力的空间呢,结果就这? 总之似乎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已经让眼前这个死神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了。 “这也太好搞定了吧……喂,你再不认真起来我可要开枪了哦。” 另一处,像是仿造外界的树林原封不动搬过来没有进行任何修改的空间中。 哒哒哒—— 斑目一角靠在树旁不断地用鬼灯丸的枪杆不耐烦地敲击着地面。喊 “喂,你这小子,究竟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战斗的么?” “可恶!你们这帮混蛋家伙!究竟把月岛先生怎么了?”被喊到的狮子河原似乎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愤怒的抬起头质问着。 但是刚一抬起头,就发现眼前是只剩下了这个光头一个人。 “额?其他人呢?” “额……你是笨蛋么?”斑目一角看着对方就像是断片了一样完全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一阵无语。 814.你们都不够资格 “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他人都消失了?”狮子河原疑惑的问着,“喂!光头!你们把大家弄到哪里去了?还有……月岛先生呢!?”槚 “哈?” 斑目一角闻言挠着脑袋一脸鄙夷,“这不是你们这边的人干的好事吗?至于月岛?那是谁啊?” 他是刚刚才到现世的,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少废话了,你这家伙,究竟打不打?” “哼!不愿意说吗!?” 狮子河原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他似乎是以为斑目一角是不屑于回答自己的问题。 “很好!那我就揍到你愿意说为止!”槚 “呵……” 听见这话,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脸上浮现出残酷的笑容,“你在对谁说这种话啊?小鬼!” 轰—— “额……” 下意识地躲开狮子河原突如其来的一拳,之后,刚才还一脸自信的斑目一角顿时额头冒出冷汗。 伴随着剧烈的轰响声,他靠着的大树轰然倒地。 完全看不出来这个看上去脆弱无比的人类小子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槚 “喂!别躲啊!光头!” 轰—— 轰——轰—— 又是一阵接二连三的追击,狮子河原暴躁地追着躲闪的斑目一角挥出拳头,而斑目一角都本能地躲闪开来,高高跃起在树与树之间不断闪躲。 一颗颗粗壮的树木不断倒下,发出剧烈的轰响声。 这样的情况,让斑目一角越是躲闪便越发感觉眼前的小子很诡异。 对方的身体力量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没办法像他一样跳跃到高处追击而是只能攻击他所在的树木。槚 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如此不均衡,拥有轻易击倒这些树木的恐怖力量的人,不可能跳跃力和速度都和普通人一样。 然而这原本应该只有普通人拳力的少年,竟然能够凭借这样的拳头让这些大树都应声而倒…… 这样软绵绵的拳头分明看上去连木刀都无法折断。 斑目一角再次跃起拉开距离,眉头微皱的思考着。 难道是因为这里是这帮家伙设置的场地,所以对周围的环境动了手脚么? 这样想着,他一拳锤在自己落点身旁的树木之上。 “嘶。”槚 虽然用全力他当然也能一拳将这些树木锤倒,但拳头上传来的痛觉让他意识到这些树木和普通树木没什么区别。 “该死的,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斑目一角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直觉会认为那种软绵绵的拳头很危险。这种躲躲闪闪的战斗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很郁闷啊! “你在发什么愣啊!?臭光头!” 在斑目一角愣神的时候,狮子河原愤怒地追上来,一拳挥出。 而这一拳,终于是命中了斑目一角的身体。 噗——槚 “唔——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看上去明明毫无力量充其量也不过是普通街头混混打架程度的拳头,竟然瞬间让斑目一角身上具备一定防御力的死霸装击碎,恐怖的力量让斑目一角跌跌撞撞地退后一段距离,额头满是冷汗。 “该死……这是什么鬼力量?” “哼,只打到肩膀么?时运不济啊!” 在斑目一角感到诡异的同时,对面的狮子河原一脸抱怨地看着自己带着虎指的拳头。 如果运气好击中要害的话,他有自信只需要一拳便能让眼前这个家伙失去战斗能力。槚 “哼——” 听着狮子河原嘴里的话斑目一角额头青筋暴起,“时运不济?小鬼,你把战斗当做什么了?” 说着,他被击中的肩膀处肌肉猛然隆起,膨胀的肌肉蠕动着瞬间便将被刚才的一拳打得脱臼的手臂复原。 “!!” 看着这一幕,狮子河原满脸震惊,“这家伙是什么鬼!?竟然只靠肌肉就让脱臼的肩膀复位了!怪物吗!?” “哼。怕了吗?小子!” 斑目一角甩了甩胳膊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虽然不知道你的攻击究竟有什么秘密,但也不过如此罢了!”槚 话虽如此,刚才那一拳还真是诡异啊。 正常情况下能有人一拳将敌人的肩膀打脱臼吗? 等等……时运不济?这个小子……靠的是运气吗? “混蛋!谁怕谁啊!?” 在斑目一角思考的时候,狮子河原愤怒的咆哮着,再次靠近挥出拳头。 ············ “哗啦——”槚 另一处空间中,雨幕不断落下。 “不上么?”贾姬·特里斯坦望着站在对面一脸平静的男人,笑着问道。 “上什么啊?” 阿散井恋次轻抬眼眸,一脸无趣地问着,“我怎么可能对女人出手呢?” “呵,还真是绅士的想法呢。不过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太过狭隘了。”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说着,“你没有遇到过比你强大的女人吗?” “这跟强弱有什么关系?” 阿散井恋次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反正我是不会先动手的。”槚 他其实并不是看不起对方是个女人,嗯,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所谓身为‘男人’的矜持吧。 “是吗?” 然而在对面的贾姬·特里斯坦眼中,这种行为毫无异议的是蔑视,于是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看来你的世界不只是狭隘,还很自大呢。” 说着,她伸手朝着肩膀上的装甲抚去。 “那像机车部件的装甲是什么东西?” 看着对方的动作,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 这个女人身上的装扮在得到一护的力量之后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而这些变化毫无疑问与能力的提升有关系。槚 “发动起来力量就会得到提升么?” “是啊……没错。”贾姬·特里斯坦毫不介意的回答着,“真是让我惊讶呢,死神竟然也知道机车。” “以前桧佐木前辈曾从现世买回来一辆,在静灵庭兜风来着,被臭骂了一顿。”阿散井恋次像是与有人闲聊一般淡淡的回答着,似乎完全没将眼前的女人当做敌人。 他的确不是瞧不起眼前的女人啦,毕竟他并没有针对性的意思,对比自己弱的人,他都是这种态度。 “索尼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呢?” “呵,很快你就能见识到了。”贾姬·特里斯坦冷笑着,“反正你不是说不会先出手么?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把刀先拔出来比较好,如果你不想……为自己的狭隘后悔的话。” 言语间,贾姬·特里斯坦肩膀上那如同连接着机车引擎一般的部件的排气管开始喷发出浓厚的烟雾,并且伴随着烟雾的喷薄,似乎还有漆黑的浑浊的机油从中涌出。槚 仅仅片刻,她浑身上下就都染上了污渍。而且因为天上在不断地下雨,让她整个看上去肮脏无比。 “!!” 见此一幕,阿散井恋次先是一惊,随后更多的是疑惑,“这是在干嘛啊?把自己身上弄脏?”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的吧?这就是我的能力‘脏靴子’。” 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回答着,“越脏便会让我变得越强!而且不只是靴子,托黑崎一护那家伙的福,此刻我的能力已经和他的完现术一样足以覆盖全身,但凡是染上污渍的部位,都会得到强化!” 说着,她抬起腿准备朝着泥泞的土地跺下,并且看向阿散井恋次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刀,你最好还是拔出来。” 轰——槚 伴随着脚掌落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大地在恐怖的力道之下崩裂开来,掀起的石板让淤积在地面的雨水如同浪潮一般朝着阿散井恋次翻涌。 在水幕的掩护之下,贾姬·特里斯坦的身形几乎瞬息间便来到阿散井恋次身后,抬起的腿猛然朝着他的后脑踹出。 然而面对这凌厉的一击,阿散井恋次干脆利落地附身躲开了,那翻涌而来的浪潮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丝毫丝毫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反应很快啊!”看着阿散井恋次果断的动作,贾姬·特里斯坦赞叹道,但下一刻,她踢腿的身姿在半空中继续旋转,另一条腿也猛地朝着阿散井恋次身上袭来,“可惜还不够!” 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落在阿散井恋次身上。 砰! 阿散井恋次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但恐怖的力量依旧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在泥泞的地面犁出极长的距离才堪堪停下。槚 但是让贾姬·特里斯坦感到意外的是,止住身形的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平静地拍了拍弄脏的死霸装,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可能?”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阿散井恋次的动作,认为对方只是在强撑着。 毕竟她刚才的一击可是已经相当于实力提升之前的全力一击了。虽然她此刻的力量远不止于此,但那一击的力量同样不可小觑。 “行了,我已经摸清楚你的情况了。” 然而面对贾姬·特里斯坦惊讶的目光,阿散井恋次只是平静的朝着他勾了勾手,“来吧,不会再中招了。” “嚣张的家伙!你会为此后悔的!”槚 闻言,贾姬·特里斯坦脸上溢出愤怒之色。 下一刻,她的身形再次闪烁到阿散井恋次面前,全力以赴的一记鞭腿猛然踢出。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 贾姬·特里斯坦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 因此此刻阿散井恋次背后的山岩已经被这一击恐怖的冲击力给震碎了,然而……阿散井恋次本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这股力量的影响一般,抬起的手臂举重若轻地挡住了她的腿,完全没有丝毫费力的模样。槚 阿散井恋次说自己已经摸清楚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情况并非自大,而是他经过刚才的交锋的确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女人完全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这个女人擅长的应该是用双腿进行攻击,毕竟对方的能力叫做‘脏靴子’,而现在即便是得到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似乎也没能跳出以往的战斗习惯,于是根本无法发挥新的能力的全部力量。 而这样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他的。 在了解过后,无论是攻击轨迹还是力道在阿散井恋次脑海中都意料得一清二楚。 这场战斗完全没有任何悬念。 甚至连继续进行下去的意义都不存在。 “结束吧。”槚 锵—— 说着,斩魄刀被阿散井恋次面无表情地拔出。 砰—— 下一刻,刀柄毫不留情地击中贾姬·特里斯坦的腹部,让她吃痛地倒飞而出。 “这十七个月以来,我一直很懊悔当时对抗蓝染的一战中自己一点都没能帮上忙,为了达到能和蓝染对战的水平,我可是一直在修行呢……” 阿散井恋次平静的望着被击退的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述说着,“不论男女,你们都不够资格站在如今的我面前。” 扑通。槚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贾姬·特里斯坦终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 阿散井恋次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但就是这简单的刀柄一击便已经让她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而看着贾姬·特里斯坦扑倒在地似乎不打算继续进攻的样子,阿散井恋次平静地抬起头望向不断坠落着雨水的天空。 “真是的……还以为打倒了这家伙就能出去了呢……好像完全没有要开启出口的意思啊?” “是因为我还活着吧……” 贾姬·特里斯坦缓过气来,异常平静的回答着阿散井恋次的问题。 “已经缓过来了么?真是个顽强的女人。”阿散井恋次淡淡的回过头评价道,“我真的没有因为性别而瞧不起你的意思,你远比我遇到过的许多男人更加强大。只是我比你们都强一些罢了。”槚 “呵……” 贾姬·特里斯坦闻言苦笑着,“你还真是个自大的男人啊?” “自大么……随便你怎么说吧。”阿散井恋次不以为意的淡淡回答着,“我只是和你们这些突然得到一点力量就自大起来的家伙不同而已,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因此无法理解你们的自信来源而已。” “是吗?” 贾姬·特里斯坦没有反驳,“我现在无法继续战斗了,你要杀我的话,就趁现在吧。” 815.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我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而且又没人说过只有那样才能出去,动动脑子,应该还会有别的法子。”爛 “难说。”贾姬·特里斯坦淡淡的否定着,似乎完全没对此报以任何希望,“雪绪的性格,我也摸不准。” “怎么会?你们不是同伴吗?他总不会一直将你困在这里吧?”阿散井恋次有些疑惑的问着。 “同伴么……”贾姬·特里斯坦脸上的勾起嘲弄弧度,“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渴望被强大的力量冲昏头脑的可怜家伙罢了,像这种被被力量吸引凑在一起的家伙,真的存在‘同伴’这种说法么?” 轰隆—— 果然,话音刚落,这片空间便剧烈震颤起来。 “什么!?” 阿散井恋次微皱着眉头抬起头朝着天空轰鸣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整个天空仿佛像是被折叠起来一般正在不断地压缩着。爛 “可恶!雪绪那家伙看着你!”贾姬·特里斯坦愤怒的喊着,“他觉得我应该赢不了你了,所以就打算把这空间连同你我一起消除掉!你……快杀了我!否则谁也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不要。” 阿散井恋次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对女人下手是禽兽的行径,为了活命而要变成禽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你怎么能确定杀了你他就会老老实实放我出去呢?你身为他的同伴他都能毫不留情的碾死,那么你死了之后,他就更没有理由放过我了吧?”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暂时还无法动弹的贾姬·特里斯坦搂起来,嘴上还念念碎着‘刚才要是下手轻一点就好了’。 “你……这个家伙……”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贾姬·特里斯坦微微一愣。 他们……不是敌人么?爛 “总之,先试试看拼尽力气,全力逃出去吧。” “真像孩子说的话。” 闻言,贾姬·特里斯坦呵呵笑着,“没想到你这家伙……原来是个笨蛋啊?” “额……干嘛突然骂——” 闻言,阿散井恋次疑惑的低头。 然而低头的瞬间,他便看见了这个女人身上正在发散的灵力依旧崩溃的身体。 我擦?一言不合就自杀?疯女人!爛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身处另一处空间中监视着所有一切的雪绪。 “啊啦……为了救敌人而死?你不是吧?” “算了,反正单凭这样也救不了他。” 说着,他关闭了阿散井恋次所在的那片空间的监控,打算任由对方在那片正在不断被压缩的空间里自生自灭。 轰—— 就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背后传来剧烈的轰响声。 “终于来了么?”爛 雪绪笑着起身转过头,看着闯入这里的日番谷冬狮郎,说道,“真是辛苦了,找到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是因为增加了游戏难度,才让你打起精神来到这里的么?” “……”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走入这个房间,沉默着没有回答。 “呵,不肯说话么?” 雪绪淡淡的笑着,似乎没将这当做一回事,他仔细地打量着此刻日番谷冬狮郎的状态,赞叹道,“气息丝毫未乱呢,一点都不可爱。” “有人告诉过你么?你的废话太多了。” 终于,日番谷冬狮郎像是不耐烦了一般淡淡的回应着。爛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挥动了手中的冰轮丸。 轰—— 冰霜沿着挥刀的轨迹瞬息间蔓延至雪绪面前,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冰雾弥漫。 但烟雾散去之后,雪绪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他的面前此刻一道数据流一般的屏障构筑在面前,刚刚好挡住了这惊人的一击。 看着周围因为这样破坏力强大的范围攻击被破坏得满目狼藉的模样,雪绪轻笑着抱怨着:“你太乱来了。要是我将这些东西都‘设定’为炸弹的话,我们都会被炸飞的哦。” “仔细看清楚。”爛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反驳着,“我的冰轮丸是冰之刃,就算是爆炸也能被它并冻结。” “真是厉害呢,冰之刃吗?”雪绪不以为然地敷衍回应着,“好酷啊——” “我现在可没功夫和你闲聊。”日番谷冬狮郎淡淡道。 “真巧,我也一样没这个打算。” 说着,雪绪抬起双手。 与此同时像是在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般整个房间的墙壁开始不断被消除并且似乎在重构着某样东西。 “任意毁灭和创造这里的东西么?”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打量着对方的动作,面无表情地感叹道,“这能力还真是方便呢。”爛 “你没有发现么?整个空间都是我的能力。”闻言,雪绪自信的提醒道,“在这里——我就是神。” “是吗?” 日番谷冬狮郎撇开目光,不以为然的回应着。 但是他的表情却好像在说‘这是哪里来的中二少年,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一点’。 “呵呵……”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敷衍的表情,雪绪并没有感到气愤,而是依旧淡淡的笑着,“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啊,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既然是神,就代表我‘无所不能’。比如……” 言语间,一道巨人一般的身形在他身前被构筑出来,那是一尊看上去无比狰狞的巨人。爛 “看见了吗?连这样的生物我也能创造哦。” “不愧是神,了不起呢。”日番谷冬狮郎依旧一脸敷衍。 在虚假的世界里创造出来的虚假之物,他是不懂有什么需要感慨的啊……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无聊的幻想罢了。 “搞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还是在被轻视,雪绪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阴沉下来,“老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明明你自己也是个死小鬼!” 言语间,他猛然挥手指挥着。 轰——爛 居然猛然朝着日番谷冬狮郎靠近,沉重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所在的位置,但是却被他轻松的躲开了。 “躲什么!?你不是很嚣张么?怕了吗?小鬼!”雪绪看着日番谷冬狮郎闪躲的样子笑了起来,继续指挥着巨人追击。 轰—— 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不断响彻,但遗憾的是,一击都没能命中。 “总是能被我躲开,你是在手下留情么?”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嘲讽着。 “呵呵,你也就只能趁现在说这种话了!”雪绪不怒反笑,猛然间按动手臂上的操控器。爛 “吼——” “!!”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在日番谷冬狮郎周围不断响起。 转眼之间,他被包围了,被一群不知何时被突然创造出来的怪物完全包围。 “这回你逃不了了!” 看着日番谷冬狮郎眼里的惊讶之色,雪绪嗤笑着嘲讽道,“而且就算逃也没用,这里是我的世界,无论你逃到哪里——都会被它们追上,杀死!” “……”爛 然而日番谷冬狮郎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不断地闪躲着周围的怪物的攻击。 虽然惊讶,但不代表他无法应对。 应该说眼前的怪物虽然很多,但却完全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然而在雪绪眼中日番谷冬狮郎却是在‘狼狈逃窜’:“哈哈哈!你倒是反击啊!?难道你就这点实力么?那就让我结束这一切吧!你们这些队长啊,不过就是被大人培育在温室中的家伙罢了!那种家伙是赢不了我的!” “这样啊,莫非你是被大人遗弃的小孩?”日番谷冬狮郎疑惑的问着。 好像所有队长当中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小孩子吧? 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鬼是怎么想的,能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爛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认为对方是在说反应对方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是!” 然而雪绪对此却极力的否定着,“不是被遗弃!是我遗弃了那样愚蠢的大人!是我自己选择的!你这种人没资格对我说教!” “我这种人?” 日番谷冬狮郎脸上的表情依旧如之前一样平静,“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么?” “这……” 雪绪被这样的问题问住,整个人微微一愣。爛 就在这个时候,日番谷冬狮郎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他身后,淡淡的继续说道,“还有啊,战斗的时候说这么多废话,是会分神的。” 哗—— 言语间,冰冷的气息开始蔓延,瞬间便将雪绪整个人完全冰封起来只剩下了脑袋露在冰霜外面。 “可恶——” 被控制住的雪绪似乎无法再触碰手臂上的控制器,一切的能力都变得无法发动。 “怎么了?”日番谷冬狮郎冷漠地问着。 他早已就看出了对方能力致命的弱点。爛 的确是很方便的能力,但这个家伙本身太过羸弱了。 “无法动弹了吗?所以……一直追杀下去,至死方休的设定,不解除真的不要紧吗?” 言语间,两人的身形被靠近的阴影笼罩。 是那些为了追杀着日番谷冬狮郎而被创造出来的怪物。 这是个游戏的世界,设定一旦被敲定,如果无法修改的话,即便是创造者本身也无法控制创造出来的东西。 这就是眼前这个家伙的致命弱点。 “呜哇哇啊啊啊啊——”爛 看着不断靠近的怪物们,雪绪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之色。 这就是这个男孩的本质,虽然自称是这片世界的神,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完全无法超脱本身年纪普通孩子罢了。 在受到生命威胁之时,同样会感到恐惧。 然而就在雪绪恐惧呼喊,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的最后一刻,周围的怪物们顿时被完全冰封。 咔—— 伴随着日番谷冬狮郎面无表情地挥刀,周围的一切都瞬间破碎,化为尘埃。 “啊?呵呵哈哈哈——”爛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雪绪微微一愣,随后像是癫狂一般发笑起来,“什么嘛!到最后又来救我!当然了!同情……”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地回过头将冰冷的刀锋贴近雪绪的脸颊,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并非同情你,实际上我对你的过去毫无兴趣,只是就算杀了你,也不见得就能把困住大家空间解除吧?毕竟你的能力似乎并不是完全能被你主宰。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吧?” “额……”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雪绪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 “等……等一下,你想干什么?” “我暂且不冻住的你头和手。”说着,日番谷冬狮郎解除了冻结对方操控能力的手臂部分的冰冻,“五分钟内解除的能力,我就留你一命。” 言语间,包裹着雪绪手臂以及头部的冰霜再次开始蔓延,蔓延的速度虽然缓慢,但完全能够让他感受到死亡正在靠近。爛 “该死……” 雪绪的脸上满是恐怖之色,“谁……谁……” ············ “谁说我害怕了!?” 斑目一角与狮子河原的战斗还在继续。 受到挑衅的斑目一角愤怒地朝着斑目一角不断咆哮着,“你这混蛋,有本事就下来啊!!究竟是谁怕谁啊!?” 倒不是他不想揍斑目一角一顿,而是……对方此刻所在的地方,他完全没法揍啊!爛 “可恶!飞到空中是什么意思!?太奸诈了!根本没有人告诉过我死神会飞啊!” “笨蛋,这不是飞,只是站着而已。” 站在半空中的斑目一角淡淡的回答着,“看不出来么?哎……” 说着,他无奈的从空中坠落,稳稳地扛着斩魄刀停在狮子河原面前。 “在情况未明就把你打倒的话,那样太没劲了,还想摸清楚你的能力呢。”一边说着,斑目一角一边缓步靠近,“不过算了,太麻烦了。像是孩子一个被我痛揍一顿,还是像男人被我打倒,你选吧,小鬼。” “那还要问吗?我都不选!”狮子河原见对方终于下来,直接挥动着拳头愤怒的靠近,“我要像男人一样把你这家伙痛揍一顿!” “说得好,很有骨气!”爛 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笑容,手中的鬼灯丸毫不留情地刺出。 然而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愣住了。 “咔——” 碎裂之声传来。 鬼灯丸连接枪尖部分的枪柄……竟然被眼前的少年一拳轻松击断! 816.挑错了对手 “什么!?”愾 看着自己手中的鬼灯丸被一个人类如此轻易的破坏掉,斑目一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 虽然他自己也承认防御并不是鬼灯丸擅长的方向,但这好歹也是一把斩魄刀啊!竟然被一个人类轻易破坏?这合理吗? 呼——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对面的狮子河原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一拳招呼过来。 不过这一拳的速度依旧只是普通人的水平,斑目一角即便在发愣似乎也能来得及防御。 可就在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抵挡这让人感觉上应该是软绵绵的拳头的时候,诡异的刺痛感瞬间从指尖传来。 斑目一角下意识的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向后翻滚,面色阴沉地止住身形,看着眼前的人类少年。愾 此刻他用于防御的手掌小拇指微微颤抖。 这小鬼的攻击实在太过诡异了,之前的那一拳让他胳膊脱臼,下一拳将鬼灯丸打断,而这一拳,更是将小拇指的肌腱打断了。 这些是光凭着纯粹挥拳能够做到的事情么? 莫非这小鬼掌握了什么诡异的发力技巧不成? 不……难道说这就是对方所说的所谓的‘时运’么? “哈哈哈!” 看着斑目一角狼狈拉开距离的模样,狮子河原笑着嘲讽道,“闪得挺快的嘛!?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要是被我一拳打到脑袋上,一下就能让你脑袋开花!”愾 “是啊……”斑目一角脸上浮现出好战的笑容,迎合着对方的说法赞叹道,“我只是运气好才能躲过去的呢。” “你是白痴吗?好个头!长枪一下子就被我给打折了!运气好的人是我!”狮子河原立马中计,不服气的争辩着,“来吧!我会把你的好运都抢光的!让你一败涂地!” “果然吗,你的能力就是‘运气’啊……” 终于,斑目一角确定了对方的能力。 哐当。 被折断的鬼灯丸掉落在地上。 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使用武器,捏紧拳头朝着对面的狮子河原挑衅道,“我已经领教你的好运了,足以毁树折枪。看来不能在武器上计较了。”愾 “你想和我一试拳脚?”见斑目一角握拳准备干架的模样,狮子河原兴奋起来,“好啊!来吧!” 下一刻,两人的身形几乎同时踏步靠近挥拳。 砰—— 砰砰—— 同样放弃了防御,只是纯粹的挥拳,两人的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对方身上,似乎打算就这样拼出胜负来。 噗—— 斑目一角身上的死霸装在狮子河原的拳头之下不断绽开,被拳头命中的地方伤痕累累,脸上也被打得满脸是血。愾 但相比之下狮子河原似乎也相差不多。 越是肉搏下去,狮子河原越发感到惊讶。 真的假的? 不是吧?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死神。 因为他的能力……似乎并没有起作用! 这怎么可能呢?愾 明明每一拳都命中了! 他的运气总不会每一拳都那么差吧? 按理来说至少对方现在也应该被打得伤筋动骨皮开肉绽了才对! 他的完现术能力是‘赌注之拳’。 简答来说便是‘运气’,手上的‘虎指’就是他今天的幸运物,在‘运气’的加持之下,拳头的破坏力会超出常理,即便是轻轻一拳都有可能命中对方的要害造成恐怖的伤害。 然而眼前这个死神却明明挨了这么多拳还像是没事人一样还击! 呼——愾 狮子河原难以置信地再次挥拳,然而这一拳过后,他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因为这一拳竟然罕见的挥空了! 如果他的‘运气’很好,怎么可能打不中? 就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如此激烈的搏斗他也是得到能力以来头一次进行。 这种中奖概率低到甚至能打空的情况,他也是头一次遇见。 难道连着使用能力会逐渐将运气消耗殆尽么? “怎么……突然失去准头了呢?”愾 就在狮子河原感到迷茫的时候,斑目一角嘿嘿笑着嘲讽道,“看样子你是累了啊?” “该死……累你个头啊!去死!”狮子河原像是被戳中了痛点一般愤怒起来,双手抱拳猛地砸向斑目一角胸口处。 噗—— 似乎被他击中了要害一般,斑目一角仰天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见此一幕狮子河原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好!这回终于是中大奖了! 然而,就在他还没高兴完的时候,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头顶。 “额……”愾 砰—— 在狮子河原呆滞的目光中,斑目一角仰起的脑袋猛然砸下。 这猛裂的一击头槌直接让狮子河原大脑一片空白,失去思考能力趴倒在地上。 “呵。” 做完这一切之后,斑目一角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呵呵笑着,“你的攻击的确在运气的加持之下很有威力,不过我的运气似乎也不赖,受的伤都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伤罢了。” 肌肉撕裂,肋骨断裂,以及内出血什么的,他早就习惯了,所以这些对他来说的确是无关紧要的小伤。 要怪就怪眼前这个小子实在太天真了。愾 他可是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厮杀的战士,受伤的话,大概只有缺胳膊断腿亦或者直接一击毙命的致命伤才会影响他继续战斗。 “谁让你挑错了对手呢。或许你的运气不错,但我可是护庭十三队中运气最好的男人,除非你能一拳将我打死,否则你认为的致命伤对像我这样的战士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太天真了!小鬼!” 说着,斑目一角捡起地上的鬼灯丸,转身似乎不想再理会这个小鬼,准备寻找这片空间的出口。 “等……等——”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趴在地上的狮子河原突然间抓住了他的脚踝。 “嗯?” 斑目一角疑惑的低头看着这个少年,对方并没抬起头,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他刚才的一记头槌应该让这个家伙失去思考能力了才对。愾 “搞什么啊?原来就只有意志力蛮强的啊?” 说着,他抬脚甩开对方的手,再次准备离去。 然而狮子河原的意志力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如此之快即便恢复过来开口了:“等一下……还……没完呢!我还没有输!” 言语间,狮子河原简单的用双手撑住膝盖站起身来。 “还是算了吧,你个笨蛋。” 斑目一角看着这个少年连站立都已经很困难了的样子一脸无语,“为这种无聊的理由战斗丧命完全不值得。” 什么叫做‘还没输’啊?愾 他也曾经为了无聊的固执信念差点坏了大事儿。因此知道这样的举动究竟有多么愚蠢。 “谁……谁说的!?” 狮子河原反驳道,“我这条命,早就已经是月岛先生的了!” “那个叫做月岛的,是个值得你为他丧命的男人吗?”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问道。 “当……当然啦!月岛先生是无敌的!,为了他,我死不足惜!” “哈?”闻言,斑目一角脸上的表现变得阴沉下来,“什么叫死不足惜,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那个家伙肯为你死吗?” “怎……怎么可能!?我怎么配让月岛先生为我而死啊!?”狮子河原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难看,“就算月岛先生不会,我也会义无反顾的!”愾 “你真的是笨蛋么?” 听着眼前这个少年愚蠢的发言,斑目一角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男人的命哪有贵贱之分!要赌命的话,就平等的赌!不分什么大哥小弟,只能为了愿意为你死的人而死!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那不是什么男子气概!那叫意气用事!懂吗?笨蛋小鬼!” “额……” 听着斑目一角的话,狮子河原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呆滞的愣在原地。 “我再问你一次。” 看着这个少年此刻的眼神,斑目一角再次问道,“若是你在这里挂了,你的老大会不会为了你而舍命一战?” “……”愾 回答他的是沉默。 “即使这样,你还是愿意死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吧。”斑目一角继续说道,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我会尽全力杀了你,让你死而无憾的。” “……” 这一次,狮子河原并没有任何动作。 沉默良久之后,斑目一角再次转身离开:“好啦,没事儿干的话,就好好在这儿反省吧。” ············ 砰。愾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玩偶,朽木露琪亚原本挥出的刀刃猛地收回,直接用身体将其接住。 她沉醉的抱着软绵绵的玩偶,脸上满是幸福之色:“不行!我下不了手啊!尽管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这么可爱要怎么下手嘛!?太可惜了!” 然而就在她抱着玩偶蹭来蹭去的时候,莉露卡的身形出现在她背后。 砰。 又是一声砰响声,莉露卡手中的爱之枪发射出弹药。 那被发射出来的弹药竟然是一个心形的巨大柜子。而刚才朝着朽木露琪亚扑过来的玩偶很显然也是这把枪里发射出来的。 但是这一次朽木露琪亚的应对方式却完全不同。愾 她放下手中的玩偶,转身毫不留情地拔刀,将迎面砸过来的柜子一分为二。 “怎么了?你不是说下不了手吗?” 看着朽木露琪亚干脆利落的动作,莉露卡淡淡笑着问道。 “好笑,区区一个破柜子,有什么可爱的。”露琪亚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她喜欢,就只有毛茸茸的玩偶而已。 “哼。看来我们之间的品味差距很远啊!”莉露卡似乎有些失望的说着,“早知道我就应该在毛绒玩偶里塞满石头用来砸你了。” “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下去呢。”朽木露琪亚没理会莉露卡的抱怨,淡淡的靠近。愾 “你是觉得我现身了就能够好好一战了吗?”莉露卡看着朽木露琪亚认真起来的神色,淡淡的问着。 “你既非虚,也不是破面,而是个人类。死神的使命就是保护人类,我并不想杀你。”朽木露琪亚说着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直接投降比较好。” “哈?少来啦!”莉露卡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别搞得好像只要我露面了你就能战胜我!少目中无人了!” 说着,她抬起了手中枪对准靠近的露琪亚。 砰—— 又一声枪声响起。 这一次被她发射出来的似乎是一坨像是史莱姆一般的粘液。愾 这坨粘液摊开了朝着露琪亚笼罩而来,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飞舞吧,袖白雪。” 朽木露琪亚停下靠近的脚步,面无表情的挥动手中的斩魄刀应对。 冰霜顺着挥刀的轨迹蔓延,在接触到眼前迎面而来的粘液的时候,瞬间便将其冻结成冰。 咔—— 伴随着寒冰的破碎,莉露卡知道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可恶,竟然这么轻易就……” 她咬着牙愤怒地退后拉开距离。愾 近战不是她擅长的东西,所以她打算一直和朽木露琪亚保持距离作战。 “放弃吧,你的那把玩具枪发射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其威力都不足以与我对战。”朽木露琪亚看着对方的动作,面无表情的说着,“不管你说我是目中无人还是嚣张,我都不打算对一个普通人出手。” “谁告诉你我是普通人了!?” 莉露卡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般脸上的神色变得愤怒起来。 他们这些完现术者都拥有着各种各样悲哀的过去,而聚在一起的原因,则是为了想要拥有能被人看得起的力量。 ‘普通人’这样的称呼,可以说是会心一击。 “完现术者——绝非普通人!”愾 莉露卡愤怒的咆哮着再次发起进攻,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用手里的那把玩具枪,而是挥动着覆盖在左手的带着爱心形状装饰的护手对准了朽木露琪亚。 “‘成瘾之击’。” 言语间,一颗毫无攻击力的心形标记被发射而出。 “这是……” 朽木露琪亚下意识的抬起握刀的手格挡。 然而这一击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那心形的标记竟然直接贴在了她的手臂上。 “什么?”愾 817.‘弱肉’ “朽木露琪亚!我——允许你进入!”鬡 就在朽木露琪亚满脸疑惑的打量着附着在手背上的爱心标记的时候。 对面的莉露卡发动了能力。 嗖—— 突然间,朽木露琪亚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软绵绵的物质包裹。 哐当—— 斩魄刀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眼前看上去硕大无比完全无法握住的斩魄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手,一脸懵逼。鬡 “呵。真是可爱啊。” 莉露卡见朽木露琪亚中招,笑着靠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过也很可怜,这副样子。” 说着,她拿出一面化妆镜冲着朽木露琪亚,让对方看清楚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 朽木露琪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汗直冒。 她似乎被变小塞进了掉在地上的一个毛绒玩偶之中,而且还是一个体型很小的玩偶。 更加诡异的是,这身玩偶服似乎自己无法脱下来,她被……封印在里面了。鬡 看着莉露卡伸手朝着自己抓过来,朽木露琪亚毫不犹豫的做出判断,拔腿就跑。 现在她的体型已经无法握住斩魄刀了,战斗中失去刀刃,死神的战斗力将会大幅下降。 好在这玩偶似乎并不影响她活动,而且因为变小的缘故,她变得比平时还要轻盈,跑得还挺快。 “可恶!给我站住!黛子比!” 看着朽木露琪亚躲开自己的抓握,莉露卡气急败坏的呼喊着。 “谁是黛子比啊!混蛋!”朽木露琪亚听着这奇怪的称呼破口大骂,她虽然喜欢可爱的东西,但可没有被被人当做可爱东西的嗜好,“这是玩偶兔吧?为什么会给它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什么兔子啊!明明是恶魔!”莉露卡反驳着,“看尾巴就知道了吧?你是白痴吗?”鬡 “可恶……” 朽木露琪亚一边逃窜一边还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变成的这个玩偶的尾巴,的确不是兔子尾巴,而是心形的恶魔尾巴,感觉好羞耻。 突然间被变成这副模样,朽木露琪亚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只想着先拉开距离再说。 然而下一秒阴影便将她笼罩。 是莉露卡追上并跳跃到了她的身前,借助着完现术的力量,即便是脆弱的人类女孩的身体,莉露卡也能发挥出超出常人的移动速度,至少追上此刻因为变小了许多腿脚也跟着变得极为短小的露琪亚绰绰有余。 “哎?” “你跑不掉了!”鬡 说着,莉露卡再次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朽木露琪亚。 哒—— 但是变成玩偶的朽木露琪亚的身形却突然间消失在了原地。 瞬步。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朽木露琪亚下意识地使用了瞬步。 仔细想起来,她好像只是身体被变小困在了玩偶里,灵压还在…… 既然如此,那么除了因为体型太小无法握刀之外,以前能做到的事情现在依旧能够做到。鬡 想到这里,露琪亚冲着莉露卡的方向抬起了手臂。 她擅长的可不只是运用斩魄刀作战,还有鬼道!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砰—— 话音刚落,一道沉闷的爆炸声响起。 但朽木露琪亚面前近在咫尺的莉露卡却并没有受伤,只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在她的视线中,只见露琪亚以玩偶的姿态跳到自己面前抬起手,然后……炸了。鬡 没错,因为被封印在玩偶里的缘故,苍火坠在玩偶里面就爆炸了,而且这被完现术加持的玩偶似乎格外结实,爆炸只影响到了内部。 因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露琪亚突然间自爆了一样。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真是个笨蛋。”看着突然间冒烟落地的露琪亚,莉露卡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尴尬的笑着。 她缓缓靠近被自己的鬼道炸得失去行动能力的露琪亚面前,用手里的玩具枪怼了怼对方此刻变成玩偶的脸颊:“可以了,该结束了。我们明明没有理由非得争个你死我活的。你现在深有体会了吧?完现术者,绝非普通人。” “你还……真是执着啊……” 露琪亚闻言微微一愣,艰难的感慨着。 她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执着于她无意中说的一句话而选择战斗。鬡 “不普通,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重要么?” “当然。” 莉露卡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悲伤,“我们因为‘不普通’,才会遇到月岛,因为‘不普通’,才会遇到银城。 若问这世间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要遵从的准则是什么,得到的答案多半都是‘弱肉强食’吧? 强者和弱者的确存在,而且差异明显。 不过二者之间并非杀与被杀那样单纯的掠夺关系。 想必你也意识到了吧?鬡 真正的‘弱肉强食’,绝不是那么单纯的。 就让我来告诉你,我们的‘弱肉强食’吧……” 说着,莉露卡像是陷入回忆一般。 “我小时候,经常被夺走喜欢的东西……” ············ 莉露卡在很小的时候,经常被夺走喜欢的东西。 很快,她意识到一件事情——想要的东西……只有藏起来……才会变成自家的。鬡 但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五岁那年,莉露卡开始意识到了自己拥有特殊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刚好能让她将喜欢的东XZ起来。 七岁的时候,她恋爱了。迷恋上邻居家的哥哥。 为了让这个人留在她的身边,莉露卡利用完现术将他关在自己的玩具屋里,每天都会带着零食进入玩具屋分给对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莉露卡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名为‘恐惧’的神色。 她开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因此决定放手让对方离开。鬡 但遗憾的是有时候人所犯下的过错是不会有机会悔改的。 对方在离开后便将莉露卡的能力的消息传开。 当然,很多人是不会相信世界上存在这样诡异的能力的。 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孤立莉露卡。 莉露卡因为‘力量’的缘故得到了惩罚,成了孤身一人。 后来银城出现了。 她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只是只有自己是特殊的,于是接受邀请加入了。鬡 因为‘不普通’的原因,他们相聚在一起。 ‘不普通’便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因此,这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无比重要。 不只是莉露卡,中的其他人也拥有同样的遭遇。 ············ 雪绪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便明白了自己是特殊的。 平日里,男人无数次地在他面前重复着‘爸爸’这个词汇。 他知道这是代表这个男人的代名词。鬡 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说出这个词汇向这个男人示好,是件多么重要的大事。 后来。 男人和女人在看到他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后,就把他关进了那个‘宽大的’、‘什么都没有的’、‘无聊’的‘房间’。 再后来,他意识到这是因为他的行为没有达到男人和女人的预期,于是被他们抛弃了。 而这个男人和女人,便是他的父母。 因为太过聪明,什么都懂,所以他才默不作声,但他的父母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而是将他当做了‘残次品’抛弃。 他清楚自己被抛弃的原因,但并没有去解释。鬡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 这样的‘大人’不配作为他的父母。 ············ 沓泽家传承着一块怀表。 它被称之为‘幸运怀表’。 是祖父和曾祖父的随身之物。 得益于它,经历了战争、灾难的他们都能平稳地终其一生。鬡 哪怕沓泽家火患不断,祖父他们也都毫发未损。 沓泽桐生在父亲病逝之后得到了这块怀表。 逐渐的,他也发现了这块怀表的独特之处。 比如在困顿的时候,只要向着怀表祈祷,愿望很快就会成真。 从这以后。 对他而言,神,就是这块怀表。 十年,二十年过去了。鬡 他已经把怀表的能力错当成了自己的力量。 甚至想要试试看这力量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于是为了印证这力量的强大,他决定进行‘隔空杀人’的实验。 他试着用视线来杀死自己的妻子。 实验成功了。 朝夕相处的妻子在未使用毒药的情绪下逐渐衰弱而死。 而他那时候却犯了一个错误。鬡 在妻子死去的瞬间,他后悔了,并且在内心祈祷‘不想再杀人了’。 于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失去了一只眼睛。 这是神的惩罚。 他终于知道了,这能力并非是向神‘祈祷’,而是与神签下‘契约’。 ············ 贾姬·特里斯坦。 出生于贫困家庭。鬡 很小的时候她就为了维持家庭生计开始外出工作。 某日她得到了人生第一件礼物。 是一双松垮垮却亮闪闪的靴子。 这一看就是大人的,还是那种爸爸买不起的上皮革。 很显然,这是父亲以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靴子。是一双‘赃物’。 但是她因为得到礼物太过高兴,并没有去在意这种事情,欣喜之余将这双靴子视若珍宝,甚至还会仔细保养该双靴子不让它沾到半点尘土。 那时候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总有一天自己的脚会长得比靴子大。鬡 可是有一天。 她发现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一天,她刚下班回来,家人就都死了。 后来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老爸从事黑市交易所赐。 不管是这双靴子还是其他的东西,在家人的生死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这一天也是这双过去擦得亮闪闪的靴子,第一次被鲜血染脏的时候。 可笑的是在那不久之后,她便觉醒了‘脏靴子’这样的能力。鬡 ············ “‘弱肉强食’这个词不过是个幌子,它让弱者有了‘只要努力就能变成捕食者’的错觉。 他们会被吃并不是因为弱小,而是数量太少。 要成为捕食者就一定要……数量庞大、无能,和有大嗓门。 其实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只是你们选择了漠视。” 莉露卡淡淡的说着,“我们曾经是……零散的‘弱肉’,”无法守护家人,不明白自己力量价值的家伙,被抛弃,内心与力量使用都扭曲了的家伙,每次使用力量,便会自诩为神的家伙,还有……愚蠢地使用力量反而将自己孤立了的家伙。 面对这也的我们,银城说……因为数量少就要坐以待毙吗?鬡 真是荒唐! 看看历史吧!不管是王族还是武家,都是少数派执掌着一切!我们并没有错。 相反错的是这些没有力量却愚蠢的孤立我们的家伙。 我们没有滥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就该感恩戴德了! 是这个世界对蠢材太过宽容了。 要改变现状,这次换我们反扑。” “是吗?他是这么对你们说的么?”鬡 朽木露琪亚回应着,“所以你们便追随他一起,与我们为敌吗?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很犹豫啊?你心里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吧……因为你应该是个善良的女孩。” “你又了解我什么?”莉露卡悲伤地问着,“如果真的有人能够理解我们,又有谁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了解啊。 或许是因为我不是人类,而是死神吧。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一切就都一清二楚了。 就像你自己承认的一样,虽然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但实际上在整件事情当中,你们才是被欺凌的‘弱者’。 后来,你们抱团取暖,为了保护自己而伪装成了‘强者’。鬡 而就像你刚才说的,没有滥用力量将那些孤立你们的弱者赶尽杀绝,就足以证明你的善良。” 朽木露琪亚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而且……” 说着,她艰难的抬起手指着自己此刻的模样,“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的女孩,怎么想也不会是个坏人吧?” “少来啦……” 莉露卡眼神里的神色变得更加悲伤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你能了解我们,又能如何? 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连月岛……都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不是吗?”鬡 “额?杀死月岛?” 818.可悲的宿命 闻言,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当中谁是月岛,但就像你目前为止看见的一样,我们是被动的被你们的人拉入这片空间中进行战斗的,在此之前并没有杀死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人。”揲 “我知道,杀死月岛的不是你们。”莉露卡微微点头,“月岛他在你们出现之前便突然间消失了,当时在场的只有黑崎一护、茶渡泰虎以及井上织姬。 而茶渡和井上被月岛的能力控制着……所以凶手便只剩下黑崎一护了。” “你是说……黑崎他杀人了吗?” 朽木露琪亚闻言语气有些凝重,“不……不可能的,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的确不像,但这不重要,月岛的死是事实。完现术者只有在死之后,能力才会消失。茶渡和井上恢复正常,便是最好的证明。 我只是想说……即便你说黑崎一护并不是嗜杀之人,也已经被月岛逼迫到不得不下杀手的地步了。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莉露卡淡淡的说着。 “可我们来的时候……地上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看见。”朽木露琪亚依旧难以置信地反驳着,“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揲 “这我就不清楚了。”莉露卡微微摇头,“他只是突然间便消失了,能力也被解除了,除了身死之外,别无可能。” “我……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着莉露卡的描述,朽木露琪亚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你说那个月岛将自己的能力作用在井上身上了?” “是啊……怎么了?” “那就并不奇怪了。”露琪亚的语气变得有些苦涩,“他触碰到了绝对不该触碰的禁忌,是那个男人出手了。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抹除一个人的存在。” “‘那个人’?是谁?”莉露卡闻言感到一阵疑惑。 “总之……可以先将枪放下么?”揲 露琪亚有些尴尬的提醒着。 虽然怼着自己脸的是一把玩具枪,但这个女孩的玩具枪上可是有着完现术的力量,鬼知道等会儿会射出什么玩意儿来。 “总之,杀死你口中的‘月岛’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也不是黑崎一他们,我会将我知道的一切都给你解释清楚的。我想我们……应该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 “别天真了……你难道以为只是解释清楚一切就没事了吗?”莉露卡反驳道,“银城的野心是向整个不公的世界反扑啊!我们阻止不了他,只能追随他的脚步。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不……也许你在了解我所知道的事情之后,会对一切有所改观呢?”露琪亚抬起头,认真的朝着眼前的女孩说着。 她可算弄明白了。 这完全是一场无意义的斗争。揲 是那个男人看着发生的一场‘闹剧’罢了。 这群可怜之人的挣扎,其实根本毫无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的重塑已经是定局,因为特殊的力量引发在这些人身上的悲剧自然也不会再存在。 那个男人真是恶趣味啊。 明明只要将事情说清楚一切结就解开了的,却一直眼看着事情的发生。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那个男人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废话,不关注的话,此刻的莉露卡口中的‘月岛’怎么会被抹除掉? “是么?我倒是想听听……你究竟能说出什么?”揲 看着露琪亚认真的模样,莉露卡微皱着眉头挪开了手里的玩具枪。 “……” 接下里,露琪亚将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关于那个男人,关于整个世界的未来,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眼前的女孩。 而听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话,莉露卡的眼神变得呆滞起来:“你是说……打算重塑整个世界? 那这样的话……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就像是小丑一样么?” “谁知道呢?或许对于那样的存在来说,你们这样的小丑极具观赏价值。”露琪亚语气中充满无奈。 “呵……”揲 莉露卡轻轻笑了,脸上浮现出释怀之色,“也许吧,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 我倒是无所谓啦,之所以会战斗,不过是因为阻止不了银城罢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抱团取暖挣扎着的悲哀弱者罢了。 只有我们是相同的,我们不能失去彼此,否则又会再次陷入孤独当中。 因此一旦有人踏上一条路,即便是不归路,我们也只能奉陪到底。 但……其实谁不希望这个世界能美好一些呢? 我讨厌这样的力量,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样的力量,我大概也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吧?”揲 “是啊……” 露琪亚感慨着。 她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女孩并非执着于自己的‘不普通’,而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因为对方生来便是特殊的,即便向往着‘普通人的生活’又能如何呢? 这是让人悲哀的宿命。 他们这些死神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揲 如果这个世界和平到不需要有人去战斗,谁不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生活呢? 那个男人虽然恶趣味了一些。 但他们到最后……说不定都得感谢他。 ············ 最后的一处战场,是黑崎一护一行人对付银城空吾的战场。 为什么说是一行人呢? 因为轩浩出手的缘故,月岛秀九郎提前领了盒饭,银城空吾因为是中最强的一个,因此理所当然的要多分担一个人。于是原本应该对上月岛秀九郎的朽木白哉,此刻也被雪绪安排在了和他们同一处空间里。揲 此刻的情况是……三打一。 黑崎一护、石田雨龙还有朽木白哉,三个强大的战力同时将银城空吾围堵在了这片空间中。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在这三人的夹击之下,银城空吾即便得到了黑崎一护的力量,此刻也只能抱头鼠窜。 唯一让银城空吾感到庆幸的是…… 这三人可以说是毫无配合,甚至战斗的时候还在互相干扰。 “石田,白哉!你们两个闪开啦!这个家伙由我来对付就够了!”黑崎一护撇过头躲开石田雨龙差点误射中自己的灵矢,还有朽木白哉毫无默契的斩击,骂骂咧咧的抱怨着,“碍手碍脚!”揲 “别傻了黑崎!都说了这个家伙应该我们来!”石田雨龙反驳道,“你难道感觉不到吗?现在这个家伙身上有着你的灵压,他从你那里夺取的不只是灵压或是完现术,恐怕,他已经拥有了你的全部能力!你有试过自己和自己打架么?” “你们两个……都该退下。”朽木白哉这边则又是另一种意见,“没时间在这里浪费,我很快就会解决掉他的,你们不要妨碍我。” “喂喂喂……” 听着三人不间断的争吵,被夹击略显狼狈的银城空吾额头青筋暴起,“你们几个……别太瞧不起人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阔剑猛然挥出。 一道月牙状的巨大灵压斩击冲着三人所在的位置呼啸而去。 “这是……月牙天冲!?”揲 黑崎一护见此微微一愣。 “愣什么啊!快躲开!” 石田雨龙下意识的拉着他便闪身躲开这一击,一旁的朽木白哉同样轻易躲开。 “看吧,他果然会你的能力!” “是啊,我和你是一样的,黑崎一护。” 银城空吾阴沉着脸,淡淡的看着黑崎一护。 “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揲 “还不明白什么?你不过是个偷走我力量的小偷罢了。”黑崎一护微微撇嘴。 “不,我拿走你的力量之后,原本是没打算杀死你的。甚至我敢肯定,没有死神的力量,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就结论而言,我们其实根本没有战斗的必要。” “哈?你这家伙是脑子坏掉吗?还是说,被我们三个围攻打不过,所以准备求饶?”黑崎一护一脸的鄙夷。 “投降?不。” 银城空吾面色阴沉地转过头,看向三人当中唯一一个纯粹的死神,朽木白哉。 “我只是在奇怪,为什么你要与我为敌,而忽略了我们‘真正的敌人’。”看了一眼朽木白哉之后,银城空吾理所当然地转头再次看向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真正的敌人?”揲 “没错,真正的敌人。” 银城空吾淡淡的重复着,“黑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给你死神代理证吗?” “什么……意思?” “在给你死神代理证的时候,有人也跟你说了吧?‘若是觉得那个代理死神能带给尸魂界益处的话,依照惯例都会把这个东西交给他——’”银城空吾淡淡的解释道,“你听好了,黑崎。这句话是骗人的。” “……”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陷入了沉默之中。 包括朽木白哉。揲 他意识到了这个男人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没有必要阻止。 因为黑崎一护迟早会知道一些事情。 不……应该说这件事现在正应该让黑崎一护知道。 由他们这帮死神来说或许并不合适,此刻能借着这个男人的嘴让黑崎一护明白,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于是,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接下俩……就是等待黑崎一护给出答案了。揲 这个未来的‘王’,能包容无知的‘臣民’曾经犯下的错误么?能相信自己的‘臣民’其实并非恶意么? 见所有人都沉默,银城空吾咧嘴笑着,继续解释道,“确切的说,无关对尸魂界是否有益,不管有益无益,代理死神一定都会被一视同仁的授予死神代理证。 代理证的全称是……‘代理死神战斗许可证’,是准许代理死神在现世活动的证明。” “这我知道。”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说道。 “那时至今日,你有感受到它实质性的作用么?”银城空吾胸有成竹的问着,“实际上应该是……你在现世撞见不认识的死神,即便出示代理证,对方也会表示‘完全没听说过有这回事’吧?” “!!” 闻言,似乎被银城空吾说中了,黑崎一护的额头冒出冷汗。揲 的确,他曾经向来现世执行任务的陌生死神出示过这样的证明,但从未有人认出代理证,这玩意儿就像是个摆设一样毫无作用。 不……应该说真正的作用,或许不是这样的。 “你的言下之意,是代理证其实并不是这个用途么?” “是的。”银城空吾淡淡的回答着,“死神代理证真正的作用……其实是监视和制约。 尸魂界就是靠代理证才能时刻掌握你的位置的,包括你去过虚圈吧?那时候是不是也有尸魂界的人莫名其妙赶来帮忙呢?当然……这前提是你得把它带在身上。 另外,关于你的灵压存在的问题。 你就没怀疑过吗?你的灵压激动起来就算是处于死神之姿的时候都会暴走,但诡异的是重新回到身体中变成人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影响。揲 还有,为什么你的死神代理证里会储存着你的死神灵压,甚至能帮助你加速完成完现术的进度? 这些重重的问题,你难道一个都没怀疑过么?” “这……” “这就是死神代理证,是与尸魂界的通信装置,也是吸收并解析你的灵压好加以抑制的东西,尸魂界为了监视和制约你,才给了你代理证。” 银城空吾淡淡的给出这样的答案,“其实你应该早就已经意识到异常了吧? 只不过你下意识的不愿意去联想这些事情。 毕竟这些所谓的死神,都是与你以剑交心的好友呢,怎么会欺骗你呢?揲 可实际上呢? 他们的确期满了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监视着你的行动,抑制着你的灵压,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选择抹杀你。 而提出使用这种手段的人,是……浮竹十四郎,十三番队队长。 护庭十三队中最热爱和平的男人,把我们给耍了! 很意外吧? 一护,听好了,这就是尸魂界的正面目,他们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黑崎!别相信他说的!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揲 一旁的石田雨龙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妙。 再让这家伙继续说下去,要是黑崎相信了,难不成要变成他们联手暴打朽木白哉的情况? 819.回应 “挑拨离间?不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问问看旁边这位?”擷 听着石田雨龙的话,银城空吾嗤笑着转头再次看向一旁的朽木白哉,“这位队长大人应该最清楚了吧?关于‘死神代理证’的真相,他们这的队长都知道哦,被瞒在鼓里的只有你而已,黑崎一护。” 闻言,黑崎一护和石田雨龙的目光都不禁望向朽木白哉,似乎是希望对方能够反驳银城空吾的话。 然而解决却让他们失望了。 对此朽木白哉依旧保持沉默,而这种时候的沉默和默认没有任何区别。换句话说,银城空吾所说的话都是事实。 死神代理证的确是用来监视并制约代理死神的东西,最坏的情况,如果代理死神对尸魂界存在威胁,就将其抹杀掉。 “如何?黑崎一护。” 银城空吾继续问道,“在了解了真相之后,你清楚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了吗?”擷 “你……闭嘴。” 回应他的是黑崎一护冷漠的语言。 ············ 黑崎一护等人所在的空间之外。 不管有没有结束战斗,众人都已经回到了外界。 因为创造这些困住众人空间的雪绪在日番谷冬狮郎的威胁之下还是选择了解除对所有人的封锁。 “搞什么啊?空间解除了?”擷 已经没有打算继续和狮子河原战斗下去的斑目一角突然间发现自己回到了外面的世界,一阵疑惑。 “唔……总算是有人出来了。”在外面等候许久的更木剑八见到终于有人从封闭的空间中被释放出来,抱怨着。 “队长?你好快啊!”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斑目一角惊喜的回头,看见了更木剑八。 “笨蛋,是你们太慢了。” 更木剑八闻言微微撇嘴,“那种程度的敌人,一刀就能解决了。你们怎么一个个看上去这么狼狈?” 是的,不只是斑目一角看上去略显狼狈,他是因为和狮子河原放弃防御的互殴而搞得满身狼狈。 阿散井恋次为了制止贾姬自爆压制住了对方狂暴的灵压,因此手臂上的死霸装被撕裂了。擷 而朽木露琪亚则是被自己的鬼道炸的。 总之,除了日番谷冬狮郎看上去毫发无损之外,其余几个人或多或少身上的死霸装都有些破损。 “抱歉,出现了一点意外情况。” 阿散井恋次尴尬的挠着脑袋。要是被更木队长知道了自己竟然为了去救敌人而浪费这么多时间还搞得这么狼狈,估计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真是丢人。”斑目一角也看见了从一旁的树林里走来的阿散井恋次,疑惑的问着。 “你没有资格说我吧?”阿散井恋次微微撇嘴,“都说了我这是因为意外情况。” “总之,你们都解决掉敌人了么?”更木剑八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问道。擷 “死了吧?多半……”阿散井恋次有些犹豫的回应着。 他不擅长撒谎。 实际上贾姬被他放走了。 先不说以对方的实力根本称不上是敌人,就凭对方为了让自己出来甚至尝试自爆这一点,他就已经没办法再将这个女人当做敌人了。 “哦……你呢?”更木剑八似乎并没有看出来阿散井恋次撒谎,转过头又望向斑目一角。 “额……”被问到的斑目一角光头上爬满了汗水,“那个……我对那家伙说教了一番,他就没影儿了……” “哈?说教?这就是你这么慢的原因么?竟然摸鱼!”更木剑八闻言一阵无语。自己手下怎么会有这么不中用的家伙。擷 他不是看不起这次的某个敌人,而是……这些家伙全部都扛不住他一刀。 一刀能解决的问题,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 “真是无聊。” “你们几个……怎么一出来就吵吵嚷嚷的啊?” 拖着被冰冻的雪绪来到众人面前的日番谷冬狮郎无语的吐槽着。 “哎?关你屁事!” 更木剑八听见声音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向同为队长的家伙解释?擷 “哦,也是。那你们继续。”日番谷冬狮郎似乎也反应过来,不再理会几人的争吵。 “喂喂!这和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说只要解开能力就放了我吗?” 被冰封的雪绪无语的抱怨着。 “等等啦,我这不是在确认所有人是否都出来了吗?”日番谷冬狮郎理所当然地回答着,随后环顾四周打量着众人,“黑崎和石田不在,朽木和朽木也不在……” “你在说什么啊……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斑目一角听着日番谷冬狮郎对剩下几个不知所踪的人的称呼,挠着光头一阵汗颜。 前面两个人的用姓称呼倒是没什么不对,但是‘朽木’和‘朽木’是什么鬼?不能分别说名字亦或者直接称呼‘朽木兄妹’么? “不要在意细节,总之人没到齐啊……”擷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目光阴沉的看向被冻住的雪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等等!那边这不是又来了一个吗?” 雪绪看着对方阴沉的表情,感受到脖子部分自己的寒冰又开始朝着脑袋蔓延,一阵汗颜,“至于还有三个……他们应该在那里!” 他边说着一边朝着日番谷冬狮郎身后的方向努努嘴,朽木露琪亚正从一旁的树林里钻出来。 此刻唯一还剩下一个黑色立方体一般的东西悬浮于众人头顶。这是封印着黑崎一护等人以银城空吾的空间。 “所以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空间一起解除?”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问着。 “额……这个没办法。”擷 雪绪被问得似乎有些犯难。 噌—— 日番谷冬狮郎拔出刀放倒他的脖颈之前,面无表情 “等……等等!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冰冷寒意,雪绪立马认怂,“你知道吗?完现术和和代理死神能够互相授予力量。 我们和空吾成为同伴时,就以此为证,彼此交换了些许力量,立下了一个小小的誓约。 我与空吾的誓约是,‘唯有空吾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时,没有空吾的命令,是无法解除能力的’。” “也就是说……除非他们分出胜负,否则不可能解除么?”日番谷冬狮郎闻言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漆黑匣子,微皱着眉头。擷 “没错,这个空间我解除不了,从外面破坏当然也是行不通的,只能遵照一开始设定好的‘规则’,等待他们分出胜负。”雪绪微微点头。 “怎么可能?” 一旁的朽木露琪亚有些疑惑的问着,“这里可是有着三位队长级的人在,联手的话,还奈何不了一个空间?” 她并不相信会有这么让人束手无策的能力。 “额……别看着我,我不擅长这种事情。除非能一刀把这玩意儿砍爆。”被看着的更木剑八挠着头一脸不耐烦。 他是个连始解都不会的死神,唯一擅长的不过是单纯的砍人罢了,鬼道什么的根本就不了解,更不会干这种光是看上去就很精细的活。 “我不是队长,你看错人了。”一旁的斑目一角也是被看得心里发慌。擷 同理,他也不擅长鬼道,应该说整个十一番队除了弓亲之外就没有人擅长鬼道,全是一群喜欢纯粹暴力的纯爷们。 面对这种类似于鬼道的能力,他们最讨厌了。 “也别看着我,要是我能破坏这玩意儿的话,就不用威胁他解除了。”日番谷冬狮郎同样一脸无奈。 他的冰轮丸理论上来说什么东西都能够冻结,然而这玩意儿并不是单纯的冻住就能搞定的东西。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搞定,他在里面的时候就能冻住墙壁打破挣脱出来了。 “不过……我想应该不用那么麻烦了。” 突然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的眉头微微一挑。擷 “嘿嘿,看上去好像是的……”就连一旁的更木剑八脸上都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你们在说什么啊?” 朽木露琪亚一脸疑惑。 但是下一刻,她也感受到了一道令人熟悉的恐怖灵压。 “咔——” 上方的漆黑空间逐渐从开裂,似乎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给冲破了。 “喂喂喂……这……这怎么可能!?”擷 雪绪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能力被人从里面破解,整个人目光呆滞的愣在原地,“骗人的吧?竟然被……撑破了!?” 呼—— 伴随着灵压波动的扩散,众人听见了让他们无比熟悉的声音。 “卍——解!” 烟雾散去,原本被封印在那片空间的几人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此刻,黑崎一护已经完成了卍解,正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对面的银城空吾。 没错,这片空间,仅仅是因为承受不住他卍解时而膨胀的灵压便破碎开来了。擷 然而,面对这滔天的恐怖灵压,对面的银城空吾此刻脸上却并没有恐惧之色,相反,他脸上满是笑容:“让我闭嘴?嫌我话多?想要用卍解秒杀我图个清静么?” 他嗤笑着质问着黑崎一护:“那些话看上去让你很不爽啊?但那又如何?还要做鸵鸟把头埋在地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吵死了。” 面对银城空吾的嘲讽,黑崎一护面色平静的吐出这三个字。 “你说的那些东西,我早就清楚了。” 说着,黑崎一护似乎像是在回忆一般,回想着当初浮竹十四郎授予自己死神代理证的时候的一幕,“浮竹先生的话,我多少也能感觉出那么一点不对劲……” “你说什么?”擷 闻言,银城空吾微皱着眉头,“你是想说你早就知道真相,但是却依然选择了原谅他们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黑崎一护淡淡的说着,“刚开始我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不想怀疑浮竹先生,所以才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不过有一天我想通了。 为什么我会觉得浮竹先生不对劲呢? 其实,浮竹先生比我聪明多了,那样的浮竹先生若是真想将这件事瞒着我,完全可以用让我察觉不到的方式。 而浮竹先生用那样的理由给我代理证,随后我也马上发现那个代理证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浮竹先生大概……是有意让我察觉到的吧?擷 让我察觉到,让我做出选择。 就像我选择他们一样,他们也同样选择了我。” “哈?你在说什么啊?选择?” 银城空吾闻言脸上浮现出不耐之色,“就算察觉到了,也没什么别的路可选。” “不,以你的格局是不会明白的吧?”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我选了,我自己……选择了守护别人的道路,选择了成为‘王’。 我想要力量。擷 一直一直,想要有能够保护大家的力量。 回想一下,当我失去力量的时候,是露琪亚给了渴望力量的我守护众人的力量。 是大家,帮失去力量的我,又取回了力量。 你所说的那些失去,早就已经无所谓了。 也许一开始他们的确有着你所说的那种想法。 但后来,当我选择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大家之后。 他们也选择了相信我,并且再次帮我取回这份力量。擷 我们彼此信任,所以此刻才能并肩作战。 他们相信身为‘王’的我会继续为了守护而战,而身为‘王’的我,当然也应该包容他们曾经犯下的愚蠢错误。 臣民相信‘王’,而‘王’给予他们回应。 这就是我做出的选择。” “……” 闻言,银城空吾脸上的神色变得失望起来,“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擷 搞不懂你究竟在说什么。 哼。 交涉失败。 没办法了……我……其实并不想杀你。” 说着,他身上的灵压同样开始涌动。 “卍解——” 看着银城空吾解放灵压展现出新的姿态,黑崎一护的脸上依旧无比平静:“我倒是差点忘记了……你曾经也是死神代理。”擷 “是啊,不过你还忘记了一件事。” 银城空吾淡淡的笑着,“我说过,我们所有人在出生之前,父母都被虚攻击过。 因此,在我的体内——还混着虚的力量。” 820.资质 “是吗?”?? 对于银城空吾的依仗。 黑崎一护表示完全不在意。 虚的力量?说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轰—— 言语间,他轻轻挥动手中的天锁斩月,恐怖的剑压像是划破天际一般掀起风暴。 “来吧,银城。我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真敢说啊!你这臭小子!”?? 看着黑崎一护虚张声势的样子,银城空吾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笑容。 铛—— 下一刻,两人手中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刺耳的争鸣声响彻天际,无形的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扩散。 “……” 下方的所有人都没有选择继续插手这场战斗。 包括和黑崎一护从同一片空间里出来的朽木白哉也是。 几位队长沉默的转身,似乎准备离去。?? “大……大哥?你要去哪里?” 朽木露琪亚看着朽木白哉的举动,疑惑的问着。 “当然是回尸魂界。”朽木白哉理所当然地回答着。 “啊?” “一护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他相信我们,我们当然也应该要相信他。” “啊?相信个屁啊?肉麻死了!只是那个家伙太弱了,一护一个人已经足够了。”一旁的更木剑八闻言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反驳道。 “总之……已经没有问题了。”?? 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笑着,“总队长先生曾经很懊悔将死神代理证交给一护呢。 因为谁知道我们最后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希望他成为‘王’。 从黑崎一护注定为‘王’的那一刻开始,只有我们选择他便是不成立的。 臣民拥有选择‘王’的权力,‘王’自然也有选择臣民的权力,山本总队长原本很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们之间心生间隙。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我们的‘王’啊…… 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宽宏贤明呢……”?? 说着,一扇古朴的大门在众人面前缓缓张开。 “这次我们的任务其实只是帮助他取回力量而已。既然完成了,接下来就让‘王’自己解决吧。” 说着,日番谷冬狮郎的脸上浮现出轻松之色,“想到以后统治世界的人是他,真好。” “这样么……” 朽木露琪亚也有些感慨的抬起头看向天空中正在厮杀的身影。 黑崎一护的背影,似乎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她好像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将世界的重担选择交给这个少年了。?? 这大概是个温柔善良且热血的少年,成‘王’的故事。 虽然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但除了这个少年之外,还有谁能不受外界的影响,从始至终都保持‘不变’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少年身上似乎还有一项成为‘王’所必须要有的资质。 一位真正‘仁德贤明’的王,必须要懂得‘人心’。 噗—— 就在众人默默离去之际,天空中开始飘散着热血。 但与战斗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黑崎一护此刻眼中悲伤的神色。?? 为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中的悲悯之色,银城空吾的心中逐渐变得无比暴躁。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此刻的黑崎一护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要击溃所有背叛自己的死神。 而眼前这个少年不是该队他大讲特讲他错了吗? 为什么这个少年此刻什么都不说? 为什么那双眼睛,是想要理解他的眼神??? 是与他同道,并肩的人的眼神。 你,要理解我? 而并非彻底否定我吗? 即便我身为你的敌人也是如此? 是这样的吗? 黑崎一护!?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像是质问一般,银城空吾咆哮着斩出剑压。 砰。 然而对面的黑崎一护只做出了伸手的动作。 狂暴的剑压在抵达他掌心的那一刻,瞬间被捏碎。 黑崎一护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银城空吾。 这一刻,他终于通过对方剑,逐渐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银城被月岛的能力影响展露出来的并非真正的自我,所以当时他无法理解。?? 但现在他明白了。 眼前这个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错。 对方和他一样,曾经都无比信任尸魂界的众人。 然而这种信任却在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这件事的确是尸魂界的做法不妥。 但如果站在尸魂界的立场的话,为了保护尸魂界的安定,这样的保险似乎是必要的。 相信当时的浮竹先生应该也是以同样的理由授予的银城死神代理证。?? 不过最后对方发现真相的时候,却没能理解浮竹先生的用意。 ‘我们并不是不信任你,但这是为了尸魂界而做出的无奈之举,希望你能够理解’。 如果将这样的话直接说出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浮竹先生或许是相信被授予代理证的人能够理解这样的用意。但人终究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越是‘相信’,在理解代理证真正含义的那一刻,便会越发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 而面对这样的问题,当事人只能做出两个选择。 一是理解,二是复仇。?? 银城空吾和他唯一的区别,只是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 他相信眼前的银城并非不懂这样的道理。 只是即便明白这样的道理,心中原本的‘信任’也在某一刻彻底变成了‘憎恨’。 黑崎一护逐渐明白自己是无法阻止眼前这个男人复仇的。 因为对方实在太过执着了。 能够让对方停下来的,大概只剩下死亡。 咔——?? 伴随着黑崎一护挥出手中的斩魄刀。 银城空吾用于抵挡的阔剑应声断裂,随后胸口处鲜血四溅。 扑通—— 终于,银城空吾倒在了地上。 但此刻这个男人的眼中似乎并没有该有愤怒,反而却是释然的平静。 “银城。” 黑崎一护悲伤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银城空吾。?? 他明白对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向整个尸魂界复仇。 没错,被杀死在复仇的道路上,才是这个男人选择的道路。 要向自己曾经无比信任的人挥刀,是件多么不易的事情,他当然能够理解。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原谅。 银城空吾这个人……太过执着了。 明明懂得一切道理,却还是选择了战斗。 这个男人渴望的其实不过是有人能够‘理解’罢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无法相互理解的。 “银城空吾是个悲哀的男人。唯一幸运的是,他在最后遇见了能理解他的人。” “真是讽刺。” 男人冷漠的声音回荡在月岛秀九郎的耳畔。 虚空之中,月岛秀九郎的灵魂俯瞰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银城空吾,整个人陷入了呆滞中。 更让他绝望的是,此刻已经失去形体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你们‘不幸’而已。至少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在提出问题的时刻,往往心中自己便已经有了答案。 而这道声音仿佛洞穿灵魂一般,戳中了月岛秀九郎的痛点。 “你……究竟是谁!?” 月岛秀九郎愤怒的转过头,看着眼前坐在虚空中的茶桌前,悠闲地喝着茶的男人。 而更加让他愤怒的是,在一旁沉默着掺茶倒水的人,竟然是沓泽!??? “为什么杀了我还不够,还要让我看这些!?” “还用问么?这当然是惩罚。” 轩浩理所当然地回答着,“这是对执迷不悟者的惩罚。” “执迷不悟!?” “是啊,执迷不悟。” 轩浩用悲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月岛秀九郎,“仔细看看吧,看看你的这些同伴们。 还没有清醒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你在……说什么?” 月岛秀九郎像是陷入了癫狂一般,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按照眼前这个男人的意思再次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这一次,他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银城那释然的表情。 “为什么……银城……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死亡?” “因为有时候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月岛。” 沓泽桐生上前,安慰似的拍了拍月岛秀九郎的肩膀。?? “你也是吗?” 月岛秀九郎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和自己同样只剩下灵魂的沓泽桐生。 “是啊。” 沓泽桐生的脸上久违的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从我被力量冲昏头脑杀死妻子的那一刻起,便一直活在‘后悔’与‘恐惧’之中。 但那力量不允许我‘后悔’,我只能一直违心的活着。 而现在……反而轻松了许多。” “其他人……也是吗?”?? 月岛秀九郎疑惑的问着。 紧接着,他将视线移向了下面其他的同伴身上。 在日番谷冬狮郎离开后,雪绪自然也重获了自由。 他看了一眼倒在黑崎一护面前血泊中的银城,沉默地转身离开。 然而一路上不断踹着路边石子的动作,却完全不像是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怎么走路呢?这样也好意思说莉露卡小孩子气么?” 调侃的声音传来。?? 路灯下,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贾姬正微笑着等待着他。 不只是贾姬,莉露卡以及狮子河原似乎都在。 “贾姬……你们……” 看着眼前出现的几人,雪绪微微一愣,随后闭上眼睛淡淡的感慨着,“太好了,你们还活着啊。” “呵,和死也差不多就是了。” 贾姬跺了跺脚,无奈的笑着。 “这样啊,你的完现术……”?? “嗯,原本我是打算解放所有力量自爆的。”贾姬淡淡的回答着。 她讨厌完现术的力量,因为这力量来源于‘肮脏的赃物’,来源于害死所有家人的父亲所从事的黑市交易。 她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死亡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然而刚才那个笨蛋一样的男人,却承受下了她解放完现术的所有力量,让她活了下来。 “没死成啊?” 雪绪淡淡的问着,“嘛……这样也不错。就只有你,是真正讨厌这能力的人,现在没有了这样的力量,你也算能够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了。” “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桐生的怀表和他的尸体,就一起埋了。”贾姬淡淡的回应着,“真是讽刺呢,明明那么讨厌自己的能力,如今失去了,却又有点不可思议的羡慕带着完现术死去的桐生。说来,能把我们维系在一起的,就只有完现术吧?我潜意识里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雪绪双手插兜,淡淡的说着,“你会羡慕桐生……不过是因为我们和他一样,都是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懊悔的活着的家伙罢了,唯一赎罪的方式说不定就是带着罪孽死去。 但是说什么是‘完现术’将我们维系在一起?我怎么不记得有靠完现术和谁维系过啊?蠢死了。我走了。” 说着,雪绪淡淡的准备离开。 “也许吧。” 贾姬闻言微微一愣,“等等,你不和我们一起么?” “三年。” 雪绪停下脚步,淡淡的说着,“我会在三年的时间内,让公司规模扩大三倍。到时候我就会回来……回来让你们在我手下工作。?? 要是没了我的钱,你们也无法活下去,适应新的环境吧? 一帮蠢货。” “哈?你在瞧不起谁呢?” 一旁的莉露卡闻言一脸愤怒。 “就你平时的开销最大。笨蛋女人。” “额……” “好啦,再见吧……”?? “……” 看着雪绪离开。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的沉默着。 “嗯……我等你。” 终于,贾姬望着雪绪离开的方向,率先打破沉寂。 她似乎明白了。 雪绪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些别扭而已。?? 而别扭的原因……或许是太过聪明了吧? “你们呢?有什么打算?” “我啊……先去和黑崎一护道谢吧……” 莉露卡环抱着双手,淡淡的回答着,“谢谢他……拯救了银城。” 这趟旅程,一开始便是银城的赴死之路。 银城是拯救他们的人。 但让他们无奈的却是,他们没办法拯救银城。?? 能够拯救银城的,不只是能理解他的人。 理解并愿意承担这份‘罪孽’,只有黑崎一护做到了。 她开始有些理解朽木露琪亚说的那些话了。 黑崎一护是‘王’,而‘王’所要承担的东西,远比他们这些人多得多。 然而即便如此,那家伙似乎也能笑着活下去。 真是让人羡慕。 821.‘王’所背负的 “你呢,狮子河原?”最后,贾姬问道。硧 “我啊……” 一直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圈的狮子河原闻言抬起头来。 “先……给月岛先生立个碑吧。” 就在刚才,他从莉露卡那里知道了月岛先生已经死了。 “你还真是喜欢他啊……” 莉露卡闻言有些悲伤的感慨着。 “明明那家伙眼中除了银城什么都没有。”硧 “这个啊……多亏了刚才那个光头,我也意识到了。”狮子河原尴尬的挠着头笑着,“但这并不妨碍我很尊敬他。 毕竟……他可是教会了我很多事的人啊…… 后来我想了想,想要让月岛先生为了我去死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月岛先生需要的话,我还是愿意为他去死。” “你们男生都是笨蛋么?” “哈哈哈……” “……” 听着下面的对话,月岛秀九郎整个人呆滞在原地。硧 “现在,理解了吗?” 轩浩淡淡的问着,“从头到尾,你们当中最迷茫的人,只有你而已。” 月岛秀九郎,应该是所有成员当中最悲哀的人。 因为他的世界中,只有拯救他的银城而已。 他一直走在那个男人身后,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却有着别的目标。 不过此刻,月岛秀九郎似乎逐渐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银城。”硧 看着下方正抛着土坑擦着汗水的狮子河原,眼泪不断的从月岛秀九郎眼眶中翻涌而出,“你没有看着我的原因……是因为你早就察觉到了吧? 原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月岛秀九郎微微一愣,转过头去。 不知何时,银城空吾死后的灵魂也被那个男人带到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硧 银城空吾笑着看着坐在茶桌前的轩浩,“但是……是你在背后主导着一切吧?” “嗯哼?” 轩浩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我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拯救你的人,的确是黑崎一护错不了。” “但让月岛这家伙解开心结的人是你的吧?”银城空吾呵呵笑着伸手指着痛哭流涕像个孩子的月岛。 这小子……从他遇到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个小鬼。似乎终于在这一刻,长大了啊。 “也不算吧,我只是让他看了看同伴们谈心罢了。”轩浩淡淡的回答着,“能够救赎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而已。” “嘛~无所谓了。”银城空吾微微耸肩,“总之,现在感觉轻松多了。”硧 “那么……要随我一起来么?” “去哪里?” “新世界。” ············ 几日过后。 “队长!浮竹队长——” 十三番队队长室外传来了激动的通报声。硧 “向您汇报!黑崎一护平安无事在现世与银城空吾之战中胜出!重复一遍,黑崎一护平安无事!” “啊,真是太好了啊!” 体弱多病的浮竹十四郎躺在床榻上,握着额头的冰块,听见这样的消失后,脸上的浮现出放心的笑容感慨着。 “另外……就在刚才,黑崎一护好像穿过穿界门来到了这边。”外面又传来了汇报声。 “噗——咳咳——” 闻言,浮竹十四郎忍不住一阵咳嗽,“这小子……该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应该不会吧……现世回来的几位队长说,一护他好像已经不在意我们瞒着他这件事了。”硧 “那就好……那就好……” “嗨!恋次!” 通往一番队队舍的道路上,黑崎一护碰见了正在巡逻的阿散井恋次,若无其事的打着招呼。 “哦,好。” 阿散井恋次下意识地回应着。 然后好像意识到什么,瞬间变了脸色反应过来:“等等等等等!一护!你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到市尸魂界来了!?” 随着阿散井恋次的察觉。硧 很快,这个消息传到了所有队长的耳中。 “什么?” “是吗?” “黑崎一护?” “额?” “知道了。” “那个家伙突然来这边干嘛……”硧 总之,当黑崎一护来到一番队队舍之前的时候,所有队长几乎都已经提前一步再次恭候多时了。 “额?” 看着聚集在门前的熟人们,黑崎一护微微一愣,“干嘛?都来列队欢迎我吗?” “哪有,浮竹和涅就没有来。”靠在墙上的六车拳西淡淡的吐槽着。 “额?拳西?你成为队长了吗?” “什么话?老子以前本来就是队长!” “好啦,快进去吧,又不是来聊家常的。”硧 一旁同样穿着队长制服的凤桥楼十郎无奈的提醒道。 多年前的真相因为蓝染的伏诛已经解开,为了弥补尸魂界战力的不足,原本被冤枉的假面军团的几人都回到了尸魂界,而且几乎都恢复了原本的职务。 “好吧……” 一边和熟人们若无其事的闲聊着,黑崎一护终于进入了一番队队舍中。 所有队长都来都在里面恭候许久的老人身前列队。 而黑崎一护则是在老人对面停下了脚步。 “黑崎一护……”硧 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眯着眼睛看着来到殿前的黑崎一护,淡淡的开口,“这次的战斗,辛苦你了。” “嗯,不说那个了吧?”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随后准备将话题引入正题,“我今天不是来邀功的。” “……”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那么……你所为何来?” “恋次受命把银城的尸体带回来了。”黑崎一护淡淡的回答着,“我尊重你们的流程并没有阻止,而现在你们的流程走完了吧?我想把他带回现世安葬,他毕竟是个人类。” “!!!” 闻言,几乎所有人队长都微微一愣。 “这样么……”硧 山本元柳斎重国睁开眼睛,感慨着。 “‘尊重’我们的流程啊……看来,你这阵子真的成长了许多的,越来越像真正的‘王’了。” “是啊。” 黑崎一护同样感慨着,“我和银城其实是同样的人,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着这样的‘重担’或许……和他同样相信你们的我,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过既然身为‘王’,那么我便得站在‘王’的角度判断问题。 我是‘世界’的‘王’,不仅仅是‘尸魂界’的‘王’。” “……”硧 ············ “你果然在这里啊。” 静灵庭能够俯瞰整个尸魂界的山峰之上,拿着酒壶的京乐春水坐到浮竹十四郎身边,淡淡的说着。 “京乐啊,你来这里做什么?队长会议结束了吗?”浮竹十四郎问道。 “是啊,一护他回去了。” 京乐春水淡淡的回答着,“那小子……成长了很多啊。” “代理证呢?”硧 “他带走了,同时还带走了银城空吾的尸体。” “是吗……” 浮竹十四郎松了一口气,笑着,“这样是最好的啦。” “是啊,他能理解银城的心情,同样也理解了我们的苦衷,将来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王吧。”京乐春水感慨着,“离开前,他还嘱咐我们银城的魂魄来到尸魂界之后,让我们不要区别对待呢。” “但是银城的魂魄……根本没有来到尸魂界吧?”浮竹十四郎闻言微皱着眉头,望向天空,“不只是银城空吾,这次事件中死去的其他人,也都没有来到尸魂界,是那个男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吗?” “想必除此之外没别的可能了吧?” 京乐春水喝着酒,无奈道,“世界的重塑已经是不可阻止的事情,而重塑之前,他将先崩坏整个世界。硧 因此,灵魂流转的平衡被打破,也是理所当然的。” “哎……” 听着京乐春水的判断,浮竹十四郎微微叹息,“总之……希望最后的结局能是好的吧?” ············· 自银城空吾的事件过去之后,整个世界又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然而这样的平静似乎并没有持续很久,又将再度被打破。 “滴滴滴滴——”硧 尸魂界,静灵庭,十二番队地下监控局。 只要现世有虚出没,这里随时都会拉响警报,然而最近的情况似乎特别反常。 “修多罗等级?” “目前警戒强度为四,很严重。” “那你怎么还报告得这么不紧不慢的?” “很抱歉……之前虽然也出过小状况,但每次只要做出一点调整即可应对……” 争吵的声音在监控室里不断响起。硧 “九零二到零贰零一坐标区间,有一百二十只虚消失!” “六六零三到八九八三也有五十一只虚消失!” “边界侵蚀矫正0.24度!” “通知矫正班!” “阿近三席!虚还在不断地消失中!这样下去……几天内尸魂界和现实的边界就会……” “那个已经呈报了!没有别的情报就退下吧!” 听着后面让人焦躁的汇报声,阿近暴躁的打断对方的话。硧 他当然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边界会消失掉,不……灵子运转的秩序被打算,消失的不只是尸魂界和现世的边界,这整个世界都会变得混乱起来! 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只要后果,而是想办法找到原因阻止一切的发生! “非……非常抱歉……” 汇报的研究员怯生生的退下。 现在整个十二番队已经因为这样紧急的情况乱套了,情绪暴躁不过是最表面的体现。 “队长……这是……” 在让汇报的人退下之后,阿近继续观测着出现在现世的大量虚消失的状况。硧 很快,他发现了诡异的地方。 当然,身为队长的涅茧利同样也看出了端倪:“显而易见,能将虚彻底消除的……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言语间,涅茧利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愤怒之色。 他知道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不……应该说这一刻他们早该料到迟早会来临。 那些曾经在那个男人的帮助之下被尸魂界抹去的冤魂们,如今终于要展开复仇了。 ············硧 尸魂界。 训练场。 “木……行木龙之介?” “啊!?” 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将正在打瞌睡的死神少年唤醒。 “发生什么了!?请再说一遍!我完全没听见!” “这我当然知道……你刚才完全处于睡梦中吧?”站在他面前的车谷青筋暴起,“今天是你第一天执行任务,好好听我这个前辈传授重点啊!!您老竟然就给我睡着过去了!”硧 “对不起……” 龙之介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道歉着,“昨天晚上紧张过头了,失眠了……没办法,只能……” “只能你个头啊!别说得好像除了睡觉就什么都干不了了!”车谷训斥着,“再说,这借口早上你迟到的时候已经跟我说过一遍了!看吧,我有用心的在听你说话哟!所以你应该也要认真听我说话啊!” “不……不愧是车谷前辈……” “啰嗦!先把你的眼睛睁开!” 车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 现在的年轻死神,这种状态怎么能应对虚呢?硧 好吧……虽然他也没怎么真正面对过虚。 不过这事儿真不怪他……主要是他之前负责的地区刚好是空座町,而空座町这块地方吧……似乎根本用不上他们这些实力不济的普通死神来守护。 ············ “你又挨了顿臭骂吧?” 正午,回到队舍后,龙之介身后传来了一道理所当然的女声。 “额?”他疑惑的左顾右盼,似乎没找到说话的人在哪里。 “呆子,这里啦!”硧 来人猛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提醒他在后面左右看是没用的。 “痛啊……” 龙之介挠着脑袋转过头看向来到自己身后的女孩,“干嘛又打我啊,志乃。” “不这样你能看见我么?” 被称作志乃的女孩没好气的抱怨着,“给我精神一点啊!下午是我们一起去空座町巡逻!你这种状态要是撞见了虚,该怎么办!?” “知道啦……”龙之介叹了口气回答着,“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而已……” “和我一组你还有什么不安的?”女孩训斥着,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硧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22.血战,开幕 “不,不是那个……”龙之介有些扭捏的解释着,“我只是听说……虚在空座町出现的频率还挺高的……那地方应该很危险吧?听说那里已经有一个超强的死神代理了,我去了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啊……要不干脆……不去了吧?”鳃 “你啊!这么没用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志乃闻言暴躁的上前,和之前的车谷一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们可不能完全依靠那个什么死神代理啊!毕竟真正的死神是我们哎! 以前一块区域一般都只是由一位死神负责,这次任务之所以两个人一起执行,就是为了尽可能的不借助那个死神代理的力量,明白吗? 你可是头号候选!这是前辈们对你实力的认可!为什么不能挺起胸膛来呢? 不,就算没有被认可,也是个表现的好机会啊!” 说着,志乃锤了锤自己几乎没有的胸脯,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噗——” “你笑什么?”鳃 “没……没有……”龙之介憋着笑,“‘为什么不能挺起胸’——” 砰! 他还没吐槽完,志乃的铁拳便已经来到了他的脸上。 “可恶!” 在一拳将龙之介砸晕在地后,志乃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亏我看你这家伙精神不振的样子上来安慰,竟然……竟然敢……”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马平川,脸上满是羞怒之色。 ············鳃 “好啦,我们到了!” 下午。 虽然龙之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到了执行任务的时间,他还是老老实实和志乃一起跟随车谷前辈来穿过穿界门来到了空座町上空。 “那么……我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 在目送着两人跨越穿界门真正踏足现世的领域之后,车谷挥着手鼓励道,“保重咯!兢兢业业的奋战吧!你们一定会成为优秀的死神!” 啪。 言罢,古朴的穿界门啪的一声合上,只留下龙之介和志乃凌乱在现世高空凄厉的冷风中。鳃 “……”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良久。 “好啦,我们开始巡逻吧。” 最后,志乃淡淡的打破沉寂,不由分说地提出建议道,“我往北,你往南。” “额?不一起吗?”龙之介闻言微微一愣。 “说什么呢?那样多浪费时间啊!?原本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现在派两个人来,不就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么?”志乃理所当然的回答着,“怎么了?你一个人难道会害怕么?” “我……”龙之介再次一愣,随后理直气壮的承认了,“没错,我是怕了!”鳃 “别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啊!”志乃一阵无语的看着他,“丢人!” 说着,她不再理会龙之介,径直转身离开:“哎,不管啦!你就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好好改改你那软弱的性格吧!” “哎哎!?” 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龙之介慌乱地伸出手想要阻止,但对方几个瞬步之间便消失无踪。 “哎……志乃好过分……” 无奈之下,他只能独自一人开始巡逻。 他踩着屋顶,穿行在黑夜的空座町上空,时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鳃 刚开始还算平静,然而…… 就在龙之介巡逻了一会儿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突然间察觉到了异样。 “沙沙——” 婆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原本沉寂的夜晚。 阴影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 龙之介脖颈僵硬地转过头。 一只从惨白面具之下透出的猩红眼眸正平静的凝视着他。鳃 顿时,龙之介脸上的神色变得和眼前的虚几乎同样惨白。 他甚至完全没能察觉到对方是如何靠得这么近的。 “哇啊啊啊啊啊啊——志乃!救命啊!!” 下一刻,龙之介顿时反应过来,朝着来时的方向拔腿就跑。 轰—— 轰——轰—— 激烈的轰鸣声不断响起,是那只巨大无比的虚追上来踩踏地面的声音。鳃 听着这恐怖的声音,龙之介完全没有丝毫要与之战斗的想法,朝着同伴的气息所在的方向再度加快步伐。 然而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比如此刻萦绕着自己同伴的气息所在的方向那混杂着的浓郁的来源于别的生物的恐怖气息。 “!!!” 终于,当他来到志乃所在的位置之后,他才猛然间反应过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看着那被一只庞然大物的虚握在手中受伤奄奄一息的女孩,以及周围围绕着的一只只看向自己的恐怖大虚。 感受着来自背后的震动停止。鳃 龙之介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之中。 他们……被莫名出现的复数大虚,团团包围了。 “怎么……会……这样?” 此刻的龙之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在真央灵术院上课的时候……可没听说过还有这么多大虚同时出没的情况…… 这……真的是死神能够应付的情况吗!? 哐哐哐——鳃 虽然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但是龙之介还是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斩魄刀。 不住颤抖的手臂让刀身不断碰撞着刀鞘发出阵阵哐当之声。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被大虚握住的女孩。 “志乃……” 此刻的龙之介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原本他以为自己在遇见这种情况的时候会只顾着害怕。 但实际上……他此刻的想法是——鳃 “我必须……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必须救志乃……” 虽然想法是美好的,但现实往往却无比残酷。 噗—— 还没等到他平复心中的恐惧拔刀出鞘,身后的大虚便已经按奈不住嗜血的冲动将代表着死亡的利爪挥向他。 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音,龙之介整个人被击飞。 手中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拔出的斩魄刀也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 “额?”鳃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看着就安静的躺在不远处的斩魄刀,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手不能动了,一根指头也无法动弹。 当然,身体也是。 不是吧?自己竟然……一击就要被虚杀死了? 恐惧开始迅速在龙之介心中扩散。 血!流了好多血啊…… 不……我还不想死……鳃 志乃…… 我还什么忙都没帮上,就要这样简单的死了? 在龙之介思考之间,他的意识逐渐的模糊,然而死亡的阴影依旧在不断靠近。 是其中一只虚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将他整个人一口吞下。 但是就在他快要被绝望吞没之际,一道闪烁的光芒像是黎明一般划破黑暗,照亮了他眼前逐渐变得模糊的世界。 这道光芒……就像是希望。 很快,一道身影停落在他的面前,而刚才的光芒,似乎正是这道身影斩落的刀光。鳃 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被一刀斩为两半的虚轰然倒地,温热的鲜血让倒在地上的龙之介稍微清醒了一些。 “你……你是……”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突然间出现的人影,有些犹豫的问着。 “黑崎一护。代理死神。” 只听见那人淡淡的回答着,随后,再次抬起手中那大得让他无比惊讶的斩魄刀,随手一刀将扑过来的又一只虚斩为两半。鳃 “这……就是……代理死神的力量吗?” 随后,在一股温暖的光芒笼罩之下,龙之介便在惊骇与迷茫中失去了意识。 ············ “久等啦!好吃的面包来咯!” 一天一夜过后。 在一阵充满活力的声音中,昏迷过去的龙之介悠悠地醒来。 “额……陌生的天花板。”鳃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上方充满了现代化装修工艺与尸魂界中的风格完全不同的天花板,喃喃着。 “啊!你终于醒啦!?太好了!”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喃喃声音,充满活力的声音惊喜道。 龙之介闻声望过去。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陌生的天花板下。 看着眼前聚在一起分享着各种面包制品的少年少女们。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涌上脑海。 他……被眼前这些人救了。鳃 眼前这几个看上去只是普通高中生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有手撕大虚的恐怖实力。 “啊啊——” 意识到这些人的恐怖之后,龙之介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你在鬼吼鬼叫什么啊!?” “太好了,昏迷了一天一夜还能这么精神,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啦!” 不耐的声音以及温柔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龙之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赶紧捂住嘴巴。鳃 他刚才的确是太过激动了。 但这能怪他么? 此刻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就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即便是在尸魂界真央灵术院里也能听见些许传闻的代理死神和他的同伴们。 虽然昏迷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亲眼所见的震撼依旧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这些人……远比传闻中要强大百倍!! 等等……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了……志乃呢?鳃 意识到自己还有同伴生死未卜,龙之介立马抬起头想要询问。 但却被怼到脸上的面包堵住了嘴巴。 “唔……” “给。” 黑崎一护将面包递到眼前的年轻死神面前,“你的,吃吧,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额……可是……”听见这话,龙之介微微一愣。 他是死神啊,是魂魄状态,怎么吃东西?鳃 “哦,这样吃不了是吧?” 似乎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黑崎一护指了指对方所躺的床上被子盖住的地方。 “那就快进去吧。” “进去?咦?啊!!” 闻言,龙之介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 然后顿时就看见了躺在自己旁边的一具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尸体’,被惊吓得再次发出惨叫。 “大惊小怪……竟然会被自己的遗骸吓到……你真的是死神么?”黑崎一护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一阵无语。鳃 “唔……不……不是……” 龙之介镇定下来,似乎还记得重要的事情,“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那个……志乃呢?就是和我一起被虚袭击的女孩!她没事吧?” “我回来了!” 就在龙之介疑问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随后拎着印着便利店logo的口袋的女孩推门而入。 “我买了可乐哦——”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和苏醒过来的龙之介四目相对。 随后,她顿时变得泪眼汪汪起来。鳃 “龙之介……” “志乃……太好了!你没事啊……” 砰! 回应龙之介的是一记猛烈的锁喉。 “真是太丢人了——明明伤都好了竟然还躺了一天一夜才醒!” “好痛!” “不许叫痛!太丢人了!”鳃 “唔……” “真是有精神呢。” 井上织姬微笑着看着刚醒过来就有精神和志乃小姐打闹的龙之介,微笑着。 “不管他们啦,我们先吃吧。” 黑崎一护挑选了一个合口味的面包,不再理会在床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菜鸟死神,淡淡的建议道。 “好!” “嗯……”鳃 “我已经在吃了。” 井上织姬、茶渡泰虎以及石田雨龙各自回应道。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格外轻松,完全不像是有人刚刚经历过生死。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黑崎一护一边问着一边转过头望向龙之介。 然而映入眼帘的家伙让他整个人微微一愣。 “!!”鳃 其余人也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转过头朝着黑崎一护此刻目光所及之处望过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黑崎一护的床上,低着头俯视着他们,若无其事的回答着黑崎一护的问题,虽然这问题并不是问他的。 “我的名字,叫做伊邦。” 似乎是看见了众人眼中惊讶的目光,自称为伊邦的男人继续疑惑的说道,“怎么?还想知道我的全名么?是阿兹基尔罗·伊邦哦。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哦~” “……” 闻言,气氛逐渐变得沉默下来。 最后,黑崎一护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踩在自己床上的穿着皮靴的脚:“我管你是谁,总之,从我的床上下来。”鳃 “失礼了。” 伊邦闻言眼里透着轻蔑之色,淡淡道,“你能再说一遍么?我刚才好像没太听清楚呢。”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23.宣战布告 “我说……”盘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明知道对方是在挑衅,但黑崎一护似乎准备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我管你是谁,总之,从我的床上下来。” “我拒绝。” 意料之中的,伊邦给出了拒绝的回答。 呼—— 下一刻黑崎一护抬起的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 而井上织姬似乎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默契的打开床靠着的窗户。盘 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踢击,伊邦后仰身姿果断地跃出窗外。 众人淡定的看着闪到窗外的伊邦,似乎都没有太过惊讶。 他们已经差不多习惯现世随时会蹦出一些奇怪的家伙了。 除了已经惊呆了的龙之介和志乃。 “这家伙是什么人?”茶渡泰虎疑惑的问着。 “不是破面么?”石田雨龙猜测着,因为伊邦脸上带着半张有些类似于破面的白色面具。 “谁知道呢。”盘 黑崎一护淡淡的回应着,随手掏出身上的死神代理证,随后灵体出窍一脸平静。 “反正不能让他再到房间里来了,游子和夏梨还在楼下呢。我出去把他赶走。” “好,那等我们吃完面包也来帮忙。” 似乎是对黑崎一护独自迎敌很有信心,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仅仅是加快了些许吃面包的速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等你们来在就完事儿了……” 黑崎一护看着悠哉的几人,一脸无语。 很快,他不再理会这几个家伙,追了出去。盘 “额……”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龙之介和志乃一脸疑惑,“刚才那个是什么人啊……你们真的不用一起去帮忙吗?” “唔知道哎……”井上织姬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放心……” “别看黑崎那家伙这副样子,其实还是挺强的。” 茶渡泰虎和石田雨龙看上一点都不担心。 ············盘 “可恶啊……那小子竟然一脚就踹过来了,白痴吗?” 窗外楼下的地面上,伊邦有些郁闷的抱怨着。 他或许是认为还能和黑崎一护寒暄几句吧。 “喂。” 化身死神的黑崎一护追了出来,站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吧?没问题,咱们换个地方吧。” 说着,黑崎一护径直转身离开,似乎打算将战场从自己家附近转移。盘 “冲着你来的?你还真是自恋啊……应该是你对我究竟是谁更感兴趣吧?” 伊邦对此感到一阵无语。 但被黑崎一护说中了,他此行的目的的确是这小子。 而且就算是为了报刚才的一脚之仇,他也会追上这个嚣张的小鬼。 两人的身形在半空中不断闪烁,很快黑崎一护便将伊邦带领到了荒无人烟的江面之上。 “嘴上逼逼叨叨的,结果还不是跟来了啊?你这个麻烦的家伙。” 黑崎一护停下脚步站在半空中,肩上扛着斩魄刀,看着紧随其后到来的伊邦微微撇嘴。盘 他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间出现在现世的怪异男人。 第一感觉这个家伙是个破面。 没错,石田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眼前这个家伙脸上带着的是属于‘虚’在破面之后独有的假面,而且这种熟悉的灵压波动他是不会认错的。 但是……似乎除了虚的力量之外,这个家伙身上似乎还有别的力量,这让他一时间无法进行准确的判断。 “喂……你……是破面么?”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黑崎一护索性直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难不成是想为蓝染复仇么?” “破面?”盘 听着黑崎一护这样称呼自己,伊邦的脸上逐渐变得阴沉下来。 “你一个人?受命于谁?和我作对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看出对方的神情有什么不对,继续追问着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这样的行为让伊邦更加愤怒了。 “我是破面?”他质问着黑崎一护。 “干嘛?我说得不对么?”看着对方越发狰狞的面孔,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 “我怎么回事破面呢?”伊邦的言语中饱含着愤怒,“别把我和那种低等的家伙相提并论啊!”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掏出了藏在白色军装制服袖口里的十字架,灵压开始升腾。盘 下一刻,一把巨型灵弓显现。 “!!” 看着这样一幕,黑崎一护整个微微一愣。 “那是……” 虽然刚才的十字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很肯定那是石田雨龙这样灭却师所拥有的如同象征一般的东西——灭却十字! 看着黑崎一护此刻脸上惊讶之色,伊邦嗤笑着问道:“如何?眼熟么?黑崎一护!” 言语间,他身上灵力迸发,如同发射炮弹一般从那把看上去如同炮台一般的庞大灵弓之上发射出一枚尖锥一般的箭矢。盘 ············ 另一边。 不只是现世这边出现了让人感到疑惑的奇怪敌人,尸魂界这一边似乎也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绫濑川弓亲和斑目一角正朝着事发地点不断奔行,看上去似乎很紧迫的模样。 “一角,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 斑目一角一边奔跑着一边微皱着眉头回答道,“流魂街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尽管原因不明,但可不要小看我们十一番队的管辖……”盘 就在刚才,他们接到消息,他们十一番队所管辖的流魂街区域当中,有一处村庄居住的所有流魂都莫名的同时消失了。 上一次出现有人突然消失的情况还是在一百多年前蓝染进行虚化实验的时候。 因此他们不得不重视这样的问题,一接到消息便十万火急的赶往现场。 很快,他们带领着搜查部队,抵达了任务事发现场。 流魂街,西六十四地区‘锖面’。 “真的是空无一人……” 仔细搜查过周围的民居之后,绫濑川弓亲确定了现场的真实情况。盘 “收到报告的时候好像还有几个呢……”一旁的斑目一角喃喃地推测道,“难道事态还在进一步扩大么?” “没准儿这里剩下的人是因为害怕,换了地方呢?”绫濑川弓亲的想法似乎更偏向于好的方向,“谁愿意呆在会无故失踪的地方啊?” “可若是那样,技术开发局的人应该是能捕捉到有魂魄转移的。”斑目一角淡淡的反驳着,“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接收到后续的报告。” 为了确保信息没有延迟,他们一直通过地狱蝶与十二番队技术开发局监控室的家伙们保持着联络,然而直到来到这里,都没有新的情报传来。 “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 还在继续搜查的队员似乎完全搜查完毕,前来报告道,“所有地方我们都仔细搜查过不下三遍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没发现!” “果然是整个村子都消失了吗?”绫濑川弓亲面无表情的感慨着,“就像是……超自然事件?”盘 “别逗了,这里可是尸魂界。”斑目一角吐槽着,“以这样的理由结案,你觉得可能么?” “那个……”另一名队员在旁边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要报告的么?” 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问道,“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闻言,那名队员小心翼翼地指着不远处的地面:“事实上……还请您看看这个……” 那是一片杂乱的草坪,其上布满了从综复杂的脚印。 “脚印啊……”盘 绫濑川弓亲仔细打量着这些脚印,推测着事发当时的情形:“全部都聚集在一起……然后消失了。” “这不是在向某处移动,而是被人聚集在一起,然后传送到了某个地方?”斑目一角似乎也看出来了端倪,猜测道。 “没错,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绫濑川弓亲淡淡的点头,补充道,“还有一个细节,你发现了吗?” “嗯……这些脚印只有光脚和穿着草鞋两种。”斑目一角微皱着眉头道。 “没有虚的脚印,这里并没有出现虚。”绫濑川弓亲做出如此判断,“而且看这些脚印似乎也不存在外来者,是同在村子里的一些人,把其他的流魂街居民给带走了……” “怎……怎么会这样?”那名发现脚印的队员听着两位席官的推测一脸懵逼,“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同为流魂的同伴?又能哪里呢?” “我们的工作就是要把这些搞清楚啊……”斑目一角有些头疼的挠着光秃秃的脑袋,他怀疑自己会头秃就是被这些麻烦的事情烦的,好吧,只是开个玩笑。盘 “总之,我先用地狱蝶向静灵庭汇报进度,你们继续搜!没准儿还有别的线索!” “是!” “以上便是十一番队……以及九番队的报告。” 很快,静灵庭,一番队队长室中。 山本元柳斎重国接到了远在西边流魂街调查的十一番队以及正在别处调查的九番队传来的报告。 “这样啊……”他背对着汇报的隐秘机动部队队员,微皱着眉头望着办公室里的墙壁,似乎在分析着情况。 但是良久之后,似乎并没有从各部队汇报的情报中找到有用的情报,只能无奈的下令:“让他们继续调查吧……还有十番队那边的情况如何?”盘 “十番——” 隐秘机动部队的队员就要继续汇报,然而声音戛然而止。 “……”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毫不掩饰的灵压波动,山本元柳斎重国微皱着眉头转身,“什么人?” 此刻,正在汇报情况的隐秘机动成员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在了血泊中。数名身着统一白色军装制服的人影平静地站在尸体之前,凝望着眼前的老人。 “初次见面,您就是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大人吧?” 为首之人有礼貌的问候道,他的脸上没有面孔,而是漆黑如墨一般的镜面面具。盘 “我来送……宣战布告。” “……”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沉默不语。 不过燃烧着怒火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对方:“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么?” 然而对于这样灼热的眼神,来人似乎毫不在意,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淡淡的调侃着:“不过,说起来真是让人吃惊。作为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办公室的地方,竟然能如此轻易入侵。 看来你们的戒备意识,是不是有点过低了?” “不劳挂心。”盘 终于,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开口,“有老朽在这里,就是最好的戒备。” “这样啊……” 来人淡淡的应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就现在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山本元柳斎。” ············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黑崎一护用斩魄刀劈开袭来的灵矢猛然响起。 他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四不像一般的敌人。盘 是个人类,带着虚的面具,而且还使用着灭却师的力量。 他完全想不明白这种家伙是来自何方势力,目的又是什么。 “怎么了?黑崎一护!?” 似乎是看见了黑崎一护脸色凝重的样子,伊邦似乎认为黑崎一护是被自己的力量震慑到了,嗤笑着问道,“是对我的力量感到惊讶吗!?你难道就只会躲闪和格挡吗? 无论前后,你的退路皆已经被我封死! 这样的你,不使用卍解是无法与我抗衡的!? 你还要藏拙到什么时候!?”盘 “……” 听着对方的挑衅,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思考着。 眼前这个家伙,似乎从开战就一直在挑衅他。 他想不出对方挑衅自己的理由。 听烦了。 “没办法……既然你想见识我的真正实力,那就随你好了……” 说着,黑崎一护用握刀的双手猛地朝着刀内注入灵力。盘 “卍——” 来了! 看着黑崎一护准备卍解的动作,伊邦的脸上浮现出贪婪之色。 他悄无声息地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徽章,兴中满是兴奋。 “好好尝尝吧,黑崎一护。你已经……到此为止了!” 如果有千年前便存在着的人看见这枚徽章的话,大概顿时便能判断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星十字骑士团用来掠夺死神卍解的徽章!是那些家伙——卷土重来了!盘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24.无形 “溶解吧……” 伴随着伊邦吟唱咒文,耀眼的光芒从他手中星章之中迸发而出,似乎要将眼前的黑崎一护吞没其中。 “海化云,云化雨,雨化雾,有形化无形,我等欢喜之终,酒杯倾倒与地……” “那是……什么——?” 使出卍解的黑崎一护惊讶的看着将自己逐渐笼罩的结界,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24.无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5.战火 “五日么?” 听完了卢达斯的汇报,王座上的男人淡淡的喃喃着。 “是……”卢达斯强忍着失去右臂的剧痛艰难地保持着平衡单膝跪地,恭敬地回应着,“这样我们和尸魂界双方均可备战妥当……” “那是未来吧?”男人似乎并没有在听卢达斯的解释,自顾自的说着。 “额……”这莫名的话让卢达斯微微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25.战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6.投降如何? “好险,差点就被察觉到了……” 废墟之中,黑崎一护等人见远处的敌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落地引起的动静,微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怪不得他们。 他们也是在落地的途中,才发现此刻的虚圈……竟然变成了眼前这副惨烈的模样。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废墟中随处可见的断肢残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26.投降如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7.逼近 “够了。” 端坐于藤椅上的老人似乎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听涅茧利分析下去,微眯着眼睛开口:“这并不是什么麻烦的问题,只要主动出击,你说的问题都不存在。我要知道的是——他们的老巢……在哪儿?” “抱歉,目前还……”涅茧利无奈的微微摇头,意思很明显,凭借他们现在的技术还无法找到友哈巴赫的藏身之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27.逼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8.最终形态 砰—— 砰砰砰—— 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烟雾弥漫在虚圈荒野之上。 “全中。” 看着自己的灵矢全部命中目标,基路杰·欧丕有些疑惑的问着,“不是吧?你没这么弱吧?黑崎一护。” 回应他的是从烟雾中坠落的斩魄刀。 “这是……” 看着莫名坠落在地上的斩魄刀,基路杰·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28.最终形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29.战争 “笨蛋!你们是在这儿偷懒吗!?还不赶快去可城丸六席那里!?” “是!!” 被呵斥的龙之介和志乃慌乱地迈开步子朝着集合的地点奔跑。 尸魂界,静灵庭因为总队长的备战命令变得嘈杂起来。 各番队的队员们都在指挥之下前往自己负责的区域待命。 “我们又被骂了,志乃小姐……” “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说要憋不住了非得去厕所!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掉链子!” “额……抱歉啦……” 龙之介尴尬的挠着头,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志乃小姐,我一直不太明白……” “明白什么?” “为什么我们必须和灭却师战斗呢?” “哈?”志乃闻言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你说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向我们宣战了啊!” “不……不是……” “不是什么!?” “我知道我们开战是因为他们下了战书啦……我想知道的是……”龙之介问道,“说到底死神为什么和灭却师不共戴天呢?明明大家都在为打倒虚的目标而战,目的一致……” “不清楚这个原因好像而已怪不得你们……” 回答他问题的不是志乃,而是从前方传来的温和男声。 “可……可城丸六席!” “抱歉!我们迟到了!” “不,没事啦。还没正式开战呢,总不能一直精神紧绷着吧?聊聊这些也无妨。”十三番队第六席可城丸秀朝微笑着摆摆手,解释道,“说起来真央灵术院的教材被删减了很多关于真实的历史呢……那些老人们总是喜欢掩耳盗铃。” “真实的……历史?”龙之介闻言吞了吞口水。 “没错,死神和灭却师会对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死神和灭却师之间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 虽然同样是为了打倒虚而战,但死神是将虚净化后送往尸魂界,而灭却师则是直接将目标的存在从整个世界抹除了。 死神素有‘平衡者’支称,这尼玛知道吧?” “嗯。”龙之介闻言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称号即说明了我们死神的本职工作就是维持尸魂界和现世之间的平衡。 以‘境界线’为断界隔开二者,杜绝接触。不然两个个世界就会失去平衡,一并瓦解。 尸魂界以生物之姿将魂魄送往现世,死去的魂魄又会悉数被死神们引渡回尸魂界,这就是一个完整的轮回。 然而灭却师的存在却破坏了这样的平衡。 人类在死后化作虚,原本是应该被死神净化送回尸魂界的,这样才能够保证魂魄总量不会出现改变。 然而灭却师消灭虚的过程却彻底打破了这样的平衡。也就是说,去到现世的魂魄就此消失,无法再回到尸魂界。 然而尸魂界死去魂魄依旧会按照正常流程前往现世往生,这就造成了灵魂的流向变成了从尸魂界到现世的单一流动,有去无回。 若是不采取任何措施,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因为平衡被打破,完全失去控制,最后瓦解。 为了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尸魂界曾经数次与灭却师协商,却每次都遭到回绝。 尽管如此,协商和交涉仍然在继续,偶尔甚至还会爆发冲突。 因为灭却师始终不肯让步,久而久之,世界逐渐趋于瓦解,不得已之下,在一番心力交瘁的争辩之后,于两百年前,尸魂界终于决定对灭却师进行歼灭作战。” “这……” 听着沉重的真相,龙之介和志乃微微愣住。 “总之,道不同,灭族的宿怨觉悟化解的可能,除了战争之外,死神和灭却师别无选择。明白了吗?行木龙之介队士。” “我……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龙之介有些犹豫的再次问着,“在这场战争中……死神算是正义的吗?” 可城丸秀朝遗憾地摇头:“若是其中有一方是正义的,那就应该说是‘防卫’亦或是‘征讨’吧,但,这是战争。战争是没有正义的,错的并非任何人……而是这个世界。 就像死神存在的意义是维护世界的平衡意义,灭却师的存在意义就是消灭虚。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定下的规则。 除非这个世界发生改变,否则这样的结是解不开的。” “那……我们已经非战不可了吗?”龙之介额头满是冷汗。他还只是个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学生而已,根本算不上能够独当一面的死神。如此突然的就要参与一场残酷的战争,难免有些心生畏惧。 “其实也不必紧张……” 可城丸秀朝笑着安慰道,“上次被入侵受损最惨重的是在黑陵门附近,换言之,敌人是从门进来的,入侵时四门应该会最早有报告传来,我们这里应该暂时安全……” 很显然,不只是刚从真央灵术院毕业的龙之介和志乃这样的见习死神,就连普通的死神、身为席官的死神似乎都没能意识到事态真正的严重性。 不,或许就连身为队长的人们同样无法意识到这场战争真正可怕的地方。 即将袭来的是友哈巴赫所率领的毁灭之骑,数百上千年过去了,或许除了曾经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切身的体会到那样的恐惧。 但现在,恐惧确实地降临了。 “安全么?你们是这样认为的?” 疑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有死神都下意识地朝着上方望去。 只见身披暗红色长袍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站在半空中俯视着他们。 而这个男人的模样,有些人永远也不会忘记。 他是——友哈巴赫! “唔……哇啊啊!!”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敌人,所有死神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拔刀的声音不断响起。 “冷静!” 可城丸秀朝身为负责这里指挥的席官,强装镇定地轻喝道:“别乱了阵脚!他在半空中!还在‘遮魂膜’之外!对里面的我们构不成威胁!” “不……” 龙之介牙齿不住地颤抖着,“不对……” 他刚刚才从真央灵术院毕业,因此对有些书本上的数据知识记得比这位席官还有诸位已经毕业许久死神们更加清楚。 遮魂膜,这是包裹着静灵庭用来防御外敌的半球形防护罩的学术名称。 而…… “这个高度……已经在遮魂膜之内了!” 像是在证实着他的判断一般,剧烈的轰鸣声在下一刻响起。 “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传来。 突然间的爆炸让下方聚集的死神们断肢横飞鲜血四溅。 而半空中看似什么都没做的友哈巴赫仅仅是遗憾的俯视着众人,如同神在怜悯众生一般感慨着:“战争,还真是痛苦啊……” 下一刻,数道灵力光柱在静灵庭内四面八方升腾而起。 “!!?” “什么!?” “有敌袭!” 顿时间,静灵庭内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各部队队长副队长们紧张地望着直冲天际的灵压光柱。 他们曾经在了解古老的历史的同时了解过这样的光柱。 不,这根本不是什么光柱,而是苍青色的灵压火柱,每一根的灵子浓度都高得令人发指。而这些火柱的正面目,是足以撕裂空间的传送门! “所有人!备战!小心敌人从里面出来!” 伴随着一声怒吼,战争终于打响,各番队即刻分头按照早已分配好的人员配制分头赶往这些灵压火柱所在的位置待命。 “灵子调查班!还没分析出结果么?” 吉良伊鹤微皱着眉头询问着跟着他们一起来到这里对这火柱进行分析的十二番队灵子调查班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想在敌人冒出来之前先扑灭这样的火柱。 但很遗憾。 “抱歉!灵子浓度过高,仪器受到干扰死机了!无法解析!” “果然,只能迎敌么?”吉良伊鹤无奈地拔出刀。 “是的,别无其他可能了……”三番队第三席户隐李空淡淡的赞成道。 “管他的,拜托,快点出来速战速决吧。等得连瞌睡都要来了。”三番队第五席吾里武纲有些不耐地抱怨着。 “别大意了,敌人的实力还未知呢。”三番队第六席片仓飞鸟淡淡的提醒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他们身后的灵子调查班的人咆哮起来:“捕捉到异常灵压反应!与抽取样本相似率百分之九十三!来了!是灭却师!” “不用提醒!已经看到了!” 吉良伊鹤同样咆哮着。 透过苍青色的灵压火柱,他们已经隐约能看见其中显现的人形。 “上——” 嗡—— 然而还没等他们任何人开始行动,吉良伊鹤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一道恐怖的灵压光束从火柱中喷涌而出,此刻正在逐渐消散。 而后传来一阵扑通的倒地声。 “额……” 吉良伊鹤跪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躯干。 此刻他右半边躯干连同握刀的手臂早已经不翼而飞。 敌人甚至还没露出真容,他便已经倒下。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吉良副队长!” 身边的其他几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眼前发生了什么,愤怒的咆哮起来。 “无耻之徒!竟然搞偷袭!” “始解吧!别让这家伙逃了!” 言语间,三位席官果断地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始解。 然而下一刻,这他们的咆哮声也戛然而止。 轰—— 地面瞬间碎裂,只见从火柱中冲出来的人影毫不留情地将一手一个,将三人当中其中两人的脑袋按进了地板。 炸裂的鲜血预示着又是两个生灵的陨落。 而剩下的最后一人,动作已经完全因为恐惧而僵硬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进行的始解似乎也没能顺利使出来。 他愣愣地转头看向瞬间秒杀了自己三位同伴的人影。 只见这道人影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抱歉,吾等奉命,悉数诛杀。” 噗—— 鲜血几乎在同一时刻染红了静灵庭各个角落。 “庭内,眼下能确认的就有十六处敌人的灵压!不过在还未确认的地方亦有死神的灵压不断消失,疑因战斗!推测是同行调查灵压的局员未来得及发回报告便已经身亡!” 技术开发局监控室中,阿近紧张地监视着整个静灵庭的情况不断地朝各部队汇报情况。 “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灵压消失!同队三名席官同样! 西六零一地区队士二十五人阵亡!同二四区六十一人阵亡!” 汇报着,阿近已经满头汗水。 入侵不过七分钟,战死已千人以上……伤亡惨重!这个根本就…… 不可能赢—— 从灵压火柱中来袭的身影似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神,一出手便收割无数生命。 “颤栗吧,死神们,即刻起……星十字骑士团要将你们肃清。” ············ “吉良的灵压也消失了吗……” 市丸银在对阵蓝染的战斗中‘阵亡’之后,重新回到尸魂界继任三番队队长之位的凤桥楼十郎听着阿静传讯,脸上闪过悲伤之色。 “知道了。” 言语间,他环视着周围已经倒下的不少队士,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对立面的男人身上,面色变得无比阴沉。 “看你的表情,似乎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啊?”对面的男人双手插兜嗤笑着调侃道,“是你在意的同伴死了吗?”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凤桥楼十郎面无表情地拔出腰间的斩魄刀。 他如果早一步赶到,或许能拯救很多人。 “你有哦,刚刚灵压消失的方位是在巴兹比那边,没有人死的话,那就是那家伙失误了。”男人呵呵笑着,“肯定是有你在乎的人挂掉了吧?” “你是在幸灾乐祸么?不艺术。” 凤桥楼十郎将长刀抬起,面无表情,“看着伊鹤,我的灵感便会难以自抑地受到启发,有他在身边辅佐,光是握着吉他,旋律就会如泪水般奔涌而出。 伊鹤不在的话,我和我的金沙罗都会感到悲伤的。” “真是遗憾,我对你所谓的艺术一窍不通呢。”男人毫不在意地举起一只手,五根手指缓缓张开示意,“不过不必担心,你和你的什么金沙罗,不会再有机会哭泣了,因为你也就还能活五分钟。”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0.肃清三界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懂艺术呢,完全没听明白我的话啊……” 凤桥楼十郎面色阴沉地抬起斩魄刀,“死了这么多部下,哪有不哭泣的吉他啊,我和我的吉他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你阻止不了的。 灭却师。” “我不叫灭却师,我乃星十字骑士团,‘U’(Underbelly;无防备)的纳纳纳·纳贾库普大人!” 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不断传来。 无数悬浮于半空中的灵矢不断贯穿死神队士们的身躯。 女人的身影平静的朝着战栗着不断退后的队士们逼近。 她是星十字骑士团‘F’(Fear;恐惧)的艾斯·诺特。 “怎……怎么办!?我们的攻击根本就不起作用……但被那个光矢刺中就会立刻死掉!” “而……而且……为什么……为什么死了的人还在惨叫不止!?” 是的刚才的惨叫声并非他们发出的,而是那些被灵矢悬挂于半空中的尸体。 他们当中根本没有人能接住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击,因此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有机会发出惨叫。 这诡异的现象让众人开始变得无比恐惧。 最后,甚至已经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恐惧掉头就跑。 “不……不许逃!” 人群中鼓起勇气的少年死神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提醒队友还是在对着自己呐喊,“我们护庭十三队的使命不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要舍命守护静灵庭,不是吗!?不许逃!” 然而这样的呐喊似乎毫无作用。 身边的队友们依旧该逃的全部逃走,而前方带来死亡的敌人也在不断逼近。 “得得得……” 听着前方传来的脚步声,少年惊恐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可怕的女人,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不要逃,但即便他留在这里,也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轰—— 就在他感觉万事休矣的时候,锁链般延伸的长刀砸落在女人前进的道路上,地面瞬间碎裂开来。 随后,一道略显愤怒的声音传来。 “说得很好。不过……你还是退下吧,接下来这里交给我了。” “阿……阿散井副队长!” 看着落在高墙之上俯视着敌人的身影,少年的眼中再次燃起希望。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样的希望在绝望面前其实无比脆弱。 “呀呵呵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人群中不断响起。 声音所过之处,鲜血四溅。 一个看似长相甜美的女孩正握着手中的灵刀大杀四方,所过之处死神队士们几乎都被拦腰斩断,一切都被她破坏殆尽。 这是星十字骑士团‘E’(Explode;爆炸)的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因。 然而就在她杀得尽兴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握刀的小手,制止了她继续杀戮下去。 “贼军竟然会让这样的少女参战……” 看着眼前的少女,狛村左阵眼中升起一丝愤怒之意。 灭却师与死神和虚是不同的,他们都是人类。 而人类的寿命注定不会太过悠长,因此眼前的少女真的就是一个少女,并不会是什么长着童颜的老怪物。 对于将这样的少女训练成杀戮的机器参与战争,在狛村左阵心中是不可饶恕的。 然而他并不清楚这个女孩或许在千年之前便早已存在,而且很可能已经死过一次,不过此刻感召着‘陛下’的召唤复活过来而已。 “连狗狗都能当队长吗?” 面对狛村左阵愤怒而怜悯的眼神注视,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因淡淡的回答着,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眼神也变得冷漠起来。 与此同时,不仅是凤桥楼十郎、阿散井恋次以及这里的狛村左阵,此刻静灵庭的各个角落都在遭受强大的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们入侵,而各队队长以及副队长也相继赶到与他们对弈。 整个静灵庭里弥漫着硝烟的气氛,大战一触即发。 ············ 锵—— 激烈的刀鸣声响彻。 阿散井恋次的蛇尾丸不断地斩击在眼前的女人身上,然而诡异的是他的斩击对这个女人似乎完全没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看着这个女人用于格挡的手背上隐约可见的脉络浮现,他似乎看出了些许的端倪。 根据千年前的那一战的记载,灭却师似乎的确有着强化自身的防御术式,似乎是叫做‘静血装’的术式。 但……这种术式真的有如此强大么? 还是说……是他的实力与对方之间真的存在如此巨大的差距!? 一时间阿散井恋次微皱起了眉头,光是分析情报以及听那些传闻,可和真正面对这些家伙完全是两种概念。 没想到这些灭却师,竟然在蛰伏多年之后变得如此强大了。 然而,还没等阿散井恋次想出对策,身后一道呼啸的声音传来顿时让他心头一颤。 “!!” 轰—— 翻滚着闪过这粉碎地面的铁拳。 阿散井恋次看着突然间插手进来的魁梧男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样的对手一个对付起来就已经足够麻烦了,竟然还不讲武德群殴偷袭!? “不必露出为难的表情,恋次。” 好在,他这边似乎也有增援赶到。 顺着传来的声音望去,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缓步而来。 “他们欲意血洗尸魂界,是绝对的敌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彻底清除他们。” “队长……” 看着赶来支援的队长,阿散井恋次稍微放心了一些。 但此刻的情况似乎依旧有些危机。 毕竟根据情报,他们在面对这些敌人的时候,是不能使用卍解的。 卍解被封印几乎等同于废掉了他们最强大的武器,战斗力将会大打折扣。 然而,从气势上来说,朽木白哉似乎一点都没有落于下风。 “别动。” 见对面的两人似乎准备有所动作,朽木白哉语气冰冷的警告着,与此同时轻轻挥手。 挥手的一瞬间,化作花瓣的千本樱瞬间将战场分割开来,似乎想要迫使对面的两人退后。 然而见此一幕阿散井恋次似乎并不抱太大希望:“不行的,队长……我试过了,这帮家伙的防御很坚固,我的斩魄刀无法对他们造成伤害。” “无法造成伤害?不可能。” 朽木白哉闻言毫不犹豫地否定了阿散井恋次的判断。 而下一刻,像是印证着他的话一般,没打算退后的女人被散落的千本樱命中。 噗—— 无数细小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女人用于格挡的手臂,鲜血顿时从被切开的数道缝隙中喷涌而出。 “!!” 面对这样的一幕,艾斯·诺特感到有些惊讶。 一旁的魁梧男人同样有些诧异:“喂!艾斯·诺特!你在搞什么!?血装竟然就这样轻易被……” 一边说着,他似乎准备上前查看情况。 然而这时候朽木白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最好也别轻举妄动。” “!!!” 砰—— 下一刻,地面瞬间崩裂开来,魁梧的身形顿时朝着地底坠落。 “这……”看着朽木白哉轻易便威慑到两人,阿散井恋次有些惊讶。 “不必惊讶,我用千本樱破坏了他脚下的地面,稍有动弹便会掉下去。现在是二对一了,恋次。”朽木白哉淡淡的提醒道。 阿散井恋次也意识到了。 这是战争,战争里只有生死没有胜负,更不会有人在意公平。 一对一单挑这种情况,很少有人会遵守。 否则刚才他就不会被差点偷袭。 而现在……他们最应该做的便是趁着那个壮汉被限制的空隙合力先将眼前的女人干掉。 对方拥有夺走卍解的能力,是夺走而非封印,因此他们似乎也只能合力二对一才有胜算,毕竟这根本不是不用卍解就能对付的敌人。 不只是他们,另外几处的战场中,包括十番队的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八番队狛村左阵和射场铁左卫门在内,大部分队长与副队长几乎都采取了同样的策略。 既然一对一的情况下这样的敌人并非不是用卍解能够应对的,他们便只能利用人数优势来战斗了。 然而想要采取这样的战术,以他们能够派的上用场的人数很显然是不足够的。 于是终究会有人像凤桥楼十郎这样独自对上强劲的对手。 京乐春水就是其中一人,而且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真是让人伤脑筋呢……你们好像比意料之中的还要强大,而且竟然还有着能够夺取别人卍解这样卑鄙的能力。看来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了……” 是的,在无法使用卍解的情况下独自面对这样的敌人,注定有人要牺牲。 当然,他并不是会牺牲的人选。 毕竟他原本就没打算使用卍解,因为他的卍解并不适合在附近有很多队友的战场上使用。 但遗憾的是,像他这样不需要使用卍解便能发挥出足以应对这种情况的实力的人并不多。 因此此刻的情况对于整个尸魂界来说可以说是万分危急。 “所以……该怎么办呢?” 同样在烦恼这个问题的还有身处技术开发局监控室里的阿近。 他此刻统筹着整个战场的局面,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应该说只有他才有功夫思考这个问题了,毕竟其余队长以及副队长们都在战斗中忙得不可开交。 “对了……这种时候……” 像是想到了什么,阿近沉声下令道,“赶紧联络黑崎一护!” 没错,像这种时候的确只能请求外援了。 而他们能请到的外援,似乎也只有这位。 “额……可是……没有队长的允许……” 传讯员似乎对于这样的决定有些犹豫,毕竟要向尸魂界之外跨界请求增援的情况按照流程是必须由队长亲自下令的。 “队长在前线难以联络上,现在不是顾忌流程的时候,出什么事情一切由我负责。”阿近果断的说道。 “明白!” 随后手下的人顿时开始忙碌起来。 “传令!立刻联络黑崎一护!” “这种时候要怎么联络啊!?” “笨蛋!不是有死神代理证吗!?就通过这个!” “收到!” “额……” 原本进行得还算顺利,但突然间联络员再次卡壳了。 “怎么了?”阿近微皱着眉头问道。 “那个……代理证在现世,可黑崎一护似乎不在……灵子痕迹表明……他似乎在现世使用了代理证化身死神姿态,然后开启了通往虚圈的黑腔!” “怎么可能!?他去虚圈干嘛?”有人焦急的问着。 像这种时候找不到支援的话,可是会要命的。 现在前线所有人不管是队长副队长还是普通队员都陷入了苦战,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尸魂界真的会完蛋! “这种时候他在搞什么啊?莫名其妙……” “他去虚圈了?”阿近闻言顿时开始分析,“那他应该没有独自前往虚圈的能力,一定是浦原喜助帮的忙,赶紧联络浦原喜助!” “是!” 滴滴滴滴—— “莫西莫西?” 一阵急促的呼叫声过后,浦原喜助接起了电话。 “啊,好久不见啊,阿近,近来如何?” “……” 听着对面不着调的声音,阿近满脸黑线。 “额……我还好!个屁啊!现在是紧急事态!我要找黑崎一护!你给他打开的黑腔吧?他现在在哪来?你在他身边吗!?” “黑崎先生啊……” 浦原喜助靠在断界通道的墙壁上,淡淡的回应着,“他现在应该在虚圈和星十字骑士团的人打起来了吧?” 实际上一切他都是知道的,不,应该说刻意将黑崎一护送去虚圈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虽然有些对不住尸魂界的各位,但他也没法办,毕竟他现在是轩浩手下的人,而轩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重塑世界嘛~当然要从肃清三界开始。 想要重塑整个世界并非说说这样简单,这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 按照这个男人的说法,即便是对方这样的存在想要彻底将整个世界焕然一新光凭自身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 因此必须先搜集一些必要的力量。 而这个世界的力量结构便是由灵力为主体,搜集力量的最好方式自然便是搜集灵魂。 而且是越强大的灵魂越好。 友哈巴赫?不过是被这个男人利用的清理工具罢了。这货大概到现在还没发现,从不知某一刻开始,死去的人灵魂的走向早已经不再是原本的轨迹即便是‘圣别’也无法复活。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请假 公司放假之前任务重加班,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31.新世界的雏形‘英灵殿’ “!!?” “什么?黑崎在虚圈和灭却师的人打起来了?” 阿近闻言一脸懵逼,“虚圈不是在那个男人的统治之下吗!?灭却师怎么可能出现在那里?别告诉我友哈巴赫能赢他啊!?” 他身为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自然跟随着局长涅茧利将过去那段被埋没的历史尽数研究过了。 而得出的结论是……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是不可战胜的。 那是超脱于整个世界的超越者!友哈巴赫就算再强也不可能触及到那样的领域。 只要是被限制在这个世界之内的存不可能有人能够战胜那个男人。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因此有那个男人统治的虚圈不论是对尸魂界还是灭却师来说都是不可触犯的绝对领域。 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友哈巴赫手下的人能出现在虚圈?还和黑崎一护打起来了?难道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虚圈出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变故么? “啊啦?我没有告诉过你们么?” 听着阿近等人惊讶的疑惑声,电话那头的浦原喜助呵呵笑着回答道,“那个男人其实在蓝染的事件之后就已经撤出虚圈了哦~” “什么!?撤出虚圈!?” “是的,他将虚圈交给了赫利贝尔掌管,自己则是带着左膀右臂离开了哦。” “可是……他去哪里了呢?”阿近闻言一阵疑惑,“尸魂界和现世也没有发现过他的踪影……” “笨啦……当然是更‘新世界’了。”浦原喜助感慨着回答。 为了测试‘新世界计划’的可行性,那个男人已经在更高的高处创造出了一片如同‘英灵殿’一般的的小世界。 而且在那里还养着一批足以毁灭世界的军团。 没错,正是那些在各种战斗中战死的人们。 换句话说……此刻发动战争的友哈巴赫完全就是一个小丑,无知地正在为新世界的诞生做着贡献而不自知。 “新……新世界!?” 阿近闻言满头大汗。 那个男人的计划原来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之间进行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距离这个世界的毁灭,还剩多久? 他们现在像这样费尽心思守护尸魂界……真的还有意义么? “那现在……我们究竟该怎么办?”阿近面色异常难看的自言自语着。 然而他的自语声很显然被对面的浦原喜助听见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竭尽全力地挣扎吧,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那你们……便没有存在的意义’,这是那个男人留给你们的原话。” “挣扎么?” 阿近脸上浮现出讽刺的笑容。 无论如何挣扎,最后都逃不过整个世界都会被重塑原本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的命运,真是悲哀啊…… “那么……拜托了,帮我们转告黑崎先生,让他来尸魂界支援吧。” 最后,阿近还是只能按照原本的打算提出请求。 就像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一样,他们似乎也只能像这样按部就班地做着无畏挣扎。 “放心啦,黑崎这边很快就能赶过去的,再次之前,你们就努力坚持一下吧。” “嘟嘟嘟——” 浦原喜助无奈的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转头望向断界隧道的尽头,那边是虚圈的方向。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轮到我上场了吧……” ············ “吼——” 愤怒的咆哮声在虚圈响彻。 听着这声音,被一拳砸飞的基路杰·欧丕抹掉嘴角的血渍抬起头望过去,终于看清楚了击倒自己的身影。 那是个如同巨人一般的怪物。 这是刚才被基路杰·欧丕轻易击败的孙孙等三兽神三人,再次以牺牲手臂为代价召唤出来的犽翁。 犽翁可是在守护空座町对抗蓝染入侵的那一战中让死神一方众位副队长全军覆没的可怕怪物。 在孙孙三人的命令下,犽翁咆哮着再次冲向基路杰·欧丕。 “开什么玩笑!” 见此基路杰·欧丕脸上洋溢出愤怒之色,“吾辈完圣体岂会输给这样的怪物?” 然而下一秒,犽翁无情的巨大拳头便轰然砸落。 而在这恐怖的拳头不断轰击之下,他竟然连防抗之力都没有! 轰—— 轰轰—— 在狂暴的巨兽蹂躏之下,基路杰·欧丕的身形逐渐变得扭曲,口中不断溢出鲜血,看上去狼狈不堪。 爆裂的拳击声不断响起,基路杰·欧丕承受冲击的身形如同皮球一般在暴力之下竟然从地面弹起,随后又被犽翁以狂暴的拳头不断压制。 最后,犽翁双手抱拳,无情地砸向因为爆裂的猛击在半空中像是失去意识一般滞空毫无反应的基路杰·欧丕。 砰—— 白沙在这一击下朝着四周飞扬,基路杰·欧丕整个人像是倒栽葱一般狠狠地砸入了虚圈满是白沙的荒土中。 “呵,下手太重了吗?”正在接受井上织姬治疗的阿帕契见基路杰·欧丕如此不堪一击,嘲讽地笑着。 看着这如同虐杀一般的残忍一幕,一旁的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额头都布满了冷汗。 包括黑崎一护在内,他们三人当时在对战蓝染的战争中刚开始的时候都在虚圈,因此根本没有见识过这只狂暴的巨兽究竟有多可怕。 能够轻易制服祂的,或许也只有山本元柳斎重国这一级别的存在。 阿帕契一边嘲讽着,一边大摇大摆地来到基路杰·欧丕只露出下半身的沙坑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还真是顽强的家伙啊!被犽翁揍得这么惨,竟然还能够保持原貌啊……” 然而话音未落,阿帕契的刚被治好的身体便再度被突然起身的基路杰·欧丕刺穿。 “咦……!?” 看着自己胸口处被贯穿的位置,阿帕契满脸疑惑的再次跪倒在地。 而被犽翁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基路杰·欧丕此刻竟然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虽然身体各处似乎都有扭曲变形的痕迹,但竟然并没有什么大碍。 “原来如此……这等程度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在报告中提到过啊……”基路杰·欧丕扭动着脖子淡淡的说着,“必须向陛下建议调整血装的强度才行。不过……” 说着,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头顶的光环开始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在那之前,我请给你们速速去死。” 言语间,靠着吸收周围的灵子基路杰·欧丕身上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恢复。 “太作弊了吧!?” 见此一幕,剩下的孙孙和米拉·罗兹两人立刻朝着犽翁再次下令,让其碾碎眼前的男人。 吼—— 犽翁咆哮着再次扑向基路杰·欧丕,然而这一次却并没有刚才那样顺利。 在恐怖的吸引力之下,靠近的犽翁的灵体竟然以恐怖的速度被分解,随后尽数化作力量被基路杰·欧丕吸收殆尽。 “‘圣隶’,这是将灭却师的基本能力‘灵子集束’发挥到极致的能力,灵子的绝对隶属。” 基路杰·欧丕淡淡的解释着,“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使用。因为……神圣的羽翼,会被你们肮脏邪恶的灵力玷污!” 言语间,吸收了犽翁之后的基路杰·欧丕形态发生诡异的转变。面目变得狰狞无比,左臂撑破装束如同巨人一般,甚至竟然还长出了尾巴。 但整个体型却几乎并没有改变,这种姿态让他看上去极为怪异,完全是一个由他本身以及犽翁的身体部分拼凑出来的不协调的怪物。 虽然姿态看上去狰狞扭曲完全失去了原本的美感,但毫无疑问从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灵验便能清楚的判断他的力量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了。 见情况不妙,米拉·罗兹和孙孙带上受伤的阿帕契赶紧回到井上织姬等人身边。 “蛇壳碉!” 孙孙咆哮着使出自己最强的防御能力。 如同屏障一般碉堡瞬间包裹住众人,并且带着他们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隐藏起来。 不过这样的手段似乎在基路杰·欧丕看来毫无意义:“躲起来了吗?不愧是野兽,对危险有本能的反应。 不过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安全了。 你们忽视了……‘实力的绝对差距’!” 说着,他头顶的光环再次散发出恐怖的吸引力。 “!!”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孙孙脸上的表情骤变。 在基路杰·欧丕的能力之下,她的防御技能竟然也开始被瓦解吸收。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基路杰·欧丕的身形便已经闪烁而至。 噗—— 鲜血瞬间绽放。 米拉·罗兹以及孙孙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无情地击倒。 眼看着他就要准备朝着井上织姬与茶渡动手的时候,黑崎一护的身形闪烁而至。 他咆哮着来到基路杰·欧丕身后,将其头顶的光环瞬间劈碎。 “卍解——” 与此同时,黑崎一护的卍解也终于完全完成,漆黑的灵压裹挟着斩魄刀猛地落下。 似乎是因为形体变得怪异,基路杰·欧丕没能来得及转身躲避,被这样一刀命中之后才拖着受伤的身体拉开距离。 “只要破坏掉你的头上的圆盘,就没办法使出‘绝对隶属’了吧?”黑崎一护脸上浮现出勉强的笑容。 他刚才一直在观察犽翁与基路杰·欧丕的战斗,发现了对方的力量来源于头顶的光环,这一定就是弱点。 “啧……”基路杰·欧丕狰狞的嘴中发出不耐的声音。 说起来当然容易,但即便知道了对方的弱点便能轻易击破么? 很显然不可能。 他之所以会被偷袭命中,是因为此刻的黑崎一护变得比刚才更加难缠了。 “这就是你卍解之后的力量么?真是难缠!” 黑崎一护完全不给基路杰·欧丕任何机会,裹挟着漆黑灵压的斩击再次袭来。 “可……恶!” 在黑崎一护猛烈的攻势之下,他逐渐落入下风。 这时候他掏出了身上的星章,似乎试图吸收黑崎一护的卍解。 然而却和之前的伊邦一样是失败了。 “果然没用吗?不愧是特记战力!” 基路杰·欧丕不甘地咆哮着。 他已经开启了灭却师完圣体,却依旧被卍解之后的黑崎一护压制得如此狼狈。 不……不仅如此,即便是以完圣体的防御力甚至都无法完全抵挡黑崎一护猛烈的进攻。 现在的他是靠着吸收了犽翁的力量,以及血装的加持竟然才勉强能在眼前这个小子勉强苟延残喘!? 这简直——就是耻辱!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凌驾于我之上!?” 愤怒不甘的咆哮声中,基路杰·欧丕像是没招了一般疯狂地挥动着手中的灵刀,一枚枚灵矢伴随着他的挥刀如同雨幕一般扑向黑崎一护。 他似乎想以量取胜。 然而面对这遮天蔽日的大范围攻击,黑崎一护只是面无表情帝站在原地挥动手中的斩月。 刀弧在他身侧形成如同球体一般完美的防御,基路杰·欧丕的攻击竟然一击都没能命中。 甚至在此之间,黑崎一护还用余力朝着对方提出质问:“之前遇到的家伙似乎也想封印我的卍解,你们……执意如此为的究竟是什么?” “那种事……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基路杰·欧丕咬牙愤怒的望着毫发无损的黑崎一护。 真是难缠。 明明之前的黑崎一护还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仅仅是经过卍解,便完全扭转了局面。 此刻的黑崎一护攻击力和他不分伯仲,速度更是远超于他。 面对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加持之下的攻击,基路杰·欧丕必须时刻让静血装全开才能抵挡这样的进攻。 让他头疼的是……静血装开启的时候就无法使用动血装。 没错,虽然同样是【血装】,但却分为了‘动’与‘静’两种。 动血装,将灵子注入到埋在血管里的术式当中,将肉体发挥出的破坏力极大地提升。 静血装,同样是将灵子注入刀血管里埋藏的术式当中,但提升的却是相反的防御力。 最关键的是两套术式互不兼容,无法同时施展。 真是伤脑筋啊…… 基路杰·欧丕开始左右为难。 如果不使用静血装便无法应对应对黑崎一护那远超他速度的攻击,而如果不使用动血装,他的攻击又无法伤到黑崎一护。 这似乎是个死循环,除非以命相搏,否则他将被眼前的黑崎一护一直压制下去。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2.无情 看着原地发愣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基路杰·欧丕,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继续问着关于刚才的问题:“你们如此想封印我的卍解,难道卍解的力量,就让你们感到如此畏惧么?” “!!” 这无心的问题似乎成了引燃基路杰·欧丕愤怒之火的导火索。 他闻言之后突然间变得暴怒起来,咆哮着将身上的静血装完全转化为了动血装,似乎打算与黑崎一护一决雌雄。 “怎么可能会畏惧!? 吾等无形帝国!岂会存在畏惧之——” 噗——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炽烈的光柱便像是捅破薄纸一般贯穿了他整个身体。 基路杰·欧丕目光呆滞,缓缓地倒在地上。 “额……” 黑崎一护疑惑地看向光柱袭来的方向。 他这么费劲都无法破掉对方的防御,究竟是谁能一击将对方毙命? 只见高处的山岩上,浦原喜助正面无表情地抬着手臂,发射灵压光束的掌心之间似乎还隐约有着烟雾缭绕。 “哎呀呀,多亏了你激怒这家伙让他将力量全部用于攻击之上,这样的好的机会,我觉得不抓住的话就太可惜了,嘿嘿。”浦原喜助说着尴尬的挠着脑袋,似乎对于突然插入这场战斗抱有那么一丢丢的歉意。 “额……浦原先生?你不是没跟来吗?” 黑崎一护疑惑的问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个家伙原本是没跟随他们一起进入虚圈的,怎么现在又突然间赶来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 “啊……的确如此。”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淡淡的解释着,“就在刚才啊,我收到了来自尸魂界的求救讯号,他们让我转告你快去帮忙呢……” 说着,他随手将自己手里的电话扔给黑崎一护。 “具体的你就在路上问吧,情况似乎挺紧急的,立刻动身吧。” 浦原喜助说完之后立刻让开道路,他身后是已经打开的通往尸魂界的黑腔。 “……” 黑崎一护闻言拿起电话拨通了尸魂界那边。 在阿近的简单解释之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下一刻,没有任何犹豫地便冲进了黑腔之中。 “浦……浦原先生!” 在黑崎一护阴沉着脸离开之后,井上织姬和茶渡泰虎看见浦原喜助的身影,焦急的喊着,似乎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你们两个来得正好。” 浦原喜助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指着下方基路杰·欧丕的尸体。 “那具尸体上应该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星章,把它找出来给我,我得稍微研究一下,给尸魂界的可怜虫们一点小小的支援……” 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虽然一切已经注定的,但他毕竟也是尸魂界曾经的一员,就这样看着所有人被虐杀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那个男人可是说了啊‘如果连挣扎都做不到,便没有存在的意义’,换句话说,不努力挣扎的话,或许会被那个无情的男人从去往‘新世界’的名单中抹掉也说不定……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 ············ 黑崎一护一边赶往尸魂界,一边通过手中的通讯器同时连接着位于尸魂界的阿近,以及留在虚圈进行情报分析的浦原喜助。 两人不间断地正在朝着他汇报着目前的详细情况。 阿近的语气无比凝重,冷静地汇报着:“截至目前,折损情况如下,灵压消失的队士两千两百四十五人,席官五十六人,副队长一人。 数量以秒递增,仅作参考。 崩塌建筑无数,难以计量。” “等一下,灵压消失……是死了的意思吗?”黑崎一护闻言瞳孔猛缩。 竟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吗? “很遗憾,意难忘无法实地确认,情况不明。”阿近的语气中充满遗憾,“不过,副队长一人,并非与你关系较好的朽木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 “虽然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黑崎一护闻言微皱着眉头,脚下步伐不断加快。 “我只是如实向你告知情报,没有别的意思……”阿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敌人中能与队长级别比肩甚至更强的起码有十六人,他们是千年前曾经一度覆灭尸魂界的星十字骑士团,穿着灭却师独特的白色军装,你应该见过的…… 还有,目前地方折损为零,一份捷报都没有传来。” “敌人的能力呢?”黑崎一护询问着最关键的问题,对敌人一无所知的话,战斗起来太不利了。 “很遗憾,除了确认是灭却师之外,再无别的情报传入技术开发局,战况紧迫。不过——他们能夺取卍解这一点,我们倒是早有预料了。” “等等……夺取?难道不是封印么?” “额……难道黑崎先生你也中招了么?” “没有,刚才在和那个家伙战斗的时候我的确感觉到对方似乎想对我的‘卍解’做些什么,但是他失败了。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能够压制他。” “那真是太好了!” 阿近闻言语气变得欣喜起来。 他们之所以会陷入苦战,就是因为卍解的能力被限制。 “黑崎先生,请您务必尽快赶到!没有卍解的队长们,或许撑不了多久!” “这我当然知道!” 黑崎一护额头满是冷汗,不断地奔跑着。 很快,分析完敌人能力的浦原喜助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通过你刚才战斗的数据,我推测出了敌人的几种能力。一共三点,你听好了。 其一,‘灭却师完圣体’。 其二,血装。 其三,则是卍解的掠夺。 这三种能力大概是他们当中每一位都掌握的能力。 ‘血装’我已经分析完毕了。 这是将灵子直接注入自身血管,使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得到飞跃性提升的能力。 这个‘血装’是个非常危险的能力,但也有个致命的缺陷——攻击用的和防御用的‘血装’分数不同的灵子系统运行,二者无法同时使用。 我能一击贯穿刚才那个家伙的身体,也是因为如此。 换句话说,‘切换’血装的时机,将会成为对战这些灭却师的关键。 至于另外两项能力……灭却师完圣体的效果大概就像死神的‘卍解’一样会因人而异,我无法进行准确的推测。 另外,卍解的掠夺我暂时还没找到破解之法,也不清楚为什么这种能力对你无效,但这是你唯一能战胜祂们的优势。 我想他们或许是挑中了你在虚圈被牵制之际,才发动对尸魂界的进攻的。 敌人对你的警戒远超越其他人。 所以你明白自己赶往尸魂界的意义何在了吧?” 说着,浦原喜助压低了帽檐,无人可见他此刻脸上的阴沉之色。 实际上灭却师会进攻尸魂界他早已经知道了,这是那个男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个男人想要看见这一幕。 于是身为属下的他便不能制止这一幕的发生。 因此他没办法提前提醒众人警戒,严格意义上来说,如果尸魂界因此而沦陷,他也算得上是帮凶。 “我明白!” 黑崎一护神色严肃的应声着。 他隐约间察觉到这似乎是一场考验。 那个男人给他的考验。 考验他这个即将成为世界之王的人,是否有能力守护好自己的世界。 “到了!” 看着前方的出口,黑崎一护眼神微微一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从身后袭来一道管束,瞬间将出口封闭,并且将他整个笼罩其中。 “这是……什么!?” 黑崎一护顿时慌了起来,朝着电话里呼唤着,“出口!浦原先生!?阿近!?出口不见了!喂!喂!?”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呼唤。黑崎一护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某人用某种手段困住了。 实际上做到这件事的是虚圈里还没彻底断气的基路杰·欧丕。 虽然身体被贯穿,但异常的生命力让他并未立刻死去,只是丧失了行动能力被误认为已经毙命而已。 而这种问题对于灭却师来说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乱装天傀’。 这是灭却师以灵子强行控制无法行动的肢体,以继续战斗下去的手段。 基路杰·欧丕以‘乱装天傀’控制了原本因为重伤而无法动弹的四肢强行起身。 愤怒中的他,决定即便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眼前这些家伙好受。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封印的黑腔,感应到自己的招式奏效之后,基路杰·欧丕狂笑起来,“真是遗憾啊,黑崎一护!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去保护尸魂界了!但是现在——你休想从这个牢笼中出来! 你们输了,黑崎一护,你就在那漆黑的牢笼里眼睁睁地……看着尸魂界毁灭吧!” “怎么回事!?” 这时候,代理死神黑崎一护正在赶来驰援的消息已经在尸魂界传开,所有死神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欣喜之色。 是阿近为了稳定军心而传递的消息。 然而就在这消息刚被他传出不久,他便失去了黑崎一护的联络。 “消失了——黑崎先生在断界里的反应消失了!联络不上!怎么回事!?” 阿近的额头满是汗水。 总之,他已经能够肯定黑崎一护在断界之内应该遇到了麻烦,而和麻烦一定会拖延对方抵达尸魂界的时间。 完蛋了,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噗—— 腹部突然间传来刺痛感。 阿近微微一愣,转身看着研究室里的同伴刺进自己体内的匕首,脸上满是疑惑。 不只是他,所有人似乎都被控制住了,正在互相厮杀。 “啊!!” “救救我!” “好痛!” “究竟发生了什么!?” “……” 各种惨叫声不绝于耳整个尸魂界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而这些惨叫声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被封印在牢笼中的黑崎一护的耳朵里。 黑崎一护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焦急。 现在通讯器只能从外界传来声音,而他的声音似乎已经无法传递出去。 “该死!怎么办!?究竟要怎么才能出去!?” 电话里的惨叫声祈求声不断传来。 而其中一句话让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一护他……一定回来的’。 这声音仿佛是在绝望中祈求着希望。 黑崎一护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些正遭遇苦难之人唯一的希望。 他愤怒地抬起刀不断劈砍着眼前封印自己的结界,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但无论他如何劈砍,似乎都无法破开眼前的牢笼。 “呵呵。” 而感应到自己设下的‘监狱’正在被人攻击的基路杰·欧丕狰狞的脸上勾起愉悦的弧度,“看来他正在拼命地挣扎呢,不过没用的…… 陛下赐予我的文字是‘J’,‘监狱’的基路杰·欧丕!你是绝无可能逃出那个‘监狱’的!” 在确认黑崎一护无法逃出自己的牢笼之后,基路杰·欧丕转头看向浦原喜助等人,眼中满是杀意。 黑崎一护已经不在这里了,这几个人在他看来仿佛蝼蚁一般,哪怕他现在还剩下一口气也能轻松解决。 然而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 噗—— 长刀自上而下滑落,鲜血喷涌。 干净利落的一刀毫不留情地将冲着井上织姬等人的基路杰·欧丕一分为二。 “真是的……好好躺着不好么?非要作死。” 看着被切开死的不能再死的基路杰·欧丕,浦原喜助脸上浮现出无奈之色。 “辛苦啦,特意赶来。” 他笑着朝着刚才出手之人淡淡的感谢道。 “……” 那人并没有回应,而是来到井上织姬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 实际上来的人不止一个。 此刻臣服于井上织姬面前的一共8人。 “你们……” 看眼前之人,井上织姬脸上闪过疑惑之色。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除了赫利贝尔之外曾经的十刃们。 “想必您一定很多疑惑吧,小姐。” 为首的拜勒岗淡淡的抬起头说道,“请随我们来吧,到了‘新世界’之后,您的兄长将会为您解答一切。” 实际上他们这些十刃除了赫利贝尔被选中留在虚圈之外,其余人都跟随者那位大人去往了新世界待命。 友哈巴赫之所以如此容易攻破虚圈,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当然……如果那家伙认为赫利贝尔真的那么容易被打败,那就太过愚蠢了。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3.来源于本能的恐惧 尸魂界。 朽木白哉与阿散井恋次陷入了苦战当中。 鲜血顺着他受伤的手臂不断往下流淌。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微皱着眉头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面对的艾斯·诺特被友哈巴赫赐予的文字为‘F’,其象征的能力为‘恐惧’。 普通死神只要受到她的一击便会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折磨致死。 此刻环绕着艾斯·诺特能将被击中者的一切事物都转为恐惧,的那些灵矢之中都有着她那名为‘恐惧’的剧毒。 她能将被击中者的一切事物都转为恐惧,一旦被她的‘剧毒’感染,哪怕是呼吸一下都有可能成为致命的因素。 朽木白哉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攻击很不对劲。 对方的能力很诡异,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被对方的攻击命中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何处不对劲,却始终无法察觉到。 “你好像察觉到了啊?”艾斯·诺特嗤笑着问着眼前面色凝重的朽木白哉,“认为这是‘剧毒’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不过它的本质可远不是‘毒’能够比拟的。 试着回想一下吧? 你当上队长,日渐强大,压倒性地打倒敌人,那是长久以来被你遗忘的感觉吧? 人活着,最重要的感觉,其名为——恐惧。” “队长会……恐惧?” 一旁的阿散井恋次听着眼前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话微微一愣。 别开玩笑了…… 在他看来,哪怕战死,他这个面瘫队长也应该是面无表情的死去。 “……” 对面的艾斯·诺特则并不这么认为,继续说道:“应该说不愧是队长吗?还能抗得住‘恐惧’没被彻底吞噬。 若是一般的死神,吃了我一箭,便会恐惧不已,惨叫发狂,最后在难以忍受的煎熬中气绝身亡。 这便是陛下赐予我的文字‘F’所带来的能力。 ‘恐惧’,受到这力量感染的人,在他的世界中一切都将被转化为恐惧,此刻,若向敌人迈进一步便会有性命之忧;或者如果握着刀,如果拔出刀,如果挥动刀,如果砍下去……都会带来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声音,记忆,甚至是呼吸,此刻对你来说应该都是令人恐惧的东西吧? 可是你现在竟然还能站着,紧靠着意志就扛下恐惧,真是让人惊讶。” “……” 朽木白哉沉默着,握着手中的刀踏步上前。 至少从此刻他的动作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似乎并没有像艾斯·诺特所说的那样陷入恐惧之中。 然而面对着朽木白哉的进攻,艾斯·诺特不躲不闪,似乎深信着自己的能力已经奏效:“不过也仅限于惊讶罢了,还远不及‘恐惧’,你的内心深处也早已……” “恐惧?” 回应她的是朽木白哉平静的声音。 他已经来到艾斯·诺特面前,并且朝着她毫不留情地挥刀了。 对他来说,对方的说辞听上去无比可笑。 因为恐惧这种东西,只要身处于战斗中便必然会产生。 而几经生死的他,早已经克服了那份恐惧。 就像阿散井恋次认为的一样,即便是死亡对于朽木白哉来说也算不上是‘恐惧’。 然而,他们似乎忽略了艾斯·诺特的话。 她的能力,是将‘一切’都化为恐惧。 固然,朽木白哉克服的死亡的恐惧,而且他自身而已认为这世上早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感到恐惧。 他从不压抑自己的恐惧,而是在战斗中坦然接受恐惧,以获得将其击溃,勇往直前的力量。 区区恐惧……对他来说并不可怕。 可实际上……朽木白哉却忽略了一点。 有时候最能触碰人心的东西,并非只有‘死亡’这样的东西。 ‘将一切转化为恐惧’的含义,是包括能将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美好,也一同化作恐惧。 ‘一切’,当然也包括他曾经拥有的一切。 就在长刀即将挥落在艾斯·诺特身上的时候,朽木白哉的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一张脸。 那是和露琪亚一般无二的脸。 但他一眼便能分辨出这不是露琪亚,而是他所这一生所挚爱之人,朽木露琪亚的姐姐,朽木绯真。 他很疑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看见绯真的脸。 但很快,他明白了。 眼前挚爱之人的脸突然间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一般开始变得腐朽,消逝。 曾经的美好在这一瞬间瓦解。 这对他来说,才是深藏内心深处最畏惧的事情。 此刻朽木白哉的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但让艾斯·诺特意外的是,对方手中刀刃依旧在继续挥动,这迫使她不得不后退半步,避开锋芒。 “看来还不够了。”言语间,艾斯·诺特强化了自己的力量。 在朽木白哉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张脸。 这一次是朽木露琪亚的。 他之所以能跨越绯真的死,是因为露琪亚还在。 他曾经向绯真发誓,会拼尽一切保护露琪亚。 然而此刻,朽木露琪亚的笑脸也在他的面前逐渐变得腐败崩塌。 这一刻,朽木白哉彻底动摇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幻觉。然而在艾斯·诺特的力量影响之下,他的思维开始朝着最糟糕的情况思考。 此刻尸魂界正遭受着很多像眼前这样强大的家伙的进攻。 露琪亚她能应付得来吗? 仅仅是这一个问题,便让他心生恐惧。 他并不怕死,但却怕自己没能保护好露琪亚。 噗—— 就在这一刹,艾斯·诺特的手臂无情地从朽木白哉胸口处贯穿而过。 “值得赞誉。” 她淡淡的评价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看见了什么,但似乎跨越了很多恐惧才来到了我的面前。 可惜的是……你在最后还是败给了恐惧。 靠经验便可克服恐惧,越是习惯于战斗的强者越会有这样的错句,‘有理由的恐惧’很容易摆脱……能靠意志和经验克服。只要清除其源头便可抹去那种近似恐惧的感觉。 但‘真正的恐惧’,是莫名的。 那并非感觉而是本能。 我们……是无法从本能中逃离的。 想必你……也是因为本能的想要去做些什么,所以才会害怕吧?” 说着,艾斯·诺特低垂着眼帘,抬起手臂,准备给予眼前的男人最后的一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朽木白哉咆哮了起来。 已经穷途末路的他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手中的千本樱开始化作光点散落。 卍解——千本樱景严。 “!!” 艾斯·诺特微微一愣。 竟然以愤怒压抑了恐惧么? 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但无论如何都只是徒劳而已。 在她面前,眼前这个男人根本没有胜算。 星章闪现在她手中,下一刻半空中散落的无数樱色刀刃像是受到牵引一般朝着星章靠近,并且被吸收。 噗—— 下一刻,樱色的花瓣再次在半空中飞舞,不过这一次,它们的目标却是原本的主人。 鲜血在朽木白哉身上各处绽开,无数细小的伤口让他整个几乎化作血人,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跪倒在地。 “真是愚蠢。” 俯视着眼前的男人,艾斯·诺特淡淡的喃喃着,“不过这也算意外的收获,能在最后夺走你的卍解。” 说着,她缓缓收回自己手中已经封存朽木白哉卍解的星章,望向另一个方向。 眼前之人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另一人正朝着她袭来。 “可恶——” 阿散井恋次看着眼前的一幕愤怒无比,咆哮着使出浑身解数朝着眼前的女人挥刀,“把队长的卍解——还来!” 轰—— 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响起,另一处同样面对着敌人的朽木露琪亚微微一愣。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感觉不到朽木白哉的灵压了。 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已经死了,要么是对方此刻的灵压虚弱到已经让人无法感知的地步。 “大哥!” 焦急中,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还面对着敌人,脸色苍白地朝着灵压消失的方向奔跑。 然而这样的举动似乎正让朽木白哉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战斗中把背后留给敌人? 你是在小看我吗?” 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从朽木露琪亚身后传来。 “!!” 朽木露琪亚反应过来,愣愣地转头。 然而已经太迟了。 噗—— 蛇尾丸猛地斩在艾斯·诺特抬起格挡的手臂之上,然而依旧和之前一样,在对方诡异的防御力之下,他的刀根本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下一刻,樱色的花瓣瞬间将艾斯·诺特整个人都笼罩。 是朽木白哉再次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虽然卍解被夺走,但他还能使用始解。 “还活着么?还真是顽强呢。” 艾斯·诺特面对这萦绕的樱花依旧淡然自若。 只见她轻轻挥动着手握星章的手,那零零碎碎飞舞的花瓣瞬间被更庞大的樱色洪流所吞没。 在‘卍解’面前‘始解’完全无法对抗,瞬息间便被完全吞没。 下一刻,这翻涌的樱色浪潮同时朝着阿散井恋次还有朽木白哉袭来。 两人浑身各处在一瞬间同时鲜血迸射。 阿散井恋次不断地退后,终于稳住了身形,此刻他半个身子几乎已经被鲜血染遍。 而朽木白哉的情况更加糟糕,连续遭受两次卍解的攻击,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 此刻的他,终于跪倒在地完全无法动弹。 但让人意外的是,他的手中依旧紧握着千本樱:“恋次……露琪亚……” “何种的意志能让你如此执着?” 艾斯·诺特淡淡的俯视着朽木白哉。 听着对方的喃喃自语,她似乎了解了什么。 “原来如此,守护同伴的意志么?真是愚蠢。” 说着她再次挥手,樱色的浪潮朝着朽木白哉翻涌,这一次,将是绝杀。 “住手——” 看着即将被千本樱的卍解席卷的朽木白哉,阿散井恋次焦急的咆哮着。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的蛇尾丸,不顾一切想要挥刀。 然而下一刻,侧方传来的巨力瞬间让他飞射出去。 砰—— 咔—— 魁梧的身形坠落在艾斯·诺特身后,手中还捏握着蛇尾丸粉碎的刀身。 这是之前被朽木白哉困在地面之下的另一个星十字骑士团的灭却师圣文字‘S’(英雄,Superstar)——马斯可·多·马斯库林。 他将手中捏碎的斩魄刀刀身碎片扔下,眼中满是轻蔑。 “蠢货……那小子刚才激动的样子,应该是准备使用卍解。” 艾斯·诺特见此无奈的训斥着身后的男人,“这帮死神很聪明,知道我们能够剥夺卍解,所以除非让他们情绪激动到极致失去理智,否则很难夺走卍解。好不容易的机会,被你这样浪费了……” “啊?什么?”马斯可·多·马斯库林有些疑惑,“不是说只有队长才能使用卍解么?” “你给我回去再好好看看殿下给的资料……”艾斯·诺特微微摇头,一脸无奈。 “无所谓啦,赶紧结束吧。” 说着马斯可·多·马斯库林再次抬起拳头。 咔—— 千本樱的刀身也在此刻碎裂。 与此同时,遭受重击的朽木白哉同样飞射而出,砸在墙壁之上,整座被砸得凹陷的墙面被他的鲜血所染红,场面看上去异常惨烈。 三道灵压几乎在同时隐没。 “白哉,露琪亚,恋次……” 凤桥楼十郎平静地抬头望着远方,眼中闪过悲伤之色,“你们也被击败了吗?” 说着,他转过头望向自己面前的敌人。 悲伤的眼眸中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 “尔等……休想活着回去。” 同样愤怒的还有身处于断界中被困住的黑崎一护。 虽然他的声音无法通过通讯器传递出去,但他并没有挂断电话,因为阿近依旧在不断地汇报着此刻尸魂界的战况。 而当他听见‘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三人的灵压消失’的时候,整个人变得狂暴起来。 “给我——碎啊!” 暴怒之中,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灵压似乎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 而正是这细微的变化,让斩月终于突破了眼前的牢笼。 咔—— 伴随着破碎声,黑崎一护终于从‘监狱’中挣脱。 他紧咬着牙冠,身形在通道中不断闪烁,眼中闪过悲伤:“不能死……你们都不能死……我会守护你们的!”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4.怒火 “比预想中还要耗时啊……” 尸横遍野的废墟之中,两道人影若无其事的站在一起,淡淡的审视着此刻静灵庭的局势。 “嗯。轻敌果然是吾等星十字骑士团的一个软肋。”不知为何,此刻的友哈巴赫将自己也算进了星十字骑士团的一员,淡淡的得出结论。 “!” 突然间,一股异常的灵压袭来。 友哈巴赫以及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几乎同时感应到,微皱着眉头撇过目光。 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形身上扛着被斩魄刀无情贯穿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尸体,缓步而来。 这个男人如从一只觅食的野兽一般用只没被眼罩遮住的眼睛,锁定了他们。 “嘿,你们就是……这群虾兵蟹将的头儿吗?” “更木剑八……特记战力。”雨葛兰·哈斯沃德微皱着眉头看着来到他们面前的更木剑八。 贝雷尼克·加布利尔(异议,),杰洛姆·基兹巴特(咆哮,Roar),L·罗伊德(汝自身,Yourself)。 这个家伙应该是由这三个星十字骑士应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三个星十字骑士团的……你究竟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 面对雨葛兰·哈斯沃德的疑问,更木剑八满脸无趣,扭动着脖子,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最初那个只会嚎叫的大怪兽完全是白给,全靠声音把敌人震飞,再有就是变成大猩猩冲过来,这样的战斗方式简直是太让人失望了,于是被我一刀砍成两半了。 第二个家伙好像对我的一切都充满异意,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听,好像是在进行什么狗屁的能力说明,我当时因为耳朵被震得有些发疼也没听清楚,再加上又烦,就把喉咙给他割断了。 至于这个家伙……” 说着,他将被长刀串起的尸体甩在地上。 “莫名其妙变成了我,应该说不愧是‘我’吗?勉强接了我几刀,玩儿腻了之后就一刀捅死了。” “……”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 雨葛兰·哈斯沃德和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都并没有因为同伴的牺牲亦或者更木剑八的嚣张产生太多变化。 “这样啊,对你这个怪物,我也有所耳闻,原来如此。”雨葛兰·哈斯沃德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似乎准备亲自和更木剑八过过手,“特记战力么,就让我……” “抱歉,我可不是为了你这样的小喽啰来这里的。” 还没等雨葛兰·哈斯沃德说完,对面的更木剑八便迫不及待地挥刀冲了上来,目标正是站在雨葛兰·哈斯沃德身后的友哈巴赫。 “!陛下!” 他冲刺的速度,竟然让雨葛兰·哈斯沃德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进行阻拦。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和你一战!” 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更木剑八凭猛地跃起,俯视着眼前的友哈巴赫,手中残破不堪的斩魄刀无情挥落。 ············ 砰—— 墙面在沉重的冲击之下塌陷。 桧佐木修兵狼狈地沿着墙壁滑落地面,整个人遍体鳞伤,不断地喘着粗气。 “可恶……” “呼呼哈哈哈哈——” 轻蔑的笑声缓缓靠近,身形魁梧的男人捂着脸狂笑着靠近。 他是星十字骑士团,圣文字‘O’,多利斯克·贝尔希(大量虐杀,Overkill)。 “真是辛苦啊……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好累!软脚虾收拾起来也挺累人的啊,喂!副队长!我这样的强大,让你发懵了吧?” “……” 桧佐木修兵沉默着,脸色无比难看。 虽然很不甘心,但对方的实力与他之间的确存在着一道天堑,这天差地别的力量差距完全让他无计可施。 “很棒吧?”多利斯克·贝尔希嗤笑着,“这就是陛下赐予我的圣文字‘O’,‘大量虐杀’的力量!不管是敌人,同伴买还是野兽,只要不断进行杀戮,我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 说着,他嚣张地朝着桧佐木修兵靠近,手中开始凝聚出一柄如同标枪一般的灵矢:“仅仅是今天在这儿,我就已经杀了一百人以上了吧?来这里之前好像也有一百来人,也包括和你一样的副队长。” “!!你这家伙……” 闻言,桧佐木修兵瞳孔猛缩。 眼前这个家伙今天来之前便杀死过副队长? 原来之前单枪匹马闯入尸魂界杀死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的就是这样家伙! “没错,就是这副表情。” 多利斯克·贝尔希戏谑地看着眼前的桧佐木修兵,“想必你也很好奇我当时是怎么杀死他的吧?看好了……就像这样——” 言语间,他魁梧的身形微微低沉,手握标枪的右臂青筋暴起。 见状,桧佐木修兵瞳孔猛缩。 他记得当时雀部副队长就是被一柄标枪一般的灵矢最后贯穿钉在一番队队长室里。 嗖—— 伴随着急促的破空声,灵矢从多利斯克·贝尔希手中脱手而出。 可恶……躲不开! 桧佐木修兵咬着牙想要移动身体,但重伤让他甚至来拿站着都很艰难,只能勉强抬起手中的斩魄刀试图抵挡。 但很显然,这样的抵挡面对如此强烈的攻击简直是螳臂当车!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 砰——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灵矢在他面前不足五米的距离炸开,烟尘顿时弥漫在他与多利斯克·贝尔希之间。 “总……总队长!?” 看着烟雾散去后显露出来的苍老背影,桧佐木修兵微微一惊。 难怪迟迟没有增援赶来……原来如今的战局已经严重到连总队长也只能亲自出手了吗? 作为副队长的他当然知道总队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的理由。 并非对方不愿意出手,而是……他们要守护的尸魂界,无法承受这位号称最强死神的老人的力量。 眼前这个老人一旦认真开始战斗,那么整个尸魂界便会开始走向毁灭的倒计时,那炽热的火焰,将会燃尽此界的一切!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位老人的强大之处,比如眼前的多利斯克·贝尔希就是这样不自量力之人。 “哇哈哈哈哈哈哈——” 多利斯克·贝尔希看见出现在面前的老人,兴奋地狂笑着。 “哎呀呀!我可真是走运啊!我的运气简直太好了!没想到真的能遇见总队长!说起来……我来这里最想遇见的就是你啊!” 说着,他缓缓从身上掏出星章:“正好用你部下的卍解,让你丧命于此!” “……”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但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便能看出那沉寂的眼神之中燃烧着的火焰。 这是足以焚尽一切的愤怒之火。 “卍解——黄煌严灵离宫!” 轰—— 伴随着多利斯克·贝尔希的咆哮声,天空中突然间响彻雷声。 紧接着一道惊雷落下,像是囚笼一般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所在的位置笼罩。 “呵呵哈哈哈——” 多利斯克·贝尔希像是挑衅一般放肆的质问着,“很怀念吧?听说这家伙已经两千多年没使用过卍解了!而今你却能有幸看到!要好好感谢我哦!” 言语间,他高举手臂,天空中的雷云顿时汇集。 轰—— “雷鸣之彼方!” “总……总队长!”看着眼前的天地异象以及朝着山本总队长落下的雷霆,桧佐木修兵心急如焚。 这恐怖的灵压甚至已经强大到了足以掌控天气的地步。 没想到除了冰轮丸和总队长的流刃若火之外,一直未在他们面前使用过卍解的雀部副队长的卍解竟然也如此强大! 然而他的惊呼似乎完全没有传达到眼前的老人耳中。 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只是平静地望着刹那间落下的惊雷,时间在他眼中,仿佛凝固了一般迟缓。 记得那是护庭十三队成立之前的往事了,他和雀部长次郎的相遇。 当时的他,还没有‘元柳斎’之名。 当时的他只是作为‘云流’始祖在真央灵术院的前身‘元字塾’担任总教头。 那时候他的额头也还只有一道‘丿’字型的伤痕。 “丿字斎大人!山本丿字斎大人!” 当时还是少年时期的长次郎总是这样称呼他。 这样的称呼是因为当时头上‘丿’字型的伤痕,不知是同伴中的谁开头的,或许是这样叫起来名字要显得响亮有代表性一些,随着实力的进步,‘丿’字斎之名也越来越响亮。 在别人眼中,这似乎是一种荣耀,但他却对此极为厌恶。 “又是你!不长记性,还来干嘛?” 虽然他总是这样训斥长次郎,但这个少年却执意要那样称呼。想法大概和别人一样,认为这是对他的强大的尊敬。 “真是抱歉!可我实在无法直呼丿字斎大人的本名,那样太不敬了!” 看吧……这就是这样一个执拗过头的年轻人。 “还有你为何要来这里!明明不是这里的学生,却几乎每日都来!我说过的,我不需要随从!” “不是随从!我想要成为您的左右手!” “那你便该拜入门下!成为元字塾的教头之后,自然就是我的左右手了!” “不,门生只会效仿丿字斎大人,而左右手能为丿字斎大人分忧!” 狗屁理由。 这是当时他心中的想法。 “而且……我也并非每日都到,这回就间隔了一个月。”长次郎这样说着,“按照您一个月前的吩咐,我习得了卍解回来了!” “哦,那就试着用你的‘卍解’把我打倒吧。” 当时,他并没有将对方的话信以为真。 直到,那了不起的卍解,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这个执拗过头的少年,真的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完成了卍解,而且是远超普通队长级别的强大卍解。 自尸魂界有历史以来,似乎除了此刻的黑崎一护之外,没有人做到过这一点。 可黑崎一护是特殊的存在,而长次郎却不是。 “说起来。 真是令人惋惜啊…… 他是个很棒的少年,也是我所认可的左右手。 即便当时我将那‘卍解’故意说成是‘小屁孩的卍解’,长次郎也丝毫没有介意。 不仅如此,他还开心的说‘正是如此’。 ‘为此,我要赌上我的人生,努力磨炼,以期待这样的‘卍解’能为丿字斎大人所用!’。 他没有食言,经年累月呕心沥血地磨炼,终于让长次郎之名响彻整个尸魂界。 伤口愈合之后,那里状若十字,不知何时开始,我又被叫做了‘十字斎’。 但唯有长次郎说,‘丿字斎大人之名岂能因为自己留下的伤疤而改变’,依旧执意称呼我为丿字斎大人。 为了长次郎,我给自己起了——‘元柳斎’之名。 他遵守着诺言,‘卍解’只为我所需要而使用。 那样的卍解……” 雷光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整个人完全笼罩。 但让人意外的是,此刻的山本元柳斎重国不躲也不闪,任由其命中,整个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 “总队长!!” 身后传来了桧佐木修兵的惊呼声。激烈的雷光让他完全无法靠近。 身前传来了多利斯克·贝尔希的嘲笑声:“啊哈!怎么了?老家伙!面对部下的卍解,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吗?” “……” “说话啊!喂!” 似乎是因为眼前的老人沉默着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多利斯克·贝尔希脸上变得无比阴沉。 “长次郎啊……” 突然间,山本元柳斎重国终于开口了,不过却并不是在回应多利斯克·贝尔希的问题,而更像是在惋惜感慨。 “你满心懊悔吧……你一腔的愤怒……我能够体会得到……你倾尽毕生所磨炼出来的卍解……这样的卍解——怎么可能只有这种程度!” 怒火在愤怒的咆哮声中燃烧,这一刹,仿佛整个世界的温度都被拔高了一度。 呼—— 裹挟着烈焰的刀锋无情地划过。多利斯克·贝尔希原本嚣张的脸瞬间泯灭,身形在刹那间便被化作尘埃消失无踪。 面对着漫天的灰烬,山本元柳斎重国闭上双眼,缓缓放下刀刃:“燃烧吧……终于可以凭吊你了……长次郎啊,永别了。” 言语间,老人缓缓转身,走过目光呆滞的桧佐木修兵身边,朝着恐怖灵压传来的方向缓步而去。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5.残火太刀 “总……总队长……” 桧佐木修兵看着从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经过的总队长微微一愣。 “不必担心。”老人的语气无比平静,“老朽会用这双手,将贼军悉数斩杀。” 下一刻,炽热的灵压如同燃烧的烽火一般冲天而起,让人在尸魂界的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感知。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静灵庭每一个角落。 似乎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加入战局,让所有死神们都收到了鼓舞。 “都给我站起来!”伤痕累累的狛村左阵咆哮着起身,指挥着身后的队士们重整旗鼓。 “你们怎么能倒在元柳斎大人之前!这可是身为护庭队士的耻辱!” “是——” “搞什么啊……喂喂喂……” 面对明明已经深受重伤却突然间变得亢奋起来,再次鼓起斗志的死神们,入侵的星十字骑士团们脸上满是疑惑,“明明都快挂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没法子啊,你们不会懂的……” 连一向颓废的京乐春水此刻似乎也无奈地打起了些许的精神,“感受到充斥在整个尸魂界的山本老头的灵压……我们就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就好像被痛骂了一顿似的。 ‘连这种程度的敌人都对付不了……我可不记得有把你们教育得如此差劲’——” “原来是这样啊……了不起。” 对面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轻笑着鼓掌,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显然不以为意。 “因为领袖的出征而备受鼓舞么?可喜可贺。不过……你们误判了一件事情。” “什么?” “你们眼中的希望,在陛下面前,不堪一击。” “哦?是么?” ············ 滴答—— 鲜血不断地低落于地。 雨葛兰·哈斯沃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 “特记战力之一,更木剑八,竟然脆弱至此。” 此刻的更木剑八被友哈巴赫拎着脖子悬浮于半空中。 两人之间的战斗几乎在片刻之间百年结束了,结果是友哈巴赫毫发无损,而更木剑八已经整个人变得伤痕累累在他手中失去了意识。 “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们了。” 友哈巴赫像是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更木剑八,握着对方脖子的手掌正在缓缓开始用力,“睡吧,尸魂界完了。” 轰—— 然而,就在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燃烧的火焰如同高爆炸弹近地爆发一般在友哈巴赫与雨葛兰·哈斯沃德身后冲天而起。 “……”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恐怖灵压,友哈巴赫用力的手停止了动作,撇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正在缓步而来的老人。 “千年不见,友哈巴赫。” 愤怒的声音从老人口中传出,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之火。 “就让我来……了断你吧。”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就要挥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三道身影突兀地来到他的上方。 似乎是击败了自己的对手赶过来的三名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 “竟然敢只身来到陛下身边!也太轻敌了吧?” “结束了。” “去死吧!老头儿!” 然而面对袭来的三人,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做了一个动作,稍微改变了一些挥刀的轨迹。 烈焰伴随着长刀无情划过三人所在的位置,烈焰之下,三人几乎瞬间便在高温下化作焦炭失去失去战斗能力。 “蠢徒。” 看着被山本元柳斎重国一击解决掉的三人,友哈巴赫脸上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踏足我的战斗,下场就是如此。” “……” 山本元柳斎重国闻言,沉默着再次瞥向友哈巴赫。 “怎么了?” 面对对方的目光凝视,友哈巴赫疑惑的问着,“那眼神,有话要说么?” 回应他的是裹挟着火焰而来的刀锋。 滋—— 但是这一次,这从刚才开始便从未吃瘪的烈焰刀刃被友哈巴赫抬起的手臂挡住了。 “全然未变啊……友哈巴赫。” 山本元柳斎重国与面前之人近在咫尺地对视,他似乎也知道这样的斩击不可能伤到对方。 “对部下的生死毫不在意。” “呵呵……你老了啊,山本重国。” 面对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慰问,友哈巴赫轻轻笑了笑,“不过这怒火附身之姿,倒颇像往昔重现。” “胡扯!” 山本元柳斎重国冷哼一声,灵力注入握着的刀刃。 呼—— 炽热的火焰温度再一次拔高,面对喷射而来的火焰,友哈巴赫不再硬挡,而是退后几步暂避锋芒。 他拔出了对阵更木剑八完全没有使用过的刀刃,顺便还摘下了身上的星章,似乎随时准备着什么。 “终于拔剑了吗……” 看着友哈巴赫拔剑,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感慨着。 “说得就像你一直在等着我拔剑似的。”友哈巴赫笑着,不以为然。 “你觉得,我为何要等啊?”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说着,语气中满是愤怒,“只为……将你的血肉、剑,乃至灵魂,一并击碎,碾为齑粉!” 突兀地,原本在山本元柳斎重国周身燃烧的诡异地消失了。 此刻唯一剩下的,只有他手中紧握着的一把看似因为烈焰的灼烧而变得烧焦的太刀。 卍解——残火太刀。 “这是……” 看着这一幕,友哈巴赫微微一愣。 这样的卍解,似乎对与情报中有所不同。 “这就是最强的炎系斩魄刀的卍解么?” 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似乎同样感到有些诧异,面无表情地评价着,这把烧焦的太刀就是卍解……未免太过儿戏。” “不要轻敌。” 友哈巴赫淡淡的提醒道,“这应该是将全部的火焰都封入了那边卍解的刀刃当中等待着爆发,这柄刀一旦挥舞起来,便能够将击中之物,以爆发而出的灼热之炎燃烧殆尽。 是暴躁无比的豪火之剑。” “呵……” 闻言,对面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浮现出阴沉的笑容,“说起来,这卍解你在千年前就曾经见过吧?是否……还一如从前呢?就一你的血肉之躯,来试试看吧?” “……” 闻言,友哈巴赫的眼神变得稍微认真了起来。 时间已过千年,眼前的老人或许也有所成长,也许是力量,也许是对卍解的运用。 这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此,他不能轻敌。 ············ “啊……嗓子好干啊,嘴唇都裂了啊……” 山本元柳斎重国卍解的那一刻,几乎整个静灵庭里的队长们都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卯之花队长……怎么感觉……皮肤突然间变得很干燥呢?” 四番队队舍中,整个尸魂界唯一被命令不可出动的医疗部队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有些疑惑的问着此刻微皱着眉头像是在发愁的卯之花烈。 “……” 卯之花烈并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一旁茶几上拜访的花瓶。 “花瓶里的水……怎么……干了?” 虎彻勇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发现了异常,整个变得紧张起来。 “这就是总队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手的理由……”卯之花烈淡淡的开口解释道,“如果不尽快分出胜负的话,尸魂界大概会因为这样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走向毁灭。” “真是可惜,冰轮丸用不了了。” 另一边,看着夺走自己的卍解却无法使用的敌人,日番谷冬狮郎呵呵笑着。 没办法,敌人实在不是仅靠着始解便能对付的存在,情急之下,他还是为了保命而用了卍解。 虽然仅仅是下一刻便被对方夺走了,但好歹在那一刻,卍解救了他的命。 而此刻随着总队长的卍解起作用,他大概是唯一的受益者。 “你也察觉到了吧,尸魂界中的水分,正在……静静地一点一滴地流逝。” 日番谷冬狮郎笑着。 这就是总队长的卍解,‘残火太刀’所带来的威能。 在残火太刀的作用之下,整个尸魂界都会因为高温而干枯走向灭亡。 而需要靠着空气中的水分发挥能力的冰轮丸,在这样的卍解力量之下被绝对克制。 多亏了总队长的福,他算是勉强扳回一城了。 只可惜还是太同样难办啊…… ············ 踏—— 山本元柳斎重国踏步上前,面无表情地朝着友哈巴赫挥刀。 面对对方已经卍解的刀刃,友哈巴赫后退着闪躲,不敢再向之前那样托大以血肉之躯硬抗。 撕—— 他身上的暗红色长袍在触碰到那炽热的刀身的瞬间便像是融化一般出现裂口。 但诡异的是长袍却并没有因此而燃烧起来,就像是只是被一把普通刀单纯地斩开。 怎么回事? 一时间友哈巴赫心中略显疑惑。 他能够肯定眼前这个老人的卍解能力一定是火焰,但很疑惑,此刻这些火焰究竟去到了哪里。 轰—— 下一刻,崩裂的地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伴随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挥动的长刀落下。 仅仅是刀锋轻轻触碰地面,而地面却像是被一把无形大刀劈开一般出现平齐的深刻沟壑。 “刀锋!” “聪明。” 似乎完全猜透了友哈巴赫的心中所想,山本元柳斎重国缓缓抬起手中的残火太刀淡淡的解释着,“‘残火太刀·东——旭日刃’。将吾火焰热度之全部,集于刀刃,不燃烧,亦不喷出爆炎,只将所及之物,消抹得踪迹皆无。 这是以绝对的高温跳过了燃烧的过程,直接将触碰之物泯灭的恐怖斩击。 即便是你的静血装,也无法抵挡!” 言语间,山本元柳斎重国再次踏步上前,手中长刀猛然挥落。 然而面对这样的一刀,友哈巴赫却突然间嗤笑着“无趣。也就是说,只要不碰到那把剑,直接杀死你就好了。” 说着,他用看待愚蠢之人的目光俯视着眼前靠近的老人,手中的利刃无情挥落,似乎准备要让这个老人明白在战斗中将自己的能力暴露给敌人是多么的愚蠢。 可是刀刃还没落下,他便感觉手中的重量变轻了。 “天真。” 冷漠的声音从山本元柳斎重国口中传来。 他已经抬起的长刀缓缓放下。 而友哈巴赫手中的剑已然被斩断。 似乎就像他之前说过一样,他要将眼前之人连同着剑,肉体乃至灵魂都焚烧殆尽。 “你没有仔细听我说话么?还好说你忘记了?” 言语间,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再次迸发出可怕的温度,“我说了这是……残火太刀·东,有东自然就有西。 真是没办法啊…… 再让你好好回忆一下吧。 残火太刀·西——残日狱衣。” 伴随着突然间涌现的火光,如同太阳般炽热的温度顿时以山本元柳斎重国为中心爆发。 “!!” 见状,友哈巴赫不得不暴退出一段距离。 “实打实的,一千五百万度。不只是我的剑,你无法触碰我任何地方分毫。” 可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如同在坠落于静灵庭中的太阳一般,散发着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势。 “……” 见到这样的一幕,一旁安静观战没有插手两人之间战斗的雨葛兰·哈斯沃德眉头微皱。 火焰,一万五千万度……这也趋近极限的高温,肉眼不可能看到……然而此刻他却能透过火焰看见其中那个老人愤怒的峥嵘。 这是幻觉么? 很显然不是。 造成如此现象的原因,是因为眼前这个老人那压倒性的强大灵压如同实质一般,那身漆黑的死霸装并没有因为灼热的火焰燃烧殆尽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所看见的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此刻这个老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压所体现出来的可怕形态。 与情报中千年前相比,眼前这个老人不再是那样使用大开大合的火焰焚尽一切的暴躁老头了。 所有实质性的火焰都已经被收敛起来,剩下的只有让人感到畏惧的可怕高温,还有那不知会在何处爆发的恐怖力量。 “山本重国……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 “来吧。” 山本元柳斎重国面无表情地缓步朝着友哈巴赫靠近,“结束了,友哈巴赫,我和尸魂界将与你——一柄化为灰烬,终结这一切。” 此刻的他,似乎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天真的想法,拼上毁灭整个尸魂界,也要杀死眼前的男人。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6.陨落的太阳 看着缓步靠近的老人,友哈巴赫此刻神色无比凝重。 他感受到了来自这老人身上散发出的灵压所带来的如烈火般的灼烧感。 无论是眼睛、头发还是喉咙,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是要燃起来了一样。 若是没有静血装的加持,即便是像这样站在与老人之间相隔这段距离,也应该早就被化作灰烬了。 “怎么,光看么?” 见友哈巴赫神情凝重却没有任何作为的模样,山本元柳斎重国语气愤怒地讽刺着,“不,或许我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剑已折,无计可施,动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其实你还可以选择逃跑。” 说着,他的神色逐渐因为愤怒变得狰狞起来:“尽管会被我擒住,虐杀!” “!!” 感受到眼前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因为愤怒而再次攀升的气势,友哈巴赫终于不再坐以待毙,锐利的灵矢在他双手间凝聚。 嗖—— 噗—— 面对飞射而来的灵矢,山本元柳斎重国仅仅是抬起了手。 灵矢在接触到他身上散发的灵压的瞬间便像是被蒸发了一般化作烟雾散去。 “的确,你似乎也只有弓箭了吧?” 似乎是想起对方是个灭却师,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地讽刺着,“来吧。” 言语间,他终于动了起来。 如同燃烧着的身形朝着友哈巴赫急速靠近。 “哼。” 友哈巴赫见状冷哼一声,猛地抬手。 “没用的,不管你用什么,对老朽通通都没用!” “少得意了,山本重国。” 友哈巴赫面色阴沉地反驳着,“你不会忘记了,灭却师的手段,可不只有灭却十字和神圣灭矢!” 说着,文字一般的符文在他掌间划过之处浮现。 “圣唱——圣域礼赞!” 顿时,友哈巴赫脚下及周围被巨大的光壁围住。 这突然升起的光壁将山本元柳斎重国身上散发的热量隔绝于外。 不仅如此,这‘圣域’的能力不只是单纯的防御,一旦敌人踏入圣域就会遭到无穷无尽的神圣灭矢的射杀! 此乃灭却师攻防一体极大防御咒法! “都说了没用!” 来到圣域之前的山本元柳斎重国猛地将手中的残火太刀刺入地面,于此同时,口中开始吟唱。 “尸魂们,散于吾炎的亡者之灰啊,假尔等之手,暂且,共享战之愉悦——残火太刀·南,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 下一刻,地面因为极致的高温开始崩裂,一只只狰狞的手臂在友哈巴赫惊讶的目光中从崩裂的土地裂缝中挣扎着伸出来。 这些都是曾经消散与流刃若火刀锋之下的亡者骨灰。 “什么……这究竟是……究竟是什么啊?” 心中的惊骇让友哈巴赫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老朽刀下亡者之灰,为吾刀热度激起,亡者觉醒,如吾手足,对吾之敌!”山本元柳斎重国面色阴沉地解释着,“穷追不舍,直至对方化为灰烬!” “哈?肩负着引渡灵魂的死神之长,竟然让死者觉醒?可笑!”友哈巴赫脸上闪过愤怒的笑容,“死神的卑劣程度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山本重国!靠这些——你以为就能阻止得了我吗?” 然而,就在他准备摧毁眼前即将将自己完全包围的骷髅的时候,却突然间愣住了。 因为他感觉此刻被唤醒的这些骷髅,似乎异常熟悉。 “直到现在……”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讽刺着,“你才看清楚了吗?这些被你折断手臂,扭下头颅,无情抛弃的亡者的脸。” “!!” 伴随着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提醒,友哈巴赫瞳孔猛缩。 他发现每一幅骷髅上似乎都束缚着一具挣扎的魂魄,而这些魂魄残像的脸,他似乎都认识。 这些曾经被友哈巴赫无情抛弃的亡魂,此刻如同从地狱过来复仇一般,不断地扒拉着他的身躯,逐渐将他整个人淹没。 “如何?受制于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罪孽的感觉。”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讽刺着。 “山本重国,你这个混蛋……”友哈巴赫愤怒的咆哮着。 直到此刻,山本元柳斎重国也没能意识到眼前的友哈巴赫有何不对。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被控制住的友哈巴赫,转过身朝着不远处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儿?” “别吵,我只是想要拉开些距离罢了。”山本元柳斎重国回头撇了他一眼,“你就尽管追过来杀我好了,不过得要先解决掉这些你曾经的部下才行。” “混蛋!”友哈巴赫的情绪变得有些异常激动。 “后悔……”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的凝视着他,“没有当即夺走我的卍解了吗?可惜已经太迟了……如今的我已经和千年前不同了,你的傲慢,正是你失败的关键因素。 结束了,友哈巴赫。”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中焦灼的太多。 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友哈巴赫愤怒的嘶吼起来,踩碎眼前的尸骸朝着朝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冲过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看来……你也还未泯灭人性。” 见此,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与惋惜之色。 “少嚣张了!别说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友哈巴赫咆哮着反驳,“我说过!你以为靠这些……就能阻止得了我吗!?” “老朽看得见,你眼中的泪水,友哈巴赫。” 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语气越发愤怒。“很痛苦吧?不破坏部下亡骸,就靠近不了我。很愤恨吧?将死去的部下又召回战场,我的狠毒。可这比起你的作为,还差得远呢!!” “残火太刀·北——天地灭尽!” 话音未落,山本元柳斎重国便毫不留情地挥刀了。 这超远距离的急速斩击瞬间让眼前的一切都泯灭殆尽。 划过的波动顿时将眼前的友哈巴赫一分为二。 下一刻,天地间的热量像是泄气了一般骤降,淅淅沥沥的雨幕很快笼罩了整个尸魂界。 这是山本元柳斎重国解除了卍解。 因为在他看来,被这样确确实实一分为二的友哈巴赫,不可能还能活下去。 然而,此刻的‘友哈巴赫’口中喃喃的声音,却让他突然间瞳孔猛缩。 “力……力所不能及吗……非常……抱歉……友哈巴赫大人……” 没错,此刻的‘友哈巴赫’竟然在向着自己的名字道歉。 不,顿时山本元柳斎重国便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混蛋……你……究竟是谁!?”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挣扎着伸手抚向雨落的天空,继续抱歉着:“万分……抱歉……没能完成……您交付的任务。友哈巴赫大人——” 他的真名名为R·洛伊德,被赋予的圣文字是‘Y’。(汝自身,Yourself)。 和之前被更木剑八干掉的罗伊德乃是双生子。 他们被赋予的文字相同,能力也相同都是模仿。但也有细微的不同,哥哥罗伊德,除了姿态,还能模仿对方的一切技术与力量。 而弟弟洛伊德,甚至连记忆与心理都能一并模仿。 换句话说,刚才山本元柳斎重国费力打倒的,只是一个复刻了友哈巴赫记忆与心理的复制品。 这样的模样其实还是稍微有不足的地方,那便是真正的友哈巴赫,绝不会对部下产生任何怜悯之心,更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 然而这细微的差距,山本元柳斎重国并没有在战斗中察觉到。 轰! 下一刻,如同回应着他的呼唤一般,后方突然间传来巨响。 山本元柳斎重国猛地转过头。 声音传来的返方向是一番队队舍……而在那之下——是‘无间’。 呼—— 就在他想要赶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息突兀地闪现在了他的背后。 这回绝对错不了。 “友哈巴赫……你这个混蛋……” 然而此刻真正降临的友哈巴赫并没有理会他,甚至连转身都不屑于。 “你做得很好。” 友哈巴赫淡淡的俯视着倒在地上被一道两断的洛伊德,“星十字骑士团‘Y’,‘汝自身’,R·洛伊德。” 听见这样的夸赞,洛伊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就连山本元柳斎重国都有些惊讶。 然而下一刻,他再次了解到这个男人的本质。 “您说……我……我做得很好吗?非常……荣幸……” 在洛伊德的惊喜的目光中,友哈巴赫缓缓抬起手。 轰—— 灵压光束无情地从他指尖迸发而出,毫不留情地将眼前之人化作灰烬。 “……” 见此一幕,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神色无比阴沉,“你这混蛋……果然是个……无耻之徒……你让这样一个替身来应对我,至今为止,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番队队舍下藏着什么?” 友哈巴赫转过头,嗤笑着反问着。 果然吗?山本元柳斎重国脸色无比凝重。 那下面藏着的自然是真央地下大监狱,而其中的‘无间’地狱,则是关押着和眼前这个家伙同样绝对不能放任不管的人——蓝染惣右介。 “没错,我是来见蓝染惣右介的。” 友哈巴赫像是看破了山本元柳斎重国的想法一般,淡淡的说着,“邀请他成我特记战力归顺于吾,不出意料,被他拒绝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我和他算是同类人。” 说着他无所谓地朝着眼前的老人靠近:“话又说回来……你是否在和冒牌货的战斗中,用尽全力了呢?山本重国。” “开什么玩笑!” 闻言,山本元柳斎重国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友哈巴赫,再次拔刀准备卍解。 然而这一次,友哈巴赫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摘下身上的星章。 卍解的力量像是被截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你好像误会了,刚才和你战斗的冒牌货,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要夺走你的卍解,只是……你的确强大到让他无法夺走而已。” 看着失去卍解呆滞在原地的山本元柳斎重国,友哈巴赫淡淡的讽刺着,“毕竟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能强大到足以驾驭你那强大无比的力量。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刚才你好像用过很有趣的能力?‘火火十万亿死大葬阵’对么? 现在由我来使用这样的能力……召唤出来的是不是就是我所杀死过的亡魂呢? 唤醒……那些你‘视若珍宝’的部下。” “混蛋!!” 听着这样的话,山本元柳斎重国顿时激动起来,即便没有卍解,也愤怒地朝着眼前的友哈巴赫挥刀。 友哈巴赫嗤笑着看着袭来的老人。 一柄硕大的灵弓在他头顶显现,随后一柄光剑被如同箭矢一般射到了他的面前。 他缓缓拔出刺入地面的光剑,轻蔑地看着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老人:“永别了,山本重国。” 噗—— 突兀地,山本元柳斎重国的身形停滞在原地。 片刻过后,斜贯躯干的血痕浮现,鲜血喷涌。 整个上半身沿着平齐的刀痕缓缓滑下。 雨幕很快将血迹冲刷而去,这一刻,这位号称尸魂界最强死神的老人,也如被冲刷而散的鲜血一般带着曾经的荣光消散。 “即便是所有死神之长,死相也如此可悲。” 友哈巴赫平静的俯视着山本元柳斎重国滑落在地的半截躯干。 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开。 “山老头!!”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天际。 那如同火焰般炽热的灵压突兀的消散,自然让此刻所有身处于静灵庭内的死神们都感受到了,包括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最亲近的京乐春水。 早在山本元柳斎重国使用卍解的那一刻,他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因为他在还年幼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这个老人挂在自己屋内的装饰画卷。 那画卷上是一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怪物。 年幼时他不懂那是什么。 现在他明白,画上的正是山本老头自己。 老头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个吗?那是过去出现在尸魂界的怪物啦。在尸魂界遇到困境的时候才会出现,给尸魂界雪上加霜。真希望它不用再出现了啊…… 如果发生了会让它出现的事态,那个时候…… 老夫也许……再也回不到这里了吧……’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7.沦陷 “山老头!!” 悲痛与愤怒交杂的咆哮声在山本元柳斎重国灵压消失的那一刻响彻整个尸魂界,然而依旧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我们走,哈斯沃德。”友哈巴赫平静地指示站在一旁的雨葛兰·哈斯沃德。 “遵命。”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准备跟上陛下的步伐。 但刚走出一步,脚步就随着友哈巴赫一起停下了。 “……” 友哈巴赫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苍老手掌。 是一息尚存的山本元柳斎重国。 这个老人的死已经是注定的事情,然而即便是到最后…… “至死也不放过我吗?无聊透顶。” 噗—— 说着,友哈巴赫无情地挥刀,将山本元柳斎重国挥出的手臂斩断:“山本重国,愚蠢之人!恐怕,你至死都不会明白,我为何没有将你列入五名特记战力之中吧? 你变弱了,山本重国。 技巧的提升以及时间的沉淀并没不能掩盖你的确变弱的事实。 过去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当初创立的护廷十三队,是持护廷之名行杀伐之实的杀手集团,你样的你才更加令人闻风丧胆。 当时的你可是统御着杀手集团的山本重国,可谓是真正的剑之鬼!为了讨伐敌人而不惜利用一切手段,别说是人类,就算部下对你来说也只是炮灰而已。 可如今却如何? 如今的你却在质疑我,质疑曾经的你自己? 甚至直到最后也没能不顾尸魂界的安危发挥出全部实力。 真是懦弱啊。 为了无聊的正义和荣耀成为了踌躇不前的柔弱之人,你真的老了。 山本重国。 你至死都不明白,那就由我亲口告诉你吧……” 说着,友哈巴赫抬起手,指尖灵压的光芒闪烁,“虽然尸魂界从现在开始才走向灭亡,但护廷十三队在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言语中似乎带着些许的惋惜。 在友哈巴赫看来,山本重国本可以是个不错的对手,再不济至少也能成为他挑战那个男人之前的调剂品,然而这个老人如今的表现却让他失望透顶。 没错,他看得出来即便到最后这个老人也没能发挥全部的实力。 原因很简单,尸魂界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量,恐怕在对方发挥全力的一瞬间,整个尸魂界便会被蒸发掉。 这个愚蠢的老人,直到最后都选择将‘希望’留给属于这片世界的人。 是觉得即便身死,也有人能击败自己么? 真是可笑。 “同样是过去千年,我选择再度挑战更高的境界,而你……化作尘埃腐朽便是你选择的归宿。” 轰—— 光芒瞬间落下,烟雾顿时将友哈巴赫面前的一切都笼罩。 这一刻,此间世界再也没有了关于尸魂界最强死神的气息。 “动手吧。” 亲手了解眼前的老人之后,友哈巴赫似乎失去了耐心,淡淡的下令道,“集结星十字骑士团全员!彻底……蹂躏尸魂界!” “遵命,陛下。” 闻言,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附身将手抚向地面。 “进军!‘圣兵’!” 顿时漆黑的影子以他为中心朝着整个静灵庭四面八方蔓延。 黑暗逐渐将静灵庭整个笼罩。 而这些影子里一道道身着统一制服的星十字骑士团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出,一时间让静灵庭的死神队士以及队长副队长们手足无措。 “啊啊啊啊——” “可恶啊!” 连绵不绝地惨叫声不断传来,整个静灵庭似乎顷刻间便要走向灭亡。 听着如同末日挽歌一般的旋律,友哈巴赫面色平静,语气中不夹杂丝毫感情色彩。 他从未对如今尸魂界的护庭十三队抱有过希望。 “结束了。我们走吧,护廷十三队的主力已经被击溃,零番队就要出动了吧?先撤退,等他们聚齐。” “是的,陛下。”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俯身。 一道阴影浮现在两人面前。 咔—— 然而,正当他们要踏入影子离开尸魂界的时候,一道碎裂声从半空中传来。 有人打破空间壁垒来到尸魂界了。 “那是……” 感受到异样的灵压,友哈巴赫停下脚步,微微抬起头望向半空中,“终于来了吗?可惜……还太过稚嫩了。” ············ 因为温度突然间下降的缘故,雨幕不断地坠落着。 鲜血逐渐在地面上蔓延,染红了整个尸魂界。 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朽木白哉恍惚地问着:“露琪亚和……恋次……还活着吗?” 此刻的他眼神涣散,已经感受近乎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了。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感受到自家面前那强大而悲伤的灵压。 “嗯。” 黑崎一护的语气异常平静,“没事,他们都还活着。” “……这样啊……那就好……” 朽木白哉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身为护廷十三队队长,却连践踏蹂躏静灵庭的卑劣之徒都无法击倒。导致众多队士死去,让那些部下的家人们悲伤,最后,还如此落魄地败北死去…… 我从心底里感到羞愧。 你是人类。 原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甚至不该出现在这里…… 却因为莫名被选中为‘王’而不得不踏上战场。 ……明明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罢了……实在不想将这样的重担交到你的手里啊…… 请原谅我……最后……还有求于这样的你……落魄不堪的我…… 拜托了! 请守护尸魂界吧…… 黑崎一护。” “你在说什么啊?守护子民,不正是王的职责吗?” 嘎吱。 骨骼顿挫声从黑崎一护捏紧的拳头处炸响。 此刻,看着尸魂界满目疮痍的景象,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这个灵压是……” 似乎感受到了不远处那充斥着愤怒的异常灵压,雨葛兰·哈斯沃德喃喃着。 “啊啊……是黑崎一护吧。”友哈巴赫轻笑着感叹道。 “需要去将他肃清吗?”雨葛兰·哈斯沃德疑惑的问着。 “不必,走吧。” 友哈巴赫淡淡的摇头,继续迈出脚步打算离开尸魂界。 噌—— 然而,他的脚步还没落下,一柄漆黑的长刀便突然间坠落钉在他的面前。 “……小鬼。” 面对着这如同孩童般幼稚拙劣的挑衅,友哈巴赫目光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下一刻,一道漆黑的人影闪现到他面前。 是已经进入卍解状态的黑崎一护。 “陛下,这里就交给……”雨葛兰·哈斯沃德见此就要准备上前。 然而却被友哈巴赫抬手挡住了。 友哈巴赫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黑崎一护,你在虚圈便已经经历过一场恶战了吧?连我的手下都无法轻易击败的你,拖着这遍体鳞伤的身体,在我面前又能如何呢?” “手下……你果然,就是敌人的首领吗?” 黑崎一护目光阴沉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语气中带着愤怒。 “敌人?”友哈巴赫听见这个词汇有些疑惑,“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开什么玩笑……”黑崎一护闻言握刀的手攥得更紧了,“我是在问你,把尸魂界弄成这副惨状的,是你吗!?” “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只能回答——正是在下。”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笑容,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然而这仿佛触及了黑崎一护的逆鳞一般,顿时让黑崎一护暴怒起来。 恐怖的漆黑灵压在友哈巴赫面前冲天而起,黑崎一护脚下的土地都因为这仅仅是灵压扩散的波动而崩溃。 “陛下……”看着黑崎一护身上此刻可怕的气势,雨葛兰·哈斯沃德有些担忧地想要提醒。 然而友哈巴赫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正如你所见,哈斯沃德。既然如此,别无他法——击溃他吧!” 说着,他缓缓抬起了手。 而对面,黑崎一护猛地靠近,漆黑的灵压在刀刃之上凝聚。 “月牙——天冲!” 轰—— 漆黑的灵压斩击瞬息而至,看上去似乎不偏不倚地命中了友哈巴赫。 然而,下一刻,友哈巴赫毫发无损的手掌从弥漫的尘埃中伸出来。 砰! “!!” 刹那间,黑崎一护甚至来不及闪避便被对方按倒在地。 “可恶!” 黑崎一护下意识地想要反抗,握刀的右手被对方给按住了,因此他只能伸出左手想要攻击友哈巴赫的脑袋。 然而对方仅仅是轻轻抬手便毫不费力地将他下来的手臂给拍开了。 随后,刀鸣声响起。 友哈巴赫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握刀的手臂猛然落下,手中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黑崎一护的脖子。 “应该还有一口气,带回城堡。” 做完这一切后,他朝着一旁守候的雨葛兰·哈斯沃德下令道,“到时候弄醒他,让他加入吾等麾下。” “遵命。” 雨葛兰·哈斯沃德微微躬身,作势似乎就准备将黑崎一护带回无形帝国。 然而让他惊讶地是,黑崎一护似乎并没有因为陛下这一刀失去战斗能力。 此刻,这个少年正用比之前更加愤怒的眼神玩望着他们。 “这是……” 友哈巴赫很显然也察觉到了此刻黑崎一护的异常。 那原本应该被他切开的脖子竟然并没有鲜血流淌而出,并且其上还浮现着让他无比熟悉的术式纹路。 “原来如此……你已经觉醒,静血装了吗?失策啊……” 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他此刻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轰—— 黑崎一护暴起反击。 “陛下!”雨葛兰·哈斯沃德看着友哈巴赫被卷入黑崎一护的攻击中有些紧张地呼喊着。 然而很快他明白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管黑崎一护再强大,也不能伤到陛下分毫! 烟雾散去后,友哈巴赫平静地与黑崎一护对视,眼神中满是欣慰之色。 “你那是什么眼神?”黑崎一护微皱着没眉头问道,“而且……你刚才再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静血装?” “是这样吗?” 友哈巴赫略显是失望地喃喃着,“看来,你对自己灵压中被唤醒的东西毫不知情啊?” “我的灵压里……被唤醒的东西?”黑崎一护眉头紧皱。 “是的,你在接触基路杰·欧丕布下的‘监狱’的时候,为了打破它,持续释放灵压到极了吧? 爆发式释放的灵压残片在回体内到身体体内的同时将中午的灵压一起吸收,就这样,基路杰·欧丕的灭却师灵压缓缓渗透你的灵魂深处……将你的灵压中的记忆,从灵魂根源中唤醒。 这也是你为什么能够突破‘监狱’的理由。 基路杰·欧丕的‘监狱’是为了封杀敌人而存在的……因此无法困住……灭却师!” “你……究竟在说什么?”黑崎一护越听越是迷惑,“灵压中的记忆?和灭却师有什么关系!?” “原路如此,看来你直到现在对自己的身世,都还以为所知吗?”友哈巴赫有些失望地看着黑崎一护,“甚至,就连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何种身份都完全不知情啊!” “你说什么!?” 牵扯到自己的母亲,黑崎一护顿时就变得激动起来。 然而对面的友哈巴赫依旧不为所动,他笑着抬起想了想,道:“我改变主意了,原本打算把你带回去慢慢再教育的,看来不能这样悠哉的对待你了得稍微使用一些暴力手段。” “可恶!没听见我的问题吗!?我在问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见友哈巴赫完全不打理自己全在自言自语,黑崎一护愤怒的咆哮着。 “回无形帝国再问吧。”友哈巴赫嗤笑着靠近,身形如同鬼魅一般。 铛—— 刀剑争鸣神哥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猛烈的进攻竟然让黑崎一护看上去有些应接不暇。 噗—— 伴随着一阵撕裂声响起,黑崎一护身上的死霸装的袖口被友哈巴赫手中的利刃斩裂。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他暴露出来的手臂之上却并没有出现伤痕。 一道道淡蓝色的灵力纹路在他手臂之上若隐若现,就连黑崎一护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8.惨烈的残局 “哼,果然是这样……” 友哈巴赫微眯着眼睛看着黑崎一护手臂上浮现的纹路。 他知道,这大概是黑崎一护下意识地用出了‘静血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崎一护此刻的表现完全称得上是灭却师天才中的天才。 明明没有学习过如何使用灭却师的能力,却能单凭借本能就下意识地使用出静血装来防御。 不过这样的防御对他来说并没有作用就是了。 友哈巴赫冷笑着再次挥刀,并且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 感受着刀刃上传来的力量,黑崎一护脸色一阵凝重。 他没想到眼前之人认真起来实力竟然和自己相差如此之大! “下一击,就会贯穿你!别以为靠着静血装就能躲过一劫!” 说着,友哈巴赫找到了黑崎一护防御的空隙,放肆地笑着,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出。 然而,就在利刃就要触碰到黑崎一护的时候,一道漆黑的阴影突然间将刀刃缠绕……不应该说被缠绕的是友哈巴赫整个人。 “这是……” 看着逐渐将自己笼罩的漆黑阴影,友哈巴赫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遗憾地停下动作。 “时间到了,陛下。” 身后的雨葛兰·哈斯沃德恭敬地提醒道,“影之领域外的活动极限到了,请返回无形帝国。” “明明应该还有时间才对……不……原来如此,是蓝染那家伙搞的鬼么?” 友哈巴赫思索了一阵,轻笑着感叹着,“没想到在接触他的几分钟里,竟然扰乱了我的感官吗?哈斯沃德,你应该早就注意到了吧?却一直保持沉默吗?” “我认为,就算告诉您时间不够了,也是阻止不了您对黑崎一护动手。”雨葛兰·哈斯沃德微微摇头,恭敬地回答着。 “哼,也罢,走吧。” 这一次,友哈巴赫轻蔑地撇了黑崎一护一眼,随后转身打算离去。 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有这样善解人意的部下,如果再任性继续留下浪费时间的话,便有失风度了。 “!!等等!” 看着友哈巴赫转身准备离开,黑崎一护喘息着呐喊道,“你以为我会让你逃掉吗!?你这个混蛋把尸魂界搞成这样……怎么可能轻易放你离开!” “……” 然而面对黑崎一护的呐喊,不论是友哈巴赫亦或者雨葛兰·哈斯沃德都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选择了无视。 “可恶!我叫你们站住!” 咆哮声中,黑崎一护愤怒地挥舞着斩魄刀朝着两人背后袭来。 “别太不识好歹了,小子。” 雨葛兰·哈斯沃德冷漠地转身,拔刀。 咔—— 碎裂的声音传来,黑崎一护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因为……他手中已经卍解的‘天锁斩月’竟然在对方随手一击之下折断了! 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让他变得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 “再见了,黑崎一护。” 似乎是感受到了黑崎一护此刻的惊讶,友哈巴赫头也不回地淡淡笑着,“总有一天会再来接你的,养好伤乖乖等着吧。 诞生于黑暗的,吾儿啊。” ············ 战后。 大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二组十一班至十六班前往西五十六区!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 “先不要管尸体!优先搬运受伤的人去四番队队舍!” 整个尸魂界变得嘈杂起来,原本一直呆在四番队队舍的医疗部队队士们终于出动,开始在各处废墟之中寻找着还能拯救的队员们。 “紧急运送!请发出指示!” “是!请送去二零三号病房!” 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站在队长卯之花烈身侧,表情无比凝重地看着不断往队舍内运送的伤员们,一时间百感交集。 “终于,可以开始救治伤员了……直到最后,我们在战斗中也没去救治任何一个伤员啊……”她有些悲伤地问着一旁的队长,“卯之花队长,我们就这样待在四番队真的好么?如果去静灵庭里帮忙的话,一定能救治更多伤员的……” “勇音,请不要说出这种感情用事的傻话来。”卯之花烈的神色从一开始就显得无比平静,“被不安驱使将综合救护所的人手都派出去支援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山本总队长即使到最后也没下达让我们出击的指令吧?” “是……非常对不起!”虎彻勇音咬着牙,泪水止不住从眼眶中流淌而出。 她知道,队长大概比自己更加想要拯救大家。 但也正如队长所言的,她们必须遵守总队长大人的命令。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许四番队出动。’ 那位老人,直到最后都相信着尸魂界还存在希望。 而她们身为唯一能够在战后抚慰希望之火的存在,是不可以贸然冲上战场白白牺牲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四番队的成员们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救护所内,不断地治疗着陆续被送来的伤员。 这些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希望的火苗。 她们必须保证这样的火苗不会熄灭,以迎接随时可能再度发生的下一场更加残酷的战争。 “谢谢……” 黑崎一护望着给自己做完应急处理的救护人员道谢着。 “没有的事情,黑崎先生能赶来帮助我们,是我们应该道谢才是!” “不……我什么忙都没能帮上……” 闻言,黑崎一护有些惭愧地低垂着眼帘。 这样的结局,无论是对尸魂界还是对他来说,都是没丝毫辩驳余地的惨败。 身为‘王’,明明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好大家,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还完全不够强大。 “不必气馁,黑崎先生,还远不到放弃希望的时候。”这时,技术开发局的副局长阿近拿着文件走来,“虽然这一战的确牺牲了很多人,但只要尸魂界还没彻底毁灭,我们就不会放弃,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尽快重整旗鼓。” “我明白。”黑崎一护很快振作起来,认真的点头。 “对了,请看这个。” 阿近将手里的资料递给黑崎一护,“根据浦原喜助刚才从虚圈发来的文字讯息显示,你的同伴们都很安全。 那个用囚笼将你困在断界中的灭却师已经确认被讨伐了。 虽然暂时还没办法恢复声音传讯,但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麻烦了。” 黑崎一护微微点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扔下其他人赶过来一点忙都没帮上,要是那边再出什么问题的话,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啊啊啊啊——混蛋!放开我!”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旁传来一阵喧闹的咆哮声。 转过头,他看见了正被绑在担架上动弹不得情绪激动的斑目一角。 “不行!请冷静下来!你的伤很重不能乱动!” “少啰嗦!我要去见队长!队长他……怎么可能被干掉!?” “来人!快把镇静剂拿来!” “队长!啊啊啊!” “剑八……他也被打败了吗?” 听着大概的对话内容,黑崎一护的表情无比凝重。 他很难想象连更木剑八那样的怪物也会在这场战争中被人击败。 “一护先生!” “额?” 听着突然传来的呼唤,黑崎一护再次抬起头。 是匆匆忙忙取来镇静剂和用于治疗的各种药物和工具,刚把斑目一角放倒的山田花太郎。 “一护先生也请来这边!给您进行治疗!” “不,我就不用了……” 看着对方手里的针筒,黑崎一护嘴角一阵抽搐,“我已经做过应急处理了,不用大费周章……你还是先去照顾其他伤势更重的人吧?” “这怎么行!一看就知道一护先生的伤也很严重!” “好吧……” 最后,黑崎一护还是拗不过对方,被裹成了粽子。 “一护。” 身上同样缠着绷带的平子真子面色凝重地来到他身边。 “怎么了?” “阿散井和露琪亚的手术结束了。” 平子真子转过头朝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努努嘴示意。 “好了没有啊?花太郎?我要去看看露琪亚他们。” “好了,暂时不可以做剧烈运动哦!” 很快,在告别山田花太郎之后,黑崎一护跟随着平子真子来到了朽木露琪亚以及阿散井恋次所在的重症监护室中。 此刻两人都还躺在床上带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光是看着就知道伤得很重。 “总之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一旁的护士面色凝重地朝着他解释着此刻这两人的状况,“那么,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叫我吧。” 说着,她转身便离开去帮忙救治其他伤员,此刻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伤员的数量远远大于四番队队员的数量,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这似乎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这证明活着的人还是挺多的。 “一护……” 医护人员离开后,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 黑崎一护闻声惊讶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朽木露琪亚,“露琪亚!!?你能说话吗!?” “还好……勉勉强强……” 朽木露琪亚苦笑着,“对了,多谢你赶来保护尸魂界啊……” “那还用说!”黑崎一护原本语气还很骄傲,但是说着说着就突然间泄气了,“好吧……其实这次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啊?你不是大老远把敌人的老大赶跑了吗?”一旁的平子真子有些疑惑的问着,“如果你没赶到,情况大概会更糟糕吧?就昂首挺胸地抬起头来吧。” “不……虽然我也很想啦……但是这一次……真的不是我赶走的他,而是那家伙自己走的。” 黑崎一护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落寞。 “哼,不管如何,结果是尸魂界得救了。”平子真子不由分说地反驳着,“与其在这里懊悔这样那样,不如想想看之后该怎么做如何?” “之后么?”黑崎一护闻言有些犹豫,“连斩月都在这一战中折断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啊……” “关于这个……” 突然间,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来人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但似乎不是医护人员,而是技术开发局的人。 “涅队长叫您过去,黑崎先生!好像就是要讨论关于您的斩魄刀的事情。” “额……好!那我先告辞了。”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朝着一旁的平子真子和露琪亚道别。 “去吧,忙起来也好。” 看着黑崎一护离去的背影,平子真子叹息道,“我们的‘王’,似乎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大受打击呢。”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躺在床上的朽木露琪亚脸上闪过悲伤之色,“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早已经在心中发誓要保护好每一个人了。” “是啊,但结果……” 平子真子微微摇头。 “算了,说到底成长这种事情,原本就只能靠他自己。” 说着,平子真子起身准备离去。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这些队长处理呢……” “……” 很快,包括平子真子在内,处理过伤口后的队长们都齐聚于一番队队舍。 “没有找到……总队长的遗体。” 浮竹十四郎神色凝重地说着,“应该被敌人……毁掉了。” “……” 闻言,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无比沉重。 他们低下头,似乎正默哀着缅怀逝去的老人。 “向诸位报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解风情的声音传来。 是隐秘机动不部队的人前来传讯。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以及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都暂时保住了性命。然而那样的伤势恐怕很难恢复如初,难以继续担任队长之职……尤其是朽木队长……恐怕连苏醒的可能性都……” “……” 即便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毫无疑问,这是尸魂界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失败。 总队长陨落,两位队长很可能无法继续任职,他们再次陷入了最糟糕的情况之中。 。顶点手机版更新最快网址: 839.零番队 啪啪啪——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大家振作一点啦。” 京乐春水突然间鼓起了掌,吸引众人的目光。 “事情发展到这种状态,可完全不是应该悲伤的时候啊……要是让山老头看见你们此刻这副模样,所有人都得排着队吃他的拳头哟!” “……” 闻言,众人纷纷抬起头来,原本凝重的目光中多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39.零番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40.可悲之王 “小子,少自以为是了。” 飞机头目光阴沉的看着黑崎一护,“他们是什么?是护廷十三队吧?王属特务的工作只是守护灵王宫而已,护廷十三队的工作才是守护静灵庭。 因为背负着‘护廷’之名的家伙们没能保护好,所以我们才来帮忙了啊!护廷二字可是在哭泣哟! 我们和你一样,原本都属于无关人士,为什么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40.可悲之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751.骗你的啦~ 「你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京乐春水挠着头尴尬的笑着,「虽然你已经解放后变强了……但以现在的程度,即便发射再多虚闪也不可能打中——」 「‘无限装填虚闪(etral),。」 听着史塔克口中的喃喃,京乐春水话还没说完就吞了回去,额头冒出冷汗。 无数的光点在史塔克抬起的枪口前闪烁。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虚闪弹幕覆盖而来。 「哇啊啊!等……等等!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有点嚣张,收回那句话!你这样未免也赖皮了吧!?本来就仗着远程武器的优势,现在甚至还能无限连发?」京乐春水狼狈的躲避着弹幕。 「怎么?这就怕了吗?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 史塔克澹澹的回应着,枪火依旧没有停下。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家伙还有余力,即便是这样的弹幕覆盖依旧让这货有闲情吐槽,甚至完全没有要卍解的意思,要是没有余力才怪了,说到底这家伙本来就一直在隐藏实力,真是让人火大。 「没有啦……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 京乐春水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言语间,他环顾四周,微微叹息后选择了停下脚步。 史塔克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看着迎面而来的虚闪,京乐春水抬起斩魄刀,似乎准备要做些什么。 但是…… 「‘双鱼理,。」 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浮竹十四郎的身形突然间闪现到京乐春水面前,手中的斩魄刀瞬间完成始解。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虚闪,他的脸色毫无变化,抬起手中一分为二的斩魄刀迎了上去。 ‘双鱼理,,和京乐春水的‘花天狂骨,是尸魂界唯二两把解放后成对的刀形斩魄刀,其能力…… 嗡—— 「!?」 能量光束擦身而过,史塔克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 「刚才的是什么……虚闪么?」 他只看清楚了那个白色长发的死神几乎在挡住他的攻击的同时便进行了反击,没错,是进行反击,而不是反弹了他的攻击,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反击的能量光束看上去和虚闪完全一致。 错不了,一定是虚闪! 可是……死神为什么能使用虚闪? 「浮竹?」 京乐春水望着出手的浮竹有些惊讶。 这家伙居然不划水了? 「不用这么疑惑吧?」浮竹十四郎理所当然的解释道,「我的敌人不是来到你这边了么?所以我就跟来了。而且我看你好像并不怎么想要使用卍解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的确是准备要卍解了啊……」京乐春水尴尬的笑了笑。 「还是算了吧?你的卍解……并不适合在这种有同伴在附近的场合使用。」 浮竹十四郎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他一个人抗下了所有。 …. 他刚才看见了京乐春水环顾四周的举动。 这家伙的卍解很危险,使用起来不分敌我,一旦将自己人卷入其中那可就不妙了,所以这家伙刚才是在看附近其他人离这边的距离。 他不太清楚京乐春水的卍解所能覆盖的范围究竟有多大,但既然有将同伴们卷入其中的危险,最好还是不用。 最重要的是…… 「我想我的能力,应对起这样以灵压能量进行远程攻击的敌人,比较容易。」 「喂……你……」史塔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 的两人,喊道。 「嗯?」京乐春水有些疑惑。 「不是说你,我叫的是白色头发这位队长。」史塔克微皱着眉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浮竹十四郎。 他是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就像刚才对‘卍解,来了兴趣很想看京乐春水的卍解一样,现在……他对浮竹十四郎的能力也感到好奇。 【鉴于大环境如此, 「你刚才的虚闪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我是怎么做到的呢?」浮竹十四郎呵呵笑着,「要不你再开一枪,也许就能弄明白?」 「是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史塔克的枪口对准浮竹十四郎,食指微微用力准备再次扣动扳机 「喂喂喂!等等!史塔克!」莉莉妮特反驳着,「这是个陷阱啊!他刚才说的……」 「好啦,别废话。」史塔克澹澹的说着,食指微微用力扣动。 「唔~嗯~」 莉莉妮特呻吟着,话说道一半,便被史塔克暴力打断了。 化身为枪的莉莉妮特看样子完全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只能任由史塔克摆布,至于史塔克扣动的扳机究竟是她身上的哪个部位……我们仍未知道。 虚闪的光束再次朝着浮竹十四郎的方向直射而去。 「喂!你真开枪啊!我都已经说过了!这是陷阱啊!」缓过来能所说话的莉莉妮特嚷嚷着,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对面。 浮竹十四郎平静的做出和刚才同样的动作。 他抬起手中的刀刃,一把刀进行抵挡,另一把刀进行回击。 「……」 再次躲过回击的虚闪,史塔克沉默着。 没看明白。 继续开枪。 浮竹十四郎脸上带着澹澹的笑容,继续故技重施。 这一次,史塔克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动作。 浮竹十四郎先是抬起了左手的刀刃,他发射出去的虚闪在接触到这柄刀的瞬间便被吸收掉了。 而后,虚闪的力量顺着两把刀末端相连的绳索传递到另一把刀身上,最后被释放出来。 嗖—— 再次闪过虚闪的史塔克闪现到浮竹十四郎身后澹澹的说道:「我明白了,你的能力是吸收对手的攻击,再原样返还给对手。不……还不止如此,你那两把刀之间系着的绳子上那五块牌子……应该是用来调整还击的速度与力道的吧?吸收力量后你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在任何时候以任何力道还击,让敌人摸不透闪避的时机。」 …. 「阿勒?你还真是厉害啊……」浮竹十四郎闻言有些感慨,「想不到你仅仅只看了三次就明白了?」 「哼。」 面对浮竹十四郎的夸奖,史塔克冷哼一声,「和你那儒雅的外表不怎么相称啊……竟然会使用这样卑鄙的能力,队长先生。」 「这不怪我啊……」浮竹十四郎微笑着辩驳,「斩魄刀的能力生来就是注定的,我也没办法。」 「不管怎么样……你的能力并没有厉害到让我烦恼的程度。」史塔克似乎顿时便对浮竹十四郎的能力失去的兴趣,微微撇过头,再次抬起枪指向了他。 「不过是吸收再释放而已,必须吸进去,再返还出来……而且力量应该无法超出吸收的攻击本身的程度吧?」 「谁知道呢?」 「无所谓,只要让你无法吸收就好了。」 言语间,史塔克抬起的枪口处无数道光电开始闪烁,最终连成一条与浮竹十四郎垂直的直线。 ‘无限装填虚闪,。 「只要在同一点瞬间发射一千发虚闪,你还来不来得及全部吸收呢?」 「这……」 浮竹十四郎脸上挂着汗水,表情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的尴尬又瞬间变成了调侃的笑容。 「骗你的啦~」 「!?」 嗡—— 破空声从后方传来。 史塔克微微一愣,这才回想起自己现在似乎是同时面对两个队长级的敌人。 没错,身后,京乐春水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斩魄刀冲着他的脑袋横噼而来。 史塔克俯下身闪避,同时将枪口调转指向后方:「偷袭啊……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话呢……队长先生。」 「什么叫做不像话啊?」 京乐春水一脸无赖的表情,继续追击,好不容易找到了近身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这本来就是我做事的风格啦!」 「呵!原本我还觉得你跟我蛮像的!」 史塔克不断的躲闪着,再次抬起手中的枪似乎准备还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诡异的灵压波动从上空传来。 「! 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天际。 天空中,一道漆黑的裂缝正在缓缓张开,不同于以往,这次的裂缝几乎覆盖了整个视线,看样子是个无比巨大的缺口。 「黑腔……好大!」浮竹十四郎有些惊讶,「是谁来了?」 「还能有谁呢?需要这种程度的黑腔才能容纳通过的……肯定是虚那样的怪物啦……」京乐春水脸上的神色更加无奈了,「哎……事情看样子变得更加麻烦了啊?」 踏—— 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一道身影踱步从黑腔中走出来,东张西望的模样看上去很迷茫。 「啊……啊唔……」 他的嘴里不断的传来让人费解的怪异声调,没有人能理解意思。 …. 「汪达怀斯……」 史塔克看着从黑腔里走出来的身形,喃喃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的神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轰—— 突然间,剧烈的声响从黑腔中传来。 一只庞大的怪物从黑腔里探出身体来,站立在虚空中,那硕大的身形仿佛一颗肉瘤一般,看上去无比狰狞。 「这……又是什么?」 这次,不只是浮竹十四郎对此感到惊讶,尸魂界的众人,包括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目光都不禁被这样庞大的身影吸引住目光。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 当所有的目光都被那巨大的怪物吸引的时候,汪达怀斯的身形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 噗—— 「!?」 染血的手已经贯穿了浮竹十四郎的身体。 「啊……唔~啊~~~~」 汪达怀斯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缓缓拔出手臂,嘴里依旧在伊呀着。 「浮竹!」 京乐春水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几乎瞬间他的身形便来到了汪达怀斯身后,抬起手中的斩魄刀。 「卡——」 还没等他挥刀,身后便传来了枪械的机扩声。 似乎是因为太过急切,他似乎也和刚才的史塔克一样,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敌人不止一个。 「真是抱歉……汪达怀斯这家伙都出现了,那就表示蓝染大人已经不想继续拖延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史塔克澹澹的说着,同时扣动了扳机。 轰—— 「春水!十四郎!」 看着开始坠落地面的两人,远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的神色头一次发生了变化。 然而让他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 「啊啊——唔——啊啊啊啊啊——」 让人费解的伊呀声不断的从汪达怀斯口中传出,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随着那怪异的声波不断的扩散,恐怖的力量正在蔓延! 卡—— 日番谷冬狮郎所在的战场处,冰封住赫利贝尔的寒冰花簇在恐怖的声波之下碎裂,不……准确的说是被强大的吸引力扯碎吸走了! 声波并非力量的真正来源,真正可怕力量的来源,是上空那庞大的身形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大怪物。 没有人能理解汪达怀斯的伊呀是什么意思,但这伊呀声似乎能控制这头巨兽! 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整片空间的一切都在朝着那如同深渊一般的黑洞中汇集。 日番谷冬狮郎的寒冰,掩盖着拜勒岗身形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烟雾,以及……围绕在蓝染等人中午的火焰之壁! 「这股味道……还是那么……让人不悦。」 火焰散尽之后,显露身形的东仙要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喃喃着。 「我也有同感,这就是所谓‘死亡的味道,吧?」市丸银呵呵笑着。 「我倒是感觉挺好的啊。‘死亡的味道,真是不错的形容……」蓝染踏前一步,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很符合即将发生的事情啊……」 恐惧突然间在尸魂界所有人心中蔓延。 此刻副队长们几乎都已经受伤的受伤,力尽的力尽在战斗中起不到作用了,而能够继续作战的队长包括总队长在内也不过寥寥两三位。 这本就已经是极其不利的境地,偏偏又在这个时候…… 限制着蓝染的火焰之壁被破解了! 「啊啊……」 跪倒在地照顾着伤员的吉良尹鹤看着上空中谈笑风生的三人,听着身边伤员们虚弱的呼吸声,眼中浮现出绝望之色。 「这次,真的……要结束了么?」 刺猿菌 752.被掩埋的真相 「等一下。」 就在尸魂界的众人都感到胜利无望的时候,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一群让人熟悉的身影凌空而立。 「那是……」 蓝染一行人也循声望了过去,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东仙要似乎有些不太敢确认,因为这些家伙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中有些年头了,这才来……肯定是带着让他们必定会感到头疼的目的而来的。 「这下子有意思了……」市丸银呵呵笑着,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啊啦……好像来了一群不明事理的碍事者呢……」蓝染呵呵笑着望着这群人。 没错,在现在他们三人眼中,这些人就是‘不明事理,者,因为他们可是遵照那个男人的命令在准备着‘重塑世界,所需要的步骤,任何阻挡在面前的人,都是‘不明事理,的碍事者。 而这些人……注定了是一定会失败的,无论带着何种理由而来。 总之……在他们三人看来,这群家伙完全就是来打酱油的,无论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其实都不重要。 「他们是……」 年轻的日番谷冬狮郎等人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一脸疑惑,分不清楚是敌是友。 而已经被‘打倒,跌落在地上趴着的浮竹十四郎则是悄***的抬起头,微皱着眉头望向这群人,他并非不认识这些人,只是有些不清楚这帮家伙的来意。 「看样子又来了一群麻烦的家伙啊……」一旁的京乐春水似乎和他一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你们认识?是你们的援军么?」对面的史塔克澹澹的问着。 「这个……还真说不准呢……」 京乐春水苦笑着回答着。 身为尸魂界资历最老的几位队长其中一员,他和浮竹都认识这些人,应该说还很熟悉,毕竟同僚一场。 没错,这些人曾经都是死神,有的甚至是尸魂界护庭十三队曾经的队长,却因为某种原因,在腐朽的规则之下背上了背叛之名潜逃,因此被打上了背叛者的印记。 他们也没想到这些藏匿许久的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因此对方的来意以及是敌是友,他们都不太清楚。 「哎……等等……」 说完京乐春水似乎才反应过来问自己问题的人是敌人来着,自己现在好像是战败状态正在装死,怎么能回答敌人的问题呢? 害……真是失策。 他有些尴尬的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史塔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嗨……嗨?」 「嗨。」 史塔克澹澹的回答着,「别紧张……我其实也不想太麻烦的,反正蓝染大人已经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了,咱们安静的等着就行了。」 「如此……甚好!甚好……」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 「好久不见啊……蓝染。」 …. 平子真子咧嘴笑着,朝着对面的蓝染打着招呼。 他混沦落到躲藏在现世都是因为蓝染的缘故,而他的身后,是和他有着同样遭遇的同伴们。 他们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今日正是为了复仇而来。 ‘假面军团,,参上! 「平子真子……」 看着出现的一行人,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们……果然是躲在现世啊……」 「哼,好久不见了啊,总队长大人。」 平子真子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本元柳斎重国,脸上带着笑容,说着,他回头问向身后的 同伴们。 「很久没见了,你们有想跟十三队的谁打个招呼么?」 「没有!」猿柿日世里毫不犹豫的回答着。 「吵死了,日世里,我又没问你!」 「你说什么?死猴子!想吵架么!?」 「我没有。」爱川罗武给出同样的答桉。 「我也是。」凤桥楼十郎同样澹澹的回答着。 「我嘛……哎?我好像没有在十三队任职过哎……」有昭田钵玄挠了挠头。 六车拳西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桧左木修兵,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撇过头说道:「我也没有。」 「哎?拳西?你也没有?为什么?」一旁的久南白有些疑惑的问着,但很显然六车拳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 唯独失眮丸莉莎低头,看着被破面守着‘尸体,的京乐春水,神色有些复杂。 下一刻,她消失在原地。 「看吧,还是有人的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先去打个招呼!你们等等再动手啊!」 和猿柿日世里争吵着的平子真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随后,他的身形也消失在原地。 「……」 失眮丸莉莎落在地上,沉默的看着守在京乐春水的‘尸体,旁的史塔克,面无表情。 「你是来‘收尸,的么?」 史塔克似乎读懂了这个女人的表情,澹澹的耸耸肩,「也罢,我对和女人战斗没什么兴趣,请便吧。」 说着,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似的,以胜者的姿态离开。 「……」 看着史塔克离开后,失眮丸莉莎沉默着走到倒在地上的京乐春水面前,随后…… 一脚踩在对方头上。 「额!」 「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真以为上面的家伙都是傻子么?」 「哎……疼疼疼……」 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抬起头,「真是伤脑筋啊……我还想着等结束之后再起来呢……话说回来……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变漂亮了呢~」 「砰!」 失眮丸莉莎又是一脚踢过来,直接踢在京乐春水下巴上将他踹翻出去。 「嘶……疼啊!」 「哼,要躺你就继续躺着吧,我会让你看看我现在变得有多强的。」 「哎呀呀……莉莎……真是有精神呢,看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我真是太高兴啦……」 …. 「……」 失眮丸莉莎回头撇了他一眼,「笨蛋。」 话音落下,她的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 「哎……」 看着失眮丸莉莎离去的背影,京乐春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心里面其实也蛮愧疚的。 只能说……是他们这些袖手旁观的人对不住这些家伙吧? ············ 一百一十年前。 这是——埋藏着假面真相的时间节点。 「早啊。」 「早。」 「早安,副队长!」 「早。」 面对众人迎面而来的队员们热情的打着招呼,蓝染呵呵笑着一一回应着,但是没有人看见,当所有人都与他擦肩而过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深寒的冷漠。 踏。 很快,他停在了一扇门扉之前。 这是一道印着‘五番队,队章的门,没错,此刻的他 还是五番队的副队长。 看着眼前的大门,他再次调整脸上的表情,如同面具一般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他脸上。 随后他伸手抚上门把手:「队长,请问您准备好了么?」 「嗯,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道平澹的声音。 卡。 听见回应,蓝染推门而入:「打扰了。」 「搞什么啊?你怎么穿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正在镜子面前整理着仪容的男人回头看着走进来的蓝染身上的装扮,似是抱怨的问着,「这是参加祭典耶,我不是让你穿得正式一点么?惣右介。」 「平子队长您也是啊,不也是穿着平常的衣服么?」 蓝染呵呵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开玩笑般的吐槽着。 没错,这时候平子真子还是护庭十三队五番队的队长。 「我当然无所谓啦,我是队长嘛。」平子真子理直气壮。 「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队长。」蓝染脸上依旧挂着从容的微笑,「您怎么能命令我穿那种……可笑的衣服呢?而且我们今天要参加的不是祭典而是典礼哦。」 「祭典和典礼有什么区别么?」平子真子微微撇嘴。 「差远了……」蓝染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总之,典礼就是……」 ———— 「开门!喂!快给我开一下门呀!」 经过一番解释后,蓝染最终还是没换上可笑的衣服,只是穿着平日里的制服陪同着平子真子来到举行典礼的场所,一番队队舍。 只是……不知为何门现在是关着的,平子真子叫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来这里啊……」 平子真子放弃了叫门,摆出一副死鱼般的表情,「每次来到这里都要等很久,原本都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了,结果每次都耗得我状态没了才放我进去,搞得我在外面站着越来越紧张。」 …. 「您这不是紧张吧……只是澹出你的怕麻烦而已……」蓝染呵呵笑着戳穿他的心情。 「你好烦啊,多嘴!」平子真子回头抱怨着。 卡—— 挡在两人面前的门终于开了。 平子真子听见开门声,刚挤出笑容准备转过去迎接里面的人,结果迎接他的却是一只光着的脚掌。 「砰!」 这只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将他整个人踹飞出去。 「来得真晚!马上就要迟到了!笨蛋真子!」猿柿日世里平稳的落在地上,嘿嘿笑着,「你今天的脸看上去和平时一样也没什么起伏嘛!还是一副死鱼脸!踹起来很爽啊!」 「胡说!我刚才明明打算笑来着!」平子真子反驳着,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等等!不对!我重点是这个么?给我道歉啊!我现在可是队长!你个副队长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谁要跟你这个蠢蛋道歉啊!?略略——」猿柿日世里嚣张的笑着,还做起了鬼脸。 这时的他任职十二番队副队长。 「砰!」 结实的拳头砸在她的脑袋上。 「总队长面前,不得无礼!」 爱川罗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快道歉吧,队里的秩序不能随便破坏。」 「可恶!罗武!你这家伙凭什么乱敲副队长的脑袋啊!」猿柿日世里摸着脑袋气愤的反驳着。 「我也是队长,有什么不对么?」爱川罗武理所当然的说着,他现在也是队长,统领着七番队,「而且现 在‘十二番队,队长的位置暂时空着,总得有个人管你才对吧?否则你还真当自己最大了么?」 【鉴于大环境如此, 「别把我说得像是小孩子一样啊喂!我不需要有人看管!」猿柿日世里反驳着。 「咳咳……」 或许是这几个家伙争吵得有些太过了,也或许是看见了总队长脸上那沉默着的阴沉表情,总算是有人轻咳着提醒他们。 虽说人没到齐会议并不会开始,现在应该不算是正式场合,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但迟到毕竟是迟到了,要是继续这样争吵下去的话…… 「注意影响,几位……总队长还看着呢……」身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哦……」 几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再闹下去或许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指被山本老头暴打),顿时安静下来。 平子真子挠着头转过身看着后来的几人,是京乐春水,浮竹十四郎两位队长,以及他们的副官。 「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到的啊?还有谁没到么?」 「应该……还有吧?」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他们在来的时候还看见,罗兹(凤桥楼十郎)打着瞌睡摇摇晃晃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路上睡着。 他心想这些家伙还真是群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队里的管理变得这么松散了呢?要管理这些麻烦的家伙……老爷子要管理这样一群人也是挺辛苦的。 哦……他自己好像也迟到了? 那没事了。 「哟,春水先生,你今天来得挺早的啊?」爱川罗武也学着平子真子开始转移话题,总之只要不在老爷子面前吵架,现在说什么都好。 「说什么话呢~大家都早!都早!」京乐春水尴尬的笑着打着哈哈。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队长,已经过了集合的时间了。」 尹势七绪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想掩盖的事实。 对此,京乐春水只能挠着头一脸无奈,看来他在八番队的‘弟位,并不是在一百年多年之后才那么卑微的。 刺猿菌 753.上位者和下属 「说起来……怎么没看见曳舟呢?她今天不来了么?」 或许是看出了京乐春水处于尴尬的境地,身为他好友的浮竹十四郎笑着转移着话题,问道。 「哦,对了,这个啊!她好像已经跟那些家伙汇合了。」京乐春水赶紧抢答道,一副‘我很了解内幕,的样子。 「‘那些家伙,?你是指……」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不可说的事情,浮竹十四郎叹了一口气,「害,这也太着急了吧?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完全可以慢慢来嘛……」 「谁说不是呢?最近队长的更替似乎很频繁啊?」平子真子也是感慨着,「连曳舟都被调走了吗?十二番队的队长也被调走了,现在还没人补这个位置,话说今天的会议应该就是介绍接任十二番队队长之位的新人吧?这是的……就连罗兹那家伙也是刚上任三番队队长的位置不久……这样频繁的变动,护庭十三队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么?」 「咳咳,不要紧张。」京乐春水轻咳着示意平子真子别再继续说下去,这些都是上面的意思,他们反驳也没有任何意义,「总之……凡事儿都是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的,护庭十三队也只不过是刚巧赶上了这样的变化而已,至于是好是坏……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咳咳,总队长在呢……」浮竹十四郎轻咳着提醒道,「别总是这样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啊……他老人家已经因为这事儿不止一次训斥你了,被看见了又会挨骂的。」 「好,我闭嘴~」京乐春水伸手在唇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乖巧的闭上嘴巴。 「这个有什么需要紧张的?」平子真子一副挺着一张无所畏惧的死鱼脸,似乎没听懂京乐春水的提醒,继续刚才的话题:「三番队隐退,十二番队晋升而并非是像十番队那样被灭掉,这样不是很和平么?」 「晋升?」听见这个词汇,后面的蓝染发出疑惑的声音。 「……」 京乐春水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喂,惣右介!」平子真子听见身后的疑惑声,转过头瞪了蓝染一眼。 「啊!对不起!我不该听队长你们谈话的……」蓝染尴尬的笑着。 「哎……没关系啦,这其实在队长之间不算什么秘密。」既然已经被听见了,对此京乐春水只能尴尬的解释着,「所以你想问什么?惣右介。」 「我们副队长并没有被告知……十二番队的曳舟队长不是退休,而是晋升了么?」蓝染一脸好奇的问道。 「的确是这样没错啦……」 「是晋升到比队长层级更高的四十六室么?」蓝染‘一脸天真,的问着,「我之前从没听说过队长能晋升到四十六室哎?」 「这个啊……」京乐春水呵呵笑着,悄声说道,「她进的不是四十六室啦,而是……王属特务——零番队。」 …. 「! 「王属……特务……?」 此话一出,不只是蓝染,其余的副队长眼中也都充满了震撼。 关于零番队的传闻,他们的确听说过,但一直认为那只是传闻而已,没想到零番队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那……」 蓝染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但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好啦,那个刚上任的也到了,大家别吵了!列队!会议准备开始!」 同样穿着队长制服的六车拳西吆喝着。 听见这话,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门口,似乎都想看看新人究竟是谁。 「哎呀?大家都看着***嘛?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么?」身着十二番队队长制服的浦原喜助挠着头一脸迷茫。 「切,搞什么啊?怎么着了个看上去这么散漫的家伙来当十二番队的队长?」平子真子撇嘴吐槽着。 「这里就没你没有资格说别人……」罗兹一脸无精打采,像是刚睡醒一般,朝着平子真子投去鄙夷的目光。 「你也彼此彼此。」 「哎……」 山本元柳斎重国听着下方叽叽喳喳的声音无奈的叹息。 「哼,好啦!」 似乎是看不下去这散漫的气氛,当任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叉着腰气势汹汹的站出来,「所有人都给我立正站好!还有你!喜助!既然来了还不赶快列队?你已经是个队长了!就不能有点自觉么!?」 「额……是……」 浦原喜助尴尬的挠着头,唯唯诺诺的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其余的队长也意识到了继续这样不太妥,纷纷安静下来,等待总队长发话。 冬—— 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手中的手杖轻轻敲击着地板,缓缓开口:「大家……都到齐了吧?」 「是! 所有人齐声回应着。 「很好……那么……接下来正式进行仪式。我想诸位队长应该都已经接到通知了,七日前,十二番队队长曳舟晋升,因此下令她让出了队长的职位,并在同一天展开了新任队长的选拔……截至今天为止,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着,山本元柳斎重国微微点头,环顾众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夜一身上,「根据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的推荐,召唤该队除队长之外的前三位席官进行选拔,昨天,我山本元柳斎和另外三位队长一起通过队长测试来监测他们的资格,一致认为三人当中唯有浦原喜助的能力和人格都足以胜任队长之位。所以……在此任命前二番队第三席官浦原喜助……晋升为十二番队新任队长。」 「……」 ············ 「额……所以说……我将是你们的新任队长,大家今后请多指教啊……」 接任祭典结束之后,浦原喜助按照安排来到了十二番队队舍当中,面对一众一头雾水的队员们,他只能尴尬的挠着脑袋解释着。 …. 场面一度十分的尴尬。 毕竟队长职位的变动过于突然了,从许多队员脸上的表情都能看出他们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位看上去不靠谱的新任队长,毕竟这货看上去没有一点威严,进屋的时候还是被猿柿日世里拖着进来的。 「额……请多指教?」 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浦原喜助只能朝着离他最近的猿柿日世里伸出手试图和她握手缓解尴尬。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我们……没有……」 「啊哈哈哈……」 听着队员们闪躲的样子说出来的言不由衷的话,浦原喜助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笑你个头啊?蠢货!」猿柿日世里看着他这毫无威严的模样更加气愤了,「我可是在骂你曾经呆过的二番队啊!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么?」 「可是……我现在不是已经是十二番队的队长了么?」浦原喜助微笑着,「今天早上离开二番队队舍的时候我就决定了,从踏出那扇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属于十二番队了,以后要是有人敢说十二番队的坏话,我才会生气。」 「你……」 猿柿日世里一时间有些语塞。 「哼,带入得还挺快的?你这家伙少装模作样了!差点被你湖弄过去了!」 最后,她轻哼一声,一脚踹向浦原喜助裆部。 「铛——」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猿柿日世里脸色一变,骂骂咧咧的掉头便逃出队舍,「可恶!真是受不了你这个家伙!」 「额……她这是害羞了么?」浦原喜助朝着队员们问着。 「额……大概是吧?」队员们也是一头雾水。 「……」 「好疼……可恶啊……」 队舍外面,逃出来的猿柿日世里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差点就栽在那家伙手里了!可恶!那家伙衣服里究竟还穿着什么东西?居然这么硬!」 …. 【浦原喜助:不好意思……是灵压,满满的灵压。哎,有时候太强了也是一种罪过。】 ············ 入夜。 浦原喜助一脸无奈的坐在队舍楼前的走廊上发呆。 突然间,一道调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一定很头疼。」 「平子队长?」浦原喜助转头一看,看见了轻笑着望着他的平子真子。 「叫我真子就行,我们已经是同级了。」平子真子摆了摆手,「怎么样?日世里那家伙不太好搞吧?」 「还好……」浦原喜助言不由衷的笑着。 「这也很正常……」似乎是看出了浦原喜助表情里的无奈,知道情况的平子真子无奈的摇着头解释着,「因为日世里对曳舟像是母亲一样崇拜,想让她对你敞开心扉承认你……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样啊……」浦原喜助笑着挠着头,似乎毫不在意今天日世里的无礼举动,他和平子真子一样,都只是将这看成是小孩子的任性而已,「也对,我当然做不到像前任队长那样和她搞好关系……」 「搞好关系?你是认真的么?」平子真子语气突然间变了,微皱着眉头问着,「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如何和那家伙相处罢了。尽管我也不喜欢别人倚老卖老,但你还是先听我这个早就当队长前辈的忠告吧!上位者对下面的人,可以同情,但不能看他们的脸色办事,必要的威严还是需要保持的……」 「这样啊……哈哈哈……」浦原喜助尴尬的笑了。 「嘛~我也只是讲讲大道理而已,至于具体该怎么和他们相处,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要是到时候没人跟随你,顶多就是证明你没有领导众人的天赋而已。」平子真子突然间又泄气下来,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我觉得你应该和我是一类人,是最不擅长看别人脸色行事的那种。」 「! 说着,平子真子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便离开了,只留下脸色变得有些惊讶的浦原喜助。 看着眼前之人离开的背影,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逐 渐收敛。 「队长当中……还真是都是些厉害的家伙啊?」 最后,浦原喜助又忍不住露出笑容,「一来就把我的本性摸透了么?有趣的家伙……夜一那家伙说得果然没错啊……当队长或许真的会很有趣也说不定。」 「……」另一边,离去不远的平子真子脸色的表情也变得不善起来。 他快步走过面前的空地,抬起手在空处轻轻划过。 空间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出现一道缝隙,一道人影在缝隙里被暴露出来。 「你究竟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若无其事的做完这一切后,平子真子语气无比平静,头也不回的问着。 「不愧是队长……真是厉害啊……」 蓝染尴尬的笑着从裂缝中走出来,「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呢?」 「从你还在你老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发现了。」 平子真子语气不善的回答着,随后下令道,「走了。」 「是。」 蓝染‘不敢,继续多言,老老实实跟上自家队长的脚步,朝着五番队队舍的方向回去。 平子真子走在前面一脸阴沉,而蓝染跟在后面,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很显然,两人心中‘各怀鬼胎,。 不过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拆穿对方此刻心中所想,心照不宣的继续扮演着‘上位者,与‘下属,的角色。 刺猿菌 841.荒谬却合理的理由 “那么……我们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 看着眼前两只手臂形状的立柱上拉着的‘欢迎来到志波空鹤府’的横幅,黑崎一护眼中满是无语之色。 “这里哪里惹到你了混蛋?” 志波空鹤没好气的反驳道,“久违的问候就是这种话吗?小心我不帮你们发射咯?” “发射……什么啊?”黑崎一护微微撇嘴,一脸疑惑。 “这个啦!” 一旁的和尚嘿嘿笑着指着身后的天柱辇。“责怪天柱辇没有自行回到灵王宫的机能!” “为什么你说得好像很骄傲的啊?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好吧……”黑崎一护无语地吐槽着,“不是说好了灵王宫有所谓的超灵术吗?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吗?” “正是如此!灵王宫拥有独有的超灵术,但还是做不到这种事情啦!”和尚依旧理直气壮。 “够了……都说了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了……”黑崎一护捂着脸,为什么他现在感觉零番队的家伙们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好啦,要发射了,你们快点坐上去!” 一旁的志波空鹤看着两人在闲聊,没好气地提醒道。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随后,在黑崎一护一阵惊呼声中,天柱辇如同火箭升空一般被发射出去消失在天际。 “走了啊?姐姐。” 在黑崎一护跟随着零番队的人乘坐天柱辇消失之后,志波岩鹫挠着脑袋上前问道,“说起来零番队这帮家伙也真是放心啊,明明知道我们也算是那个男人手下的人。” 如果黑崎一护在这里的话,大概会惊讶地发现,此刻的志波岩鹫身后还跟随着几个人。 这是本该被轩浩带去新世界的银城空吾以及他的同伴们。 不知何时开始,新世界的势力似乎已经渗透整个尸魂界了。 “知道又能如何?灵王也不过是那个男人的棋子罢了……”志波空鹤望着天空头也不回地感慨着,“就算知道了,也只有乖乖配合一条路可走而已。” ············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天柱辇回归到灵王宫殿前原本该在的位置。 门前的道路两旁这里还矗立着许多与之相同的立柱,似乎对于灵王宫来说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装饰罢了。 “出来,黑崎一护!” 和尚催促道,“我们到了哟!” “这里……就是灵王宫吗?” 黑崎一护从天柱辇上打开的门上出来,疑惑的看着这座浮空的宫殿。 在下方完全看不见这里,这座宫殿,似乎是位于不同于尸魂界的另一处空间当中。 “对啊!自豪吧!从来没有普通死神能够踏足这里呢。”和尚哈哈笑着,“不过你好像也算不上是普通死神就是了……” 黑崎一护没有理会对方的玩笑,而是疑惑地打量着这座宫殿。 他记得这里好像是蓝染不惜毁灭整个空座町也要做出钥匙进入的地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便进来了。 钥匙…… “等……等等!不是说没有王键就无法踏足灵王宫吗?刚才有用过类似的东西吗?” 黑崎一护疑惑地问着,从头到尾他就没见过这帮人拿出过类似于钥匙的东西。 “嘿嘿——” 和尚笑着撩起袖子,握拳展示着自己强壮的肌肉,“这个啦!” “!?”黑崎一护一脸疑惑。 “所谓的‘王键’,其实就是在被选为零番队时,由灵王之力重新构建的‘吾等之骨’。”和尚淡淡的解释着。 一旁的修多罗千手丸微微点头接话道:“故而进入灵王宫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得到吾等的允许进入,而是和吾等一同进入。 蓝染惣右介想要创造‘王键’,换言之,他想以自身的灵术创造出吾等。创造生命,讨伐王,无论哪一项都是凡人不可触及的领域,简直就是妄图取代神明。 蓝染惣右介,可以说……他即使恶! 然而,黑崎一护,你现在也和他一样了。” 不论是蓝染,友哈巴赫亦或者想要促使你成为‘新王’的超越者,他们的目的都是创造‘神明’。 唯一的不同……只是灵王大人似乎认可了‘超越者’的做法,并相信将‘王位’传授于你对世界的发展是有益的而已。” “我也是……恶?”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 “在吾等眼中,凡是妄图取代吾等侍奉的灵王成为神的,皆为恶。”和尚淡淡道,“不过最后的结果毕竟不是吾等意志所能决定的,只希望你最后不要成为他人掌控世界的棋子罢了。” “就我所知……那个男人似乎对掌控世界没什么兴趣,这么做只是为了井上而已……”黑崎一护喃喃地回答着。 “为了让一个女孩,过上普通的生活么?真是荒谬但却合理的理由啊……如此最好,但最后的结果,还要你我亲眼见证过才知道。” “好啦,站好。” 言语家,黑崎一护已经被推搡着站上一处贵可以的平台。 “站在这里干嘛?” 黑崎一护疑惑地看着退远的几人,又看了看脚下的平台,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站好就对了!准备好了吗?要上了哦!你会飞起来哟!不要乱动,否则会不小心丢掉小命哟——” 一旁的麒麟寺天示郎,咆哮着提醒道,随后作势就要双手拍下旁边的开关。 “预备——” “喂喂喂!等等!飞起来?”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这里不是已经在天上了吗?还要飞去哪里啊?” “笨蛋,你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 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指着更高处提醒道,“抬起头看清楚了,我们现在只不过是在‘灵王宫表参道’而已,这里是通往灵王宫本殿的入口!” “额?”黑崎一护闻言再次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头顶处还有几处更高的建筑,这座灵王宫,远比想象中还要庞大,应该说不愧是统御世界的‘王’所在的宫殿么? “那我接下来就是要去灵王宫见灵王吗?” “你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怎么也得等你通过我们五人的考验再说!” 说着,麒麟寺天示郎又指向天空中恢弘的主殿旁边悬浮着的五座离宫。 “漂浮在周围的五个城池,乃是吾等零番队的管辖‘零番离殿’!” “城池……” 黑崎一护看着那五座看上去似乎光是单个就比静灵庭还要庞大的城池,心中不免感慨。 这些似乎都是灵王创造的,而且听刚才和尚的话,灵王还拥有着重构生命的能力。 这便是世界之王的权能么? 而在他的印象中,那个男人似乎也拥有着同样的能力。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 这是‘超越者’与‘王’盘算着要缔造出一个更美好世界的棋局。 灵王和那个男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没有特别鲜明的自我意识,因此看上去就好像被对方所利用了一般。 但实际上这样的发展对灵王来说说不定是最明智的道路? “好啦,准备好,这次真的要启动了。” 麒麟寺天示郎提醒道,“你要去的地方首先就是这五座离殿其中之一!本大爷的‘麒麟殿’!” ············ 画面一转。 黑崎一护一脸懵逼地顶着毛巾泡在温泉里。 “不是说好了要通过你们的认可吗?那应该有考验才是啊?怎么突然间泡起温泉来了?” “所以这就是考验啊,笨蛋。” 麒麟寺天示郎理直气壮地回答着。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他旁边的水面浮出来。 “啊!不好,竟然浮起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一把将其按下。 虽然只是一瞬,但黑崎一护还是看清楚了那道浮出水面的人影的脸。 “白哉!?等等!给我等等!为啥要把他按下去啊!会淹死的吧?话说你是啥时候把白哉也弄进来的啊?” “叽叽歪歪的烦死人了……” 麒麟寺天示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往水面之下一抓,阿散井恋次被拎着头发如同拔萝卜一般被拉出水面,然后又被他按下去。 “不只是白哉哟。” “我靠!恋次!” 黑崎一护凌乱了,他四处张望着,果然,在自己身后发现了浮在水面上的黑色其肩短发以及一枚圆润的屁股,顿时老脸一红。 “就连露琪亚也……” “闭嘴乖乖泡温泉啦。” 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靠在池子旁的石头上,淡淡地解释道,“饱受创伤的灵压,会随着血液一起被这泉水压榨出来。” “什么意思?”黑崎一护还是疑惑地问着。 “看见那边的红色池子了吗?” 麒麟寺天示郎淡淡地抬起手指向一旁的另一个池子。 “我怎么看见的不是温泉,而是写着血池地狱呢?” 黑崎一护一阵汗颜。 没错,他顺着这个男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见了一处冒着浓烟的血池,看上去就像是地狱里景象。 “少啰嗦,反正就像是这样……把在这边被压榨得虚脱的白哉,向血池地狱扔过去!”麒麟寺天示郎不由分说地将沉在池底的朽木白哉捞出来扔向那如同地狱一般的血池中。 “哇啊啊!”黑崎一护见此一阵惊骇,“你这家伙究竟想干嘛啊!?白哉可是命悬一线哎!你这池子一看就很不对劲!” “不是叫你闭嘴吗?”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的指着他们现在所浸泡的池子解释道,“在这个‘白骨地狱’排出血液,然后扔进‘血池地狱’得到补充!这样反复数次,最后体内腐坏的淤血和灵压将一滴不剩的换成我的温泉水!这就是我的治疗方式!” “这算是哪门子的治疗方式?” “你……是不是在浦原喜助那家伙的修炼场泡过类似的池子来着?” “额?这你也知道?” “当然,那家伙的池子就是分析了我的温泉殿以后努力模仿出来的劣质品。”麒麟寺天示郎骄傲的起身,“乖乖闭上嘴好好泡吧,你这种程度的小伤,不用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比之前还要活蹦乱跳了!” “所以说……不是要得到你的认可吗?试炼呢?” “啰嗦死了,都说这就是试炼了。”说着,麒麟寺天示郎摆着手一脸不耐烦地离去。 “是吗……” 黑崎一护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这分明就只是在帮他治疗伤势嘛。 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似乎是个不错的人? ············ “咚咚——” 另一边,黑崎一护离开后的静灵庭内。 伊势七绪敲响了自家队长所在的队长室。 “队长,我进来了喲。” 见无人回应,她直接推开了门走进房间查看,“失礼了。” 让她意外的是明明京乐春水在房间里。 “真是的,队长!既然在,就请好好回应一下我嘛!” “小七绪……” 反常的是面对伊势七绪的抱怨,这一次京乐春水并没有狡辩,而是语气无比凝重地说道,“我们也许……要分别了。” “额?”伊势七绪闻言微微一愣,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看看这个吧……” 京乐春水没有解释,而是苦笑着回头将手中的一封文件交给对方,“这是零番队下来的任命书,真是的……饶了我吧,那群家伙所谓的重建护廷十三队原来就是只是重新任命总队长啊……” 没错,这封任命书上骇然写着要他任职护廷十三队总队长以及一番队队长之职。 “你是笨蛋吗?”伊势七绪看着手里的任命书满头黑线,“说些话让我还以为你命不久矣了!搞得就像生离死别一样!现在尸魂界很缺人手啊!仔细看看背面!” “额……这样吗?是我草率了……” 京乐春水尴尬的挠着脑袋拿回任命书,果然背后写着‘伊势七绪随队长京乐春水一同升迁’。 总队长的事物远比其他番队队长所负责的更加繁忙,尤其是在这种情势之下,因此副队长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零番队考虑到了这一点,很人性化地让伊势七绪也随同升迁辅佐。 “啊啦,我们不用分开了呢,小七绪!这就是命运啊!” “滚!” “哎呀,别这么无情嘛~” 842.为战而生的怪物 “九十一!” “九十二——” “九十三——” “九十……” “噗啊啊啊啊啊——” 气势十足的数数声从麒麟殿中传来。 不过这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戛然而止。 “蠢货!不合格啊!” 看着才坚持到九十三个数就踹开自己的小弟从温泉里冒出头来的黑崎一护,麒麟寺天示郎没好气地教训道,“这种连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你都完不成吗?小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这也对你说吧?泡澡的时候要好好数到100才行!” “你是白痴吗?那是指只浸泡到脖子的情况下吧?这世上哪有父母会让孩子把头闷在水里数到一百啊!”黑崎一护气急败坏地反驳着。 “叽叽歪歪的吵死了!数男!数比吕!这次要好好按住了!”说着麒麟寺天示郎再次朝着两个部下下令道。 “是!大哥!” 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壮汉毫不留情地再次拿住黑崎一护的脑袋将其按在温泉水面之下。 “不要记恨我们,少年!我们这是为你好啊!” “可恶!放开我啊!” 黑崎一护挣扎着从水里起身,两拳再次将两人击退。 “可恶!少年!住手啊!你的身体全身都需要治疗!” “等等。”见自己的两个部下似乎越发控制不住黑崎一护的行动了,麒麟寺天示郎微皱着眉头喊停。 随后上前,在黑崎一护一脸懵逼的目光中一拳挥了出去。 “砰——” 水花在温泉水面翻腾,黑崎一护的身形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如同打水漂一般飞出去老远,直接飞到了池子外面。 “混蛋!你想杀了我吗?” 黑崎一护挠着被砸的脑袋没好气地爬起来,咆哮着质问着。 然而面对这样的质问,麒麟寺天示郎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很有活力嘛,看样子的确是已经治愈了啊。” “哎?”听见这话,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似乎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麒麟寺天示郎再次上前来到黑崎一护面前,伸手刺啦一声毫不留情地撕下对方浑身绑着的绷带。 “看吧,你的伤势都痊了!如果没有痊愈的话,刚才那一拳你就已经挂了。” “额……真的哎!不……不对!混蛋,你刚才果然想杀了我的吧!?”黑崎一护看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伤口此刻竟然已经恢复到连一丝伤痕都不复存在,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好啦,这里已经没你事儿了。你可以去下一个地方了。”麒麟寺天示郎毫不在意黑崎一护的吐槽,抓过身不想再理会他。 “下一个?”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当然是别的宫殿啦!” “可是试炼呢?” “都说了这泡温泉就是啦!你有完没完!” “好……好吧。”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点头。 看来所谓的要经过对方承认只是个幌子而已,眼前这个男人是难得的大好人,这简直就是无私地在帮助他治疗身上的伤势嘛! “等一下,我也一起去!” 就在黑崎一护准备离开的时候,温泉中再次钻出一道人影。 是同样浑身裹满绷带的阿散井恋次。 “恋次,说什么呢?你还没……”黑崎一护看着阿散井恋次身上夸张的包扎,这货身上受的伤很显然比他要严重的多,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然而一旁的麒麟寺天示郎似乎却不这么认为。 他面无比器地上前,照着刚才检验黑崎一护的治疗成果一般同样给了阿散井恋次一拳。 然而拳势带起的浪潮过后,他整个人却惊住了。 “如何!?我没有被击飞哟!” 阿散井恋次咧嘴笑着,挑衅似的看着眼前一拳轰击在自己腹部的男人。 “……” 麒麟寺天示郎不动声色地收回有些颤抖的手臂,沉默着转身。 这两个家伙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活力’呢。 “知道了啦,既然能承受得住我的拳头,那就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去吧!” “哦!好耶!” 阿散井恋次高兴地握拳,兴奋地一把撕掉身上的绷带,朝着一旁目瞪口呆的黑崎一护炫耀着。 “数男!数比吕!送他们离开!” 很快两人在池子旁边穿好了衣服,登上了和来这里的时候一样的弹射平台,麒麟寺天示郎朝着两名部下下令道。 “预备!起飞!!” 两名壮汉毫不犹豫地敲下机关,两人如同流星一般消失在麒麟殿所处的范围。 而在送走两人之后,数男和数比吕总算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脱下身上的防护服。 被泉水浸透的沉重防护服砸落在地上,甚至在接触地面的一瞬产生了爆炸,而他们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上也不断地有青烟升腾。 这是所谓的‘白骨地狱’温泉带来的负担。 “辛苦你们了,好久没有这么长时间泡在这里了吧?”麒麟寺天示郎安慰着两人。 “是啊。”数男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面对黑崎一护时的嬉皮笑脸。 因为这工作可一点都不好笑。 “如果没有穿超灵丝编织的防护服浴衣,身体早就已经因为‘过度回复’而腐烂掉了。” “是啊,竟然能在天示郎大人的白骨地狱和血池地狱中赤裸裸地浸泡这么久还安然无恙,真是些不得了的家伙。” “是啊。” 就连麒麟寺天示郎都不得不感慨。 他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承认黑崎一护的确不是泛泛之辈的。 虽然已经很高看这个小子了,但还是有些低估了。 他的拳头当然不是在攻击阿散井恋次的时候受的伤,而是第一击在命中黑崎一护的时候,这小子就再被攻击的同时放射性地回击了他,让他受了点伤。否则以阿散井恋次的程度,怎么可能挡得住他的一拳。 “可怕的本能,真是可塑之才啊,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不管是灵王大人还是超越者都会如此中意于他了。” ············ “你要任命两个副队长?不行!” 反驳的声音在中央四十六室地下会议厅中响起。 “灵王大人只任命了你为总队长,伊势七绪为副队长!怎么能再多出一个!?” “没办法,我可没有山老头那样的能耐完美地处理好总队长的任务,需要再多一个人帮忙是理所应当的吧?” 面对长老会的人的反驳,京乐春水理直气壮的解释着,“伊势副队长只擅长照顾我,至于队内事务的处理在原本的番队里就是冲牙三席在担任,只有让他们两个一起跟随我升迁才能保证一番队能够正常运转。” “不准!就算是这样,冲牙三席也只需要继续担任三席就足够了,怎么能擅自——” “副队长的任免权掌握在同队队长的手中。”京乐春水淡淡道。 他现在并不想和这帮迂腐的老头子废话,既然对方想要讲规则,那么就按照规则来。 “其中并没有提到过队长只能任命一个副队长吧?定下这个规则的人可正是你们四十六室。” “额……这……”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那么我们还是接着讨论更重要的事情吧?”京乐春水不由分说地继续提议道,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我身为总队长的第一关工作就是……传授更木剑八——斩术!” “什么!?” 此言一处,中央四十六室的贤者长老们顿时激动起来,“不行!刚才的事情我们可以答应,但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 然而京乐春水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贤者们的反驳。 他可没有山老头那样好说话。 只要搬出让这帮老家伙无法反驳的事实,对方就不得不同意他的提议。 “虽然朽木队长等人去了灵王宫,但无法保证他们能平安回来。更木队长的战力对此刻的尸魂界来说极为重要!不能让他停留在现在这种弱小的状态。” “不行就是不行!” 贤者们说话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惊恐,“如果他的力量更进一步,万一谋反将无人能够阻止!而且这家伙本身就对此毫无兴趣吧?你忘了元柳斎想要教他斩术时,不是也让他一天就放弃了吗?” “那你们打算如何?”京乐春水抬起头微眯着眼睛,淡淡的环顾众人,“如今这样,尸魂界绝对无法抵御下一次的外敌进攻,诸位,你们难道准备自己亲自上战场么?要是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呢。贤者大人们的实力很值得我们期待呢。” “……” 此言一出满座寂静。 贤者们的脸色异常难看,却没有谁敢继续做声。 让他们这帮毫无战斗力的老骨头上战场?这不是让他们直接去送死吗? “看来是准许了吗?” 见没有人继续反驳自己的提议,京乐春水呵呵笑了笑淡淡的问着。 随后,他转过头望向门口处。 “进来吧,更木队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卯之花队长。不……‘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 阴沉着脸的卯之花缓步进入会议厅。 所有贤者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异常难看。 终于,这个沉寂了千年的女人,再次被唤出了原本的名字。 他们大概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初代的‘剑八’将倾尽一切磨炼此刻的‘剑八’,一个真正为战斗而生的怪物很快就要诞生了。 ············ “欢迎光临。”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顺利被发射到了另一座离殿上。 就在他们疑惑这是谁负责的离殿的时候,一道热情的女声传来。 随后,两人被袭来的肉弹冲击猛地撞飞。 “终于来了呀!小一护和小恋次!欢迎来到我的卧豚殿!千万别和我客气哟!” 曳舟桐生亲切地朝着两人打着招呼。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狼狈地从地上河爬起来,一阵汗颜,他们倒是觉得这女人如果不这么热情大概会更好一些。 “所以……我们来这里又是为了干嘛?” “这个嘛,跟我来就知道啦!” 曳舟桐生嘿嘿笑着在前面带路。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处如同食堂一般的地方。 “哦呀!哦呀!哦呀!给我变美味吧!” 在见证了曳舟桐生疯魔一般精湛的厨艺之后,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望着面前的饭桌上堆积如山的料理目光呆滞。 “这……这是啥?” “谁知道呢……刚才说让我们不要客气,我还以为是‘老娘会好好操练你们的哟’这种意思,没想到只是普通的吃东西别客气吗?这也太平常了吧……” “是啊,这里可是零番队啊……” “哎呀呀,你们是因为和浦原那家伙接触多了所以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吗?不用瞎操心啦,这个卧豚殿就是美食的殿堂,我的工作就是把你们喂饱!然后……”曳舟桐生呵呵笑着,“同理你们的工作就是在这里吃饱!快吃吧!你们一定早就饿坏了吧?毕竟光是在天示郎那里泡温泉什么也没吃呢,而且不管如何恢复伤势都是会消耗大量体力的。” “咕噜——” 果然,像是被说中了一般,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的肚子几乎同时响起来。 “好吧……那我们开吃啦!”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此刻大概都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所谓的零番队,看上去都是些不错的老好人。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两人面前的盘子一个接一个的清空。 不过似乎是因为吃饱了的缘故,黑崎一护又开始有力气思考无聊的问题。 他突然间放下手里的碗筷,身色变得落寞起来:“我说恋次……我们这样在这里享受真的可以吗?见灵王的事情暂且不谈……我们现在不是该想办法修好斩魄刀变得更强,努力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吗?” “你是笨蛋吗?”阿散井恋次一把扒着饭一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不吃饱饭哪来的力气打架?而且你丫的有本事在吃之前说这些话啊!” “额……也是哎?你这家伙竟然也会说出道理来啊?” “可恶吵死了!别说得好像我是笨蛋一样啊!明明你才是笨蛋!” “哈哈哈!看你们这么有活力我就放心啦!” 这时候,一道与刚才相比明显明媚了许多的女声传来。 (本章完) 843.刀神 只见一个扛着锅铲身材火辣的大美女正掀开帘子笑着来到他们面前:“小恋次说得没错哟,凡事儿都有个顺序,不管是为了变强应对战斗还是面前灵王,都得先把状态调整到巅峰才是,拖着狼狈的身躯去不管是去见敌人还是朋友,都是件很失礼的事情呢。 弄明白了的话就好好多吃点!乖乖地养好身体吧!别在下一座宫殿中丢了小命!” 说着,女人笑着让开身体,身后是推着餐车进来的部下,而餐车上是各式各样的饭后甜点。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仪式’!和静灵庭的‘治疗’、‘进食’有着天壤之别哦,你们可要好好享受啊!” “噗——” 然而两个少年似乎完全没将此刻这个女人喋喋不休的话听进去。 他们只是看着对方性感的模样狂喷口中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东西,目光呆滞。 “你……谁啊!?” “哎呀讨厌啦!” 女人看着他们惊讶的模样似乎很满意,呵呵笑着,“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在制作料理的时候会注入所有的灵力!做完所有菜之后就会变得超级瘦啦!所有平日不吃胖一点,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所以你是……曳舟队长!?” “都说了讨厌啦!不要说出来嘛~哦吼吼~” 曳舟桐生嘿嘿笑着,不过片刻后她脸上的神色便变得认真了起来。 “好啦,事情就是这样。小一护,小恋次,要小心哟!我刚才说过,我们所进行的是‘仪式’,凝缩了尸魂界百万年来的所有历史,我们零番队的所有成员,都是为尸魂界创造出一项事物的人,也就是说只有被灵王大人认可为‘尸魂界历史本身’的人,才能加入零番队。 你们之前呆在麒麟殿吧?没错,刚才为你们进行治疗的麒麟寺天示郎便是‘治疗术’的缔造者,你们熟知的回道就是他创造出来的,而我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假想魂魄’,以及将其‘融入体内’的技术。” “额……也就是说义骸和义魂这些其实是你创造出来的?”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惊。 “这么说不准确,在被我创造出来之前,尸魂界是没有假想魂魄‘义魂’这个概念的,利用我创造出来的义魂概念,‘义魂丸’才被创造出来。” 曳舟桐生解释道,“简单来说我是这条道路的开辟者。包括你们之前在麒麟殿遇到的天示郎在内,接下来你们将遇见的每一位殿主,都是某条道路的开辟者。我们将倾尽所能将你们磨炼到当下的极致状态,做好准备吧!” “所以……现在吃东西也是其中一环么?”阿散井恋次好像听懂了。 曳舟桐生笑着点头:“没错哦,‘义魂’的精髓是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灵压融入体内,让自己的力量得到提升!你们吃了蕴含着这个精髓的食物,现在,你们的体内应该蕴含了,至今为止完全不同层次的灵压!” “!!” 闻言,两人感受着自己体内涌动的灵压,似乎的确如此。 “即使只有少许,只要能感受到它就好了,这样对你们来说也是有极大帮助的。”曳舟桐生笑着说道,“好好感受体会吧!毕竟下一座宫殿里的家伙可没有我和天示郎这么温柔了哦。” “下一个家伙是……”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闻言不约而同的吞了吞口水,问道。 能被灵王认可为‘尸魂界历史本身’的人物,必定是某一道的极致。就像麒麟寺天示郎能治好连卯之花队长都束手无策的伤者,就像眼前的曳舟桐生能通过食物将灵压不知不觉融入他们体内。 这些匪夷所思的能力光是听上去就不简单。 “他啊……是凤凰殿里的二枚屋王悦。”曳舟桐生神色认真的说道,“他可是创造了‘斩魄刀’的男人哟!对于像你们这样把自己的斩魄刀弄坏了的家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做好被准备吧~” 轰—— 很快,伴随着一阵陆地的声音。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凤凰殿前。 与之前都有人来迎接不同,此刻降落用的高台上空无一人。 “一个人都没有呢……这算是……下马威吗?” “貌似是这样的……” ············ “殿主大人,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到达落台了哟。” 有人走进了黯淡无光的昏暗房间,报告道。 “知道了……” 里面传来了略显不耐的声音。 噌—— 似是刀鸣一般的声音响彻。 一个踩着拖鞋的男人挠着脑袋走出房间。 “啊——啊——” 刺耳的喇叭声传来。 男人手中竟然拿着一个电喇叭,像是在试音一般轻喝了两声,刺耳的声音贯穿天际,顿时让远在落台上完全看不见这里的黑崎一护以及阿散井恋次感到头痛欲裂。 “降落者两人!在那里站好啦!” “好吵啊!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轰—— 就在两人疑惑的时候,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速度之快竟然让他们完全来不及反应。 “额……”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穿着时髦头戴耳机身穿背心脚踩拖鞋的装扮,两人无语程度大于惊骇。 “这是在……搞什么鬼啊?” 原本听了曳舟队长的话,他们还以为这位麒麟殿殿主会很严肃的对待他们。 然而眼前这一幕景象……说是在蹦迪他们都信啊! “我是NO.1的斩魄刀锻造师!二枚屋王悦!” 二枚屋王悦如同说唱一般手舞足蹈地自我介绍着,“S·I·K·U·Y·O·R·O·多多关照咯!斩魄刀——LoveIt!!” “额……多……多多关照?” 两人一脸懵逼地回应着。 “好啦,跟我来!boys!” 说着,二枚屋王悦的身形顿时消失在原地,速度之快让两人瞳孔猛缩。 “跟上!” 阿散井恋次提醒道。 “不用你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跟上对方的步伐。 很快,就又愣住了。 “欢迎光临——” 在目的地迎接他们的是被称之为天堂也不为过的景色。 无数穿着浴衣的性感姑娘们热情地簇在挂着‘麒麟殿’字样牌匾的门前迎接着他们,让他们不禁老脸一红。 “这是怎么回事?”阿散井恋次红着脸问道。 “别被骗了哟……说不定她们其实全都是男人哟……”黑崎一护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里是天堂啊!哪有曳舟队长说的那么恐怖!? “嘿嘿嘿……” 看着两人被眼前的景象蛊惑的模样,二枚屋王悦似乎很有成就感地笑了笑。 其实黑崎一护猜对了一半,这些女孩子们……并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全部由他亲手锻造出来的斩魄刀的具象化! 怎么样?逼真吧!? 咳咳…… “总之呢就是这样!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零番队里被称为‘刀神’的男人!二枚屋王悦!也是这个凤凰殿的殿主哦!请多关照啦!小一护!小阿散井!” “……” 黑崎一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跳脱的模样一阵无语。 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个男人还冲着他伸出手想要击掌。 并且见他没有反应,甚至主动拉住他的手强行击掌! 这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个很严肃的人啊?为什么曳舟队长好像很担心他们在这里会遭到虐待一样…… “不行了,恋次,我完全跟不上这家伙的节奏,你快来代替我。”从二枚屋王悦手中抽回手臂,黑崎一护无语地吐槽着。 “混蛋,我也一样跟不上啊……”阿散井恋次同样一阵汗颜,“这家伙究竟想干嘛?” “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两人被女孩们包围完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咆哮声传来。 随后,他们便看见二枚屋王悦嗖的一声倒飞出去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只见门口一个女孩没好气的走进来,无语地吐槽着这位不着调的殿主,“殿主大人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跟我来!” “哎?小梅你在干什么啊!我还没和他们打完招呼呢!” 见黑崎一护两人真跟对方走了,二枚屋王悦一脸失落地挠着头起身跟上。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座三面被海水包围的悬崖之上。最高处,有着一座看上去极为朴素的茅草屋。 “这里才是真正的凤凰殿!” 小梅指着那座茅草屋淡淡地解释道,“殿主大人不想承认自己待在这种地方,所以才造出了刚才那样花里胡哨的地方。” 说着,她伸手掀开了那连门都算不上的茅草帘子,朝着身后的两人示意。 “好啦,快进来吧!” “啊?哦……” 两人毫无防备,呆愣愣地就走进去了。 里面的光线很暗,暗到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刚踏进去一步,两人便突然间感觉到脚下一空,随后惨叫声传来。 “啊啊啊啊啊——” “好痛!” 直到坠落到地底,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坑了。 “可恶!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究竟想干嘛啊喂!?” 他们抬起头朝着唯一透进光亮的门口处望去。 只见二枚屋王悦以及小梅正嗤笑着俯视着他们。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还真是够迟钝的。” 二枚屋王悦淡淡的笑着,“还没发现么?你们来到这里之后,除了我之外,一个死神都没有遇到。” “!?” 两人闻言微微一愣。 “果然没发现吗?”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二枚屋王悦呵呵笑着,“刚才的小宝贝们,全部都是……斩魄刀!” “斩魄刀!?”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啧?好奇怪啊!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二枚屋王悦对于两人过于的惊讶表现似乎感到有些失望,“你们明明是死神,却分不出死神和斩魄刀的区别吗?真是太不正常了。” 说着,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把断裂的斩魄刀。 看着这两把断刀,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微微一愣。 没错,这正是他们两人的蛇尾丸和斩月。 “不过好像也对……”二枚屋王悦俯视着两人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能把自己的斩魄刀弄成这样!对它们完全没有爱的家伙,分不清楚其中区别也是理所当然的!” 咔——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他毫不留情地将手里的两把斩魄刀撞击在一起。 明明看上去并没有用力,但两把本就断裂的斩魄刀却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破碎了。 “啊啊~便被爱惜的斩魄刀……如此轻易地就坏掉了。”二枚屋王悦像是感叹一般看着手里两把仅剩刀柄的斩魄刀,语气低沉地提醒着两人,“你们周围,充斥着斩魄刀的愤怒哟!” “!!” 闻言,两人顿时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锁定了。 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反射着门口处射来的光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无数人影正朝着他们缓缓靠近,而这些都是二枚屋王悦锻造出来的斩魄刀呈现出的具现化形态。 “如果能从这里活着出来,我就帮你们重新打造斩魄刀。” “什么……”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满头冷汗。 原来刚才的热情都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的假象。 对于把斩魄刀弄坏的他们,这位斩魄刀的缔造者,真的很生气。 “再重新自我介绍一遍。” 二枚屋王悦一手指天,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居高临下:“我是NO.1的斩魄刀锻造师!十九八七六五枚然后是四枚,三枚!二枚屋王悦! 杂鱼是没有资格握刀的。 请多关照——咯!” 被无情的目光凝视着,黑崎一护顿时感到寒意弥漫全身。 他与阿散井恋次背靠着背,警惕地环视着周围的影子。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大量的……” “不用说我也感受得到啊……它们究竟是什么?” 两人微皱着眉头感知着周围的气息。 不是死神,也和刚才遇见的那些具象化的斩魄刀身上传来的气息略有不同。 这些影子身上的气息更加的纯粹,不知为何让他们感到似曾相识。 844.无力之罪 “不必害怕哟,你们一定对他们很熟悉……” 看着下方的黑崎一护两人紧张的样子,二枚屋王悦轻蔑的笑着,解释道,“他们是……可以化为任何形态的最强斩魄刀——浅打!” “!!” 闻言,阿散井恋次和黑崎一护微微一愣。 难怪他们对这些影子感到莫名熟悉,即便是黑崎一护这种半路出道的死神也大概对所谓的‘浅打’有所了解,毕竟这是学会与斩魄刀沟通的重要步骤。 超过六千多人的护廷十三队的所有成员在正式入队时,都会被授予属于自己的无名斩魄刀,这就是所谓的‘浅打’。 所有死神都要和‘浅打’寝食相伴,通过不断磨练将自己的魂之精髓刻入‘浅打’之内,创造出真正‘属于自己的斩魄刀’。 而所有‘浅打’,都是由一个人打造出来的,没错,就是他们眼前的这位被称之为‘刀神’的二枚屋王悦。 “所以……这些都是‘浅打’的具象化形态吗!?”黑崎一护不断暴退着闪避着这些袭来的浅打发动的攻击,疑惑地问着。 “具象化啊?”二枚屋王悦轻蔑地笑着,“这是你所认为的吗?嗯……可惜,就差一点就接近真相了!虽然有点差别,但现在你就这样认为吧!毕竟现在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不就是搞清楚原理,而是明白为什么它们会对你们感到如此愤怒!” “愤怒!?” 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满头汗水,这里昏暗的光线让他们连眼前这些家伙的脸都看不清楚,鬼知道对方此刻究竟是愤怒还是开心啊? 不过从这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的攻击方式和嘶吼声,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崎一护咆哮着朝着上方问道。 “还不明白吗?它们之所以愤怒,是因为你们使用斩魄刀的方法错了!”二枚屋王悦淡淡地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 “使用的方法错了?哪里错了啊!?”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闻言微微一愣。 他们好歹也算得上是队长级的人物,能做到让斩魄刀卍解,竟然也连正确的方法都没掌握吗? 更木剑八那种怪胎暂且不论,如果真照这样说的话,那岂不是护廷十三队一个弄明白斩魄刀用法的家伙都没有? “还是不明白么?也不怪你们啦……”二枚屋王悦看上去无比失望,“难道你们肤浅的以为我说的错误是指的你们使用斩魄刀战斗的方法?挥舞的方式?不对!不对!什么不对!?从根本上就不对! 作为道具在使用!? 作为部下来对待? 当成可以依赖的伙伴!? 还是家人?朋友?前辈?后辈?宠物?情人?熟人?恋人? 别开玩笑了! 他们不是你们所想象那样的! 你们一开始从根本上就理解错了! 斩魄刀和死神谁才是主体? 该从这个问题开始讨论!” “这……!!” 听着二枚屋王悦这个斩魄刀的缔造者慷慨激昂的质问,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都不禁微微一愣。 他们好像明悟了什么。 但此情此景很显然不是能让他们停下来进行感悟的时候。 无数黑影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几乎瞬间,两人便被袭来的浅打们所淹没。 二枚屋王悦似乎并没有和他们开玩笑的意思。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最该优先考虑的——是如何从这些愤怒的浅打手中活下来! ·········· 下方。 尸魂界,中央地下大监狱,最下层—— ‘无间’。 其中一个监狱房间的阀门被缓缓打开。 更木剑八肩上看着残破的斩魄刀,兴致勃勃地走进监狱中。 他听说只要来这里,就能和人痛快的厮杀。 “咔——” 伴随着监狱门缓缓闭合。 更木剑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场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漆黑,本该是这样的…… 但此刻这近乎无限的漆黑空间内,正有一道人影似乎等候已久。 “真是夸张的舞台啊!喂!”他咧嘴笑着朝着眼前的背影打着招呼,“竟然能够得到这个地方的使用权,真是让人惊讶。” “是总队长的命令。” 等候在这里的人缓缓转过身,直面着眼前的更木剑八,脸上面无表情。 “‘无间’,就如字面上所显示的那样,被关押在这里的人,只能被困于这无限宽广的空间内,永远无法脱身。而这样的地方,刚好是能够让你尽情挥舞利剑的最佳场所。否则不是罪人的我等,是不允许踏足这里的。” “不是罪人?” 听着眼前的人认为的,更木剑八嗤笑着,“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无论是我还是你,都只是无力的罪人而已吧!?” “你是这么认为的么?的确如此吧……” 那人淡淡的回应着,“现在的你,软弱无力。所以才该来这里,这是我的进言。” “啊……我就知道是这样。”更木剑八似乎对自己为什么会被叫来这里早有所料,“不是挺好的吗?打赢你我就能继续担任队长,输了就是罪人,和你对战,无论是杀还是被杀,都将堕入无间地狱!” “今天,你的话还真多啊?”那人轻笑着,“我更喜欢沉默寡言的你哟,因为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唯一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言语间灵压涌动,她披散在胸口处的长发伴随着波动起舞,一道狰狞的刀疤隐约浮现。 “少废话!别以为只有你的伤口会隐隐作痛哟!”更木剑八咧嘴笑着,不由分说地抬起手中的斩魄刀准备进攻,与此同时,他还咆哮着呐喊着眼前之人的名字。 这是千年未有人呼唤过的名字。 他的‘剑八’之名便是由此人而来! “卯之花……八千流!” ············ 在被称为史上最强的初代护廷十三队之中,担任十一番队队长之职,并创建了现在十一番队的原型之人。 在为山本卖命,成为队长之前……被称为空前绝后的大恶人之人。 挑战天下各种流派,然后体验各种刀刃后,自封为‘八千流’。 她就是这样的人。 “真是狡猾啊……” 一番队队长室中,现任总队长京乐春水翻看着关于这个平日里伪装成温柔的大和抚子统领着四番队的女人过去的资料,淡淡的感慨着。 “‘传授更木剑八斩艺’吗?真是狡猾的说法,一旦更木队长和你拔刀相向,最后能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这一点,我明明很清楚。” 京乐春水放下手中的资料,面色无比阴沉。 他清楚一切,却不得不接受卯之花八千流的进言执行这样的计划。 因为如果不有所取舍,足以力挽狂澜的最强斗之鬼便不会觉醒。 ············ 嗡—— 刀鸣声响彻整个‘无间’。 更木剑八握刀已然来到卯之花八千流身前。 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女人,与此同时握刀的手猛然挥落。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便逐渐凝固了。 噗—— 鲜血在他脖颈处绽开。 卯之花八千流像是预测到了他挥剑的轨迹一般,仅仅是微微侧身便轻易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并且在同时挥刀进行了反击。 和几乎完全凭借着本能战斗的他不同,眼前这个女人似乎的确在技艺方面完全占据上风。 然而,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差距,这对从一开始就已经摘下眼罩,解放全部力量的更木剑八来说并非不能凭借蛮力弥补。 他的确是被砍中了脖子,但在刀刃接触到脖子之前他便凭借着本能已经开始闪避,虽然没能完全躲开,但也让这一刀仅仅只造成了皮外伤。 呼—— 刀锋再次呼啸而过。 更木剑八以诡异的角度强行改变挥刀的轨迹,朝着侧身闪避同时反击的卯之花八千流斩去。 他本以为这一刀能够命中的。 但谁知道这样临场发挥的本能反应依旧被眼前的女人预判到了。 卯之花八千流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整个身姿已然跃起,悬空的脚精准地踩在更木剑八挥刀的手臂上,并且似乎准备借助着挥刀的力量拉开距离。 “哼!” 见此一幕,更木剑八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再次发力。 怪物一般的体质让他再次强行改变自己的动作,翻倒身姿的同时一击侧踢毫不留情地命中了眼前这个女人的腹部。 卯之花八千流的身形倒飞而出,然而这样强行使用的踢击很显然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只见她猛地踩在身后的墙壁上止住了倒飞而出的惯性,并且在下一刻腿部猛地再次发力,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铛—— 金属铿锵之声响彻。 两把刀毫不留情地撞击在一起。 更木剑八似乎也意料到了眼前这个女人马上便会重整旗鼓进攻,早就抬起刀等候再次。 这是两人此战第一次正面交锋,力量的比拼似乎不分伯仲。 “应该……好好夸奖你一下,一开始就摘掉了眼罩。”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说着。 她知道更木剑八平日里总是带着眼罩,而那眼罩是封印部分灵压的道具。 “不过,我想要摘掉的,可不只是你的眼罩。” 噗—— 下一刻,鲜血再次在更木剑八身上绽开。 是卯之花八千流突兀地用另一手拔出了不知藏在身上何处的暗器,并且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更木剑八肩膀上。 “!!” 对此更木剑八似乎也很吃惊。 他握刀的右臂猛然用力,两股力量相互作用之下,两人的身形同时暴退着拉开距离。 “单手挥剑之人,另一只手却什么都不做……”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展示着另一只手中的短刀,“让我……真的无法认为你是在认真享受和我的战斗。” “你也是呢,竟然为了让我受伤,而耍这种小手段。” 更木剑八闻言嗤笑着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地方,随后用染血的手双手握住了刀柄,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奇怪的家伙……非常的奇怪……我所‘憧憬’的你!怎么可能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在战斗中,不许说出对‘敌人’的‘憧憬’!”卯之花八千流似乎被触及到了内心深处薄弱的地方,同样愤怒地咆哮着。 下一刻,她的身形闪烁至更木剑八面前。 猛地一脚将其踹在墙壁之上,随后身形再次跟上继续追击。 铛——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而来的女人,更木剑八想要挥刀反击,然而刚抬起手,手中的刀刃便因为一股巨力脱手而出坠落地面。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女人手中的长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我……没变哟。”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的神色似乎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解释道,“只是,过去和你战斗时……我连耍这种小手段的空闲都没有。” “你是想说……我变弱了吗?” 似乎是听出了对方话里蕴藏的意思,更木剑八的脸色微微一愣。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真的是自己变弱了吗? 难道眼前之人能够战胜自己,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一直憧憬着你。树也好,虫也罢,甚至人……无论斩杀什么都是一样的,太无聊了。 在黑暗中,挥舞着剑……一切都一成不变! 然而,在和你战斗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第一次感受到了……战斗的喜悦! 想像你一……像你那样去战斗。 我会被那样的你……杀死? 战胜不了你……我会就这样在这里死去吗?” 回应他的事刺破咽喉贯穿脖颈的锋利长刀。 鲜血溅在卯之八千流面无表情的脸上。 但是下一刻,当更木剑八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被对方贯穿脖子。 刚才那一瞬死亡的感受,似乎只是错觉。 不……不是。 因为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此刻染着鲜血,正嗤笑着问着他:“怎么了?有一瞬间,失去意识了吗?” 恐惧在更木剑八心中蔓延,但很快这便被愤怒掩盖:“闭嘴!” 845.取悦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更木剑八此刻心中惊怒交加。 他的确是感受到自己似乎被一刀捅穿了脖子,但回过神来之后竟然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可恶!” 恐惧过后,兴奋之色浮现在更木剑八的脸上。 是的,‘恐惧’本就是他最想要体会的感觉,那是在他认为无聊透顶的世界中唯一能够取悦自己的东西! 没工夫多想了!现在……他只能好好享受眼前这场战斗! “没错……就是这种眼神。” 看着更木剑八眼神里透出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欣慰一般的淡淡笑容。 更木剑八……你不会死的。 你……越接近死亡就会变得越强大! 而这正是,你对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是……我的罪! 铛铛铛—— 刀剑争鸣声不断地在‘无间’中回响,那声音仿佛将时间拉回了数百年她与更木剑八相遇的时候。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更木剑八似乎也回想起了。 一次又一次在战斗中失去意识,然后回过神来又哈仔战斗当中。 好怀念啊,这种感觉。 虽然战斗是很愉快,但是他在近来的数百年间却从来没有在战斗中忘我,在战斗中失去意识。 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 啊……他终于想起来了。 就是和眼前这个女人初次战斗的那一天! ············ 那一天,天上地下都下着雨。 身为十一番队队长的卯之花八千流独自站在荒野中,手握长刀,任由雨滴捶打在身上。 “队长……果然没有希望啊……” 匆匆赶来的部下有些感慨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次,似乎又是和之前一样毫无所获。 “我觉得不管不管搜索几次,流魂街……也无法找到能够满足队长要求的强者!” “你竟然能看穿我的本意吗?”闻言,卯之花八千流淡淡的回过头,有些好奇的问着。 “当然啦!‘为了维持静灵庭的安宁,剿灭流魂街外围的流寇’这种任务,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强者,队长也根本不需要亲自来。” 部下用憧憬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卯之花八千流,又看了看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赞叹着。 “这种程度的家伙,砍多少都没用!这座死尸之山的大小,完全和队长的不满成正比啊!” “额……死尸之山?” 不知为何,卯之花八千流闻言微微一愣,转过头顺着部下的目光望过去。 一座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堆引入眼帘。 然而可惜的是……这并不是她的杰作。 “这山……是什么时候堆砌起来的?” “啊!?”部下闻言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后感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这个……不是队长您斩杀的吗?” “当然……不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尸山之上,一个面目狰狞的少年正手握着长刀俯视着他们。 “这是……恶鬼吗?” 看着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卯之花八千流的部下有些迟疑地问着。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卯之花八千流此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少年。 她原本已经厌倦了。 对剑,对战斗,感到了厌倦。 故此,这一刻,当她发现原来世上还有能够取悦自己的对手之后,顿时感到极其幸福。 噗—— 铛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没入卯之花八千流的胸口处。 这是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没心想到第一次给她这样让人兴奋的感觉的,竟然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年幼的少年。 在和这种小鬼的战斗中,她竟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而这时,她从未想过这份愉悦最后却成了她不得不背负的罪。 ············ 时间轮转,回到当下。 卯之花八千流面无表情地一次又一次击溃眼前的更木剑八,随后又在对方变得更强之后继续与之战斗。 她在试图弥补数百年前犯下的罪过。 在那一场战斗中,她太过得意忘形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赢,是因为对方压制了力量。 没错,更木剑八甚至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在战斗中……自己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起来了。 至今为止,他从未使用过全力,即便是面对黑崎一护甚至在之后的面对破面和星十字骑士团的时候,他也不过是根据对手的强弱而不知不觉地释放出一部分力量而已。 更木剑八身上身上的枷锁,是由她亲手套上的。 在数百年前的那一战中,他们双方都感受到了极致的喜悦,而这份喜悦却有所不同。 她会感到喜悦是因为环顾四周尽是一些杂鱼,终于遇见了更木剑八这个能够与之一战的敌人。 当时的她曾经一度以为对方的想法也使和自己一样的。 但是在战斗中,她逐渐发现自己错了。 她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那便是比当时的更木剑八弱。 没错。 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怪物。 更木剑八是天生为战斗而生的,出生以来便从未败过。 逐渐地,他感觉到了‘无聊’。 然而就在这无聊之际,卯之花八千流出现了。 这是更木剑八自出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能够勉强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 但可惜的是,卯之花八千流依旧比他弱小。 好不容易遇见了这样一个勉强能被称之为敌人的东西,他觉得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体会到战斗的乐趣了。 于是为了迎合弱小的卯之花八千流,更木剑八在无意识中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力量封印进了黑暗的深渊。 察觉到这一真相的卯之花八千流绝望了。 她原本以为是终于遇见了对手,然而却发现自己是井底之蛙。并且懊悔自己竟然如此无能,让这样一个强者封印了自己的力量。 这是她的罪。 而今天,她是来赎罪的。 因为她察觉到了更木剑八每次在和强敌战斗至死亡边缘的时候,会一点点不自觉地粉碎无意识中设下的枷锁,朝着最开始最强大的‘更木剑八’回归。 所以……她现在是来拿掉对方身上所有的枷锁的。 “光是摘掉眼罩怎么足够? 我很强,除了无法企及的个例之外……比你之外的任何人都要强! 来吧,无论是几百次还是几千次! 我会一次次击败你,直到—— 你变回真正的你为止!” 噗—— 长刀再次在更木剑八身上划过。 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更木剑八整个身躯。 然而这却并没有让他倒下,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 看着更木剑八此刻脸上的兴奋之色,卯之花八千流脸上终于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她知道,那个为战斗而生的斗之鬼回来了。 就在这一刻,将超越她!飞得更高更远——来吧! 毫不防御低接下更木剑八一刀后。 双方的身形再次拉开距离。 “!!” 对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放弃防御的举动,更木剑八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差异。 来了,他似乎又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够称之为‘敌人’的东西。 但是这一次,情况和数百年前已经不同了。 “别担心,这一次,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卯之花八千流笑着伸手轻抚自己身上的伤口,淡淡的光芒将其笼罩。 她修炼回道的意义便在于此。 “这次,我会陪你一直战斗下去,至死方休!” 卍解——皆尽。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血光所笼罩。 此刻的毛织阿花八千流像是沐浴着鲜血从地狱归来一般,脸上浮现出疯狂之色,紧紧低盯着眼前的更木剑八:“来吧,余兴,便到此为止。” “呵呵哈哈哈——” 闻言,更木剑八突然间笑了。 他在兴奋的狂笑! 曾经遗忘的记忆似乎逐渐浮上脑海。 终于,他终于可以拼尽全力毫无顾忌的战斗了! “来吧!” 铛—— 刀剑证明声不断响彻。 两人之间的战斗像是永无止境一般。 更木剑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逐渐融化,能够就这样战斗到时光的尽头,化作尘埃。 好快乐! 这究竟是什么? 不对! 一切……一切都不对! 为什么? 啊啊……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如此! “至今为止……我都在沉睡吗!?” 更木剑八看着眼前女人挥刀的狂热身姿,咧嘴笑了。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沉睡中做着同一个梦。 那是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不断重复着战斗直到时间尽头的梦。 一直以为没有名字可以形容这一切。 但现在,多亏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努力,他终于明白了。 这便是——战斗啊! 这一刻,沉睡的猛兽终于苏醒了。 更木剑八的攻势越发淋漓,整个人像是起舞一般欢畅淋漓,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次,他已经沉醉其中,再也收不住力了。 因为他喜欢战斗,非常喜欢,喜欢到连自己都无法抑制! 卯之花八千流面对这样越发强力的进攻开始变得应接不暇起来。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剑八’。 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则,同时也是无法逃离的宿命。 因为当强者发现另一个强者时,已经不是在为自己而挥剑了。 那个时候,他的剑锋……是为了杀死另一个强者,还是为了铸就另一个强者,必将指向其中之一! 而她的剑锋——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存在的。 数百年前的那场雨仿佛终于停下了。 早在当时,她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强大之际,她便已经明白,只有他才配拥有‘剑八’之名。 而她的剑锋注定是为了铸就这位‘剑八’而存在的。 “永别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取悦我的男人啊……” 噗—— 伴随着长刀透过身体,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解脱一般的笑容。 “!!” 战斗戛然而止。 更木剑八似乎也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拔出刺入眼前之人身体的斩魄刀,伸出手将对方正在逐渐倒下的身形扶住。 “干得好——更木剑八。” 卯之花八千流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到此为止了!” 她的使命到此为止了。 此刻的更木剑八毫无疑问已经回到了数百年前的强大,封印的枷锁,已经被她亲手摘下。 哐当—— 斩魄刀坠落于地。 更木剑八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女人,“喂……结束了吗?你就要这样死了?” “喂!” “不许死!” “还不够!还不够啊!” “拜托了!” “不要死!” “求求你了……” “不要死啊!——” 愤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无间’。 卯之花八千流当然也听见了。 不过在这之后已经不是她能做的事情了。 以她的能力最多只能让这个男人回到数百年前的程度,至于对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恐怖的力量…… 会是谁有机会体验到呢? 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啥?又不是没机会体验。” “您果然来迎接我了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卯之花八千流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很快,她的灵魂穿越原本能够封禁一切的‘无间’一路直冲天际,被召唤到了端坐于高天之上的男人面前。 这是他们早已经约定好的。 当她完成自己认定的使命后,就为眼前之人所用。 ············ 灵王宫,凤凰殿。 “七十一小时四十八分钟!三天三夜!” 二枚屋王悦满意地俯视着此刻混蛋的房间中唯一还站着的男人。 “很努力嘛,干得不错,你合格了……小恋次!” 说着,他目光冷漠地望向另一个人。 “而你……你不合格哟!小一护~” “等……等等……” 和阿散井恋次同样遍体鳞伤的黑崎一护挣扎着想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和恋次的状态差不了多少,只是完成任务后松懈下来躺下休息罢了。 毕竟这个男人之前不是说只要活下来就行了吗? “不行!不等!结束!” 二枚屋王悦不由分说地拒绝三连,“我说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可恶……为什么?我不是活下来完成任务了吗?” (本章完) 846.过去式 “不行就是不行啦,我没有告诉过你吗?”二枚屋王悦有些遗憾的解释道,“这不是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的事情哟,我让你们进行这场试炼的目的是为了测试你们的资格呢。 结论就是……你没有被‘浅打’选中! 就是这样!所以说不合格!结束了!” 说着,他转身似乎就准备离开。 “喂!!等等!究竟是什么意思!?”黑崎一护抬头愤怒的质问着。 “真是狼狈啊,被甩了的家伙别一直叽叽歪歪的啦!”二枚屋王悦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就再说得清楚一点吧……这三天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小恋次是死神,而小一护不是死神!因此你无法被浅打选中。 不过别担心,现在本大爷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明路?” “没错。” 二枚屋王悦一本正经,不过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很显然,这明路并非是什么好的路子。 “你可以回家了。” “额……?”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没太听懂。 “不明白么?字面意思。回家洗洗漱吧。” 二枚屋王悦的眼神无比冷漠,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坨不可回收垃圾。 “什么……” “好啦,我已经不想再和你解释了。”摆了摆手之后,二枚屋王悦淡淡的朝着身旁的小梅拉拉下令,“把他扔出去吧。” “是!”很快,守在一旁的女孩领命之后毫不犹豫地跃到黑崎一护身边,将其扛起。 “对了……” 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二枚屋王悦淡淡的提醒着黑崎一护,“不许再踏入尸魂界一步了,尸魂界是死神们的地盘,除非你哪天真的成为‘世界之王’没否则没有资格踏足。” “混蛋!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我不是死神!?” 黑崎一护闻言微微一愣。 虽然他从友哈巴赫那里了解到自己体内有着灭却师的力量,但对此依旧一头雾水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可就算拥有灭却师的力量也应该并不会影响他是死神的事实才对啊? 为什么眼前这个家伙笃定自己并不是死神?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的时候,小梅拉已经打开了一道门,并且将他给扔了进去。 “拜拜咯,小一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在一阵惨叫声中,空出展开的门消失不见。 此刻二枚屋王悦才收回了严肃的表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道:“你一直像这样可不行,小一护。 你还不明白自己没有被‘浅打’选中……没有浅打却可以一直战斗至今……这究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没错,黑崎一护从一开始便没有被任何一把浅打选中过,这一点作为所有斩魄刀的缔造者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但对方却在得到所谓的‘死神之力’后便几乎同时伴生出一把名为‘斩月’的斩魄刀。 仅仅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人细思极恐了。 “总之呢……你现在需要的是破而后立,追究自己的根源!所以,你必须回到该去的地方去了解属于自己的过去。 即使……有可能在了解到自己的根源后,没有勇气回到这里……” ············ “这里是……” 看着头顶上挂着的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招牌,黑崎一护在原地发着呆。 因为此刻,他好像回到了自己家的诊所门口。 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回过神来之后就已经被传送到了这里。 不仅如此。 黑崎一护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诧异地低头看着自己此刻的身姿。 此刻的他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身为人类的躯壳。 没错,他此刻的状态并非死神状态,而是普通人的常态。 他分明记得自己的身体应该在去虚圈之前就寄存在浦原商店里了。 虽然很想问问看浦原喜助究竟这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对方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此刻应该还在所谓的‘新世界’当中。 噶—— 就在黑崎一护疑惑不解的时候。 诊所门被推开了。 “喂!一护!好久不见啊……” 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他许久未见的老爸。 哗啦—— 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 原本黑崎一护应该跟着父亲进屋躲雨的。 但是他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原本还信誓旦旦地要保护所有人,而此刻的他甚至连斩魄刀都折断了。 他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感觉又像是回到了当初失去死神力量的时候。 “你这个家伙真是的——” 鳗鱼屋中传来的鳗屋育美抱怨的声音。 她扒下黑崎一护身上淋湿透了的外套一脚将其踹到厕所里。 一边用熨斗处理湿透的衣服,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对方,“难得见到你,竟然淋得像是一只落汤鸡一样!还一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臭脸……你当自己是和父母吵架的女高中生吗?” “抱歉……” 面对鳗屋育美的抱怨,在厕所里冲澡的黑崎一护低着头也不反驳。 “抱歉干嘛啊?笨蛋!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小孩子就该依赖大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诉苦!”鳗屋育美似乎听出了黑崎一护失落的语气,淡淡的安慰道。 “谢谢。” “不用……”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鳗鱼屋的门突然间被敲响了。 “谁啊?” 鳗屋育美赶忙跑去开门,但是门外却空无一人。 “哎?没人按门铃?是谁在恶作剧么?” 然而,刚从浴室中出来的黑崎一护却明白为什么鳗屋育美看不见人影了。 因为来到这里的,是化身死神来寻找他的老爸。 “……” 黑崎一心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环抱着双手凝视着他。 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给身为普通人的鳗屋育美添麻烦之后,黑崎一护默默地拿好熨干的衣服准备离开。 “育美姐……我先回去了。已经没事儿了,多谢你的安慰。” “啊?额……” 鳗屋育美似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记得拿上雨伞,外面下大雨呢。” “嗯……谢谢育美姐。” 黑崎一护从玄关处取走挂在鞋架上的雨伞,冲着鳗屋育美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后,便匆匆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后,鳗屋育美突然间发现沙发上似乎遗留着黑崎一护的一件东西。 那是死神代理证。 她当然不清楚这块牌子有什么意义,但毕竟是黑崎一护的东西,所以赶忙推开门想要追上去,可是又发现黑崎一护早已经不见人影,没办法,她只好决定等下次有机会再物归原主。 “既然你以这样的姿态来找我,应该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吧?” 回到诊所门口后,黑崎一护淡淡的朝着身前的老爸问道。 “关于尸魂界的事情,我已经听浦原说了。包括你的斩魄刀折断的事情。还有零番队降临的事情。”黑崎一心淡淡地点头。 接着,他看着黑崎一护一蹶不振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猜测道:“被赶出来了吧?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的你是没办法修好以卍解姿态被折断的斩魄刀。毕竟……即便要修复某样东西至少也得先了解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而你对自己一无所知。” “!!” 闻言,黑崎一护瞳孔猛缩。 他愤怒地朝着面前的老爹质问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关于我的身世吗!?” “是的,你先别激动……” 黑崎一心无奈的摇头,“好好听好了哟,你不是死神,但……也不是单纯的人类。一护,你也隐约察觉到了吧?你的母亲,其实是个灭却师!” ············ “你竟然什么都没说啊?” 送走黑崎一护后,二枚屋王悦有些惊讶地看着留下的阿散井恋次,“我还以为……看到我把那个拼命努力的家伙赶回去,你会大喊‘绝不原谅你’之类的呢。总觉得你会这么说啊!你也应该察觉到了吧?这次……‘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没用的’对吧? 对至今为止打造的所有斩魄刀,我都了如指掌。 死神……将一切奉献给浅打,通过不断磨炼,让它成为自己的斩魄刀。 这是死神和斩魄刀之间相关系的根源根本! 也是绝对的真理。 任何人只要是死神,都逃不过这一关。甚至我们零番队的斩魄刀也是。 就连孤苦伶仃的更木剑八也是从死神堆的尸体上见到的‘浅打’。 所有的浅打,自从尸魂界开辟以来,没有本大爷所打造的‘浅打’还能自己觉醒出斩魄刀的情况从来没出现过。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这个方法对这个家伙无用。’ 无论是本大爷还是你,早就明白这一点了吧?只有他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被浅打选中的原因。 所以他才不得不去了解,自己的‘魂之所在’!” “嗯……” 阿散井恋次并没有反驳,只是轻应一声点头。 实际上他们这些知道黑崎一护的情况的人早就意识到黑崎一护是特殊个体了。 毕竟露琪亚很明确的表示当时她度让给黑崎一护的只是死神的力量,而那把名为‘斩月’斩魄刀……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所以……关于黑崎一护的‘魂之所在’,他们完全帮不上忙,只能让黑崎一护回到该去的地方,自己寻找。 ············ 黑崎一护出生前。 此时的黑崎一心还是当时的护廷十三队十番队的队长,也并没有黑崎这个姓氏,而是名为志波一心。 那一天,他接到了一个很让他头疼的危险任务,于是撇下了当时的副队长松本乱菊以及三席日番谷冬狮郎独自前往现实进行调查。 可谁知道这一去便被卷入了命运的漩涡无法自拔。 “成果如何了?” 蓝染走进隐秘的实验室,淡淡地问着正在进行数据收集的两人。 没错,当时的蓝染正在进行有关于‘虚化’的研究。 “嗯……不怎么样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淡淡的回答着。 “很遗憾,没什么进展。”一旁的东仙要同样回答着,“虽然成功的让虚拥有了虚化目标的能力……但毒性太强,别说一般的灵魂了,就算是护廷队士的魂魄也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 “是吗?”蓝染淡淡的点头,“没关系,这并非是实验成果的问题,只是弱小的目标无法满足我们的实验条件而已。耐心一点,继续进行实验吧,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 过去式,6月4日,20:22,鸣木市,蝶原二丁目。 “云层变得厚重起来了啊……” 看着天空中让人感到不安的阴云,两位正在巡逻的死神微皱着眉头讨论着。 “好讨厌的感觉……之前的家伙,还有再之前的家伙都是在雨天挂掉的。好可怕……” 没错,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批来这个辖区巡逻的队士了,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好几批人遇害。 “别说这个话题了……万一……” “是吗?雨天很危险啊?” 就在两人准备终止话题的时候,一道疑惑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哇呜!!” 两人微微一惊,猛地回过头。 直到看清楚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志波队长!别突然间出现吓人好吧!?” 然而志波一心似乎完全没在听两人的抱怨,只是自言自语地望着似乎快要下雨的天空,嘿嘿笑着:“也就是说我来的正是时候吗?” “啊?你在期待什么事情发生啊!?” 听着志波一心似乎巴不得马上遇见情况,两位队士额头满是黑线。 “话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事态应该还没严重到要队长亲自出马吧?” “嗯?啊……我在找厕所……不小心迷路到这里了。”志波一心尴尬的解释着。 “要怎么样才能从尸魂界迷路到现世啊喂!”两人一阵无语。 不过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有队长级别的人物在此坐镇的话,即便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们也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了。 (本章完) 847.黑崎真咲 然而志波一心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开过玩笑之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认真的朝着两位队士嘱咐道:“啊,对了。今晚……如果下雨的话,你们就快些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足够了。” “咕噜……” 闻言,两位队士吞了吞口水,似乎预感到了今晚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同一天20:36空座町。 “学校如何?” “……” “真咲,问你呢。” “唉!?我……我吗?” 正在餐桌上闷头进食心无旁骛的黑崎真咲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是的!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伯母大人!” “我不是问你过得如何,而是问你这所学校如何,你满意吗?”妇人淡淡的再次问道。 “哦,学校啊?挺满意的!我最近发现学校午餐的卷心菜和酱菜可以免费添……”黑崎真咲一本正经的回答着。 “够了够了……”妇人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不着调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之色,“这些就暂且不谈吧。那么……‘圣练’如何了?” “啊……‘圣练’啊……”一提到这个,黑崎真咲就变得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尴尬的回答道,“那个……马马虎虎吧?” “马马虎虎算什么!?”闻言,妇人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这让黑崎真咲满脸无奈的笑容:“是!对不起啦!”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真的明白自己的立场吗?”妇人的语气中略带愤怒,“父母去世了!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黑崎家客就剩下你一个了!是我们收养了你!把你当做灭却师培养!” “是……我们明白……”黑崎真咲尴尬的回答着,手里吃饭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肉肉好好吃……嘿嘿嘿……” “唉……你呀……” 见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妇人微微叹气。 她可是在为黑崎家的血脉延续以及整个纯血灭却师的兴亡而担忧。 为什么这个女孩就好像完全不在意呢? “母亲大人!” 就在她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青年走进房间,淡淡的朝着妇人提醒道,“请不要这样,从外面都能听到哟。” “……” 妇人看见对方走进来,沉默一阵,随后放下手里的餐具起身,“算了,我先回房间了。你的那一份我已经交人帮你准备了,马上就好。吃完以后交片桐收拾。” “嗯。”青年淡淡的点头,随后望着妇人离去的背影问道,“父亲大人呢?” “在第五练习场,我也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回来。”妇人头也不回地回答着,语气中充满埋怨。 “……” 青年沉默着目送对方离开餐厅,随后来到黑崎真咲一旁的位置坐下,“真咲……” “嗯?怎么啦?小龙。” 黑崎真咲有些好奇的看着身边的青年。 这是她所急速的石田家和她同龄的下一任石田家家主,石田龙弦。 “对不起……”石田龙弦道歉道,“请原谅我母亲大人,她也很寂寞,所以才会对你那样苛责。” “啊?你在说什么啊?小龙!”黑崎真咲天真的笑着,“说什么原谅呀,我又没有生气!而且,小龙根本不必子阿姨这些啦!” 说着,她笑着收拾好眼前的餐具,同样起身,“我也吃好啦,回房间了!” “额,嗯。” 石田龙弦微微一愣,点头。 “晚安!” “晚安。”看着女孩活泼的背影,石田龙弦沉默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直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将他从愣神中唤醒。 “少爷!饭菜准备好了。现在就用餐吗?” 女仆装扮的女孩推着餐车从后厨而来,恭敬地问着。 “啊?啊!拜托了,片桐。” 石田龙弦回过神来赶忙点头。 片桐笑着看着少爷发呆的模样,开始将餐车上的料理端上餐桌。 就在她低头忙碌的时候,石田龙弦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想要找人商量心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片桐……” “是!怎么了?少爷!”片桐听见石田龙弦呼喊自己的名字,赶忙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笑着。 “真咲她……”石田龙弦迟疑地说着,“她知道母亲大人是为了保持石田家身为灭却师的纯正血脉……仅仅为了这刚目的而把她接进石田家的。” “啊?”片桐很显然有些疑惑,“是您的母亲大人这么说的吗?” “你觉得不说她就不会明白了吗?”石田龙弦无奈地摇头,“她还没有笨到这种地步。” 不管是为了黑崎家还是为了整个纯血灭却师血脉的延续,都不过是看上去慷慨亦或者以‘大义’满足自己私欲的借口罢了。 “她……和我结婚真的会感到快乐吗?” “少爷……”听着这样的问题,片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色变得无比复杂,不过最后还是只能露出笑容,安慰道,“您竟然会考虑灭却师之间的联姻会不会快乐……真是太温柔了。我觉得……单凭少爷的这份温柔,就足够让真咲小姐感到快乐了。” “……” 闻言,石田龙弦沉默了片刻。 随后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说什么傻话……我哪里温柔了?我之所以想让真咲快乐……是因为如果她不快乐,就无法面对未来。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灭却师的’未来。” “……” 片桐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少爷脸上浮现出的悲伤。 她知道对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少爷和真咲小姐一样,都是如今几近凋零的灭却师一族最纯粹的血脉,两人的身上肩负着纯血灭却师传承的重任。 但这样的重担压在这样两个少年少女身上真的好吗?为了所谓的‘大义’而不得不扼杀心中真实的想法与情感,这样的现实不管对谁来说都太过残忍。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当中。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窗外阴霾的天空。 大雨,如期而至。 “下雨了啊……” 另一处,志波一心站在高楼上感慨着。 “怎么办?虽然队长志波队长命令我们回去……” “说什么蠢话?回去?回尸魂界吗?如果现在回去的话,挨批的绝对是我们哟。” 他的身后,两名队士犹豫不决地议论着。 他们毕竟是带着任务来到现实的,并不是一个其他番队的队长一句话便能回去。 “总之我们躲远点吧!交给志波队长处理绝对没问题!” 很快,两人达成一致,躲到了距离志波一心很远的位置,安静地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屋顶,志波一心微皱着眉头沉默地感受着周围的情况,但一时间没能发现异常。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最近异常频繁发生在现实的‘死神被击杀’的事件。 敌人的目光似乎很明确,每到雨天便会出现,狩猎来到现世巡逻的死神。 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对方明确的以死神为目标进行狩猎,要么是对方仅仅只是被灵压强大的目标所吸引过。 不管如何,试试看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志波一心手握斩魄刀,如同潮水一般的灵压从他身上翻涌而出。 “呜哇!!?” 即便是在远处躲着的两个队士,都被这恐怖的灵压震慑住了。 “好厉害!” “这就是队长级的灵压吗!?” “我们什么时候也——” 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影子闪过,两人的脑袋瞬间被一分为二,鲜血混进雨水在地面上不断蔓延。 “!!” 察觉到异常的志波一心猛然转身。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队士的灵压已经全然消失,没救了。 他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之色:“可恶!什么时候!?” 当他转过头的时候,那道漆黑的影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似乎若不是他及时转身,对方也会像攻击那两名队士一样让他身首异处。 “黑色的……虚?这家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看着眼前分明是人形却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安的虚的力量,志波一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眼前这个家伙的形态太过诡异了。 不仅仅是形体不像虚更接近人类,胸口处虚洞的位置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了。 最关键的是……对方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已经刚才无声无息干掉两个队士并且来都他的身后,的举动,很显然,对方绝非等闲之辈。 ‘噌——’ 长刀划过刀鞘发出刺耳的争鸣声。 志波一心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怒,率先发起进攻。 吼—— 回应他的事眼前漆黑的虚嘶哑的咆哮声,还有迎面而来的利爪。 ············ “吓我一跳……” 某处隐秘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此刻正放映着志波一心与黑虚的战斗。 蓝染看着这样的一幕,轻笑着感叹道,“这不是十番队的队长嘛?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有收到上面的出击报告,他应该是擅自来到现世想要调查些什么吧?”东仙要淡淡的回答着。 “啊啦,没有上头的命令就出击,这可是大问题呢。”市丸银微眯着眼睛笑着。 “无所谓,不是正好吗?”蓝染同样笑着,“这可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好想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啊……有什么办法吗?” “有的,之前处理平子真子等人的时候,来干扰我们行动的浦原喜助发明过一种能屏蔽灵压让我们实现隐身目的的斗篷。”东仙要淡淡的说道,“知道原理,要复刻很简单。”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赶紧去现场观看表演吧?”蓝染呵呵笑着提议道。 ············ 石田家。 “!!” 感受到那让人压抑不安的恐怖灵压,黑崎真咲脸色微微一变。 她毫不犹豫地换好鞋子准备出门,却被石田龙弦抓了个正着。 “你要去哪里?真咲。” “小龙……” 面对似乎料到她会有所行动,迎面而来的石田龙弦,黑崎真咲微微一愣。 “不回答我也知道……不要去!”石田龙弦平静的说道,“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这种事情等死神解决不了死掉才轮到我们灭却师出场……而且就算出击,也只要交给片桐她们那些‘混血’就可以了。 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立场吧,真咲。 你应该明白的吧?你必须……更加爱护自己。 我们纯血灭却师,不该轻易流血。” “可是……”黑崎真咲闻言有些犹豫的张嘴想要说什么。 但是下一秒她却放弃了。不顾石田龙弦的阻拦径直地转身离开。 “!!” 见状,石田龙弦微微一惊。 下一刻,他已经闪身在此挡在了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他的实力相比于对方要墙上许多,所以如果他刻意阻拦的话,对方是不可能轻易离开的。 黑崎真咲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停下步伐,叹了一口气,认真的说道:“让开吧,小龙。” “为什么?”石田龙弦微皱着眉头。 “我明白的……”黑崎真咲认真的解释道,“小龙会考虑伯母大人……会考虑灭却师……会考虑到未来很多事情。这并没有错,我认为小龙你这样很好。 但是……我不是你。 对我来说所谓的‘爱惜自己’,就是尊重自己每一刻的想法,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听从别人的意志而放弃自我……让我对处于危难之人见死不救的话!明天的卧绝对不会原谅此刻的自己!” 言罢,她头也不回的从石田龙弦身边经过。 这一次,石田龙弦沉默着没有再阻拦。 “唉……” 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石田龙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下令道,“片桐——准备好灵子装备。” ············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雨幕中响起,很快便被雨落声淹没。 志波一心微皱着眉头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有些心有余悸:“刚才那招事什么?虚闪么!?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虚,而是大虚的战斗方式啊!” 就在刚才,他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对方突然间释放出来的灵压光线给攻击道。 一般来说只有大虚才能使用虚闪,而眼前这只虚的表面特征很显然与之不符合。 (本章完) 848.仇恨 铛—— 铿锵的碰撞声在半空中不断响起。 志波一心看着眼前这个表面上只是一直普通的虚,但会使用虚闪而且实力妥妥是队长级的诡异的怪物微皱着眉头。 “哟……像你这样的怪物,不可能不引起尸魂界的注意!一定是一有人隐瞒了你的存在……是谁指示的?”他试探性的问着,似乎是想看看对方是否会回答。 而答案也很显然。 “果然不可能回答我啊……没关系!不管你说不说!只要在这里收拾掉你再将搜集到的灵子数据交给技术开发局分析就可以了!” 眼前的怪物除了不断朝着他嘶吼并发起进攻之外毫无任何表现。 无奈之下志波一心只能暂时放弃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打算,先将这个怪物解决掉,毕竟再继续拖下去他会先支撑不住的。 “燃烧吧!剡月!” 伴随着志波一心解放斩魄刀,烈焰一般的灵压顿时从刀身上升腾而起。 他挥舞着斩魄刀毫不留情地朝着眼前的诡异的虚而去。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缩。 噗—— “什……么!?” 在志波一心疑惑的目光中,鲜血从他身后绽开。 他的确在刚才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攻击,但当他感觉到攻击袭来的时候已经是极近的距离根本无法闪避。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疑惑的时候,因为迎面而来的虚并没有因为他受伤而有手下留情的打算,锋利的爪依旧无情地朝着这边挥来。 “可恶……” 志波一心只好一咬牙急速暴退,暂时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拉开距离后,志波一心很快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刚才让他受伤的攻击很显然不是来自于虚的攻击,而是斩魄刀! 也就说有人在背后隐瞒了这样诡异的虚存在的事实,并且那个人还是一名死神。 竟然有死神在包庇这样的怪物杀戮自己的同伴,并且还亲自朝着同伴下手,这样的问题不可谓不严重。 可究竟是谁会这么做呢? 当时的志波一心自然不会知道是谁,而当他知道这个人是蓝染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回到尸魂界了。 “真是好用呢,浦原喜助那家伙,留下了很棒的东西啊。” 暗处,蓝染等人轻蔑地俯视着受伤的志波一心逐渐在他们的实验体的追击之下落于下风。 刚才的一击便是他们在背地里下的手。 浦原喜助叛逃尸魂界后留下的发明中有着这样一件能够完全隔绝灵压的外衣。 然后他们只需要在上面稍加一点用于藏身的鬼道,便能让身形完全融入周围的环境中,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尤其还是这样的暴雨天,还是在志波一心必须分心应对强敌的战斗中,就更不可能被发现了。 “可恶!是谁!?” “躲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下方不断地传来志波一心愤怒的咆哮声。 而对此蓝染等人脸上满是轻蔑之色。 “哦呀,他好像发现了刚才的一击不是虚发出的耶,真是敏锐呢。”市丸银夸赞道。 “的确,可惜也仅此而已了。” 蓝染嗤笑着转身准备离开,“我们走吧。” “已经足够了吗?” 市丸银微眯着眼睛问道,“不用再……” “不必,他的卍解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在受了这种程度的伤的情况下已经无法继续使用了。”蓝染头也不回的淡淡解释道,“如果会被始解状态的队长杀掉,那这样的实验体也只是个失败的作品罢了。” “是吗?”市丸银呵呵笑着,没有继续说什么。 但一旁的东仙要似乎对这次的实验结果很有信心:“请不要叫它‘实验体’,请叫它‘白’。它和至今为止我们所创造出来的虚都不同!因为……它是第一个以‘死神的魂魄’制造出来的虚。” “啊……是啊,抱歉。”蓝染闻言呵呵笑着,没有要争辩的意思,“不过……全身被黑色的铠甲包裹,而内在却是‘白色’,所以才被称为‘白’吗?真是讽刺呢……” 轰—— 虚的挥舞着如同利刃一般的手臂自上而下朝着志波一心劈落。 恐怖的冲击力让志波一心脚下的屋顶瞬间崩裂,不止如此,这样的冲击也让他本就受伤的背部承受压力再次鲜血喷涌。 “可恶……” 志波一心越发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刚才的那一刀偷袭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导致他无法继续使用卍解。 而死神一旦失去卍解就相当于被斩掉一臂实力大打折扣,面对拥有这种程度恐怖实力的诡异的虚他已经完全落于下风,岌岌可危。 铛—— 奋力将斩魄刀上压迫而来的虚弹开之后,志波一心再次拉开一断距离。 而那只虚像是不知疲倦一般瞬间便再次跟了上来,似乎誓要将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可恶……少小看人了!” 见状,志波一心一咬牙,伸手从自己身上的伤口处沾上一缕血迹,随后抹在嘴边。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压从口中喷出以沾染的鲜血为媒介产生炽热的火焰。 与此同时他握刀的另一只手猛地挥刀,火焰顿时被牵引到刀刃上,似乎勉强补足了无法卍解带来的威力差距,再次斩处猛烈的一击。 轰—— 这一击毫不留情地斩在了袭来的虚身上,伴随着剧烈的轰鸣声,顿时烟雾弥漫。 然而下一刻,那道黑影竟然再次地从烟雾中冲出来继续朝着他袭来。 它并非没有受伤,只是在面对这一斩的时候抬起了手臂格挡,并以牺牲一条手臂为代价最大程度的没有影响攻击的节奏。 很难想象这是一只没有理智的虚能在刹那间做出的判断。 这样的怪物,完全就是为了战斗而生! 下方,离开石田家的黑崎真咲终于追寻着灵压赶到了现场。 然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一道影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径直的坠落在她身侧不远处的位置。 “咳咳——” 轻咳声从砸落的烟幕中响起。 黑崎一心狼狈地起身:“可恶,就算被砍掉一条手臂还是那样活蹦乱跳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嗖—— 还没等他来得及抱怨完,黑影再次追击而至。 “切……” 志波一心紧咬着牙冠狼狈地抬起斩魄刀格挡。 轰—— 又一阵轰鸣声响起,他脚下的地面再次因为恐怖的冲击力而粉碎。 上方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强大,志波一心抬起刀格挡的手臂因为恐怖的力量逐渐弯曲,似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灵矢突兀的袭来,而压在他上方的虚似乎本能地闪过了这一箭。 “什……么?” 志波一心疑惑的回过头。 只见不远处一名穿着学校制服的人类女孩正手握着灵子构成的弓弯弓搭箭朝着这边。 很显然,是这个女孩救了他。 “哦?灭却师吗?” 正准备离开的蓝染似乎感觉到了下方传来的灵压,抓过头,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是计划之外的对象,立即排除!”东仙要见状就要准备动手。 然而却比蓝染阻止了:“等等,再观察混一会儿。” 下方。 即便是再加上这个灭却师女孩的帮助,面对这只被东仙要命名为‘白’的虚,志波一心似乎依旧落于下风。 女孩的出现虽然的确帮了他大忙,但是这只虚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女孩射出的灵矢实际上一箭都没能准确命中。 黑崎真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现在那个正和虚纠缠的死神似乎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而她自己也没有能独自战胜眼前这只虚的方法,似乎只能试着用其他方法了。 想到这里,黑崎真咲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 嗖—— 她再次弯弓搭箭,灵矢朝着眼前的虚射出。 这一箭依旧没中,但好在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命中,而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罢了。 果然,这只虚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她吸引,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着她扑了过来。 “!!笨蛋!你在干什么!?” 让人意外的是……面对袭来的虚,黑崎真咲竟然毫无防备。 见此一幕志波一心惊讶地咆哮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吼—— 噗—— 伴随着嘶吼声,虚毫不留情地扑到了黑崎真咲身上,并且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准备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 然而这似乎正式黑崎真咲想要的。 “好嘞……抓住你了。” 她的额头满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动作亦然如此。 只见她讲手中的灵弓收束成手枪一般的模样,对准了扑在自己身上的虚,随后在继续零距离的情况扣动扳机。 咔——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这只虚脸上的面具应声破碎。 然而事情似乎还没有因此而结束。 面具破碎之后,这只虚身体被击中的地方开始不断膨胀起来。 “!!” 志波一心见状瞳孔猛缩,他知道这是自爆的征兆。于是毫不留情地扑了过去讲扑倒在黑崎真咲身上的虚给推开按在地面以自身作为壁垒挡在黑崎真咲与这只虚之间的位置。 轰—— 爆炸的烟幕冲天而起。 “自爆……怎么可能?” 看着实验体竟然会选择自爆这种攻击手段,蓝染身边的东仙要满是惊异。 “呵呵……这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所以拉人下水么?”市丸银调侃着,“明明什么都么有设定,这家伙却像是完全为了战斗而生的怪物啊。” 下方爆炸的烟雾很快散去。 “!!” “你没事儿吧!?” 黑崎真咲连忙上前查看竟然试图直接用身体抗下这一击的男人,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因为战斗经验的欠缺,她刚才完全没能意识到对方竟然要选择自爆,如果意识到的话,完全不必让这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 因此她的心中不免自责。 好在志波一心的生命力似乎异常的顽强。 “咳咳……好痛……” 志波一心躺在地上无奈的感慨着。这一战的确是胜利了,但却是以两位队士牺牲的情况下惨胜。 并且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甚至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出手相助,或许就凶多吉少了。 “抱歉,得救了啊……真是丢脸……身为队长,竟然还要一个女孩来搭救。” “才不是……被救的人是我……”黑崎真咲似乎还在自责当中,“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你就不会伤上加伤了……” “啊哈哈……”志波一心尴尬的笑着,“彼此彼此,你不也是为了救我而受伤了吗?那我们就算两清了!如何?” “……” 黑崎真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死神,却能和身为灭却师的自己这样交流,心情有些复杂。 “乖乖别动,我给你治疗……” “啊啊……好痛!不过谢谢啦!”志波一心嘿嘿笑着,“话说回来,竟然用那样的方法引诱虚上钩并且战胜了它,真是有魄力啊!小姐你究竟是何人?” “……” 闻言,黑崎真咲沉默了。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毕竟对方此刻能普通的和自己交流,很可能是因为并不知道自己是灭却师。 灭却师和死神……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死敌。 知道真相的话,或许马上就要剑拔弩张了吧? “怎么办呢?该如何回答才好? 一旦知道我是灭却师,死神会怎么样呢?”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又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真诚的笑容,黑崎真咲微微抿嘴,似乎决定赌一把。 “我叫——黑崎真咲。 是灭却师。” “额……” 闻言,志波一心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阵,眼神也变得惊讶起来。 不过很快他眼中的神色便再次变得柔和起来,并没有像黑崎真咲认为的那样翻脸不认人而是再次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是吗——是灭却师啊!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呢!哇呜!竟然能看到活生生的灭却师啊!真是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额……” 这回轮到黑崎真咲愣住了。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死神吗? 其他死神也都是这样的吗? 仇恨可以化解吗?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这样的话……小龙和伯母,还有大家都…… 不知为何,黑崎真咲的脸上热泪盈眶,只不过因为下雨的缘故没有人能够看见。 (本章完) 849.残酷命运 “我们走,片桐。” 雨幕中,石田龙弦远远地看着已经结束的战斗,淡淡的朝着身边的片桐下令道。 “真咲平安无事。没有任何问题。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少爷。”片桐微微低下头。 她知道,回去之后家主和夫人一定会因为此事发难,少爷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真咲小姐。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 无人知晓。 唯有命运会给出答案。 ············ 尸魂界,一番队队舍。 “——以上,就是全部报告。” 回到尸魂界的志波一心在队长会议上复命,为了不给黑崎真咲招来麻烦,他故意省略了与之相遇的一部分内容,只保留了有关于那只诡异的虚的部分。 “知道了……” 听完报告后,山本元柳斎重国心中已有判断,淡淡道,“虽然你擅自出击理应问罪,但因为当机立断的行动,将队士的牺牲降至最低限度,并且现实的损失也只是轻微的程度,综上所述,对此次违反队规不予追究!” “好耶……啊,不对!非常感谢!”志波一心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立刻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赶紧鞠躬感谢道。 当然,虽然总队长对他违反队规却将功补过的行动已经谅解,依旧有一部分不和谐的声音。 “哼,我倒是认为没能回收那个特殊个体的虚的残骸就是一项大罪。”涅茧利冷哼着。 “对方选择了自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山本元柳斎重国淡淡道,“不过……报告中只描述了虚的异样,如果没有什么遗漏当然是最好的……你真的……没有需要特别交代的事情了吗?” 说着,老人微眯着眼睛再次问向志波一心。 对此,志波一心面色无比平静。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名为黑崎真咲的女孩的脸。 “是的……没有了!”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还是选择了隐瞒这件事情。 死神和灭却师毕竟是死敌,即便他对灭却师没有恶意,也并不代表整个尸魂界会放过这群人。 灭却师还存在于世的传言是真的。 这个女孩无论是救了身为死神的他也好,还是毫不掩饰灭却师的身份也好,都让他感到无比敬佩。 纯粹的勇气,纯粹的人。 这样的家伙,绝对不会是坏人。 即便是灭却师。 “应该再去见她一次,好好感谢一下救命之恩啊……”志波一心心中感慨着。 与此同时,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现实的黑崎真咲也在课堂上心不在焉的思考着关于志波一心的事情。 “不知道那个人平安返回尸魂界了没有?不会在那边受到一顿臭骂吧?” 她有些担心身为死神却没有与作为灭却师的自己成为敌人的这个男人。 “早知道……问问他的名字就好了……” 放课后,黑崎真咲心不在焉的与同学一边闲聊着一边朝着石田家的方向前进。 路上,她与一道穿着木屐带着帽子的身影擦肩而过。 这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不凡,心中一阵警惕。 但回头望过去,这个男人并没有回头,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一样。 “应该……不是敌人吧……” 黑崎真咲稍微放下心来,没怎么在意这个小插曲。 这是她与浦原喜助第一次相遇。 这时的她并没有察觉到当她放下心来离开之后,浦原喜助停下了脚步,目光阴沉的望着她的背影。 “这股气息……蓝染那家伙……已经将实验进行到这种程度了么……” 浦原喜助在这一刻便注意到了黑崎真咲的处境,当然,同时他也知道接下来黑崎真咲将会面对的是什么。 ············ “队长队长!队长——” 尸魂界,十番队队舍。 松本乱菊蹦蹦跳跳的拿着一沓任务指令书来到志波一心的办公室。 “我现在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团子屋耶!队长,这些任务可不可以拜托你……嗯?” 就在她准备将手中的任务都推卸……咳咳,让给亲爱的队长冲业绩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里根本就没人。 桌面上只留下了志波一心写的纸条。 “乱菊,我去一下现世!你帮我跟总队长打个招呼吧!” “什么啊——” 见自己的队长竟然如此不靠谱,松本乱菊顿时气愤的将桌面上留下的字条撕碎,“明明才刚刚好运没有受到处罚,竟然又马上擅自跑去现世了!真没记性!这家伙到底把工作当成什么了!” “你好像没资格说这种话吧……” 跟在她后面来到办公室的日番谷冬狮郎一阵无语。 明明这个狡猾的女人也想着偷懒来着。 ············ “我回来了!” 现世。 黑崎真咲回到了石田宅邸。 “欢迎回……” 楼上走廊的石田龙弦闻声朝着下方门口处望去,刚想开口回答,却将话咽了回去。 “真咲!” 他的母亲在他之前早已在门口等候黑崎真咲多时了。 “额……我回来啦,阿姨……” 看着眼前的妇人严肃的脸色,黑崎真咲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问候就不必了,我有话跟你说。” 妇人淡淡的说道,“你……听说前几天你为了救死神,和虚战斗了?” “哎?”黑崎真咲一阵疑惑,很奇怪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这件事情。 “……” 上方听见两人谈话的石田龙选同样微微一愣。 他明明已经命令片桐不许多嘴的。 见下方的母亲已经咄咄逼人的开始质问黑崎真咲,石田龙弦脸上闪过一丝愤怒之色,转身径直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片桐大概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 果然,他在厨房里见到了身为佣人兼战斗女仆的片桐。 “片桐!” 愤怒之余,他猛地将对方壁咚在墙上,“你为什么要将真咲的事情告诉我妈妈?我应该跟你说过的……那天晚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出问题了啊!”片桐额头冒着冷汗,反驳着。 “什么……意思?”石田龙弦疑惑,“什么叫做出问题了?” “真咲小姐因为虚的攻击受伤了!”片桐解释着,“她的血已经染上了虚的力量……将来石田家的血脉很可能会被搞浑浊的!” “你就是为了这样的理由……”石田龙弦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片桐。 “‘这样的理由’?”片桐惊讶的反问道,“难道这不就是全部么!?少爷,你不是说过吗?和真咲小姐结婚,都是为了灭却师的未来!” “可恶……” 石田龙弦闻言内心无比挣扎。 他一直在思考,那样真的好吗? 所谓的‘使命’真的有那样重要么? 下一刻,他转身径直离去。 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此刻真咲的处境很糟糕。 石田家之所以会收养她,是因为她有着纯粹的灭却师血统,没错,仅仅是因为利益罢了。 而现在,被母亲和父亲知道了真咲的血已经染上了虚的力量,那么她对石田家变失去价值了。 真咲原本就已经失去了家人独自一人,现在如果再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再次被抛弃,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所谓的灭却师血脉的传承真的如此重要么? 石田龙弦似乎得出了答案。 如果为了无所谓的血脉传承而泯灭人心的话,灭却师还是消失比较好。 “请等一下,妈妈!” 石田龙弦再次回到门口处的大厅,冲着下方的母亲解释道,“那件事并不是真咲的错……真咲是……” “哎?好啦好啦!小龙!不必担心我……” 黑崎真咲似乎对眼前这个善良的少年很了解,知道对方这是想要替自己找借口,或者说背锅。 小龙实在太过善良,所以对她有些关心过度了,不……也许只是同情吧……同情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只剩独自一人的自己。 不过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她其实早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即便因此而离开石田家,也能够独自活下去。 然而……就当她准备将一切解释清楚的时候,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钻心一般的剧烈痛处从胸口处传来。 砰——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黑崎真咲毫无征兆的跌倒在地。 “真咲!?” 在场的另外两人都微微一愣。 “你怎么了!?真咲!?” 石田龙弦暗道不妙,立刻上前查看。 漆黑的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黑崎真咲胸口处形成。 “怎么会……”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在场的两人皆是瞳孔猛缩。 “这是什么?虚的洞!?”石田夫人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可恶……” 石田龙弦毫不犹豫地抱起黑崎真咲,准备离开。 他知道这种情况不论是自己还是母亲都已经束手无策,在他的印象中唯一有希望能够治好黑崎真咲的只有比他更加强大的父亲。 “你想干什么?龙弦?”石田夫人看着儿子的举动,质问道。 “父亲呢?” “不知道,我也正打算联系他,你就在这里等着!” “来不及了。”石田龙弦微微摇头,“父亲应该在医院,我这就带她过去。” 言罢,他毫不停留地冲出家门。 “龙弦!” 身后响起了来自母亲的呼喊声。 “你给我等一下!不要跟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待在一起!会给你也带来危险的!你站住!龙弦!给我……回来!” 莫名其妙?东西?石田龙弦面色无比阴沉。 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可恶,究竟都是些什么啊…… 愤怒让他近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剩下的只有懊悔。 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当初他是有机会阻止黑崎真咲的行动的,却没有阻止。 甚至在之后的战斗中他其实也能够介入帮忙的,却依旧没有行动。 一切都是因为这事这个女孩自己的选择。 此刻的石田龙弦心中无比迷茫。 究竟怎么样才是对的呢? 接受‘使命’的安排?变成没有感情只为了血脉延续而存在的工具? 还是遵从自我意志的活下去? 这两者的结果……似乎都并不美好。 吼—— 就在他一边思考一边狂奔的时候,一道嘶吼声从身后传来。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声音已经很接近了。 “!!” 是虚朝着他们两人袭击而来。 他早该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毕竟真咲此刻身上正散发着虚的气息,这会招来想要吞噬她变得更加强大的其他虚。 “可恶……” 是他因为太过焦急大意了。 噗—— 就在石田龙弦以为要为此付出代价之时,眼前袭来的虚被一分为二。 “哎呀~还真是危险啊!” 略显熟悉的调侃声音传来,“就差一点呢!你不用谢我!这种挫男的感谢我根本不稀罕!” “你这家伙……” 闻言,石田龙弦看着眼前出现化解危机的男人,并没有感激,而是变得更加愤怒,“你以为是因为谁才造成这种局面的啊!?” “嗯?什么——” 志波一心闻言一阵疑惑,但当他看清楚此刻石田龙弦怀里抱着的女孩是谁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等等……让我看看!她是……她怎么了!?” “不许碰她!” 石田龙弦面色阴沉的咆哮着,“你觉得她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的啊?都是因为从虚的手中救你!她不仅打破了灭却师的戒律,出手拯救了身为死神的你陷入窘迫的境地,还因此负伤!为什么——为什么一个明明已经只身一人的可怜女孩,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伤吗?” 志波一心闻言微微一愣,回想着眼前这个女孩当时救自己的时候不惜以自身为诱饵的一幕。 “还能有别的原因么?” 石田龙弦脸上满是愤怒之色,不断灵压从身上涌动,“我要把你……” “够了。” 就在石田龙弦准备动手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 两人几乎同时警惕的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本章完) 850.无悔的活着 看着面色警惕的两人,浦原喜助没有过多的解释淡淡的提醒道:“没有时间在这里争执了,现在这个女孩身上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很危险吧?灭却师被虚的力量侵蚀,正常的治疗手段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们两个……都跟我来,我来告诉你们……救这个女孩的方法。” “……” 闻言,石田龙弦和志波一心两人顿时冷静下来,对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0.无悔的活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1.真正的力量 “有。石田雨龙的母亲叫片桐叶绘,是混血的灭却师。” 黑崎一心解释道,“她……在9年前的6月17日病倒了,三个月后离世。” “为什么刚好是这天!?” 黑崎一护闻言似乎发现了异常,“九年前的这一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母亲是在这一天出现了原本不该出现的意外,就连石田的母亲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1.真正的力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2.真正的斩月 “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崎一护有些不解的问着眼前的‘斩月’。 斩月平静的回答着:“因为……我不想让你成为死神。” “为什么?”黑崎一护依旧不解。 “‘为什么?’因为那样会给你带来危险。”斩月毫不犹豫的回答着,“这种想让你远离战争的想法哪里有错么? 若你成为死神,不管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2.真正的斩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3.圣帝颂歌 无人知晓的高空中。 如同镜面一般的世界。 “哥哥……我们要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呢?” 井上织姬来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下方的轩浩身后,有些疑惑的问着。 他们此刻身处的地方,是这个男人创造出来的新世界的一部分——天庭。 从这里俯视下去能够看尽下界发生的一切事情,洞穿人间、尸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3.圣帝颂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4.冰与灰 “队长!” 很快,下方传来了松本乱菊的呼喊声。 “队士们已经撤离完毕!我来帮你了!” “嗯……” 闻言,日番谷冬狮郎一反往常的点头,“抱歉,拜托你了。只靠我一个人果然很难对付这样的家伙。” “唔~” 闻言,松本乱菊好奇的撇过头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此刻的表情。 “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4.冰与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5.根源的恐惧 噗—— 只见巴兹比轻轻挥手,指尖凝聚的灵压如同烈焰刀锋一般瞬间将阻挡自自己面前的冰墙斩裂。 然而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一次被斩裂的冰霜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瞬间坍塌,而是顿时化作雾状四散,遮蔽了他的视野。 “啧……” 见此一幕,巴兹比微微咂嘴。 他没想到身为队长的日番谷冬狮郎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5.根源的恐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6.真正的主角 “你认为,我们得到卍解后只是将之当做摆设而不进行操控训练么?” 苍都轻蔑的看着日番谷冬狮郎淡淡的说道。 随后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对方袭去。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卍解之力正在流逝,而流逝的力量很显然逐渐回到了日番谷冬狮郎身上,因此想要解决掉对方的话最好就是趁现在。 来到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6.真正的主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7.断铠绳衣 “完成了——” 净灵廷上空,灵王宫。 麒麟寺朝着身后的方向吆喝着,“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你那边呢?一护!” “我也好了。” 黑崎一护背负着崭新的斩魄刀缓步而来。 但是到了麒麟寺身边之后,他停下了脚步东张西望一阵疑惑。 “怎么了?”麒麟寺问道。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7.断铠绳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8.平衡的天秤 “骗人的吧!” 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猛烈斩击,邦比爱塔·芭丝塔拜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不仅无法躲避,她甚至连抵挡都无能为力。 陛下赐予她‘爆裂’之力在这样的斩击之下毫无用处。 炸弹几乎在释放出去的瞬间,还来不及引爆,就被这速度更快的斩击裹挟着一同击回,甚至成为了对方的助力!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8.平衡的天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羊了又羊,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1.证道之路 然而,面对笼罩而来的灵压光柱冲击,阿散井恋次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中的斩魄刀。 “卍解——” 伴随着他的轻吟,新的斩魄刀如同蛇一般缠绕其身。 “哇哈哈哈——” 看着阿散井恋次被足以泯灭一切的光芒所笼罩,马斯科·多·马斯库林双手叉腰狂笑着,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完,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1.证道之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2.冰封的恐惧 “没理由要把对陛下报告的事情说给你听吧?” 面对雨葛兰·哈斯沃德的质问,石田雨龙淡淡的回答着。 他微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语气平静的试探着:“还有,你与……白天的样子,似乎有很大的不同。” 雨葛兰·哈斯沃德淡淡的回答着,“我与陛下是天平的两端……在陛下恢复灭却师之父的身份期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2.冰封的恐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3.掩藏的怯懦 零下198度…… 零下142度…… 零下116度…… 零下85度…… …… 朽木露琪亚的体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身上的伤口处原本凝固的血液也再次开始流动。 绝对零度的状态已经解除,她开始从几乎等同于‘死人’的状态恢复正常。 没错,绝对零度。 这就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3.掩藏的怯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4.‘V’ 挥刀之际,朽木露琪亚的手似乎变得有些僵硬,甚至手被上开始浮现如同冰裂一般的裂纹。 好在很快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手上,让情况稳定下来。 “别着急,先让卍解稳定下来,露琪亚。” 朽木白哉温和的提醒着。 “慢慢的……深呼吸。” 呼—— 苍白的雾气从朽木露琪亚口中呼出,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4.‘V’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5.傲慢的梦想家 “!!” 看着比自己刺出的匕首还要迅速地朝着自己斩来的刀锋,葛纳尔·李瞳孔猛缩,放弃了攻击,直接发动形态二将自己的‘存在’从草鹿八千流身后的位置抹去。 噗—— 然而他的动作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鲜血从鼻梁之上迸射出来,好在他在发动能力之前本能的退后了半步,否则这一刀斩到的就不只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5.傲慢的梦想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6.‘最强’ “是吗?” 面对声称自己是‘最强星十字骑士’的葛雷密·托缪,更木剑八不以为意地抬起手,挥刀。 他手中那把刀刃上参差不齐的斩魄刀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葛雷密·托缪肩膀上。 但似乎遇到了些许的阻力。 “再说一次。”对于砍在自己身上的长刀,葛雷密·托缪似乎毫不在意,“我能将想象化作现实,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6.‘最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7.名字 “去死吧!” 葛雷密·托缪嗤笑着咆哮着,与此同时,上空一只由演示构成的巨大手臂突兀的出现并且朝着更木剑八按下。 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 然而,还没得葛雷密·托缪来得及高兴,裂缝便自下而上在巨大的岩石手臂上蔓延。 咔—— 伴随着破碎声,更木剑八的身影破石而出,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7.名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8.虐杀 “我……被我自己的想象力杀死了吗?” 面对更木剑八带着失望的无情讽刺,葛雷密·托缪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不……不对……我确实是想象了他的力量……完完整整的……” 踏—— 脚步声传来。 更木剑八提着刀,满脸失望的靠近眼前的少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 “不对……更木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8.虐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9.以一敌四 “鬼才会信你啊!做好觉悟吧!女人!” 一名死神队士咆哮着朝着吉赛尔·茱艾尔挥动手中的斩魄刀。 噗—— 令人惊讶的是,吉赛尔·茱艾尔不躲也不闪,任由对方手中的长刀斩在自己身上。 伴随着伤口撕裂,他的整个肩膀被撕开鲜血如柱般的喷涌,溅射在周围的队士们身上。 “哎呀呀,你们—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9.以一敌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59.‘英雄’ “站住……” “!!” 就在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抬腿准备离开的时候。 脚下突然间传来一阵阻力。 他疑惑的低头望去。 阻挠他前进的是一条锁链。 “这样就以为真的打败我了吗?” 锁链的尽头,倒在地上的桧佐木修兵狼狈的起身。 看上去他已经遍体鳞伤,但似乎依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59.‘英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60.‘恶徒’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炽烈的光束被弹开,击中空无一人的废墟引发剧烈的爆炸。 “!!” 马斯科·多·马斯库林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准确的说……是将他的攻击格挡开来,救下凤桥楼十郎的身影。 “竟然把星·闪光给弹开了……你是什么人?” “如果你是‘英雄’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60.‘恶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1.入侵灵王宫 “1,2,3,4,……6人。” 巴兹比微皱着眉头数着挡在他们面前的死神的数量。 “搞什么啊?连一对一的人数都凑不够啊,这里面有几个特记战力?” 他疑惑的朝着身边的同伴问道。 “0人。”一旁绅士一般的老人回答道。 这位是圣文字‘N’,罗伯特·阿久特隆,其文字对应的能力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1.入侵灵王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2.糟糕的演技 哈斯沃德抬起手,漆黑的影子化作液体一般从他手中流淌而下,并且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 构筑灵子空间·影六芒星。 无需对普通影子进行加工,直接将灵子转化为类似液体的黑影。将其洒在地上,就会自动跃到半空,变成连接另一空间黑色六芒星,另一空间的生命或物体可穿越黑色六芒星侵入该空间。 这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2.糟糕的演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3.死者 闻言,绫濑川弓亲不屑地笑着:“你是想说簸箕了吧?你个死变态!” “呵……嘴硬。” 吉赛尔·茱艾尔一边说着一边划破自己的手指,鲜血从他指尖溢出。 “等我把你们变成僵尸就会变乖了~对于死神,可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不用死过,只要碰到我的血就马上就会变成僵尸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3.死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4.凡人与天才 “喂……等……等等!” 见破面们准备对变成了僵尸的死神队士们动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斑目一角以及绫濑川弓亲难免还是有些不忍。 “这些可都是我们自己人啊……” “那又如何?” 涅茧利毫不客气地俯视着他们,“没想到会从你们口中听到这种话啊?真是一点都不像鬼之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4.凡人与天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5.神之情爱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日番谷冬狮郎没有理会涅茧利的推测,如同之前一样,进行卍解并且一刀斩在涅茧利身上。 结局似乎也同样没有改变,涅茧利的身形被极致低温冻结后摔在地上破碎。 “果然很强呢,日番谷队长。” 然而,涅茧利那在此刻的日番谷冬狮郎听来如同梦魇的声音再次响起。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5.神之情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6.全场最佳 砰—— 朽木白哉面无表情地抬起斩魄刀,将飞射而来的灵压冲击弹开。 佩佩·瓦卡布拉达的能力并非注重攻击的能力,所以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破坏力,他轻易地便弹开了。 被格挡开来的灵压冲击击中一旁的岩石,发出沉闷的声响,然后便无事发生。 “看来,你的能力毕竟说是‘爱’,没有‘心’的东西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6.全场最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7.万物贯穿 踏—— 就在麒麟寺天示郎无法阻止友哈巴赫前进的步伐的时候,道路尽头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友哈巴赫缓步前行,朝着屹立于尽头的人影望过去。 尽头的长阶之上,英姿飒爽的女人带领着数名身着漆黑制服的‘神兵’将整个路口封死。 ‘神兵’是灵王宫中专门负责战斗的士兵,分为一级神兵‘灵王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7.万物贯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8.一刀一死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另一座存在灵压的偏殿被击落。 利捷·巴罗扛着狙击枪平静地转身:“好了,这下碍事的家伙都坠落了。” 说着,他来到友哈巴赫面前,恭敬的单膝跪地:“必须啊,敬请通行——”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身后便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 利捷·巴罗似乎感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8.一刀一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9.你果然还是死掉的样子最可爱 “当然是因为这把刀太过锋利了,无论什么样的剑鞘都无法容纳,只能依靠那样的非流体才能进行保存。” 二枚屋王悦面无表情地解释着,“而正因为如此,它的名字叫做‘鞘伏’。是一把失败的作品。太过锐利,刀刃太过顺滑,无论怎么砍刀刃都不会损毁一滴血也沾不上,这样的话磨刀为生的人可会没饭吃的。 当然,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9.你果然还是死掉的样子最可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0.力之再分配 “啊……找到了。果然还没死啊。” 听着废墟之下传来亢奋声音,莉托托·兰帕朵掀开石板找到了正抱着尸体一脸激动的吉赛尔·茱艾尔。 “这不是废话么?”吉赛尔·茱艾尔闻言轻蔑的回应着。 他转过头看向莉托托·兰帕朵,发现对方似乎和他一样,有些狼狈。 “话说你那张脸脏兮兮的,该不会也输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0.力之再分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1.‘一文字’ “真是的……没办法呢……” 说着,兵主部一兵卫的语气逐渐变得阴沉起来,与此同时,他看向友哈巴赫的眼神也从刚才的炯炯有神变成了满是杀意。 “哎呀哎呀……叫你不要喊我名字你还是喊,教你下去反省你还是回来,虽说上了年纪,但看上去你好像还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小鬼呢……既然不乖乖听话的话……那也没别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1.‘一文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2.零番队沦陷 友哈巴赫并没有因为眼前的状况失去冷静。 不过是手中的剑以及身上的星章失去了作用而已。 说到底,这些东西的力量,原本就是他赋予的。 也就是说只要兵主部一兵卫的能力没有bug到能够让他本身的能力无效化那么就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缓缓抬起手。 周围的灵力开始涌动,无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2.零番队沦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3.天外之境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漆黑的炮弹砸落在灵王宫前。 在零番队全军覆没之后,赶来的黑崎一护等人总算是抵达了这无人可及的高空。 “好安静啊……情况怎么样了?” 从炮弹似的保护舱中出来之后,茶渡泰虎感受不到周围的灵力波动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疑惑地问着。 “战斗已经结束了吗?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3.天外之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4.灵王陨落 “笨蛋……你说除了谁之外都能动?” 就在众人相互吐槽之际,一道凶狠的声音从后方紧急治疗室里传来。 “!” “队……队长?” 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惊讶地回过头。 只见浑身缠着纱布的更木剑八不知何时已经从病床上起来,并且来到了众人身后。 “不愧是更木队长,已经能够活动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4.灵王陨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5.黑暗深处 “!!” 当友哈巴赫反应过来,已经被无数锋利的丝线封住了行动。 四枫院夜一的身影显现:“多亏了这样,全身都是破绽。不准动哦,一碰就会被切成碎片。” 控制住友哈巴赫之后,她朝着身后跟来的井上织姬吩咐道:“井上!用你的力量恢复灵王!” “!” “是!” 井上织姬反应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5.黑暗深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6.‘现在之王’ “我将你从‘无间’放出来,不打算好好感谢我么?” 京乐春水阴沉着脸色朝着眼前的蓝染惣右介问道。 “我是不记得有请你放我出来。”蓝染轻蔑地笑着。 “不想出来的人,会要求别人用剩下的两把钥匙么?”京乐春水抬起头,笑着。 “有人会到‘不想出来的人所在之处’,还特地将钥匙埋在体内吗?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6.‘现在之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7.击落灵王宫? 一枪命中黑崎一护后,看了一眼半空中飘散的烟雾,确认命中。 利捷·巴罗淡淡的撇过头看了石田雨龙一眼,没说什么。 “你想说的我都懂。” 石田雨龙淡淡的将利捷·巴罗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从这里掉下去肯定不可能活着吧?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没办法再上来了。但是……在坠落地面之前就被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7.击落灵王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8.不择手段的挣扎 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 “没办法的哦。” 京乐春水淡淡的说着。 “你自己也说了吧,那拘束具不是使灵压消失,只是使灵压停留在你身边,不过即便如此你那‘停留的力量’依旧无比强大。” “……” 蓝染沉默着,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并不是这套拘束具的效果,而是设计这套拘束具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8.不择手段的挣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89.黑崎一护:友哈巴赫!快跑!外面全是轩浩的人 “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 似乎是看出了黑崎一护担忧的地方,四枫院夜一淡淡的说道。 随后,她转身朝着一旁的空处:“打开!” 伴随着四枫院夜一的话音落下,原本不该连接任何地方的灵王宫空间竟然缓缓被撕裂,这种空间的开启方式黑崎一护很熟悉——这是虚的黑腔。 只见一道冷着脸的身影缓缓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89.黑崎一护:友哈巴赫!快跑!外面全是轩浩的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0.‘真世界城’集结 轰—— 狂暴灵压的作用之下,整个楼层似乎都因此而崩塌。 “喔喔喔!!” 星十字骑士们四散奔逃寻找着落脚点,只有哈斯沃德依旧面色平静地站在原地。 “可恶!喂!” 见哈斯沃德无动于衷的模样,亚斯金·纳克鲁瓦尔心想这货一定有什么办法,于是冲着他喊道,“你杵在那里干什么?哈斯沃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0.‘真世界城’集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70.集结 “额……” 言罢,还不等其他三人反应过来,嘉蒂丝·卡特尼普便独自一人朝着黑崎一护发起进攻。 她的身形瞬息便抵达了黑崎一护面前,雷霆在她双手之中凝聚,仿佛利刃一般朝着黑崎一护身上挥落。 然而面对这样气势汹汹的进攻,黑崎一护只是轻轻笑了笑:“双刀么?正好!我也是双刀。” 说着,他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70.集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1.相同的力量 轰—— 剧烈的轰鸣声传来,随后烟尘弥漫。 “首先……干掉一个。” 葛力姆乔一脚踏在废墟之上,不屑地说着。 没错,脚下的废墟正是他弄出来的。 废墟之下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他自然就认为自己刚才爆裂的攻击已经将敌人干掉了。 “可恶!葛力姆乔!不要一个人莽啊!” 后方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1.相同的力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2.命运的到来 “不管大人们说什么都不要在意,你不会的我全部都会教你!”说着,巴兹从树杈之上一跃而下,转身飞跃着离去,“成为最强灭却师吧,雨果!” “……” 看着那道充满活力的身影逐渐远去,雨葛兰·哈斯沃德沉默地站在原地。 做不到的……无论怎么努力,他根本没有成为灭却师的‘天赋’。 “喂~~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2.命运的到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3.尘埃 “什么!!?” 在听见友哈巴赫对雨葛兰·哈斯沃德说的话过后,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震惊之色。 “那种孩子,怎么可能成为陛下的亲信?” 骑士们脸上满是不解,在他们看来,这个男孩连刚才的巴兹都不如,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灵力波动,是个甚至连灭却师都算不上的‘耻辱’,仅仅让其能够留在于他们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3.尘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5.灵王的左手 “既然麻痹能生效,那么就太好了。” 涅茧利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将斩魄刀收回刀鞘。 “这家伙虽然头脑简单,但待会儿说不定还有用呢,现在就被你弄成肉丸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脸上开始浮现出轻蔑的弧度。 “然后,‘麻痹’生效就表示你力量的真相已经呼之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5.灵王的左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6.魔胎伏印症体 “神经、血管、肌肉分布,我都改变了……别以我能够轻易控制我的身体,佩尼达……”涅茧利面色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佩尼达·帕卡贾,眼神中满是愤怒。 没错,他在刚才的一瞬之间将自己被对方的能力影响的手臂之中的一切神经可以操控的结构都进行了更改,而进行过这样的更改之后,佩尼达·帕卡贾自然没有办法按照原来的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6.魔胎伏印症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8.‘成长’ “是茧利大人赋予我的力量。” 这是涅音梦的回答。 “茧利大人赐予的死神肉体,我会将那能力提升至组织崩坏的0.8%之前。” “你……” 涅茧利自然是听明白了涅音梦的话。 音梦这是在以消耗这具他创造出来的人造死神肉身为代价来强行增强力量,所依靠的大概是他在音梦的脑垂内埋入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8.‘成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9.你以为我是谁? 毫无疑问,涅音梦能够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判断,证明了他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 “我超越你了啊……浦原喜助!你懊恼的表情……可惜我想象不出来……所以更有亲眼看到的价值。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要让你见识你我之间的差距……靠我们两个人……” 言语间,疲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9.你以为我是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0.神之眼 “哇哦!很厉害嘛~” 轻松躲过枪击之后,京乐春水轻笑着朝着对面的利捷·巴罗赞叹道。 “能够第一次就躲过‘影鬼’的人,你是第一个哦~” 只见此刻刚才利捷·巴罗所站立的地面之上的影子里,京乐春水的斩魄刀从中探出。 如果不是利捷·巴罗反应速度快躲开的话,大概会被这把刀一分为二。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0.神之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1.万事休矣? “我的眼睛乃是神的眼睛。” 利捷·巴罗睁开那骇人的眼睛平静的朝着京乐春水解释着,“之所以只被允许在战斗中遇到危机之时短暂的使用,是为了给尔等罪人机会。 这机会一共有三次。 尔等有三次机会能够毫无痛苦的被我射杀。 而当我的眼睛在一次战斗中睁开过三次之后……便能够被允持续睁开这只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1.万事休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2.最终形态 “我这里没有关于你的卍解的情报,但有一件事非常明了,那便是——刀的持有者一旦死亡,卍解自然就会解除。” 利捷·巴罗的语气中满是轻蔑。 但话刚刚说到这里,他便愣住了。 “??” 莫名的痛感从身上多处传来。 “这是……什么!?”他的视线凭着感觉朝着身上望过去,发现身上满是被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2.最终形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3.与神对峙 “总藏佐……逃吧。” 钟塔后方,‘花’平静的朝着瘫坐在地上虚弱无比的京乐春水建议道。 “‘枯松心中’杀不死的对手,我已经无计可施了。你已经竭尽全力战斗了,到意识和呼吸都仿若游丝。在此逃跑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来吧,稍微睡一会儿,这段时间由我来带着你逃跑。” “……” 京乐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3.与神对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4.陨落 “?”利捷·巴罗对此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这把剑是和神对峙的剑,在对峙的时候会反射神之力。如果在你的眼中看起来闪烁着光芒……” 伊势七绪笑着。 “那便意味着你所发出的光芒的确是‘神’之光。” “嗯嗯?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利捷·巴罗扭曲着长脖子,疑惑的歪着头看着眼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4.陨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4.强制执行 另一边。 正在追逐着亚斯金·纳克鲁瓦尔以及葛力姆乔踪迹的黑崎一护等人,可以说是超彻底的跟丢了。 “没想到会用那种速度跑走啊……” 黑崎一护有些无语的感慨着,“葛力姆乔那家伙是在想些什么?想要一个人干掉那家伙么?” “总之我们分头找找吧。” “哦!” “呼~……”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4.强制执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897.最高杰作 沉默了良久之后,涅音梦终于回答道:“不知道……” “……” 闻言,涅茧利同样如同思考着什么似得,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音梦……不,眠七号。” 终于,他叫出了涅音梦原本的名字,这是在赋予‘涅音梦’这个名字之前,对方身为实验体时候的代号。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被提起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897.最高杰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5.‘奇迹’ “这……这是什么东西!?” 净灵廷中的队士们面对着突然间从天而降的如同灾难一般的利捷·巴罗,毫无反抗之力。 分裂的利捷·巴罗肆意摧毁着这里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他的脚步。 “毁掉!毁掉!毁掉——” 他一边破坏着净灵廷中的一切,一边如同呓语一般嘶吼着。 恐惧在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5.‘奇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6.人家是男孩子啦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别人的能力夸张,这种毫无征兆便能让人失去战斗能力的可怕能力难道就能好到哪里去么? 真是太嚣张了! 这是黑崎一护此刻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知。 这个名为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家伙,虽然从头到尾摆着一副老神在在没有干劲的样子,但或许却是个除了友哈巴赫之外,比他之前遇到的敌人都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6.人家是男孩子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7.‘免疫’ 然而还没等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笑完,他脸上的笑容便被迎面而来的拳头扭曲了。 四枫院夕四郎脸上的羞涩之意在一瞬间顿时荡然无存,随后突兀的加速,猛烈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击在了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的脸上。 “哇呜——额?”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被这样的一拳打得捂住脸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抬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7.‘免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8.挑战‘未来’ “不过……” 哈斯沃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制服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很快,他将手掏了出来,缓缓展开手掌。 一枚枚晶片状的东西从他手中散落而下。 “我倒是发现了许多这样的东西,被你设置在了这座‘真世界城’的各处。” “……” 石田雨龙心里微微一惊,但却故作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8.挑战‘未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09.黑猫战姬 石田雨龙留下来断后之后,黑崎一护、茶渡泰虎以及井上织姬三人沿着向上的阶梯全速朝着友哈巴赫所在的顶层逼近。 但是在前进的阶梯上,他们却遇到了如同巨神兵一般的巨大石像的阻击。 轰—— 伴随着石像手中的兵器砸落,整条阶梯都因为恐怖的力量坍塌。 “这是什么啊!?” 黑崎一护一边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09.黑猫战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0.超越卍解 “什么意思?” 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疑惑的转过头,朝着身后一脸悠哉的浦原喜助问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你在解说这个女人的能力啊?难道说……” 话说到这里,亚斯金·纳克鲁瓦尔突然间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人现在……听不懂人话?” “嘿嘿~” 浦原喜助没有直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0.超越卍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1.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是的,这就是那个男人赐予他的力量,不……与其说是赐予,应该用‘借用’更加妥当。 实际上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注视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在他的‘目光’之下,浦原喜助才能使用这样的力量。 那是超越此番世界的法则之力。 名为——创造。 此刻浦原喜助身上的灵压其实并非如同亚斯金·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1.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2.本能 “铛——” 如同终结世界的洪钟一般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天际。 更木剑八的刀砍中了。 但砍中的却并非杰拉德·瓦尔基里的脑袋,而是他高举的圆盾。 “呵——啊——” 随后,在杰拉德·瓦尔基里愤怒的咆哮声中。 更木剑八被他以圆盾中拔出的巨剑一剑劈落,砸入废墟之中。 “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2.本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3.那份力量的名称 在意识到自己过于强大无法享受战斗之后,更木剑八便下意识的封印自己的力量,时至今日,甚至连肉体也适应了‘弱小’并且成为了‘弱小’而无法发挥真正的力量。 但此时此刻,他似乎快要回想起原本的力量了。 “你在干嘛啊?小剑。” 模糊的意识之中,更木剑八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八千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3.那份力量的名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4.没有‘未来’ “咔——” 日番谷冬狮郎身后悬浮着的冰轮之花最后的花瓣正在逐渐破碎凋零。 见状,朽木白哉微皱着眉头提醒道:“解除卍解吧,日番谷队长……你已经到极限了。” “呼……不……还没……” 日番谷冬狮郎一遍喘息着一边缓缓起身。 “日番谷队长……”朽木白哉再次想要说服他,但却被他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4.没有‘未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5.超越‘未来’ “友哈巴赫他……想要毁灭世界?不……不对……那家伙不是准备以真世界成为基础重新塑造世界吗?等……等等!难道是……他!?” 石田雨龙疯狂的思考着。 猛然间,一个人的名字浮现在了脑海中。 轩浩。 没错,他曾经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想要毁灭世界,只是玩笑而已,毕竟这个世界可是有井上同学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5.超越‘未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6.冷静 “我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真央灵术院……” 日番谷冬狮郎平静的说着,“但我在灵术院没有学过要为了长官或者家族而战。所有死神皆应为守护友人与人类而死。他们是黑崎一护的朋友啊。” “是非之秤吗?很像是死神的说教。”朽木白哉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这种思想。这才是死神该有的模样。 “就算是颠倒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6.冷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7.友哈巴赫的‘绝望’ 见自己的刀被友哈巴赫格挡开来,黑崎一护微皱着眉头,感到有些疑惑。 既然能够看见‘未来’,为什么还会这样多余的用剑来格挡? 而且为何在反击的时候没有堵住他闪避的路径? 这意味着友哈巴赫或许并不是能够看到‘一切’,黑崎一护如此想到,他猜测友哈巴赫的能力一定有所破绽,只是暂时他还没找出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7.友哈巴赫的‘绝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8.逆转的‘希望’ “是啊,黑崎同学,还没有结束!” 井上织姬安慰道。 她明白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便是让眼前之人重新振作起来,推动眼前的这个人,成为王。 “希望的话,还有的哦!就在这里,有很多。” “没错,一护。” 朽木露琪亚也微微点头上前,“虽然不知道你在面对友哈巴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8.逆转的‘希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19.来自‘过去’ 朝着友哈巴赫袭来的其中一人自然是黑崎一护以及同来的阿散井恋次。 两道忽闪而过的刀光落在了空处,友哈巴赫的身形轻松躲过了两人的夹击。 友哈巴赫对于两人的出现似乎并没有感到诧异,躲开攻击后,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黑崎一护和阿散井恋次,轻轻笑着:“一护,恋次,到得挺快的。我全都看见了,你们会再度追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19.来自‘过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请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0.‘完美结局’? 是的,在最后一刻,黑崎一护舍弃了多余的力量,回到了最初的姿态。 以死神的身份,做出了最后的了断。 “你能够看见‘未来’,却忘了‘过去’,对吗?” 收刀之后,黑崎一护平静地朝着被一分为二的友哈巴赫问道。 在‘未来’要战胜友哈巴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黑崎一护选择了在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0.‘完美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1.归来 “那就试试看啊!” 更木剑八咧嘴笑道。 “额……总……总而言之,两位还是请先进来吧?” 看着眼前更木剑八与碎蜂两人之间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的气氛,四番队队长虎彻勇音有些汗颜的转移着话题,想要邀请两人进到一番队队舍之中。 “大姐也是队长,不用那么卑躬屈膝的啦!”一旁的虎彻轻音无语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1.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2.‘天上’ 在这一刻,不论是在尸魂界、虚圈亦或者现世,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是……友哈巴赫?” 房间里正聚集在一起观看着茶渡泰虎的拳击比赛的众人皆因为一瞬间的异常额头冒出冷汗。 就连电视画面中的茶渡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响,莫名挨了对手一拳。 虽然似乎与十年前有所区别,但这的确是友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2.‘天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3.轩浩: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砰—— 蓝染面带着笑容,身形毫无阻隔的坠落在了净灵廷的地面之上。 而友哈巴赫则是悬浮于半空中,没有继续追击。 他看见了蓝染脸上的笑容,仿佛惺惺相惜一般,脸上也浮现出了兴奋的笑容。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战斗似乎暂时画下了休止符。 友哈巴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蓝染,似乎是在等待着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3.轩浩: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4.无法到达的彼岸 “是啊,比起你所想创造的世界,如何?” 轩浩有些骄傲地调侃道。 说起来要创造这样的世界可一点都不简单,必须要对这个世界进行‘完全的解析’才能够构筑出这样的世界。 接下来的最后一步,便是将原本的世界与这个世界融合,并且在融合的途中,抹去一些他不想要的东西。 一切就都大功告成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4.无法到达的彼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5.其乐融融 刚才自己经历的一切,竟然都是这个男人所‘创造’出来的? 想到这里,友哈巴赫内心无比惊悚。 这简直,比让他回到过去还要可怕。 他很清楚的知道,刚才经历的一切并非是幻境,也不是有人朝着他的记忆中硬塞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 这不是‘创造’了一段记忆那么简单,这个男人所创造的一切都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5.其乐融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6.开始?终焉?(死神完) “你不选,现在只剩下地府了。” 看着眼前一直没有动作的友哈巴赫,轩浩笑着调侃道,“不过我觉得这倒是挺合适你来掌管的,毕竟和你曾经的影之帝国很像。你可有异议?” “无所谓。” 友哈巴赫微微摇头。 对于掌管哪个世界,他并没有什么要求。 他曾经想要自己创造的,便是一个没有纷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6.开始?终焉?(死神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7.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吵死了。” 只见那人面对众神的愤怒,脸上竟然露出了不耐之色。 在众神愤怒的眼神中,他竟然掏起了耳朵。 “真是的,我不是都说过对不起了么?你们在鬼叫什么?还‘人类’?难道你们不是人么?” “……” 一时间,场面一度变得无比寂静。 就连高处原本一脸平静的布伦希尔德此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7.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8.敢动吗? 没错,布伦希尔德感到兴奋。 因为她看见了曙光。 从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人类能够确切战胜神明的曙光! 这是她来这里的目的,神vs人类最终战争法——诸神黄昏! 根据瓦尔哈拉宪法第62条15项规定之特别条例所示——人类与神明的一对一胜负,即为神vs人类最终战争法。 以13对1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8.敢动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29.轩浩:哪有人一见面就伸舌头的啊? “哦吼吼吼吼——” 苍老的笑声响起。 是宙斯。 “原来如此……诸神黄昏吗?” 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布伦希尔德,以及布伦希尔德身后的男人。 “我很好奇,这是你早就计划好了的吗?” “……” 没有人回答宙斯的问题。 因为众神甚至不清楚宙斯是在向谁提问。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29.轩浩:哪有人一见面就伸舌头的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0.你就找了这么几个弱鸡? 淫魔循声望去,目光里不免有些疑惑。 因为他只看见了一个人类站在和格蕾站在那里。 而两人距离他似乎都还有一段距离,像是什么都没做。 但根据刚才突然响起的吐槽声是男声,他判断这事儿应该和此刻站在格蕾旁边的人类男人撇不开关系。 “放……放肆!”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淫魔口中传出,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0.你就找了这么几个弱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1.摸鱼,溜了,被抓包了 不过这就不是轩浩该担心的问题了。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试试看自己‘造神’呢,就像上个世界一样。 不过既然布伦希尔德自信能有办法抹平人类与神之间的差距,那么他自然乐得轻松。 “不过……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 轩浩疑惑坐在城头上,疑惑地看着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 虽说要对吕布进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1.摸鱼,溜了,被抓包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2.轩浩:导演,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啊 好吧,看戏看得太认真,再加上这孙坚对他毫无威胁并且也没透露出敌意。 竟然一时间没注意到这货靠近是来抓自己的。 轩浩感到一阵疑惑地看向孙坚。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货会突然间找到自己。 他现在扮演的角色不过是个传令兵而已,应该没什么破绽吧? “小子,你不是我营帐里的人吧?”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2.轩浩:导演,这剧本好像有些不对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3.吕布 —— “!!!!” 正当孙坚准备去找那个混入自己军中的可疑家伙好好谈谈人生理想的时候,一道恐怖的威压从天而降,锁定了他,顿时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嗯?” 一旁的程普等人见孙坚脸色异常难看,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有东西。” 孙坚面色无比难看地抬起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3.吕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4.轩浩:听说有人枪术无双 虎牢关,关东联军去往洛阳之前面临的最后关卡。 这一日,为了突破这道关卡,总计十万兵力再度集结开始进军。 在浩浩荡荡的铁蹄声中,大军如同黑云般压近。 “真是壮观啊!” 看着这一幕,位于军阵中的孙坚忍不住赞叹道,“完全看不见兵队的尽头啊!” 这一战在他看来,是必胜的一战。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4.轩浩:听说有人枪术无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5.无敌的寂寞 “啊啊啊啊啊啊——方悦大人!!!” 看着方悦的阵亡,老人凄厉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 但战场上人命本就如同草芥,没有人在意他的举动。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造成这一切的人,方悦的死实际上也并非毫无作用。 至少体现出了吕布的强大。 直到现在众将士才明白,原来关于吕布的传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5.无敌的寂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6.曾曾曾曾曾……爷爷 “开……开玩笑的吧?连续九人!!” “不是开玩笑!而且他面对每个人都是只用了一招!这种事情……可能吗?” “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那不是人类能战胜的家伙!那简直是个怪物!” “龙!是龙!!那是暴龙啊!!” 此刻恐惧在关东联军中蔓延。 经历了九位武将的连败,他们深刻意识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6.曾曾曾曾曾……爷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7.神枪·无二打 “你……挺不错啊!!” 看着孙坚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能够露出笑容,甚至身上的战意比之前更加旺盛更加疯狂,吕布咧嘴笑着,夸赞道。 那么……接下来他的一击,便是最高的敬意。 “上啊——!!” “干掉他啊啊啊啊——!!” “对!干死他!!!” “宰了他啊啊啊啊啊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7.神枪·无二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8.渴求的结局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这片东方大陆上,吕布是无敌的存在。 不只是直到刚才,包括小时候也是。 吕布天生便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强大力量,仅仅是在孩提时代,就已经无敌天下了。 他就这样一直无敌着长大,直到遇见了现在的轩浩。 在遇到轩浩之前,吕布曾经亲眼看见过巨木遭落雷击中,当场四分五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8.渴求的结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39.觉悟与现实 “释迦摩尼?” 轩浩疑惑的问着,“这我倒是听说过,但是所以这事儿和释迦摩尼有什么关系?” “首先,理论上来说,人类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神明的,这一点您不否认,对吧?”布伦希尔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 她的这个问题不需要轩浩回答,因为轩浩既然提出了刚才的问题,那么就肯定是认可这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39.觉悟与现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0.雷神之锤,就这? 踏—— 奔腾的战马在欢呼声中停下脚步。 一时间场内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因为场内的一人一神,终于面对面了。 此刻无论是神还是人类,无不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凝望着这史无前例对弈的两道身影。 吕布vs索尔。 诸神黄昏第一战,即将开战!! 然而…… “哈~~~”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40.雷神之锤,就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1.我快要……无聊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吕布放肆的笑声响彻整个斗技场,仿佛是对众神的不屑。 没错,在此刻的吕布看来,神也不过如此。 比如刚才这所谓的雷神之锤,用一个词形容的话,便是——花里胡哨。 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家伙分明可以让挥出的每一锤都有这样的威力,却做了一大堆多余的动作。 拜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41.我快要……无聊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2.刹那生灭 没错,索尔之所以头疼,正是因为如此。 正如宙斯所言,他为了不在妙尔尼尔沉睡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捏碎它,一直在用雅恩格利佩尔抑制着自身的力量。 并不是他不愿与吕布全力战斗,而是妙尔尼尔还没有醒来,让他不得不限制自身的力量! “现在回想起来,距离上一次你醒过来,过去多久了呢?”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42.刹那生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3.独自享受这欢愉 斗技场内。 索尔高举着妙尔尼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吕布,似乎准备给予他最后一击。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吕布此刻的眼神。 那是让索尔感到疑惑的,异常坚定的眼神。 身为神的索尔,他不理解这眼神的含义,却能感受到其中传来的一种情绪。 那是他最为熟悉的情绪,因为在过去的数千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43.独自享受这欢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4.吕布:义父? 此刻,瓦尔哈拉斗技场内呈现出奇妙的一幕。 这里原本是众神的娱乐场所,但现在在这里响彻的却是人类的欢呼声。 陈宫率领着众将士如同曾经一样,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热泪盈眶的目送着他们的主公离去。 他们看见了吕布脸上爽快的笑容,这是自与那个男人战斗之后,主公又一次露出这样满足的表情。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44.吕布:义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5.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是的……」 「我能向神起誓……我真的没有偷吃知善恶果实!!」 被告席上,夏娃双手抱在胸前做祈祷状,泪眼汪汪的朝着庭上的判官发誓道。 然而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这里是天界瓦尔哈拉,而她面前的就是她口中的神明。 发誓这种东西,在众神面前毫无意义。 果然,立刻就有神驳回了她的发言:「不!我亲眼看到了!夏娃偷吃了神所禁止的树之果实!」 轩浩听着这样的对话顿时明了。 知善恶果实,这是被众神禁止使用的果实,传说中亚当和夏娃正是因为偷吃了这样的果实而被众神驱逐出伊甸园,因此也被称之为‘禁果,后来这一词汇也被用来形容做出某种禁忌之事,至于什么事情自行体会。 总之,轩浩大概稍微了解了眼下的状况。 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空中,夏娃似乎是真的因为某种神树果实而被冤枉驱逐出伊甸园的。 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目前还不太清楚。 「不……不是的!分明是你……」 夏娃听着眼前反驳自己话的神的发言,脸上满是羞怒之色。 眼前之神是蛇神,真实的情况分明是这个家伙歧途对她图谋不轨,但是却被她逃脱了,于是便想用这样的罪行让她被驱逐出天界,然后这家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什么不是!?这就是证据!」 面对想要辩解的夏娃,蛇神义正言辞的拿出了所谓的证据。 那是一枚形如苹果一般的果实,其上有着被咬过的痕迹。 但是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上面的咬痕很显然不属于人类。 这分明是蛇神自己咬了一口,然后用作证据栽赃嫁祸!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夏娃以及一旁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轩浩都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道理。 这里是天界,政府是神,法官是神,检察官也是神,在所有权利都掌握于神手中的地方,人被判有罪的概率几乎等同于百分之百。 原本就歧视人类,认为创造出亚当和夏娃是错误的神明们,自然不会有任何一位是向着夏娃的。 于是审判席上满是支持蛇神的声音。 「放逐!」 「肯定要放逐她!!」 「请快点定罪吧!!」 神官在众神的支持之下缓缓举起审判之锤,而将要给出的判决自然也不言而喻。 「怎么会……这样一来……我就必须与亚当分开吗?」 明白了事实的夏娃顿时无助地跪倒在地。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抗众神的判决,只有被放逐出伊甸园一种结果。 这样一来,她就再也见不到还在伊甸园的夏娃了。 蛇神见此一幕脸上浮现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到这里,轩浩还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该死的王八蛋正欺负寄宿着他妹妹灵魂碎片的夏娃呢! 然而,正当轩浩准备出手大闹神庭的时候,审判室的门被推开了。 咔—— 伴随着大门缓缓打开,卫兵的身影浮现在众神面前。 「?」 众神疑惑的看着门口的卫兵,「有什么事吗?现在正在开庭中!」 然而卫兵并没有回答,而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 众神见此一幕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纷纷起身看向门口。 「怎……怎么回事!?」 神官手握着还没来得及敲下去的审判之锤愤怒的问道。 啪啪啪—— 轻盈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只见一道浑身赤裸的身影,连鞋都没穿,手里提着两筐果实跨过卫兵倒下的身躯缓步走入神庭。 「亚……亚当!?」 有人认出了这道身影的身份。 是的,这就是天界除了夏娃之外唯一的另一个人类。 「是……是亚当!他……难道是打倒了门卫吗?」 众神对此刻的一幕无比疑惑。 在这天界,即便是门卫也是神啊!区区一个人类,竟然能够打倒神擅闯神庭!? 「嗯!?这……这家伙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比起击败门卫,众神发现更加令神愤怒的事情。 此刻亚当的手中提着的果实,不是别的,正是知善恶果实!而且不止一两个,而是两箩筐!!! 「这家伙是把神树摘秃了全给拎过来了吗!?疯了不成!?这样的话光是拿着这些果实就是重罪啊!!」 「亚当!你来干什么!?」蛇神愤怒的质问着眼前这个胆敢挑衅神的人类。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他此刻眼神中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嫉妒。 是的,蛇神在嫉妒能够拥有他得不到的夏娃的亚当。 这副嘴脸足以用丑恶来形容。 轩浩看着这些个所谓的神明,连连摇头。 这里就是号称‘乐园的伊甸园么?怎么住着的全是一群龌龊的家伙? 亚当似乎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爽这些家伙,也瞧不起这些家伙,并且知道审判的结果会如何,于是干脆就带着这些果实过来闹事了。 咔—— 嘎嘣脆的声音响起。 只见亚当当着众神的面,毫不客气的咬碎一颗果实。 咔—— 两颗。 咔咔—— 三颗,四颗…… 他不断的咬着带来的果实,每一个都是咬一口就扔在地上,直到将两箩筐都糟蹋完毕,才在众神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好酸~」 「!!!!」 众神仿佛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从古至今,从未有有人敢如此无视伊甸园的规则,像这样挑衅他们。 蛇神面色阴沉的挡在了亚当的去路上,试图制止他靠近夏娃:「亚当,就算你想扰乱法庭秩序,拯救夏娃……」 然而亚当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一样,没打算听他说什么,直接从旁边绕过,来到夏娃面前伸出手。 「夏娃,如果你要离开,我也跟着一起。」 他的话是‘离开而非‘被驱逐。 是的,亚当此刻的所作所为,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带着夏娃离开伊甸园了。 这里所谓的乐园并非真正的乐园,只是肮脏之物聚集的污秽场所罢了。 他会走,但不是被驱逐,而是正大光明的带着夏娃一起挺胸抬头的离开。 「亚当!」 看着亚当朝着自己伸出的手,夏娃感动得热泪盈眶,激动的扑了上去拥抱他。 哟呵~ 轩浩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好小子,这波装得可以啊,不愧是我妹夫。 是的,光凭亚当敢站出来对抗众神,他 便已经断定布伦希尔德并没有选错人了。 也许这才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敢于反抗众神的人类。 接下来的剧情轩浩大概已经猜到了,因为布伦希尔德提到过憎恨。 因此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亚当带着夏娃,抱着愤怒与憎恨的心情离开天界,然后繁衍出‘人类这一族群。 这样看来的话……可以理解为‘人类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反抗众神。 从某种角度来说,容许人类的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是神的败北。 嘎吱—— 刺耳的磨牙声传来。 是蛇神的愤怒。 他龇牙咧嘴地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夏娃和亚当,感觉身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四处攀爬撕咬,浑身不自在。 「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面对的是谁吗!?」 言语间,他扯掉领带撕开西装,身体不断膨胀,最后化作了最原始的模样。 那是有着粗壮四肢的巨蛇。 「竟敢如冒犯众神!可别想有个善终啊!」 阴影将夏娃与亚当笼罩,蛇神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两人,面目狰狞。 然而面对这样的蛇神,亚当只是轻轻将夏娃护在身后,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祂。 「真是丑陋啊!还有……你把夏娃弄哭了,不可饶恕。」 「可恶的泥偶!竟然嘲弄神明!」 听着亚当的话,蛇神顿时暴怒地挥舞着利爪,朝着两人的方向袭来。 「用不着放逐了!我就当场将你们夫妻撕成碎片,让你们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是么?」 亚当依旧面无表情。 那双仿佛能够洞穿真理的眼眸,死死的凝视着眼前的蛇神此刻的动作。 神虚视·复制。 这是亚当被创造的时候便拥有的能力。 虽然是人类,但他却被赐予了堪比神明的力量。 这双眼睛所看见的一切,都能被他完美的模仿,化作自身的力量。 噗——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顿时鲜血四溅。 「切…………切碎……切碎成……成……渣?」蛇神口中念念有词,脸上的表情逐渐从狰狞转变为了惊骇。 下一刻,无数道鲜血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他的四肢,竟然在交错的一瞬间,被亚当切成了碎块! 「这样看着顺眼多了,这样一来,你就做不成坏事了吧?」. 亚当平静的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杰作。 从此以后,蛇神便没有了手脚,这是人类对神的制裁。 一时间场面沉寂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众神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无神敢再上前。 「亚当……对不起……为了我……」 夏娃看着这一幕,有些歉意的说着。 她知道亚当为了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虽然并没有犯下弑神的重罪,但从今以后想要在这‘乐园中生活是不可能的了。 「是为了我们才对。」 亚当微笑着朝着夏娃伸出手,「这样的地方不待也罢。走吧,我们一起去创造属于我们的真正乐园。」 两人手拉着手,在众神惊怒的目光中,缓步走出神庭。 「可恶!!!!!」 愤怒的声音传来。 众神似乎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咆哮着朝着门口处一拥而上,似乎准备追上去将 这两个不敬之人碎尸万段。 然而,还没等他们抵达门口,大门便无风自动的缓缓闭合。 亚当和夏娃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回头。 只见一道人影背对着他们,竖起大拇指。 砰。 大门彻底关闭,随后神庭就像是棺材一般变得死寂。 亚当和夏娃根本没想到会能够如此顺利的离开,原本已经准备好迎接众神的愤怒,谁知道现在似乎不用了? 总之就这样,两人一起去了地上,创造出了这个世界的西方文明。 ············ 「您……您这是……做了什么?」 看着此刻回到英灵殿中,如同浴血魔神一般的身影,布伦希尔德忍不住感到一阵惊悚。 「没什么,只是帮你们天界清理一下垃圾罢了。」 轩浩擦了擦脸,让面孔变得稍微清晰了些,微笑着回答道。 「是……是吗?」布伦希尔德不敢多问。 让轩浩奇怪的是,自己在那个时空屠戮众神之后,这个时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或者说……自己的出现其实是合理的? 为了确认什么,他疑惑的朝着眼前的布伦希尔德问道:「对了,如果没有我,当时的亚当和夏娃是如何摆脱众神的追责逃出伊甸园的呢?」 「这……」 布伦希尔德闻言微微一愣,「似乎不对……历史中记载,亚当和夏娃是偷吃禁果而被放逐,怀着憎恨之心被送往人界的,并没有亚当击败神明,这一幕……等等……难道说……」 她的目光惊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的她和轩浩心中有着同样可怕的想法。 是他的出现,补全了这本就不合理的历史。 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因果。 「呵,把我也算入世间因果之中了吗?真是……有点儿意思。」 轩浩忍不住笑了笑。 他估摸着是因为自己目前的力量还不足以完全超越这个世界,就像为什么他的法则之力会被世界意志压制一样。 「好啦,先不管这些。总之,第二战的人选就这样决定了吧。」 「额……可您不是还没对亚当进行考验么?」布伦希尔德疑惑的问着。 上一个吕布可是被这个男人好好教育了两次啊。 「我说他有资格,他就有。怎么?你有意见?」轩浩微笑着,脸上染着的鲜血还没擦干净。 「不……没……没有!」 布伦希尔德不敢再开腔。 就这样,在某人的私心之下,关乎人类存亡的第二战人类一方的名单确定了。 946.巅峰对决 「喔——」 天界,瓦尔哈拉斗技场中再次传出嘈杂的声音。 万众期待的,决定人类命运的‘诸神黄昏第二场对决如期而至。 场内,海姆达尔手持‘终焉号角激动地解说着:「好了!!虽然擂台因为第一战过于激烈的缘故几乎毁灭,但在‘神迹之下如今已经焕然一新!!你们准备好了么!?第二战就要开始啦——!!!」 说着,他附耳倾听着场内的欢呼声。 此刻不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是情绪高涨。 人类是因为第一战的获胜,如今已经有了战胜神明的希望,因此欢呼雀跃。 而另一边的众神,则是单纯的因为愤怒。 他们原本以为毁灭人类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罢了,这场所谓的‘诸神黄昏也不过是场闹剧。 按照规则,13对13的一对一单挑,即便人类当中有那个怪物一般,不知是何身份甚至连是人是什么都不清不楚的强大男人坐镇,也不过能赢一场而已。 这一场就当是送给人类又如何? 他们本该大获全胜,以碾压之势轻易击溃人类的战士们,然后朝着全人类降下审判。 可如今竟然第一场就迎来了失败。 如果第二场再输下去,众神如何还能有颜面!? 「首先——是人类一方的出战者!」 海姆达尔抬手指向人类一方的通道处,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轰——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地面开始颤动起来,神岩构筑的地板分裂一道冲天而起的石柱从其中拔地而起。 石柱顶端,是那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身姿。与此同时,野兽的声音传来,通道处烟尘弥漫,百兽嘶吼着来到场地中。 不只是兽类,天空中还有飞鸟,分裂的地面中是海洋与游鱼。 「看到这一幕,大家应该猜到他究竟是谁了吧!?」海姆达尔语气高昂的介绍道,「‘海中的鱼,空中之鸟,支配地上活动的所有生物吧。曾经被神如此祝福并创造出来的这个男人……直至他背叛神明之日到来时!!」 轰—— 在海姆达尔慷慨激昂的声音还行,石柱上的身影猛然间跃起,砸落在地面。 顿时间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游鱼纷纷低俯着身姿臣服。 「他是世间第一个自称为‘男人的存在,正可谓男人中的男人!!」 伴随着海姆达尔的介绍,看台上的人类们似乎意识到了这道身影的身份:「这……这仿佛艺术品一般完美的身躯,难道说是那一位!?」 只见男人一手高举着手中的果实,一手手握铁拳,看向人类之时面露慈爱的微笑。 这样的特征,让众人热泪盈眶。 错不了的,这一位除了他们全人类的先祖,被称之为‘人类之父的亚当之外,不会再有别人了! 「哦!哦!!真是——太美了!」米开朗基罗手握着画笔似乎要将眼前‘完美之物留存于绘板之上,眼里满是感动的泪水。 这个男人,是神话中的‘人类,除了神明之外唯一的神话!也是此刻众神抛弃人类之后,人类唯一能够信仰的存在!! 「真是太让人感动了!人类之父为了拯救人类挺身而出对抗神明!!」莎士比亚热泪盈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挥舞着手中的钢笔奋笔疾书,似乎要将这一幕写进自己的剧本中流传于世。 当然,场 内也不光是对亚当赞许的声音,因为场内不只是人类,还有众神。 「居然是亚当么?这个罪人!」 「这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想要挑战神明!?真是愚蠢!!」 「好了——」海姆达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掩盖了一切喧哗之声,「亚当意料之外的出场,即使是众神也免不了一阵喧哗!!那么接下来……要与这位人类的始祖一决雌雄的究竟是哪一位神明呢!?」.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代表着神明的一方竞技场入口通道处示意。 「这位大人,也是能够被称之为‘最强的神明!他就是站在印度神话顶点的存在‘印度最强之神——」 「——」 「……」 「嗯?」 一阵冷风吹过。 海姆达尔停下了说话,有些疑惑地看着入口处。 按照剧本,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位大人便应该挥舞着拳头出场了才对啊? 「滋滋——」 突然间,耳麦里传来电流声。 海姆达尔赶忙接通了会话。 「咦?」 「怎么了吗?」 「什么!?更改出场人选?改成谁?」 「你……你你你……你说是谁!?」 在听闻话里的内容之后,他浑身颤抖着不知如何是好。 「发生意外情况了吗?」 观众席上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看着海姆达尔的模样都感到一阵疑惑。 「神明的一方要更换原本已经准备好的人选么?希尔德姐姐?」格蕾瑟瑟发抖的问着,「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根据海姆达尔大人刚才介绍到一半的信息,这场原本出战的人选应该是那位印度的主神湿婆大人吧!?」 「是啊……」布伦希尔德神色凝重,「看来他们变得警惕起来了呢,经过上一场的失败。是觉得派出这位还是不够保险么?」 「不够保险!?」格蕾闻言整个人瑟瑟发抖。 湿婆,那可是被称之为‘破坏神的存在,印度神话的顶点!取得那样的地位全靠着拳头,是实打实的实力派主神啊!! 就连这样的存在上场还认为不够保险?那诸神认为究竟派谁上场合适!?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天空突兀的暗了下来。 随后悠扬的小提琴声回荡在整个竞技场中。 「这首曲子……是巴赫老师的……」人类一方的看台上,莫扎特听出了小提琴曲的旋律,一阵惊讶。 「没错!这正是我的《G弦上的咏叹调》……但是……」一旁的音乐之父巴赫听着演奏者这出神入化的演奏热泪盈眶,「如此动听的演奏,我有生以来从未听闻过!是谁!?究竟是谁!?」 所有人都看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出神入化的确是个恰当的形容词。 因为此刻将这片乐章演奏成天籁之声的正是一位神明。 只见优雅的身形一边拉动着小提琴,一边缓步从神明一方的通道处缓步而出。 「赫……赫尔墨斯大人!?」 看着这道身影,看台高处的格蕾与布伦希尔德顿时脸色一变。 「接下来的对手难道是赫尔墨斯大人?」格蕾惊讶的问着,「但是……赫尔墨斯大人应该不是好斗的类型吧?姐姐?」 「的确……」布伦希尔德与格蕾的想法一致,此刻她脸上满是冷汗,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难道说……」 「额……诸位 ,真是非常抱歉……」 场内海姆达尔用颤抖的声音为在场的人类与神明们揭晓答案。 「容我重新为大家介绍第二位出场的神明一方的斗士!要与男人中的男人一决雌雄的是……这个家伙……哦不!应该说是这位大人!」 配合着海姆达尔颤抖的声音,赫尔墨斯如同即将谢幕的奏者一般微笑着恭敬退到一旁。 而他的身后,一道令众神都感到恐惧的佝偻身影缓步上前。 「是老夫哟~~」 老人嘿嘿笑着,手舞足蹈。 「咿呀!!!」 格蕾看着这道身影,整个人吓得汗毛耸立。 就连一旁的布伦希尔德此刻脸上的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果然是这个家伙……宙斯!!!」 没错,赫尔墨斯平日里都常伴宙斯身边为其处理各种事务,如同一位称职的管家一般。 如果赫尔墨斯出场但并不是为了战斗而来,那么只能是为了给这位众神之王献上舞曲了! 「真的假的?!」 众神看着登场的老人同样也是难以置信。 「宙斯大人竟然第二战就出场了!?」 而人类的一方似乎并不认识宙斯,只是对这个颤颤巍巍的佝偻老人感到疑惑:「这个看上去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是谁啊?也是神明么?那样子真的能够战斗?」 但接下来海姆达尔的介绍却让他们顿时感到无比惊骇。 「没错,若说亚当是全人类之父,那么这位大人便应当称之为众神之父!不——全宇宙之父!!」 「!!」 一时间众人顿时像是心脏遭到重锤一般几乎连呼吸都差点忘记。 即使再对神话不了解的人,大概也知道,这世间能被称之为‘众神之父的存在屈指可数,而被称之为‘全宇宙之父的……仅有一位! 众神之王——宙斯!! 此刻,看着在舞台中伴随着乐章起舞的老人,人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疑惑。 不会有人再怀疑这个老人是否能够战斗了,因为这特么就是神话中最暴力,最可怕的暴君!! 「随心碎玉的从0创造出1,如果不满意就使其悉数归于0!!」海姆达尔用颤抖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没错,这位大人,就是神话中绝对的唯一神!正可谓神中之神!众神之王——宙斯大人!!!!」 砰—— 突然间一道空气的颤鸣声响起。 无数人用惊骇的目光看着场中起舞的老人。 因为这空气的颤抖声,竟然仅仅是因为对方身上肌肉的膨胀而产生的! 此刻的宙斯,已然和刚才瘦弱的老人形象没有了半点关联。 从他隆起肌肉的伟岸身躯之上,每一处都能感受到宇宙的终极,极致的暴力! 「姐……姐姐……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格蕾看着进入战斗状态的宙斯,牙齿不断的打颤。 「为……为什么宙斯大人会在第二场就登台啊!!?」 「咯咯咯咯——」 布伦希尔德不断的咬着自己的指甲,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同样很想问这个问题。 「真是意料之外的出场啊……我还以为这臭老头子会等着轩浩大人出战的时候才上场呢……可恶,难不成想要田忌赛马么?还是说……这臭老头子只是单纯的按耐不住战斗的欲望了!?」 布伦希尔德猜对了,宙斯出场的原因的确是纯粹的按耐不住了。 不只是他,此刻好战的 强大神明们都有着同样的心情。 在见证了第一场对决之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人类交战了。 此刻的‘诸神黄昏在他们这些强大的神明眼中已经不再是一场游戏而已,而是一场可以期待的,久违的,能够尽情厮杀的战场!! 他们几乎都快要忘记真正的神战之后,有多少年没有再动过手了。 没想到唤醒他们好战神血的,竟然是一群他们曾经视若蝼蚁的人类! 这简直太有趣了! 于是宙斯便从湿婆手中抢走了出战的名额。 什么?你问同样好战的湿婆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让出名额? 当然是因为——打不过啊! 这个平日里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那众神之王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 凶残、暴戾,甚至曾经背负弑父之名!宙斯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凭借着手中的拳头强取豪夺而来! 「那么——没想到第二战就能见到亚当vs宙斯这样的始祖对决!」海姆达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再次开始了解说,「这可谓是人类与神明的巅峰决战啊!!」 「好!宙斯大人!请一击击溃他吧!!」 「加油啊,亚当!!让他们见识见识人类的意志!!」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的嘶吼声。 众神此刻信心满满,因为他们这次出战的,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强之神! 而人类的一方则是从惊骇中反应了过来。 没什么好怕的。 原本人类对抗神明就看不见所谓的希望,但上一场的事实不是狠狠打脸了吗? 奇迹是存在的! 众人此刻无比相信。 他们声嘶力竭地为亚当加油助威,并且无比坚信眼前这位人类的始祖一定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毕竟这可是——他们共同的‘父亲啊! 包括布伦希尔德在内此刻都无比期待着这一战的结果。 因为那个男人可是说过的,人类对抗神明的关键便在于‘意志。 而此刻,没有人会怀疑亚当的意志。没有人会怀疑一位父亲在为了保护孩子的时候会爆发出何种恐怖的力量与何种坚定的意志!! 947.朝着众神挥出的铁拳 「话说……」 宙斯停止了舞蹈,走向眼前的亚当,居高临下的问着。 他魁梧的身姿对比起亚当瘦弱的身形,简直就像是大人在欺负小孩子一般。 「你不用那个……没问题吗?」 「?」面对宙斯的问题,亚当似乎有些疑惑。 「哎呀呀,就是跟女武神合体的那个啦~」宙斯一脸期待的解释着,「没有那个的话……你小子刹那间就会完蛋的哟~」 「……」 亚当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天际,「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抬起头朝着天空中望去。 「天马!?」海姆达尔看着掠过天空的身姿一阵惊讶。 「那是……」格蕾看着天马上熟悉的身影,微微一愣。 「没错,配得上亚当这位人类始祖的女武神,就是她了。」布伦希尔德微笑着点头。 ‘圣迹,女武神七女——瑞吉蕾芙。 「亚当,伸出手来。」只见瑞吉蕾芙从掠过天空的天马上跃下,并且朝着亚当示意道,「重点在于心灵相通!这样一来,我便能化作你的一部分!!」 亚当闻言缓缓抬起手迎向飞跃而来的瑞吉蕾芙。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米开朗基罗微微一愣。 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传世之作!没错那便是后来被人们歌颂为世界名画的——《创世纪》!! 这副世界名画是他在1508年,中国明武正德三年的时候,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绘制在梵蒂冈教堂穹顶的画作。 不过这副画面与他当时想要表达的心绪很显然完全不同。 左边同样是亚当,地球上第一个男人。 但是在他的画中当时的亚当精神萎靡,没有灵魂。 因为他画在右边的是创造亚当的上帝! 为何画中的亚当身材健硕精神却如此萎靡?因为他当时并没有灵魂。 而当亚当与上帝伸出的手指相触的时刻,世界上第一个人类活了过来,成为真正有灵魂的人。 米开朗基罗当时就是灵光一闪,想象出了这伟大的一幕,并将之刻在画卷之上,歌颂上帝创造人类这一伟大的壮举。 然而此刻,神已经抛弃了人类。 「啊……多么令人感动啊!」 米开朗基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热泪盈眶。 因为亚当早已不是当年的亚当,此刻这个男人神采奕奕,并且面前已经没有了上帝。 上帝已经陨落,但他创造出的人类已经早已不需要神明。 此刻,在这女武神与亚当心意重合的瞬间,米开朗基罗仿佛看见了新的奇迹正在诞生! 那是被神明抛弃的人类,朝着众神挥出的铁拳!! 神奇锻造——虎指。 没错,瑞吉蕾芙为亚当量身定制的神器,便是这简单到极致的武器,虎指。 「哦吼吼吼~」 宙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 「这就是所谓的神器锻造么?不过……应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吧?」 他意有所指的问着。 如果仅仅只是女武神自身的能力所使用出的‘神器锻造,可做不到上一场对决中吕布那样的事情啊。 这一人一半神所使用的能力,绝非单纯的‘神器锻造那样简单。 亚当并没有回答宙斯的疑问,只是缓缓的握紧手中的虎指,准备战斗。 「虎指啊!真是 简单粗暴的武器!」一旁的海姆达尔见此一幕激动的解说着,「看来这个男人,是打算和众神之王互殴啊!!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 「喔——」 人类听着这样的解说欢呼起来,兴奋至极。 而神明则是纷纷撇嘴,对此表示十分不屑。 互殴? 了解宙斯的人都知道,宙斯最强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那在无数次与神的决战中锻炼出来的千锤百炼的神躯! 想要与这位众神之王互殴?简直就像是个笑话!! 「哦吼吼吼~~」 就连宙斯自己都笑了出来,「你可真是……选了个好东西啊?」 「嗯,这个很不错吧?」亚当呵呵笑着,「所以……你的武器呢?」 「?」 寂静,全场顿时变得无比寂静。 「喂喂……我没听错吧?这个人类……竟然称呼宙斯大人为‘你?还敢问宙斯大人的武器!?」 「听……听错了吧?」 「他已经站在台上了,总不会……连自己面对的对手究竟是谁都不了解吧?」 众神们一阵汗颜。 因为所有都感受到了此刻沉默下来的宙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 毫无疑问,宙斯此刻很生气。 「怎么办怎么办!?宙斯大人……好像很生气啊!」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的宙斯,格蕾慌乱地问着。 「……」布伦希尔德沉默着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真是愚蠢的问题。 既然已经站在了台上,那么对手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亚当并非不敬,应该说他对神明的敬畏,早在离开伊甸园的时候就不复存在了。 在他眼中,对手就只是对手而已,无论面对的是宙斯还是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只有愚蠢之人亦或者诡道者才会在对决中将怯弱的一面表现在对手面前,所以称之为‘你没有丝毫问题。 否则还能称呼为什么?‘宙斯大人么? 真是可笑! 「哦吼吼……老夫吗?」 嘎吱—— 宙斯阴沉着脸喃喃自语着,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骨骼不断发出悲鸣。 「老夫想要用拳头让你小子的骨头咯吱作响呢~所以老夫是空手哟~没错,拳头就是我的武器。」 说着,他还轻吻着自己的拳头,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似乎愤怒已经从他脸上烟消云散。 但熟悉这位众神之王的众神们都明白,愤怒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压抑了。 「嗯哼?是吗……」 亚当听着宙斯的回答,微微点头,淡淡的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你一定会后悔的哦。」 「吼吼吼~这么关心老夫,真是有心了!!」 宙斯雀跃着回应道。 砰—— 砰—— 砰—— 看似轻盈的雀跃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伴随着他每一次的雀跃,整个斗技场似乎都在那恐怖的力量踩踏之下微微颤抖。 「那么老夫就不客气了哦?首先~」 言语间,还没等一旁的海姆达尔宣告对决开始,宙斯的身形已然消失在原地,闪烁到了亚当面前。 可以见得他现在到底有多么愤怒。 而海姆达尔自然不敢多言,赶紧退到一旁,默认这场对决已经开始了。 「这么来如何?」 宙斯的魁梧 的身形在亚当身前戛然而止,笑着问道。 与此同时,破空声响起。 0.01秒之间,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抵达亚当脑袋处。 「……」 亚当面无表情的撇过脑袋,凌乱的头发在爆裂的拳风之下狂舞。 面对这无比快速的拳头,他似乎并没有感到任何压力。 「哦?挺有一手的嘛?」 宙斯看着这一幕,收回拳头,脸上露出似乎带着些许满意的笑容。 这一拳只是试探而已。 他可是为了战斗而来,当然期待对手不要太弱。 现在看来,亚当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柔弱。 「是……是宙斯大人那惊人的亚光速刺拳!」海姆达尔声音颤抖的解说着,「竟然被亚当轻松的躲开了!果……果然!第二场对决中上场的人类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顿时,整个斗技场的气氛都被点燃。人类们欢呼着为自己的始祖加油,而众神则是怒吼着让宙斯大人一拳锤爆眼前的人类。 「哼,真是闹腾啊。」 听着这嘈杂的声音,熟悉宙斯的战神阿瑞斯冷哼着,「只不过是躲过了老爹试探的一拳而已,这帮人类就能开心成这样吗?真是无药可救,对吧?赫尔墨斯。」 「是啊,所言极是……阿瑞斯哥哥。」赫尔墨斯淡淡的笑着附和。但那笑容中似乎略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吼吼吼~真是不错的小子啊……那老夫就不客气地继续来了哟!!」 场内,宙斯摩拳擦掌,再次朝着亚当不断挥拳。 并且拳速似乎越来越快。 0.001秒,0.0001秒,0.00001秒…… 一次又一次,爆裂的拳头仿佛坠落的星辰一般朝着亚当陨落。 这是宙斯的成名绝技之一——‘黄昏流星群! 然而,面对无数越来越快坠落的拳头,亚当的脸色依旧毫无波澜。 身形微微挪移,甚至连脚步都没有挪动,就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全部的拳头。 「太……太激烈了!」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宙斯大人连续不断的打出刺拳!猛烈无比!但是亚当竟然一次又一次的闪开了!双方的速度简直都快到难以置信!!!还在加速!还在加速!!究竟要多快才是宙斯大人的极限,亦或者究竟要多快,才是亚当的极限!?」 0.00000001秒。 宙斯的拳速定格在这样的速度之下。 但这并非他的极限,只是他玩腻了。 「不赖嘛小子,那么……接下来这招呢?」 言语间,他第一次抬起了腿。 没错,到刚才为止,宙斯都是刻意的只挥动拳头攻击亚当的上半身,虽然迅速,但很好预判,可以说只是热身运动而已,亚当能够躲开老实说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如果连他的热身运动都撑不过去的话,未免也太让神失望了。 「嗯……这人类的下半身恐怕要没了呢。」 看着宙斯抬起腿,熟悉宙斯的阿瑞斯淡淡的评价着。 他认得这招。 老爹踢出的鞭腿,仿佛战斧一般猛烈,因此又被称之为‘神之斧。 然而,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却并没有发生。 只见亚当身体微微前倾,随后翻滚着跃起,整个人刚好翻过宙斯以极快的速度踢出的猛烈横扫。 轰—— 爆裂的风刃伴随着宙斯踢出的‘神之斧呼啸而出,仿佛利刃 一般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可惜也只是命中了地面罢了。 「哦呀?」 看着那再次轻易躲过自己一击稳稳落地的身影,似乎就连宙斯也感到了些许惊讶。 不过惊讶的情绪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期待与兴奋。 「真是不错啊~你真的很不错呢,人类~然而……如果只是闪躲,可是赢不了我的哦~」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你提醒啦……」 亚当缓缓挺直了腰,面无表情的转身。 「那么……你可要……接好了!」 言语间,他在转身的同时,毫不留情的挥出了速度极快的刺拳。 没错,和刚才宙斯的动作一模一样。 甚至连第一拳的速度都一模一样。 0.01秒。 「!?」 噗—— 面对这无比熟悉的一拳,宙斯微微一愣,所以稍微闪躲得慢了一些,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血痕。 还没等他理清楚思路,亚当的拳头接踵而至。 0.001秒…… 0.0001秒…… 0.00001秒…… 错不了,这毫无疑问是他刚才施展过的绝技——黄昏流星群!! 「什……什么!?」 面对这如数奉还的流星群,宙斯一时间难以接受,甚至忘记了闪躲。 砰—— 亚当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鲜血四溅。 「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宙斯被接二连三的拳头打得晕头转向满脸疑惑。 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人类会使用自己的招式。 「接着是……」在宙斯的疑惑中,亚当抬起了腿。 ‘神之斧。 砰—— 猛烈的横扫踢腿毫不留情的踢中了宙斯的脚窝。 「!!?」 众神看着这样的一幕无比惊讶,因为宙斯似乎陷入了单方面挨揍的局面。 而人类们则是欢呼雀跃着,似乎再次看见了胜利的希望。 第一个是击败了索尔,第二个甚至连众神之王宙斯也不在话下!这简直太激动人心了。 「噗嗤——」 然而,熟悉宙斯的某些神明,比如赫尔墨斯看着这一幕只想发笑。 「注意到了么?宙斯大人他完完全全接下了这些攻击呢。」 没错,虽然亚当的拳头和踢腿都命中了,但那看似猛烈的招式,却只是让宙斯微微屈膝而已,甚至没能让他单膝跪地。 换句话说,宙斯并非没有余力,只是没打算躲开罢了。 「这……这我当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战神阿瑞斯轻咳两声,一副‘那还用说的模样,但眼里的惊讶之色很显然把他给卖了。 948.完胜? 「难……难以置信的奇迹发生了!!」 海姆达尔的咆哮声响彻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闪避掉宙斯大人所有招式的亚当……竟然完美的将这些招式悉数奉还!宙斯大人似乎落入了下风!?」 「啊啊啊!!好啊!」 「不错,就是这样!!」 见此一幕,人类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没想到亚当巨人能够使用宙斯大人的招式!?那可是神的招式啊!」格蕾看着这一幕感到震撼无比。 「哼。」布伦希尔德闻言不屑的笑着,「格蕾,你忘记了吗?人类始祖亚当的诞生……」 「诞生?——啊!?」似乎想到了什么,格蕾猛然间恍然大悟。 说起亚当的诞生。 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人男人,虽然被称之为人类,但实际上本质上却是最接近神的人。 他的诞生,是神以自身形象为蓝本,乃是按照神的形象被创造出来的人类! 「简单来说……亚当本来就是神的复制品,因此能够模仿神的招式是理所当然的。」 布伦希尔德一边解释着一边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兴奋,甚至有些狰狞扭曲,「将神那份器满意得给特么的还给他们,那才是亚当的能力!!其名为——神虚视!」 这双在上帝创造亚当的时候赐予他的眼睛,此刻会成为弑神的关键。 拥有这双眼睛的亚当,能够看清楚神的一切动作并且将之完美的模仿! 然而…… 就在人类一方都感觉胜券在握的时候,在人类们惊讶的目光中,看似狼狈的宙斯脸上露出了变态一般满足的笑容:「挺有本事的嘛?你这小子……哦吼吼吼~~」 「果然没这么简单吗?这……变态老头子……」 咯吱声传来。 是布伦希尔德看着这一幕气愤的咬着指甲。很显然她看见宙斯竟然没事儿,感到很是气愤。 「哦吼吼吼~~真是不错啊……」 宙斯兴奋地笑着,活动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数万年……没有感觉到这么愉快过了。但是……这招的话,你又能接下来吗!?」 言语间,宙斯的身形再次动了起来。 他仿佛起舞一般不断地踩踏着地面,随后整个人速度快到化作无残影将亚当围绕其中。 「那……那是……那莫名其妙的动作以及热身的步伐……他打算用那个吗!?」看着这样的一幕,看台上的战神阿瑞斯惊讶地忍不住起身。 但是还没等他惊讶完,更加震撼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踏踏踏…… 同样的踏步声响起。 只见亚当在躲开宙斯进攻的同时,竟然做出了同样的动作,他的身形也很快化作残影,并且瞬间便跟上了宙斯的动作! 两道残影相互追逐,斗技场内不断碰撞,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都看得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动作,只能听见战鼓一般的踏步声,以及肉体碰撞的声音。 不,准确的来说,是亚当单方面殴打宙斯的声音。 是的,虽然使用的招式一模一样,但因为有着‘神虚视的加持,宙斯的动作在亚当眼中一览无余,因此他很轻易便能躲开。 从战斗开始直到现在,宙斯甚至连一下都没碰到过亚当,从头到尾都是被亚当单方面的暴打!! 砰—— 某一刻,踏步声停止,一道猛烈的撞击声传来。 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那位众神之王,竟然……被亚当击飞,倒飞撞击在了擂台边缘,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倒……倒下啦!!」 看着这样的一幕,海姆达尔发出惊骇的叫声,「想不到全知全能的众神之王,宙斯大人!竟然……倒下了——!而且亚当似乎又一次当面将宙斯大人的招式如数奉还!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这……这个人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神阿瑞斯一脸懵逼的双手撑在看台上。 「呵呵……」一旁的赫尔墨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那简直就像是……在和镜子中的自己战斗一样。宙斯狼狈的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人类,他突然间有了这样的错觉。 「嗯?」 亚当似乎对宙斯还能站起来感到有些疑惑。 他缓步靠近,有些无奈的挠着头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这种事……但是既然上台了就没办法了。抱歉啊,老爷爷……」 说着,他抬起了自己的拳头。 「老……老爷爷……」宙斯听着这样的称呼,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噗…… 观众席上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莫名的憋笑声。 堂堂众神之王,竟然被一个人类视作老爷爷,并且还说抱歉? 众神都在发笑。 而这样的笑,让人们莫名的感到一阵寒意。 「芜湖呼呼呼呼~~~~」 疯狂的笑声从宙斯口中传出来。 只见他本就浑身肌肉隆起魁梧无比的身躯之上顿时青筋暴起,「真是开心啊!好开心~好开心~~开心得……心痒难耐啊!!!」 「咿呀!那样子和讲的话完全对不上了啊!」看着宙斯狰狞的模样,看台上的格蕾吓得赶紧抱住自己的姐姐,「宙斯大人气炸了!」 「呼——」 沉重的呼吸声传来。 只见宙斯缓缓压低了身姿,深吸一口气,握住拳头。.. 那握紧拳头的手臂此刻仿佛要炸裂一般,狰狞无比。 「那么来吧……来试试看,你有没有办法模仿这一招吧?」 「!!!?」 看着宙斯此刻的动作,即便是一直神色平静的赫尔墨斯都感到有些惊讶,「看来宙斯大人是真的很生气呢。」 这一招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 上次出现,还是在很久以前在银河的某处的‘宇宙最强神决定战决赛上。 年轻的宙斯大败当时被誉为宇宙最强的父神——‘时空之看门人克洛诺斯。 当时面对老爸克洛诺斯,直到赢得胜利,依旧有一招是宙斯无法理解的。 当时在宙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下巴已经被打中了。 虽然他凭借着绝对的实力依旧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却依旧完全没看清楚这一招。 不过后来宙斯学会了这一招。 也就是此刻他正准备对亚当使用的这招。 这是饱含了宙斯对父亲克洛诺斯的敬意与憎恨的一击,此乃完全支配时间——超越时间之拳! 「!!!」 没有人看清楚了刚才的刹那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听见了回荡在斗技场内,那来自亚当轻蔑的感谢声:「这招……真不错呢。感谢你送我这样的好招式,老爷爷。」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人一神的身形已经交错而过,亚当轻描淡写的收回拳头,而宙斯魁梧的身形缓缓倒下,脸已经变形,整个脑袋甚至直接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哈……?啊哈?啊哈哈哈哈??」 海姆达尔看着 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说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全宇宙之父,众神之王,宙斯大人竟然摊倒在了地上!!」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即便是神也很少有能够回答的。 看台上,战神阿瑞斯此刻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他确信自己死死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却唯独遗漏了刚才的那一击。 他只看见了老爹宙斯出拳的准备动作,下一个瞬间,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老爹的头就已经被亚当一拳打得扭转一百八十度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一直看着,却什么都没看见啊!!!」 身为战神的他,竟然都无法理解这一拳。可以想象这一拳究竟有多么可怕。 「……」 听着这样的疑惑,一旁的赫尔墨斯沉默片刻之后,终于缓缓开口,「看来那个人类的实力,似乎超越我们所有神的想象啊……」 「?」 「什么意思?难道你看清了他们的动作!?」阿瑞斯惊讶地问着。 赫尔墨斯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模仿着宙斯刚才的动作,随后才缓缓开口:「刚才……在宙斯大人使用奥义的同时……不,应该说‘几乎同时,这个人类使用了某种能力模仿了招式,不仅如此,他还在千钧一发之刻闪过了宙斯大人的攻击,并且一拳砸在了宙斯大人的头上。」 「哈?」阿瑞斯闻言顿时暴怒起来,一把拎起赫尔墨斯质问着,「赫尔墨斯……意思是你真的看到了吗!?看到了来连身为战神的我都没看到的东西!?」 「不……我只是根据最后的结果推演出过程而已……阿瑞斯哥哥。」赫尔墨斯一边说着,脸上原本面带笑容的脸逐渐阴沉下来。 恐怖的气息顿时将阿瑞斯笼罩。 「!!」 「哼!」 阿瑞斯反应过来自己的激动,赶忙将对方放下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说来惭愧,他这个战神当得还真是不称职啊。 若是这场战斗上场的人是他,恐怕早就已经分出胜负来了。 没错,眼前这个人类就是如此强大。 强大到他恐怕修炼一千年都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该说不愧是人类的始祖么?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你会后悔的哦。」场内,亚当平静的回过头,看着倒在地上脑袋扭转的老人淡淡的说着,虽然他估计这个老人此刻大概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 言罢,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缓步朝着通道处走去,似乎打算离开。 「好……好强!」 看着正准备归来的亚当,格蕾忍不住感慨道,「简直强大到离谱了啊!即使能模仿神的招式,但能不能打倒本尊就另当别论了……亚当究竟是何方神圣?真的是人类么?」 「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人类唯一能够战胜神明的只有‘意志。」一旁的布伦希尔德闻言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亚当对于神的憎恨,已经超出我们能够理解的范畴了,正因为如此,才会赢得如此简单。」 「憎恨?」 格蕾闻言疑惑的看着亚当。 此刻缓步朝着她们这边的通道而来的亚当,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憎恨的样子啊? 如果真的是憎恨,那么击败神之后应该会很高兴才对吧? 那个男人所言的‘意志,在亚当身上的体现,真的是‘憎恨么? 「额呵呵哈哈 ——」 布伦希尔德没有理会格蕾的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面色潮红的笑了起来,像是来到了高潮一般。 「如此以来,第二战也拿下了!!虽然宙斯臭老头子的出场让我稍微慌了一下,但就结果而言,神明一方大概已经束手无策了吧?一群傲慢的家伙,现在连最强的众神之王都轻易败给了人类,诸神黄昏看来真的要成为诸神黄昏了!不行!我憋不住笑意了!就这样继续下去吧!把那帮傲慢的家伙通通打倒!我的英灵们将是传奇的弑神者!!!」 「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倒下了——!!!」 海姆达尔看着这一幕有些语无伦次,「虽然难以置信……但正如大家所见!无论如何,宙斯大人倒下了!体无完肤的倒下了!反观人类一方竟然毫发无伤!!!我们此时此刻目睹了宇宙有史以来首都发生的奇迹!人类竟然完——」 「!!」 然而就在海姆达尔准备宣布人类一方完胜的时候,一道阴影将他笼罩,恐怖的气息让他浑身一颤。 一根巨大的食指按在了他的头顶帮助他停止了浑身的颤抖,但却让他更加恐惧了。 不只是海姆达尔,此刻所有人看着那道缓缓挺起的魁梧身形,都感到无比恐惧,只是最靠近的海姆达尔感受最真切罢了。 是的,脑袋被扭曲了一百八十度的宙斯,竟然站起来了。 「还没完哟~」 咯吱—— 说着,宙斯抬起双手掰住自己扭转的脑袋,伴随着一阵恐怖的骨骼顿挫声,他强行将自己的脑袋给扭转了过来。 「恢……恢恢复了!?」高处看台上的格蕾张大了嘴巴。 不只是她,布伦希尔德看着这一幕也愣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 因为她感受到了,此刻的宙斯身上,气势完全与刚才判若两人! 难不成这老家伙刚才这样挨揍都是故意的么? 请假 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49.神威 人类们以及布伦希尔德等女武神头疼的时候,另一方,神明们见此则是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宙斯大人不可能就这样被击败!好戏现在才开始呢!」 「喔喔喔!!不愧是宙斯大人!」 「哈哈哈!老爹复活了!我早就知道啦!」阿瑞斯环抱着双手一副‘我早就料到这件事情会发生的表情。 「但是……刚才亚当的攻击并不是没有效果哦。」一旁的赫尔墨斯淡淡的泼着冷水。 「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帮敌人说话吗?」阿瑞斯闻言微皱着眉头转过头看向他。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自己看吧。」赫尔墨斯淡淡的回答着,随后不再说话。 阿瑞斯只好再次将目光投向擂台当中。 果然,他看见了宙斯气喘吁吁的模样,似乎正如赫尔墨斯所言,之前亚当的攻击对于宙斯来说,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老爷爷,我劝你最好不要逞强哦。」亚当同样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宙斯,淡淡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宙斯用手扶着脖子扭了扭,似乎是因为刚才脖子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感到很不适。 嘎吱的骨爆声让人听起来一阵胆战心惊。 「你那轻浮的口吻,似乎并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对于亚当目中无人的样子,此刻的宙斯好像已经逐渐认同了。 「老夫也算是稍微了解你了……那么能否回答我这老头子一个问题呢?」 亚当一阵疑惑:「什么?」 宙斯抬起手,伸出手指只想亚当的眼睛:「从给你那双眼睛里……老夫感觉不到丝毫情绪,包括对众神的愤怒亦或者憎恨。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而与众神战斗的呢?」 「……」 空气一阵沉默。 似乎所有人都期待着亚当的回答。 唯有布伦希尔德对这样的疑问感到惊讶。 亚当的眼里没有对神明的愤怒与憎恨? 怎么可能!? 不……宙斯应该不会看错。 难道是自己搞错了不成? 终于,亚当无奈的耸耸肩,总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哎……连你也在说这种事情啊……」 看得出来亚当此刻的表情的确是真的很无奈,是那种被所有人误会的无奈。 「一个个的都这样……‘憎恨?‘复仇?非得要有这样的理由才可以上台代表人类与神战斗么?」 言语间,亚当脸上的表情上台以来,第一次变得认真了。 「根本不需要理由啊……如果硬要说‘为什么的话,为了守护自己的孩子们而战,需要什么理由么?」 「——」 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们都愣住了。 人类们是因为感动,而神明们则是震撼。 当然,不是因为亚当说的话,而是这句话所带来的‘力量。 此刻,在场的人类们,无论是谁都在为这位人类之父话语中那份过于庞大的慈爱而感动。 他们忍不住颤抖,泪流。 此时此刻,人类的一方看台上静默无声,却似乎涌动着无穷的力量。 他们来自世界的各个角落,不分性别、人种、民族与宗教,也不分政治家、犯罪者、富人、穷人、好人、坏人。但在此刻,听了这位人类之父的话语中,纷纷都沉默着,自然而然不约而同的,以自己的方式,为之祈祷着 。. 这一刻,全世界的人类有史以来首度万众一心,仅仅为一件事,为一个人祈祷。 他们希望‘父亲得胜归来! 刹那之间,人类的意志仿佛合二为一,让众神都为之震撼。 「姐姐……」格蕾顿时热泪盈眶,「总觉得亚当……帅爆了啊!!」 「看来我们似乎都误会了啊……只有那个男人看清楚了……」布伦希尔德有些惭愧的点头,「所谓能够战胜神明的意志,从来都不是什么‘愤怒、‘憎恨之类无聊的东西……」 感受着人类一方上空此刻涌动着的无形意志,布伦希尔德似乎有所明悟。 这一刻,无数人类仿佛融为一体,凝集的意志无形之中化为了亚当的力量,这力量排山倒海而来,甚至连神都无法撼动。 「嘶哈……斯哈……哈哈哈……」 宙斯一边因为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抽着冷气,一边浑身颤抖着发笑,「连整个会场都变成你的了吗……真有你的啊……人类……」 是的,作为亚当的对手,此刻宙斯对这场内氛围的变化可以说是最为真切的。 他毫无疑问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刻,他面对的并非眼前的亚当,而是整个人类。 无数人类凝聚的意志,仿佛一面无法撼动的墙壁一般,就这样挺立在他面前,连他引以为傲的极致暴力,似乎都无法撼动。 「所以……明明别爬起来比较好的说……」亚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握了握手里的虎指,最后朝着宙斯警告道,「再继续的话……你,会死哦。」 听着这样傲慢的话语,无数神明纷纷感到一阵汗颜。 「库库库库……」 他们听见了宙斯颤抖着发出奇怪的笑声。 这笑声让少数存在久远的神明们纷纷感到了不妙。 因为他们不像人类们和那帮年轻的神那样无知,他们很清楚宙斯的力量。 这位被称之为众神之王的神,怎么可能就只有这种程度呢? 现在的宙斯毫无疑问已经彻底被亚当给激怒了。 接下来,亚当将要面对的,或许是连众神都罕见的,数亿年来,久违的暴怒!! 「库库库……已经听腻了你那漂亮话了……」宙斯一边颤抖着发笑,一边双手交错猛地捏着自己肩膀上隆起的肌肉,面色阴沉的说着,「老……老夫就承认吧……你的确很强啊……人类。」 「所以,你要投降么?」亚当挠了挠头,有些疑惑的问着。 「可笑!」 宙斯毫不犹豫的否定了亚当的奢望,「原本……原本以为保持这样的姿态,就能够赢你的……看来是老夫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因为会累个半死,所以本来没打算用这个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没别的办法了啊!!」 「嗯?」亚当完全没听懂眼前这个老头子在说些什么。 砰—— 仿佛爆裂一般的声音从宙斯身上爆发出来。 只见他猛地将自己隆起的肌肉捏扁,不断地……不断地将自己魁梧的身形压缩,整个身形都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挤压成一团。 「!!?」 无论是人类,还是未曾见过这一幕的神明们都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 「怎……怎么回事!?」海姆达尔惊讶的解说着,「宙斯大人在挤压自己的身体!?」 「唔额……那是在干什么?」人们忍不住作呕。 「好……好恶心啊……」就连抽象派艺术家们都无法理解宙斯此刻的举动。 「到底 什么鬼啊?」 「难道那个老头终于老年痴呆了吗?」 北欧诸神奥丁的肩膀上,两只乌鸦轻蔑的嗤笑着。 「真是不懂啊……你们。」 一道带着诡异的压迫感无比恐怖的声音突然间从身后传来,吓得两只乌鸦振动着翅膀准备飞走。 然而却被两只壮硕的手臂给捏住了。 「噶!」 「咕!」 「放……放开我们!」 然而来人并没有在意两只乌鸦的求饶,而是从奥丁的神座后弹出面目狰狞的面孔,威吓道:「不懂装懂的乌鸦们可是会……被吃掉的哦!!」 「索……索尔大人?」 一旁侍奉的神官们看着来人的模样一阵惊异。 因为这个人分明长得和索尔一模一样,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感到无比惊悚,完全不像是那位最强之神那般正义凌然。 「……」 奥丁对于这一幕头也不回,甚至没有撇过目光去看一眼,只是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我应该说过才对……不准再变成我儿子的模样。」 「啊哈~~」 来人听见奥丁发话,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松开握住两只乌鸦的手。 「讨厌啦~~~只是开个玩笑嘛~开玩笑!!」 他一边无所谓的笑着,一边在烟雾的笼罩之下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啊!!你……你是!!」 两只逃过一劫的乌鸦惊骇的看着烟雾中露出真容的存在。 这个若无其事和奥丁开玩笑,并且开完玩笑之后还能无所谓的坐在对方身边的,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我那么敬爱叔叔,怎么可能把你的爱鸟吃掉呢?」 来人无所谓的仰躺在奥丁一旁的神座上,轻轻笑着。 没错,他就是奥丁的侄子,和雷神索尔一向不怎么对付,或者应该说完全相反的狡猾之神——洛基。 「哼……不过啊,老爷子的最终形态大概也有几亿年没有见过了呢?」 坐下之后,洛基看着场内宙斯神的变化,整个人兴奋起来,脸上的面目逐渐狰狞,自言自语着,「真羡慕啊,那个人类……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 「你……你在好什么啊?」两只乌鸦惊悚地看着洛基仿佛发疯一般的模样。 「因为……能跟全力以赴的老爷子战斗这种事情,超级无敌难得嘛~~」洛基面目狰狞的回答着,「真好啊~~~~」 「姐姐……宙斯大人……他……他在变形!?」另一边,人类一方的女武神格蕾看着宙斯的变化,无比惊骇的问着。 「……」布伦希尔德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以她存在的时间,根本无法完全了解这个最古老的神明之一。 宙斯的确在变形,准确的说他是在不断的以暴力强行压缩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要将其中的每一分力量都压榨殆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嘶鸣声,仿佛气压攀升到极致炸裂的锅炉一般,无尽的烟幕将整个擂台笼罩。 「宙……宙斯大人!?」 神明们见此一幕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终于,良久之后,待到烟雾逐渐散去,一道然此刻瓦尔哈拉斗技场中存在的所有生灵都不自觉地开始浑身颤抖的恐怖身影逐渐显现出来。 他们还没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模样,就开始压制不住来自灵魂的恐惧,不住的颤抖。 这是来自灵魂的本能,本能的恐惧! 一时间婴孩忍不住 哭泣,成年人们噤若寒蝉,就连身为神明的许多神们都忍不住浑身颤抖。 唯有少数存在久远的古老神明们,比如洛基,才会对宙斯此刻的姿态感到兴奋无比。 「嗯~果然会让人着迷啊~~老爷子这副形态。」 此刻场内的宙斯,已经褪去了之前那膨胀到极致的魁梧身形,相反,他此刻的模样看上去干枯无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脂肪,只有被压缩到极致的精瘦肌肉,浑身表皮紧绷,面目狰狞,已经失去了正常人乃至于神该有的模样,光是看上去就令人无比惊恐。 不,应该说此刻的宙斯,就是恐惧本身! 这便是他的最终形态——阿陀磨须!!! 「这……这是何等的神威!!?那个姿态究竟是什么情况!?」阿瑞斯看着自己老爹宙斯这副模样,顿时感到无比激动。 他虽然身为宙斯的儿子,但其实也从未见过宙斯这副模样,从未见过如此充满力量的可怕姿态。 「……」 一旁的赫尔墨斯沉默着,没有去理会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关键实力还不咋样的哥哥。 关于老爹这副模样,他其实是见识过的。 就像洛基所言,那是好几亿年前的往事了。 当时的宙斯老爹似乎还在年轻时候的全盛状态,当时大概能够维持这副姿态十几分钟吧?而现在……也许五六分钟便是极限了。 换句话说,这可怕的姿态,即便对宙斯来说也是负荷极大的姿态,就像他自己本人说的一样,会累个半死。 「这个人类原来已经强大到让老爷子不得不使出全力了吗?」 看着场内的一幕,了解宙斯的神明们纷纷兴奋起来。 这可是是个数亿年的全力战斗啊。 不只是宙斯在期待这样的战斗,他们也同样如此。 没想到这次‘诸神黄昏之中出战的人类们,竟然一个个都强大到了如此地步,简直不能以人类来形容,分明都是些怪物。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了。 950.败局已定? 啪咔……啪咔……啪咔…… 伴随着肌肉的鼓动,令人惊骇的怪异声响不断响起。 这诡异的声响众神与人类们纷纷感到一阵胆寒。 这是宙斯那被压缩到极限的肌肉,正在因为被压入了太过强大的能量而发出悲鸣的声音。 听见这样的声响,就连上场到现在一直表现得很轻松的亚当,此刻都不由得本能的摆出了防御的架势。 本能告诉亚当,接下来的战斗和刚才相比,若是还以那样随意的姿态迎敌等待他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果然,下一刻,宙斯动了。 伴随着挥拳,仿佛鞭炮声不断炸响一般的爆裂声不断响彻。 那是被压缩到极致的肌肉活动的时候发出的可怕声响。 此刻,阿陀磨须状态之下的宙斯,进攻的方式极其简单且纯粹,仅仅是将浓缩、聚集在自身筋肉中的能量汇集于挥动的手臂,最后由拳头释放出来而已。 简单而纯粹的全力全速打击,暴力至极的纯粹一拳。 虽然如此简单纯粹,但却是最强的一拳。 在轩浩看来,颇有一种一力破万法的感觉。 而宙斯本人,将这一拳命名为——真·神之右拳! 「——」 宙斯挥拳的这一刹那之间,亚当眼里的时空仿佛是静止的,没有声音,万籁俱寂。 因为其拳速实在太快,除了拥有‘神虚视的他的双眸能够看清楚这一拳之外,这一拳仿佛不受时空、声音乃至周围的一切影响。 是的,虽然这一拳强大迅速到了极致,但亚当的‘神虚视依旧能够看见,只要能够看见,就意味着——能够模仿! 几乎在同一刹那之间,亚当同样动了起来。 噗—— 血线在他脸颊上闪烁,那是宙斯夹杂着极致暴力的拳头呼啸而过所造成的。 亚当自登台起第一次受伤了,应该说宙斯的攻击第一次奏效了。 面对宙斯这全力以赴的进攻,即便是亚当拥有神虚视这样的bug一般的能力似乎也快要跟不上这样的速度了,即使能够看清楚进攻的轨迹,但身体却逐渐无法跟上宙斯的动作。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而这一击的交锋之中,依旧是他占据上风! 砰—— 模仿着‘真·神之右拳,亚当的拳头再次毫不留情的命中宙斯的脸部。 「居……居然连……连宙斯大人全力一击都能被亚当的神虚视复制!?」看着这一幕,海姆达尔已经呆了,「哎?哎呀呀!?不过宙斯大人似乎和之前不同,丝毫不在意对方模仿自己的动作呢!」 没错,这一次宙斯并没有因为亚当模仿了自己的能力而陷入被动,即便被复制的拳击命中,那充满力量的强悍身体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左拳,真·神之左拳! 砰—— 砰——砰——砰砰—— 左右,左右…… 不断挥拳。 宙斯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无视着亚当模仿的拳头,双拳不断交错着朝着亚当挥落,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在一拳又一拳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之下,亚当终于是无法闪避只能凭借肉身硬抗宙斯的拳头! 「!!!」 看着越发激烈的碰撞,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们都惊呆了。 这世间竟然能有人可以与进入阿陀磨须状态下的宙斯……硬碰硬的人类!? 一拳又一拳。 咔—— 一人一神仿佛木桩一般在原地站定,地面在恐怖的力量之下崩裂,他们握紧双拳面对面,然后仿佛无休止一般不断抡动。 砰砰砰砰砰砰—— 如同暴雨雨幕坠落一般密集的撞击声伴随着挥洒的血液挥洒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 与之前渴望战斗的吕布与索尔感到的欢愉不同,两人仅仅是沉默着无声对轰,唯一的变化大概只有在拳击之下变得狰狞扭曲的面孔。 一道又一道扩散的波动以这一人一神为中心朝着四周。 他们之间仿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只要这平衡没被打破,那么这样的对碰就将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众神见此一幕,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 因为亚当和之前的吕布不同,这家伙甚至没有领悟那传说中的‘不灭之境,竟然仅靠着人类之躯便强行与进入了阿陀磨须状态的宙斯匹敌!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是的,此刻的亚当甚至没有动用最后的杀手锏——刹那生灭。 这意味着即便此刻进入最终形态的宙斯强大至此,他依旧为自己留有退路。 没办法啊,毕竟还有美丽的妻子以及可爱的孩子们在等待着他得胜归来,怎么可能在这里跟一个糟老头子拼命呢? 然而亚当似乎有些高估自己的极限,低估身为神的宙斯的力量了。 人力终有尽时,而神也许有,但终究比人类的极限高出许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亚当这边开始出现了状况。 他那拥有着‘神虚视力量的双眸之中开始充血,眼部周围青筋暴起,甚至鼻孔开始不自觉地流淌出血液。 「鼻血!?怎么回事!?」 注意到这样的细节,看台上格蕾捏紧了双手,心生不好的预感。 「恐怕是……超负荷了……」 布伦希尔德额头冒着冷汗,面色严峻。 「宙斯至今的表现都太过轻松了,在我们看来就像是在普通的挥拳,以至于让我们差点忘记了,其实他此刻挥出的每一拳,全部都是本应无法回避的必杀技!换句话说亚当从宙斯动手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在维持着‘神虚视状态,毫不间断的一直强行开启‘神虚视应对这样的每一拳!!这样的能力原本就不该属于人类!而他这样以人类之躯无限制的使用,怎么可能没有负担呢?」 「也就是说……」格蕾闻言似乎明白了姐姐想要表达的意思,「再这样继续下去,亚当他……迟早会因为‘超负荷而崩溃么!?」 「对,无论是亚当还是宙斯老爷子,都已经处于极限的崩溃边缘了哦~」另一边,神明的一方,洛基此刻正摇晃着手里两枚盛满了红酒的高脚杯,饶有兴趣的笑着。 「也就是说……这样下去宙斯大人的情况难道和这个人类一样不妙么?」奥丁肩膀上的两只乌鸦闻言无比惊讶。 「是啊,很不妙你呢~」洛基饶有兴趣地笑着,似乎对于究竟是亚当还是宙斯谁先崩溃感到无比好奇,应该说他只是在单纯的看乐子,完全不像是其他神明一般在意究竟孰胜孰负。 「看到了吗?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开始压制不住肌肉中恐怖的力量,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了啊~」 「!!?」 闻言,众神朝着宙斯看去,果然,那挥动着拳头的可怕身姿,此刻身上的肌肉正在以诡异的姿态不断鼓动,扭曲。似乎是因为其中的力量太过庞大,这些能量原本就是宙斯用粗暴的方式强行压制在自己的肉体之中,而现在,随着宙斯的体能不断消耗,身体已经开始抑制不住这 股力量了。 「宙……宙斯大人!?肌……肌肉感觉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啊!!」 洛基闻言轻笑着点头:「没错哦,那种压缩状态即便是老爷子全盛的时期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而如今年龄大了就更加难以支撑了,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哦~也就是说啊……举个例子的话,究竟哪边容器中的酒会先溢出来呢?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耐力比拼哦~」. 说着,他看向自己手中的高脚杯示意,此刻他手中的两枚高脚杯似乎就像是处于濒临崩溃边缘的亚当与宙斯,已经彻底盈满,只要稍微施加一丁点压力,其中液体的平衡便会被打破从杯中溢出,也就是崩溃。 两枚高脚杯跟随着洛基的双手轻微摇晃着,就如同此刻正在搏斗的宙斯与亚当一般不断地在爆裂的冲击之中摇曳。 两人的身姿如同在暴风中舞蹈一般,一时间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们都惊叹于这场对决的美丽。 没错,只能用美丽来形容了。 这是极致的暴力美学。 不论是宙斯还是亚当,面对对方的拳头都丝毫没有要退后的意思。 这场战斗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没有了人类与神明之分,这一人一神赌上性命全心全意的挥拳,仅以铁拳与铁拳交织而成,危险至极的同时,又因其过于美丽而让众神与人类们不由得从观众席上起立,肃然起敬。 「呐……赫尔墨斯。」 「是,阿瑞斯哥哥。」 「所谓的‘战斗,居然是如此美丽的吗?」就连身为战神的阿瑞斯,自出生以来,也从未见过如此让他震撼的战斗场面。 众神之王,与人类之父,这场战斗已经不仅仅是力量的对碰了,这是两股信念的交织。 宙斯在守护着身为神的骄傲,而亚当战斗则是因为‘慈爱。 为了各自的信念,双方都不可能退后,正因为如此,才会缔造出如此精彩绝伦的对决。 在此刻,不论是宙斯还是亚当,都早已经超越了属于自己的极限。 「是啊,所言极是……」就连赫尔墨斯面对阿瑞斯的疑惑,也只能发出感慨,「真是……莫名让人想起,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啊……」 是的,他在此刻似乎看见了宙斯恢复到了全盛时期。 不,并非‘似乎而是确确实实,宙斯正在这场仿佛永无止境的对决之中开始找回年轻时候的感觉。 在他看来,这场战斗固然精彩,但是胜负已定了。 因为人类的崩溃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对于这位众神之王来说,超越极限之后,迎来的真的是崩溃么? 或许在不了解他的人看来是这样的吧。 但身为宙斯的儿子,最为了解宙斯的赫尔墨斯心中无比清楚,这位众神之王的可怕之处。 这可是靠着拳头打上奥林匹斯众神之巅的存在啊。 岂会真的如此不堪? 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宙斯大人从开始就在放水。 他从未闪避过来自这个人类的攻击。 为的,仅仅是久违了数亿年的痛快一战! 要论战意的话,此刻宙斯大人压抑了数亿年的战意,或许比上一场对决中索尔神以及吕布加起来还要可怕。 而这股战意,最终将会凝聚于那双铁拳! 没错,此刻宙斯摇曳的身形之中,眼神仿佛在放光,在虚无之中划出疯魔一般的轨迹。 他越发兴奋了。 拳头的速度以及力量还在继续攀升。 而这样的拳头,已经快要毕 竟‘神虚视能够模仿的极限! 「姐……姐姐……我……我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格蕾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朝着布伦希尔德说道。 「……」 布伦希尔德沉默着。 面对这样的场面,谁会有好的预感呢? 此刻无论是神还是人类,都在心中默默期待着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支持的斗士面对的敌手赶快倒下! 此刻两人之间的对轰就像是紧绷的琴弦一般,让瓦尔哈拉斗技场中的每一个生灵都精神紧绷。 绷紧的琴弦终有断裂的那一刻到来。 无论是紧绷的琴弦,还是高脚杯中盈满的酒液,绷断亦或者溢出其实都只需要一丝细微的影响。 就像发生在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一样,从某个的精神崩溃,到一场战争的爆发,都只需要一丝外力的影响。 简单来说,可以将之成为‘导火索,亦或者‘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此刻,打破亚当与宙斯之间平衡的,同样是微不足道的东西。 在两人超越时间对碰那仿佛静止了一般的时空中,某一刻,一滴鲜血溅射到了亚当的集中精神模仿着宙斯动作的眼球之上。 就在这一刻,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这一刻,似乎败局已定。 亚当的神虚视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没有了这样的能力,面对阿陀磨须状态之下宙斯雷霆一般的进攻,他根本不可能继续应对。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其实一开始轩浩就提过了。 体质。 相较于神,人类的体质终究是太过脆弱。 这样导致了亚当的崩溃注定会在宙斯之前。 951.人类的意志 砰—— 伴随着鲜血在亚当脸上绽开,以及他似乎因为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开始朝着后方倒下的身形,屏住呼吸的整个会场的沉寂顿时被打破。 「漂……漂亮的一击!!!宙斯大人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了!亚当似乎要……倒下了!!」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 不仅是他,众神见此一幕,都是纷纷松了一口气,随后无比激动的欢呼起来。 而反观人类一方,则是突兀的陷入了死寂。 宙斯的这一拳,仿佛终于击碎了无数人的意志凝聚而成的‘希望壁垒,再度让人类们陷入了绝望当中。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亚当此刻的状态异常不妙。 那双原本比任何人甚至神明都有神的双眼,此刻血丝炸裂,甚至已经失去了焦距。 毫无疑问,亚当的‘神虚视废掉了,不仅如此,他还因此失去了视力。 在面对宙斯这样强大的存在的战斗当中,失去视力这样重要的东西,不用想大家也知道结果。 已经没希望了。 这是所有人类此刻的想法。 而接下来宙斯的举动更是让这样的想法在人类心中扎根,根深蒂固。 砰砰砰砰砰砰—— 宙斯并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挥动的拳头没有丝毫的停滞,如同狂风骤雨一般不断的落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亚当身上。 亚当的身形还没来得及倒下,便因为这怒涛一般的连击停滞在了半空之中。 「啊啊!!」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这一幕,「连击连击连击连击!!!宙斯大人打出怒涛一般的连击,将亚当!将人类一方的斗士彻底逼入绝境!亚当难道就要这样倒下了吗!?」 「哦不!不!他没有倒下!而是……防御?」 没错,就在众人都感到绝望之际,只有这位人类之父自己还没放弃。 踏—— 亚当凭借着本能落地之后猛踏地面,随后站稳了身形双手护在身前,摆出了防御姿态。 这是他上场以来第一次如此被动的陷入防御,整个人仿佛沙包一般一味的迎接宙斯那仿佛永无止境的进攻。 任何人都能看出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 失败,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不过这一局就算败了,对于人类一方来说其实也并非不能接受。 毕竟他们已经赢过一场了。 毕竟亚当面对的可是那位众神之王啊。 「姐……姐姐!赶紧让亚当认输吧!?」 格蕾看着这一幕赶紧朝着布伦希尔德喊道,「亚当他现在光是防御便已经竭尽全力了!而他的眼睛……恐怕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样下去根本毫无胜算!要是战死的话,连瑞吉蕾芙姐姐也会跟着一起灰飞烟灭的啊!!」 没错,不光是这位女武神,这是此刻所有人类的共同想法。 他们不愿看见自己的父亲为了毫无胜算的决斗继续下去,白白牺牲性命。 「啊啊哇……」夏娃已经不忍继续看下去,「亲爱的……已经够了!停下吧……」 孩子们亦是如此。 「已经够了啊!父亲!可以倒下了!」 「你个混账!别再继续逞强了啊!快弃权!你个笨蛋老爸!!」 「快住手!」 「胜负已分了!!」 「谁快去阻止他们!?」 无数人痛哭流涕的嘶吼着。 绝望,在全人类当中蔓延。 然而这份绝望,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已 经身处于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的亚当。 他只能听见妻儿们哭泣的声音。 「啊……让妻儿哭泣,可不是个男人该做的事情啊……」 感受着前方如同排山倒海而来的攻击,亚当在心中感慨着。 要问为何在这样的攻势之下还有余力感慨? 那是因为痛早已经麻木了。 「抱歉啊,夏娃……抱歉啊……我可爱的孩子们。」 亚当感慨之际,那被拳头走得扭曲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不该出现的微笑。 「我也许,回去不去了。」 这样的想法诞生之际,亚当握拳的手,变得更加坚定有力了。 这一刻,这位人类之父,总算是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全心全意只想着取胜了。 没错,与之前登台的吕布不同,也与布伦希尔德等女武神们希望的不同,亚当直到上一刻,都并没有那种为了对抗神明而赌上自己性命的觉悟。 毕竟他所留念的东西简直太多了。 但这一刻,也正是这些让他留念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斩断杂念,赌上性命去战斗。 「瑞吉蕾芙小姐,你愿意——与我一同赴死吗?」 「早有觉悟,亚当先生。」 灵魂深处的对话中,瑞吉蕾芙语气无比坚定。 应该说,她等这一刻已经多时了。 因为亚当之前并未抱有这种觉悟的缘故,她与亚当的意志,并没有彻底统一。 「很好。」 闻言,亚当笑了。 「那么……就让这老头子见识见识——人类的意志!」 一边这样想着,亚当一边伸出手,紧握。 嘣—— 肌肉绷紧的声音传来。 是亚当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宙斯的头皮。 「抓到你了。」 「!?」 宙斯见状微微一愣,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你这家伙……」 他没想到面对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势,眼前这个人类,竟以如此脆弱的人类之躯还能维持意识清醒,并且想到反击的对策!? 众神见此一幕的惊骇丝毫不亚于宙斯本人。 他们当然能够理解这简单的动作是何含义。 这个人类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只要抓住对方的话,就根本不需要视力! 他们看见了亚当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这个人类疯了。 因为这个人类,似乎打算和众神之王拼命!? 下一刻,拳击声如意料之中传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更加干脆。 因为这一次,双方都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分别揪住对方的脑门,不让对方逃跑或者闪避,然后以自身最强的力量朝着对方挥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重叠在一起的咆哮声中,鲜血四溅。 没有任何技巧,双方的全力都毫不留情的倾泻在了对方的身上。 原本众神以及人类认为已经结束了的耐力战,似乎又再次打响了。 而这一次,再难有人能够意料结果。 就连最了解宙斯的赫尔墨斯都忍不住捏着一把汗。 不知不觉间,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变得沉寂,除了一人一神肉体碰撞的声音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不论是众神还是人类,几乎都如同窒息一般沉寂在这死寂当中。 嘎吱—— 他们只能听见场内双方骨头和血肉摩擦产 生的碎裂声,这声音让众神不禁感到汗毛耸立,却让人类们仿佛再度看见了希望。 他们似乎看见了一道伟岸的身影,正在慢慢的,一片片的,将碎落一地的希望捡起来,然后再度拼凑成一堵厚实的墙壁。 没错,这就是此刻笑着的亚当正在做的事情。 他以自身为基石,打算再度铸起人类的希望之墙。 「不要哭泣啊,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们……人类能够战胜神的唯有意志,这份意志,无论在何时,都不容动摇!!」 亚当的铁拳,仿佛将这样的声音铭刻进此刻每一个人类的心中。 众人强忍着泪水神色庄严。 他们发誓,会时刻铭记父亲的遵尊教诲,不会再让父亲拼命铸就的壁垒再次坍塌! 「怎么……可能!?」 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类再度凝聚的意志,众神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们第一次开始担忧,担忧宙斯,不……担忧身为神的自身,能否对抗这样的意志。 但是下一刻,这样的疑虑被冲散了。 因为一阵笑声。 「哦吼吼吼吼吼吼——」 略显疲惫却中气十足的笑声从宙斯口中传出。 听见这样的笑声,众神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回想起眼前这位的身份。 他是宙斯啊,众神之王,全宇宙之父! 「不错啊,小子……」 宙斯一边依旧不断的挥拳,一边朝着眼前双目无神脸上满是灿烂笑容的年轻面孔调侃着。 他知道,亚当能够听见自己的话。 「能让老头子我感到如此畅快淋漓,甚至过度了,有些疲惫的家伙,你还是第一个……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呢……」 「是吗?」亚当笑着回应着,「既然这样的话,你要认输吗?老爷爷?」 「怎么可能……」 回答之际,宙斯脸上浮现出战意盎然的笑容。 这笑容,让少数来自远古的神明们,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位全盛时期的暴君。 没错,这一刻,宙斯身上的气势与全身时期一般无二。 他真正的认真起来了,真正的准备,全力以赴。 正如了解他的赫尔墨斯所想,之前的战斗,宙斯从一开始就在放水。 为了体验阔别数亿年的感觉,他刻意没有去闪避眼前这个人类的攻击,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负伤,削弱自己,以拉近双方的差距。 而这最后的结果,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啊。 以神之躯战胜人类,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 即便赢了,也完全找不回属于神的颜面。 并且……宙斯在身为众神之王之前,同样是个纯粹的战士。 一个战士所追求的是什么呢? 久违的战斗? 算是吧,但不全对。 其实答案很简单。 当然是——战斗,然后战胜!!! 不是因为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胜,而是彻彻底底的胜利! 没错,就是此刻了! 宙斯看着眼前的亚当,眼中放光。 因为他看见了对方那连肉体也无法掩盖的强大灵魂与意志。 这就是你们……这就是尔等人类,用来对抗神明的依仗,对吧!? 很好。 那就让老夫——彻底粉碎它的吧! 是的,在宙斯眼中,彻底粉碎人类的意志,才是他此刻所渴求的真正胜利。 ‘人类的意志足以 战胜神明,他要粉碎的是这样的信念本身!! 「来吧,人类的小子,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意志!」 宙斯挥动着拳头,脸上满是残酷的笑容。 「啊……当然会的……」 亚当灿烂的笑着回应,「你可要接好了,臭老头子!!」 一时间,时空仿佛彻底静止。 瓦尔哈拉斗技场中所有的生灵都清楚,这一人一神的下一击,就将决定胜负。 不……决定的或许不只是这场战斗的胜负。 此刻布伦希尔德紧握着拳头,手心满是汗水。 她明白,眼前这个好色臭老头子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击溃全人类的意志。 这个臭老头子虽然表面上不着调,但确确实实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个可怕的存在。 对方一眼便看穿了人类能够对抗神明的关键所在。 在下一击中,亚当若是输了……那么最严重的后果,很可能是整个人类群体陷入彻彻底底的绝望之中。 「放心好了。」 平静的声音在布伦希尔德身后响起。 「!?」 她浑身忍不住一颤。 这才发现,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是……是您啊……」 布伦希尔德回过头,看清楚来人之后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除了轩浩之外自然不会有其他人了。 「您说的放心是指的……」她疑惑的问着。 「好好观察周围啊,女武神,战斗固然精彩,但更应该在意的是从这场战斗中能够得到的东西。」轩浩淡淡的提醒道,「我或许能够赐予人类短暂的‘不灭,但不灭的真意,却需要他们自己去领会啊……」 「嗯?」 「!!」 布伦希尔德疑惑的转头看向周围,这才微微一惊的发现,自己似乎多虑了。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亚当和宙斯身上,竟然忽略了身边的人类们。 这场战斗无论胜败,人类都不可能绝望。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类,眼里只剩下坚定的目光。 他们注视着场内亚当的背影,脸上满是骄傲。 因为这帮人类们,似乎已经从亚当身上,从他们的父亲身上,得到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是他们的父亲以血以肉,以自身为基石想要传达的东西,这也正是轩浩所言的‘不灭真意。 人类的意志——不可动摇!! 952.慈悲 斗技场擂台之上。 毁灭的意志将亚当笼罩。 这意志来自于宙斯挥出的拳头。 这是连众神都感到无比窒息的铁拳,大概是这位众神之王,就隔数亿年来第一次挥出如此无比猛烈的拳头。 这一拳之下,兴许就连‘不灭也会被毁灭的意志吞噬而毁灭。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拳头似乎还不止一拳! 两拳?三拳?亦或者如之前一样,永无止境!? 没有神明知道这位众神之王的力量究竟到哪里才是终点,身为人类的亚当更加不清楚。 此刻的亚当已经和化作他手中虎指的女武神瑞吉蕾芙意念合一,在意念合一的那一刻,他便早已然进入了‘刹那生灭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之下,他是‘永恒不灭的,只要意志不灭,就不会死。 宙斯很显然清楚这一点,毕竟在上一场吕布与索尔的对决中大家都看见了。 这位众神之王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因此亚当更愿意相信接下来像这样带着毁灭意志的拳头会有无数拳落下,直到将他的‘不灭打破,直到胜利为止。 这大概是最让亚当头疼的事情。 因为光靠着‘不灭的状态似乎不足以战胜眼前这位众神之王,他的铁拳不管如何击打眼前的宙斯,似乎都对宙斯来说不痛不痒。 而相反的,‘刹那生灭的状态结束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败局。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意志的拉力赛。 人类的意志与神的意志,究竟哪一个更强? 虽然很不甘心,但所有人大概都清楚答案。 一般状态下人类的意志是无法战胜神明的,人类的意志足以超越神明,通常指的是‘某一刻。 面对着迎面而来裹挟着毁灭意志的铁拳,亚当目光坚定。 他正在寻找着那一刻。 所谓‘刹那生灭,指的是刹那之间,有万般可能。 眼前的宙斯和之前吕布面对的索尔完全不同,想要靠着短暂的‘永恒不灭来拖垮这位众神之王似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亚当的攻击并不能够像是之前的吕布对索尔那样可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场战斗持续了这么久,亚当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眼前这位众神之王之所以露出疲态,并不是因为他的攻击让对方受伤了,而是因为‘年迈。 没错,宙斯的疲态完全是因为体力的消耗而造成的,哪怕他竭尽全力一击,似乎也不足以杀死眼前这个众神之王。 而做不到这一点,在这场对决中就意味着失败。 亚当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刹那生灭的状态一旦结束,他便会和瑞吉蕾芙一同魂飞魄散,在这之后,只要宙斯还活着就意味着失败。 那么……该如何取胜呢? 答案很简单,只要在下一击决出胜负就可以了。 没错,短暂的‘永恒不灭面对宙斯这样的存在是无用的,与其继续拖延下去,不如集中力量,用‘永恒来换取‘刹那。 这‘一刹之间,存在这样的可能么? 无数画面在亚当脑海中闪烁。 亚当现在双目已经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一阵通明。 因为无数人的意志,都在为他指引道路。 人类能够战胜神明的唯有意志。 如果一个人的意志不够,那就传承下去。 这是渺小的人类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是唯一制胜的武器! 某一刻,亚当在意识的尽头看见了那唯一能够战胜眼前这位众神之王的‘一刹。 无数人影在他脑海中闪烁,最后,道路的尽头,一道魁梧的身形缓缓转身,朝着他露出战意盎然的笑容。 那是——吕布。 吕布的灵魂在上一战之后便消散,但他战斗的姿态却深刻的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之上。 这位唯一战胜过神的战士的意志,不知不觉之间,已然以‘希望的形式传承了下来,烙印在每一个人类的灵魂深处。 亚当要做的,不,应该说接下来每一位战士都可以做到的事情,很简单,那便是将这份‘意志传承下去。 ‘刹那生灭是轩浩赐予这个世界的人类们的希望,而这份希望的重量,早已经超越了所谓的‘神明。 也许人类认为战胜神明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在轩浩看来,这帮所谓的‘神明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战胜他们自然并没有难度。 唯一的难度,大概就是让人类坚信自己能够获胜罢了。 吕布所做的是打破人类无法战胜神明的固有思维,而亚当此刻做的,便是竖立人类的信心。 「这场对决,最后的胜者,将是人类。」 几乎同时,亚当和看台上的轩浩说出了同样的话。 他们同样笑着。 轩浩笑,是因为亚当理解了他赐予的力量的真意。 而亚当笑,是因为他抓住了那‘一刹。 他握紧了拳头,与意识尽头的那位唯一战神神明的战士碰拳,这份力量会继续传承下去,并且越来越强大。 踏—— 瓦尔哈拉斗技场的地面在亚当猛烈的踩踏之下寸寸开裂。 砰—— 猛烈的撞击声响起。 众神张大了嘴巴,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与亚当同样伸手抓住对方脑袋的宙斯,竟然在这关键的一拳挥拳的时候,被亚当以极致的暴力压倒,跪在了地上! 此刻亚当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这笑容,他们似乎似曾相识。 「这是……」 索尔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样的笑容,他大概是众神之中最铭记于心的。 那是吕布脸上那战意盎然的狰狞笑容。 此时此刻,他仿佛在亚当身上看见了吕布重叠的虚影。 这个男人脚踏入地面作为支点,一手按在宙斯身上,另一只手高举。 分明举着的是握住虎指的拳头,整条手臂在这一刻却像是一柄擎天的长戟。 「这就是……你手下留情没能使出的那一击么!?」 看着这一击,索尔猛然间起身,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喔——这……这是!!!」 同样意识到此刻发生了什么的,还有看台上那些曾经追随吕布脚步的陈宫等人。 看着此刻亚当的动作,他们忍不住顿时热泪盈眶。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熟悉这个动作了。 那是他们的主公,直达天际的最强一击——天喰 !! 「唔——」 宙斯的口中发出错愕的呜咽之声。 他惊讶于此刻亚当身上爆发出来的恐怖力量。 这小子竟然在纯粹的力量方面,在这一刻将他压倒了! 因为被亚当压得单膝跪地的缘故,宙斯挥拳的动作已然走形,这一拳挥出去的威力注定了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相反,亚当此刻这一击,将是此生,不人类历史上最强的一击! 这一击若是碰撞,结果显而易见。 面对着迎面而来挥落的手臂,宙斯精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他竟然……要败了? 败给一个人类? 恍惚之间,宙斯看见了亚当脸上的笑容,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眼前这个人类,不……他面对的并非区区一个人类而已,这个人类身上,承载着无数人类的意志。 而这些本该是无数杂念汇集在一起的意志,此刻竟然如此纯粹,纯粹的坚信着胜利,坚信着人类能够战胜神明!?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宙斯感到疑惑。 但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就在眼前。 他败了,他的意志,竟然在这一刻,被如同潮水般汇集的人类意志压倒,身为神,却跪倒在了一个人类面前,这不是失败,是什么? 一时间,宙斯挥拳的手变得无力起来。 随着战意的消退,虽然没有口头上认输,但他实际上已经放弃了。 毕竟这一击的结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不会有任何悬念,将会是人类的胜利。 「看来……你接不下啊。」 砰—— 伴随着剧烈的炸响声,宙斯仰望着亚当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但并不是因为被砸烂,而是因为强烈的风压。 恐怖的力量掀起了他身后的地板,将整个擂台破坏得满目狼藉,但那如同长戟一般挥落的拳头,实际上却只是停顿在他面门之前。 「你输了,老爷爷。」 面对已然失去战意的宙斯,亚当并没有选择痛下杀手,而是在最后一刻止住了攻势。 他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是在讽刺众神,宣告他们的失败,并且让众神知道—— 神明,众神之王,竟然被一个人类怜悯了。 「宙……宙斯大人!?」 「!!」 所有人都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此刻的宙斯跪倒在地上,仰头看着亚当,一动不动。 这一击虽然没有切实命中,但狂暴的力量依旧让宙斯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冲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亚当高举着拳头,仿佛在朝着世界宣誓自己的胜利。 荧光在他身上闪烁。 咔—— 伴随着清脆的破碎声,终于极限到了。 带着胜利的笑容,亚当以及与他意念合一的女武神瑞吉蕾芙如同风化一般随风消散。 「这……这……这——」 海姆达尔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说这场战斗的结果。 「宙斯大人……竟然跪倒在了地上,好像……失去意识了!?而亚当……亚当魂飞魄散?!」 这场战斗结果,没有任何人站在擂台上。 一时间无论是神明还是人类,都沉默了。 如果按照规则,‘战斗到一方彻底消亡来看,虽然失去了意识,但宙斯的确还活着,所以按照规则,是宙斯的胜利。 「这个……这个……这个……」海姆达尔额头满是冷汗,「这场战斗,该如何评判呢?」 他不敢妄下断言,只能将疑问的目光投向看台上的众神。 可却没有任何神明能够回答他。 因为此刻众神无颜接受这样的胜利。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来自人类的慈悲。 是的,他们的众神之王,此刻之所以能够苟活于世,竟然是因为区区人类的慈悲!! 这是——何等的屈辱!? 与他们相比,此刻人类的一方似乎无人在意这场对决的胜负。 所有人都热泪盈眶的闭上眼睛,朝着亚当消散的方向虔诚的祈祷着。 在人类看来,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早已得到了比胜利更加宝贵的东西。 人类的意志不可动摇,这人类之父证明了的,份足以击碎神权的意志,他们会不断传承下去。 「如何评判?不如~~~就算我们输吧~?」 看着众神纠结的样子,布伦希尔德揶揄的笑了,虽然她伸手掩着嘴,但任何人都能看清楚她脸上此刻的愉悦。 这愉悦的表情在众神看来,无比讽刺。 可熟悉她的人却知道,这愉悦之下,掩藏着的是滔天的愤怒。 ‘不如? ‘就算? 身为神明的他们,何时需要怜悯一般的胜利了? 好吧……此时此刻,似乎确实需要。 他们已经败过一场了,若是两连败,那么神明的颜面就真的荡然无存了。 可问题的关键在于,看着布伦希尔德这张讽刺的脸,谁特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接受这样的胜利? 「不。」 阴沉的声音在众神的席位上响起。 「额……?」 「赫……赫尔墨斯?」战神阿瑞斯看着竟然在这种时候发言的赫尔墨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原本是想要制止的。 但看着赫尔墨斯脸上那阴沉的表情,却莫名的感到害怕,一时间不敢开腔。 「哦?怎么了?赫尔墨斯大人?」布伦希尔德听见这样的回答,调侃地问道,「按照规则,的确是你们赢了啊,难道这样——不好么!?」 她此刻一点好脾气都没有。 毕竟她的妹妹之一,瑞吉蕾芙,可是为了这场对决牺牲了啊! 若是不把这帮傲慢的众神的脸扯下来踩在脚下肆意蹂躏,她会气炸的。 「不如~你们就乖乖接受这场胜利吧?毕竟这可是你们的神王大人~拼死拼活换来的,不是么~?」 一旁的格蕾听着自家姐姐挑衅一般话语,吓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然连悲伤都忘记了。 953.让老夫上场,不是更加合适么 这可不是在互相谦虚推让胜利,希尔德姐姐此刻是在将众神的颜面踩在脚下肆意蹂躏,赤裸裸的挑衅啊!!! 格蕾很担心这帮神明会不会一时间忍不住,不顾什么所谓的‘诸神黄昏’直接在会场里发疯对着人类们大屠杀啊! 不过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高傲的众神似乎还拉不下颜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场对决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3.让老夫上场,不是更加合适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4.神枪·李书文 “神枪·李书文!!” 是的,这是一个能够被冠以‘神’之名的人类。 布伦希尔德猛地一拍脑门。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在古老的东方土地上,还有这这样一群追求着无上武道的人们。 吕布明明也是其中之一,她为什么就没能联想到呢? 说起来,那弹丸之国无论是武艺还是剑术,不都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4.神枪·李书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5.承让 “还要继续么?” 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佐佐木小次郎脖颈僵硬地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书文。 刚才,他的挥出的刀被对方仅以两根手指便彻底改变了轨迹,而他整个人也因为力量失控跟随着刀锋的方向冲了出去,来到了李书文身后。 “我……输了。” 毫无疑问,他输了。 这一点,佐佐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5.承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6.无他,抽卡歪了 “华夏最强的武道家是谁?” “‘不,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武道永无止境,不断超越才是吾等追求武道之人的目标!’这位来自东方大陆的强大武道家如是回答着。” 场内,海姆达尔故作深沉地自问自答着,“也许这就是身为强者的谦逊吧?在这一位眼中,强大的并非他自身,而是他所身负的传承数千年的武道!他的每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6.无他,抽卡歪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7.锋芒毕露 “对决——开始!!” 擂台之上,海姆达尔激动的宣布着决斗开始,然后赶忙撤离出擂台。 然而,他期待的惊心动魄的比斗却并没有立即展开。 擂台之上无比寂静。 两股锋锐无比的气势在场内不断碰撞,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别的特别的了。 “这……这紧张感真不是盖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7.锋芒毕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8.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 “这……这是!?” 就在众神以期待的目光期盼着李书文被波塞冬的海神三叉戟戳成马蜂窝的时候,令他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锋锐的长戟竟然在瞬间刺破李书文的身形,随后毫无阻力一般将其切碎了,但是诡异的是被切碎的身形之上却并没有绽放任何鲜血。 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那刺出长枪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8.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59.你这样不行啊,年轻人 当李书文反应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波塞冬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随后,海浪的声音传来。 “上面!” 凭借着战斗直感,李书文很快意识到了攻击袭来的方向。 他猛地抬起头,然后……看见了仿佛遮天蔽日一般的浪潮朝着自己压迫而来。 那是波塞冬从天而降的海神三叉戟,分明只有一神一戟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59.你这样不行啊,年轻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0.真正的神力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神的直觉这样告诉波塞冬。 果然,下一刻,他见识到了无尽岁月中仅见的‘一拳。 「踏——」 伴随着清脆的踏步声,一瞬间,整个擂台裂开了。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李书文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他踏步向前,分明只是如此简单的踏步出拳,却仿佛将能让这天地寂灭一般,将空气,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击碎。 刚拳·无二打! 呼—— 这一刻,波塞冬只感觉到狂风呼啸而至,仿佛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的拳头,而是整个世界的压迫。身为神本该主宰世界,然而在这一刹那之间,似乎眼前这个人类才是世界的主宰。 「你——」 第一次,面无表情的波塞冬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不是他想要露出这样的表情,而是迎面而来的风暴让他不得不露出这样的表情,并且他的声音也因为这袭来的风暴瞬间被淹没。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波塞冬心底升起,他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一拳没准真的会要他的命。 于是,他扛着呼啸而来的风暴,奋力地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同样的招式,同样如同巨浪一般的威势。 降临于荒海之神雷(喀俄涅·堤洛·狄蜜特)! 伴随着三叉戟席卷而起的浪潮迎向李书文的铁拳。 观众席上的人类们以及众神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喊,他们甚至有种错觉,感觉此刻的一击就像是整个天空与大海的对决。 天空永远压制大海一头。 而现在,不可思议的是,代表天空的竟然是人类的一方! 咔—— 突兀的破碎声响起。 这声音仿佛重锤一般敲打在在场的每一位神明身上。 因为那个人类手中已然没有武器,在这激烈的碰撞中能够发出这样的碎裂声的,自然只剩下波塞冬手中的海神三叉戟! 果然,下一刻,他们仿佛看见了巨浪被狂风撕碎。 李书文的拳头毫不留情的击碎了波塞冬的海神三叉戟,虽然因此似乎受了些伤,拳头上染满了鲜血,然而很显然是波塞冬这边更加狼狈。 砰—— 波塞冬的身形几乎在海神三叉戟碎裂的同时倒飞了出去,直直的砸入了中央擂台之外的海水之中。 好在这场对决并没有所谓‘出界这一说法,否则在这一刻,波塞冬就已经输了。 「这……」 海姆达尔一时间已经忘记了解说。 因为还是‘诸神黄昏开始以来……不,自开天辟宇宙诞生以来,第一次人类在与神明的对碰之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这个代表着人类出战的武者,竟然一拳击碎了神器海神三叉戟,将那位海神波塞冬大人击落在海水之中! 寂静。 整个瓦尔哈拉斗技场之中此刻一片寂静,众神纷纷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平稳落在支离破碎的擂台之上的那个气定神闲的人类,而人类们则是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也没能说出话来。 「好耶——喔——」 终于,欢呼声打破了宁静。 人类们欢呼雀跃起来。 「赢了!!」 「神也不过如此嘛!?」 「怎么还不宣布人类胜利!?难道你们这些神输不起么?!」 「这……这这这……」 面对着无数人类的质问,海 姆达尔满头大汗,一时间有些无措。 他惊悚地看向众神的方向。 在看见众神阴沉无比的脸色之后,哪里还有胆子宣布人类胜利? 他感觉若是自己这样宣布,恐怕会被这帮暴怒中的神明给生生活撕了! 但是……这场战斗还有悬念么? 「安静。」 就在海姆达尔迫于压力终究还是准备宣告结果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顿时,整个会场再次安静下来。 感受到神明一方传来的压迫感,人类们背脊发凉,有些惊恐的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一只散发着无尽神威的眼睛,此刻这只眼睛里满是杀意。 众神中能够拥有如此神威的眼眸且是独目的只有一位,北欧神王——奥丁。 只见奥丁端坐于神座之上,分明身形并不伟岸,此刻却仿佛居高临下一般俯瞰众生。 「别得意忘形了……人类。」 他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人类们,随后缓缓开口。 「是啊,别得意忘形了啊~人类们~」 一旁的洛基同样这样说着,不过不同于奥丁的严肃,他此刻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的确是惊人的力量……但是,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将海神击落海洋,就能算是赢了么?」 「!!」 听见这话,人类们顿时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可恶的混蛋们……」 布伦希尔德闻言咬着手指气急败坏着,「还真敢说出这种话来啊?」 她突然间意识到,这擂***完全全就是为了海神波塞冬而准备的,海神的主场! 是的,这场对决分明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若是在其他地方,此刻波塞冬或许真的已经落败。 但这里有海洋! 海神为何为海神? 自然是因为……在海中,是无敌的! 哗—— 浪潮声再次响起。 原本已经逐渐平息下去的海水,此刻似乎因为某种力量开始翻涌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涨……涨潮了!」 海姆达尔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悚的解说着。 肉眼可见的,斗技场中央的擂台逐渐被缓缓膨胀的海水淹没,水位一直到淹没了李书文的脚踝才逐渐停止拔高。 「……」 见此一幕,李书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毫无疑问,虽然只是淹没到脚踝,但这样站在水里是会影响他的发挥的。 该说卑鄙么? 卑鄙了好像有没完全卑鄙。 毕竟如果愿意的话,这位海神大人大概可以直接将整个擂台全部淹没,让他毫无立足之地的。 「人类……你很好。」 冰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只见不远处的画面上,一道被海水拖着,身上有着数处淤青略显狼狈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能够这样操控海洋的存在,自然除了波塞冬之外没有别人了。 「你切切实实的激怒了我。」 言语间,波塞冬已经在海浪的簇拥之下,再次回到了擂台上。 咯吱—— 他扭动着脖子活动着关节,身上的骨骼发出可怕的爆响声。 「可别说我不讲武德啊……神为神,为了迎合尔等人类,与尔等对决,本就压制了大部分的力量……」 波塞冬活动着身体,平静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李书文淡淡的说着,「准备好了么?接下来 ……才是真正的战斗。」 「这样么……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李书文闻言咧嘴笑了。 哗—— 他缓缓挪动着被淹没了脚踝的腿,压低了身姿第一次摆出迎击的架势。 因为他知道,波塞冬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眼前的这位神明,可是传说中的海神啊。 而在之前的战斗中,对方有使用过大海的力量么?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即便刺出的三叉戟再怎么如同狂潮一般,也依旧只是单纯的快速刺击而已,并没有夹杂着半分海洋的力量。 身为海神怎么可能只会用戟与人类肉搏呢? 如果是真正的神明之间的战斗,这帮神明大概会各尽所能手段尽出吧?严格来说操控着整片海洋的海神,根本与身为人类的他不在一个层面上,人类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击溃无尽的海洋。 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位海神大人不仅并不卑鄙,甚至在之前的战斗中放海了啊…… 而此刻对方所展现的,才是真正身为海神应有的力量。 也许这帮神明口中所说的‘得意忘形并非假话。 人们们似乎因为连续两场的得利,而忽视了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神明原本就拥有着人类难以理解的力量。 而之前的两场对决之中,不论是雷神索尔,还是天空之神宙斯,都只是以纯粹的肉身力量与他们对碰而已。这让他们几乎忘记了这帮神明本该拥有的力量…… 那是人类绝对无法抗衡的力量。 为何‘诸神黄昏会在开始的时候被视作诸神的游戏?为何一开始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人类不可能战胜神明? 原因正在于此。 「这下子麻烦了啊……」 布伦希尔德疯狂的啃着手指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因为她是最清楚的。 之前的两场神之所以会就那样落败,完全是因为这帮家伙太顾及颜面。 高傲的神,怎么可能在面对人类的时候使用那些作弊一般的力量呢?自然是要在人类的领域战胜人类,才是彻彻底底的胜利。 然而此刻,这位海神波塞冬,打破了这样默认的规则。 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人力与神力的对决! 「怎……怎怎怎么办啊?希尔德姐姐?」一旁的格蕾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说话都变得不利索了。 「只有……相信他了……」 布伦希尔德冷静下来,喃喃自语着。 「额?」 格蕾一脸疑惑,有些不明白姐姐口中的‘他是谁。 是此刻场内的李书文?还是那个名为‘轩浩的,此刻不知所踪的神秘人类? 「冷静些……继续看吧……」 布伦希尔德像是在朝着格蕾说,又像是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喃喃自语,「波塞冬没有使用全力,李书文又何尝不是呢?战斗还没结束……没有人会知道结果……而且……你不是很好奇么?李书文的‘神器究竟是什么?」 「咕噜……」 格蕾闻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什么? 那位李书文先生……竟然还没有全力以赴么? 刚才一拳击碎海神三叉戟,逼得海神波塞冬大人不得不使用真正的‘神力,竟然还不是这个男人的极限!? 这是个什么样 的怪物啊?真的是……人类吗? 「咕噜……」 负责解说的海姆达尔同样咽了咽口水。 「这……这……海神大人竟然动用了‘神力!接下来的战斗……似乎才是人类与神明真正的对决!?结果究竟会如何呢?让我们拭目——唔——咕噜咕噜咕噜……」 「太吵了。」 波塞冬冷冷的看了海姆达尔的方向一眼,随后无尽的浪潮掀起,场内的海域似乎就像是活过来的猛兽一般瞬间将聒噪的海姆达尔给淹没了。 看着这一幕,观众席上的人类以及众神们都纷纷咽了咽口水,紧闭嘴巴。 一个念头就能让海水淹没大地甚至神明,这才是真正的海神之怒啊。 面对着全力以赴的海神波塞冬,这个名为李书文的人类武者,究竟要作何应对?说到底人类的力量,真的能够战神神力吗? 答案似乎在一下刻就揭晓了。 在大海的伟力面前,人类的力量微不足道。 哗—— 波塞冬动了。 他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像是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般,他朝着眼前这个人类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不过不同于人类的挥拳,他这一拳,伴随着无尽海洋的力量。 这一次,周围的海水是真的伴随着他的挥拳动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朝着李书文席卷而来,似乎瞬间就能将之吞没。 「来得好!」 李书文面对着倾覆而来的海浪,兴奋不已。 踏—— 他一脚踏破海面,如同钉子一般将自己固定在唯一的立足之地上,然后再次挥出了与刚才一般无二的拳头。 刚拳·无二打! 然而这一拳似乎意料之中的没有起到效果。 哗—— 伴随着浪潮翻涌的声音,一人一神的拳头触碰在一起。 几乎在这同事,翻涌而来的海水将两道身影同时吞没,随后理所当然的事情发生了。 李书文轰击出的拳力,被翻涌的海水卸掉了。 虽然海水因为这可怕的力量变动无比激荡,但似乎不管这力量再强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无法突破这无尽海洋的禁锢。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一幕,李书文在拳头的力量被尽数卸去之后,自然没有余力再与波塞冬的拳头抗衡,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被波塞冬挥出的拳头以及翻涌的浪潮给推了出去,砰的一声被浪潮拍打在了斗技场边缘的墙壁之上。 961.弑神者 翻涌的海浪逐渐平息,整个被淹没的斗技场擂台再次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而周围也同样安静,无论是人类还是众神,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都知道李书文的拳头有多么恐怖。 那可是连神器海神三叉戟都能轻易击碎的铁拳。 然而分明是同样的拳头,却在这位认真起来的海神面前没能掀起丝毫波澜,仿佛石沉大海一般被淹没。 胜负……似乎已分了吗? 「咳咳咳……还真是……不得了啊……」 就在众神准备欢呼,众人感到绝望的时候,水面之上传来了呛水的咳嗽声。 「他还活着!」 有人注意到平静的水面上仰躺的身影。 只见李书文抹了抹嘴角发咸的海水,随后猛地反手在水面上一拍,整个身形尽然接着反作用力从水面上飞跃而起,再次回到了中央被淹没的擂台之上。 他一边活动着被海浪拍得有些发麻的身体,一边口中喃喃自语:「果然不行吗……」 似乎对于刚才这样的结果李书文是早有预料的。 毕竟都说了是‘无二打嘛,既然第一拳只是击碎了海神三叉戟,没能对眼前这位神明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结束战斗,第二拳自然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效果了。 「既然这样……老夫看来也该认真起来了啊……」 「老夫?」 看台上格蕾瞪大了眼睛。 伴随着李书文的叹息声落下,眨眼之间他身上似乎有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原本还是中年人的模样,此刻却又变老了,准确的说这才是她和布伦希尔德姐姐看见过的,击败佐佐木小次郎的李书文的模样。 伴随着样貌的变化,李书文身上的气势也跟着再一次改变了。 如果说一开始的青年是锋芒毕露,之后的中年是厚重如山,那么此刻,便是佐佐木小次郎曾经感受到过的——虚无缥缈。 没错,此刻的李书文站在原地,仿佛就和整个自然混为一体一般,让人分明能够看见他的模样,却莫名的感到一阵净胜恍惚。 「天人合一!好一个天人合一的极境啊!看来咱们的后辈真是人才辈出啊!哈哈哈哈——」 看台上,张三丰感受着李书文此刻的状态,忍不住感慨道。 「天人合一?这真的有可能么?」 格蕾似乎听见了这位老者的感慨,疑惑的朝着一旁的布伦希尔德问道。 「什么有没有可能?你不是已经亲眼见到了么?」 布伦希尔德轻笑着。 是的,这才是李书文最强的姿态。 「额……好像是唉……可是……我还是没看懂。」格蕾一脸疑惑,「李书文先生的‘神器究竟是什么啊?他为什么会年龄不断的发生变化……就像……就像是……」 「就像是重走了一趟武道之路。」 布伦希尔德平静的说出了格蕾的猜想。 「对!就是这个!」格蕾疯狂点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明白么?」 布伦希尔德反问道,「穷极一生的武道,便是这个老人最强的‘武器啊。」 「原……原来是这样吗!?」 格蕾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布伦希尔德姐姐会说没有人比这个老人更有资格挑战神明了。 穷极一生的武道,这追逐武道极境的意志本身,便是最好的武器,如果说人类唯有意志能够有机会超越神明,那么没有 人能比这以‘武道意志为武器的老人,拥有更锐利的‘神器了。 「竟然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么?武道意志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能够作为武器?」格蕾还是忍不住感慨着。 「没什么不可能的,人类的意志能与女武神融合,这本身就是奇迹。」布伦希尔德淡淡的解释着,「而且巧合的是……荷瑞丝特与李书文先生的相性异常的好呢~」 「异常的好?」听见这话,格蕾一时间又有些不解。 「继续看吧,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布伦希尔德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看得格蕾一阵头皮发麻。 难道李书文先生还藏着什么杀手锏么? 就在她感到无比疑惑的时候,擂台上的一人一神已经再次开始交手。 此刻动用了‘神力的波塞冬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大海的力量,仿佛他自己便是海洋本身。 人类的力量原本是无法对抗大海的,在无尽的海洋之中,哪里来说再强大的人类也只能随波逐流。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李书文笔挺的身姿如同刺入地面的长枪一般,面对着波塞冬裹挟着无尽深海力量的拳击依旧巍然不动。 「这是!?」 佐佐木小次郎看着这一幕瞳孔猛缩。 他就是输在这样的力量之下。 李书文那追求武道极致的同时淬炼到极致的肉身,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无需刀枪剑戟,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化作世间任何兵器。 此刻的李书文便是以自身为枪,硬撼无尽之海的力量。 神枪、刚拳……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将武道展现得淋漓尽致,此刻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人与神之间的对碰,而是传承数千年的武道正在朝着无尽之外发出挑战。 武者的追求是星辰大海,而此刻,这位老人就将征服大海! 看着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仿佛共鸣一般,不论是来自中华大地的武者,岛国之上追求各自技艺的剑士拳师们,还是其他来自世界各地身怀绝技的之人,都纷纷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们虽然追求的道路不同,但‘武之征途最后总是殊途同归!这是武之道,亦是人类之道! 此时此刻,正有一位众神眼中的愚者,正在进行开天辟地宇宙诞生以来无人做到过的壮举,他在以人类之道住征服大海! 也许在众神看来这愚不可及。 因为他们已然看见海神波塞冬的伟力。 不知不觉之间,水面又再次开始上升了,伴随着波塞冬的逐渐使出浑身解数,原本他刻意留给人类的立足之地开始不受控制的被无尽的大海吞噬。 失去立足之地的人类,该如何与神对抗? 不可能! 众神如此坚信着。 然而人类们见此一幕却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怯弱之色。 如果在数百年前谈论征服大海,他们或许无法给出答案。 但是傲慢的众神啊,时代变了! 人类早已经征服星辰大海!! 是的,此刻人类们都万分坚信,就像是历史进程一般,这个穷极一生追逐武道的男人终究会抵达理应抵达的终点,就像人类征服大海与天空,去到宇宙一般。 此时此刻李书文的身影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 没有人能够看清楚水面之下的景色。 然而人类们脸上却满是自信与自豪的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面涌动,形成了旋涡,他们知道,那是李书文所在 的位置。 「太极劲,哈哈哈哈——」 张三丰似乎感应到了水面之下涌动的劲力,放声大笑起来。 「好小子,加油!给***啪他!」 「不止呢,乾坤大挪移。」张无忌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劲力波动,咧嘴笑着。 「八极拳。」 「黯然销魂掌。」 「……」 武者们一个个欣慰的笑着。 他们所传承下来的武艺,此刻正翻江倒海! 水面之下,李书文如同巍峨的泰山一般无视着海水的浮力每一步都沉稳无比的踏在擂台之上,迎接着海神波塞冬狂澜一般的猛烈进攻。 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 只有面对李书文的波塞冬才能注意到,这笑容……竟然越来越狰狞了! 「近了!」 「近了!」 此刻无人能听见李书文心中的呐喊声。 意识深处,他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仿佛置身于深不见底的极渊深处。 而在他面前有着一条不知去向何处的道路。 只有他知道,这条道路去往的方向,是他毕生所追求的武道极境! 近了。 在与波塞冬的战斗之中,他终于触碰到了从未触碰到过的壁垒,并且就要打破它,踏上武道极境之路! 终于…… 在某一刻,这个老人的拳头,击碎了极境之前的壁垒。 「噗——」 破水而出的声音响彻。 众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见了波塞冬从海底倒飞而出的身影。 随后是紧紧跟随的李书文。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老人脸上的笑容。 那是仿佛遇见挚爱之人荷尔蒙极度分泌的疯狂笑容,兴奋到了极点的表情。 何物能让这个老人如此疯狂? 自然是他已经抵达了——超越神的境界! 「啊哈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声中,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都目瞪口呆,甚至感到一阵背脊发凉。 他们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李书文以狂暴之拳,肆无忌惮的蹂躏着眼前之神明! 猛虎硬爬山!! 此刻的李书文兴奋得仿佛疯魔一般,每一拳都带着炽烈的情感,那是对武道的热烈最求与挚爱。 这拳头仿佛在倾述一般,强行将情感灌注于眼前不懂何为‘战斗何为‘武道的愚蠢神明身上,全然不顾对方的感受。. 是的,就是如此霸道。 武道之所以是被称为武道,重点当然在于‘武,言简意赅的解释这就是极致的暴力! 你见过哪个痴迷于武道之人的拳头是棉花做的? 哪怕是太极也都是柔中带刚的。 唯有最炽烈的碰撞,才是武者之间传递情感的表达方式。 不懂也没有关系。 因为李书文早就知道眼前的神明不会懂。 他此刻所做的就是他所承诺过的。 要让眼前这位神明,用身体来感受何为‘战斗,何为‘武道!! 「哇哈哈哈哈哈哈——」 同样笑得面目狰狞的还有一个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半神。 看着被暴揍的波塞冬,布伦希尔德实在没有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放肆的笑了起来。 「看见了吗?格蕾!?我就说荷瑞丝特和李书文先生的相性很好吧?」 「额……哈哈哈……」 格蕾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的确如此。 熟悉荷瑞丝特姐姐的她十分清楚,这位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姐姐,其实有着双重人格。 这是所有女武神当中唯一一个同时寄宿着两种力量的女武神,一者知性,一者疯狂! 这似乎正好符合李书文对武道的执着追求。 这个老人借助着女武神的力量重踏武道之路,以不懈努力抵达了极致,原本已然做到了天人合一的宁静,心如止水。 但越是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澜的时候就越是可怕。 但在突破那道‘界限之后,李书文再也压制不住,也不必再压制内心激动的情绪,化身彻底的狂战士。 无论是狂暴还是理性,女武神荷瑞丝特的力量都能完美契合李书文的发挥,应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契合度了。 「这下才是真正的——胜负已定了!」 布伦希尔德激动的欢呼着。 噗—— 果然,伴随着李书文最后一拳狂暴铁拳落下。 在众神惊骇的目光中,他们眼中统御无尽之海,不可战胜的海神大人,波塞冬的胸膛竟然被人类的拳头一拳贯穿了。 「你……」 波塞冬看着眼前的人类,眼神中头一次流露出一种情绪。 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物。 「不甘吗?」 李书文咧嘴笑着,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会不甘,看来你也逐渐能够理解了吧?何为‘战斗。无论是赢了还是有所突破,都会无比兴奋,而输了就会不甘!还用我解释得更加清楚吗?」 「不甘吗……」 波塞冬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释然,「原来……如此……」 咔——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形化作灵光灰飞湮灭。 随着海神的陨落,海水逐渐褪去,恢复到了原来的水位,擂台再次浮现。 李书文的身姿平稳落地。 他高举着拳头,指向众神,「感谢老夫吧,在那最后,可悲的神,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可悲了。」 「——」 回应他的是万籁俱寂。 众神阴沉着脸,俯视着他。 然而李书文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容,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十岁一般。 至此,人类vs神明第三战。 李书文vs波塞冬,以人类一方的胜利做结。 而最关键的是——这一战中,人类首次完成了弑神的壮举! 962.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神明不仅输了,还死在了人类手上。 面对这原本绝无可能发生的现实,众神以死寂一般的沉默回应。 与之相对应的,是来自人类一方沸腾一般的欢呼声。 「开……开玩笑的吧?那位波塞冬大人……竟然……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似乎终于被人们的欢呼声惊醒,但神明们还是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有些难以置信,实力强大的主神们更是脸色无比阴沉,一个个就像是准备吃人一般。 「哦吼吼吼吼吼吼~~~」 布伦希尔德看着众神便秘一般的表情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愚蠢的诸神们啊,现在终于领略到了吧?这就是人类的力量! 一群连人类都干不过的家伙,竟然想对人类施以灭绝?简直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这样一来……就两胜一平了吧?」一旁的格蕾掰着手指头数着,脸上也是激动的笑容,「这样的话完全是人类一方占据优势了啊!真是太好了!」 「咳咳……是啊。」 闻言,布伦希尔德也逐渐冷静下来,收起了放肆的笑容,「不能太过骄傲了,毕竟就算这帮不要脸的家伙老老实实按照规矩来,也还要再赢下四场才算是真正的胜利呢……」 「额……希……希尔德姐姐?你这话的意思是……」格蕾闻言吞了吞口水,心中感到有些不妙。 「哼,没看出来么?这帮家伙已经快要没办法了!」 布伦希尔德冷笑着,「就连在主场的波塞冬用上了海神之力依旧被人类所击败,他们现在心里应该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几场对决吧?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这帮不要脸的家伙打破‘诸神黄昏的规则,开启真正的人神大战。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难办了啊……虽然在擂台上借着女武神的力量人类的确战胜了神明,但是如果人类与神明全面开战,依旧毫无胜算,毕竟大多数人类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而已,而神明不同,就算再弱的神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那……那该怎么办呢?」格蕾闻言脸色一变,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这我哪里知道?」布伦希尔德摊了摊手,「只能祈祷这帮神明不要那么输不起吧?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输了就按照约定好的放弃毁灭人类。」 「但愿……如此吧……」格蕾闻言一阵汗颜。 人类的一方还真是困难啊,输了要被毁灭,赢了又好像打了众神的脸,也会惹恼众神,难不成还要放水不成? 人类对神放水?开什么天界玩笑……这要是被这帮死要面子的家伙知道了,不得更加暴怒? 这样的情况人类一方简直里外不是人啊…… 格蕾不免感慨着,真是难伺候啊,这帮众神。 「好了,回去吧……」 布伦希尔德不再多言,转身准备离开斗技场,「我们还得决定好下一场出战的人类呢,也不知道下一场出战的神明,会是哪一位?」 ············ 天界,众神离宫,宙斯神殿。 此刻浑身是伤的宙斯,正捧着茶杯瘫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周围,他的身边站着的是战神阿瑞斯以及赫尔墨斯。 而对面,则是坐着来自印度的湿婆以及来自北欧的洛基。 「所以……大家为啥都聚集到我这里啊?」 宙斯疑惑的问着。 因为负伤的缘故,刚才那一场他并没有到场观摩。 而且毕竟上一场他输了嘛,太丢神了,再加上现在脸上都还鼻青脸肿的,暂时真没有颜面去面对众神。 「别给我装疯卖傻,老爷子……」来自印度的破坏神湿婆面目狰狞的看着宙斯,「我把上场的资格让给你,结果你输了就躲在神殿里喝茶?」 「额……如果没记错的话,我那场好像是平局来着?」宙斯尴尬的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那跟输了有什么区别吗?」湿婆撇嘴不屑的问着。 「不仅如此啊……在你之后,你的兄长波塞冬也输了,被人类给干掉了哦,赫尔墨斯和阿瑞斯应该跟你汇报过了吧?」一旁的逻辑翘着二郎腿,淡淡的说着,「死的好歹也是你的哥哥,你难道一点感想都没有么?」 「嗯……」宙斯闻言面色变得阴沉起来,但似乎有感到有些无奈,「毕竟……我们都技不如人嘛……仅此而已罢了。不过话说湿婆来我这里也就算了,你这家伙跑来干什么?看老夫狼狈的模样么?」 「没有啦~我只是来慰问一下而已。」洛基摊了摊手。 「是么……」宙斯翻了翻白眼,没有在意洛基这个家伙。 随后,他语气低沉地问着:「不过……现在尔等大概都真正的明白了吧?这几场对决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首先必须承认,人类很强。」 「是啊,我们好像小看那些女武神的小丫头了,她们是真心想要帮助人类干掉咱们呢~」洛基调侃道。 「不止如此,仅凭女武神的力量,做不到这种程度吧?」宙斯身后的赫尔墨斯插嘴道。 「是的,光凭女武神的‘神器锻造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宙斯微微点头,「我还在这帮人类身上感受到了其他的力量……」 「什么力量?」 湿婆有些好奇的问着。 虽然他们在场外也能隐约感觉到上场与神对战的人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肯定没有亲身与人类对战过的宙斯清楚,索尔那家伙少言寡语,去问说不定还得挨两锤子,很显然是问宙斯比较容易问出来具体情况。 「啊~这个啊……」宙斯捋着胡须思考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总之,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就对了……」 「是那个在瓦尔哈拉议事堂挑衅你的人类么?」洛基饶有兴趣地问道,「拜托你说得具体一些啊,老爷子,你这样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 「也许吧?但或许还不只是他……」宙斯一边回答着,一边额头青筋暴起,「总之不管如何,那种事情很显然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身为女武神的半神也做不到,我能感受到与我对战的亚当身上至少有着来自三方的不同力量……其中除了女武神的‘神奇锻造以及一股未曾见过的神秘力量之外……还感受到了神力。」. 「你是说……或许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湿婆闻言紧握着拳头,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都说了还不太确定啦~」宙斯无奈的摊了摊手。 「既然如此……就让我去试试看吧!?」湿婆见宙斯好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语气中满是愤怒,「接下来就由我上场吧!可不能让这帮人类继续嚣张下去了!」 「这个嘛……」 宙斯看着湿婆激动的样子,依旧是捋着胡须,似乎有什么意见。 「又怎么啦!?」湿婆抓狂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真抱歉啊……老是这样任性……」 宙斯说着充满歉意的话,但从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以及语气中的暴怒,一点都听不出来是在道歉。 「但是希腊的债……能否让我等自己偿还呢?」 言语间,无比恐怖的气势从宙斯身上爆发而出 。 不只是他,就连他身后的阿瑞斯以及赫尔墨斯同样脸色无比阴沉的凝视着湿婆,好像湿婆不答应他们就会揍到他答应为止。 「哼哼~」洛基轻笑着看着这一幕,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似乎很希望湿婆和这三个家伙打起来。 但是湿婆毕竟不是傻子。 面对眼前的三位神明,他无奈的撇嘴,叹了一口气:「啧,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就再让你们一轮吧,不过说好了啊……再下一场不论胜负,都该轮到我上场!」 言语间,湿婆身上同样青筋暴露,无尽的暴虐气息从他身上蔓延看来。 「哦吼吼~好说……好说……」 宙斯呵呵笑着。 就这样似乎神明一方下一场出战的人选决定了,又是来自希腊的某位神明。 ············ 前往英灵殿的回廊内。 布伦希尔德正和格蕾一起准备回到英灵殿中挑选下一场出战的英灵。 「这帮爱面子的神不会再允许失败……对神明一方而言,下一场是绝对不能输的对决。」布伦希尔德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思考着,「因此他们大概会十分执着于胜利吧?」 「这么说的话,他们究竟会派出谁呢?」格蕾好奇的问着。 就连宙斯大人和波塞冬大人都在对决中失利了,她实在想不出神明一方还能派出谁才能锁定胜利。 「是我。」 就在布伦希尔德沉思,格蕾疑惑之际,一道澎湃的气势迎面而来。 「!?」 两位女武神惊讶的抬起头,「这股威压是……」 映入视线的,是一道伟岸的身影。 「啊!!」 格蕾看着这道身影,顿时握紧了拳头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准备给来到这里的这位神祇一拳,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显得格外温馨。 只见那道魁梧的身影同样伸出手臂,与格蕾的小胳膊碰撞在一起,仿佛好哥们之间的问候一般。 「赫拉克勒斯哥哥!!」 没错,这个如同山岳一般伟岸,如同阳光一般耀眼的神明,就是传说中以人类之躯升格为神的英雄——赫拉克勒斯。 「哈哈!格蕾,你长大了啊!」 赫拉克勒斯微笑着勾起手臂,将格蕾整个人都吊了起来。 眼前的一幕就像是普通的兄妹在一起嬉戏一般温馨。 「好久不见,赫拉克勒斯哥哥……」 一旁的布伦希尔德看着眼前的这位,也恭敬的行礼。 要说众神中有谁是她们女武神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敌意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都是人类的缘故? 又或许是因为,这位身上有着其他神都不曾具备的某种品格的缘故。 「好久不见,希尔德。」 赫拉克勒斯同样笑着,朝着布伦希尔德打着招呼,「感觉你这丫头好像还是老样子,超级疯啊!?竟然搞出‘诸神黄昏这一出来……」 「额呵呵……」布伦希尔德尴尬笑了笑,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的问着,「话说回来……您方才所言的‘是我,指的是……」 「字面意思。」 赫拉克勒斯捏着拳头脸上满是自信之色,「下一场对决,是我出场。」 「这样吗……」 布伦希尔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随后,她恭敬的单膝跪地,「虽说不 是以我现在的立场能说的话……但还是……祝您武运昌隆。」 「哈哈哈,你还是这样刻板啊,希尔德。」赫拉克勒斯笑了笑,没怎么在意,「不过谢谢啦……也祝你们人类的一方武运昌隆。」 「……」 简单的交流之后,布伦希尔德沉默着看着赫拉克勒斯离去的背影。 只有一旁的格蕾能够看见,此刻她的姐姐,拳头捏得很死,像是压抑着愤怒。 布伦希尔德当然不是因为赫拉克勒斯发怒,而是因为她好像……低估了众神的无耻程度了。 虽说知道神明一方已经输不起下一场了,但没想到竟然会派出赫拉克勒斯哥哥。 这不是刻意让她们为难么? 而眼前的赫拉克勒斯哥哥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这也正常,毕竟这位人类的英雄,本就是这样正直,永远不会以恶意去揣测任何人,说起这一点来,布伦希尔德不免感到自惭形秽。 不过她也没办法啊…… 人类要战胜神明,不卑鄙一些是无法做到的。 这可是关乎人类存亡的斗争,哪怕是用尽一切手段,哪怕面对的是这一位…… 她也只能下定决心了。 「走吧。」 说着,布伦希尔德阴沉着连起身,示意格蕾跟上。 「希尔德姐姐……」 格蕾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们这一场……究竟该怎么办啊?」 如果说之前她想着要放水让神明赢一场只是想想的话,那么在知道下一场神明一方出战的是这一位之后…… 她是真的一度希望这一场赢的是神明一方。 963.正义与邪恶 「怎么办?」 布伦希尔德听见了格蕾的疑问,面色冰冷的转身。 「格蕾哟,我亲爱的妹妹……我明白你内心的想法,但是听好了!你的想法不仅是对即将代表人类出战的战士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赫拉克勒斯哥哥的侮辱!收起那可怜天真的想法吧,这可是决定人类存亡的对决,本质上是一场残酷无比的战争……」 言罢,布伦希尔德不再任何言语间,目光决然地踏入了英灵殿之中。 「……」 格蕾神色纠结的跟上姐姐的脚步。 的确,这是残酷无比的战争啊。 败者无论是对人类还是神明来说,都意味着死亡。 亚当和宙斯的一战是意外中的特殊情况,毕竟按照正常的规则,一旦踏上那个擂台,双方就必须战斗到其中一方灵魂燃尽为止。 她竟然会想牺牲人类来让赫拉克勒斯哥哥活下来? 这样的想法不仅对即将上场的人类战士来说不公平,被赫拉克勒斯哥哥那样正直的神明知道的了……屁股会被打开花的吧? 「战争吗……」 格蕾不免感慨着。 身为女武神的她,自然是十分了解战争的残酷的。 人类之间的战争尚且如此,更何况此刻进行的是人类与神明之间这种前所未有的旷世之战。 她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布伦希尔德姐姐的觉悟。 毕竟面对这样的局面,若是换成她来做选择的话,大概会纠结到无法自拔吧。 ············ 另一边,赫拉克勒斯在道别布伦希尔德与格蕾之后,遇见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存在。 「我看到了哦~」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赫拉克勒斯转过头看去,只见身侧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神力旋涡,随后仿佛变戏法一般,那位狡诈之神洛基的身影浮现。 「你好像和女武神们的关系很好啊?赫拉克勒斯。」 洛基微眯着眼睛调侃道,「啊,也对……虽然是来自北欧与希腊不同地区,但你们都一样呢,是半人半神的残次品呢~」 说着,他伸出手轻抚着赫拉克勒斯的脸,语气中满是挑衅。 「上场之后你要是赢了,就代表着一位女武神会因此陨落哦~不会感到难以下手么?」 然而赫拉克莱斯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样的挑衅,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不必试图动摇我的决心,洛基。人类是强敌!身为神明代表……身为一介武者,我能做到的唯有堂堂正正战斗,不使自己的名号蒙羞,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虑其他问题。」 「哼。那好吧……」 洛基听着这话似乎有些失望。 他和眼前的赫拉克勒斯可以说相性很不好,毕竟人们称呼他为狡诈之神,而这位却是截然相反的正义之神。 「你这家伙还是一如无既往的让我讨厌啊。」 「是吗?真巧,我也不喜欢你呢,洛基。」 赫拉克勒斯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一时间,两位神明之间的气氛变动有些紧张。 「丑话说在前头,洛基,我啊……其实是反对‘人类的终焉的。」赫拉克勒斯淡淡的说出了会让众神感到愤怒的话。 毕竟身为一个神,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说出这种话来,无异于与整个神族为敌。 「但是既然‘诸神黄昏开始了,我就不会输。」 赫拉克莱斯平静的说着,「作为神明代表,我必定会取得完全的胜利, 然后……再向众神提出救赎人类的请求!!」 他的语气无比坚定,从始至终都是。 这就是赫拉克勒斯,人类的英雄,如今的神明,代表着纯粹的正义的正义之神。 「呼……」 听着赫拉克勒斯不明所以的发言,洛基眼神中流露出轻蔑的神色,「你还是老样子啊……完全搞不懂你到底是站在哪里一边的。」 「我一直是……」 赫拉克勒斯不准备奉陪洛基,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踏着坚定的脚步离去,「一直是站在正确的那一方。」 「……」 闻言,洛基唯有沉默。 「正确的那一方啊……所以……究竟何为正确呢?」 ············ 踏—— 刚走出几步,赫拉克勒斯的脚步再次停下。 又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过这一次不是任何神明,而是一位人类。 「反对人类的终焉,却还是要为神明而战,真是矛盾的发言啊……」那人感慨道。 赫拉克勒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类,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是吗?我并不感觉矛盾。还是说……你认为人类……真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神明么?」 问话的同时,他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很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回答。 因为这个男人可以说是一切的伊始,正是因为他在瓦尔哈拉议事堂中挑衅神明,站出来支持女武神们,才会将见面推进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难道不是么?已经进行了三场对决,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轩浩淡淡的笑着,饶有兴趣的反问。 「的确……」赫拉克莱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神明或许的确小觑了人类的力量,但是……此刻人类又何尝不是呢?你们真的了解神力么?」 赫拉克莱斯的语气无比坚定。 作为曾经身为人类,此刻身为神的存在,他坚信自己是最了解双方的存在。 说到底,他当初是为何成为英雄?为何成为神明呢? 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人类需要这样的英雄来拯救,需要他以成为神为代价,才能换取存续的机会吗? 赫拉克勒斯从不否定人类的意志,但曾经身为人类的他同样无比清楚,人类是存在极限的。 即便是他,也是通过喝下宙斯之血,才得到了匹敌神明的力量,在那是的‘审判之中为人类某得一线生机。 「再接下来的对决中,人类将要面对的……是众神毫无保留的进攻。」 「你是说像波塞冬一样么?」轩浩轻蔑的笑着。 「不……」赫拉克勒斯无奈的摇头,「只会比波塞冬大人更强……波塞冬大人的确在对决中使用了海神之力,并且还败了,但是……你不会以为那位真正的力量,只是掀起连瓦尔哈拉斗技场都无法淹没的浪潮吧?那位真正的力量,足以吞没整个世界,将一切闻名埋葬于海底深渊。」 「你硬要这么说的话也的确如此。」轩浩无所谓的耸耸肩,「但输了就是输了,有意义么?」 「的确没有。」 赫拉克勒斯平静的抬起脚步,继续往前,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再次开口。 「感谢你对布伦希尔德她们的支持,但我想说的是……仅仅如此是不够的。如果你想反驳,那么便向我证明吧……证明人类,真的能以自己的力量,从众神手中取得存续的资格。」 「哪怕证明的代价,是你的陨落么?」轩浩撇过头,好奇的问着。 「哈哈哈——」 赫拉克勒斯笑着大步离去,「如果众神能接受我的提议同意人类的存续我会很高兴,而若是人类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存续下去,我不仅会高兴,还会很骄傲!这证明我的选择一直是正确的。既然都是我所期待的结局,又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别让我失望啊……」 「是吗……」 闻言,轩浩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这才是人们心中理想的‘神该有的模样吧。 他会挺声而出保护人类,也期待着人类的成长。 ············ 英灵殿,阿卡夏记录之间。 此刻来到这里的布伦希尔德,正看着光幕上英灵们的资料,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所以……第四战神明一方出战的已经确定是赫拉克勒斯哥哥了……」 「是啊,所以希尔德姐姐……你打算派谁上场?」格蕾看着布伦希尔德脸上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感到心里一阵发毛,「到底有谁能与赫拉克勒斯哥哥对抗?」 「不……」 听着格蕾的疑惑,布伦希尔德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平静,「如果是其他的家伙的确让人头疼,但是……只有赫拉克勒斯哥哥的对手,我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只是……还需要问问看那个男人的意见罢了。」 「咦?」格蕾闻言一阵疑惑。 究竟是谁?能让布伦希尔德姐姐如此自信一定能够对抗赫拉克勒斯哥哥?人类当中真的会有这样的存在吗? 「当然有……」 似乎是看出了格蕾心中的疑惑。 布伦希尔德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我从人类当中……选了最为讨人厌,堪称垃圾中的垃圾,垃圾至极的混蛋……」 说着,她猛地按下按钮,锁定了其中一位英灵的资料。 「咦!?」 看着光幕中那张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脸,格蕾脸上满是冷汗。 「怎……怎……怎么会是这个人!?」 「怎么会?应该说只能是他了吧……」布伦希尔德持完全相反的意见,「要与绝对正义的赫拉克勒斯哥哥对抗,唯有这世间最卑劣、最邪恶的意志。」 「的确啊,这次你选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两位女武神身侧响起。 「!!」 格蕾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突然间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已经伸着脖子越过希尔德姐姐的肩膀打量着光幕上的英灵的资料,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是吧?您也这样认为对吧?」布伦希尔德得到这样的评价,脸上满是潮红之色,似乎很是兴奋。 「嗯。」 轩浩无所谓的点头,「这次就决定是他吧,我没什么意见。」 「额?您不需要对他进行考核吗?」 闻言,布伦希尔德微微一愣。 「没什么好考核的,这次的胜负,就交给命运吧。」 轩浩淡淡的回答着,「刚才我已经见过赫拉克勒斯了,是个不错的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其实也挺希望这一场的胜者是他来着。」 「不错的‘人吗?想必听见您这样的评级,赫拉克勒斯哥哥本人应该会很高兴吧……」布伦希尔德闻言不免感慨着。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与赫拉克勒斯哥哥见面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但看样子这一局对方是不想插手了。 这算是对赫拉克勒斯哥哥的尊 敬么? 的确是尊敬。 在轩浩看来,赫拉克勒斯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神。 这位曾经身为人类,此刻身为神的存在,想要以自身来验证人类是否有资格存续。 应该说……赫拉克勒斯始终坚信人类是有资格继续存在于世的,哪怕眼下看来或许没有资格也没有关系,他会守护人类,直到这些人类们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位正义之神对人类的感情很像是人类之父亚当。 面对这位神这样的决心,轩浩不打算插手这一场对决,决定将这样的结果交给人类自己来证明。 无论是正义,邪恶,卑劣,高尚……一切都是人类应有的品质,人类的发展之中必然伴随着无数种可能诞生。有时候人类是否有资格存续,的确是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对于布伦希尔德这次选择的人,轩浩其实很满意,因为他也很想看看这位有着无比坚定信念的神,在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是否会产生动摇。 「既然您没有意见……那么我便要开始召唤他来到天界了……」 布伦希尔德面色阴沉的说着。 虽说这是她自己选的人,但要与这样的家伙共处一室,还是让她从生理上感到不适。 「你看着办吧……」 轩浩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随后,布伦希尔德开始进行英灵召唤的仪式。 伴随着神力涌动,英灵殿中央的传送阵开始浮闪烁耀眼的光芒。 只是就在召唤即将成功的时候,布伦希尔德却是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希尔德姐姐?」一旁的格蕾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不对的地方,疑惑的问着。. 「没有……召唤成功了,只是……中途好像出现了一点意外?」布伦希尔德不确定地回答着。 964.拿错了剧本 “提问……” “你……就是召唤我的御主么?” “噶?”听着被召唤出的身影的提问,在场不论是轩浩还是两位女武神都愣在了原地。 ‘我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疑惑。 不过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似乎自顾自的自己做了决定。 “刚才的回答…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4.拿错了剧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5.让恶意来得更猛烈 “——” 随着海姆达尔话音落下,整个会场内直接沸腾了起来。 人类们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恐的神色。 “开膛手杰克!?” “什么!?” “呀啊啊啊——” “真的假的!?那是本人吗!?” 看着舞台上出现的彬彬有礼的绅士,人类们有的惊慌,有的质疑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5.让恶意来得更猛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6.骗你的啦 “又……开膛手杰克选手又跑掉了!” 海姆达尔激动的解说着,“他难道就没有羞耻心么?难道真的如同传说一样……真的是垃圾中的垃圾?” 若是换做之前的两场他要是敢这样解说,早就被人类们的口水淹没了,但是这一次却很意外的人类一方万籁俱寂,根本无人反驳。 众人脸色异常难看,内心无比纠结。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6.骗你的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7.混沌之恶 “哼。” 阿瑞斯看着这一幕语气平静的说着,“赫拉克勒斯强大的本质并非在于其勇猛,而是在于那纵使是神也无法动摇的坚韧之心。” 阿瑞斯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记得他在这个家伙还是人类的时候就见识过那样的坚韧之心。 正是靠着那份坚定不移的意志,这家伙才能喝下那蕴含着即便是神也无法承受之力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7.混沌之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请假两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8.‘我’的诞生 “这……这这这这是何等的狂妄!!” 听着斗技场擂台中的女人如此宣言,海姆达尔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不仅挑衅众神,甚至连人类们也一同蔑视,这就是所谓的混沌之恶吗!?简直是……无法无天!!” “哎呀呀~事情可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啊……” 同样对场内的异变感到惊叹的还有看台上的众神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8.‘我’的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69.第十三道试炼 “铛铛铛铛铛铛——” 激烈的金属争鸣声不断响彻。 众神以及人类们惊讶的看着突然间暴起的身影一改之前卑鄙的手段,发疯似的与赫拉克勒斯拼杀在一起。 祂以手中被神器的化的路灯为枪,与眼前的赫拉克勒斯一时间难分伯仲。 两人所过之处碎石纷飞,而这道身影的战斗方式极为狂暴,不仅是手中的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69.第十三道试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0.‘自我’ “还真是怀念啊……那个曾经憎恨神明的自己。” 赫拉克勒斯轻声感慨着。 但似乎依旧没有动摇,甚至因为看见过去的自己,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了。 因为他早已经与过去不同了。 人是会成长的。 此刻的赫拉克勒斯,早就已经蜕变成了始终坚定自己的‘正义’的人,是拥有坚定不屈意志的伟大英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0.‘自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1.让我来听听看有谁在呼唤 “我始终相信,人类是有存在价值的。” 某处只有意识存在的空间中,赫拉克勒斯如是朝着眼前的男人坚定的说道。 男人对此,只是微微点头,不可否置:“可你不是说……会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人类么?比如在这场对决中获胜,然后去向众神祈愿。” “是的,在我意识到眼前这个存在是何物之前,的确是这样打算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1.让我来听听看有谁在呼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2.圣杯战争 “打个比方,斯诺菲尔德就像城镇与城市的界线、自然与人类的界线、人类与都市的界线,让人不禁地联想起位于梦境与沉眠之间的混沌泥沼。 这座位于美国大陆西部的城市,在拉斯维加斯偏北一带的地方,与周围的一切保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它北靠如同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壮丽溪谷,西接与干燥地区相左的茂密森林,东临一望无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2.圣杯战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3.虚假的舞台 “你……在说什么?”兰加尔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他不清楚对方为何如此自信,就像是……对方对这一次还没发生的圣杯战争十分了解!? 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了解?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在老人心头升起。 他运转着体内魔术回路之中的魔力,整个人变得无比警惕。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3.虚假的舞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4.‘残酷’ 男人是不折不扣的魔术师,却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这场圣杯战争是虚假的,这场圣杯战争的本质,其实只是假冒东方岛国举办的那场仪式的赝品。 关于这一点,虽然男人心里早就已经很清楚,但是他全然不在意。 “无聊。管它是不是模仿,只要结果一样,那就不成问题。” 如果是高贵的魔术师,大概不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4.‘残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5.‘王中之王’ 王座上的英灵理所应当地接受了少女恭敬的礼仪,随后淡淡的对刚才少女的行为做出了评价说道:“你没有让杂种的血溅到本王面前,姑且值得嘉奖。但是这种不配入口的肉,你竟然任由它的腥臭味钻入本王的鼻腔。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少女瞥了男人一眼,跪在地上对英灵解释道:“十分抱歉,我认为没有必要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5.‘王中之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6.王的战争,拉开序幕 小瓶从突然扭曲的空气中出现,直接落入了英灵的手中。有着华美的装饰,却看不出本身的材质。不知是陶瓷还是玻璃,只能看到表面呈半透明状,里面晃动着某种液体。 “既然是儿戏,那便以儿戏的姿态陪他们玩玩吧。本王没必要认真对待。在值得认真对待的敌人出现之前,本王就暂时换一副模样。”王轻声说着,打开瓶盖。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6.王的战争,拉开序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7.中二少年 然而,弗拉特做出了完全超乎他意料的回答:“因为我想见识一下!” “……什么?”埃尔梅罗二世听见这样的回答一脸懵逼。 这不就是单纯的乐子人么? 淦,好像有什么噩梦一般的回忆快要涌上来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类没有实际目的却喜欢瞎掺和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往往会让本就糟糕的事情变得更加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7.中二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8.试问,你是召唤我的御主吗 因为用现代工业产物的游戏周边来进行英灵召唤并且还成功了的这种离谱事情前所未有。 是的,这个年轻人,竟然用一件游戏周边作为圣遗物,成功召唤出了英灵。 是奇迹还是巧合?又或者是他自身的才华成了引线?无论出于哪种原因,他完成的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是对这场圣杯战争的极大侮辱。不过,此时此刻就连当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8.试问,你是召唤我的御主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79.班尼特以及他的‘监护人’ 无论怎么看,眼前这个男人都应该是个普通人,不是英灵,连魔术师都不是。 那么有趣的事情来了,一个普通人,为何会知道圣杯战争这种事,更认识自己刚刚召唤出来的英灵? 而且……听刚才对方的话,对方似乎无比自信,若是参与圣杯战争,胜利必是囊中之物。 总之,弗拉特完全没相信自己眼见的事实。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79.班尼特以及他的‘监护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0.狂信徒 “在某个国家,曾经有那么一名虔诚的信徒。” 这个故事,原本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 这名信徒,因其虔诚到脱离世人理解的信仰之心,而被其他人轻蔑地称为“狂信徒”。 甚至连与她崇拜着同一个神的信徒们也同样不能理解她那虔诚到异常程度的信仰,而看不起她。 然而,这名狂信徒并没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0.狂信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1.吸血鬼 但这最多只能构成她无法继承首领之名的部分原因。 事实上,想学会一项“神业”,就需耗费一生的时光,而她仅仅花费数年便全部学会了。 这种才华招致的无数畏惧,想必就是另一部分原因。 “由此可见,你还不够成熟。我们不能让你这种人继承首领之名。” 尽管这个结论十分牵强,她却毫不怀疑地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1.吸血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2.你们,即为正义 “……那是你以英灵的身份与我缔结了契约,仅此而已。” 男人的太阳穴上青筋直跳,他用力握紧了话筒。他的手背上清晰地浮现着一个类似锁的图案,那是他的令咒。 也就是说,现在与他通电话的人正是他的从者。从者与御主通过电话进行沟通,从这个行为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奇妙的距离感。 被称为‘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2.你们,即为正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3.‘骑兵’ 如果就结论而言,那么“异类”这个词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在这次“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有一位以‘骑兵’的职阶被召唤到现世的从者。 可以说,“他”自身充分证明了这场圣杯战争的虚伪以及“圣杯”的遥不可及。 “他”不过是徒有英灵之名,事实上与“英雄”根本毫无关系的存在。 那么“他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3.‘骑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4.逃亡者 剩下的就只需顺其自然。 当回路随着她的成长而完成的那一刻,再让她继承一族的魔术,一切就大功告成了!不幸的是,一部分细菌失控,夺走了年幼少女的意识。 父母为了让这条魔术回路得到增幅的血脉可以传承下去,将少女送入医院延续生命。 但她本身的人格,对父母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少女还没有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4.逃亡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5.‘野兽’与神 生存,生存。 即便到了现在,这种冲动也没有减少一丝一毫。 生存,生存,生存。 这是祂唯一的意识。 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生存—— ——生存! 不是“不想死”。 也与“想活下去”有些许不同。 这不是祂的愿望,而是纯粹的本能。 祂只希望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5.‘野兽’与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6.创建角色 当对方原本的模样已被毁掉大半之后,法尔迪乌斯又一摆右手。 弹雨不出一秒钟的时间便停下了。法尔迪乌斯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表情终于缓和下来。 “冒犯了。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为了防止一不小心泄露机密情报,我只有对着尸体才能放心说话。” 眼前是已经什么都听不到的肉泥,他却言辞礼貌得像是面对工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6.创建角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7.打响 “……这很重要吗?”老人对此感到有些无语。 “谁知道呢?我只是根据最终结果逆推出来的,至于有没有意义,以后再考虑就行了。”‘电话’的语气依旧理所当然。 “好吧。”老人看向最后翻开的那一页上的记录,对身后的电话说:“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特意来管俗世的事。如果你实在闲得无聊,还不如到街上去。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7.打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8.开幕的礼炮 “要是有人看见我们的组合,应该会感到无比好奇吧?一个人类,和一个散发着英灵气息的人类,也许会让其余魔术师感到无比警惕也说不定。” “我本来就应该以灵体的方式活动,不是你为了像间谍那样耍帅才弄得现在如此尴尬吗?”班尼特无语的吐槽着,他现在变成了弗拉特专用的手表。 从公园消失之后,弗拉特为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8.开幕的礼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89.驰骋的战意 ············ 警署。 尽管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并非真正的魔术师,但他也察觉到了城市南方掀动的气息。 “市内也能感知到无数细微的魔力,恐怕是进入市中的魔术师们往沙漠派遣使魔的缘故。”他的下属正在办公桌前朝着他汇报眼下这座城市中的各方势力动向。 听完下属的汇报后,奥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89.驰骋的战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0.森罗万象的天理 这个奇妙的世界,是由椿的“魔力”与她的“梦”,以及置于斯诺菲尔德土地之中的圣杯战争的“基础”连接而成的仿真世界。 虽然这个空间类似于魔术师们口中的固有结界(心象世界的实体化),但它是因为土地中有充沛的魔力,加上椿的资质满足种种条件才得以诞生的,自然不可能无限延伸。 这个世界的范围限定在圣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0.森罗万象的天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1.暂停的宴席 几分钟后。 再度卷起的龙卷风拖住了苍白骑士的脚步,令他的分身很久才抵达沙漠的中心。 然而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就连空间的扭曲都消失了。 只留下称得上是‘世界的伤痕’的深刻沟壑,沙漠的中央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一个半球形的巨大坑洞浮现。 苍白骑士乘着风在现场转了几圈,然后便将身体扩散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1.暂停的宴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2.神父 当然,超乎预料的不只是弗拉特和那个神秘男人的存在。 就算没有弗拉特,缫丘夫妇的异常行动以及特殊的枪兵英灵,各种超出法尔迪乌斯预料的状况依然接踵而至。 尽管法尔迪乌斯没有失去一丝一毫的冷静,却全然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摆出一张“事情变麻烦了”的脸,继续监视药品店门前那个手上带着“类似令咒图案”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2.神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3.谦虚的‘君主’ 伦敦,时钟塔。 和圣堂教会一样,时钟塔也匆匆展开了行动。 伦敦与斯诺菲尔德自然是有时差的。 当圣杯战争在斯诺菲尔德的沙漠中拉开帷幕时,时钟塔的学生们差不多正要开始上早课。 时钟塔的魔术师们对战争的波长进行观测,再加上在当地的魔术师们发回来的报告。一上午的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时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3.谦虚的‘君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4.第一天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姑且问一句,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才打电话给我吧?”奥兰多署长揉着太阳穴,语气无奈的问道。 “不行吗?”电话对面的人理直气壮。 “真的是这样么……” 奥兰多署长对此表示怀疑? 恐怕叫女人、报菜谱什么的都只是打电话的借口,他真正想说的是有关沙漠那场从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4.第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5.‘剑士’ “试问,你是我的御主吗?” 神秘男人虽然还很年轻,声音却透着厚重的威严,足以弥补年龄的不足。 他有着一头掺杂着几缕红发的金发,衣着庄重,乍一看给人“古老的西洋贵族甚至王族”的感觉。 年龄在十五岁到二十五岁之间。虽然他长相俊美,但眼瞳却有着野兽般的光芒,让与他对视的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自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5.‘剑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6.‘小红帽’ “我还不如去找西格玛。他那边的不确定因素那么大,没准还能负负得正,变得更有意思啊。” 一身哥特式洛丽塔打扮的弗兰切斯卡,先是嘀咕了几句让人听不懂的话,接着又马上挂起笑容继续道:“算啦,反正我也想到了更有趣的游戏。” 弗兰切斯卡结束与某人的魔术通信后,在黑暗中懒洋洋地看着水晶球。 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6.‘小红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7.收手吧,外面全是警察 当光渐渐淡去绫香才发现,只有最后出现的那道人影还留在原地,其他人影不知何时都消失不见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庄严的服饰。他那一头金发中混杂着几缕红发,面容俊美,一双眼眸闪着野兽般尖锐的光。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狮子。 黑衣女人正在一步之外盯着男人,她的身上散发着浓厚的“死”之气息。与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7.收手吧,外面全是警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8.游客和被捕的骑士 “危……”绫香下意识地开口道。 意识到这一点的警察们都试图逃开,但有几个人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这时,贵宾包厢的男人将手伸向腰间,用类似日本拔刀术的动作拔出了剑。 一道光束再次从剑身伸出,虽然威力比不上刚才的,但还是将掉落的石块砍成粉末。 无论是仍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在千钧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8.游客和被捕的骑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9.赌场 ············ 同一时间,警署。 “他就是??亚瑟王吗?” 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用手指撑开署长室的百叶窗帘,看向停车场如此问道。 那个“剑士”英灵虽然是被押来的,步履之间却十分从容。 见状,奥兰多像平时一样板着脸叹了口气,说道:“派去的二十八怪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999.赌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0.七天创造世界 市内某处施工中的大楼内。 在离斯诺菲尔德市中心稍远一些的地方,有一栋正在施工的大楼。 现在是夜晚,工人们早已下班,再加上身着黑衣的女人——职阶为潜行者的从者还设置了独特的结界,普通人连入口都找不到。 潜行者正在休息,她静静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似乎有所不甘。 她在为自己的懦弱而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0.七天创造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1.‘彩头’ “水晶之丘”赌场。 “全押黑色。” 吉尔伽美什又坐回到轮盘台前,继续刚才的游戏。 就在他赢得的金额都快让赌场负责人坐不住的时候,有一个人闯入了这个赌局。 “我也全押黑色。” 男人在吉尔伽美什旁边的座位坐下,将堆成小山的高额筹码摆在台上。 吉尔伽美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1.‘彩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2.死徒 ——啊啊,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我懒得去回忆。不,不是懒得回忆。只是因为害怕,所以不想回忆而已。 当绫香在这个国家广袤的大地上旅行的时候,她成功地忘记了过去,成功地摆脱了罪孽的折磨。 ——我都有一阵子没见到她了…… 刚才那个出现在歌剧院的戴红色兜帽的女孩,不过是想象一下女孩在兜帽下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2.死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3.从天而降的暗杀者 警署,接待大厅。 “你就是奥兰多·里维署长吗?” 深夜的警署大厅里几乎没有普通老百姓,充其量偶尔能看到值夜班的警察和被抓回来的不良少年。 斯诺菲尔德中央警署的接待大厅比一般的警署还要宽敞得多,中庭贯通至三楼。其中,二楼和三楼的走廊算是署内的特色设计之一。 这里的大厅跟加利福尼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3.从天而降的暗杀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4.不要钱一样的宝具 潜行者就是利用这个能力找到了电源的位置,成功将其破坏的。 随后,她首先以魔力最浓厚的地方为目标,宛如瀑布一般沿着楼梯猛冲而下。 潜行者转眼便抵达这所警署目前魔力流动最为紊乱的地方,也就是警署内空间最大的——连接正门的接待大厅。 几乎就在潜行者闯入大厅的同一瞬间,一名站在大厅中央的制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4.不要钱一样的宝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请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请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5.《吸血鬼》 潜行者一时间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比如:为什么会有如此多手持宝具疑似英灵的家伙聚集在这里? 可惜的是,现在很显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既然那面盾牌是宝具,那眼前这猛烈的冲锋就不能当成是单纯的普通攻击来对待,必须躲开才行。 潜行者担心作为宝具的盾上会附带特殊效果,被撞到会对自己不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05.《吸血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06.神父与吸血鬼 ············ 警署停车场。 数辆警车在半空中飞舞,捷斯塔朝着其中一辆狠狠地踹了一脚。 汉萨将捷斯塔踢来的警车一刀两断,并趁机从车体断开的地方掷去几把黑键。 捷斯塔空手接住刀刃,无视手上流出的鲜血与烟雾,狂妄地笑道:「有观众在看热闹,你不在乎圣杯战争的保密性了吗?」 面对眼前死徒提出的问题,汉萨笑了笑,一边踏着警车向高处跳去,一边回答道:「这项‘工作与圣杯战争无关,所以没什么问题。」xь. 事实上从教会方面而言是很有问题的,但汉萨或许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即便在感受到围观群众的视线之后,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为了解决掉我,不惜舍弃监督官的任务吗?我再重复一遍,我可是御主,是你们应该保护的对象。」捷斯塔再次提醒道,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 然而汉萨对此毫不在意,微微耸肩:「……教会之所以要干涉圣杯战争,是为了隐藏奇迹,保护人类的安宁。认同吸血鬼有资格得到这个奇迹才是失职的教会监督者吧?」 「你居然这么想杀我啊,难不成以前死徒杀死过你的亲人或是爱人?」捷斯塔对此表示有些无语,如果没有必要,他并不想与眼前的神父起冲突。 但他的话在汉萨听来却更像是挑衅。 于是,汉萨毫不留情的先是甩出几把黑键,等落到地面之后才答道:「虽说我的族人的确是被死徒杀光的??不过说实话,我没有因此而恨你们。」 汉萨一边将新的黑键变出实体刀刃,一边淡然地讲述他战斗的原因:「不是所有吸血鬼我都恨。事实上,我并不是因为憎恨吸血鬼或是崇拜主才做这份工作的,这也是别人说我没资格做代行者的原因。」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杀我?我们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 从警车中漏出的汽油被点燃,两人瞬间被卷入火海。 现在正值黎明前,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但这场引人注目的大火反倒更好地隐去他们的身姿。 「你的一言一行太像坏人了,这个理由足够吗?」汉萨笑着想出了这样一个理由。 「是吗?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啊??不过,你的一言一行倒是让我很烦躁,从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丝毫的信念,你不过是在漫无目的地追杀死徒,你这副丑陋的模样和那位美丽的暗杀者简直有着云泥之别。」捷斯塔虽然上扬着嘴角,看向汉萨的眼中却充满了嫌恶,话语中也满是讽刺。 汉萨对死徒的敌意视若无睹,张口反驳道:「如果你是那种肯压抑自己的冲动,活得既安静又矜谨的死徒,我倒是不介意放你一马。说起来,我之前听说有的死徒会反抗自己的本能,固执地制作人类的食物??这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 笑容从捷斯塔的脸上消失。他张开双臂,然后迅速在身前交叉。 手上流出的血在空中绽开血花。与此同时,一股剧烈的风打着旋儿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 接着,不知这是某种魔术还是某种能力——周围的火焰与那股风「融合」了。 跟火借助风势越烧越旺不同,流动的空气直接变成了火焰一般,红色的龙卷风向着汉萨席卷而去。 「哼……」 汉萨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笑容,他以毫厘之差躲开了那股龙卷风。在热气腾腾的空气中,汉萨寻找捷斯塔的身影,可死徒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上了。 去哪里了? 汉萨心生疑惑,看向四周。 捷斯塔没有放过这瞬间的破绽。他从 火焰龙卷风中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汉萨的胳膊。 「抓到你了!」 捷斯塔用普通人望尘莫及的臂力将汉萨拽向自己,另一只手则试图刺穿他的脖子。 在汉萨用空着的手挥舞黑键之前,捷斯塔将会用手刀送他上路。 捷斯塔信心十足地认为自己的进攻绝对能成功,但下一刻,他就放弃了进攻。 因为汉萨做出了极其超乎捷斯塔意料的反击。 「喀嚓」——机械声振动捷斯塔的鼓膜。 刹那之后捷斯塔才惊觉,他刚才抓住汉萨的手竟然松开了。 不,准确地说是被强行剥离了。因为他的五根手指,被不知道从哪里滑出来的利刃尽数砍断。 「啧!」 捷斯塔退后了一大步,死死瞪着慢悠悠地捡起黑键的汉萨。 这时,他才看见神父的袖子破了个口子,一把与黑键性质相同的刀刃从手臂里伸出来。 正常人的手臂里能长出刀刃么? 当然不能。 这特么根本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一条机械臂! 「混账……你这是假手吗?」 「我没说过吗?我平时要对付的都是像你们这样的怪物,所以我的身体有七成是经过祝圣的机关。」汉萨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真让人惊讶,没想到教会竟会有这种技术。」捷斯塔微皱着眉头。 「教会是指引人前进的指南针,收集各种最先进的技术与秘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过事实是否如此,我也不清楚。」汉萨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一边提防着再发生刚才的事。 刚才的确很惊险,若非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没准真被眼前的死徒得逞了。 同时汉萨发现,刚才被他切断的捷斯塔的手指,不知何时又接回到了捷斯塔的手上。 汉萨想过这是死徒特有的肉体复原能力,可捷斯塔的治疗方法好像跟他以前对付的死徒们不一样。 「刚才的风和这恢复手的力量……就是你的能力吗?」 「不好意思,我是胆小鬼,不敢吹嘘自己的能力。」捷斯塔厌恶地盯了汉萨片刻后,将手刺入旁边正在燃烧的警车中,直接抓住了车壳。 他轻轻松松地举起那辆车,以投掷棒球般的姿势,狠狠地砸向汉萨。 汉萨抬起一条腿将其挡下,借着装在下半身的魔术机械弹簧的力,又狠狠地将车身踢了回去。 死徒从车身上跳过,沿着警署大楼向上跑。 神父毫不迟疑地追在后面,也垂直地在警署大楼上跑了起来。从他跑过的墙壁上会留下深深的痕迹来看,恐怕他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机关——但即便如此,也是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的壮举。 刚跑到大楼楼顶,汉萨就接受了冲锋枪的洗礼。 不知道捷斯塔是什么时候从警方特种部队的装备中取来的,总之他现在正举着冲锋枪劲头十足地射向汉萨。 并且他另一只手上还端着一把同样从警方那里弄来的霰弹枪,两把枪一同放出能将普通人射成肉泥的弹雨。 然而面对如此激烈的弹幕射击,汉萨却连黑键都没用,只见他的身体像热空气那样扭曲了一下,就徒手将一部分子弹打落,并且同时身形闪烁,躲过了另一部分的攻击。 看到这游走于枪林弹雨之中却丝毫未受伤的神父,捷斯塔感觉自己看见了仿佛动作电影一般的场景,他坦率地表达了赞赏:「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在我至今为止打过交道的代行者中算是顶级的了!」 「就算你奉承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汉萨笑着,再次靠近。 「我只是 实话实说罢了。看你的身手……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埋葬机关的人吗?」捷斯塔问道。 埋葬机关是由代行者中的精英们构成的组织。能进入这个组织的成员都具备对抗被称为最强吸血种「二十七祖」的实力,有的甚至还可以单枪匹马就将之消灭。在死徒看来,他们就像是一个传说,也是非常恐怖的、需要警惕的一群人。 捷斯塔从前不知道击退了多少代行者,但他们和这个名叫汉萨的男人一比,简直就如同婴儿一样。 为了向对方表示敬意,捷斯塔才提到埋葬机关。 可汉萨反倒敛去从容的笑意,微微皱起眉开口道:「埋葬机关?你说我?」 他看着眼前的捷斯塔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你什么都不明白」。 「你可真是一具会开玩笑的死尸,我这点雕虫小技连‘那些大人物的头发丝都比不上。不,我甚至都没资格跟他们站在同一大地上。」 「什么?」捷斯塔闻言眉头紧锁。 如果是谦虚的话,没必要这样贬低自己吧? 还是说眼前这个神父是认真的? 见捷斯塔眉头紧锁,汉萨淡然地继续道:「我的确是有能力对你们造成核弹或是化学兵器那种程度的伤害,但是人类创造出的兵器远远比不上那些走在主身后的高人们!他们每个人代行的都是足以让天地崩裂的神迹。用主的力量去讨伐侵犯主领域的邪恶,这才是‘他们身为代行者顶点的职责范畴。拿我和他们相比,根本就是在侮辱他们。」 「是吗?说得还真是可怕。」捷斯塔完全不相信的笑着。 他从未遇见过葬送机关的人,因此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神父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过度吹嘘,不过都无所谓。 他再次紧绷身体,准备迎接眼前神父的进攻。 是的,汉萨正准备进攻。 并且与之前不同,似乎是因为眼前这个死徒竟然质疑他的信仰,让他有些生气了。 这一次,他调整了呼吸,摆出了看上去十分认真的架势,说道:「你侵犯的只不过是‘人类的领域,因此——我会用人类的力量讨伐你!」 汉萨的姿势看上去像是某种武术。 见状,捷斯塔顿时产生了一种全身的细胞都在为之颤抖的感觉。 「原来如此,从现在开始才动真格啊。」 捷斯塔认为自己未必会输,但若不拿出全部实力,恐怕无法击退这个男人。 可是……在圣杯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就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其他魔术师和英灵可不太好。 谁知道敌人有没有派使魔盯梢。 如果是像刚才那群警察那样,只会依靠宝具来战斗的家伙倒也罢了,就怕对方是真正强大的魔术师,在他们面前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暴露出来无异于告诉人家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除此之外,捷斯塔在楼顶上看到的景色也成了他犹豫的原因之一。 东方的夜空已经开始退去,渐渐变白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这个空间就要迎来「清晨」。 想来想去,捷斯塔决定先暂时撤退。 「不好意思,时间要到了。今天就当作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吧。」 说完,捷斯塔放弃了迎击,转身跳向旁边的酒店。 不过已经调整好气息准备认真战斗的汉萨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 「别想逃。」 伴随着刺耳的机械声,汉萨的右臂猛地伸向了捷斯塔。 他的手中握着再次显现的黑键,像一把锐利的叉子似的刺出 。他的手臂仿佛青蛙的舌头一般,眼看着就要捕捉到跳向酒店的男人。 可是机械手臂在差一点就能触碰到男人的时候停了下来。 距离似乎到达了极限。 捷斯塔下意识地在空中拧转身体摆出了防御姿态,但在看见对方够不到自己之后,脸上又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只持续了片刻。 只听「喀嚓」一声,汉萨伸出去的手臂在手腕处断裂开来——什么东西从断面的洞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出去。 「什么……」 当捷斯塔意识到那是一颗类似榴弹的炸弹时,一切都晚了。 神父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像是在讽刺的对他说‘时代变了。 来不及吐槽这个神父不讲武德,带着圣水的弹头已然刺入他的腹部,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 警署后门停车场。 「……那是什么?」 绫香与剑士从警署后门逃到了停车场,循着枪声看到这样的一幕:一个男人从楼顶跳向隔壁大楼,一位神父紧跟其后,利落地向男人伸出了比普通人长几倍的手臂。那条机械式的手臂前端还射出一枚榴弹,在正中男人之后发生了小型爆炸,将男人直接轰进隔壁的酒店里。 不久,神父恢复回正常长度的手臂,双手握着几把剑,也跟着跳向了酒店。 说是隔壁,其实警署与酒店之间有着十多米的距离。普通人要是能跳过去,拿世界冠军都不成问题。 那个穿着神父装的男人轻而易举地一跃,就顺利地跳入了酒店。 「我是在做梦吗??还是说,那也是英灵?」 听到绫香这么一说,剑士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看着我时,没什么感觉吗?」 「你在这个时候来搭讪?拜托??」 「不,你的确是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士,但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看着我的时候,能不能直观地掌握我的筋力和魔力?比如能看到清楚的文字说明之类的??」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绫香一阵疑惑。 看到绫香诧异的反应,剑士沉吟了一声:「这样啊……难道是因为不是正式的御主吗……」 「什么意思?」 「等有空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反正你也看不见,就没什么意义了。目前重要的是,你现在无法区分英灵和普通人。英灵分为很多种,有些英灵若是穿着打扮十分夸张可能还比较好认,但一换上便服,从外表上看就跟普通人没两样了。」 说到这里,剑士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然后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低喃—— 「我也很想弄一套便服??嗯,正好天亮了,我就履行自己说过的话离开这里吧。」 ············ 酒店内部。 这家与警署毗邻而居的酒店,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市里治安最好的住宿场所。然而,这个评价从今天起就不复存在了。 酒店内的客人先是听到附近突然传来枪声和爆炸声,随后部分客房就遭到了爆炸的余波侵袭。 虽说受损的是无人居住的客房,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差评想必是免不了的。 就在酒店的工作人员连这些客观情况都不知道,只顾着四处奔忙的同时,从「受损客房」入侵到酒店内部的神父并没有看到捷斯塔的身影。 对方不仅气息完全消失,就连魔力的流动都感觉不到了。 汉萨唯一的收获就是在走廊找到了几名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伤 者。 恐怕他们是听到警署那边传来的枪声才到走廊来的吧。其中还有女人和小孩,有些人的胳膊被划破,血流不止。 「喂,你们没事吧?」 「唔……出什么事了……」 遇袭者们也不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事。 「先用布按住伤口,我马上叫救护车。」 话虽这么说,但要是他们被死徒动过什么手脚,就不能随随便便将他们送往市里的医院。若一个不小心闹出大量活尸出现的事件,那可真就没有时间管什么圣杯战争了。 不过这些人看上去倒不像被吸过血或是下过诅咒的样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汉萨发现有一个小孩正躲在楼梯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他们。 「喂,孩子,你看到什么了吗?」他上前问道。 男孩似乎还不到十岁,闻言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一个可怕的叔叔说……‘碍事……然后就把大家……」 「你知道那个可怕的叔叔去哪里了吗?」 「他消失了……」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现在已经不用怕了。」原来如此,没把这些人杀了是为了拖住我啊。汉萨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安慰着受惊的小男孩。 他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掏出手机说道:「是我。你们一个人去给看热闹的人下‘暗示,其余三个人把楼包围起来,当心他混在逃往外面避难的人群里,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下达完命令后,汉萨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为世人担忧一般低喃:「唉……死徒竟然想得到圣杯,世界末日要到了啊。」 ············ 警署附近主干道。 「请站住。」 正当绫香二人要离开警署的时候,一名女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名年轻的黑发女子,但看不清她的脸。 因为她的双眼蒙着一块奇怪的、不知道是皮革还是布料制成的眼罩,眼罩中心还有一个十字架的饰品。 她身穿一套类似潜水服的黑色衣服,在这套紧贴身体的衣服各处也有很多奇怪的装饰。 缠绕在手臂上的白布随风飘扬,让绫香不由得冒出「这人是马戏团的吗」的猜想。 「非常抱歉,有人吩咐我调查周围的可疑人员。」女人对叫住他们表示抱歉。 「可是我觉得你比我们可疑多了……」绫香皱着眉说完,突然发现一件事。 后门也有很多看热闹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将目光停留在这个打扮怪异的女子身上。 咦?难不成,只有我能看到她? 绫香的背上窜起一股寒意。 小红帽的身影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看到绫香面露慌乱的神色,剑士像是安慰她似的说道:「这是回避视线的结界,应该是她手臂上那块布的能力,所以说,是她让自己的身影只暴露在我们面前的。绫香,别想太多。我反而比较在意从刚才起就一直能在警署周围闻到的这股气味??大概是能让人更方便地施加集体暗示的香吧。」 「集体暗示?」 「十有八九是为了隐瞒刚才魔物与神父的一战。圣堂教会的猎人们即便过了八百年还是老样子。不过,你至少应该能看出来我是魔物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吧?」剑士一边朝着绫香解释,一边淡淡的看向眼前打扮奇怪的女子。 听到剑士的话,打扮奇怪的女子恭敬地鞠了一躬,道歉道:「二位是从者与御主吧,请恕我失礼了。」 「没事,你不用道 歉,尽忠职守是一件好事。」剑士毫不介意的原谅了她。 就在他们三人交谈的时候,绫香和剑士看到有很多人已经陆续从酒店里跑出来避难了。 「吸血鬼??还在那家酒店里吗?」绫香惊悚的问着,从这个打扮奇怪的女子口中,她得知了刚才神父追着的东西竟然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是的,我已经用结界封锁了出入口,只要死徒经过就会有反应。」女子回答道。 「也就是说,吸血鬼有可能会从那里面出来?」绫香感到更加害怕。 「对。」神秘女子语气淡然地点头道。 绫香看了剑士一眼,说道:「我可不想被卷进麻烦事里……我先走了。」 「也是,我也跟你一起走吧。」剑士笑着点头。 「你不用跟着我也可以的……」绫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离开。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句「等您有空的时候请到中央教会来一下,监督者应该有话想对御主说」,却认为这种事与自己无关。 「不好意思??我不是御主,抱歉了。」留下这句话之后,绫香便匆匆离去。 剑士也紧跟着她的脚步一同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咦?」打扮奇怪的女子似乎不理解为什么绫香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没有时间让她自己思考,在她歪头不解时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旅客从酒店里逃出来。 其中有一个小孩朝绫香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特别是看向这个设置回避视线结界的,与教会有关的打扮奇怪的女子。 他就是刚才被汉萨摸头的男孩。 看到身为代行者的女子,男孩露出了与天真无邪相去甚远的笑容。 然后,他一边用身体去感觉移动到后背的令咒,一边在心里暗想:啊啊,真是累死人了,先休息一下吧。 男孩在避难的人群中待了片刻后,静悄悄地离开人群,消失在黎明造访的街上。 无论是穿过代行者的结界还是沐浴在渐渐高悬的朝阳中,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因为捷斯塔·卡尔托雷现在的肉体不属于死徒——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 是的,这个男孩就是从神父手中逃脱捷斯塔,用逃脱或许不太准确,他可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的走出来的。 男孩又在脸上挂起与年龄相符的天真笑容,低声说了一句话,却没人看得到他的笑容背后藏着扭曲的欲望。 「潜行者姐姐,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呀!」 ············ 警署。 「没事吧?」 就在不久之前,警署还是一片战场。 在圣堂教会代行者顺利施加的暗示下,这起风波最终以「被捕的武装强盗同伙为了将人救出而袭击了警署」的理由得到了解决。 大厅与停车场还留着新鲜的伤痕,警察们也都处于遍体鳞伤的状态,在这样的署内医疗室里,被死徒夺走了右手的警察正在接受治疗。 一位手持巨镰宝具的女警察为他释放治疗魔术,勉勉强强将伤口的血止住了。 可是想再生已失的手需要相当高级的治疗魔术,那不是普通人类能够施展的。虽然也可以安一只假手,但这样就无法立即回归前线。 「你不用勉强,剩下的我们会想办法处理。」 「……不,我要战斗,请让我战斗。」 「带着这样的伤吗?下次的战斗对象说不定就会是那位英雄王或是剑士,又或者是连情报都尚未掌握的骑兵。在比潜行者还要严苛的战斗中,你能保证自己不会拖后腿吗?」 「这……」 看着不甘心地咬紧了牙关的警察,奥兰多心想:他在这次的作战计划中是最为积极的。 这名年轻的警察是奥兰多从各地召集的,继承了独行魔术师血统的「拥有魔术回路的警察」之一。 最初奥兰多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棋子,但当知道有像他这样充满热情的人之后,奥兰多多少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他白白送死。 在自己输掉这场战争死去后,还需要有人继承自己的遗志再次寻找机会。 「你还有未来,别轻易断送自己的未来。」 「可是……我想保护这座城市的未来。」 「城市的未来?」 「如果只是和英灵战斗,我或许会就此退出。可要是放任那种心狠手辣的家伙不管,这座城市就会……我不是站在魔术师的立场上,而是站在一名警察的立场上,我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听到这位不知道有没有三十岁的警察说出的话,奥兰多叹了口气道:「你的这份气魄很可嘉,但我不能用精神论来让所有人陷入危险。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参加战斗,就用单手或义肢使用武器证明给我看吧。」 「……我会的。」 听到年轻警察斗志满满的回复,奥兰多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就在这时,他胸前的手机响起,强制中断了对话。 「……怎么了?」 「嗨,兄弟!你可真倒霉啊!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吸血鬼!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不召唤我,去召唤弗兰肯斯坦博士之类的人呢,还是那些会大量制造怪物的从者比较方便吧?是吧?」 话筒中传来术士一如既往的口吻,奥兰多叹了口气后,淡定地回道:「这笑话可不好笑,我们虽然没有人牺牲,但还是有受了重伤的人。」 「话不能这么说,打仗有人受伤不是很正常嘛,跟那种怪物战斗一个人都没死就已经很侥幸了,我会借由这次的经验,再提高一下装备的力量。」术士笑着说道。 奥兰多闻言由衷的感谢:「是吗,那就多谢了,我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在积累己方经验的同时,他们也需要继续提升宝具的极限。 虽然现在宝具的力量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但渐渐就会有人解放宝具的真名,充分发挥它的能力。大多数宝具通过咏唱Excalibur、GeBolg等「真名」,可以将力量发挥至最大限度。如果他们所有人都能达成这一目标,那么与高级英灵对决时就能有胜利的希望了。 「现在离真名解放最近的是……我看看,兄弟,是你的日本刀。」术士判断道。 「是吗?我会让其他人也尽早追上来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奥兰多同时也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术士没有在意奥兰多的话,继续说道:「对了兄弟,名叫狮子劫的家伙把东西送来了。」 「……嗯,他办事的效率果然跟传闻的一样高,让我都想把他招揽过来了。」 狮子劫是一个因出众的能力而广为人知的自由魔术师。 奥兰多花了大价钱请狮子劫帮忙弄来「某样东西」,但他之前猜测,东西能在圣杯战争期间送到的概率也就五成。 现在东西这么早就送到了,这让出师不利的奥兰多看到了一丝希望。 就像在证明奥兰多的心声似的,电话那头的术士讲起了自己的见解:「有了这玩意儿,不管是普通的英灵还是吸血鬼,只要让我来处理应该都能穿透他们的心脏。」 可是术士刚说完,又说了一句出乎奥兰多意料之外的话:「我就给兄弟身边的那个受了伤的小伙子做一把吧,就当是替代他被吃掉的手臂和那把短刀。 」 「……等他证明完自己可以战斗之后再说。」 「嗯,我等着。在此期间,我会把神代的干货放回水里,做一把最厉害的武器出来。」 说完这番好像相信那名警察一定会重新归队的话后,术士对着话筒说出了「某样东西」的名字。 「用这把许德拉的毒匕首(屠杀英雄之物)当作模板。哈哈哈!」 ············ 斯诺菲尔德西部大森林。 在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的茂密森林中,潜行者蹲坐在树下,懊悔自己的不成熟:怎么会这样……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啊! 潜行者几乎从来没怀疑过,为什么自己的魔力会用之不竭。她只顾着看向前方,除了自己该做的事,什么都看不到。 可结果呢? 结果就是,一直用从魔物那里得来的魔力,行使着首领们的神业。 「我玷污了首领们的伟业,我已经??没资格说自己是信徒了……」 她当年之所以没被选为暗杀者的首领「山中老人」,除了她身为狂信徒的一面让周围人害怕之外还有很多原因——其中一点就是,作为一名暗杀者,她实在太过憨直了。 与警署一战中也是一样,如果换作一般的暗杀者,想必根本不会选择正面对敌的选项。虽然他们为了向民众展示「暗杀者的力量」也会故意在被人看到的地方行杀害之事,但被称为「山中老人」的首领们大多数都是真正配得上「暗杀者」这一称呼的人。 而她,比起一名「暗杀者」似乎更适合当一名「战士」,因此当时的干部们才害怕她成为「山中老人」。 因为他们有一种预感,若她当上了首领,组织就会变质,就会有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危险。 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潜行者还在责怪着自己的不成熟。 「我到底想做什么。像我这样乳臭未干的家伙,有资格铲除这个蛊惑了首领们的异端仪式吗?就连我自己,难道不也是被圣杯引诱而来的吗?」 「是啊,我从一开始就回应了圣杯的呼唤。想得到圣杯的人会听到圣杯的呼唤。如果我被灌输的知识不是虚假的,那就表示我也想得到圣杯。」 「没错,事实上我一直想得到圣杯。我想得到圣杯再将其破坏,以表示自己的信仰之心。我是为了表现自己才这样做的??最终却被圣杯战争的混沌看穿,其实我渴望圣杯。」 她跪在地上,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羞愧。 「就连这种异端仪式都能看穿我卑贱的内心。」 潜行者的生物钟提醒她,礼拜的时间到了,她得去履行义务。 可是她想,现在如此肮脏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礼拜。 于是她便沉溺于冥想之中,直面自己的软弱。 自那之后不知过了多久,潜行者慢慢地站起身来,此时她的双眸中充满了沉暗又锋利的光芒。 「还没有……结束。」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会因心灵受挫而放弃战斗吧。又或者是与自己妥协,安慰自己说「就算是死徒的魔力又如何」。 潜行者却没有选择任何一方,也没有逃避,而是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立场。 「我之所以会存在于此皆为神意。倘若现在这段时间也是上天赐予我的一部分「寿命」,那我就必须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绝不容许逃避。」 「我应该做的事……依然没变。我要破坏这场异端仪式。然后……杀掉那只魔物。」 「我的不成熟……并不能构成我止步不前的理由,我不能拿它当借口。」 没人知道潜行者的行 动是出于整理自己的感情还是其他目的。她只是感到羞耻,因为自身的软弱而蹲坐在这里,浪费了几分钟的时间。 「啊啊,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当朝阳射入森林中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迷惘。 在承认自己软弱的前提下,她又重新选择了战斗的道路。 「要想打倒那只魔物,需要使用怎样的手段?」 那是非人的魔。 潜行者用妄想心音(Zabaniya)将他的心脏捏碎是事实,但是他仍存活于世也是事实。 「他究竟有几个心脏?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彻底消灭?」 潜行者重新思考起自己的能力。 她只会模仿前辈们的神业,可即使性质相同,威力却未必一样。 她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的所有神业都「比不上前辈的」。实际上,她使出神业的效果也与原本「山中老人」们使出的有差异,有的力量相同,有的比之更加厉害,也有的不如对方。 比如被称为「静谧」的山中老人,她使用的「妄想毒身(Zabaniya)」。 「静谧」本人掌握的能力非常强大,据说她可以将自己的一切体液、指甲、皮肤甚至是呼出的气体都变为剧毒。她也因此而留下了一个恐怖传说——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将身上的毒混入风中,屠杀全部敌军。 然而潜行者只能将毒浓缩到自己的「血」里,暂时模仿「静谧」的行为罢了,做不到屠杀千军万马的程度。 不过……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她不想肆意向周围散播死亡、滥杀同胞与无辜百姓,才降低了毒的浓度。 「狂想闪影(Zabaniya)」是可以让头发伸缩自如的神业。听说首创的「山中老人」可以将每根头发都变得像蜘蛛丝那样细,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下数里外的对手首级。这一点潜行者同样做不到。 另外,潜行者不知道的是,她通过超越听域的歌声来操纵对手的「梦想髓液(Zabaniya)」等技能,实际上拥有比创始人更高的威力。像刚才那样同时对付多人,「歌声」能影响其大脑,令魔术回路失控。但如果将「歌声」集中到某一个目标的身上,就可以令普通从者跪倒在地;若目标是人类,甚至可以直接支配他的大脑。 虽然就连这个神业的创始人都不曾发挥出这样的威力,但潜行者即使知道也不会承认吧。对她来说,能用自己的力量使出技能这一点就已经是无可替代的伟业了,她不敢奢求更多。 潜行者在脑中将无数的「宝具」一一罗列出来,思考最适合消灭魔物的方法。 然而就在这时,她产生了些微的疑惑。 这是她在生前也偶尔会有的疑惑。 是关于「冥想神经(Zabaniya)」——对周围的地形构造完全作为自身那般进行感知的一项技术。 她在警署寻找电源时使用的就是这一招,但只有这一招,总让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据说这项神业是某位「山中老人」曾经使用过,却没有人能够确定究竟是哪个时代的「山中老人」。 不仅是她,就连她的同胞与指导者,甚至在位的「山中老人」也都不知道。 只是历史上留存着有使用这项神业的「山中老人」的传说,她便在此基础上将神业进行了重现,可是…… 「这个「冥想神经」的能力,真的是这样的吗?不对,真的有使用什么「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吗?」 就连被称为狂信徒的她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不,或许正因为她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模仿了全部神业,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我还不知道。这位传说中使用「冥想神经」的「山中老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强行中断了思考。 疑惑是不该有的行为。 「会思考这样的事果然还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她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再次把思考的焦点转回到如何打倒敌人的问题上。 然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奇妙的疑虑与「或许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的命运般的预感,却依然在她心底持续发出小小的声音。 就好像在与什么产生共鸣一般。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时间要稍微往回倒一些。 「好了……差不多是时候了。」 就在潜行者袭击警署之前,法尔迪乌斯来到了监狱最深处——他的地下工房。 工房布满了魔术风格的装饰,让人完全想不到这是在一个近代的监狱里。法尔迪乌斯站在工房中央,慢慢调整呼吸。 周围端坐着各种各样的人偶,从精巧的人台到用于施咒的布制人偶,而他们的「眼睛」都盯着中央的台座。 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 他出生于代代使用人偶的魔术师家族,也与曾经参加过「冬木的圣杯战争」的魔术师有亲戚关系。 这就要提到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 当时,驱使潜行者的魔术师将他的斗争以魔术「记忆」的形式刻入他使用的人偶中,通过这只人偶传给了一族的人。 那并不是只传给直系血亲,而是所有有血缘关系的人,因此传的范围十分广泛。 可是一族之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会赢得圣杯战争」。 据说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违反规定的行为层出不穷,禁忌之术与魑魅魍魉兴风作浪。 看到如此逼真的记录,普通魔术师会踌躇不前也很正常。 不过,也有可能是一族中的实力者发现,有什么不祥之物混进了那个圣杯之中。.Ь. 于是,法尔迪乌斯的祖父与部分政治家、军人联手,制定了一个计划——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圣杯战争。 人人都认为这是天方夜谭。 毕竟就连圣杯战争的基础——扎根于土地之中的「大圣杯」及其构成都是爱因兹贝伦的秘术,从来没有外传过。 但这都是以后的课题,他们那时候要做的,是找到一块可以媲美冬木的灵地,开展将其变成圣杯战争战场的准备工作。 不管怎样,确保有用的灵地对政府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 圣堂教会的影响力遍及世界各地,这里自然也不例外。因此与魔术相关的行动处处受限,只有一小部分的机关是受他们管辖。 只要在一百年后、两百年后能稍微向冬木的圣杯战争靠拢就好。 就算这个国家的系统改变了,他们也要建立起以此为根基的组织。 抱着这样的冲劲,他们从守护土地的一族那里强行夺走土地,将土地的灵脉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 可是,当法尔迪乌斯的父亲继承这项事业的时候,不到一百年就迎来了巨大的转机。 一个与法尔迪乌斯出自不同家族的、与政府暗部有关系的魔术师向他们提出了可以重现部分大圣杯系统的建议。 「我可以去把冬木的圣杯偷来一部分,然后在这里培养它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 虽然所有人心里都这样想,但这位魔术师在政府中留下过很多实绩,所以也不能置之不理。 可就算培 育出了大圣杯,假货依旧是假货。与冬木的那个完美的圣杯相比,它和灵脉的联系也不那么强。 这样真的就能重现圣杯了吗?对于法尔迪乌斯父亲的疑问,魔术师答道:「找个引子就行了。」 「引子啊……」 想到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话,法尔迪乌斯苦笑着自语道。 「没想到‘引子居然会在城市南边搞出玻璃陨石坑,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敛起笑容开始完成自己的任务。 「基为银与铁,础为石与契约之大公——」 从法尔迪乌斯口中吐出的,是货真价实的「召唤英灵」的咒语。 伴随着漫长的咒语被逐一念出,空气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这是不该发生的咏唱,不该出现的仪式。 任何一个了解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英灵已经全部召齐了。 斯诺菲尔德的英灵共有六名,这是法尔迪乌斯对兰加尔等魔术协会的人宣布的事。 这句话并不是假话。 虚假的圣杯战争—— 被当作假仪式的一部分而召唤出来的英灵,只不过是祭品罢了。 目的是为了搅乱灵脉,让「波动」集中到一定的方向。 然后利用这个反作用力——开始真正的圣杯战争。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啊!」 在咏唱结束的那一瞬间,法尔迪乌斯的工房顿时充满了光芒。 端坐在周围的无数人偶的眼睛反射着光,开始喀达喀达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像在祝福英灵的显现。 也像是因死亡的气息而在发抖。 当光芒聚敛于房间某一点的时候—— 什么都没有发生。 光芒消失后人偶也不再颤抖,只有冷冰冰的静寂笼罩着整个工房。 「……失败了?」 法尔迪乌斯感觉不到英灵的气息,更没有魔力连接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就连英灵问他「你是我的御主吗」的声音都没有。 「唔……」 可是,法尔迪乌斯的脸上没有焦躁的神色。 说实话,他本来就只抱了五成的希望。 以六名英灵为引子召唤出另外七名「英灵」,简直荒谬绝伦。 都已经有像英雄王那样强大的英灵显现了,以「引子」来说,总量实在太多。 「算了,那就采取B计划好了。」 法尔迪乌斯轻轻叹了口气,离开了工房。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分明作为这场虚假圣杯战争的缔造者,却没能完全掌握此刻战争进行的实际情况,这场战争早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正朝着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 这座监狱中还有法尔迪乌斯的第二工房,那里同时也是监控室。 刚进入室内,法尔迪乌斯就向阿尔朵拉等手下宣布道:「换成B计划。联系弗兰切斯卡小姐和奥兰多先生。」 「……英灵没有显现吗?」 听到阿尔朵拉直白的疑问,法尔迪乌斯也干脆地点点头,回道:「对,看来就算是设置了‘时间限制,一次能显现的英灵最多也只有七名。按照我们之前计划的那样,将剑士视为‘虚假的第七名而不是‘真正的第一名,准备进行虚假的圣杯战争。」 「虽然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圣 杯是否会显现??就把这当作是下一个课题吧。」 「不过,令咒倒是清晰地浮现出来了……这表示我可以解决掉现有的御主,用这个令咒重新与英灵缔约吗?」 法尔迪乌斯用冰冷的目光看了看右手上的令咒,然后在便签上记录下召唤过程,准备之后与各方面进行联络。 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整齐摆放在室内的几台显示器上出现了雪花。 如果只是这样,他或许还会把这当作是单纯的故障,但问题是,连「使魔传来的录像」都出现了雪花。 那些录像虽然由显示器呈现出来,却属于魔术的范畴。正常来说是不会出现雪花等异常情况的,所以他怀疑是不是使魔受到了哪个外部魔术师的干预。 而就在检查显示器的时候,法尔迪乌斯才突然发现自己正在便签上乱写乱画。 「啊呀,下意识就??平时我倒是不会这样做??看来没能召唤出英灵的事多少还是打击到我了。」 法尔迪乌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解,正打算撕掉那张便签。 可他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因为便签上有一句明显不同于自己笔迹的,带有明确意义的文字。 「试问??汝是吾的御主吗?」 法尔迪乌斯觉得血液一下子涌到了他的头上。 他按捺住焦躁的心情,佯装平静地慢慢环视四周。 然后,他看到了一团黑暗。 闪着雪花的显示器,映出监狱外面的状况。 在光照不到的死角,森林的阴影处,他的视线就是被那团格外漆黑的黑暗吸引了。 正确地说,是被浮现在其中央的小小的白色物体吸引了。 这台显示器是与使魔连接在一起的魔术器具。 他向使魔传达指示,让它向那团暗黑靠近。 随着使魔的靠近,法尔迪乌斯看清了一件事:浮现在那团黑暗中央的,是一个七扭八歪的骷髅面具。 「……抱歉,我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朝着阿尔朵拉说完之后,法尔迪乌斯离开房间,大步流星地向使魔拍摄的地点走去。 他想过这或许是外部魔术师的陷阱,因此他走在监狱通道上的时候保持着十分的戒心。 在黎明前,漫长的通道—— 法尔迪乌斯快步走在灯光几乎无法从窗户射进来的走廊里,走着走着…… 就看到走廊尽头的荧光灯忽明忽暗,然后完全熄灭了。 黑暗突如其来地笼罩了前方。 在黑暗之中,法尔迪乌斯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个浮现在深沉黑暗中的白色骷髅面具。 没错,那个骷髅面具……是英灵潜行者。 召唤成功了?不,会不会是早就被召唤出来的,被当成「祭品」的潜行者? 就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闪过各种猜测的时候,走廊前方的荧光灯再次点亮,白色面具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刚才那是……」 他刚刚低喃出声,就轮到头顶上的荧光灯熄灭了。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别回头。」 法尔迪乌斯好不容易才听出这是一个男声。这个让人完全想象不出年龄身材等情报的无机质声音,就挨在他的背后低低响起。 在这一瞬间,法尔迪乌斯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徒劳。 无论他采用何种魔术,他都不可能从这个死局中脱困。 「死亡」的预感就是如 此鲜明。 他不知道身后的是什么人。 甚至觉得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从这就可以充分地看出来,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声音里并没有腾腾的杀气,相反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仿佛是一片连空气都不存在的「虚无」空间在直接与自己对话一样。 以至于让法尔迪乌斯怀疑这是不是因自己的妄想而产生的幻听,因为「声音」的存在感太薄弱了。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能够想象出一件事。 如果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那大概就是刚才浮现在黑暗中的白色面具吧。 「试问……汝是吾的御主吗?」 虚无的质问。 只要回过头去就能看到答案,可法尔迪乌斯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 他能做的,只有在寂静之中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开口道:「……对,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召唤而出现的,那我就是你的御主。」 低语声顿了顿,又在法尔迪乌斯耳边响起:「……汝,抱有信念吗?」 「信念?」法尔迪乌斯闻言微微一愣。 声音从诧异反问的法尔迪乌斯背后平淡地重复道:「……汝抱有足以让汝奉献自己人生的信念吗?」 法尔迪乌斯思考片刻,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答道:「我愿意为国家奉献自己全部的魔术,这就是我的信念。」 「……即使中止人的命脉,汝也会将之贯彻到底吗?」 「你是问我……不惜杀人,是吗?」 「……这就是与吾缔约的代价。」 既然投身圣杯战争,那么大部分的魔术师都已经做好了你死我亡的心理准备。可是在面对如此之近的「死亡」时,又有多少魔术师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呢? 法尔迪乌斯在短暂的沉默后,带着惊人的平稳心境开口道:「当然,只要是为了国家,即使不择手段我也在所不惜。」 听到法尔迪乌斯斩钉截铁的回答,黑暗安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吾之名为哈桑·萨巴赫。」 法尔迪乌斯确信,英灵告诉自己的是真名。既然契约还没有成立,那这就不是心灵感应,可是这个名字必定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那是只对法尔迪乌斯大脑的某一点起作用的低语,宛如渗入五脏六腑之中的诅咒。 「只要汝不失去信念,吾便是汝之影。」 「影子」直到最后也没有现身。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剩下法尔迪乌斯依然僵在原地。 魔力之丝应该与远方的「什么东西」连在一起了,却几乎感觉不到魔力的流动。这让法尔迪乌斯无法立即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和从者产生了连接。 「原来如此??直到现在我才有实感??」 答错一句话或许就会死。只要稍有差池,即使是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也会化身为死神。 法尔迪乌斯切实地感受到英灵的不可理喻和阴狠可怕——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嘴角却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这就是……圣杯战争啊。」 1007.又一个弓兵 ············ 梦中。 「哇!小狗狗!」 天真活泼的声音在艳阳高照的庭院中响起。 「还有猫猫和小松鼠!」 少女在庭院的草坪上蹦蹦跳跳地追赶小动物,最后抱起了其中一只被她追上的。 「大家都是黑先生带来的吧!谢谢你!」 少女抬起头,看向在一旁蠕动的巨大黑影——骑兵。 少女——椿,将这位从者叫作「黑先生」,看上去并不怎么怕他。 无数的小鸟在空中成群飞舞,好几只小动物在她身旁精力充沛地跑来跑去。 在这个如同动物园一般的露天庭院中,椿感到很幸福。 「椿,该吃午饭了。」 「要好好洗手哟!」 「好。」 听到父母的呼唤,椿走向家门。 在进门之前,她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阳光灿烂的庭院风景。 小鸟在唱歌。 猫狗趴在草坪上晒太阳。 松鼠一家在啃果实。 一切都是她理想中的「庭院」风景。 唯一的异常之处就是在中心摇曳的巨大黑影,但椿并不觉得他是一种异常,她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可她不知道,实现这个小小的庭院需要在现实世界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 汽车旅馆。 「下一条新闻。斯诺菲尔德市内的动物医院现在均处于满员状态。从今天凌晨起,市内各地接连出现动物陷入昏睡的现象。市民担心这是否意味着新型传染病已经开始在市内传播。昏睡的动物虽然很快就清醒过来,但它们的皮肤上都浮现出红黑色的斑点。市政府正与卫生部一同展开调查——」 在市内有线电视播出这条新闻的时候,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响起了无忧无虑的声音。 「哇,手续总算办完了!班尼特先生,轩浩先生,我成功了!」 「嗯。高兴归高兴,但最好不要这么口无遮拦地叫出我的真名。」班尼特对于自己这位御主感到万分无奈,「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会有人知晓我真名的含义,但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则,最好还是不要轻易透露真名为好。」 「啊,也是!抱歉!那就给你取个绰号吧!我想想……比如英式地狱杀手(HellSsher)?」弗拉特思考片刻道。 「我虽然的确曾经化身开膛手杰克,但……算了,我想你还是直接叫我狂战士(Berserker)就好。」班尼特有些无奈的欲言又止道。 弗拉特身为他的御主,能和他通过梦境共享双方的情报,因此这几天弗拉特已经看见了他在‘诸神黄昏的斗技场上化身各种历史人物与神战斗的场景。并且这几天老是如同好奇宝宝一样不断的试图打听他的光荣事迹,这让他感到无比无奈。 不过言归正传,弗拉特所说的‘成功了,和他拿在手中的手机有关。 那是时下最新型号的手机,可以发送附带照片的电子邮件,也可以打国际长途。有了它,就可以联系远在时钟塔的师父,所以弗拉特才这么高兴。 「这下终于能用了,我昨天好不容易买到手机,结果只能当照相机和收音机来用。」 弗拉特看着手机中保存的照片,里面甚至还有爆炸后的歌剧院。 「昨天我应该用手机拍下那名英灵的演讲,都怪我接受采访太兴奋了,错失把他拍下来的良机??」 「唔……为了获得敌对英灵的情报,拍照也 算是一种手段吧……」班尼特勉强让自己乐观地接受了御主的想法。 「啊,不过我拍到了死徒和另一位英灵的照片!」说罢,弗拉特将手机屏幕亮给班尼特和轩浩看,照片上的是昨天大闹警署停车场的死徒。 「这东西可宝贵了!因为其他拍了照片的人都被教会的人下了暗示,自行动手删掉了照片!啊啊,幸好我当初做过回避暗示的训练!」 「你先冷静。虽然我也很好奇吸血鬼的事,但我更关心的是你说的‘另一位英灵,麻烦你讲详细一点。」班尼特闻言有些疑惑。 因为在照片上他分明只看见了死徒。 「啊,对呀。你当时只顾着看那个神父和死徒的战斗,都没发现英灵。」弗拉特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不过轩浩先生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说着,他看向轩浩。 「你是说那个金闪闪的家伙吗?」轩浩理所当然的回答着。 「对对对!」弗拉特开心的笑着,「‘金闪闪!真是个不错的形容,轩浩先生您可真是天才。」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难道只有我没发现吗?」班尼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三人当中最菜的。 身为英灵比不过轩浩先生也就算了,毕竟这人是规格外的怪物。 但连自己的御主都比不上是什么情况? 「哎呀,因为他只出现了那么一下,我就想事后再跟你说。」弗拉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听到弗拉特满不在乎的语气,班尼特心想「是不是该认真训斥他一番」,就在他打算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让对方意识到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却被弗拉特抢先一步说出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而且我觉得??要是那名英灵发现我注意到他了,会把我瞬间杀掉。」 「……什么?」班尼特闻言有些惊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御主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这样妄自菲薄呢,真是可喜可贺……哦不,难能可贵。 不过……从自己的御主不仅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甚至还在过了这么久之后才想起这件事。狂班尼特又感到一阵无语,在涌起不安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安心感。 「……你可真是……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笨蛋,没想到你在某些地方还挺果断的。」他指的是弗拉特在意识到自己不敌之后果断的选择了隐藏气息,甚至没将那位英灵到场的情报告诉他,否则身为英灵,他高低也会上去和那位英灵交手试探一下。 「你之前一直把我当成笨蛋吗?」弗拉特笑着。 「你生气了?」班尼特有些疑惑。 「没有,我反倒很高兴。」弗拉特开心地笑着,一边回忆堪称自己第二故乡的时钟塔,一边说:「从小就有很多人害怕我、躲着我……很少有人会像你这样面对面说我笨蛋、白痴的,会这么说的也就只有教授和他那个公主妹妹,还有跟我同一间教室的同学以及毕业生们吧……」 听着弗拉特感慨颇深地这样说,班尼特先是同情,一秒不到又改变了想法。 「这……已经够多了吧?」 「不要在意细节!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聊那个英灵吧!?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由那么强大的能量凝聚而成的人。先不说他有什么能力,真名是什么??光是被他看到,我就觉得会被他秒杀。」弗拉特的表情虽然还和平时一样,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少年没有说一句假话。 「秒杀你的确是绰绰有余……」一旁的轩浩闻言微微点头,「应该说除了某些超规格的强大英灵外,他想秒谁都轻而易举。」.Ь. 「!!哇!轩浩先生难道知道这个英灵的身份吗?」听着轩浩的评价,弗拉特两眼放光,「所以轩浩先生对上他有把握吗?」 「……」 轩浩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兴奋起来的少年。 虽然早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他还是想说……这货真是个问题儿童。 ··········· 几分钟后,伦敦时钟塔。 当斯诺菲尔德迎来清晨的时候,伦敦距离黎明时分还十分遥远。 在魔术协会中枢时钟塔的一个房间里,两名干部正以「斯诺菲尔德发生的圣杯战争」一事的顾问身份面对面谈着话。 「那家伙果然又蠢又呆……是个十足的问题儿童呢……」 看到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脸颊抽搐地发出呻吟,与他坐在一起的老龄男子——洛克·贝尔费邦叹了口气开口安慰道:「二世阁下,我很同情你。」 他们二人正在看的是由潜入斯诺菲尔德的魔术师传送回来的录像。 用于魔术通信的水镜中正显示出斯诺菲尔德当地有线电视播放的新闻。 「咦?这是电视采访吗?哇——不知道教授和莱妮丝妹妹有没有在看啊!」 当看到对着摄像机兴奋不已的弗拉特时,埃尔梅罗二世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的胃正一边像拉锯一样拉着小提琴一边跳舞。 见埃尔梅罗眉间挤出深深的沟壑,洛克用同情的口吻道:「虽然当初是我把他推给你的,我要负一部分责任,但说实话,你到现在都还没放弃他,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佩服还是无语了。」 老魔术师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没想到你们师徒两个都瞒着自己的教授,偷偷参加了圣杯战争??看来鲁莽这种东西也是会言传身教的啊。」 「我无言以对。」 「不过啊,弗拉特虽然是问题学生,但毫无疑问也是天才。万一他真能把大圣杯的系统带回到时钟塔呢?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要是能把英灵带到时钟塔来,也能成为颠覆历史的研究对象。」 简单说来,老人的意思就是想只占好事。 埃尔梅罗二世轻轻耸耸肩,说道:「原来如此,的确是召唤科主任兼降灵科君主会说的话。不过,如果是尤利菲斯降灵科主任,大概连‘研究对象都不会说,而是直接用‘资产来称呼英灵吧。」 「别讽刺我了,代理君主没有任何意义,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 「嗯,我也一样,最多只是帮别人占着座位罢了。也不知道是我家的公主先长大,还是前往冬木等特殊灵地的仪仗队先回来。」 「都说了,别讽刺我了。」 洛克是时钟塔里极为顽固的保守派,原本像埃尔梅罗二世这种「既不属于保守派也不属于革新派的临时君主」根本连抬头跟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但二人现在的对话,却让人感觉他们属于几乎平等的地位。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洛克的立场与埃尔梅罗二世的有些相像。 降灵科原本的君主——主任尤利菲斯家的家主及其继承人布拉姆·纳泽莱·索菲亚利因为某个特殊使命暂时离开了时钟塔。而在他们长期不在的这段时间,洛克代替他们坐上了君主之位。 虽然洛克渴望权力,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君主之位,所以每次开会的时候他都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尤其是被巴瑟梅罗等其他君主睨视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会少活几年。 因此,洛克对比自己更加名不副实的埃尔梅罗二世似乎很是同情。 「不过??比弗拉特更需要注意的是后面那个穿铠甲的男人。如果男人是英灵,那就表 示那地方的人并没有能力将圣杯战争的保密工作完全做好。」 「那的确是很让人出乎意料……」 埃尔梅罗二世原本想说,会主动将自己暴露在镜头之下的英灵真是闻所未闻,但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某个豪放磊落的英灵身影。如果那个人有上镜的机会,说不定他连自己的真名都能报出来。 「……不过,嗯,所谓的圣杯战争就是让人摸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含糊其词地嘀咕了一声,然后讲述起关于保密的见解。 「圣堂教会和我们采取的保密方式最多还能再坚持五年吧。五年之后,每个人都可以通过手机实时地将高清视频传到社交网络上去。到那时,和保密相比,情报的扩散力将会占领上风。我们马上就要面临一个分歧点,是要摸索新的保密方法,还是将一部分公开让普通人知道。」 「唔??请恕我愚昧,社交网络是某种魔术用语吗?」 想到面前的这位老人是一位不仅没有手机,就连普通电话都不愿意安装的冥顽不灵的保守派魔术师,埃尔梅罗二世便思考了一下要如何对他解释。 碰巧就在这时,怀中的手机传来了信息提示音。 「抱歉。」 埃尔梅罗二世打开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地址发来的——可是当他看到「绝对领域魔术师之师」这个抬头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埃尔梅罗二世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拼命保持着冷静,说道:「我那名又蠢又呆的弟子似乎终于有消息了。」 「哦?这可真是好事。」 埃尔梅罗二世查看了一下信息的内容—— 「嗨教授!从今天开始我有手机了!托教授的福,我召唤出了最棒的英灵!您看,这是我的狂战士!」 短信里附带了一张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照片。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该不会是弗拉特获得狂化技能了吧?二世心中怀疑,但想到这可能是他的固有技能,便又恢复了平静。 几秒钟之后,弗拉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在街上发现了第一位英灵!啊,算上狂战士和穿铠甲的人,他应该是第三位吧?他看上去很可怕,我不太敢跟他打招呼,要怎么做才能和他交朋友呢?」 「那个白痴真是……」 二世觉得自己的胃开始伴随着死亡金属音乐拼命甩头,手则点开了短信中附带的照片。 当他看到照片上那个坐在凯迪拉克后座,穿着夸张服饰的男人时—— 他的胃瞬间停止了恸哭。 不仅是胃,他的呼吸、眨眼甚至就连心跳,或许都停顿了几秒钟。 「不可能……」 「二世阁下,怎么了?」 听到洛克担心的询问,埃尔梅罗二世心中疑惑的点终于连成了线。 沙漠中出现陨石坑的情报。 这名英灵虽然衣着与发型看上去很陌生,但自己不可能认错人。他就是当年自己在冬木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从者。 既然那名英灵参与其中,那会出现陨石坑也就不足为奇了。 看到脸色惨白的二世,洛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又因为心力交瘁而倒下。 不过就像忽然从时间停止的状态恢复过来似的,埃尔梅罗二世反倒气力高涨地站了起来。 「……抱歉,可以容我发一封短信吗?」 「唔……好。」 尽管心中奇怪「短信?在这里写信吗?哪有笔啊」但洛克还是被埃尔梅罗二世认真的表情镇住,只能干脆地点了点头。看来 洛克把刚才二世收到的信息也当作是魔术上的心灵感应或是其他什么方式的交流。 埃尔梅罗二世转身背对这位老魔术师,手指如飞般地往手机中输入文字。 「我以你教授的身份要求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接近那个英灵。」 打完之后,埃尔梅罗二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快点把你的手机号码发给我,你这个******」 ··········· 同一时间,斯诺菲尔德「水晶之丘」最顶层皇家套房。 自己的一张照片让一名魔术师心脏骤停了几秒——对此并不知情的吉尔伽美什正站在由落地窗围成的最顶层房间,俯视着下方的街景。 「哈哈哈!光是比较马路和楼阁的景色,乌鲁克就更胜一筹啊!」 将自己过去统治的都市与这里做着比较,吉尔伽美什心情愉悦地大笑。 他坐着凯迪拉克先回了一次蒂妮的工房,让她带上最基本的东西,然后带着她来到这间赌场酒店的最顶层。 资金当然就是昨晚在赌场的收益,酒店方面也把他们当成了「将从我们家赢走的钱花在我们家的尊贵宾客」。 除了蒂妮之外,她的几名黑衣手下也以护卫的身份住进了酒店。 于是便构成了这样的组合——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带着一群对他恭恭敬敬的人。 在酒店的工作人员看来,他们大概像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大富豪和他的随从」。而蒂妮从年纪上来说,要么是随从的女儿,要么就是富豪的养女或是其他什么人。 蒂妮虽然不明白吉尔伽美什的意图,但她猜想,或许是因为他身为王,就想将市里最为奢华的地方当作据点吧。 可是对蒂妮来说,移居到这种显眼的地方只会让她不安。 说不定搭建起「城市」的敌对魔术师们正在监视着他们。而且这里连工房都不算,若想抵御敌人的袭击还需要花费一番工夫进行改造。 不过就算把这里变成工房,也同样无法消解蒂妮的不安。 「我听说,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发生过因为整个酒店倒塌而使工房毁于一旦的事例。敌人的组织十分强大,也许会将这座‘水晶之丘整个炸毁。」 听到蒂妮这样的进言,吉尔伽美什回应得很干脆:「他们想炸就让他们炸好了。本王本想说,这么点小事你们要自己处理好。不过毕竟是本王将你们叫来的,若这里真被炸毁,到时本王会借些降落伞给你们。」 吉尔伽美什举止优雅地俯视着街景,说出这样一番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的话语。 然后他走到房间西侧,注视着视野尽头的那片大森林低喃道:「呵呵,吾友似乎也很高兴啊,竟然让如此广阔的一片森林都舞动起来。」 闻言,蒂妮也看向森林的方向。 身为守护土地的一族,她很快便明白那里发生了什么。 整片森林发生了变化,仿佛变成一只生物,正躁动不已。 「朋友……是吗?」 「嗯,待本王哪日有兴致了,再跟你讲讲本王与他的故事。说起来,昨日那真是一场再充实不过的重逢盛宴,若没有碍事的家伙来插手,我们可以庆祝三天三夜。」 那么壮观的战斗……打上三天三夜……听吉尔伽美什说得如此吓人,蒂妮的后背不禁渗出了紧张的冷汗。 如果真是那样,恐怕整座城市都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这位英雄王没有说笑,如果是他,真的可以连续战斗三天三夜。 如果他做不到,那一定怪自己这个御主。 身为继承了代代 祖先之力的魔术师,蒂妮认为自己具备一定的实力。 可是面对如此强大的英灵们,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尽管蒂妮一路以来一直处于这样的迷惘之中,但她还是决定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奉献出来。 「……现在,我们的同伴正在追踪其他魔术师的动向。我们原本猜想的构建城市系统之一的操丘家家主,如今的行为举动却完全与圣杯战争无关??」 「为何要向本王汇报这些事?身为御主,如何行事该由你自己决定。」 「……是。」 吉尔伽美什瞥了失落的蒂妮一眼,露出坏心眼的笑容问道:「蒂妮,本王问你,你想夺回这片土地是吧?」 「……当然!」 「那么你不觉得,将那些***魔术师和这片平庸的景色一起夷为平地,效率会更高吗?」 「咦……」 这不像是在开玩笑。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肯定会轻而易举地将刚才说的话付诸行动。 因为蒂妮从一天之前发生在沙漠的那场战斗中就已经明白,吉尔伽美什具备这样的实力。 「您说笑了……」 「说笑?这不是距离你‘先祖的夙愿最近的答案吗?最初将本王召唤于此的小丑,他的性命与这座城市中庸庸碌碌的***们的性命有什么差别?用你手上的什么令咒向本王下令‘夷平城市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吗?如果你想给同伴避难的时间,本王也可以等你。」 蒂妮思考片刻,怯生生地答道:「如果采取那样的暴行……那我与夺走土地的魔术师们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足够。这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答案,而是你找到的答案吧。」 如此轻易便被看穿,让蒂妮感到了深深的羞愧。 她自己也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我明明发过誓,要变得比那些魔术师还要贪婪,夺回土地。可是,为什么我会犹豫?犹豫要不要毁灭这座城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自己的心意也不明白的蒂妮受到了打击,不禁低下头。 无法回答王的问题的自己,即使被处决也不该有怨言。 已经被她舍弃的心中渐渐充满了恐惧的情感。 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现在,她却因自己令这名英灵失望而感到恐惧。 吉尔伽美什将蒂妮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笑着继续道:「你产生疑问了,那就好。」 「咦……」 「这样才能够打破盲信。不用在意,我就是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想稍微逗逗你而已,忘了吧。」 虽然他刚才说的话完全不像是在「逗人」,但蒂妮还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蒂妮刚才向自己提出的疑问并没有消失,依然盘踞在她的心中。 吉尔伽美什再次将视线投向街景,百无聊赖地说道:「不过??先不说你的愿望,就是看着这拥挤的人群,你不会有一种想让他们全部消失的冲动吗?」 「这……」 「啧??本王昨日亲自在街上走了一圈,发现这个时代的***们有很多都没有生存价值。虽然***在本王的庭院里繁荣起来是一件好事,但只长数不长量就徒剩丑恶了。」 「您打算……做什么呢?」 蒂妮担心英雄王会突然说出想将市民们从他的视线中「铲除」的话,但吉尔伽美什却耸耸肩,回答道:「别担心,本王不会屈尊纡贵地去打扫垃圾。」 他俯视着大街,语气依然很是无聊。 「如果是被神附体或是认真 想讴歌生命的人倒也罢了,到那时本王会将他们与***们间隔开来,但这不是现在的本王要考虑的事。如果***们选择的是缓慢的灭亡,那本王要做的就只有静观他们那愚蠢的末路,然后付之一笑。」 他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一般,自言自语道:「若他们在本王的庭院中被肆虐的魔物所毁灭,那本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但若这是***们自己选择的路,那本王不会干涉。如果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有别的路可选,本王倒是可以作为路标,让他们感受一下艰难困苦的滋味。」 听到这句话,蒂妮同时产生了安心与畏惧的情感。 这位英雄王,真的是将整个地球都当作自家庭院的王啊。而且还是拥有坚定的「自我」,对人类做出所有裁决的王中之王。 蒂妮觉得那是一种不同于天罚的事物。为了弄清这是什么事物,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吉尔伽美什。 「怎么了?你终于发现这世上最好的娱乐便是注视本王的荣光了吗?很好,本王准了。你就好好地看着本王,然后将本王的威仪告诉子子孙孙,直到星球毁灭的那一刻吧。」 吉尔伽美什这次应该是在开玩笑了,但又似乎是认真的。 虽然我不太懂他,但他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啊……尽管看上去老成,但毕竟蒂妮还是个小孩子,她似乎把吉尔伽美什奇异的言行举止和超出普通人常识的一面也都当成了「王该有的素质」。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不过英雄王对此无动于衷,又随口说出了肆意妄为的话:「好了,今天该做的……就先来打扫虱子吧。」 「虱子?」 「嗯,有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打扰了我与吾友的重逢之喜,本王昨日在街上转了一天,都没有找到那个无礼之徒。既然如此,那就坐等对方主动现身吧。」 「坐等……是要在这里吗?」蒂妮不解地问道。 英雄王用自信满满的声音答道:「当然。圣杯战争最大的强敌之一现在正占据着这个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注意不到。唔,另一个强敌,也就是吾友现在也在森林里闹得很欢……不管虱子会被哪一边吸引,最终都会变少。」.Ь. 也不知道吉尔伽美什哪里来的根据,总之,他的语气充满自信。 「虫子是抵抗不了耀眼光芒的,只要一被引来,就会被灼烧得不留一丝痕迹。」 吉尔伽美什的话音刚落。 一道锐利的风就从斯诺菲尔德的街上穿过。 ············ 警署署长室。 「呀——你还好吗?小可爱。」 听到弗兰切斯卡用刺耳的声音与自己搭话,奥兰多厌恶地回道:「滚,老巫婆。」 「咦咦咦咦?虽然我早知道你背地里这样叫我,但亲耳听到还真是伤人啊。比起精神上的伤害,我更喜欢肉体上的,希望你的态度可以客气一些啊。」 「闭嘴。」 奥兰多对这名哥特式洛丽塔打扮的少女露出了明显的敌意,但后者没有一点儿要回去的意思。 「好吧好吧,我闭嘴。不过我还是想说一件事,你成天老巫婆、老巫婆地称呼我,可这具身体我才用了三年,内脏都还很干净。你要看看吗?」 说着,弗兰切斯卡掀起衣服,露出肚皮。 这一露就让人看到,她的肚皮上有些异样。乍看之下很干净的腹部上面有一个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那是一道直接长在肉上的宽宽的拉链。 仿佛用人类牙齿制成的拉链从左右肋骨一直延伸到肚脐下方,让人不愿意去想象一旦拉开,会看到什么。 「要看吗 ?想看吗?想看吧?女孩子的秘、密、内、脏。」 弗兰切斯卡蛊惑般的嘻嘻笑着说,奥兰多却无动于衷。 「你到底有什么事,是来嘲笑我们吃了败仗吗?」 「怎么会?我是来探望你们的!真是一场灾难呢,死徒居然当上了御主,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得快点解决掉他呢!」 「听你胡扯,谁不知道你在暗喜,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啊,果然露馅了吗?不过我真的讨厌死徒,因为他们是人类的敌人嘛。我可是人类的伙伴,所以不会让他们得手的。」 见弗兰切斯卡信心十足地昂首挺胸,奥兰多再次厌恶地说:「你们只是在互相争食吧。」 「咦咦咦咦?你心情不好?这么受打击的吗?因为那个帅帅的神父抢走了风头吗?」 「我更关心圣堂教会那边要怎么处理。」 「先不管他们就可以,反正要是有御主想投靠他们肯定就会自己投靠了。」 弗兰切斯卡转了转伞,忽然气鼓鼓地说:「其实傍晚发生的那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不好玩的地方的。」 「什么地方。」 「因为最后引人注目的只有代行者和死徒啊!不行不行,这可不行!怎么能在初期就让那种外来者大出风头呢?」 弗兰切斯卡将拳头和伞挥舞得嗡嗡作响。 挥着挥着,她突然停下动作,将双臂大大张开,不知道在对谁断言道:「圣杯战争的精髓果然还是在英灵(从者)和魔术师(御主)身上啊!」 「……」 「……你不这样认为吗?」 弗兰切斯卡看向奥兰多,坏坏一笑。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署长室的玻璃窗全部被震碎了。 不只是署长室,整个警署北侧的窗户都在呼啸声中化作了风中的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开始了开始了!买场刊了吗?拿爆米花了吗?啊,警署署长还是会选甜甜圈吧?不快一些就会错过这场世纪之战。」 「你!」 奥兰多恶狠狠地瞪着弗兰切斯卡。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窗户被震碎的地方不只是警署…… ············ 几十秒前,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从吉尔伽美什被召唤出来的那个洞窟再往北走几公里,有一片红壤溪谷。 在一座与「水晶之丘」最顶层的海拔相差无几的高地上,站着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高几乎超过两米的瘦削男人。 他的手中握着一张弓。 弓比普通的木弓要大,但在高个子男人的手中显得十分小巧。 男人身上的服装已经不能用奇妙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异样」。 最先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一块纵向覆盖身体的带纹长布。 那块布并不是披在他的肩上。 而是覆盖在他的头顶,直接将脸和后脑勺遮得严严实实,垂落下来的布也将身体的正反面掩藏起来。 透过布的缝隙最多只能看到耳朵的轮廓,甚至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前方。 长布下面的身体上虽然还系着腰带,穿着裤子,没有鞋子。但上半身好像除了那块布之外别无他物,只用浓艳的染料将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涂满。 除此之外,他的身上还用白色染料涂了某种图案,不过被挡在长布之下,无法看清完整的纹路。 乍看之下,这个男人仿佛是出现在恐怖游戏中到处追赶主人公的角色。他在长布的遮盖下扬唇一笑,沉默地拉满了弓。 然后松开弓弦,射出了一支箭。 那支箭远远超出了风速,甚至凌驾于音速之上。 ············ 斯诺菲尔德上空。 宛如斩击般的风在斯诺菲尔德的街上呈一道直线穿过。 撕裂空气、释放冲击波、让周围响起轰鸣声,都已经是风吹过之后的事了。 风的中心有一支箭。 箭的前行方向是建在斯诺菲尔德中心的高楼「水晶之丘」的最顶层。 这支箭由神秘男人在溪谷的高地上射出后,没有丝毫减速与下滑。箭违背着物理法则,像激光一样冲向前方。 箭的移动距离已经到了二十公里,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那名弓箭手不是普通人类或魔术师。 冲击波从城市的空中穿过,位于下方的建筑物的玻璃全部因声音和冲击接二连三地破碎。 如果被这样的东西直接射中,人类??不,英灵都不会安然无恙。 这一击只要碰到脑袋,就会在瞬间让目标的上半身都化为粉末。 箭矢笔直地向着目标前进。 向着坐镇水晶之丘最顶层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以及站在他身边那位少女御主的头部。 ············ 「水晶之丘」皇家套房。 一直面对着吉尔伽美什的蒂妮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北侧的窗户。 「咦?」 声音还没有传到这里。 她只是察觉到空中的魔力有一种奇妙的紊乱,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而已。 然而当她感受到裂风的时候,已经晚了。 化作一点的「死亡」早已逼近到了少女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距离。 不管怎么做,都无法避开那支超越音速的箭矢。 至少她是这样。 就在箭矢逼近到离酒店只有二十米的时候,刹那之间,窗外电闪雷鸣。 刺眼的闪光划破天际,无数细小的雷电随即亮起。 其中一道雷正中那支箭矢,将本应必杀的一箭在射中目标之前击溃于空中。 房间的玻璃却被冲击波震碎,向室内的众人袭去。 「……」 无声的咏唱—— 从蒂妮手中卷起的风化作一道防护壁,将向她、吉尔伽美什以及黑衣人们扑来的玻璃碎片全部弹飞。 「您没事吧?」蒂妮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向吉尔伽美什问道。 闻言,毫发无伤的英雄王不悦地答道:「没事。」 「刚才的雷是……」 「整片雷击都是本王的宝具,它们似乎迎击了什么东西。」 听到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蒂妮不禁重复了一遍:「迎击?」 她看向窗外,只见大楼上方飘浮着几个圆盘。在美丽的远景景色下,那件由多种几何图案构成的宝具身缠着小小的雷电,像时刻戒备一般正不断地在周围旋转。 「那是自动防御宝具(AutoDefencer),毕竟吾友有可能会出于玩笑向本王发动奇袭,以防万一,本王便将其设置在那里,不过……」 吉尔伽美什看向北方,从「宝物库」中取出一件宝具。 那是一个同样飘浮在空中的金色圆环,中央镶嵌着奇妙的扭曲透镜。 虽然看似只是一个透镜,却可以像望远镜那样映出远方的景色。 「没想到居然会弹开弓兵(Archer)的箭。」 出现在圆环中的,是一个对着他们的方向举弓的狂妄男人。 「弓 兵?」 蒂妮的脑中闪过一丝疑惑。 弓兵只有这里的吉尔伽美什一人。 莫非是以弓为武器的骑兵、潜行者或者狂战士之类的职阶从者? 蒂妮透过金色圆环看到那名弓兵,首先被他的能力值之高惊到了。 单看能力总值,他甚至超过了吉尔伽美什。 果然是狂战士? 在蒂妮心生警惕的同时,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低声道:「……要来了吗?」 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第二箭」早已射出来了。 自动防御宝具发动雷击,试图迎击飞来的箭矢——可那支箭即使被好几道雷击中了,也仍然擦着雷击的间隙射向吉尔伽美什。 电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也就是雷的速度虽然比光要慢,但照理说,想捕捉到一般的箭矢也绰绰有余了。 可是,那支箭的速度超出了人类的界限。 吉尔伽美什瞬间变成铠甲装扮,用左臂挥落了那支箭。 但或许是因为威力并没有完全化解,他的一部分铠甲碎裂了,在地板上留下黄金碎片。 「……哦?」 一脸冷漠的吉尔伽美什看了看自己破损的铠甲,微微眯起眼睛—— 「虽然射箭的本事不错……却是一个不识礼数的野蛮人,就让他为本王的宝物除除锈吧!」 下一刻。 一个巨大的宝具于酒店顶层出现,并停靠在破碎的窗外。 「这是……」 「蒂妮,你到后面来。」 「可以吗?」 「把你留在这里,本王无法保护你不被那不祥之箭射到。在本王履行与吾友的约定之前,你这个御主还不能死。」 听到「王」平淡讲述的事实,蒂妮用力地点点头,进入了巨大宝具的后部。 这件宝具的外形很像长着巨大妖精翅膀的金色游艇。 其名为「维摩那」。 它是吉尔伽美什拥有的宝具之一,是一艘小型的空中战舰。 传说中有着世间万物的王之财宝中不仅有武具,还包含人类创造的一切智慧的结晶。 蒂妮在维摩那的后部刚趴好,吉尔伽美什便命令那台金色的机体出发。 突然的加速让蒂妮差点被吹下去,她使用避风和操作重力的魔术,勉强让自己调整好平衡与呼吸。 吉尔伽美什大马金刀地站在船首,让船舰笔直地驶向弓兵的所在地。 途中不时会遇到几支疑似由弓兵射来的箭,不过都被周围展开的几十种迎击系统一个不落地打掉。 「好厉害……」 少女重新认识到自己现在正乘在什么东西上,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 「竟然连这样的宝物都有……」 在舍弃了感情的少女发出的声音中,透出的究竟是畏惧还是憧憬呢? ············ 斯诺菲尔德北部溪谷的高地。 「……哦。」 弓兵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金色船舰,静静地发出一个音。他的声音十分低沉,能听出其中有着坦率的感叹,以及微微的自嘲。 「是你偷袭本王在先,你该不会想求本王饶你一命吧?」 吉尔伽美什从船首走到高地上,站在十米之外的诡异弓兵慢慢抬起了头。 「有什么遗言吗?」 吉尔伽美什问道,却没有得到神秘弓兵的回答。 神秘弓兵只是沉默着,平静地拉开弓,对准从维摩那后部探出头来的蒂妮,毫不犹豫地射出箭。 凌驾音速的箭向蒂妮的脸射去。 强大的风之障壁虽然减轻了冲击波,却无法防住气势如虹的箭。 蒂妮再一次认识到了逼向自己的死亡。 但是下一刻,维摩那的迎击宝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箭击落了。 「愚蠢,你以为本王不在上面它就无法发动了吗?」 弓兵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而是连续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箭。 虽然蒂妮已经躲到了船的内侧,但弓兵依然用贯穿维摩那的气势拉弓射箭。 「嗡——」 完全没有理会吉尔伽美什的话,箭矢毫不留情的从吉尔伽美什的头侧掠过。 看到这一幕的人应该都能明白。 弓兵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想将蒂妮连人带船射穿,而是单纯在挑衅吉尔伽美什这位英雄王。 不知吉尔伽美什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挑衅,又或者是察觉到了,却因对方无视自己只一味地狙击御主而感到烦躁,只听吉尔伽美什平淡的语气中带上了愤怒的色彩:「原来如此,若执着于胜利,或是想轻松取胜,这的确是正确的选择。在同样的情况下,本王或许也会出于玩乐这样做。」 看上去这位英雄王似乎认同了对方的做法,但是下一刻,吉尔伽美什马上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本王才有资格做的事,不是你这种家伙该做的!」 吉尔伽美什吼着极其蛮横的话,从背后开启的「王之财宝(GateofBabylon)」的门中射出无数宝具。 在高级宝具也混杂其中的剑雨之下,想必没有人撑得住。 但是,弓兵却用左手抡起弓,将射出速度超越英灵常识的宝具纷纷打落。 「什么?」吉尔伽美什似乎惊讶于眼前这个‘弓兵能活下来。 而‘弓兵毫发无伤地打落了几十个宝具后依然沉默不语,他向吉尔伽美什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来啊」的挑衅手势。 见状,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按捺着激情在高地上说道:「……原来如此,真是个没规矩的家伙。那么……这招如何?」 说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在高地之上铺开「王之财宝」。 连通宝物库的入口在四面八方展开,将弓兵包围其中,入口处开始像龙卷风一样翻滚起来。 接着,无数宝具仿佛机关枪一样射出,光芒和冲击在高地上拧成高高的龙卷风。 数十、数百、数千的宝具朝着站在龙卷风中心的男人身上落下。 那或许是剑刃; 那或许是睿智; 那或许是痛苦; 那或许是救赎。 有屠龙长刀; 有带来毁灭的魔剑; 有弑杀英雄的长枪; 有无形雷电。 掌握在人类手中的或是人类创造出的一切宝具—— 它们的原典正被倾囊射出。 这是一场从上下左右三百六十度淋下的,由人类编织而成的地狱之雨。 见到如此壮观的场景,蒂妮心想,那名弓兵恐怕会连残骸都不剩了吧。 然而当龙卷风散去之后,展现在高地上的场景却大大出乎了吉尔伽美什和蒂妮的预料。 只见毫发无伤的弓兵轻轻拍了拍覆盖身体的长布,拭去灰尘——他的周围还有一座由无数宝具堆成的山。 「怎么会这样……」 蒂妮目瞪口呆。 吉尔伽美什则无言地注视着对手。 沉默支配了整个高地。 半晌后 ,弓兵断断续续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长布下面传来露骨的嘲笑。 「……有什么可笑的?」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问道。 于是,弓兵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 「……太弱了。」 如果让曾经与吉尔伽美什对战过的人听到这句话,想必人人都会怀疑弓兵的精神是否正常。 蒂妮觉得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就只会胡乱丢掷武具吗……还不如扔沙子呢……」在这样的气氛下,弓兵继续道,「会被如此儿戏的招式打败的,要么是不堪一击的弱者……要么就是没有理性的野兽。」 弓兵的声音虽然微弱,当中却不仅有嘲讽,还充满了某种执着与执念的力量。 「……哦?」 听到这句话,吉尔伽美什的表情变了。 蒂妮很担心吉尔伽美什会勃然大怒。可是相反,他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了微微的笑意。 在这一刻,支配吉尔伽美什的情感由「对无礼袭击者的愤怒」转变成了「对强者的好奇」。 弓兵看着如此的吉尔伽美什,说道:「??把你仓库里最深处的剑拔出来吧,这样才公平。」 或许是他从别人那里获得的情报,或许是他通过刚才的攻击在「宝物库」中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总之,弓兵明白地要求「用你最强的武器来打」。 吉尔伽美什咬着牙关挤出笑容,语气愉悦地反过来挑衅对手:「EA等同于本王的分身,像你这种弱者没有资格与它交锋。」 说完,一把剑代替乖离剑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手中。 原罪(arduk)—— 传说中传至世界各地的选定之剑的原典。 吉尔伽美什想用这把剑正确地选定,看这个对手是否值得他拔出象征他自身的EA。 「来证明你自己吧,看你是不是值得拜见EA的强者。」 「……愚蠢……如果你拔出了它,或许你就不用死了。」 弓兵低声念叨一句,伸出未持弓的右手,手中随即出现一块崭新的「布」。 乍看之下那虽然像是一块有着朴素图案的腰带,但如果能从另一个观点来看,就会立即发现它是多么非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宝具……绝对没错……」 即使在蒂妮看来,那块布条携带的魔力也很不一般。 见到那块散发着浓密的神气,仿佛被神使用过的布时,吉尔伽美什微微眯起了眼睛。 「和本王熟知的神气息不同,根源却相同??」 对于自称厌恶神的吉尔伽美什而言,这是一个令他不怎么愉快的宝具。 可是吉尔伽美什很想知道,事已至此,这个弓兵还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就算吉尔伽美什想偷袭,无奈「王之财宝」对弓兵不起作用。 吉尔伽美什带着半分期待的目光,昂然站立在一旁,等待对方行动。 弓兵在长布下一笑,摆出解放宝具之力的姿势—— 几秒钟后,充满神气的一击剧烈地震颤了整个大地。 ············ 大森林。 「吉尔……好像在和很强的人战斗啊……」 恩奇都忽然停下手中的工作,向森林的东北方看去。 那里虽然只有茂密的森林,但恩奇都能看到其他情报。 通过气息感知的技能,恩奇都可以察觉到吉尔伽美什那强大的气息,以及正与吉尔伽美什对峙且不 逊于他的强大气息。 「奇怪,我怎么觉得英灵的数量已经超过圣杯战争可以召唤的上限了?」 虽然心生疑窦,但恩奇都还是选择继续工作,只把这当成是正常现象。 同时他也一直关注着吉尔伽美什的气息,以便在吉尔伽美什的气息变弱时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咦?」 可还没过几分钟,恩奇都又察觉到了异常事态。 就在友人与他人战斗的附近,突然出现了第三个气息。 「又多了一个……强大的气息。」 ············ 高地。 充满神气的一击剧烈地震颤了大地。 但那并不是神秘弓兵释放出的一击。 「……咦?」 在维摩那后座上偷窥战场状况的蒂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弓兵拿着那块疑似宝具的布,正要发挥其威力的时候,一名少女骑着马出现在弓兵的身后。 她看上去大概有十六到十八岁,至少不像二十岁以上。 长发被利索地绑在后脑勺,肤色健康的身体由柔软的布料和皮革相间的独特服饰包裹着。 少女给人一种活泼开朗的感觉,却带着凛然的表情,悄无声息地下马走向弓兵。 见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头,弓兵正打算回头望去—— 藏于布下的脸就被少女狠狠一拳击中。 伴随着与爆炸声别无二致的冲击声,弓兵的身体像炮弹一样被打飞了出去。 弓兵深深地嵌入另一座高地里,那小小的高地也因此而开始崩塌。 瞬间的沉默后,一个单纯的事实支配了整个空间。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中的宝具都不能撼动半分的男人,却被少女纤细的手臂击飞了。 接着,少女用带着强烈恨意的目光瞪向活埋了弓兵的瓦砾——又瞥了一眼背后的蒂妮和吉尔伽美什,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个邪魔歪道是我的猎物……你们不许出手。」 吉尔伽美什静默片刻,眯起眼睛开口道:「……你的行为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扫兴啊……小丫头。」 蒂妮从音调中就能听出来,吉尔伽美什非常不高兴。 激动人心的战斗被人打扰了,吉尔伽美什会生气也很正常。更何况这已经是继昨天之后,他第二次被人打断。 在这一触即发的情况下,蒂妮尝试着先弄清对手的身份。 可是,一个事实让蒂妮陷入了深深的混乱。 刚才弓兵缠在手臂上那块疑似宝具的布,和面前这名少女手臂上的一模一样。 一样的不光是布上的图案,连那能够颤动周围空气的浓密神气都如出一辙。 ——难不成……是同样的宝具? 就在蒂妮思绪混乱,吉尔伽美什的怒火静静燃烧之时——随着一声轰鸣,由崩塌的高地堆成的瓦砾像火山喷发一样直冲云霄。 ············ 午后,大森林。 潜行者已经在森林里徘徊了半日有余。 明明选择了返回城市的最短路线,却怎么都走不出森林。 潜行者利用「冥想神经」,一边查看周围地形一边前进,结果反倒让她认清了一个棘手的事实—— 看来,这片广袤的森林完全在某个人的控制下活动着。 不仅地面会一点点移动,甚至连方向也时刻发生变化。 一直使用冥想神经应该能够轻松走出去,然而就在她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是谁 铺建起了这座森林的结界?至少要确认一下对方是敌是友,说不定将那个魔物引到这个结界里能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潜行者向着魔力越来越浓的地方慎重前进。 然后,她在前方看到了——两个疑似英灵的人正在森林中对峙的一幕。 「你居然能找到这里。我还以为,只有被森林深爱的人或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我让洛克斯莱……唔,让一个朋友带我来的。」 「哦?原来如此,你朋友好像是挺多的。」 听到枪兵的话,剑士英灵咧嘴一笑,问道:「你看得见吗?」 「能看到一点儿。」 在莫名其妙地交谈了数句后,枪兵向剑士问起了正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剑士看着身后抚摸银狼的眼镜少女说道:「也没什么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英灵……但我走了这么久,第一个见到的英灵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完,剑士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是一个有可能将这场「圣杯战争」拖入更混沌的旋涡中的建议。 「你要不要跟我们联手?」 没有比这更唐突的提议了。 枪兵一脸茫然地看了剑士半晌,然后露出温柔的微笑开口了。 他给出的回答是…… 1008.西格玛 ············ 青年回忆起让他感到怀念的话语。 「你啊,你啊,认真听我说,同胞之子。」 「你们应该消灭的是在我们这里进行掠夺的人。」 「你的双亲也被外面来的人夺走了。」 「你的父亲‘们被外界肮脏的侵略者们杀害了。」 「你的母亲也被外面来的可怕恶魔绑走了。」 「所以你啊,要去消灭他们,消灭那些掠夺者。」 「所以你啊,要去战斗,为了夺回你的母亲,让她回到我们的手中。」 对于接下来回想起的声音,青年没有怀念的感觉,也无法向声音的主人追问。 「哦,看到我的这个也不为所动,你还挺有胆量的嘛! 「不对……原来你的内心这么空洞啊。 「那我就告诉这样的你一个好消息吧。 「那些整天把你们叫作‘你,你的魔术使们,已经都死了哦。」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回放。青年想起那两个时候,心情是一样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他接收了字面上的意思,心里只有一句「是吗?」。 青年觉得这种反应很正常,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当时尚且年少的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啊,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早就死在那个叫日本的国家了。」 即使听到这句略带嘲讽的话,青年也没有任何感觉。他想这样的自己——比起听到同样的话后大声哭喊的同胞们,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事呢? 青年独自走在夜晚的沼泽地里。 他佩戴着军用护目镜,身上装备着数件武器和魔术礼装,但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军人、魔术师都略有不同。 ——啊……对了。 青年走在没有战友,没有敌人的行军路上。 他摘下左手手套,手背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文身,凝聚着强大的魔力。 那是令咒,证明青年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青年看着令咒,烦恼地眯起了眼睛。 ——把我生下来的那个人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圣杯战争」啊…… 在原本的圣杯战争中,拥有令咒的魔术师是由圣杯挑选出来的。 圣杯会优先选择爱因兹贝伦、玛奇里和远坂这三大家族的人,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也被编入了如此不公平的系统。 一部分令咒用于召唤作为祭品的英灵,其中有两个早就安排给警署的署长和缲丘家的魔术师。用于召唤真正英灵的另外七个令咒,则一个不少地落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幕后主使」一方手中。 青年一言不发地盯着令咒。 他的眼神里没有困惑,没有愤怒,没有愉悦,更没有一丝其他的情感。 青年戴回手套,继续走在孤独的道路上。 他是∑(西格玛)。 这不是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当中并不包含什么愿望,不过是为了识别二十四个「类似个体」而被分到的一个希腊字母。 但那些「类似个体」大多已经不在了,如今甚至失去识别的意义。 西格玛认为,他现在是一个会一点魔术的雇佣兵,每天都在将他拉入「这个世界」的雇主手下漠然地工作着。 这次西格玛接到的任务,主旨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 他要参加一场在形式上与普通战争大相径庭的——「圣杯战争」。 仅此而已。 只要召唤出英灵 ,参加战争就可以了。 既不用支援别人,也不需要积极地杀掉敌对者。 「召唤出英灵之后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四处逃躲,或者……来杀我吧,感觉还挺有趣的!这不就是所谓的革命吗?和你国家发生过的事一样啊!」 想到雇主这番玩笑般的话,西格玛自问道:真的一样吗?那个国家的灭亡和我对她的背叛可以视同一律吗? 他把雇主的玩笑当真,一边行军一边思考了片刻,但最终依然没有得出答案。 ——圣杯…… ——如果我去问那个奇怪的东西,它会告诉我吗? 就在西格玛想着这种魔术师和普通人都不会去认真思考的问题时,他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个建在沼泽地里的洋房,乍看之下像是废屋一样。 「仪式的道具已经准备好,你只要召唤就行了!多余的触媒也都处理掉了!啊,你不用向我报告召唤了什么出来,因为事后知道反而更有意思!」 虽然雇主是这么吩咐的,但法尔迪乌斯叮嘱过「记得单独告诉我你召唤出了什么英灵」。西格玛觉得,尽管法尔迪乌斯并非直接雇主,但既然雇主弗兰切斯卡没有要求保密,那就表示可以告诉法尔迪乌斯吧。 召唤出来的英灵暂且是魔术师的所有物。可是被召唤出来的英灵是什么样的人,他之前属于谁,那人又怎么样了,西格玛对这些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西格玛仍不知道。 在这栋房子的地下被召唤出来的英灵,与不信神佛的他完全相反。 那是难以用英雄或是神魔来解释的——一种格外异常的「现象」。 开战之日的拂晓时分,斯诺菲尔德这个扭曲的战场即将集齐所有的碎片。但没有人想象得到,这些碎片最终会构成一幅怎样的图画。 ············ 这是一个逃亡者的故事。 女子不敢面对她所犯下的罪行,逃避「惩罚」。琇書蛧 她既没有希望,也没有目标,甚至看不见前路,却无法停下逃亡的步伐。 尽管这名逃亡的女子知道自身的末路只有毁灭,但她还是把什么东西当作救命稻草,紧紧地抓在手中。 在名叫冬木的城市里,有一座被称为「蝉菜公寓」的集体住宅。 那里是一切的,对「她」来说亦是世界的尽头。 可如今,关于那座公寓的记忆已经没有意义可言。 在不断逃避的过程中,多余的过去全部剥落,坠入毫无意义的深渊。 现在「她」只剩下罪恶感和对惩罚的恐惧,还有「那个东西」——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至今仍盯着她。 那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还是罪恶感导致的幻觉呢?她也不知道。但她认为既然看得见,那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区别。 她也曾前往位于山坡之上的冬木教会求助。 虽然记不清细节了——但在那里遇见的神父,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前后的记忆太模糊了。 「——,是的——」 「没想到——处理——」 她也觉得奇怪,可只要她一深入思考,头就会很痛。 「最后,——」 明明想不起来,却有一种恐惧感伴随着「不能再接近那个教会」这样的忠告,不可思议地刻在她的本能里,就像野兽害怕火一样。 她从冬木逃出去之后,漫无目的地流浪了不知多少个年月。 她总能从背后的黑暗、漆黑的夜色以及大街灯光下的影子里察觉到「小红帽」的气息。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她无法忍受这份折磨,如活死人一样四处流浪。 最终,她像是被什么吸引似的,回到了冬木。 她听说神父换了人,却依旧拿不出勇气前往「教会」。可又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家所在的蝉菜公寓,于是她只能像一具尸体般继续在街上游荡。 然后,不断寻找目的地的她听到了一个「森林里有座洋房」的传闻。 当得知那座洋房还会闹鬼时,她自然是动身前去一探究竟。她想,如果传闻不假,洋房真的闹鬼,那她必须亲眼看一看,确认一下一直潜伏在她身边黑暗中的「小红帽」和「那些鬼」是不是同样的东西。 搬出如此牵强的理由,她或许是想找一个葬身之地吧。 其实在此之前,她曾听说某座山上的寺庙里闹鬼。可当她去到一看,池塘里只有珍贵的鱼在疯狂乱跳,所以她对这次的传闻也没有抱太大期待。 即便不抱期待也仍然决定前往森林,是因为她觉得这样比在街头徘徊要好。 至少「小红帽」不会出现在森林里。 她一边遵守着在逃亡时找出的法则,一边走在树林里,仿佛闯入了童话故事里的魔女之森。走着走着,一座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巨大洋房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居然能不为人知地建起如此巨大的洋房,多么诡异的一件事啊。她还没来得及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被洋房的庄严气势震慑住了。 这座洋房就算称为城堡也不为过。光是远远地望着,身为逃亡者的女子就已经完全不想进去了。 她害怕,害怕这栋巨大的宅邸中安装了简易电梯。 「小红帽会出现在电梯里」——这也是法则之一,原因不用想也知道。 她警惕地在城堡周围转了转,渐渐发觉内心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 好奇怪啊,怎么形容呢…… 心很静。 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她从这座森林之城上感受到了这几年都没有过的安心感,所以她后来又来了好几次。 她并没有踏入城中,仅仅是将身心沉浸在那片景色里。 几个月后。 她和平时一样来到城堡,却听见两名女子争执的声音。 得知城里有人在,她吃了一惊,但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 只要看看庭院里的花就明白,这个地方是有人打理的。 她很好奇和这座城堡有关的会是什么样的人物,便藏在树荫里,悄悄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 庭院里正站着两名女子。 一眼便能发现,那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银色的秀发宛如瀑布,白皙的肌肤令人遥想起茫茫雪原。再加上即便是在远处也能摄人心魄的红色眼眸,她们的特征实在过于相似。 这两名女子似乎发生了口角。看上去是一方用教训的口吻在说些什么,另一方则处于怒火焚身的状态。 「那些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菲莉娅,你究竟在想什么……」 「够了!我才不求你们……我一个人去完成!」 她们俩究竟是什么人?这座城堡果然是国外的富豪还是什么人的别墅吗?她们是城主的什么人吗? 逃亡者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观察两名「白色女人」。 可是她又觉得,「白色女人」的气质和外国人相比,有点不一样。 更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 逃亡者沉浸于近乎妄想的推测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气息根本没有藏住。 「就算舍弃爱因兹贝伦之 名,我也——」情绪激动的女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喊道,「是谁?」 女人敛容回过头,露出一张非常美丽的脸。 逃亡者只记得这一件事——与「白色女人」四目相对之后的记忆,就和她当年去拜访教会时一样,变得非常模糊。 恐怕是被下了什么魔术暗示吧。 她之所以知道「魔术暗示」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是事后由那名「白色女人」灌输的。 「你是还是?」 与教会不同的是,她并不害怕城堡和「白色女人」。 「这也太巧了吧?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不,这倒不重要。」 可是,一旦她想详细地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大脑深处同样会产生碾压一般的痛楚。 她想:果然我是被下了暗示之类的魔术吧……或许在教会,那位神父和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 「」 和神父在一起的「东西」。 每当她尝试想起那东西是什么,她的脑袋就会疼痛难忍,记忆也变得模糊。 城堡里的女人与神父。 不过是一名逃亡者的她,被引导到如今的这种境地,这一切都是那两个人捣的鬼。尽管她已经十分清楚,却怎么也想不起与他们相遇时,他们对自己说过什么样的话。 黑白模糊的记忆在她的脑中像漩涡般不断打转。 不过,她记得神父对身边的「东西」说的话。 「我对这个的末路感兴趣了。以前,你也对我做过同样的事吧?」 她也清楚地记得,在城堡的时候「白色女人」对她说的一句话。 「你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末路,我来给你活着的意义吧。」 神父与「白色女人」,烙印在二者语言中的「末路」这个词变成了诅咒。不久后,逃亡者便如「白色女人」说的那样,随波逐流离开了日本。 身为逃亡者的女子——绫香·沙条(AyakaSajo)被卷入发生在美国的「魔术战争」中。今天,她依然为了寻找答案而四处流浪。 要怎么做,我的罪孽才会得到原谅? 我到底……应该在这座城市做些什么? ············· 斯诺菲尔德LiveHouse。 一座位于市中心的陈旧大厦,地下有着一个称不上宽敞的空间。 里面搭着用来表演的舞台,舞台上传来如牧歌般的旋律。从电吉他的扩音器中传出来的乐曲,最初会让人觉得旋律与音色不合。但随着速度慢慢加快,加入独特的音调,最终变化成与室内气氛融为一体的电吉他音乐。 就好像弹奏者在一边弹着吉他,一边配合着音色改造了旋律一样。 当弹完最后一个音,演奏曲子的男子开口问道:「大概就这样吧……如何?」 男子拿着电吉他,看上去甚至与一开始弹奏的牧歌风音乐都不相称。他身穿豪华的铠甲,混杂着几缕红发的金发在空调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晃。 听到剑士的询问,周围的几名男女全瞪大了眼睛开始叫嚷。 「哇……这也太厉害了!你真的是初学者吗?」 「好厉害……太帅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当红的喜剧演员!」 吵吵闹闹的男女们要么梳着莫西干发型,要么顶着五颜六色的夸张发型。他们穿着脱离世俗的服装,戴着耳饰,更有人全身上下都是文身。 虽然这群人仿佛是「满身带刺」一词的代言人,但他们脸上都带着友善的笑容,赞美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着装最脱离世俗的男子。 「我很想说,谁会相信你这是第一次弹吉他啊!可是怪了,我又觉得你不像在说谎……」 「我其实不想说这么俗气的话啦,但你刚才的演奏已经是收费级别了啊!」 闻言,剑士开心又害羞地摇了摇头,回道:「哪里,和专业的你们相比,我还差得远。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电吉他,但我以前学过类似的弦乐乐器。」 「不!这样就已经很厉害了!话说,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啊。」 听到一个梳着莫西干发型的男人问起曲子,剑士随即露出了笑容,带着对过去的怀念答道:「啊……我以前试过把事情搞砸而被抓起来,然后一时兴起就做了一首曲子。刚才我表演的就是那首,只是将节奏稍微弹快了一点。」 「你居然会作曲!话说,你是从监狱出来的吗?」 「你是那个人吧?就刚才被捕了还在电视上发表演讲的那个人!」 剑士见一名朋克风打扮的女子认出了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被你们看到了啊。不过,我说的几句话谈不上是演讲吧……」 「什么?难道你是越狱出来的吗?太酷了吧!」 「警署不是发生了那种事吗?我只是趁乱逃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越狱。」 剑士耸耸肩,亲切地回答道。 他身边的年轻人对此叫得更热闹了。 「哦,真是厉害啊!那场爆炸??是怎么回事?」 「听说旅馆那边也很惨吧?」 「说起来啊,赌场刚才好像出现了一个赢了好多好多钱的家伙,真让人难以置信——」 一个人影靠在舞台一隅,静静地听着年轻人的对话。 本应是孤独的「逃亡者」的绫香·沙条狠狠地摇了摇头,在心中发出呻吟:这就是我的末路吗? 在逃避的尽头,来到一家LiveHouse。周围是一群朋克风打扮的年轻人,那是在冬木绝对不可能结交到的人。还有这个毫不客气地闯入别人领域的多管闲事的英灵。 「哎,我想到了一首新曲子,可以弹给你们听听吗?不过对着专业的表演家,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噢,弹吧弹吧。我们也很期待会听到什么样的音乐。」 「谢谢你们!绫香也要认真听,之后我想听听你对曲子的感想。」 剑士说着,再次弹起了电吉他。 绫香瞪了他一眼,自责般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否定被剑士弹奏的旋律稍微感动到的内心。.Ь. 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 开战前夜,斯诺菲尔德某处。 斯诺菲尔德的郊外有一片不算特别大的工业园区。 在园区的尽头,巨大的工厂像墙壁一样,将一座毫不起眼的肉类加工厂团团围住。 或许是因为附近的畜牧业并不兴盛,加工厂在某些时期甚至不运作,所以即使是本市的居民,也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可就在这座加工厂的地下,有着未经过企业注册的一面。比起地面上的厂房,地下空间要宽广得多,里面还铺设了数层结界,位于其中的是一个魔术工房。 乍看之下,这座肉类加工厂似乎和周围的工厂没有任何关系。但只要查到经营者就会发现,它们其实隶属同一个组织。 那就是「斯克拉迪奥家族」—— 一个黑手党组织,其首领是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以老女干巨猾的手段扬名黑社会。虽然他们是黑手党,但严格来说,他们和西西里岛起源的黑手党组织在形式上并不一样。 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的确与西西里岛的黑手党有点血缘关系,他却选择与众多形态各异的组织联手或将其吸收,把斯克拉迪奥家族发展成与国境、血缘、思想全无关系的「没有面貌的暴徒(Facelessob)」。 伽尔瓦罗索这个奇怪的名字其实是假名。有一种说法是,这个假名是由他的本名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一世的绰号——「红胡子(Barbarossa)」组成的。 后来,伽尔瓦罗索将势力深深地扎入美国的黑社会。 他曾扬言要让神圣罗马帝国在美国重现。事实上,他的确拥有与皇帝不相上下的权力与财力。关于这一点,犯罪史研究专家、FBI和电视上的时事解说员有各色各样的猜测,但没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就是他在国内外很多地方,为无数「魔术师」提供庇护。 与别的家族争夺地盘失败的人; 追求更高境界的魔术,财力却跟不上而破产的人; 被当地人视为异端赶出去的人; 被当作罪犯大张旗鼓地赶出现实社会,在魔术世界也被人敬而远之的人; 又或者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人—— 伽尔瓦罗索成了有着各种苦衷的魔术师们的资助人,一直支援他们的活动。 不仅是金钱,有时候他还会为其提供土地,用「正常世界的力量」去铲除原本居住在那里的魔术师们。 力量强大的魔术师一般不把权力和暴力放在眼里。可如果是具备暗示和魅惑知识的暴徒,由他们发起的袭击、狙击,或者是来自法院的传唤,没几个魔术师应付得了。 就算是时钟塔的名师或在某一领域享誉盛名的魔术师也一样。除非是仅凭魔术刻印的力量就能解决问题的一流能力者,否则就必须穿上专用的护身礼装,才能挡住突袭的子弹。 如果没有护身礼装,一旦碰上足球流氓的暴乱或是路匪,即使是魔术师也可能会被他们一刀做掉。 正常来说,时钟塔和教会应该把斯克拉迪奥家族的事视为一大问题,并优先解决才对——但当这件事提上议题的时候,斯克拉迪奥家族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魔术世界的力量」。 那些不三不四的魔术师真的会团结起来,保护一个犯罪组织吗? 很多人对此表示怀疑。但现实是,受斯克拉迪奥家族保护的魔术师们都倾其所能去保护他们的资助人。 最大的原因是伽尔瓦罗索对魔术师们在魔术方面创造的「成果」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不会掠夺魔术师们的成果,如果魔术师们不愿意,他也不会硬要打听人家的研究内容。 魔术师们提出需求,斯克拉迪奥家族则尽心尽力地去满足。 很多魔术师已经习惯了这种单方面付出的关系。他们担心要是失去了如今这个环境,通往「根源」的道路也会随之关闭。 对斯克拉迪奥家族感恩戴德的魔术师只有寥寥数人。更多的人是出于身为魔术师的合理考虑,主动去袒护斯克拉迪奥家族的。 这一切使得斯克拉迪奥家族在黑社会有了无与伦比的飞速发展。 有几个组织知道了「魔术师」的存在,试图从这个方面对他们下手。但大多数人只想用蛮力支配魔术师,因此反被魔术师们的初级暗示所利用,或是逐渐走向灭亡。 最终,斯克拉迪奥家族勾结政府的一部分人,获得了能够插足斯诺菲尔德「计划」的力量。 这份力量足以将一名魔术师作为候补御主送入虚假的「圣杯战争」。 今晚——肉类加工厂的大门开启,几个恶汉走进充满冷气的厂内。 早已在厂内的恶汉们穿着同样装束, 对从外面进来的恶汉们低头行礼。 「辛苦了。」 「科蒂利奥先生怎么样了?」 「他已经从矫正中心出来了,但还没有回到这里……」一个像是喽啰的恶汉冒着冷汗回答道。 从外面进来的其中一个恶汉皱起了眉,问道:「你们没去接他吗?」 「法尔迪乌斯交代过,斯克拉迪奥家族的人不方便去矫正中心……就连科蒂利奥先生离开矫正中心的消息也是事后才告知的……」 「啧……他不过是一条政府的走狗……」 「对不起,现在组里的年轻人正在寻找科蒂利奥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破碎声打断了双方的对话。 恶汉们立刻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加工厂的天窗。只见破碎的玻璃在空中飞舞,一个男人两手各抓着块状物,闪亮地从天而降。 「什么……」 男人手中的是两个人。他们被男人从高空拽下,狠狠地摔在混凝土的地板上。 「喀……」 两个人似乎还有气,口中吐出了血。 血溅到男人的脸上,但他全然不在意,慢慢站起身来。 尽管男人是从天窗跳下来的,却像没事一样,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月光透过破碎的天窗,照亮男人的脸。 此刻,工厂里的恶汉们不禁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们被男人那双暗暗发亮的眼睛镇住了。 在昏暗的加工厂中,男人戴着黑手套,浑身散发出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然而,他的双眸中缺少「人类的情感」。他的眼神更像猛禽或食肉动物,不只是瞄准猎物,更是仅仅瞪上一眼就能冻结人的心脏。 「杀手里偶尔会出现冷酷无情的杀人机器,但他们也不会有这种眼神。要是机器里唯一具备的感情是‘杀意,才能露出这种眼神吧。」——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首领伽尔瓦罗索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这个男人的目光正如描述的一样锋利。 从外表看,男人大概有三四十岁,虽然五官端正,但那仿佛怪物般的锐利目光能牢牢地抓住人们的灵魂。 可是恶汉们畏惧的不是男人的目光。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是一个可怕的人,远比他那锐利的目光可怕。 「科……科蒂利奥先生!」 听到别人叫自己,男人也没有看周围的人,而是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件物品。 在看清是什么后,倒在地上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不……」 他们似乎想说什么,但没能说完—— 伴随着「噗嗤,噗嗤」的贯穿声,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射出几发子弹,了结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即使确认过那两具躯体已经不会再动弹,男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紧紧握住手枪俯视着地面。 「科??科蒂利奥先生,请问他们是??」一个一直在加工厂里的恶汉冷汗涔涔地问道。 闻言,被叫作科蒂利奥的男人继续盯着地面,吐出仿佛从地狱之底响起的低沉声音:「……苍蝇。」 「苍蝇?」 「有人泄露了肉味,让这些嗅觉比较敏锐的苍蝇找上门了。」 男人的解释让工厂里的恶汉们惊讶地看了看彼此。 「难道是其他魔术师的间谍?他们是冲着科蒂利奥先生的令咒来的吗?」 「把这儿收拾了。」 「遵??遵命!」 恶汉们看似是男人的手下,他们连忙开始行动,处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男人平淡地对他们加了一句:「外面也有。不过,我已经设下避人耳目的结界。」 「咦?居然有这么多吗?」 恶汉们这才知道他们被敌方的魔术师包围了却丝毫没有察觉,不禁为工作上的失职而感到恐惧。 接着,男人低声回道:「有三十六个。」 「三……」 男人对着张口结舌的恶汉继续道:「这里有六个,外面有三十个。快点处理。」 「是!可……」 这里只有两具尸体。 「难道……在上面吗?」 恶汉们心想,是说房顶上还有四具尸体吗?正当他们琢磨要怎么把尸体拉下来时—— 又是几声「噗呲,噗呲」。 趁所有人都往上看的瞬间,男人再次开火,用手枪给四个恶汉的脑袋上各开了一个洞。 他们是比男人先一步进入加工厂的那群恶汉。其他恶汉不明所以地僵在原地,问道:「科……科蒂利奥先生,为什么?」 「小看我不要紧。」 「啊?」 「但是这座加工厂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所有物。想凭如此拙劣的伪装进入这个神圣的地方,是对斯克拉迪奥先生的极大侮辱,连被抓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眨眼间,那四具尸体的脸就发生了扭曲,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张脸。 他们恐怕是易容成同伴的敌方魔术师。 真正的同伴现在仍活着还是早就被解决掉了?恶汉们连思考这个问题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男人在短时间内解决了三十多个魔术师后,面不改色地对恶汉们吩咐道:「把‘肉处理完之后,到地下来。 「我收到触媒了,马上召唤英灵。」 ············ 斯诺菲尔德,某个昏暗的地方。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他对外的身份是产业废弃物处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真实身份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骨干成员。」 正当法尔迪乌斯·迪奥兰眯起眼睛念起资料时,他身旁的少女——弗兰切斯卡插嘴道:「最正确的身份是名为‘斯克拉迪奥的毒鲨的杀戮魔术师,巴兹迪洛特??才对!万事不一定负负得正,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样东西。就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才有意思啊!」 「那只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还有,那两个名字是什么?‘毒鲨和‘杀戮魔术师可不在资料上。」 「当然不在啦,是我刚刚取的嘛。」 「好吧。」 法尔迪乌斯用余光瞟了一眼弗兰切斯卡,见她坐在沙发上愉快地晃着腿,转而看向手头的资料继续说道:「到目前为止,怀疑与巴兹迪洛特有关的杀人案有一百二十五起以上,但每一起都没有充足的证据,最终他因各种小罪被抓进了监狱。可他进入的第一所监狱,半年内就‘失踪了三名看守和二十六名囚犯。看来斯克拉迪奥家族一派的手也伸到了监狱内部……亏他们能把事情收拾得干干净净。」 「那是因为找了能收拾干净的人,所以才会收拾得这么干净吧?为了斯克拉迪奥,他一直都很重视魔术的隐匿工作。说不定反过来利用暴力团伙的差评,隐藏身为魔术师的一面。」 「魔术方面的经历说残酷也挺残酷的……他的家族似乎非常执着于特化‘支配系统。‘支配的着重点不是别人而是自身??这种魔术和强化身体有所不同,但具体情况不明。他还精通时钟塔蔑视的东洋咒术。」 法尔迪乌斯一边继续翻阅资料,一边疲惫地眯起眼睛。 「外界怀疑他与多起魔术师被害案有关,时钟塔的法政科便盯上了他……由于某起事件,他与修本海姆修道院发生矛盾……在争执中他得到了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庇护。」 弗兰切斯卡咯咯地笑着说:「啊啊,修本海姆……好像那个时候正好下任院长下落不明,整个修道院都乱作一团,否则就算是斯克拉迪奥也护不住他啦。」 法尔迪乌斯却抱怨道:「弗兰切斯卡小姐,我现在也反对你的决定——不惜让这种树敌众多的男人离开矫正中心,参加圣杯战争。说不定时钟塔派阀会不计前嫌,与他联手对付我们。即使这事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暗箭也有可能从我们看不到的方向射来。」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他人也和他差不多啊?非法入境的西格玛,强化魔术的顶点——卢森德拉家的小女儿朵莉丝,使用正统派的支配魔术与投影魔术在华尔街搞出一大堆事的卡修拉,黑魔术(itchcraft)的异端女小哈莉,以及背叛了时钟塔的法尔迪乌斯!嗯,基本上全是会惹是生非的人,对吧?」 「你说的这些人包括我在内,我还是有信心能够管理好,但你和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就另当别论了。」说到这里,法尔迪乌斯再次眯起眼睛,对弗兰切斯卡提出了非***婉的抗议,「把那种东西交给那个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闻言,穿着哥特式洛丽塔洋装的少女咧嘴一笑:「没问题,没问题。将来的事谁都预料不到,或许连我都没办法处理,这样才好呢。」 「我们并不想配合你的享乐主义。不管是你还是巴兹迪洛特,一旦有必要,我们都会强行请你们离开舞台。」 「哇,好可怕。你要用狙击枪干掉我吗?不,要是想成功应该用炸弹吧?」 对于法尔迪乌斯那冷漠得全然不似开玩笑的一番话,弗兰切斯尔却像听到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明白对方并非单纯在恐吓,她因为些许的兴奋而双颊泛红。 「不过,那样也挺不错的。对我来说,把你们当成游戏的对手也是一种选择哦。我又没有爱国心那种玩意儿,况且我根本不是美国人。」 法尔迪乌斯觉得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玩笑,他一边让魔力流遍全身一边观察弗兰切斯卡的动向。 弗兰切斯卡看穿法尔迪乌斯的戒备,故意毫无防备地在沙发上打起了滚。 「听说神代联盟(ElderTitle)和最后的金狼厮杀时差点灭了一个国家。所以,要玩还是得像这次圣杯战争一样玩大一点!啊啊,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激动起来!美利坚合众国与美少女魔术师的对决!多棒啊!」 「没什么可棒的。请不要不知深浅地认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战胜我的国家。事实上,我听说你被机构‘消灭过两次。」 「啊,嗯!被消灭了,被消灭了!还挺痛的哦。果然人多力量大,真的很可怕呢。」弗兰切斯卡满不在乎地说起她被国家抹杀的事。 「无论是几十年后再次与你联手的政府,还是与想铲除自己的政府合作的你,我都无法理解。」 「这表示你的上司相当认可我的实力呀,我又不在乎那些细节,就这么简单而已。至于肉体被毁这种事,我已经习以为常啦。」 「虽然我清楚你的存在方式,但你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让我难以置信。」 「对我而言,肉体被毁并没有什么好绝望的。说起来,从真正的意义上杀过我的只有一个人。虽然杀过我身体的人有好几个,但能让我‘认输的大概屈指可数吧。」 弗兰切斯卡像在怀念过去一样笑着仰望虚空 ,把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我想想,首先是基修亚老爷子、享乐主义者的圣日耳曼、活了很久的童话魔女……啊,现在应该叫‘活过很久吧?摩纳哥的那个有钱吸血种、在某学校里会使用非常古老方言(Godoord)的老师??说到老师,还有教我魔术的师父们??」 精通魔术世界各个方面的法尔迪乌斯在听到这些名字与词语后,脑内不禁冒出「她在开什么玩笑」的念头。可是最后从弗兰切斯卡口中蹦出的诨名,他极其熟悉。 「啊啊,对了!还有那孩子!伤痛之赤(ScarRed)!」 「如果你当着她的面这么喊,会被她杀掉的。」 那位女魔术师不仅是地位远高于法尔迪乌斯和兰加尔的天才人偶师,也是时钟塔最强魔术师之一。然而,这个特殊的诨名包含着侮蔑与敬畏——在时钟塔的魔术师之间拥有一定的名气,同时是绝对的禁忌。琇書蛧 女魔术师到达了最终的王冠之位——「冠位(Grand)」,被时钟塔授予了冠有「颜色」的称号。但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称号「蓝」,甚至也没有得到三原色的「红」,得到的只是与红色相近的颜色。 因此,女魔术师非常厌恶这个带有讽刺意味的诨名,传说敢在她面前这样称呼她的人,全部被她杀掉了,无一例外。 法尔迪乌斯十分清楚,那并不是单纯的传说,而是如假包换的事实。 ——不过,弗兰切斯卡小姐依然敢当着本人的面说吧…… 弗兰切斯卡似乎猜到法尔迪乌斯的想法,咯咯地笑着说道: 「嗯,正如你想的那样,我也不例外哦。我在她面前这么叫过,被她杀了好多次!」 大笑之后,弗兰切斯卡鼓起脸颊,摆出一副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哎呀,我当时真的很惨哦!那家伙啊,真是又烦人又阴险,毁掉我的工房之后还抢走了相中的魔术用具。要是我反过来把她杀了,就会启动埋在她身体里的,她则能一脸若无其事地复活。我被她杀了三十次左右之后,就去拜托那女人的家人来帮我调停了……」 大概弗兰切斯卡与那位「家人」也有什么过节,她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结果她最后再杀了我一次,威胁说‘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那歪门邪道的魔术回路!所以我就有了现在这个身体。」 说完,弗兰切斯卡又重新挂起笑容,一边煽惑地问「怎么样」,一边展示她柔软的身体。 法尔迪乌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抛出他的疑问:「你是三年前得到这个身体的吧?高层提议要雇用‘她的时候,你之所以坚决反对,是因为这个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反正那孩子也会拒绝吧?她从来不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她全家都是那种把兴趣放在第一位的人,连金钱都不放在眼里。啊,但要是我给她发个委托,问她‘能不能做个适合英灵的人偶,让英灵拥有肉体,说不定她会帮我呢。」 这些魔术师们之间的事,现阶段与圣杯战争没有直接关系。 弗兰切斯卡敛去脸上的笑容,说道:「虽然我不太适合说这种话,但那个伤痛妹妹的人偶能够完美地复制记忆,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连灵魂都被一并复制了。」 「这……」 法尔迪乌斯想说什么,又皱着眉头咽了回去。 弗兰切斯卡将他欲言又止的话干脆地说了出来:「那孩子说不定已经到达第三魔法了吧?如果是那样,我们正在做的事就会变成闹剧了呢!啊哈哈,这也挺让人高兴的!」 见少女再次笑出声,法尔迪乌斯只是把眉头拧 得更紧,叹气道:「没什么可高兴的,这不仅是国家的损失,更是魔术世界的损失。」 「不要紧啦。再过不久,第三魔法就不是魔法了。而且啊,‘把第三魔法降格为魔术……你该不会忘了这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吧?」 「我们的?不是你的吗?」 「那只是我的目标,一个途经站而已。等星球的开拓再发展几个阶段,就可以重现了吧。圣杯战争也是一样,所以我会尽可能多举办圣杯战争,你们可要努力去解析它的模式哦。」 弗兰切斯卡用疼爱什么似的温柔口吻如此答道。 法尔迪乌斯瞪大眼睛开口道:「我还以为你的目的就是当上第三魔法的使用者。」 弗兰切斯卡笑着回了一句「真没想到啊」,然后在沙发上伸直双腿,猛地跳了下来。 「嘿咻??先不论伤痛妹妹,以我的资质根本做不来。哪怕不说这个……身为魔术师的我,就算如今变成了魔法使也没有意思吧?」 「刚才是谁说别人是‘享乐主义者‘全家都是那种把兴趣放在第一位的人的?这一点也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我又没说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不对,和那两人相比,我更可爱啦。」 看到法尔迪乌斯一副已经无奈到无话可说的模样,弗兰切斯卡扔掉之前天真无邪的面容,露出透着老成的娇艳笑颜,开口道:「能在人身上重现的魔术还好,但是,定义人类界限的魔法不应该存在。我一直这么认为,也相信妄图对抗那堵墙壁的那份愚蠢才是人类的本质。」 说完,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就像在幻想即将开始的「祭典」会走向怎样的未来。 「不管它的根是无底的善意……还是无止境的恶意。」 ············ 肉类加工厂地下。 「回答我的问题,魔术师。」 伟大的英雄—— 或者是,将这个词丢置在彼岸的「什么东西」。 「你就是予我试炼的御主吗?」 只能这么形容的某个人,出现在铺设了数层结界的肉类加工厂地下。 将他召唤出来的男人——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平淡地回答道:「这件事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而在你手中。」 巴兹迪洛特的手下,那群西装革履的魔术师们却冷汗涔涔,体内的魔术回路也在瑟瑟发抖。 因为他们一眼就明白,那是有别于人类的「某种东西」。 首先,他的身躯就超越了人类的标准,外形看上去就像由神雕刻的雕像。 他有着两米五以上的身高,头发已经蹭到天花板。 魁梧的身材,发达的肌肉——当中的每一束肌纤维,流淌在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充满了堪称神气的魔力(Od)。魔术师们不禁想,别说半吊子的魔术,就连需要多人之力才能施展的大型魔术,他这具肉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抵消掉。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支配着整个现场的氛围,仅仅是这数秒内的一言一行就让人倍感神圣。 对于这名英灵的完美身姿,魔术师们早已被囚于妄想之中:假如这个英灵使用武力,我们肯定没有任何招架的手段;不管这个英灵想做什么,我们都只能把他的行为当作绝对的真理去接受。 其实只需要几秒钟,英灵赤手空拳就能解决室内的所有人类。虽然他的肉体与魔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但他的态度犹如绅士一般,十分稳健。 这反而让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除了巴兹迪洛特之外的魔术师们都受到了冲动的怂恿 ,一直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这里并不适合像他们这种蝼蚁一样的魔术师。 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可是,谁也没有动。 压制着由恐惧造成的冲动的是,比这更可怕的恐惧。 巴兹迪洛特就在这里,他们不可能先逃。 原因就这么简单。 巴兹迪洛特似乎在和英灵进行交谈,但魔术师们一个字都听不见。 那是远远凌驾于人类的生物与他们的支配者之间的对话。 就在魔术师们勉强可以听到一点声音的时候,英灵突然沉下面容。 看到英灵露出明显不悦的表情,魔术师们的上司——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回答我的问题。」 「……」 「我在问你——为了赢,你是否能对幼童出手。」 「我做不到。如果有人命令我这样做,那这个人就是我的敌人。」 郑重的声音从敛容正色的英雄口中传出,在室内回响。 「你是在……试探我吗?」 话音刚落,一股看不见的压力便化作厉风席卷地下工房。 那是一种与魔力截然不同的纯粹的压迫感,普通人只是置身于这沉重的气息之下便会丧命,而此刻魔术师们被夺走的是四肢的自由。 「若你明知我的出身还要说这样的话……我便将你的话视为‘你决定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现场的魔术师们听来,这句伴随着压力说出的话无异于判下死刑的宣告,他们认为自己就要因为巴兹迪洛特的牵连而死在英灵的手下。 即使是这样,他们心中浮现出的也不是对上司的憎恨之情,而是带着绝望的畏惧。 面对这股几乎要压垮整个房间的强大压力,巴兹迪洛特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而是用完全不似人类的目光回视英灵,答道:「当然,我早就把自己这条命豁出去了。」 说完,他举起左手,只见他手背上的图案正闪闪发光。 「我以令咒命令你——」 「太轻率了。」 英灵断定对方想用令咒来让他服从,不禁摇了摇头。 令咒带来的束缚只不过是暂时的。英灵也很清楚,只要他的魔力尚存,想挣脱令咒的束缚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使对方用三道令咒命令他自尽,对他而言区区三次的自尽也算不了什么。 然而,如果这样能让对方明白,令咒的束缚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那让对方用掉这一道的令咒也无所谓。于是,英灵决定不去阻止巴兹迪洛特。 这名被召唤出来的英灵,是一个极为清高磊落的人。 如果是面临危机时会不择手段的英灵,那在令咒的发动结束之前,英灵就先拧断或割掉对方的脑袋;如果这名英灵是以骑兵或潜行者的职阶而被召唤出来的,很有可能也会这样做。 但这名英灵是三骑士之一,为了突出他被人传承至今的「无懈可击的大英雄」的一面,他的体内具备某种类似骑士精神的品格。 这让这位超越人类的大英雄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利用令咒下达的命令并不是让他宣誓服从。 「不要掩饰。」 「唔……」 就在英灵发出声音的同时,巴兹迪洛特的其中一道令咒发出光芒——浓厚的魔力渗入英雄的脑髓。 ——不可能。 哪怕算上过去的圣杯战争在内,他的魔力都位列顶级。他或许会被神代魔女们的精神干涉所控制,但绝不可能会受现代魔术师的精神干涉所影响。 即使有令咒的加成,眼前这名魔术师肯定还用了「某种东西」,剧烈地晃动着他的脑髓。 英灵回想起他曾经感受过与这相似的腐蚀——刺穿他的是比他更强的,深渊般的诅咒。 而现在,这个男人正在向英灵释放出与那诅咒同源的「某种东西」。 「混账……你做了什么……」 「不需要隐藏罪恶与悔恨,将你藏在心里的本性显露出来,我会把这一切都烙印在眼底。」 巴兹迪洛特面无表情,用仿佛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向英雄抛出「诱惑」的话语。 「我需要的并非你身为英雄的力量,而是你那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贪婪,以及就算前方是清高的道路,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毒辣手段的执念——属于一个人类的执念。」 巴兹迪洛特对不再动弹的英灵耳语,并再一次举起左手。 「我再次以令咒命令你——回想起你见过的人类。」 这句话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还是说其中包含什么类似诅咒的意图吗? 这道命令在英灵的耳朵里隆隆作响,令咒则化作一团魔力,侵入他的脑髓深处。 视线明明灭灭,其间浮现在英灵的眼前的是他生前遇到的形形***的人们。 其中虽然也有与神是远亲的人,但在他的面前,这些人都只不过是平等的「普通人类」。 暴君将胆怯两个字写在脸上,双腿发软,嚎啕大哭: 「好!我赞赏你!我以国王之名赞赏你! 「所??所以,不要再靠近我了,该死的怪物!」 态度格外傲慢的金发男子说: 「原来如此,你就是‘——啊。 好棒,好羡慕!的确就是传说中的怪物!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你,使用你。 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就不再是怪物了。 而是守护未来之王的——大英雄。」 爱过的女人在选择死亡之前说: 「你没有错。 所以,请你不要怨恨世界。 不要怨恨你的血。 你很强大,一定做得到。 不像我,没有做到。」 在被他拧断头颅投入烈火中之前,本应是敌兵的男人说: 「父亲……」 与遇见他们的先后顺序无关,他们的模样一层又一层地重叠在一起,又渐渐消失。 非同寻常的大量魔力也随之灌入他的体内,仿佛在遥相呼应一般。 ——不可……能。 ——这么多的魔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简直就像,我们那个时代的……魔女…… 绝世大英雄静静地跪了下来。 看到这幅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巴兹迪洛特手下的魔术师们面面相觑。 这个明显与他们存在于不同次元的人,正在他们的上司面前受着折磨。 御主与从者的关系——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明白,眼前发生的事不能单纯用这一句话来解释。 可是魔术师们也清楚地知道,做到这种程度是需要付出明确代价的。 在圣杯战争中,令咒可以说是每一位御主的生命线。令咒可以控制从者,强迫从者执行命令,进行瞬间移动或紧急避难等一系列只对从者有效的,近似于魔法的行为。 而这只有三道的杀手锏,如今已消耗掉两道了。 剩下的一道令咒必须要留下来以防从者背叛。从这一点出发,可以说 巴兹迪洛特在这场圣杯战争中能够使用的令咒已经为零。 这个决定性的不利条件虽然让魔术师们感到不安,但就算如此,他们依然相信巴兹迪洛特一定会有办法摆脱困境。这种与恐惧共存的信赖感稳住了魔术师们的心神。 然而,这份稳定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崩塌了。 「我再次以令咒命令你——」 这一次响起的话,才真真正正地让地下工房里的魔术师们僵在原地。 巴兹迪洛特刚召唤出从者,就把三道令咒全部用掉了。 但凡是了解圣杯战争的人,哪怕是小孩子都做不出这么愚蠢的事,但巴兹迪洛特做出来了。 魔术师们看着巴兹迪洛特,这一次他们真的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另一方面,英灵正一边抑制着蚕食他的魔力,一边下定了决心。 ——这个魔术师,很危险。 英灵不认为巴兹迪洛特用掉最后一道令咒的行为很愚蠢。 因为英灵察觉到,虽然这个魔术师面上不显分毫,但他已经赌上了性命——他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天平上,就是为了改变英灵的性质。 ——不管他用最后一道令咒命令我做什么,我都必须要铲除他。 英灵也不清楚正在侵蚀他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可最坏情况是,这种侵蚀可能还会波及被召唤到圣杯战争中的其他英灵。 英灵拼命压抑着从心底涌起的「生前的诅咒」,保持着那份清高的品格。 ——我必须阻止他。 ——阻止在这个时代横行霸道的邪恶暴君。 英灵承受着足以让普通从者发疯的精神污染,但他此时考虑的不是如何自保,而是去帮助还没有见过面的英灵们,以及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 ——就算被人说是狠毒也不要紧,就算被人看作对御主动手的狂灵也不要紧。 这个被评价为「英雄中的英雄」的男人,不顾自身的名誉,为了不认识的人决心打倒面前的魔术师。 正当英灵挣脱所有的精神污染,准备将手伸向魔术师脖子的那一刻—— 巴兹迪洛特仿佛是要嘲笑他的清高一般,使用了最后一道令咒。 「接受??人间之衣(人的本质)吧。」 除了巴兹迪洛特本人之外,工房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东西」。 巴兹迪洛特的左手上已经没有令咒。 那只手的袖口,露出了不同于令咒的红黑色文身—— 就像某种诡异的生物一样开始蠕动。 1009.沦落为神的愚蠢之徒 ············ 昏暗之中。 「那我先告辞了,得去做一下召唤的准备工作。」 「嗯,去吧,我也想一个人好好地欣赏阿尔托被召唤出来的一幕!」 弗兰切斯卡从沙发转移到床上,晃着腿说道。 法尔迪乌斯看着她,最后再一次劝道:「弗兰切斯卡小姐,我已经清楚你至今为止有过怎样残酷的经历了。但是,我只不过是一名外行的魔术师,自然会有所忧虑。」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毫不掩饰对巴兹迪洛特的仇视,继续说道:「把‘那个东西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你就这么不满吗?可是,想完全控制那个触媒召唤出来的英灵,就连我也挤不出足够的魔力哦,得依靠巴兹和斯克拉迪奥家的这个组合呀。」 「我说的不是触媒,而是你从冬木带来的‘副产物。」 闻言,弗兰切斯卡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接着露出一个坏笑。 「没办法嘛,能控制‘那个的人,或者说能在维持自我的基础上令其增殖的人,就只有我和巴兹才做得到……可我不想一直触碰那种一点也不可爱的‘泥!啊哈哈哈哈哈!」 ············ 肉类加工厂。 那是一幅奇异的景象。 某种红黑色的东西与令咒的魔力一同流入,一点点地侵蚀着英灵的身体。 为了抵抗侵蚀,英灵释放出魔力,也炸毁了工房里铺设的一大半结界。 有好几个魔术师应付不来被魔力打中,抽搐倒在地上。 尽管巴兹迪洛特也置身于这股魔力的洪流之中,但他不为所动,继续用锋利的目光瞪着英灵。 「去祝贺、赞赏、爱护他们否定的事物吧……直到你满足为止。」 巴兹迪洛特那只伸向英灵的左手,从中释放出来的不仅有令咒之力,还有他体内积蓄的魔力。 他甚至用上被时钟塔视为异端的东洋咒术,只见红黑色的「某物」不断从他手臂中伸出,拧进英灵的身体里。 巴兹迪洛特先用咒术砍开能够抵抗魔力的障壁,再让如影子般蠕动的红黑色「某物」直接侵蚀英灵。除此之外,巴兹迪洛特体内释放的魔力总值同样非比寻常。但纵使英灵觉得事有蹊跷,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解开谜题了。 英灵现在像是要抠破似的,双手紧紧地掐着身躯,脑中回想起置他于死地的毒物。虽然毒物带来的痛苦应该和此刻的并不一样,但他的本能从记忆中拽出了当时的那份煎熬。因为本能在呐喊,在说这股流入身体的力量,和那毒物同等危险。 英灵一边忍耐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边拼命地想压抑住从内外涌起的「冲动」,以防被其支配。 然而下一刻,巴兹迪洛特送入的「泥」便与英灵体内的「诅咒」——也是构成英灵的恶业之一,相互缠绕到一起,让跪在地上的英灵发出了震颤整个空间的嘶吼。 就像是呼应这咆哮一般,英灵的身体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的全身被红黑色的泥包裹住。接着,肌肉从那健壮的四肢上刮落,骨骼本身也像萎缩了似的,连身高都缩短了将近五十厘米。 覆盖住身体的「泥」直接化作染料,将英雄的皮肤染成了红黑色。 另一种力量在心脏附近与「泥」混为一体,变成白色染料,在他身上刻下放射状的纹路,宛如被剜掉心脏所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英灵的嘶吼声戛然而止。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唰」地一下站了起 来。 巴兹迪洛特依然举着左手,向英灵问道:「排除掉多余之物的感觉怎么样?从现在开始,那些泥将会替代它们,成为你的力量。」 见英灵沉默不语地看着自己,巴兹迪洛特继续淡然地说道:「魔术通道应该已经连通了……就由我来问吧。」 尽管身高缩短了,英灵仍是比巴兹迪洛特高出一个头。巴兹迪洛特盯着面前的英灵问:「我来问你,你是我的从者吗?」 片刻的沉默后,英灵回答道:「好吧……」 他将披在肩上的布展开,然后盖到头上,挡住面孔。「为了实现我的复仇大计……我会利用你。一旦你失去价值,我就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虽然英灵打扮成一副奇妙的模样,却有着与发狂相去甚远的理智,冷静地吐出了危险的话语。 见状,巴兹迪洛特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脸挡住?」 「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让‘人类的恶行再也无法映入我的眼中。」 「啊……原来如此,这块布是‘那个的皮啊。只要你能自如地活动,我没有意见。」 「嗯,直到我用圣杯之力,将我的不祥之名驱逐出去的那一天为止,我都不想让世人看到这张脸。」.Ь. 用圣杯的力量抹消「名字」。 听到英灵说出如此奇怪的话,巴兹迪洛特用手抵住下巴说:「那我该如何称呼你的真名呢?你如今的性质已经变得与原本的相差太多……Alternative,不如就叫Alter,怎么样?」 闻言,英灵微微摇了摇头,说出了他的真名。 与召唤之时的性质截然不同,却是他的真名。 「我名叫——」 ············ 以肉类加工厂发生的这件事为开端,这一夜,包括于歌剧院显现的剑士在内,数名英灵降临斯诺菲尔德。 有人召唤出了跟计划一样的英灵,有人召唤出了超乎想象的英灵,也有人还没看到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就丢掉了性命。 就在御主们与他们召唤的英灵们玩弄彼此的命运之时,召唤出全部英灵的「虚假的圣杯」暂时陷入了沉睡。 为了将其身当作奖品,送给追求它的赢家。 英灵们将整座城市卷入这场飨宴之中,却仿佛成了它进入梦乡时听到的摇篮曲。 「其他魔术师差不多已经召唤完英灵了吧。」 看到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西格玛深吸了一口气,关上洋房的窗户。 然后抬足前往地下那间不属于他的工房。 结界等妨碍仪式的东西都早被清除干净了。 西格玛走入地下,心想:我真的能召唤出英灵吗?说起来,英灵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因为什么才会被那个「座」选中的? 他只是一名会用魔术的雇佣兵。 在他效命的政府灭亡之后,敌方的人将他捡了回来。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为什么会被选中呢? 西格玛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庄严肃穆地为仪式做准备。 他从来没想过要为政府报仇。 自幼时起,西格玛就接受各种各样的魔术启蒙。 当政府的人发现他驱使使魔的能力较为突出之后,就在这方面上对他进行严格的教导,从魔术训练到武器的使用方法,闲暇时还给他灌输「政府有多么厉害,绝对不可违抗」的思想。但看到敌方不费吹灰之力就取代了政府,他便明白那一切都是骗人的。 西格玛不相信任何事物。 就连自身的本领、雇主的魔术以及法尔迪乌斯的部队训练对他来说都一样,只会让他觉得靠不住。 正因如此,西格玛才会想:像我这种根本没有信仰的人,参加争夺「圣杯」的战争真的好吗?西格玛明白「圣杯战争」的主旨。 圣杯战争就是为了争夺圣杯——能够实现任何愿望的许愿机系统的基础。 可是,西格玛并没有完全理解「许愿机」这个概念。 因为他对「愿望」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概念。 当雇主问他想对圣杯许什么愿望时,西格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倒不是没有欲望。硬要说的话,他想得到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然而,这种愿望值得他将未来托付给一个身外的东西吗? 假设那个叫「圣杯」的东西真的能冒出取之不尽的食物,那对圣杯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世界上假如存在不需要回报的贡献,那对于西格玛而言无非是一件既无法理解又极其诡异的事。 但他对此也只是疑问,并不想去深究。 感情淡薄的西格玛只是平淡地做着他的工作——为了稳定的睡眠与饮食。 因为在他的成长环境里,这两件事比任何事物都要珍贵。 「天降风来以墙隔之,四方高门尽皆闭之——」 无论神还是奇迹,甚至连自身的力量,西格玛都不曾相信过。他为实现等同神之所为的奇迹——「英灵召唤」,开始咏唱咒语。 既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只是像机器一样让魔力流遍全身和仪式场地。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之守护者!」 西格玛原本对召唤并不是特别上心,但在咏唱即将结束的时候,体内的魔力突然被一下子抽出,这让他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 毫无疑问,这证明了他的魔力正流入仪式中心。 即便看到周围开始亮起光芒,西格玛的心也没有丝毫波动。 有的只是魔力被抽走的疲劳感。 西格玛看着魔力的光像漩涡一样打转,极为冷静地重新确认了一遍他如今所处的环境。 他在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里,充其量是雇主用来凑数的棋子。 最好的证明就是,雇主没有给他任何触媒。 「其实呀,我本来也打算给你准备各种触媒的。比方说,黑胡子的财宝啦,帕拉塞尔苏斯那家伙的烧瓶啦,英雄斯巴达克斯的手铐啦。但是,我又想了想。要是在没有任何触媒的状态下,让‘城市来选择英灵,那究竟会召唤出什么样的英灵呢?如今这座混乱的城市会引来什么呢?」这就是雇主所好奇的。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把这样的不确定要素带进这场圣杯战争显然是愚者所为。雇主却为之心醉不已,笑着朗声继续道:「虽然调停者(Ruler)来不了,但谁能保证没有万一呢?没有触媒说不定会召唤出与本人特性差不多的英雄。所以什么都没有的你是最佳人选。既不会向这个世界渴求什么,也没想过要留下些什么……只有你这种一点也不像英雄的‘士兵甲,才可以得到平淡的状态哦。说真的,如果让虚假的圣杯自己来选择……那会出现什么呢?不过,要是什么都没来……你也可以逃离这座城市哦。」 简而言之,西格玛不过是满足雇主好奇心的一次性棋子。 就算出现的是一个派不上任何用场的英雄也无所谓。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英灵,我该怎么做呢?一起聊聊天吗?可是,就算对方是曾经名扬天下的英雄,我 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西格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进展十分顺利的召唤仪式,一边如此思考着,一边等待光与魔力的洪流平静下来。 事实上,他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只是一枚不被任何人关注的棋子。 就连名字都只是一个符号「∑」。 他的雇主弗兰切斯卡对他的认识也只有「最好能搞出点什么有意思的不确定要素」,对他的想法也只是「一枚满意的棋子,让他活着对自己有利」。 名叫西格玛的青年在这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中,最多就是一个连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士兵甲」。 然而这一切,只直到召唤仪式结束的那一瞬间。 ············ 斯诺菲尔德大森林。 由于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恩奇都察觉到了「异变」。 但他未曾想过,引起这个「异变」的是英灵的召唤。 恩奇都微微合上眼睛,像是很过意不去似的,将目光落在地面上。 「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只有英灵身边的银狼能听见这句话。 这句话轻轻地消散在树丛之间,没有人明白当中的含义。 ············ 沼泽洋房地下。 光芒散去,仪式祭坛前方空无一物。 西格玛将目光缓缓地扫向四周,发现房间角落的破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拿着手杖,略显老态的男人。灰色的头发,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一直延伸至衣领的下方。 从外表看,他应该是「老人」,可见到那健壮的肩膀与身材,又觉得他像是现役海军。 而他的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一条接在腿膝盖上的,光滑的白色假肢。西格玛警惕不语,观察着那名老人。 虽然老人散发着压迫感,但似乎和「英雄」又有些不同。 他身穿的服装比想象中的更近代,至少看着他并不像出现在神话传说或中世纪故事里的人物。 就在西格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那名老人率先说道:「你就是圣杯战争的御主吗?哼……一副没有霸气的长相。」 「你是……什么人?」西格玛没有在意老人不礼貌的评价,有些疑惑的淡淡问道。 「我?叫我船长吧。不过,这个称呼也很快就会失去意义。」老人回答的语气很是随意,就像他口中说出的话一样,毫无意义。 老人这句拐弯抹角的话让西格玛在心中泛起了嘀咕:很快就会没有意义是什么意思?总之……首先我要做的是与他正式缔结契约吧。 西格玛决定确认完老人的身份后再去盘问他。现在要做的是,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确在召唤仪式中将你召唤了出来,是你的御主。」 闻言,老人露出一抹凶恶的笑容,摇摇头道:「呵呵……小子,你好像误会了。」 西格玛听得一脸疑惑。有人随即为他做出了解释,却并非眼前的那名老人。 「我们并不是被你召唤的。」 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西格玛猛地转过身,并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对准身后的人影。 「什么人?」 西格玛一边问一边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一名模样怪异的少年。 少年背着一个翅膀般的机械装置,骨架上用蜡沾满了白色的羽毛,犹如一双诡异的鸟翼。非要说的话,这名少年的打扮才像是古时神话时代的人物。 西格玛不禁想,难道少年才是英灵,老人则是入侵此处的魔术师吗?于是他回头 看向老人,却发现根本没有老人的身影,只剩一把椅子孤零零地待在原地。 少年没有理会陷入混乱的西格玛,苦笑道:「用你的感觉来说……我不过是一个越狱犯。」 「什么意思?」 西格玛应声回头,但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反倒是别的方向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不是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而是作为那名英灵的影子被投影到你的周围。」 站在门前的是一名穿着白衣,看上去不到十五岁的少年。他手中的手杖上缠绕着一条面容沉静的蛇,正面朝西格玛嘶嘶地吐着舌头。 「小孩子?」 「啊,不好意思。我把美杜莎的血用在自己的身上做临床试验,身体因此而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影子,很快就会消失。」 说完,少年像雾气那样逐渐变淡,带着微笑消散在空气中。 西格玛的脑内不断冒出同一个问题: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哥,你可真倒霉啊,你已经逃不掉了。如果你是可爱的女孩子,我倒是会努力努力以英灵的形式显现。」 又是不同的声音。 「我们不是英灵,不仅使不出宝具,连刀甚至筷子都拿不起来。」 还是不同的声音。「你只是运气和人际关系太差了,所以才会召唤出不可救药的苦难。」 不同的声音在地下室此起彼伏,用莫名其妙的话语玩弄西格玛的心。 「但是,我们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期待你变成能够贯穿一切的枪兵(Lancer)。」 据说身上出现令咒并成为御主的人,可以看到英灵的状态。 可是西格玛从这些疑似英灵的人身上读取不到任何情报。 他能清楚感受到的是,他与这些连契约都还没缔结的「东西」产生了魔力通道,魔力却没有被他们吸走的迹象。 换作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很可能早已发出尖叫。但西格玛原本就情感淡薄,如今他只是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向不断出现消失的「影子」群体问道:「我变成枪兵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连自己召唤出了什么职阶的英灵都不知道。」 闻言,自称「船长」的老人再次出现在椅子上,严肃的面容上两道眉毛拧得更紧了。 「你召唤出来的英灵职阶?这个嘛,可能有点语病……应该说是??以从高处俯视这一切为职责的??守望者(atcher)吧。」 ············ 梦中。 「太阳公公晒得人暖洋洋的,好舒服呀!黑先生!」 这里是操丘椿梦中的斯诺菲尔德。动物们在庭院里跑来跑去,椿则坐在草坪上,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如此说道。 然而,被椿称作「黑先生」的异形之物——苍白骑士(PaleRider)却蜷缩在庭院的树荫下。 「咦?黑先生,你讨厌太阳公公吗?」 骑兵的身体抖了一抖,像是在回答椿。 「有一点。」 椿似乎从那团黑暗的动作中读出了这样的语句。但她觉得有可能是错觉,于是继续向骑兵叫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进屋里去吧?」 自从相遇以来,「黑先生」也就是骑兵,没有对椿说过一句话。可是,在数次把动物拉入梦中之后,他渐渐开始用自己的态度来表达意思了。 不过只是像动物那样,能让人简单地理解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而已。 椿向屋内走去,忽然望着周围宁静的住宅区低喃道:「大家是不是都讨厌这个地方, 所以搬到别处去了啊……」 见椿一脸闷闷不乐,变成跟她差不多高的「黑先生」走到她的身边。 「黑先生」摸了摸椿的头,像是在问她有什么烦恼。 椿露出笑容,摇头回道:「谢谢你,黑先生,我不要紧的。」然后,椿看向在庭院嬉戏的动物们,继续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小动物?? 「现在,爸爸妈妈……谁都不会再离开这个地方了,对吗?」 听到这句话,骑兵判断这就是椿的「愿望」。 现在的骑兵是一个极其不完整的许愿机,只听从椿这个御主的命令。 为了用自己的力量实现椿的愿望,骑兵开始暗中活动。 然而,这个时候的骑兵无法做出什么复杂的推测。 接下来—— ············ 现实世界,斯诺菲尔德郊外。 几辆车行驶在漫长的荒野公路上,其中一辆车里坐着几名魔术师。 有这样一群魔术师,他们在时钟塔里也没什么名气。听说这次的传闻后,他们为了打响名号,特地跑来斯诺菲尔德。而车里的这几名魔术师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们刚刚已经越过城市边界。」 听到负责开车的年轻徒弟这么说,坐在后排的中年魔术师发出了呻吟。 「哇唔咿!呼呼呼,坏咦嗨喝哩!」虽然没人听得懂中年魔术师在说什么,但大家都知道他非常害怕。 据说中年魔术师去找一个疑似潜行者的英灵谈判,结果被对方用短剑纵向割开了舌头。 因为不擅长治疗系的魔术,所以他只好用咒符在舌头上缠了几圈,不断地向司机位上的年轻徒弟叫唤。 「知道啦,师父。沙漠被炸出陨石坑的那一幕就有够吓人的了,大家都想快点逃命!」 「估计我们前面的车子里也载着魔术师,车子上方还盘旋着使魔……」 话未说完,年轻徒弟便察觉到不对劲。 这才驶出城市没多久,公路两侧就停靠着好几辆车。甚至连开在前面离他们很远的车子,也慌慌张张地停到了路边。 年轻徒弟心想: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公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看到使魔从前方车辆的上空掉下来时,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让他没办法继续开车。 他连忙把车停在路边,对着后视镜解释道:「对……对不起,我突然不舒服……师父?」 后视镜里映出的景象让年轻徒弟大惊失色。 只见自己的师父——那名中年魔术师,正脸色惨白地倒在座位上。 「糟糕,得赶快……」 年轻徒弟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师兄说道。可看到对方,他再一次震惊了。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脸色惨白,身体一下一下地抽搐着,手背和脖子等地方正浮现出青斑。 「什……啊……呜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徒弟发现他的双臂也浮现出了同样的青斑,正在蠕动着侵蚀身体。 车内响起惨叫声——不久便归于沉寂。 几分钟后,车子慢慢动了起来。 停在周围的其他车辆也接连发动引擎,缓慢地开始行驶。 它们纷纷调头,向斯诺菲尔德开去。 在前往城市的车子里,眼神空洞的年轻徒弟开口道:「真期待回到斯诺菲尔德啊!」 「是啊,那真是个好地方。我们可得在特等席好好观看圣杯战争!」 副驾驶座上的师兄也带着同样的目 光回答道。 他们身上的青斑已经淡了不少,肤色也正在渐渐恢复正常。只有他们的心脏,变成了性质完全不同的某种东西。 「呀,坏显黑横继哈!」 在师父愉快的怪叫声下,车子在荒野上全力奔驰。 奔往战乱不断的斯诺菲尔德。 从这一天、这一刻开始,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变成了一座大型监狱。 来者不拒,无人能出。 城市就好像拥有了意识一样,正在吞食人类。 ············ 斯诺菲尔德北部大溪谷。 「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英灵,究竟是什么人?」 蒂妮·切尔克从「维摩那」,也就是吉尔伽美什从宝物库中拿出来的飞行宝具的后座上探出头,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名神秘女英灵打断了吉尔伽美什与神秘弓兵的对战。 面对这名扰乱战局的女英灵,吉尔伽美什露出了十分不悦的表情。但在女英灵有所反应之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神秘弓兵因女英灵的一击而被埋在溪谷的瓦砾当中。可眨眼之间,那座瓦砾堆成的小山便像火山喷发一样炸裂开来。 无数巨大的岩石弹飞到需要仰望的高度。 突然,几块岩石被击碎,散发着惊人魔力的箭随即从碎石中冲出。 原来神秘弓兵与瓦砾一起飞到空中,那些箭便是他从飞舞的岩石背后射出的。 一支支缠着龙卷风的箭宛如暴雨,一边将碎石卷进真空的旋涡里,一边冲着吉尔迦美什和女英灵倾落。 只见吉尔迦美什从「王之财宝(GateofBabylon)」中取出武具,女英灵则凭空拿出一把弓,搭上几支箭,一齐射出。 武具与箭矢用蒂妮的肉眼跟不上的速度释放出去,将箭雨与不断落下的狂暴龙卷风一一击溃。 蒂妮心想:吉尔伽美什王自然有这个能力……但那名英灵究竟是??既然她骑着马出现在这里,那她应该是骑兵职阶的英灵吧。只是看她射箭的身手,说是弓兵也不出奇……若是如此,那这座城市就有三名弓兵了。还是说……尽管她不是弓兵,却能够让弓箭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呢? 蒂妮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就像是弓兵用剑与其他职阶的英灵战斗一样。 虽然吉尔伽美什是弓兵,还拥有乖离剑EA、原罪(arduk)等名剑,但他也不会抛开武器那无与伦比的威力,单以剑技去和剑士职阶的英灵正面交锋吧。至少在当下,蒂妮是这样想的。 然而,眼前的画面接二连三地颠覆着蒂妮的认知。 女英灵右手一挥,一匹骏马立刻出现在她的手边。她轻盈地骑上马背,以迅猛的势头在溪谷上驰骋。 缠在女英灵手臂上的布依旧充满了浓厚的神气。 那浓密的魔力通过缰绳传入马中,一人一马仿佛合而为一,在狂风暴雨的间隙中穿梭自如。 他们先是借助即将落到地面的大块瓦砾跳往半空,接着再以正在落下的岩石为落脚处,一路灵活地向上方奔走。 看到女英灵与马沿着瓦砾瀑布逆流而上,蒂妮立刻明白了一件事:她果然是骑兵!也就是说,这位具备弓兵素质的英雄,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以骑兵的职阶显现了。那她手上的弓之所以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应该是因为她手臂上那块布流淌出的神气吧。那块「布」果然是宝具……属于可以强化使用者能力的那一类…… 女骑兵骑着马不停地奔往天空,转眼间便抵达了坠落瓦砾的顶点。然后,她看向下方那名神秘弓兵,坐在 马上拉开了弓。 神秘弓兵察觉到女骑兵的气息,隔着盖在头上的布抬头向她望去。 女骑兵正背对太阳,冲着他拉满了散发出浓厚神气的弓。 「难怪……」 「弓兵!」 女骑兵带着露骨的恨意,高声嘶吼道。 对此,弓兵没有丝毫的动摇,只是轻声回道:「是你啊……背叛女王。」 下一刻,女骑兵射出了五支箭。 弓兵却避也不避,而是同样拉开弓,让缠在手臂上的布涌现出浓郁的神气,射出同样数量的箭来迎击。 双方的箭矢分毫不差地撞到一起,当中包含的魔力迸发开来,形成狂风向四周袭去。 蒂妮用魔术挡住混着沙砾的风,紧盯着弓兵接下来的行动。 然而,先采取行动的是女骑兵。 比刚才更加浓厚的神气凝聚在弓兵的身后。 原来女骑兵在射出箭的同时从马上一跃而起,以爱马为诱饵,她则绕到弓兵的身后。 「自作聪明。」 弓兵说着就要转身,但还没来得及,音速之箭便对准弓兵背后心脏的附近笔直地射了出去。 可是,箭头一碰到弓兵的身体或者说碰到盖在他头上的那块布,就即刻四分五裂、随风散去。这一箭最终连弓兵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着。 见状,被称为「女王」的女骑兵沉吟道:「不出所料……」 这句话与其说是惊讶,倒不如说是确认心中的推测。 「原来如此。」 站在地上观战的吉尔伽美什暂时回到了「维摩那」,低声说了一句。 「您是明白了什么?」 听到蒂妮小心翼翼地询问,吉尔伽美什百无聊赖地答道:「本王知道那名不入流的弓兵为什么能防住本王的宝具,却会被那名不入流的骑兵一拳打了个正着。」 「果然是有什么原因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的盔甲比较特别而已。」 「盔甲……吗?」 蒂妮一边问,一边向落在地上的弓兵望去。 那名弓兵并没有穿什么能够用「盔甲」来形容的装备,包裹住他上半身的就只有那块顶在头上的有着奇怪图案的布,以及缠在手臂上的另一种图案的布。 「那恐怕是用魔兽或神兽的皮做成的皮裘。真亏能加工成那副模样,想必是从类似乌伽尔的东西身下扒下来的吧。」 吉尔伽美什举了一个巴比伦尼亚的魔物名字,但蒂妮并没有完全理解,又追问道:「您是?他用那张皮,挡住了您惊人的王之连击?」 「与攻击次数无关。神兽和魔兽有时会像这样拒绝人类的文明。刚才本王攻击的时候不仅用了一级武具,还拿出了包括平时不会使用的低等宝具在内的各种武器,他不可能仅靠自身的本领将其全部挡下。但如果他用的是肉体和魔力之类的东西来防御,那又无法解释那张皮裘为何会完好无损。」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眯了眯眼睛,紧紧握住手中的选定之剑「原罪」。 「拒绝人类文明的特异点偶尔会出现那样的生物。至少,人类创造的一切‘道具对它们是不起作用的吧。」 说完,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 「怎么了吗?」蒂妮一阵惊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情况不是很糟糕吗?王为何还能发笑。 「没什么。本王只是在期待,那件皮裘是他亲手剥下来的。」吉尔伽美什咧嘴笑着。 看到吉尔伽美什露出的笑容,蒂妮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这位站在强者 顶峰的英灵,期望面前的人是能够与他一较高下的强者。如果是普通的英雄,他大概会定对方的罪,认为那是借助宝具的力量击退宝库之物的无礼之徒。 因此,蒂妮再次相信,视线前方的弓兵是一名十分可怕的敌人。 那个英灵,竟能令这位傲慢又伟大的王产生「期待」。 「不依靠盔甲也能用弓打落本王的宝具,算是不错的能耐。并非什么不入流的家伙,值得称赞。」 「可是,那两位手臂上缠着的宝具究竟是??」 「大概是神推给人类的遗产吧。你看,东西虽然一样,但他们的使用方法截然不同。」 听吉尔伽美什这么一说,蒂妮给双眸施加魔力感知的魔术,凝视着眼前的战斗。 这时她才发现,二者的确有所不同。 女骑兵是全身都流淌着堪称神气的高密度魔力,而弓兵只是将魔力附着于武具上,并没有纳入体内。 「究竟是为什么??既然具备那么强悍的肉体,那将神气灌入体内就可以轻松战胜对方了吧?」xь. 吉尔伽美什思考了一下蒂妮的话,接着露出愉悦的神色,就像找到了什么稀罕的玩具一样。 「本王只是非常讨厌本王所认识的那些神……但那个家伙,似乎对他自己曾经信仰的众神已经恨到了怀有杀意的地步。」 「憎恨……神?」 「很滑稽吧,或许他那强健的肉体都是神创造的。一边憎恨着自身的存在,一边还能保持那份英气,真是一个有欣赏价值的小丑。」 尽管吉尔伽美什说的这些话不会被那二人听到,但女骑兵在不断放出猛箭的同时,也冲弓兵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把我父亲的力量——那条军带的力量纳入体内?你是在看不起我,在嘲笑我吗?」 弓兵用手中的弓扫落一支支挟带破军之势袭来的箭矢,以庄重的声音回答女骑兵的问题。 「神之力,不是此身该吸收的东西。」 「什么?」 女骑兵这才终于意识到,对方的体内深处流淌着「某种东西」—— 一种与神之力性质完全不同的力量,如灼热之毒那般充满了弓兵的全身。 弓兵利用这种力量,像操纵使魔一样全力驱使着「军带」释放出的力量。他将神气与「某种东西」的力量混合在一起,再次拉开了弓。在布的遮挡下,他吐出了宛如诅咒的语言,当中交织着怒火与嘲讽。 「而是征服,践踏??以人类的力量去支配的东西。」 ············ 同一时间,警署。 「报告,北方溪谷发现复数疑似英灵的反应,其中一位应该是弓兵——吉尔伽美什。」 收到秘书的汇报,警署署长奥兰多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称得上一切幕后主使的少女,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蛋糕,如今正愉快地品尝着。 「弗兰切斯卡,解释一下吧。」 「解释什么?我一开始不就说了会召唤真正的英灵吗?」 「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人召唤出了什么东西。」 见奥兰多静静地盯着,弗兰切斯卡用手指抵着下巴,别过脸回道:「咦?你要在圣杯战争里问这种问题吗?唔——我确实知道那个英灵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御主的情报,告诉你是可以啦。可是法尔迪乌斯和他上面的人对你却不怎么信任哦,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少装傻了。昨天歌剧院的事也是,我怀疑你们根本就没想隐匿参加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他们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赌场酒店,这分明就是要把市里的人都牵连进来。现在虽然还没搞出人命, 但我已经接到报告说,很多人都因为碎玻璃受伤了!」 听到奥兰多的声音有些激动,弗兰切斯卡露出阴暗的笑容说道:「奇怪了?我还以为既然决定把这座城市当作圣杯战争的舞台,你就已经做好会把普通人卷进来的心理准备了啊?」 「前提是不要这么明显。我们之所以召唤那个术士,就是为了确保胜利的同时将影响控制在最低程度。要是有御主随随便便就把市里的居民卷进来,我一定第一个铲除掉他。」 「你可真是正经啊。不过我也不想虐杀市民啦,就给你一个提示好了。」 弗兰切斯卡哧哧笑着,对奥兰多讲了起来。 「你知道神吗?不是圣堂教会崇拜的那些,而是更为与众不同的……神话中的神。」 「啊?」 「在神代,也就是这个世界还充满着魔力的那个时代,各种各样的‘概念与‘异物都存在于人类之间。他们虽然有智慧,但说到底还是另一种生物啦。」 弗兰切斯卡望着远处,像是在怀念过去一样眯起眼睛。 「于是,他们之间势必会产生摩擦,形成无数喜剧与悲剧。这些在人与人之间也一样会有啦……但对方毕竟是力量的化身嘛,摩擦的级别也好误会的级别也好,都与人类的有着很大的悬殊!欢笑与悲伤也会放大很多倍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憎恨当然也会放大到同样的级别。」 说到这里,弗兰切斯卡将注意力投向了传来微弱魔力的溪谷方向,她回忆起昨晚欣赏到的情景,不禁陶醉其中。「他的职阶的确是弓兵,但本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哦。我觉得他已经算得上是半弓兵半复仇者(Avenger)了吧?」 「复仇者?」 奥兰多曾经从法尔迪乌斯那里听说,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召唤过那个特殊职阶的英灵。 那名英灵似乎并不像一名英灵般强大,很快便以失败告终。 然而奥兰多仍记得,法尔迪乌斯在读取完当年参加者留在傀儡中的情报后,神色严峻地说道:「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如果那名英灵赢到了最后,说不定整个世界都会终结。总之,那是一个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英灵。」 「如果与那名英灵性质相同的英灵出现了,那岂不是异常危险吗?」 瞥见奥兰多拧眉思索,弗兰切斯卡耸耸肩,说出了弓兵(复仇者)的情报。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开心、愉快,以及对那名英灵身上仇怨的怜爱。 「不过那名英灵恨的并不是人类……而是远古的‘众神啦!不知道他们如今是消失了还是正走向灭亡,又或者是躲在星球某个角落……」 ············ 大溪谷。 持有同一宝具的弓兵与女骑兵继续交锋,近战与弓箭的远攻轮番上演。女骑兵利用体内神性浓厚的魔力生成长枪与弓箭,在爱马的背上自如地挥动着武器,接连不断地攻击弓兵。 蒂妮紧盯着他们的交战,开始觉得那匹马本身说不定是宝具之一。 只见在女骑兵的指挥下,她的爱马做出了普通马匹难以实现的动作,令人误以为见识到幻想种。 一人一马向弓兵步步紧逼—— 然而马像是察觉到了危险,高高扬起前蹄停住脚步。与此同时,无数武具插在骑兵与弓兵之间的地面上。 「我说过??不要碍事!」 女骑兵瞪了一眼放出武具的人,就听见后者——吉尔伽美什嫌恶地说:「混账东西。像你这种在王面前连下马都不会的无礼女人 ,没有资格与本王对话。」 吉尔伽美什站在维摩纳的前端,悠然地俯视地面。他背后的空间散发出阵阵光芒,无数沉睡在宝物库中的宝具从中探出了头。 见状,女骑兵暂且与两名弓兵拉开距离,诧异地望向站在维摩纳上的男人。 「王?你说你吗?」她微皱着眉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似乎对对方王的身份表示怀疑。 「刚才他还叫你女王,看来你不过也是趁本王不在的期间,在本王的庭院争夺领土的逆贼啊。不仅无礼还愚昧无知,真是让人无话可说。」见这个女人竟然怀疑自己的身份,吉尔伽美什当然不会有任何好脾气。他冷冰冰的话语不是什么讽刺,而是明晃晃的轻蔑,「连与本王——这个真正的王共处一地的价值都没有,快点滚吧。」 说罢,吉尔伽美什随即释放出「王之财宝」的众多宝具,仿佛是在踢开路边的石子。 女骑兵的直觉告诉她:被直接命中很危险。 她灵活地控制着马,在宝具之雨的间隙中穿梭。 头蒙着布的弓兵则趁此机会射出锐利的一箭,直指女骑兵的马。 虽然女骑兵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凶箭,但马因此失去平衡,而「王之财宝」的第二波攻击也在这时落了下来。 女骑兵瞬间进一步提升自身的魔力。她将体内的魔力与从布中涌出的神气——纯粹的魔力凝聚到手中的长枪上。 接着,她朝吉尔伽美什掷出长枪,打算仅靠力量扫清袭向她的无数宝具。 缠绕着神气的长枪穿过落下的宝具之雨,瞄准吉尔伽美什的心脏刺去。 可吉尔伽美什一步也没有动。 他通过「王之财宝」展开数个盾型宝具,逼向他的长枪在刺穿了几张盾之后停了下来。 「我刚才就觉得奇怪……怎么回事?你这宝具的数量也太离谱了吧。」女骑兵微皱着眉头。 对于女骑兵这番无奈的话语,吉尔伽美什置若罔闻,淡然地开口道:「偏偏对本王使用什么神之力,真是一个一丁点礼数也不懂的女人。」 可是说到这里,他像是产生了一点兴趣似的,一边观察女骑兵一边冷笑道:「虽然还是受了些伤,但你用身体接下了高级宝具啊。」 女骑兵没能完全打掉宝具,有几把从她身上擦了过去,肩头和侧腹受了些伤,流了不少血。 吉尔伽美什见女骑兵依然像一名战士那样英姿飒爽地骑在马上,沉吟着点了点头。 「看来你继承了很浓烈的神之血统,不过本王并不知道是哪一位神。虽有几分扫兴,但与你二人为敌,应该可以让本王在完成与友人的约定之前热一下身。」 虽然吉尔伽美什看上去依旧十分从容,但他的神色不再傲慢大意。 「你们是试金石,没有本王的允许,绝对不能倒下。」 毕竟对吉尔伽美什来说,真正的热身就是为了准备与友人的战斗,将所有手段一一进行尝试,包括平时不会使用的各种花招。 「金色的王,如果你再继续妨碍我,我就先解决掉你。」女骑兵看着眼前这个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全程都在自言自语的傲慢家伙,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她虽然已经通过对方的力量承认了对方‘王的身份,但不代表她会对此感到畏惧,毕竟她自己也同样身为王。 闻言,吉尔伽美什不当回事地哼笑了一声,反问道:「妨碍?你确定本王不是在救你吗,自称女王的小丫头?」 「什么?」 吉尔伽美什瞥了一眼站在崩塌的瓦砾前的弓兵,跟面露诧异之色的女骑兵说道:「你连自己被那个男人戏耍都看不出来,还怎么 去捕猎他?」 「你说……我被戏耍?」 「以英灵而言,你和那家伙的段位差太多了。你应该也没有这么无能,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蒂妮一直躲在维摩纳后面观察着战况,因此对吉尔伽美什的话也深表赞同。 在圣杯战争中,御主被赋予了简单的透视能力,可以看到从者的状态、筋力和敏捷等参数,从而大致掌握从者的强弱。 这些参数投影到御主眼中的模样会根据御主的感性而有所不同。在蒂妮眼中,那就是从一座山上流下来的六条河流在流速上的差异。 仅从这幅画面来说,所有河流都在飞快流淌的是吉尔伽美什和蒙布弓兵这两个人。和他们相比,女骑兵的河流有好几条都流得十分平缓。 尤其是司掌运气的河流流得特别慢,如果单纯比较基础能力,会对女骑士稍有不利。 尽管她将宝具散发出来的神气纳入了体内,将力量提升了几个档次,但如果对手也拿着同样的宝具,那她依然没有任何优势。 或者是,把神之力纳入体内和将其当作道具来使用——两种不同的用法可能会造成不同的影响,但究竟具体如何,蒂妮就推测不到了。 在蒂妮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女骑兵板起脸,用刀锋般的目光瞪着弓兵。 「我知道我们段位差很多……」 蒂妮正奇怪为何女骑兵一下子换成了与年龄相符的少女语气。 就听见她带着赤裸裸的敌意,直言不讳道:「因为我就是被这个男人杀死的!」 「咦?」蒂妮不禁惊呆了。 她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女骑兵会喊出让人能够猜测到其真名的话。 女骑兵认识弓兵,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而吉尔伽美什这边,就算想隐匿真名也没什么意义吧。 可是眼下敌人的使魔说不定就在某处监视着,在这种环境下将真名的线索公布出来真的合适吗? 或许,这名女骑兵的性格比蒂妮想象中的还要耿直。 在这个疑问的引导下,蒂妮再次推测起这两名英灵的真名。 ——使用弓箭和长枪,擅长马术,被称为女王的女人。 ——杀掉这位女王的英雄。 ——二人使用一样的长布宝具。 ——否定人理的兽皮。 蒂妮为了圣杯战争,学习过不少的神话与英雄传记。她把几枚碎片摆在一起,逐渐拼凑出两名英雄的模样。 然而,她没有立即认同自己的答案。 女骑兵先不提,那名弓兵的形象与蒂妮印象里的英雄相差太多了。 下一刻,女骑兵像是在证明这一点似的大吼道:「但是,我的死因现在只是小事!」 女骑兵的视线从弓兵身上移到了蒂妮这边。 面对女骑兵突然投来的目光,蒂妮不由得僵住了身子。 不过,女骑兵并没有对蒂妮发动什么攻击,她又将视线转回到弓兵身上,大叫道:「回答我!你这混蛋……刚才为什么要对那个幼童下手!」 听到这句质问,弓兵淡淡地答道:「她是和从者一同大摇大摆现身的御主,我对她下手是理所当然。即便是幼童,也是带着摧毁对方的决心参加战争的魔术师,我没理由手下留情。你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女王,你可是战争的起源啊。」 「闭上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我滚!我让你回答,并不是想听你说这种别人才会讲的平庸大道理!」 女骑兵一边说着蛮不讲理的话,一边再次变出长枪,用枪尖指着弓兵继续质问:「是你!凭借自身的 力量与智慧,把战场的一切扭转成你所期望的模样!正因如此??我以为??我以为只有你,是不会做出这种行径的!」 女骑兵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到弓兵身上。在蒂妮看来,如今正是绝佳的机会—— 「王……」 「少安毋躁,欣赏小丑之间的互相诋毁也是一种乐趣嘛。」 吉尔伽美什虽然嘴上这么说,周身的魔力却没有丝毫紊乱和漏洞。 蒂妮也感觉到,吉尔伽美什似乎对对手产生了好奇心,想进一步了解对手的本质。 至少,那位弓兵有足够的力量让这位傲慢的王产生兴趣。 可蒂妮在意的是那名女骑兵。 ——那名骑兵……她是在为弓兵对我下手一事而生气吗?比她的死,这件事更让她生气?为什么?蒂妮很清楚,她的这条命注定要奉献给宗族。从决心召唤出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借此铲除魔术师们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会被反杀的准备。 从蒂妮的观点来看,弓兵说的话完全就是真理。 ——那名骑兵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看成是敌人呢…… 女骑兵不知道少女的困惑,仍在马上继续叫道:「我的确听说,你在战争中不会留情,甚至掠夺敌国的平民百姓。为了达到目的,你也曾经卑鄙地暗算过别人。可是,如果这都是为了实现宏愿,那便不会动摇你的英雄之名。」 她说话的语气远比外表成熟。接着,她又提高音量说道:「可是??不管有什么苦衷,哪怕对方是会给世界带来灾难的诅咒之子!以前的你也不曾满不在乎地对着幼童拉开过弓箭!比起其他人,你自身才是最不容许这种行为的人!」 「……」 「那个名字曾让我等的故乡——整片德尔斐的沃土响起敬畏与崇拜的歌声……那个意为神之荣耀的名字被你丢到哪里去了!……」 在怒火的驱使下,女骑兵甚至不顾暴露自己的真名,眼看着就要喊出对方的名字—— 「闭嘴。」 弓兵吐出两个字,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与此同时,红黑色的影子猛然涌起,像生物一般蠕动,那颜色就与弓兵如今的身体颜色一模一样。 那是憎厌,又是恐惧; 那是侮蔑,又是悔恨; 那是嫉妒,又是怜悯; 那是愤怒,又是看透; 那是嫌恶,又是遗憾; 那是绝望,又因此而空虚。 各种各样的感情在影子里积累至极限,从影中深处发出的声音仿佛要诅咒所有听到的人。 连一直表现得坚毅刚强的女骑兵也退缩了一下,蒂妮更是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不为所动的只有吉尔伽美什一个人,他甚至还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就像一名正在观赏喜剧的评论家。 弓兵没有理会反应各异的三人,而是继续道:「叫那个名字的英雄已经不存在了。不,‘他连英雄都不算,不过是一个愚蠢之徒,只会迎合沉溺于寻欢作乐的暴君,作为代价在火焰和雷电之中烧毁了人间之衣(人类灵魂)。他在临终之时违背了誓言,选择了快乐而不是苦难!」xь. 「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女骑兵不禁问道,颊边流下冷汗。她心中确信,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位大英雄。 「我只是一个人类。我要否定、践踏、玷污奥林波斯众神,包括你的父亲——战神阿瑞斯。我是为此而生的复仇者。 「啊啊,没错。吾之骨肉、吾之灵魂??正是那个沦落为神的愚蠢之徒——‘他的影子啊!」 1010.守望者 ············ 警署。 清晨的时候,弗兰切斯卡得到巴兹迪洛特的许可,通过水晶球见过那名「英灵」。 如今一想起这事,她就兴奋得扭来扭去。 「啊啊……啊啊!只是回忆一下,我的内脏就好像要沸腾一样!那种为了玷污神、为了亵渎神而生的感觉!我太喜欢了!让我想到了我最好的朋友!虽然他们恨的是不同的神,但他们肯定能一见面就成为好朋友。」 弗兰切斯卡沉醉在她的个人世界里,嘴上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奥兰多对此采取完全无视的态度,抬脚正要离开房间。 「啊呀呀?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处理局势。」 「你认真的吗?尽管昨天你和那个女潜行者打得还不错,但我觉得你对付不了溪谷那边的孩子们哦?要是贸然过去插手,说不定会被金闪闪的王杀掉。」弗兰切斯卡合拢双腿,认真地如此说道。 奥兰多也明白她说得很对。 可是,无论是从身为魔术师要以隐匿魔术为第一要务这一点出发,还是从身为警署署长要确保城市安全这一点出发,他都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能放任他们不管,再打下去,一次打偏的攻击都有可能毁掉一栋大楼。即使希望渺茫,我也依然会询问法尔迪乌斯是否愿意与我合作。就算不直接介入他们的战斗,也要尽早开展隐匿工作。」 「啊啊……你不用这么逞强啦,我已经采取行动了。」弗兰切斯卡呵呵笑着。 「什么?」奥兰多闻言微皱着眉头,很显然他没想到这个老巫婆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谁知道又在背后偷偷干了些什么。 见奥兰多一脸诧异,弗兰切斯卡露出令人生厌的笑容,说出一句话。 一句能让奥兰多更为头痛的话—— 「我召唤出来的英灵现在赶过去插手了!」 ············ 「是吗……」听到弓兵充满无限怨怼与决心的声音,女骑兵暂且压下心中的激动。 「你已经不是他了啊。」她眯了一下眼睛,稍微调整呼吸,轻轻抚摸爱马的脖子。 刹那之间,她周身的神气与体内产生的魔力纠缠到一起,其纯度也迅速提高。 「这是……」蒂妮通过大地的灵脉感知到魔力后,不禁屏住了呼吸。 以圣杯战争的系统,至少是蒂妮事先调查过的冬木的系统来说,圣杯战争本应是无法召唤神灵的。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些个英灵们,毫无疑问都有着神力在身,所以在这样的英灵真的被召唤出来之后,能够将神之力行使到何种程度蒂妮完全无法猜测,这原本就是不合常理的情况。 如果女骑兵就是蒂妮推测的那个人,那她应该是一名拥有「神」之父的半神。 要成为完整的神灵,女骑兵还缺乏一部分力量。倘若长布宝具能帮她填补这份空缺,那最后会发生什么呢? 蒂妮脸色苍白,但她没有退缩或犹豫。 因为让她觉得比神更值得敬畏的「王」,就站在她的身边。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要求你走回正道,最多就是将你和那个金色的王一并当作‘敌人解决掉。」 在女骑兵抛下这句话的瞬间,一抹凶恶的笑容取代了吉尔伽美什之前的表情。 「胆量不小啊,小丫头!」 尽管他的笑容彰显着傲慢,却没有之前的侮蔑与轻视。 吉尔伽美什比谁都更早地发现。 之前一直在感情的驱使下宣泄怒气的女骑兵,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名周身缠绕着神气 的战士。 而现在,吉尔伽美什稍微敛起了高傲,他的双眸看清了对方的一部分本质。 也看到女骑兵接下来会变成「什么东西」。 然而,既然他身为王,便会将王的傲岸贯彻到底。 「竟敢将本王与区区复仇者混为一谈!你的匹夫之勇以及你们之间的闹剧,值得让本王一笑!」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吉尔伽美什的确既没有骄傲也没有大意。可是,只要他身为王,傲慢的气质就必然与他同在,成为他最自然的姿态。 与此同时,弓兵在魔兽的皮下也扯出一个凶恶的笑容。 「这是不错的兆头。腐朽的暴君们虽然不相信,但世上或许真的存在因果。」 说着,他搭在弓弦上的箭散发出不祥的魔力。 就算是没有经验的魔术师,或者只是单纯的普通人,都能察觉到那支箭矢上的杀气。 「因为战争刚开始,我就可以击杀两名所谓的半神了。」 变化的不仅仅是箭矢的性质。 弓兵张弓搭箭的姿势也不再是之前叉开双腿的坚定站姿,而是一种更自然的方式——弓箭朝下架在腰间,乍看之下本人像「解除了戒备」一样。 与这种状态相反的是,他全身散发出诡异并不断增长的压迫感。普通的斗士只要看一眼,就会瞬间被近乎绝望的恐惧感所笼罩。 然而,站在弓兵面前的是神气缠身的女王,与金光闪耀的原初英雄王。 看着没有流露出丝毫怯意的二人,弓兵全身渗透出黑泥般的魔力。 「好了,到此为止吧。」 就在每一名英灵都即将有所行动的那一刻—— 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声,在大雪纷飞、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中响起。 「咦?」听到少年的声音,蒂妮停顿了片刻才发出呆呆的声音。 女骑兵惊愕地睁大眼睛,弓兵微微眯起眼睛,吉尔伽美什则用可疑的目光扫视四周。 他们所站的地方,应该是草木稀疏的大溪谷才对。 可是,就在少年声音传入耳中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视野被一片森林占据了。 针叶树上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无边的白色取代树叶与树皮的颜色支配了这片森林。而他们,就站在森林之中。 细雪飘落到蒂妮外露的纤细手臂上,凉冰冰的感觉通过皮肤传了过来。 强制转移?蒂妮连忙使用魔术,给身体套上保暖的空气层,同时推测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使用这种近乎魔法的高级魔术…… 现在的斯诺菲尔德周边并不存在能看到这种景色的地方。 西边有大森林,但树木的种类和这里有所不同,而且这个城市虽然名叫斯诺菲尔德(Snofield),但其实很少下雪。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被拖入了某个从者创造出的异界——被称为「固有结界」的特殊空间中。蒂妮听说过,有英灵可以使用这样的技能。 然而,蒂妮的从者吉尔伽美什并没有露出什么焦躁的神色,只是对她道:「别急,不过是幻术罢了。」 「幻术?」 在魔术中,幻术是一种涉及多方面的通用魔术。幻术的种类有许多,有的可以隐藏特定的地点,有的可以在特定地点扰乱方向感,有的可以施加在自己身上,用来强化暗示和修行。 可是,半吊子的幻术大多对拥有一定程度以上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的魔术师无效。因此,很多人都把它当作是「通用的便利魔术」,并没有多少人会研究更为精深的幻术。 事实上,蒂妮曾经被人施过幻术。但由于她与 土地的灵脉相连,并通过灵脉强化了感觉能力,所以幻术对她没用。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即便通过土地的灵脉,蒂妮依然能感觉到寒气。 但是从魔力的连接情况来看,这里的确是祖先土地上的溪谷……那这果然是幻术?真没想到……若是这样,那说明这个幻术不仅能欺骗人类的感觉……还能欺骗土地本身? 在人类的魔术师之中,能达到这种级别的不知道有几个人?拥有高级魔眼等特殊媒介的人倒是不少。从一般角度而言,这种级别的幻术已经超出了人类魔术师的领域。 ——是新从者! 不知道这幻术是宝具还是单纯的魔术。 但至少可以凭此推测,刚才发出那个少年声音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新出现的从者。 「这样可不行呀,大家先冷静一下。怎么能在第一天就把各自的底牌亮出来呢?不过,我听说有人在战争开始前就突然在沙漠用底牌打得热火朝天呢!哈哈!」 少年的声音在下雪的森林中回响,却无法找出声音的来源。 就好像飘落的一片片雪花都成了他的扬声器,将他的声音传播到整个空间中。 吉尔伽美什平静地听完,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到这个时候竟还有来扫本王兴致的无礼匪类,虽然不知你有何用意,但你以为这种程度的幻术能瞒过本王的眼睛吗?」 「哎呀呀,不愧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尽享名君与暴君之名的人类管理者大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您既伟大又傲慢,既英明又爱卖弄学问,看来我是瞒不过您的慧眼了!真让人头疼呢。」 疑似少年的声音再次在幻术森林中响起。他的话带着过多的形容词,更准确地说,他明显是在打趣对方。 少年的话音刚落—— 吉尔伽美什和蒂妮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不同于少年音的中性声音。 「那你的耳朵又如何呢,吉尔?」 蒂妮闻声回头,只见那里站着一名英灵。 英灵长着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中性,说是男人也行,说是女人也不为过。 他身体紧致、线条流畅,有如完美之物;长相端庄美丽,甚至让人觉得他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这个……从者是…… 蒂妮立刻便明白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是谁。 虽然她只是通过使魔传来的影像远远地看过,但这人的的确确就是吉尔伽美什在显现后与之对战的英灵,两人还在沙漠留下了陨石坑。 可是,蒂妮也随即明白过来,从时间点与刚才的台词来看,这只是幻术捏造的冒牌货。 那么吉尔伽美什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就在蒂妮打算移开视线的那一刻—— 吉尔伽美什手中的原罪剑光一闪,顿时令幻术生成的英灵烟消云散。 「谁允许你模仿本王友人的模样与声音的?」 通过魔力通道,一股灼热的激荡感涌向蒂妮的魔术回路。 她可以想象,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感情用事,而是控制着怒火在体内翻腾。 「你竟敢妄图以此迷惑本王,真是万死也难赎其罪。本王这就动用人类为折磨他人而创造的所有财宝(技术),来让你后悔自己的轻率吧。」 闻言,雪之森中再次响起少年的声音:「别生气嘛,尊贵的王,这只是小丑开的玩笑呀。」 声音的主人把自己称作小丑,向王提出表面上的恕罪请求。 可听完这句话之后,吉尔伽美什反倒前所未有地勃然大怒,森林中顿时响起仿佛在斥责整个空间一般的怒吼。 「蠢货!所 谓的小丑应该是仅凭存在就可以让他人感到愉快的人!」 或许是对小丑这个职业有着独到的见解,他用比平时更傲岸的态度,在话语之中注入明显的愤怒。 「你居然自称小丑,妄图用小丑这个身份当作无礼的免罪符!你连三流小丑都算不上,甚至根本就没有资格自称小丑!只是一个陶醉于自身奇行的蠢货罢了!」 见吉尔伽美什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怒意,蒂妮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因为他愤怒的原因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这让蒂妮不清楚身为臣下,今后应该如何去注意不触碰王的逆鳞。但她现在,姑且将「禁止在王的面前提到小丑」这件事铭刻在心。 不过,蒂妮并不认为她有机会主动提起这样的话题就是了。 这时,远处传来东西的破裂声,本该是由幻术造成的树丛伴随着真实的声响被横扫在地。 女骑兵似乎也能看到幻觉,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冲着天空大喊道:「开什么玩笑!该死的幻象制造者!你在哪里……快现出身来!」 本已冷静下来的女骑兵又一次激动得失去了理智。 蒂妮正奇怪她看到了什么,就见她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困惑的神情。 「什么……」女骑兵的动作戛然而止,望向虚空叫道,「御主,你是让我撤退吗?可……」 听到这话,蒂妮立即明白了。 恐怕女骑兵的御主通过心灵感应,对她发出了撤退的指令。 而那名弓兵大概是唯一没有受到幻觉影响的人,正冷静地站在雪地之中。 女骑兵转头望向弓兵,用类似同情又难过的目光看了看他,然后低下头道:「我明白了……遵从御主的命令。」 她骑在马上,收起长枪,对吉尔伽美什和弓兵宣告道:「下次再会,金色的王,还有伪装自己的复仇者。我发誓,下次一定遵守战斗的礼仪,以一名战士的身份来见你们。」 「想得到圣杯(本王财宝)的无礼小贼,你觉得本王会让你逃掉吗?」 「你可是一位王啊。心胸狭窄地去追一名逃亡者,与王的身份不符。倘若想追杀我,那你就从宝座上下来,以战士的身份来追吧。」女骑兵淡淡的反驳道。 蒂妮原以为这句话会激怒吉尔伽美什。 然而,吉尔伽美什对着女骑兵的背影,狂妄地笑道:「你可真是走运啊,竟然敢让本王走下宝座,你可知这句大话足以定你死罪。不过……见到那家伙的时候,本王差点都忘记身为王的立场。虽然算不上是为了自律,但这次就当作是庆祝与友人的重逢,大发慈悲地饶恕你吧。你可要心怀感激地谢恩。」 吉尔伽美什兜着圈子说了一番话之后,又看向弓兵继续道:「不过,这家伙会不会放你走就难说了。」 接下来在雪中响起的却是少年的声音。 「咦,女王大人要回去了呀。好吧,我这边也有点麻烦事,那我也先走啦,真正的弓兵……不,称你为复仇者更适合吧?」 闻言,吉尔伽美什目不转睛地瞪着森林,用不悦的声音说:「本王对你的裁决可没有变,连***都不如的下等魔物。」 将声音的主人归为「魔物」一类之后,吉尔伽美什以王的身份对弓兵说:「***,你已经没有必要隐瞒真名了吧?不,若你的目的是要玷污自己的半身,那主动报上名来才符合你的宏愿不是吗?」琇書蛧 吉尔伽美什用无比傲慢的姿态对弓兵下了一道王命:「没关系,本王准了,报上你的真名吧。」 这荒唐措辞让弓兵露出了苦笑——但片刻后,他将弓搭在肩上,在皮布下缓缓地开口回道:「吾名阿尔喀德斯。」 女骑兵听到这个名字 ,一言不发地在马上摇了摇头。 蒂妮一开始并没有听懂这个名字的意思,但很快她就从大脑里拾取起记忆的碎片。 「乃安菲特律翁和阿尔克墨涅之子,继承迈锡尼王室血统之人。」 至此,蒂妮才记起那是某位大英雄的乳名——是他被当作人类所取的名字。 「金色的王,我认识的所有王都无法与你比肩。你是最强之王,也是弱小的战士,我们下次再会吧。下一次,你可要用藏在最深处的神之力来对付我啊。」 话音刚落,像泥一样的魔力从他的身体涌出,并将他全身包裹起来——然后在森林雪原上开出一个虚空般的洞,下一秒整个人便完全不见了踪影,连那些泥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就再见啦,诸位王。想堕落的时候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因为愚蠢和疯狂才是我的起源呀!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不见人影的从者用纯真的少年音色发出癫狂的笑声,响彻四野。 就在这笑音即将消失之际,雪原仿佛海市蜃楼一般消散,蒂妮等人周身的景色又变回了原本的溪谷。 仍留在此地的女骑兵看着蒂妮,不知为何微微一笑,拽着缰绳自报家门。 「既然他已经报上真名,那我继续对你们隐瞒真名也没有意义。」 「女王」无奈地摇摇头,用洪亮的声音道出她的名字:「吾名希波吕忒。乃战神阿瑞斯与阿尔忒弥斯的巫女——俄特瑞拉之女,也是伟大亚马逊部落的战士长!金色的王及其幼小的家臣,我们后会有期!」 蒂妮本以为女骑兵希波吕忒在报上名字之后会驾马离去,却见她与马一同化作光的粒子,直接消失了。琇書網 度过这段短暂而又刺激的时间后,蒂妮一边用魔术稳定情绪,一边向她的从者吉尔伽美什问道:「恕我僭越……王,您不报出自己的名字吗?」 吉尔伽美什微微动了动眉。 随后,他像是要搪塞似的摇了摇头,露出更加狂妄的笑容。 「哼……他们还没有资格知道本王之名。待他们下次站在本王面前,再作为其荣誉的表彰,将本王之名告知于他们吧。」 蒂妮对吉尔伽美什说的话毫不怀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那个少年声音所说的‘麻烦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唔。」听到蒂妮的话,吉尔伽美什敛去表情,眺望着能从溪谷看到的城市,说出他的推测:「恐怕和打扰本王与友人重逢的那名贼人有关吧。」 「那是??」 「原以为死亡诅咒。只要用本王的财宝一挥便可消去,但没想到,他竟以这种形式躲避本王的追踪。」 「死亡……诅咒?」蒂妮闻言露出不安的神色,任何人提到‘死亡和‘诅咒大概都会产生这一点情绪。 然而在金色的王面前,这是不被允许的。 见蒂妮皱眉反问,吉尔伽美什再次狂妄地笑道:「混账,在王的面前露出不安的神情可是大不敬的行为啊。你现在正处于王的庇护之下,有时间害怕诅咒,倒不如把你的敬畏之心放在本王身上。」 ············ 同一时间,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监控室内摆放着无数现代风格的显示器,通过使魔和魔术监视装置传来的图像映在屏幕之上,给整个房间营造出诡异的气氛。 房间的主人法尔迪乌斯看着不断收集的数据,拧紧眉头。 「果然必须赶快铲除巴兹迪洛特啊。不,身为他后盾的斯克拉迪奥家族 可能才是问题的关键。无论圣杯战争的结果如何,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脱离我方的控制。到时候就算动用其他部门……不,就算出动整个白宫的兵力也没办法阻止斯克拉迪奥家族。」 法尔迪乌斯面上不显,心里却极不痛快。 「问题不光是这个,还有操丘夫妇。」 法尔迪乌斯至今仍没能详细地掌握对方的动向,连他们召唤的从者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不了解,因此绝不能轻举妄动。 「那个被银狼召唤出来的英灵……巴比伦尼亚的泥人恐怕是枪兵。若是这样,那燥丘召唤的应该是骑兵或者是狂战士……」 由银狼召唤,疑似枪兵的英灵——恩奇都; 由已化作尸体的捷斯塔·卡尔托雷一派所召唤出来的女潜行者; 警署署长召唤的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 以及蒂妮·切尔克使唤的弓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法尔迪乌斯一边在心中默默的整理情报,一边继续思考道:「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曾经在公园与英灵交流过……这样来看,那名英灵是狂战士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操丘夫妇召唤出来的英灵很可能就是狂战士。」 他知道操丘夫妇想召唤秦始皇,但不明白他们把那种精于战术谋略的英雄召唤成狂战士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才让秦始皇以狂战士的职阶出现,那么从者也有可能因为陷入疯狂而反过来支配操丘夫妇,但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法尔迪乌斯的推测。 法尔迪乌斯也想过派他召唤的真潜行者前去侦察,但万一操丘的棋子正好是克制他的英灵,那他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丧失一员大将。 「唉,麻烦事真是一件接一件。」 召唤出剑士的卡修拉被假潜行者所杀;召唤出真骑兵的朵丽丝·卢森德拉对法尔迪乌斯采取不合作的态度,甚至不联络他;计划召唤出真狂战士的哈莉一直联系不上;正常来说应该召唤出了枪兵的西格玛却发来简短的联络,说「虽然的确是召唤出了什么东西,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等我弄清楚其真名后再向你汇报」。 「我们的目的不是让圣杯实现愿望,而是推进那之后的??第三魔法的解析进程。」 法尔迪乌斯忽然冒出一个孩子气的想法:如果拿到圣杯后对它许愿「我想得到第三魔法」,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呢? 不过,他也清楚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所以也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 「没必要纠结于个别的胜负??只要我们这一方获得胜利就好。」 话虽如此,但另一个担忧也同样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拉响着警报。 「蒂妮·切尔克并不想要圣杯,但假设她拿到圣杯,许下‘毁掉斯诺菲尔德的圣杯系统的愿望,那要怎么办?实在不行,可以让内女干杀掉蒂妮……但得趁英雄王与其他从者交战的时候才行。」 「先不说这个……掌握不到剑士的动向也很成问题。城里的各处要地应该都安装了监控器……却没有拍到那个戴眼镜的女子。我原以为她会和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接触……」 法尔迪乌斯一直监视着「白色女人」——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虽然「白色女人」在傍晚时分失去了踪影,但现在她又重新回到了监视网之下。 奇怪的是,她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出入市里的购物中心和赌场,行动中看不到任何的连贯性。 「那是迷惑我们的陷阱吗?她肯定察觉到我们在监视她……真是事事都不如意啊。」 在问题层出不穷的状况下,头痛的法尔迪乌斯不禁用手按住了眼角。 「迪奥兰德部长。」 就在这个时候,法尔迪乌斯·迪奥兰德的一名女部下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阿尔朵拉小姐?」 「市里那些没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们……动静有点奇怪。」 法尔迪乌斯接过报告书看了看,抬头望向好几台显示器。 「的确……很奇怪。」 有部分魔术师上午就离开了城市。 不少人是被沙漠的陨石坑吓破了胆,还有一些人是被假潜行者——狂信徒夺去了性命。 在这种情况下,半吊子的魔术师判断「自己根本应付不来」,因而想逃走也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奇怪的地方在他们逃走之后。 上午就应该出城了的魔术师们,不管是开汽车的还是骑摩托的,全部调头重新回到了斯诺菲尔德市区。 「难道……他们一出城就受雇了?」 法尔迪乌斯第一个想到的是时钟塔的介入:会不会是时钟塔一直盯着离开城市的魔术师们,对他们做出了某种许诺,让他们为时钟塔卖命呢? 可是,阿尔朵拉接下来的话却否定了他的推测。 「不只是魔术师,部长。」 「什么?」 「以某个时间点为分界线,出城办事的普通民众也都折返回城了。」 一股冰冷的异样感从法尔迪乌斯体内穿过。 他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的认知有多么天真。 城中正在发生一起大规模的「事件」,完全超出了普通的魔术范畴。 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驱赶人的结界?不……既然人们都回到城里来了,那应该叫呼唤人的结界吧…… 可是,目的是什么? 听说在冬木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出现了试图从普通人身上收集体内魔力的英灵……」 第五次圣杯战争有太多未解之谜,法尔迪乌斯不清楚那名英灵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但他收到的情报说,当时发生了普通市民集体昏厥的事件,圣堂教会用「毒气事故」来掩盖了真相。 当地的高中生之间还传起了「地下埋着美军投下来的化学武器,毒气该不会是从这些未爆弹里泄漏出来的吧」的流言。法尔迪乌斯记得他的同事们费了不少力气,去消除这一类与事实不符的流言。 「化学武器……未爆弹。如果单靠流言就能压下来,那多省心啊。 以现在的处理能力来看,光是陨石坑这件事就相当吃力了。 斯诺菲尔德的人口有八十万……虽然已经事先安排好,即使这些人全部消失,姑且也能够处理…… 但是我并不希望事情变得这么麻烦啊。」 法尔迪乌斯正想着,突然发现紧握的手中被人塞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写着只言片语的便条纸,被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他小心地把纸展开,看到上面明显是写给他的话。 「汝没发现吗?这个设施的结界之壁很厚。因此,那东西没有进入这里。」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法尔迪乌斯虽然与真潜行者哈桑·萨巴赫缔结了契约,但哈桑甚少主动与他交谈。 哈桑似乎本来就很忌讳使用声音,所以很多时候都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说话。 而且这些文字都是用法尔迪乌斯潦草的字迹写成的。 就好像被其他人看到的时候,可以假装潜行者英灵的存在本身就是法尔迪乌斯的妄想一样。 「那东西……是指……」 法尔迪乌斯小声嘀咕。 这时,一台接收数据 的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了块状雪花,就好像在回答他似的。 一排简短的文字从雪花中浮现出来,深深地烙在法尔迪乌斯的脑中。 文字很短,仅仅回答了他的疑问。 「被诅咒的绝症之风。」 ············ 两个小时后,廉价汽车旅馆。 「啊,总算能出去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拉开室内的窗帘,沐浴在阳光之中,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没想到会被骂成那样……」他瞬间便伸完懒腰,耷拉着肩膀叹气道,「而且,召唤班尼特先生的触媒根本不是教授为我准备的,竟然是我会错意……」 弗拉特的左手上戴着一块蒸汽朋克风格的手表,从中传出一个无奈的声音:「和我受的打击相比,你应该还算好吧,毕竟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被电视游戏的奖品周边召唤出来的。而且,只是被训斥了两个小时,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听到化作英灵手表的狂战士班尼特的安慰,弗拉特轻轻摇了摇头,纠正道:「不是‘只是两个小时而是‘足足两个小时啊。」 弗拉特紧紧握住刚买的手机,倒在床上难过地蜷起身子。 从他将手机号码发送给他的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后,连十五秒钟都没有,就接到了英国打来的国际长途。直到刚才,才终于结束了长达两小时的训话与将近半小时的方针会议。 弗拉特一接起电话,另一头就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训话,就连变成手表的班尼特以及一旁的轩浩也听得一清二楚,全程在看他的笑话。 从弗拉特擅自跑到美国这件事开始,到追究他之前所做的各种事情,不过——二世最关心的问题似乎是:「你究竟是从谁那里得知召唤咒文的?以你的为人,不可能自己去大图书馆调查资料,是从远坂那里吗?」 听到教授这样问,弗拉特老实地做出了回答:「啊,对哦,我问小凛就好了嘛……其实,我在街上随便做了点什么,好像没有魔法阵也没有咒文就召唤出来了。」 这个回答让对方沉默了几分钟。半晌后,比刚才还要愤怒的训话再度开始。 尽管弗拉特的精神很是疲惫,但班尼特依然严厉地对他说道:「忍一忍。训话的内容我全听到了。在我看来,他说的不仅简洁明了,而且正确得让你无从辩驳。明明是那么高效率的训话,你却能让他说上那么长时间,这说明你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你就老老实实地琢磨这消失的两个小时吧。」 「不是啦,班尼特先生。」弗拉特似乎想要反驳什么。 「都说了不要用真名称呼从者,叫我狂战士。你说什么不是?」班尼特用长针代替脖子,表现出歪头的动作。 弗拉特沮丧地开口道:「教授在时钟塔的时候忙得不行,工作非常多,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但现在因为我而浪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我是为此觉得很过意不去……」 「唔……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尊师重道啊。」 「身为教授的弟子却不尊敬教授的,只有那么三四个人!」 「居然有啊……不过,通过电话我也能理解,他是一名优秀的‘魔术老师吧。从参加过圣杯战争并活下来这一点来看,他应该也是一流的‘魔术师。」 听到班尼特坦率地说出他的感想,弗拉特的眼睛「啪」地一下亮了。 「当然了!教授不仅参加过圣杯战争,还解决了很多时钟塔的案件!有‘剥离城阿德拉——月下刻印争夺连环杀人案‘双貌塔——危险美人 消失案‘超级快车——审判眼案,还有……」 「嗯,你随便给案件取名字,在故事中添枝加叶恨不得种下一片森林,不断给教授阁下的胃造成极大伤害,这些事我都知道了。」 「讨厌啦,我才没有添枝加叶。我说的是真的啦,教授在时钟塔也是传说级的人物!啊,对了!你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聊一聊?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教授是个大忙人,大概只能聊一小会儿……」 班尼特对弗拉特的提议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剧烈地摇了摇长针:「还是算了。刚才我也跟他稍微说了几句话,就感觉他似乎看透了我的一切……这么说吧,他有一种像是要把我改造成其他事物的气质。」 「啊……这个,和教授对过话的人的确都会这样说,但是他那么做并不是出于恶意……」 「嗯,我知道他不是有意的,只是单纯的习惯。不过,他那种看穿对方本质的力量实在太可怕了。要是和他聊下去,我觉得自己会满足于现状,没等实现梦想就已经成佛去了。」 「是吗……」弗拉特翻身起来坐在床上,遗憾地说。 见状,班尼特继续说道:「但是,我明白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我的认知中,一名魔术师应有的做法是想方设法地哄骗我,不择手段地让我放弃圣杯战争加入时钟塔,因为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珍贵的研究对象。而他没有这样做,那说明他要么是老好人,要么就是一个比起眼前的利益,更能顾全局的大人物。」 虽然真的只是说了几句话,但班尼特对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这个人产生了一定程度的信赖,以及某种类似惺惺相惜的感觉——在「这样的人也为弗拉特操了不少心吧」这一点上。 弗拉特并不知道自己的奔放让老师和从者通过电话产生了共鸣。他继续拉开窗帘,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嗯!教授是很厉害的人!比我这种人眼界远多了……」 「的确,这算是他身上的优点吧?虽然在魔术师领域称不上杰出……该说是运气好吗?还是说所谓的命运呢,这家伙总是能阴差阳错的做出惊人的事情。」轩浩突然间插嘴纠正着弗拉特对班尼特的误导。 「啊?轩浩先生难道认识教授吗?」弗拉特闻言眼睛一亮,「不好像对他很了解?因为您和圣杯战争没有关系,我刚才忘记和教授说你的存在了,早知道让你也和他聊聊了。」 「……」轩浩无语的闭上嘴,他感觉自己就不该插嘴,这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又要开始了,「现在不是当好奇宝宝的时候吧?比起这个,你不如看看窗外如何?」 「嗯?」 弗拉特闻言下意识的望向窗外,随后就愣在了原地。 见弗拉特忽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窗外,手表诧异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怎么感觉我一个从者在你们面前显得那么无知呢……」 「不,也不算什么新发现……但我觉得,外面的雾好大啊……」 「雾?你在说什么呢?哪有雾啊?」班尼特闻言一阵疑惑,他所见的窗外只有一片清晰的景色。 班尼特正想着弗拉特是不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就见弗拉特收起笑容回道:「不……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魔力的雾……刚到城里的时候就有一些,我还以为是圣杯的影响……话说回来,轩浩先生真是厉害啊,你明明没有魔力,却能感知到吗?」 「实际上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在解析这里的各种力量。」轩浩一边说着,一边淡淡的抬起手,一股连弗拉特都感到骇然的魔力在他指尖萦绕。 不过这股魔力转瞬即逝,或许是怕被不必要的人感知到。 「这股魔 力……恐怕连从者也无法媲美吧?」弗拉特一脸激动,「这样的话,有轩浩先生在,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担心什么?」班尼特一脸懵逼。 「我们……可能被某些非常危险的东西包围了……」弗拉特指着窗外只有他和轩浩能够看见的魔力雾。 班尼特看不见,自然无法理解,只能更加疑惑:「哪里?敌方英灵的攻击吗?在汽车旅馆铺开了结界之类的?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 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也清楚弗拉特为人稚朴,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可是,听到弗拉特的回答后,他反而希望这小子是在开玩笑。 「不只是汽车旅馆。这东西??至少把整座城市都包围起来了。」 ············ 时间要回到英雄王与神秘弓兵对峙的时候—— 被召唤出来参加圣杯战争的英灵基本以七个职阶显现,分别是剑士(Saber)、弓兵(Archer)、枪兵(Lancer)、骑兵(Rider)、术士(Caster)、潜行者(Assassin),和狂战士(Berserker)。 可是据说,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也可以召唤不属于这七个职阶的「额外职阶(ExtraCss)」。事实上有记录记载,在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有人召唤出了「复仇者」职阶的英灵。 沼泽洋房。 西格玛坐在洋房一楼的书房椅子上,他得知这一知识后,问道:「那‘守望者……是额外职阶吗?」 此刻现身的影子——背后背着翅膀的少年对此做出了回答:「准确地说不太算是吧。如果这里的圣杯系统和冬木的一样,那三骑士就不会变成额外职阶。从剩下的位置来看,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参战的从者应该是枪兵才对。可是,要变成枪兵从者的不是英灵,而是你。所以,你召唤出来的是为了保证你能活着变成枪兵的壁垒,同时也负责监视的守望者。」 「我明白你这番话的意思。今早听你们说过之后我睡了一觉,重新想了想,依然无法接受。别的不说,光是人类变成枪兵这一点就很匪夷所思啊。」 「我们更没想到你做的第一件事是睡觉。不过要说匪夷所思,这场圣杯战争本身就有够匪夷所思的。虽说‘正规的额外职阶这种说法有点矛盾,但假如是正正经经地以额外职阶召唤我们,我们或许会作为‘守门人(GateKeeper)显现吧。」 接着,影子变成手持蛇杖的小孩子。他接过话题,对刚才淡然地陈述意见的西格玛开口道:「三骑士不会变成额外职阶,这个规则在这场圣杯战争中适不适用都很难说。我们身为影子,虽然拥有一定程度的圣杯战争知识,但那都是以冬木的规则为基准的。这场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实在是远远偏离了原本的规则。」 「毕竟是冒牌货,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出奇吧。」西格玛耸耸肩,二话不说地表示理解。 小孩子模样的影子继续说道:「现在,你召唤出来的‘守望者已经开始监视这座城市,似乎还发现了破绽。」 「破绽?」 「有一名英灵本应作为三骑士中的弓兵被召唤出来,却变质成额外职阶的复仇者。本是无人召唤的东西,却以互相吸引的形式一窝蜂地涌来这片土地。」 说完,小孩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房间角落拄着手杖的「船长」。 「啊啊,我在溪谷那边感觉到了和我相似的气息??」 「相似的气息?」 「一种令人怀念,又让我热血沸 腾的气味。我感觉到一种纯粹的愤怒,从比五脏六腑更深的地方涌出来。啊啊,如果我能作为正规英灵被召唤出来,那我会凭那个以复仇为基调的职阶显现,而非骑兵吧。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身为‘那个的影子,真是太遗憾了。」xь. 「船长」的话语渐渐失去情感,仿佛岩浆在其深处淡然地燃烧翻滚着。西格玛察觉到了这种诡异的跃动感,却没有追根究底。 自称影子的他们偶尔会讲述自身的遗憾与憎恨,但西格玛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能从中得到英灵真名的线索,所以他基本都把这一类话当作耳旁风。 然而,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在童年时期接受过特殊训练的缘故,尽管西格玛没有留心听,但传入耳中的话还是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可也不能就这样一直听对方发牢骚。 西格玛从刚才听来的话中总结出几条情报,决定将问题抛给影子们。 「也就是说,你们……正在客观地观测这座城市的圣杯战争吗?」 「正确来说不是我们,而是……你召唤出来的东西。」 ············ 市内某处,大仲马的书房。 「怎么回事,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能感觉到奇怪的视线。」 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原本正在别人安排给他的房间里为《许德拉的毒匕首》进行「改稿」,此刻却不解地环视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和平时一样的房间。 数不清的书架和堆积如山的书。 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饭菜和点心。 连接着互联网的笔记本电脑。 外形古朴的有线电话。 可是,就是有什么不对劲。 大仲马有一种异样感,像是空间的「质量」发生了变化。但他只是露齿一笑,愉快地重新投入工作。 「也无所谓啦,观众越多越好。」 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像断定「意外插曲(Act)可是舞台剧的妙处」一般。 「如此盛大的即兴表演,一人独赏可是会遭天谴的!哈哈哈哈!」 ············ 沼泽洋房。 「那就告诉我吧,从你们的视角来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突然涌上来的好奇心驱使西格玛向影子们如此问道。 西格玛很少思考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不仅对世间的事不感兴趣,对自己也一样。 甚至连自己的年龄他都不知道具体是多少。 很多人看西格玛的外表,都以为他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但其实几年前,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停止成长和衰老了。 雇主开玩笑说:「你还是少年兵的时候,身体被魔术使们玩弄得太过火了,寿命可能会比普通人短很多吧?大概是青年期很长,可是快死的时候会突然衰老,直接寿终正寝吧。」 虽然听上去像是胡言乱语,但恐怕雇主说的是真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西格玛很清楚,他这份职业能允许他寿终正寝的概率无限趋于零。 然而,他现在开始在意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西格玛不信神佛。 直到参加什么圣杯战争,他才明白这个世上存在着他遥不可及的「力量」。当然也只限于明白而已,他并不打算去信仰那种「力量」。 不知为何,西格玛想知道那种庞大的力量会对他做出怎样的评价,只有这件事让他产生了与平时不一样的好奇心。 是垃圾吗?还是会被当成跟空气一样的东西呢? 西格玛觉得,就算被断定为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的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西格玛没打算言听计从,对方让他去死,他也不会听话地去死。可如果对方说「你没有存在的意义」,那现在的西格玛是无法列出充足的理由去反驳对方的。 就在西格玛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影子变回「拿着蛇杖的小孩子」,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 「抱歉,守望者并不能看穿过去的一切,只能从被召唤出来的那一瞬间开始观察。所以,守望者的判断是,你还什么人都不是。」 「不是‘还,我今后也不会是任何人。」 「这可难说啊,你可以变成任何人。如果你得到圣杯,说不定能获得媲美英灵的力量。」 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西格玛重新思索起来,假设真的得到了它会怎么样。 可是,他对这种夸张的东西依然生不出什么愿望。 「如果我得到了圣杯……那我能稍微做做普通人的梦吗?当然不是说夜晚睡觉做的梦,而是雄伟的梦想??」 听到西格玛语无伦次的解释,拿着蛇杖的小孩子点点头,用明快的声音回道:「啊,很好啊!没错,只要能得到圣杯,你就一定可以拥有梦想,就像守望者一直在监视现实那样。」 「监视城市一举一动的能力……普通从者要是得到这个力量,圣杯战争应该很快就分出胜负了吧。」 「船长」露出凶恶的笑容开口道:「说得没错,小子!你总算发现了。啊,对了,假如你的能力让其他参加者知道了,那圣杯战争会先变成争夺你的战争吧!」 「啊?」西格玛先是微微皱眉,然后想了想,便明白「船长」的话十分在理,「原来如此,现在的我就如同补给物资。」 「小子,你可是能被送上战场中央的贵重物资啊,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想必争夺你的战争会非常激烈吧。」 「这我不关心,只要我不被牵连其中丢掉性命就行。」 西格玛虽然没有什么梦想,但很怕痛,也不想死,更不想挨饿。 他开始思考,为了满足这些最基本的欲求,应该怎么做呢? 这时,背着翅膀的少年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只要变强就行了。不受他人牵连,却有能力牵连他人。」 「别胡说了,就连我的雇主也是一个超出常理的魔术师啊。」 「只要跨越障碍就行了。守望者会给予你一系列不近人情的试炼,只要战胜它们,你就能一点点变成一个人,不再是普通的‘魔术使甲了。」 西格玛面无表情地想了一下翅膀少年说的话—— 然后第一次对影子的话提出了异议。 这也是他为了表明逃离死亡的意志而向前踏出的一小步。 「我不是‘魔术使甲,也不是‘士兵甲。我是……西格玛。」 1011.剑士与枪兵 森林里。 「我究竟在做什么?」 绫香·沙条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不知道是第几次思考这个问题了。 一只有着美丽皮毛的兽躺在绫香的身边。绫香一边抚摸它的肚皮,一边呆呆地想着。 「唔……我在做什么来着?」 「对了,圣杯战争。」 银色的兽嗷嗷叫着,用头去蹭绫香。 「应该是……圣杯战争。」 绫香感受着动物带来的温暖,回忆起她这半天之内的经历。 ············ 半日前斯诺菲尔德中心街 在太阳将升未升之时,绫香为离开警署正快步前行,她身后的剑士却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让朋友去帮忙打探一下警署的情况,之前被拘留的人似乎也暂时到室外避难了。」 「然后呢?」 「我之前跟警官们约好,我会接受他们的软禁直至天亮。可我要是回去,我又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我在犹豫要把谁留下。如果警署陷入瘫痪,那我被软禁到刚才也算是尽了情面。」 剑士明快的语气让绫香不忍叹气问道:「你居然打算履行这个约定吗?」 「约定是很重要的,不仅是违约的人会遭受不幸,被卷入其中的人也一样。」 「我还是不明白……你刚才说‘在犹豫要把谁留下,你不是一个人吗?」 「我还有你啊,所以不是一个人。」 见剑士说着俏皮话想蒙混过去,绫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就算你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掀开底牌啊。但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不需要。」绫香用更冷漠的目光看了看剑士,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你应该是真的在担心我……虽然我觉得你操的是没用的心……但还是,谢了。」 听到绫香简短地道了声谢,剑士笑着摇摇头,回道:「不用谢我啦,我的确是在操没用的心。我只是在做想做的事而已,却得到了你的感谢,这会让我的干劲更足。对了,你要是走累了,要不要我把马叫出来?稍微花点魔力,威廉那家伙可能会帮我弄出来……」 「不,不用了,真的不用!话?威廉又是谁?你不打算告诉我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卖弄似的说出一个又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的名字?」 绫香打住异想天开的英灵,问出了她的疑惑。 剑士瞬间移开了目光,然后像是敷衍一般笑着答道:「哎呀,因为你沉着脸,好像很寂寞那样。我想,要是让你知道我们身边有许多看不见的同伴,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吧……」 「那只会让我觉得诡异。」 「好吧,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稍后我将‘大家的事慢慢解释给你听。」 「不解释也没关系??不过,例如之前照明的那件事,如果还有其他人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了我,那你能不能代我向人家说声谢谢……」 闻言,剑士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微笑着夸赞道:「绫香,你虽然总是板着张脸,却是一个温柔的人啊。」 「总板着脸真是对不住啊……」 他们说着说着,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嗨!小姑娘!小姑娘!」 「嗯?」 「啊,果然是昨天的小姑娘。我见你似乎是从警署那边走过来的,没事吧?」 绫香觉得这声音好像前不久刚听到过,便循声 回过头。只见那里站着一名青年,顶着一头看一眼就忘不掉的花哨发型。 莫西干发型、脖子上的文身、脸上和耳朵上的无数钉环……男人一身的朋克风装扮十分引人注目。绫香想起,她刚来这座城市时,告诉她哪里有廉价汽车旅馆的药店店员正是眼前的这名男人。 「你是那个时候的??」 「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你,真是太巧了。你身边的这位??该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他算是??一个普通朋友吧。」因为不能告诉普通人关于从者的存在,所以绫香随便找了个名头。 至于剑士,他目不转睛地打量了一番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和他身边的朋克风年轻人,然后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恕我冒昧,你们这些奇装异服,是自己缝制的吗?还是找专业的工匠缝制的呢?还有你们的头发,我可以问一下这种充满了反叛感的发型也是你们自己梳的吗?」 看到剑士两眼放光连连发问,朋克风的年轻人面面相觑。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向绫香问道:「你的男朋友到底是从哪个国家来的啊?」 「我都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剑士把先要否定这一点的绫香抛在一边,插嘴回答道:「我从英格兰来的。其实算上伦敦和温切斯特在内,我在那片土地上也没有待过多久啦。」 男人有些困惑地说:「啊……我觉得那边也算是发源地,不可能不知道吧……」 这时,剑士发现男人身上背着一个吉他盒子,恍然大悟地睁大双眼问道:「莫非,你们是乐师?」 「乐师??小哥,你的用词可真够讲究的啊。」 「啊,不好意思,我学到的知识有点偏??那要在哪里才能听到你们的曲子呢?在教会?酒馆?还是歌剧院……啊!那里刚被我毁了……」 尽管剑士的措辞像在捉弄对方似的,但在绫香的耳中,却神奇地听不出有任何恶意。 此前,绫香觉得剑士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对一切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如今剑士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地问这问那的,绫香才明白:这个人……大概喜欢音乐吧…… 不知道是不是英灵独有的领袖魅力发挥着作用,男人一行人似乎也和绫香有着同样的感受,他们将剑士当成「喜欢音乐的怪人」。 「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我们像是会在教会演出的人吗?啊!那倒还挺不错的,比方说乌比·戈德堡(注:好莱坞女明星,代表作《修女也疯狂》)的电影。」 「那个人是有名的歌剧家吗?」 「唔,算是吧。」男人耸耸肩,跟绫香和剑士讲述起来,「我们原本在开通宵演唱会,突然又是枪声又是爆炸声的,客人们都因警方的避难指令而被赶出去了。」 「……真倒霉啊。」 回忆起刚才目睹的神父与吸血鬼的战斗,绫香不禁冒出了冷汗。 「怎么样?你们愿意听我们演奏吗?不收你们钱。」 「啊,这个……」 因为绫香他们需要隐藏行踪,加上「不收钱」这句话反而让绫香有些心虚,所以她正想委婉地拒绝—— 「可以吗?谢谢!你可真是个好人啊,就算我回到了座上也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剑士的双眼散发出灿烂的光芒,整个人开心得就像第一次见到电影明星的孩子,这让绫香完全明白了。 啊,肯定没错。 这位英雄……很喜欢音乐啊。 ············ 几分钟后,绫香和剑士跟着莫西干发型的男人和他的乐队伙伴们,走进了一家位于地下的LiveHouse。 「楼梯有点陡,走的时候小心脚下。不好意思啊,这栋大楼太旧了,没装电梯那种时髦的东西。」 绫香刚才问「这栋大楼里有电梯吗」,但男人大概是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所以才如此过意不去地回她。这让绫香的心中萌生出了罪恶感。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英灵……不管怎么看都是中世纪左右的英雄吧? 虽然我也不太了解朋克和金属什么的,但这种激烈的摇滚音乐和他那个时代的音乐完全不一样吧…… 唔……那是叫古典音乐吗?不对,剑士听的可能要比莫扎特或贝多芬什么的还早得多。 要是他一听到摇滚就大发雷霆怎么办……就连不少现代人都很反感摇滚,说那是给年轻人听的音乐…… 绫香满脑子全是消极的想法,但她又无处可去,所以还是随波逐流地跟在剑士和乐队成员们的身后。 她决定,如果剑士吼出「这种垃圾根本不是音乐」,她就算尝试使用那什么令咒的力量,也要强行把他带走。 话说回来,令咒吗……虽然听说了使用方法,但我又没正式和他缔结契约,真的会有效吗……而且我这个好像还是假令咒…… 绫香的令咒是被制作出来的「虚假令咒」,为的是夺取别人的御***。 那是在绫香踏上这片土地之前,由「白色女人」植入绫香身上的五个图案。 尽管「白色女人」说它和真正的令咒一样可以命令从者,但绫香根本不知道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毕竟,当下这场圣杯战争已经与绫香从「白色女人」那里听来的相距甚远了。 从「必须隐匿圣杯战争,在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展开厮杀」这一点开始就不一样了…… 就算这个令咒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魔术师那样运用好它…… 绫香一边承受着快要压垮自身的不安,一边走下楼梯。 她在心中做好了思想准备。 然而前方等待她的将会是从未见过的地狱。 事实证明,绫香的思想准备全部是杞人忧天。 「好厉害!」 这是一场寂寥的演唱会,观众只有绫香、剑士和没去避难的几名LiveHouse工作人员。可是,刚听完乐队的整套演奏,剑士一个人就发出了媲美上百名粉丝的雷鸣般的喝彩。 「太棒了!我好感动啊!我得把这份感动写成诗歌献给阿瓦隆……不对,这根本不需要过度的修饰!只要一句普普通通的‘精彩就好!绫香,这太厉害了啊绫香!这个时代的吟游诗人都会演奏这么激动人心的音乐吗?」 「啊,不,嗯……」 绫香一时语塞。 剑士则带着亮晶晶的双眼,用仅让绫香听到的音量,小声问道:「他们演奏的音乐叫什么?和我那个时代的音乐完全不一样,是被细分成新的类型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座没有告诉我这一类的知识??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场圣杯战争果然很奇怪,有着不同于一般圣杯战争的可能性。」xь. 「我觉得奇怪的是你……这种音乐叫……朋克?不对,可能是金属??」 见绫香和剑士偷偷摸摸地讲悄悄话,结束演奏的吉他手好奇地走了过去,然后接过绫香的话说道:「啊,叫什么都行啦。虽然前不久也有些人为了朋克和金属的区别大打出手,但我们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音乐,你们把它当成普通的摇滚乐(RodRoll)就好了。」 吉他手对自己音乐的叫法似乎没什么讲究,看到剑士听完音乐后高兴得不加掩饰的样子,甚至还有些害羞。 「摇滚乐!原来如此,这种音乐叫 摇滚乐啊!」 说完,剑士看向男人手中的电吉他。 「这就是如今的乐器吗!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独特的音色,雷电般的轰鸣与旋律奏出了完美的和谐感!简直有一种五脏六腑跟着灵魂一起被牢牢抓住的感觉!」 听到剑士这番像是第一次见电吉他般的言辞,男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刚才我听你们说什么金属朋克,说得这么细??难不成,你连摇滚都是第一次听吗?」 「啊啊??摇滚乐简称摇滚(Rock)啊。说来惭愧,我的确是第一次听。可能在其他时间和地点曾经听过吧,但至少现在的我没有这个记忆。没想到能得到这么新鲜的感动!」 「真服了你……小哥,你是从英国哪座山头出来的啊?」 「不会是真的从骑士时代穿越来的吧?」 女贝斯手随口开了句玩笑,绫香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男人将他的电吉他递给开心得像个孩子的剑士,问道:「那你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吗?」之后,剑士的独奏会开始了。 虽说是第一次弹吉他,剑士却很快就弹得得心应手。 绫香呆呆地看着,脑中冒出不着边际的想法「果然,能成为英雄的人什么都能做到」,就好像在提醒她不要沉沦于剑士演奏的音乐中一样。 当绫香在房间的角落发着呆时,男人拿来另一把吉他,和其他乐队成员一起配合剑士的音乐演奏了起来,最后还用录像机拍下这场合奏。 乐队成员们似乎对剑士非常欣赏,还聊起待会早饭吃什么好的话题。 剑士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铠甲,穿上别人给他的一套之前放在更衣室里的衣服,打扮得像是一名略显成熟的乐队成员似的。 这身打扮与剑士那头夹杂着红发的金发极为相称,反倒让绫香吃了一惊。 「虽然我拒绝参加圣杯战争,大概没资格说这种话……不过这位英灵,真的有想过要认真去争夺圣杯吗?」 在乐队成员表示要去换衣服,纷纷回到休息室之后,剑士走向坐在舞台角落的绫香,问道:「绫香,你没事吧?困吗?」 「托你的福,电吉他一直响个不停,我现在清醒得不得了。」 「哈哈,那真是抱歉了。」 剑士笑眯眯地坐到绫香的身边,小声说:「这个地下既没有魔术性质的礼装,也没有连接外部的监视装置,如果你要睡就趁现在。」 闻言,绫香隔着眼镜瞪大了双眼。绫香以为剑士肯定沉迷音乐,别说是圣杯战争了,就连他们正在逃亡的事都抛到脑后,没想到他还注意着这些事。 「难道??你刚才的表现都是演戏吗?」 「什么表现?」 「就是??你假装对音乐很感动??」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很感动!绫香不觉得感动吗?」剑士环视了一圈四周的舞台和观众席,继续道,「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想混进一个没有敌方魔术师们监视的地方,同时也有些期待能听到现代音乐而已。不过,能遇到如此奇妙的旋律真的是意外之喜。绫香,谢谢你没有阻止我。」 「当时的气氛我也没法阻止吧。而且那个莫西干发型的男人虽然打扮成那样,但人还是挺好的。」绫香叹了口气,对剑士说道,「其实,我也不讨厌曲子。就是你太吵闹了,让我有些难以插嘴。」 「是吗,那真是对不住……不过,他们好厉害啊!虽然在歌词里写出了他们自身的郁闷和愤怒,却没有变成单纯的抱怨,而是将这些话放在充满激情的音乐上吼叫出来,向世界证明自身的存在!毕竟我过去常听的诗歌都是歌颂伟大的第一国王亚瑟·潘德拉贡和 圆桌骑士们的英雄事迹嘛。」 剑士怀念起过去,眼中绽放出跟刚才一样的光彩。 见此,绫香心想:这位英雄和我正好相反啊……他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看上去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快乐。与悲观主义的我完全不同??若不是和我这种人接上了魔力连接,他应该能得到圣杯。 「我想??」 「嗯?怎么了?你要是困了,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有没有枕头被子。」 「我不困,我是想问你……你打算对圣杯许什么愿?」 闻言,剑士略带惊讶地说:「哎呀,真难得啊,你居然会问我有关圣杯战争的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如果你有非常重要的理由??那我得先向你道歉才行,因为我在争夺圣杯上似乎帮不上什么忙。」.Ь. 剑士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向绫香问道:「你一直在介意这件事吗?你为我现界提供了魔力,怎么算是帮不上忙呢?」 「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是个小心眼的人。」绫香说着,将脸扭到了一边。 见状,剑士苦恼了一下,开口道:「想要圣杯的理由吗……我也想知道啊。」 「什么意思?你不是因为想要圣杯才回***唤的吗?」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但被召唤至此的我也不太清楚自己想要圣杯的理由。在一个魔术师们称为‘座的特殊地方,那里何止是空间,连时间和世界线都很浑浊。说不定我是在将来,或者是在其他地方被召唤出来的时候才有什么想要圣杯的理由吧,至少现在我的脑中没有那样的记忆。」 「我不太明白什么时间、记忆的……但是你就没有愿望吗?不是说圣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要是我说对生前所做的事没有一点后悔,那肯定是骗你的,可我也没什么想对圣杯许愿的啊。我若拿到圣杯,倒是希望能得到肉体,真真正正地去学习这个时代的音乐和戏曲。这么做可能没什么意义吧,但我想尽可能把更多的歌与英雄传带回我灵魂所在的地方……就是刚才说的‘座上。」 绫香不知道剑士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她转头去看,就看到了剑士认真思考的脸庞。 这表情让绫香隐约明白,他说的话并不是为了隐瞒真心而随口编造的。 这位剑士是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会被当作圣杯的渴望者召唤出来。 「英灵想要圣杯的理由应该五花八门吧。说不定有的英灵被召唤出来并非因为有想实现的愿望,而是对圣杯有别的意图??比如想毁掉它之类的。就像我被召唤时,那个出现在歌剧院的疑似潜行者的英灵,我觉得她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接着,剑士回顾起过去,继续说道:「的确,伟大的亚瑟王也曾经想得到圣杯。身为一个尊敬亚瑟王的人,我也非常想得到它,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将它送到亚瑟王真正的墓前……但我也没有想要到不惜践踏其他英雄的宏愿,让其他人遭遇危险的地步。」 剑士停顿了一下,苦笑着对虚空点点头。 「嗯,你说得没错,这话不像是我会说的。毕竟当年的我就是被和圆桌有关的宝物迷惑了双眼,最终被你射杀的。不过,也可以说我是因为那场教训而学乖了不是吗?」 「你又在和看不到的人说话……」 刚才的约定到底算什么啊……绫香正想叹气—— 下一秒钟却将那声叹气咽了回去。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不过需要把魔力通道连接得紧密一些……」 话音未落,剑士就伸出手,轻轻触碰绫香右手上的文身。 「你想做什 ……」刹那之间,一片清晰的「景色」在绫香的脑中铺开。 「啊……」 在一座类似西洋城堡还是要塞的瞭望塔里,一个男人全身缠绕着绷带,手中拿着一把弩箭。 从绷带的缝隙间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有如鹰鹫瞄准猎物那般锐利,却又充满了温柔的色彩。 男人望了绫香一眼,便不知所措似的移开视线,然后稍稍点了点头。 就在同一时间,绫香眼前的景色变回了原本的LiveHouse。 「刚才那是……」 绫香因看到了一幅脱离现实的画面而深感困惑地问道。 剑士则笑着回答说:「皮埃尔·巴兹尔,一位身手高强的弓箭手。」 「谁?」 说是介绍,但除了名字之外绫香依然一无所知。她刚想让剑士解释得详细些,就被后者的下一句话堵了回去,只能像金鱼一样无声地张张合合嘴巴。 「我就是被他杀掉的。」 「咦……」 「我能使用的宝具??或者说王牌有两个,当中一个是我选择的那些家伙,在他们本人同意的情况下,我可以将他们的灵魂从‘座上复制下来,与我同行。」 面对呆若木鸡的绫香,剑士干脆地讲起了他身为英灵所具备的特性。 「想让他们像从者一样从头到尾都以实体显现是不可能的。如果连他们都现界,那需要消耗非常多的魔力,一般魔术师根本负担不起,可能转眼就会因魔力枯竭而亡。」 「不……等……」 「所以他们会借助我的魔力,使出各自的‘本领或者‘魔术来帮助我,例如在歌剧院弹开英灵手臂的箭,还有在警署停电时使用的发光水球。另外,他们和我可以正常地对话,可是和绫香似乎得像刚才那样通过魔力才行。」 「不是??你先??」 绫香的脸颊微微抽动,但并非因为她无法理解剑士刚才所说的内容。 虽然她对魔术了解不多,还是被「白色女人」灌输了最基本的知识,因此能够听明白。 正因为明白,她才不能理解剑士这么做的原因。 「顺便再跟你说一下,我的另一个宝具是??」 「不是,都让你先等一下了!等一下!」 「怎么了?」 剑士被绫香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止住了话头。 只见绫香按着太阳穴说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那可是杀掉你的人,你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不就等于将你的真名公之于众吗!」 「啊,你知道皮埃尔的事?」 「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皮埃尔先生,但我不知道他的事迹,而且老实说,我也猜不出你的真名。可是,如果你这话被其他熟知历史的魔术师听见,那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吗?」 与慌慌张张的绫香相反,剑士歪着头嘀咕了一句「我的知名度这么低吗」,然后一脸严肃地点头肯定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敌人听见了大概会猜到我的身份。但我要说的不只这些,我打算告诉你我的真名。」 「你怎么想的啊?」 「刚才在警署我不是说过会找机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吗?现在又不用担心被魔术师们偷听,我觉得是最佳时机啊。要是在城里的旅馆或是街头,想毁掉所有监视的眼睛就很难了。」 这家LiveHouse里至少没有窃听器和使魔之类的东西,正是剑士说的。若是如此,那乐队成员都回到了休息室的现在,也许的确是最佳的说话时机,但在此之前依旧有很多问题。 「我明白??可我还是觉得不要说比较好吧?」 「为什么?」 剑士不明所以地问,绫香坚定地回道:「我和你只是魔力连接起来了而已,对吧?甚至连正式的御主与从者的关系都不是!既然这样,我觉得在你遇到更好的御主之前,你的真名还是先保密比较好。告诉我这种人,对你是有害无……」 绫香用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劝阻剑士,然而—— 「吾名理查德!是诺曼底公国的君主,也是英格兰国王!」 绫香正奇怪剑士的表情为何突然变得严肃,就见剑士干脆地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又仿佛是为了让她安心似的,响亮地报出了真名。 「不过我已经死了,所以这些名号都得加个‘前才对。」 看到绫香目瞪口呆地愣住,剑士再次露出小孩子恶作剧般的笑容,耸了耸肩。 「比起我的真名和头衔??可能‘狮心王(Lio)这个俗称更出名吧。」 ············ 现在,森林里。 「唉,真是被个不得了的国王牵连了。」 在报上真名之后,剑士对绫香的态度和之前一样。 刚听到「国王」这个单词的时候,绫香有些吓着。但之后,看见剑士吃着乐队成员买回来的快餐并露出感动的神情,又一直待在LiveHouse里专心听音乐,绫香决定不去过分在意对方生前的立场。 「爵士乐……古典乐……布鲁斯……流行乐……每一种都特别棒!哦哦,田园歌(Pastore)、埃斯坦比(Estapie)、不协和歌(Desrt)……南方诗人们的歌也开拓出了新的领域!」 大概是出于LiveHouse老板的爱好,这里收集了全世界各种各样的音乐唱片。剑士每听一首曲子,都会由衷地表达他的感动。 「绫香,你们国家的演歌善于抒发人的情感,十分动听。动画歌曲则极具叙事性,风格多样,太棒了!这个国家的说唱乐巧妙地将语言和音乐配合在一起,令人眼前一亮!」 绫香看着这样的剑士,心中对这位国王的敬意正逐渐消失。不过,绫香觉得剑士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便随着他一起听那些五花八门的音乐。 「英格兰的音乐也多种多样,从让人感到怀念的圣歌和民谣到一种叫前卫摇滚(ProgressiveRock)的音乐,都非常有意思!不得不感慨,音乐是自由的!」 最后,大家一起用DVD机观赏了莫西干发型男人一开始提到的乌比·戈德堡的电影。 剑士赞叹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电影啊!和戏剧有着不一样的味道,很不错啊!啊啊,这支圣歌队太厉害了」。 而绫香在音乐电影开始没多久就败给睡魔,在LiveHouse的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二人向莫西干发型男人一行道谢。 刚走出LiveHouse,剑士唐突抛出这样一句话—— 「好,我们去找人联手结盟吧。」 于是,绫香和剑士踏入了森林,因为这里能感觉到强烈的英灵气息。最终,他们遇见一名长发英灵——不知对方是男是女,却美得让绫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剑士刚见面就自来熟地跟长发英灵交谈起来,但英灵也没有表现出被冒犯到的样子。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听长发英灵这样问,剑士朝绫香的方向望去,说道:「也没什么啦,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英灵??但我走了这么久 ,第一个见到的英灵就是你,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说到这里,剑士提出了那个建议。 即使是从事先得知内容的绫香来看,那也是一句非常荒唐的话。 「你要不要跟我们联手?」 「他真是直接啊……在这个人治理的国家里,人民应该很不容易吧……」 绫香轻轻叹了口气,一边抚摸银兽的后背一边逃避现实。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狗虽然很大,但十分亲近人,好可爱啊。」 就在绫香与被她当成狗的银兽玩耍的时候,长发英灵温柔地微笑着问剑士:「和你们联手结盟??我倒是可以,但我的御主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剑士再次看向绫香,耸耸肩回道:「既然你这么重视御主,那是不是该劝劝它别随随便便接近敌人呢?」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不过,看来我们两个人担心的事情是一样的啊。」 「嗯,虽然我们想方设法地保护御主……但问题是他们本人那副样子……」 「他们在说什么呢?」 绫香坐在巨大的树桩上不解地想,可转眼她便投入地抚摸起银兽,将疑惑暂且抛到了一边。 「大狗真暖和啊。是那位英灵养的吗?」 银兽仿佛也乐在其中,它趴在绫香的大腿上,任由绫香随意摆弄它的皮毛。 看着这样的一人一兽,剑士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它是更加警惕人类的生物呢。」 「我的御主与人类的相处方式有些特别,它并不喜欢人类。我觉得它只是破例亲近你的御主,就像是把她当成了同伴或是战友那样。」 「可能是因为她们都不像御主吧。不过,事实上她的确不是御主。」剑士开了一下玩笑,又说道,「我想与你们联手结盟的原因是……我昨晚在城里见到魔物了。」 「魔物?」 「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那种魔物叫吸血种,是以吸食新鲜人血为生的人类天敌,也是圣堂教会的讨伐对象。啊……首先,你知道圣堂教会吗?」 剑士从最基本的知识开始确认,只见长发英灵微微地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圣杯给予我的那部分知识。在我的时代还没有出现圣堂教会,而那个名叫吸血种的魔物……怎么说呢,我那个时代虽然有吞食血肉的魔物,但我不清楚它们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哎呀,看来在历史上,你是我的大前辈啊?」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仅仅是我比你先出生,又比你先死而已。我认为在我死之后出生的人们才是值得敬爱的先驱者,他们不依靠神灵,也能开拓星球。」 「就算你夸我也拿不到好处。」剑士笑着回道,但过了一会儿,他敛起笑容继续道,「这场圣杯战争有些奇怪。我觉得这里正在发生某些的事情,光用‘座给予的知识是解释不了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 「圣杯战争可能被卷入某种非常麻烦的事情中了……又重者是被某些人利用了。我的想法很简单,解决掉所有问题后再重新开始圣杯战争。」 剑士说着,又瞥了一眼绫香,然后用她听不到的音量小声继续道:「再这样下去,就算我输了,绫香躲到教会去避难,她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因为吸血种可以无所顾忌地袭击教会。」 「你还挺重视你的御主。」 「不,如果她是那种从一开始就干劲十足的御主,我也不会为她考虑这么多。她其实不想参加圣杯战争,却因为与我连接上而被卷了进来。若我不为此事负责,将她抛到一边,那会玷污继承了我们一族族谱的那些国家,以及我们伟大的第一国王之名。 」 剑士压低声音,却说出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对此,英灵不由地扑哧一笑,点头道:「真有趣。你应该也是一位王吧,但和我认识的那位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尤其是朋友的数量,我觉得你的朋友应该比一般人还要多。」 「是吗?我觉得你的朋友应该比我的多吧?」 「我把活在世界上的万物都当作朋友。不过,很多时候是我在自作多情啦。」 长发英灵说着,静静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手掌向上摊开。随着他的动作,地面不断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气泡,剑、锤、斧、枪等无数武具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气泡之中。 「不过,能够让我敞开心扉的挚友只有一个。」 见状,剑士咧嘴一笑道:「喂喂,你这到底是答应和我结盟还是拒绝啊?」 「我想答应你??然而,有两个问题。」长发英灵面带柔和的笑容继续道,「我唯一的挚友是个很挑剔的人,每当我交了新朋友,或是想与谁合作的时候,他都会说‘让本王来试试你有没有资格与吾友联手,然后用一些难题把人赶走。」 长发英灵回忆起遥远的过去,露出怀念的笑容。 「如果是你,他大概会要求与你较量一番武艺吧。你又不是乌鲁克的子民??若你太弱则会被他当场杀掉,因为他会把你当作想偷盗宝物的贼人。」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该不会是要说,你的‘挚友这次也被召唤出来了吧?」 「感谢你有这么快的理解能力,我也不忍心现在给你希望,事后再让你失望。我想先确认一下,你是否有能力与那位王战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消灭魔物的事就交给我一个人去处理吧,你们可以在我解决掉魔物之前先躲到什么地方。」 从地面涌出的无数武具突然倾斜,尖端全部指向剑士。 即使身处这样的境地,剑士还是先看了一眼绫香与银狼,确认武器并没有对准远处的他们后,才放心地笑道:「你可真温柔。如果你一个人就能解决,那为了能够确保得到圣杯,直接在这里把我杀掉不是更好吗?」 「可惜的是,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接下来只需要履行与朋友的约定,对于你们的生死,我并没有兴趣。」 长发英灵带着无比柔和的笑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意味着「今后要是有兴趣了就来拿你们的命」。 剑士反倒愉快地应道:「我最喜欢简单明了的事。一句话,就是要我给你展示一下武艺。」 「啊,你们要做什么……」绫香见状不禁开口叫了一声,剑士却连头也没回,只是稍微抬了一下手。 「放心吧,绫香。我们是为了结盟比试一下身手而已。不想和弱小的人结盟,一般来说也算是人之常情。」 「感觉你的言外之意是,你并不一般啊。」 听到长发从者的话,剑士露出了为难的笑容。 接着,剑士像是要让眼前的英灵和绫香都听得一清二楚似的,高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我可能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一般。事实上,我身为王,也一直在给国民和王弟添麻烦。敌人称呼我为无恶不作的王,我尊敬的劲敌也从里到外都与我截然相反。」 尽管剑士说出了这么一番贬低自身的话,可他的眼睛依然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就算我明白治国的道理,心中还是不断涌出我无法控制的激情。」 ——咦? 听到这句话,绫香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劲。 ——令咒在……发热? 绫香身上的特殊令咒是魔力连接的,此刻大量被误认为是 热量的「波动」正通过令咒流入她的体内。就像是为剑士提供魔力的代价一样,剑士那无法抑制的热量也传给了绫香。 「好厉害??超乎我的想象,你应该是很强的英灵吧。从地面冒出的那些武具??每一件都是人类最杰出的结晶,而你能让它们都瞄准我……哈哈……」 剑士先是轻声笑着,笑着笑着——瞬间将之前一直藏在心里的热量全部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太棒了!伟大的英雄啊!再也没有比这更高的荣耀了!我要由衷地表示感谢!向你!向圣杯!以及…… 「我们第一国王的‘远离一切的理想乡(阿瓦隆)——是你赐予我挑战神代传说的机会!」 ············ 昏暗之地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你指什么?」 从者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弗兰切斯卡躺在床上,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答道:「唔……明明用上了‘那个触媒,为什么出现的不是阿尔托,而是那个奇怪的剑士呢?」 「你用了什么触媒?」 「唔??因为听说那把传说之剑的剑鞘不见了??我就用据说封印过那把剑鞘的箱子,上面有着和剑鞘同样的花纹。」 「箱子?」 看不见身影的英灵问道。 弗兰切斯卡在床上滚来滚去,不解地说:「对,据说是爱因兹贝伦在康沃尔发现的,用打磨得很漂亮的石头做成的‘箱子。因为上面还残留着魔力的痕迹,又有跟剑鞘相同的花纹,所以我才觉得那绝对是阿尔托的嘛。」 ············ 大森林。 面对突然兴奋起来的剑士,长发英灵带着平静的微笑,开始向插着无数「宝具」的大地注入强大的魔力。 绫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等一下? 那家伙的剑……还被警方没收着……他要赤手空拳地打吗? 而且,他连铠甲都没穿啊? 剑士脱掉了由魔力构成的铠甲,现在他身上穿的是在LiveHouse拿到的那套便服。 在绫香眼中,地上的武具每一把都散发着凶恶的气息。她心想,虽然不知道剑士的铠甲能起多大的作用,但至少比便服要强,穿着便服眨眼间就会被扎成透心凉吧。 绫香慌慌张张地想制止他们,长发英灵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将所有武具一齐从大地中射了出来。 与此同时,剑士脚下用力一蹬地,迎着利刃之群冲去。 他意气风发,并满心欢喜般地说出一句斗志昂扬的话—— 「开始我们的战斗吧!」 ············ 警署。 「术士,我给你的那把剑,能看出什么名堂吗?」 对于奥兰多的询问,电话另一头的英灵无奈地回答道:「什么玩意都没有,这东西根本不是宝具,就是一把装饰剑。不过,设计得挺不错的,能给我吗?」 奥兰多交给大仲马的是剑士留在警署的那把装饰剑。 没人能想到剑士会丢下武器优先选择逃亡,所以当奥兰多回到署长室,发现那把剑还放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好歹它也是证据,不能私自给你。」 「我说,你还是老样子,跟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我更关心的是,听说那家伙的确用这把剑放出了雷电一般的斩击,砍碎了歌剧院里坠落的瓦砾。我已经更改了目 击警察们的记忆,但其中还有些人说,那简直就像激光炮。」 奥兰多推测,最开始毁掉歌剧院天花板的恐怕也是这把剑的力量。 不过,他判断这只是一把普通的装饰剑,所以他让身为术士的大仲马来解析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顺利的话,或许能以交还这把剑为条件,与剑士缔结同盟协议,但如果它不是宝具,那这个方针就不现实了。 「掺杂着红发的金发骑士啊……我猜十有八九是狮心王。」 「你果然也这样想,术士。」「嗯,说到狮心王,他可是伟大亚瑟王的粉丝。他从小就把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的传说当睡前故事,一直听到长大。城中乐师们演奏的音乐也必定是歌颂亚瑟王的歌曲。还有人说他年轻时看似放荡不羁,实际上是在到处搜集亚瑟王的遗产。」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 奥兰多觉得那是后人编造的英雄轶事之一,根本无关紧要,不料术士的反应却有几分认真。 「据说吟游诗人的文化之所以如此繁盛,是源于德鲁伊的神秘经由口头传遍世界各地的技术,因此最好不要小瞧当时的诗歌。如果每天都听同样的睡前故事,那它就会变成诅咒或者祝福这一类的东西,就算能改造人类的灵魂都不出奇。」 「狮心王那个时代,神秘应该比较薄弱吧?」 「在美洲大陆或许是这样。按照现在的算法,狮心王是法国人,可他称王的英格兰却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神秘难以外泄。他在活着的时候接触过某种神秘也很正常。从当今魔术根据地之一的‘时钟塔位于英格兰就能猜出来了。」 说到这里,术士先顿了一下,然后像是要劝奥兰多似的,语气沉重地问道:「我说兄弟,你知道狮心王在我那个时代被称为什么吗?说不定现在还有人这样叫他。」 「狮心王的逸闻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奥兰多原本以为术士又要开玩笑,可转念一想,术士说的话有时又的确能给他带来重要的情报。不过,奥兰多倒没有期待到这种地步,只是平静地听术士道出答案。 「彷徨之王。」 「啊,你指的是这个。我听说他在位十年,待在自己国家的时长连一年都不到……」「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是说他经常上战场什么的。」 见术士卖了个关子,奥兰多诧异地问:「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狮心王又是在哪里彷徨呢?」 「——在神话与历史的分水岭。」 这句话很有力度。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有力到让奥兰多都不禁沉默的地步。 「换句话说,他曾经一只脚踏入过精灵、符文魔术等神秘依然盛行的时代,也是那个时代最后的一位王。你可不要低估他啊。」 ············ 森林里。 有一个词叫「电光火石」。 那是用闪电的光和燧石的火来形容速度飞快。 但绫香在这一瞬间看到的,是一幕幕激烈到能够灼烧眼底的「电光火石。」 无数武具从大地中射出。 剑士在武具之间穿梭,逼到长发英灵身前,顺势释放出一记狠狠的右勾拳。 长发英灵立刻闪身,但剑士跟着向前踏出一步,从左下方斜着挥出一记上勾拳。 对方继续闪避,扬起的一部分长发被拳头击中,数根头发轻轻地飘落到地上。 剑士的拳头化为斩击,割断随风飞舞的头发。 他进一步逼向长发英灵,踩着灵活的步伐躲开对方释放的大地触手。他甚至 将从地上冒出的武具当作踏脚石,朝对方施展出堪比专业拳击手的连击。 长发英灵也不是省油的灯,及时地将逼向自身的凶恶拳头一一化解。 单论速度,剑士虽然略占上风,但在爆发性的筋力上似乎比不过长发英灵。剑士被剧烈地弹开后速度就会受到遏制,最终造成和长发英灵平分秋色的局面。 这时,武具又接连不断地从地上袭来,剑士不得不拉开距离,重整态势。 「真让我吃了一惊,你好快啊……没想到你的身手比我还要快,莫非是强化身体的魔术?」长发英灵饶有兴致地问道。 剑士目光炯炯有神地答道:「算是吧,不过不是我的魔术啦,我更在意的是……我的拳头果然打不到你啊。」 「魔术是你‘朋友的把戏……你还学习过拳术吗?」 「学了一点。我本来想把今天在电影里看到的技术和我学习的格斗术组合到一起试试,但看来没那么简单啊。你可是我们的结盟对象,我总不能杀掉,把你打晕就差不多了吧……」 「只是学了一点,看了一点就能做到刚才那种地步,你已经足够厉害了。」 长发英灵面带笑容地说着,稍稍改变了气息。 很快,剑士发现长发英灵改变的不只是气息,还有站姿或者说全身的平衡感也微微发生了变化。 见剑士面露疑惑,长发英灵说道:「身为枪兵,我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我是剑士,请赐教啦。」 二人互相报上职阶,相视一笑,随即动了起来。 火花四溅的战斗再次在绫香面前展开。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那是黑衣女子在歌剧院里带着残影四处跳跃时,剑士用感叹的语气说出的一句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比洛克斯莱更身轻如燕的家伙!」 可是,绫香想。她不清楚怎么才算「身轻如燕」,但单纯看爆发性速度,剑士应该在那个黑衣女子之上吧? 然而,身处战局中的剑士一边继续用拳头进行攻击,一边感到惊诧。 「喂喂,这是什么戏法?这家伙……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剑士不知道,枪兵在改变气息的那一刹那使用了「变容」技能,通过降低耐久和魔力来提升敏捷。 这样一来,他们两人的速度就不相上下了。再加上枪兵的筋力本身并没有降低,所以剑士的拳头连击被枪兵挡住并压了回来。 紧接着,剑士的右手变出一只含有魔力的水球,释放出闪光,让对方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 可剑士没有趁机向对方追击,反倒是主动拉开了距离。 他看了看地面,避开袭向他的触手与武具,捡起掉在身边的一根粗树枝。剑士把树枝指向枪兵,狡黠一笑。 「半吊子的拳术果然不行啊。接下来,我用回符合职阶的剑吧。」 枪兵兴致勃勃地问:「你打算用那根树枝代替剑吗?」 剑士耸耸肩,答道:「我一直都想模仿湖中骑士,嘴上说着‘骑士不徒手而亡,手执一根捡来的树枝便能击退敌人。」 绫香与银兽站在一起,屏息凝神地关注两位英灵的战斗。 看见剑士自信满满地拿着树枝摆出架势,绫香有些不安地想:虽然不知具体是怎么回事,但他该不会是因为想模仿那个什么骑士,才故意徒手挑战人家的吧?不会吧? 绫香颊边流下的冷汗仿佛成了信号,大地再次射出无数武具,一同飞向举着树枝的剑士身上。 武具密密麻麻,就算剑士使出之前的速度,也未必能够全部躲过。 绫香 眼前就是这样一幅绝望的画面。 可是下一秒钟——即将冲破绫香喉咙的尖叫被更大的惊愕压了回去。 因为那根普普通通的树枝,居然开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1012.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 ············ 警署。 「啊啊,还有啊。根据你们所准备的资料,亚瑟王的Excalibur,是以光的斩击将所有的一切击飞……嗯,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那简直就是激光炮吧。」 「啊啊,正因为如此,我起初还以为出现的英灵是亚瑟王,而那把剑就是Excalibur了,但是……」 对于仲马的提问,署长再次陷入沉思。 传说Excalibur并不是由神秘时代的锻冶工匠和魔术师共同打造的人类用的宝具,而是以星球的意志创造出来的神造兵器。 假如那是真的话,其威力难道就只有那样的程度吗? 这时候,仲马在电话那边像是很开心似的发出了笑声: 「哎呀呀!兄弟你的想法说不定真的是正中核心哦?」 「是怎么回事?」 「因为狮心王的亚瑟王粉丝情节实在太严重了……据说不管是在战场还是日常生活,他都把自己拿着的剑命名为‘Excalibur。到了后来甚至不只是剑,他把能拿在手里战斗的东内都全部唤作‘Excalibur了。」 「包括吃饭用的刀叉和卷成一卷的羊皮纸……甚至是落在地上的小木棒。」 ············ 森林中。 「——‘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绫香看到这种光芒,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最先是弄得天花板崩塌,后来又将在警官面前坠落的瓦砾击碎的光之斩击。 虽然这次的光线比那时候要小,但是凝缩在那道光中的热量,却在瞬间内将逼近身前的众多武具一举蒸发了。xь. 然后他继续以跟刚才一样的速度飞奔起来,在短短一瞬间就踏进Lancer的怀内。 他以依然残留着光芒渣滓的树枝砍向面露惊异神色的Lancer。 然而这一击,却被本来应该无法抵挡的Lancer挡住了。 「喂喂……这个用来开核桃倒是很方便啊。」 在以无奈的声音这么说着的Saber的视线前方,是挡住了他砍出的树枝的Lancer的右手。他那只手的手指已经变化成了锐利的刀刃,在被缠绕着浓厚魔力的树枝砍进一半的同时,成功地防住了树枝的「斩击」。 「真惊人呢……没想到光是树枝就有这样的威力。」 「然后呢?考试算是合格吗?照我看来,你应该还没有使出一半的实力吧?」 丝毫没有放松以树枝向前压的力度,Saber笑着问道。 Saber光是从这几分钟的交手就已经理解到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英灵的真正身份,但是对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英灵来说完全是「规格外」的存在。 「你真的很强呢。嗯,虽然不知道我的朋友会说些什么,不过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你只要趁我阻挡着他的期间逃掉就没有问题了。」 「……你说的那个‘朋友,难道比你还要强吗?」 「这可难说了。以前我们曾经连续打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分出胜负。」 两人在对话的同时逐渐减弱力度,最后Saber也缓缓地放下了树枝。 于是,在缠绕着的魔力消失的同时,树枝就马上碎散崩落了。 「啊啊,果然用木的话最多也只能用一次吗。」 Saber叹了口气,然后朝着绫香这边走过来。 「喂喂……你真的不要紧吗!?」 大溉是理解到「比试身手」已经结束了吧,绫香慌忙跑了过来,确认Saber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你别这样吓唬人呀!为什么突然间就……那根本不是什么比试身手,完全就是生死厮杀嘛!」 「不……嗯,世上还存在着拼上性命的比试身手啦。我以前有个认识的骑士说什么‘到影之国去试试身手就跑到了苏格兰,结果在途中因为遭到八千山贼围攻而被杀死了。」 「别用这种编造的故事来敷衍我!」 「你还知道这是编造的故事啊!?对啊……并没有被山贼杀掉的骑士,也没有受着八千名暴徒折磨的民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Saber故意岔开话题的样子,Lancer以爽朗的笑容向绫香说道: 「你就原谅他吧。他其实为你做了许多乱来的事情,只是无法坦率地说出口而已啦。」 「咦?」 听Lancer这么说,绫香顿时僵住了。 「你……不,你是不是经常被人说不懂得看气氛?」 「我经常都被神这么说呢。比如在退治牛的时候,还真是说了相当过分的话。」 「牛退治?哎呀,我好想详细听听这个故事呢!」 尽管Saber拼命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却被绫香抓住了留在脑后的辫子。 而且还是加上了体重的力度。 「好痛痛痛痛痛!等一下!别这样好不好绫香!好痛好痛!知道了,是我不好行了吧!」 Saber泪跟汪汪的回过头来,却看到绫香尽管很生气,但眼眶里也还是冒出了泪光。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你还问为什么——」 「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我明白你是真的想要为我做些什么……但是,我可没有拜托你这样做耶!」 「我不是说过吗?就算你拒绝,我也会自己多管闲事的。」 面对耸着肩膀这么说的Saber,绫香更使劲地叫嚷道: 「要是需要魔力的话,你只要用魔术或者其他方法让我沉默起来,把我变成供给魔力的人偶就好了呀!明明如此,你却总是在关照我……帮助我……还信任我把真名说了岀来……啊啊,不对。我其实是感谢你的,是感激你的。」 Saber刚想回答说「那并不是值得感谢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先闭上嘴,让绫香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但是……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价值!我真的没有被人守护、被人信任的资格呀!」 这样叫喊着的绫香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戴着红色兜帽的少女。 每当回想起流血的少女的身姿,自己心中就会响起一个声音。 不断责备着自己是个多么低贱多么卑鄙的人的声音。 「明明受到了这么亲切地对待,我却一定会背叛你!为了顾全自己的性命,我或许会扔下你自己—个人逃掉,或许还会把你出卖给敌人!」 啊啊,对啊,我是背叛了啊。 我是见死不救啊。 在那蝉菜公寓里……对那孩子…… 回想起过去,绫香在头痛的同时也感觉到心跳加速—— Saber轻轻吐了一口气,像是很闲扰似的开口说道: 「或许会出卖我什么的……绫香你还真的是喜欢在意那些小事情呢。」 「你还说小事情……」 「小事情小事情,那都是常有的事啦。而且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弟 弟,也曾经有一次把我出卖给敌国呢。非但是见死不救,那家伙甚至不惜送钱给敌国要求他们不要把我放走哦?」 并不是出于安慰和同情,Saber真的是以若无其事的态度把自己的家内事说了出来。 「被弟弟……?」 尽管绫香听到如此沉重的内容而大吃一惊—— 「哎呀~虽然真的很糟糕,但是在我回国之后,弟弟那家伙明明把我当成已经死了来强行篡夺王位,结果却被贵族和国民抛弃而落得失败的下场。我反而觉得他很可怜,,毕竟本来就因为我的用钱无度害得他吃了不少苦头呢……」 「但、但是,那跟我也没有关系……」 绫香像是要表明「才不会被你蒙混过去」的态度似的这么说道。但是这句话也轻而易举地被驳回了。 「当然有关系!不光是你,我一直都过着无论被谁背叛、出卖和逃跑都毫不奇怪的人生。虽然我想应该不会,但你该不会误会我是个大善人吧?」 「那种事我才不知道。你以前都做过什么了……」 「……是战争啦。」 Saber以像是有点自豪、同时也蕴含着一丝悲哀的声音说道。 「因为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只有这个了。」 看到Saber说话罕见地变得吞吐起来,绫香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差点又陷人更深的自我厌恶中—— 「咕呜。」 这时候,银色的野兽走到绫香的脚边,用脸颊蹭着她的小腿。 就像在安抚着浑身充斥着焦躁感的绫香一般。 「…………」 于是,至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Lancer,把手搭在银色野兽的背上说道: 「好啦好啦,跟我组成同盟的人露出这种不景气的表情可不行哦。如果是树果和水果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们准备,要吃点什么吗?」 「啊啊,那我就吃啰,谢谢了。」 向Saber伸出来的手掌放上野生的水果后一一Lancer又朝着稍远处的森林喊话道: 「不介意的话,你也要来吃点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看着我们,是不是肚子饿了呢?」 「……咦?」 「什么?」 绫香和Saber都瞪大双眼看了过去,瞬间——从森林中献出了一个身影。 那正是出现在绫香和Saber相遇的那个地方的以黑装束裹身的英灵。 「啊!?」 「吓我一跳,就连我也没有察觉到呢。」 Saber—边说,一边为了随时能进人战斗状态而让全身神经都警惕了起来。 黑衣的英灵从覆盖着面容的布片缝隙间露出复杂的表情,向这边盯了好一会儿一一 「是狮心王……理查么。」 「说的没错。」 「喂喂」 尽管绫香慌忙加以阻止,但Saber却摇摇头说道: 「既然已经被听到了这么多的对话,要隐瞒反而更麻烦吧。」 面对一脸不以为然的Saber,绫香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Assassin面向着那样的两人说道: 「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然后,就像显示着已经克服各种各样的内心纠结般,Assassin的少女使劲紧握着拳头开口道: 「你们……是要打倒魔物吗?」 于是,Saber就以认真的态度回答道: 「如果他打算害人的话。因为生前……我曾经被他们吸血种的同类 妨碍了跟自己敬爱的对手之间的战斗,而且还被杀死了许多部下啊……」 Saber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同时也感到深深的悔恨似的合上嘴巴,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说出了这句话。 「在那时候,由我和本来约定在战场相见的对手……还有你们的首领……‘山中老人三人一起联手,才勉强把他消灭掉了。」 「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件事。与此同时……也知道了你是个何等可怕的男人。」 Assassin的少女就像随时都会扑过来似的样子。 Saber也没有放松警惕,感觉就像是一触即发的气氛——但是Lancer却丝毫不理会这种空气开口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组成同盟的‘另一个问题了。」 「……我都忘了。」 「实际上,我也有好几个想从这个都市里排除掉的‘魔物啦,就为了履行跟朋友之间的约定。」 「……你所说的‘魔物,感觉好像比吸血种还要棘手啊?」 「没有那回事啦。现在暂时……就只是漆黑的‘诅咒……还有就是红黑色的‘泥团而已……」 Lancer罕见地抹去了笑容,以略带忧郁的表情,讲述了自己在这一天感觉到的「气息」。 「假如这两者‘融合起来渗透到圣杯里的话……」 「到时候不光是圣杯,恐怕这个星球本身也会陷入稍微有点危险的状况。」 ············ 美国的失踪事件,每年都几乎超过数十万宗。 然而要问是不是每年都有那么多人消失的话,大概应该说有一半是真,有一半是假的吧。 虽然数十万这个数字会作为吸引大众关注的新闻而在日本报道出来,但实际上有大部分都会在当天或者是数天内被找到,持续失踪一年以上——也就是真正的失去踪影的人数,实际上还不足该数字的一成。据说每年大概是在数万人上下。 虽然光是数万这个数字就已经令人无法忽视,但就算瞥开这个不说,从圣杯战争发生的数年前开始,这个数字就已经存在着异常了。 那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迟缓的变化——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本质。 除了造成这种异常的罪魁祸首之外。 ············ 有一团被称为「泥」的魔力凝聚物。 那是弗兰切斯卡从冬木盗取「构成大圣杯的物质的一部分」的时候,同时从大圣杯中提取出来的东西。 对继承了第三次战争的记忆的法尔迪乌斯来说,那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性质的「泥」。 法尔迪乌斯遵循着远缘的记忆,马上就理解了那个泥团的真面目。 与此同时,他也立即提出了将那块「泥」隔离开来的建议。 然而,有关隔离,处理或者净化的命令却一直没有被下达。 因为上层和协助者们都对那「泥」产生了兴趣。 将圣杯及其力量都实施了污染,即使在过了70多年的现在,也依然继续保持着污染新圣杯的力量的「人的恶性」。也就是说,那正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构成某个「复仇者」的无比纯粹却又无比浑浊的愿望本身。 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的一直保存在具有适应性的人类脏腑缝隙间的那团「泥」最感兴趣的,就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头领——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了。 他曾这么说过: 「如果是巴斯迪罗德的话,一定能充分运用那个毒沼。」 法尔迪乌斯当然是反对的,但就因为偏偏是身为所有者的弗兰切斯卡赞同了这个题案,事情就朝着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寄宿于体内的人全部都被狂气所支配,甚至连肉体也被泥所吞噬而彻底消灭。 然而,巴斯迪罗德即使让泥寄宿在身上,也依然跟以前没有变化。非但如此,听说他还把自身的魔力当作诱饵不断增加着那块泥团的分量。 斯克拉迪奥家族虽然是以「向自己的精神施展支配魔术,在保持正常意识的同时控制着泥团,这都是巴斯迪罗德作为魔术师的实力」这样的说法来加以称赞,但法尔迪乌斯是知道的。 巴斯迪罗德的确是以自身的魔术来控制和培养着泥团。 为了不让泥支配自己的心,他一定是持续付出着非同寻常的努力吧。 然后,他就理解了。 在斯克拉迪奥家族的赞赏之词中存在着一个错误。 他并不是在保持着正常意识的情况下支配着泥团。 名为巴斯迪罗德的男人,在让泥团寄宿于自己体内之前,又或者是从一开始,他作为一个人就已经处于疯狂的状态了。 ············ 「……回来了吗。」 以食肉工厂的底下做为入口的,广阔的魔术工房的一角。 感觉到气息的巴斯迪罗德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Servant阿尔喀德斯正站在那里。 面对以后天的方式变成了Archer和Avenger的二重存在的英灵,巴斯迪罗德开口说道: 「感觉怎么样,传说中的英雄王。」 「……很强啊。对于我的挑拨也完全没有被打乱心绪的迹象。虽然时不时会表现得情绪高昂,但那也应该只是表面上的现象吧。」 「根据弗兰切斯卡所说,他应该是个充满傲慢的激情之王……果然把那家伙的情报全部当真是很危险么。」 他们并不知道。 由于恩奇都这位英灵的存在,英雄王的心情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愉悦之中,因此相对于通常被召唤的时候要表现得更为宽容。 当然,无论英雄王的性格如何,对他们来说似乎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这次则轮到阿尔喀德斯向aster发问了。 「aster啊,你的魔力源泉究竟是什么?光是要维持那个‘祭品之泥,通常的魔术师恐怕也很难支撑柱吧。」 「你是在担心我的魔力会不会枯竭么?」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宝具数量和性质吧。」 「…………」 能够在何种程度上随心所欲地使用宝具,那对Servant间的战斗来说往往是最重要的胜负分水岭。 但是,即使是在魔力通道已经连通的现在,阿尔喀德斯也无法感觉到aster的「底部」在哪里。 正确来说,虽然大致上感觉到整个魔术回路的保有量,但却有着很明显远远超过那个分量的魔力从通道里源源不断地流进来。 「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在用‘电池罢了。」 巴斯迪罗德边说边把手伸进怀里。 于是,从他的怀里出现了一个近似棒球大小的东西。 虽然乍看起来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阿尔喀德斯却察觉到那东西的真面目,不禁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 握在巴斯迪罗德右手中的东西,是一个晶莹剔透却又反射出复杂光芒的,带有某种不可思议氛围的结 晶体。虽然很像宝石魔术师们使用的魔术矿石,但却能感觉到其纯度要比那些矿石高出好几个次元。 阿尔喀德斯对这富有特征的结晶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就跟过去希腊的魔女们将充满大气的魔力精炼成物质的结果——「魔力结晶」是同一种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巴斯迪罗德的大量魔力都全是从那个魔力结晶中提取出来的了。 虽然这个结晶就相当于积蓄魔力的电池,但并不是可以提升魔术师和Servant体内的魔力或者快速恢复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在行使魔术的时候以从外部附加上那些魔力的方式来使用。 但是,巴斯迪罗德运用的却是先通过「泥」将那些魔力污染之后再将其纳入体内,然后就直接将其灌输到连接起通道的Servant这样的特殊手法。 通常来说使用这种手法就会连脑髓也会被那种扭曲的魔力所污染而陷入发狂的状态,而巴斯迪罗德却通过向自己施加多重「支配」的魔术来保持着正常意识,持续操纵者可以说是等同于痛苦的黑色魔力。 虽然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才能,但是阿尔喀德斯经过阿尔戈号的船旅也获得了相当程度的知识。 对他来说,巴斯迪罗德所采用的步骤他马上就理解过来了,但却存在着两个无法说明的问题。 生成魔力结晶这件事,凭现在的魔术师们的技术应该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且,凭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魔力结晶的大小,魔力应该会很快枯竭才对。 就像在回答Servant的这些疑问似的,巴斯迪罗德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关于魔力的问题,你没有必要担心。」 就这样沿着地下工房的通道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个更为开阔的空间。 比阿尔喀德斯被召唤的地方要远为宽广,就好像把地上的工厂直接转移到了地下似的空间。 然后,阿尔喀德斯看到了。 其内部排列着无数奇妙的机械和与之相连的圆柱形水槽,在那区域的中央,还存在着感觉像是把召唤阵直接以现代的机械技术构筑起来的设备。 而且在那房间的一角,还有一大堆会令人误以为是城堡里的宝物库的闪闪发光的小山般的东西。 透明的结晶块,就像是宝石山似的在房间内高高的堆积起来。 「那个,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时候,巴斯迪罗德的手下们开始进行着什么作业——漂浮在水槽中的人形物体化成泡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中央的装置上出现了一个棒球大小的魔力结晶。 「……是祭品么。」 听到理解了一切的阿尔喀德斯的发言,巴斯迪罗德平淡地说道: 「这本来是由名为阿特拉姆·格里亚斯塔的男人开发的系统,后来由斯克拉迪奥家族夺取回来并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为阿特拉姆这个男人尽管在开发这类东西上是个天才,但作为魔术师的实力却相当低啊。在提高机器的效率之前,他好像就在冬木的斗争中死掉了。」 「原来如此,你灌输给我的,是以人命为祭品的魔力吗。」 「因为跟斯克拉迪奥家族敌对的人多得数不胜数啊,如果你觉得无法容忍使用祭品的话,要不要在这里当场把我杀死?」 面对与其说是联想起死神倒不如说是联想起死亡本身的眼神提问的巴斯迪罗德,阿尔喀德斯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在向奥林匹斯的暴君们报仇之前,这都只是琐碎的事情。就算作为祭品献上的是我的性命也没有关系。」 然后,在从全身渗透出红黑色魔力的同时,他说出 了针对众神的嗟怨之言: 「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将灵魂用作祭品……光是因为嫉妒,把我的孩子们的性命放进炉里烧成灰烬了啊。」.Ь. ············ 警署。 「我说啊,兄弟。比起Saber,对我来说反而是更在意袭击了那座酒店的Archer呢。」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 「那是叫Avenger来着?还真是带来了相当棘手的东西呢,弗兰切斯卡那小姑娘。」 「话虽如此,我听说那个Servant在冬木的第三次战争中早早就败退了。是不是无论如何堆积人类的憎恨和愤怒,到头来也还是无法战胜高位的英灵们呢?」 自己并不是单纯怀着妄执和仇怨来战斗。 但是,愤怒和仇怨这一类负面感情蕴含着的强大的力量也是无法否定的。 如果那样也完全不通用的话,关于今后的活动方针也很有必要重新斟酌一下了。 正当署长这么想的时候,仲马却笑着回答说: 「哈!那你还真是太小看复仇这东西了吧,署长。达到极点的仇怨,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是一种诅咒了。甚至可以说是残留在现代的不使用魔术的神秘之一。虽然实际上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只是普通的人类感情而已啦。」 「是诅咒吗。」 「啊啊,这种诅咒最难缠的地方,就是复仇的理由越是正当,那么执行起来就会越觉得爽快。如果说仇怨是诅咒,那所谓的净化(Catharsis)就是麻药了哦?一旦尝过那种味道,就很难再摆脱那种快感了。无论是复仇者本人,还是通过书本和戏曲之类的东西从远处观望的人,当然也包括把别人的复仇写成书后大捞一笔的作家啦!哈哈!」 听仲马这么说,署长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 「……虽然我想应该不会,难道真的存在吗?那个岩窟王还存在着原型?」 「这个嘛,虽然原型之一或许是我的父亲,但是爱德蒙·唐泰斯是否实际存在,是否真的完成了让看着的人也心动不已的复仇,还是说在最后完全切断了复仇心,说到底那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一切全都只有神知道。也就是所谓的‘草堆里见真相吧。不过,至少我靠那部大捞了一笔的确是事实啦!哈哈哈哈哈哈!」 「……假设存在着充当原型的男人,要是他见到现在的你,我看就算被人家一枪杀掉你也没资格抱怨吧?」 对于署长的讽刺,仲马回了一句「也许吧」,却依然笑着说道: 「像这样继续当Servant的话,或许早晚有一天会碰到呢。不过那就到时候再说了。多亏了你,我现在可比陷害你的坏蛋们赚得还多哦——到时我就这么跟他说吧!哈哈!」 「如果我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想一定会等待着能狠揍你一顿的机会吧。怎么说来着,那句台词……记得好像是……」 署长刚开始思索起来,仲马就慌忙叫嚷道: 「喂喂,别这样啊!?在作家面前可万万不能读出本人写的台词!不然我就会想到更好的台词产生改稿的欲望了!我明明已经做不到了啊!」 然后,等情绪恢复平静,仲马又对复仇的诅咒说道: 「总之你可要小心啊,兄弟。不是反恨而是正当的复仇,从其他人看来也是很愉快的。那个诅咒可是会传染的哦?那个复仇越是困难,其力量就会越强大。」 「搞不好你们盯上的那个金闪闪的王,到头来却被忽然冒出来的平民的复仇给吞噬掉呢。」 ············ 酒店晶丘 最顶层。 「嗯,看来真的相当卖力啊,森林的形状跟白天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到处的玻璃都被打碎了的皇家套房。 来自高空的强风已经由蒂妮用魔术挡住,同时更施加了多重结界,调整为从外部只能看到虚假景观的状态。 虽然才刚刚遭到了袭击,但吉尔伽美什却说「世上哪里有光是被射了一箭两箭就走下高台的王啊」这样的话,于是蒂妮的手下们就向工程业者们施加暗示想方设法才回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苦劳,英雄一看到城市一侧的大森林就高兴起来了。 「看来我的朋友也找到了很不错的练手对象啊!这可真让人期待!」 英雄王抱着手臂,像是很愉快似的俯视着街道。大概是对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斗争感到兴奋吧,他罕见地向蒂妮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蒂妮啊,你可要好好积蓄起魔力。虽然面对那些虾兵蟹将我是不会用到EA,但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耗费多大的魔力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想象。」 面对以充满年轻英气的眼神这么说的英雄王,蒂妮不禁顿时吃了一惊,但马上就做好觉悟强有力地点了点头。 「请尽情发挥您的力量吧,就算要耗尽我的身体和灵魂也——」 还没等她说完,吉尔伽美什就以稍显凌厉的声音打断了蒂妮的滑头。 「别在这里说蠢话了。虽然你把性命奉献给身为王的我是你的自由,但就算被献上你这种不成熟的灵魂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 「而且,要是你的性命早早被耗尽的话,我不就没法跟朋友尽兴地较量了吗?还是说,你要逼我重新去找一个拥有跟你相匹敌的魔力的家臣啊?」 「没、没有那回事……!」 面对慌忙作出否定的蒂妮,英雄王苦笑着说道: 「要是你想向我奉献出身体和性命,那就在这场战争的终点……也就是我和朋友履行约定的时刻来临之前成长之相配的灵魂吧。那样的话,我就将此作为一个记忆带回座里吧。也就是在这次的征战中,有一个值得封为忠臣的人的记忆。你就把这看成是跟成为乌鲁克之民同义的褒奖好了。」 「我、我会努力的!啊……」 因为无意识地大声喊了出来,蒂妮慌忙掩饰似的说道: 「实在抱歉,现在的我明明还没能被那位女骑兵认可为敌人的立场……」 看到稍微变得有点自虐的蒂妮,吉尔伽美什侧起了脑袋。 「假如你还在为自己被那个女骑兵轻视这件事感到在意的话,那就是一种傲慢了。」 也许是察觉到面带困惑的蒂妮的内心想法吧,英维王露出无畏的笑容开口道; 「不管你的觉悟如何,在强者的面前,幼儿始终还是幼儿啊。当然,即使在我看来,无论你是否有觉悟,也只不过是一名幼童而已。」 「但是,我……」 「假如对方是有着强大自尊的战士,那么不管是什么年龄什么打扮,他们应该都会以礼相待吧。但是蒂妮啊,虽然你也许是做好了觉悟,但暂时还不能算是有着强大自尊的人。在面临着明确的死的时候,觉悟什么的任何人都能做到。但是,自尊心就的话算是步入老龄的人也好,没有的人依然还是没有。」 「…………」 对自己是否也能拥有那样的自尊感到不安的蒂妮毫不理会,英雄王从皇家套房的葡萄酒柜里取除了一支高级品,心情愉快地拔掉了瓶塞,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在这个意义上说你就很幸运了。虽说只是临时,但毕竟也是我的臣下啊。只要再过几天, 你应该就会为自己能够侍奉这最高而唯一的王、并且把我的荣誉深深烙印在记忆中感到自豪吧。当然,因为我是王的缘故,我并不理解用有强大自尊的‘战士是怎样的心情啦。」 面对一直在说着唯我独尊的言论的王,蒂妮已经超越了无奈的极限,反倒是产生了「虽然不是太明白,但他真的是把世界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呢」这样的感动。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感觉已经开始逐渐***事实,她忽然想起一件之前很在意的事情,就索性向英雄王问道: 「请恕我无礼。王啊,作为您的荣耀的一部分,能不能说一说您是如何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呢?」 于是,英雄王就微笑着晃动起葡萄酒杯。 「喂喂,蒂妮啊。那可是假如对方不是我的话就无法成立的提问啊?因为如果按照那所谓冬木的系统,过去在其他的地方被召唤时的记忆都是不保留的吧。」 「即使是过去的事情……也是这样吗?」 座并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概念。 要是把所有的记忆都带回去,就会产生诸如「我知道现在参加的圣杯战争的结果」这样的矛盾,所以通常都会因应「座」被召唤的地点和时间来对记忆加以调整。 「虽然这多半是‘座力求尽可能抑制世间的矛盾的苦肉之策,但是在拥有看透未来的眼力的我面前简直就是多余的无用功。要从不同位相的未来类推过去什么的简直就易如反掌嘛。」.Ь. 说完,英雄王就满怀自信地注视着虚空,试着窥探偏移了位相的另一个自己—— 「唔?……ZABOON……不是这个吧……钓鱼……不对……」 在烦恼了一会儿之后,他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似的歪起了脑袋。 「真奇怪,在我把视线投向被那冬木召唤时的位相的瞬间,白天看到的‘泥就掠过了我的视野。」 但是,或许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吧,他喝下一杯葡萄酒,耸耸肩膀说道: 「不过算了,如果那所谓的圣杯是真的话,我就用那里面的魔力彻底洗掉那些‘泥吧。那么,要不我就把自己怎么筑起乌鲁克的城墙的故事详细跟你说一遍好了!」 在那之后,蒂妮将了解到大量的有关乌鲁克这个都市的「不知道反而更好的真相」——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 傍晚斯诺菲尔德中央病院 坐落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区的巨大白色建筑物。 虽然一眼看去是类似于美术馆的外观,实际上却是在城里拥有最高档设备的大医院,每天从外科到内科就有许多患者上门求诊的希望之城……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却因为接二连三地带着家属来访的患者人潮而导致前台陷入了轻度混乱的状态。 「我是说,我家的丈夫很不对劲啊!明明是去拉斯维加斯公干的,结果却突然跑回来说‘我永远都不再离开这个城市了!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对啊,真的是很不正常!本来负责送货去IndianSprings的同僚什么都没干就跑了回来,于是我又派其他人去,可是那个人也马上就跑回来了啊!」 所有病例都存在着「离开城市的人马上就折返了回来」这一共通点,家人因为觉得这是什么精神疾患就把本人带来医院,但是因为有大量同样的患者涌了进来,医院方面也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件,现在正在召开紧急对策会议商讨着对应措施。 「啊,医生,怎么了吗?」 在稍微 远离这个混乱现场的,位于医院深处的某个区域。 看到已经过了工作时间的老龄医生从前面走过来,一位年轻的护士向她搭话道: 「不,因为患者在病房里忘记把东西拿走了。」 「是这样吗?因为听说正面出口那边好像相当混乱的样子,您可要小心点哦。」 「啊啊,谢谢啦。」 然后,在确认护士已经离开后——下一瞬间,那位老医生的身姿就完全变化成了刚才遇到的那位护士的模样。 「怎么样呢?班尼特先生。」 在那位女护士即变身成女护士的Berserker的脑海里,传来了身为aster的弗拉特的对话:「嗯,没有问题。我已经拿到了进入这里面的通行卡,你放心吧。」 连挂在护士脖子上的条形码式通行卡也变化了出来的Berserker,在那之后也不断通过变化成跟他擦肩而过的人,在获取各种情报的同时朝着里面走去。 然后,在恢复成最初的老医生的状态后,Berserker继续通过魔力的联通与御主对话。 Berserker:是这边的方向没错吧。通过感觉共享你真的能看到我的视野么? 弗拉特:是的,勉勉强强啦。……唔唔,从那道楼梯的上面开始,「雾」就变得更浓了。 Berserker:明白了,我会慎重行事的。 对于一边传送念话一边使劲点头的班尼特,弗拉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在变身的时候请你一定要注意哦?要是像先前那样变化成仿佛随时都会感冒的衣着,我想一定会非常引人注目的。 「啊,嗯……我明明只是想着变身为普通的少女,究竟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露出肚脐和大腿的服装呢?真是完全搞不明白……」对此班尼特自己也很疑惑。 为了潜入医院,因为觉得最初还是应该尽量以不被人怀疑的打扮走进去,杰克就在汽车旅馆里开始尝试变身为各种各样的姿态,但是在变身为10岁前后的少女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变成了露出度超高的类似黑色泳装的衣着。 结果,就发生了弗拉特慌忙一边大喊「哇~!哇~!要是这种场面被谁看到的话我就会马上被报警逮捕人生经此结束了啊!?」一边用毛毯把班尼特裹起来的一幕,而最后则将其作为原因不明的事故来看待。 「不过,毕竟罕见地看到了你焦急的模样,也算是值了吧。」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真是的……」弗拉特无语道。 对话结束后,Berserker班尼特打起精神朝着楼梯上方看去。 「果然,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既然我的aster这么说,那是一定没错的吧。」 Berserker现在之所以潜入医院,是为了探查覆盖着整个城市的「雾」的根源。 尽管弗拉特在汽车旅馆里突然说出「有某种像是魔力之雾的东西覆盖着城市」这样的话,但是Berserker即使变身为魔术师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但是就连轩浩先生都那样说了,三人当中两个人都能看见,他看不见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按照弗拉特的形容这似乎是一股‘异质的魔力流动。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魔力啊,要怎么说好呢……就像每一粒烟雾都是独立的生物一样的……相当于有一大群非常细小的蝗虫覆盖着整座城市的感觉……」 「现在虽然还只是没有测量魔力的道具就没有任何反应的程度,但要是这种‘雾的浓度再提高两个级别的话,某些感觉敏锐的魔术师就应该会察觉到了。」 「即使是现在,像是感觉非常敏锐的英灵,或是跟人类的感觉方式有所不同的……比如说是吸血种的话也应该会察觉到啦。」 在那之后,弗拉特通过放出使魔和视觉共有等手段进行观察,结果发现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附近的雾霭似乎显得更浓密一点。 虽然也考虑过由班尼特灵体化的方式潜入里面的方案,但因为灵体化期间对于敌人的魔力攻击将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万一中了敌人圈套的话就很有可能遭到致命伤。 于是班尼特就决定利用自己的特性,采用了通过变身为医院的工作人员以实体化的状态潜入医院的作战方案。 「到了危急关头请一定要马上逃跑啊……到了关键时刻……到了真正的关键时刻,我会用令咒强行将你唤回来的!」 听着耳边传来来自弗拉特怀着强烈紧张感说出的这句话,Berserker问道:「会这么紧张真是不像你啊……aster,看来事情真的挺严重的?不过其实你内心的真正想法应该‘我可不想让这么帅气的令咒消失呀,你最好是尽量凭自己的力量逃出来啦这样的吧。」 「是的,我的确是这么想,对不起!」弗拉特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虽然你性格坦率是好,但刚才的还是应该掩饰一下比较好吧,真是的……」 在深感无奈地向前走着的班尼特面前,出现了「特别隔离病栋」的字样。 看来那里是用来隔离特殊传染病患者的设施,要进入这个地方就必须先通过除菌室才行。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 果然有某个医生是aster,然后就把Servant隔离在这个地方吗?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感觉到除菌室里有人走出来,杰克立刻变化成刚才在这座病栋出入的那位女护士的身姿。 「哎呀,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 「对不起,我稍微忘了点东西……」 「是吗……心疗内科那边,是不是还很多人呢。沙漠里的管道发生爆炸,警察署的恐怖袭击,还有白天的龙卷风……毕竟连续发生了这许多事情,可能有不少人都受了很大刺激吧……」 似乎努力把事情向合理的方向解释的女医生,又以半自嘲的口吻摇摇头说道: 「因为我的妹妹也在那个警察署里工作,在今早接到联络之前我都担心得坐立不安呢……不过,也并不全是坏事啦。今天小椿的身体状况非常稳定,要是继续保持稳定的话,或许不用多久就会恢复意识了。」 「小椿……是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因为没法连记忆也在一瞬间内复制过来,班尼特只有随便迎合着对方的话题。 「嗯,起初在看到她手上出现奇怪的刺青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什么恶质的玩笑……说不定那其实是传说中的土地守一族为她祈福的咒语呢。」 「是这样吗……」 「啊啊对不起。我真是的,明明是医生却说了这么奇怪的话……」女医生掩饰性地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她走下楼梯之后,班尼特走进了除菌室内。 然后—— 「……你刚才都听到了吗?aster。」 「是的……而且,我现在也能看见。」 「已经确定了呢……我想那个叫「椿」的aster和Servant就在这里面。」 「嗯,但是……我看你还是暂时先回来比较好吧?这要是玩游戏的话,绝对就是被询问「是否要存档?」的关键位置哦。」 「……我也深有同感。虽然很抱歉,但我还是不想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进去里面呢。」 不光是弗拉特,变身为普通人导致作为英灵的基础能力大幅下降的班尼特也明确感受到了这一点。 某团极为浓密的「气息」正从除菌室到病房入口的区间卷着漩涡。 「假如穿过除菌室延伸到走廊的只是单纯的黑色魔力之「雾」的话……现在我眼中看到的房间入口部分,就相当于巨大瀑布的一部分的感觉。」弗拉特如此形容。 班尼特也微微点头,虽然他无法看得这么清楚,但是本能正在向他发出警报。 在病房里面,存在于自己前方的,是浓密得无与伦比的「死」。 「虽然使用宝具的话或许能应付过来……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呢。要不干脆用炸弹把整座医院都破坏掉……」 「不,不行的呀!不可以做那种事的!而且那个aster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也还不知道呀!」弗拉特制止道。 对此,班尼特感到无比无奈。 在圣杯战争中竟然说出「不知道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这种话,这小子作为魔术师或许真的是缺乏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呢。 不,或者应该说是「作为魔术师缺少了必要的缺陷」会更准确吧。 当然,或许正因为他有着这样的气质,才会遇上那位才华横溢的「老师」吧。 想到这里,班尼特只能一边叹息一边转身往回走。 「不行就算啦。」 1013.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 ············ 缲丘椿的房间内。 「刚才……外面好像有谁……不,好像有‘什么东西来过呢。」 变化成幼小的少年姿态的杰斯特·卡尔托雷,像是在对躺在眼前的少女说话似的自言自语道。 「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只是想要找出侵蚀人的病魔诅咒的根源,真没想到aster竟然是这样一个快死的小女孩呢。」 也不知道是怎么溜进这个病房的,隐藏着作为吸血鬼的容貌和力量的少年,注视着缲丘椿手上的令咒自言自语道: 「嗯……还没行呢。还差一点吧……离依附在这孩子身上的Servant的诅咒变得成熟为止……」 杰斯特一边说着充满不祥气息的话,一边露出陶醉的笑容沉吟道: 「啊啊,我最喜欢的Assassin姐姐要是知道这孩子的事情会怎么做呢?要是她知道这孩子光是活着,无辜的城市居民或许就会因此死去的话……哈哈!」 「只要对这孩子善加利用……或许还能看到Assassin姐姐哭起来的样子呢!」 ············ 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真是的,这是何等的失态。竟然让那个邪魔外道给逃掉了。」 在中央教会的居住区域中的一室。 借用了神父和修女们的生活空间之一的「圣杯战争监督员」即汉萨·赛尔班迪斯,把手伸向盛在葡萄酒杯上的哈瓦那辣椒和断魂椒——两种超辣的辣椒,在向主做了感谢的祈祷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 身为他的下属的「四人组(Quartet)」她们现在也依然在追寻着那个吸血种的行踪。 汉萨一边进行着一旦发现目标就随时出击的准备。一边作为监督员等待着寻求说明的aster的来访——但是直到开战初日夜晚的现在,他既没有接到发现目标的报告,也没有哪个aster要来访的迹象。 当然,单就后者来说,因为这次本来就是打着「排除圣堂教会的圣杯战争」的旗号,所以直到最后也不一定会有人老实地到这里露面吧。 虽然本来估计会有败退者来寻求保护的情况,但是现在要就还没有任何人败退,要不就是连aster也被杀死了…… 要是有大群警察涌来寻求保护的话,到时候该怎样取笑那个署长好呢。 就在他一边想着这样的玩笑一边耸着肩膀的时候,电视上的评论节目就开始播出以「不断增加的国内失踪者」为主题的影像资料。 「……最近这几年,失踪持续一年以上的人都处于逐渐递增的趋势,今年的曲线图也呈现为缓缓上升的坡形……」 又增加了吗。 其中究竟有多少人是遭到了以吸血种为首的异形的毒手呢…… 汉萨还是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起另一个辣椒,然后用藏有各种经过圣别过的道具的臼齿使劲咬碎了。 他并不知道。 关于这数年增加的失踪者人数,其实跟吸血种之类的存在并没有什么联系。 而且,也不是离家出走或者逃亡到别国的情况。 而是由某个充满纯粹恶意的魔术师一手造成的结果。 ············ 工业地区地下工房。 堆积在房间角落的魔力结晶之山。 感受到灌注在其中每一个结晶中的高密度魔力的阿尔喀德斯,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是那个分量的话,就算在半天内持续动用全力来战斗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半天吗?」 「不满意么?当然,如果对手是那个金色的王的话,半天或许还是不足以决出胜负的吧……」 「不,已经足够了。」 巴斯迪罗德在这么说的同时,又把一幅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通过数阶段的步骤解开隐蔽术式后,在那原本只是城市工厂地区周边地图的图面上,立即浮现出闪着红光的好几个光点。 「如果那样的分量就能维持半天的话……」 红色光点所标示的位置,都是工业用的重油罐和贮水槽,以及形如巨大圆柱加半球状顶盖的煤气罐等设施。 「把这次准备的分量全部合计起来,应该就足够让你持续全力战斗好几个月了吧。」 听了他这句话,阿尔喀德斯终于理解了。 记载在地图上的大量工业用贮藏罐,其表面上的功能都全是伪装——其内部都是跟这里一样的魔力结晶的保管库吧。 「……竟然能生成如此大量的结晶……你至今为止究竟把多少人变成这机关装置的祭品了?」 他当然明白那肯定是牺牲了多得数不清的人才得到的成果,这句话也只是单纯的讽刺而已。 然而,巴斯迪罗德却连眉头也不动一下地答道: 「没什么,只是区区的二万四千九百七十六人。」 「…………」 「这是值得吃惊的数字么?就只是南美的麻药垄断集团在这数年来杀死的人数的一半而已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把这个人数如此清晰的记在脑髓里感到有点意外罢了。」 「你以为我对人命是那么的不负责任吗?」 这是一句既可以认为是发自内心也可以理解为恶趣味的黑色幽默的话。即使是阿尔喀德斯,也无法从杀戮机器般的aster的眼神中窥视到他的真心。.Ь. 「明明把那么多人变成了祭品,还真亏你能彻底隐蔽起来啊。」 「当然了,凭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每天都从国外掳掠几十人回来。这全都是多亏了我的主人——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的人脉才能做到的啊。」 巴斯迪罗德轻轻吐出一口气,以平淡的口吻说了起来。 「斯克拉迪奥家的规模变得越巨大,敌人也就越来越多。反正要消灭敌人的话,当然是应该尽量有效地利用其存在更好吧。」 说到这里,巴斯迪罗德就稍微眯起了眼睛,说出了一句可以理解为自诫的话语。 「不过……今天的三十六人却因为先被我杀死了,没能把他们的残渣给榨取出来呢。」 ············ 柯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法尔迪乌斯的工房内。 在被人偶包围的房间中,法尔迪乌斯思考着。 「巴斯迪罗德太危险了。 不,不对。正确来说,应该是斯克拉迪奥家族。 这一次要是让巴斯迪罗德取胜的话,那么斯克拉迪奥的气势就再也无法抵挡了。 ‘泥和‘结晶的组合要是传播到斯克拉迪奥家的其他魔术师那里的话,他们就会获得比现在更强大的力量。虽然那样一来也能对时钟塔和圣堂教会形成牵制的效果……但是到那时候恐怕连政府也无法再对他们加以控制了吧。」 在怀抱着各式各样的悬念的基础上,法尔迪乌斯下定了决心。 「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就让巴斯迪罗德消失吧。 但是,光是这样是不行的。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想直接跟你对话,可以吗?Assassin。 」 就在他这么说的瞬间,房间中的灯光马上全数熄灭,黑暗瞬间支配了四周。 这跟平时的黑暗有着质的差异,感觉到周围的影子本身就像是活物般蠢动着的压力,法尔迪乌斯的脊背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还没等他使用暗视的魔术,背后就传来了声音。 「……尽管说出来吧,折磨着你的灾厄。」 对于以绕圈子的方式说话的Assassin,法尔迪乌斯紧握着渗出冷汗的手心开口说道: 「虽然这样会暂时让你离开这个城市……但是有一个人我想请你通过伪装成事故死或者自然死的方式将其杀死。那是在身边随时都有多个魔术师的保护,单凭我们的通常手段是无法暗杀的男人。他的名字是……」 在刚要说出对手的名字时,「黑暗」的压力就陡然增大了一个级别。 「一旦踏出了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啊。」 「…………」 「你现在是否具有足以断绝一个人的命脉的信念?」 就像在进行最终确认似的,Servant向aster如此问道。 「……要知道当信念沦落为虚假的时候,诅咒就会全部回归到你的身上,将你的一切都啃食殆尽。如果你有这个觉悟,就把灾厄的名字……说出口吧。」 魔术回路,刻印,令咒——不仅仅是这些魔术的要素,就连自己的心脏和血管也好像同时冻僵了似的。在感受到这种错觉的同时,法尔迪乌斯也还是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加尔巴罗索·斯克拉迪奥」 「…………」 「没想到你最初要杀的,既不是英灵也不是魔术师。是只要没有魔术的加护就能轻易杀死的……普通的人类。」 ············ 同一时刻,时钟塔。 在时钟塔的某个职务室内,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正独自一人陷入了苦恼。 本来的话,他是想着必须赶快赶往斯诺菲尔德,最低限度也必须把一名弟子带回来这里的——但是因为遭到出乎意料的阻碍,他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在法政科的外野直接交给他的「邀请函」上,写着「鉴于过去丧失了肯尼斯·埃尔梅罗·亚切波尔德这位时钟塔的要人的经过,君主前往被指定为特级危险区域的斯诺菲尔德的行动将不被允许」这些内容的,所谓邀请只不过是虚有其名的明确命令。 虽然是在准备各种礼装的时候遭到了这样的阻拦,但毕竟也在某种程度上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所以二世也没有爆发出多大的怒气。 「但是,法政科的对应也太快了。」 大概是担心他无视邀请函的命令擅自行动,法政科已经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设法使埃尔梅罗二世无法前往现地。 尽管已经确认到现在外面也有数名人员在监视自己,但他却没有足以强行突破封锁的实力。 「作为最坏的情况,是不是也该考虑斯诺菲尔德的幕后黑手跟时钟塔的法政科互相勾结的可能性呢…… 不,如果是那样的话,法政科应该反而会促成我去往现地才对吧。 为了实现他们的根本目的,亦即对圣杯战争的解析。」 就在重复着这样的自问自答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房门一打开,只见人偶师兰加尔正带着昨天见过面的弟子走了进来。 「打搅了,你的身体已经不要紧了吗?君主啊。」 「啊啊,那时候在两位面前多有失礼,实在抱歉。但是,两位来得好像很匆忙,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情报呢?」 「 是的,其实……这是我的这个弟子发现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在诗中他的年轻人之间流传,到了明天恐怕会传得更广吧。不过我想还是必须最先向你报告才行。」 「?」 面对露出不解表情的埃尔梅罗二世,身为弟子的少年战战兢兢地把笔记本电脑递了进来。 打开画面一看,只见上面显示的是数年前已经被大型搜索网站的运营公司收购的,就算说是世界第一有名也不足为过的视频分享网站的首页。 「嗯嗯,为了确认昨天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情报,我就和伙伴们一起对现地的情报网站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搜索。然后,有一个在斯诺菲尔德活动的名叫‘snosoke的摇滚乐队,他们向这个网站上传了视频。」 「?」 「难道是从别的视点将那个被警察逮捕的场面拍成视频的人?」 埃尔梅罗二世皱起眉头看着那个画面,下一瞬间,他就从喉咙深处发出了惊呼声。 「什么……!?」 出现在画面上的,是灵巧地弹着吉他配合乐队成员们进行即兴演奏的,那个本来应该被逮捕了的英灵的身姿。 「英、英灵……竟然发布视频了……」 「不过,上传视频的是这个乐队的人,所以也不是英灵自己发布的啦……」 「姑且不说这个,这英灵到底在做什么啊?究竟是怀着什么意图做出这样的行为……」 在觉得「这吉他弹得还蛮好的啊,这个英灵」的同时,埃尔梅罗二世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分析着这个英灵的行动。 但是,他的分析却因为兰加尔的弟子指向画面的动作而中断了。 「啊!你看!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在画面的角落!」 「唔……?」 埃尔梅罗二世循着他所指的角落看去,发现那里有一名留着染色的金发并带着眼镜的少女。 然后,埃尔梅罗二世更进一步皱紧眉头嘀咕道: 「……沙条?」 ············ 森林中。 在森林移动的同时,绫香向Saber搭话道: 「我说呀。」 「嗯?怎么了吗?」 「……刚才,对不起。」 「咦?难道你有什么需要向我道歉的事吗?」 面对打从心底感到不解的Saber,绫香垂下视线说道: 「……我又是大声打骂,又是拉扯头发的……把自己的任性都强加到你身上了。」 「绫香你还真是喜欢在意这些小事情啊。不过要是你觉得这样会好受点的话,我就接受你的道歉吧。然后我也要向你道歉。我刚才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还擅自假借你的名义提出同盟邀请。」 面对率直地向自己道歉的「王」,绫香摊开视线回答道: 「那才真的不是应该道歉的事吧。」 ············ 时钟塔。 「噢噢,果然真的是这样吗,」 「?」 听兰加尔这么说,埃尔梅罗二世就把视线转向他。只见变成了稻草人状态的人偶师以生硬的动作点头答道: 「这个,其实昨天也说过了,进入了现地的协会里的人,说是在哪里见到了君主您的弟子……」 「……?」 对话再次出现了龃龉。 埃尔梅罗二世向兰加尔问道: 「你说看到的那个弟子……难道并不是弗拉特?」 「啊啊,弗拉特·艾斯卡 尔德斯的事情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虽说是个天才,但君主您当然不会把他那种起伏不定的人作为先遣队派到现地吧?我们说的其实就是视频上的沙条……」 「不……请先等一下。」 「沙条绫香。」 的确,埃尔梅罗二世认识那个名字的魔术师。 在好几年前——也就是在冬木第五次圣杯战争发生之前,当时还残留着稚气的身为学生的她,曾经有一个月参加过自己的教室。 对普通的讲师来说,这就只是没过多久就连对方的相貌也忘记的淡泊关系,然而由于埃尔梅罗二世的认真性格,还有曾经针对黑魔术给她提过的几个建议,而且弗拉特因为解读伏尼契手稿而惹出***烦的时候她也被卷入其中,另外还有她姐姐的事情,所以彼此间也还时不时会联络一下—— 「抱歉,我有些事情需要详细考虑,可以请你们下次再来吗?真的非常感谢你们的情报。」 埃尔梅罗二世向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的两人道了谢,等两人都退出房间后马上就拿出了手机。 然后,他以熟练的动作打出了内容为「看到之后请立即给我打电话,我有很急的事情要问你」的邮件,并立即按下发送按钮。 发送对象的名字是——「沙条绫香」。 ············ 斯诺菲尔德某处。 「嗯,怎么了,这不可思议的声音是?」 在Saber和绫香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途中。 听到突然想起的邮件通知音,Saber不由得环视了一下四周。 「是我的手机啦,好像是收到邮件了。」 打开手机的绫香,看到通知内容后不禁眯起了眼睛。 「噢噢,那就是现代的文字吗。如果是情书我马上扭过头去,你就尽管看吧。」 「不是那样的东西啦。」 显示在她手机屏幕上的通知,只用日语写着「菲莉亚」的名字。 菲莉亚。 那就是把自己卷入这场圣杯战争的「白色女人」的本名。 本来还以为她要向自己提出什么难题,但是看到正文上写着的内容,绫香就觉得莫名其妙。 「……?」 因为写在正文上的,是跟自从在「城堡」里遇见之后就一直以相同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她完全不一样的,就好像是用另一个人的语气写下的一句话——「啊啊,你也真的很辛苦呢!现在你已经自由了,随你喜欢怎样都行哦?」 「事到如今……她还说这些干嘛?究竟是怎么回事?」绫香对短信的内容感到疑惑。 「怎么了?」Saber见她皱眉的样子,疑惑的问道。 「没有什么。啊啊,还有,我有件事忘记说了。」总之先留到以后再慢慢考虑吧,绫香暂时放下短信的问题,收起手机开口说道:「那个……我不会再说你做的事是多管闲事了。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肯定还是会擅自行动的。」 仿佛在表明放弃抵抗似的这么说完,绫香也像是对自己说一般接着说道:「但是……最低限度,如果要做危险的事情,你最好还是预先告诉我吧。虽然就算阻止恐怕也是多余的,但我还是想阻止呀……因为要是你擅自死掉,连道谢也没法说的话,我是会很困扰的。」 ············ 时钟塔。 「非常感谢你,等有新的情报我会再跟你联络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的埃尔梅罗二世,又把眉头皱得更深了一层。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再次确认了刚才作为邮件答复打 来的电话的历史记录。 从罗马尼亚通过国际电话打来的——沙条绫香的电话号码。 她因为某些原因去了罗马尼亚这件事,埃尔梅罗二世也从弗拉特口中听说了。 「刚才,在电话跟我对话的,毫无疑问就是身在罗马尼亚的沙条绫香本人。」 埃尔梅罗二世一边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一边回想起刚才在视频中看到的除了金发以外全都跟绫香一模一样的那个女人,发出了呻吟般的声音。 「既然如此,出现在斯诺菲尔德的那个女人……究竟是哪里的什么人啊?」 ············ 黑暗中。 时间暂且倒回到Saber被逮捕后刚在电视摄像机面前发表完演说的时刻。 「啊啊,真是太有趣啦!」 在重复了好几次回想起英灵被逮捕的瞬间又捧腹大笑的过程后,弗兰切斯卡一边擦着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冒出来的眼泪,一边把身体滚到了床铺的正中央。 然后,她先在原地摆出正坐姿势,接着就放松双脚,举起一只手说道: 「那么,我作为幕后黑手的一员,也差不多该努力一下了呢!」 她弹了一记响指,周围的蜡烛马上被点亮,朦胧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出现在豪华床铺前面的,是跟其他aster用来召唤英灵的完全相同的魔法阵。 然而就只有一个地方跟正式的魔法阵不一样—— 那就是本来应该放置祭坛的地方,现在却摆着这张附带顶盖的豪华床铺了。 然后,她一边用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曲奇饼玩着抛球,一边有节奏的唱了起来。 「把银和铁~各来一块~! 咕噜咕噜煮起来~大番头~! 阿忒大人的美妙的菜谱~!」 那是跟英灵召唤的咏唱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内容。 简直就像把圣杯战争本身当做傻瓜似的,听到的人要不就是气得暴跳如雷,要不就是嗤笑着说「怎么可能召唤得来」的内容。 「闭合吧~闭合闭合闭合吧~! 闭合呀闭合呀打开呀打开~! 把闭合的伤口闭合起来~好痛痛~!」 讽刺的是,从她嘴里唱出来的这种既有节奏感却又相当随便的咏唱,跟过去的「真正的」圣杯战争中,某个杀人魔把她的「好友」召唤出来时所用的很相像。 Servant的名额还有空位,现在的圣杯也不是需要强行让英灵显现的状况。以一般情况来考虑。这样的咒文确实是不可能召唤到英灵的—— 然而,明明还只是咏唱咒文的中途,魔法阵已经早早亮了起来。 「我~的身体~就在你~的下~面~我~的心呀……哈哈!啊哈哈!时间到了以下省略……嘿!」 既不是像锒狼那样怀抱着强烈的意志,也不是像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那样能通过天才式的魔术介入能力来连接魔力。 即使如此,召唤还是成立了。 理由就只有一个。 召唤出英雄的「触媒」的亲和性简直高到了异常的地步。 至于她所用的触媒—— 就是坐在作为祭坛使用的床铺上的「弗兰切斯卡的存在本身」了。 换句话说,她这是以自身为触媒正在召唤自己。 魔法阵的光芒收敛之后——只见那里正站着一名少年。 年纪大概是跟弗兰切斯卡差不多吧。把一头艳泽的头发修剪得非常整齐,虽然有着即使称之为美少年也不过分的端正容貌,但眼神看起来却带有某种病态的氛围 。 于是,下一瞬间—— 魔法阵所在的昏暗空间,在一瞬间内就变化成了一望无际的花田。 在那花田的中心,身为英灵的少年并没有看弗拉切斯卡的容貌,就这样以相当恭敬的、同时也异常夸张的动作向她躬身行了一礼。 接着,他就大大摊开双臂高声叫道: 「哈哈!竟然把我叫了来,这次的aster看来是个相当奇特的人呢!很好呀!虽然不知道对我怀抱着什么样的期待,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一定会好好让你——」 「好好让你做着愉快的美梦升天,之后再以火热熔融的噩梦把你熬煮到堕入地狱为止!……对吧?」 弗兰切斯卡坐在床铺的中央大声喊起来,同时还露出一脸的坏笑。 相对于此,本来应该由自己说的台词被她原封不动地接着说了出来的英灵,在感到不解的同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嗯?哎呀呀?咦咦咦?」 「在说完之后,你就会把这片花田的花全部变成人类孩子的手臂对吧!」 「唔唔?嗯嗯嗯?难道你以前也曾经召唤过我吗?虽然光是把我召唤来也很让我吃惊,但是连续召唤两次什么的简直就是脑子里长满蛀虫的好事者……」 说到一半,少年终于发现了。 坐在眼前的魔术师少女,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咦?骗人?真的吗?」 「是真的哦?你的‘生前的记忆,是在哪里结束的呢?」 「那当然是到‘最初被处刑的时候为止了……先别说这个,你啊,到底在做什么呢?」 「是圣杯战争哦?虽然是在把肠子弄得一塌糊涂而搞不清究竟是真还是假的状态的圣杯战争啦。」 听了弗兰切斯卡的话,呈现为少年姿态的英灵脸上逐渐浮现出欢喜的色彩——接着就像决堤的坝子一样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迎合着他的笑声,花田里的话全都变成了从地面上伸出来的小孩子手臂——而且还像是在祝福两人似的使劲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古怪的鼓掌声的环绕下,少年的英灵捧腹大笑起来,并且大声喊道: 「你……你……你不是傻瓜吗!?简直就是傻瓜吧!?喀嘻………嘻哈哈哈哈哈!为,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嘛!简直就是傻瓜傻瓜傻瓜啊哈哈哈哈哈!」 少年就像发狂似的笑个不停,然后纵身跳了起来。 他一边骨碌碌地转着身子—边跳到弗兰切斯卡的床上并在她旁边坐下,随手拿起附近的点心就把袋子撕开了。 然后他就像很亲密似的跟弗兰切斯卡蹭着肩膀,开始吃起刚撕开的袋子里的点心。 「啊哈哈哈!由我自己来召唤我什么的,世上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玩笑了!嗯咕……话说,这东西还真好吃。这就是现代的点心吗?真厉害呢,这个时代!」 「对吧~?不过,毕竟是由我自身充当触媒嘛,唤出来的有九成是‘我,虽然我本来也很期待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万一来的是吉尔啦~」 「喂喂,吉尔怎么可能会来参加圣杯战争啊!」 氛围相近的两人互相说着奇妙的对话,又围绕名叫吉尔的人物讨论了起来。 「这个嘛,他其实是来过的哦?吉尔!虽然我因为那个基辅的虫师末裔而只能从远处望着,但他真的来过呢!他可是在座那里哦?那个吉尔!」 「那可 真厉害啊!?职阶呢?是Saber?还是Rider?」 「不,是Caster。」 「为什么嘛!?吉尔当Caster什么的!啊啊,都怪我不好吗!哈哈哈!」琇書蛧 在热烈的谈论了一番只有两人才能理解的谜样话题之后——弗兰切斯卡忽然露出认真的表情,向坐在身旁的英灵开口道:「所以,我就变得相当认真了……比原定计划提前了很多,决定在这个城市发起能让我自由玩耍的圣杯战争!还把各种各样的人和国家都卷进来!」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把吉尔叫来呢?不过,我也明白凭吉尔是很难在圣杯战争中取得最后胜利的啦。」 对于这个理所当然的疑问,弗兰切斯卡轻轻地摇了摇头。 「嗯,这个就等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吧!比起那个,现在我们要缔结最初的契约才行呢!」 「啊啊,说的没错说的没错!我也一不小心就忘记了啊!话说,你拿到圣杯后打算用来做什么?虽然我大致上能想象到。」 「嗯,我想应该就正如你的想象哦。」 「原来如此。要攻略那座大迷宫,确实是需要圣杯这个级别的东西。」 少年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移动到魔法阵的中心后转身面向着弗兰切斯卡,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问你,你就是寻求圣杯、或者是追求无限的快乐和噩梦,企图把我变成奴隶的傲慢而又愚蠢的公主殿下么?」 「嗯!说的没错哦!」 这时候,遍布四周的小孩子手臂,伴随着从地面下方传出的哀嚎声一起燃烧起来,转眼间就化作白骨而粉碎崩落了。 然后,在灰烬四处飞舞的阴暗漆黑中,英灵高声宣告着契约的成立。 「好!契约成立了!」 少年摊开双手,在灰烬中吟唱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弗兰索瓦·普勒拉!」 然后,在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的同时,继续说着缔结约定的台词。 「作为我的aster、弗兰索……噢,毕竟现在是女孩子的身体……作为弗拉切斯卡·普勒拉的忠实奴仆,在此发誓必将赌上性命以夺取圣杯!」 「我也发誓,为了让你在正确的荣誉中获得圣杯,我将以自身的灵魂堂堂正正地作圣杯战争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然后,当少年和少女将各自的笑容转化为坏笑的瞬间—— 弗兰索瓦和弗拉切斯卡在同一时刻说出了那句话的后续: 「‘虽然都是骗人的啦!」 ············ 同一时刻,斯诺菲尔德火力发电站地下。 当弗兰切斯卡在城里的某处召唤自己的时候—— 准备召唤出真Berserker的专修黑魔术的魔术师哈莉,正在城内存在着多处的火力发电站的地下处于濒死的状态。 「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看到呈现在朦胧视野中的鲜血色彩,她判断出自己很快就要死去了。 虽然她算是比较擅长治愈魔术,但毕竟魔力已经几近枯竭了。 为了召唤Berserker,自己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且,在实际的召唤上也应该算是取得了成功。 问题大概就是……那个被召唤出来的Berserker在订立契约之前已经发生暴走,而自己就遭到了迎面的直击。 「啊啊,不过,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吧。毕竟自己召唤出来的……比预料中还要厉害得多……」 她所召唤的英灵 ,正呈现在朦胧的视野中。 那是一个有着异样姿态的英灵。 每向前走一步都会发出喀锵喀锵的机械音,而且还是以四条腿走路的姿势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双眼闪烁着耀眼的白炽光芒,时不时漏出的呻吟声,就像针尖刮过布满锈迹的唱片般刺耳。 「毕竟已经充分注人了我的魔力……在这座发电所也应该能得到代替魔力的动力源……所以,你接下来是可以尽情地大闹一番哦……」 注视着向自己这边走近的满身锈迹的「那个东西」,哈莉不由得苦笑起来。 「由死对头尼古拉·特斯拉制造的能源什么的,它大概是很不情愿的吧」 「……啊啊,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发生那样的暴走吗?」 在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期间,「那个东西」终于走到了她的眼前。 看起来就只能认为是以四条腿的蜘蛛或是化成异形的狮子为外形的机械人偶,姿态异常诡异的英灵。 「但是……真奇怪呢。就算说是Berserker……不管怎么说……我想也应该是以更接近人形的姿态出现的……难道、是由于马自达的影响……?」 「果然还是不应该让给弗兰切斯卡,以Caster的职阶来召唤更好吗……」 尽管怀抱着这样的后悔,但事到如今也已经后悔莫及了。 然而,哈莉并不惧怕死亡。 虽然她的专业是黑魔术,但是用作媒介祭品,一直都是自己本身的鲜血。 这次的召唤也一样,魔法阵都全是用自己流的血来画成的。 不仅流出了几乎达到流血过多而死的份量的鲜血,还耗费了不少时间,有时还用预先准备的血袋为自己输血,并且运用促进造血功能的治愈魔术来辅助。 假如结果是被召唤出来的东西所杀的话,也就是说自己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哈莉露出自嘲的微笑,缓缓地把手向英灵递了出来。 「好吧……就由我自身……来充当你的祭品吧……」 她向圣杯祈求的愿望就只有一个。 就只是以将自己的父亲断罪为异端并将其杀害、还有,对夺走了自己这一族的一切的「魔术社会」复仇而已。 不管那是时钟塔还是阿特拉斯院,抑或是零星散布在民间的在野魔术师的的联合组织都没有关系。 只是,如果能通过跟魔术风马牛不相及的「机械」和「工业」,又或者是魔力以外的压倒性「能源」的力量来将他们消灭的话,恐怕也没有比这更大的讽刺了。 「所以,就是因为存在这样的想法……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利用圣杯……我才遭到这样的因果报应吗?」 「来,尽管杀死我吧。取而代之的是……只要你的存在还能维持,你就尽情地破坏下去吧。让全世界都好好看着你的身姿,为了把魔术的隐藏全都变成毫无意义的东西……」 挤出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的哈莉,怀着接下来随时被杀死都不在乎的觉悟等待着英灵的一击—— 然而,取而代之的是耳边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哟,你还真是用了很奇怪的方式来垂死挣扎呢。」 哈莉猛地睁开不由自主地闭上的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美丽得令人不禁屏住呼吸的、肌肤异样白皙的女人的身姿。 「是……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虽然也听说她来到了这个城市,也推测过她多半是觊觎着aster的权限而来。但是,她出现在本应是完全隐匿的召唤现场这种情况,她是万万没有料想到的。 是这样吗 。果然是遭到了天谴吗。 我明明这么辛苦,一直都以自己为祭品努力至今……就因为想着这个城市的人们不管变成怎样也没关系,所以魔术就变得不纯了啊。 不过……反正都要被杀的话,不管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还是英灵也没关系吧。」 怀着这个想法的她,到这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了异变。 「咦……?」 不知不觉间,她的伤口已经愈合,朦胧模糊的视野也变得完全清晰起来。 「咦,怎么?我……」 她并没有使用治愈魔术的记忆。本来魔力就完全枯竭了,处于一种想用也没法用的状态。 尽管哈莉感到非常困惑——但是更令她困惑的,却是接下来听到的「白色女人」说的话。 她转身朝向身旁的Berserker英灵,就好像在跟自己家养的狗说话似的开口说道: 「好啦,这孩子是你的aster哦?快去跟她完成契约吧。」 「?」 「这家伙……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疼痛感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哈莉的头脑被混乱所支配。 尽管还没有缔结契约,不过aster的权限应该还在自己身上。 本来还想着Berserker根本不可能会听从连令咒也没有的魔术师的命令,然而在转眼之间,她的常识就彻底崩溃颠覆了。 「嘎……SSSSSSSSSSSSSS、守守守守守、守……守护…………UUUUUUUUU。」 那个Berserker完全遵从了「白色女人」的吩咐,向倒在地上的哈莉恭敬地低下了头。 「好孩子。对了,把魔力的经络连接到这孩子身上吧。」 下一瞬间,魔力的通道马上被接通,对方的感觉也通过令咒传递了过来。 这时候,哈莉才察觉到。 自己刚召唤出来的Berserker,正对这个「白色女人」怀抱着恐惧的事实。 「啊,你……究竟是……」 无视了哈莉的发问,「白色女人」开口说道: 「不过还真的是走运呢。真没想到碰巧在这里会有这么容易进入的‘容器。」 她一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脚,一边像是很佩服似的点头说道。 看到一脸莫名其妙的哈莉,白色女人缓缓地伸出手触碰她的脸颊。 刹那间一一哈莉终于发现了。 通过她的手传递过来的「力量」——是本来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东西。 不、不、不可能……! 这、这样的……明明不是英灵,怎么会……! 不,就算是英灵也不可能有如此浓密的「力量」吧……! 也不知道对哈莉的这种恐惧做出了怎样的解释,白色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存在于白色女人里面的某个存在,以满怀自信的笑容说道:「放心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喜欢人类的哦?」 虽然那句话有着温暖的感觉,但却像是从热量完全无法传递到内心的「高处」投下来似的。 「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好好支配你们人类的啦!」 然后,就像对那样的她表示赞同一般,本应是哈莉Servant的机械人偶,仿佛在赞颂白色女人似的发出了咆哮。 「■■■■■■■■■■■■■■■■■■■■■■■■■■■■■■■■■■■■■■■■■■■RRRRRRRrrrrrrrRRRR——」 「什么?」 作为从死亡恐惧 中获得解脱的代价,哈莉陷人了完全不同种类的恐惧当中。 她现在还不知道。 由于自己准备的某个英灵的「触媒」的影响——在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中寄宿了何等可怕的存在。 如此,演员已经到齐了。 所有人都是观众,所有人都是评论家,而且所有人都是演员的斯诺菲尔德的舞台剧。 唯一只有一人—— 除了那位还没有从幕间走上舞台的、至今还未被圣杯赋予「角色」的少年之外。 ············ 过去自己作为士兵的记忆,西格玛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在懂事的时候已经被灌输了作为士兵的生存方式,到了五岁左右就被迫学会开枪。接着还因为奇妙的魔术实验、他每天都不得不承受意图不明的肉体和精神上的痛苦。 打造由魔术使组成的部队,向敌国实施魔术式的军事作战。 自己似乎就是以此为目的打造的部队中的一员。 把同样有着魔术素质的人——是偶然激发的才能也好,在远缘亲戚中存在着魔术师也好,有目的地将身体里拥有「魔术回路」的士兵们召集起来,让他们跟同样有着哪怕一点点的魔术回路的女性士兵们互相交配。 从这样诞生的孩子们当中,选拔出拥有达到实用水准的魔术回路的人,并且为每个人分配了希腊文字作为代号。 就连国民也不知道其存在的、无名的特殊小队。 魔术隐蔽什么的早就置之度外,通过异质的力量给敌国制造伤害——以这种意图打造而成的部队,由于事前察觉到其行动的以时钟塔为首的魔术师们所采取的行动,当时根基薄弱的独裁政权就这样被彻底击溃了。 他知道自己的正确根源,是在前政府被击溃而获得解放之后的事情。但是不管那是真相还是假象,西格玛也觉得是无关重要的事情。 为了不让母体获得知识去学习魔术,他们就促使其以自然的方式出产。 然后,母体连给孩子起名的时间也没有就被夺走了孩子,而孩子还没有记住母亲的样子就己经被迫走上充当政府的道具的人生路。 现在虽然是以幼小期的经验为基础过着魔术使佣兵的生活,但那也只是听从雇主的吩咐做事,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 「真的,没有其他可以说了呢…… 「虽然你说得那么平淡,但是从旁人看来可真的是相当严酷的人生哦。」 为了更好地跟自称影子的人们进行交流,西格玛首先就把自己是怎样的人说了出来。但是这样重新审视自己之后,他就领悟到——这真的只是一直在做着别人要自己做的事情的人生呢。 光是从对此没有任何的空虚感这一点来看,他就觉得自己果然是有点不对劲,但是事到如今那也是无法改变的吧。 于是,接下来出现的蛇杖少年说道:「你的母亲现在怎样了呢?」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听说她是以魔术师的助手身份参加了极东的圣杯战争并且战死了……是叫做卫宫切嗣的魔术师。」 「既然明确地记得魔术师的名字,你应该是对他有什么特别想法的吧?」 「没有啊?怎么说呢。除了是他的助手之外,我就连他们两人是怎样的关系也不知道,而且我就连母亲的容貌和名字也不知道啊,我之所以知道卫宫切嗣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他在魔术使的佣兵之间是被当做传说中的男人来看待,非常有名罢了。」 以魔术师杀手的外号而为人所惧的自由魔术师,在被爱因兹贝伦雇用之前一直在世界各地不断执行着各种危险任务的本领 高强的男人。 虽然从雇主口中听说他在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一直赢到了终局、但自己的母亲似乎就在那个过程中死去了。 「不过……假如她是凭自己的意志决定要跟着那个男人去的话,我就有点羡慕母亲了。」 「羡慕?」 「不管感情如何,至少母亲是在卫宫切嗣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吧。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尊敬的人,也没有可以视为仇敌的对象。」 面对与其说是自虐倒不如说只是在平淡陈述事实的西格玛,船长说道:「没什么,你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的。只要经历过好几次的拼命,你就自然会找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去闯荡死地吧,小子。不断地抵抗神灵,决不能被动地接受。你的生存证明就是在那里诞生的。」 为了得到生存的理由而去闯荡死地什么的,简单来说就是为了活着去找死,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的行为。 西格玛心想他多半只是因为事不关己才这样信口开河,于是打算加以无视。 然而船长却像是很愉快似的注视着西格玛的背后……也就是房间的入口说道:「看吧,最初的试炼马上就来了哦?」 「?」 西格玛回头一看,只见那里正站着一个「影子」。 准确来说,应该是身上穿着如同影子般的黑装束的少女。 「你是……?」 正当西格玛心想或许这个少女也是「影子」的一种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违和感。 至今为止,影子基本上在同一时间只会出现一个。但是,现在船长和少女却是同时出现在视野中。 然而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瞬间内逼近到西格玛眼前的Assassin少女,以抹去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寻求圣杯的魔术师吗?」 然后,西格玛从这一瞬间开始,就不得不踏足于不讲道理的「试炼」当中。 并不是被任何人要求——只是为了知道自己是谁而踏足的试炼。 尽管他并不知道,在跨越试炼后获得的「自己」究竟是荣耀还是绝望。 ············ 斯诺菲尔德市区。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身为警察署长麾下的特殊部队「二十八名怪物」中的—人的青年,在捂着右侧的义手的同时,面对展现在眼前的光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呈现在他视野中的,是头上盖着一块奇妙布片的红黑色肌肤的弓兵。 那跟在警察署内战斗过的Assassin不一样,也跟夺去了自己右手的怪物不一样。 这个英灵,只是纯粹的非常强大。 他感觉就算他们自己所持的宝具能获得完全的力量,也完全不可能与眼前的英灵抗衡。 「啊啊,是吗。这就是真正的英雄吗。」 在几乎快要坦然接受这个现实的瞬间,警员还是咬紧了牙关。 「不……真正的英雄是这样的家伙吗?是破坏街道,还企图杀死小孩子的这个家伙吗?」 在他的周围,已经有好几名特株部队的同伴们倒在地上了。 如果说强大就是正义的话,眼前的这位弓兵或许的确是象征着「正义」吧。 但是,绝对不能认同这一点! 正是这最后的自尊心为警员的内心点燃了勇气。 然后,他再次倒吸了一口气。 「我究竟在看着什么?」 映入他的视野的,是跟自己同样的警员的身姿。 但是, 那个警员并不是自己的同伴,而且明显是异常的。 「跟那个怪物持续战斗着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东西?」 在弓兵的周围出现后又消失,消失后又再出现,无论多少次被扭断身体、被箭矢贯穿胸膛,同样的警员也一直在向那个英灵发起挑战。 己方的攻击完全毫无伤害。明明如此,却一直无休止地持续着这样的过程。 在如此奇妙的光景持续了好一会儿之后,弓兵以沉重的声音开口说道:「弱者啊……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于是,那个警员跟他拉开一步的距离,微笑着回答道:「我根本就没有名宇。」 然后,不知不觉间,警员的身影增加到了两人,而新出现的警员也以同样的声音说道: 「伟大的英雄啊,随着时代改变姿态,在筑起伟业的同时持续生存在神代传说中的存在啊。我作为弹指即灭的微不足道的人类意志,能跟你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警员的人数还在继续增加,变成了四个人。 四名警员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弓兵断言道:「你应该是有某些原因才会下如此坚定的决心吧……但是,如果你要凭这种觉悟来否定神的威光的话!把神的恶行和善行都全数否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身为神的自身丢弃的话——那么你注定会输给我。」 正在与眼前的弓兵战斗的家伙不仅化身为了‘警员除此之外还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更多的声音,从四个变成了八个,八道声音在市区的路面上形成了回响。 「否定自身的某个阶段,其为堕落!」 声音再次变多,十六个。 ‘他们仿佛用灵魂在朝着眼前的弓兵呐喊。 「你不是那个曾经教导我为人的‘神!这样的你,必然败在我的手下!」 虽然曾经和与眼前之神拥有同样名字的神明战斗并且获胜,但班尼特并不认为那是一场胜利。 毕竟那个家伙,到最后都对他抱有期望,指引他作为一个人前进的道路。 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但他不得不这样激动,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那个男人的名讳走向堕落。 他有义务纠正这一切。 三十二道无畏的身影包围了弓兵。 接着,那些人影又像是被重新被吸收到最初的一人身上似的消失了。 然后,在警员和红黑色弓兵的眼前一一 被赐予名字的狂战士,仿佛要贯彻被赐予的意志一般喊出了自己的宝具之名—— 那是为纠正眼前这个与他熟悉的大英雄有着相同名字,却误入歧途的迷途之人而生的宝具。 「几时不见。我们的相遇是在伦敦对吧?那就以伦敦为句点吧。」 多余的人影消失后,班尼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复仇者。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FroHell)!」 在陷人混乱状态的圣杯战争中,战斗正在静静地开始发生连锁反应。 坎坷的命运羁绊,就像是在向英雄和魔术师们说话一般。 「弱者们啊,向强者发起挑战吧——」 1014.零件 ············ 我们放弃吧,还是放弃算了。 亲爱的,那孩子已经脱离我们的控制了。 他无法让我们一族的魔术发扬光大,他只会把一切……把一切都破坏掉! 我们一族延续了将近两千年,一直以来被时钟塔嘲讽只有年代久远而已。难道你以为这孩子能打破成见吗?时钟塔的确有可能对我们改观,但眼前的事实是,我们正在被他们一点点捏死。可是那个孩子,只有那个孩子一定会活下来的。 我说啊,为什么我们会生出那样的孩子? 他真的是我们的……不,我知道。对不起。 所有检验手段我们都做过了。无论从科学的角度还是魔术的角度,都证明了他绝对是我们俩的孩子……我明白! 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无法相信! 我宁愿相信这个年代仍然存在妖精,是它们把我们的孩子调包了。 你也能理解我的心情吧? 我们一族在三百年前进行的那项研究,耗尽心血后得出了「不可能」的结果,于是将其进行封存。然而,那孩子在年仅八岁的时候就完成了它!既没有转化成语言,也没有进行复现,只是光凭感觉摆弄了几下!嗯??也对,未经复现的研究谈不上完成。我明白,我明白的,亲爱的。可是,可是…… 我很害怕,我怕那个孩子。如果他是一个优秀的魔术师,那我和你自然都会以他为傲。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开始我也觉得,他只是一个瑕疵品,不愿制造牺牲,拥有对魔术师来说十分多余的温柔性格。可是,他甚至连瑕疵品都不是。他与魔术师有着用途上的差异,就像一个以为是望远镜筒身的东西,其实是大炮的炮身一样。他是某种不一样的东西,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东西啊。 所以,亲爱的,我是这样想的:结束那个孩子的性命,会不会是我们身为魔术师被赋予的使命?艾斯卡尔德斯家的魔术走到最后,就是为了结束那个孩子的性命吧? 亲爱的。 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他才不是我们的孩子。 他是不知道从哪个世界混进来的,既不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生物的某种现象。 我们误以为他是我们的儿子,并给他取了名字…… 那个叫「弗拉特(Ft)」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那不过是一块被人画上莫名其妙的涂鸦的平面(Ft)……对吧?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当知道他这个人和他的「特异性」时,有两个男人碰巧说出了相同的感想。 一个是古老的魔术师,被称为金融界魔王。一个是魔法使,征服了宝石装点的万华镜之空。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说出了同样的话。但那不是对少年本人的评价,而是对其祖先的称赞。 「终于完成了啊。」 「连子孙(未来)都遗忘的,艾斯卡尔德斯家一千八百年的宏愿(过去)。」 ············ 「接下来为大家播送天气预报。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将——」 电视中传来平平无奇的信息。 街上的行人随着未来数日的天气预报时喜时忧,匆匆赶去上班。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还没有出现任何令人恐慌的事件。 实际上当十三位英灵聚集的那一刻,「为期七天」的圣杯战争便在此拉开了帷幕。还有魔术师、美国的秘密部队、圣堂教会的代理人等混杂其中。 圣杯战争进入第二天,人们 依旧在朝阳里享受着世界赐予的平静。 不过,裂痕已经清晰地出现了。 沙漠地带发生燃气爆炸事件。 宠物患上奇怪的病症,接二连三地被送入宠物医院。 有些人哭喊着「不想离开这里」,被家人带去医院的心理科。 历史悠久的歌剧院突然坍塌。 疑似有人以解救被拘留的罪犯为目的,向警署发动了恐怖袭击。 警署附近的酒店也遭到波及。 一股奇怪的暴风从城市北部刮向中部的高楼大厦——水晶之丘。 市里接连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可对于非亲历者来说,这些还都只是小事,并不足以毁掉他们日复一日的正常生活。人生中积累起来的「常识」,有时会麻痹一个人的感觉。 在恐慌来临之前,那些常识会变成一层薄薄的膜,覆盖在日常生活之上,勉勉强强地遮掩着向人们逼近的疯狂火种。 或许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却依然想紧紧地抓住这徒有其表的安心感。 没事。 暂时还不要紧。 暂时还没有坏。 这座城市还没毁灭。 普通的生活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毫无根据的想法和「但愿如此」的愿望不断堆积,填满薄膜的内部空间。 在这种氛围下,那些只是「隐约」感到不对劲的人不但没有丝毫的忧虑,反而认为自己很幸福。 他们觉得,自己依然生活在日常的空间里。 如果存在划分正常与异常的分界线,自己位于正常的一侧。 斯诺菲尔德的人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并非因为他们格外乐观。 为了虚假的圣杯战争,「幕后主使们」花费了八十年建立起这座城市,在每个角落都不着痕迹地设下了暗示魔术。 大到公共设施和道路分布,小到街上的招牌和街边的树木等,都被施加了魔术。即使是一般的魔术师,看到的也不过是普通的标记。另外,还有当好几种要素叠加在一起才会发动暗示,比如在科学上会引发特定心理效果的配色等,都对人们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想准确地测量这些由魔术与非魔术组合而成的暗示,必须得有两种人:一是具备优秀观测技术的魔术师;二是像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那样,具备「从世间万物中组合线索」技能的人。二者缺一不可。 由此可见,「幕后主使们」能一直隐藏到今天,并不是什么难事。 无论是途径城市的魔术师还是对城市的急速发展持怀疑态度的社会学家,就连在这里定居、过着各自生活的市民,都没有一个人察觉这一切—— 有人在这座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城市里,设下巨大又模糊的暗示,尽可能地不让人们陷入恐慌。 所以,即使许多动物病倒了,人们的怀疑与担心也仅限在「有可能会感染人类」的程度。 就这样,人们依旧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迎来了第二天的朝阳。 他们甚至不知道—— 他们本身以至整座城市,都是献给虚假圣杯战争的、宏伟的活祭品。 然而,暗示充其量只是暗示。 同样,这层名为「安心感」的薄膜是借助暗示编织而成的,若是一直绷紧,总有一天会破裂。 对幕后主使们来说,那层膜破掉也无所谓。因为他们推测过,当事情发展到撕碎「暗示薄膜」的时候,以普通市民们的力量早已无法抗衡。支持隐匿魔术的部分幕后主使们甚至还想过,比起让骚动缓慢地扩大,还不如让其像烟花一般瞬间消失。 简而言之,幕后主使 们根本不允许人们产生恐慌。琇書網 警署署长奥兰多·里维一边听着电视播放的新闻,一边重新审视这个事实。他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一个有魔术师样子的魔术师,和贪官污吏没有区别。」 说完之后,他又开始思考起「那自己呢」。 在贪污、渎职行为败露之前,平民百姓难以分辨一个官员是好官或坏官。 那么,平民百姓察觉不了的魔术师们,自然更适合被当作一个整体看待。 虽然也有例外,但在普通人眼中,魔术师这种生物总的来说都不是人。 奥兰多很清楚,自己也不「例外」。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在署长室里听着从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 电视上正在播放斯诺菲尔德当地有线电视台的新闻节目。 在下一次挑战来临前,既是警署署长也是幕后主使之一的魔术师趁着短暂的闲暇,安静地聆听电视新闻。 就好像新闻主播那平静的声音不久之后便不复存在,如今应该加倍珍惜一般。 「下一则新闻。斯诺菲尔德南部发生了燃气爆炸事件,对环境造成——」 ············ 绫香·沙条(AyakaSajo)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广阔的天地之间。 眼前没有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是一片能够远远地看到森林的平原,而她就在平原上飞驰着。 她似乎骑在一匹马上,披着铠甲的双手正握住缰绳。 「是梦?」 绫香先是发现那只握着缰绳的手不是自己的,接着又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视野也不住地晃动,看来正与另一个人共享同一个视野。 有时会做这样的梦吧。 绫香想着,却又觉得梦境特别真实。 「理查德!喂,理查德!」 听到有人这样叫,视线转向身后。 只见有十几个男人穿着铠甲骑在马上,其中一个人驱着马向自己走了过来。 视野中的马停下脚步,穿铠甲的年轻人开口道:「理查德,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来了,不过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真的要找所谓的亚瑟王遗产吗?」 闻言,被称为理查德的自己做出了回答。 虽然绫香本身并没打算开口,可话语还是自然地从嘴里流淌而出,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当然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 「不就是喝多了的吟游诗人胡说八道吗?」 「那就对了啊。吟游诗人清醒的时候,会巧妙地把真相隐藏在歌的最深处。我最不擅长解读这个了。只有他们在神志不清时说出口的东西才好理解。」 歪理。 虽然绫香对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胡话感到惊讶,不过这个语气让她完全明白了。 「啊啊,这个梦……我被称为理查德……我是成了那个剑士吗?」 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的绫香不由得叹息,这大概就是御主和从者之间的联系,她会通过梦逐渐了解从者,而从者似乎也同样如此。 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怪异。 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 然而,眼前的情景依旧在继续上演,人们没有理会她的心情,而是平静地继续着他们的对话。 「只知道东西与亚瑟王有关,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啊?我们几个是闲人倒还好,你可是王族,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 「什么都好啊。」 「啊?」 「最好是圣剑Excalibur。如 果是选定之剑Caliburn或是圣枪Rhongoyniad也不错,哪怕是击退猫妖的盾也行。要是能找到阿瓦隆的入口,让我看一眼伟大的第一国王本人或者魔术师大人,我也算是没白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名叫理查德的男人天真地如此说道。 站在一旁的年轻人听了,不禁露出苦笑。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圣剑应该随着湖中仙女(薇薇安)一起沉入湖底了吧?」 「那就找到湖中仙女,和她交个朋友不就行了。听说那位皮里亚斯爵士就与湖中的一位仙女订下了终身,在卡姆兰之丘一役后还活得好好的啊?」 「一个不被算入圆桌的三流骑士能活下来,肯定是因为他手脚利索地逃跑了。况且,寻找一个连是否真的存在都不清楚的英雄遗产,不是身为王族的你应该亲自去做的事。」 「无论是王族还是平民,都向往伟大的传说啊。」 像小孩子一样。 怎么回事? 总觉得比平时的剑士(他)更加幼稚。 虽然周围的人说他是什么王族,但他们对待他的态度比起君王更像亲密的友人。 绫香对此感到有些奇怪。 不过「理查德」似乎对此毫不放在心上,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如果能找到亚瑟王的宝物,那就意味着那些精彩的传说全是真的,证明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冒险故事确确实实在我们站立的这片大地上发生过啊!我们继承了那位骑士王和其他人奔驰过的大地!只要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我就可以接受自己一切的命运!」 「难道不是真的你就接受不了吗?你还是老样子,满嘴都是疯疯癫癫的胡话。」友人骑在马上耸耸肩,对此表示无可奈何后,又问道,「那你想怎么办?干脆我们也去找圣杯?」 「这个……有可能会白跑一趟吧?」 「为什么?它跟Excalibur和Rhongoyniad有什么区别吗?」 「克雷蒂安老师之前跟我说过,圣杯并非仅凭欲望就能得到的东西,它自身会呼唤主人。他还说,追求圣杯的圆桌骑士们是因为被名为圣杯的命运渴求着,才会找到圣杯的。所以,我不会主动去寻找圣杯。我相信,只要我一直追随骑士的荣耀,总有一天会出现名正言顺的理由,驱使我去寻找圣杯。」 理查德一本正经地讲着童话故事。 听到那些独特的名词接二连三地蹦出,看似友人的男人意味深长地开口道:「克雷蒂安啊。有传言说,他是没落的德鲁伊,能看破过去。」 「嗯,据说一部分诗人像他和韦斯一样,将骑士王与圆桌的故事歌颂得就像亲眼见过那般真实,让人生出一股怀念之情。就算有人告诉我他们是活了上千年的精灵,我也不会惊讶的。」 「算了,这都不重要。反正亚瑟王遗物的线索也不是从克雷蒂安那里得到的,而是从酒馆里的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醉鬼诗人那里。真亏你相信这种胡话,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线索都不要紧。我现在还不是国王,那趁自由去学习真正骑士王的足迹,也是很重要的事吧?」 虽然绫香看不到理查德的面容,但她猜,理查德此时的眼睛应该是闪闪发光的。 那副孩子般的表情仿佛就浮现在眼前。 绫香一边如此想着,一边随着理查德的视线看向平原。 一个奇怪的东西映入眼帘。 「还趁你自由的时候……你现在几乎跟阿基坦的领主没两样了啊……嗯,怎么了,理查德?」 「有什么东西……」 那是平原上的一个点。 但众人逐渐发现, 那个点的背后扬起滚滚沙尘,随即明白「它」正在向这边冲过来。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马之类的生物在荒野上飞奔,可体型大小不对。不久后,当疑似是那个东西发出的轰鸣声传入耳时,骑士们终于开始慌了。 「那是什么东西?大型野猪吗?」 「马车?不对,没有马……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动物……它有脚吗?它是怎么跑起来的?我从来没听过哪种动物会发出那样的嘶吼声!」 「喂,它过来了!」 「怎么这么快!快逃吧,理查德!」 理查德没有理会握紧缰绳的骑士们,而是平静地开口道:「有趣??没准是魔猪(TrchTryth)的后代。」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绫香却并没有太过担心。 一方面是因为理查德的声音很是从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认识那个正向这边冲过来的东西。 不过,东西与她认识的在外形上有些许差异。随着它离理查德越来越近,它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在发出了几声类似野兽咆哮的轰鸣声后,它停在理查德前方几米处。 「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男人到最后依然留在理查德的身边,大概是打算若情况不妙就挡在二者之间。 此时,男人正诧异地盯着「它」。 「铁制的??马车?」 「话说回来,车轮还真厚啊,那个黑色的是什么?是什么动物的皮?」 理查德充满好奇心的话让绫香突然意识到:啊啊,原来如此。这是理查德生活的那个年代??吧?这样一来,那理查德他们说的那些怪话也就可以理解了。 绫香很快又想:我果然只是在做梦。还真是一个怪梦啊,大家说的居然是日语。 因为如果这里真的是过去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发生眼前这样的事。 出现在理查德等人面前的「东西」不仅奇形怪状的,外形还格外夸张,杂乱无章地点缀着蒸汽朋克风格的齿轮与哥特氛围的铁刺。 绫香知道它叫什么。 ——汽车。 ——不……应该是改造车吧。 看着这辆理应出现在动作片里的汽车,绫香不禁心想:我现在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才会做这种梦啊。不过,自从穿越沙漠来到斯诺菲尔德后,我就被什么骑士什么国王卷入事件中,所以各种各样的时代混杂在一起了…… 绫香正想着,就见情况发生了变化。 「咣、咣」,汽车内部发出了好几声撞门的声音。周围的骑士们顿时警惕地拔出剑,将车子四周包围起来。 片刻后,那扇似乎有问题的车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一个男人从车里探出身来。 接着,那辆「汽车」的车窗接二连三地开启,从中出现各种各样「乐器般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奏起了乱七八糟的音乐。 在这片吵闹的背景乐之中,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响了起来。「嗨嗨!年轻的阿基坦负责人和他愉快的伙伴们!你们好吗?我很好哦——投降投降,我举双手投降,所以能不能先把剑收回去呢?」 男人用轻浮的语气说着,一边举起双手一边从车里走了出来。他的打扮和那辆车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怪得更胜一筹。 虽然他穿着一身贵族服饰,但夸张的配色不像王族,倒像是小丑。不仅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手里还握着一根手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理,手杖上的装饰齿轮正伴随着奇妙的声音转动。 绫香看到那个男人,顿时确信了:啊……这果然是梦。 之前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景色的确像是统 一的世界观,让人联想到骑士们在马背上战斗的那个年代。可是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瞬间将世界观打得粉碎,甚至给人一种毫无条理的感觉。 奇怪的男人继续对不肯放下剑来的骑士们说道:「哎,你们不知道‘爱与和平这句话吗?举起双手这个动作代表投降啊。但我也不清楚你们这个年代的文化里有没有这种说法。要不然我举个白旗也行。算了,总之,我现在手无寸铁,也没有敌意,反倒是对你们感到敬佩。你们毫不怀疑地就接受了我设计的陷阱,还特地跑到这么偏远的平原地带来!」 「你说这是陷阱!」 「啊,糟糕。酒馆那个醉酒诗人其实是我安排的——这件事居然被我自己说了出来,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你们都已经到这里来了,计划很成功!完美!」 男人的话让骑士们重新握紧了剑,渐渐缩小包围圈。 然而,像小丑一样的男人耸耸肩,用手杖敲了敲自己的肩膀,说道:「哎呀慢着,别这么小气嘛。当年亚历山大三世见到我这样充满未知、奇异又离谱的人,第一反应可是先享受这种经历。」 「胡说八道!」 「等一下。」 绫香的视野里出现理查德的手臂,将怒不可遏的骑士拦下。 「你说亚历山大大帝……什么?」 「喂,理查德!不要理会这种可疑的??」 理查德继续用手势制止了想打断对话的同伴,接着对这名奇异的男子说道:「虽然你提到的人并非我一直敬爱的骑士王,但那位征服王也是一位伟大的王者。既然你将我与他相提并论,那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都不得不仔细听听。大家说对吧?」 随后,理查德抱着胳膊,凛然地对奇怪的男人说道:「我们继续。首先,你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神秘男子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迅速爬到那辆改造汽车的车顶——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洪亮地报上名字:「问得好!我的名字叫圣日耳曼!是圣日耳曼!你们可以在‘圣后面断一下,也可以亲切地连在一起叫我圣日耳曼。没错,圣日耳曼!名叫圣日耳曼的享乐主义者,如今出现在未来伟大的国王面前!这可是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啊!至少对我来说是一件大事!」 「放肆!你明知道理查德是王族还敢用这种态度!」 理查德的同伴呵斥了一声,但远远没达到激动的地步。 恐怕是因为他们也清楚,理查德并不是很在意身份上的高低之别。 ——身边的骑士都没有用敬语……绫香正想着,就听见仰望着车上「演讲家」的理查德轻声低喃道:「哦……这副姿态真是不错。」 ——啊…… 绫香随即回忆起之前理查德站在警车上发表演讲的情景,一下子就明白了:因为他那副脱离常识的行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才会做这样的梦。 就算弄明白了做梦的原因,绫香也没有从梦中醒来,理查德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那么,圣日耳曼,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自称「圣日耳曼」的男人又叫了一声「问得好」,摆出夸张的姿势继续说道:「我是你的路标,指引想寻找过去英雄足迹的你;我是你的告诫人,让你察觉到毁灭的先兆;我是你的预言家,告知你终结的到来;有时我还会是一只鸽子,为你衔来希望的枝丫。这就是一个名为圣日耳曼的男人对你应负的职责。」 「也太贪婪了吧。简而言之,就是类似宫廷魔术师那种人?」 「很遗憾,我并不是魔术师,也不是妖精、梦魔、吸血种或是时间逆行者,更不是穿越世界的魔法使。我只是一个不值 得一提的贵族,一个骗子罢了。」 男人优雅地转着手杖继续道:「所以你们没必要记住我的名字,下一刻就忘掉也不要紧。我再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圣日耳曼,不记得这个名字也没问题,圣日耳曼??没错!是圣日耳曼!圣日耳曼??名字不重要,就是名为圣日耳曼的男人的宗旨。圣?或者,日耳曼?」 「喂,理查德,快点让他闭嘴吧!」 理查德没有理会再次举起剑的同伴,依然一动不动。 「别急,如果他是骗子,我想听听他要怎么骗我。」 虽然绫香看不见,但隐约能够猜到,理查德现在应该像孩子一样,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男人吧。.Ь. 「哈哈,要骗你的不是我。你今后踏入的世界??创造了亚瑟王的众多神秘——当你站到它们面前时,你就会自觉欺骗自己。我只是给那场壮观的欺骗稍微帮个忙。总而言之一句话,请多关照啦。让我们为你即将踏入传说、如此值得纪念的这一刻干杯吧。」 圣日耳曼从汽车上跳下来,恭敬地单膝跪地,抬头紧盯着理查德。 当他们四目相对的时候,绫香还没来得及冒出什么想法——圣日耳曼的唇就动了。 「瞳孔深处的你也是一样,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绫香的后背掠过毛骨悚然的寒意。 本能让她明白,这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并不是对理查德说的,而是对视野与他重合的自己说的。 接着,圣日耳曼又补充了一句除了绫香之外大概没人能听懂的话,就像是在佐证她的猜测。 「在遥远的未来偷看着这一切,人生的迷途羔羊。」 ············ 这时,绫香醒过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这才让绫香意识到她正躺在床上。 她发现后背和手掌都微微渗出了汗,心脏跳得很快。 「绫香,你醒了啊。居然戴着眼镜就睡着了,看来你真的很累。」 绫香顺着这个熟悉的声音看去,看见剑士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书。 他前面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应该是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来的。 如今剑士手里拿着的是一本标题为《TheLifeahofKingJohn(约翰王的生与死)》的书。绫香没有当回事,只是一脸不悦地反驳道:「谁叫某个人昨天把我耍得团团转。」 「你已经恢复到可以对我说刻薄话了,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再多休息一下吧。现在天还没亮。」 「谢谢……还有,对不起,我没想对你发牢骚的。」 对方明明帮了自己很多忙,自己却对他冷言相对,这让绫香有些讨厌自己。然而,剑士只是爽朗地一笑,答道:「不用道歉啦,事实上我的确把你耍得团团转,而且没准今后还会继续耍你。还有啊,有起床气更显可爱。」 「你……真乐观。」 说到这里,绫香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 以一个梦来说,也记得太清楚了。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不,本能告诉她不是,但她又害怕去确认。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房子里有好多书啊。地下全是和魔术有关的书,二楼就是成山的历史书和,还有很多英雄传记,这下不会无聊了。」不知道剑士是不是看了一整晚的书,现在他有些兴奋地瞪着一双眼睛。 绫香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道:「你……」 「怎么了?」 ——你认识圣日耳曼吗? 绫香正 要问,却在开口之前僵住了。 她回想起那个奇怪男人最后露出的眼神,突然害怕在这里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于是,绫香换了另一个出现在梦中的单词。 她并不认识那个人名。但只要问剑士认不认识,就能清楚地判断那到底是不是一个单纯的梦。 「你……认识一个人吗?好像是叫……克雷蒂……安?」 「克雷蒂安·德·特鲁瓦老师吗?好怀念的名字啊,他是被雇到玛丽姐姐城堡里的宫廷吟游诗人。我在他那里听了无数遍圣杯传说,都给我听烦了。抱歉……我没想说谎,但我要订正一下我刚才说的话。我缠着他给我讲了好几百次关于圣杯探索的诗歌,并没有觉得厌烦。」 「这……觉得烦的应该是对方吧……」 绫香还没来得及为谈话进行得如此顺畅感到惊讶,就先对剑士一如既往的玩笑发表了有些无奈的感想。 「没想到你知道克雷蒂安老师。啊,难不成你也是圆桌骑士们的粉丝吗?圆桌骑士是不是很棒?虽然克雷蒂安老师说他们身为骑士无可挑剔,但身为人来说就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我仍然觉得圆桌是最棒的骑士团,包括那些缺点在内!」 虽然绫香对「圆桌骑士」这个词有些许印象,但关于他们的事是一丁点也不熟悉。 只不过,看到眼前的剑士愉快讲述着他们时的样子,绫香明白他们是非常厉害的英雄。 这也成了一个契机,让绫香得以冷静地思考。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不是单纯的梦??确实,现在想想,那种感觉与其说是在做梦,不如说更像是将以某个人的视角拍成的电影片段呈现到眼前。若是如此,会不会是什么与魔术有关的东西在背后运作呢? 为了确认这一点,绫香想和剑士谈谈刚才她做的「梦」—— 不巧的是,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剑士一听到声音就合上书,同时问道:「绫香,可以让他进来吗?」 「你自己判断吧,反正我只相信你。」 绫香一边警惕着门外的人,一边将决定权交给了剑士。 剑士仔细地盯着她的脸,观察了片刻后点头道:「看上去头发没有睡乱,眼睛里没有眼屎,衣服也挺整齐的。好,那就没问题了!」 「咦?啊……嗯,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喂——进来吧。」 剑士冲门外叫了一声,只见门把手一转,那扇设计古朴的门便慢慢被人推开了。 「能……睡上一会儿吗?」 门口站着一名青年。 他有一张说是少年也不为过的脸。一身以黑色为基调的特种部队制服,与那张娃娃脸形成反差,难免让人感到困惑。 绫香看向青年,一边戒备着他枪套里的枪械与刀具,一边回道:「嗯……你是叫……西格玛?」 对于绫香的询问,青年却答非所问,面不改色地道出当前的情况。 「这栋房子……已经被包围了。」 ············ 与此同时,廉价汽车旅馆内。 在没什么车辆通行的道路边上,有一家汽车旅馆。 从这里能远远看到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但旅馆周围除了零星分布着一些弃置的材料外,就没什么正经的建筑。 即便如此——就算此时是黎明之前,这里的人与车辆也实在是太少了。宛如只有这个地方的时间停止了一般。就在这时,几个人影仿佛从黑暗中渗透出来似的,出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那是九名男女,每个人都穿着与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朴素西装 。 其中一个人向站在团队中央的男人汇报道:「术式确认完毕。周围不存在结界,没有行使魔术的痕迹,也没有魔力紊乱的迹象。」 「真的是……这里吗?」 像是首领的男人对手下的汇报感到很诧异。 如果事先得到的情报是正确的,那么将这里当作据点的人就是那名隶属于「埃尔梅罗教室」的魔术师。其实,「埃尔梅罗教室」只不过是现代魔术科的俗称,更有人称其为「时钟塔」的魔窟。 来自这样一个地方的魔术师,被选为圣杯战争的御主,会连个结界都不设就大摇大摆地住在这里吗? 对方可不是被魔术师催眠成间谍的可怜普通人。 长年在战斗部队中积累的无数经验告诉首领,对方有可能设计了什么陷阱,应当慎重地重新制定战术。 一切都是为了让他们以「楚茨文克」之名获得完美的成果。 楚茨文克是一个魔术集团,由东欧的埃因斯卡亚家一手打造出来。 他们原本是以罗马尼亚为根据地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部下,几百年来一直作为早期处理部队,负责解决君主一族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害虫。 然而,在大半个世纪之前,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力量就开始衰退,一族最终也解散了。于是楚茨文克如今就以自由魔术集团的身份,承接各种各样不能见光的工作。 虽然他们的魔术能力很一般,但干脆利索又冷酷无情的做事手段倍受好评。因此上至魔术师一派,下至对魔术世界一无所知的政治家和金融界的人都会找他们办事,他们便通过接受各种委托来勉强糊口。 没错,是「勉强」糊口。 尽管杀手工作的报酬不低,可对他们这些魔术师来说,这种程度的报酬是没法供他们过上奢侈生活的。 就在这时,楚茨文克遇到了一个好机会。 对方给他们的报酬比之前的委托多好几个零,而工作内容本身也让这些魔术师十分感兴趣。 「抢夺御***限,参加斯诺菲尔德的圣杯战争」。 楚茨文克最开始有些怀疑,但在金主给他们看过使魔的录像——两名英灵的激战及其造成的巨大陨石坑后,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这片土地上已经掀起了足以动摇魔术世界的巨浪。 纵使有危险,也是绝好良机。 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在城里铺设情报网,终于找到了一名御主的潜伏地点。 然而,楚茨文克并不知道。 他们以为是靠自身的能力查到了那名御主的情报,其实那是抢先知道情报的法尔迪乌斯有意泄露出去的。 他们只是幕后主使们为了评估目标御主——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而推出去的斗犬。 不知真相的「楚茨文克」,如今正静静地准备向地狱走去。 「首先要确认目标的正确位置。士兵(Pan)一到三去旅馆二楼找,四到六去一楼找。士兵七和八跟我一起去压制旅馆的办公室,用催眠从管理员那里问出情报后就把他解决掉。目击者也一样。」 魔术师们会从家系继承魔术刻印。 他们大胆地将刻印进行了分割,一半由被称为「王(King)」的首领继承,另一半分成八份,分别嵌入被称为「士兵」的手***内。 一般来说,魔术刻印被分割成这种程度,只能发挥微不足道的功能——强化魔力。但他们的魔术很特殊:以「王」为,让所有人的刻印达到同步。通过大幅削减「士兵」们的魔术回路的通用性和寿命,强行将他们的能力提升到与「王」同一个等级。 「王」正打算露出烙在手臂上的魔术刻 印,发动魔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露出手臂上的魔术刻印,我会像平时那样把你们的能力提升到和我一样。」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正站在集团中心,说着平时他会说的话。 「什么!」 虽然「王」发出了声音,却没有一个「士兵」看他一眼。 大概是受某种魔术的妨碍,其他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多了一个「王」。 这幅场景让「王」不禁想到自己是不是灵魂出窍了。只见那个顶着同一张脸的男人,用模仿得分毫不差的动作,与「士兵」们的手臂交叠在一起—— ——不好。 ——住手,你们几个!快收起手臂! 「王」察觉到了微弱的魔力流动,但他发出警告时早就为时已晚。 不过,就算他及时发声,他的声音能传入「士兵」们的耳里吗? 当这个疑惑在「王」的脑海中浮现的瞬间——与「王」有着同一张脸的男人说了一句话。 「三、二、一,开始汇聚。」「啊……」「哇!」「呜……」 刹那之间,与男人手臂相叠的八名「士兵」仿佛遭雷劈中一般全身痉挛,直接翻着白眼趴倒在汽车旅馆的入口前。 男人借着所有人同步的时机,伪装「王」的魔术刻印波长,将强大的诅咒直接打进了「士兵」们的体内——「王」作出如此判断,同时也明白他们陷入困境。 可惜太迟了,男人消失了踪影。 「王」只感觉到后脑勺被某人的手指一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趴在地上了。 他身为楚茨文克的首领,尽管维持着意识却是一片模糊,花了几秒钟才明白他们正一步步走向失败。 右耳被按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左耳则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原来如此,你用的魔术还挺有意思的,居然是分割魔术刻印,让自己成为群体的王。这也该算是一种奇缘吧……」 嘴里念叨着奇怪话语的男人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悠闲的声音,缓和了眼前紧张的气氛。 「一切顺利吗?哇,真的变得一模一样。」 「虽然很难连记忆一起完全复制,但表面的东西和长年形成的习惯还是可以读取的。这种水平的魔术师,我可以百分之百重现他的技术。」 「班??狂战士,你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水平,很没礼貌啊。」 「唔??抱歉,因为这个男人的性格似乎有些傲慢。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我的真名?」 狂战士——听到那名年纪完全可以称为少年的男子说出这个词,暗杀者(魔术师)明白了。看来将他们「楚茨文克」一网打尽的人,就是这场仪式——圣杯战争中的「英灵」。 而那名少年恐怕就是他们的目标,魔术师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惨败。 ——这就是所谓的英灵吗?竟然连比试的机会都没有。 至此,「王」也十分清楚他的命运走到了尽头。 现在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手段吗?身为魔术师,或者身为一个熟练地完成了无数工作的暗杀者,他考虑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可是在诅咒侵蚀全身的当下,他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自然知道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说有什么良机,大概就是对方询问雇主情报的时候吧。然而在失去了「士兵」们的状态下,他能对这个有英灵撑腰的魔术师做什么呢? ——原来如此,圣杯战争啊……能成为大魔术的养料,对一个魔术师来说也算不错吧。 在连自尽都做不到的情况下,「王」只能祈祷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段悠闲得出奇的对话。 「御主,接下来怎么办?」 「嗯,先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扔进后来订的旅馆房间里吧。不过这一下子多了九个人……是不是再订一个房间比较好?」 「挤一挤应该没问题。我去搬人,你等等。」 「没事啦,我可以把他们设置的驱人结界加强一下直接用。」 御主与从者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聊闲天。 「王」不明白究竟什么情况,拼命地将勉强能动的眼珠向上移——面前站着一名年轻的金发青年和一个模样与自己相同的男人。 只见男人突然消失,转瞬之间,原地出现了一名身高超出两米的肌肉发达的壮汉。 壮汉先把八名「士兵」扛到肩上,又将手伸向「王」,三下五除二就搬走了「王」及其手下们。 几分钟后—— 「楚茨文克」的「王」被塞进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里,而他的「士兵」们也都活着。 「他们为什么不杀士兵?如果想严刑拷打问出情报,只要留几个人就足够了吧。难……难不成他们像斯克拉迪奥家族那样,把人留下做成魔术结晶吗?」 想起之前听说有如此不人道的魔术机构(系统),「王」冒出了冷汗。 他抬眼看去,房间里还躺着其他几名魔术师。 「他们也和我一样,是以谍报和暗杀为生的魔术师吗?」 正当「王」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金发少年突然发出啪啪的拍手声。 「请听我说!啊——不好意思,对你们做这么粗鲁的事!总觉得你们都杀气腾腾的,我就先让狂战士把你们抓起来了!如果有单纯路过的魔术师,那就……对不起啦!」 「……」 见魔术师们都一脸讶异,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不知所措地向旁边高大的男子问道:「狂战士,怎么办啊?他们好像戒心很重。不如你变成小孩子或者小丑之类的,让他们放松下来。」 「唔……」高大的男子——狂战士低吟了一声后消失不见,紧接着一名年幼的少女在原地冒出。 「哇哇!我之前就说,为什么你一变成小孩子就会穿这种类似泳装的衣服啊!」 弗拉特慌慌张张地想拿手边的床单给他盖上,就听少女模样的狂战士答道:「果然,不管试多少次都会变成这孩子。我是不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无意间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这可真是奇怪。」 「你这样子一丁点都无法让人放松下来!你看!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你!」 狂战士闻声看去,那些魔术师虽然被带有魔术封印效果的胶带绑住,却瑟瑟发抖地盯着变成少女的自己。他们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某种出自本能、根源上的恐惧让他们颤抖不已。 「唔——」 发出像小孩子一样的哼声后,狂战士又一次消失,随后出现的是一名英国贵族的模样。 狂战士用心灵感应问道:「这副模样又如何?」 「这副模样有什么故事吗?」弗拉特问道。 「这副样子的主人叫做开膛手杰克,怎么样?很绅士吧?」 「所以你对令人放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弗拉特无奈的摇头,好在他们的对话是通过心灵感应,否则这些人恐怕会直接吓尿吧。 弗拉特不再和班尼特说话,而是对其他魔术师说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淋浴旁的是莱库萨姆先生,冰箱前的是科切夫先生,沙发前的是迪凯鲁先生,角落里将黑发染成金发的是相 良先生。然后现在,又来了九个人……怎么称呼?」 弗拉特向狂战士提出疑问,后者根据此前读取的表面记忆答道:「楚茨文克。他们九个人就是一个整体,这么称呼就行了。」 「好!楚茨文克!是这样的,我们准备离开旅馆,所以大家的封印会在今天傍晚自动一起解除。但我不希望你们一解开封印就开始互相残杀,因此魔术回路还要封印三天左右。」 封印魔术回路。 听到弗拉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的话,以及他没打算解决掉魔术师的态度,都让有意识的魔术师们皱起了眉。 「御主,楚茨文克可是有九个人,形势对他们有利吧?」 「啊,对哦。那就把先前的四个人放进我们住的房间,提前三十秒钟解除他们的封印吧。三十秒的时间??应该足以逃跑或者采取应对手段了。」 弗拉特用开朗的语气如此说道,这反倒让几个皱着眉头的魔术师生起了气。 一个连成为魔术师的决心都没有的东西,仅凭掌控了名为英灵的武器,就轻而易举地让我们变成废物——现实让魔术师们怒从心起。 可很快,他们的情绪便发生了反转。 狂战士看了一眼怒瞪弗拉特的魔术师们,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向御主问道:「御主啊,真的不用铲除他们吗?」 「你就这么想杀人吗?这样可不好哦,会变成坏孩子的,轩浩先生知道了会揍我的。」 「不……我想轩浩现在不会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就像我同样对人类的生死没多少概念。」 「这正是他让你跟着我学习的理由啊……我不会杀他们的,狂战士先生,人命的分量远比地球沉重。」 虽然不清楚这两人交流中的‘轩浩先生是何许人也,但这句话在魔术师听来简直贻笑大方。俘虏们都被气得浑身发抖,然而—— 真正的导火线是下一句话。 虽然这群魔术师认同弗拉特的魔术才能,但依然觉得他是「没有魔术师气质,空有魔术回路的少爷」「人类般天真的残次魔术师」。可下一瞬间,弗拉特说出来的话和他眼瞳的颜色令魔术师们一同改变了看法。 「因为人命,是飞越地球时不可或缺的零件(Parts),包括他们在内。」 弗拉特在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既不是魔术师的眼神,也不是一个普通人类的眼神。 那是一种「充实的空洞」,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又或者是他看透了世间万物。 1015.沉溺梦中 魔术师们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气息,不约而同地明白了一件事:站在他们面前的这名少年不是魔术师。但是,少年也不是魔物或人偶,他的肉体与心灵完完全全就是人类。 本能告诉魔术师们,少年与他们看到的「前方」不一样。 他们从没理解过这个名叫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少年究竟看着什么。 虽然狂战士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弗拉特不是那种可以用善恶来划分的人。 就像证明狂战士的想法一样,弗拉特接着用不带任何善意或恶意的语气继续道: 「随随便便就把他们杀了,那岂不是既可怜又浪费吗?」 魔术师们都因为恐惧而绷紧了身体。 只有狂战士一个人察觉到,弗拉特在说这句话时,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类似寂寞的神色。 ——此刻距离班尼特解放宝具,还剩20小时。 ············ 与此同时,斯诺菲尔德市区小巷。 「人类现在对待性命还真是草率啊,看着怪可怜的。」 在一条离高楼大厦略远一些的小巷里,虽然黎明前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行人,但治安显然一点都不好。菲莉娅——准确地说,是附在菲莉娅身上的「某种东西」站在小巷里,低声吐出感想。 「草率??吗?」回应菲莉娅的是跟在她身后的一位女魔术师,看上去畏首畏尾。 见对方小心翼翼的,菲莉娅轻松地耸了耸肩,继续道:「没错,该说他们是草率呢,还是急着去投胎呢?沉浸在转瞬即逝的快乐中确实不错,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尽情投入地去享受这个瞬间呢?」 菲莉娅的目光看向烂醉如泥大吵大闹的男人们,和那些与这条小巷十分相称的凶狠小混混。 「那人正将奇怪的药草烟雾吸入体内,那边的则浑身散发着血腥味。颓废地醉死倒是不要紧,可既然要死,就应该死得更美丽一些。」 菲莉娅的打扮在这条小巷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披着一头透明般的银白色长发,一双鲜红的眼眸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闪耀动人。 那张异常完美的脸庞仿佛是人工雕成的,如今在「某种东西」的影响下,正随着生动活泼的情感而流露出人性的光彩。 「嗨,小姑娘们,这么晚了到这种地方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挡路,看在你没有说什么污言秽语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要么消失要么去死吧。」 自从走进这条小巷,菲莉娅已经被小混混们搭讪了好几次。但菲莉娅只是看小混混们一眼,就让他们纷纷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 走在她身后的少女魔术师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倒下。 因为菲莉娅将她身上过于浓厚的魔力,凝聚到连没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也能感知的级别,对小混混们的脑部造成了强烈的震荡。 「体内魔力(Od),还是体外魔力(ana),或者是有别于这两者概念的原理?」 盘旋在对方周身的魔力洪流,让少女魔术师的心笼罩在恐惧之中。 少女魔术师能感觉到庞大的魔力正缠绕着菲莉娅,但真正令她恐惧的,是那些魔力停留在以菲莉娅为中心的半径三米左右范围内,形成一个半圆形的魔力罩。 说得再具体一点,那个魔力罩没有泄漏一丁点魔力。魔术能量以菲莉娅为核心,像小小的星球模型一样不断地循环着。 面前这个人不是魔术师。 她是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菲莉娅。虽然少女事先通过情报知晓她的身份,但如今的她只保留了 那个外表,内里的既不是人造人也不是魔术师,甚至与一般的英灵也有所不同。 少女魔术师面对这个完全未知的事物,不禁感到胆怯。披着菲莉娅外表的「某种东西」对她说道:「你也是一样哦,哈莉。虽然自我牺牲的魔术在我那个年代并不少见,但至少要愉快地牺牲,否则别人看着都会觉得很心痛。」 听到菲莉娅的这句话,少女魔术师——哈莉有一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身体不由得一震。 哈莉·波尔扎克—— 一个不属于时钟塔的落单魔术师,黑魔术(itchcraft)的技术却是一流的。她出于某个目的,利用魔术手段进入美利坚合众国,后来被弗兰切斯卡收留。 黑魔术伴随着牺牲。而哈莉是一个异端,她把自己的血肉当作活祭,不曾咒杀过他人,也因此最擅长使用「咒杀反噬」。可她的魔术师资质依然属于相当高的那一批。 她虽然是优秀的魔术师,也以使用魔术为傲,但因为某件事而对「魔术世界」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憎恨之情。 为了毁灭魔术世界,哈莉接受了弗兰切斯卡提出的交易。假如成功得到圣杯,她要利用圣杯的力量,令魔术世界有意做出的隐蔽工作全部失效。 这样一来,普罗大众就会察觉魔术的存在,那魔术的神秘性就会削弱,从而让魔术师们大大远离「根源」,甚至魔术这个概念也有希望从世界上消失。 哈莉抱着这些念头,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召唤出来的狂战士却对她展开攻击,导致她身负濒死的重伤。就在这时,哈莉被附身在菲莉娅上的「某个东西」所救。正是如此奇妙的命运,哈莉才会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走进治安不佳的小巷。 优秀的魔术师根本不畏惧一两个歹徒。如果是时钟塔「典位」和「色位」等高阶魔术师并特化过战斗能力的人,对付一个暴徒集团和普通的小型军队都不在话下。至于极小部分将战斗技术强化至登峰造极的魔术师,只要适当运用战略战术,甚至可以单挑一个小国的军队。 哈莉身为魔术师虽然优秀,却一点也不适合直接参与战斗。如果使用使魔,倒是可以赶走百十来名歹徒。但要是有人突然从背后用匕首刺杀她并伤到要害,那即便魔术刻印有恢复功能,她也不得不迎接死亡。 因此对哈莉来说,从者既是她的盾亦是她的矛。可召唤出来的英灵是失去理智的狂战士,她根本不知道对方能将她的命令服从到什么程度。 不过……哈莉看向菲莉娅。那个人造人体内的「某个东西」轻轻松松就制服了狂战士。在哈莉看来,她就像是在对付一条小狗。 在菲莉娅的介入下,哈莉正式与狂战士缔结了契约,但哈莉依然无法把自己召唤出来的狂战士看作是自己的从者。 哈莉将视线移到头顶,看向跟着她们的「它」——机械人偶(Robot)英灵仿佛由机器蜘蛛与狮子融合而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它没有灵体化,而是宛如一只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巨大蜘蛛一般,在大楼的墙面上爬来爬去。 从机械人偶身上不仅感觉不到任何魔力的反应,还听不到丝毫声响,所以也不见大楼里的人们出现恐慌。 看到哈莉诧异的神情,菲莉娅自豪地告诉她:「别担心,我已经把它的气息和身影全部遮断了,只有我和你能看到它。」 虽然菲莉娅说得很轻巧,但哈莉明白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多大的本事,她再一次对面前的这个人感到了恐惧。 从遇见菲莉娅算起,过去整整一天了,哈莉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与目的。 哈莉在召唤狂战士时受的伤已经被菲莉娅治好。但为了弥补失去的礼装与修复受损的魔术回路,最重要的是为了收集周围的情报, 哈莉一直躲在自己的魔术工房里。 菲莉娅则不知去了哪里,消失到半夜才回来。她一边嘟囔「我出于好奇,昨天一天到不少国家跑了一趟……发现世界虽然变华美了,但也很没意思。不过跟我那个时代相比,值得夸奖的地方也多了」,一边拽起哈莉的手强行把她带到室外。 哈莉一向不懂反抗别人,所以一直开不了口,可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请问……我们要去哪里?」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其他从者的那里。」「咦?」 哈莉一下子愣住了。 见状,菲莉娅反倒不可思议地歪头说道:「你不是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吗?我只是想稍微帮帮你,让你胜出而已。这与我的目的也是一致的。」 「莫非……你是想闯入其他御主的根据地?」 「对,就在这前面有一排工房,挺大的但有些脏。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接近那种满是烟熏味的地方。」 菲莉娅体内的「那个东西」轻轻叹了口气,仰望微微泛白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可是我无法忍受自己的庭院被弄得乌烟瘴气……赶快把它洗干净才行。」 ············ 同一时间,警署。 奥兰多,这个统领着斯诺菲尔德警队的男人,切断了与从者——术士的感觉共享。 因为他觉得既没有需要从者去做的侦察工作,也无须将情报告诉从者。 虽然如此一来,奥兰多无法通过做梦的形式看到从者的精神世界和过去的记忆,但他本就认为没这个必要。 奥兰多召唤出的「假」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大仲马)现在正身处一个远离警署的地方制作宝具,或者说是篡改宝具。由于他们两个人没有进行感觉共享,因而不能使用心灵感应,联络基本都靠电话。 潜行者发动的袭击已经过去快一天了,以奥兰多为首的警察阵营总算重新调整好了阵势,却陷入新的混乱之中。 警察们收到消息,市区里接连发生「动物间传播的疫病」「突然开始叫嚷不能离开城市的精神病」等事件。他们身为维护治安的警察,并作为圣杯战争幕后主使的一方,正在拼命地整理从这两个方面收集到的情报。 就在这时,奥兰多的手机响起了大仲马的来电。 「嘿,兄弟!你接得挺快啊!是在熬夜吗?」 「算是吧,自从把你召唤出来,我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哈哈!要是你有工夫挖苦我,还不如顺便把希波利特·杜兰也召唤出来。他很能干啊,毕竟我家就是他建的!‘基督山伯爵城堡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不过,那里已经是别人的了。」 「当然听说过,它现在是纪念你的博物馆。」 那是建在法兰西岛上的豪宅,豪华程度能让人误以为是小型城堡。它是大仲马在巅峰时期倾尽家产建造的,可以说这座俯视塞纳河谷的豪华宅院象征着大仲马的人生巅峰。 「是啊,我查过之后吓了一跳。我在身无分文的时候卖掉的家,居然兜兜转转变成了我的纪念馆,还保留到这个年代!」 「你得感谢那些代代热爱你作品的书迷。」 「你说得没错。可我没想到他们连我情妇的肖像画都挂上去。现在不管是作品还是房子和情妇,统统不属于我了。反正能让喜欢那个地方的人感到快乐,也算没白盖那座房子吧。」 「作品和房子还好说,但是情妇??在现代的价值观中可不提倡。」 术士把奥兰多的嘲讽当作耳旁风,继续说道:「重点在于那个宅子附近盖的写作室……身边的人把它称作‘伊 夫堡。虽说将作者闭关写作的房间当作监狱岛有些过分,但多亏了这间写作室,我的写作效率才会提高那么多啊。」 「你该不会是想??在法国和这座城市之间来回往返吧?」 「真是的,我都死了一百三十多年,没想到人们连一台可以瞬间移动的机器都没发明出来。」 「从这里瞬移到法国—那根本不是魔术,而是魔法的领域。」说完,奥兰多想了想,问道,「不过??你会给自己的家取名为‘基督山伯爵城堡,看来你真的很满意那部作品啊。还是说,那个名字也是周围的人先叫起来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想讽刺某个人才这么叫的吧,但生前一个来找我发牢骚的人都没有。算了,这种事不重要吧?」 见大仲马极为罕见地生硬转移话题,奥兰多无奈地默认了。因为他也觉得作为一段中场休息的闲聊,他们聊得久了些。 「然后呢?你特意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啊,对,那个吸血种不是把几个人的宝具给毁了吗?我想好怎么修复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会像平时那样让人……」 「打住。我不需要跑腿的,倒是想跟你要几个人。」 听到大仲马的话,奥兰多皱起眉头问道:「听你的语气……你不是像平时那样想要女人吧?」 「嗯。我要你把选出来的警察小队——二十八怪物()带到我这里来。不用所有人都来,但我要那种有坚定的决心想活下去的人。啊,把宝具被毁的人算进去,包括那个右手被吃掉的小兄弟。」 「……」 从者的提议让奥兰多有些迟疑。虽然二十八怪物的成员也知道大仲马的存在,但他无法立即判断出让双方直接见面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几天前,奥兰多不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让大仲马会见手下们,大仲马也没什么特别要见他们的意思。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的确需要一些变化。 「我听说……制作宝具并不需要直接见到使用者?」 「嗯。见到使用者不会让宝具变强啦,普通的人类与宝具也谈不上投不投缘,调整武器手感什么的也不是我的活儿。」 大仲马不仅回答得相当干脆,还在奥兰多问出「那是为什么」之前就主动揭开答案:「我这次只是一名观众,给你提供最低程度的帮助算是我看戏的票钱吧。」 「啊?」 「只是??既然我是观众就要有个观众的样子,看见相中的演员,怎么也得置备一两束花来表示一下对他的支持啊。」 大仲马说的话让奥兰多沉思了片刻。奥兰多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钟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好吧。不过,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他们首先是我重要的下属。你得向我保证,绝不随便摆弄他们的魔术回路和精神。」 「我又不是艾利法斯·李维和帕拉塞尔苏斯那样的魔术师,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艾利法斯是否为魔术协会承认的正式魔术师,还有待商榷……但能够将‘传承赋予有宝具素质的武具、从而生成宝具——这可不是没本事的人能做出来的。」「好吧??我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命运。但这点小事你就别计较了,我会使劲把他们的命运往好的方向掰。」 奥兰多本想对厚颜无耻的大仲马说些忠告,但最终还是咽下话语,草草结束这通电话。 「抱歉,我这边有点小问题,回头你再告诉我什么时候让下属过去吧。」 「哈哈!你可真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啊!兄弟, 准备好胃药!说起来,现代的胃药还真是种类丰富,太有意思了!记得多多关心你的胃,拜拜!」 挂掉电话后,奥兰多将目光投向一旁。那里正站着一名二十八怪物的成员,也是他的秘书,将一份报告递交给他。 奥兰多沉默地点点头,重新浏览了一遍这份报告。 报告的内容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出现在城市里,正与弗兰切斯卡带来的一名魔术师——真从者的御主一同行动。 更让他在意的,是她们两个要去的地方。 奥兰多事先听说过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安排的御主,他们作为己方阵营的棋子参加圣杯战争。 计划召唤剑士的卡修拉被潜行者杀死了。 魔术使雇佣兵西格玛只与法尔迪乌斯联系。 卢森德拉家的小公主——朵丽丝·卢森德拉也没有被警方的监视网捕捉到。这个家族精通强化魔术,据说连人类这一概念都舍弃了。 因此,哈莉的踪迹成了极为珍贵的成果。然而,她与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在一起,这个情况可不容乐观。 她被洗脑了还是被胁迫了?不,想想哈莉·波尔扎克的出身,也有可能是做了什么交易倒戈的。哈莉并非战斗力很强的魔术师,只要对咒杀等手段保持警惕就没什么问题了。但在这个方面上,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也需要戒备,所以奥兰多他们早就制订了好几种对策。 那么,问题锁定在一点上——哈莉究竟召唤出了什么英灵。 虽然「上面」会把御主的情报告诉奥兰多,却不会将谁召唤出了什么英灵也一并通知。在高层看来,二十八怪物也属于弃子吧。 不过,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御主里,需要时刻警惕的魔术师根据地在哪里,这种小问题奥兰多还是一清二楚的。 根据他的推测,哈莉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要去的目的地就是某位魔术师的根据地。 「工业园区……她们要去找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人吗?」 ············ 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会有意识地拒绝做梦。 他对自己施加暗示,让身体和大脑分别进入浅眠和深眠。一次只要小睡几分钟,就可以活动很长时间。 这种利用拆解意识的短暂睡眠是魔术使之间使用广泛的简易魔术之一,同时也是当敌人出现时可以保证自身一清醒就能立即行动的手段。 不过,拆解意识相当于自杀一次,经常使用这种手段的人屈指可数。 听说除了这种方式之外,世上有不少魔术使雇佣兵还会使用其他多样的睡眠术。但巴兹迪洛特本身就讨厌做梦,所以他并不喜欢浅眠(快速眼动睡眠)。xь. 正因为如此,巴兹迪洛特才会觉得奇怪。 在某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 周围是一片被夕阳染成金黄色的大海。 巨大的船只劈开两道白浪,在海面上缓缓前行,而他就坐在这艘船上。 巴兹迪洛特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不是梦,而是记忆共享现象,由魔力与另一个人的情报构成。 视线也比平时的要高很多,巴兹迪洛特要低头才能看到面前的金发男人。 男人唇角噙着傲慢的笑容,开口道: 「为什么我不怕你,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是一名贤者,拥有超越神的智慧。」 巴兹迪洛特认为,这是接受了他魔力供给的从者——阿尔喀得斯的记忆。 冷静下来观察一番后,巴兹迪洛特发现金发男人说的似乎是古代爱琴海一带的语言。但不知道是因为英灵接受了世界赋予的现代知识,还是 受御主的魔力连接影响,在巴兹迪洛特的头脑中,那些语言都变成了他平时使用的语言。 记忆的主人——或者说是名为阿尔喀得斯的容器正站在一艘船上,其豪华根本不像是古代技术能造出来的。此外,周围还有好几个人影。 虽说巴兹迪洛特现在看见的是别人的记忆,但他依然能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散发出惊人的魔力。他想,如果是普通人,光是分享这样的记忆就会对精神造成伤害。 「人类这种生物,基本上都是没脑子的。国王就是从蠢货中选出来的蠢货首领,所以国家才会一直无法统一,战争接连爆发,人们持续挨饿。因此,像我这样的人类才必须要得到力量与荣誉。」 可是,从「力量」这个层面而言,面前这个正在演讲的金发男人并不比周围人强。 虽然他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保佑,但提升感觉灵敏度后再进一步分析,又觉得他身上的魔力像是这艘船本身的魔力。 「害怕你的那些家伙也是无可救药的白痴。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理解你这个怪物。明明不理解你,却想着利用你,于是将你捧为英雄,一边害怕得瑟瑟发抖,一边极力赞扬你。真是一群下等生物。你知道有一群愚昧的家伙吧?他们不仅向神的使者献祭,就连那种魔兽都算不上的食人狼,他们都会谄媚地献上活祭。在我看来,这两种人没有任何区别。」 男人用洪亮的声音说出这番话,那种感觉比起自我陶醉,更像是坚信自己的话就是唯一的真理,是「理所应当」的。 周围的人反应各有不同,有的人眼睛亮晶晶地连连点头,有的人带着「又开始了啊」的表情苦笑。至于站在船头的女弓兵,她身上散发着野兽般的气息,向金发男人投去怀疑的目光,仿佛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知道男人是没有感觉到这些视线,还是即便感觉到了也不打算理会,只听他又继续道: 「我的国家??我创立的国家可大不一样。我会让所有的国民都接受教育,建一座比那个马棚更豪华的学堂,将我的知识传授给万人。每个人都会读书写字,每个人都不会被女干商欺骗。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应该也达不到我的高度,所以就只能由我来弥补他们不足的部分了。」 ——真是多话的男人。 巴兹迪洛特对男人的演讲并没有什么触动。 真正的听众——阿尔喀得斯则沉默不语地听对方继续滔滔不绝。 「没关系,我是要成为国王的人,所以对这种程度的劳动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大家老老实实听我的命令,我会给大家相应的报酬和一个繁荣的国家,一个让人安心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听好了,在这个国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害怕你!」 阿尔喀得斯正要说什么,却被金发男人打断了。 他张开双臂,就像在表示自己的话语就代表了世界的意志一般,斩钉截铁地说: 「因为每个人都明白,你是我的手下,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所有物。」 ············ 就在这时,巴兹迪洛特醒了。 他环视四周,看了看这个建在肉类加工厂地下的魔术工房,依然和平时一样简陋萧条。 巴兹迪洛特先是确认自己还坐在椅子上,然后掏出怀表扫了一眼时间。从进入睡眠到现在,正好过了五分钟。 他沉默了片刻,回忆刚才见到的画面,然后慢慢说出推断的结果:「原来那个人就是阿尔戈号的船长啊。」 话音刚落,魔术工房的一部分空间就开始摇晃起来,只见浓厚的魔力凝聚成了人形。 阿尔喀得斯解除灵体状态,向御主巴兹迪洛特问道:「你这话是什 么意思?」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魔力通道连在一起,我被你的记忆侵入了。我看到在一艘船上,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小子在滔滔不绝地大放厥词,说什么理想国这类漫无边际的话。」 巴兹迪洛特毫不隐瞒地讲述他的所见所闻,并直率地表达他对此的感想。 闻言,阿尔喀得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笑了起来,像是在怀念遥远的过去一样摇了摇头,说道:「理想国……会在船上这样胡说八道的,肯定就是那小子了。」 「无聊的男人。放到现在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冤大头,只会被我们这样的人利用到骨头渣都不剩之后直接扔掉。像你这样的大英雄,为什么会在那种男人的船上当船员?」 巴兹迪洛特用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他对阿尔戈号船长的评价与疑惑。 阿尔喀得斯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那个男人是群愚的化身,他身上体现着人类一切的软弱与扭曲。而且即便是面对同伴,他也时常念叨‘能最大程度利用你们的只有我,阿塔兰忒对他的这一点一直都冷眼相对。」 阿塔兰忒,那个传说中与阿尔喀得斯一同乘坐阿尔戈号的女猎人。听到她的名字,巴兹迪洛特推测,应该是出现在刚才那一幕中的女弓兵。 「不过??那个男人不管是对着被人当作怪物的我,还是对着利姆诺斯的女王,甚至是对着听得懂人语的海滨魔物,都一视同仁地讲述同样的梦。他的目标不是什么神,而是王。不,或许在他的心中,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阿尔喀得斯的话虽然过分,却并没有侮蔑的意思。 「这个可悲的男人,他连我们共同的老师——喀戎的教诲都忘掉,处心积虑只为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过,他那愚蠢的梦倒是不假。」 阿尔喀得斯讲起了阿尔戈号船长的事,语气就像是在讲述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在我遇到的人类里,这个沾满了泥水与欲望的男人是最有人性的。能让我战败的不是神降下的诅咒或雷之业火,而是我的灵魂被那种人类的无穷贪欲所灼烧之时。」 「听你的语气,这似乎是你的期望。」 「当然,但我要先实现复仇。」 接着,阿尔喀得斯顺便讲起了他当年乘坐的荣耀之船——阿尔戈号。 「那艘船才是真正的魔窟。表面绽放着明亮的光辉,实际内里翻滚着毁灭、欲望、背叛等人类的一切罪孽。包括船长在内,那艘船上的人想必没有一个是杀不了我的。反之亦然。」 「你似乎对那艘船特别有感情。」 听到对方面无表情说出的这句略带讽刺的话,阿尔喀得斯不置可否,平淡地讲述船长的末路。 「我听说那个男人最终失去了一切,在与他同甘共苦的船上,被船只的残骸砸成了肉泥……或者,这才是那艘反复无常的船给予的唯一真挚的慈悲吧。」 阿尔喀得斯感慨颇深的样子让巴兹迪洛特有些诧异。 「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但我不觉得他是喜欢讲述过去的男人啊……」 阿尔喀得斯握住弓,在地板上轻轻磕了磕弓弰。 锋利的打击声从地上响起,阿尔喀得斯的杀气也破空而出,工房内的空气随即变得冰冷,剧烈地震颤起来。 「我刚才说这么多,是为了公正地向你表达我的想法。因为我不想遭人诋毁,说我像那群自称神明的无法之徒一样,蛮不讲理地予人死亡。」 「……你想说什么?」 尽管置身于阿尔喀得斯的杀气之中,巴兹迪洛特却仍旧没有动摇。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种压力下,想必肉体会比精神先一步崩溃。阿尔 喀得斯压低声音,对御主道出一句「忠言」:「虽然他是愚者,傲慢、自不量力、无药可救……但也是我的朋友。你没乘过那艘船,我不允许你如此满不在乎地轻蔑他。」 这是直接的恫吓。巴兹迪洛特相信,如果他再敢说出一句看不起那位船长的话,阿尔喀得斯就会毫不留情地对他动手。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不会道歉,但我可以跟你保证,绝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短暂的寂静过后,阿尔喀得斯敛去了杀气,转身背对巴兹迪洛特。 看着阿尔喀得斯的背影,巴兹迪洛特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没有意义的对话场景会通过魔力通道特意流入他的意识之中。 因为在那艘船上,这个名叫阿尔喀得斯的男人不被当成「神之子」,而是被当成「人类」对待。对他而言,那是一段难得的时光。 其他大概就只有在幼年期,或者是与注定死去的妻儿在一起的时候,他被看作人类。 「阿尔喀得斯」这个人类的痕迹,如同踏石一般浮出并积累起来,才有了如今的他。 多扭曲的故事啊。 扭曲对方的罪魁祸首——巴兹迪洛特如此想着,心中既没有同情也没有轻蔑。为了今后能更妥善地利用对方,他将刚才的对话牢记于心。 或者说,那个船长也确实是一个英雄吗? 巴兹迪洛特微微提高了对金发男人的评价,思考起今后的计划。就在这时,工房内的通信装置传来了肉类加工厂地上分部发来的联络。 「怎么了?」巴兹迪洛特冷冰冰地问道。 位于一楼的手下也是魔术师,此刻以近似惨叫的声音回道:「是??是爱因兹贝伦!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在这里??」 手下的话戛然而止。强烈的噪音随即传来,在听到像是人倒地的声音后,通话便中断了。 巴兹迪洛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看向通往地上的楼梯。 阿尔喀得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拿着弓低声道:「气息只有一个,但是,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这是英雄的直觉还是类似心眼的感应力呢? 阿尔喀得斯认为,他感知到的微弱气息与放倒巴兹迪洛特手下的人不是同一个。 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明—— 「咔嗒,咔嗒……」两个人的脚步声从楼上慢慢走下来。 几秒钟之后,一名女人造人首先出现在工房里,雪白的肌肤和银白的长发十分引人注目。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名疑似魔术师的少女,像是为了躲在女人造人身后而蜷缩着身体。 此时此刻,巴兹迪洛特和阿尔喀得斯终于明白,他们之所以对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气息没有丝毫感知,是因为她让魔力在她周围进行循环的缘故。 魔力罩由浓重的魔力形成,半径有数米长。见状,阿尔喀得斯沉默地握住弓,巴兹迪洛特则一脸泰然自若地开口问道:「爱因兹贝伦的人偶,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与几乎没有感情的巴兹迪洛特相反,女人造人的脸上流露出开心的神情,带着柔和的笑容答道:「哎呀,你怎么搞成浑身是泥的样子……你现在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 「那么……就算我把你和那个扭曲的英灵一并杀掉,也没什么关系吧?」 那个昏暗的世界充满了浓郁的森林气息。 数棵高楼般的巨大杉树直耸入云,就像不允许新芽呼吸一般,用深色的枝叶将宽广的大地笼罩起来。 在这片黑暗之中,有一道更为黑暗的影子被推落下来。 虽然它的外表有着深土般的颜色,内在却充满了强大的魔力与生命的光辉。 土块如黏菌 般蠕动着,内部不断重复着各种各样的「语言」。 准确地说,那甚至不算是语言,而是「意志」的集合体,正在让刚刚出生的土块灵魂记住自己是什么。 ——刺穿,然后缝合。 ——你是贯穿一切的矛,是缝合世界之理的楔。 ——你有资质成为完美的人偶,也有这个义务。 ——你是我们为了让地上的傲慢有所收敛而投放的,是我们最初亦是最后的慈悲。 ——让人类这个种族想起他们自身的职责吧。而你,就是引领他们的人。 ——刺穿,然后缝合。 ——但是,你首先要学习。 ——你有必要知道。 ——何为人类。 ——在恩利尔之森,乌图创造了「完美的人类」。——看吧,说吧,然后去模仿那个形状。 ——之后,尼努尔塔会分给你力量。 ——在被投放到乌鲁克之森前,你必须与乌图养育的「人」共存。 ——变成完美的人偶吧。 ——你是效仿所有生命的土块。 ——去与人类交谈吧。 ——刺穿,然后缝合。 无数话语从世界传入土块的核心。 土块只是静静地待在森林的影子里,听从话语的命令不断寻找——必须了解人类,必须见到乌图养育的「完美的人类」。 不久,森林里的空气变得格外寒冷——「那个东西」突然出现在土块面前。 在土块内部回响的「话语」愈发激动。土块的本能告诉它,这就是「完美的人类」。 土块没有性别,只是单纯存在于森林中。此刻,它意识到「那个东西」—— 发出无穷无尽的怨声,像是永远憎恨着世间万物。 ············· 森林里。 「怎么了?你好像一直在说梦话?」恩奇都向身为御主的银狼问道,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 银狼慢慢张开眼睛。看清周围是熟悉的森林后,它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用头蹭了蹭恩奇都。 听到银狼叫了几声,恩奇都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用打从心底里感到抱歉的语气说道:「是吗……那一定是我出生前的记忆吧。对不起,让你有了一段可怕的经历。」 说完,恩奇都静静地闭上眼睛。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个时代的事情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 他一边回忆,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了起来。 「乌图也好,其他的众神也好……除了伊什塔尔和埃列什基伽勒之外,都坚信‘她是‘完美的人类。不……如果在遇见‘她之后,我没有认识姗汉特和吉尔,说不定我也会如此坚信。」 见恩奇都露出哀伤的眼神,银狼温柔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恩奇都对银狼笑了笑,然后仰望着与当年微微有些不同的星空,道出了「众神」的未来。 「或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与巴比伦尼亚人们诀别。」 ············ 酒店水晶之丘最顶层。 「唔……这种水平远远不及本王在乌鲁克的房间啊。」 「是吗……我觉得这里已经足够美了。」蒂妮·切尔克惊讶地发出感慨,却让她的从者——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有些不悦地断言道:「当然,这可是从本王的宝库中拿出来的东西,无论哪件家具都是最高级的。不过,这个时代的空气本身就配不上本王的宝物。而且这房间也太小了,这么 点数量的家具根本无法展示乌鲁克的荣华富贵。」 吉尔伽美什环视着皇家套房,表达他的不满,但其实房间已经与几个小时之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尽管由于阿尔喀得斯的袭击,房间的玻璃窗都被打了个粉碎,但这里毕竟是斯诺菲尔德内最高级的房间,无论家具还是床铺都是一流品。蒂妮平时居住在沙漠地带的偏远村落里,因此对她来说,这间皇家套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另一个世界。然而—— 傍晚时分,吉尔伽美什讲述起建造乌鲁克城墙的故事。刚开始说到乌鲁克这个都市是怎么得以完成的,便突然说要给房间换个模样。 他似乎怀疑蒂妮等人对乌鲁克的美妙之处依然一无所知,所以命令蒂妮手下的那群黑衣人「把家具都搬到走廊去」。之后,他从宝库中取出巴比伦尼亚时代的各种装饰品。 蒂妮被那些美丽的物品震惊到了。 地毯让人产生踩在云端的错觉,餐桌仿佛由石头雕成,摆放在上面的餐具散发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连弄不好就会被人嘲笑成「没品味」的无数黄金装饰品,也都设计得和周围的气氛极为融洽,带着一种朴素的美感,像是由染成金黄色的麦田浓缩而成的。 其中一名黑衣人本来觉得「英雄王平时的铠甲才是最闪亮的」,但想到如果说出这句话大概就会没命,于是冒着冷汗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还有那些青金石,尽管在宝石中并不算珍稀,但蒂妮觉得从英雄王宝库中拿出来的就是和她之前见过的不一样。 石头的表面被透明的蓝色包裹着,散发出让人联想到白浪的光芒,让人觉得石头里仿佛藏着真正的大海。 只要破开石头,大海就会奔涌而出,诞生群星与生命——如果吉尔伽美什这样说,蒂妮应该会想都不想就当真。 即使房间里摆放着美丽到如此地步的巨大宝石,吉尔伽美什依然不悦地表示「不够」。 「还是应该从最基本的王宫……不,从整座城开始建起吧。你觉得呢,蒂妮?」 「如果建造出了那样的都市,不属于乌鲁克人民的我们会敬畏地不敢走动的。」 「说什么蠢话。能否站在路上,与是不是乌鲁克人民没有丝毫关系。」吉尔伽美什一口否定了蒂妮的说法,低下头看向她,「在本王看来,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出身的贵贱之别连一片金箔的厚度都没有。本王认定的乌鲁克人民,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开拓荒野的人们。」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是想起了乌鲁克的民众,只见他的表情微微有些软化,继续道:「其中还有一个复兴国家的***,她从酒馆女儿做到了祭司长,居然胆敢对本王愤怒地大喊大叫。虽然她信仰冒失女神(伊什塔尔)这一点让本王很费解,但以本王的民众而言,她的存在方式也算合格。」 「还有那样的人……」 「不止是她,乌鲁克的百姓每一个为了活着都很拼命,但那并非一种痛苦。有信赖、敬仰本王的人,却没有只会讨好奉承本王的小人。有这种心思的人都会横死荒野,根本不必由本王来审视。乌鲁克百姓生活的时代,就是那样的时代。」 说到这里,吉尔伽美什沐浴着从窗子洒下的朝阳,将视线投向蒂妮。 蒂妮一直没有合过眼,大概是借助特殊的魔术强打起精神。吉尔伽美什略显不悦地说道:「本王准你就寝。既然生而为人,那就应该自然地遵从本能。」 像是看穿蒂妮使用了怎样的术式似的,吉尔伽美什对下属道出了慰劳的话语。 「可……可是王!您都没有睡,一直在工作,我怎么能自己蒙头睡觉??」 「那本王就以王的身份命令你去休息。即使是再不重 要的下属,本王也不会让她过劳而死,这会有损本王的威名。」 即使话说到这个份上,蒂妮仍然犹豫不决。吉尔伽美什敛起表情说道:「本王应该说过,要将身心献给本王是你的自由,但本王不需要不成熟的灵魂。」 「非……非常抱歉!」 蒂妮再三道谢后才走向寝室。吉尔伽美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寝室中,接着将目光投向房间里的几名黑衣人。 见平时把他们当作不存在的英雄王突然看向自己,黑衣人们不禁紧张了起来。 「你们也辛苦了。侍奉这种不成熟的小丫头,想必是一件苦差事吧?」 「怎……怎么会,我们从未有过……」 吉尔伽美什看着第一个赔笑的男人,眯细了眼睛。 又一只老鼠。 身为英雄,身为暴君,身为贤王,身为英灵,吉尔伽美什见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类,瞬间就看出这个男人是「内女干」。可是他并没有指出这一点,甚至没想过要用心灵感应告诉蒂妮。 原本以为就十只老鼠??看来今后还会继续增加啊。 吉尔伽美什在心里冷笑几声,晃了晃反射着朝阳的杯子。 也罢,他们不是本王的臣子,而是蒂妮的部下,她会怎样制裁有二心的人呢?也有可能会一直察觉不到,直到被人从背后捅上一刀…… ***啊,若你说自己并非幼童,就将你的心展示给本王看吧。本王会以王的身份,慢慢地审视你真正的价值。 接着,他用不会被任何人听到的声音,愉快地自言自语道:「***啊,若你其实只是一名幼童,那你现在只需要沉溺于梦中。 「就算那是噩梦,也比现实要好吧?」 ············ 梦中。 从窗外洒下的晨光让操丘椿睁开了眼睛。 「黑先生,早上好!」 她的问候让笼罩住整个天花板的黑色巨人开心地动了动。 窗外小鸟啾啾,小猫小狗在庭院一同嬉戏。 「椿,早上好,该吃早饭啦。」 母亲打开房门,楼下传来烤好的培根香气。椿露出天真的笑容答道:「早上好,妈妈!我现在就起床!」 对生活在斯诺菲尔德的人来说,这是随处可见、平平无奇的场景,却是椿最为渴望的东西。 今天,普通的日常生活继续拉开了帷幕。 「大家果然是出去哪里玩了!」 吃完早饭后,椿带上动物们出门散步。她发现街上的情况和之前有了些许变化。 车道上偶尔有车辆经过,路上也出现稀疏的人影。 由于椿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所以除了家人之外,她没什么认识的人。 即便如此,刚开始发现街上没人的时候,椿是又惊又怕。想起当时的心情,她再次对走在阴影里的「黑先生」道了声谢。.Ь. 「黑先生,谢谢你。我那时候好害怕,肚子又饿。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就死掉了。」 听到年幼女孩的话,黑影只是慢悠悠地蠕动着。 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一团黑影在电线杆的阴影里悠悠晃动——怎么想都是恐怖电影里的画面。椿却面带天真无邪的微笑,全身心地信赖着他。 椿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容易地接受这个黑色的异形之物。 虽然椿还小,不,正因为她还小,会出于本能感到恐惧才对——可黑色的异形之物莫名地能让椿感到安心,所以椿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过他。 椿也从未对此产生过疑惑,因此不会有谁去考虑她与黑影之间的亲密关系。 直到今天的这一刻。 「你好,请问我可以摸一摸那些小猫小狗吗?」 椿被突如其来的招呼声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来。 只见那里站着一名陌生的少年。 他的年纪应该比椿大。可是在大人们眼里,他们俩的外表都属于「年幼的小孩子」。 「嗯……可以啊!」 虽然椿有些困惑,但同意得很干脆。 她并没有发现,在少年出现的刹那,黑影——苍白骑士像是警惕什么似的,身形突然变大了许多。当椿向少年露出微笑时,他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般,恢复成原本的大小。 另一边,少年将黑影的动作尽收眼底。所以发现对方解除戒备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啊啊,太好了,他把我当成小椿的同伴了吧。我也无法完全读取系统类从者的动向,还真挺紧张的。 少年一边想着,一边抚摸小狗的脸,然后对椿露出纯真的笑脸。 「捷斯塔。」 「那是……」 「我的名字叫捷斯塔·卡尔托雷,请多关照啦!」 ············ 某个魔术工房。 在昏暗的工房中,幕后主使与从者躺在床上,亲密地吃着零食。他们根本不知道某个女孩在梦中与另一个小孩子邂逅了。 「唔唔……这个真好吃,把你的那份也给我吧?」 「吃太多会变胖。」 「我是英灵,才不会胖——」 少女弗兰切斯卡的忠告遭到了少年模样的术士——弗朗索瓦·普勒拉蒂的反驳,更让他一脸得意地笑着撕开了零食袋。 弗兰切斯卡「噗」地把脸鼓了起来,说道:「当英灵真好啊,我要不要也当当看呢?要是从现在开始,我以弗兰切斯卡的名字做点什么厉害的事,你觉得我会成为英灵吗?」 「大概会和我合并哦。因为现在的你和被复制到座上的你是两个人,只不过记忆是相同的,所以‘要不要当英灵这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但似乎也有活着被召唤到各个时代的特殊情况啦。」 弗兰切斯卡一边吧唧吧唧地嚼着日本的铜锣烧,一边对弗朗索瓦的话表示费解:「阿尔托也算是其中一种特殊情况吗?罢了,反正她这次又没来。啊——啊,我还以为要是能欺负到阿尔托,就可以对师父他们使使坏。」 「我觉得师父的师父最多在塔里露出有些不高兴的表情,那些精灵不会因此而惊慌失措。」 「是吗……也对,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也发生了很多事,但师父们到头来也没去帮忙。」 「他们觉得没必要吧,而且想去也去不了。如果是在不列颠,那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世上已经不存在能够横渡大海的神秘,让师父他们跨过那个湖。除非剥掉世界的织物(Texture)……咦?」 二人原本正用年轻男女闲聊的语气,讲着让人无法理解的内容。床的四周则设置着无数显示器,实时播放着弗兰切斯卡手下那些魔术师的据点情况。弗朗索瓦在此时发出一声疑惑,伸向零食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一台显示器上。 他看到的是工业园区的实时远景影像,那里正是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魔术工房的所在地。 画面中,工厂的烟囱慢慢塌落——在腾腾升起的尘土中,出现一个大得非比寻常的异形身影。 「那是什么?怪兽还是水晶洞穴的大蜘蛛?」 弗朗索瓦在床上坐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显示器。 看样子,巨大的异形与阿尔喀得斯展开激烈的交战,在工厂附近掀起阵阵风暴。 「蜘蛛怎么样也不会现在起来啦,可能是不列颠的猫妖。」 「看上去不像猫也不像狗啊?是有人把巨人族或皮克特国王给召唤出来了吗?」 弗兰切斯卡突然在画面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只见人影正奋力逃跑。 「小哈莉?」 因为是远景,弗兰切斯卡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下一刻,那个像怪兽一样的身影移动到哈莉身边,将冲向她的瓦砾碎片尽数挡下。 弗兰切斯卡意识到,是她准备的棋子让「怪兽」在巴兹迪洛特的工厂里大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仅是这一点就让弗兰切斯卡露出陶醉的笑容,兴奋地扒住那台显示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好厉害啊,小哈莉太厉害了!明明只是凑数的,却召唤出了厉害的东西!真的是‘那位英雄吗?但是魔力量是不是太奇怪了?啊啊,内脏像针扎一样疼!哎呀,我最喜欢这种出乎我意料的孩子了!太棒了!找时间我得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请她吃个蛋糕吧!」 与呼吸急促、脸颊通红的弗兰切斯卡相反,从者弗朗索瓦用有些闹别扭的语气对御主提出了抗议。 「喂——我看不到屏幕啦!」 就这样,人们迎来了清晨。 对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来说,这个清晨是正式战争的开始。 对斯诺菲尔德的普通人来说,这个清晨却是毁灭的开端。 1016.卓别林? 沼泽洋房。 时间要倒回到半天以前。 「看,第一个试炼这么快就来了。」英灵自称是「守望者」职阶,如今以船长模样的影子如此说道。 西格玛闻声回头,看到一名女子站在那里。 那正是西格玛的「敌人」,由其他人召唤出来的潜行者从者——西格玛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潜行者就迅速采取了行动。 她眨眼之间逼近至西格玛的眼前,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问道:「你是……想得到圣杯的魔术师吗?」 西格玛回望盯着他的潜行者。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正在靠近的是——‘死亡。 面前的女子周身缠绕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仿佛光凭魔力波动就能让普通人丧命。 西格玛立即明白:啊……这就是所谓真正的从者。 尽管全身的肌肉都在大喊着快逃,可是刻在西格玛青涩的魔术回路与大脑中的本能却回答说「逃也没用」。 他现在能做的选择只能是回答眼前这个女人的问题,而且只要答错一个字,大概就没命了。 西格玛很冷静,他跟「守望者」聊了整整一天,也没弄清楚对方想表达的一点事情,但此刻他却能很轻易的理解面前的女人的意图,因为对方非常单纯,十分易懂。 她是带着杀意而来的。 关键在于对方提出的问题。 回答错误意味着将会开始交战,而一旦交战,他必定会死。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身经百战的经验与本能在肯定面前这名女子的强大。 西格玛干脆地接受了死亡,将一切交给命运来处置。可是,接受死亡决不代表放弃生存的希望。 西格玛在「死亡的概率比普通走在路上时还高」的状况中,依然保持冷静,不断思考活下来的办法。 或许也是因为就在不久之前,船长告诉他「不断地反抗神灵,千万别逆来顺受」。总而言之,西格玛已经站在无限趋于死亡的悬崖边上,但他没有放弃思考死里逃生的办法。 就在潜行者等得不耐烦要再次询问之前,他总算说出了答案:「一半……吧。」 「一半?」 「我是一个半吊子魔术师,曾经被人瞧不起地称为‘魔术使。如果你问我想不想要圣杯,我会回答,我还在犹豫是否应该去追求它。」 潜行者沉默不语。 见状,西格玛反而问道:「我希望你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想通过刚才的问题来判断什么?」 「判断你是不是敌人。」 「我不想在这里与你为敌,能让我和你的御主交涉吗?」 「我……没有什么御主。」 充满杀气的魔力从潜行者的身体中溢出。 西格玛正在想自己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就听「船长」在一旁插嘴道:「小子,所以我就说了,如果你能活用守望者的力量,就不会说出刚才那样不过脑子的话。这丫头的确是潜行者,却是某个吸血种召唤出来的。所以,她先把那个御主杀了……不过对方是吸血种,死是死不了的。现在他们两人主从关系决裂。你要不要现在编个谎话,就说‘我是专门猎杀吸血鬼的杀手。」 西格玛一边想他怎么在旁边说这么大声,一边说道:「与她交涉的人是我,你先安静一会儿。」 闻言,潜行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问道:「你在……和谁说话?」 「咦?」 「是从者吗?你刚才还说了御主这个词,你果然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啊…… 」 潜行者瞬间后跳,与西格玛拉开几米的距离,然后带着强烈的杀意冲了过来。 西格玛心想「交涉没用吗」,并立即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背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出现在西格玛身后,说道:「啊,抱歉,好像没人跟你说……能看见我们、听见我们声音的人,只有身为守望者御主的你一个。因为我们是在守望者的影响下,直接浮现在你脑中的影子。」 西格玛在心中抱怨「这种事希望你们能最先告诉我」,但头脑依然保持着冷静。 对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他有没有机会躲过去,周围的桌椅能否当作盾牌或是障眼法……西格玛一边在脑中处理数种想法,一边试图观察对方。 然而潜行者全身都被黑袍包裹住,根本无法靠肌肉和关节的动作来预判她的行动。 当西格玛开始在脑中设想逃跑路线的时候,潜行者的嘴角动了动。 「……狂想闪影(Zabaniya)……」与此同时,西格玛听到背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她的头发要来了,当心。」 西格玛刚理解这话的意思,潜行者的兜帽下就真的射出了头发,冲向他的脖子缠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他躲开了。 见状,潜行者眯起眼睛,似乎没想过西格玛能躲开。 事实上,如果没有船长的提醒,西格玛应该就会因躲避不及而被头发抓住脖子。 看到原本所站位置的梁柱被削掉了一部分,西格玛才真切地感觉到,刚才的的确确「死里逃生」了一次。 新的影子——手持蛇杖的少年对西格玛说道:「她能同时展开十几个宝具,但在使用新宝具的那一瞬间,她会停下动作。我认为你可以趁这个机会进行反击。」 西格玛一边躲避射来的无数头发,一边疑惑地想:杀掉我这种水平的人,需要用到宝具吗? 对此,船长回答道:「她戒备的不是你,而是从者。不过我们这些影子根本没有攻击手段。」 听船长一边笑一边这样说,西格玛想了想:这个潜行者能同时使用多种宝具。那她之所以会频繁使用头发的宝具,是为了避免被敌人抓住施展单一技法时的破绽……如果有攻击时可以频繁使用的宝具,那防御时的宝具也…… 「也有哦,是把皮肤变成特殊水晶,用于护身的宝具。」 当身后传来蛇杖少年声音的瞬间,西格玛盯着潜行者的后方高声说了一句话。 「就是现在,刺穿她!卓别林!」突然的攻击命令让潜行者警惕地回过头。 「……断想体温(Zabaniya)……」 潜行者从「刺穿」这个词联想到了物理攻击,便发动可以对付所有利刃的宝具——回头一看却发现空无一人,连类似魔力波动的东西都没有感觉到。 她察觉到这是陷阱,重新转向西格玛——这一刻,她看见一个黑筒飞至眼前,筒身开着数个洞。 潜行者正打算用头发变成的利刃斩碎黑筒,黑筒却自动破裂,从内部溢出比盛夏的太阳还要刺眼的光芒。 西格玛一手向潜行者扔出闪光弹(84),一手「砰」地打破窗子,迅速跳到外面。 两人所在的房间在二楼。当爆炸声和闪光传来时,西格玛已经开始下落。他灵活地在空中调整姿势,像猫一样轻盈落地。 ——虽然物理的闪光弹不会对英灵的眼睛与鼓膜造成伤害,但应该可以让她头晕眼花一阵子。 ——既然收起了气息,那就趁现在找个地方藏身…… 西格玛一边希望对方没有气息感知的魔术或能力,一边站起身,映入眼帘的却是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女子捂着双耳瘫坐在地,眼睛看向闪光弹爆炸的房间。 ——从衣服来看,女子应该是普通人。但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种位于沼泽地里的洋房,本身就很不正常。难道她就是潜行者的那个吸血鬼御主? 刚想到这里,西格玛就听见身后传来船长的声音。 「你错了,她不是潜行者的御主,只是一个被卷入圣杯战争中的可怜小丫头。」至今为止,「影子」们都没说过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们是俯瞰万物的「守望者」。因此,西格玛根据船长提供的情报,假设前方几米处的那名女子是普通人。 而他对这个「被牵连的普通人」采取的行动是—— 「快逃!待在这里会受伤的!」 西格玛用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喊了这么一句话。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在做什么啊,刚才那一声会让潜行者知道我的位置。 按照从小接受的教育,西格玛理应迅速杀掉这名目击者,或是利用她当诱饵,自己趁机躲藏起来才对。 ——我是受了守望者的影响吗…… 「喂喂,别什么事都推给别人啊,小兄弟。」 「影子」语气轻松,西格玛却对此充耳不闻,径直向着少女跑去。 「那个房子被强盗霸占了,我来当诱饵,你快点逃……」 西格玛的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挡在他与女子之间。 「唔……」 潜行者朝西格玛劈出手刀,就在这一瞬间——视线里突然出现皮夹克的手袖,手也随之被人抓住。 潜行者一言不发地瞪着皮夹克的主人。 那是一个混杂着红发的金发男人,他爽朗地笑着开口道:「你这记手刀不像是瞄准人家要害去的,是没打算杀他吗?」 「这个魔术师……对我没有杀意,我无法判断是否该杀他。但既然他是圣杯战争的御主,我至少要剥夺他的行动能力。」等潜行者说完,穿皮夹克的男人转头看向西格玛,说道:「这就难说了,他看到绫香也完全没有杀意。一般都会把绫香看作是潜行者的御主吧。」 金发男人没再理会沉默的潜行者,而是一边扶起他口中的「绫香」,一边对西格玛问道:「我是以剑士职阶现身的从者,请多指教啊。」 男人简简单单就道出了身份,带着大大咧咧的笑容继续道:「总之,能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吗?如果你想跟我们战斗……毕竟是圣杯战争,我也不会拒绝啦……」 西格玛摸不清男人的意图,戒备地看着他。 似乎是注意到了西格玛想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影子」却将手按在西格玛肩上,劝道:「算了吧。」 「……」 影子现在像是一个日本老年武士,他笑着对西格玛说:「你面前的这个男人行动速度很快,恐怕连突击步枪的子弹都能躲过去。现在的你是没有胜算的。不过,如果你想把这当作是死里逃生的试炼而要去挑战一下,那在下也不会阻止。」 西格玛很诧异,因为这番话似乎意味着他未来会有胜算一样。但最后西格玛还是长叹了一口气,对自称剑士的男人鞠了一躬。 「洋房里有客房……我来带路。」 之后,西格玛糊里糊涂地带着剑士一行人走向客房。与他并排而行的船长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小子,刚才英雄的名字应该是你随便叫的吧,为什么偏偏是那位喜剧演员?而且他生活的年代比我们还更接近现代。」 船长指的是刚才西格玛骗潜行者的时候。看见走在身后的三人完全没注意这边,西格玛这才确信,只有他才能听到「影 子」的声音。 他想了想,小声回答船长:「只是因为??他是我第一个想到的伟人。」 「……原来如此。真没想到你喜欢古典喜剧。」 关于查理·卓别林的知识,船长大概也是通过「守望者」从世界那里获取的。船长留下几声笑声便隐去了身影,一个手持蛇杖的少年代替出现,带着慈爱的目光对西格玛说:「那就努力让这场战争也可以笑着结束吧。」 这句话让西格玛不知说什么好,他无言地加快了脚步。 他看过很多喜剧电影。 如果要说喜欢还是讨厌,那应该是喜欢,也相当佩服。但若问他是否由衷地笑过,他无论如何都点不了头。 他无法想象自己由衷露出笑容的模样。 西格玛想起刚才剑士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就好像是在享受世间万物。 在死后还要不断战斗,身为英灵的他为什么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因为清楚想也得不出答案,西格玛静静地扼杀了这个疑问。 西格玛继续思考:不管我是嫉妒还是向往那些能够露出笑容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都没用。归根结底,我有笑的资格吗? 他带着最根本的问题,向新的试炼走去。 尽管与据说能够看透一切的守望者缔结了契约,他还是没能看透自己的心,这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焦躁。西格玛又想:我什么也不信。不信神不信佛,也不信恶魔。 虽然他也有想过,说不定只要将自身寄托给它们中的任何一方,他就能露出笑容—— 但他发现,连自身都无法相信的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奉献给信仰对象。 值得奉献出去的东西—— 西格玛找遍「全身」,怎么也找不到。 ············ 肉类加工厂地下。 「杀了也没什么关系……你觉得有多少人接受得了这话?」 面对不请自来的女人造人,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说道。琇書蛧 女人造人从心底感到奇怪,歪着头回道:「咦?你要是不愿意接受我的说法,那我可以不把你当人……」 听上去既不像讽刺,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巴兹迪洛特就此明白,和这个女人造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为了打探情报继续对话。 阿尔喀得斯则维持着实体,在巴兹迪洛特的身后随时待命。虽说让御主站在前方有些奇怪,但阿尔喀得斯的主要武器是弓,站在后方能更好地把控整个局面。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人造人的思考方式吗?」 据说,高级人造人会认为自身比人类地位更高。 巴兹迪洛特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打听了不少关于爱因兹贝伦的事,但他总觉得眼前的女人造人和印象里的不太一样。最关键的是,女人造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他知道的大不相同。 「啊,爱因兹贝伦是指制造这个‘容器的那些人?他们比不上我们啦,但也算是挺努力的吧?」 「……容器?」 「对,假如没有这个容器,我就打算强行占据其他人类的身体??可如此一来灵魂会混在一起,导致记忆和人格出现偏差。这具身体就没有这些问题,仿佛是作为神的容器而被创造出来的。」 神的容器——当女人造人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巴兹迪洛特觉得身后一阵寒意。 阿尔喀得斯握紧了弓,向女人造人问道:「你说什么……神的容器?」 「是啊。」 「那你是想说,你是神 吗?」 「是女神啦……啊,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女人造人便瞪圆了眼睛。 随着一声轰鸣,一支死亡之箭从巴兹迪洛特的身边穿过,在室内掀起疾风,带着魔力向自称「女神」的女人造人飞去。 女人造人露出焦急的神色,立即从手中放出魔力包裹住那支箭。箭绕着她一连转了几十圈,就像是空中铺了一圈看不见的铁轨一样。然后保持着原本的势头,转而向巴兹迪洛特攻去。 巴兹迪洛特微微一偏头,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支箭。虽然冲击波仍然袭向他的皮肤、鼓膜和眼球,但经过魔术强化的身体硬是将其弹开了。 身后的阿尔喀得斯单手抓住了箭,由此引起的空气振动慢了一拍才在魔术工房内传开。 巴兹迪洛特将这一连串的发展尽收眼底,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特殊的魔术,而是仅靠控制魔力就把阿尔喀得斯的箭给打回来了吗? 从此刻开始,无论是巴兹迪洛特还是阿尔喀得斯,都不再把眼前的女人看作普通的人造人魔术师。琇書網 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无法判断「女神」是真是假,但至少清楚对方是别的「某种东西」,拥有媲美从者的力量。 阿尔喀得斯似乎也在想同样的事情。灼热的憎恨之情顺着魔力通道传来,让巴兹迪洛特开始思考要怎样才能控制住他。 「女神」与「复仇者」开始旁若无人般地交谈起来。 「真没礼貌。居然想射杀神,你怎么和东方的皇帝一样傲慢啊?」 「没礼貌的是谁?自称是女神的女人,你为什么要随便闯入我们的据地?」 「哎呀,这不是圣杯战争吗?我既不是御主也不是从者,想和哪个阵营结盟是我的自由??」 说到这里,女人造人的眼睛里放出妖艳的光芒,手中生出大量箭矢形状的光弹。 「对于看不顺眼的敌对势力,那自然得帮忙出手铲除了。」 她的语气很是轻松,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称得上感情的情绪,仿佛一个模仿人类的机械人偶。 就在巴兹迪洛特与他背后的阿尔喀得斯从女人造人身上嗅出这种味道的瞬间,无数箭形魔力块袭向他们。 然而,那些箭形光弹在巴兹迪洛特的眼前消失,反倒出现在一道远离他们的墙壁上,并顺势向女人造人飞去。 女人造人沉默不语,将手向下一挥。所有的箭都向下偏移,魔力渐渐消散,在落地之前消失了。 「他把空间……变成迷宫……」 一名女魔术师突然插嘴道。她一直站在女人造人后方,藏在入口阴影里并偷偷观望战场,似乎是女人造人的同伴。 听到女魔术师所言,女人造人露出无畏的笑容说道:「哦?总算发动结界了吗?攻击都到眼前了才变出迷宫,还真是游刃有余啊。」 女人造人的话中略带轻视,巴兹迪洛特淡淡地答道:「怎么会,这就是它原本的使用方法。」 他面无表情地张开双臂,从双手放出魔力。 地下工房的天花板起伏裂开,露出清晨泛蓝的天空。整个肉类加工厂逐渐扭转成另一番模样。凶恶的魔兽从呈螺旋状拧开的天花板上接二连三地落下,就像工厂变成了巨大的食肉动物,正要从内侧将其内部的所有人都吞吃殆尽。 见状,一直藏在菲莉娅身后的哈莉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大规模的防卫机关……」 ——他让这里的一部分变成异界了?要是能制造这种规模的防卫机关,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 「啊——原来是这样啊。」 菲莉娅开口打断哈 莉的思考,她一边不耐烦地看着落下来的魔兽,一边平静地道出敌方工房的特性:「这机关并非为了防止敌人入侵而设的。整间工房从一开始就被设计成让进入的人无法出去,不难看出制造者的性格有多么恶劣。」 说完,菲莉娅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将手掌伸向不断落下的魔兽们——射出滂沱的魔力箭雨。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工业园区的工房有动静了?」 接到手下的汇报后,法尔迪乌斯走向监控室的一隅。目前,他的从者——潜行者为了暗杀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正在前往位于西海岸的斯克拉迪奥家族大本营。 因此,法尔迪乌斯现在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在从者回来之前,他打算把精力放在工房的防卫和情报收集上。 他一心希望不会发生什么大的动静,但显然上天并没有听取他的心声,从早上开始就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意外事件。 首先,那个疑似潜行者的从者袭击了警署后,出现在如今被西格玛当成据点的洋房。剑士及疑似其御主的女子也一同去了那里,似乎正在客房就寝。 ——简直莫名其妙。 法尔迪乌斯问西格玛能否解决掉他们。后者回答说,因为潜行者的戒心很重,所以很难办到。于是法尔迪乌斯命令西格玛一边打探对方的情报,一边向他们提出结盟,共同对抗吉尔伽美什和与他同等强大的枪兵亲友。 可这之后,法尔迪乌斯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 他问西格玛到底弄清楚缔结契约的从者究竟是什么身份了没有。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做出了一个极为超出常识的回答。 「是卓别林,枪兵查理·卓别林。这就是我召唤出来的英灵。」 「……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枪兵查理·卓别林。关于宝具之类的情报我稍后再询问,我认为用令咒强迫他回答绝非上策。那么,我先挂了。」 西格玛说完就切断了通信,让法尔迪乌斯头疼不已。 卓别林。什么东西啊?这合理吗? 枪兵?那个喜剧之王?为什么? 西格玛在说谎?不,可是……就算说谎也不能是卓别林吧。 这场圣杯战争……究竟出什么事了? 就在法尔迪乌斯困惑不已的时候,有人为他带来「斯克拉迪奥家族的复合魔术工房启动了」的情报。 「所以我反对把选人的事交给弗兰切斯卡小姐。」 法尔迪乌斯当初与时钟塔的各个派系暗中做了交易,想从每个派系中临时挑出一名魔术师。 创造科(Valuay)的奥古斯塔斯·亨里克·阿斯普朗德、矿石科(Kishur)的克拉斯特·雷尼·维格纳、全体基础科(ystile)的巴雷亚·赛克尔菲、动物科(Chiera)的米萨利亚·克洛拉姆等等,候选人要多少有多少。法尔迪乌斯当初的打算就是暗中操控这些魔术师,因为他们既有魔术师的样子,又能完全接受掌控。 可是,由于法尔迪乌斯他们的整体方针改为与时钟塔完全为敌,加上弗兰切斯卡的斡旋,才让各种各样的「独行侠」成了参战的御主。 其中就连与法尔迪乌斯多少有些联系的西格玛,都带来了像刚才那样棘手的麻烦。 更有甚者——哈莉被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带到了巴兹迪洛特的工房。听到这则报告的时候,法尔迪乌斯快要哀叹「这时候把潜行者派去远行,是我失策了吗」。 虽说使用令咒,连强制转移都不在话下,但真的能从西海岸转移回来吗? 如果是真圣杯战争就算 了,这可是以各种蛮不讲理的手段层层叠叠弄出来的假仪式。法尔迪乌斯身为幕后主使,也难以预测究竟会发生多惊人的意外。 哈莉·波尔扎克那丫头……我还以为她是去找巴兹迪洛特结盟的,没想到居然跟人打起来了。还是说,是爱因兹贝伦人造人干的好事…… 法尔迪乌斯刚头疼地叹了口气,就听见手下——女魔术师阿尔朵拉报告道:「工房似乎已经展开到最大限度,整个工业园区也随之设下了驱人的结界。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了人在园区外围清场。不久之前,警署署长发来联络,说派出了几名‘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前往处理。」 「好。让底下的人别随便靠近,小心被工房吞食掉。」 「他居然能对那么巨大的工房铺设结界并进行异界化处理,真让人难以置信。」 「其实用于异界化的面积并不大。」见下属不解,法尔迪乌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我听说在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那位‘前任君主·埃尔梅罗在自己的工房里,利用异界化将酒店走廊的一部分改造成迷宫。像他那样的魔术师,即使运用了三台专用的魔力炉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对远古的著名迷宫魔术师——考拜克·阿尔卡特拉斯来说或许不在话下,但大多数魔术师想将一个区域完全变成异界,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法尔迪乌斯摇着头,平淡地道出事实。面对宛如泥沼的混乱现状,他或许是想通过讲述自己知道的常识来保持头脑清醒。 「巴兹迪洛特只是启动了工房。其实那是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们搞出来的复合艺术。如果使其完全运转,可能连巴兹迪洛特本人也无法离开。」 「复合艺术??吗?」 「对,那是数名魔术师将各自擅长的领域合在一起生成的产物。异界化、幻术、结界、魔兽的设置??多种魔术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以单独的工房来说,防御力是比不过‘前任君主·埃尔梅罗的。但巴兹迪洛特拥有非比寻常的魔力,可以强行启动他人的工房,所以他才能表演出这样的绝技。」 法尔迪乌斯在屏幕上看着蠢蠢欲动的肉类加工厂,继续说道:「不仅仅是那个肉类加工厂,四周的工厂也都经过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魔术师的改造。这些工厂负责给肉类加工厂的魔术工房提供辅助,所以就算是身手高强的魔术师,想逃离那个状态下的工房估计很困难。」 「那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与哈莉小姐就无路可走了吗?」 「怎么会。」法尔迪乌斯一口否定了下属的看法,就像他刚才称赞工房的话是假的,「如果只有她们两个恐怕是逃不掉的,但要是哈莉小姐召唤的英灵也在,那就完全不一样了。刚才提到的冬木酒店工房,听说连同整栋酒店都被毁了。换作是魔术造诣深厚的英灵来挑战,早晚能突破迷宫吧。」 法尔迪乌斯的这个意见与他十年前的想法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以前他认为,无论英灵有多厉害,想突破变成现代迷宫的工房也十分困难,只能采取某些非常规的手段。 然而现在,在看过祖先留下来的人偶资料——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记忆」,并与哈桑·萨巴赫这名英灵接触过后,法尔迪乌斯才真切地感觉到:对能力优秀的英灵来说,那种水平的迷宫根本行不通。但假如是冬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那位弱小的复仇者,可能会有效吧…… 法尔迪乌斯一边想着,一边再次将视线投向屏幕。 「不管怎么说,她为了突破工房应该会使唤从者。我们正好借机观察那名从者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屏幕中的画面是使魔从俯瞰的视角拍下的肉类加工厂。法尔迪乌斯盯着屏幕,同时又向手下送出了一条关于另一起案件的通 信。 「‘家畜向‘荆棘提问,你那边情况如何?」 「没有动静。房屋内部疑似人类的热源有两个。从魔力反应来看,从者应该也有两名。」 「两名……算上西格玛召唤的英灵在内,应该有三名才对。有人变成灵体了?」 「不清楚。从二楼的窗户可以看到疑似剑士的从者,但魔力测量呈现奇怪的波动,似乎有数名灵体重合在一起……」 对于手下含糊的报告,法尔迪乌斯正要进一步询问——「波动?怎么回事,把详细数值告诉……啊?」 「怎么了?」 听到另一头突然没了声音,手下不解地追问。可是,他的声音没有传入法尔迪乌斯的耳中。 因为法尔迪乌斯在前方——肉类加工厂的监视画面里,看到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事物正蠕动着。 「‘家畜命令‘荆棘,留下少数人继续驻守现场,其余立即前往工业园区。」 做出最简短指示后,法尔迪乌斯切断通信,紧盯着屏幕。 他知道哈莉想召唤什么英灵,因为通过国家为哈莉准备触媒的正是法尔迪乌斯。 可是,刚才看到的「那个东西」与他预想的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表。说是英灵,可「那个东西」比起人类更像是野兽或昆虫。它全身被齿轮、活塞、钢丝和电缆包裹着,身形巨大得仿佛能踩碎装配式的房屋。法尔迪乌斯不禁眯着眼睛自语。 「哈莉小姐……你究竟召唤出了什么……」 ············ 几分钟之前肉类加工厂 「御主,这个结界会阻碍我们的行动吗?」 尽管阿尔喀得斯的语气很冷静,但一旦有机会,他必定全力出击。 毕竟与他不共戴天的对象——自称是「神」的女人出现在面前。 巴兹迪洛特并没有劝阻他,只是站在女人和他之间,平静地说道:「结界有指向性,但并非万全。不过对你而言,这点阻碍不成问题吧?如果你有蹂躏女神的力量,那就在这里展示给我看吧。」 「你不说我也会。」 女神正在对付「从天而降的魔兽群」。阿尔喀得斯为了追击她,在逐渐变形的肉类加工厂里朝着上方移动。 与此同时,巴兹迪洛特也行动起来。他从怀中掏出冰冷的手枪,慢慢走向与女人造人一同出现的女魔术师。 「啊……」 哈莉与魔术工房的主人四目相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都被抽干。巴兹迪洛特浑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质,化身为单纯为了杀人而诞生的合成魔兽。迎上他的视线,哈莉重新认识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没有回头路的地方。 从物理意义上来说,她无法逃离工厂;就立场而言,她无法后退。 尽管哈莉后悔随波逐流地跟着别人进入工厂,但她也想:如果没有菲莉娅,她早就没命了。既然如此,那应该用捡回的这条命做些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第一个浮现在哈莉脑中的——果然还是向魔术世界复仇。 哈莉回忆起「过去」,眼眸里的恐惧缓缓散去,开始恢复冷静。 虽然她是一名憎恨魔术世界的少女,但从她能够切换感情的那一刻起,或许就拥有了成为魔术师的资质。 不管怎么说,现在哈莉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摆脱困境,她会拼上拥有的一切。啊啊,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这个世界尽可能地大闹一场然后消失。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大概是察觉到哈莉心境的转变,巴兹迪洛特停住了脚步,用 枪口指向哈莉问道:「你们到这里来,是你的意思吗?」 「是菲莉娅的提议。我只是??跟着她。」 「哦,原来‘它叫菲莉娅啊……‘它是什么?」 菲莉娅的异常之处果然引起了巴兹迪洛特的注意。 哈莉摇摇头,一边绷紧神经,警惕着瞄准她的枪口,一边回道:「是我的恩人。我只知道这一点,而且现在我也不需要别的理由。」在远处消灭魔兽的菲莉娅似乎听见了这番话,哈哈大笑道:「哎呀,刚才还提心吊胆地跟着我,现在居然说这么动听的话。不过,没有必要理解我啦,能发现我的魅力就够了。」 这时,一支不知何处射出的箭从视线盲区逼近菲莉娅。 像刚才一样,箭被她周身的浓密魔力改变了轨道,直接转向不断落下的魔兽群。 被箭射中的魔兽顿时粉身碎骨。在魔兽残骸的遮掩下,巴兹迪洛特的从者又射出新的箭。 「再来几次都是一样……啊?」 菲莉娅的话音戛然而止。 她的眼中映出了数十支箭,全是不知何时从空中通过裂开的天花板射过来的。 这些箭精准地瞄着菲莉娅落下的轨道,并非把无数的箭矢射向天空再等它们落下来那么简单。 菲莉娅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冲她落下的青铜箭渐渐改变了形状,最终变成长着金属翅与喙的鸟。 「那是??斯廷法利斯湖怪鸟(西方战神的使魔)?」 一支支凶箭化作巨鸟,喙、翅和爪全被青铜包裹着。可惜它们身上杀气腾腾,让菲莉娅无暇去欣赏这幅幻想般的光景。 「哦?有两下子嘛。」 菲莉娅一边佩服地感慨道,一边敛去表情,看着无数的巨鸟袭来。 哈莉的注意力也转移到菲莉娅那边—— 巴兹迪洛特趁机瞄准女魔术师的心脏,扣下了扳机。然而,那枚子弹没能碰到哈莉。 子弹经过加工,连一定程度的高级防御魔术都可以穿破,如今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 下一刻——「那个东西」出现在工房的中央。 巴兹迪洛特正奇怪为何能听见噼里啪啦的杂音。只见一个铁锈色的巨大铁块随之现出身形,形成了一道堵在他与哈莉之间的墙。 在不同地方出现的铁块从菲莉娅的上空一扫而过,仅凭一击就击碎了由箭而生的青铜鸟群。 杂音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大,最终一个巨大的影子露出了它的全貌。 最让人觉得异常的,是它的大小。 如今哈莉眼前的狂战士比她当初见到的还要更巨大,已经完全称得上是「怪物」了。 ············ 某个地下设施。 在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房间深处,女子突然停下了照料马匹的手。 「怎么了,波忒?你的魔力有些紊乱啊。」 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女声,被叫作「波忒」的女子有些困惑地答道:「刚才……我好像感觉到父亲爱鸟们的气息……但很快便消失了。」 「爱鸟?」 「斯廷法利斯湖怪鸟??是我的战神父亲很喜爱的魔鸟。听说它们被那个男人赶出了半岛……」 「哦,那会不会是‘他召唤的?他不是还带着和你一样的神带吗?不过,既然气息已经消失了,就不要随便过去。」 对方不假思索的回复让名为「波忒」的女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点头答道:「也是。御主,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独断专行了。」 女子用严肃的语气说完,又微微红着脸继续道:「还有御主……你还是不要叫我‘波忒了……」 「咦?不是挺好听的吗?你叫希波吕忒,所以就是‘波忒呀。啊,还是你更喜欢‘希波?」 「……那还是波忒吧。」 骑兵从者——希波吕忒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上去她对「波忒」这个名字不像是反感,只是单纯地感到害羞而已。 就在这时,她忽然露出认真的神情,重新望向气息传来的方向。 平时的希波吕忒并没有这么擅长感知气息。 大概是因为她对相似的气息格外敏感——对方身上携带相同的宝具,从父亲那里继承的战带。 阿尔喀得斯恐怕正在某个地方与别人战斗。想到这里,希波吕忒立即重新打起精神,将目光转回到她的战马上。 那是她早晚要一较高下的大英雄。 想到阿尔喀得斯「最终」变成了复仇者,希波吕忒就不禁咬紧了牙关。 ············ 肉类加工厂。 「哎呀,你还顺便保护了我吗?真是个好孩子。」 菲莉娅看着被击碎的青铜鸟群露出冷笑,然后抬头看向「那个东西」。 那是哈莉的从者。直到刚才,它一直隐藏着身形与气息。 看到它的出现,在场的所有人里最为惊讶的却是哈莉。 它比刚才……变得更大了? 在来工厂的路上,从者沿着墙壁前进,当时只有一头大象那么大。可是现在,它变成了一只巨大机械蜘蛛,几乎可以抱起动物园里负责搬运大象的巨大拖车。 它明明没有做什么大动作,却莫名其妙地发出齿轮转动和金属摩擦的声音,眼中仍旧闪烁着炽热的光亮。 接着,和哈莉最初听到的一样,那种像是唱片机针头生锈发出的声音在巴兹迪洛特的魔术工房里响起:「DDDIIRRR……敌DDD敌敌敌DI敌敌敌敌RRRRR人人人人人……」 狂战士嘎吱嘎吱地晃动身体,似乎要表达什么。 哈莉一脸茫然,菲莉娅微笑着对她说道:「来吧,哈莉!你才是它的御主,快来给它下命令吧。」 「咦……」 「它在问你敌人是谁哦?如果不理它,它会把我和你以外的人全部当作敌人,毁掉整座城市,你无所谓吗?」 听菲莉娅这么一说,哈莉连忙看向狂战士。敌人是谁?狂战士闪闪发亮的眼睛像是在这么问,它还挡着巴兹迪洛特不让对方伤害哈莉。 巴兹迪洛特在那之后又开了几次枪,时而还利用魔术形成的折射从死角瞄准哈莉,但子弹都被狂战士用身体伸出的电缆甩开了。 随后,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声音也随之消失不见,但依然感觉得到它的「压力」残留在工房内部。 和菲莉娅小姐在街上为它做的隐避不一样,这次连我也看不见了。这个英灵……可以用自身的力量隐身吗? 意识到缔结契约的英灵有多么不合常理,哈莉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菲莉娅让哈莉对这名狂战士下令,告诉它谁是敌人。 哈莉觉得对方是想试探她,看她是不是有决心杀掉敌方的人类御主。 她想了想,像魔术师那样扼杀情感,心就不再颤抖了。 那么,她应该在这里下命令吗?命令狂战士杀人吗? 她应该像魔术师那样,从现实的伦理观中解放出来吗?还是维持表面的人类身份,树立 一个正当防卫的名目呢?可是她都已经主动投身圣杯战争了。 哈莉迟疑了片刻,最终对着看不见的狂战士喊道:「狂战士!敌人是这个魔术工房!请把它……夷为平地!」 噼里啪啦、嘎吱嘎吱的声音随即响起,狂战士像是在因收到命令而感到喜悦。 菲莉娅不知什么时候跳到哈莉的身边,轻轻将手搭在哈莉的肩上。「啊?」 哈莉被吓得大叫一声,菲莉娅眯起眼睛,温柔地笑道:「嗯,你很会嘛,居然不直接让它杀人。」 「我……我不是……」 「啊,别误会,我不是在责备你啦。」 菲莉娅笑容满面,用魔力箭矢将残存的魔兽一个个击穿。她保持着完美的笑脸,平淡地对哈莉说:「毕竟如果你那么轻易动杀人的心思,那你就脱离人类进入魔术师的范畴了……」 后半句话被声音盖住了。 大概是隐身的狂战士开始大肆破坏了吧。周围的墙壁和地板被碾碎,一部分异界通道的出入口也被蛮力毁掉。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狂战士,你快逃吧。如果随随便便地杀掉那长相可怕的魔术师和扭曲的英灵,‘黑泥就会溅过来,所以得小心解决掉他们才行……」 菲莉娅说着,再次纵身跳起,消失在瓦砾之中。 哈莉看着她离去,全身冒出了冷汗。 根本无需菲莉娅的吩咐,哈莉直径奔向解除异界化的出入口。她看上去不像是在逃离巴兹迪洛特和那名疑似弓兵的从者,而是在逃离菲莉娅。 因为她听到了菲莉娅面带笑容,在一片破坏声中说出的后半句话。 「毕竟如果你那么轻易动杀人的心思,那你就脱离人类进入魔术师的范畴了。」 「说实话,那样就没有让你活命的价值了呀。」 哈莉确信菲莉娅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虽然哈莉对菲莉娅这个恩人有感激之情,但同时也非常害怕她,脑海中重新浮现出之前曾经想过好几次的问题。 我究竟……召唤出了什么东西啊。 巴兹迪洛特判断,这不是灵体化,恐怕是类似光学迷彩的特殊能力。 连声音都能抹消,要么是英灵的技能,要么是那个自称「女神」的女人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在这个工房内变成灵体,即使是从者也会因工房的结界和魔术而受到重创。巴兹迪洛特推测,那个不知道是英灵还是怪物的「东西」,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身影、声音与魔力。 巴兹迪洛特顿了顿,冷酷地下定决心,用心灵感应对阿尔喀得斯说:「工房恐怕会被毁掉,你可以使出全力。」 「真的吗?你会失去那个装置的。」 「没关系,家族已经可以量产了。」巴兹迪洛特回答得很干脆,「现在增加魔力结晶也只是杯水车薪。放心吧,在发动工房防卫机关时,现存的结晶就已经转移了。要是因为舍不得而失去了一切,那我可没脸去见斯克拉迪奥家族了。」 巴兹迪洛特面不改色地做出了割舍的决定,他对身体施加强化的魔术,在四散的瓦砾中跳跃了起来。 「不管怎样,既然演变成这种局面,那么法尔迪乌斯和奥兰多应该会采取行动。就算你闹得更厉害一点,事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既然对方自称女神,那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打算费心思去隐藏魔术。」 「放手去做吧,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有需要可以连这个城市都一并处理掉。不管弗兰切斯卡和警署署长是怎么想的,法尔迪乌斯应该都会在必要时立刻启动处理。」 巴兹迪洛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 问阿尔喀得斯:「不过是牺牲区区八十万人,用这些人来交换魔术的隐匿,时钟塔也会同意的。不过,你有这个思想准备吗?」 这句试探的话得到了阿尔喀得斯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有。只要能毁灭众神,这点人数是正当的代价。」 说完,阿尔喀得斯就开始释放力量。 为了反击自称神的女人,以及疑似其仆从的魔术师和从者。 纵使那是异境之神,而非他真正的仇敌。 ············ 沼泽洋房。 「绫香,别把头探到窗外。狙击可是很可怕的,我也是死在皮埃尔的狙击之下。」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探出去。」 在洋房深处,绫香和剑士正悄悄地查看情况。琇書蛧 绫香听西格玛说「洋房被特种部队包围了」时,还以为是警方的追兵SAT(特殊武器与战术部队,SpecialeaponsAndTactics)或是别的什么。 但西格玛表示,那些都是由组织这场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派出来的棋子。 「美国政府的一部分官员与魔术师勾结,这是在演奇幻电影吗?」 「别这么说,绫香。掌权者与魔术师可是绝佳的组合,就像在伟大的骑士王背后,有着一位为其奉献的花之魔术师一样。我也一样,有个算不上是宫廷魔术师的奇怪家伙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你说的是……圣日耳曼?」 尽管此前绫香一直不敢提这个名字,可最终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你居然认识他,他很有名吗?」 剑士一脸惊讶地问。就在绫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西格玛又一次出现在门口,开口道:「部队的七成人员接到命令前往别的地方,剩下监视人员留在这里,你们想走最好趁现在。」 「去别的地方了?」 对于西格玛淡然的语气,绫香怎么也适应不了。 他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傍晚他与潜行者交战时正好撞见绫香和剑士,但他没有立即把绫香二人当成敌人。 于是剑士便开始用「那我们来结盟吧,一起围坐在圆桌上多棒啊」之类的话来说服他。西格玛也说出了「如果是停战协议,可以」这种出乎绫香意料的回答,最后绫香和剑士就留在这幢洋房里。 绫香长叹了一口气,心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剑士就与那名绿发英灵缔结了仅限「想办法处理黑泥与疾病」的协议,又当场与潜行者做了什么交易。 潜行者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道:「我还是无法原谅你生前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也知道其中一位伟大的山中老人曾与你并肩作战。因此,在解决掉那只魔物之前,我不会杀你。」这才得以暂且避免了互相厮杀的局面。 1017.谁也不信的少年 就在绫香心不在焉的时候,潜行者又提出「如果要选据点,沼泽地那边有一个合适的房子」,但是担心那只「魔物」可能会回来,于是他们三人一同前往。 嗯,然后,因为窗户那边亮着灯,所以潜行者小姐说要去看看情况。没多久,洋房就传来了惊人的声音并亮起了刺眼的光…… 当时绫香混乱不已,只知道剑士和他们商量了几句。等绫香回过神来时,情况已经进入新的阶段。 绫香觉得她自己真的只是被耍来耍去一样,一边为自身的没用而感到羞耻,一边对一直保护她的剑士表示感谢。 她想着这些就睡过去了,接着做了那个奇怪的梦,醒来后才知道敌人变成那群特种部队。 真搞不懂那些自愿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是怎么想的。 绫香心里嘀咕,向西格玛问道:「出卖我们应该更有利于你立足吧?」 听到绫香如此直截了当的话,西格玛答道:「法尔迪乌斯这个人一旦知道棋子没用了,就会立即想将其铲除。和他相比,我还是希望和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 「换句话说,我们是你的一个保障……一旦没用,你或许就会解决掉我们吧?」 「我不否认。所以,你们可以时刻对我保持警惕。我不会完完全全地相信你们,你们也可以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西格玛一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架势,让绫香叹了口气。 正当她纠结还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剑士在一旁插嘴道:「你刚才说部队有七成人员都走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好像工业园区有怪物在闹事。」 「怪物?你详细说说……」 啊,糟糕。 绫香连忙想阻止,但为时已晚。 「不知道是谁召唤的英灵,或者是英灵召唤的魔兽,但根据我监听到的通信,有一只和这个宅子差不多大的怪物正在工业园区搞破坏。」 等西格玛说完,绫香慢慢回头看向剑士。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年纪不小却像孩子一样眼睛闪闪发光的成年人。 「剑士。」 「嗯?绫香,怎么了?」 「你想去吗?」绫香开门见山地问道。 剑士目光四下游移,回答道:「绫香!你说什么呢?我当然很想去啦,我想拿着盾牌什么的重现消灭妖猫的传说,非常非常想!但是,我也不能把你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吧。」 「昨天你二话不说就把我带到其他从者所在的森林里。」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可这次毕竟是怪物……」 虽然才认识了短短几天,但绫香已经对剑士有所了解。 他基本上就是一只靠脊髓反射来行动的大猫,行动力还强得出奇。只要发现感兴趣的人,哪怕对方在几十公里之外冲他摇狗尾巴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而且,他很温柔。所以在面对自身的欲望与对绫香的顾虑时,他就左右为难了。 虽然到处折腾很麻烦……但我更不想当他的累赘。 绫香抱着这种想法,正打算对剑士说些什么——却在视线的角落看到「那个东西」。 绫香脸上冒出冷汗,呼吸自然变得粗重。 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没有电梯!床上站着一名戴着红兜帽的少女。 她慢慢地将脸转向绫香,可是半张脸都被兜帽挡着,无法看清表情。 少女的嘴角缓缓移动,像是对绫香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把绫香吓得差点大叫起来。 「绫香,怎么了?」 剑士的声音唤回了绫香远去的理智。绫香定睛一看,床上的小红 帽已经不在,面前只有奇怪地看着她的剑士与西格玛。 「没事,没什么。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要去看看吗?」 绫香一改往日的态度,主动提出了建议。剑士还没来得及回答,西格玛反倒抢先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西格玛以「刚才我还收到了一条通信」为开头,补充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我真正的雇主好像想做什么。」 「雇主??咦,不是国家的特种部队吗?」 「虽然我没有和雇主签订保密协议,但我是讲诚信的人,所以不能告诉你们太多……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雇主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你们不想被连累,最好暂时不要接近那里。」 说完,西格玛沉默了片刻,说出一句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 「不过,无论是你们还是我,在这种时候来到这个城市,其实早已无处可逃了吧。」 ············ 昏暗的某处。 弗兰切斯卡的工房几乎无法接受外部的光亮,只有屏幕发出的光构成了这里的光源。 乱糟糟的床上到处丢着零食和点心包装袋,工房的主人弗兰切斯卡正与她的从者弗朗索瓦面对面坐着。 「那我就以御主的身份下命令了哦?哎,说起来,自己命令自己,不觉得有一种很强烈的错位式的快感吗?被命令是什么样的感觉?」琇書蛧 「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和受虐的快感交织在一起,沉醉其中,乐而忘我。明天要不要交换一下御主和从者的身份?」 「好啊。可惜不行。在交换的那一瞬间,你会抢走我的令咒,然后反过来开始玩让我自尽之类的游戏吧?」 「猜得真准!不愧是我!好难骗啊!」弗朗索瓦哈哈大笑靠在墙上,继续对弗兰切斯卡说,「那你要下什么命令?不过,我大致上能猜到啦。」 「你猜的就是正确答案!我打算从现在开始,让从者弗朗索瓦尽全力解决掉工厂的怪兽!好厉害!感觉会很好玩!」 「如果是一般的从者,就算御主使用令咒也不愿意去执行这种命令吧。」 「但是,你会去的吧?」 弗兰切斯卡对男性模样的自己露出小恶魔般的微笑,弗朗索瓦也回以小恶魔般的笑容点了点头。 契约成立—— 弗兰切斯卡迫不及待地用伞尖敲了一下地板。 随着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响起,弗朗索瓦背靠的墙壁向后缩了回去。 然后,那道墙壁像电车的车门一样滑开,解除了工房与外界的隔绝。 通透的蓝色逐渐现出,数不尽的光撒入房间。 无比耀眼的太阳白光与万里无云的蓝天一同映入弗兰切斯卡的眼中。 这是比站在地上看,更蓝更广袤的天空。 而刚才靠在墙壁上的弗朗索瓦直接被甩到外界,如今他望见的是与弗兰切斯卡截然不同的景色。 在无边无际的红色大地上,城市宛如遍布荒野的盐山。 如果现在是深夜,街上的灯光应该看上去会像分布不均匀的星空。 弗朗索瓦对没能看到这样的一幕感到有些遗憾,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像跳舞一样一边旋转一边自由落体。 离地面二十公里的高空,平流层的最下层,就是弗兰切斯卡「工房」的所在之处。 那是一艘美军试验中的高空无人飞艇。弗兰切斯卡施加了隐形、避风等多重结界,从魔术、科学和她的个人兴趣这三个方面进行了数次改造,最后建成这艘全长二百米的巨大飞艇。 不过,它并非科幻中出现的那种以全副武装攻击地面的移动要塞,而是使用有二百米长的气囊,将狭小的普勒拉蒂工房提起来。 弗朗索瓦所在的高度可以俯视一切,但肉眼基本无法看清地上的情况。 可是工业园区的异变夸张到连弗朗索瓦都可以通过强化视力捕捉到的程度。 巨大的机械蜘蛛四处破坏,变质成复仇者的弓兵单枪匹马地与其展开对抗。 周围的工厂已被夷平,肉类加工厂也不再是原本的样貌。不仅能看到异界化的残渣与结界的杂质,甚至还有跑到工房外的魔兽们,无法形容的混乱景象正一点点扩散开来。 看到这一幕,弗朗索瓦只有一种反应——他愉快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不错!太棒了!弗兰切斯卡(我)简直太棒了啊!」 就在他不断地大笑着时,地面已经离他不远了,能够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弗朗索瓦一边欣赏工业园区的混乱场景,一边思考接下来的事:虽然很想继续看这场面在整个城市里扩散……但是,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我得忍耐才行。 尽管弗朗索瓦控制不住笑意,却还是让头脑冷静了下来。 然而,这也是他为了能够体味更长久更巨大的快乐而在勉强忍耐罢了。 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要好好控制住才行。 御主那个叫法尔迪乌斯的朋友,一下子就能把整条街收拾干净。 决定好目的之后,弗朗索瓦加快了落下的速度,他张开双臂,以头朝下的姿势向地上落去。 弗朗索瓦在一望无际的空中咏唱,那既像高声歌唱,又似激情吟诵。 那是一首诗歌,赞赏他的宝具,表达他展开宝具的喜悦。 「我要向这个毁灭的世界,献上祝福、感谢与牺牲!」 「感谢母亲(阿忒),我生来就是疯狂的化身!」 「祝福全世界圣灵,是你们教会我人类的疯狂(魔术)!」 「让我看到别样疯狂的圣女与骑士啊,你们都没有错!」 「我要向这个毁灭的世界所容许的全人类献上祭品,那就是我!」 弗朗索瓦呼喊着自私的祝词。与此同时,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他迅速地向地面靠近—— 一边冲向越来越近的地面,一边喊出宝具的大魔术之名。 「螺湮城并不存在,因此世间的疯狂永无止境(GrandIllusion)!」 ············ 地上工业园区。 「找到了!是那个女人!」 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黑衣魔术师们发现哈莉后,带着阴森森的表情紧追其后。 狂战士正优先「破坏魔术工房」,菲莉娅也跟在它的身边,所以现在哈莉必须靠自己了。 肉类加工厂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样了,但周边的工厂似乎也是魔术工房之类的设施,将它们认定为「敌人」的狂战士还在竭尽全力地进行破坏。 狂战士口吐烈火,将数间工厂变成了一片火海。见状,哈莉决定不再去思考狂战士的行动模式。 总之,现在得甩掉那些黑衣魔术师…… 「拜托你们了!」 哈莉大喝一声,藏在她衣服里的蜜蜂立刻现出了身形。 「拦住那些人!」 她对停在肩头的无数蜜蜂说完,蜂群便一丝不乱地飞向后方的男人们。 「什么?蜜蜂!」 「垂死挣扎……看我捏死……呜!」 部分蜜蜂从正面攻击男人 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余的蜜蜂快速绕到了男人们的身后。 男人们发现被蜂群蜇到脖子后,慌慌张张地准备释放魔术,却一个个翻着白眼倒在了地上。 原来这些使魔(蜜蜂)分泌的毒液含有强力的催眠效果。哈莉在心中对它们表示感谢,马不停蹄地向工业园区外围跑去。 还差一点……只要离开这片区域,魔术工房应该就影响不到我了…… 哈莉回头一看,魔兽们因工房被毁而失去了控制,与斯克拉迪奥家族的黑衣人们打起来了;狂战士将工厂房顶的两根烟囱一并挥倒;弓兵则踩着倒下的烟囱跳到高处,释放出激光束般的箭矢。 箭直接命中狂战士的后背,狂战士顿时发出惨叫般的机械摩擦声,在工业园区附近一带回响。 箭矢接连而至,狂战士挥舞着缠在身体上的电缆和钢丝,像触手一样来应战。 菲莉娅也趁机进行反击,却被弓兵挥弓一一化解。 在旁人看来,他们正不断进行着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哈莉深知这种战斗不是她能应付得了的,只好在心中给狂战士加油:虽然我的魔力微不足道,但你也可以把魔力全部吸光。所以……所以毁了吧,把一切都毁了吧!把魔术师们创造的一切全部毁掉、毁掉、毁掉吧! 狂战士从稀烂的地面拔出电缆,将其当作补充魔力的能量吸入身体。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狂战士的身体吸收周围工厂的瓦砾,变得更为巨大。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请你……请你把这个魔术世界的一切,都毁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一枚子弹突然从哈莉的肩头擦过,带走了一丝血肉。 「啊!」 哈莉发出不成声的痛呼,倒在地上。 原来子弹一瞬间打穿了覆盖在她身体上的防御结界,从而射伤了她的肩膀。 结界到底还是抵消了一部分子弹冲击力,但即使这样也足够刮掉一层皮肉,把哈莉打倒在地上了。 接着,男人——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在射出那枚来势汹汹的子弹后,面不改色地问道:「哈莉·波尔扎克,你究竟召唤出了什么?」 「你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从者的情报吗?」 「想在这里杀掉你太简单了。可一旦杀掉你,那只异形就等同失去了控制,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如果你能说出它的情报或是用令咒命它自尽,我可以让你毫无痛苦地上路。」 哈莉按着肩膀站起身,回道:「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我可以饶你一命吗……」 巴兹迪洛特微微歪了歪头,反问:「你是会相信这种假话的愚蠢魔术师吗?」 哈莉觉得心情很复杂,魔术师——像她这样的半吊子也会被人叫作魔术师,她默默地做出一个决定。 假装让狂战士自尽,其实命令它使用全力,把这座城市里的所有魔术工房彻底毁掉。然后,让它前往拉斯维加斯或洛杉矶尽情活动,直到动力耗尽。 剩下的,就随当地族人的便吧。或许会导致他们失去自己的神秘,但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了。 「好吧,那我就使用令咒,让狂战士……」哈莉慢慢举起双手—— 突然掉入了无底深渊。 上空的光亮越来越远,在前方几米处举着枪的巴兹迪洛特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表示,巴兹迪洛特也一样正在向下坠落。 时间要往回倒几秒钟。 第一个察觉情况有变的是菲莉娅。 「这个魔力气息……是寄居迈锡尼的那群家伙吗?」 菲莉娅刚低喃出这句话,就用肉眼捕捉到那异常的变化。脚下的地面突然消失,整个人开始向下坠落。 「咦?」 她慌忙地想跳上空中,却发现原本充满空间的魔力消失了。 「这……并不是针对我,而是欺骗世界织物的魔术啊!岂有此理!」 菲莉娅放眼望去,发现消失的并不只是她周围的地面。 以肉类加工厂为中心,包含园区街道大部分在内的圆形大地全部消失,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巨大缺口。 不仅如此,周边的魔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论是斯克拉迪奥家族那群不上台面的魔术师,还是菲莉娅、阿尔喀得斯,甚至身躯庞大的狂战士,所有人都一同向下坠落。 在所有人都只能自由落体的时候,菲莉娅看到了引发这一现象的元凶。 少年高速落向地面,对瞪着他的人造人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不知为何,只有少年能使用魔力。他调整落下的速度,配合菲莉娅、哈莉、巴兹迪洛特和阿尔喀得斯等人,一同并肩落入无底深渊。 「哎呀,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在雪山见过弓兵,那大概有一天没见了吧?」 轻盈的声音来自以头朝下的姿势向下坠落的少年。 他大张着双臂,对所有正在坠落的人说道:「据说东方的阿鼻地狱可以一直坠落两千年,也就是说两千年之后就能落到底,从这个意义而言还算是挺温柔的吧?不过,因为到底后还要受几百年的折磨,可能还是不断坠落的过程比较好吧?你们喜欢哪种?」 伴随着少年的话语,黑洞周围——之前还是漆黑土墙的地方浮现出无数发着光的画面,然后一个个消失。 画面有的是妖怪们的酒席,有的是萧索的乐园***,有的是饿死的小孩子,有的是无垠的星空,有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可怕怪物,有的是美丽得宛如黄金乡一般的都市,有的是奔跑在荒野上的圣女,有的是铺满大地的骑士尸体。 斯克拉迪奥家族低端魔术师觉得这些画面都栩栩如生,其实此时他们的自我意识已经濒临崩溃,半数以上的人更是陷入昏厥。 尽管魔力的使用受到控制,巴兹迪洛特·科蒂利奥却依然保持着平时那副毫无表情的凶恶面孔。 但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对体内「黑泥」的控制。从他的衣服下摆可以看到,仿佛文身一样的黑色东西在他的皮肤上剧烈地翻滚着。 「术士,你想做什么?」 听到巴兹迪洛特淡然地问,被称作术士的少年以倒立的姿势恭敬地行了一礼,答道:「没什么想做的啦,只是为了让圣杯战争可以顺利进行。再这样下去,法尔迪乌斯的胃会穿孔,世界会充满悲伤,花儿绽放,小鸟歌唱,蝴蝶在世界尽头飞舞,台风吹来才发现那是一个装着法尔迪乌斯尸体的聚宝盆呀?」 后半是毫无意义的话。 巴兹迪洛特没有应声,只是死死地盯着他。见状,术士哈哈笑着说了句「真不配合」,然后又说道:「别担心啦,我是你的同伴,跟你们一伙的。我是人类的同伴,神明的同伴,魔兽的同伴,魔术师的同伴。所以,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消失……为了延长愉快的时间而已啦。」 说完,少年术士「啪」地拍了一下手。 黑洞的外壁也随之消失,几千、几万、几十万的人突然出现,向深处继续坠落。 「对于斯诺菲尔德的八十万人,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现在还不想动手。」 少年的身影瞬间消失—— 再次出现时,他变成了全长数千米的巨人。 少年继续和大家一起向无底深渊坠 落,同时说出了他的心愿:「所以,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的对象,就是过去被口无遮拦的民众们称为‘恶魔的……我啦。」 ············ 科尔兹曼特殊矫正中心。 「真会给我添乱,弗兰切斯卡小姐……」 看着屏幕画面中的景象,法尔迪乌斯罕见地皱起了眉。 事情就发生在他从弗兰切斯卡那里收到「没事没事,我很快就会解决的」的联络之后。 法尔迪乌斯作为阴阳道的外行人,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想到一个阴阳道的词语来形容今天——厄日。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让整个工业园区消失的大黑洞。 这已经超出了用「地壳下沉」来搪塞的范围。就算他采取「紧急措施」抹掉整个斯诺菲尔德也掩饰不了大黑洞,只会让全美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再过几分钟,观测卫星就会经过城市的上空。 那是一颗民间卫星,几乎可以实时将情报提供给所有人,包括普通学者。如果被他们看到这么清晰的一个大洞,就更不用谈什么隐匿神秘了。 法尔迪乌斯正打算给弗兰切斯卡打个电话,问她究竟要怎么负责——更夸张的事开始在画面中上演。 那个巨大的洞突然被填上。接着,就像是时间倒流一般,倒下的烟囱和崩塌的工厂外墙开始重生,连空地上之前被烧光的草都恢复了绿油油。 「这是……」 就在法尔迪乌斯茫然的时候,弗兰切斯卡联系了他。「呀!吓到了吗?我想你那张棺材脸变柔和了一点吧,对不对?」 「少说无关紧要的事……你究竟做了什么?」 弗兰切斯卡笑得前仰后合,回答道:「就是普通的幻术啊。那可是我变成英灵后的宝具,可以做出比荒地变成雪山还要厉害很多倍的事哦!啊,对了对了,在那里打架的人们不知为什么好像突然间和解了。这果然是爱的力量吧?真棒啊!爱!」 法尔迪乌斯将弗兰切斯卡说的大部分话当作耳旁风,心里分析他们应该是做了什么交易。 但他还没来得及提这件事,弗兰切斯卡就叮嘱了他一句:「到了最后的最后,你和我也要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为敌。你可别忘了哦。」 接着,弗兰切斯卡又顺带提了一件让法尔迪乌斯难以置信的事。 「虽然那一带看上去恢复了原状,但其实也是幻术哦。可以触碰,可以居住,也可以像之前一样当作工厂或是工房来使用。只不过都是幻术!并非什么时间倒流之类的,不能太天真哦。大概五天之后,世界就会意识到被骗了,然后它就会崩塌变回真实的样子。所以在此期间,就麻烦你做隐蔽工作啦!」 弗兰切斯卡把工作全丢给法尔迪乌斯后就切断了通信。 法尔迪乌斯抬头看向上方,瞪着被天花板挡着、根本不可能看到的飞艇开口道:「如果有下一次,我会在开始之前把你铲除掉……弗兰切斯卡小姐。」xь. 不管怎么说,法尔迪乌斯决定先展开隐蔽工作。他考虑是否像上一次伪装是沙漠燃气爆炸一样,把原因定为同一家燃气公司因为管理疏忽导致接连发生事故。 就在此时—— 「我们收到一条奇怪的报告,说二十八怪物利用驱人结界等手段,带领民众避难。」 阿尔朵拉给法尔迪乌斯送来了一份报告,却没什么太大的价值。 内容是「居住在工业园区周边的大量市民一齐前往中央地区和住宅区进行避难」。在法尔迪乌斯看来,听到那样的爆炸声和崩塌声,任谁都会自觉找地方避难,根本不用考虑。 正因为如此,他才没能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在工业园区的骚动平息之后,一个更为棘手的东西不慎觉醒了。 ············ 梦中。 「工厂那边的人没事吧?」 「嗯,一定没事的……啊,你看!大家都到这里来了!他们来街上避难了!」 顺着少年指示的方向,椿看到大量的市民乌泱泱地向这边走来,于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就在刚才,工厂方向传来了打雷一样的声音。这时的捷斯塔已经成为了椿的朋友,并告诉她「工厂那边着火了」。 「啊啊,会着火就表示那里一定有人。没事吧,大家都能平安地避难吧。」 听到捷斯塔如此担心道,椿也开始不安地向「黑先生」说起了话:「希望工厂周围的人可以顺利逃出来啊。」 但椿没有看到,自称「捷斯塔」的少年在她身后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于是,居住在工业园区周边的十二万居民,全部感染上了不为人知的「疾病」。 只有披着少年外表的吸血种准确地理解了这件事的意义。 城市正缓慢又真实地开始朝着悲剧的方向迈进。 殊不知仅仅在半天之后,试图力挽狂澜的人就会出现。 时间回到西格玛和剑士等人相遇的时候。 在西格玛表明「我也是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时,名为绫香的东方少女似乎稍微提高了警惕,剑士却没怎么在意,只是用爽朗的语气问道:「再怎么说你也不会连英灵都介绍给我们认识吧?」 「……那毕竟是我的王牌,不能告诉别人。」 西格玛摇摇头。一直在一旁观察他的女潜行者开口道:「他刚才喊从者卓别林。」 绫香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沉默不语的西格玛,说:「啊,那个人我还是听说过的……」 「昨天在LiveHouse看的电影里,就有那个演员演的电影!」 剑士的眼睛也明显地亮了起来。 虽然西格玛因为感情淡薄并不会冒什么冷汗,但还是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如果告诉绫香一行人,他被名为「守望者」的从者附身了,而非缔结契约这么简单,那会有什么后果呢? 倘若对方相信,那他或许能通过妥当的应对求得自保。 刚才在「影子」们的指点下,西格玛从潜行者的手中逃过一劫,可见他的「提取情报」能力确实很强。 西格玛的头脑中闪过一个疑问:如果纯粹地把我看作补给物资,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与其杀了我,还不如利用我吧? 不过,这并未能改变他的决心。 因为他要以西格玛的身份参加这场战争,而不是士兵甲。西格玛是在「影子」们的怂恿下才做出了决定,所以他的决心还不够坚定,不足以改变人生。但至少他已经没有理由对雇主弗兰切斯卡维持情面,说:「我只要当一个士兵甲就好!」 虽然西格玛也觉得,仅凭「不想死」就决定生存方式有些草率,但他起码知道一点,贸然和眼前的英灵们为敌等同缩短寿命。因此,他决定暂时隐瞒英灵的能力,友好地与绫香一行人进行交流。 「既然让我们知道了名字,那就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吧?我想对舞台上的演员表示敬意。」 「……他说过,演员的职责是在电影中展示自己,不能让观众看到平时的样子。」 西格玛随便编了个理由来应付剑士,但就连他本人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站不住脚了。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剑士用力地点头回道:「原来如此,我能理解。」 「居然可以理解……」 绫香默默地看了剑士一眼,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总之,众人姑且签订了一份简单的休战协议。西格玛独自回到房间后,才松了一口气。 西格玛提议,要对彼此的立场最大限度地保密,他不会打探绫香的隐私,绫香他们也不要询问他的立场与所属的阵营。 没想到剑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对此,西格玛不禁想:难道那个剑士总是以直觉和感情为优先,基本上什么都不思考吗? 他反而觉得,剑士这样很可怕。尽管剑士这个人以感情为优先,但他依然成为了世界上赫赫有名的英雄,这就表示他的身上藏着极其强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骑士模样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开口道:「你的直觉很准。他就是那种类型的王,以当时的感情为重的激情家。真名叫理查德,说狮心王……你有听说过吗?说起来,你应该知道亚瑟王和寻找圣杯的故事吧?」 「这种大众的故事还是知道的,是蒙提·派森的喜剧电影。」 不知为何,骑士沉默了。沉默之后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船长接过了对话:「不管怎么说,那个叫理查德的小子是一个受感情驱动的人,他能把战场当作自家庭院大步前行。完全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狮子,却深受民众的喜爱。说不定他其实知道很多操纵人心的权谋术,你要小心。」 船长的意思是「别大意」。 的确,剑士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人,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西格玛一边觉得必须小心,以防对方从背后捅一刀,一边在想休战协议能撑到什么时候。 虽然今晚算是安全了,但今后我要怎么应对呢? 对西格玛来说,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在与潜行者战斗过后,这个想法变得更加强烈。 西格玛切身体会到,这一次扑向他的死亡阴影比以往的任务都要深邃。 他明明身处美国的都市里,却有一种怀念的感觉,仿佛身在小时候居住过的「那个国家」似的。 如果是一般人,会不会更加害怕更加焦躁呢? 西格玛回忆起他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的人。如果他们身处同样的环境里,应该会更加拼命地想活下去。 像我这种连头脑都被改造过的人,会拿别人和自己相比,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吧。 西格玛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当前的自己只要有安稳的睡眠和稳定的食物就足够了。 在这个国家的普通家庭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能享受到这两样事物。可西格玛十分清楚没有这条件的国家——比如他的故乡,生活是怎么样的。因此他认为,安眠与食物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从这个意义而言,最稳妥的选择果然还是与法尔迪乌斯合作啊,毕竟他有国家当后盾……可是我有这种预感,这场圣杯战争,恐怕不是依靠他就能活下来的。 西格玛思来想去,直到天亮。就在这时,法尔迪乌斯联系上他。 「‘家畜向‘匮乏提问,有什么动静吗?」 「……一个疑似潜行者的女人出现在宅子里,袭击了我。」 「啊,是那个袭击警署的英灵吧……你能活下来很了不起。或者说,你召唤出来的英灵很优秀。那个女潜行者现在是什么情况?」 西格玛能感受到法尔迪乌斯的惊讶。大概是因为法尔迪乌斯对他这名魔术师的评价太低,未曾想过能在圣杯战争的首战中活下来吧。 「后来,剑士和他的御主来了,向我提出休战的要求,我答应了。 」 「……什么?」 听到西格玛的汇报,法尔迪乌斯反复思考了好几遍,最后对西格玛下达最基本的命令。 也就是在打探对方情报的同时提出结盟的建议,共同对抗吉尔伽美什和与他同样强大的枪兵。 西格玛觉得这个要求太难了。 因为当他听到这个命令的瞬间,背着机械翅膀的「影子」说:「啊,剑士他们早就与那个枪兵——和英雄王同样强大的恩奇都结盟了。」 西格玛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汇报给法尔迪乌斯,就听对方先问道:「说起来,你知道自己英灵的真实身份了吗?」 「嗯,我的英灵……」 他正想,至少应该把这件事正确地告诉法尔迪乌斯。船长却在他身后嘿嘿笑道:「当心啊,潜行者在你身后监视着你。」 西格玛向梳妆台的镜子瞥了一眼,发现房间角落的阴影比平时还要黑。 虽然「影子」会故意隐瞒重要的情报,但从来没有说过谎。 西格玛认为首先要避免与潜行者为敌。于是他装作没发现,淡淡地答道:「是卓别林,枪兵查理·卓别林。这就是我召唤出来的英灵。」 「……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 「枪兵查理·卓别林。关于他宝具之类的情报我稍后再询问,我认为用令咒强迫他回答绝非上策。那么,我先挂了。」 西格玛刚切断耳机型魔术通信器的通信,叹了一口气,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刚才的……是你信任的同盟者吗?」 「……潜行者小姐,你在这里啊。」 「我还没有完全信任你。回答我的问题。」潜行者透过兜帽的缝隙,目光凌厉地瞪着西格玛。 西格玛答道:「我谁也不信。无论是雇主还是我自己,无论是神还是恶魔,就连我用的魔术,我也不相信。」 闻言,女潜行者茫然地问道:「你没有奉献祈祷的神吗?」 「没有,我还从来不知道……神的恩惠是什么样的。」 被潜行者那么一问,西格玛开始思考该如何才能简单明了地向别人解释为什么他不信神。 他一边思考一边组织语言:「人们都说,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神的恩惠,但活着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出生不久,刚会睁开眼睛就看到许多死掉的同乡孩子。养大我们的那群人,将还没出生的我们从母亲肚子里拽出来,进行魔术实验。他们养育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改造成杀人的魔术兵器。」 这个开头会让人觉得西格玛的过去很沉重,但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以列举事实的方式继续向潜行者说:「把我养大的那群人说……推动国家的人才是神。可是,国家灭亡了,被一群自称魔术师的家伙毁灭的。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被相信的一方也会觉得困扰吧。」 我到底在说什么。我这么说她是不会明白的。而且我下意识就说出了实话。一个不相信任何人的人,要怎么让别人相信他啊。 看来从一开始就回答错了,西格玛感到非常后悔。 然而—— 「是吗……抱歉,让你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女潜行者的声音隐隐透着慈爱,此前的敌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不必放在心上,这种事很常见。和现在仍身处战场的同乡雇佣兵相比,我应该算是被眷顾的那部分人,只是我似乎无法切实地感受到。」 被弗兰切斯卡雇佣期间,一年里的大部分时间西格玛都在与魔兽和低端魔术师进行战斗。即便如此,当西 格玛从市内的电视上看到战地的情景时,依然会想他本来也应该在那里,小小年纪就横死街头。 他无法把如今的生活当作是「神的恩惠」。 女潜行者对西格玛轻轻摇头道:「世上不缺悲伤与痛苦之人。无论痛苦还是悲伤,在人世中都与喜悦、快乐是平等的。话虽如此,也不应该把悲伤和痛苦当成是普通的事一笑了之。」 女潜行者眯起眼睛,看着西格玛说:「你和我之前遇见的魔术师们不一样。你真的什么也不相信……你的眼睛是这么告诉我的。但是,你的不信并非对世间万物的否定,而是还没有遇到值得相信的事物。」 西格玛觉得内心都快被看穿了,想移开视线。可他就像是被潜行者那深邃的眼眸牢牢吸住一般,无法移动目光。 「现在的我不仅不够成熟,还被魔物的魔力玷污。原本我应该对你讲一讲有关信仰的事,可惜连这个资格也没了。」 潜行者自责完,送了西格玛一句话:「可是,我希望你将来遇到值得相信的事物,至少那是善良之物。」 「希望」而非祈祷——说罢,潜行者离开了房间。 西格玛在原地呆呆地愣了片刻,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怎么了?难不成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喂。」 听到身材魁伟的「影子」这么说,西格玛静静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除了弗兰切斯卡的‘索求之外,我还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希望我做什么事。」西格玛想了想,对影子问道,「安眠与食物,是善良之物吗?」 「安眠这种事,本身就不是信仰吧?」 ············ 几个小时后,坐在椅子上打盹的西格玛被船长叫醒。 「喂,小子,你醒着吗?」 为了以防万一,西格玛使用了浅眠自我调节,因此立即反应道:「怎么了?」 「虽然除了危急情况之外,我不会主动向你说什么,但是你的同伴……被称作‘荆棘的小队在四周散开了。」 「荆棘」是法尔迪乌斯手下其中一支执行部队的代号。法尔迪乌斯是「家畜」,西格玛是「匮乏」,而「荆棘」是携带重型武装对抗魔术师的强袭部队。之前西格玛也通过使魔的眼睛看到了他们用子弹把名叫兰加尔的人偶师身体打成粉碎。 「呵呵,看来人家不信任你啊,小子。那个叫法尔迪乌斯的家伙命令他们监视你。只是守望者不会读心术,所以法尔迪乌斯到底想怎么处置你,我就不知道了。」 西格玛很清楚,以他的身手,想和那支部队为敌根本是天方夜谭。 如果法尔迪乌斯命令部队「解决」掉他,除非从者有实质性的战斗力,否则他压根不是对手。 就算能用守望者的能力掌握所有人的行动也没用。对方不是街上的流氓集团,而是专门应对魔术师、训练有素的部队,他没有足够的火力突围而出。 原来如此,既然我不相信,那对方也不相信是自然的事。说不定他已经发现卓别林是假的,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 看出西格玛是真的以为骗过了法尔迪乌斯,「影子」正想说些什么。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西格玛离开了房间。 为了获得火力,他想在卖人情的同时回收人情。 他假装与人通信的样子,对首先遇到的潜行者说:「我原本的雇主发来了联络,这个宅子似乎被国家的特种部队包围了。」 西格玛将原本的雇主——弗兰切斯卡当作工具,继续思考今后的路。 不再像之前那样按照别人的命令而行动—— 而是纯粹为了活下去,凭 自身的意志走下去。 同时西格玛也在心底许愿,希望他自己和「守望者」可以拥有照亮道路的力量,哪怕只是照亮前方的一小步。 ············ 艾斯卡尔德斯家在地中海一带的魔术师家族中,也算是非常古老的家族。 有一个说法称,在时钟塔成立之前,他们就与那位魔法使——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等从纪元前后活跃了几个世纪的魔术师们共同行动过。但在时钟塔,根本没人相信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就连艾斯卡尔德斯家的继承人们也不相信。 毕竟,他们一族作为如此古老的魔术师,却没做出过什么实际成绩。魔术刻印也只是徒有年岁,刻印里半数以上的术式是「继承者本人都无法理解的魔术」。子孙后代甚至怀疑,那会不会只是术式模样的假货,单纯用来吓唬人的。 即便如此,魔术刻印依旧留有高级的维持生命功能,勉勉强强保住了古老家族的威严。 虽然艾斯卡尔德斯家代代依靠创造各种琐碎的魔术专利来维持着血统,却还是遭到时钟塔的冷嘲热讽——「是那个徒有虚名的艾斯卡尔德斯家啊」。 要是魔术回路足够发达就好了。几百年来,每一任当家都在烦恼这件事。不可思议的是,艾斯卡尔德斯家的各代祖先们魔术回路的数量都很少。不管吸收何等优秀的魔术师血脉,不管传了多少代,魔术回路都只会进步那么一点点。 纵然如此,也比衰败要好。 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都没有停止成长。 他们明明是如此古老的家族,可魔术刻印至今仍未出现寿命将近的先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算得上是一种威胁,也经常被时钟塔拿来当研究对象进行讨论。怎么说也比玛奇里家族要好。刻印迎来极限、回路也渐渐没落、最终被魔术师消亡的洪流吞没——为了不步玛奇里的后尘,艾斯卡尔德斯家拼命努力,夯实魔术师的基础。 哪怕被周围的魔术师笑话,说他们是在做无谓的挣扎。 在努力了几百年之后,一个「异常」降生在艾斯卡尔德斯家中。这个孩子的魔术回路数量与祖先有着「悬殊的差距」,体内魔力像是借助了毛细血管,循环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在控制魔术上有着天才般的技术,能将过去的魔术加以组合开发出独立魔术的独创性,再加上在一族之中无可比拟的魔术回路——堪称理想的继承人诞生了。 然而,无能却又安稳的艾斯卡尔德斯家面临着衰亡的结局。尽管这名后代拥有祖先们期望的能力,但在他的才能崭露头角的同时——也暴露了他最大的缺陷,那就是他完全缺乏身为「魔术师」最重要的「心态」。 少年从小就能看见「那个东西」。 因此,少年一直把「那个东西」当作是正常的事物,以为其他人也能看见它。 然而,他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 在他还不满十岁的时候,他得知自己是魔术师这个特殊家族中的一员。知道这件事后,他想或许因为自己是魔术师,所以才会看见「那个东西」。可是,他在与父母以及和父母有所交流的魔术师对话的过程中,才发现他又错了。 父母与他看到的世界似乎是不同的。 凭直觉了解到这一点的少年感到恐惧,可他无法通过具体的语言来向他人表达这种恐惧的本质是什么。父母第一次注意到儿子不正常的时候,还以为自家的孩子得了某种妄想症——但经过几次的验证后,他们发现儿子说的好像是真话。 艾斯卡尔德斯家的儿子肯定拥有强大的魔眼——这个消息造成了一时的轰动,但少年的眼睛只是普通的眼睛。于是,他能够看到「那个东西」的事让身边的魔术师 们百思不得其解。 对身为话题人物的少年来说,那只是一件普通的事,可周围的人总用一种「为什么你一个人类用鳃呼吸」的目光看着他。渐渐地,少年也开始厌恶那个「能看见的东西」。 原因在于,他因为那个「能看见的东西」,好几次差点被父母杀死。但也多亏了那个「能看见的东西」他才能活到现在,所以他无法完全否认它。 明明喜欢魔术,明明也喜欢人类,要是讨厌了与这两者密切相关的「那个东西」,会发生什么事呢? 直到某一天,年幼的少年在前往船宴(Casa)的路上遇到了一名魔术师,或者说身份近似魔术师的女子。女子拜托少年带她去港口,在交谈中她似乎察觉到了少年的烦恼。 「如果你对魔术感到烦恼,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学习。要是家里人靠不住,可以去时钟塔看看。」女子用轻松的语气说完,便登上了豪华客船。 少年把女魔术师的话记在心里,想着「若能在时钟塔里学习,说不定就可以解开自身的谜团」,于是去找父母商量。事实上,他的父母才刚实行了第五次杀害计划,依旧没有成功。 未满十岁的少年表示,他要离开家,去时钟塔就学。 最终,父母像是送瘟神那般把少年赶了出去。对外则表示将难得一遇的神童送到时钟塔学习,顺便介绍给大家认识。事实上,看到这名魔术回路异常之多的少年可以熟练地使用与他年龄不符的高深魔术,许多教授都激动地想,或许他们迎来了一位足以留名时钟塔历史的人才。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少年因拥有前所未有的魔术回路与控制回路的才能而备受期待,但他身为魔术师不足的那部分——虽然魔术回路与魔术直觉一流,却完全不具备身为魔术师的心态——怎么都无法矫正,这让讲师们开始渐渐对他产生了反感之情。 就好比面前有一颗原石却无法加以打磨,而这颗原石维持着原石的模样,散发出比打磨好的宝石更加耀眼的光芒。每一名讲师都想把少年拉拢到己方的阵营中,可大部分人都被少年刺伤了自尊,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他赶走。 在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的生活中,一位名叫洛克·贝尔费邦的教授曾经耐心地矫正少年。可不久,老教授对少年性格之外的另一部分感到不解,于是在某天提出了一个建议。 老教授说,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新开了一个教室。他是时钟塔的君主之一,但感受性与普通的魔术师有些不一样。如果在那个男人的门下学习,少年或许可以学到他渴望的内容。 1018.韦伯·维尔维特 少年决定去见见那名新来的君主。 但他心中悲观地认定「这位新老师也一定会把我赶走」。 ——我可能生病了。我明明一直努力想成为一个像样的魔术师,为什么就是不行呢?我会不会又被老师讨厌啊……这个老师会在什么时候讨厌我呢? 少年心里想着难过的事,脸上却努力做出笑容。他甚至给面部的肌肉施加魔术,拼命地想让笑容变得完美无缺。虽然没有学习过,但他从小就清楚怎么做才能露出笑脸。 为了变得像一名魔术师,少年使出浑身解数维持着假笑。一次,一次,又一次。为了露出同样的笑容,他从不间断地施加固定肌肉的魔术。 就在少年怀疑要一辈子重复做这种事,打算放弃挣扎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你就是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吗?无需大源(ana)和小源(Od),甚至能在毫无知识的状态下操纵众多魔术。」 弗拉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一名年轻的男人。他皱着眉头,板着脸。个子还挺高,头发也很长。但最吸引弗拉特注意的是——在他见过的讲师里,这个男人是内在魔力最低的人。 弗拉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只见其身后突然探出一个小小的黑影。那是一个和弗拉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他一边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一边用锋利的目光瞪着弗拉特。 「老师!老师!这家伙有一股非常强烈的乱糟糟的味道!我可以弄坏他吗?」 「斯芬,老实一点。至少现在他是我正式的客人。」 那个被叫作「老师」的男魔术师重新转向弗拉特,板着一张既没有亲切笑容也没有其他表情的脸,开口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是在试探我还是看不起我?如果这是你的处世之道,那我劝你赶紧改掉。」 「咦?」 「我的意思是,区区一个小孩不要使用魔术来假笑。」弗拉特很惊讶。他已经完美地遮断了魔术的气息,确信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的笑容是用魔术做出来的。 ——莫非,这个人和我一样,能看到那个东西吗? 弗拉特瞬间提起了期待,但很快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了?你有事想问我?」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谁看了都会知道。你在笑的时候,颧小肌、苹果肌和口角提肌并非按原本的功能进行活动的,这证明你用魔术强行把表情固定住了。看来你只重视结果,想对其进行投影(Trace),却忽视了观察过程。的确是在毫无知识的前提下操纵魔术的幼稚想法。我承认你有才能,但你最好改掉这个习惯。」 男魔术师干脆地说出了与少年的期待截然不同的答案。可听到这样的解释,少年并没有觉得失望。 弗拉特觉得,面前的这位高个子魔术师看到的世界不仅和他的不一样,和他的父母以及其他魔术师的也不一样。 尽管这个时候只有一点点的预感,但弗拉特还是解除了面部的魔术,带着久违的真正笑容对男魔术师低头鞠躬:「我叫弗拉特!请允许我今后在老师的教室里学习!」 「我拒绝……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既然你有贝尔费邦阁下的推荐书,那就没办法了。」 男魔术师叹了口气,盯着弗拉特继续说道:「行了,马上要开始上课,你找个角落坐好,先习惯一下这里的气氛吧。」 闻言,站在男魔术师身边的少年——斯芬瞪着眼睛来回看了看男魔术师和弗拉特,大叫道:「咦?这家伙真的要当我师弟吗?可是他身上这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一定会给老师添麻烦的!在被他咬到之前,还是先把他咬死比较好!」 「哇,咬人听 起来好像路·希安(狗)……不过,感觉很帅!」「您看!他说的话莫名其妙的,闻着却没在说谎!完全就是烂到骨子里的味道!太危险了!在教室被他破坏掉之前还是先弄坏他吧!」 看到斯芬像野兽一样边嗅边吼,弗拉特却觉得很开心。 在他之前待过的教室里,那些见实魔术师像看什么诡异物体一样,只会远远望着。斯芬不一样,虽然带着野兽般的敌意,却直白地表露出态度。这对弗拉特来说很是新鲜。 弗拉特兴奋地亮起了眼睛,看着散发出既像狼又像虎或狮子的少年,开始嘀嘀咕咕地念叨起来:「是洛博(兔子)……还是贝特(驴)……不,果然还是路·希安(狗)吧……」 「等一下!你念叨的这些该不会是我的称呼备选吧?」 眼看斯芬马上就要跳起来,男魔术师一把按着他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责备道:「安静点,你们俩都想被我轰出去吗?」 就在这时,魔术师学生鱼贯进入教室。看来除了弗拉特还有很多新来的学生。有的人亮起眼睛说「那就是君主!」,有的人歪着头说「那就是君主?」,他们都观察着男魔术师。 弗拉特听话地找了个角落孤零零地坐下,那名野兽般的少年则霸占最前排的中央位置。在大家都坐好之后,男魔术师冲着教室里的众人报上了姓名:「我是现代魔术科的三级讲师韦伯·维尔维特……不过,这个名字在不久之前就不再使用了。」 说完,男人道出了新的姓名。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时钟塔的历史上,也会改变包含弗拉特在内的无数魔术师的命运。 「现在的我借用了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 ············ 最初的相遇至今已经过去大约十年,弗拉特的命运的确发生了惊险的剧变——从被世界逼到闭门不出,到参加远在美国举办的圣杯战争。 埃尔梅罗二世也不得不整天遭受胃痛的折磨,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我们走吧,狂战士先生。」 「嗯,走吧。」 弗拉特现在被变身成警察的班尼特戴上了手铐,来到位于斯诺菲尔德中央大道的警署门前。 再怎么说弗拉特也没有笨到原模原样地过来。他不仅变了装,调节体内魔力的流动,还运用设结界等措施以防被人发现他是魔术师。 弗拉特拉低帽檐,戴上墨镜,穿着不适合他的皮夹克,开口说道:「哇——放开我,放开我啦,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我老婆!真凶是那个有一只假手的男人!」 「你不用说话。」 「是……是吗?」 弗拉特像读课文一样呆板地叫着,听到班尼特这么说,顿时失落地闭上了嘴,垂头丧气地跟在班尼特的身后。 快到入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头顶。 「……怎么了?」 「这里有好几层结界。大概最近被破坏过一次吧?感觉像是慌慌张张重新铺好的。」 「是吗……要花几秒钟?」 「五秒,弄好之后一时半会应该察觉不到你的身份。」 弗拉特答得很干脆,随后慢慢蹲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名警察碰巧从入口走出来,见状向班尼特问道:「出什么事了?」 「啊,这家伙大白天就喝得烂醉,四处闹事,所以被我带回来了。不过他说他恶心,我就让他先休息一下。」 「是吗,辛苦了……可别让他吐在那里,昨天的恐怖袭击还没全部查证完。」 「嗯,没问题。」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弗拉特静静地念出咒语 。 「开始介入(GaeSelect)。」 他以蹲着的姿势将手放在地上,把新的术式输入进结界。 这意味着他像黑客那样,对结界展开了大规模的入侵。 弗拉特将魔力浸透到复杂的结界间隙,一边假冒结界制作者的身份欺骗感知功能,一边进行「修复作业」。 仅仅四秒就完成了术式,并令其潜入到结界之中。琇書網 这个术式类似于自动程序,可以不断改造结界的意义,以满足弗拉特的要求。 「观测完毕(GaeOver)。」弗拉特带着笑容低喃了一声,缓缓站起身。 「警察先生,谢谢你,我现在舒服多了。」 「是吗?那就走吧。」 看到弗拉特爽朗的表情,警察虽然奇怪「他看上去不像喝多了啊……」,但或许是有任务在身,最终丢下他们两个离开了。 于是,弗拉特和班尼特踏入了警署。 可以说在这场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中,弗拉特算是决心最弱的那一个。 即便如此,他还是踏出了这一步。 带着因薄弱到透明才显得纯粹的决心—— 去直面在这起案件背后蠢动着的人们。 ············ 水晶之丘地下二十米。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没有地铁。 但是城市中央的地下五十米处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是建立城市的魔术师与国家机构管理的区域。 在地面与空间之间,也就是位于地下二十米的地方也有一个小规模的管理区域,其中的一部分被划分为术士——亚历山大·仲马的「工房」。 「我说,正上方又是赌场又是娱乐城又是高级饭店,我却不能自由地去玩,这像话吗?所谓的生不如死也就像我这样了。我究竟为什么要以英灵的身份到这里来啊?」 大仲马叹了口气,看向面前的五个年轻人。 「听好了,你们要是赚到了钱,一定要好好享受。钱这东西跟食材是一样的,在你觉得浪费的时候,它就一个接一个地烂掉了。」 大仲马嘴上抱怨着,但手上的动作一直都没有停。 「刚才我跟兄弟……就是你们的老大也说过了,我过去赚了很多钱,然后建了一座梦一样的宅子。二楼摆满了一众天才的胸像,有雨果那家伙的,还有歌德、荷马、莎士比亚等人的。当然了,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的是我的胸像。我花了大价钱找一流雕塑家打造的,厉害吧?」 「嗯……是的,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很厉害。」 听到身后传来的吞吞吐吐的应答声,大仲马头也不回,继续笔走龙蛇地在长卷纸一样的东西上用法语写着什么文章。 「巴尔扎克那家伙看到我的家还说,‘任谁来看都觉得十二分地疯狂。不过,疯狂到这种地步,反倒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真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对哦,搞不好……‘那家伙也来过我家门前,只是因为受不了又回去了……」 「……那家伙?」 「啊,我说出来了吗?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吧。」 大仲马嘻嘻笑着,用笔沾了沾墨水。说到这里,他终于把视线投向了身后的人。 「来的就只有你们五个啊……兄弟也真是够谨慎的,你们说是吧?」 他耸耸肩问了一句,又重新和纸奋战起来。这时,聚在这里的人——也就是「二十八怪物」中的一名青年出声道:「不好意思,大部分人都去处理工业园区的动乱了……」 道歉的男人大 概有二十五岁以上,但是长相比实际年龄要显得年轻,说他是刚当上警察的毕业生也不为过。 这名青年正是前几天在与吸血种的战斗中失去了右手的警察,目前正打着特殊的石膏和绷带。 「无所谓啦,你在就行。那兄弟允许你上场战斗了吗?」 「还没有……」 青年想起他从奥兰多那里收到指示——「在证明你不会拖累大家之前,不许上前线」,懊恼地将左手握成拳。 大仲马一边「写作」,一边又问:「说起来,你战斗的原因是什么?」 「咦……」 「这场战争的参加者可都是魔术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难得有机会中途退出,为什么你还非要回到前线不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闻言,失去右手的青年思索片刻,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术士先生说得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 「哦?」 「我……不,我们这些被署长聚集到一起的人,都不认为自己是魔术师。」 「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青年对着边写边问的大仲马答道:「我们是警察。我们的工作就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情况下,尽力救下更多的人。」 听到这句带着纤尘不染的感情说出来的话,大仲马愉快地笑了起来,又问:「真会说漂亮话。漂亮话能当饭吃吗?」 「您都可以建起一座豪宅,我想吃饭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哈哈!挺会说的。你是想说,我的是‘漂亮话吗?」看到大仲马突然站起身,五名警察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大仲马身为作家,经常会被当成是文质彬彬的人。但其实他有着很强的行动力,据说他临近晚年的时候还为了撰写烹饪类书籍而亲自去打猎。 浑身散发出的压迫感足以让人想到大仲马的出身。大仲马的父亲曾是拿破仑手下的军人,大仲马本人也继承了一副结实的身材。虽然奥兰多说过「如果和他打起来,恐怕连我都能打赢他」,但警察们认为,如果赤手空拳地打上一架,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大仲马带着压迫感,抓住青年失去右手的手臂—— 「你说得没错。」他耸耸肩,在青年的右手手腕处嵌入了什么东西,「我除了漂亮话之外也喜欢别的东西。但那种会说漂亮话,还能将其贯彻到底的主角,无论是在报纸上还是在戏剧里都大受欢迎啊。」 不久后,伴随着清脆的声音,青年发现右手的手腕处感觉到轻微的压力与适度的重量。 「这是……」 他的右手臂上安装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假肢。 「这上面有特殊机关,我回头再跟你一一解释。」 「不,可是……我还没从署长那里……」 青年无措地盯着假肢。 大仲马重新执起了笔,开口道:「约翰·温加德,二十八岁,出生于纽约,AB型血,魔术师家族的次子,没有继承魔术刻印。」 「什么……」听到姓名和个人情报突然被报出来,青年惊讶地看向大仲马。 大仲马则带着坏笑继续道:「不好意思,我把你们所有人都调查了一遍。约翰,你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你才立志成为警察的吧?为了这种悲剧不在别人身上重演。」 「哪里……我的想法没有这么伟大,我只是想报仇……」 「啊,你无需肯定我的说法,报仇也没关系,我都会修饰成漂亮话。」 大仲马咧嘴一笑,重新用笔沾沾墨水,开始写新的「故事」。 「我在报纸上连载《基督山伯爵》的时候 ,从街上的小贩到国家的大臣,都很在意复仇者的结局。到时候你也会成为周围人关注的焦点,毕竟……你用的是我打造的假肢(传说)。如果表现得不够精彩,那怎么说得过去? 约翰,你记得跟署长(兄弟)说……‘你才拖累别人!」 ············ 警署署长室。 「奇怪……」 奥兰多一边看着今早工业园区的报告,一边感到不解。 弗兰切斯卡和她的从者究竟采取了什么手段,将可能蔓延至大街上的惨案给解决掉了;巴兹迪洛特和哈莉分别在不同的地方消失,逃离警方的监视网;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也是一样,依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与哈莉同行。 可是对现在的奥兰多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 二十八怪物的成员原本想设置大规模的驱人结界,加上人手引导避难,让围观群众顺利离开工业园区——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民众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避难行动。报告上说,工业园区周边的十多万民众一齐涌向城市的中心区和住宅区,看上去宛如某种示威***。 而且在这种混乱局面中,通常都少不了心怀鬼胎的人挑起是非、搞破坏,但这次一起都没有发生。除了「避难」之外,根本没人有多余的动作。 「是弗兰切斯卡动了什么手脚吗……可是……对那个老东西的来说,民众陷入恐慌才会让她更高兴吧……」 弗兰切斯卡为了避免街区被废弃才强行收拾了局面。但正常来说,她不是收拾局面的那种人,而是会煽风点火彻底让局面失控的人。 避难民众似乎还在中央区和住宅区闲逛……没有使用范围魔术的迹象吗……那接下来就调查一下人们是不是受到了催眠之类的影响…… 奥兰多正想到这里,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门外出现了下属那张熟悉的脸。这名女下属是奥兰多的助手,负责秘书的工作。 「署长,有紧急情况要向您汇报。」 「怎么了?」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到大堂来了。」 「……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奥兰多看向署长室里那台不同于通常监视系统的特殊监控屏。 只见透过使魔看到的视野中,的确出现了报告上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上戴着手铐,加上那畏首畏尾、东张西望的样子,像极可疑人物。奥兰多看向弗拉特身边的警察,不禁眯起了眼睛。那并非二十八怪物的成员,而是今天不值班的普通警察。 「我记得他在公园召唤英灵的时候,也有报告说看到疑似英灵的人扮成了警察的模样。」 「是的,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带着英灵进入了警署。但结界并没有特别反应,恐怕他完全遮断了魔力。」 「嗯……另外我还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是什么?」 秘书模样的女警察面无表情地问完,就见奥兰多的身影一晃—— 下一刻,日本刀的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你是谁?」 ············ 大仲马的工房。 一名警察开口道:「请问大仲马先生为什么能生产宝具?」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和同阵营的「英灵」面对面交谈,五名警察的脸上都浮现出紧张的神色。 对方可是大文豪大仲马。 警察队伍中有人小时候就看过《三个火枪手》的。通过电影、电视剧或是人偶剧将他的作品牢记于心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听到「粉丝」问出这么基本的问题,大仲马耸耸肩淡然地答道:「英灵这种东西啊,其实是很灵活的,生前的成就还会和各种传说组合到一起,被进一步夸大。而我呢,生前也不是什么魔术师,但我除了写作之外还有别的赚钱途径,并用赚到的钱做了很多事。」 大仲马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般露出笑容,愉快地讲起了他的过去:「我有个叫加里波第的朋友,他提出要统一意大利的时候,我用自己的船只埃马号给他提供了不知道多少武器,还发行报纸给他提供后援。相对地,他让我当了博物馆的总负责人,参与挖掘调查过去的遗迹和遗物。哎呀,当时我真是见到了、摸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 「过去的……遗物……」 「于是这事就与术士的什么‘道具作成、什么‘阵地建造、还有我的诉讼风波等逸事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门技术。不是魔术,而是篡改宝具的过去……篡改故事,并进行重新设计的‘技术。搞不好是受到了当时摸过的遗迹或是遗物的影响,毕竟在庞贝古城出土了各种各样不得了的东西。」 他似乎不怎么清楚为什么会掌握这种能力,但只要具备世界赋予英灵的知识,他就可以完美地将这种能力加以运用。 大仲马像是怀念过去一样嘻嘻笑了两声,又重新投入到书写工作中。 「那个时代虽然也有很多麻烦事,但我最后还是迂回地报了父亲的仇。」 亚历山大·仲马的父亲托马是一位名留青史的猛将。他在那不勒斯被俘时,中了敌方下的砒霜而伤了身体,致使寿命大幅缩减。在托马将军的儿子大仲马的支援下,那不勒斯侵略战加快了步伐。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市民们当着大仲马的面,把俘获其父亲的国王雕像的头砍了下来,借此表示敬意。 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在形式上而言,大仲马还是报了杀父之仇。不过,比起大仲马对那不勒斯国王的复仇,大仲马的父亲反而让警察们更感兴趣。 「您的父亲,就是那位拿破仑麾下的……」 「别提了,我老爸的确是拿破仑的部下,但他和那位皇帝陛下在方针上有些争执。我爷爷是某个地方的侯爵大人,我奶奶是一名黑人奴隶,他们生下了我爸。结果我爸因为有黑人血统而被赶了出去,从此在失意中日渐衰弱而亡。可是军队连退休金都拒绝支付,所以我和老妈一直过得很贫苦。」 「那您恨拿破仑吗?」警察兴致勃勃地如此问道。 大仲马没有回避,反倒有些骄傲地答道:「这又是有意思的地方了。我在老爸死后,只见过拿破仑两次……我以后再找时间给你们讲这件事吧。」 大概是觉得说来话长,大仲马暂时结束了话题。 可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回忆,便继续愉快地讲了起来:「我爸死的时候,我还是个笨蛋。我端着猎枪跑到二楼去,边跑还边喊‘我要把杀掉老爸的神杀了!很傻吧?因为天堂在上面,我就想如果从二楼开枪,说不定子弹打得着。小时候的我可真傻啊。」 「不……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老妈也是一样,她扇了我一巴掌说‘咱们家已经不需要挑衅神的英雄了!因为所谓的英雄啊,就是被历史搅和来搅和去,最终留下家人自己死掉的人。不过,她揍我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我亵渎了神灵,很可笑吧?」 大仲马笑着耸耸肩,警察们却看了看彼此,不知道是否该跟着笑起来。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们不知道该不该笑……」 「什么啊,难道你们在顾虑我吗?别想那么多,笑吧笑 吧。不过大多数人可能会觉得这种事难以启齿,滔滔不绝地讲述过去也的确不太合适。但是,像我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过去要是能给别人打发点时间,那让我说多少都行。要是能给我点演讲费,我还能说得趣味横生一些。」 大仲马哈哈大笑,然后向警察们问道:「没别的了吗?和我这样的大作家对话的机会可不多,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 警察们这时才意识到大仲马可能是喜欢讲话的人,便思考起不如适当地引他讲一些值得炫耀的事迹,以讨他的欢心—— 一直来回动着右手,想习惯假肢的警察——约翰带着认真的神情问道:「我们……会赢吗?」 「我是作家,可不是军师和预言家。」 「您创造出的宝具真的很厉害,但身为使用者的我们终究不过是人类。就像只有宝具的仿造英灵(山寨货)……我们真的能打赢那些怪物吗?」 闻言,大仲马沉默了片刻。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后才提起话头:「我又要……说一件自己的往事了。 起初我对戏剧和都不感兴趣。我老妈成天让我看一些无聊的古典悲剧,搞得我很是反感。但是呢……有一天我看了一部悲剧,叫《哈姆雷特》。它和其他的戏都不一样,我顿时就为它所倾倒,于是我忍不住逼人家把剧本让给了我。我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遍,甚至到了倒背如流的程度。从那之后,我对戏剧产生了兴趣。那就是我走上这条路的一个开端。」 「《哈姆雷特》可是威廉·莎士比亚的代表作,确实有这般魅力。」 看到警察们纷纷点头,大仲马咧嘴一笑。 随后,他再次露出恶作剧成功般的目光,继续说道:「不过啊,那部《哈姆雷特》其实是一个叫迪西的人翻译……不,应该算是改编了吧。总之,他把原著改得面目全非,再以自己的解释重新撰写。后来我也去读了真正由莎士比亚写出来的剧本,可把我吓了一跳。和原著相比,我看的那部简直过分到无论是原著粉还是莎士比亚本人都会怒不可遏的地步,简直就是‘山寨哈姆雷特啊。」 大仲马捧腹大笑了半天,突然止住笑声,咧开嘴角看向警察们:「但是啊,改变我人生的正是那部‘山寨货,谁都无法否定这一点。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作为根基的原著写得太好了。总之无论是假货还是什么,对我来说那部作品里满含着迪西这位作家真正的热情,这就是我想说的啦。」 接着,大仲马将修复改良好的武器交给警察们,脸上带着欣赏喜剧的表情,语气却像是操控舞台的导演一般自信。 「放心吧。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兄弟……你们老大的热情是真实的。只要你们一直相信他,那么区区几个货真价实的传说,不管有多少你们都有能力推翻它们。」 ············ 警署署长室。 银刃一闪,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打破这漫长沉默的,是被刀抵住的女警。 「署长,您怎么了?我是维拉·莱薇特,是您召集的二十八怪物之一,也是您忠实的下属,我可以把您这种行为当作是职权骚扰吗?」 奥兰多眯细了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女人。 「了不起,这几句话的确像是真正的维拉会说的话。」 「因为我就是真的。」 「不,真的她现在正在前往监控室的路上。」 虽然没有说原因,但奥兰多心里很清楚。 包括他自身在内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肩上都嵌着一枚电子芯片,奥兰多可以通过体内魔术进行增幅从而感知芯片之间的距离,就像雷达画面显示在眼前一样。 如果 他的感觉没错,那现在正前往三楼监控室的人才是维拉,署长室里没有其他成员的反应。 假扮成维拉的人似乎在纠结奥兰多是不是在诈她——可下一刻,她就摇着头叹气道:「我读取到了,IC芯片……这么复杂的东西我可没办法立即复制出来。我们应该再多花些时间的,御主。」 御主——听到这个词,奥兰多的身体顿时紧张起来。 这时,署长室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轻松得像是要缓解奥兰多的紧张情绪似的。 「啊——IC芯片?难不成是把电子机器还是什么的埋在身体里了吗?很厉害啊,这么做我的确发现不了。太失败了。」 奥兰多一边对假扮成下属的人保持警惕,一边将视线投向房间角落传来的叹气声。 随即看到了一脸失落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所以……监控器上显示的弗拉特是用魔术捏造的假录像吗?」奥兰多思考着,顿时理解清楚现在的情况,决定立即行动。他想唆使藏在房间结界里的魔兽抓住人质,封锁从者的动作。 「既然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把戏进来,就说明英灵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高。不知道能不能在手下回来之前闯过这一关。」 只要发动结界内的防御系统,就可以通知二十八怪物。 奥兰多第一时间用空着的手拔出手枪,冲地面射出了一发子弹。 伴随着近乎无声的开枪声,击中地面的特殊弹头启动了室内的结界——三只魔兽出现在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周围。 「开始干涉(PyBall)。」 只见弗拉特念了一句话,那些魔兽就冲他低下了头,甚至还摇起了尾巴。 「什……么……」 不仅如此,其他防卫魔术也全部失效,联系二十八怪物的紧急通知系统也被关闭了。 难以置信……他的手法和两天前的潜行者与吸血种不一样。他可以实时改写已经展开的魔术,把我的系统全部据为己有吗?天佑的忌讳之子——外界给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所取的别名绝对没有夸张。 就在奥兰多真切地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状况终结(GaeSet)。」弗拉特再次发出低喃的声音,然后合上张开的双手。魔兽们回到原本的发动地点并变回灵体,室内再次恢复成防御结界发动前的状态。 我还有反击的机会。在魔兽出现的那一刻,署内的二十八怪物会察觉其气息,现在应该已经赶过来了。算上真正的维拉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假设大家一起上,就算对方是天才和从者,也能够占据上风。 问题在于,在此之前要先控制住这名从者…… 奥兰多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只见被他用刀抵着的假维拉旁边,正站着另一个和维拉一模一样的人。 「请解除攻击姿态,奥兰多·里维署长。」 疑似是弗拉特从者的人用维拉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在她说这句话的同时,房间里又出现了两个同样的人影,并指向桌上的屏幕。 奥兰多瞬间与她们拉开距离,在后跳的同时扫了一眼屏幕,上面映出的画面令他大吃一惊。 所有的摄像头都映出奥兰多·里维和维拉的身影,他们正向处于不同位置的二十八怪物成员解释着什么。 监控上的图像……没有被篡改成录像。 眼前这一幕很显然是眼前这个从者的能力。 这家伙能够变成任何想要变成的人,甚至可以是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区域进行,这简直就像是概念的分身一样。 而现在……他们变成了我和维拉的样子?这些……都是吗? 就像看穿 他心中的疑问似的,假扮成维拉的英灵开口道:「此刻,在这个警署内,有四成的人都是‘我。」 奥兰多看了看对方和弗拉特,静静地收起了刀。 「看来,主动权在你们手里了。」 「啊,你明白了呀?」 「嗯,如果你想杀我,可以采取更轻松的暗杀手段。但你们的目的是让我见识到你们的一部分力量,从而加大谈判的筹码。简直是黑手党行为。」 「不是啦……因为结界全和署长你连着,我就想让他变成你手下的样子打探一下情况……只是没想到会被你识破,演变成现在这种像要开战的情况。让你受惊了,对不起。」 看到弗拉特低头行礼,奥兰多不禁皱起了眉,内心泛起嘀咕:早就听说过他不像是个魔术师,但为什么像他这样悠闲的年轻人要参加圣杯战争呢?还是说,这种气质也是他的伪装?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嗯,其实我是在想,如果警方里有人是御主,事先见一面会不会比较好。」 「慢着……为什么你会觉得警署里有人是御主?」 「因为街上的警察里有几个是魔术师,而且有一个以警署为中心组建的魔术监控系统。另外,我想或许那个在电视上演讲的剑士先生也在这里……」 「亏得我还为了以防万一做了好几重伪装。」 监控系统被发现一事虽然让奥兰多的脸色很难看,但因为刚才见识过对方那异常的技术,所以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另一个监控系统,连着市里的矫正中心——那个是矫正中心还是监狱?但因为这边比较近……」弗拉特若无其事的继续说着。 弗拉特说的是法尔迪乌斯的监控网吧,连他做的也不行吗?想到这里,奥兰多觉得好受了点,于是再一次问道:「你来找我结盟,就表示你有想对付的目标吧?是谁?」xь. 「咦?啊,不好意思,应该也不算是……结盟吧。」 「啊?」 「我们……是来报警的!」 在魔术师这个身份之前,奥兰多首先是一名警署署长。在他的人生中,早已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报警」这词。可现在他皱起眉,露出了仿佛第一次听说的表情。 弗兰特对奥兰多继续道:「其实,有一个正在住院的人,好像是圣杯战争的御主。」 「……什么?」 「从今天早上开始,医院里的那个人通过微弱的魔力和市里的不少人连接到一起。所以……要是警方有对魔术比较了解的人,我觉得先来通知一下比较好。」 ············ 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 操丘椿的主治医生听说有电话找她,来到了办公室。 「啊,莱薇特医生,你妹妹打电话给你。」 「谢谢。真难得……她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医生从女护士手中接过听筒,对昨天刚联系过的妹妹说道:「喂,维拉吗?不好意思啊,我在上班,不能用手机。」 「没关系,姐姐。今天市里好像还是挺乱的,我担心医院那边会不会受到影响。」 「啊,工业园区着火了是吧。医院这边没事,只是依旧有很多人带着‘不肯出城的家人来看精神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了姐姐,缲丘椿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啊,你说小椿?她这几天情况非常好哦,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她的手上长了奇怪的痣。」 「痣……是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 有人恶作剧,可是那痣擦也擦不掉,和文身也不一样……不过,就是长了痣之后,她的身体情况好转了。啊,你别误会,我可没说她是因为那个痣一样的东西才好起来的,哪有这么玄啊。」 之后,女医生——阿梅莉亚·莱薇特和妹妹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一旁的女护士问道:「我记得你妹妹年纪轻轻就在警署出人头地了吧?」 「是啊,可能是因为她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说话的方式跟母亲一样死板。或许她这种性格正适合当警察。」 阿梅莉亚离开办公室后,一边走向椿的病房,一边自言自语道:「话说回来,她好久都没关心过小椿的情况了……」 ············ 警署署长室。 「真」维拉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奥兰多。 「确认了,正如艾斯卡尔德斯所言,操丘椿的身上出现了令咒。」 「刚才跟你说她手臂上有痣的人,是你的亲戚吧。」 「是姐姐。她没有魔术才能,所以从小到大都不知道魔术世界的事。」 听维拉淡淡地回答,弗拉特露出微笑回道:「你们姐妹俩做的都是救人的工作,真厉害。」 「谢谢。姐姐和我不同,她是一个纯粹的努力之人。」 感觉弗拉特的语气不像嘲讽而是真的尊敬,维拉便用冷淡的语气道了声谢。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姐姐得到认同似乎更让她高兴。 奥兰多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也就是说,缲丘椿在昏迷的情况下召唤了从者……是这个意思吗?」 「对。有些情况下,英灵应该也可以单独行动。」 「为什么召唤英灵的不是操丘夫妇,而是他们的女儿?和他们现在还在家里闭门不出有什么关系吗?」 越是想理清状况,就越是有新的疑问涌上来。 即使想用警察的权力对医院采取行动也没用,不知道对方从者的身份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以用大规模的魔术把那间病房给掀飞吧?」 弗拉特的提议让奥兰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如果有必要,也只能这么做了……但我已经用正义的立场作为枷锁,与二十八怪物结盟。我向他们保证必定伸张正义。至少现在的局面还不足以让我牺牲掉那名少女来维持正义……除非局面发展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的地步,否则我还是希望这个选项不在可选范围内。」 听到奥兰多不悦地说出这番话,弗拉特松了一口气。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想着杀掉她,那我就不能和你联手了。可能……大家口中‘有魔术师样子的魔术师,大部分都会毫不犹豫地决定杀掉她吧。」 「……你是在试探我?」 奥兰多长叹一口气后,打量起弗拉特,陷入了思考:或许,真的不像是魔术师吧……无论是这名少年,还是我。把合理放在首位的魔术师,一般都会毫不留情地选择除掉那名「昏迷状态的少女」。 「但是……我最终选择的将会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做法。我可以先肯定地告诉你,如果被害情况进一步扩大,我也会将枪口指向那名少女。」 「嗯!不过,既然署长先生这么坦诚地跟我说,那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他介绍给你认识了!」 「介绍?」 弗拉特笑眯眯地看着诧异的奥兰多,从怀中掏出一个机器扔给了他。 那是一部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 「我已经施加了二十七层加密,对面也做 了同样的处理,无论是魔术上还是科学上,应该都不会被别人窃听。请吧。」 在弗拉特的催促下,奥兰多将手机放到耳边。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听,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讲起了话:「您是管理斯诺菲尔德市警的奥兰多·里维警长吧。」 这声音虽然年轻,却充满了威严。 「没错。你是什么人?」 奥兰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猜测对面的男人是弗拉特的合作者。但另一个猜测突然浮现在他的脑中,让他停住了动作。——难道他是…… 仿佛为了告诉奥兰多,他的预感是否正确一般,电话那头的男人报上了姓名。 目的是将身份告知斯诺菲尔德的幕后主使之一。 不久之后,这个名字不仅会刻在圣杯战争的历史上,也将改变弗拉特和奥兰多等无数魔术师的命运。 「我是时钟塔的现代魔术科讲师,平时借用二世……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之名。」 「啊!」 奥兰多惊愕地瞪圆眼睛。 自称时钟塔最高权力之一的男人在电话的另一边继续说道:「但是,既然要和你们交谈,那我就告诉你们另一个名字吧。 「我叫韦伯·维尔维特……只是一个参加过冬木圣杯战争的……三流魔术师。」 ············ 沼泽洋房。 到了中午,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没有回到洋房附近。 西格玛通过守望者影子们所说的话确认过后,翻开手册整理情报。 剑士说着「监视我们的士兵一直饿着肚子太辛苦了」,便拿着用房子里的食材做的食物去给留在这里的狙击兵、侦察兵和监视员送温暖。 听影子说,看到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剑士,狙击手和监视员吓得慌了手脚,差点攻击他,但现在似乎圆满解决了。 绫香在此期间一直留在屋子里,但要说她毫不防备也不尽然。影子告诉西格玛,剑士带来的魔术师保护着她。 「召唤同伴的宝具……英灵居然能办到这种事,真是深不可测。」 西格玛完全没想过和他缔结契约的英灵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转而继续整理情报。 潜行者正在洋房附近巡逻。她拒绝使用其御主的吸血种魔力,现在似乎是剑士宝具召唤出来的魔术师给她提供魔力。相对地,她同意暂时休战的要求。对于潜行者这种把命交给他人处置的情况,西格玛感到些许同情。 影子推测,潜行者一直戒备着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一旦残留的侦察兵等人发起攻击,她就会立即将其除掉。 西格玛在内心感慨道:守望者也不是万能的啊。他们的能力无法完全看穿别人的内心,只是通过之前的行动来推测别人的性格。 潜行者使用宝具那时也是,因为她之前在警署用过头发攻击,所以船长才能提醒西格玛。如果是第一次见的招数,船长应该就给不出建议了。 「看来是运气救了我。」 西格玛一边想,一边记录在手册上。他写的都是只有他明白的暗号,以防被剑士或潜行者看到。 「在旁人看来……你就像是被恶灵操纵着在写莫名其妙的文字。」 西格玛没有理会船长的话,而是问道:「我想事先确认一下各个阵营的战力差距。除了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之后,以组织为单位参加圣杯战争的人有多少?」 「如果只看人数,那就是警署署长和大仲马组合,毕竟他们还能调动普通警察行动。但要说人少又危险的,就是那个人造人身体里的家伙,哈莉·波尔扎克正带着她到处走。」 「……身体里 的?那是谁?」 「问题就在这里,她的真实身份还没有暴露,守望者也无法完全掌握。不,如果她强到一定程度,守望者那家伙应该可以通过气息来推测……」 话音未落船长便消失了,换成手持蛇杖的少年接过话头继续道:「她完全遮断了气息,却依然能够使用力量,真了不起。不只是守望者,就算是恩奇都——他拥有最高级的气息感知能力,也没有察觉到那家伙和哈莉的英灵。」 「……原来如此。」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值得警惕的阵营,但有些队伍正在默默地采取行动,我们无法完全掌握对方的目的。希波吕忒组的动向就读取不到,银狼和恩奇都也是,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这么看来,人数较少的阵营也不能大意啊。」 西格玛心想,对手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蒂妮·切尔克率领的当地一族呢?」 「目前有五十六名执行部队成员在街上活动。他们在峡谷那边的根据地应该还有很多的人,但那个部落在守望者的观测范围外。蒂妮·切尔克的战力大概有四十六人吧。」 「不是有五十六人吗?」 人数对不上这件事让西格玛感到诧异,蛇杖少年则淡淡地解释道:「有七人是其他组织的内女干,有三人被游说当内女干,正在左右摇摆,应该派不上用场吧。」 「……是吗?不容易啊。」 「不管是哪里的组织都会有内女干。法尔迪乌斯的部队也有三个和斯克拉迪奥家族勾结的内女干,而像弗兰切斯卡那种级别的魔术师,就算没往其他阵营派内女干,她也可以用一个暗示轻轻松松让其他阵营的人倒戈到她那边。」 「很像是心血来潮的弗兰切斯卡会做的事。」 西格玛对原本的雇主阐述了一句带着讽刺的感想,然后又问守望者:「可以预测到今后行动的阵营有哪些?」 「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与警署署长暂时联手了。晚上十点,署长会召集二十八怪物传达作战方针,在中央医院展开行动。」 「医院?」 「有一名昏迷不醒的御主在住院。虽然英灵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但似乎已经开始行动,就是附到市民身上操纵他们的行动。现在规模发展到了上万人,警署署长不能放任不管吧。」 西格玛详细问了一下情况,从影子那里得知弗拉特打算与警方联手,隔离并调查那名少女。由于少女***丘家改良过的细菌所感染,所以需要格外慎重地行动。 「奇怪的是,吸血种躺在那名少女的床下,原因不明。但是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些话,似乎是想利用那名少女让潜行者小姐堕落。」 影子变成背着机械羽翼的少年,陈述有关捷斯塔·卡尔托雷这名吸血鬼的情报。 西格玛默默地在内心说了句「潜行者的御主性格相当恶劣啊」,接着思考起今后该如何行动。 「老老实实地待着还是直接介入呢?或是把一部分情报透露给法尔迪乌斯,让他们来行动呢……」 西格玛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可能。就在这时,影子吐出让他脑袋变得更混乱的话。 「嗯……跟你说一件我不确定的事。夜晚十点之后,阿尔喀得斯有可能会去医院。」 「巴兹迪洛特的弓兵?为什么?」 「恐怕是因为,他将会知道住院少女的事。」 见西格玛露出茫然的表情,变成船长的影子补充道:「很简单。小子,我刚才不是说过,十点的时候署长会把作战计划下达给二十八怪物吗?」 「难道……」 「就是所谓的渎 职警察啦。想必警署署长阁下也没想到吧,偏偏下属里有斯克拉迪奥家族的棋子。」 1019.认可你为‘人类’ 夜晚十点,斯诺菲尔德中央教会。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与警署隔着市内最大的赌场——水晶之丘两两相望,而中央教会就建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 虽然这座城市的历史并不长,但教会的外观看上去相当威严,因此平时总有很多虔诚的民众与观光客来到这里。 可是现在,平时热闹的教会铺开了驱人的结界,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根本不会想靠近的空间。 深夜时分依然留在教会中的神父苦笑着开口道:「你们应该不是??来寻求保护的吧?我还想逗一逗那位署长。」 这是那名很有特点、戴着眼罩的神父——汉萨·塞万提斯。 他的身边站着四名修女,虽然她们身穿修道服而不是战衣,却摆出了随时战斗的架势,警惕地盯着访客。 因为来人正是「二十八怪物」——以维拉为首,约有二十五名成员进入教会。 署长仅将几名成员留在身边,坐镇警署指挥行动。他认为这次针对医院的行动,可以利用一下教会。 「我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但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汉萨很是不解。 维拉答道:「我们并非来请求支援。按照计划内容来看,只需要您在这里帮我们保护一个人。」 「昏迷不醒的御主和单独行动的从者……无论是作为监督者、作为神父还是作为一个人来说,我都赞成保护御主,但首先是她得愿意退出圣杯战争。至于这次的情况,关键在于你们能否与那名从者谈拢,不是吗?」 「是的,如果不顺利,我们有可能会直接铲除那名从者。但这么做就超出您身为监督者的职责范围,所以我们不会请求您的帮助。」 「原来如此,尽管感觉被你们巧妙地利用了,但这就是监督者的宿命吧。」 汉萨耸耸肩回道。这时他突然发现,在警察们的旁边,有一名青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对了,他是……看着不像警察。」 闻言,被汉萨点名的青年——弗拉特连忙向前迈出一步。 「啊,幸会幸会!我叫弗拉特,是狂战士的御主,这次有机会为大家提供帮助,我感到很荣幸。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请您多多指教!」 「哦,总算有个御主肯老老实实地承认我是监督者。我叫汉萨·塞万提斯,也请你多指教。」 汉萨自嘲地笑笑。 弗拉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如果是我搞错或是冒犯到您,那我先说声对不起……汉萨先生,前天您是不是在警署停车场跟人打过一架?您的身体有七成左右是机械构成的吧……」 「你能看出来吗?」 「嗯,好几个地方的魔力流动呈几何形状变化,因为我看不懂,所以就猜大概是机械!哇,和兰加尔先生、橙子小姐他们的人偶不一样……好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赛博格!您能发射火箭飞拳吗?或者是钻头什么的?」 汉萨对看穿他身体特性的弗拉特摇了摇头:「我的拳头可射不出去,至于钻头嘛,保密。不过,我一只手臂最长可以伸到三米,也能射出手榴弹。悄悄告诉你,我的脚上还装了经过圣别的链锯。」 「我太感动了!如果您不嫌弃我是时钟塔的魔术师,请和我握个手吧!」 「当然可以,你很有悟性,如果对魔术感到厌倦了,可以皈依圣堂教会。」 明明该是天敌的时钟塔魔术师与圣堂教会的代理人对彼此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一本正经地握了一下手。 在警察们感到困惑的同时,两两站在一起的修女们开始交头接耳。 「汉萨神父把底细都交代给魔术师……没问题吗?」 「他平时就这个样子。没办法啦,汉萨的心理年龄就是小孩子啊。」 ············ 昏暗地点。 巴兹迪洛特放弃了位于工业园区的工房,如今正待在斯克拉迪奥家族准备的备用根据地。 一块通灵板形状的「通信器」在巴兹迪洛特的面前缓缓动了起来,上面依次出现字母,组成了一段文字。 巴兹迪洛特看完这段话,面无表情地对着黑暗说道:「阿尔喀得斯,能行动吗?」 阿尔喀得斯解开灵体化,在黑暗中现出身形,让浓厚的魔力游遍全身,坚定地回道:「当然。」 「警方内部的‘老鼠联系我了,我们去医院。」巴兹迪洛特用与平时无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向阿尔喀得斯下令,「是时候了,我需要你去解决一个小孩。」 「是吗?」 阿尔喀得斯看上去没有丝毫踌躇。 巴兹迪洛特对此感到很满意,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现在说这个可能有点晚了,虽然和那名术士的交易对我们没有损失,但你撤退得真干脆,我还以为你会坚持杀掉那个女神。」 巴兹迪洛特已经将令咒全部用掉,是没有办法阻止阿尔喀得斯的。因此,他做好了要浪费这个诱人交易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阿尔喀得斯直接收起了弓。 「她……不是我认识的神。」 「可是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吧。」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本体或分身……恐怕是烙印在他人人格上的,一种跨越了时代的诅咒。」 阿尔喀得斯冷静地调整装备,向临时工房的出口走去。 「虽然我憎恨神,但神留下的诅咒是其次,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解决掉她。在此之前,我要先解决那名自称英雄王的半神。就这么简单。」 「那么,请你好好完成今晚的工作。」 巴兹迪洛特眼神锋利地目送阿尔喀得斯离去的背影,并告知他这份工作的好处。 「如果事情完成得顺利,那对战英雄王时的不安要素就会大大减少,还可以尽情地玷污从你那里夺走一切的神之名。」 听到御主的话,弓兵背对着他淡然地表示同意。 「不用你说。我就是为玷污其名而存在的。」 ············ 教会天台。 中央教会的屋顶有一部分是天台,可以眺望星空与部分夜景,以及装饰得十分美丽的钟楼。 正在此处等候行动的弗拉特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啊啊,太好了……总算是顺利谈妥了。」 闻言,变身成手表的班尼特回道:「这都是你那位魔术师老师的功劳吧。他在警署署长面前陈述的考察以及之后的谈判手段,除了完美我找不到别的词形容。」 虽然班尼特只是在旁边听着,但电话里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就像躺在安乐椅上的侦探一样,明明不在现场,却将市内发生的事讲得头头是道。 他说少女很可能被从者附身,在深层心理内部或者梦中与他缔结了契约。 从她***丘家制造出来的细菌侵蚀这一事实来看,她召唤出来的英灵要么是与病原体有关的英灵,要么就是在没有细菌、病毒等概念的时代,被当作疫病象征的某种东西。而现在市里发生的异常现象,会不会就是由一种非常特殊的魔术——有意识地选择感染对象的细菌状魔术导致的呢?君主·埃尔梅罗二世在做出上述推测后,与署长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谈判,从而获得了身在英国、却深入到斯诺菲尔德圣杯战争幕后之中 的成果。 「在时钟塔里面,这种不使用魔术的考察和谈判上,没人能赢得过教授。啊……不过,要是对方在谈判的时候使出要挟手段,就很难应付了……」 或许是因为过去发生了很多事吧,只见弗拉特将手肘支在天台的边缘,带着怀念的口吻讲述了起来。 「时钟塔里面有很多派系什么的,麻烦死了。这种东西在我看来效率差到不行,根本没办法理解??教授也说搞这些特别蠢,但还是在这些人中间钻营得很好。他收下我的时候,好像也遇到了许多问题。」 说完,弗拉特沉默了片刻,又对班尼特讲道:「希望医院的那个女孩子能得救吧。」 「是啊。」班尼特应了一声,忽然问道,「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事?」 「你为什么想救那名少女?」 「为什么……」 这个最基本的问题,弗拉特并没能立即做出回答。 「你的确有一副不像魔术师的温吞脾气,我也明白你不想为了圣杯战争去杀一名少女。但是,你不惜把身份暴露给与你为敌的其他御主也要救她,就算从普通人的角度来讲,也有些不合理吧?」 「看到有困难的人想帮忙是……」 「并非理所当然的。御主,虽然要看情况,但这种事并非理所当然的。人类没有那么强,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想变强。」 闻言,弗拉特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着夜空陷入了思考。 半晌,他似乎在心中整理好了思绪,又大幅度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其实很简单啦,是因为教授。」 「哦,果然是受他影响吗?」 「如果在这里的是教授,我想就算没有任何回报他也一定会救那个女孩的。你说得没错。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但在我眼中,教授虽然魔术水准不高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不仅是我,还有教室的同学们,甚至好几个讨厌教授的人,都承认这一点。」 弗拉特露出惭愧的苦笑,对左手手腕上的英灵手表提起他自己的事:「以前……我惹过一个很大的祸,给教授添了麻烦。」 「听了这么多,我觉得你平时就在给人家添麻烦……」 「嗯,但是,那个时候惹的祸不一样……我和一个叫路·希安的朋友被一个叫阿特拉姆的魔术师抓住了,啊啊,我当时还以为死定了。」 连生死都可以不当回事地讲出来,弗拉特自嘲地笑道:「但是,教授用豪赌救了我们。教授有一个已经分别的朋友,即使花上一辈子时间,他也想再见对方一面。而见到那个朋友需要用到一个道具,可教授为了救我们,把那个重要的道具放在赌桌上。」 为了见到对方所需的道具—— 班尼特顿时就想到:是用于召唤的??触媒吗?那个教授想见到的朋友,恐怕与我一样——是他在圣杯战争之中认识的英灵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个道具的价值绝非他人能够定夺的,他却为了救学生将其放在赌桌上。原来如此,的确很有弗拉特老师的样子,做事和一般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弗拉特大概也得出结论,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时能见到的寂寞笑容。 「如果这件事只关系到我一个人,那我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对那个女孩子见死不救。也可能像其他普通的魔术师那样,率先杀掉她。」 「……」 「但是,我在是艾斯卡尔德斯家的魔术师之前,首先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埃尔梅罗教室——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弗拉特脸上寂寞的神色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充满自信的表情。 「既然我 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那我的人生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如果我在这里对那个女孩子见死不救,就等于我背叛了教授与教室的同学们。对我来说,这跟……我失去了身为魔术师的目的一样让我觉得恐惧。」 「原来是这样。你连恐惧都说了出来,那我也不得不接受。」 闻言,弗拉特反问班尼特:「你呢?为什么不反对我?」 「唔……」 「要想在圣杯战争中胜出,不用特意去救那个女孩子吧?要是你坚决反对,我也只能使用令咒,但你答应得很干脆。」 听到弗拉特的话,班尼特用「什么啊,原来是要问这个」的态度晃了晃手表的指针。 「很简单,我也只不过是受了你老师——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阁下的影响罢了。」虽然弗拉特在给埃尔梅罗二世通电话时,被二世教训了两个小时,但班尼特也得到了与二世交流的机会。 班尼特说明了他身为‘人类意志化身的特性之后,听到二世用流畅的声音——就像是在上魔术课似的,轻而易举地溜进了内心。 「我认为,所谓的人类本质,是通过与他人的相遇而逐渐成形的。」 「不论你是在19世纪的伦敦犯下杀人案的凶手,还是吸血鬼公爵,亦或者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样。」 「从与你的沟通中我能看得出你似乎很迷茫,但又像是有人已经给你指明了大概的方向,因此行事作风相当沉稳,出现在弗拉特身边的是你这样性情沉稳的人,我真的很感谢。」 「无论是好是坏,要是能稍微给我那个笨学生造成点影响,我都会很感谢你,当然,你若是能从他身上学到一些什么,那就更好了,这样也算是人与人互相帮助吧?」 「我向你保证,我会记住‘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人类意志的化身,你是活生生的‘人。我记住的你是弗拉特的从者,是在短短几天之内为他指引前方道路的人,也是我如今正在交流的对象。」 「所以,请你多多关照我这位蠢笨的学生。」 「我没有令咒或者别的强制手段,但仍想任性地请求你……保护好他。」 「唉,我之前也说过,要是再继续跟他说下去……真的会被他笼络。说不定他是伪装成人类模样的梦魔之类的生物。」想到当时的对话,手表形态的班尼特不由地苦笑。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轩浩先生会说能在这个世界学习到如何做人了。 那个男人真正想让他学习的并不是弗拉特,而是想让他与弗拉***同进步。 他和弗拉特很像,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披着人皮游走在世间的怪胎。 而引导他们的人……是那位身上存在着某种特质的君主。 「他有一句话触动了我的心弦,相当于我的人生也被他稍加摆弄过了,仅此而已。」弗拉特露出天真的笑容说道:「那班尼特先生也是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了。」xь. 「我是伴随着人类的恶意诞生的人类意志,要是一个大恶人去当学生,你老师也会觉得很麻烦吧。」 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却让弗拉特摇头否定道:「毕业生里有类似的人,我觉得应该不成问题,而且,我并不认为你是什么大恶人。」 「一点也不像不成问题??」班尼特先苦笑着晃了晃指针,然后用认真的语气说道,「你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有着巨大的缺陷??不,也不算是缺陷吧??可能你没意识到,你的内心与世界有着巨大的偏差。即使是我也觉得可怕。」 班尼特对不安的弗拉特继续说:「但是我现在放心了。并非因为你有那样的魔术师 当老师,而是你对他的生活态度抱有敬畏之心。只要你有这份志气,你就可以克服与这个世界的偏差。」 「是??这样吗?我不太明白,但我或多或少明白,我与魔术师……以及普通人都存在偏差。」 「放心吧,我也一样,这是我们共同的课题。所有活着的人都在感受自己与世界的偏差。以我现在的姿态这么说也不知道是否合适——拿时钟为例,世上不存在一丝差错都没有、完全跟实际时间一致的时钟。只是有一些人,一直在努力为它们校正时间。」 听到这番话,弗拉特「扑哧」一笑,开口道:「班尼特先生,搞不好你以后会成为诗人。」 「我说的话有那么浮夸吗?」 「有哦。怪不得你在写给警方的信上,留的落款是‘来自地狱。」 「……就会耍嘴皮子。」 二人没有开怀大笑,仅是冲对方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投向医院。「差不多……快开始了。」 「嗯,因为不能把医院的住院患者都赶走,所以只好用广域魔术让患者睡着,令医生们产生认知障碍,看不见警察们闯入……慢着,不对劲。」 弗拉特顺着班尼特的声音,从教会的天台望向医院门前的路。 只见那里的警察们指着某个地方正叫嚷什么。 弗拉特用魔术强化了视力,向他们指着的地方看去—— 然后看到了「它」。 不小心看到了「它」。 一只有着成年大象般大小的三头犬,嘴里呼出蓝色的气息。男人则披着奇怪的长布,手里举着弓,悠然站于其背上。 ············ 中央医院天台蓄水槽上。 「带着刻耳柏洛斯来了啊……那名弓兵是什么来头?」 站在高处眺望巨兽的人,是恢复成青年模样的吸血鬼——捷斯塔·卡尔托雷。 汉萨造成的伤处似乎还没有痊愈,衣服底下露出的皮肤上还留着被圣水烧伤的新鲜伤痕。 「有意思。这场圣杯战争还有什么伟人与魔物?我该让那位美丽的潜行者与谁共舞呢?我得坐下来好好挑选才行啊。」xь. ············ 医院前主干道。 因为大范围设置了驱人结界,所以对平时负责巡逻的警察们来说,此时的主干道是异常冷清。 然而,一个打破寂静的东西从道路的深处走了出来。 那是长着三颗头的巨型犬,毒气从锐利的牙齿之间流出。 要让警察们意识到它是无数次出现在神话和电影中的「刻耳柏洛斯」,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由此足以证明这头怪物具备的压迫感与可怕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认知中的刻耳柏洛斯。 浓重的魔力仿佛让空气都凝固了。 怪物背上的弓兵也沐浴在魔力之中,却面色如常。假如他拿的不是弓而是镰刀,任谁都会相信他是死神,继而疯狂地大叫起来吧。 巨大的地狱看门犬在警察们的面前停下脚步,压低头瞪着他们。 弓兵用低沉的声音向瞠目结舌的警察们问道:「英灵附身的幼子……身在何处?」 说着,他的身体已经转向医院的方向,恐怕他问的是少女具体在哪层楼的哪个位置。 一名警察鼓起勇气反问道:「如果我们告诉你……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当然是按照圣杯战争的规矩,正面将其屠戮。」 警察们不禁哗然。 只是看着也能明白那是有别于普通英灵的强大—— 散发出的威压与迫力让前几天与他们战斗过的潜行者都显得可怜可爱—— 这样的人说要「正面屠戮」一名没有意识的幼女。 「开什么——」明白弓兵在说什么之后,一名警察不假思索地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可是他的怒声被爆炸声打断了。 弓兵为震慑对方冲柏油马路射了一箭,炸出一个半径十米的大坑。 附近的数名警察直接被卷入爆炸,失去了意识。 「不答也罢,不要妨碍我。」 说完,弓兵用力地拉满了弓。 警察们立即明白,这名弓兵要用弓箭毁掉这栋十层楼高的大医院。 刚才随便射出的一箭只是为了震慑别人,却在柏油马路上炸出大坑。这种威力让警察们都清楚,弓兵决不是在做傻事。 警察们还没来得及阻止,箭就已经离弓了。 「啧!居然来这招!」 捷斯塔第一时间察觉到弓兵的意图,一脚将他所在的供水塔踩坏。然后他用某种未知的力量,自由操控溢出的水,全力挡下射来的箭矢。 水流爆炸,在路灯的照射下,水珠像烟花一样散开。 勉强打偏的箭削掉医院的一部分天台,最终消失在空中。 「哎呀呀,怎么了,怎么了,警察们?你们得加把劲啊,不然我就难办了。」 不久前,捷斯塔差点亲手毁掉那些警察,如今却在给他们鼓劲。捷斯塔冷笑了一番,转而叹气道:「要是把操丘椿变成我的同族倒是能让她躲过这一难……但如此一来,潜行者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椿吧。这样就没意思了,真让人烦恼。」 自语过后,他意识到一件关键的事,于是又摇了摇头。 「不,以她的体力来看,她的身体应该撑不住,估计在变化之前就一命呜呼……」 ············ 「魔物吗?」 阿尔喀得斯站在刻耳柏洛斯的背上,目光投向刚才变出厚厚水盾的人。见那个男人散发出既不同于英灵也不同于神灵的气息,阿尔喀得斯戒备地跳到地上。 「如果有人妨碍,就咬死他。」 地狱三头犬(Cerberus)是阿尔喀得斯用宝具——十二荣光(KingsOrder)召唤出来的,是他过去在试炼中捕获的、人世间不存在的魔兽。 他向巨大的魔兽下达命令之后,为了毁掉医院再次认真地举起弓,仔细地观察医院屋顶上的「敌人」。 「那气息果然不是从者,与那个自称女神的女人也不一样。恐怕是由星球诞下的野兽或是其他什么……是人型的涅墨亚狮子吗?」 想到盖在脸上的毛皮同样出自狮子,阿尔喀得斯进一步提高了警惕。 他正思索要不要用十二荣光再召唤出一只什么东西,突然觉得后背传来一下轻微的冲击。 「轻微」只是阿尔喀得斯自身的感知,实际上其威力足以贯穿坦克的车身。 被涅墨亚狮子的皮毛挡下的,是一名警察投掷的长矛。 「可恶……怎么会被挡住……怎么又是这种情况?为什么!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也是什么死徒吗?混蛋……」 就像在呼应这名警察的呐喊声一般,其他警察接连发出疑似宝具的远距离攻击。 「太弱了。」 阿尔喀得斯用弓一一挡下攻击,抓住间隙射出一箭,再次在地上炸出一个大坑。 「刻耳柏洛斯在做什么?明明下令说咬死妨碍者,可警察队伍一名成员都没有减少。不,甚至人变多了。」 阿尔喀得斯这 才发现,警察的数量的确比刚才多了。 但刻耳柏洛斯的确在按照阿尔喀得斯的命令执行任务。它的三个血盆大口中分别叼着几名人类的身体,脚下踩着十几名警察,而被踩着的警察们还在拼死抵抗。 看到这幅画面,警察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喂,这……」 「它嘴里的那些人……是谁?」 警察们困惑的私语让阿尔喀得斯皱起了眉—— 随即又有几十名警察出现在面前,带头冲向刻耳柏洛斯。 他们手中都没有拿类似宝具的武器,只是拿着手枪与警棍,乱糟糟地扑向刻耳柏洛斯。 简直就像是在争先恐后地想被吃掉一样。 「不可能,这……」 「没什么不可能。」 阿尔喀得斯闻声转头,发现身后站着一名普普通通的警察。他一边望着无数与他有着相同打扮的警察被一一吃掉的,一边带着疯狂的笑容开口道:「我本就是号称由地狱而来的罪人,一个赎罪无门的杀人狂。正适合被地狱的看门犬咬成碎渣。」 这名警察与阿尔喀得斯展开了对峙。 他依然只拿了手枪与警棍,却只身面对比刻耳柏洛斯更加凶残的魔人。 「你居然能控制那头冥界的魔犬,虽然我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想问一句,你该不会是哈迪斯吧?」 霎时间——阿尔喀得斯周身冒出漆黑的怒气,对警察发出了充满憎恨的声音:「弱者……就算清楚我的力量远比你强大,你也不该将我与众神那般愚者相提并论。若你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就要让你付出比死亡更沉重的代价了。」 闻言,警察无畏地笑道:「我只是想试探你一下,如有冒犯,那我向你道歉。原来如此,你的确不像是神。如果你是神的亲戚,我或许可以强行连接因果,变成你的模样了……」 「什么?」 「看来我变不成你。不过??并非因为‘不能而是本能的‘不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本质了。你不是哈迪斯,却带着刻耳柏洛斯并且憎恨众神这两点,就可以大致推测出你的身份。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能见到‘您,不……你不是他……否定神明的大英雄啊,明明有着相同的名字,但他却比你深明大义多了……」 不知道警察使用了什么手段,似乎刺探到了阿尔喀得斯的灵基。 明知道阿尔喀得斯是一位强者,这个打扮成警察模样的人依旧举起武器发起挑战。 「甘愿堕落的你,不配用那个名字……我会杀掉你!」 ············ 「那不是幻术啊……怎么回事?真的有实体生成,被刻耳柏洛斯吃掉。」 捷斯塔看着医院门前主干道上发生的事,皱起了眉。 就在他犹豫是要认真地迎战还是抓起椿逃跑的时候,这名神秘警察就出现了。 他原本以为对方是朝刻耳柏洛斯去的,只见一模一样的警察络绎不绝地出现,堵住刻耳柏洛斯的嘴,困住它的行动。 不仅如此,他还袭向那名非比寻常的弓兵,一边增加分身一边战斗。 「这世上存在那种特性的英灵吗……他究竟是哪个国家的英雄?」 ············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二十八怪物」之一的约翰·温加德不禁在内心发出疑问。 约翰换上新义肢不久便返回了战场。如今他的视野中出现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人,却并非战友。 那名警察出现在弓兵周围,被打倒,继而消 失,然后又在不知不觉间以健全的形态出现。不管他的身体被扭断多少次,被箭射中多少次,警察都在不断向英灵发起挑战。 看着他战斗的模样,约翰恢复了理智。 「我在发什么呆啊。我也得赶紧支援他……」 当约翰想跑过去帮忙时,一只手落在他的肩上。 约翰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长相和正在与弓兵战斗的警察一模一样。 「那是我的‘猎物,不要跟我抢,退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可……可是……」 「你们的工作是保护缲丘椿,请不要让我御主的决心付诸东流。」 约翰这才明白,这个男人是弗拉特的英灵。 在场的「二十八怪物」成员们心想,虽然不知道这位英灵有什么样的能力,但这里是不是交给他比较妥当呢? 此时,弓兵开口了。 「弱者啊……报上名来。」 闻言,那名警察拉开一步的距离,带着坏笑回道:「我原本没有名字。现在的名字是被赐予的,但是……堕落的你不配知晓。」 这时警察突然变成了两个人,另一个人用同样的声音说道:「伟大的英雄啊,随着时代改变姿态,在筑起伟业的同时持续生存在神代传说中的存在啊。我作为弹指即灭的微不足道的人类意志,能跟你说的话就只有一句——」 警员的人数还在继续增加,变成了四个人。 四名警员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朝着弓兵断言道:「你应该是有某些原因才会下如此坚定的决心吧……但是,如果你要凭这种觉悟来否定神的威光的话!把神的恶行和善行都全数否定,无论如何也要将身为神的自身丢弃的话——那么你注定会输给我。」 正在与眼前的弓兵战斗的家伙不仅化身为了‘警员除此之外还变成了其他人的模样,更多的声音,从四个变成了八个,八道声音在市区的路面上形成了回响。 「否定自身的某个阶段,其为堕落!」 声音再次变多,十六个。 ‘他们仿佛用灵魂在朝着眼前的弓兵呐喊。 「你不是那个曾经教导我为人的‘神!这样的你,必然败在我的手下!」 虽然曾经和与眼前之神拥有同样名字的神明战斗并且获胜,但班尼特并不认为那是一场胜利。 毕竟那个家伙,到最后都对他抱有期望,指引他作为一个人前进的道路。 也许是太过激动了,但他不得不这样激动,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那个男人的名讳走向堕落。 他有义务纠正这一切。 三十二道无畏的身影包围了弓兵。 接着,那些人影又像是被重新被吸收到最初的一人身上似的消失了。 然后,在警员和红黑色弓兵的眼前一一 被赐予名字的狂战士,仿佛要贯彻被赐予的意志一般喊出了自己的宝具之名—— 那是为纠正眼前这个与他熟悉的大英雄有着相同名字,却误入歧途的迷途之人而生的宝具。 「几时不见。我们的相遇是在伦敦对吧?那就以伦敦为句点吧。」 多余的人影消失后,班尼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复仇者。 「——‘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共同消逝(FroHell)!」 人间地狱随即出现在医院与教会的夹缝之间。 ············ 「竟然……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天台上的捷斯塔眼睛闪闪发光,面露无限惊喜的笑容。 「杰克……杰克、杰克、杰克!是开膛手杰克JacktheRipper)吗?!不……杰克不会说出‘名字是被赐予这样的话来,这家伙究竟是谁?竟然能使用杰克的宝具?」 根据对方喊出的宝具名称,捷斯塔从这个英灵身上看见了那个杀人魔开膛手杰克的影子。 但对方很显然又不是杰克。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看到展现在眼前的「世界」,捷斯塔带着陶醉的笑容,发出了不甘心的叫声:「啊啊!啊啊!美丽的潜行者啊!你现在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欣赏这幅画面!」 他不禁想使用令咒,但在五脏六腑深处翻滚的欲望还是勉强控制住了他的理性。 「不??不行,我不能再浪费令咒了。为了让她陷入绝望,最后与我一同殉情,我无论如何都得留两划才行……」 捷斯塔在心底遗憾地呻吟了片刻,又激昂地叫道:「那么,我就牢牢记住这幅画面吧!到时候讲给她听!」 他对眼前这个疑似开膛手杰克的英灵的溢美之辞在医院天台上回响:「啊啊,杰克!杰克!杰克!全世界最不纯的猎奇!由人类的妄想而生的纯粹噩梦!」 吸血种捷斯塔张开双臂愉快地转圈,脸上充满愉悦之色,全力地赞美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 「一个弱小的反英雄,一个能给夜晚的黑暗染上恐惧色彩的民间传说!它是恶毒的化身,以‘瓦拉齐亚之夜都追赶不及的速度,将恐惧传播给全世界啊!来让我看看吧,在面对真正的‘传说时,你会悲惨地灭亡,还是会以全新的黑暗之姿予以反击! 就是因为这样,世界才如此有趣!美丽的潜行者啊!我就将这滑稽的地狱献予你吧!」 ············ 在吸血种呐喊的同时,医院与教会之间出现了地狱。 浓雾笼罩四周,路边的树木全部变成了从未见过的青黑色植物。 阿尔喀得斯炸出的坑被鲜红色的岩浆填满,散发出有毒的蒸气。 人面蝙蝠在空中飞舞,火焰化作小鬼的姿态,围绕在信号灯上。 无数烟熏高楼的幻影接连冒出,尽管让人联想起伦敦的小巷子—— 却不见半点人影。 没有饿得去偷面包的小孩子,没有打死孩子并抢走面包的歹徒,没有让毒品泛滥的毒贩,没有向毒贩勒索钱财的警官。 只有小恶魔们(Grelins)用人偶模仿人类行动,以此为乐。 也就是说——这个地狱,充其量是一出滑稽的人偶剧。 童话中的南瓜灯毫无真实感地在路灯下坏笑。可是,这一幕也是开膛手班尼特诞生的时代,人们心中欲望的体现。 如果换做是班尼特的另一侧面,这里或许就会变成「由人们鲜活的恶意引发的、无可救药的地狱」。 但班尼特如今呈现出来的地狱是「由恶魔这种绝对的恶导致的人类堕落」。所有的悲剧、人类的恶意,都推给了「一切皆是恶魔的所为」的想法。可以说,这是一个从扭曲的愿望中诞生的人造地狱。 在这扭曲又幼小的地狱中——混进了唯一一个「真品」。 阿尔喀得斯与「那个东西」面对面。 「那个东西」的身高大概在五米左右。 它立于人偶剧般的「地狱」之中,有着真实的肉感。 青紫色的皮肤仿佛由蓝莓与毒虫混合而成。 异常发达的双手上长着闪亮如军刀的爪子。 那张脸仿佛从骷髅变成了魔兽,能看到长长的弯角与尖锐的利牙。 背后张开的翅膀像燃烧尸体的黑烟一样缓缓摇曳,在「那个东西」的周围生出暗沉的影子。 刻耳柏洛斯立即朝「那个东西」扑了过去。 只见「那个东西」胸口上的薄皮肤鼓起,心脏释放出强烈的光芒,发出的脉动声顿时响彻四周。 随着脉动变快,「那个东西」的眼睛发出红光—— 双眸射出的激光瞬间刺穿了刻耳柏洛斯的身体。 三个脑袋喊出宛如来自地狱之底的惨叫声,震耳欲聋,就连道路上的二十八怪物也差点招架不住。可是,地狱的看门犬并没有因此停下战斗。 刚才的这一击反而激发了魔兽的斗志,它驱动庞大的身躯一跃而起,想用三张嘴中的利牙咬烂「那个东西」的身体。 然而,在它的利牙碰到对方的前一秒—— 「那个东西」自上而下挥来的一爪,将刻耳柏洛斯的身体斜劈成两半。魔兽的毛皮因内脏与脊柱的破裂而变得血红,最终一起被撕成碎片。 「咚」的一声,刻耳柏洛斯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二十八怪物目瞪口呆,在教会窗口观战的汉萨·塞万提斯皱眉低声道:「那不是真性恶魔……是临时出现的幻想种吧……啊,即使是临时,也能变得那般残暴……」 汉萨按着眼罩,望向弗拉特的英灵——此刻变成了被大多数普通人称为「恶魔」的东西,自语道:「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英灵……早就把埋葬机关请过来了。」 「没有哈迪斯的保佑,根本达不到神兽的水准吗?」 阿尔喀得斯瞥了一眼刻耳柏洛斯,嫌弃地说完这句话后,重新转向站在面前的巨大黑影。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弱者啊,难道你以为变化成的魔兽,就能击败我吗?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全力?」 听到阿尔喀得斯挑衅的说辞,班尼特动了动已经不似人类的纯白眼球,笑了。 只是,笑了。.Ь. 「不对……」 班尼特是人类意志所形成的存在,他可以化身为人类所想的任何东西,他的力量源自幻想。 此刻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看到恶魔的眼瞳再次闪烁,阿尔喀得斯摆出防御的架势。 然而,袭向他的攻击来自死角——他背后的上空。阿尔喀得斯顺着贯穿肩头的激光回头一看——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恶魔从天而降。 「人类无法打倒吾等。人类既是愚者也是贤者,他们创造了吾等——可他们也不过是同类相残的饵料。」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飞来的一爪,将阿尔喀得斯的身体深深地打进了变成地狱石板路的地里。 真正的地狱由此开始。 倒在地上的阿尔喀得斯望向天空—— 变成恶魔的敌方英灵化作几十、几百的大军在空中飞舞,俯视着一切。 班尼特使用的的确是开膛手杰克的宝具「恶雾将与伦敦的破晓一同毁灭消逝」。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基于圣杯给的情报以及「开膛手杰克的真实身份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这一传说而创造的宝具。 据说杰克亲笔写的书信中留下了一句「FroHell(来自地狱)」。当这话从都市传到对迷信思想深信不疑的乡下时,「开膛手杰克是恶魔,或者是被恶魔附身的人、恶魔崇拜者」的说法便在人们的心中深深地扎下了根。 用这种力量变成恶魔之后——班尼特又使出了另一个宝具。 ——其不值得作为惨剧的终结(NaturalBornKi llers)。 这个宝具基于「开膛手杰克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的逸闻。 其中包含了从「杰克犯下的案子其实凶手都是不同的人,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开膛手杰克」这样的奇谈怪论,到当时势力强大的某个邪教组织在进行仪式等各种各样的要素。 宝具的最大人数会根据御主的魔力强度而变化——班尼特已经确认过了,当他与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搭档的时候,最多可以同时「分散」出五百一十二人。 但再怎么说,在同时展开两个宝具的情况下是达不到那个人数的——可班尼特依然轻松变化出了二百多只恶魔,一齐袭向名为阿尔喀得斯的「人类」。 站在地上的阿尔喀得斯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连击便接踵而至。由于那些攻击不是武器发起的,「涅墨亚雄狮的皮毛」之力根本无法挡下,阿尔喀得斯遭到了重创。 因为他原本就很健壮,所以倒不至于被撕扯成碎片,但一部分攻击还是贯穿了身体,恶魔的利爪与热毒传至肺腑。 源源不断的连击宛如瓢泼大雨,仿佛不允许他再站起身来。 如果真的存在地狱般的折磨,那肯定就是如今这种情况。 在一旁围观的警察们想到这里,都屏住了呼吸,连害怕也已经忘记。 空中的绝对强者压制另一名强者的模样,甚至让观众们觉得充满美感。 「喂,干……干掉了吗?」 「我说……那个……真的和我们是一伙的吗?」 几名警察冒着冷汗低喃道。 那个东西真的受控制吗? 身为御主的弗拉特人呢? 他们不安地看向教会的天台,却没有看到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 这让警察们心中的恐惧进一步加剧,任谁也说不出话来了。 那个弓兵是不是失去原样了? 就在有人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情况发生了变化。 「……精彩。」 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向四周传开。只见柏油马路中央被砸成蒜臼状,阿尔喀得斯正暴露在恶魔的爪子之下。 伴随着沉闷的声音,那只爪子深深地陷入了阿尔喀得斯的肩膀。周围的人都觉得,这一下搞不好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然而,阿尔喀得斯按住了抓在他肩膀上的恶魔手臂,用另一只手揪住了刺向他的恶魔利牙。 其他恶魔一同发射出激光,阿尔喀得斯却依然不肯松手。 然后,他欣赏地说了一句话。 他承认这位不值得一提的英雄。 承认这个连一丁点神性都不具备的‘人类是自己的敌人,并由衷地给出赞赏。 「……精彩,弱者啊,你竟能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你竟能攀爬到如此高度。」 「你……在说什么……」 变身成恶魔的班尼特有种不祥的预感,便出声问道。 阿尔喀得斯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道:「你建立起来的东西的确有价值。用射杀百头(NineLives)来对抗倒是不错……但你的力量并非那种打倒就好的无聊之物。」 「你想……做什么?」 「无名之人啊,我就带着敬意从你那里篡夺吧。你有让我抢夺的价值。」 复仇者发动了宝具。 那既不是十二荣光,也不是射杀百头。 而是被扭曲成复仇者后才能发动的——隐藏的第三宝具。 「天风的篡夺者(ReinationPandora)。」 刹那之 间,命运将希望与绝望全部调换了位置。 原本飞在空中的成群恶魔瞬间变成弱小的人,无数失去飞行能力的班尼特一个个摔落到地上。 「该死……的……难道……」 爪子还陷在阿尔喀得斯肩上的班尼特,也变回了普通的警察。 班尼特瞪大了双眼,他看见—— 一样的恶魔长角从阿尔喀得斯的长布间露出,其背后也长出黑烟般的翅膀。最重要的是,阿尔喀得斯周身散发出比之前浓密好几倍魔力。 这种情况用神父的话来说,就是单纯的相性问题。 他是人类恶意的化身……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之所以堕落,是被‘黑泥污染,他们有着相同的性质,都是恶意的集合体。 这种情况导致,他的力量被夺走了。 ············ 捷斯塔·卡尔托雷将战况尽收眼底。此刻,他的脸上完全失去了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之色,他在见到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的决战时都未曾露出过。 「居然是……夺走他人宝具的……宝具?」 绝望支配了主干道。 汉萨在教会里看着室外,此时的场景和方才的截然相反。 班尼特变回了普通的人类,而他的面前站着舍弃神之力,现在连人类都不是的魔人。 是真正的堕落者。 「真是越来越麻烦了啊。」汉萨一边想,一边抿了口不知何时拿在手中的罐装咖啡。 由于医院的蓄水塔附近正好是窗户的死角,所以汉萨还没有发现他正在追查的吸血种就在医院里。 可汉萨依然提高了警惕,眯起眼睛低喃道:「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圣杯战争,所谓的英灵之间的战斗啊。难怪言峰阁下会因此身亡。看来我也要做好各种准备才行啊。」 ············ 「你抢走了……我的??力量??吗?」 狂战士的微弱声音在路上空洞地回响。 地狱不知何时消失,之前的气息全部围在阿尔喀得斯周身。 阿尔喀得斯俯视力竭倒地的狂战士,答道:「要恨就恨吧,身为篡夺者,我早已习惯被人责难。」 「哈哈……怎么会,英雄做出的篡夺行为不应该被称为传说吗?」 「这句讽刺可真够刻薄的。不过,这里没什么英雄,有的只是即将绞杀幼小之人的可怕恶人。」 坚定地说完这句话后,阿尔喀得斯捡起掉在一旁的完好无损的弓。 然后,他拉开弓,用可惜的口吻说道:「永别了,弱者啊,这场比试很精彩。我从未想过,与人类为敌会让我使出这么多力量。」 「你把……那副模样的我当作人类吗?」 「外表并不重要。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将此时的战斗铭刻于心。」 班尼特安静地趴在地上,等待终结的时刻。 他有些欣慰,原来眼前这个家伙并非真正的堕落,其实对方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依旧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大概……是下定了某种异常坚定的决心吧。 该说什么好呢? 「不愧是……与认可我为人类的人拥有相同名讳之人。」 班尼特苦笑着眯起眼睛,就见阿尔喀得斯松开了弓—— 在箭头抵达心脏的那一刹那,班尼特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差点忘记了,会在这种时候用光令咒的愚蠢之人,只有我的御主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御主决心用令咒使出强制转移,救下从者——此举让阿尔喀得斯对那名御主心生敬佩。 接着,阿尔喀得斯慢慢地环视四周,剩下的只有分别手持疑似宝具武器的一众警察。 他们一开始还在发呆,很快便记起了本分,一个接一个地举起武器逼近阿尔喀得斯。 「宝具吗?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之多,但机会难得,我来确认一下它们是否货真价实。」 阿尔喀得斯全身涌现出敌意。 之前,阿尔喀得斯并没有把警察们放在眼里。可是经过刚才的一役,他不会再轻蔑地认定他们只是区区人类了。 1020.蔓延的风暴 事实上,这些警察的确是拿着宝具的普通人类。而这些人类,正逐渐向阿尔喀得斯逼近。 警察们不可能不害怕,但他们克服这份恐惧,想挡住名为死亡的阿尔喀得斯。 「胆量不错。眼神比阿尔戈号上的鸟兄弟(卡拉伊斯和仄忒斯)要像样多了。」 就在阿尔喀得斯带着难得的愉快笑容举起弓,打算使用全力将他们屠杀殆尽的那一刻—— 出现一名化解这紧张气氛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昂的大笑声在主干道上响起。 警察们与弓兵抬头望向空中,看到黄金弓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从天而降。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长出长角与翅膀的阿尔喀得斯,开口道:「这可真是??怎么说呢,变得很有男子气概啊,***!尽管你是低劣的***,但如此混沌的模样还是超乎了本王的想象!」 吉尔伽美什落在教会的钟楼上,俯瞰整条街道,像往常一样高声道:「本王见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奇妙的事就赶来看看,没想到能欣赏如此愉快的一幕。我算是明白了,或许你具备当小丑的才华。」 看来吉尔伽美什在水晶之丘的楼顶上注意到医院的骚乱,为了一睹战况才降临至此。虽然警方知道他在水晶之丘的最顶层,但由于他们原本计划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秘密行动,因此吉尔伽美什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你来了,强大的王啊。」 阿尔喀得斯咧嘴一笑,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直接拉开了弓。就在他要再次发动十二荣光的瞬间—— 中央地区的主干道上又迎来了新的不速之客。 「喂——这是什么情况啊?」 教会的阴影处传来一个悠哉游哉的声音。闻声望去,警察们在新登场的人们当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这一行人并不是通过特殊手段出场的,而是以极其普通的方式来到医院。其中一人是剑士,一头混杂着红发的金发在风中飘动。 阿尔喀得斯转而进入戒备状态,吉尔伽美什瞥了他们一眼,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一句话也没有说。 剑士看了看两名英灵、地上的大坑与倒下的警察们,向身边娃娃脸的士兵问道:「你不觉得和听说的情报有出入吗?说好的保密行动呢?」 被他询问的士兵——西格玛面无表情,语气淡然地答道:「在我们移动的时候,情况发生了变化。」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当英雄与士兵像日常闲聊那般一问一答的时候,戴着兜帽的女潜行者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背后。 警察们看见她,纷纷惊讶地皱起了眉——只有医院天台上的一个人露出了与众不同的反应。 ············ 「喂,他们是谁?」 看到潜行者的出现,捷斯塔正要为这命运发出喜悦的叫喊——却在出声之前将目光投向了她身边的两个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全然消失,瞪着那两个男人低喃道:「为什么他们会在我的潜行者身边?」 冰冷的视线中充满了纯粹的怒火,吸血种静静地继续道: 「而且……为什么美丽的潜行者,她的身体没有被我的魔力玷污?」 「你没事吧,班尼特先生!我现在就用治疗术式……」 在教会后方的广场中,弗拉特不知所措地说道。班尼特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感受着英雄们的气息逐渐聚集,嘿嘿笑了起来。 不仅有那名弓兵,还有其他素未谋面的英灵们将这座城市当作舞台,大踏步地走在上面,互相 争夺各自的传说。 虽然班尼特低声自嘲,像他这样连名字都是被赐予的家伙混在这样的队伍之中是一件可笑的事,但他的眼睛深处依然残留着一丝希望的光辉。 「原来如此……我的确是从地狱来的。不过,这里是一个温和的地狱啊。」 ············ 还有一名英雄稍迟他们一步出发,前往医院前的主干道。 被召唤至今,他第一次外出,却用一副熟络的姿态昂首走在路中央。 「哎呀呀,就不该让作家做体力劳动。」亚历山大·仲马嘴上抱怨着,脚却老实地向医院迈进。 当然,奥兰多并不知情。 要是他知道了,他肯定会立即用令咒召回大仲马。 不过,奥兰多在听说下属被害的情况之后忙得团团转,根本没工夫去管大仲马的动向。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大仲马才会这样亲自走到现场。当大仲马来到能够远远观望到整个战场的距离时,他就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走。他露出一如往常的无畏笑容——展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长卷纸。 「既然演员愿意给我展示他们的勇气,那我就稍微帮他们改改路线吧。」大仲马远远看向戴义肢的警察——约翰,抿嘴一笑,「我不会让你们只当负责吃惊的角色。像你们这样的人……才该成为英雄。」 大仲马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长卷纸上写下「故事」。 以此作为一捧小小的花束,献给他喜爱的演员们。 「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usketeersasquerade)。」 连演员他们自身都不知道这故事意味着什么——与此同时,悲喜剧的舞台静悄悄地、却又义无反顾地拉开了下一场的帷幕。 ············ 第三天清晨。 「接下来播送天气预报。前几日发生在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 电视中传来平平无奇的内容。市民们随着未来数日的天气预报时喜时忧,匆匆赶往各自的工作地点。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依然没有出现任何令人恐慌的事件。 法尔迪乌斯对这个结果算是比较满意。 大部分动乱他都可以平息,如果规模较大,他也可以靠弗兰切斯卡来摆平一部分,这一点已经得到确认了。 「昨晚医院一案,该怎么处理呢……潜行者先生应该开始着手去暗杀伽尔瓦罗索……」 法尔迪乌斯刚想到这里,就收到了一条专用的秘密通信。消息并非来自斯诺菲尔德内部,而是来自他的后盾——「真正的幕后主使」——华盛顿的特殊部门。 「我是法尔迪乌斯。将军,有什么事吗?」 「你看新闻了吗?」 被称为将军的人发出了低沉的男声。法尔迪乌斯闻声看向市里正在播放的新闻,可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于是将频道调到了市外的广域节目,发现下任总统的有力候选人病死。 「唉……人人都说下任总统非他莫属,真是不走运啊。不过,这和将军的部门没有直接关系吧?」 「这件事……和你无关吧?」 「您指什么?」 「不只是他,光是昨天下午,从财界的大人物、大型媒体的主持人,到大型议会记者团的领导,有三十五个人突然死于意外事故或是疾病。而且死的人都是与白宫有着很深的关系。 「尸检报告证明,他们的死亡没有可疑之处。正因为如此,一部分的人猜测,这种巧合不可能与魔术无关。在这种时期,会有人怀疑这件事与你们的仪式有关,也无可厚非吧。」 将军向法尔迪乌斯暗示「你的嫌疑很大」,然后长叹了一口气,用公事公办的语气结束话题:「我还没汇报给总统。要是你知道和斯诺菲尔德仪式有关的新情况,马上联系我。」 事后这一天被当成「美国诅咒日」,载入了都市传说之中。 法尔迪乌斯思考了片刻,独自在网上调查。将那三十五人的死亡地点按死亡时间在地图上连起来之后,发现这是以伽尔瓦罗索·斯克拉迪奥的大本营为中心,按距离从近到远的顺序连在一起的。宛如有一名死神从斯克拉迪奥的大本营出发,边走边将看到的目标一一杀死。 法尔迪乌斯既无法一口咬定「这与哈桑·萨巴赫无关」,脸皮也没有厚到可以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的程度。 关键是伽尔瓦罗索现在还处于生死不明的状态。就算他死了,斯克拉迪奥的魔术师们也可以暂时将这件事隐瞒起来。 「哈桑……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样的事啊……」 法尔迪乌斯此刻才终于意识到两件事:一是这个「仪式」已经不再局限于斯诺菲尔德——它的诅咒已经开始向全美国扩散;二是弗兰切斯卡恐怕从一开始就盼着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就在法尔迪乌斯惊疑不定的时候,新闻播报员慌张的声音又给他送来了一记打击。 「继续为大家报道天气预报。发生在拉斯维加斯西部的低气压现在迅速增强,预计不久后将发展为极大规模的台风。」 从电视上放出的卫星画面上,可以看到一个直径超过八百公里的超大型台风。 「这样的情况历史上从未有过先例——」 「死亡谷国家公园已经出现沙尘暴……」 「预计将直线前往斯诺菲尔德……」 「……真的在直线前行啊……这合理吗?」 「简直就像台风有思想似的。」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混乱的情报旋涡开始流动。 法尔迪乌斯的直觉让他意识到了其中的真相,他自暴自弃地望着天花板低喃道:「这是……谁干的?是哪个阵营的人?这人究竟……想把什么东西叫到这座城市(祭坛)来……」 ············ 斯诺菲尔德离地面二十公里的高空。 「好啦,快点过来吧。」 这艘超级巨大的飞艇是普勒拉蒂的工房。 菲莉娅站在气囊上,眺望着遥远的西南方。 半圆形的地平线前方有一块以地球规模来看也十分巨大的云团。菲莉娅看着它,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嗯,虽然是从没有连着任何地方的‘枝拉过来的,但只消失一小会儿应该也不要紧吧?那个时代的‘我大概也能勉强使用一点权能。」 她像对待心爱的宠物一般,向几百公里远的云团伸出手,对它说道:「放心,在你到达之前我不会出手的。我们一起来完成复仇吧?」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情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样的表情有着与巴兹迪洛斯截然相反的恐怖感。 接着,她向下望去,笑容中浮现出了只能用邪恶来形容的杀意:「找那两个……不懂礼貌、忘恩负义的家伙报仇。」 ············ 弗兰切斯卡的工房。 「飞艇上的那个人好可怕啊——」 「不用管她啦,她瞪的人又不是我们,而是地上的那两个。」 虽然有弗朗索瓦的安慰,但弗兰切斯卡还是鼓起了脸颊:「讨厌——不要迁怒别人了,能不能快点离开啊……就算和坏掉的 女神数据玩,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 对于弗兰切斯卡的抱怨,附在菲莉娅身上的「那个东西」并不知情。她用自怜一般的语气,呼唤远在西方的台风:「等你来到这里,我马上就帮你恢复原本的容貌(形状)…… 「好好期待吧,天之公牛(古伽兰那)!」 ············ 一八四二年,夏,地中海海域上。 水面承载着灿烂且强烈照射的阳光,平稳的波浪相互相依。 一艘船只划碎水面的光辉,向前驶进。 这艘船虽然难以形容为豪华,仍是一艘有着与外观相符之气派、魄力的帆船。 船上一名男人高声问道:「……那座岛是什么岛?」 在男人视线前方,有一座岛的形影。 那座岛有着美丽的坡缓岛形,却也有混杂淡绿的黄褐色岩石外表,是座单调的岛屿。 「喔,那座岛啊……大爷,那座岛什么也没有啊,就只是座无人岛。」 听到附近船员的回答,男人颇有兴趣地询问船员: 「哦?可是我看到岛上有疑似建筑物的东西,真的没人吗?」 「咦?呃……有吗?其实我压根儿不清楚呢。以前也没有刻意靠船去看过……的确,那个到底是什么呢?」 歪头疑惑的船员回头继续作业后,交替船员靠过来的,是一个单手拿着酒杯的男人。 「怎么啦,兄弟?你爱上那座岛了?」 这个男人穿着得体,并且体态均匀。虽然有一副稳重的长相,但其双眸底下似乎荡漾着庄严的知性光辉。 「不过,奉劝你还是别迷上什么岛屿、大海的吧。那些可是一旦惹毛就会很恐怖,一有破绽就会害你一贫如洗的可怕女人喔。也说不定是男人啦。」 男人耸肩说道。起初望着岛屿的男人摇摇头,回道: 「……相遇头一天就叫我为朋友,才想说去程的船上听到你喊我挚友,结果回程就直呼我兄弟了喔,王子大人【Prince】?让别人听到了,会喊说我触犯不敬罪,朝我扔石头啊。」 「什么话?我虽然对你怀有朋友、挚友以上的亲爱之情,但若要以男女关系之外的别种感情来形容,我已经只能当你是一起长大的同胞啦。」被称为王子大人的男人,轻松地一口饮尽玻璃杯中的液体,意有所指地笑道:「反正,你从一开始就没对我怀有那种形式上的敬意,对吧?」 「嗯,用文章来形容,就是在以较为平易近人的表现与你交谈。要改用书信般的正统方式交谈吗?」 「社会大众会真挚表现出敬意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像你这种……能带给他人喜悦的人才对。至少就我而言,我无法做到带给大众喜悦,就像那出浪漫派戏剧《炼金术师》或者《阿芒达尔骑士》给人的快乐呢。能完成这伟业的人只有亚历山大·仲马——只有你,别人办不到。不是我这个区区前皇帝侄儿身分的人办得到的事。」 被用可谓过头的措词奉承的男人——亚历山大·大仲马对于眼前的男人,只能摇头苦笑。 「饶了我吧。居然能获得那位著名的皇帝陛下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儿殿下如此赞誉。虽然感激,但请务必别让我在刚才那座岛上过起软禁生活啊。」 让大仲马这么说道的对象——拿破仑·约瑟夫·查尔斯·保罗·波拿巴配合船身的摇晃,愉快地扬起嘴角。 他是那名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侄儿,相当于拿破仑三世的堂兄之存在。 由于父亲杰罗姆是曾经存在过的威斯特伐伦王国之国王,所以他拥有 「王子」、「Plon-Plon」的浑名,是名十九岁的年轻人。 他与当时已是最畅销作家的大仲马,在义大利旅行的时候结为知己,并在杰罗姆的劝荐下与大仲马一同前赴厄尔巴岛。他们在那座曾为约瑟夫伯父的拿破仑一世遭到放逐的岛上享受完狩猎之趣后,现在正搭着回程的船,随着海浪颠簸起伏。 「我说啊,兄弟,我想问问你……」 约瑟夫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着比他年长超过二十岁以上的大仲马问道: 「你都不会恨我的伯父吗?」 听完,大仲马耸肩回答: 「哈哈!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人是要恨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阁下的什么啊?」 「我听说令尊遭到我伯父严重的冷遇。也听说他拒绝令堂提出的年金申请。」 「行了行了,都过去的事。这个嘛,对啦,那些事害我过了很长的贫困生活,也害我妈受尽辛劳呢。我甚至觉得,就算我代替老妈揍他一顿也不会遭天谴。不过……」 大仲马思考一会儿后,一边眺望岛影一边慢慢地罗列出话语: 「我好像没说过,我曾经见过你的伯父……见过拿破仑一世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我满十三岁了没。我去观摩了那个男人的凯旋***。」 话至此时出现少许的停顿,船身大大地倾斜。 「那时,我怀里还藏着手枪呢。」 「……」 利用浪涛声间的空档所道出的一句话,仿佛戏剧的一幕般重重震荡了约瑟夫的耳朵,但是他沉默不语地继续听下去。 「本来我打算要与他决斗,还想将白手套扔进他搭乘的马车喔。是皇帝陛下污辱我的老爸老妈在先,那由我挑选武器很合理吧?」 「但是我伯父没有死在那里,伟大的作家也像这样仍然活者。」 「是啊。当四周人潮都在高呼皇帝万岁的时候,我一定是用一副亡魂般的表情靠近他吧。我从马车的缝隙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是一个不受周围吵杂影响,因为战争的疲惫而精疲力尽的矮子。看,多简单。再来只要将代替决斗书的白手套扔出去就可以了。要是那天我有完成那种事,他一定会下令周围的士兵攻击我,不是杀死我就是驱逐我,绝对没错。但是,那家伙无疑会对决斗逃之夭夭。那家伙最好被城里的人们耻笑是逃避与小鬼决斗的皇帝陛下!……像这样想着这些而感到晕眩,脸色比那个皇帝更苍白的贫穷小鬼,你觉得他在下一瞬间取出白手套后做了什么?」 配合著船只的摇晃,有节奏地、仿佛在舞台上唱出台词的演员般,大仲马朗朗地继续阐述自己的过去。 「……答案是,不断挥甩着那只手套啊。他将原先预定要扔出去的东西举得老高,回过神时已经在和四周的民众一起高呼皇帝万岁了……是的,王子大人。你的伯父的确是位英雄,但是另一方面也受到很多人憎恨。除了我以外,想朝皇帝扔手套的家伙肯定要多少有多少。不打算靠决斗,想直接将子弹射进马车里的家伙,想必也能聚集一大群。但是,那些一丘之貉仍让那脸色苍白而疲倦的男人沐浴于喝采之中。虽然我不清楚是什么让他们愿意这么做,但是那位陛下的确是人民的梦想,是他们的憧憬啊。察觉到了这件事,我就再也无法下手了。能一副没事般地将枪口朝向憧憬对象的人,只有优秀的士兵。但是,我肯定不是士兵。正因为他让我察觉到这件事,我现在才能以笔代替枪,继续奋战下去。」 这段漫长的台词以严肃开始,最后以轻松的状况结束。大仲马阖上一只眼睛,向比自己年轻超过二十岁的友人淡淡一笑。 「那么,用这种 方式描述,有稍微符合你的期待吗,王子大人?」 「刚才所说的都是你的创作吧,兄弟?」 「是不是呢?不过,要是有想做那种事情的家伙在,我既不会肯定对方,也不会予以否定,就是这么回事啦。真相在有趣的谎言面前是暗淡无光的。反过来说,就算有用煮的、用烤的都很难吃,名为真实的肉存在,只要先用历史调味过,摆着醒个几年后再撒上一点点名为谎言的调味料,也会变成稍微能入口的玩意儿啦。」 看着如此述说的大仲马,好像比阐述他自己的过去时更为快乐,约瑟夫傻眼地说道: 「但是,变成这样也会令人在意肉的真正味道喔,兄弟。」 「这个状况的真相就是……唉?就是那个啦。我啊,如今已经不恨拿破仑一世与他的血亲了。加上刚才那样的故事后,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虚构的创作,都无所谓了,对吧?」 「原来如此。所以对那样的你而言,就连无人岛也是值得一尝的素材。话虽如此,无人岛比比皆是,你怎么会独独在意那座岛呢?你该不会和那座岛有某种渊源?」 对于咯咯笑着询问的约瑟夫的话语,大仲马耸肩表示: 「是直觉啦。纯粹是直觉。」 「直觉啊?对你从事的这种职业而言,直觉或许很重要呢。」 「因为是像现在这样,和皇帝陛下的亲戚同乘一艘船时瞥见的岛嘛。我觉得将那座岛当作你我相识的纪念,让它有名起来也不错。」 听完,前法国皇帝的侄儿如同喧闹的孩童般,仰望岛影用热情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也一直觉得那座岛上有什么喔!有个人物的名字与那座岛一模一样,几年前我还听过那个人的谣言。你可别说出去……很久以前,也曾经看过潜伏于教会暗处的那些人有诡异的动作。」 「教会的……暗处?」 「哎呀,忘了这句话吧。因为连我那位曾为国王的父亲大人,也不打算揭穿教会的底细嘛。反正,那座岛确实从很久以前就有各式各样的财宝传说、奇迹传说之类的谣传喔。正因为那是座什么也没有的岛,因此街上的孩童们、猎人、冒险家,以及宗教家等等,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将自己的梦想投影到那座岛上。但是,也正因为害怕万一去了那边,将会知道那座岛上什么也没有,所以也就几乎没有人想上岛一探究竟。」 「喂喂喂,你是打算抢走我的职责吗?描述与那座岛相关的事是我的工作喔!别再说了,快告诉我那座岛叫什么名字吧,兄弟。」 对大仲马回称自己为兄弟而高兴的约瑟夫,心想将来大仲马应该会写出这段故事。他一边为尚未看到的故事兴奋期待,一边讴吟那座岛的名字。 「那座岛名为——基度山!是座什么也没有,是故能包含一切,充满可能性的岛!」 ············ 下一则新闻。昨天,上议院议员与企业首脑等等,接连遭逢意外或患病而突然逝世。面临此事态,NY市场的股价一片混乱—— 是否该将发生在斯诺菲尔德的「那个」称为「上天的考验」呢? 关于这个问题,越是正确观测事态发展的人,心中天秤的指针越会倾向否定。 因为对城市而言,或者对整个美国而言,那些可谓未曾有过的一连串事件—即「圣杯战争」——都是必然发生而受到引发的事件。 那座名为斯诺菲尔德的城市本身,即是有人为了仪式而选择建于美国大地的实验场——而且从一开始就「包含将土地归零重来」穿***城市结构里。 不过,这毕竟是测试那个的幕后黑手方的观点。 从压根就不晓得魔术 性事情的一般人观点来看,那种事根本毫无关系。 从不晓得暗中之「理」的市民观点来看,那无疑是突然到访的灾祸。 圣杯战争。 即使在魔术师之间,也是仅有部分人才知道的,受到限制的仪式。 由复数魔术师将存在被刻于世界之「座」的英灵召唤为自己的使役魔,全神贯注在得到万能许愿机—真正的意义是通往「根源」的垫脚石——这件事上互相竞争。 虽然据说最初还有别的意图存在—但是在半个世纪前所举行过的,由多数势力在台面下布满权谋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以及在十几年前举行过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时钟塔失去了一名君主一事为契机,引起了闯过层层假情报的魔术师里极少数人的强烈注意。不过,综观大局是将其列为「在远东地区举行的可疑仪式」——但是这次在美国执行的「那个」,即使要视为圣杯战争来看待,也开始呈现太过异质且扭曲的情况。 首先,受到召唤的英灵数量实在太多。 据说通常的圣杯战争,是由七名英灵互相斗争的战争。一开始的确是以这样的人数执行的吧,但是—— 自从推断为「剑士」的英灵在当地电视台的摄影机前亮相,宣言要赔偿剧场遭受的破坏以及蒙受的损失后,大约从那时期,这场战争就开始产生了有别于原本圣杯战争的巨大「偏差」。 本该隐蔽处理的魔术仪式。 但是对于使用魔术或者接触所有神秘的人而言,这条绝对性的规范,在这场虚伪圣杯战争才开始没多久就被打破。 又或者,简直可说那才是执行仪式的幕后黑手们所期待的事情一样。 在沙漠里,由「弓兵」与「枪兵」展开的单挑战。 彼此宝具互相冲突所引发的余波,使得一部分沙漠发生了玻璃化现象,还造成出现巨大陨石坑的结果。这件事在对外发表时,是用天然气公司设置的管线发生爆炸意外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而且,还发生由「刺客」发动的袭击,推测目标是身在警察局内的「剑士」。 过程中还出现推断为「刺客」主人的吸血种搅局。虽然卷入了教会派遣来担任圣杯战争监督官的神父汉萨·赛凡堤斯演变成混战,但表面上是以***袭击警察局为由,隐蔽处理掉了。 接着,以水晶宫殿为阵地的弓兵阵营遭受袭击,虽然周边建筑物都蒙受到玻璃窗同时被打破的损害,但是这件事以出现龙卷风为由,隐蔽处理掉了。然后,位于工业地区一角的肉类食品工厂——以这处有着史夸堤奥家族庇护的魔术工房为中心,强大的两柱英灵更与别的「某种事物」造成了大范围的破坏。 这个部分,在术士系英灵施展的大范围幻术所产生的影响下,居民看到的景色或许仍然维持着受到矇骗的假象。 才仅仅数日,仪式的进行已经产生严重的扭曲。 魔术师与其使役魔——可不是区区的使役魔,而是由神秘本身形体化的众多英灵,展开「互相厮杀」形式的魔术仪式。 那个仪式,无论事前准备做得多么谨慎完善才举行,一旦持续发生城市街道崩毁等级的例外状况,要隐蔽也会濒临极限。 但是情况别说可望收束,甚至还开始见到无法违逆的增强之兆。 在西海岸出现了无视其产生所需的气候条件,就得以形成的巨大台风。 以美国华盛顿为中心,接连发生财界、政界、情资关系的要人相继死去的异常事态。 若是知晓这些事态背地状况之人,就会察觉到那些都是人为灾祸。 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如今已掀起「巨浪」。 世界一侧正不容分说地被拖进那微 暗洞穴的深渊里。 倘若要将这个状况,称为「伟大存在赐予的考验」—— 那么这场考验,就形同将人扔进在谈论终点位置以前,连眼前寸步都看不到的永无止尽迷宫一样。 因为那些人,甚至还没察觉到自己正被囚禁于迷宫当中。 ············ 某社群软体私人频道。 富琉:「嗯,大略来讲就是这样了吧……我只讲结论。 斯诺菲尔德超不妙的。 说实话,糟到连我都想尽快开溜了。 而且,大致上与我一开始听到的状况简直是两回事。 呃,不对。和魔术有密切关系的人,是不会毫无限制地说出真相没错,但就算把这些考虑在内,还是不讲理啊。 仪式的根干恐怕是沿袭了冬木的那个,但不管是规模还是基础,却都整个变不对劲。 首先,是境界纪录带【Ghostliner】。 就是你们这些过来人所称呼的英灵【英灵】。按照你们说过的,在那个叫冬木的地方举行时,是由七柱英灵互相斗争,没错吧? 但是啊,我用我的占星术一探状况时,显示的可不是七柱那种等级呢。是将近倍数——不对,从那个不知道是英灵还是什么鬼的混乱星象来看,还有凌驾其上的不妙玩意儿存在。昨晚,我监视过医院前的情况。才看到有三颗头的狗出现,接着就涌现好像幻想种般的两百只怪物,和光是凝视就很不妙的英灵打了起来。后来魔力大乱,我也没办法好好地继续监视了。 可别跟我说是地狱三头犬还是恶魔啊。管他是什么,反正原本不应该存在于表侧的怪物,现在可是在美国都市的大马路上昂首阔步啊!如果是作梦,我都想醒来了呢。让世人看见这种梦境的人,想必是相当孩子气的魔术师吧。 后来发生的事,要解释清楚也很麻烦。 我会把疑似影像纪录的档案加密后附给你,你那边再自己用魔术性手法解开吧。 啊~……不过啊,要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在捏造,那事情就到此为止。xь. 就算你怀疑,我也不会生气啦。要是我处在相反的立场,搞不好会大喊别闹啦、还钱来,甚至向对方施诅咒呢。 反正,你和我不一样,应该能用不同的角度去检视吧,魔术世界的破坏者大人。」 埃尔梅罗二世:「这绰号还真让人意外。 埃尔梅罗二世:「话虽如此,还是感谢你的报告。事态恶化得比我预料的更严重。」 富琉:「要说没料到,的确没错。一开始在沙漠出现陨石坑时,我也以为这就是最糟状况,但没想到每隔半天就刷新纪录,把城市又拖进更糟的深渊。」 富琉:「不过,英灵的数量太多这个部分,究竟怎么回事?」 富琉:「虽然这边的确是灵脉也完善的土地,但和我听说的冬木相比,仍然差了一步之遥吧。话虽如此,却有比平常更多的英灵受到召唤,这些在道理上说不通吧?」 埃尔梅罗二世:「大概算是诱因吧。」 富琉:「竟然说是诱因啊。」 埃尔梅罗二世:「最初受到召唤的几名英灵,意图性地扰乱了土地的灵脉,导致土地又从美国大陆的其他地方吸引魔力。就像为了将免疫力活性化,而先给予肉体伤害一样的激烈疗法。」 富琉:「你的意思是他们为了召唤七柱境界纪录带,先召唤别的六柱来牺牲?把那个乱七八糟的境界纪录带当作鸡血般的触媒拿来利用?就算手段有点蛮横,总该要有个限度吧?」 埃尔梅罗二世:「就像要将静 止的七颗钟摆球往表面推一样,从内侧......大概是用了五六个钟摆球去硬撞吧。原本只要像牛顿摆一样,以同样数量的钟摆球来运作就好,要将连第七颗钟摆球也推出表面的力量,则让构成这片土地的管理者们再行添加即可。已经没有用途的那些最初的英灵们,恐怕会由于要取得平衡之故,一段时间后就会被土地吸收掉。」 富琉:「我倒是没这种感觉呢。你的说法我虽然是半信半疑,但那个穿着金光闪闪盔甲的家伙,的确是那个阿卡德的英雄王喔。我透过远见的术式,一观测那家伙的命运时就一阵目眩,觉得好像脑浆被直接搅弄了呢。把那种家伙也囊括进来,结果甚至不是当作圣杯的材料,而是当作焚烧用的稻杆束用过即扔,根本疯了吧。」 埃尔梅罗二世:「对,你说得没错。无论是作为魔术师,还是作为与神秘几乎无关的人,这种思考始终都不能称为正常。那种行为是不把神秘视为神秘的家伙们才办得到的做法。那才是真正符合破坏者称呼的存在。」 富琉:「虽然这是私人群组,但正在用社群软体解析神秘的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埃尔梅罗二世:「现状是那些拚命钻研电子骇入技术的魔术师,让通讯手段被大大限于魔术通讯。虽然每一种手段都伴随着风险,但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的做法可说更安全吧。就算被偷看到,一般人看了只会视为一场笑话。若对方是我们这一边的人,那根本不需要隐瞒。不对,若对方越是以奉隐蔽魔术信条为优先的认真魔术师,看到这样愚蠢的报告,也会越拚命地着手消除吧。」 富琉:「这种报告,魔术师听到的当下就会认定是鬼扯吧。」 埃尔梅罗二世:「反正,这种情况应该再过几年就会改变。最近市面上开始出现称为智慧型手机的携带型装置,那甚至可能会普及到影响魔术世界的程度。伴随着神秘遭人记录的危险性增加,隐蔽的手法也不得不改变成与以往不同的做法。举例来说,坚持主张是假新闻到底,或者加入假情报混淆视听,这种做法反而容易隐蔽魔术吧。正因为如此,希望这规模大得浪费的仪式,能尽量避免产生破绽呢。」 富琉:「你还是老样子,话题一开就滔滔不绝呢。不,这种状况下停不下来的是指尖吧?短短不到一分钟,真亏你能靠打字罗列出那么多句话。该不会到刚才为止的文列中,还编进了连我也无法理解的魔术吧?」 埃尔梅罗二世:「你太抬举我了。是因为在嗜好的游戏中,有时会需要将压缩过的情报在一瞬间和别的玩家互通往来啊。」 埃尔梅罗二世:「况且,我编不出能让你无法察觉的高水准隐蔽术式。不过,该说是在网路上吗,即使是字里行间的语气也跟你的遣词一模一样呢。」 富琉:「我不习惯嘛。相反地,就像你不用假名当作昵称一样,是对应方式的问题。要在不习惯的场合中混入笨拙的形象,搞得好像诅咒一样弄得自己不舒服,会很困扰不是吗?」 富琉:「唉,就不管那些事了。我会再打探一会儿,要是发生万一,我会逃出这座城市喔。虽然那些打算离开城市的居民,都中了奇怪的诅咒而被支配精神,又折回城市了,但我会设法仰赖观星,寻找诅咒程度较轻的路线逃出去。」 埃尔梅罗二世:「抱歉。你早就在那城市里,真是帮了我大忙。」 埃尔梅罗二世:「虽然我已经与幕后黑手方的人—警察局长有所接触,也已缔结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是打听到的情报也仅有一小部分。依我与他交谈过的感觉来看,他可能也没被告知比幕后状况更深一层的资讯。正因为如此,有来自你个人的客观情报真是感激不尽。」.Ь. 富琉:「没什么,原本就是想说或许会有甜头不错的工作才来这 里而已。使用魔术的佣兵要是懒得动,会没饭吃嘛。结果到头来,卖你人情好像才是最赚的,就是俗称的顺水推舟啦。」 富琉:「……姑且先问问,不会还有除你以外的君主【Lord】过来这里吧?」 埃尔梅罗二世:「那倒是没有呢。降灵科的卢弗雷乌斯翁目前有事离开时钟塔了,但他不是会亲赴事件现场的人。所以就算你那边出什么差错,他也只会耸耸肩说句不过就是该发生的事发生了而已就没事了吧。不过,他好像对境界纪录带有几分兴趣呢。」 富琉:「行了,知道不会有比现在更不妙的玩意儿来到这城市就够了。这里本来就充满同行,哪还能粗心大意被他们看到我的看家本领啊。」 富琉:「对了,有个还算有名的亚洲人同行,似乎也以主人的身分参与其中喔。不过和真正的老手们相比,倒还不算什么……那个人叫做西格玛,他是个论魔力是吊车尾,求生能力却出类拔萃,像人偶的小子。记得告诉你那个可爱徒弟,别去接近他啊。」 埃尔梅罗二世:「感谢你的忠告。」 埃尔梅罗二世:「我很后悔没有好好告诫弗拉特,应该要更强烈忠告他圣杯战争的危险性才对。」 富琉:「哦,这句话听起来,对为钱而来这里的我挺刺耳呢。」 埃尔梅罗二世:「抱歉,我没有挖苦你的意思。」 富琉:「我知道啦,君主阁下。」 富琉:「那就说到这里,我这边也陷入要招架不住的状态了,该关闭通讯啦。」 富琉:「另外,刚才星星有出现奇怪的引导,这部分我有一并附进报告书的档案里。」 富琉:「总之,我得知什么时会再联络你,报酬里要多加些奖金给我喔。」 ——富琉已登出。 ············ 斯诺菲尔德市政厅。 「接下来……刚才要装腔作势是没差,但现况倒是真的不妙呢。」 被铺设了驱人结界的斯诺菲尔德大马路上,有深不见底的魔力在动荡。 身处市政厅大楼中的一个男人耸耸肩,眺望着位于城市中心,混杂了医院与警察局的大街。 这个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在线上私人聊天室与「委托人」——时钟塔的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以文章互通往来的男人,静静仰望窗外的星星。 「不过,感觉埃尔梅罗老板气得火冒三丈呢。」 刚才在聊天室往来的时候,的确没在文列中看到编写过的诅咒或是魔术师会用的一类东西。 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在埃尔梅罗二世这个男人的心里,燃着宁静而滚沸不断的怒气。 「不是魔术的神秘被玩弄这么简单啊。」 「已经是重视的栖身之处被搞脏的程度吧。」 「真是的,谁教他明明从骨子里就不像个魔术师,还要揭穿别人的魔术呢。我看那位先生的脑袋里,早就已经拟定好把这疯狂的仪式拆掉的顺序了吧。」 「用魔术应战的话他是不恐怖,但是要以魔术师身分与他敌对,我绝对不干啊。只论这范围内的话,他的能力的确足以成为时钟塔十二顶点的其中一人。」这个满脸胡子、体格结实的男人,用手指轻抚与远离沙漠地区的城市中心不搭调的、防范沙尘用的阿拉伯头巾,从市政厅的空房间窗边往下看向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马路。 「算了,趁着还没演变成无法从城市里观星的状况前,斥候还是继续做斥候该做的事吧。」 男人的名字叫做富琉加。 既是使用魔术的佣兵,也是被贴上「弑师者」标签的占星术师。 他听闻这次举 行的圣杯战争消息后,原定计划是比起直接获得金钱报酬,不如把自己推销给各方领域的魔术师,打算拓展人际关系、缔结深交,因此才来到这座城市——结果当他看透一切,知道这件事与在「使用魔术的人」之间都恶名昭彰的史夸堤奥家族有关时,又接到一名以前熟识的时钟塔君主的联络,就直接承接委托,成为调查情报的人。 「从星象的循环轨迹来看,的确是吉凶交杂。虽然高风险高报酬的道理我懂,但是真的有值得身陷这状况的报酬吗?」 他大叹,苦笑已经无法抽手而去后,从怀里掏出数支小刀扔向天空。 「Leade.【引导我。】」 接着,数支小刀才在空中如划圆般均等地停止,又仿佛各自拥有意识般,积极地插向富琉加周围的地板。 尽管是石砖地板,短剑的刀刃仍然有半截深深地插入地板。 富琉加向小刀配置成的「魔法阵」中心处挥出拳头,让自己的魔力在大地与天空循环。 「Leade,no!【现在,引导我!】」 说完,短剑如同水中鲨鱼的背鳍般不停蠢动,接着又以违反重力的形式再次浮起,飘在富琉加的周围。 接着,所有短剑的刀尖如罗盘的指针般晃动不停,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后,又一一停止。 但是——其中几支短剑就像磁场被扰乱的磁针一样,只是激烈地回转不停,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英灵的数量减少了?不对……」 他刚才做的事情,是根据占星术观察因果的流动,判断原本就属异质存在的英灵其方向距离的魔术。 万一此时英灵正逢消散之际,短剑只会掉落地面,结束占卜才对。 但是,飘在半空中的短剑中,仍有数支依然激烈地回转不停。仿佛在表示【虽然还存在,却不在任何地方】这种矛盾的现象。 「……哎呀,我只是个斥侯,才不会插手命运的道理呢。更何况,解谜这种事是时钟塔教授的得意领域吧……」 接着,富琉加再次远眺窗外的大马路。 在阳光普照中展露的光景,是还很鲜明的破坏痕迹。 「在那之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仿佛有场灾害只通过那条大马路一样。在那条柏油掀起的道路上,散落着周边医院的护栏与原先停在路边的车辆残骸。自来水管似乎也破了,随处可见有水从凹陷的地面中不停喷出的状况。 与在沙漠出现的陨石坑相较之下,这种损害或许不算严重吧。 但是,这场在人民居住的城市市中心出现的破坏,毫无疑问会比沙漠的惨状更让居民痛彻心腑。 不如说,这场破坏有很大的可能,会使人将其与沙漠的大爆炸以及其他的神秘现象连结在一起。 不过,这名由埃尔梅罗阁下二世所雇用,会使用魔术的斥候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那就是——在那个恐怕发生过壮烈战斗的现场中,竟然没有留下任何一具尸体,甚至丝毫未留血迹的事实。 仿佛生命的存在本身消失得干干净净一样。 ············ 时钟塔。 「还好吧,老师?」 「嗯,没事。」 埃尔梅罗阁下二世皱着眉头,一脸疲态。他展露这般巧妙的表情对寄宿弟子的疑问如此回答。 知道这只是逞强之言的女徒弟,也想为老师的忧虑找出解决办法。因此她提出一个提议: 「不如……联络远坂小姐怎么样?她是圣杯战争的过来人,说不定想得到让弗拉特先生活下来的办法。」 「不行。若是要听过来人的建议,我就足以替代她。更何况她与【冬木】的关系太深,在这场如此异质的圣杯战争中,她的知识很有可能反而带来麻烦。」 「……」 「说起来,告诉那位‘淑女你猜会怎么样?她搞不好会立刻杀到美国去。史宾和其他毕业生也一样,弗拉特的事情不能告诉他们。我不能让那些即将毕业的学生卷入危险里啊。」 此刻,二世手里拿的不是平常宛如注册商标的雪茄,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手机。 和寄宿弟子说话的同时,二世已经将某个号码按过了好几遍,但是对方似乎完全不打算接电话。 而且,二世要通电话的对象不是毕业生,而是他现役门生中资历最久的青年——弗拉特。 弗拉特的脸孔在二世脑海里浮现的同时,他终于对从几小时前就毫无回电的手机大发牢骚。 「那个笨蛋……如果他只是纯粹睡着了才没回我电话,我真的不会饶过他!」 嘴上说着不会饶过弗拉特,语调中却充满着打从心底希望一切真是如此的表现。 ············ 下一则新闻。在美国西海岸突然产生的台风,由于其动向前所未见,官方决定不按照往例采用台风命名表上的名字,将另行命名一 数小时前,斯诺菲尔德中央医院的沿街大马路。 那是宛如幻想的光景。 不过,那并非是如甜美的桃源般的意思——而是诸神的战争或者地狱——是具有这般意义的奇幻景色。 班尼特——化身为超过两百只恶魔的「狂战士」。 他以压倒性的压制力,屠杀掉自称阿尔喀德斯的「真弓兵」饲养的三头魔犬后,每个人都以为班尼特会继续连同英灵也予以压制,但是 其「化身恶魔的力量」——也就是俗称的宝具却遭到阿尔喀德斯的宝具夺走了力量。 掠夺宝具的宝具。 具备异形之力的阿尔喀德斯,活用了那股过于偏离常识的力量。 轻松战胜班尼特的他拿好武器,打算就这么继续屠杀阻碍于眼前的警察们。 但是,身穿黄金盔甲的另一名「弓兵」现身于此。不是别人,正是那名最初的英雄。 然后,再随着翩翩金发中混杂着红发的「剑士」一行人出现,事态又更加混乱复杂。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连恶鬼罗刹都能召唤来当做英灵的吗? 在这股气氛明显异常,做错一个举动就可能立刻出现无数死亡的状况中,发言的剑士——「狮心王」理查一世处之泰然,仿佛这种场合正是适合自己之处一样,向身后的黑发年轻人问道。 黑发的年轻人——自称是「枪兵卓别林」主人的西格玛,和剑士在不同意义上同为不懂察言观色的人。听完剑士发言的他,淡然地回应:「我早就耳闻过,就连冬木的圣杯战争似乎也出现过反英雄。根据雇主所言,只要能凑足条件,好像也能召唤出那类存在。」 「原来如此。嗯,毕竟都能呼唤妖精了嘛。如果连报丧女妖都能出现,我倒是想久违地看看,不过,看来对方不是能让我悠哉观赏的家伙呢。」 看过有着恶魔般外观的英灵后,剑士又瞥了上方一眼。 「上面那位气派的英灵也一样呢。」 剑士瞥见的地方,伫着一名身穿金色盔甲,浑身强烈气息的男人。 从教会的钟楼上俯瞰剑士的那名英灵,一脸不高兴地开口道: 「搞清楚自己的身分,***。谁允许你瞻仰我的身姿了?」 傲慢。 即使用这么一句 话形容也无可厚非。 但是,剑士立刻就明白绝对不是那个人骄傲自满,而是理所当然。 伫立上方的金色英灵。 伫立眼前的恶鬼般的弓兵。 「那个「金光闪闪」的先生也是弓兵?」 「原来如此,从有两名弓兵的状况来看,这次的圣杯战争的确异常。」 「就像在森林遇见的枪兵英灵警告过的一样,看来这场圣杯战争无论如何都绝非正常。」 「尽管如此,理应是由圣杯赋予的知识,却告诉我这是一场「正确的圣杯战争」。这其中或许也存在某种意义吧。」 理查如此思考,但是现在没空让他继续深思熟虑。 那名金色的英灵,恐怕是远远凌驾于他的英灵。 对方的灵基相当强悍,甚至足以匹敌在森林遇见的那名俊美枪兵。 金色英灵绝非能靠正面交锋战胜的对手,此乃一目了然。 至于刚才与他对话过的,那名长着恶魔尖角的异形弓兵—— 理查同样明白,那名弓兵也是力量悬殊到几近绝望的强大英灵。 理查的灵基,正紧张地对他诉以强烈的危险。 那份警戒是由伴随理查的宝具、那些未达英灵境界的碎片所发出。是理查称为刺客的洛克斯雷、弓兵的皮耶等等灵基的碎片,正冷静地不停敲响警钟,表达「想白白死在这里吗?快点撤退」的警讯。 虽然也能感觉到漠不关心的剑士,与仅是淡淡微笑的魔术师的灵基,但是理查本人反倒是眼神闪闪发亮地注视着伫立在眼前的「绝对强者们」。 「显然你是一名不容小觑、值得瞻仰的有名英雄。从遣词来看,应属于王者一类。仅仅伫立于此地便值得尊敬的存在,天底下可是少之又少。凭我的身分今日竟能立于此处,我要向你致谢。」 「***,凭你那种眼光就想评价我?你的感谢毫无必要。说起来,我根本不曾允许过你任何事。」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丝毫不改脸色,平淡地说道: 「立刻消失吧。」 说完——那名英灵身后的空间顿时产生扭曲,凭空开出洞穴,而且还有无数的武器自洞中涌现出来。 剑士虽然看得瞠目结舌、不明所以,倒还看得出来那是充满杀意的举动。 那些称为「宝具」,缠着魔力的无数武器,仿佛是自拉满的弩弓放出的箭矢般,纷纷射向剑士身处的地方。 或许是事前就察觉到有危险,西格玛已经远离该处,退到教会的阴暗小巷。 被独自留下的剑士困惑片刻,才恍然大悟地开口:「你说的消失,是指从这世上消灭吗!」 然后,他愉快笑着的同时拔剑出鞘。 「哈哈!你真有趣!」 那柄剑原本装饰在西格玛作为根据地的沼泽地宅邸里,是柄已磨钝刀刃的装饰剑。 但是,只要还有剑柄可握,对理查而言就是上等的武器。 1021.正因如此,更显悲哀 仿佛剑身瞬间绽放出辉煌之光,理查只挥一剑便将金色英灵身后射出的武器打落地面。 但是,打落的武器仅有几把。 对倾降超过数十把宝具的状况而言,这不过是杯水车薪。金色的英雄认为这些数量应该足够毙命,他的视线早已回到异形的弓兵身上。 但是——那名恶魔般姿态的弓兵,却面向着理查所在的方向。由于有神秘的布料遮掩住脸,无法窥伺到他此刻的表情。 异形的弓兵似乎怀着某种明确目的,正在观察着自己。理查身为英灵的本能立刻理解到这件事。 但是,目前没有闲功夫去考察那件事。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中,已有无数的武器逼近射来。 理查再次用力挥动手里的剑,并看准目标一跃,往刚才打落的武器所产生的仅有「空隙」跳进去。 虽然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所有的攻击,但是***地面的其他武器粉碎了柏油路面,而这些被卷上天空的地面碎块又成为新的灾难,往理查站立的位置倾落而下。 但是,理查的身影已经从该处消失无踪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锐利至此的刀剑光是插入地面,就会变得如此凄惨啊!」 移动神速的理查在插于地面上的众多宝具中,捡起一柄长剑形状的武器,大声喊道: 「看看这漂亮的外表是怎么回事!光是拿着它就仿佛得到千军万马!并非纯粹谈论蕴含其中的魔力量,看看这个制作技巧、手法,还有这个创作!我很清楚,就算拿掉上面任何一件装饰,还是能以简朴的完整感表现一切!如果这些武器每一件都乃星之造物,不就既是源流,更是沃土之形了吗!喂!你啊!这些真的都好棒!你身边的所有武器都有这种水准吗?竟然能毫不吝惜地乱扔,你到底是哪里的伟大君王啊?啊啊!这部分我就坦率地向你致敬吧!你真的好棒,我好羡慕喔!」.Ь. 理查一躲过一旦直接命中就必定丧命的攻击后,立刻像个孩子一样,露出称羡的眼神。 对于他如此突然地用这般遣词方式,连那些待在远处旁观、准备重整态势的众多警察们也不禁听得目瞪口呆。 接着,理查在下一瞬间向那名金色的英雄开口,说出倘若是熟悉那名英雄的人,都只会认为无疑是在寻死的发言。「喂!这些……既然你有这么多件上等武器,给我几件好不好!」 ············ 教会内部。 「那家伙……他怎么在那种状况下还笑得出来啊?」 斯诺菲尔德的大教会就座落在医院的斜前方。 在医院的角落处,一名女性屏气凝神地喃喃自语。 接着,从她身后传来沉稳男人的回音。 「然后呢?根据小姐你的视线来看,我想你就是那名剑士的御主……可以这样认定吧?」 男人是由圣堂教会派遣来此地,担任这次圣杯战争监督官的神父——汉萨。 在窗边偷看外面状况的金发女性——沙条绫香听到神父的话,仅仅瞥了他一眼,便摇摇头回答道:「我……并不是御主……」 「哦?可是我感觉得到,你的魔力路径是与他连在一起的。说起来,你会在这个教会出现,不就是为了寻求庇护才过来的吗?」 「……不是。是剑士说如果要待在附近,这里最安全。我只是照他说的过来而已……」 虽然态度不算亲切,绫香语气上姑且还是向神父表达尊敬。 汉萨并没有为此厌烦,他像绫香一样往窗外能看到的大马路观察状况,说道: 「真是的,把这个避难所当作了望塔或堑壕来用,我也会困扰 的。不过算了,战争本来就是有什么就要利用什么。如果是魔术师之间的战争,更不在话下。」 然后,汉萨稍微注意到上方,烦恼般地叹气。 「看样子,屋顶上还站着一名英灵呢。真是受不了,把这座神圣的教会当成什么啦?」 ············ 「原以为你只是只很会飞的虫子,原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乞丐吗?」 伫立教会屋顶上的英灵是此刻才终于对理查感兴趣吗?已经不只是视线,他甚至转过头看向理查。 见到英灵用与其说是充满愤怒,不如说是怜悯的眼神俯视自己,理查对自己刚才的发言仍不觉得羞耻,继续说下去。对金色英灵的发言,理查还是回以一贯的轻佻口吻。 「说给我的确是很没礼貌呢!如果是我出得起的价格,请务必开价卖我吧!目睹到这样的宝物,我已经无法克制这股澎湃的心情了!可以的话,我真想抱着这些宝物奔驰于战场上!虽然我遭受你先发制人的攻击,已经能视为我们在开战了,但这些宝物如此珍贵,无论是什么状况我都想贯彻信念到底!拜托,我和你们交战的这段期间,这些武器让我自由自在地使用,好不好!」 「都已经那样玷污我的宝物,亏你还敢口出如斯戏言啊,***!」金色的弓兵眉头稍微一皱,又说道,「话虽如此,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在被我的绚丽宝物迷了心窍前,就能看穿其工艺的精湛之处。既然如此,就允许你成为我宝物上的锈斑,感激地收下我的褒奖吧!」 英灵语毕,其行动也早已结束。数十件武器再次从空中射出,向着呈现二刀流架势,分别握着新剑以及自己佩剑的理查倾注而降。 而且攻势比先前那一波的数量又更多、更快了一些。 理查冲过那些武器的间隙——就那样迈步踩上那些被射出的武器轰起的瓦砾,当作踏台朝向高空「向上直奔」。 「没错,是赌上性命的戏言!因此,我要再多请求一事!」 接着,理查像特技演员般一边回转身体,一边施放扎实沉重的连续攻击。 「我所求的,不是成为武器的锈斑。」 「哦……」 「而是在你那身华美的盔甲上,留下些许的伤痕啊。」 理查闯过接近而来的「一击必杀的群体」,并在空中改变行进方向。 没有以什么当踏台,而是完全在空中改变方向。在对他本人应该也有造成强烈负担的状态下,理查又更进一步地扭转身体,搭配回转的力量向金色的英雄伸出剑刃。 看到他动作的金色英灵,在皱眉的同时,用力拔出自己手上的剑。 「你!身为剑斗士居然还操控魔术吗! 回避开相当于偷袭一击的金色英灵,往下跳到离钟楼有段高度的屋顶,瞪向手中握着自己宝物的理查。 那并非失去从容的怒骂,而是维持一贯作风,责难理查对自己的无礼之举的语调。 「不是,刚才那个不是我做的。」 判断还没办法让对方站上与自己相同的战场,理查再次拿好剑,挑衅般地向对方笑道: 「是我的随从在和你闹着玩而已。」 ············ 「……真迅速呢。」 与那边的状况保持距离,静观其变的异形弓兵——阿尔喀德斯,与其粗野的外表完全相反,正以冷静的双眼观察新加入战局的英灵战力。 论身手的灵活性,或许与骑马的亚马逊人骑兵同等程度。 感觉不到他身上带有神气,可见纯粹是人类的英灵。 但是,其速度却超过人类的 极限。环绕于他周围的魔力中,甚至混着既非人类,亦非神灵的异质魔力。 「并没有强到足以令我心惊胆战。 不过,纯粹论速度的话,或许凌驾于我。 根据其宝具内容,他可能是应当警戒的对象。」 这时,阿尔喀德斯想起来了。从剑士体内涌出的魔力,依稀类似他回忆中的某件事物。 「那是……拐走我随从【海拉斯】的,那群水妖的……」 就在阿尔喀德斯从灵基的深处,拉出他脱离阿尔戈号时的记忆之际,他的思考被强制中断。 因为他看到周围的警察已经重新组好阵形,散发着准备再次攻击过来的气势。 「嗯……我向你们致歉。明明在面对你们这些敌人,我的目光却看着别的敌人。」 「……无论如何,你都不肯退让离去吗?」 其中一名警察的发言,让阿尔喀德斯点头以对。 「正如同你们有必须守护的人,我也有非掠夺不可的事物。我等之间无需互相理解。倘若存在着能妥协我意向之人,那般恶毒之辈也只会是我路途上的敌人。」 与我敌对者,予以击垮。 与我和解者,予以诛灭。 听起来虽然完全不讲道理,阿尔喀德斯仍然向警察队述说试探之言。 「我即将要做的,便是屠杀还未能明白世间道理的幼童之举。若能完成,你们也与我无关了。你们之中是否有为爱惜自己的命,愿意对幼儿见死不救之人?」 英灵握着弓质问众人。 没有拉紧弓弦,仅是紧紧地握住。 即使如此,还是能预期到当那张弓在下一瞬间一挥,便会出现死者的结果。 不是警察队拥有的宝具优劣的问题。 而是眼前的英灵,已经立于超越那种事物差异的高处上。 警察队的人无一不双脚颤抖,即使如此,纵使没有希望,他们仍然没有逃走,甚至没有人将目光移开阿尔喀德斯。 并不是他们都不害怕。 其中也有人眼眶泛泪,牙齿打颤。 如果是平常的任务,先撤退离开才是常理的做法吧。 但是,他们都明白。 一旦自己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就再也没有下次。 无论是对抗凶恶罪犯的重装机动队,或是国民兵都不可能会来。就算他们来到,也不可能比拥有宝具的他们更能当英灵的对手。 顶尖。 正因为他们就是警察这个组织准备好的顶级棋子,才会身处于此。 这些评价头衔,到头来究竟是局长施加的暗示一类,还是深植他们心中的自我暗示所促成的精神统一,没人知道。 得以支撑为「二十八人的怪物」的他们,仅有获得局长的保证而已——「你们就是正义。」 毫无证据的背书,只是再单纯不过的话语。 但是对相信那句话的人而言,话语会成为明确的诅咒,又或者成为祝福,与行动以及命运紧紧相缚。 这些人之中,最深受其言所缚的人是—即使失去右臂,仍然挺身上战场的一名年轻警察。 ············ 隶属【虚伪圣杯战争】的执行方,又或者该称为幕后黑手方的其中一人—斯诺菲尔德警察局局长奥兰多。 身为他的部下,同时也是警察队一员的约翰这个人,对市民而言可说曾经是理想的警察吧。 他在还难以确定是否已算懂事的时候,就透过电视目击到母亲的末路。 约翰的父亲虽然立刻将电视关掉,不让儿子看到 母亲被火焰包围的光景——但那一瞬间的火焰,已经深深烙印在约翰的内心深处。 据说他的母亲,是一名曾经立下大量功绩,获得多次表扬的女警。 约翰还记得,平常感情平淡的父亲为了让年幼的自己停止哭泣,拿母亲的事来当床边故事哄他入睡。 现在想想,那或许就是一种诅咒吧。 那些儿时经验造就了约翰,使他从那以后就一直在追随着几乎毫无记忆的母亲身影。 约翰的父亲是魔术师——连约翰成为警察时,父亲都没有告知他这件事。 约翰是家中的三子,而魔术师家业是由长子继承,就表示以魔术师而言,约翰仅被当作哥哥的备用品。而且这名父亲,看来甚至瞒着母亲自己的身分,不过在美国这个国家的高层内部,负责处理魔术分野的一些部门中,他们有掌握到父亲的身分。 即使美国身为强国,与圣堂教会以及魔术协会相较之下,美国在应付神秘这部分总是处于落后几步的状况。 在那状况下,约翰被叫到警察的某个设施,并突然地被揭开身世。 似乎是父亲也允许的。政府以支援经济面的条件,向与钟塔关系疏远的父亲提出交易,使约翰就这么被卖给国家。 虽然困惑,但是当约翰亲自使出魔术时,他的疑惑也瞬间烟消云散,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他感到恐惧。 既然这种力量实际存在,就表示至今有许多案件都被欺骗了。 包括陷入胶着的案件在内,想必有许多案件都与魔术有所纠葛。 也许,已经有好几个无辜的民众,深受伪造的情报所害而蒙受冤罪。 因此,约翰可以理解「魔术必须隐蔽」这个概念。 但是,他无法明白为了隐蔽魔术,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的概念。 对魔术师来说,这是理所当然。但是约翰是以平凡人的身分被养育长大的。 就在他对魔术世界的蛮横不讲理感到忿怒时——奥兰多这么告诉他: 「旁门左道产生的不讲理,只能以同样旁门左道的做法监督取缔。」 约翰以获得奥兰多提拔的形式,成为了直属部队的成员。当他转任来到斯诺菲尔德时,还得知惊愕的事实—— 「这座城市即将成为魔术师的战场。既然国家都有行动,这场战争势必已无法阻止。」 「对抗国家也是一条路,但那是比没计划更糟的愚蠢手段。」 「既然如此,我们该做的事就是与战争周旋,继续维护秩序。我们只能向全世界的魔术师证明,这里还有保护与魔术世界之间界线的警卫存在。」 「记住。倘若我们失败,最惨的状况就是会有八十万市民牺牲。」 约翰并非全盘接受局长的话。会做出如此残忍行为的国家,还算是个国家吗?约翰也尝试过要从根本推翻这个计划,重新构思。 但是,随着约翰越了解计划,就越明白这件事凭自己来不及完成。最后,他也认为局长所说的是最合理的做法。 我们阵营要掌控圣杯战争的发展趋势,并赶在市民遭遇危害前压制所有状况。 若能办到,约翰认为就能成为一项证明。 只要有能驾驭顶级使魔「英灵」的力量,光是存在于此,就能大大地牵制魔术师,阻止他们轻举妄动。 然而,约翰并没有搞清楚。 魔术师这类狼心狗肺的人,不可能用那般常识就阻止。 对于这些只要是为了抵达根源,连自己的命都能不惜当作棋子利用的魔术师而言,那些仅有强大力量可言的「牵制」,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观察对象罢 了。 并非以魔术师身分成长的约翰,无法理解魔术协会与圣堂教会,是用过多么老女干巨猾的手段花招才将触手伸遍全世界,在真正意义上成为神秘的管理者。 而且,还有一件他没有理解的事。 无论拥有多么杰出的武器,如何锻炼魔术与身心——世界上还是存在能将这一切回归虚无的强悍怪物。 而约翰明白到这件事,则是在自己的右臂遭到自称捷斯塔·卡托雷,俗称「死徒」的怪物夺走的那一瞬间。 在先前的警察局袭击事件中,约翰的右手遭受自称死徒的吸血种「啃蚀」,完全失去。 但是,因为支援他们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给了约翰新的义肢,局长虽然觉得纠结,还是答应让约翰回到成员里。 不过,是以彻底支援其他「二十八人的怪物」,不站上最前线的形式允许他归队—— 但是,能维持前线与后卫规模的阵形却轻易瓦解,而且将近三十名各自拥有宝具的警察们已经陷入半数人员负伤,动弹不得的状态。 剩下的成员也一样,是竭尽全力才勉强能组成阵形。 与他们合作的御主弗拉特的英灵撤退的现在,只凭他们这群人,根本不是能好好战斗的状况。更出乎预料的,是事前已得到情报的英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参战。 虽然他正与新现身的剑士进入战斗状态,但是那名英雄王的战法实属异质并且经典,是以压倒性的物量形成的压制力,强行了结对手性命的做法。 那种有所耳闻,胡乱投射宝具的做法,一旦亲眼见到,也只能目瞪口呆地将那副光景鲜明地留在记忆中。 约翰瞬间认为,自己像这样站在异形弓兵的面前,或许是想要避开英雄王如此强大的现实吧。但是,这样也不会改变眼前这名英灵有多么危险的事实,这种比较根本毫无意义,于是放弃思考。 「我即将要做的,便是屠杀还未能明白世间道理的幼童之举。若能完成,你们也与我无关了。你们之中是否有为爱惜自己的命,愿意对幼儿见死不救之人?」 眼前的弓兵以严肃的口吻提出了这样的质问。 虽然没有义务回答,但是—— 回过神时,约翰已经开口: 「就算有,我也不会嘲笑那个人,或者感到失望。不过,这不代表允许你通过这里。」 「哦……所以,你不逃吗?」 「……要是冷静思考未来,我当然想逃,毕竟再怎么挣扎也无法战胜你……但是,冷静与未来的代价,是要我以对幼童见死不救来换的话,这种生存方式更让我害怕。 然而,听到这个回答的异形弓兵瞬间瞥过约翰一眼,道出奇妙的话: 「……真勇敢啊,人之子。我不会称这是鲁莽之勇。正因如此,更显悲哀。」 「……?」 约翰感到疑惑,弓兵又说下去: 「没什么……是我的自言自语。」 瞬间,弓兵立于约翰眼前。 「咦……?」虽然会让人误以为是瞬间移动,但他得以达成此举,并非运用肌力办到的速度,而是乘虚而入的移动。 这就证明,异形的弓兵绝非仅是倚赖强大的体能,他甚至具备经历脱离常人范畴的修练而累积的技术。不过,约翰并没有对这项事实感到绝望。 因为,连明白这般战力差距的空闲都没有,大弓便重重地击中约翰的脖子。 于是,约翰·温高德在明白自己发生什么事以前——或者说,在他证明自己可以用大仲马给他的义肢战斗以前—— 颈骨就被击碎,并整个人飞了出去,伴随巨大声响 撞进医院入口的玻璃门内。 ············ 一名可怜的警察就要丧命的瞬间,理查和金色弓兵在教会屋顶上的战况也越演越烈。 攻势不曾停止的金色英灵,显得一派从容。 但是,他偶尔会对不断闪开攻击的理查投以怀疑的眼神,并以高傲的态度问道对方: 「***,我允许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真是我的荣幸。」 金色英灵的攻势有所缓和,但理查眼神中没有丝毫大意与自负。 若打算趁这瞬间一口气攻进去,可想而之将会遭受致命的反击。于是理查也停下脚步,聆听对手的话。 「看你闪避的动作就知道。你遇过类似的情况吧?」 听完,理查耸肩回答: 「是啊。我昨天遇过类似的事,不过对方使出攻击的方式和你是上下颠倒呢。」 「……那个对方怎么样了?」 「我们相处得不错喔。御主……不对,契约人他们也挺合得来呢。」考虑到绫香否认过自己是御主的事,理查改口称呼,但是对金色英灵而言似乎毫无意义,没有表现出显著的反应。 不过,理查没发现,当他说出「相处得不错」这句话时,金色英灵的眼睑微微地颤动一下。 但是,氛围急遽改变的这点,理查想不明白都不行。 此刻以前,金色英灵的敌意都是「排除无礼之徒」的感觉,但是敌意淡去的现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别种莫名的氛围。 那种氛围是理查生前也曾怀有过的,但是现在的他没有发现。 「是吗……那家伙,身为我的好友,却还是一样对他人太天真啊。」 听到金色英灵苦笑道出的话语,理查为一股讨厌的预感觉得困惑。 「咦?」 「‘我的朋友。这个发展,我好像在哪听过喔。」 那正好就是一天前。 在广大森林里遇见那个英灵,并提议同盟时—— 「我那个唯一的好友,个性很难伺候。」 「每当我交朋友,或者打算找谁合作,他就会说让我来试试你是否够资格与吾友合作,再提出种种强人所难的要求赶走对方。」 然后—— 理查注意到自己周围的空间与以往不同,开始扭曲歪斜了。 啊,这个不就是「我完蛋了」的发展吗? 被发射宝具的「歪斜空间」四面八方包围的理察,全身上下都感觉得到「死亡」。 金色的英雄对那样的理查,道出与在森林遇到的枪兵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语: 「让我来试试你是否够资格与吾友合作。」 「喂喂喂,就算是怕朋友被人抢走,也不……」 理查开玩笑地说到一半,就在途中住口。 他并不是直觉愚钝的人。 观察过与他相对的英雄的表情,理查能明白那绝非是受到纯粹的独占欲,或是嫉妒那种俗气的感情驱使才做的。 「不,当我没说过吧。刚才是我不够成熟。」 「很好,没再多说下去。我就称赞你吧。要是你继续说到最后,那也不必测试了。我会砍掉你那颗脑袋,直接结束一切。」 接着,金色的英雄对理查一并非以王、战士、英灵之身分,而是以一名「裁定者」——继续阐述: 「状况已经不同。***,我就认同你吧。你非宵小废物之辈,而是适合接受我授予考验的求道者。要是你能活下去,我就视你为他的盟友,更是我明确的敌人。届时 ,我会重新允许你,以人类的身分化为我宝物上的锈斑。你可以以此自豪。」 喀叽。喀嚓。嚓啦。 许多微小的杂音,回荡在男人的黑暗当中。 约翰微微地听见,在硬物交互碰撞的声音中,混杂著有人交头接耳的细小声音。 伴随着人声,不断回响的金属声响听起来虽然粗野,却又仿佛在演奏音乐一般,带有优雅的感觉。 「这里是……?」 约翰缓缓地抬起身体。 不可思议地,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除此之外的感觉也模模糊糊。 只有一股气味轻微地刺激着心。那是夹杂着水果酒的芬芳与奶油的焦香味,是会挑逗人食欲的那类气味。 然后,约翰察觉到这里是在餐厅之中。 空间内充满橘色的暖光,却不是来自灯泡,而是由烛台的火光所照亮的色彩。在那光芒中飘着一张巨大的长桌,有个男人就坐在那里,周围还有正在谈笑的绝世美女们,偶尔能见到她们往男人的玻璃杯斟酒的动作。 「请问……我……」 当约翰正想向坐在桌旁的人攀谈时,那个男人拿起餐巾高雅地拭净嘴巴后,慢慢地转头看向约翰。 「唷,你清醒啦。」 「咦……大仲……术士先生?」 男人的模样是约翰等「二十八人的怪物」都很熟悉的英灵,即是与警察局长缔结契约的术士—亚历山大·大仲马。 但是,他的头发以倒竖的方式向后梳,体格感觉也与在工房见到时稍微大上一些。 「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其他人呢?」琇書蛧 说到这里,约翰才注意到。 大仲马并没有看着自己。 「咦?」 约翰虽然想触碰烛台,手却如滑过般地穿透过去。 不仅如此,连端着菜肴走过来的美女,也仿佛幽灵一样穿过了约翰的身体。见到这光景,约翰才察觉到「自己并不存在于此地」的事实。 虽然期间短暂,或许是魔术师的修行奏效了吧。 约翰明白到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梦境,也理解到或许这里存在某种带有魔术性的意义。 「这里是餐厅,不用那么警戒我。而且这里蛮高级的,麻烦你不要大吵大闹喔。我不是你的同伴,但也不算是敌人。总之,先聊聊怎么样?」 乍看下,约翰以为大仲马在对自己说话。 但是,他的视线并不是朝着自己,而是看向站在自己斜后方的某个人。 约翰还没从混乱中冷静下来,但是他做好觉悟,慢慢往身后回头看去。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名负伤的男人。 身体的一部分缠着绷带,有好几处都渗透着血的痕迹。但是,无论是绷带的白色,还是血液未干的红褐色,这些形象都立刻从约翰脑中消失无踪。 漆黑。 那个男人身穿大衣之漆黑,仿佛表现出男人灵魂的颜色一样。 他的肌肤色泽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发色更是与黝黑相差甚远。 大衣底下若隐若现出如贵族穿的奢华服装,不晓得是不是卷入过什么***烦,大衣的外表到处可见烧焦般的痕迹。 但是,实在无法令人不去联想,那身包覆男人身躯的漆黑大衣,其颜色正代表着其本质。约翰困惑的同时,漆黑大衣的男人也不发一语,眼神警戒地瞪着大仲马不放。或许是感觉到他的杀气,大仲马耸肩挥手说道: 「唉~刚才的当我没说过吧,我可不想被杀呢。我斩钉截铁地说吧,我不是你的敌人。如果我是,你 早就搭上驶向冥府的船只了,对吧?不,考虑到那些你视为敌人的人,如果掉到冥府就能结束一切,倒还算是运气不错呢。」 大仲马拿起手边的水瓶,一边往玻璃杯里倒水,一边继续说道: 「来,先喝杯水吧。要是怕有毒,我先喝给你看。」 接着,一身漆黑的男人继续保持警戒,向大仲马问道: 「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嗯,算认识吧。虽然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关联性,但我在巧合下知道你的事。包括你至今是如何完成大业,乃至从今以后又要成就什么事,我都知道。」 听完后,漆黑的男人更加警戒,缓缓地站起。 相对于男人的动作,大仲马则是向他递上倒满水的玻璃杯—— 接着,大仲马下巴朝着男人面前的座位示意,仿佛在测试他一样。 「先坐下吧。一直用那副样子站着,可不像个堂堂的伯爵大人呢。」 「……」 「啊,还是说,我这样称呼你比较好?」 接着,大仲马说出了既代表对方表层性的一面,更是其核心的专有名词。 「爱德蒙·唐泰斯。嗯,好名字。这样的名字足以写入文章里呢。」 「不过,还是《基度山伯爵》更适合当作的标题呢。」 ············ 市街地中心地带。 「裁定……是吗?」 面对与自己伫在相同屋顶上的男人,理查重新拿好剑,问道对方。 「原来如此。我本来以为你的职阶是弓兵,其实不然。你莫非是裁决者【Ruler】吗?」 以得自圣杯的知识为基础,理查说出某个特殊职阶的名称。 但是,金色英灵却对此嗤之以鼻。 「蠢才。圣杯战争中的裁决者,终究只会以世界的规范作为准则,不过是座中立的天秤罢了。我的裁定不存在中立性。我走过的一切道路,以及累积于我宝物库中的那些财宝,才是裁定你的天秤。」 英灵夸张说着「我就是规则」般的话语,但是理查反而面露喜色地点头应答:「蠢才啊?形容得真好。」 理查将剑靠在肩膀上,从教会屋顶往下瞥了大马路一眼,叹息道:「说起来,我是听说守护这个城市的卫士们,要调查散布神秘病魔的英灵,才会来到这边,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事而已。果然,圣杯战争就是一旦见面,自然而然会演变成一场武戏吗?」 「别伪装自己了,***。」 金色英灵不满地说。 「看你说得心怀担忧。在场之中比所有人都享受这个状况的,明明就是你吧。」 「……」 理查以大胆的笑容代替回应,接着又问金色英灵: 「说起来,那个病魔……你的朋友称为黑色诅咒啦。不就是要想办法处理它,那些卫士才会聚集起来吗?不去帮忙他们好吗?和你结盟倒也是一个办法喔。」 硬要称那些警察为「卫士」的理查,一边回想结盟的枪兵说过的话——「如果诅咒与污泥混合了,会发生严重的事」,一边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而,金色英灵没有将视线从理查身上移开,仍环抱着手臂说:「那个无礼的死咒吗?那玩意儿要是在我面前出现,我自然会消灭。不管你想怎么做,结果都不会改变。虽然多少刮起了些可憎的风,反正一旦诛灭诅咒的源头,一切便会结束。 「原来如此。的确,我才刚来到这里,还没掌握清楚状况。不过看样子,我势必得拚尽一切面对你的裁定了。」 理查 喀叽地扭了扭脖子,询问关于自己身处的现况。 「乘载在天秤上的东西,不是只有生命那么单纯。还包括我的未来,以及过去——彻头彻尾的一切,对吧?」 「别啰嗦了,你不是不一一询问就无法理解一切的愚蠢之徒。」 看了看满口不讲理说词的金色英灵,理查苦笑道:「原来如此,那我能接受了。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必须拼命活下去的战场了。」 接着——伴随着下句话的同时,狮心王展开行动。 「盟约已成立。我们俩先前所言即为战争胜利的呼喊——我也要开始进攻了。」 就在理查迈步的同时,周围扭曲的空间绽放光辉。 接着,仿佛布满夜空的一切繁星都坠落下来一般,无数的「宝具」纷纷坠落到斯诺菲尔德的街道。 理查往教会隔壁大楼的屋顶上一跃,「裁定」也从周围不断逼近。 那些攻击,可谓是无限的连续攻击,更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来自四面八方的无穷追逼,至死方休。 但是,理查也不是仅会任凭宰割的野兽。 就算不是最佳状态,理查仍然是以人称七种职阶中「最优秀」的剑士职阶显现的英灵。 在无法判断意图的金色英灵所行使的考验面前,理查也以拥有王之灵基的英雄身分,开始释放自己的力量。 交杂着轻重急缓的变化,宝具的骤雨不断倾泻而降。 理查利用其中的空档,跳上屋顶。 宝具随即逼近而来。 理查踢开其中一件武器借此扭转身体,以一线之隔闪过连续不断的攻击。 若用于杂技表演,太缺乏风雅;但用于战斗,实在流丽过人。这些连续攻击,哪怕是只要吃上一击,都会成为肉体的致命伤。理查向其中心冲了进去,他以压倒性的速度,如刚才所宣言地开始向死的领域「进攻侵略」。 理查一边亲自架好手中的剑,并一边扭转身体,一口气由下往上地斩向天空。 从剑的轨迹溢出的光辉,将逼迫而来的刀刃全数扫落后,又辟出一条可亲自进攻深入的崭新道路。话虽如此,仍然不会改变走错一步就当场毙命的状况。 理查一边神速地走在生与死的境界上,不断喃喃自语地述说着并非给他人听,而是鼓舞自己的话语。 「或许,能够抵达你的条件,我是有所不足吧。」 仿佛是与自己的誓约一般。 「但是……」 「论速度,我会赢过你。」 ············ 赌场旅馆「水晶之丘」最顶楼。 蒂妮。 她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御主,也是发自心底向他行臣下之礼的少女。 她是一族为了完成复仇,花费数代才「制造完成」的巫女。 蒂妮的部族不隶属于教会,是代代继承力量,并延续下去的土地守护一族。 这个部族受到无数的魔术师与部分权力者,从魔术世界的内外两侧双管齐下施加压力,最后终于屈服。他们为了总有一天夺回土地,以及为了这片一族守护至今的土地,如同字面表示的一样,不惜做出了「献身」的行为。 在新诞生的孩子身上,都刻画了魔术刻印。 他们透过利用与西洋魔术多少有异的理所刻出的花纹,作为土地的灵脉与魔术回路本身的通路,并强行相连起来,培育成魔术的「触媒」。 其为,一件心愿。 其为,一场奇迹。 其为,一声呐喊。 其为,一条回路。 其为,一样祭品。 其为——以成千上万条生命熬煮成的成串诅咒。 管理土地的魔术师们,其行为与和土地缔结誓约实为同义。.Ь. 那是名为誓约,极为单纯无瑕的诅咒。 要是土地的灵脉之力转移到自己无法抵达的地方,便会丧命。 作为受到诅咒的回报,魔术师能借由让自己的性命与土地的灵脉同化强化力量,虽然不到能够无咏唱的地步,但是能以最卓越的效率不断使出强力的魔术。 这些人强行对土地扩展魔术回路,再将其让孩子们继承下去。 蒂妮也是作为次世代的祭品而诞生,更是在受尽苦痛折磨后,要将其基因与刻印传承至下代继承人的装置。 蒂妮有十二个哥哥,以及九个姐姐。 但是,这些哥哥姐姐,已经全都「被土地纳入其中」了。 这些为了让人身的魔术回路与土地的灵脉同化所付出的牺牲,最后终于让蒂妮具备足以行使超越其父水准的魔术力量。 接着,次代的子孙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凡是有素质的人,都将与前人步向同样的命运道路。但是—— 圣杯战争阻碍了命运的行进。 这是魔术师们当初从蒂妮的祖先手中掠夺土地的目的。 而现在,那些篡夺者即将要达成他们的夙愿。 土地守护一族立刻推举蒂妮,开始教导她学习圣杯战争的知识,以及用来战斗的魔术。 一切都是为了让蒂妮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 而且,他们视蒂妮如同族长般敬爱也是事实。 虽然也存在着不满蒂妮,意图谋反的人,但毕竟在一族中是属于少数派。 同时,他们也明白一件事。 这名应该献上敬意、视为族长的少女,同时也是将用尽生命成就大业的祭品——是为了打入名为「夺回土地」诅咒中的,「必须彻底耗尽」的触媒。 但是,蒂妮不是只懂得让族人教唆使唤的可怜傀儡。 她自己也已觉悟,要彻底耗尽生命去面对这场圣杯战争。即使那不是部族的意志,而是受到代代继承至今的宿命所操控的念头也一样。 因为蒂妮自幼就接受了自己是为了「成为诅咒本身」对那些篡夺者魔术师降下报应而活到现在一事。 而现在,那个蒂妮只能瞠目结舌地将眼前的光景烙印于脑海中 如流星般不停落下的宝具星群。 每一件武器都缠着足以使人联想到神话时代的玛那,不停切开毫无感情的战场氛围。 蒂妮现在正身处赌场旅馆「水晶之丘」的最顶楼,利用远见的术式掌握地上的情况。 从最顶楼直接往下看,或许只需以魔术强化视力即可做到,但是蒂妮身为人的性质、魔术师的危机察觉能力,以及身为御主与英灵连接通路后而开启的种族本能,都再再拒绝以居高临下的举动观看自己的英灵—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如果她是老练的魔术师,就会毫不犹豫地居高临下观看了吧。 又或许,那个举动可能招致英雄王的不愉快,但那又是另一回事。 蒂妮甚至觉得透过使魔窥伺都是不敬之举,但是因为英雄王与恩奇都一战时已经默许过让她从远方观测了,所以蒂妮判断,这样做还在不可跨越的界线之内。 「不愧是吉尔伽美什大人。 另一名弓兵确实是强敌,但是那位大人的能力,肯定在他之上, 至于那名可怜的剑士,已撑不住了吧……」 如此思考的瞬间,蒂妮稍微屏了口气。 透 过远见术式看到的画面中——剑士仍然活着。 而且别说还活着,他甚至开始渐渐地能应付英雄王的攻击了? 「那名英灵……到底是……?」 剑士。 在圣杯战争中,是获认为最优秀的职阶。 根据蒂妮的部下事前所做的调查,从那些运来要当作触媒的遗物中,可以推测幕后黑手阵营恐怕是想召唤出亚瑟王。 而且还有得到情报指出,同样置身于幕后黑手阵营,名为操丘的魔术师从中国本土运来了与「始皇帝」有密切关系的遗物,这个英灵会以什么职阶显现,甚至无法预估。如果运送遗物的人,是幕后黑手的魔术师,那就无法轻易抢夺了。 说起来,当蒂妮得知带着「吉尔伽美什的触媒」的人已经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她就下定决心,自己该缔结契约的英灵(英灵),就是这名她该侍奉的王——据传乃一切王之源头的英雄王,别无其他人选。 至于另一名弓兵——阿尔喀德斯,以及自称是亚马逊人女王的骑兵呢? 即使见过那样不寻常的英灵,蒂妮仍然深信不疑,英雄王将会一直赢到最后一刻。 从相连的魔力通路感受到的魔力,是多么尊贵、傲慢,让一切万物都想侍奉他的王之气魄。 可能成为敌人的,顶多只有英雄王自己称为「朋友」的那名枪兵吧。 蒂妮心想,若是如此,在最后的引导之刻来到前的这段期间,所有对手被俐落排除已是注定之事。 「剑士乃最优秀」这种说法不过是个基准,是早已从脑海里驱散的情报。 然而—— 「好快……」 蒂妮被迫领悟了一件事。 的确,既然是讴歌为最优秀的职阶,即表示无论是何种剑士,一定会具有「突破了」某个范畴的部分。 他就是如她推测的亚瑟王?还是别的完全不同的英灵?蒂妮还不清楚。 即使观察透过远见的术式看到的剑士,蒂妮也不认为他的灵基足以与英雄王,或者阿尔喀德斯并驾齐驱。可能和自称希波吕忒的亚马逊人女王相当吧,感觉得到似乎稍微比她强了些。 但是此时此刻,在吉尔伽美什「国王的财宝【GateofBabylon】」的猛烈攻击下,那个剑士仍然还活着。 不是像吉尔伽美什的朋友枪兵一样,全部迎击对抗,更不像现在正与警察队对峙的阿尔喀德斯一样,承受所有宝具的攻击,剑士是用闪躲的方式,不断地避开所有的宝具骤雨。 虽然他偶尔会用手中的剑,打掉几把闪烁光辉的宝具,但是那个举动也压抑到了最低限度需要的场面。 如果只是不断在逃窜闪避,蒂妮倒还能理解。但是最为异常的是蒂妮感觉得到,那个剑士的举动并不是消极的逃窜,而是明确地在「积极进攻」。 「怎么可能……」 看到剑士正缓缓地逐步接近吉尔伽美什,蒂妮的脸颊滑过汗水。 「他的速度……还在加快……?」 ············ 教会后方广场。 躲在广场种植的树木后方,少年——弗拉特看到正在教会与邻接的建筑物上方进行的攻防战,不禁感慨道: 「太厉害了……那个金色的人虽然攻击也很作弊,但是不断在闪躲的另一个人也不输他耶!就好像在玩动作游戏时可以无限使用紧急回避指令,而且还是一直用取消技的状态呢!」 你的举例……都挺庸俗的呢…… 抱怨似的传递念话的人,是恢复成手表模样的英灵——班尼特。 与弗拉特缔结契约的狂 战士班尼特,可视为一半灵基的宝具遭到阿尔喀德斯所夺后,受到了超乎寻常的伤害。 即便不作为一位英灵,仅仅作为人类恶意的化身,他刚才被夺走宝具力量的情况也相当于是被触及到了根本——他的恶意被另一股恶意吞噬了。 因此,他才变身成仅需耗费少许魔力量就能成形的无机物。 这一切仿佛命运一般。 所以……轩浩先生是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的情况,才让自己来参与圣杯战争的么? 班尼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虽然被夺走‘恶意即‘力量让他现在的状态无比虚弱,但这似乎并非完全的坏事。 反过来说,正因为‘恶意被夺走了,他现在反而更加接近人类了。 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这原本就是他跟随轩浩现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为此想要接触圣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圣杯也具备这样的力量? 可那不是圣杯吗?应该是相当神圣的东西……怎么会吞噬‘恶意呢? 一时间班尼特无法想明白。 但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 那么,我们也该行动了吧? 「可是,班……狂战士先生,你真的没事了吗?」 就算我说要撤退,你也打算找个理由搪塞我,一个人跑去帮助警察队吧?虽然我们才相识不久,但我已经大致明白你的行动了。 「讨厌啦……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正义的伙伴吗?」 听到弗拉特困惑般的说词,化成手表的英灵传来念话。 你应该不是吧。不过,先不论你的老师对正义与邪恶的概念如何,他是那种「会做到底」的类型吧?既然如此,身为他学生的你应该也会模仿才对。 「……真头疼耶。班尼特先生,你连我的内心都读透了吗?」 只要不是直觉非常差的人,谁都会明白你。不过,虽然你不是会毫无计划就闯入敌阵的笨蛋,但计划本身就蠢到极点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我必须成为能为你引导方向的人。 「放心啦!我也打算要活着回去啊!我非向大家炫耀你的事不可呢!」 没有更好一点的理由了吗? 班尼特享受着这段玩笑般的对话。但那就像是为了分散痛苦,而不断与人对话的伤患一样。 算了。我知道比起去战斗,你更适合从旁支援。我就彻底做好准备,辅助身为支援者的你吧。 「……的确没错。」 弗拉特没有刻意问班尼特:你已经不能战斗了吗? 因为就连从他的角度来看,班尼特也已经明显虚弱。 名为宝具的概念遭夺后,目前班尼特的灵基明显不稳定。 但是,弗拉特又另外问班尼特: 「……打倒那个人,可以让狂战士先生的灵基复原吗?」 心知肚明的问题不需要问我。你「看到」了吧? 「……是的。就我所见,灵基已经完全融合了……该怎么说呢……就像是融入感觉非常噁心、像烂泥般的物体之中……」 是啊,就算消灭那个,那份力量八成也不会回到我身上了。不过那种东西本就是我想要舍弃的,放心好了,我并不在意。 班尼特这么一说,弗拉特沮丧地表示:「话虽如此,这样一来你的力量的确会大打折扣,看来以后做事情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啊。」 所以你在意的只是这个吗?亏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我而感动。 「我真的是关心你的信我……不过当下的情况有强大的力量也很重要,这是事实吧?」 好吧……这我倒是无法否认,不过……力量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吧?否则一开始这场所谓的圣杯战争最后的赢家就只会是一个人。这些英灵甚至都没有出场的必要。 「你是说……轩浩先生吗?」弗拉特闻言微微一惊。 他虽然思考过轩浩先生的强大,但这样听班尼特说出来却是另一番感受。 班尼特可是不弱的英灵,如果不是恰好被刚才的那个家伙克制,即便对方是‘半神,胜负犹未可知。 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吧? 「好吧好吧~要是能让那个金色的人和他发生冲突,移动到别的地方就好了,但是……」 那名金色弓兵,就是你的老师提过「绝对不能靠近」的对象吧。如今我也明白他的意思。那家伙,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灾厄。基本上,我们只能采取隐密行动了。 两人思考,有没有办法能在短时间内重振态势,去掩护警察队。 话虽如此,实在没有能好好思考的时间。 毕竟不知道正在上面越打越烈的弓兵与剑士,什么时候会有战斗的流弹打到这里。他们不觉得警察队能与那名英灵对峙得太久。 「我再使用一道令咒增幅速度,去带走医院里的那名少女如何? 根据警察局长那里得来的情报,那名少女正受到神秘的病魔侵蚀脑髓。所以,我无法赞同在没有警察的协助下,强行带走少女的做法。虽然感染别人的危险性不高,但是没有警察协助就带走她的话,难保那少女的身体撑得住。更何况,原本预计要带她前往的教会,现在可是那副德性。 看到金色弓兵如同门神一样,伫立在教会屋顶上,弗拉特又烦恼地说: 「那么,用结界之类的加以隔离,让他们看不见我们怎么样?我之前和教授一起去墓地等地方时,学过很多种隐蔽行踪的模式喔!」 要是这么做,夺走我力量的那名弓兵,会将整座医院都轰成灰烬吧。我想对那名英灵来说,要做到那种程度,应该是易如反掌……慢着。 「咦?」 好像有人来了。 班尼特暂时停下对话,提醒弗拉特警戒周遭。 弗拉特向周围集中意识,发现他们隐藏身影的植树前方,不知何时有道身影接近过来。看到那身影的瞬间,以御主身分登录于仪式参与者中的弗拉特,顿时明白对方和班尼特一样,是以英灵身分显现的存在。 同时也了解到,对方不是战斗方面的英灵。 接着,班尼特立刻变身为巨大的狼形之躯,像要威吓对方般发出怒吼: 「停在那里别动!你是什么人!」 1022.救赎 「哇啊!班尼特先生变成路·希安了!」 弗拉特对班尼特喊出某个专有名词,但是他没有回应,而是盯着逼近眼前的男人。 对方留着显得古风的平头,但身着显然出于专人裁缝的高雅服装。 虽然没有战士的氛围,却也散发着与魔术师、骑兵不同的气息。 「看那身服装,你应该是一两百年前的法国人?」说话的是变身成狼的班尼特。 对班尼特这句充满野兽特有的杀气以及威势的疑问,在他前方十公尺处驻足不动的男人一边耸肩,一边说道:「喂喂喂,没人教育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吗?我可是没有那样对你喔。就算你接着说自己喜欢吃科梅尔西的玛德莲蛋糕,我都不会惊讶呢......大概吧。」 「啊,那个很好吃呢!科梅尔西的玛德莲蛋糕!」 弗拉特保持警戒,同时回应对方不明意义的发言。 那名男人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也感到有些惊讶:「哦?这话题谈得来呢。原来还是很有名吗?科梅尔西的烤点心。」 「对啊!我一位法国当地的朋友,常常当作伴手礼送给教授和朋友呢!」 「这样啊~真想尝尝看滋味,比较一下是不是已经和我活着的时候不同了呢。哎呀,结果刚刚的对话,不小心曝露我果然如外表所见,是出身法国的人呢。不过算了,和玛德莲蛋糕的滋味相较之下,我的事根本不重要啊。」 神秘男人与弗拉特又聊到法国当地政府团体的话题,呈现谈笑风生的气氛。 在他们身后上空,仍然有宝具流星不断地从天而降,站在一旁的巨狼形态班尼特流露出不太自在的眼神,向弗拉特搭话:「喂,不是让你聊那些事的时候了。谁知道警察队还能应付那个怪物多久……」 然而— 「这个男孩有点难以揣摩呢。」 随着男人嘴角一扬,气氛也改变了。他说道:「一边和我畅聊点心话题,又一边偷偷地在我的影子里编入术式,这怎么看都是魔术师的举动。但是啊,术式明明已经完成,还是继续大聊特聊点心话题,这种行为又不像个魔术师了。」 听完男人所言,班尼特惊讶地看向弗拉特。 弗拉特则是感到莫名其妙,询问男人:「咦?我编入术式,是顾虑到万一你是敌人会有危险才这么做的。如果你不是敌人,我发动不但浪费魔力,对你也不好意思,不是吗?」 「……」 沉默地观察一会儿后,男人看着弗拉特,愉快地继续说道:「男孩……你是什么来头?」 「咦……?喔,是在问我的名字吧!我叫做弗拉特!因为全名长得离谱,而且还要避免成为施咒的对象,所以我不能轻率地全部告诉你。但是,我平常对人自称的姓名是弗拉特!现在是狂战士先生的御主!」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算了。还有,自己有全名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不能轻率说出的事喔。反正,你们都不小心报出名号了,那我不自报就不公平了呢。」 听完,班尼特怀疑地问道:「……报名号?再怎么说都是个英灵的你,要向同为圣杯战争参与者的我们报上名号?」 「像你那样仿佛在宣言我就是开膛手杰克啦~!并揭露宝具的人,好意思说我吗?不过,你大闹社会的时候,好像是在我死后的事情就是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我混淆视听的手段?实际上我并非真正的开膛手杰克,就像现在我能够化身巨狼一样。」 「这样吗?不过无所谓啦。我的真名不管曝光与否,都不会改变我的弱点。脑袋被砍掉会死、心脏被捅会死、溺水会淹死、吃不饱会饿死、受寒会冻死、年纪大 会老死——你瞧,一大堆弱点。你说说看,一个连简单的诅咒都防不住的男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弱点好曝光的?」 这名英灵看似毫无敌意,但班尼特碍于本身灵基的现况不能从容以对,又处于要保护弗拉特的立场,他还是不改警戒的目光。 「我不懂。既然你毫无与我们为敌的意思,为何来接触我们?」 「喂喂喂,咱们的御主都同盟了吧?御主结盟了,更何况英灵——就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你是那种立场啊。那样的话我就明白了……」 班尼特与弗拉特,曾经听与他们同盟的御主,也就是史诺菲尔德市警的局长说过:「我虽然不会说出我的英灵真名,但是反正他只专门安排后方支援,不会有机会与你们见面。」 虽说组成暂时性的共同战线,但因为最后还是要围绕着圣杯争夺厮杀,那当然不会说出真名。让英灵之间毫无意义地接触,称不上是上策。 正因为班尼特也如此接受,他才不得不认为,对方的英灵出现在眼前是极为不自然的状况—— 「话虽如此,我是有相应的理由才自报名号。在战斗方面,我没有义务担保我们双方能有正经良好的联手关系,但是看到男孩的做法后,我判断最能与男孩好好合作的步骤,是坦率地曝露我一部分的真心【脏腑】。」 正因为很清楚班尼特会投以那样充满疑虑的眼神,那名英灵愉快地耸肩,同时报上了名号。 「我的名字是——仲马。不知为何就成为术士了。」 「咦?」弗拉特不禁回以疑问。 自称仲马的英灵耸肩问道:「男孩,你听说过亚历山大·仲马吗?」 「咦咦!」 这次弗拉特发出更明确的惊呼,大声问道:「哪……哪位仲马?」 「哪位?」 「是拿破仑部下中的超强将军,老仲马吗!还是那位将军的作家儿子,就是写出《三剑客》、《LesilleetUnFant?es》等等著作的大仲马?该不会是更下面的儿子,写出《茶花女》的小仲马?」 「是第二个的大仲马。姑且不论《三剑客》,你连更小众的作品都知道呢。不过,比起我的作品,犬子的作品似乎更众所周知,太好了。」 术士——大仲马自嘲似的笑道。 弗拉特眼神闪烁地大喊: 「什么话,我当然知道你的作品啊!《三剑客》的电影、动画、人偶剧我都看过喔!不会吧!你真的是本尊吗?」 「英灵就像拷贝般的玩意儿一样,问我是不是本尊我也很难回答你。不过,就问我是不是大仲马的意义而言,答案是Yes,不过,我原本以为我的书不会留存百年以上呢。不知道这算是好是坏,这表示无论经过多少年,人的本质还是不会改变太多吧。若你想憧憬谁,还是选我儿子比较好喔。他的才能保证货真价实。」 「别这样!请别说得好像自己的才能是假的一样!我待的那间教室,虽然同学们、学长姐们大家都是些书痴,但是都拥有几本当时出版的原本喔!好厉害,太厉害了!班尼特先生,我们等于拥有了百人之力耶!啊啊,我真的好想和这个人再多聊聊,多打听出一些他的情报,但是还得先去救那些警察才行。我们就拜托他帮忙吧!」 「嗯……的确也没时间了。既然御主那么说,我就暂且相信他吧……」 说完,班尼特再度变回手表,系回弗拉特的手腕上。 见到如此情况的大仲马,咯咯笑道: 「感激不尽。不过,要靠我一个人处理这个情况,怎么说都太勉强了。还要特地变成可以不必自己行动的手表,就表示你的 灵基相当糟糕了吧?」 大仲马的视线看向将教会夹在中间的更远处,在大马路那边断断续续闪烁的闪光。 不知何时,英灵们已经从教会屋顶上转移战场了。但是他们不晓得这些阵阵闪光,以及不断响起的轰隆声究竟是出自谁之手。xь. 「不过,即使如此你们还是希望我帮忙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们。」 「真的吗!」 「小子,你啊……虽然看起来不像个魔术师……但为了达成目的,你做好觉悟要将自己的性命扔入大锅了吗?」 「咦?」 「放心,会采用最新式,而且附设计时器的压力锅来煮。不是那种煮完后,成果不稳定的魔女大锅。」 大仲马一边说着奇怪的话语,一边对弗拉特与班尼特扬起无畏的笑容。 「最棒的是,负责调理的人可是我呢。」 ············ 「……好乱来的一群家伙。。 即使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感情,西格玛还是有些傻眼地说出感想。 在这次圣杯战争中置身「幕后黑手方」的这名青年,既是一名使用魔术的佣兵,更是原本应该要成为枪兵御主的人。 但是,受到身为神秘职阶「守望者」的英灵附身后,处于这种状态的他为了提升自己的生存机率,与剑士以及潜行者组成暂时的共同战线。 接着,西格玛以「守望者」的影子们带给他的情报作为基础采取行动,前来观察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少女、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以及目标为少女的其他阵营的敌人。 关于从自己的英灵手上得到的情报,西格玛以「上层传达给他的情报」说法,骗过剑士、剑士的御主沙条绫香,以及潜行者。 西格玛的英灵是以居高临下俯瞰的形式,一直掌握住这座城市目前发生状况的神秘英灵。 不但对「守望者」这个职阶的特性不明所以,甚至没有自己的明确目的就卷入这场圣杯战争的西格玛,目前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将他视为「士兵A」来看待。 不如说,就是将西格玛带进这场战争的弗兰切斯卡本人,希望他能一直以「士兵A」的身分存在,有此结果自然是理所当然。不过,与西格玛缔结契约的英灵,正在逐渐将他改变成这场「虚伪圣杯战争」中的特别存在。 话虽如此,西格玛不可能具有与英灵相当的战斗能力。 虽然西格玛一直游走世界各地,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累积实力,但实在不可能与英灵之类破格的使魔相提并论。再加上目睹到剑士与金色英灵的攻击后,让西格玛领悟到自己是多么不适合在这里的存在。 「那个人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最初的英雄之一喔。」 持蛇杖的少年——「影子」之一那么说道。 这些影子既是「守望者」的装置,也是仅会向西格玛传达情报的系统。 或许是直接与大脑连结的关系,西格玛以外的人都无法认知到他们的身形与声音。西格玛虽然想过,干脆当作是自己看到的幻觉会比较轻松,但是他们传达的情报不但准确,甚至还有靠自己的知识无法明白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西格玛也不得不理性认识到那些真的是英灵的力量。 「我斩钉截铁地说,现在的你毫无胜算。」 身形从蛇杖少年变成有着机械翅膀的少年「影子」说道。 对于他的发言,西格玛在内心嘟囔:「用不着你说。」 看一眼就能明白,那个英灵从一无所有的空间射出的,都不是寻常武器。 不是靠魔术或现代枪械就能勉强应付的对手。 利用震撼弹或闪 光弹应该可以让对方在一瞬间分心,但是面对吉尔伽美什这名英灵,很难认为情况能因此好转。 要是至少能和剑士完美地联手合作也好,但是和他才相遇不久,两人没有默契可言,再加上他的御主沙条绫香非但不是正式的御主,甚至不是魔术师。 既然如此,此刻能成为战力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与剑士、吉尔伽美什同样是英灵的那个人——站在一旁的潜行者少女。 「你打算怎么办?」 想不到明确的作战计划。 可是,毫无行动地既不攻击也不撤退的话,只会沉入这片杀戮的泥沼里。 那么,配合身边的牌行动就是上策。西格玛如此判断。 潜行者闻言,淡淡地开口:「我要去保护幼童。你知道她的房间位置吗?」 「你真的要去?……或许会和那名变成恶魔般的弓兵,还有那个金色的格林机枪交手喔。」 「……我不会从正面前往医院。虽然不甘心,不成熟的我若要与他们对抗,必须拼尽全力,而且即使尽了全力,能不能抵达医院还是很难说。如果只关系到我自己,那还没问题,但是救幼童才是目的,对吧?」 「那个是那些警察的目的,不是你的。」 「?」 潜行者少女似乎听不懂西格玛的话中意图,静静地表示疑惑。 对于那样的她,西格玛淡然地述说: 「对方是未曾见过面的小女孩,成为敌人或同伴的机率都不高。不如说,万一那名重要的保护对象,以及与她缔结契约的英灵视我们为敌人,将会陷入得与那名没有交战需要的英灵正面交锋的状况。合理地思考,去救那名少女对你并没有好处。」 「……原来如此,你这个人内心毫无信仰呢。」 潜行者好像彻底明白了西格玛这个人似的点点头,直视着西格玛说道: 「对我当然有好处。而且理由很合理。」 「合理?那理由是……」 为什么会想询问那种事情?西格玛自己也不明白。 或许纯粹是因为,他掌握不住潜行者以自身意志涉足麻烦事的性质才询问也说不定。 潜行者对做出那样反应的西格玛,以流畅的话语说道:「心灵尚未成熟的幼童能够得救,就是至高无上的好处。」 潜行者述说着,同时开始无声无息地移动。 仿佛要将这条「化为战场的大马路」的缝隙缝住一样,潜行者应该是打算采取绕远路的方式接近医院。 西格玛一边紧追在后,一边像是半自言自语地说出疑问: 「……?我不懂。虽然是小孩子,但她是陌生人吧?而且这孩子往后会不会与你步上相同的信仰之路都很难说呢。」 如果是为了增加与自己同样教派的信徒,倒还能理解潜行者为何这么做。 但是,那是不惜赌上自己的命都该拯救的吗? 「我还不够成熟。若是那些信仰虔诚的人,本来就不会考虑有无好处这件事。就像呼吸一样,只是生存于世、听从伟大声音的指示选择该走的那条路。」 「……虽然我本来就不太懂所谓平常的价值观……不过,处于这种状况下的你仍然想要拯救小孩,不就是因为你信仰虔诚吗?」 听到西格玛的话语,登峰造极的狂信者只看了西格玛瞬间,就摇头否认。 盛满潜行者眼中的感情,是对自己的忿怒以及哀恸。 「我无法舍弃对那些异端者的愤怒。无法心怀宽容之情。现在步上的路也一样,只要我还心存想要拯救他人的愿望,便是在轻视命运——这只是傲慢,不 是信仰虔诚。因为这样的不成熟,我才无法获得允许迈向通往山郭之中的道路。」 「……」 随着两人消声匿迹地通过大马路,又更接近了医院。 警察队与弓兵的战斗已经开始,另一名弓兵——吉尔伽美什与剑士也进入了交战状态。 先不论潜行者的状况,那些人在交手间放出的流弹,哪怕只要挨中一发,西格玛肯定会毙命吧。 西格玛一边警戒着双方的战斗状况,一边使用消音与强化肉体的魔术,才勉强能紧跟着谨慎前进的潜行者。 潜行者淡然地对处于这种状态的西格玛继续述说: 「但是,那种事根本无所谓。我的不成熟,不能成为我不去拯救小孩的理由。」 「……我懂了,是那种意思啊。」 西格玛此时微微低下头,念着小孩这个词汇,他曾经也只是个孩子,不如说现在也是,但却因为不得已而踏上战场。想到这里,他不禁喃喃道:「我们……就没有人来拯救啊。」 突然——朝着医院后门接近的潜行者停下脚步。 察觉到自己失言的西格玛,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潜行者身上移开。 下一瞬间,西格玛身后响起声音。是由影子之一——曾经表示过「称呼我为船长吧」的老人所发出。 「唉唉~你怎么说出来了呢……搞什么玩意儿,你是笨蛋吗?这是在对正打算去拯救他人的人哭诉就没有人来救我吗?还是嫉妒在医院里睡觉的小鬼?觉得开个玩笑停下脚步,让那个小鬼遭逢与自己一样的不幸是可喜可贺的大好结局?」 西格玛完全无法反驳阵阵嘲笑般的声音。 一个理由是,回应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会遭到潜行者怀疑。 另一个则是——因为自己毫无能够反驳的说词。 西格玛没有想祈求圣杯的强烈心愿,也没有必须活过这场战争的理由。 他只是个单单凭着「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太想死」这样的理由挣扎至今的佣兵。 当西格玛怀着此种心态活到现在的当下,对他而言那或许反而是自己的强项了——而且绝对不是能自豪的要素。听闻潜行者的话语,西格玛想起自己年幼时的往事—白天还坐在隔壁的人,当晚就成为毫无血液循环的「物体」遭到处理收拾,便自然吐露了刚才那句话。 为什么? 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我们? 为什么,在医院的少女就能得到拯救?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 若是此刻以前的自己,理应能用「不过就是运气好才有那种机遇」来回答。 既然如此,为什么刚才的自己会吐露那种话?西格玛察觉到自己这个存在,正在动摇不定。 这是不好的倾向。 对身为使用魔术的我、身为佣兵的我,都不是好事。 死亡的降临,会从内心动摇的人开始发生。 在过去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亲眼见证许多次那副光景。 「抱歉,刚才是我失言- 西格玛想要中断话题,借此恢复内心的平静,但是他的话语被回过头的潜行者打断。 潜行者直直注视着西格玛述说道:「没能拯救年幼的你,是我不成熟。」 「……」 「没能在现场遇见你、拯救你,那正是我不成熟的证明。」 西格玛觉得潜行者这段话太不讲道理,回道:「你是英灵。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死于什么时候,但是我们的时代、所待之处都不一样,你不可能遇见年幼时期的我吧?」 「时间与地点的差异等等,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我和你在此时此刻像这样处于同样地点就是明证。」 站在西格玛的角度,潜行者这段话根本脱离了常轨。 倘若自己的信仰是完全的,应该就会站在年幼的西格玛面前,拯救他才对。潜行者那段话就怀着这种确信。 如果现在的自己是过得幸福的人,或许会对潜行者的发言感到愤怒。 即使不幸,假如是自己选择的道路,或许还是会反驳吧。 会反驳「我很满足自己的过去。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求过谁的怜悯,更不记得求你拯救我过」这种说词。 但是,心底涌现不出愤怒。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不禁同意,认同了潜行者一半的说法。 啊,原来是这样。 我……「曾经希望有人来拯救我」吗? 要是当时有某人……在那个地方拯救了我们,一切都会不同吗? 要是在弗兰切斯卡灭掉国家的更早以前……赶在大家都死掉前出手拯救他们的话…… 又或者……到更早以前…… 拯救到我母亲的话……? 不,要是拯救了我母亲,我也理应根本不会诞生。 随着想起自己的出生过程,西格玛静静地低了头。 旦拯救一切,我的幸福、不幸,甚至起源都会变成——不曾存在过了吗…… 「……挺有趣的想法呢。好像曾经有过那种喜剧。」 「?」 西格玛的自言自语,让潜行者感到疑惑。 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只是自顾自的回答开始移动前对方询问过的事情。 「……警察的捕捉对象……缲丘椿住的病房,位于这边看过去的最上层、最右边的房间。」 如此听闻的潜行者静静点头说:「感谢你,之后的我自己处理。」 「等一下。」 「?」 留住潜行者的西格玛仍然面无表情,他在瞬间思考后说道: 「……我也一起去。要保护她虽然会不放心,但是或许我有能顺利防止感染,并且带走她的办法。」 根据守望者传达的情报,「侵入缦丘椿的病原细菌,是不会经由空气感染的类型」。 但是这不表示今后也会一样。 毕竟,还有神秘的英灵依附着她。 也有可能对椿的身体动手脚,让细菌的性质突然改变。 但是反过来说,只要能巧妙地使那名英灵成为友方,不但能成为强力的伙伴,也能轻松地移动椿前往安全的地方。 剩下的就是按照当初的计划,由警察相关的人士对付那名英灵,使其无力化就没问题了。也能向法迪乌斯呈上还过得去的报告。西格玛是这么盘算的。 「你不用勉强自己。万一出事情,我会用扛的带走她。」 是以为自己不会跟到最后吗?虽然潜行者如此说道,但是黑发青年静静地摇头否决,回应她:「那女孩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你的动作。长期陷入昏睡状态的肉体,光是施加强烈的负担也会导致心脏停止。我看过实例。」 小时候,就有同胞是这么死的。 西格玛并未说出那段记忆,而是提出一项提议。 「附车轮的担架【担架床】我应该用得比你习惯。带她出去后,我会把这件事告诉那名恶魔般的弓兵。那样一来,医院应该就不会成为他的攻击对象了。」 万一保护了椿一个人,结果医院毁掉就太凄惨了。 「哦~真有意思。你现在是为了谁而提出那个作战的?」 外形是持蛇杖少年的「影子」询 问西格玛,语气不知为何似乎有些开心。 为了……谁? 「这件事无关你的任务。而且这样做,就如你说过的一样没有好处。明明如此,你怎么会打算辅助她的行动呢?」 「影子」说出仿佛在测试西格玛的话语。 「……喔,没事,抱歉。虽然我是影子,还是有受到生前的人格影响呢。要是以英灵的身分显现,会成为别的姿态吧……不过,我们影子姑且算是个别意识的行动表现。就当作是留在我们影子中的残渣在闹着你玩,当作耳边风吧。」 蛇杖少年如此解释,但是西格玛无法轻易地当作耳边风。 因为——西格玛自己都「无法解释」是用什么理由判断后,才决定跟随潜行者。 这真的是不好的倾向。 为什么我不把事情交给她就好,自己撤退离开? 迷失自己精神的方向性,对身为佣兵、使用魔术的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瑕疵。 西格玛打算告诉潜行者,经过重新考虑后自己还是决定离开。 但是…… 「感谢你。」潜行者低着头如此说道。 她的声音,挽留了西格玛的心。 「你正试图想要行善。比起我这种肮脏的人,你更值得获得救赎。」 「……」 西格玛有些无语,对方都这样感谢了,如果他现在才说「我还是决定回去」的话,关系会恶化到无可挽回吧。 这将会使他的任务成功率,以及生存机率出现障碍。 一瞬间思考过那些事后,西格玛没有回应潜行者的话,只是沉默地追随她。 这一夜,响彻着英灵们激烈交战的声响。 仿佛要暂时远离那些声响一样,两人绕到医院的后门,确认四下无人后,迈进医院的土地范围。 十层楼建筑的医院内部,已经由警察队的魔术师之手铺设了驱人结界,有病患入住的病房楼则是铺设了睡魔的术式。 值夜班的看护士已经暂时陷入沉睡状态,也到了住院患者自然就寝的时间。 由于要是就寝中的患者发生病状恶化的情形,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受害者,所以魔术发挥效果的时间,已经设定在最低限度。 从守望者那里得知这些情报的西格玛,认为既然如此发出一些声响应该也没问题,就尝试从医院的后方以最短距离迈进。 然后,他们迅速地穿过医院的后院,但是——来到一半的位置时,潜行者揪住西格玛装备的衣襟,一口气将他拉到旁边。 「!」 你做什么——比西格玛提问的速度更快,已有物体坠落到他刚才站的地方。 大量插在地面上的金属片。 那些都是已经歪七扭八的凶器。 是由许多半融的手术刀,以及剪刀融合在一块儿的,成为长枪形状的刃物集合体。 看到那些凶器大量地坠落下来,西格玛预想着——这座医院里的所有手术刀、剪刀,以及骨锯之类的工具,该不会都将聚集到这里吧。 「答对了,小子。那家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量集合医院里的刃物喔。」 变成船长的影子在稍微远离西格玛的地方笑道:「好了,第二场考验来了。小子,克服这关,成长给我看看吧。」 西格玛不将其视为对手,他推测那些刃物的飞行轨迹,朝它们飞来的方向看去。 接着—— 在刃物射来之处,也就是医院五楼左右的位置,有个与白色墙壁垂直伫立的男人身影。 「……唔!」 一阵悚然。 西格玛的魔术回路顿时变得不安定。 虽然处在一旁的潜行者的魔力也变得暴乱,但是— 仿佛无视重力般地伫于墙壁上的「那个」所蕴含的魔力,其可怕程度更是凌驾潜行者之上。 又或者,不只是魔力感知侦测到的感觉,以使用魔术的佣兵身分,长久战斗下来练就的本能来形容或许也可以。 ——「那人」很危险。 ——虽然听影子提过这里有「吸血种」存在,但是「那人」是即使在吸血种中也是属于高阶的存在。 ——虽然不是「最高位」那类存在,但和寻常的魔物可是不同等级。 ——「那人」原本就是人类不能为敌的对象。 西格玛仅有一次经验。他曾经与类似的东西战斗过。 那时候是与其他有名的魔术师、使用魔术的人,大家一起联手才好不容易将其打倒,但是——此刻处于自己眼前的「那个」,是比自己打倒过之物更危险的存在。身为使用魔术的人,西格玛累积至今的生存本能正在不断地敲响警钟。 那人对瞬间僵,不是因为恐怖,而是受其魔力所震慑的西格玛说道: 「……你采取的判断不错,小鬼。」 「……?」 西格玛对这句话感到疑惑。 「那人」一边慢慢地拍手,一边继续说下去。 「要是刚才……你做出搁下令人怜爱的她一个人撤退离开的那类行为,我就会挖出你的心脏,弄碎磨成烂泥后和沙子混合在一块儿,然后撒到养猪场的饲料箱里喔。」 男人一边宣言着不知为何只有养猪场单方面会受损的话语,一边满脸笑容地降落到地面上。 礼仪端正地行礼过后,他一边怒瞪着西格玛,一边露出忘我的笑,做出这种怪异的表情说道:「但是,你现在做出的判断也很糟糕,小鬼。」 与刚才说过的话完全颠倒,男人说出极其不讲理的发言。 「区区的人类,居然做出与我亲爱的人儿共步前进这般行为,这种事我绝对饶恕不得。说起来,光是我亲爱的潜行者自然地与你这种家伙对话,我就已经忍无可忍了。」 男人喀喀地弄响脖子后双臂大开,伴随着凶狠的笑声与自身的激愤,放声主张道: 「我要让你的身体死不了,再将你的魔力回路一条一条地吸下来。还要戳烂眼球粉碎骨头剥下血肉侵犯脑髓冒渎心脏搅拌肺脏,将五脏六腑蹂躏至径寸大小。啊啊!啊啊!对了!就活生生地将身体剁成成万上亿条细丝,撒到养鸡场的饲料箱里吧!」 男人随着语调渐渐紊乱,拱下背仰望过反射着金色英灵的宝具光辉的夜空后——又切换成忘我的微笑,转头看向潜行者。 「当内心能接纳的仅有对象变成那样子的时候,你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啊啊……哦……太棒了!美人儿,你果然棒极了!光是想像你被自己的泪水弄脏身体的样子,我就要飙泪了!」 看到一边说话,一边当真流出欢喜之泪的男人——捷斯塔,潜行者早已展开行动。 她抹除自己的感情,将累积到刚才为止的激愤附加到魔力上,朝身为自己御主的魔物一跃而去。 同时,从剑士借给自己,用来代替魔物之魔力的临时魔力中——将大半的魔力量,注入进自己的宝具。 「黑剡缠绕——」 【非想巡灵(Zabaniyah)】—— ············ 身穿金色盔甲的英雄王—「裁定者」吉尔伽美什仍然站在一开始伫立的教会屋顶上。 已有数处插着宝具的教会屋顶,虽然到处都正在逐 渐崩毁,或许是因为有铺设牢固的结界之故,屋顶才勉强能维持住形体。 在第三者的眼中,那仿佛是美丽的舞蹈。 在生死夹缝间以不寻常的速度飞奔舞动的剑士,其模样不禁吸引了正在实际观测那副光景的缇妮,以及使用远见术式的众人的目光。 王与王的斗争。 但是,那绝非公平之战。 那副景色,看起来是一名王者,在伺机要对坐镇高处的金色王者以下克上的构图。 反过来说,也能视为是居于高位的王者,正在制裁下位王者的画面。 但是,剑士也因此才要进击。 既然同为王者,优劣就会随着时势改变。 这场以争夺那优势为理由掀起的战斗,让两人此刻的攻防可谓是在打一场仗——一场仅在王者的灵基之间进行的,世界规模最小的「战争」。 不过,其中一名王者拥有子民打造完成,再由王搜集到的无数财宝。 相对的,另一名王者却只有七个「支援者」。 裁定者一方,黄金色的王绝无一丝大意,认真地朝剑士倾注攻击。 但是,对于缠绕黄金的王之攻击,过去人称「拥有狮心」的王仍然没有停止进击,而且又让身体更加速,穿过死亡的夹缝。 神速。 通常,英灵间的战斗看在人的眼里,多的是脱离了人类范畴的表现。 但是,即使将这点考虑进去,剑士的速度还是显得有些异常。 身为英灵的基盘性能,本身具有的速度。 施加魔术性的增幅处置,得以达到的速度。以及只能说是得自英灵之座赋予的,与他逸事相关的某种「加护」造就的速度。 将其一切都交错组合后,具备了以英灵而言也是特异速度的剑士,在化为战场的林立大楼间四面八方地跳来跳去,同时以圆形的轨迹一点一滴地缩短距离。 —度行动过的狮心王的进军,其威力的确相当于横扫大地与海洋的暴风。 ——「只有具备避风加护的将军,才总算能阻止他。」 令人如此传颂,无与伦比的进军速度。 有「总是以平时行军速度的三倍速奔赴战场」这种逸事的狮心王,与对方的距离终于缩短到剑能触及金色英灵的地步。 「哦,即使不敬也要站到我面前来吗?」 总算能开始了——金色的王说出仿佛带有此意的话语,施放「国王的财宝【GateofBabylon】」,同时往身后飞去,打算再次拉开一大段距离。 但是,那成为给予剑士大好机会的状况。 「——恒久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剑士奋力跃向飞舞于空的金色弓兵,以手中绽放光辉的剑,劈出化为巨大光带的斩击。 「天真!」 接着,吉尔伽美什在自己面前显现出无数面盾牌,光带在其抵御下随即雾散。 「没想到你会用那种模仿星之遗物的赝品来对待我。要不是我正在进行裁定,这已是足够你死上万次的愚行了,***!……唔。」 当扩散开的光点消失,吉尔伽美什一让浮着的无数面盾消散时,才发现一直处于前方的剑士竟然已经失去踪影。 而且还感觉到,在着地的自己身后,教会倾斜的屋顶下方传出庞大的魔力。 金色的弓兵双眼一眯、转头看去,便见到架着剑的剑士身影。「——恒久遥远的【Ex】…胜利之剑【calibur】!」 由斜下往上的捞斩,击出第二次的光带。 但是,那一击也如 刚才一样,受到无数的盾牌抵御住。不过—— 威力与先前的第一击是不同等级。承受那波攻击的盾牌被往上推起,使金色王者的身体浮上数公尺。 「你……」 金色的王从盾的隙缝间,确认到剑士的手中正握着自己射出的宝具。 「我说过会跟你借用了吧?」 剑士紧握住长剑宝具,同时钻进浮起敌人的正下方,并且直接又让剑缠绕光辉。 剑士最初手握的装饰剑,在他第一次解放真名时,就伴随着那一击粉碎了。 但是,缠着神话时代气息的宝具,即使在第二次解放真名后仍然健在,继续拥有身为宝具的性质。 剑士就这么以仿佛喷出魔力般的形式,击出了第三次的光带。 金色的王向正下方展开盾牌抵御,虽然有防住这一击,但是身体又被推上更高空。 然后,剑士又往那里击出第四次的光带。 剑士从教会的屋顶接连地朝天击出第五次、第六次的光之斩击,完全不给对手重整态势的时间。 更恐怖的是,就在挥击间的间隔缓缓缩短,斩击次数超过二十次的时候,光的绽放已经毫无间断,呈现一条从地面击出、贯穿夜空的巨大光带。 简直就是在宣言,这不仅是无限的连击,也是永无止尽的强烈一击。 ············ 数分钟前医院前,停车场。 时间回溯到稍早之前。 在医院与大马路之间,设有一座停车场。 那个具备适度宽敞空间的地方,因为驱人结界的影响,几乎没有车在这里停放。从这里到约翰被打飞到的医院入口之间,完全没有障碍物。 由于约翰受到攻击,导致还留有余力的所有警察一起展开行动。 他们手上都各自握有不同的「宝具」。 这些本来已经失去神秘或魔力,早就是单纯遗物的武器,经由术士之手写上传承后,成为了「仿造品宝具」。 他们的攻击,可以说已经将所有想得到的作战—举凡佯攻、从死角偷袭等花招都加进去了。 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合作,比起在警察局与潜行者交战时的表现,可以说甚至有更高的水准。 但是——夺走狂战士的宝具,得手恶魔之力的弓兵,不但毫不回避,甚至也不用手里的武器击败他们。 他的身体虽然承受了一切击向自己的刀、箭,以及枪弹,但是丝毫看不出有发挥效用。 「可恶……这家伙,也和那个叫捷斯塔的死徒一样吗……!」 其中一名警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的脑海里,浮现了在警察局遭到蹂躏瞬间的记忆。 虽然面临到逐渐成为当时状况的重演,但是每个「二十八人的怪物」的心里都不存在逃走的选项。 要是在这里撤退,获得「正义」称呼的我们——自己的存在意义将会荡然无存。 他们与约翰一样,体内都栖宿着那句出自局长之口,接近暗示的话语。话虽如此,他们也不期望牺牲生命,不断地思考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阻止眼前的怪物。 在他们思考的期间,化身成异形的弓兵迈步走来。但是,刚才瞄准要害的攻击全部被他身上的布料挡住,伺机攻击***的手臂或侧腹时,虽然与击中布料不同,的确有「攻击命中了」的手感,但是仍然不及「成功给予有效打击」的领域。 不仅有那块让攻击完全无效化的布料防身,***的肉体也有不寻常的强度吗? 而且,虽然警察队还没正确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考虑到他得到了恶魔之 力这件事,其耐力与魔力抗性最好视为也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吧。 既然这样,眼前的敌人不就已经没有任何弱点可言了吗? 就在警察队的脑中浮现出「放弃」这个词的时候,异形弓兵正一步一步地确实迈步逼近。 「……?这家伙,为什么不一口气攻过来呢?」 一名警察提出疑问,其他警察则答道: 「对耶,他明明可以瞬间就击垮我们这些人啊……」 这时候,在保持着距离的地方冷静观察状况的女性——身为局长的副官,也是「二十八人的怪物」实质上的核心人物之一的贝菈·列维特说道: 「我想,大概是在警戒状况吧?」 她身为警察的同时,也是纯正的魔术师。 虽然贝菈生为魔术师家系中的妹妹,但是由于姐姐的魔术回路贫弱,身为妹妹的她便继承了魔术刻印,在母亲的养育中长大。 身为姐姐的艾美莉亚,就在毫不知情魔术世界之事的情况下,在史诺菲尔德从事医生一职。 由于贝菈的家系属于肩负责任、必须协助这场圣杯战争进行的一方,所以继承当家之位的她,便在继承母亲部分的魔术回路的状态下,参与了这场圣杯战争。 虽然尚未完成移植所有的刻印,还是个半吊子的继承人,但是在「二十八人的怪物」中具备不可缺乏之实力的贝菈,确实可称为是局长的心腹。 那样的她接着采取的动作,是从腰间的装备腰带,取出一支与现代装备不搭调的小支玻璃试管。 她将玻璃试管扔向为敌的弓兵面前,并且用手里握紧的装饰特殊的转轮手枪狙击试管。 子弹准确地击穿试管——下一瞬间,扩散出了广范围的烟幕。 那不只是普通的烟幕。那阵烟充满会随机变化性质的魔力,可说是用于干扰魔力感知的烟幕。 想当然耳,看到那阵连视线都会遮蔽住的浓密烟幕扩散开来后,弓兵低沉地喃道: 「……竟然做这种可恨的事。 接着,那副巨大的身躯仿佛像要避开烟幕一样,大大地往横一跳,移动位置。 贝菈的预测是对的。 异形的弓兵——阿尔喀德斯警戒着的是其他要素,并非警察队。 是突然出现的剑士,以及与他开始交战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那两人现在虽然正在互打,但难以预测何时会将矛头指向自己。 而且,阿尔喀德斯不只感觉得到剑士那边还存在别的英灵的灵基,一开始以「水盾」抵挡住自己试图摧毁医院的攻击的神秘魔物,其气息也还没有消失。 这并非一场信守礼仪的决斗,而是一场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连身后一点破绽都不能被看到的无尽混战。 清楚这个道理的阿尔喀德斯,虽能瞬间屠杀四散于周围并攻向自己的警察队,但既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也只能谨慎行事。 这般状况,正是因为警察队具备一定以上的实力才得以造就。他们累积至今的事物,以及赌上性命的觉悟,绝非白费。 在场的警察有二十五人。 剩下的是局长的护卫以及搜集情报的人,他们都留在警局里。虽然要让先遣队前往目标病房,但是由于出现了弓兵操纵的地狱魔犬——地狱三头犬之故,目前仍然没有任何人抵达病房。 「要不要派几个人绕去缲丘椿的病房?」 手握弓之宝具的女警小声说道,贝菈对此静静地述说自己的见解。 「少少几人过去的话,万一附身操丘椿的英灵是敌对的,将会白白牺牲掉。要去的话,我希望由能靠一己之力应付状况 的狂战士前往,不过他……」 那个狂战士的灵基身负重大损伤,也许已经在费拉特的令咒下脱离战线了。 「……如果那名英灵明白缲丘椿已经成为目标,应该会为了保护主人采取某些行动才对。她目前还没有离开医院,就表示可能还没察觉到这个状况,又或者是根本不想保护她......又说不定是拥有绝对的自信,不用移动燥丘椿也能彻底保护好她。就是这几种可能性之一吧。」 可以的话,希望是最后那个可能性。贝菈一边这么想着,又拿出几支试管向周围投出。 才以为那些用魔术投出,飞上天空的试管是要广范围地包围现场,却立刻全部遭到子弹击碎,同样的烟幕又随即遍布周边范围。 贝菈原本打算用这阵烟幕阻碍敌人,并趁着这短暂的时间下指示,派谁当斥侯前往病房,但是—— 「白费功夫。」 异形的弓兵将长在背上的恶魔翅膀一振,便在周围刮起充满浓烈魔力的风。 带有不祥魔力的风化作几道小型的龙卷风,像要吃掉烟幕一样开始捕捉烟幕。 「这样的怪物……到底要怎么对付啊……」 一名警察脸颊痉挛地说。就在警察们的脸上就要泛出绝望的色彩时— 一道身影冲过了烟幕的空隙。 「住手!没用的!」 虽然看不清楚在暴风与残烟中的人的长相,但是察觉到那个人穿着与我方一样制服的警察们,纷纷喊出制止的话语。 实际上,连阿尔喀德斯也认定那是无谋的突击。 逼近自己的警察无论采取什么攻击,都不可能对自己管用。 要是对方采取无视涅墨亚狮皮的加护,以拳头实行殴打攻击可能会管用。但是要那样做,若没有蕴含相当的魔力,就连造成擦伤都办不到吧。 阿尔喀德斯很明白,自己唯有在拉弓的瞬间会阻碍到双手,而那将成为曝露给其他英灵机会的破绽。 尤其是那个英雄王。即使他正在与剑士交锋,还是有可能顺势朝自己击出必杀的一击。或者若「流弹」直击到涅墨亚狮皮缝隙处的情况,甚至会直接成为致命伤吧。又或者,要是自己拥有留在变质前的,具备十二条命的宝具在身,或许就会不太介意地全力拉满弓——但是,现在并非值得露出那个破绽的状况。 既然如此,就像最初打碎脖子的那名勇敢警察一样,用挥舞手臂的一击除掉吧,就这么决定。 阿尔喀德斯手臂举高,等待躲藏于黑暗及烟雾中的警察向自己逼近的那一刻。 接着——在那瞬间,阿尔喀德斯感觉到自己身后膨胀起庞大的魔力。 「!」 ——这股魔力是……剑士吗? 是正在与吉尔伽美什交手的那个剑士,击出了什么宝具吧? 虽然感觉到那股魔力并非击向此处,而是朝天击去,但是阿尔喀德斯并没有将目光从这个逼近眼前的小小威胁身上移开。 这样的行为,是否真的出自连对矮小的敌人,都有做好不容大意的心理准备之故? 否。 阿尔喀德斯并不是不移开目光。 而是「无法移开」。 那是他具备的「心眼」发挥作用的结果。 并不是出自本能。 是至今累积起来的技能、经验、最后锻炼出来的五感,以及构成他的血肉一切都支配了灵魂,拒绝移开目光。 现在,在场真正应该警戒的,不是其他的英灵。 而是迫近眼前的一名警察。 他累积起来的一切都这么告诉自己。 而其理由,马上就会明示。 在阿尔喀德斯的身后,一道光柱贯穿天空,照亮了迫近眼前的警察的脸。 此时,对方的脸正好从被龙卷风刮开的烟幕缝隙间露出,见到那张脸,阿尔喀德斯呻吟道: 「什么……?」那张脸无庸置疑,正是先前被他打断颈骨,击飞到医院入口的男人的脸。 「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不成言语的吼叫,用力往大地一踏。 那瞬间的加速度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测。 比展开防御的手臂到达定位的速度更快,男人矮小的身体以如同炮弹般的气势朝阿尔喀德斯一跃,来到布料上方—— 使出飞身膝击,对着被布包裹着的异形弓兵的鼻梁全力撞下去。 「约……约翰!」 警察们发出惊呼。 依他先前被打飞的方式,许多警察都想像到了「当场死亡」这四个字。 即使约翰具备魔术回路,却没有一子单传的魔术刻印。 如果拥有能在濒死状态时行使魔术、修复自己的魔术刻印就是另一回事,但是并未拥有刻印的约翰竟然能够得救,何况还是以具备了和先前判若两人的力量的方式现身,根本没有人想像到会有这种事。 但是,约翰就是出现了。 而且是缠绕着凌驾寻常魔术师的魔力,并且用那股魔力将肉体与神经强化了数倍的状态。 ——约翰。 ——原来如此,这个男人叫做约翰吗? 承受了飞身膝击的阿尔喀德斯,即使就这么被往身后撞飞——仍然一边冷静地将对手的情报记在脑中,一边在空中翻转身体,双脚朝下着地。 但是,那双脚却被不知何时又绕到他身后的约翰扫开。 「哦……」 说出钦佩似的话语后,阿尔喀德斯单手撑住地面,用空着的手臂接下约翰迫近而来的追击。 肉与骨头咯吱作响,冲击窜过阿尔喀德斯全身。 约翰就那么直接赤手空拳地反覆连击,完全不让阿尔喀德斯有拿弓的空档,持续加以打击。—发生了什么事? ——他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不对,应该说成长了? 即使身为魔术师,也已经超越常人的领域。 生前累积的经验正告诉自己,眼前的警察体内充满的力量,已经足以匹敌曾在古希腊之地战斗过的敌将膂力水准。 ——是宝具的力量?还是术士做了什么事? 虽然阿尔喀德斯确认这波攻击对自己的身体有造成损伤,但是还不到觉得有危机感。 和遭到亚马逊人女王用宝具殴打时相比,只觉得这股疼痛就像是被幼童捶打一样。 但是——他对眼前的男人采取了最大限度的警戒。 ——为什么? 阿尔喀德斯一边卸开连击,一边思考。 ——「我为何要警戒这个男人」? 1023.射杀百头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打击,那么,在身后涌起的魔力漩涡才更应该警戒吧? 但是,他累积起来的一切事物都再三告诉自己,绝对要紧紧盯住这个人。 此人力量的确超过了人之领域。但是,仍然不及具备战士之相的英灵。 就在阿尔喀德斯一边思考“既然如此,为何要警戒?”的疑问,一边承受连击的时候——他首先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3.射杀百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4.王的落幕 ············ 蒂妮透过远见的术式,看到了吉尔伽美什在那瞬间显露的表情。 “咦……?” 她瞬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因为吉尔伽美什映在术式视野里的表情,是蒂妮至今都未曾见过的。 乍看之下,非常像他察觉恩奇都的存在时,显露出的惊讶表情。 但是,在他的眼中——竟然“流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4.王的落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5.陷落梦境 虽说没有一个护卫,但位于斯库拉迪奥家族根据地最深处的这个房间,却是一座魔术的【要塞】。 玄孙的护卫们中有一个是魔术师,如果没有他带路,其他人根本无法认知到通向这個房间的走廊。在人员众多的斯库拉迪奥家族中,精挑细选的魔术师们用尽浑身解数才制作出了这个巨大的复合魔术工房──这正是斯库拉迪奥家族的本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5.陷落梦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6.卷入其中 他的回答如资料所示。 繰丘夫妇表面上的身份是这附近会员制私立图书馆的馆长,在斯诺菲尔德以极不起眼的形式建立起了一定地位。 ──繰丘…… ──不是住院那位少女的父亲吗? ——那么,是这个男人将我带到了这里吗? ——是知晓女儿的状况,还是在幕后牵线操控呢……。虽然没有时间,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6.卷入其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7.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对策? “你打算用这种假设来搪塞过去吗?!” “既然是你自己踏进了战争,别这么简单地就说“结束”了啊。” “........!” 听了大仲马的话,局长保持着沉默几度调整着呼吸,他脸上的所有愤怒和焦躁都消失了,带着自省的想法开口道。 “……是啊。抱歉。即便是包括我和你在内的,这一侧的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7.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对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8.所谓的“人类”的存在 在“魔术师”的面前展现出作为“魔术使佣兵”的面貌的话,西格玛设想过对方或许会突袭而来因而紧绷着全身的神经。 潜行者现在则隐身在公园的角落警戒着四周。 既然能够沟通,那么在受到精神支配的状态下就能套出某种程度的情报——反过来说,从自何处开始不能说出来的情报这一点出发,发现施下精神支配的人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8.所谓的“人类”的存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29.连接世界 在这之前,众神说,这是恩奇都必须面对的人类的最终形态,也就是完成之后的形态。 对于没有语言这一存在的,初期状态下的恩奇都,具备众神力量的言语以“感觉”的形式被输入。 尽管如此,恩奇都面对着那个“完全的人类”,还是将自己的身体置于那咆哮当中。 结果就是,恩奇都为了回应那声音,变身成了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29.连接世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0.政的武器 ············ 梦中。 总觉得街上很嘈杂。 风,总觉得很潮湿。 对于年幼的缲丘椿来说,无法将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很好地用语言表达出来。 原本她并不能感受到这些异变——但受到她的魔术回路和从其中涌出的魔力和以及通过魔力与她相连的苍白骑士的影响,她的周围的“世界”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0.政的武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1.椿之梦 从弗利乌这个熟人魔术师那里得到的情报来看,虽然存在个体差异,但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都出现了像内出血一样的病变。 根据那个信息,二世推测出:“被疾病一样的诅咒感染的,只有精神会被这边的世界拉进去的再构筑者,与连同肉体一起被强行拉进结界内的人被区别。” “后者是被作为敌人进行的处理的可能性很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1.椿之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2.冬木的投影 ——好害怕。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骨头嘎吱嘎吱地作响,腹部深处像被火烧了一般,喉咙深处开始作呕。 但是——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停下脚步。 “……让开。” 绫香用她那已经达到极限的脚,在自己的关节和肌肉纤维嘎吱作响的同时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2.冬木的投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3.骑士的凯歌 不过,这才是与被汉萨所敬爱着的,被称为埋葬机关的集团的对手相称的强者。 由于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在什么时候介入进来,汉萨持续保持着警惕,但对方仿佛看透了他这样的想法一般,越过电话对汉萨说道。 “是叫汉萨来着吗。放心好了。我和时钟塔的君主一样,只不过是个在安全的地方评论着战场的看客罢了。你无须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3.骑士的凯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4.人类or怪物 “大姐姐!” 椿的父母的手臂,挡住了慌张的,想要跑过去的她。 “太危险了,椿。” “没错哦,如果你被卷入的话就不好了。” 尽管父母展露温柔的神情,但他们的表情明显与周围的状况不相符。 那份违和感宛如楔子一般,深深地刺入了还是小孩子的椿的内心了。 随着不安的膨胀,椿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4.人类or怪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5.又一个‘我’的诞生 斯诺菲尔德市,某山之中森林公馆内。 这是一座位于深山天然结界之内的豪华公馆。 一群与周围广阔的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正在公馆中心区域的会议室里举办会议。 昏暗的光线中勉强浮现出多个身着高级西装的男女的身影,还有一些身着军装的人。他们的军装上佩戴着勋章,其款式是表社会很难见到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5.又一个‘我’的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6.祝贺‘你’的诞生 ——啊,啊。 只要折成幼猫大小,人就会轻易死去。 至少,如果能让灵魂变得更加坚固的话就不一样了嘛? 圣杯的话……能把灵魂固化为物质吗? ……这个地方的圣杯不行。 在斯诺菲尔德的容器中,没有“第三法”的本质。 可是,如果是真货呢? 如果是,冬木的圣杯呢?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6.祝贺‘你’的诞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8.情报整理 在新加坡近海凭借庞大的魔力和武力,集结海盗组织的东洋八极拳使用者和为了与之对抗,发挥魔力和资本力量的作用创建了民间‎‎‌‌‍军‎‌‎‍事‎‍企业的两位千金,她们两位就是前面提到的危险因素的代表。 抛开那些飞跃出常识之外的角色,弗拉特·埃斯卡尔德斯也和“缠绕着野兽”的斯芬古拉雪特二人同样被认为是需要注意的人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8.情报整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1.英雄王所畏惧的 加载中,请稍等... 1042.晚宴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不断重复的自责中,连致歉的原因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只是,化作了持续否定自身的沉淀物,一直漂浮在虚无之中的少女。 原本,少女很快就会被虚无所吸引,无意义的道歉,乃至于灵魂的形态都应该消失了——意识还维持着少女的形状,是因为失去了许多力量的从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2.晚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3.最后的晚餐 “比起昨日的晚餐,更想让今天的晚餐LevelUp,这种进化或许是变得更美味,或许变得更加容易食用,又或者说价格更加低廉,更加健康,简约……无论朝着什么方向进化都没问题,但凡有一个人想要让料理更上一层楼,人类的文明就不会停滞。” 他耸了耸肩,这话有一半是说给他自个听的。 “话虽如此,诶。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3.最后的晚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7.神的‘慈爱’ “原来如此啊。” 影子们听到西格玛这番话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打破那堵‘墙’的话……那时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我们支持你。届时,我们(影子)就会和字面意思一样,以被闪耀的道路照射的形式,从你的人生之中切除(离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 西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7.神的‘慈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8.神的祭司 女神用美丽的手指缓缓地擦去了哈莉的泪水,一边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一边断言道。 “我应许你享受生命,祝福喜悦,去爱上这个世界。其中的欢喜也好痛苦也罢,都由你之手来打磨……让它们得到各种各样价值,并将一切都献给我吧?” 用像是母亲哄孩子一般的声音,说着母亲绝对不会对孩子说的事,伊什塔尔悄悄地让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8.神的祭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9.神所创造的‘兵器’ 在国家表侧的上层,也有和我等圣堂教会有瓜葛联系的人。 但从那些人那里无法得到明确的情报,圣堂教分析后认为恐怕对方打算仅以里侧的人来强行对此进行处理。 汉萨眼前的电视画面上,反复播放着白宫旁的河川的水如同爆炸般被卷起来的影像,以及北极的冰呈圆状地消失了的卫星画面等等。想来黑幕想要把整座城镇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9.神所创造的‘兵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2.联合介入 ——喂喂……你之前一直躲在什么地方啊……? 虽然没有圣杯战争御主那种水平,但作为身经百战的猛者,以及通过自己的宝具使得随从与御主建立联系的方式,剑士得以在一定程度上同样具备看穿对手基础规格的能力。 这种能力让他判定了一个事实。 眼前这位英灵,仅仅从身体素质上而言,就有轻松超越自己的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2.联合介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3.出人意料的召唤仪式 伦敦某处。 君主·埃尔梅罗二世的义妹曾说过:“兄长大人的脑子真是被门夹了,就算是这样说也毫不过分。” “前一代家主的暴毙给阿奇博尔特家族带来了天文数字般的债务。没错,就连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那位也不得不苦笑,兄长把这样的债务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了。” “债务明细?你问这个干嘛?莫非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3.出人意料的召唤仪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5.原石 看着青年优雅的动作,感受到他体内的魔力完全协调地循环着,希波吕忒确信了一件事。 出现在这个房间的十多名年轻人,任何一个都是和远坂凛一样的,是被打磨成不是他们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水准之上的原石。 反过来说,从其他方面来看,除此之外的共同点完全看不出来。 因此,比起契约和自己的愿望,希波吕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5.原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6.扳机已经扣下 ············ 然后,现在。 美索不达米亚的神与神兽,然后在已经化为魔兽并立的魔境的斯诺菲尔德市的森林中,‘影’只是持续着潜伏。 为了确认自己的任务是否真的要迎来终结。 又或者,就这样让世界毁灭的话——和人理一同归还永劫之夜也是自己的任务——他如此想到。 但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6.扳机已经扣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7.妄想成神的残响 ············ 斯诺菲尔德市,工业地区。 在那位于工厂地区之中的,一根特别高的烟囱处。 不知是否由于这几天的骚动,或者是台风接近的缘由,工厂没有开工,烟囱中也没有飘出烟和热气。 但是,仿佛要取而代之一般,从烟囱中涌出了不详而猛烈的气息。 “妄想成神的残响啊!”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7.妄想成神的残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7.鬼牌 在过去某个国家。 “西格玛,你有想象过另外一种生活吗?” 被尽心尽力作为魔术使一员所培育长大的西格玛,面对被分配于同一训练设施中,名为塔瓦同期生少女的提问,他无法作任何答。 有想要去回答些什么的想法,但却无法回答出任何东西。 即使西格玛想认真思考其他的生活方式,也不了解任何其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7.鬼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39.弹夹 最后,当他翻到拒绝回传情报的部下(西格玛)在医院门口留下的数据时,嘟囔道。 “西格玛这家伙……从从者召唤那会开始就一直维系着的英灵,体内魔力总量并不明确啊。” 法尔迪乌斯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西格玛的英灵是喜剧演员查理·卓别林。 “……如果真是这样,几乎感知不到魔力的消耗也是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39.弹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0.恋爱应援 ——想要躲避那可爱的暗杀者,就不要躲在森林的林荫或者沙堆之中。要躲藏在人类之中。 ——因为她天真得令人着迷,她不可能为了让我现身而杀光所有人。 抱着这样的想法,杰斯塔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逃回市中心。 现在他的模样是之前在警署跟汉萨·塞尔巴提斯作战时的样子。 近距离发动以人狼心脏作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0.恋爱应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4.我想命令你去死 大仲马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然后继续滔滔不绝。 “你们知道吗?所谓的雉鸡,就是那个伊阿宋船长率领的阿耳戈船英雄,从遥远的科尔基斯带回希腊,在欧洲传播开来的吧?成为英雄的景物是最合适的吧?虽然还想唠两句,但时间不等人啊。喂,快走吧。如果需要宝具支援的话,我在煮Bouillon(法式肉羹)的时候再给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4.我想命令你去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5.比任何人都像人类 对。 反过来说,就是过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但是,昨天——不,不仅仅是昨天。自从遇到剑士之后,我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但这一切都像谎言一样,让我精神紧绷,状况却一直很平稳。 剑士说‘虽然现在马上就想去战斗,但是因为已经消耗了很多魔力,所以绫香的痊愈是第一位的’,今天一整天都在彻底地保护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5.比任何人都像人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46.自己选择的试炼 第四日,夜晚,斯诺菲尔德LiveHouse。 斯诺菲尔德的夜晚降临了。 夜晚,是魔术师们的时间。 西格玛意志警惕着是否有阵营会图谋不轨,但根据Watcher提交的报告,事态发展过于平稳了。 “还有41个小时……” 晚上十一点半,西格玛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时钟,再次确认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46.自己选择的试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0.火力覆盖 “虽然出生方法不符合我的审美意识,但既然你出生了我也就祝福了。虽然说让你成为我圣所的守门人,获得了一样的职责就那么让你高兴吗?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女性以地母神的微笑,面对着与神殿同等巨大的‘那个’。 拥有作为魔术师面孔的杰斯塔立即理解了,那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 但是,同时他也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0.火力覆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1.局势变动 ············ 美国上空。 提亚·艾斯卡尔德,伫立在遥远的天空之上。 虽然他从遥远的高处睥睨着大地,但那其中并没有俯视。 无论是意识上,还是身体的姿势上都是。 他只是在遥远的平流层之上的高度,身体颠倒着,静静地仰望着斯诺菲尔德之地而已。 “……”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1.局势变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4.远坂凛 虽然卢森德拉并不了解‘轮转之五星’这一术式,但是她的执念不经意间get到了对抗远坂凛的秘技。 “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碰一碰!远坂凛!” 近年来,卢森德拉家族正在急速衰亡。 并不是因为神秘的淡薄。 纯粹是做过头了。 为了接近鬼种这个曾经现实存在的幻想,或者说为了模仿鬼种的存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4.远坂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8.把神秘狩猎殆尽 并非制造出坚固的障壁,而是用弱小的使魔产生的摇晃创造出结界。虽然是很不可思议的情况,但在他的同伴们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震惊的神情。 而看见那个情况的,负责监督的神父,汉萨·赛凡堤斯,仿佛非常佩服一般,开始推测这一连串的魔术。 ——原来如此,这就是享有盛名的维尔纳·西萨蒙德的蝶魔术吗。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58.把神秘狩猎殆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59.思考 而在背后站着的是,第一次见面的魔术师。 那是一位带着护目镜,以像鲨鱼一样的牙为特征的女性。 表明「虽然并非本意」后,她说她是从者·骑兵的御主。 但是,虽然不至于就这样平淡地接受,但对恩奇都来说这也不是需要特别吃惊的事情。 他早已通过靠近这里的气息的质而明白了来者拥有与从者的魔力链接,也已经明白了对方并没有敌意。 因此,他们正在对她们不惜共斗也想要排除的敌性存在——位于城镇西部的‘神明一派"进行着淡薄的交谈。 所谓的淡薄,只是形容声色,关于交谈的内容则有着难以隐藏的带刺感。 「在这个时代不也有吗?那种强行用宝石装饰孩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完全不管孩子是不是讨厌这样的父母。你大概就想成那样就行了。她会把明明只是为了滋润自己而采取的行动,认真地当成也是为了对方着想。说到底,虽然双方可以交谈,但那是完全没有打算进行理解,也完全不觉得理解有什么必要的存在。」 女魔术师对于恩奇都以冷淡的面孔说出这种话而感到惊讶,但恩奇都并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无论是本人,还是沾染于星球上的残渣,都没有区别。所以,我才必须要否定那个女神……那个神殿。」 然后,以仿佛流动一般的动作,‘那个"在建筑的楼顶生成了。 从恩奇都脚边生出的矿物和树木,被金色的锁链卷起来,不断被铸造成一件巨影。 明明应该是唐突地突然组合的光景,但是由于过程太过自然,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甚至会产生恩奇都刚刚的话语和姿势都是在这一工程内的错觉。 而实际上看到这个过程的只有骑兵的御主,那位女性魔术师,以及为了望风而呆在顶楼入口的蒂妮的部下们,以及恩奇都的御主的狼了。 但是,诞生的‘那个"的姿态,实际上有很多人都见过。 站在街道上的普通路人们,哪怕在暴风雨中抬头仰望水晶之丘,想必顶多也只能看到‘屋顶上有点发光"而已了吧。 但还留在这座城镇的在野魔术师们,则率先被那浓厚的魔力吸引,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判断现在显现的会是何种存在。 作为以魔术生成之物,十分异样,但也是能直接‘绝对不可能"地否定之物。 森林中的女神,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个废弃物,不管在哪都要小瞧我是吧。」 而溪谷中的魔术师们则目瞪口呆地说道。 「等等,还有其他那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在啊?!」 身居沙漠地带的黑幕之一,某人正捧腹大笑。 「真的假的啊,这可太厉害了!那难道是美索不达米亚syle的笑话吗?!但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应该没有那种东西把?」 在地下持续观测的其他黑幕,则松了一口气。 「应该说,还好是在大半的居民都把窗户关起来后才那么干吗。没想到还得感谢这暴风雨啊……」 但是,对‘那个"反应最戏剧性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而是在朝城镇东边的湖沼地带方向移动的西格玛。 确切地说,不是西格玛本人,而是在他身旁显现的,老船长身姿的‘影子"。 「……喂喂喂,真的假的!」 「?怎么了。」 看到‘影子"的老船长露出了至今为止从来没有的激昂情绪,西格玛惊讶地问道。 虽然他也目视 到了水晶之丘顶楼出现的‘那个",但他并没有感觉那是值得那么惊讶的东西——顶多就是让他想起背上背着的弓弩的程度吧。.qgν. 但是,老船长并没有进行说明,而是哈哈大笑着,又好像不甘心一般皱着眼睛。 「真够讽刺的……偏偏是,在acher……在那个不详的玩意的正下面!而且虽然是影子,但竟然还是在我面前!居然组装了那个东西,那种玩意出来!」 在这还在笑着的老汉的视线前方,在那城镇最高建筑的屋顶,仿佛扎根般生长出来的东西是—— 一座巨大到连屋顶都盖过的捕鲸炮(harpoon-gun)。 「一如既往,真是糟糕的噪音。」 在出现了如此脱离现实的巨大武装的水晶之丘屋顶,恩奇都在那从西方溢出的强烈神性面前,眯起眼睛低喃道。 「多亏如此,我听不到那个孩子的声音。」 那平时总是浮在脸上的清爽笑容消失了,好像很悲伤一般,恩奇都很稀奇地,仿佛人类焦躁起来那样眯起了眼睛, 「强加傲慢,阻止人理的前进的话,那就是兽了。」 保持澄澈的音色,恩奇都以纯粹的愤怒和憎恶说道。 「并非人类恶之兽(Beas)。你并不是那样充满尊贵慈爱的存在。现在的你,对人理,对行星……都只是害兽罢了。」 以冰凉的表情不断说着辛辣话语的英灵,轻抚着自己孕育出来的‘那个",继续说道。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个东西本来可能不是用来对付‘害兽"的……」 在土色的间隙之中,黄金色的纹样闪闪发光,会让人联想起乌鲁克的城塞的庄严捕鲸炮。 恩奇都轻抚其基座,把从自身涌出的,混杂神性的魔力注入进去。 「借助人类所产生的睿智和业的结晶,我在此宣告,伊什塔尔女神……」 没有对话的必要。. 因为那早已在数千年前就结束了,恩奇都仅仅是断言道。 为了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事情,用平时自己不用的话来代替誓约。 「……你已经,可以闭嘴了。」 刹那间。 伴随着轰鸣和辉光笼罩了水晶之丘的顶楼,暴风和豪雨被弹开了。 从捕鲸炮中射出的,是如同弹道导弹般巨大的鱼叉。 在鱼叉的尾部,果然也缠绕着用巨大的部件组合起来的金色锁链。 那和恩奇都平时生成的武装具备同样性质的锁链,与鱼叉化作一道光,撕裂了风暴,朝着西方的天空,形成了金色的虹光。 的确,那是在攻击的同时,在被神代的空气开始涂抹的世界架起了光之桥。 巨大的鱼叉贯穿了作为神的支配和暴虐象征的风灾,只是朝着西方,向着西方突进着。 那简直就像,以一骑之力撕裂无尽涌出的军势的英雄一般。 ············ 伊什塔尔神殿。 「哼……早就已经毫无敬意了呢……」 怒视着对面,伊什塔尔女神如此说着,静静地面对那迫近而来的巨大鱼叉,举起手将其笼罩在手掌范围之内。 在她的身边,化为神殿基础的空间释放出规模极其庞大的神性,将世界的‘空气"逐渐被更加浓厚地涂抹替换。 但是,和之前飞来的导弹不一样,鱼叉的速度没有减缓。 恩奇都的躯体本来就是神造兵器,因此拥有能够影响到神明的性质。 为了让人类能够行使神之力的力量,如 今化作拒绝神明的力量向伊什塔尔袭来。 「太无力了,你个废弃物。」 但是,伊什塔尔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她能通过自己的魅惑支配的是,是确切的‘空气"本身。 将经由古伽兰那的风暴流入的风压缩,静止,化作拥有粘性的气体。 她是天空的化身。 而在其源头的一切都隶属于她,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简直就像是突进大气圈的陨石一样,向这边飞来的巨大鱼叉被高热包裹,空气本身改变了颜色。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无法消灭那恩奇都的宝具‘民之睿智(AgeOfBabylon)"所孕育出的沉重一击。 鱼叉煌煌闪耀着,即便速度有所下降,依旧在不断啃食着伊什塔尔新孕育出的‘神之时代"。 虽然鱼叉本身还未能到达任何地方,仅仅是维持着拮抗状态——但哪怕仅仅是作为第三者进行攻击这个事实,就已经充分能够给战场带去影响了。 ············ 工业区。 在烟囱上不断释放毒蛇的魔箭的阿尔喀德斯的目光,捕捉到了那在天空飞驰的光之锁。 「……并非神明,而是其遗物吗?」 由于空气本身发生了变质,之后再继续放出的箭矢的威力也下降了。 但是,阿尔喀德斯并无介意,只是利用庞大的魔力行使着数量的暴力。 九头毒蛇一个接一个地向神殿袭去的光景,简直如同黑色的洪水。 然后,阿尔喀德斯的下一招——令其从比喻变成了现实。 凝视着锁链延伸的尽头,伊什塔尔女神的神殿,以及自己孕育出的巨蛇所缠绕的‘天之公牛"。 「和奥革阿斯命运与共吧,家畜们!」 同时,他发动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荣光(KingsOrder)"。 接下来射出的箭中生成的毒蛇的复制体,在到达森林的瞬间,就如同水气球炸开一样破碎了。 然后,它真正化为了黑色的浊流,开始吞噬整座森林。 阿尔喀德斯生前经历的难行之一‘奥格阿斯的牛棚"。 要求一天洗干净有着三千头牛且数十年没有打扫过的巨大牛棚,与其说是难行,不如说就是在找茬一样的任务。 提出这种要求又出尔反尔的国王,最后被阿尔喀德斯讨伐了——但这并非那个传说的本质。 男人能够将据说自建成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的牛棚在一天之内清扫完,使用的方法实际上十分单纯,但也可以说是超越常识。 他竭尽全力改变了在牛棚临近处的两条河流的流向,令其浊流直接流向了牛棚所在的土地。 而作为达成这一伟业的力量的象征,他所夺取的浊流本身也作为宝具的力量再现,在此灌注毒蛇的瘴气和‘泥"的魔力后,化作黑色的洪水流向森林。 ············ ??? ‘他"正在这狂暴的魔力流动中暂时思考着。 他并非知晓世间一切。 不如说不知道的东西才更多。 甚至连自己究竟为了什么活着,连活着的理由他都不知道。 实际上,说不定众多的生命都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则是,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 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便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全部燃尽。 不需要思考什么理由,仅仅是为了自 本能中产生的纯粹的愿望,他不断嘶吼着‘想要活下去"。 但是,现在又如何? 结果,因为被他呼唤出来的存在的力量,他还能活着。 纯粹的杀意在他的面前消失了,那从众多的障碍中遇到的存在——名为‘从者"的存在守护着他。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宁。 因此,神经回路开始产生了犹豫。 他开始静静地思考了起来。 并非本能的,思考。 并非冲动的,理性。 在这从萌生自我后第一次感觉不到‘生命的危机"的状态下,他也第一次开始了思考。 自己是什么谁,以及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某天,有两个生物来到了森林。 是和‘从者"十分相似的生物。 但是,他以气息立刻就理解了。 其中一个是和自己的恩人‘从者"同样的存在,但另一个则是和自己同样的存在。 因为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他一边接近自己判断为同类的个体,一边在一旁观望着‘从者"们的对话。 这之后,‘从者"的战斗开始了。 虽然在一旁的同类十分慌张,但他则理解双方都没有杀意,因此只是感觉不可思议般眺望着那副光景。 他理解了,‘从者"们都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 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既然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能够自由地在大地上驰骋,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之后,疑惑逐渐被不安取代。 以某个时间为区分,周边的土地出现了奇妙的气息。 那是能同时令人感觉到被包裹其中般的安心感,和难以反抗的恐惧感的气息。 自从感觉到那个气息后,‘从者"的气息就开始出现了变化。 表情和话语,和平时相比没有什么变化。 看上去在把自己的气息染进森林和土地中,脸上表现出温和的笑容,但却感觉他总是在忍耐着什么东西。 .qgν. 1060.道具 只有一点点。 虽然只是一点点连能否感觉到都不知道的细微地方,但他确实感觉到了。 感觉到在‘从者"的心底,那和自己的主人,用武器追杀自己的人同样的气息——憎恶与杀意正在那盘旋。 不久后,那包覆着城镇的‘虽然很温暖,但也很恐怖的气息"逐渐变强——‘从者"的心理也开始产生了像是悲伤般的感情。 表情,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声音和态度也和平时一样,总是在守护着自己。 就连在建筑顶楼,那极其可怕的力量的团块接近,土地被暴风雨笼罩的这个瞬间也是—— ‘从者",总是站在自己这边。 到了现在,‘他"终于理解了。 自己是,‘从者"的监牢、锁链。 和自己被名为‘魔术师"的生物锁住,关入监牢那时一样。 ‘从者"有‘想做的事情"。 但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因为保护着自己的性命,‘从者"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做那件事。 在察觉到这点的瞬间,‘他"的心里涌上了新的情感。 是人类所说的,类似悲伤的感情。 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愤怒。 就连即将被自己的创造者杀死那时都没能学会‘愤怒"的他,现在却对和创造者做着一样的事情的自己感到恼火。 那时在仅仅为了活着而拼命挣扎时,根本没有时间去察觉的感情。 自己的愿望,梦,已经实现了。 继续活下去的道路,‘从者"向自己展现了,并且为自己守护住了。 那么,‘接下来"呢? 他在萌芽的自我中拼命地去思考。 如果自己有‘愿望"这种东西的话…… 如果自己有活下去的理由的话…… 那一定是,让眼前的生命体变得自由这件事。 自己成为他人的枷锁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的。 因此,他一边想要见证到最后,一边将自己的爪子伸向了‘从者"。 为了把自己作为‘御主"的愿望,告诉‘从者"。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 并不是为了逃跑,也和本能不一样,是为了顺从明确的意志,继续活下去。 为了和自己现在还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或者说,是为了和自己战斗。 ············ 水晶之丘顶楼。 戴着护目镜的女性魔术师和蒂妮的部下们差点要被武器发射的余波吹飞,但从建筑顶楼涌出的黄金锁链将所有人都抓住,保护他们不从顶楼坠落。 「……这就是,认真起来的英灵的力量吗……」 戴着护目镜的魔术师——朵丽丝·卢森德拉用她那交杂着喜悦和不甘心的眼眸,想要解析眼前那强大的力量。 她输给了远坂凛,把自己作为御主的权利让给了埃尔梅罗教室。 但是由于‘让最开始寄宿令咒的人当触媒会更安定"这种理由,她也作为Rider的御主的末席加入了进来。 不用说,交换了严格的魔术誓约的同时,令咒本身也没有被共有。 而令她惊愕的不仅是英灵的力量。 还有能够进行如此级别构筑的,魔力供给源。 ——难道说让这种级别的魔力流入从者以后,还有余裕吗……?. 如果是自己的话,恐怕只是生成那一基捕鲸炮说不定就已经魔力枯竭了。 能够让宝具连发的存在,只是这样对通常魔术师来说就已经是常理之外的存在了。 朵丽丝如此想着,把目光转向了恩奇都的御主。 目光所及的,是和她们一样被恩奇都的锁链固定在屋顶上的,一头合成兽。 作为恩奇都御主的那头银狼,在被锁链守护着的状态下慢慢靠近恩奇都,仿佛要带他去何处一样,咬住了恩奇都的衣服。 「……啊,对不起。御主,让你不安了呢。」 恩奇都直率地道歉,轻抚银狼的脸颊。 「请安心吧御主。我会保护你的生命。只要你希望的话,我会留在这里……就算我出现了什么情况,也可以去最上层的那位女孩子那里……」 还在传达着什么的恩奇都突然沉默了。 银狼紧紧地拉扯着恩奇都的衣服,用前所未有的强硬眼神盯着恩奇都。 了解了其中的意图的恩奇都,弯下膝盖让视线和银狼的视线同高,对视着说道。 「没有必要在意我的事,御主啊。我是道具,生来就是为了被用坏而存在的……更重要的是,不过是这场仪式结束之后就会消失的存在而已哦。」 虽然他那和银狼相对着交谈的身姿看上去有些奇妙,但对知晓恩奇都这一存在的人们来说,这才是对这个英灵来说更自然的姿态。 对于名为恩奇都的英灵来说,无论自身的御主是人还是精灵,抑或者是合成兽,他都总会将自己放在‘道具"这一位置上。 自己是由神明作为道具产生的存在,因此自己才能够做到模仿‘人类"这种连诸神也难以理解的存在,他明白这一点。 因此,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产生了Bug——并且他也自己分析出来了,原因自然是那从城市西方喷涌而出的神性,和在其一旁侍奉跟随的一柱英灵。 在知晓此事以后,恩奇都才合理地选择了现在这能同时达到「对御主而言最好」和「能够修正Bug」的手法。 应该是说「本该」如此选择了,但没想到作为他的御主的银狼竟然会提出异议。 「……」 察觉到银狼的意图,恩奇都静静地编织语言。 「你应该……只需要考虑你的愿望,考虑继续活下去这件事就好了。我则只是作为实现它的道具存在于此。所以我的御主啊,在我将对这个世界,对你的威胁排除掉之前,请前往安全的场所……」 他的言语再次中断了。 这次,则是因为他的御主,银狼的低吟声。 过去仅仅祈愿‘活下去",如今却在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意志,拉扯着恩奇都的银狼,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二者只是,短暂地陷入沉默,对视着。 作为银狼和英灵。 作为合成兽和神造兵器。 以及,作为御主和从者。 虽然只是数秒的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了。 理解了一切的恩奇都,抱住银狼说道。.qgν. 「对不起啊,御主。确实,我在那古老女神(废物)……以及我那古老的朋友面前,差点忘记了自己是道具这件事了。」 「……」 「但是,你却……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对我现在想要重新变成道具这件事生气,对吗?」 用那温和而又夹杂着些许悲伤和喜悦的声音如此说着,恩奇都对自己的御主,用包含了感 谢和忏悔的语言告白道。 「谢谢你,御主……我走了哦。」 那是他和银狼相遇时同样的,柔和的微笑。 而作为御主的银狼,当时因为处于濒死状态而没能好好地看到这副表情。 又或者说——感觉到那是和相遇时一样的颜色的气息的银狼,理解了这是恩奇都因为「这说不定就是离别了」才露出了和自己相遇时同样的表情。 银狼在最后,再一次凝视了恩奇都后,向着那开始变得狂暴的天空发出了响亮的远吠。 「希望……你的生命,能如你所愿。」 只说了这句话,恩奇都便一跃而起,飞向空中。 而目送他的银狼,既没有摇尾巴,也没有低吼,仅仅是目视着他的背影。 目视着那虽然只是很短的时刻,但依旧一起生活过的存在,如今为了自由地‘活着"而飞起的身影。 银狼已经理解了。 无论世界会迎来怎样的道路,自己的命运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与刚才说自身很快就会消失的恩奇都一样,自己也是无法长生的生命。 也许是数月,数周乃至数天。 说到底,对连时间单位这种概念都不知道的银狼来说,这些单位都是一样的。 对他来说更重要的,只是恩奇都让他看到了‘活着"的身姿。 家人、朋友、主从。 作为合成兽诞生的银狼,不知道这些概念,也没有打算去理解。 他知道的——只有‘御主"和‘从者"的关系。不知道其中谁上谁下,也对此毫无兴趣。 虽然恩奇都曾说过「将自己作为道具使用」——但现在,银狼自己否定了‘从者"这一话语其中的意义。 御主和从者这两个词汇所指之意完全消失了,只是变成了单纯的单词排列,但即便如此,对银狼来说,‘只是,陪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是唯一而绝对的关系。. 作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充分的。 作为活过的理由,是充分的。 所以,银狼只是想看一看。 以恩奇都为名的从者,仅以他/她自己的理由而‘活着"的身姿。 总有一天,在自己结束生命的瞬间,留下的遗言不是‘曾在身旁",而是‘曾一起活过"。 并没有进行过足以记录在历史上的冒险,也并非培养出了深深的爱情。 即便如此,还是—— 那目送着仅仅一同生活过数天的存在的银狼,他的站姿中,能看到些许的自豪。 ············· 斯诺菲尔德东部,湖沼地区。 「在我还是活人的时候,那玩意是……话不能这么说啊。那玩意是通过神之力制造出来的东西,所以哪怕我用那玩意蹂躏了那家伙,那也算不上我的……人类的胜利。」 听到了老船长的‘影子"略带懊悔却又像是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声,现在的西格玛则是思考着‘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那般欢愉的笑声令人羡慕"之类的事情。 「哎呀,咱们‘影子"不过是复写罢了,不过是由‘acher"再现出的,‘假如本人在场的话,应该会这样反应"的产物而已。那个家伙搞什么详细计算,不过是单纯的魔术机构之类的玩意而已。」 「……在我(第三者)看来,感觉上跟本人交谈没有什么两样。」 接着,长有翅膀的青年的姿态的‘影子 ",仿佛送上警告一般说道。 「这话可说不得哦?如果你真这么想,要是别人用幻术制造的我们的假货出现在你眼前,搞不好你会轻易上当哦?」 「如果作为欺骗的理由混入了第三者的意图的话,那就是不同的人了。」 「原来如此,你是那种思考方式的啊?」 「就算是真货,该背叛的时候就会背叛。虽然没有打算讨论什么哲学僵尸之类的问题,我的魔术素养也很稀薄。对我来说,与其在意对方是本尊还是复制品,在那个瞬间,对方能如何影响到我,这点才是一切。」 如此说着,西格玛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完全相反的人。 一个人是活着的人类——从小一起长大的拉姆达。 另一个人是,和‘影子"们一样,从座上复制下来的存在,从者暗杀者。 前者会在西格玛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背叛,而自己也毫无感慨地回敬他。 而后者,明明相遇没多久,双方却基于她自身的信仰或是信念,达成了共同讨伐魔物的这一结果。 明明在刚刚相遇的时候差点被她杀掉,然而在昨天分别的时候却又能说出「请拯救人们直到最后」,而且面对这样的自己露出了笑容。 复制品和本尊根本没什么区别。 何止如此,和小时候的那些‘指导者"们相比,作为复制品的影子们反而有着远超他们的人情味,西格玛是如此感觉的。 真货或是假货,抑或只是单纯的灵魂复制品。 反正自己也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事。 那么,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基于与对方的关系而产生的结果才是真货。 已经把世界上的喜剧演员们的录像看到录像带都磨损的程度的西格玛,突然想到。 那些录像中的不少,极端来说都只是复制罢了。 而且那些还是顺着剧本的方向演出的,应该可以说从双重意义上都不算真货。 但是,喜欢喜剧的自己,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是假货吗? 如果是基于假货才形成了自我的话,自己的感情,自我又应该如何被判别呢? 短暂思考了一番后,不过是徒劳罢了,西格玛摇了摇头。 1062.同名之人 下一刻,恩奇都以雷霆般的速度突进,瞄准了那个站在神殿里的女神。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只名为芬巴巴的巨兽——被狂战士所阻止。 它的动作机敏到让人不相信是如此巨大的身体能做出的,然而它却并没有做出反击。 哈莉和狂战士都亲身感受到了恩奇都的力量,因而选择了防御。 他们明白哪怕露出一点可乘之机都会立刻被切碎。 恩奇都带来的压力,让哪怕是连雨点一般的导弹这种‌‍‎‌‎现‌‎‍‍代‎‎‌‍兵器都能全部击落的狂战士,此时此刻也不得不进入防守模式。.qgν. 作为众神打入人间的楔子而被创造的「兵器」,恩奇都注视着对方为了守护女神·伊什塔尔而做出的防护姿势说道。 「这下难办了……我可不太擅长持久战啊。」 回想起那难忘的过去。 回想起与自己的挚友吉尔伽美什的决斗,话语从口中流出。 「最多,也就能打个三天三夜吧。」 不是反话,也不是讽刺。 对于恩奇都来说,这就是他心底的真实所想。 如果可以——真希望那场决斗不是三天,而是永远地持续下去。 ············ 溪谷地带。 「事态有变了。」 埃尔梅罗教室中不知是谁在看见从水晶之丘(CrysalHill)的屋顶有什么东西裹挟着庞大的魔力飞了出去,奔驰在一直延伸到天空上的金色锁链上之后,这么嘟囔了一句。 在这片溪谷里也是和这句话一样的情形。 几乎与此同时,两匹马以及从市区赶来的警队,还有穿着西装的蒂妮的部下们出现在了城镇的东侧。 「……你们竟然连这场圣杯战争的组织者那边都搭上线了,认真的吗?」 女人是蒂妮·切尔克的秘书,她用带着诧异的目光来回看着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们和警官队伍的众人。 接着,作为警队的代表带着大约二十名部下过来的薇拉·莱维特脸上带着轻描淡写的表情说道。 「从关系还有地位上来说,不就应该这么做吗?」 「……是我多言了」 她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应该是判断再出言讥讽的话,会损害自己主人蒂妮的威严。所以出于魔术师的自觉,她制止住了自己,让视线移回到埃尔梅罗教室众人的脸上。 然而,她的视线很快又被吸引到了那两匹马的方向。 穿着看起来不露锋芒的铠甲的男人,扶起紧紧搂住他后背的喘着粗气的女性的肩膀,用他那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四周。 「哦哦,好厉害!我可一看就知道,你们个个都是一流的魔术师!你们看起来比那个自称我的宫廷魔术师的圣日耳曼那家伙还要强!啊……拿你们跟那个老骗子比,着实是在下有点失礼了……」 看到这个轻易就把自己的关联情报说出来的剑士,几名魔术师甚至一瞬间怀疑他不是从者而是哪来的街头艺人。 虽然蒂妮的部下们知道他是从者,但还是对这番离谱的发言瞪大了眼睛;汉萨则是在捧腹大笑。 一定程度上了解剑士情况的警官们只能带着苦笑看着他。 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之中,有人觉得难以置信而皱起了眉头,还有几人在认真地互相低语着剑士可能的真身。 「他说了圣日耳曼?」 「也就是说,是路易十五……?」 「说不定是亚历山大大帝……」 「拉科齐家的……?」 「大胆一点,说不定是示 巴女王……」 看到这些在低声乱猜的年轻人们,剑士一边把马移到了能更好看清西边的树林的位置,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圣日耳曼!那家伙到底是多没节操啊!?嘴上说着自己长生不老,又大摇大摆地在我那个年代开着现在看起来很平常的,叫做‘汽车"的玩意,可魔术师平常会干这么超乎寻常的事吗?」 「圣日耳曼伯爵是从阿特拉斯院逃出来的吗……?又得到了多余的信息呢……」 听见戴着眼镜的大汉这么说完,剑士耸了耸肩。 「那家伙光是在场,就会给我找来各种各样令人头疼的麻烦事。不过,虽说他是宫廷魔术师,结果教给我的魔术也只有‘宝石伤痕修复术"这类东西」 听到这话,几名魔术师的眼睛锃地闪了一下,但他们也知道现在实在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没有开口。 「哦哦!那边好大的动静啊!」 剑士毫不在乎周围的氛围,从悬崖边目光烁烁地注视森林里的状况。 在他视线的那一头,在被漆黑的洪水吞噬的森林里降下的‘某物"的庞大的腿上缠绕着巨蛇,更有从稍早一点就出现的连续的金色爆炸,巨大的岩盘也时不时就飞到天上去。 「共斗,说的是要和那边的‘某物"战斗吗?我要是作为骑兵显现的话,说不定可以用军队替各位分担一下压力,但现在是剑士啊……」 剑士看着视线那端脱离现实的光景,兴奋地做着战力分析。 然后像是刚想起来一样转过马来,向在场的各位报上自己的名号。 「那么,请容我失礼在马背上做自我介绍!我是以剑士身份参加本届圣杯战争的从者!之所以不下马,与其说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其实只是因为御主虚脱了下不去马。如果谁能帮我把她接下去就帮了大忙了!」 「呜……我没、没事,再让我缓一会应该就能下去了……」 少女一边这么呻吟着,一边缓缓地抬起头环顾了四周。 ——教会的神父先生……原来他没事啊? 从教会崩塌以后就没能再见到了,但看见那个戴着眼罩的神父先生还这么有精神,绫香放心了似的吐了一口气。 ——太好了。薇拉小姐她们也没事……欸? 此时,绫香注意到了奇怪的事情。 和警队还有那伙穿西装的人不同,这些没有统一穿着的年轻人们看到绫香的脸全都瞪大了双眼,像是在警戒一般窥伺着这边的情况。 「是沙条……」 「植物科的绫香亲?」 「染了头发吗?」 听见他们的低语,绫香身体一抖,连自己脱力都忘记了,暂停了呼吸。 「欸……什,什么?」 在绫香看来,这里的一个人她都不认识。 那个像是日本人的女性眯着眼观察着我,但我还是没有印象。 不光是绫香感到不安,那边的年轻人们也在歪着头交流着。 「可是,沙条现在人在罗马尼亚啊,我们也已经确认过了。」 「这一点倒是没错……」 「是吗?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啊。沙条的气味是那种圆乎乎但是起伏有层次的味道。」 「那只是因为斯芬你不是从外观判断的吧?」 「但是……要是斯芬那么说的话,也就能确定不是同一个人了呢。」 不认识的人们,好像在谈论着自己的事情。 久违地回想起‘被命运玩弄在鼓掌"的感觉的绫香,重新 鼓起了劲下了马,带着强烈的自我意志开口说道。 「那个……」 年轻人们听见绫香的声音一齐扭过了头。 面对这难以想象是同龄人所带来的压迫感,绫香下意识地打了个踉跄。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从马上下来了的剑士支住了她的肩膀。 「没事的。」 「……嗯,谢谢。」 绫香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向年轻人们发问。 「你们好像从刚才看到我的脸开始就一直在说着什么……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认识我吗?」 听到这话走上前来的,是一位即使在这些年轻人里看起来也相当强势的女性。 「不,我们并不认识你。准确地说,虽然我们从几天以前掌握到了你的存在……」 「欸?」 「但我们才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对于无法信任的人,虽然也有以对方会背叛为前提来进行合作的案例……但如果你真是什么古怪的未知存在,那就不是警不警戒你的问题了。」.qgν. 然后那位女性像是让他们各回各位一般,向着同伴们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她的事情我会确认的,大家就不必操心了。赶紧开始观测森林吧。世界有可能就在我们磨蹭的功夫间毁灭,你们都明白吧?」 随着她的话语,其他人耸了耸肩然后朝着森林里的异变开始展开各种魔术道具和魔法阵。 那位穿着红衣服的女性目不转睛地盯着绫香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bμν. 「那么,我再问一遍,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沙条同学长着同一张脸?」 「……欸?」 绫香的视线一瞬间倾斜、扭曲。 即使如此,不理解对方言语的绫香也用力反问道。 「为什么……因为我就是沙条?绫香啊……等等,有人跟我长得一样吗?」 「对于你的这个问题,yanseris‘YES"。虽然发色不同,但其他的造型都一模一样。那么我换个问题。你知道‘冬木"这个词吗?」 「……当然,毕竟是我的故乡。」 「哼嗯……那你住在冬木市的何处?新都?深山町?穗群原?」 「欸?是……?」 脑袋好疼。 过去磨损了。 记忆扭曲了。 在一瞬间大脑被浓雾笼罩的错觉后,绫香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想起了那个地名。 「玄木坂的……蝉菜……公寓?」 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那位红衣女性眯起了眼,但并不是绫香而是剑士发现的。 绫香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在警察局报上姓名的时候对方只是说「我们会调查」而没有详细地追问下去她的过去。 又或是,如果继续留在警察局里的话,就会被狠狠地逼问实际情况和从日本发来的资料中的差异。 但却并没有变成那样,绫香仍然作为‘从日本来的沙条?绫香"在这座城市里待着。 正因如此她对——不是其他人而正是她绫香自己没有抱有太大的怀疑一直生活了下去追问到底的人,目前为止一个也没出现。 「能不能,说出来几个你在冬木的朋友?」 身着红衣服的女性用着既不是责备,也不亲切的,而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着提问。并不是带有恶意,恐怕她已经在用作为魔术师而言非常真诚且亲切的流程来提问了。剑士这样判断到。 正因如此,面对红衣女子的逼问、剑士并没有替绫香拦下来,但同时 也做好了一旦有变立刻出手相助的准备。 「朋友……?」 脑海中的迷雾变得更浓了,但绫香并没有想要逃避。 ——现在,绝对不能逃避。 ——在这里放弃了的话,这片雾一定,再也不会放晴了。 一边在自己的记忆中摸索着,绫香向着一直以来被自己故意忽视的「冬木的记忆」伸出了手。 「对啊……我有,有过。有过朋友……」 在模糊的记忆中,绫香想起了一件事。 想起了,记不起脸的人们呼喊自己的名字。 「名字,叫我绫香,叫我沙条?绫香的人……」 让我知道我叫沙条?绫香的人们的名字。 「后藤……劾以……君……和……角隈……君……?」 「哈?……欸?你认真的?」 说出那些名字的一瞬间,红衣女性露出了与此前大不相同的惊讶表情。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几个名字……因为你说了蝉菜公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来冰室的名字,又或者是为了骗我说出来美缀和三枝的名字……啧……如果是为了扰乱我的判断的话,你可真有点能耐呢。」 「???」 「不,不管怎么看都是绫香更加困惑一点吧?」 剑士替绫香解了围,立刻就又接着说道。 「哼嗯……所以总的来说就是绫香和你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就连名字也一样,可确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抱有怀疑?」 「这很正常吧?」 身着红衣服的女魔术师,虽然警戒着他们二人,但也在用平等的态度交流。 说是作为御主,或是作为魔术师看不起身为使魔的从者……跟前者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剑士立刻判断道。 1063.演戏 ——不,应该也不是没有自尊心…… ——她,表现得实在是太擅长于此了。 ——她恐怕,应该非常了解从者和英灵的事。 ——而且,还非常了解‘冬木"。 基于这些判断,剑士也就直接展现出了平时的自己。 「呜姆,肯定是被妖精交换(geling)了吧。妖精可是很可怕的哦!根本猜不到他们想干什么,而且不少妖精可是把人类当作纸上的涂鸦一样随便对待的。」「剑士?」 「你想说什么?」 绫香和红衣魔术师都各自用怀疑的眼光看向了剑士,但他依然用着他那开朗的声调,毫不掩饰地继续说道。 「容器的复制。幻术。幻兽。吸血种。这个时代也有用医学改造人脸的技术,没错吧?倘若愿意的话,光是用戏法或是化妆也是能做到的吧。想让这世界上有好几个绫香的办法可有天上的星星那么多。但是,问题并不在此。」 剑士一边一个人嗯嗯地点头一边继续说道。 「对你们来说,绫香可能很奇怪。这么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对我来说,从被召唤开始,一直到今天的这一刻所见到的绫香就是唯一的,是值得我信赖的。」 「你是在要求我们相信作为从者的你的发言?」.bμν. 「不好吗?我会给你们做担保的。」 「担保?」 剑士的脸上浮现出爽朗的笑容,接着说道。 「我就是为了证明绫香是个好人,才没把你们这些家伙全杀了的。」 「……欸?」 伴着这像是被惊呆了的声音,绫香抬起了头。 像是没听见御主的声音一样,剑士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说想要结盟共斗才把我们喊来,结果到这里却一个劲地诘问我的御主。作为我诛杀你们的理由,已经十分充分了。」 「等等,你说什么……」 「没关系的,绫香。我要干的时候,也会动员我所有的伙伴一起的。绝对不会输。」 剑士耸了耸肩,好像在表示这种事情微不足道一般。 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冷了下来。 不只是红衣女子,一直都没加入对话在做着自己的工作的魔术师们虽然都没有转过来但也默默地拨动了‘开关"。 虽然一旁的希波吕特也是表情毫无变化,但已经改变了身体的重心。 尽管是战斗一触即发的状态,但绫香一如既往地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剑士露着成竹在胸的笑容,警官队伍和蒂妮部下们的表情变得僵硬。 但是,第一个做出行动的——还是唯一一个没注意到气氛变化的绫香。 绫香脑里映起的是,就在刚刚梦里见到的景象。 田中站在某个堡垒或街道上,把很多人都染成红色的身姿。 被冷汗浸透的绫香紧紧地抓住了剑士的手腕。 「剑士!」 然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说这种话!」 「……绫香,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是认真地说的话,那就更过分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需要有人干脏活的话,就让我来!没错,我无法用力量阻止你!但是,既然我是你的御主,要杀谁难道不是应该由我来下命令吗!?还是说,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绫香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沉默支配了现场。 在西侧森林传来的冲击、闪光和暴风雨的背景里,只有在这片蝶 魔术的结界内的空间被奇异的寂静笼罩着,经过了像是永恒一样漫长的几秒钟。 接着、为了打破这片紧张的空气,剑士换下了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容;这次换上了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似的笑容对着红衣魔术师说道。 「刚才,演得像真的吗?」 「欸?」 绫香发出了不明所以的低吟,红衣魔术师则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然后低下了目光,叹了一大口气回答剑士。 「……好吧,至少,我知道你们不是一肚子坏水的魔术师了。还有,虽然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人类还是什么其他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处境很危险的外行人这件事毫无疑问。」 「啊。然后,我要正式地向你们道歉。虽说只是一时的权宜,但向诸位展现出杀意仍然是无礼的。请允许我用之后的表现来向诸位赔罪。」 「嘛,对我们来说互相欺骗早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跟我们道歉还显得蛮奇怪的。但我可不会说让你别在意。我们正好有一大堆事等着你好好干呢。」 随着剑士和红衣女人的对话周围的气氛渐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魔术师们也「哎呀,我真以为是认真的了」「英灵什么的果然太可怕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能打赢」「哎呀,这种讨价还价也就只有远坂能对付得了啊……」如此这般地私语着,手头上的工作也没有停下。 「……啊?……是……这么回事?」 稍作思考,绫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是被卷到了剑士的演戏之中了。 「……剑士?(?_?)」 剑士把目光从用不满的表情盯着他的绫香游移开了。 「剑士?」 「哎呀,从结果而言还是挺好……哎哟!」 剑士因为后脑勺的三股辫被绫香狠狠地揪住而发出了呻吟。 「……嗯,嘛,虽然我也很理解你为我着想而故意演戏……」 「哈哈哈,我觉得绫香能这么明察秋毫真是非常好的品质,嘿嘿。」 「想跟你道谢的心情和‘别开玩笑了,杀光你们这种话就算是开玩笑也绝对不能说"的心情交杂在一起,我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看见青筋暴起,笑容抖动的绫香——剑士虽然被揪着辫子,但还是灵光一闪,像是想出了一条妙计一样地说道。 「这种时候就唱歌吧?我被人囚禁的时候就因为太寂寞了编出来了‘我在这啊,赶紧来救我啊"这种特别蠢的歌。还有,对不起让你生气了,我道歉!」 看到这么正经地说着的剑士,绫香渐渐消了气,但也注意到了自己内心并没有完全放下。 虽然有那个叫圣日耳曼的男人出场的梦境是一个原因,但若在那之前,只要有一个契机,刚才的闹剧就不只是闹剧了,他真的会下定决心和在场的所有人大打出手——总的来说,绫香明白剑士真的具有这种特质。 就像剑士说的一样,她的观察力实在是太好了。 ——并不是善恶的问题。 ——而是剑士身上果然没有一点的‘踌躇"。 对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的担忧,罪恶感,不安——剑士将他们全部无视。 或者,选择坦然接受这些后果,继续前进。 绫香也没法认定这一点就是坏事。 事实上自己多次正是被他的这种特质所救。 也正因此,绫香再次这么想道。 绝对不能因为自己,让他背上无意义的恶名。 这是作为御主正式和他契约时就决定好的。 即使堕落沉沦也要携手与共。 看到再一次下定决心的绫香,红衣魔术师开口道。 「……我们来到这里之前,你就已经在美国了。所以我们也很难认为你这是在向我们虚张声势。想要牵制住老师和弗拉特的话,也应该是用其他的人选。而不应该选我们打个电话就可以跟本人确认情况的沙条同学。」 「欸?你们能直接联系到……她本人?」 「我们也问了她。但她自己也没什么头绪。虽然沙条同学是我们自家人但我们还是怀疑了是不是她做了些什么,结果是毫无关联。」 「这、这样啊……」 有人和自己的姓名一样。 明确得知了这个事实的绫香—— 发现自己竟意外的冷静。 ——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会,这么安心呢…… 正常来讲,就算是喊着「那我又是谁」大哭大叫,歇斯底里也都不奇怪。 但是,现在的自己,在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矛盾后却感到安心。 让自己不舒服的,是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安心这件事。 ——不,这本来就很奇怪。明显的奇怪。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主动地去回忆自己的过去。 ——……现在也是,找着什么理由来…… ——哎呀,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吗? 虽然因为红衣魔术师的那番话,那片迷雾已经开始剧烈地晃动了,但还是没法向过去的记忆再踏出一步。 事实上,绫香既没有能在这种情形下说出‘应该优先帮助我回想起过去的记忆"的胆量,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也就没法驳倒自己心中的疑问。 暂且搁置绫香的问题,红衣服的魔术师向着有希望成为战力的剑士问道。 「话说回来,虽然你看起来也像是个骑士类的英灵……你要是活着的时候参加过什么战役的话也应该明白吧?在战场上,未知要素是有多么的危险。」 「啊,要是这么说的话,西边的那片林子里可全都是未知领域啊。」 剑士一边这么讽刺道,一边把目光转向了森林。暴风雨把森林包裹得严严实实,从远处的目视确认非常困难。 尽管是这样的状态,然而时不时传来的冲击声和雷鸣;金色的闪光和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蠢动的样子还是可以看到的。 「我可不是会直接从正面冲进那种地方的笨蛋。」 「是啊,你们可全都聪明着呢。」 剑士一边笑呵呵地这么说着,一边看向周围的众人。 「所以,你们需要有人来当这个大傻子对吧?」 听到这话,一直操作着蝶魔术来维持结界的像是贵族的男人向剑士说道。 「毫无疑问,我们不能一个劲地要求结盟共斗的伙伴去当诱饵或者敲门砖。没错——从风格来看,对于应该是某地的著名王公贵族的您来说——更是如此。」 「怎么会呢?听说我所敬爱的亚瑟王正是主动投身战斗,亲手消灭了卑王伏提庚和叛逆莫德雷德卿的。我在战场上也是经常带头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的。不过嘛,虽然我憧憬着祖王亚瑟和亚历山大大帝的霸道,也还是没抵达能单枪匹马地攻陷一个国家的境界啊。」.bμν. 比起夸赞自己,剑士的发言更像是在称颂过去的英雄们。 剑士注意到了红衣魔术师在听到亚瑟王的时候那一点点微小的反应,但或许是觉得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场合,就把话藏进了心底。虽如此,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说起来,你,那边了解冬木的那位女士!你该不会连亚瑟王的事——哎 呀呀呀呀呀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被绫香揪住了小辫子和手腕的剑士,虽然还心怀不舍地看着红衣魔术师,但因为绫香‘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之后你俩再慢慢聊"如此这般的劝说,也就同意了之后再聊这件事。 「看起来,城市西边的神殿区域的战况还是很焦灼啊,趁着他们陷入持久战,我们也出发吧?」 「……那种规模的持久战是……?」 听过剑士的话,绫香看着西边森林的状况一个人喃喃着,但也没有要直接说出来的样子,就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参加作战会议的有名为维尔纳·西萨蒙德的,操控蝴蝶的青年。叫做远坂凛的红衣魔术师。还有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名叫露维亚瑟琳塔·艾德费尔特的女性魔术师以及几名自称是蒂妮·切尔克的亲信的人。 最后就是剑士也认识的薇拉·莱维特。 汉萨神父说着‘我不会对你们的行动方针指手画脚哦,本来除了打倒那个东西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进行秘匿工作了哦?"然后从稍微离开作战会议的位置旁观着。 尽管走开的时候他像是开玩笑地说着‘我会好好地在报告里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的。要是没搞好的话圣堂教会说不定会把这整个城市抹除掉呢,哈哈哈",但没有一个人真的把这当作一个玩笑。 剑士嘟囔着‘圣堂教会的话,真的会干啊……",然后切换心情向维尔纳问道。 「OK,让我听听你们的计划吧。等他们分出胜负然后一网打尽?还是说把城市或者这个峡谷要塞化来打守城战?在这圣杯战争中我不是作为司掌军略的将军,而是作为剑士显现的。就遵从精通‌‍‎现‌‍‎‌‍代‍‎魔术的你们的战略吧?」 1064.信仰 接着,剑士朝着希波吕特说道。 「战士长阁下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诚然。不过,我凭借灵基的特性可以辅助行军。」 对着暗示道‘已经猜到了你的真名"的剑士,希波吕特静静地点了点头。 绫香无视掉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突然好奇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单枪匹马地杀进去"呢……」 「啊,说实话,作为‘骑士"的我真的很想那么做。但是在不同势力组成的联军里不能这么做吧?我也曾做过联军的指挥官,那可真是麻烦啊。」 回想起久远的过去,剑士罕见地像是累坏了一样俯下了目光。 他静静地摇了摇头,然后半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果然独自行动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会出现,能不能根据他们的行动临机应变就显得非常重要。即使有无法抵挡敌人的奇袭和猛攻而破坏阵形或违反命令的我方,只要利用这一动向,反而能反打一手出乎意料。」 说完这些,剑士又看向了西侧的森林。 「如果把那片森林还有神殿当作都市考虑的话,能不能迅速攻克要看的是守将的水平。说是将军好呢,还是王好呢……应该是神吧。虽然我打倒过好像是叫死徒还是什么玩意的魔物,但要拿下神明所在的城池还是头一次。」 「诶呀,剑士阁下生前还讨伐过死徒啊?」 听到露维亚的话,剑士用余光瞟了瞟汉萨,苦笑着说道。 「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与敌人联手,并拼尽全力也只讨伐了仅仅一人。但善后工作比战斗还要麻烦,还是尽量不要和圣堂教会里侧扯上关系比较好。也不是说全部了,但这帮人中的相当一部分都是麻烦的家伙。」 「你说得对。」 汉萨回答道,他离得很远但好像还是听到了。 「你说的没错。」 凛也半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时,警队的代表薇拉开口道。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里等到西边情况出现变化……是这么回事吗?」 对于明白城市的崩坏已经迫在眉睫的薇拉来说,这是很自然的疑问,但维尔纳摇了摇头。 「不,我们没法等到他们决出胜负。如果那个自称是‘神"的家伙赢了,事态会变得更加棘手。」 听到这话,蒂妮的女秘书询问道。 「怎么一回事?」 然后,大概是这里最了解圣杯战争的远坂凛回答道。 「……英灵在战败以后,灵魂会流入小圣杯。到这为止你们都明白吧?」 在以冬木为模板的圣杯战争中,圣杯被分成大圣杯和小圣杯两个。 大圣杯存储从地脉中汲取的魔力,小圣杯则是作为汲取被召唤出的英灵的灵魂的容器而存在。 战败而无法再维持灵基的英灵,其灵魂会流入小圣杯然后被储存起来。 到圣杯战争结束时,灵体会物质化形成圣杯的形状,变成许愿机器。 这时,如果是正经的圣杯的话,就可以到达名为灵魂物质化的第三魔法的领域,甚至有说法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不老不死。 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好像提到过‘冬木的圣杯,除了达到第三魔法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法尔迪乌斯说了‘那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弗兰切斯卡又说‘我又没兴趣,而且说到底,就我准备的赝品圣杯来说,最好的结果也就是拟似第三魔法……是绝对无法打开为了更进一步的孔的",记得他们好像说过这些奇怪的事。 警察局长当 时也没有跟他们唱反调,所以更详细的情况薇拉也就没有了解。 远坂凛也没有谈得更加深入的意思,只是继续围绕着名为‘小圣杯"的存在讲着 「你们的boss,知道这次的小圣杯是什么吗?」 凛向着薇拉问道。 身为这次圣杯战争的黑幕一侧的薇拉,一瞬间目光闪烁,但想到署长交给她的手牌,是除从者的真名之外一切都可以交涉的许可,薇拉缓缓地点头道。 「……我们知道这件事。由合作者弗兰切斯卡准备的,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名叫菲莉亚的个体。」 「欸?」 发出这个声音的,是绫香。 「菲莉亚……你是说,那个菲莉亚吗?」 「如果你认识的话那就省功夫了。然后,我也明白远坂小姐想要说的事情。」 接过薇拉的话,剑士也带着沉稳的表情点头道。 「原来如此,某个英灵死了的话,灵魂就会流入身为小圣杯的人造人体内。话说回来,那个小圣杯里,寄宿着一位名叫伊什塔尔的神性……」 「倘若是普通的小圣杯,应该不具备把死去的英灵转变为自身力量的能力。但如果,容器内部真有神之类的存在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接着凛的话,露维亚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第一个出局的英灵正好带有着神性,灵魂流入小圣杯才造就了现在这般的觉醒……这是我们的推测。」 「也就是说,如果在她现在的胡闹之下有谁输掉,灵魂被吸收了的话……那我们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没错,所以作战计划很简单。我们要去袭击那座神殿了哦。」 瞧着如此轻描淡写地说着的远坂凛,剑士好像很有兴趣,他笑呵呵地说道。 「欸欸?我怎么感觉刚才有人说只有笨蛋才会从正面冲进去呀?」.bμν. 「是啊,从正面冲进去的是笨蛋啊!」 远坂凛严肃而不敬地,好似在挑战某种巨‍‍‌大‎‎‌力‍‌量般断言道。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神……但我们要堂堂正正地,从背后给她一拳!」 ············ 伊什塔尔神殿前方。 此即为力量。 此即为世界。 好似把这话语直接视觉化了一样的光景,在天地之间展开。 神兽化身成的巨大台风。 守卫神的灾厄怪物。 否定神并与之抗争的复仇者所放出的漆黑洪水。 神造之楔与锁之兵器。 即将再次登上神之座的,古老女神所遗留的残响。 西侧的森林此刻俨已成为被神代遗物和否定者们所支配的箱庭。 误入其中者,无论英灵魔物,无资格者不过是尘芥而已。 庞大的能量就像是如此叙说着,不停地奔流在这片箱庭之中。 不成熟。 被卷入箱庭中的那位英灵,仅仅是在悔恨自己的不成熟。 自己一直带有着傲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想要靠双手去接近自己所虔敬着的伟大存在们,就已经是不成熟的表现了。 被汹涌的力量狂潮所翻弄的一柱英灵 作为无名的暗杀者被召唤以来,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到。 消灭用邪恶的魔力污秽了自己灵魂的魔物。 拯救被父母虐待的幼女。 为了从即将到来的破坏中拯救城市,去阻止那自称为神的异邦之‘力"。 她都没有做到。 无名的暗杀者眼前所见的光景,说是世界在缓慢崩塌也不为过。 如同山脉一般的大蛇,缠绕在远超于其体型大小的巨兽身上,漆黑的洪水在大地上奔涌, 还有大概是之前在森林中见过的那位英灵,其持有的巨大的捕鲸枪尖正朝着这边袭来,自称是女神伊什塔尔的那个女人直接魅惑了世界,并将其随意扭曲。 绝不可容许。 不,哪怕可以容许,为了城市里的人们也必须将其阻止。 然而,情况早已超出了她力所能及的范围。 就算能紧紧抓住森林里的树木躲过那漆黑的洪水,也就仅此而已了 一旦灵体化,可能就会被卷入魔力的激流之中神形俱灭。 倘若是普通人,不对,哪怕是英灵,面对这种情形都只能死心。 但她不会。 面对着这可以称得上是暴虐至极的力量冲突,无名的暗杀者仍在寻找着自己能做的事。 性命什么的,她早就有了将其奉献出的觉悟。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她拼上命就有用的。 「哈哈哈!我亲爱的暗杀者啊,在那般暴虐之力的面前,你我都如同尘芥一般啊!没想到初次与你站在同一台阶上竟能给我带来如此甘美的喜悦!绝望也是我一直想要品尝的东西啊!我也是终于做好了觉悟!啊,来吧!亲爱的!和你一起的话,就算是毁灭也——」 从旁边的树木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这种胡话,无名的暗杀者把他们全当做耳旁风,以宝具回敬。 「……妄想心音(Zabaniya)……」 杰斯塔以毫厘之差闪过了从暗杀者后背伸出来的红黑色手臂。 但是他的动作却不如以前那般精彩。现在的话——如果暗杀者真的愿意只为了杀掉杰斯塔而使出全力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消灭掉他。 但是,她并不知道从绫香那里借来的魔力到底能支撑到何种地步。如果真是如此,眼下不应该赌上那一缕的希望去消灭那个自称为「女神」的存在吗? 心生迷惘。 迷惘即是自己不成熟的证据。无名的暗杀者这么想到。 悔恨自己的弱小,然而现在却连悔恨用的时间都弥足珍贵。 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才对? 理性,还是遵从感性? 说到底,自己有选择的资格吗? 「啊,啊,我亲爱的暗杀者啊,我美丽的暗杀者啊!已经没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了。持有如此美丽的信仰的你啊,你那在异邦之力面前屈膝放弃的神态,我……我……啊啊!说心里话吧!我太想看到了!本来应该由我亲手来打击你,蹂躏你来展现我的这份爱。但既然现在我无法让心愿实现的话,那我就妥协接受,来欣赏被神明蹂躏的你吧!灰心了吗,丧气了吧!我竟然在爱你这件事上做出了妥协!这真是堕落!既然我们都如此灰心丧气,让我们一同从这个时代消失岂不是很美好——」 死徒的狂吟又从另一面的树木里传来,无名的暗杀者果然还是置若罔闻。 但是,像是他说的那样,冲动和焦躁开始敲打自己心中的‘门扉"了 被镇坐在神殿里的,甚至不是从者的女人当作使魔的神兽,仅仅挥动手臂,就让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是自己没有。 那抗争还有意义吗? 仿佛从背后有另一个自己伸出了手。 另一个自己低语着‘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又好像是,在嘟囔着自己的恨意。 如果不追求更高的目标,也不奢望像山之翁一样生活,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度日的话,就会过得更轻松。 接着又说出了‘已经可以放弃了"这样的甜言蜜语。 ‘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么只要逃避就好了" ‘比如,对了" ‘和那个少年佣兵一起——" 咔嚓,无名的暗杀者像是捏豆腐般单手捏碎了在身后低语着的自己的脖子。 「呃啊……!」 暗杀者惊讶于这真实的触感转过身去,看到的是颈椎被捏碎的杰斯塔的痛苦的身影。(翻译者注解:朝后伸手掐住人的脖子,自己还能转过去。这姿势太神必了) 杰斯塔抓着还困惑着的暗杀者的手,把自己头上的肉都撕烂了,总算是从暗杀者手里挣脱。 「咳……哈哈,哈哈哈!你果然不会放弃啊!正因如此,你是如此的美丽——」 头都被挤压变形的杰斯塔,没说完话就落进了漆黑的洪水,被浊流吞噬消失掉了 暗杀者这才注意到—— 那个她觉得是自己心中的软弱所化身成的幻影,原来是杰斯塔让她看见的幻术之类的东西。 「……」 ——仅是这种程度,他还死不了吧。 虽然也想了一下要不要追上去,但是有掉进漆黑的洪水里的危险所以还是算了 杰斯塔是魔物所以还好,但作为从者的自己要是掉进去了会有什么影响还无从得知。 尽管此刻没有一处安全之地,暗杀者却不可思议般地取回了冷静。 冷静过后,无名的暗杀者调整呼吸,用解开了心结般的表情望向天空。 「我真是,太不成熟了。」 尽管是在狂风中,但却感到视野惊人般的清澈。 因为她从杰斯塔的低语中,回想起那名佣兵所拥有的信仰。 ——「就算这座城市要被摧毁了,我也会寻找拯救缲丘椿的办法。」 1065.晚钟 他,那个佣兵说「就算这座城市要被摧毁了」也要寻找拯救缲丘椿的办法。 强大的外力将带来毁灭,心中接受如此,仍要拯救那名少女。 「比起我来,西格玛要强大太多了。」 她那有些阳光灿烂的表情,展现出了她心底的决意。 ——命运并非在考验我,因为世间的大势所向早就已经被定下。 ——何况,我也绝不能去挑战命运之神。 明镜止水。 周围的风雨,脚边的浊流,四周交织飞舞着的杀意的风暴,仿佛都变得遥远。 若是舍弃自己的人性,将对于过去的,伟大的‘山之翁"大人们的模仿全都结合到一起,放弃作为人的话,说不定就能阻止那只巨兽和拥有异邦之力的女人。 ——毫无畏惧。 ——只是去成为自身应当成为之物。 ——那不成熟的情感,只要尽数舍弃便可。 无名的暗杀者决定应贯彻自己的道路,舍弃一切的情感。 让自己灵基根底里的东西蠢动,变成消去自我的某种东西。 然而—— 她灵基的变化突然停止了下来。 「……?」 自己的过去、人格、肉体、感情——这些一路累积下来的东西,无名的暗杀者已做好了将其全部消去的觉悟,正要开始咏唱宝具之名的时候—— 可是,话语却无法说出口。 眼前的景象突然失去了声音,接着暴风带来的空气流动也完全消失了。 就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暗杀者甚至有了是不是谁剥夺了自己的听觉的错觉。 暗杀者仔细倾听,听到了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音。她发觉并非自己的耳朵而是与周围空间的关系性出现了问题。 好似被囚禁在了没有厚度的影子之中,自己的存在被完全从世界隔离开了。 更准确地来说,自己这个存在,被夹在自己与世界间的‘影子"所隔断了。 透明的影子。 只能如此形容的,一种奇怪的感觉。 身体无法动弹。 尽管周围由暴风和战斗造成的冲击仍在交织飞舞着,但她不受半点影响,还是一直站在原地。 不对,就连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都无从得知,甚至无法看见自己的四肢。 难道,自己已经消灭了,失去了肉体了吗? 她就是以一种让人不禁如此联想般的方式,被极其唐突地从世界中隔离开来。 接着,她的视野里出现了变化。 被狂战士化解掉的枪兵的攻击所造成的余波,让附近的一棵大树爆散开来。 然后,在散落的一片树叶飞过暗杀者眼前的时候—— 前一刻还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视界的中央。 ‘那个存在"像是融化在了世界中一样,极其自然地浮现在了视野中。 ‘那个存在"正是—— 好似象征着死亡这一概念的,一张骷髅面具。 刹那间,无名的暗杀者的时间静止了。 没有发问的余地。 没有惊讶的必要。 她生前的记忆,灵魂,锻炼的肉体,如今被魔物污秽的信仰都一丝不乱地理解了‘那个存在"是什么。 脸上的皮肤恢复了触觉。 她感觉到,自己的双目无比自然地滴落下了眼泪。 骷髅面具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她周围就奇妙了响起了声音。 「……为何而来?」.bμν. 人类的声音。 然而,听起来却好似暗杀者周遭的世界一起发出了声音,十分奇妙。 虽然暗杀者本能般地以为自己是被封闭在了影子之中,但她立刻就理解了。 自己被封入的这片暗影,正是自己所崇拜之人。 「……为何向往于山?」 这仅仅是宁静的提问的话语,却浸入了暗杀者的灵魂。 既像是严厉的斥责,又能感受到被温柔地笼罩着的,不可思议的话语。 暗杀者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是要把自己的生存意义的根干之一剥出的提问。 然而,无名的暗杀者却没有答案。 准确地来说,是没有回答的资格。 她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思考的比任何人都多。 狂信者所谋求的,是证明。 仅仅是,能说自己的确是信仰者,自己是神的信徒的证明。 追求这个证明本身就是不成熟的象征。她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 生命终结,如今成为英灵,她更是意识到了这种不成熟。 然而,正是如此,正是在她成为英灵的现在,有事让她不解。 自己,为何在追求「证明」? 想要能拯救更多生命的力量吗? 想要展示自己的信仰心给他人吗? 想要把靠此证明所得之物,连同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伟大事业吗? 是想要成为教团首领,想要改变世界这种傲慢的愿望吗? 还是说——是极其渺小的,自私的愿望吗? 自己的初心早就消失在了脑中。 仅剩下‘正因自己不成熟而追寻着证明"这一悔恨。 开始的理由,早就在长久以来艰苦的修行中被舍弃了。 在非同寻常的苦行的尽头,肉体和精神都被替换,和自己与生俱来的不同了。 将历代的‘哈桑·萨巴赫"所拥有的十八种伟业皆修习于身是需要牺牲自己的一切的。 虽然她本人绝不会承认—— 但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任何人都要有才能。 献出苦痛,献出过去,献出未来,失去众多情感。 就连自己的姓名,最初的愿望和祈祷也是如此。 她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才最终站立于此。 正因如此,她才能抵达仅属于她的高处。 亦是如此,因为这般的生存方式,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的初心遭到诘问。 然而,那初心却被当作修行的阻碍而被舍弃了。 虽然现在身体还无法动弹,话语也无法说出的状态—— 但就算她能够自由地活动,这个问题她也无从回答。 如果是投身于信仰的理由她当然能回答。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为西格玛萌生的信仰而欣喜,不会去攻击那些追求圣杯的魔术师们。 然而她此刻被询问的是‘向往于山的理由"。 那些大人们在说到‘山"时,意味的是一个名字。 哈桑·萨巴赫。 是在她所投身的宗派中,有特殊意义的名字。 虽然自相矛盾,但追求高位的理由,如今不应当回答不出。 虽然现在无法发声——但她却连想要抵抗的动作都没有。像是通过她悲伤的表情读取了她的内心,‘声音"继续持续 响起。 「吾自被召唤之时起,就感受到了汝的气息。」 「!」 「而此刻,汝已在大势所向之前展示了汝的觉悟。」 ‘声音"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向暗杀者宣告。 「……果然,汝与我等不同。」 这可以视作拒绝的话语,响彻了她的世界。 这是仅凭字面意义理解,就可能让暗杀者自我崩坏的话语。 但是,她却平静地接受了。 ——当然啊。 ——像我这般不成熟,仅是能亲口拒绝、否定我就已经让我不胜惶恐了。 一边为自己感到羞耻,她一边想道。 这位大人,是来终结我的。 仅听声音就明白。 这位大人并没有在追求圣杯。 他的声音没有傲慢没有欲望,简直就像是世界的化身一样。 无暇之人。 和我这种不成熟的存在完全不同。 ——啊,啊,是吗。我又一次弄错了啊。 ——在过往的圣杯战争中被召唤的伟大存在们,一定没有在追求圣杯。 ——仅凭我一个人的臆断,就迁怒于圣杯和魔术师,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成了憎恶与悲伤的俘虏。 ——这位大人,定是来给我降下惩罚的。 「恕我冒昧。」 回过神来,她已经开口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又能说话的,但就好像是上天注定一般,话语在此刻脱口而出。 「此前和我在一起的人们……西格玛和沙条?绫香,还有那个叫椿的小女孩和众多的本地居民,都只是因为我的不成熟而被卷入了这场灾祸之中。他们从未做过任何离经叛道之事。即使将我打落奈落之底,遭受百般折磨也无妨。但无论如何,还请您对他们宽大处理……」 她的心意早已决定。 如果面前这位伟大的先贤,连之前和自己一同行动的人们也要断罪的话,自己即使堕入无边黑暗之中——换而言之,就是要与面前的真·暗杀者为敌——也要自己一人背负所有的罪责。 然而—— 「能决定此事的,既非汝,也非吾。行使神罚的资格,人间无人拥有。」 「……!」 骷髅面具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地宣告着。暗杀者再次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但她即使如此也要为自她被召唤以来所遇到的人们辩解—— 但在那之前,‘声音"先发话了。 「汝与我等不同。不过……也仅仅是不同而已。」 「……?」 「汝在还活着的时候应当就注意到了。」.qgν. 无名的暗杀者不明白他的意思,静静地抬起了头。 她感觉骷髅面具眼窝处的漆黑空洞好像在注视着她。 然后,声音依旧毫无变化地响彻影之世界。 「迷惘、困惑、癫狂、焦躁、渴求——故此吾等抵达了山顶,然却无法从之逃离,吾等仰仗原初的那位大人的慈悲才回到了幽谷。」 就这般慢条斯理地,‘声音"在无名的暗杀者的身体和灵魂——也就是她在成为英灵前积累的灵基(人生)上,刻上了话语。 「汝为行者。」 被刻于世界的影子—— 作为真·暗杀者而在此显露出身姿的暗杀者——哈桑·萨巴赫向着面前这位被他保护在影子之中的,虔诚的信仰者宣告。 「是吾等当守护之民…… 是吾所献身之信仰……」 「————」 「原初之翁也许会否定你的选择,山和幽谷或许也会拒绝你……」 下一刻,无名的暗杀者感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到前一刻还被遮断着的声音,风吹过肌肤的感觉都回来了——她明白了这是自己的身体被‘透明之影"解放了。 「既然如此……」 声音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只从一个方向传来了。 再一看,影子在骷髅面具的周围扩散开,化作了一具人类的身体。 「引领归路,便是作为连接之影的吾之使命了。」 在这般奇特的话语之后,影子留下了与此前的机械般的音色所不同的,充满了慈爱的声音。然后身体和骷髅面又溶进了漆黑浊流的‘影子"中。 「前进吧。信仰者啊——」 好似想要彰显——无论是在无尽的诅咒中,还是在神圣的灵庙之中,‘影子"都还是‘影子"一样。 「在这伟大洪流之中,汝无须舍弃任何东西!」 ············ 工业地区。 「……这可真是麻烦!」 并非为了牵制,而一直是认真地想要击破对方而放出魔箭。 然而,只要天之公牛的前腿还在那里,就不太可能给神殿本体造成伤害。 虽然仅是能制住天之公牛的行动就已经是惊人的伟业了,然而对阿尔喀德斯来说,这毫无意义。 因为他并非为了守护人民和城镇而战。 阿尔喀德斯姑且收弓,然后向御主送去念话。 「……御主,我要多用一点魔力了,没问题吧?」 要用多少?御主漠不关心的,询问的意志传达过来。 「我能用的全部。」 阿尔喀德斯坦然地回答道,然后又加上了一句。 「如果能成功的话……之后也就再不需要魔力供给了。」 ············ 神殿上方。 在引起森林变质的中心耸立着的,是伊什塔尔神殿。 在立于其上的,同时与恩奇都和阿尔喀德斯开战仍能继续蹂躏世界的女神的残响——菲莉亚·伊什塔尔的背后,一尊‘影子"降临了。 影子不过是影子罢了,只不过是让神殿屋檐下的黑暗又浓烈了几分而已。 虽然没有清楚地看到身影,但女神伊什塔尔确信,进入了自己权能范围的那个存在此时就在那里,然后向站在自己背后的影子问道。 「……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自认异乡之天空,金星之残光啊……」 影子溶入黑暗,仅有声音在四周回响。 法尔迪乌斯的从者,暗杀者——哈桑·萨巴赫。 并且,是不持有表示世代的接尾词,作为‘幽弋之哈桑",只有同样继承哈桑·萨巴赫之名的人才知道的存在。 虽然只不过是有些人这么称呼罢了,但他有时是也会被称作‘初代之影"的,异质的骷髅面。 他仅仅是在影子之中,朝着自称女神的女子,如此宣告。 「代替先祖所持的原初之刃……给汝,送上晚钟!」 1066.笑着死去的段子 斯诺菲尔德市,市区内。 「……果然,有点实力的魔术师都差不多跑路了吗?」 乌云被台风吸入,斯诺菲尔德市区的上空露出了蔚蓝的天空。 尽管如此,暴风雨仍在怒嚎着,在这太阳雨中,西格玛谨慎地行走着。 「在发现台风是魔术的产物的时侯就差不多全跑了。当然,好像也有都这样了还留下来的自大的家伙呢!」 「……对付这种家伙,与其接触一定要谨慎啊……不管是魔术师也好魔术使也罢,大抵都是一有可乘之机就想利用我们的家伙。」 「这话轮得到你说吗?」 西格玛强行无视掉了少年骑士模样的‘影子"的话语。 事实上,以【荆棘】为首的——这些已被法尔迪乌斯舍弃的——特种部队已经让这些人差不多都不能再跟人接触了。 虽然沙漠地带还有部队残留,但因为弗兰切斯卡他们也在那边,所以他们认定轻举妄动地移动是有危险的。 虽然通信网络已经断绝,但法尔迪乌斯的监视网络还运作着。 依靠从acher得来的情报,一边躲避着监视一边在街道中行进着的时候,不知何时起换成老船长的‘影子"挑起了话头。 「哼哼。但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把我们当‘卓别林"对待。」 「你不高兴?」 「并不,只是觉得你还真有胆子。要骗人的话也应该是用能在战争中起决定作用的伟人的名字更好一点吧?亚瑟王啊,查理曼啊,***二世什么的啊?」 瞧着说着这些英杰名字的老船长,西格玛稍想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之前说过了吧,那是我第一个想起来的……值得尊敬的伟人的名字。不那样做的话,对方就能察觉我话语中的不自然。他们都是专业的,一丁点的违和感都能让他们拆穿我的谎言。」 「不不,喜剧演员成为英灵本身就是最不自然的吧?而且,说到底这么‌‌‎‎现‍‌代‍‍‌‌‎的人不会在英灵座上的吧……」 对化作蛇杖少年的英灵的话语,西格玛继续无表情的说道。 「他们还没有了解圣杯战争到那种程度。而且,我也不知道接近‌‌‎‎现‍‌代‍‍‌‌‎的人很难成为英灵。」 「因为神秘变得越来越稀薄啊。而且不跟世界本身签订守护者契约也是不行的。不过嘛,也不是说越古老就越好。根据圣杯的本质,能召唤的英灵和不能召唤的英灵是会发生变化的。像是来源于欧洲魔术师的,这里(斯诺菲尔德)的圣杯和冬木的圣杯,要召唤与东洋和……这片美洲大陆有密切联系的英灵就比较困难了。因为比起土地的灵脉,大圣杯的性质这方面的优先度更高。」. 「这样啊……不过这么说的话,查理·卓别林是英国人,可以放心了。」 「欸?这是应该在意的地方吗?」 ‘影子"苦笑着,不知何时他又变成了头戴飞行帽的女性。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好像回到这座城市了。」 「!目的地是哪?」 「西侧森林的上空,好像在紧挨着台风的位置观察着下方。他挺在意北边溪谷那边的情况,大概是在关注聚集在那里的魔术师们的动向吧?」 「这样啊……」 一边思索着新得到的情报一边前行着的西格玛,变成了日本的老剑士模样的‘影子"开口问道。 「我看西边越来越混乱了,还能继续吗?」 「啊,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然后,西格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影子"回问道。 「说起来……刚才那个头戴飞行帽的女人,不是‌‌‎‎现‍‌代‍‍‌‌‎人吗?」 接着,变成少年骑士的‘影子"答道。 「我们‘影子"不是英灵。只是把acher所观测到的世界之中符合条件的信息记录按照人格一一再现而已,所以和‌‌‎‎现‍‌代‍‍‌‌‎‌‎古‍‍代‎‍‌‎没有关系。说是复制也一样,我们真的单纯只是信息的集合体罢了。」 「和超高性能的Ai差不多的东西吗?可能很快靠Ai来创作高效率咒文和魔法阵的时代就要来了。」 「啊,在北边的那帮家伙里,就有擅长那方面的。」 「北边吗……现在城市内部大概还有多少魔术师……」 突然,西格玛看见了前方的人影,他发动隐形的魔术然后躲进了巷子里。 走在暴风雨里的是一名警官,应该是警长的部下。 「……警察吗?」 稍作思索,西格玛问道。 「……那个警长现在在警局里吗?」 能随意掌控城市里的事的‘影子",一边变成身高体壮的猎人,一边遗憾地说到。 「啊,他在哦。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叫薇拉的漂亮小姐姐去和北边的家伙们打交道去了。说回来啊,虽然我作为‘影子"不能让你干这干那的,但北边的峡谷里可有好多魔术师小姐姐呢,你不打算过去跟她们一起吗?」 「不行啊……她们也不能容纳我这种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那边的人吧。警察那边的人在那里还真是不可思议。」 「哼!」 猎人很不爽地耍性子消失了,取而代之老船长又出现了向西格玛说道。 「所以,你要怎么办?你问了警长在哪……是要过去吗?」 沉默了一小会,西格玛下定决心开口道。 「……啊啊,演员越多越好。」 「但登场人物太多的话,捋清了的东西也捋不清了哦,小伙子。」 「没必要去捋清……我,只要完成我自己的喜剧就好了。」 「喜剧啊,虽然知道你确实也喜欢,但没想道你自己要去演啊。」 面对老船长参杂着嘲讽的话语,西格玛稍稍回忆起过去一边编织出自己的话语。 「……我,在现实中看到的,尽是悲剧一般的东西。即使是喜剧,也净是让登场人物遭到不幸来取乐的那种。」 想着小时候的伙伴——拉姆达和陶,还有连面容都不知道的,葬身于那个名叫冬木的地方的母亲,西格玛抬头看向天气像是在开玩笑一般的天空。 「一次也好,我想演演那种能和谁一起笑着结束的喜剧啊……」 想起分别是微笑着的无名暗杀者,西格玛再次迈出步伐。 「哎呀,笑着死去的段子也挺好的……」 ············ 斯诺菲尔德市,警察局局长办公室。 使用局长办公室桌子上的,基于魔术的观测机收集着情报的奥兰多·里维,感到了警察局的结界出现了一部分破损。 「……暴风雨的影响吗?不……」 趁着西边的混乱来袭击的入侵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起一开始用尽全力攻进来的暗杀者的威胁,以及通过找后门压制了整个警察局的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奥兰多谨慎地检查了结界的状态。 看起来是破坏了后门的结界。 既不是巧妙地用魔力操作解除掉的,也不是用全力破坏掉的,留下的踪迹是一般的魔术师或魔术使所使用的,很传统的手法。 「……」 以薇拉为首的大约三分之一的警察为了结成共斗关系被派去北侧的峡谷了,剩下的人一半在防守警察局,包括约翰的另一半被派去街上巡逻了。 此外,普通的警察们也在驾车巡逻;在有破损的地方,或是火灾现场做着防止盗窃发生之类的和平常灾难时一样的事情。 正在他打算用魔术回线给「二十七人的怪物」下指令前,内线电话响起。 ——真没想到内线电话竟然现在还能用。 已经确认过和外部街道的通信全部被屏蔽掉了。 奥兰多意识到法尔迪乌斯他们终于严肃地要摧毁这座城市了,于是拿起了听筒。 「是我。」 「奥兰多警长吗?」 「……你是谁?」 内线电话显示是从第二资料室打来的。 那是对平时怀疑与魔术有关的案件进行伪装并保存的房间,一般是禁止警员进入的。 「我是真·枪兵的御主。西格玛,听到这个名字你应该就知道了吧?」 「……啊啊,你是弗兰切斯卡的心腹吗?」 「我不是来替弗兰切斯卡传话的。这是我的个人行为。而且如果是那家伙,应该是本人亲自来,不是吗?」 「……嗯。」 从这种说话方式和声音,局长觉得应该的确是西格玛本人。 但是,也有是某种伪装的可能性,他慎重地询问道。 「你,为什么要打破结界?倘若你站在我们这边,直接从正门进来不就好了?」 「因为被法尔迪乌斯知道了会很难办。弗兰切斯卡那边也是……尽量还是不要暴露的好。那家伙就算事情本身没有意义也会过来妨碍的。」 「这点倒是深有同感……所以,你有什么事?」 事实上,就连这番电话本身都有可能是弗兰切斯卡的幻术,所以警长继续保持着警戒谨慎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 「我想,借你的英灵……亚历山大·仲马的一臂之力。」 「……是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告诉你的吗?」 「不,是我自己调查到的。我还知道这座城市明天就将迎来终结。」 「哼……」 ——是察觉到非常事态,作为御主来提出共斗的吗。 ——为什么不是参与北边的同盟而是来了这里。 ——说到底,魔术使在得知这种情况之后直接跑掉也不奇怪。 数个疑问浮现于脑中,警长继续问道。 「我这边借给你从者,你又能拿出什么回报呢?先说明白,我对你从者的事可一点都不知道。」 然后,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包含着强烈意志的话语。 「所有的信息。」 「什么?」 「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全部的信息。作为回报我想借大仲马宝具的力量一用。」 「云里雾里的……比如,你知道什么?」 面对着试探一般向自己询问的警长—— 电话另一头的西格玛立刻接上话茬。 「首先,我说我的从者是枪兵,这句话是假的。」 「……对你这种第一条信息就是‘我几秒前说过的话是假的"的人,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嘴上这般讽刺道,警长却在思考。 ——从已经显现的英灵的角度来想,确实是枪兵的概率很大,但要说不是,也确实是很令人感兴趣的信息。 「我只是觉得一下子全盘托出会搞得你摸不着头脑。这可是连法尔迪乌斯都不知道的事,除了你再没人知道了。 」 「什么?」 「在此之上,再告诉你一条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情报。」 像是察觉到警长对这条情报感兴趣的样子,西格玛说出了这条情报。 那是对警长来说一时难以置信,但若是真的话却是如同炸弹般重要的情报—— 「在你的部下……在‘二十七人的怪物"中,有人向巴斯迪罗德泄露情报。」.bμν. 「你说什么!?」 「所以,巴斯迪罗德·柯德里昂已经知道了。不只是警察队伍,还有很多御主为了共斗在北边聚集;以及这座城市都处于危险之中的事。在明白了这些事后,他们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准备什么……?」 警长拼命地掩盖自己的焦急,继续问道。 然后被公开的情报,其内容能充分地加深警长眉间的皱纹。 「他们打算趁着混乱,袭击矫正中心或是水晶之丘(CrysalHill)的地下,在处理大圣杯之前杀死法尔迪乌斯。」 ············ 我,很羡慕你。 过去,一位少女曾对恩奇都说过这样的话。 少女羡慕恩奇都,因为其永恒不变的存在。 当时的恩奇都无法从逻辑上理解对方的话语,不明白少女在对这个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改变形状的泥土人偶诉说着什么。 但是,根据那位少女的说法,无论姿态如何变化,‘恩奇都"这个存在是不会改变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今后会遇到多少人类,就算被神定罪,恩奇都的本质一定不会改变。 纵使走向死亡,纵使回归大地,恩奇都永远都不会改变。 少女说过,只要世界上的人类和土地没有消失,恩奇都就永远是恩奇都,这一点是她最为羡慕的。 不断变化的少女,被施加了不得不变化的诅咒的一位少女——纵使诅咒缠身,少女在与命运抗争的同时,向恩奇都许下愿望。 希望,你不要忘记。 少女只是,如此祈愿。 1067.你也不容易啊 希望恩奇都不要忘记自己的事情,我‘们"的事情。 不断变化的自己,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忘记一切,少女恐惧遗忘甚过死亡。 正因如此,她才希望恩奇都‘不要改变"。 少女希望,至少有一个人能够一直记得自己(复数)的事情。 恩奇都跟她约好了。 尚未获得人之形态的他(她),在得造之后第一次学习了‘约定"这一系统,并且将其作为自己的基干。 事实上,恩奇都记住了少女的话语和祈愿。 每次与少女见面,她都会高兴或者落寞地询问自己‘你还记得我(复数)吗?",恩奇都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听着。 然而,别离的时刻终究会到来。 按照诸神的旨意,恩奇都离开了作为自己第一个朋友的少女,被送往了乌鲁克城一侧的森林之中。 尽管如此,恩奇都还是一直听着少女的话语。 因为,已经约定好了。 为了将她们的信息烙印在自己的记忆领域里,恩奇都每天都会启动听觉传感器和记忆模块,认真地对少女的话语进行记录。 但是,离别之日。 恩奇都最后从那位少女口中听到的话语是—— ——‘……你是……你是谁?" 在这之后,恩奇都遇到了以沙姆哈特(乌鲁克的神妓)为代表的诸多人类,改变了形态,脱离了诸神的掌控,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但是,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类"——那位少女的话语,以及她们活着的记录。 与沙姆哈特同吃同住的时候。 被沙姆哈特送出森林,与那位王者相遇的时候。 和那位王者激战三天三夜的时候。 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少女她们的事情。 奔跑着穿过乌鲁克麦田的时候。 搭乘芦苇之筏沿着普拉图姆河漂流的时候。 奔跑着穿过埃里都的森林的时候。 吉尔加美什宣布要开辟黎巴嫩杉树林的时候。 知道那个森林的看守者,就是自己最初的友人——那些孩子们的时候。 坚信如果违背神之理杀死看守者,自己总有一天会悲惨地死去的时候。 与看守者敌对的时候。 吉尔加美什险些被森林看守者杀害的时候。 亲手击败看守者的时候。 即使在自己亲手解体的过程中,直到昔日友人的形体消灭的时候—— 恩奇都,绝对不会忘记少女她们。 在暧昧的过去的记录,或者说是记忆中,只有少女她们的话语清晰地烙印在恩奇都的肉体和灵魂之上。 但是,也有想不起来的事情。 在交换约定之前,和少女初次见面的时候,绽放的花朵的颜色。 由于想不起那个颜色,恩奇都的系统不断发出异响。 ············ 现在。 伊什塔尔神殿。 「……我有件事情想问问现在的你……如果不让伊什塔尔闭嘴,恐怕很难做到。」 伴随着略显寂寞的话语,恩奇都的一击被灾厄之光挡下了。. 虽然光芒闪耀,但其中蕴含的是凝聚了疾病、热浪一集战争这些符合‍‎‎‌现‍‎‌代‌‌‍‍的灾厄的概念的能量洪流。 如果转换为攻击架势的话一击就能破坏城市一角的魔力,全部转入防御架势扛下了恩奇都攻击的狂战士。 在恩奇都这个神造兵器面前,这是正确的判断。 纵使拥有接受了女神·伊什塔尔的加护的哈莉的魔力,光是防御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因为之前使用了令咒,作为守护巨怪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了,不过,原本‘没能完成守护"的结果已然印刻在了世界上——现在的对手,就是传说中击溃了守护的那位英雄本尊。 相性上是最糟糕的情况,但狂战士硬是扛下了攻击,不让恩奇都突破神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此地并非黎巴嫩的杉树林,而是女神·伊什塔尔坐镇的神殿的正面。 狂战士以其庞大身躯难以想象的敏捷与恩奇都周旋,无论恩奇都是正面突破还是针对弱点发动袭击,它都能以毫厘之差与之持续抵抗。 不清楚双方展开了怎样的攻防战。 就这样打得难解难分,就在复仇者的毒蛇与天之公牛的缠斗即将结束的那一刻—— 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贯穿了恩奇都的全身。 「这是……」 这是包括自己生前在内,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 在几秒之前应该还不存在的东西看,突然渗入了恩奇都的增幅气息感知领域。 与令咒带来的瞬间移动不同,好似否定了‘不存在"这种因果,将其改写为‘存在过"的形态,令人脊背发凉。 最让恩奇都吃惊的是—— ‘某人"出现的地方,是在神殿上部操控周边空间的女神·伊什塔尔本人的正后方。 从女神的样子来看,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比恩奇都晚几秒出现的某种存在。 女神的意识转向身后,似乎在说着什么。 「令人惊讶。那位的隐身能力竟然能瞒过我的雷达?」 在由衷佩服的同时,恩奇都推测那是拥有暗杀者灵基的存在。 虽然也确认了其他暗杀者的灵基在斯诺菲尔德显现,但那位与伪暗杀者完全不同,是一个暧昧却有着异常沉重的存在感的英灵。 尽管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存在感,但直到刚才还完全隐藏在世界之中。 仅凭这一事实,就足以想象那位暗杀者拥有非同寻常的力量。 无论如何,情况很有可能会发生变化。 恩奇都这样分析之后,使用‘变化"的力量改变了自己的能力。 立刻无法理解地提升了魔力的值,开始一点一点地将ana摄入。 无论在什么时候发生任何事情,都能在那个瞬间将最强的一击砸在女神·伊什塔尔身上。 ············ 伊什塔尔神殿上空。 「什么玩意?那家伙……」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分析着眼下的魔力流向,被轻微的惊愕所包围。 他所观测的神殿周围的魔力流动,在某个时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最关键的是,拥有神性扭曲了空间的女人造人,在她的身后涌现出影子。 从神殿的阴影处,以渗透的形式悄然出现在世界之中。 人影的出现虽然只是如此简单的事,但对于拥有能够正确看见魔力流动的眼睛的提亚来说,从那个瞬间开始,察觉到世界的颜色似乎被重新涂抹了。 好似眨眼间世界就从白天回到了夜晚,受到如此冲击的提亚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如果是弗拉特的话,他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吗?」 不由得想要寻找已经不存在的半身。 提亚静静地凝视着神殿,然后将视线转向峡谷。 这是,刚才聚集了数十个人的地点发生了变化。 其中的一大半都消失了,那个位置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面对如此激烈的乱战,难道就不想逃走吗……埃尔梅罗教室?」 提亚回想起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深爱的‘容身之处"。 他沉默了一会儿,让一颗小型卫星绕着自己旋转。 提亚一边制造出几颗每旋转一周魔力就会产生剧烈变化的卫星,一边静静地等待时机。 根据情况,为了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化为尘土而做好准备。 ············ 伊什塔尔神殿上部 「什么?!……伊什塔尔大人!」 注意到身后异变的哈莉,为了保护伊什塔尔想要挺身而出。 伊什塔尔一边用手制止了她,一边说道。 「好吧,哈莉,你继续压制住那个废物,哪怕有一点漏洞,他就会直接冲进来。」 「好,好的!」 虽然心中残留着不安,但哈莉并没有违抗女神的指示,专心为狂战士提供魔力。 伊什塔尔背对着哈尔里,目光投向神殿内部的黑暗。 女神也立刻承认了。 出现在眼前的‘某物",是对于自己来说具有危险力量的存在。 尽管如此,女神仍是天空的化身。 面对世界中渗出的,带有骷髅面具的影子团块,祂的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以傲慢的态度对待来者。 但是,周遭的风和大地的魅惑状态仍然没有被解除,翻腾的大地和带有粘性的风,将那仍然意图贯穿女神的枪头挡在了空中。或者说,曾经被魅惑的东西真的有了自我。无需伊什塔尔的干涉,作为拟似生命体,按照自己的意志蠢动着。 「是在说……晚钟吗?」 伊什塔尔重复着来者的话语,眯起了锐利的眼睛。 「自称吉尔乌苏德拉的幽谷之守卫者……是跟那家伙相连的影子呢。」 祂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警戒的程度也慢慢提高了。 如果说,对于恩奇都的警戒充满了基于憎恨和厌恶的攻击性,那么对于眼前的来者则是真正意义上的警戒,酝酿着强烈的敌意,想要看穿对手的一切。 女神应该是知道的。 只要是那座‘幽谷灵庙"的看守者,就能对身为神的身体植入(赋予)死亡的概念。 「你不容许身在异乡的我自诩为‘神"……是这个说法吗?」 女神挑衅一般地问道,影子静静地晃了晃身子。 「非也。」 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个空间内所有的‘影子"都在晃动。 不对,实际上,那或许并不是错觉。 「吾出离幽谷的旅途,仅理解其理由。」 话音刚落—— 骷髅面具翻转过来,哈桑在空中制造了漆黑的影子。 ············ 斯诺菲尔德西北部地下。 在按照一定比例开凿的人工洞穴中,有多个人影在蠢动。 剑士和绫香,还有骑兵和她的御主们,使用魔术照亮黑暗的同时,在洞穴中行进着。 「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规模的地下通道……」 对于剑士夹杂着佩服和惊讶的话语,骑兵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我也很吃惊。短短数日,从溪谷到南边的沙漠,完成了如此规模的工程。」 「哎呀,咱们教 室的前辈之中有挖掘专家和操控地脉的高人,这次来参加圣杯战争真是帮了大忙呢。」 凛一脸轻松地说着,绫香惊讶地问道。 「莫非……这个洞窟是你们自己挖出来的吗?」 「如果说利用魔力是‘自食其力"的话,那确实没错。不过嘛,大圣杯周围的地下似乎也布满了结界,所以没能如愿挖掘。」 「连大圣杯的位置都掌握了吗?」 「欸,跟冬木比起来容易理解。说起来,他们好像连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呢。」 凛有些不悦地回答道。 冬木出身的魔术师,有很高的概率是圣杯战争的经验者。 剑士通过普雷拉蒂所展示的幻术‘亚瑟王在冬木显现",已经知道了过去发生在冬木的事情。 那么,这位名叫远坂凛的魔术师是否亲眼见过亚瑟王呢?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很在意这件事,绫香告诉我‘这件事稍后再谈!",所以我一直都在忍耐状态啊。」 虽然剑士的表情很严肃,但话题却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开始向他这边倾斜。 「话说回来,骑兵也完全习惯了那个发型呢……」 听到名叫考列斯的青年的话语,剑士歪了歪脑袋。 「哦?原本是不一样的发型吗?」 对于这个问题,行进中的骑兵本人做出了回答。 「嗯,我受召显现的时候是生前的发型,戴着那个时代的装饰……御主认为那个样子在城市中实体化时会很显眼,所以让我重新盘了头发。」 「这样啊……哎呀,我也经常穿‍‎‎‌现‍‎‌代‌‌‍‍社会的服饰,其中道理我理解。」 剑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然后流畅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就是为什么,你的发型与吾之祖王很像吗?」 远坂凛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目光锐利地瞪着剑士。 面对凛的视线,剑士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哎呀,骑兵阁下的真名我已经知道了。更重要的是,如果要给同为尊贵之人打理头发,我觉得我能想到的应该就是吾之祖王呢。」 「我刚才就很在意……你果然是圆桌的相关人士吗?」 「如果粉丝也算相关人士的话,那当然是相关人士咯!祖王亚瑟的相关者……听起来超棒的!谢谢夸奖!」 看到剑士毫不拐弯抹角地给出了接近真名的提示之后,凛向绫香头来了怜悯的目光。 「……你也不容易啊。」 1068.吞噬世界之影 「果然,在圣杯战争中,剑士是很普通的……不是这样吗?」 对于向自己确认这一点的绫香,凛却采取了委婉的说法。 「之前我看到他站在警车上演讲的画面,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和脑袋出了问题呢。」 「……是这样呢……」 绫香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剑士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哎呀,如此说来……差不多该筹备歌剧院的修缮费用了。」 但是,她这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一股奇特的恶寒掠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身体。 「……怎么了?」 「都小心点!」 向众人发出警戒的,是一个名叫斯芬的年轻人。 「现在……周围的气味开始逆转了。」 虽然不太清楚所谓的气味,但绫香能够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从……西南方向过来的吧?」 眯着眼睛的剑士向周围的众人发出警示。 「嗯嗯,我的随从魔术师也发出了警告啊。」 「这个地下……收到了某种侵略……不对……是被吞没了?」 ············ 伊什塔尔神殿上层区域。 ■■■■开始把世界翻转过来。 与黑烟和雾气有明显区别。 与其说是涌现,不如说是周围的光被一个点吸了进去的光景,一边渗入神殿,一边扩大了暗之领域。 黑暗包围了伊什塔尔,从祂的视野中夺取了一切光明。 在连触碰肌肤的风的流动都消失无踪的情况下,伊什塔尔的背后有一把黑色的利刃正在逼近。 但是——攻击被轻易地化解了。 伊什塔尔神殿的一部分墙体被‘魅惑"所操控,伊什塔尔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情况下抗住了不可见的刀刃。 刀刃被墙体反弹的声音被吸入黑暗之中,两把利刃从完全不同的方向同时逼近伊什塔尔。 但是,无法触及。 伊什塔尔仍然没有移动,用自己周围因魅惑效果而浮空的石头和装饰品挡住了刀刃的连击。 暗杀者释放的黑暗之刃没有厚度的概念,按理说,不论是钢铁的盾牌还是战车的装甲,刀刃都能够穿透并且夺走对方性命。 如果是拥有强大魔力防御的英灵和魔术师之流,是可以抵抗这种攻击的。到此为止,作为英灵之间的战斗还处于常识范围内吧。 但是,暗击的浪潮并未停歇。 两击同时发出之后,不可见之刃从女神的头顶,脚下以及背后三个位置同时袭来。 发出三声碰撞声,再次被吸入黑暗之中。 在那声音完全消失之前,四之斩击攻向了伊什塔尔。 但是,无法触及。 五之斩击。 六之突刺。 十之刀刃。 二十。 一百。 一千。 最终,暗杀者使出了全方位的连击,不仅是石头和装饰品,连空气本身,或者说物理法则都被女神所魅惑,将刀刃触及祂的肌肤的因果从世界中排除。 如果对手是一般英灵的话,这般攻击应该已经让对方的灵基归于黑暗了吧。 然而,尽管眼前的这位不过是沾染于此世的残响,却是神残留在世间的神性的一部分。 本就不是一个英灵能够对付的存在。 「我还以为你要搞什么把戏……真是个 无趣的戏法。」 在黑暗之中,伊什塔尔向暗杀者如此告知。 「你以为将我的身姿和声音隐没于阴影之中,就无法向周围施展魅力了吗?没用的,我的魅惑和五感没有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注定会被我的存在所魅惑。」 ‘影子"令空间本身的色彩和光辉消失,领域也随之扩大。伊什塔尔举起双手,意图将其驱散。 「傲慢啊,晦冥之舟人。」 女神所说的话语已经超越了言灵的范畴,变成了世界之理本身。 「如果对手是普通英灵的话,应该多少能听懂吧。如果你有心的话,说不定就能在没有被从者发现的时候击杀御主。比如那个看上去结实过头的复仇者,我也不太清楚你能不能解决他,但他的御主是人类,用现在这种把戏应该可以收拾他。」 这是人类的理想还是其他动植物的理想并不重要。 女神的话语,对于星球的表层而言是理想的。 「不过……」 女神·伊什塔尔说乌鸦是白色的,那么黑色的乌鸦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从结果而言,就算乌鸦这个物种从地球上消失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 「不要以为在天空面前,有影子投下的领域呢。」 以否定渗出之黑暗的形式,通往神殿身处的通道中出现了光辉。 蓝色的,澄澈之光。 地上产生了苍穹,明星一般的、浅色且眩目的光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并且——光辉之中浮现出一个影子。 「现在的你,看上去好多了。」 那是一个佩戴着骷髅面具的刺客,他的身体被无数枚重组为刀刃形态的青金石贯穿。.bμν. 灵核被击碎了,已经感受不到作为英灵的脉动。 「听到晚钟的,好像是你的耳朵才对吧?」 影子是影子,是一种现象,因此不能存在于光本身之中。 并非从眼球而是从世界本身之中夺走光,暗杀者穷尽所能的技艺,被女神的权能轻而易举地击溃了。 或者说,女神是这么认为的—— 女神有一个根本性的误解。 暗杀者扩大的影子。 无数次出现的,不可见的斩击。 这绝对不是这位暗杀者的本质。 「……?」 女神·伊什塔尔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这时的祂,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摧毁了暗杀者的灵核,这种感觉不会错。 但是,看不到灵基崩溃的任何碎片。 不对,不仅如此—— 最先是怀疑,接着是些许动摇,最后变成了苦涩的焦躁。女神的表情和神气发生了变化。 「你……意图扭曲‘理"吗?」 「非也。」 如影的暗杀者,发出了声音。 理应死去之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灵核被击碎,理应不存在之人的声音,确切地在伊什塔尔的耳边低语着。 从女神耳边传来的声音,好似在遥远过去的世界某地的低语的残响,因为距离遥远,因此以层层叠叠的形式传入了女神的耳中(山谷回音)。 「吾,将要在此结束被刻录为副本的从者的(暂时的)旅途。」 明明应该是全新说出的话语,却给人一种作为很久以前被告知的话语被铭刻的错觉。 「……!」 「借与无穷之影的一个碎片,现在乃是返回幽明境界之刻」 伴随着 这句话——从暗杀者的遗骸中,产生了数量惊人的‘影子"。 影子好似黑之爆发一般扩散开来,再次开始吞噬光明,将诞生在神殿之中的天空染成了比夜晚更加深邃的黑暗。 超越言灵,压制神明的异质之技。 这本来就不是一骑暗杀者能够驾驭的力量。 但是,真正的暗杀者,做到了。 以自己的‘死"作为诱因,首次发动的自我牺牲宝具。 宝具发动的结果不是死亡,而是作为死亡的结果确定一个因果。 作为幽弋之哈桑,与‘影"同化的自己的技艺的究极奥义—— 将所有时代、所有场合都存在的‘死"的概念和自己的灵基同化,只有这位哈桑才能使用的宝具,如今在世界之中显现了。 「——冥想神经——(Zabaniya)」 ············ 曾经,有一个■■。 与后世所说的暗杀教团性质完全不同的集团。 也就是说,经由没有任何信仰的人们的双手,作为实现他们欲望的利刃——‘影"而被培养起来的一个■■,拥有魔术和诅咒,炼金和科学的全部,被改造成■■■,经历了无数的■■■,最终将孕育了自己的组织■■■■■了。向即将堕落的■■伸出援手的,仅仅只是善良的■■和■■所拥有的纯粹的信仰之心,因此■■—— ■■■■■■■■■■■■■■■■■■■■■■■■■■■■■■■■■■■■■■■■■■■■■■■■■■■■■■■■■■■■■■■■■■■■■■■■■■■■■什么也 ■■■■■■■■■■■■■■■■■■■■■■■■■■■■■■■■■■■■■■■■■■■■■■■■■■■■■■■■■■■■■■■■■■■■杀死 ■■■■■■■■■■■■■■■■■■■■■■■■■■■■■■■■■■■■■■■■■■■■■■■■■■■■■■■■■没救了 ■■■■■■■■■■■■■■■■■■■■■■■■■■■■■■■■■■■■■■■■■■■■■■■■■■■■■■■■■不能得救 ■■■■■■■■■■■■寻找 ■■■■■■■■■■■■■■■■■■■■■■■■■■■■■■■■■■■■■■■────────────── 于是,他踏上了前往幽谷的旅途。 他的目标是山脉的深处,掌管冥界与现世之狭间的灵庙。 过去的大半,早已融化、消失在虚无的深处。 他的过去,从本应作为英灵铭刻在世界上的灵基情报中融化消失了。 实际上,星之记忆是无法蒙混过去的,然而纵使世界感知到了,如果不被任何人所认知,那也是一样的。 当然——包括身为英灵的他自己。 留在他心中的,只有半系统化的自我,以及临终前自己全部献出的理想。 ——「混蛋!」 生前,他在旅途中抵达了山之灵庙,灵庙里有一位伟大的存在。 ——「汝想要用那双被烙上不容许毁灭之影的手,抓住什么?」 ——「以为先行赎罪就能得到救赎吗?明明知道汝之觉悟无法抵达任何地方,还希望永远在幽明的夹缝之中彷徨吗?」 身为人类,身上却笼罩着冥界本身的阴影,乃是死亡的化身。 他在遇到这位大人的瞬间就明白了‘我会永远成为这位大人的影子"这件事。 不是下定决心,而是接受了。 为什么自己会被塑造成与常人不同的,具有特异性的存在呢?明明活着没有意义,也不畏惧死亡,为什么还要继续走下去呢? 所有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自己成为眼前这位大人的影子。 仅仅如此,原本以为会一直怀揣到冥府的疑念就全部消失了。 他没有因为感动而抽泣,也没有在浓密的死亡面前胆怯,只是淡淡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心中只有安逸。 不知道自己被创造出来是为了什么,但终于到达了该到达的地方。 ——「那么——交出首级!」 断罪的话语,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以及穿过脖颈的,锐利而充满慈爱的风。 生前的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在被阴影淹没的记忆中过于鲜明地闪烁着光芒。 对于大半陷入影子之中的灵基来说,这是比任何事情都清楚的。 这样就足够了。 作为永远徘徊在影子中的一个诅咒继续存在下去。 踏上无止境的苦难旅途的理由,仅此一个便足够了。 没有尽头的道路并不是诅咒,而是历经漫长旅途之后终于得到的祝福。 或者说,他的精神性在那个时刻已经不是人类了。 然后—— 他的人生就此终结,一个‘影子"深深地烙印在了这个世界上。 ············ 伊什塔尔神殿前方。 「这是……?」 恩奇都注意到神殿内的异变正在进一步发生。 与世界同化的自己的气息感知,现在清楚地检测到了异常。 刚才渗出的气息再次消失了。 但是,恩奇都依然感知到了异常。 他所感知到、听到、看到的是遗忘无法比拟的异常状况。 世界的气息本身消失的异常。 充盈伊什塔尔神殿内部的神性,其中的一部分像是被蛀虫洞一样唐突地消失了。 不仅如此,那个气息消失的范围慢慢地扩大,世界本身消失无踪了。 颜色、声音、气味、魔力——充盈神殿内部的神气被影子吞没,看到了这幅光景的恩奇都,瞬间停止了动作。 狂战士似乎也一样,它转动庞大的身躯,瞬间从恩奇都身上移开注意力,朝着神殿内部释放出‘灾厄"的光芒。 从哈莉的头顶,女神·伊什塔尔的正侧面穿过的虹色光辉。 然而,当虹光碰到神殿内的‘影子"的瞬间,并没有产生爆炸和冲击波,甚至连微风都没有产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 现在是攻击背对着自己的狂战士的好机会,不过恩奇都并没有攻击狂战士毫无防备的后背,而是将魔力施加自己头顶的巨大金色锁链之上。 「狂战士!」 注意到这一点的哈莉向狂战士发出指令。 倘若是接受女神加护之前的她,也许会因头顶掠过的灾厄光辉的照射而失去意识。 不过,现在的她好歹是女神·伊什塔尔的祭司长。 没有必要担心背后的伊什塔尔。 因为通过超越魔力link的‘女神之加护"的连接,哈莉明白狂战士不会伤害女神。 不知道是处于这种加护,还是纯粹的成长,她压抑着本能所感受到的恐惧,想和狂战士一起完成作为伊什塔尔的信徒的任务。 「不是枪兵,也不是我背后的暗杀者!阻止那个‘ 锁链"!一定有什么东西在‘那玩意"里面!」 「我也有同感,就这么干吧!」 这时,女神的声音从哈莉的背后响起。 「!女神·伊什塔尔大人!万分感激……」 回头看向女神的哈莉,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神·伊什塔尔的周围,通往神殿内部的通道完全失去了色彩和光,只有一片漆黑的空间。 也不清楚是空间还是墙壁。总之,因为没有任何光的回馈,完全无法确定深度。 不单单是光,声音的回音,甚至魔力都感知不到的漆黑的境界线。 只要踏出一步,自己的身体也会消失,这种确信的预感朝着哈莉袭。 伊什塔尔竭尽全力压制着想要在这里扩大影响范围的影之领域。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暗杀者模样的存在释放的宝具,与作为神灵的伊什塔尔势均力敌。 「如你所料,危险的是鱼叉和锁链哦。」 似乎是为了让瞪大双眼的哈莉安心,伊什塔尔如此说道。 仿佛在说Everyhingisok似的,女神平淡地发出了与‘影子"毫无关联的指示。 「如果是那种程度的鱼叉和锁链,还不如让那个废物本人变化形态,那将是更加强大的宝具。不过,特意在高楼顶部构造那样的机械装置……就算是残次品,也是有某种企图的……」 还没等女神说完,‘影子"爆发性地蠢动起来。 侵蚀光明的虚无,正是世界本身对于伊什塔尔之统治的反抗—— 神殿内的影子获得了实体,开始侵蚀周围的光。 1069.下下签 伊什塔尔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状况,轻轻挥了一下手。 刹那间——魅惑了空间本身的伊什塔尔周围的空气和墙体被拧动,女神头顶的石阶宛如柔软的花瓣一般开始绽放。 「稍等片刻,我去陪这个无礼的暗杀者玩一玩。」 「伊什塔尔大人!?」 面对自己的信徒,女神始终面带无所畏惧的笑容,说出了一个荒唐的情报。 「对了对了。你也得小心哦,要是你碰到了那个影子,我也会死掉的!」 「呃……」 「这片森林已经被影子包围了……」 然后,影子开始喰食世界的光。 神殿周围的森林中的嘈杂声消失了,沉默和黑暗渗透进了整个世界。 从树荫下,从卷起的树皮背面,从黑色浊流的飞沫下,从伊什塔尔之前就一直魅惑、操控着的沙土的缝隙中—— 仿佛所有地方的‘影子"都在增幅,就像在说那才是正确的样子。 但是那带有死之色彩的影子,甚至没有夺走哪怕一只攀附的昆虫的生命。 被苍穹照耀的大地的‘影子",其否定的东西只有一个。 因为天空的女主人只有一位,祂企图用虚假的光笼罩大地。 「要上了,玛安娜!」 伊什塔尔如此喊道,祂从敞开的屋顶跳向了隐现的天空。 于是乎,构成神殿的青金石和黄金装饰物一齐蠢动、浮在空中、朝着女神的身边聚集。 那些珍宝变成了描绘出两道美丽弧线的弓形船,载着伊什塔尔的身体飞上了高空。 但是,‘影子"没有坐视不管。 仿佛凡有光之地便有影子一样,出现在世界之中,追逐着令万物目眩的伊什塔尔这一光辉的‘影子"集群。 与其说是黑色之物涌向天空,不如说是漆黑侵蚀了天空,追逐着朝各个方向飞行的伊什塔尔。 周围的空间和地形、甚至是风的流动和空气的密度都被女神魅惑并且支配,祂不断地以毫厘之差规避无法贯穿神之力的‘影子"集群。 优雅地、华丽地、还有大胆地。 但是,这场追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玛安娜原本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世界上翱翔的天之舟。 但是,因为还没有完成转变为神代,所以能够维持最高速度的范围仅限于神殿和森林。 与之相反,影子是与那个新世界抗衡的存在,‘影子"一直存在,直到世界的终末。 如果影子执拗地穷追猛打,耗尽神气和魔力的伊什塔尔迟早会被追上,这一点是不言自明的。 然而,这是以伊什塔尔不战斗作为前提的情况。 「哎呀,挺赶趟的呢!」 看到下方缠绕着古伽兰那的巨蛇,伊什塔尔伸出手来,就像一个小学生试图拿起一根合手的木棍来回挥舞一样。 「来吧,希塔!」 那是挑战神明之人射出的诅咒巨蛇,海德拉的化身。 但是,不知怎得,逐渐取回全部权能的女神的残响,甚至魅惑了那条巨蛇的存在方式,将其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存在。 模仿毒蛇的气场聚集一处,将诅咒全部反转,变作了小蛇的形态。 像在避开‘影子"一般地驾驶着玛安娜在天空中疾驰的伊什塔尔伸出手,七条蛇便缠绕在祂的手指上,就这样相互盘绕,构成了一个‘祭具"。 那是模仿七条蛇的石之钉头锤。 伊什塔尔用一只手 轻轻握住了这把看上去凶恶无比的武器。 「啃食吧!」 话还没说完,伊什塔尔就将玛安娜驶向了高空。 天之舟不断飞升,似乎是直指星辰之海和金星。 然后,‘影子"也随之延展。 不知真假,‘碰到的话神也会死去"被伊什塔尔本尊如此评价的影子。 如同巴别塔一般,高耸,一座漆黑的高塔拔地而起,只是为了触及高天的神明。 在过山车一般的轨道上急速转弯的玛安娜,眨眼间开始冲着影子高塔的顶端俯冲。 女神·伊什塔尔乃是众神之一,不容许靠近神之领域的高塔。 不对,不是这样的。 并非众神。 要让这个世界明白天空是自己的,是伊什塔尔的领域—— 伊什塔尔只是顺着玛安娜的气势往下砸去。 ‘七头之战锤希塔"。 据说伊什塔尔自诞生之时就握在手中的,模仿七蛇的战锤。 传说中只要存在就能讨灭敌人的战锤,女神·伊什塔尔将全身的力量和神气注入其中,将其砸向了影之高塔的顶端。 何等耀眼的光芒啊,在那个瞬间,从特定区域仰望天空的观测者喃喃道。 金星增加为了两颗。 留下一瞬间的辉光,玛安娜和战锤希塔击溃了影子,将其压向地面。 女神再次降落在神殿之上的时候,为了就这样让影子连同暗杀者的灵基一同消散而用尽了全力。 伊什塔尔忘记了一件事。 那绝不是巴别塔。 既然是哈桑·萨巴赫,就不可能堆起这样一座塔。 所谓的影之塔,不过是伊什塔尔自身的光辉所产生的傲慢高度的表现罢了。 所以,光辉是无法消除的。 「……真是的,冥界的玩意,还真是相性差到家了!」 女神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掐住了‘影子"往上看去,祂的注意力转向了天空中的神兽。 想要完全消灭这个影子,恐怕需要倾尽神殿的全部力量。 为了处理这件事,首先要解决不安定因素。 「古伽兰那!」 女神向一直保护着神殿不受巨蛇之群侵扰的天之公牛,仅是如此告知。 「趁我压制这家伙的时候——把‘锁链"的源头,破坏掉!」 这并不是什么逼迫的命令。 祂的语气很轻松,好似在吩咐心爱的狗狗‘把丢出去的球捡回来"。 然而,这是从女神的口中说出的,新世界之理。 这一瞬间,包括政府在内的美国多个气象观测系统都观测到了飓风‘伊南娜"的异常动态,但不到几分钟就从数据库中删除了这些结果。 不过,就算有记录,也很明显会被当作是捏造或者恶作剧。 因为这是明确的‘行动"。 即便是魔术师,也不会立刻相信吧。 一直处于奇怪停滞状态的台风,来了一个后撤步(backsep),距离后退了两公里,发生了这种事情。 插在巨兽足部的几支箭。 以伤口为,涌出的巨蛇的气息。 外侧是漆黑之泥的胀气,内侧则是杀死了多位英雄和怪物的剧毒,擒住了神代巨兽的后腿,将其束缚在大地上,连同神性一同腐烂。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成为拒绝女神命令的理由。 天之公牛不顾自己的腿 被扯断了一部分,就那样使劲地往后退去。 仅仅是在背后飞行,大地就留下了深深的伤口,猛烈无比的狂风在森林中呼啸。 台风形态的巨兽一边俯下身子,一边张开大口吸气,将暴风雨的概念浓缩在体内。 原本应该处在暴风雨中的斯诺菲尔德,此刻却笼罩在一种难以置信的晴朗和寂静之中。 但是,闭门不出的人们并没有察觉这种异常。 有一部分头铁的人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因为——所有不安的空气都消失了,一切都太平了的做梦一般的光景仅仅维持了四秒半。 下一个瞬间,雷鸣和暴雨汇聚而成的死亡浊流,从巨兽的口中呼出。 以神兽的嘴部为,以惊人的速度形成了巨大的龙卷风,向着斯诺菲尔德最高的建筑物的楼顶冲去。 已经以相当于‘从西向东"的规模吐出的,竭尽全力的物理现象。 如果地面上被神兽释放的风暴如此横扫,估计还没等到黑幕们的计谋得逞,城市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即便是余波,其威力甚至超过了一般的台风,吹向了森林和城区。台风的bless本体以每秒两百米的速度,裹挟着真空的刀刃和化作冰块的水滴,甚至还有雷击,将水晶之丘的顶层吞没。 「呃……抽到了下下签吗……!」 站在楼顶上的是身为希波吕忒的御主之一的朵莉丝·卢森德拉直冒冷汗,与此同时,她令魔力在全身流转。 然后,她抱起了留在屋顶的捕鲸炮(Harpoonon)旁边的,凝视着西部森林地区的银狼。 银狼想要抵抗——但察觉到对方没有敌意,便停止了挣扎。 「虽然没想到结为盟友的对象是合成兽,但是盟友的御主要是死了那就头疼了。」. 尽管之前和远坂凛战斗留下的伤还没痊愈,不过朵莉丝强行扩展了魔术回路的路径从而加速全身的硬化。 「不对……大概不会死的。抱歉咯~」 虽然已经意识到多半葬身于此,朵莉丝还是用自己的全身护住了银狼,就在这个瞬间——雷风的吐息抵达了屋顶。 此乃神兽之力。 此乃天空之伟业。 仿佛确信司掌万象的女神·伊什塔尔的胜利一般,声势浩荡的神罚一击。 这无疑是宣告女神治下的神代之复古的福音。 然而—— 反抗时代变革之人,还有一位。 「————」 无言无语的咏唱在屋顶上回响,突然产生的魔力屏障使得狂风消散了。 「……?」 朵莉丝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少女站在那里。 稚气未脱,只能说还是个孩子的少女。 朵莉丝最初来到此处的时候,就觉得不可能和她本人共同战斗。 虽然是个孩子,但她将自己的魔力全部用于自己的从者的‘遗骸的维持",持续地强行阻止其化作灵子消散这种事情。 朵莉丝考虑到她年纪尚小,无法释怀,便只告诉她的随从前往溪谷地区,自己则是同枪兵御主(银狼)待在一块。 所以,少女来到此处就意味着那位英灵的遗骸终究回归了灵子。 朵莉丝是这样认为的,不过—— 蒂妮·切尔克。 作为英雄王的御主,亦是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成为第一个败北者的少女。 她的双眸中闪烁着强光,看到这一幕的朵莉丝立刻改变了想法。 她是一位魔术师,站在这里挑战西边森林之中的那位‘神"。 「我的族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作为祭品,被献给这片土地的十二个哥哥和九个姐姐。 尽管蒂妮接受了作为献身于土地的诅咒之‘关联"而活下去的事实,但记忆中也并非完全没有与家族的回忆。 姐姐教会了我很多笨拙的,却有像是人类一样的游戏。 哥哥想尽办法让幺妹蒂妮逃离命运。 战场上哪有时间去回想这些事情。 明明知道是大忌,可是脑海中满是这样的事情,蒂妮带着明确的愤怒大声喊道。 「所以,那片土地……土地……我的族人!再也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了!」 只是,仅仅,在欲望的驱使下,少女发出来在第三者看来毫无道理的呐喊。 「哪怕是神明大人,也决不容许!」 ——如果是幼童,多少会有这种习惯。 真是讽刺啊,蒂妮如此思考着。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本来这片大地就是这颗星球的东西,断言作为人类的我们要保护大地,也只是迎合人类一方的说法罢了。 吉尔加美什王所说的‘整片大地都归于我的庭院",那句话到底是英雄王的傲慢,还是说吉尔加美什王把自己看作是站在人类和星球之间的调停者? 事到如今,少女已经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即便蒂妮现在不是为了土地守卫者一族,而是出自傲慢和任性的愤怒——少女现在站在此处,是为了用自己的意志反抗‘神"。 还是个孩子的她的魔术,以覆盖水晶之丘上层的形式构造了坚固的魔力屏障。 这个防护结界的强度能够抵抗足以摧毁大厦的冲击。 那庞大的魔力,不仅是源自自身的魔术回路,还利用了自地脉中流淌而出的力量。 但是,少女操控的魔力量过于巨大,从地脉中补充魔力的速度跟不上消耗,屏障的强度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就开始衰减了。 天之公牛的吐息并没有停止,就在少女和朵莉丝认为天命难违的时候,银狼发出了响亮的嚎叫。 于是——刻在银狼身上的一画令咒发出了红色的光芒,涌现出了更加夸张的魔力。 1070.能做的只有祈祷 ············ 「!」 恩奇都避开了天之公牛的攻击所造成的余波,虽然尚未被大地捕获,但还是落在了浮在空中的巨大鱼叉上面,他感受到与自己以魔力通路相连的银狼发动了令咒。 不过,这对于自己的灵基没有任何影响。 不如说,恩奇都确定了庞大的魔力会穿过自己的魔力通路回到城市那边这件事。 银狼是在无意识中发动了令咒,将其运用在了什么地方吗? 恩奇都仔细排查了几秒钟,掌握了具体情况,他回头看了一眼城区,小声地说道。 「谢谢你。」 「……我由衷地感谢,你是我的御主这件事。」 ············ 「!」 蒂妮感受到了银狼的令咒的光辉,与此同时,自己的体内也流入了夸张的魔力。 ——你……把令咒的力量……交给了我?! 这是违背圣杯战争常识的行为。 按理说令咒的力量,是对从者使用的。不可能用在没有魔力连接的其他御主的强化上。 不过,蒂妮想起来,现在的自己是个例外。 蒂妮为了阻止吉尔加美什的亡骸的崩坏而持续催动魔力。 为了防止她在这个过程中导致自身肉体的损毁,恩奇都将自己的身体和银狼的魔力通路暂时连接了。 冷静思考一下,恩奇都仅仅是将手放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就做到了那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寻常。不过作为结果,银狼通过恩奇都成功地将自身令咒的魔力传输给了蒂妮。 据说令咒的力量可以实现接近魔法领域的空间转移。 令咒的魔力瞬间扩展了蒂妮与土地融合的身体的魔术回路,并且为了不破坏少女的身体而变作了强韧的回路。 作为其结果,魔力屏障的规模极大膨胀,令迫近的豪雷和浊流的龙卷全部挡在了外面,天之公牛的攻击被化解了。 三秒之后。 屏障的消失和神兽吐息的中止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虽说是令咒的力量,但是构筑一道能够抵抗那个神击的屏障,哪怕是几秒钟的时间,都是极限了吧。 「……谢谢你。」 千钧一发之际,蒂妮确定神兽停止了吐息。然后她对自己身旁的银狼表示了感谢。 「……」 银狼看向少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蒂妮想要守护的东西。 少女的眼神似乎在担心躺在最顶层的床铺上的那位,对于她来说是‘从者"的存在。 察觉到银狼意图的蒂妮在它的身旁蹲了下来,抱住了它的身体接着说道。 「能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做了……我认为应该是都做了。」 蒂妮一边回想着几分钟前自己的‘某个行为",一边强忍不安,眯起眼睛,仿佛在忏悔着什么似的喃喃道。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是在这之后,将由大地来决定命运。」 ············ 伊什塔尔神殿周围。 自己的吐息被抵挡的天之公牛。 它的心中涌起的不是困惑,而是单纯的愤怒。 被召唤到这个神秘日渐淡薄,消失的世界的古伽兰那。 感知不到除了伊什塔尔以外的,与苏美尔相关联的神性,神兽对于那位天空的女主人的忠诚才是它存在的意义,也是它的喜悦所在。 尽管如此,自己却无法执行女神的命令。 对于并不仇恨 神明、曾经毁灭了自己的‘土块"——名为恩奇都的‘道具"的恨意之类的,与伊什塔尔的命令相比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天之公牛才会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浑身颤动。 愤怒并非针对任何人,而是对于没能执行伊什塔尔的命令的自己。 神兽仰起头,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那个声音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传到了星球的背面,在东方被认为是原因不明的地鸣,在欧洲被认为是宣告末日的Apocalypids,令人恐惧不已。 在位于神兽脚下的斯诺菲尔德,天之公牛的咆哮具体表现为数百声雷鸣和狂风的呼啸。 仅仅十秒左右的时间,周边地区就降下了超过一万次的落雷,透过窗户观察屋外的人们大部分都昏死了过去,没有魔术保护的手机和录像设备在这短短的十秒之内全部被摧毁。 接着,天之公牛开始大口吸气。 不仅是周围的台风,连构成自己身体的神性本身也被神兽注入其中,想要呼出数倍于之前威力的吐息。 神兽明白——无论以何种形式,伊什塔尔都爱着人类这件事。 因此,它做出了这种决定——在女神命令的范围内,杀死的人类的数量应维持在最低限度。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这样碍手碍脚了。 被守护阿卡德的众神所封印的,应女神·伊什塔尔的愿望被释放到地面上的,破坏概念的具现化。 这头神兽为了完成‘彻底的破坏",正在使出拼上全身全部力量的一击。 如果用英灵来类比,相当于是英灵宝具的伟业。神兽将自己的全部存在转换为狂风向外吐出,在狂风侵袭的地方再造自己的存在,拟似的超高速移动。 用一句话解释就是,维持一个台风所包含的巨大质量和能量,以每秒396米的速度朝着对手猛扑过去的野兽一击。 神兽在吐息的同时,以庞大的身躯为武器,直接撞向敌人。 台风的移动速度与在木星平流层肆虐的狂风的速度不相上下。 那种存在化作现实的时候,其影响不仅仅停留在此处,对于整个地球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吧。 不过,倘若是女神·伊什塔尔的神殿就另当别论了。 无论神兽如何行动,都遵从既定的规则,在天之公牛的攻击并不会伤及女神以及神殿。 正因为神兽本能地理解这一点—— 天之公牛作为神之代行者,成为了行使破坏的一个系统,赌上自己的全部存在,意图破坏‘敌人"。 神兽大口吸气,正要将自己的神性凝缩到肺部的一点的那个瞬间—— 「……如果是‘我(弗拉特)",一定会这么说……」 从天之公牛的头顶,传来了一个小小身影的声音。 「那个动作,空子太大了。」 提亚淡淡地说道——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将绕行于自己周围的几颗保龄球大小的‘卫星",借着古伽兰那为了吸引周围的空气而卷起的狂风,砸进了神兽的胃里。 然后,崩坏的连锁开始了。 或者说——这种连锁早就开始了。 在古伽兰那进行第一轮吐息之前。 在那位暗杀者确定暗杀伊什塔尔的那一刻开始。 ············ 伊什塔尔神殿周边。 ‘影子"已经浸蚀到了森林的地下。 讽刺的是,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身处比浊流更加‘ 地下"的隧道中的Rider阵营和Saber阵营的众人。哦对了,还有那位被浊流冲走的吸血种。 幽弋之哈桑制造出的庞大的‘影子",现在已经停止了进一步的扩散。 不过,只要有光和遮挡光的形体存在,影子就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从构筑神殿的石料缝隙、森林树木的内部再到人类的体内,‘影子"悄无声息地持续浸蚀着光所不能企及的所有地方。 与混杂在浊流之中的泥不同,是另一种漆黑。 既感受不到魔力,也感受不到诅咒,可以将其描述为虚无的块状物在森林之中蠢动。 「怎么这样……」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哈尔莉,恶寒穿过全身。 明明是异质的存在,却感受到不到任何魔力的‘影"之海。 这些东西已经以隐藏于浊流之中的形式浸蚀于神殿周围的森林中。 阻止了‘影子"对于女神·伊什塔尔的直接浸蚀。 然而,那即是目的,又是诱饵。 女神挥舞的战锤的魔力,确实持续地击溃着袭击祂的影子。 但是,女神也无法将其抹去。 虚无一般的黑暗,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包围世界。 从浊流之中涌出的影子开始包围森临终的数目,将其涂抹成连厚度都无法辨识的黑色影绘。 好似要让世界本身否定自天空洒落的光辉。 仿佛要把新生的神代直接沉入星球的影子之中,将其隐藏起来一般。 ············ 柯尔兹曼矫正中心。 「……真没想到,他的灵基居然能将神明喰食到那种程度。」 自己一句‘照你喜欢那样去做"就送走的英灵,正行使着某种力量。 通过魔力通路感知到了这一点的法尔迪乌斯,根据神殿周围的观测数据理解了眼下的状况。. 那位英灵的灵基之核已经被破碎。 尽管如此,他却仍然存在,这实在是矛盾。 法尔迪乌斯确信,这恐怕就是那位英灵连身为御主的自己都不曾告知的宝具的力量。 作为宝具发动的结果,那股力量看似来似乎正在与司掌神殿的神性相抗衡。 「太惊人了。通常情况下,暗杀者的灵基力量应该很弱才对……」 法尔迪乌斯淡淡地喃喃着,将附有令咒的右手伸向虚空。 「您既可靠,也是威胁……请容许我采取万全之策。」 假设——处在灵基被击碎的状态下英灵,可以通过宝具的力量继续显现的话,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这种情况无论从魔术角度还是从圣杯战争的系统的角度都是捉摸不透的,但是作为一种可能性,还是应该设想一下。 法尔迪乌斯驱动自己的一画令咒,使之发出光芒。与此同时,他向自己的从者下达了‘命令"。 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祈祷"。 因为对方可是神啊。 想要战胜神,人类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祈祷了。 「我本来想把这三画令咒都保留下来,罢了,就将它们奉献给您吧。」 「我以令咒下令,命令您,竭尽自己的全部,务必讨灭西部森林的灾厄!」 令咒的力量确确实实地发动了,但是就连这个命令,也完全感受不到来自从者的抵抗和叛意—— 「这下真的就此别过了,暗杀者。」 法尔迪乌斯苦笑着,没有 任何悔意地向那位英灵告别。 「我一直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警惕……」 「直到最后的最后,我似乎都低估了您。」 ············ 伊什塔尔神殿。 魔力爆发性地膨胀起来,在伊什塔尔的眼前浮现出之前气息完全消失了的暗杀者的身姿。 女神确认了这一点,对融合了众多影子的暗杀者说道。 「真是可怜啊,最后的最后,你的御主竟然背叛了你。」 影子一言不发,女神却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你现在的感觉,是被令咒命令的,没错吧?你的御主命令你把灵基全部注入宝具。」 伊什塔尔耸了耸肩,祂的声音中所包含的情感,与其说是嘲弄,不如说是怜悯。 「果然人类这种东西,我不好好管管是不行的呢。因为人类很快就会被欲望所迷惑,做出愚蠢的行动。」 即便如此,女神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以神之权能继续压制不断涌现的影子。 幽弋的哈桑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在作为影子的增殖的的神殿内,一张骷髅假面继续浮现。 影子没有对女神说话。 死亡没有回应圣者。 仿佛早已无话可说。 好似在说,一切都已经完成了。 但是,傲慢的女神并没有意识这一点。 如今,还没有。 ············ 神殿前方。 面对从浊流中涌出的众多虚无,哈尔莉一瞬间胆怯了,但她还是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向狂战士发出了指令。 「枪兵就在上面!狂战士!」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被狂战士所展开的屏障和伊什塔尔所操控的大地所束缚,因而停滞在空中的巨大鱼叉,以及站在鱼叉之上的恩奇都的身影。 恩奇都将自身宝具创造出的无数条锁链伸入神殿,然后把锁链缠绕在鱼叉的枪头之上。恩奇都牵引着鱼叉,试图强行将其推进神殿。 不对,或许这个时候,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 将满溢神殿的女神·伊什塔尔——美索不达米亚众神的神性,通过锁链灌入鱼叉之中。 1071.残酷的命令 “……!他在干什么!” 哈莉惊讶万分,同时直觉告诉她。 任由恩奇都继续下去,女神·伊什塔尔和‘影子’之间的拉锯将会不复存在,而且恩奇都的力量可能会大幅提升。 就在这一刻,如果稍有吝啬,那位英灵就会触及伊什塔尔的领域。 “狂战士,我以令咒命令你!” 女神的祭司长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绝对的优势。 从现在开始,走错一步就有可能招致致命伤害,作为魔术师,作为接受了伊什塔尔的加护的身体,作为狂战士的御主,她确信这一点。 因此,她喊了出来。 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即便是舍弃生命也在所不辞。 “使出全部力量,将女神·伊什塔尔的敌人……那个枪兵,击碎!” 她并不知道,这个命令对于狂战士而言,是多么的残酷。 ············ 神之时代与人之时代的狭间。 尽管涂抹的顺序相反,不过其与巴比伦尼亚文明的繁荣时期非常相似。 因此,身处斯诺菲尔德这片土地上的,真正的狂战士——芬巴巴,好似在梦境中一般,在世界中继续飘忽不定. 这是一场噩梦,也是一场令人心情愉快的梦,又好似过去的完全再现。 尽管已经神志不清,‘她’也被无数狂灵的浊流吞没,但是突然间,她的意识在梦境中浮现了。 映入眼帘的,是天空。 在巨大美丽的金色桥梁之上,伫立着一个身影。 那是,芬巴巴很熟悉的友人。 和自己所知道的形态完全不同。 但是,她很清楚。 不会错的,那一定是—— “恩奇都……” 在呼唤那個名字的同时,令咒的魔力流入了少女的‘梦’。 “不行……” 世界立刻被涂抹了。 少女的意识被接近三千个‘声音’的块状物所涂抹、覆盖,被塞进了意识之海的最深处。 除了少女一人以外,其他的‘声音’都很明白眼前所见之人的形态。 那是,仇敌。 “不是的……” 那是讨灭了我们的,可恨的仇敌。 那是没有原谅我们的,可怕的仇敌。 那是没有拯救我们的,残忍的仇敌。 那是想要拯救我们的,愚蠢的仇敌。 “恩奇都是……” 都怪他,全都是他的错。 我们什么都没能成为。 没能够成为人类。 没能帮上神明的忙。 没能守住女神的庭院。 就连变成怪物,都不被允许。 “把我们……” 必须杀了他。 那是御主的命令。 那是女神大人的命令。 那是众神的命令。 那是人类的命令。 那是世界的命令。 那是森林的命令。 那是那些孩子们的命令。 各位、大家都是如此希望的。 “——” 将其杀死。 将其破坏。 将那个可怕的‘人类’破坏吧。 让那个悍然的‘泥土人偶’死去吧。 没有意义的,没有慈悲的,没有理由的,徒有痛苦的消失。 ············ “————————” 狂战士的咆哮响彻神殿周围。 与天之公牛不同,其规模并不足以震动整个世界。 不过,正因为如此,凝聚着浓重的杀气和疯狂的呐喊朝着恩奇都袭来。 “……啊!” 与那咆哮一同到来的,是分成七种颜色的光。 狂战士所背负的圆环发出耀眼的光,七色之光向恩奇都倾泻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攻击的恩奇都,顺势在地面上的树林里穿梭,想要牵制住狂战士,然而被哈莉以令咒强化过后的狂战士并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灾厄之光横扫周围的树木,不留死角地照射下来。 只有哈莉和伊什塔尔所在的神殿没有被灾厄之光侵袭,但是狂战士也不会容许恩奇都移动到安全地带(神殿内)。 描绘着七色之光和金色的轨迹在森林中飞来飞去的神造兵器的追逐戏。 灾厄之光在空中制造了作为灾厄的火焰龙卷以及寒流生成的冰墙,限制了恩奇都的移动范围。 当恩奇都用手刀破坏出现在眼前的冰柱的瞬间,他意识到冰柱中含有另一种灾厄——那是瘟疫。 明白瘟疫对于自己来说是致命物品的恩奇都,用尽全力改变自身的移动轨道——不过,看穿了一切的就看守者(狂战士)。锁定了恩奇都使出全力一击。 从疑似右臂的部位放出的冲击波,狠狠地撞击了恩奇都的身体。 森林里的多颗大树被这种冲击掀翻,重重地撞在了因伊什塔尔的魅惑而隆起的大地之壁上。 因为是森林的看守者,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即便被浊流吞没,狂战士也没有采取破坏树木的行动。 但是,由于第二画令咒,那个制约条件被解除了。 虽然恩奇都受了伤,但离毁灭还很远。 理解了这一点的狂战士,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地举起了左臂,想要将恩奇都归于土块—— 突然,一个身影跃然眼前。 “狂想闪影Zabaniya——” 黑色的头发呈放射状扩散,将狂战士那巨大身体的四肢缠绕起来。 “你是……” 对于恩奇都的话语,位于头发中心的无名暗杀者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她的眼神中却带有强烈的意志。 “……和‘你们’的盟约,应该还有效。” “这是……” 正当恩奇都想要回话的刹那—— 森林一角的地面突然向上隆起,泥土好似火山喷发一般爆开。 然后——从烟尘中飞出的,闪光一般的人影以惊人的速度冲破了黑色的浊流,斩断了狂战士巨大的躯体。 伴随着光辉的一击。 来者一边切开那个接受了多重众神加护的,拥有远超钢铁硬度的狂战士的皮肤,一边将斩击送往天际。 虽然还称不上是致命的攻击,但失去平衡的狂战士仰面倒下。它庞大身躯砸在地面上所造成的,震耳欲聋的响声笼罩了斯诺菲尔德的森林。 无名暗杀者随即解开了头发,落在了漂浮于浊流中的半截横木上。 接着,使出斩击的男人也降落在从浊流中冒出头来的岩石堆上,只见他微微一笑。 “没错……我们是盟友。” 剑士将那把因为刚才的一击而斩断的装饰剑扛在肩上,对恩奇都如此说道。 “是我主动提出结盟的。如果你们遇到了危险,我一定赶来相助!” 金发的剑士露出少年般天真无邪的笑容,毫不胆怯地断言道。 “老实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 ············ 数十秒前,斯诺菲尔德西部上空。 “之前你吞下去的玩意不用还给我了。” 提亚·艾斯卡尔德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巨大的台风,平静地说道。 在轨道上与枪兵战斗时释放的,能够摧毁洛杉矶的魔术。 天之公牛吞下了那颗‘卫星’,将其蕴含的庞大魔力吸收到体内。 提亚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在刚才自己打入神兽胃部的另一颗‘卫星’内植入的魔术。 “——‘空想异谭/忘却乃祭典降临AClockworkAbbadon’——” 一瞬间——世界的一部分静止了。 并不是说时间停止了,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停止。 通过魔术操控物质和魔术,甚至是概念的加速和减速的提亚,凭借‘卫星’中植入的魔术(使临界的分子运动接近停滞状态),对天之公牛的心脏位置——也就是产生大量积雨云和狂风的热源‘台风之眼’进行了直接冷却。 虽然也有人类的科学家设想过‘朝着台风撒下干冰进而抑制风速’这种事情,但根据计算得到的结果是,精准地撒下相当于十几架大型喷气式飞机的分量的干冰,才能控制几米的风速。 但是,将消灭了北极地区的大部分浮冰的提亚的秘术纯粹用于冷却的术式,对天之公牛产生了爆炸性的效果。 古伽兰那所蕴含的能量变得迟钝,发出异响,冻结,停止。 随着强风而来的水滴瞬间冻结,连变成雪的时间都没有。 在维持台风本身的形态的同时,开始在空中构筑世界最大规模的冰雕。 将整个内华达州都包围起来的巨大台风,仅仅因为魔术的一击就连锁性地在原地停下了脚步,如此这般究极超现实主义的光景。 不过——古伽兰那乃是神兽。 作为暴戾的天空之化身被赋予了形体,乃是‘众神之蹂躏’的具现化。 无论是寒流还是热浪,倘若是地上之理所构成的存在——那就用兽之理和神之理予以否定,扭曲,践踏。 正因为能够实现如此伟业,古伽兰那才得以存在于天空。 不需要理由和道理。 因为根据女神的权能产生的结果即是全部,所谓的道理是在那之后产生的。 多达数千、数万、数亿道的雷光照耀天际,令人联想到世界伊始或者终末之日的霹雳开始在世界上轰鸣。 将积攒在自己身上的魔力全部变作雷电,一边吸收着周围的Mana,一边使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积雨云的漩涡尽数闪耀。 将存在压缩到全长500公里左右的雷光之漩涡,着实令人联想到天之公牛身上缠绕着的金色铠甲。 “……真是个怪物。” 提亚咂了咂嘴,令飘浮在自己周围的‘卫星’回转起来。 不知其中蕴含着怎样的魔术式,卫星的周围开始被青白色的光所笼罩—— 就在他释放出令斯诺菲尔德的土地持续腐朽数万年,化作荒野的魔术的前一刻,从飘浮于高空的提亚的下方,一股可怕的魔力洪流奔涌而过。 “以神一般的力量……披挂雷霆吗?” 那是一位手握与身高一样长的巨弓的复仇者。 “海神将克里特的牛皮强加于你了吗?” 在高空观察的提亚,发现那就是之前从城市工业区不断射出毒蛇之魔箭的从者。 ——几秒钟的功夫就抵达了这里吗? 在提亚看来,这是超乎常理的速度。 复仇者的身体已经开始与人类分离了。 虽然还是人形,但对于能够看到其内在的提亚来说,那个复仇者已经是不可言状的个体了。 他把从开膛手杰克那里多来的恶魔灵基与自己的血肉融合在一起,以奇迹般的平衡压制着神性、黑泥、蛇毒,甚至是异乎寻常的魔力。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已经不是人类,不是应用,也不是神了。 为了成为复仇者,连自己的灵基都舍弃了,想要羽化成新的某种存在的怪物的身姿在此显现。 从那由涅墨亚的狮皮制成的布料缝隙中,传出了夹杂着诅咒的话语。 “……我习惯了,对付牛这种东西。” 复仇者的话语听起来很冷静,但又带着某种扭曲。 映入他——阿尔喀德斯眼中的,到底是天之公牛,还是作为雷霆化身的神王的身影呢? “伱这家伙,再也不会发出星裂之雷鸣了。” 接着,他射出的一箭没有像之前那样产生巨大的蛇形魔力。 因为那细细的箭矢中,被注入了足以产生临时的海德拉的魔力。 象征着达到音速的冲击在周围卷起强烈的风。 但是,当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箭镞已经触及了天之公牛的足部。 足足有小型城市那么粗壮的,天之公牛的右前足。 神兽膝盖的周围——在天空与大地的夹缝之间,突然消失了。 “作为神之供品,从海中出现,包含着神之怒火的,可怜的牛啊!” 实在是太过荒唐了。 好似被针炸锅的水气球从那里消失了一样。UU看书 箭镞击中神兽的瞬间,包含在箭矢之中的一切,均否定了天之公牛的存在。 阿尔喀德斯把从战神的军带处夺来的神气注入箭镞的尖端,突破了同样被神气庇护的神兽的外壳,箭矢中包含着庞大的诅咒、蛇毒以及魔力——三者并没有相互吞噬,全部只为了破坏天之公牛而发挥作用。 “作为向人的供品,回到克里特的土地上吧!” 名为阿尔喀德斯的魔人,复仇者,此刻正在此处完成。 被蛇毒和诅咒侵蚀,以生命和理性作为代价。 只不过,曾经的伟大英雄落入了又深又窄的螺旋之穴。 等到大祸铸成,斯诺菲尔德的土地之上恐怕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吧。 只有一位—— 除了那位,拥有向复仇者复仇的权利的,拥有半神之力的女王。 ············ 伊什塔尔神殿上层位置。 “——!” 哈莉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位骑着巨马的英灵。 1073.勤俭持家金闪闪 ············ 西之森林。 尽管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狂战士芬巴巴的一击,剑士还是被攻击的余波所产生的猛烈冲击吹飞了。 或许是收到天之公牛移动的影响,覆盖大地的黑色浊流不知何时消失了,被瘴气和毒侵蚀的树木半数倒在了泥泞的大地上。 原本这些树木应该会立刻腐烂,就算消失也不奇怪,但恐怕是女神的加护通过神殿作用到森林的结果吧。 勉强在附近的树上站稳的剑士抬起头,朝着天空喊道。 「喂喂!神殿飘浮在空中,枪兵!难不成那就是传说中的,巴比伦尼亚的空中庭院吗?!」 这时,在空中横冲直撞,试图用金色的锁链束缚芬巴巴的手脚的恩奇都说道。 「怎么会呢。这不是庭院,不过是没有品味的东西而已。尤其是坐镇其中的女神。」 「是这么一回事吗?但是,这周围涌起的影子是什么东西?说是这附近的地下被涂抹成了某种东西……」 四周的‘影"正反抗着重力向天空伸展,一边吞食着光,一边追赶着在空中飞舞的女神。 「这是……幽谷之影。」 无名的暗杀者喃喃道。 她也在继续牵制狂战士,将各种各样的宝具组合起来钳制对方的行动。 「伟大的尊者……这是将其命脉作为依代而产生的,通往冥府的入口。」 「冥府?」 虽然剑士很在意无名暗杀者的话语,但看到眼前的狂战士扯断了恩奇都的锁链,不由自主地举起了利剑。 「原来如此,眼前的这个超大从者扮演的就是冥府中那只刻耳柏洛斯吗?!被召唤到此地的我能够连续治退这么多怪物,真是令人心潮澎湃啊!」 「治退怪物吗……很令人怀念啊。」 听到剑士的感慨,和他并排奔跑的枪兵如此说道。 这句话的深处,带着些许寂寞——责备自身的情感。 「怪物什么的……明明那片森林中的任何地方都没有。」 「……」 听到这句话的剑士,保持着神速绕到狂战士的背后,然后一边急刹车一边转身,对恩奇都说道。 「我不清楚怎么一回事……那个从者,对你来说不是怪物吧?」 交谈的同时,剑士开始准备宝具。 「嗯……她……她们,是人类哦。」 剑士一边将魔力注入自己的佩剑,一边问道。 恩奇都也一边将魔力集中在自己的四肢,一边回答道。 「她是教会我生命之存在方式的恩人……同时也是我的,最初的朋友。」 这番话好似是讲给他自己听的,但是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面对散发着灾厄光芒的巨大怪物,恩奇都说‘她既是人类,也是朋友",剑士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并且举起了利剑。 「这样啊,把你的朋友喊成怪物,实在是抱歉!我立刻改正!」 剑士微笑着,将魔力的光辉朝着佩剑收束。 「那个金闪闪的家伙也好,这个家伙也好……你的朋友,每次都是这么厉害的家伙,真是令人心潮澎湃!」 以任何方式既不冒犯也不恶意的说法。 「我和暗杀者牵制住狂战士,你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 从迄今为止的行动来看,枪兵的目的并不是打倒狂战士——理查明白这一点。 但是,自己并不可能为此责备他枪兵。 理查认为自己之所 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基于自己的意志,所以不管枪兵做什么都是自由的。 「应该没有比这里更加令人心潮澎湃的地方了。真正的我……现在这个瞬间应该还在炼狱中被灼烧,更何况这是我生前的愿望。所以,无论身处此地的我是伪物还是复制品……这些都没问题。更重要的是,‘俺"如今站立在这里。」 剑士说出了和刚才关于阿娅卡对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所说的话语类似的话。 为了一个目的,立场不同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发生了一场大战。 虽然事情很棘手,但与此同时,记得心潮澎湃之事。 对于作为剑士显现的,现在的自己来说,刹那的冲动才是最重要的,是值得自己拼上性命的一切。. 以英灵的身份再临,在短暂的时间中奔跑的现在——每一秒的内心的动摇,正是自己生前积累的结果。 如果自己被以其他灵基(比如骑兵)召唤的话,可能会有一种不同的、更强的‘王"的思维。 不过,这次是以骑士身份显现,不久前也得到了向圣杯祈愿的目的。 结盟与共斗是自己承诺的。 不过,除此之外的时候,理查决定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样的他,不可能阻止同盟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甚至根本就不想阻碍。 「我们的时间很短暂,归还座之后,记忆也会消失!但是,‘记录"就像书的一页(page),虽然暧昧模糊,却会永远铭刻!」 利剑的光辉增强,照亮了湿润的大地。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和无名暗杀者对峙的狂战士朝着这边仰起上身,它背上的光轮开始发光。 「总有一天,哪怕是人类和行星全部迎来终焉之后也可以。如果真正的‘我"被容许从炼狱中出来,迎来那本‘书"的日子……」 好似要直截了当地接受这一切一样,剑士发自内心地开心地笑了。 「至少,想要添上一行值得骄傲的文字,不是吗?」 就在狂战士自光轮中射出虹色灾厄的那个瞬间—— 「——‘永远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光辉支配着森林,架在空中的黄金锁链仿佛与这光辉产生了共鸣,放出了光芒。 佩剑因无法承受宝具的力量而粉碎四散——作为交换,直达天际的斩击要狂战士的身体截断,灾厄之光也随之烟消云散。 最初在森林里结成同盟的时候看到的,以树枝构成的Excalibur。 当然,树枝和普通的剑有着天壤之别,但即便抛开这个不谈,从恩奇都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件相当完美的宝具。 对于圣杯战争没有目的意识的英灵,寻得了自己的愿望,与御主正是签订契约。 虽然恩奇都不知道其中详情,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剑士似乎凭借某种东西取回了本来的力量。 恩奇都看着他的背影,自己也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感激不尽。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同盟"啊……」 恩奇都一边将微妙偏颇的知识刻入自己的肉体,一边将视线投向浮在天上的‘鱼叉"。 然后,他将手伸向大地,令剑士周围的地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 出现在惊讶的剑士周围的是——恩奇都在自己的宝具,‘民之睿智AgeofBabylon"中创造出的各种名剑·宝剑的复制品。 「微薄的回礼,随 便挑吧,用坏都没问题!」 任何一件都是剑士生活的时代根本无法见到的宝具——剑士抓住了其中一把代替之前已经粉碎四散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开始挥洒自己的魔力。 「多谢了……跟你那位金闪闪的挚友相比,你可真够大方啊!」 剑士说出了既是玩笑又认真的话语,恩奇都露出了他(她)少有的苦笑,飞到了空中。 重整架势的狂战士的严重,映出了恩奇都的身姿。 它被狂气和令咒的力量囚禁的现在,连理由都无法思考的情况下,伸出了右臂。 曾经杀死自己的神之楔。 可怕的武器。 可恨的敌人。 但是,如今的他背对着自己。 在它那被金属覆盖的手臂伸出的前方,飞在空中的嫩绿色人影中,有一瞬间浮现出小小花冠的幻影——察觉到这种错觉的,唯一的一块灵魂,立刻被塞进了无数憎恶与恐惧的深处。 给带来死亡和毁灭之人,带去更深的死亡和毁灭。 简单直白的复仇之理只会把狂气引向一个方向。 就在一切都被负面情感吞没的那个瞬间。 光之斩击再一次笼罩了狂战士的视野。 ············ 恩奇都一边感受着背后剑士宝具的闪光,一边跳跃。 尽管剑士的宝具威力惊人,但根据恩奇都的计算结果,这样无法击败芬巴巴。 在御主与从者的关系之上,他感受到伊什塔尔与芬巴巴之间通过神殿连接着强大的通路。 如此一来,除非控制神殿或者剥夺满溢此地的伊什塔尔的神性本身,否则就无法破坏狂战士的灵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芬巴巴比自己生前和吉尔加美什一起讨伐的是偶更难打败。 ——尽管如此…… ——或许那个时候,恐惧感太过强烈。 如果只是强敌,吉尔加美什是不会胆怯的。 芬巴巴真正恐怖的地方,在于其内部蕴含着的,出自众神有意为之的人类的疯狂——在更加内侧的地方,真正拥有着的,人类的心。 如果是与神殿相连,在伊什塔尔的完全控制下的,现在的芬巴巴——如果是被令咒的力量盖住了人类之心的状态的芬巴巴,吉尔加美什或许不会出现动摇。 不过,作为替代生出了作为神之仆从的侧面,芬巴巴确确实实地得到了大大超越从者之框架的力量。 正因如此,没有时间犹豫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将剑士当作牵制敌人的工具利用一般。 这等于说,作为工具的自己,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而使用他人。 认识到这般事实的恩奇都,灵基深处的齿轮发出异常响声。 但是,这种异响并不能成为他(她)停下的理由。 自己‘这次"的行动是否正确,目前还尚不可知。 未来永劫,就算发生几次同样的奇迹,就算遇到吉尔和芬巴巴,或许到最后也无法实现愿望。 是为了拯救友人,还是将拯救强加于他人? 即便如此,既然下定了决心,既然决意把自己当作工具使用,就应该坚持到最后。 ——「你也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恩奇都想起了剑士刚才说的话。 御主也希望如此。 「说起来很轻松啊!」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声音却充满喜悦,在恩奇都的记录回路中,过去的景象出现了。 现在已经是尽头的景色 ,乌鲁克的街道以及那个时代奔驰流转的记录。 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呢? 是作为神的工具而存在,还是作为朋友的道具而陪伴他,还说是将此身献给更多的人—— 又或者,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活吗? 如果是作为英灵能够客观地看待生前的自己的现在,或许能够做出回答,但是恩奇都判断那个演算没有意义。 现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杉木之森外侧的最尽头的景色,将置身于其中的自己抵达的现在,传达给‘那个孩子"。 正因如此,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必须再次破坏恩奇都。 芬巴巴赌上性命继续守护的东西。 赐予人类加护和支配的那位女神的理。 为此,绝不吝惜此身。 即便用尽自己所有的灵基,也要穿过这一瞬之幻。 恩奇都将其设置为这才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与吉尔相比,更大方……吗?」.bμν. 恩奇都又想起了刚才剑士的话语,自顾自地喃喃道。 「哎呀,是这样吗?」 被伊什塔尔扭曲过的大地所束缚,完全停止了行动的巨大鱼叉。 恩奇都落在了鱼叉之上,用手贴住了鱼叉——神造兵器将自己的灵基与之融合。 现在正是,将名为女神的兽抓进笼子里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我太过浪费了……吉尔他才变成了节俭的人吧?」 如同建筑物一般的巨大鱼叉重新取回了光辉—— 缠绕在一起的大地四散开来,鱼叉的枪尖和柄部分作十六个份,好似撒网一般在森林上空扩散开来。 足足十六根蕴含着恩奇都魔力的鱼叉,以惊人的气势撕裂了满溢神气的大气向前突进。 但是,好像不容许那种行为,在世界中响起了猛烈的咆哮。 「————————」 察觉到恩奇都的魔力膨胀的狂战士,尽管被剑士的宝具击倒在后方,但还是伸出了左手。 1074.‘欧若拉陨落’ 和字面意思一样,它的左臂无视了物理法则扩张开来,扩展到巨树一般大小的手指想要将十六根鱼叉以及与之相连的无数锁链缠绕并粉碎。 但是—— 「——异想追忆Zabaniya——」 无名的暗杀者并不容许此事发生。 仿佛只需轻轻一碰就能摧毁万物的巨大手掌,在碰到挡在眼前的无名暗杀者的瞬间,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 不仅是狂战士的左手。 暗杀者自己的身体也如同清晨的雾气一般融化消失,全部被风吹散了。 「——」 两秒之后,当狂战士清醒过来的时候,它的左臂已经恢复到被延展之前的模样,没有受伤的暗杀者正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气。 那是历代哈桑·萨巴赫中除了初代之外屈指可数的暗杀者,被称为‘烟醉之哈桑"的首领的伟业。 那是一位擅长使用特殊的烟气麻醉、迷惑敌人的暗杀者。不过,这位首领真正的力量是迷醉自己、对手甚至是世界,抹去所有的‘边界",将自己变作字面意义上的,如同飘浮于世间的烟气一般的存在,融入世界。如果将其用于战斗的话,能够将对手的所有攻击全部归于无。.qgν. 这位首领最后为了保护民众而解除了术式,并且因此殒命。知晓了传说的无名暗杀者对山之翁这般存在方式抱有敬意。 虽说是无名的暗杀者,但无法完全模仿那位首领的绝技,据说那位首领将自己化作雾气,并且维持了七天七夜,如今的她使用了大量的魔力仅仅再现了几秒。 尽管如此,她的行动确实改变了战况——说她是决定胜负的因素之一也不为过。 作为她这一行动的结果——恩奇都射出的‘鱼叉"分裂并缠绕在神殿之上——终斯诺菲尔德的街道和神殿,如今在这里,终于被神代之锁连在了一起。 ············ 数十秒之前,斯诺菲尔德西部空中。 「!」 感受到从脚边延伸过来的光芒,伊什塔尔转动着玛安娜。 女神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自地面向天空伸展的宝具的斩击,看着释放宝具的剑士,祂皱起了眉头。 「那个剑士……虽说是星之圣剑的‘仿品",但那个宝具属实是夸张过头了吧?」 虽然不至于造成致命伤,但那个剑士无限连发着对于芬巴巴可以造成有效打击的宝具,以自身灾难性的魔力量为豪的女神也开始察觉到那夸张过头的违和感。 「这个‘容器"找来的那个叫做绫香的孩子……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话还没说完,女神又转过身去,挥舞战锤。 光辉闪耀,大范围的‘影子"被横扫。 七头之战锤(希塔)所引发的冲击非常惊人,如果将其用在人类社会上,就威力而言,只消一挥就会给城市造成致命打击。 影子集群一边浸蚀着光明一边扩散,它们包围在伊什塔尔的周围,好似要将天空覆盖如同黑夜一般的黑暗之中。 然而,即便如此,女神·伊什塔尔的威光也没有蒙上阴影。 「……我已经看穿你的意图了,晦冥之舟人!」 祂站在玛安娜之上,以压倒性的神性拒绝周围一切的影子,如此说道。 「你将‘死"之概念同化于灵基本身!」 女神所魅惑的周围的大气化作巨大的透明手臂,挡住了迫近的影子。 「如果你的灵基就此崩坏,那么你的灵魂就会流入我的体内,自动地将我 与‘死"进行同化……」 女神用右臂轻轻挥动蒙上阴影的希塔,大气就像阳光一般闪耀着光辉,将侵染战锤的那部分影子从世界中消灭。 「你自己变作晚钟本身,以拉上对手一同殒命的方式坠入冥界。这不是最不适合圣杯战争的宝具类型吗?」 虽然是轻蔑的言语,却没有嘲弄的色彩。 虽然始终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女神已经承认了。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也不会平安无事。 哪怕是苏美尔的众神,也不一定是不死的。 倒不如说,伊什塔尔与冥界的关系很深,祂也是拥有几次‘死"之经验的神性。 关于祂与冥界的最有名的传说,便是《伊南娜下冥府》。 天空与冥界互为表里,掌管冥界之神,便是伊什塔尔的姊妹,埃列什基伽勒。伊什塔尔与这位姊妹神处于敌对关系时,进入冥界的伊什塔尔被其姊妹神所杀害——类似的神话比比皆是。 因此,既然自己显现了,那么埃列什基伽勒的属性也有可能显现。 伊什塔尔不能无视自己的‘死"。 如果是作为完全的神在此显现——又或者待到星球表层的涂抹完成,‘升华"到足以完全迎击即将出现的盖亚之抑止力的Level之后,甚至可以否认从冥界复活的传说中的,一定的‘死亡"。 不过,即便达到了那种程度,能否抵御盖亚的力量还得另说。 然而,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寄宿在小圣杯这一容器之中的,女神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残响",即便能够再现权能,也无法获得不死性。 倘若是根本连死这一概念都不存在的状态,作为幽谷看守者的初代之‘死"的力量这才成为了必要的事案吧。 伊什塔尔明白,自己还没有抵达那个领域,虽然可以动用权能让‘死"最大限度地远离自己,但如果‘死"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自己也永无安宁。 「事到如今,不会追问尔等的动机。亦祝福尔等作为人类所刻下的觉悟!」 伊什塔尔带着庄严的气息睥睨着所有的‘影子"。 不仅是自己身边的那些。 女神高高地举起战锤,仿佛在向这颗星球的一切‘影子"宣告,同时让自己的声音响彻世界的表层。 「仅仅将尔等向女神引弓这般蛮勇的结果,铭刻在这颗星球之上吧!」 满溢周围的神气集中起来,朝着向四周蔓延的大量影子如此宣告道。 「以吾之身,以吾之名,承认这片土地为第二艾比夫……其中意味,尔等好好思考吧!」 曾经,伊什塔尔女神破坏了艾比夫山,消灭了那座山的神性。 在其基础上建造神殿,并将其改造成自己的土地—— 在现在这个世界,祂意图再现这一神迹。 被伊什塔尔所魅惑,压缩过后的‘世界",朝着天空的一点集中。 天空被定义为这一刻和这唯一的一点。 仿佛在诉说着,地球的天空开始向伊什塔尔女神的旗帜下聚集。.qgν. 全部的雷云全部集中到了西边的天之公牛身边,苍穹的辉光跪拜于伊什塔尔女神的脚下。 这个阶段,在这大地之上显现的‘神"只有伊什塔尔一位,祂只是将作为天之女主人的光辉照耀在了星球的表层。 「倘若这块土地上的‘影子"否定吾——」 为了让作为暂定之进行产生的 光辉堕于地面,将缠绕着死亡的冥界之影连同斯诺菲尔德一同照亮,祓除。 「吾就将尔等和艾比夫之山巅一样,碾成粉末!」 这是将神殿以外的一带全部破坏,全部净化的一击。 哈莉和狂战士也有可能被卷入其中,但不知是女神单纯忘记了她们,或者说如果她们离开了神殿的庇护,就不得已为之,没有人了解女神的想法。 还没等到圣杯战争的黑幕们执行严密的‘欧若拉陨落",斯诺菲尔德就会从地图上消失,这个事实根据女神的意志得到了确定。 「八荒跪拜天空之锤——」 天空的光辉降落地面,审判的时刻即将来临。 但是,‘影子"并不害怕。 也不必惊慌失措。 幽弋之哈桑所制造的‘影子",既没有争取时间,也没有扰乱女神的注意力。 至少到现在为止,情况是这样。 但是,在这个瞬间——‘影子"遮住了女神的神眼中的地面一带,该行为导致女神错过了对于她来说最重要时刻的结果。 恩奇都用巨大的鱼叉刺入了神殿,于森林中满溢的神代的空气,与耸立在城市中心的水晶之丘的顶层连在一起的瞬间。 ············ 伊什塔尔神殿最上层。 时间稍微回溯到伊什塔尔开始聚集在天上产生的金星光芒的时候—— 感受到那股庞大魔力的Rider一行人,朝着神殿上空抬头望去。 恐怕女神所处的位置比飘浮在空中的神殿要高得多,但收束于空中的‘影子"正好如同伞一样展开,无法看清关键的女神·伊什塔尔的模样。 但是,在那个影伞的外侧——那股魔力的聚集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令人感觉世界本身的天空被扭曲了。感知到这一事实的Rider等人,明白了一个末日正在降临。 「太糟糕了。如果那个魔力砸下来,这一带都会灰飞烟灭!」 Rider随即召唤出战马。 「虽然觉得迎击很困难,但我会尽我所能!御主啊!全体转入防御架势!如果没有转移魔术的话,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Rider是对着天空大喊,但她的声音已经传给了森林周边的所有御主——埃尔梅罗教室的相关人员。 此时,维尔纳·西萨蒙德代表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以魔力念话的形式予以回应。 「我们了解一切。虽然状况有点不太好,但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应付。Rider,请你自由行动。」 「……这样好吗?」 对于维尔纳平淡的回应,Rider有些惊讶,不过维尔纳接下来的话语中夹杂着苦笑。 「是的呢。我现在也刚刚结束了无比光荣的【一轮工作】。」 「?」 「不可思议的是,这种时候,各自行动是最有效率的。而且……」 维尔纳似乎已经开始发动魔术了,他的魔力念话开始缓缓地晃动。 但是,秉持着放弃和信任参半的意志,维尔纳还是把话说完了。 「因为,最肆意放纵的两位女士如今就在你那边。」 「────Anfang设置。」 听到这个声音,Rider回头一看,凛已经开始了吟唱。 她一边令周围的魔力展开,一边锤炼着自己的魔力。 「BrennenderHiel回想炽天——InedenKreis其为圆环,DieBluenbeschze nich花之守护,Der……」 不知是不是从凛所吟唱的咒文中察觉到了其意图,露维亚为了展开自己的术式,拿起了宝石——她突然停止了这个动作,回身就发‎‍射‎‌了‍‌‍Gandr。 高速飞行的诅咒子弹。 但是,攻击被结界抵挡了。 呈三角形排列的,由琉璃色的蜂群构成的屏障,当屏障与那连混凝土都能击碎的Gandr碰撞之后,就此散落了。 「我不容许你们……再对神殿行玷污之事了!」 作为伊什塔尔的巫女,狂战士的御主,哈莉令琉璃色的蜂群分散,将Rider一行人包围起来。 露维亚为打倒施术者而行动,Rider为保护凛发动了宝具。 比二人的反应还要快上片刻,凛的咏唱正在完成—— 甚至在这片刻之前,恩奇都的‘鱼叉"就已经抵达了神殿。 「AiasderTera以埃阿斯之名……欸!?」 在编织完最后一节咒文的那个瞬间,庞大的‘世界"流入了凛的身体之中。 在一瞬间,感觉仿佛永恒已经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会使远坂凛发狂的‘力量"涌入了她的身体,但是这股力量却温柔地庇护着她,在凛的肉体和灵魂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下,开始于体内流转。 不过,那个瞬间——凛做了一个清醒的梦。 表里一体,苍穹如夜空般被重新涂抹,周围变作了深邃的大地之底。 一切景色好像都反转了,飘浮在遥远上空的‘影子"变作了温暖的,青白色之光的光景。 「哈?等会,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积存在身体和周围的宝石之中的魔术的构成开始强制转换。 如果是平时的凛,就算是赌气也会反抗——但不可思议的是,尽管这一瞬间的凛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接受了这种重组。 明明是第一次发射的魔力,行使这股魔力的‘力量",也就是操控着如今的凛的身体和魔术回路的某位存在,却在以凛所知晓的动作使魔力流丽地轮转。 1075.‘堕神武器’ 简直就像,过去…… 仿佛在说,在未来,这种事情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但是,凛没有反抗的理由,还有一个。 由于凛在魔术方面的天才性,尽管自己的魔术回路被他者支配,但凛还是立刻就理解了——即将发射的术式,可能远超自己想要构造的‘盾",实现强力的有效打击。 然后——魔术被解放了。 骑兵和露维亚,还有操控蜂群的巫女看到了‘那副景象"。 尽管存在了几秒的时间——头发被染成金色,双眸闪耀着绯色的辉光的远坂凛的身姿。 但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凛所释放的术式。 展开七片巨大花瓣,抵御万象的埃阿斯之盾,露维亚认为那是从凛的咏唱中诞生之物。 但是,七片巨大的花瓣全部都被染成无光之土的颜色,花瓣在周围燃起苍白烈焰的同时,朝着天空的高处飞升。 那副姿态,与其说是花瓣,不如说是—— 好似一片大地要将天空压制。 ············ 上空。 「八荒跪拜天空之锤JabalHarinBreaker!」 女神·伊什塔尔喊出了自己所降神罚之名—— 拟似生成的金星的光辉,化作毁灭和终末的能量,开始落向大地。 但是,就在那个瞬间。 女神眼前的影子们,一齐消散了。 「?」 不对,准确地说,只是看起来像是消散了,影子被自下方涌上来的‘世界"所吞没。 在那朝着伊什塔尔迫近的,巨大花瓣形状的大地之中。 「欸……」 那是自女神·伊什塔尔凭依于名为菲莉亚的容器内部之后,祂第一次露出强烈的困惑表情。 但是,祂的神眼很快就洞察了事态,女神在理解情况的同时,眯起了眼睛。 「这种事情……那个废物……做到了呢……」 从很早以前开始,伊什塔尔就感受到了‘冥界"的气息。 在这座城市中,也存在着司掌‘冥界"的从者。 然而那终究不过是从者的力量,因为其与同自己有缘的冥界的位格不同,并不是与传说有关的,赋予自己死亡的程度的存在,所以没把那玩意放在眼里。 不过,情况仅仅只消几秒就发生了逆转—— 在城市的内部存在通往冥界的连接,也就是存放着吉尔加美什的遗骸的水晶之丘大厦。这个起源自美索不达米亚的神殿,和水晶之丘被与女神处于同一时代的神性所缔造的‘天之锁"紧紧相连。 既然作为神的残渣的自己显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么与自己互为表里的,其他的神的侧面也有可能在某处诞生了。 尽管如此,在自己完全控制着菲莉亚这个容器的时候,祂确信,那个‘另一个女神"不会在这个世界上显现。 这个前提,现在却反转了。.qgν. 「那个黑发的魔术师……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原来她跟那个性格阴暗的女神在某个世界结下过缘分……!」 伊什塔尔一边狠狠地咒骂,一边将目标切换为自大地迫近的‘冥界"本身,把曾经摧毁了艾比夫山的力量砸了下去。 天空与冥界的激烈碰撞。 光和影漫溢于世界之中,在斯诺菲尔德的天空划过横扫的冲击波。 光辉与暗隐在天际穿梭,让人联想到世界末日的景色在神殿的上层持续蔓延。 「即便如此,这里也不是冥界!是我的领域哦!埃列什基伽勒!」 女神·伊什塔尔在喊出与自己互为表里的神性的名字之后,意图让拥有自己的权能而升上天空的冥界本身伏法。 祂将进一步的魔力从星之空中凝聚起来,想要制造仿佛就此夺走世界中的天空一般的‘光"。 「在这苍穹之中,你的权能竟能通过我——」 话还没说完,女神·伊什塔尔就像弹起似的扭过头去。 某种东西,向这边迫近。 某种,令身为神的自己被杀死的东西。 但是,当祂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那个存在以无法规避的速度,自大地东方飞来。 没有操控玛安娜的余裕,如果在这里贸然行动,肯定会被眼前的‘冥界"捏碎的。 即便如此,女神·伊什塔尔的全部神性选择了阻止那个‘存在"的选项。 女神将没有握着战锤希塔的左手朝向东方,用尽全力行使权能,意图阻止朝着自己袭来的那个‘存在"。 那个‘存在"以击碎所有权能,将声音甩在身后的速度,穿过了从这里产生的光和影的冲击波,径直朝着天空突进。 那是一支箭。 这支箭与之前复仇者射出的魔箭不同,不过是构造简单的铁块。 但是,伊什塔尔的神眼看到了。 在那支小小的箭矢中,酝酿着让自己,让女神·伊什塔尔自天空坠落的概念。 甚至可以说,这支箭就是为了击落身居天空的‘神"而诞生的。 ——为什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我不知道,即便在乌鲁克的时代,这种的—— 比起恐惧和愤怒,女神最先感受到的是强烈的困惑,祂不由自主地拼上一切,想要破坏那支箭。 但是,一切都迟了——那支箭无声地直击在这位女神的左手上。 扎在女神左手手掌上的箭矢,在切开逐渐变成神之肉体的‘容器"的左臂的同时,向天空飞去,不久后失去了动力,朝着地面掉落。 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但是结局不会改变。 「……」 在被撕裂的手臂上,混入了与‘冥界"之影融合,具有加尔拉恶灵外形的‘影子"——即死之概念。 伊什塔尔女神明白自己的灵魂正在与死亡融合,被拖入眼前的冥界,祂对着成群的影子如此说道。 「……真想问问,你算到哪一步了呢?晦冥之舟人(暗杀者)。」 影子正在慢慢地崩坏,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影子的自我。 恐怕是,灵基迎来了极限吧。 然而,最终那个与‘死"融合的灵魂会流入了作为小圣杯之容器的自己,所以没有意义。 纵使女神拥有权能来阻止这一切——但是这种权能的守护被‘箭"贯穿了,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流入的死亡。 「尽管对于你来说,我不是‘神"……不过,为你自己而自豪吧!」 在逞强的微笑之后,女神·伊什塔尔女神的身体开始从空中落下。 「你确实……在这苍穹之中,敲响了晚钟!」 女神任由身体坠向下落的神殿,将神眼转向东方,寻找另一个影子。 然后,祂终于发现了那个身影。 击碎自己的权能,射出只为贯穿‘神"的箭矢之人的身姿。 那是,埋伏在斯诺菲尔德警局的屋顶上的,朝自己举起弩弓的—— 一位长相稚气未脱,身为魔术使的佣兵。 ············.qgν. 警察局屋顶。 射击完毕的西格玛,内心异常冷静。 如果射偏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但不知为何,他确信绝对不会偏。 这并不是说自己的射击水平。 因为他确信这副弩弓,就是仅仅为了击落神明——女神·伊什塔尔而存在的。 「说真的……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西格玛冷静地嘀咕着,坐在一旁的高大猎人‘影子"开口说道。 「是堕神之弓呀。搞得我心情很复杂,不过该咋说呢,偶尔是会产生这样的东西。因果在先,必然成立——这玩意不是使诈嘛?」 看着平时笑眯眯的猎人的影子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说着话,西格玛静静地回想起来。 那是几分钟前发生的事,当这个箭头被创造出来的时候。 ············ 几十分钟前,警察局。 「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得可多了。你小子净整狠活啊!」 出现在西格玛面前的大仲马,丝毫没有警戒的样子。 正如大仲马所言,他应该是了解的——从西格玛的从者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到西格玛并非与警长他们敌对的事情。 这样一位大作家瞧了瞧西格玛递过来的《弩弓》,然后说道。 「啊,总觉得里面寄宿着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是那种就算是我也差一点就折腾不来的类型。不过嘛,如果这玩意是连我修复不了的宝贝,我估计哈,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一样能贯穿女神吧?」 这是缲丘椿的父母所准备的,作为召唤英灵的触媒使用的弩与箭。 「话虽如此,要想做成能射中女神的,就算是我也束手无策。得有个精通此事之人的advice才好啊。」 大仲马耸了耸肩,警察局长开口说道。 「我知道这有些过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用令咒提高你的魔力值。」 「那当然啊。我需要你押上一画令咒,而且在此之上的协助也不可获取,你知道吧?试图将这件宝物提升到本来就远超出我手艺的水平的级别。」 「关于文物的处理,我懂得不多。」 「啊,不是要你怎么样,老兄。我已经和专家谈妥了。」 大仲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 那是局长不知道的机型,而且是蓝色的。 「你什么意思?」 「打电话摇个秘密武器来的意思,老兄。哎呀,我也是前不久才联络上的。」 大作家一脸轻松地说着,把手机放在弓弩旁边。 「喂,听得见不,那边的老师?」 这时,手机里传来了声音。 「信号很好,音质和佩里戈尔公司最新型的音质差不多。」 「你给我等会,术士,为什么你的手机能打通?」 既然已经屏蔽了通信信号,那就意味着正在进行魔术通信——但那台蓝色手机似乎隐藏着相当巧妙的魔力,在局长看来,它只是一台蓝色手机。 「这玩意是特制品。」 大仲马说完,又问手机那头的人。 「喂,老师,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那位大文豪,虽然听起来有些令人畏惧……但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吗……」 「这个声音……难道,是君 主?埃尔梅罗先生?!」 「之前也说了,是二世。还请您不要忘加上这个。」 埃尔梅罗二世是局长等人在前几天,和弗拉特结成同盟关系时,进行过通话的时钟塔君主。 是那时候结下了什么缘吗? 局长本想马上质问术士,但他觉得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于是继续问道。 「在下失礼了,二世先生。我们希望能得到您的再次帮助。」 然后,在埃尔梅罗二世的建议下,突击工作开始了。 「……首先,最重要的大前提——确定繰丘夫妇所准备的始皇帝的弩是否为真品……‌‍综‌‍‎‎合‎‌‍‍术士先生的分析以及西格玛先生的情报来看,应该是真的。」 一边听着二世的声音,大仲马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奋笔疾书。 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口老旧的烹饪用大锅,奇妙的空气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术士将弓弩放入因宝具而出现的料理大锅中,然后将他执笔的‘原稿"放入锅中。真是一幅超现实主义的景象。 平常只要用手摸一下就可以将其重新组合,但如果是大件,就必须按照这样的步骤进行。 「倘若那位神灵是苏美尔的伊什塔尔本尊,或者具有类似的侧面,那么她所掌管的领域就是天空。进一步说的话,前几天我的学生被卷入的,近似固有结界的世界……如果所谓的冥界要素还残留在街上的话,那么埃列什基伽勒和苏美尔的冥界之相同样显现的可能性很高。但说到底,这只是一厢情愿,现在这种情况指望不上。」 「那怎么办,老师?」 大作家对着别人开心地连呼「老师」,电话那头的魔术讲师却一脸严肃地断言道。 「进行照应。」 「照应?」 「徐福受秦始皇之命,出海追寻不老不死之力。据说秦始皇的弩射杀了阻碍徐福航行的海神——换句话说,这把武器射杀了作为大海化身的大鲛鱼。西格玛先生遇见的那位赤之丽人,很有可能是在冥界显现的,那位海神的残渣。」 二世以这副平淡的口吻──开始了杀神之术的讲解。 「大海的蓝色是天空的反射镜。如果以此为进行组合,就完全有可能制造出伪之‘堕神武器"。」 1076.灾厄 首先,‘可能"这个大前提的出现,让局长和西格玛大吃一惊,而大仲马则开心地开始写作。 「如果电话那头的那位英灵所说的,能够覆写宝具这种玩笑般的能力是真话……我对此毫不怀疑。本来神之残响召唤天之公牛的时候,就已经是超过了恶意的玩笑程度的状况了。」 「原来如此?」 大仲马的追击让他自己的笔变得更加的流畅,但二世在那里顿了顿。 「请稍等一下。即使要覆写,中华地区和苏美尔地区的传说也完全不同。硬着头皮上的话,也需要‘翻译"。维尔纳也在你们那边吧。同时使用那家伙的蝶魔术,执行能让弓弩重生的仪式……如果是苏美尔的话,那就是射手座的象征和神话的变容——利用帕比萨格(Pabilsag)和喀戎,以及被认为是半人马座起源之一的骑马民族的术式——没错,射落太阳的羿。那个传说应该也可以活用。」 面对滔滔不绝的知识,西格玛被压倒了,他明白自己在知识量上是绝对赢不了时钟塔魔术师的。 偶尔是纯粹的知识,偶尔夹杂着些许的抱怨。二世的话语,没有止境地,在有限的时间内,将最大限度的‘资料"持续性地交付到巴黎的文豪手上。 「在人类史上,金星是最接近人类而备受爱戴的闪耀的明星,例如被认为是恶魔的路西法,以及后来被认为是恶魔的那个女神一样。正因为如此,只要采用以皇帝的威严驱除恶灵的形式,就应该能构建出大致的轮廓。啊,可恶,让这些神话在东西方交流,不用说也知道那家伙(伊斯坎达尔)干的好事。那么,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采取希腊化时代的形式就可以了。如果是维尔纳或斯芬,听到这里应该就能理解了吧……如果是弗拉特,应该只能凭直觉……所以就说那小子还不能毕业……」 二世持续提供着各种各样的知识,进行着‘授课",大仲马以这些情报为源头,继续写作。 虽然拿到赋予的信息就能立刻开始覆写传说的大仲马也很惊人,但西格玛更警惕的,反倒是抱怨连篇的埃尔梅罗二世。 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传闻。 如果把有才能的学生比作大海,那么这个男人的魔力量只不过是水洼而已。 另一方面,他也被称为「掠夺公」,拥有如此令人畏惧的异名。 西格玛深切地体会到了其中的缘由。 因为此刻,这个瞬间,那个「水洼」确实映照出了蓝天,将天空和水面合为一片海。 明明好似在俯瞰一切,但这个叫做埃尔梅罗二世的男人并不在这个城市,不对,他压根就不在北美。 尽管如此,却仿佛自己就在眼前与那神秘对视……而且,身为魔术师的他却在冷静地谈论「弑神」的样子,甚至让人感到恐惧。 「……为什么要帮我们到这种地步?时钟塔能得到的回报是什么?」 面对这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问题,二世回答道。 「为了神秘的隐匿。为了拯救世界的危机。即使不是英雄,只是单纯的魔术师,我想这也足够作为动机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那种崇高的自我牺牲。」 「那为什么?」 「如果那个城市里只有毕业生,那就是他们自己选择了奔赴死地的道路,我既没有阻止的权利,也没有去搭救他们的理由。正是因为,我判断他们有能力为自己选择道路,并对导致的结果负责,所以才给他们发了毕业证。」 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他本人的头或肠胃很痛一样,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西格玛的问题。 「但是,这次是还没毕业的学生……还有 几名学生需要我引导。作为老师,我不能视而不见。」 「……就因为这个理由?」 在某些情况下,这是会让你在时钟塔的地位变差的案件。 听到西格玛的问题,二世用发自内心的疲惫声音回应── 尽管如此,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断言道。 「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管他有多麻烦,他仍然是我自愿接受的学生。」 二世这样断言的同时,在使用另一种手段远程使用蝶魔术的维尔纳·西萨蒙德的帮助下,大仲马几乎同时完成了对弓弩的‘覆写"。 「有种说法是,不去现场,只凭提供的情报就能解决案子的安乐椅侦探……」 大仲马拿着升华为‘宝具"、‘持有击落了天空的女主人概念"。逆转了因果的弓弩,向手机另一头的那位表示由衷的赞赏。 「真了不起啊,老师!」 「你不在现场就完成了堕神之业。」 ············ 神殿上部。 「伊什塔尔大人!啊!怎么会,怎么会……」 浮在空中的伊什塔尔神殿剧烈摇晃,开始缓慢地向地面下降。 坠落到神殿上部的菲利亚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神性,与此对应的操纵神殿和大地的‘魅惑"也失去了效果。 察觉到危险的骑兵已经从神殿撤退,留在神殿之中的哈尔丽抱着躺在神殿上部的菲莉亚哭泣着。 「不要啊,伊什塔尔大人!啊,啊,要是我能,我能更……」 「……不要自大。」 女神用右手拭去信徒的泪水——残留在菲莉亚身上的祂刚强地微笑着。 「作为人类的你,就算再努力,也不会对神的生命,我的生死产生影响。」 「伊什塔尔大人……」 「真是个傻孩子……总是提心吊胆地跟着我……」 仅仅数日的交往,心血来潮地给予了祭司长的加护的魔术师的少女。 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魔术师,都不是卓越的存在,但正因为如此,伊什塔尔才把那个少女当作活在当下的人类之一,纯粹地对待她。 「赐予你最后的神谕。」 伊什塔尔抚摸着哈尔丽的脸颊,如此说道。 「芬巴巴……就拜托你了。」 女神用充满慈爱的声音说出狂战士的真名。 「那个孩子……虽然看起来是那副模样,其实很怕寂寞的。」 话还没说完,伊什塔尔就利用最后剩下的魔力,启动了玛安娜。 然后,把哈尔丽的身体塞进天舟,只载着她一个人强行飞向神殿之外。 「伊什塔尔小姐……!我不要,我还没为您做些什么……!」 「你还没富裕到能给我什么吧?」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推辞,但她的脸上却浮现出让对方安心的笑容。 最后,女神一边说着既像开玩笑也像认真的话语,一边目送巫女与方舟离去。 「如果能活下来赚到钱的话……到那个时候,就向神殿多多进贡些琉璃石吧。」 然后,寂静降临。 远处的雷声和风从西边吹来,但在逐渐消失的五感中,却感觉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或许已经被困在冥界之槛当中了。 「……这可也不像你啊。」 打破这一寂静的,是一头随风飘拂的绿发,是那个与女神不共戴天的敌人。 「竟然那样关心人类 。」 虽然想出一两百句咒骂它的话—— 「那孩子可是我根据自己的意志认定的祭典长哦?」琇書網 女神选择了平静的反驳。 「我是人类的守护者。如果只是因为我的一时兴起毁了那孩子,倒是没什么……但要是因为我的疏忽导致了那个孩子的死亡的话,我是绝对不能原谅的。」 「……」 听着正从世界上消失的神之残渣的话语,恩奇都悄悄移开视线,编织着话语。 「你果然还是这么傲慢,蛮不讲理。」 「要是否定了自己这一点……那就不是我了。」 在伊什塔尔的灵魂中浮现的是,至今仍在神殿前战斗的芬巴巴,以及在遥远的时代也在为自己献身的神官们的身影。 「那是对古老的乌鲁克的……不……」 祂把目光转向正在飞走的哈尔莉,片刻之后。 果然桀骜不羁——因此才会浮现出那般超越一切的美的笑容,女神向恩奇都断言道。 「这是对所有仰望过我的孩子们的侮辱,也是对过去的我自己的侮辱。」 「……」 「最后射落我的那个孩子……是人类。」 女神想起了给自己致命一击的佣兵模样的青年,继续说道。 「不是你,也不是埃列什基伽勒……是人类将我击落,否定了神的时代。」 「为什么……你会那么开心?」 「不只是我……你也好,吉尔伽美什也好,都不需要了……这证明了人们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的时代……虽然很可惜……但比起惋惜,我还是更加高兴……」琇書網 消失在冥界的女神的残渣——只是,笑了。 「像你这样的废物……应该不会明白吧……」 那是迄今为止最为尊贵,最为高贵的—— 连兵器的心都为之动摇的,最美的微笑。 神殿到达地面后,连接在一起的石块被剥离,倒塌。 坍塌到无法辨识形态的神殿,意味着地面上失去了一位女神。 ············ 警署屋顶。 想起自己和二世的对话的同时,西格玛在警察局的屋顶上站起身,看着西边的天空开口说道。 「从埃尔梅罗二世的言词中感觉不到任何的谎言碎片。果然时钟塔里都是些了不起的人。」 「嗯……毕竟是君主,我可不这么认为。作为老师来说倒是有些同感。虽然没有喀戎老师那么斯巴达,但存在方式还是有点像的。」 拄着蛇杖的少年仿佛怀念着过去一般说道,然后抬头望向西边的天空。 「女神陨落,踏上冥土的旅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被他的视线所吸引,西格玛也向西望去。 「让她直接死亡的是暗杀者……啊,不是那个女孩子,是哈桑?萨巴哈。完成了讨伐女神的重任,你也终于跃上了圣杯战争的表舞台。你理解那个意义么?」 这种状况应该已经被弗兰切斯卡和法尔迪乌斯观察到了。 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 更进一步说,根据影子的情报,也知道这座城市因巴兹迪罗特等人陷入战乱。 一想到局长在这之后会对于警员队伍内部的‘女干细"进行某些说明,西格玛面对的问题就堆积如山了。 他抬起头,心中隐藏着平静而坚决的决心。 「……是啊」 ——暗杀者她……还安好吗? ——还在坚持自己的信仰吧。 ——那么,我也……。 西格玛看到仍在城市西方上空旋涡的巨大雷霆,微微扬起嘴角,半开玩笑地说道。 「睡眠不足的日子看来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 ············ 几个小时之后,斯诺菲尔德某处。 「你们这些家伙……回去吧。」 飘浮于空中的异形少年,对站在地面上的魔术师们如此说道。 「你所说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应该知道吧?」 空中的少年——提亚·艾斯卡尔德斯如此回应斯芬。 「‘弗拉特"已经不复存在了。如果有可以挽回的方法,我早就试过了。」 让压倒性的魔力作为‘卫星"环绕在自己的周围,提亚似乎要跟众人撇清关系一般,如此告知地面上的魔术师们——埃尔梅罗教室的每一个人。 「城市已经崩毁,没有必要特意陪着我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投向前方——那是几乎要把天空彻底遮蔽的雷云。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台风仍作为天之公牛,在城市的西部肆虐。 那是力量与破坏的化身,作为毁灭城市的灾厄而显现的积乱云群,眼下变成了另一种存在。 能够探知魔力流向的人立刻就能理解这句话。 全长数百公里的台风,如今缩小为仅仅几公里的积乱云。 但是,那个存在并没有因为伊什塔尔坠入冥界而变得虚弱。 台风的能量全部集中于某个位置——更准确的说法是,聚集于那个位置的中心的,一骑从者身上。 紫色的闪电不断覆盖着天空和大地,只要靠近那个位置就会被雷雨灼烧致死,这是显而易见的。 1077.轩浩:你好像认识我? 「难不成,那家伙就这样篡夺了神兽的概念核?」 提亚看着站立在那个中心的从者,也就是复仇者阿尔喀德斯,平静地向众人问道。 「还是说,你们这些家伙……打算着手解决那个家伙吗?」 「那是当然。」 希波吕忒如此回应,只见她骑着战马向前一步。xь. 「那家伙……是我的敌人。阻止那家伙,就是我留在此地的理由。」 「……」 提亚一言不发地看着希波吕忒。 在这几个小时内,灵基的质量进一步提高了。 这是为了不引起排异反应而仔细提炼三十人份的御主的魔力的结果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提亚也不认为希波吕忒能够战胜连雷霆都能篡夺的魔人。 「你做好了玉碎的觉悟?还是说……?」 接着,提亚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 在埃尔梅罗教师的魔术师们的保护下横躺在地面上的,失去了神之气息的小圣杯——菲莉亚的身体。 还有蹲在一旁抱着脑袋的少女——沙条绫香的身影。 「那个东西……真的会成为人类的伙伴吗?」 「不觉得很奇怪吗?背负着两位英灵,能够持续发射如此规模的宝具……魔力无限涌出的那个家伙……是正常的存在吗?」 ············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曾经说过这样的一番话。 「有形资产的最大损失,就是失去了‘那个东西"……那是连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轻易入手的。毕竟在月灵髓液(特里姆玛乌)完成之前,‘那个东西"是实打实的埃尔梅罗至上礼装。」 埃尔梅罗的前代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少女是曾经殒命冬木的君主的亲属,她淡淡地说道。 「没错……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个东西",是埃尔梅罗五大致命损失中最惨重的一项。」 莱妮丝似乎很愉快,又好似在试探听众一般,对‘那个东西"进行了说明。 「能够把整座建筑物异界化的魔力,连续数周之内不断挤出……通过三件成套引发相互作用,魔力的自然恢复力也会跃升的绝品。数百年前的埃尔梅罗家族将发掘出的最高级别的幻想加以改造后的成品,无论怎样汲取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魔术炉的完全形态……虽然没有超拔群级的个性,但仅凭其出力就能压倒他人,正因为是讴歌万能的埃尔梅罗家族,所以才会映照出siplei***est的极致。不过嘛,现在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装配了非常具有个性的至上礼装呢。」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遗失了,少女却很开心地说道。 站在她身旁的水银女仆,正是埃尔梅罗家族现在的‘至上礼装"——即象征时钟塔的十二位君主的魔术礼装。 「‘光有魔力的东西缺少美感"前任家主是这么说的,所以作为新的礼装,特里姆玛乌……也就是‘月灵髓液Voluenhydrargyru"诞生了。」 这意味着,少女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与既有自我又能拟态为人型的高性能水银生命体这种开玩笑一般的存在相匹敌的绝品。 「哎,义兄以让我方便使用的名义设置月灵髓液的自我,在前代家主大人看来,会被说成是劣化吧?」 说到这里,莱妮丝撇了撇嘴,把话题拉回到‘过去的至上礼装"。 「……灵墓阿尔比昂的事情,你当然是知道的吧? 以幻想之地作为目标,潜入地下的最后的龙,在途中力竭殒命,就这样化作了巨大的迷宫。那个时候从诞生的地下迷宫中挖掘出来,全盛时期的埃尔梅罗家族用尽一切手段得到的幻想,就是那个魔术炉的原料……老实说,当前任家主大人带着这样的东西离开英国,去远东参加一个魔术仪式的时候,我猜他可能被色相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 莱妮丝端着红茶,愉快地讽刺着自家的前辈。 「不过……正值异界化的工房……也就是说,在冬木的宾馆崩塌的惨况下,被某人夺走了。盯上这件物品的贼人也死于非命,完全失去了与之相关的情报。」 这时,莱妮丝停止了讲述,反过来向听众提问道。 「如果你也收集过冬木市关于圣杯战争的情报,那你没听说过吗?」 「玄木坂的蝉菜公寓,魔术师夫妇惨遭杀害的案件。」 莱妮丝享用着红茶,脸上露出施虐狂般的笑容,如此说道。 「虽然没有达到圣杯那种程度……但应该也有魔术师不惜发动战争也要得到它吧?」 好似现在魔术师们也在期待着围绕着世界某处的‘那个东西",引发愚蠢的争斗一样。 又或者,就像现在这个瞬间,相信在某个地方进行着争斗那样。 「那个,三基之魔力炉——」 ············ 「那个东西……迟早会成为人类的敌人。就像我一样呢……」 提亚一边示意着蹲在地上的绫香,一边这样断言。 但是,对他提出反驳的,正是站在绫香跟前的剑士。 「喂喂,你这副预言家的模样会被周围人疏远的。圣日耳曼那家伙的预言明明说中了好几次,还是被大家敬而远之呢!」 「剑士吗……」 「哎,如果绫香真的变‎‍‎‍‌成‎‍‌‎‌人‍‌‍类之敌,我也很乐意跟她打交道就是了。不过,我也来预言一下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最先挑起争端的应该不是绫香吧?」 看似随口说说的剑士,已经精炼好了魔力,现在做好了立刻朝着空中的提亚发射宝具的准备。 「御主……绫香她不会成为人类之敌。我在这里高声主张,人类才是绫香的敌人,这样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然而,精疲力竭的绫香的手指,握住了剑士的手。 「绫香?」 「我……不是绫香。」 绫香的眼睛和嘴唇颤抖着,好似痛苦,又好似恐惧。 「我想起来了……我,全部想起来了……!」 神的残渣消失了,绫香低头看着沉睡的菲莉亚——‘暗示"仿佛被解开了一般,绫香持续地被自我脑海中浮现的记忆洪流冲刷着。 她感到全身无力,但还是如同抓住了某物一般,握紧了剑士的手臂——呜咽着说出了自己的话语。 如同向剑士忏悔一般。 仿佛要全盘否定过去的自己。 「我……我不是……沙条绫香!」 「……我……我是……小红帽!」 「我,杀害了……‘那个人"!」 众人闻言一阵疑惑,似乎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绫香在说些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远坂凛等人微皱着眉头问道。 现在他们可没时间对这孩子的心里进行详细的疏导和探究啊。 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提亚这样的异常。 毕竟绫香的经历只有她自己,以及作为从者的剑士才有所了解。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不知何 时出现在这里,众人却毫无察觉的一道人影。 直到他开口的时候,众人,甚至包括上空的提亚在内,竟然才意识到了他的存在。 这个人,毫无疑问只能是轩浩了。 轩浩不知何时已经越过了护卫的剑士,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抱头挣扎的绫香面前,勾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趣的淡淡开口:「原来如此,又一个非人之物吗?看来带着班尼特来到这边,是正确的选择呢。」 没有人能听懂这个男人此刻的发言。 毕竟只有轩浩才清楚,班尼特,眼前的沙条绫香,以及上空的提亚,其实是同样的。 在轩浩看来,他们都是原本不该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也是,努力想要成为‘人"的存在。 「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又想要对绫香做些什么!?」 一旁的剑士对于突然出现的男人表现得异常警惕。 然而他此刻却并不能够轻举妄动,因为这个男人此刻与绫香的距离,随时能够取绫香的性命。 一旁的骑兵也对这个突然间出现在他们中间的男人展开了警戒。 她的额头满是冷汗。 因为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很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即便是在曾经的众神身上也一样。 刚才这个男人竟然在他们所有人毫无察觉到的情况下出现在如此近的距离,如果对方抱有敌意出手的话,没准刚才他们便已经全军覆没了。 「你是……轩浩先生?」 解答众人疑惑的,竟然是上空的提亚。 这也很正常,毕竟他的诞生乃是弗拉特的终结。 虽然当时还没真正来到这个世界上,但弗拉特所经历的一切,他也共通经历过,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弗拉特一些小忙。 因此,对于这个弗拉特打心底尊敬的男人,提亚自然也十分尊敬。 只是在班尼特消失之后,这个男人就跟着一起销声匿迹了。 他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或许是因为弗拉特和班尼特的败北,带着班尼特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想到竟然一直在俯瞰着这场圣杯战争么?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存在的话,提亚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神秘的男人了。 他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只知道和班尼特一样,这个男人是来自世界之外。 所有人都摆出了警戒的姿态,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在看见轩浩出现,以及轩浩被提亚叫出名字之后,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你……你你你你……这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 终于,这个人出声了。 几乎是指着轩浩的身影在咆哮着。 「嗯?」 轩浩疑惑的转过头。 「凛?」 其余人对此也是感到无比疑惑。 「你认知这个男人么?」 「怎么会不认识?这家伙化成灰我都认识好吧!?」 远坂凛气愤的跺脚,表现出了一副平日里罕见的姿态。 但如果是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平日里的优雅,都是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装出来的,当初还在冬木的时候,这幅姿态才是这位傲娇大小姐的本来面貌。 「哦?远坂凛是吧……你好像认识我?」 轩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远坂凛,问道。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的确是第一次来到型月的世界才对。 不过这个世界的结构相当复杂, 时间线也相当混乱,不管是谁出现在什么时代,都是合理的。 也就说,在不同的时空中,自己很可能认识这个女人么? 「你这家伙……」远坂凛听着轩浩的话,似乎变得更加气愤了。 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几步来到轩浩面前。 「都叫出我的名字来了!还在这儿装傻吗?」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没有人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原本是该警戒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的,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是凛的熟人? 不……说是熟人好像又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个男人似乎并不认识凛? 「如果按照我原本的性子,你已经是死人了,女人。」xь. 轩浩毫不在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指着自己鼻子说话的女人,轻轻笑了笑。 「不过,看在你让我感到有趣的份上,就先放你一马吧?」 说着,他做出了对绫香同样的动作。 轻挑的伸手勾起了凛的下巴。 「!??」 众人见此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知道远坂凛的性格,谁敢对这女人做出这样的挑逗,后果都会很严重。 然而…… 此刻的远坂凛,竟然除了瞪着这个男人之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发飙都没有。 实际上不是远坂凛不想动,而是她现在动不了。 这个男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慢。 竟然敢这样对待自己! 不过她却毫无办法。 其余人或许感受不到这个男人的恐怖,但她却是无比清楚。 自己现在动不了,绝对是这个男人动了手脚。 而这个男人动的手脚,却没有人发现。 是的。在场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可却依旧没有一个人发现远坂凛此刻身上的异常。 没有任何枷锁,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禁制,也没有任何魔力的波动。 只有两个词汇能形容这种情况。 一是魔法。 二是…… 神迹。 1078.所有人都没得玩儿 然而轩浩并没有在意众人的惊讶。 或者说,他既然选择了在这了出现,就已经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想法,只会贯彻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在松开了远坂凛的下巴之后,轩浩若无其事的来到了提亚以及远坂凛两方人马之间,似乎丝毫不在意将自己浑身的破绽暴露给众人。 然而包括上空的提亚,远坂凛一方的两位英灵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对这个男人的动作做出任何应对。 无论是人类、英灵,还是提亚这样的非人之物,此刻都选择了沉默。 这一刻,仿佛众人中间的这个男人,才是世界的中心。 而对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身上没有溢散出一丝能量波动,仅仅是那样平淡的站在某处而已。 「……」 提亚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浮现出了只有人类才会出现的表情。 那是凝重。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只知道,这是连弗拉特都尊敬无比的男人,如果对方没有敌意,他不会对对方如何。 当然……若是怀抱着敌意而来。 他也只能将其判定为敌人。 是的,提亚似乎并没有想过,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毕竟他本身已经算得上是灾厄一般的存在,是人类的敌人。 即便这位是天外而来的人类,也依旧是人类。 从相性上来说,是他占优势的。 虽然无从判断这个男人的实力,但与之一同降临这个世界的班尼特也不过只是普通英灵程度的实力罢了,这个男人即使更强,又能强大到哪里去呢? 总之,从目前得到的情报,提亚从思考过自己不敌的情况会发生。 而另一边,远坂凛的同学们,来自世界各地的天才魔术师们,同样对这个出现的男人没有产生恐惧的情绪。 他们并非不知恐惧为何物,只是还没理解清楚此刻的状况。 毕竟这个男人刚才可是和凛表现出了那样亲昵的举动,而凛…… 不,不对——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远坂凛此刻的状况。 在那个男人的手离开远坂凛的下巴之后,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远坂凛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小姐脾气,而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因为她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在和她开玩笑,对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刚才这个男人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 这个男人……真的对自己动过杀念! 怎么会这样呢? 远坂凛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忘记自己。 不……也许并非忘记?而是还没有认识? 她隐约间注意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异常。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不能以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的。 而她唯一能够作为衡量的标尺,只有存在于各个传说中的灵基。 即便是同样的英灵,如果召唤出不同时期的状态,所持有的记忆也是会有所偏差的。 虽然这样解释有些不准确,但远坂凛想来或许眼前这个男人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还没有和自己相识‘状态"。 虽然并非英灵,但以远坂凛对这个男人的了解。 这家伙……想要跨越时间与空间,简直太容易了。 也许自己认识的‘他"不过是某个时空中的某个‘切片"罢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终于,远坂凛开口问道。. 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安静得让她感到极为不安。 她这些同学们以及骑兵先不说,那个话痨剑士此刻竟然也显得无比安静乖巧。 而且就连上方的提亚竟然也同样如此。 一切的原因,只因为这个男人站在那里。 这种场面,一般只会出现在双方存在地位绝对差距的情况,就像一场重要的会议中,台上的***没有发言之前,没有人敢说话。 她很了解这个男人。 所以知道,必须要打破这样的局面,否则一切都将被这个男人主导。 然而,接下来事实会证明,即便她做了努力,也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做什么?」 轩浩咧嘴笑着,看向远坂凛,似乎对这个女孩的配合很满意, 「这个问题问得好。」 远坂凛顿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经陷入了这个男人的节奏中。 因为好像刚才这个问题,也是在对方的引导之下问出来的。. 这个男人正好需要有人这样提问。 然后——才能将准备好的剧本呈上舞台! 「刚才你们聊到哪里了来着?」 轩浩咧嘴笑着,朝着众人问道。 「聊到哪了……」 有人微微一愣,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他的话,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进行剑拔弩张的对峙么?和上空那个看上去和弗拉特一样,本质上却是个怪物的,名为提亚的‘东西"。 「你刚才说,这孩子和你一样,将会成为人类的敌人。」 说着,在没有人给出答案的情况下,轩浩淡淡的抬起头,望向上空的提亚。 「人类的敌人,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 提亚有些疑惑的沉默着。 他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其余人也相当疑惑,完全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表达什么。 只有了解这个男人的远坂凛,开始汗流浃背了。 她可是知道的,这个男人相当的恶趣味,只要觉得有趣,不管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哪怕是——与整个世界为敌! 果然,接下来很快,她的预感应验了。 情况开始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有错么?」终于,提亚平静的问着。 「在我解释之前……」 只见轩浩淡淡的开口,伸出手,猛地向下一指。 嘭——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因为他们依旧是什么都没能感觉到,无论是魔力的波动,还是术士的发动,甚至没有任何能量在作用。 但上空的提亚,被狠狠的从天空中拽了下来,仿佛折翼之鸟一般狼狈的砸在地上。 「你站得太高了。」 在众人惊讶之中,平静的声音缓缓传开。 而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这个男人的言语,仿佛言灵一般,有着名为‘绝对"的力量。 「人类的敌人?」 轩浩嗤笑着缓步朝着砸落在地,被无形之力压制,挣扎着的提亚,淡淡的开口。 「需要我为你科普一下作为‘人类之敌"首先需要满足的条件,是什么吗?」 「……」 无人回应。 即便是提亚也被一时间问住了。 然而,就在轩浩认为不会有人 能够回答,准备自己解答的时候,一道紧张的声音却颤抖的传来,仿佛是在向他询问一般。 「是……拥有颠覆人理的力量?」 「哦?」 轩浩闻言微微一愣,饶有兴趣的回头看去。 毫无疑问,是远坂凛。 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很是了解。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趣啊?」 像是在向谁寻求认可一般,轩浩笑着问道。 随后,他不再将目光放在远坂凛身上,只是微微点头,淡淡的回应着。 「是啊。」 这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 此刻这里聚集的,都是来自时钟塔,君主·埃尔梅罗教室的天才,能在魔术历史上留下名号的人物。 当然明白远坂凛刚才说的这话,结合眼下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此刻再看向这个男人,所有人心中无不感到异常惊恐。 这原本只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 他们原本以为发展到如今能够牵扯整个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的存亡已经是异常状况了。 而此刻……却好像连‘人理"都要毁灭了? 「这是在搞什么啊!?」若是有人能够听见心声,大概会听见所有人心中这一共同的呐喊,「所以这个男人,仅仅为了向眼前的这个‘东西"证明何为‘人类之敌",就准备展示毁灭人理的力量吗!?」 答案当然是…… 肯定的。 「呵呵。」 看着众人紧张的表情,轩浩微微笑了笑,「这就吓到了吗?」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所有人此刻额头都满是冷汗。 远坂凛在内心祈祷着这个男人不要乱来。 然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轩浩已经决定了,要给眼前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些教训。 「我呢……原本是不打算插手这场圣杯战争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有些苦恼的朝着不远处的提亚再次前进。 「但是奈何那两个孩子有些不太争气,中途就退场了。」 他口中指的,当然是参战的弗拉特与班尼特了。 弗拉特使异常的魔术师,而班尼特是异常的英灵。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组合,要取得区区一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可谁知道,弗拉特竟然被人用‍‍‎现‎‌‎代‌‌‎‎化武器给偷袭了。 这说起来还得怪他忘记了提醒。 毕竟所谓的魔术师,毕竟也只是肉体凡胎的人类,而只要是人类,就会害怕子弹。 即便是弗拉特也不例外。 而弗拉特退场之后,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限制之下,班尼特即便有力也无济于事,无法维持显现状态。 因此这下子,好像就只能由他来结束这场战争了。. 毕竟还需要圣杯实帮助班尼特寻找‘为人"之道,圣杯若是落入别人手中可就不好玩儿了。 是的,虽然是一场虚假的圣杯战争,但这场战争的终局,其实是有圣杯出现的。 因为这本质上是一场建立在虚假圣杯战争之上的真正圣杯战争,而且圣杯的容器已经具备,能量也因为召唤出来的英灵数量相当充盈。 「不过也罢……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如果不参加一下所谓的圣杯战争,倒是有些遗憾。」 轩浩继续淡淡的说着。 「既然如此,就请你们,配合一下吧?」 「首先,有请第一位选手。」 话音落下,轩浩用毫无情感的目光,望向阻挡在圣杯之前的第一个敌人。 而当被这个男人认定为敌人的那一刻,本不该存在‘死亡"这一概念的提亚,竟然感受到了‘死"的接近。 「当然,你们要是一起上,我也不会介意。」 「那么……」 「就先让我来告诉你们——」 「何为,人类之敌。」 这一刻,众人在这个男人眼中,仿佛看见了混沌初开,万物伊始,以及……人理灭亡。 光和暗的混沌,在这一刻以这个男人为中心,以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为,席卷了整个斯诺菲尔德。 当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的,连焦土都没有留下。 包括这座城市周围的沙漠,森林,山丘……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完完全全的一条线。 他们能毫无遮挡的看见太阳,看见地平线,看见远处本该存在森林的地方,在那堕神的仪式之下存活下来的恩奇都等人。 能够看见原本在城市之中警察局所在的位置的西格玛,警察局长…… 研究所的法尔迪乌斯…… 死徒…… 神父…… 蒂妮以及只剩下躯壳的英雄王…… 甚至藏身这个城市某处的最大幕后黑手,弗兰切斯卡以及她以及他召唤的‘自己",弗朗索瓦。 此刻一切的斗争都结束了。 因为此刻似乎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必要了。 是的,整座城市,除了他们,似乎都被从整个地图上抹除了。 这便是真正毁灭人理的力量。 虽然仅仅将范围限制在这个城市,但所有人此刻都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有力量做到将这一幕复刻到全世界。 此时此刻,这座城市中还活着的所有人,包括城市之外监视着这边的一切动静的各大国家的高层。 都意识到了同一件事情。 圣杯战争此刻已经不重要的。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消灭眼前这个男人。 「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吧?圣杯战争。」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轩浩却是满脸的笑容,环视着所有人,不止眼前的提亚,远坂凛等人,也包括远在这片土地远处的其他参与者。 「如你们所见,如果我不满意的话,所有人都没得玩儿哦~」 「啊,的确是呢……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开展呐!~」唯一对于轩浩此刻的调侃没有感到恐惧,反而越发兴奋的,大概也只有弗兰切斯卡和弗朗索瓦了。 1079.远坂凛:不要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这还有的玩儿么?」 看着周围的一片空白,西格玛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至今为止一切的努力仿佛都像是一个笑话。 「啊,你已经做得很好,这是规格之外的意外,不能怪任何人……」 影子们纷纷无奈的摇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西格玛苦笑着问道。 他已经竭尽一切努力,甚至完成了堕神的伟业,没想到除了神之外,这场圣杯战争中竟然还会出现这样超乎想象的怪物。 「别无他法,集结所有力量,合力进行挣扎吧。」 影子们不约而同的回答着,毫不犹豫。 因为这并非他们的答案,而是‘守望者"的判断。 即便是集结现有的所有力量,以存活的英灵们展开前所未有的英灵合战,在这样的敌人面前,也只是在挣扎罢了,这便是所谓足以毁灭人理的绝对力量。 另一处,原本水晶之丘酒店所在的位置。 蒂妮此刻脸上热泪盈眶,心情十分复杂。 这泪水是悲愤和喜悦参半的。 他们所信奉的这块土地,回到了最原初的模样,但信徒除了她之外,却都跟着斯诺菲尔德这座城市消失了。 如果仅以信仰来看的话,这似乎也并非不能接受的结果,只要将这当做必要的牺牲就行了。 然而蒂妮却知道眼下的状况并不值得庆幸。 因为将这块土地回归原初的存在,打算毁灭整个人理。 如果人理不复存在,那么他们的信仰也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必须阻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劫难。 而这,似乎也正是对方只留下身为御主的她的原因。 那个男人放出豪言壮语,打算与世界为敌,接受人类,英灵,关于人理的一切,向他发起的挑战。 甚至,为了为了给人类维护人理的机会,创造了眼前这样的奇迹。 「王啊,您醒了。」 蒂妮看着眼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的金色之王,情绪无比激动。 她尝试过进行最大的努力,却依旧只保留下了王的躯壳,无法让王再次与现世显现。 此刻王的苏醒,毫无疑问是奇迹。 而这份奇迹,竟然是毁灭人理的存在创造的。 虽然蒂妮并没有感受到对方做了任何事情,但是她很确定,王的苏醒一定与之相关。 因为除此之外,别无可能了。 而关于这一点,眼前的王也是认同的。 「你的努力,我在‘座"上已经看见了。」 吉尔伽美什平静的开口,像是回应臣子的期待一般回应着蒂妮的行礼。 此刻的他脸上满是愉悦的表情。 「虽然看似是无用之举,但多亏了你竭尽全力将吾之形体留存于世,才能再次被那个男人强行从‘座"上拽回来。感谢你,蒂妮,你让我有机会,与最棒的挚友重逢。」 「不胜惶恐!」 蒂妮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金色之王。 在此之前,她从未幻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王的感谢。 此刻王脸上的愉悦,是因为那个毁灭人理的男人吗? 他们之间认识?. 还是……挚友!? 太过庞大的信息量让蒂妮一时间无法解析,整个愣在原地。 直到王的御令再次下达。 「接下来,你就待在这里吧。」 吉尔伽美什淡淡的说着,与 此同时朝着空中跨步。 「是时候为了你所信奉的土地赌上一切了。我要你在这里将一切奉上!助我奔赴宴席!」 「是!」 蒂妮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无比激动。 她会赌上自己的一切,为王提供魔力,让王毫无顾虑的征战。 这可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能让这位王所奔赴的宴席,在蒂妮的记忆中原本是不存在的。 没有人有资格宴请这位王,因为没有人能够与之站在同样的高度。 可如今这样的存在出现了。 不…… 那个男人,甚至还要比王更高一个层次。 王似乎打算全力以赴。 因为不全力以赴,或许毫无胜算。 毕竟王可是让她为了信奉的土地赌上一切啊。 她与这片土地相连,只要土地尚存,魔力便源源不绝,因为人类的造物斯诺菲尔德消失的缘故,此时此刻她能从土地中获取的魔力甚至变得更加纯粹。 然而,王判断,依旧需要赌上一切。 ‘赌",这个词汇原本不该出现在王的口中。 因为哪怕是在赌场的时候,王也只是将之当做戏耍。 对于王来说,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他用压上一切来谋取。 而这场战争的胜利,却是连王都需要压上此刻仅有的一切的一场不确定的‘豪赌"! 瞬息之间,吉尔伽美什已经乘着战舰来到了埃尔梅罗教室的众人上空。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那样就站在战舰上悬浮于空中居高临下,而是从战车上跃下,环抱着双手,咧嘴笑着望着被众人围绕着的男人。 「吉尔,你也来了吗……」 又一道声音响起。 是恩奇都。 他也从原本森林的位置来到了这里,有些惊讶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按道理来说,灵基消散只剩下躯壳的吉尔伽美什已经算是退场了。 可仔细想想似乎也就能理解了。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的确能够做到将其从英灵座上拉下来这样胡闹的事情。 恩奇都也同样看着中央的男人。 是的,他似乎也认识轩浩,只是之前一直没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罢了。 这个男人想要在他们面前隐匿自身,实在是太过容易。 「是啊,这次,我们恐怕又要久违的联手了。」 吉尔伽美什回应着恩奇都的话语,罕见的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无比意外。 即便是这位最古老的王,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也需要与人协力作战吗!?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qgν. 这大概是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的疑惑。 除了远坂凛。 「真是糟糕透了……」 远坂凛捂着脸,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参与这场游戏。 没错,这是一场游戏。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什么毁灭人理?不过是对方一时兴起罢了! 这不过是一场因为最麻烦的人,找到了最麻烦的玩具,掀起的最麻烦的闹剧罢了。 可虽说是闹剧,却让全世界的人都不得不提心吊胆。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啊。 绝对的暴力。 因为这个男人……她记得好像是……即使吉尔伽美什也只能将 其称之为‘暴君"的家伙。 是的,不会记错,因为当初她在冬木的时候,吉尔伽美什也曾经出现过,而刚好也和这个男人撞上了。 那是一段让远坂凛不想回忆起的回忆,毕竟他之所以来到时钟塔,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想要远离冬木那座不走运的城市。 现在好了,从今以后,斯诺菲尔德也被她打上了‘不走运"的标签,如果事后,人理还能存在的话,凛绝对不会再踏足这片土地。 她一丁点也不想和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扯上关系,因为那只会让她变得不幸。 此刻另一边。 轩浩当然不会清楚包括远坂凛在内的众人心中的想法。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 而诡异的是,似乎只要他没有动作,所有人都不会先有动作。 不了解这个男人的人不明白这个男人在等什么。 而了解他的人,却是知道,他在等演员全部到齐。 毕竟不是所有参与者都能像吉尔伽美什以及恩奇都那样飞天遁地,这么快的赶到现场。 终于…… 当着场虚假与真是交错的圣杯战争中所剩下的所有英灵都到齐了之后,轩浩总算是有所动作了。 「嗯~这阵容,还算是让人满意吧?」 只见他平静的环视着众人,然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何止是让人满意? 听着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傲慢的语气,远坂凛满头黑线。 这场异常的圣杯战争的阵容,已经是圣杯战争诞生以来最豪华的阵容了吧? 英雄王,半神,灾厄,概念……普通的英灵在这里都算是排不上号了。 正常情况下,大概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同时对抗这些东西。 但远坂凛却知道,这个男人做得到。 因为这个男人是超越这个世界一切的存在,真正意义上的——超越者! 「那么……开场吧。」 轩浩平静的宣告着。 「先说好,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我只给你们‘一击"的机会。」 来了……远坂凛脸上的表情无比紧张。 她看向了他们的从者,真·骑兵,希波吕忒。 此刻的希波吕忒脸上的表情无比纠结。 因为她原本的敌人应该是阿尔喀德斯。 此刻的阿尔喀德斯已然化身灾厄,原本应该是众人应该再度联合讨伐的目标。 可笑的是,灾厄竟然在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面前显得不值一提。 这是个必须让人类,半神,甚至灾厄都联手起来一起应对的可怕存在。 此刻就连没有理智的真·狂战士巴巴芬,没有形体的假·骑兵苍白骑士,以及化作灾厄本应该是去理智陷入疯狂的阿尔喀德斯都凭借着本能安分了下来。 这样的场面,仿佛就像是在同一处草原上出现了狮子,老虎,豹子,野狼……等凶恶的猛兽,他们本该见面就警惕彼此,此刻却因为突然出现的暴龙同仇敌忾。 「呼……」 希波吕忒逐渐理解了现状,选择了暂时放下仇恨,共同捍卫人理。 不…… 说到底,这个男人想要毁灭的,真的只是人理吗? 与御主之一远坂凛之间的联系,隐约告诉她,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似乎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掉。 「……」希波吕忒回以远坂凛沉默的目光。 远坂凛无奈的点头,看向身旁的同学们。 「大伙 ……知道该怎么做吧?那家伙毁灭了这片土地的人理,也算是帮了我们一把……不,应该说这似乎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虽然还是没太能搞清楚具体细节,但是……只要全力输出就好了吧?」 问题儿童们呵呵笑着回应道。 虽然没有任何的交流,但问题儿童之间的奇妙默契让他们在瞬间便理解了现状。 是的,埃尔梅罗教室中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是问题儿童。 而此刻,二世本人如果在这里,大概会很庆幸这帮家伙都是问题儿童。 因为身为问题儿童的同时,这帮人也是天才或者疯子。 毫无疑问,此刻在这处战场上,他们这样的组合,是最能发挥出力量的组合。 单纯的论魔力供给的话,大概仅次于与大地相连的蒂妮。 话音落下的同时,远坂凛等人身上的令咒在一画一画的从他们身上消失,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传递给希波吕忒。 只有‘一击"的机会。 那么毫无疑问,只能以英灵的宝具来奋力一搏了。 「战神的军带!」 希波吕忒咆哮着解放宝具,表情凝重的准备着发动进攻。 他的宝具,乃是父亲战神阿瑞斯之分身的军旗改换为腰带形貌后的产物,能够将使用者的神性、筋力、耐久、敏捷、魔力的数值大幅增加。 原本这个宝具在‌‍现‍‎代‍‌‎‌‎社会使用会存在限制,超出某一限度之后的提升会因‌‍现‍‎代‍‌‎‌‎社会的神秘薄弱而无法使用。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将这样的杀手锏用在之前的那位女神身上。.bμν. 不是不想用,而是用不了。 只有在如今这片土地之上,他们这样做,才有意义。 因为如今所踩踏的这片土地,连人理都已经不复存在,又何来‌‍现‍‎代‍‌‎‌‎社会? 因此,在如此多的令咒以及魔力加持之下,希波吕忒此刻所要解放的宝具,大概是这位英灵迄今为止在任何场所解放过的最强的一次宝具,不,或许能够触碰甚至超越她本身的传说! 虽然‘战神的军带"并不是什么直接用于攻击敌人的宝具,但这一刻,在这样的宝具的加持之下,希波吕忒的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不是她自信,她感觉如果如今的自己,回到过去面对杀死自己的阿尔喀德斯,大概能够轻松解决对方。 然而,即便已经这样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依旧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不过…… 「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1080.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 「哼,事情好像变得有趣起来了啊?」 感受着希波吕忒此刻身上翻涌着的恐怖魔力,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笑着朝着一旁的恩奇都调侃道。 「呵呵……」 一旁的恩奇都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言语。 但同样的,两人周身开始激荡起了魔力的涟漪,似乎也是打算解放宝具。 不只是他们,在场的除了弗兰切斯卡之外,似乎所有的英灵都选择了解放宝具,对抗眼前这个有着足以毁灭一切力量的男人。 女暗杀者,狂信徒此刻眼中没有了之前的迷惘。 虽然并没有能够理解一切,但是哪怕是为了信仰能够存续,她也不允许有人毁灭人理。 为此,哪怕是借用肮脏的力量也必须制止一切的发生。 而此刻为她供给魔力的御主,死徒杰斯塔对于女暗杀者的行动表示毫无意义。 他光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便没有勇气行动,能够做到的只是供给魔力罢了。 这一刻,分明仿佛是天敌一般水火不容的两人竟然因为眼前恐怖的存在站在了同一条战线。 这边是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恐怖效应。 对人、对军宝具——幻想血统。 这是女暗杀者身为英灵的宝具的真相。 通过自在的使肉体变质而再现过去18位哈桑的奇迹的能力。实际上曾被传言道实施过十分残酷的肉体改造的事。但英灵化后则变成能自在地使肉体变质的形式,但与原型相比威力会有所增减。 具体的效果,便是她曾经在这场圣杯战争中使用的各种诡异能力。 她不清楚究竟哪项神业能够对眼前这个恐怖的存在起到效果,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便要试试看。 另一边,狂战士巴巴芬的御主,以及彻底失控化身复仇者的阿尔喀德斯的御主,也是选择了用掉所有的令咒,让他们的从者发挥出最强的力量,解放宝具应对眼前的‘真正灾厄"。 眼前这个男人毫无疑问有着真正毁灭人理的力量。 若是对方没有开玩笑,不加以阻止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留下令咒也毫无意义。 「少年,我们也再次合作吧?」亚历山大·仲马朝着西格玛提议道。 他虽然是作为从者降临,但自身的特性决定了本身并没有出众的战斗力。 因此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并且因为他的宝具乃是对人宝具,一般来说对人所能发挥的效果最好。 而在场的家伙一个个都是怪物,很难得看见人类,所以有着与他合作过一次经验的西格玛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 对此,西格玛并没有拒绝。 因为他的确需要术士的力量,重现之前那‘堕神"的一枪。 毕竟若是凭借他自己的话,他不过是被守望者选中,只是一个空有枪兵职阶的普通人罢了。 眼下他们只能再度合作。 「很好,那么……」 亚历山大·仲马再次发动了宝具。 「枪手们啊,挑战风车吧(uskeeers"asquerade)!」 「啊,可不能让这帮家伙抢先了啊……绫香,我也该上了。」 剑士理查一世看着眼前的情形,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现在不是该高兴的时候吧?」沙条绫香对于剑士感到一阵无语。 不过这个家伙就是这样的人,面对这样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神话存在的男人,会兴奋不已也是正常的。 而她此刻能做的只是支持罢了。 「我没有令咒……不过魔力的话,似乎很多。」 「这样就足够了。」理查一世笑着踏步向前。 手中装饰用的剑隐约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那是他的宝具‘永恒遥远的胜利之剑(Excalibur)"。 由理查极度崇拜亚瑟王,甚至将拿到手的东西都当成Excalibur的传说升华而成的宝具。 宛如是将兰斯洛特的「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ofOner)」和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Excalibur)」融合而成的宝具。 只要是理查拿在手中的东西,兵器也好、餐具也罢,甚至是路边捡来的树枝都能当成Excalibur放出光之斩击进行远程攻击。 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在场众多英灵当中显得微不足道,即便是有绫香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加持,依旧如此。 但是,正如术士所言,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都是朝着风车发起挑战之人。 面对这压到性的绝对力量,他们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然后祈祷最后的结局不是悲剧。 「哼,虽然让人不爽,但这次就原谅尔等的僭越吧。」 吉尔伽美什感受着四周翻涌的魔力,微微撇嘴,却是无奈的笑了笑。 同样露出无奈笑容的还有恩奇都。 他可是很难见到吉尔这幅态度。 在这个可怕的男人面前,即便是王中之王,也只能收敛自身的傲气,与众人合作。 感慨之间,两人的身形纷纷缓缓升空。 率先行动的是吉尔伽美什。 他发动手中那把形态奇怪的剑——乖离剑EA。 令它展露出身为宝具的真实模样。 宝具。 可以说是英灵们所持有的,构成自我的概念之一。 有的是英雄终生携带的武器,有的是英雄身体的一部分,有的是仿造英雄灵魂风景的空间??宝具的存在形式因不同的英灵而千差万别。 吉尔伽美什拥有一切财宝,普通的宝具只会被他随手扔进宝物库之中。但这把剑,即使在他拥有的宝具中也是极少的例外之一,十分受他的重视。 然而,这把剑没有剑铭。 所谓的「EA」,也只是吉尔伽美什为了方便称呼它而取的绰号。 如果进一步深究,它或许根本算不上是剑。 因为早在剑和矛等利器登上历史舞台上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 早在人类,或者说早在星球出现之前的远古时代,神将纯粹的力量化作实体,挥动它开辟世界。这样的一把武器,简直是珍品中的珍品。 它是这颗星球一切的开端,是开天辟地的神物。 斩裂虚无成就长空,贯穿长空归于虚无。 这股象征着开始与结束的力量,只有继承了神之基因的吉尔伽美什才有资格操纵。 因此,当吉尔伽美什全力挥起那把剑的时候,它会被归为这样的分类中——对界宝具。 根据攻击宝具的不同性质,分为对人、对军、对城等各个类别。 在两个英灵一对一战斗时,大多数情况下对人宝具要比对军、对城宝具更有用。但对界宝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这种关系与状况所处的水平。 可以说是影响平衡的存在。 因为,那是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绝对武力。 无论敌人是一个还是一群,对界宝具都能将其所属的世界一并斩毁。 这就是由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释放出的全力一击。 而现在,这样的宝具依旧不足以应对眼前的强敌。 吉尔伽美什舍弃了强者的骄傲,与此刻在场的所有英灵一起,解放宝具,仅仅是为了向一个人类发起挑战。 是的,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眼前这个足以毁灭人理的家伙,其真实身份,不过是个人类罢了。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个男人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但也无需理解。 此刻——只需倾尽全力! 「EA啊,尽情讴歌吧!」. 吉尔伽美什兴奋的笑着。 他已经忘记了,上次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距今已经是多少年前。 就连他手中的EA都在兴奋的颤抖。 就像要回应他似的,一边如风镐般高速旋转,一边卷起空气。 打着旋儿的风吸入更多的空气,渐渐形成小型龙卷风。 龙卷风互相重合,形成规模更大的空气扭曲。 一切,仿佛全部集中到了剑尖,被压缩成一团。 气层已然超出物理界限,却还在提高密度。它最终化作撕裂万物的凶器,开始吞噬整个空间。 声音与光芒汇聚于扭曲的空气中,静默与黑暗在剑的周身形成涡旋,EA仿佛生物一般开始低吟。 吉尔伽美什用力地握紧剑柄,向着刚刚重逢的友人不假思索地挥下—— 「天地乖离(Enua)——开辟之星(Elish)!」扭曲,裂开。 森罗万象汇聚到EA的身前,被压缩到了极限,随后与斩击一同被解放。 随之释放出的压力在周围的空间划下裂痕。整个世界逐渐翻转,被吸入狭缝的虚无之中。 谁会相信仅仅挥了一下剑,就能造成这般景象呢? 虚无从被撕裂的空间缝隙中探出了头,继续撕裂周围的空间。无数裂痕逐步侵蚀着世界。 沙地被撕碎成黏土,天空与云朵也变得七零八落。 这一切就如同将一幅风景画丢入碎纸机一般,世界此刻宛若地狱。 名为斩击的侵蚀一边碾裂星球,一边冲向地上的人类。 一般情况来说,乖离剑的出鞘,怎么也该是为某场战争落幕画下句点的最后一击。 然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吉尔伽美什本人,还是他一旁的另一位挚友恩奇都,都知道即便是这对界宝具的力量,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也依旧不足够。 「——」 浩荡之力蹂躏天地,一边斩碎整个世界一边朝着下方落下。 而恩奇都见此也有了动作,他要为这份力量再度加码。 「吉尔,我很高兴。我居然还有机会,能与你并肩作战!」 他这样说着。 在这个时代重逢已然是幸运之事,没想到竟然还有与吉尔并肩作战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眼下那个男人。 「许久没有使用过全力??大概是这种感觉吧。」 似乎是在寻找感觉一般,恩奇都渐渐加深了唇角的微笑,瞬间切换灵魂的开关。 万物轮回,往日重现。 ············ 「这……究竟是……」 蒂妮·切尔克看着眼前英雄王竟然与昔日的挚友并肩作战的场景,眼中满是感动之色。 此刻与最开始这场圣杯战争开幕时候的两人之间的对碰不同,这两股原本应该一决高下的力量,竟然携手了。 他能够清楚的理解王此刻心中的喜悦。. 吉尔伽美什在一开始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场圣杯战 争不过是儿戏"。 但现在的场面已经绝非是儿戏能够形容。 王前所未有的认真。 大量的魔力,正以蒂妮为媒介,从整片大地之中被抽走。 蒂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魔力在奔腾,仿佛流向大海的溪流一般欢愉。 过于可怕的魔力流动量让蒂妮的魔术回路发出了低鸣声。 她几乎能够从自己体内奔流的魔力感受到王的驰骋是多么激烈,然而作为臣子的她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一味忍耐着。 这是关乎人理存亡的决胜时刻,就连王都赌上了一切拼尽全力一击,她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表露出狼狈的姿态。 ············ 恩奇都之所以作为枪兵的英灵显现,大概是因为他持有的宝具。 其实「宝具」这个说法不太正确。 恩奇都的本质,是一枚维系神与人关系的楔子。 有一个说法是,神不想失去神力,希望人类永远把自己当成神来崇拜。于是,神让吉尔伽美什作为楔子降生于世上。 但不知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还是故意不去理会。总之,他没有完成这项职责,他的统治反而加速了人类与神明的分离。 为了对没有完成使命的英雄王进行纠正、质问与追究,神将一支枪钉在人间,那就是恩奇都。 换句话说,恩奇都是基于「贯穿反目者,将楔子归还于神」这个概念而降生的神造兵器。因此,他有很大概率会被圣杯选为枪兵的职阶。 而恩奇都的宝具——以他自己的身体为武器所使出的一击,才是最能体现枪兵特点的地方。 他只需要贯穿并缝合世界。 如果天与地的缝隙之间存在墙壁,他就连同墙壁的概念一并贯穿! 然而,就像吉尔伽美什的反目一样,诸神再一次失算了。 降于尘世的「兵器」因为与人的交集而掌握了智慧,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把神与人的世界连接起来。他要把楔子带回神的身边,也就是说,向神靠近。 换言之,不是由神来支配人,而是将人推向神的领域。 1081.结束了吗?你们的挣扎 因此,他以一个“系统”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成为统治俗世的王手中的兵器,为世界的进化而舞,直至身躯化为尘土的那一刻。 同时,他又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做出了选择。 他要永远站在王的身旁,赶走王的孤独。 当粉碎永世的崩击呼啸而去,星球啼叫之时。 恩奇都的脚下也涌出不计其数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1.结束了吗?你们的挣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2.就凭你 “哦?原来连你也曾经见过我么?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听着弗兰切斯卡的发言,轩浩饶有兴趣的喃喃自语着。 “我们没有见过?或者说,你不认识我?但是你却知道我是谁?真是奇怪呢……真是有趣呢,真是混乱呢!是时空在你身上错乱,还是你错乱时空?亦或者……你和我所见之人根本不是同一个个体?真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2.就凭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3.宝石翁 “……” 提亚并没有回答。 并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回答。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什么都没做,但即使是这样,也让他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就仿佛这个男人便是‘毁灭’与‘恐怖’本身一样,让他发自本能的想要颤栗。 “看你的样子,似乎的确是受到教训了?” 见提亚恐惧的样子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3.宝石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61.让她闭嘴 说到底,原本西格玛也是连自己都信不过的性格。 无论自己是真货还是假货,都只能继续打出还能用的手牌。 毕竟,他必须要从神和政府,这两方的手中拯救一位少女——必须要拯救繰丘椿。 这是自己的选择。无论能不能相信自己,自己也已经掷出了骰子了。 从结果而言,自己究竟是真货还是假货,留给他人评判就好了。 毕竟所谓的真伪,全部都只是观众最后所抱有的印象罢了。 思考进行到这一步,西格玛突然在心里喃喃道。 ——妈妈她,又是怎样的呢? ——她和名为卫宫切嗣的‘传说"共同战斗,死去,在生命的最后又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西格玛想到这,自嘲地笑了笑。 毕竟直到自己的脑袋被炸飞都不知道自己最后到底看到了什么的人也蛮多的。 琢磨母亲在最后到底到达了什么地方,不过是roanicis罢了。西格玛察觉到了这点而苦笑了起来。 ——哎,我也是啊,可能在下个瞬间就会身首异处。 ——所以……我也,去尝试找到一个我能到达的地方吧。 那又该是哪呢?扪心自问的西格玛最先浮现在脑海里的,是暗杀者最后浮现在脸上的笑容。 「我所获得的信仰……吗?」 听着在沼泽地慎重地前进着的西格玛的自言自语,拿着蛇杖的少年‘影子"露出稳重的笑容,说道。 「要不要干脆成立新宗教呢?如果是排斥希腊的众神,贯彻合理的医学主义的教义的话,我可以协助你哦。特别是,要把阿波罗优先从天上拽下来呢!」 「把医学本身当作神崇拜吗?就算让***的话,我想也只会弄出穿着奇怪的白衣和护士服的神哦……还有,阿波罗是谁来着?」. 「他是……不,没有知道的必要吧,反正只是个无聊的男人。」 「是吗,我还感觉这有点像喜剧演员会用的名字呢,无聊的话就算了。」 西格玛如此说着,对‘影子"们想道。 ——最近,自己开始变得经常会开玩笑了……是错觉吗? 当他想到这件事时,少年‘影子"说道。 「看到了哦。藏在那片岩场里呢。」 「嗯,帮大忙了。」 西格玛这么说着,发动了消除气息的魔术后,下定了决心,开始向岩场接近了。 「喂!」 从头顶唐突地响起了声音。士兵们立刻架起了阿萨特步枪—— 「我是‘欠乏"。你们是‘荆棘",吗?」 「……不要吓人啊,刚刚那个登场方式,如果被打成刺猬都纯属活该啊!」 被唤作荆棘的男人,确认了自称欠乏的西格玛的身份之后,手指离开了扳机。 虽然只是稍微移动了一点枪口,但他还是保持着不管怎么样都能够射击的姿势,这是因为他在几天前被命令去监视西格玛和剑士一行人。 他们是被冠以‘荆棘"之名的,法尔迪乌斯从幼时培养起来的特殊部队,为镇压魔术师而浑身包裹在重型装备里的突击队。 「毕竟无线电也坏了……和‘家畜"取得联系了吗?」 「……我们只被告知在现场待命。虽然定时报告那边有应答,但那是他的女部下的声音,并不是‘家畜"的声音。」 被冠以‘欠乏"这一代号的西格玛,询问了代表法尔迪乌斯的‘家畜& quot;的事情——但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根据‘影子"们的提供情报来看,法尔迪乌斯已经把几个重要性比较低的队伍都舍弃掉,只和近似于近卫兵团的少数部队一同采取了机密行动。 也就是说,在这里的‘荆棘"部队也是被法尔迪乌斯舍弃掉的成员。 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一点,西格玛也明白。 他们在数天前接触过了剑士。 剑士给‘荆棘"的成员们送去了食物。虽然引起了一些事故,但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接受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否代表他们对剑士敞开了心扉,但从他们作为特殊部队的性质上来说,伪装成接受下来的样子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法尔迪乌斯那边来看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安定因素吧。 法尔迪乌斯也不可能无视他们被剑士或其御主施加了类似洗脑魔术之类的东西的可能性。 毕竟那个男人现在要推进的作战是可以在这个城镇被连同整片土地一同破坏掉之前取出圣杯之基。这个作战是机密中的机密,哪怕是有一丁点疑点的队伍想必都会舍弃掉吧。 根据通过‘影子"们传达过来的,来自acher的情报,西格玛比对方还要清楚对方现在所处的尴尬立场。 所以——他要利用这一点。 他也知道在城镇的北部,有准备要进行‘为了阻止西边的神性的共同作战"的人们。 不过那些人是无法相信从属于黑幕一侧的他的吧。 如果是由剑士或绫香作为盟主,大概会毫不在意地邀请他,但西格玛并不希望自己会变成‘共同作战的友军关系"这样的不和谐音。 所以,他决定要开始行动了。 把‘主演"从表舞台扯到幕后的作战。 成功的可能性很低,身死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自己一行人并没有必要对怪物放出银弹。 为了进行只有站在幕后的人才能进行的战斗,西格玛打出了第一张牌。 「连你们,也没有从法尔迪乌斯那里听说吗?」 「?你什么意思?」 「身处市中心的‘胡狼"、‘黑桃"、‘红酒杯"已经全灭了。根据这个情况,‘欧若拉坠落"要发动了。」 「?!全灭?!而且,那个作战名是什么玩意?我们可没听说过啊!」 西格玛可以感觉到,在面具之下,作为特殊部队的成员们的表情已经僵硬了起来。 从这开始,如果对答不上就会变成互相残杀了吧。 西格玛,并不懂他人的心。 虽然不懂他人的心——但他顺从了从那样的自己内心萌芽的‘善良的信仰",以淡淡的语气说出了虚实交杂的话语。 「因为我是御主才被告知了,但现在我这里和法尔迪乌斯的通讯线路也被冻结了。看样子我好像也被舍弃掉了」 「……‘欧若拉陨落"的作战内容是?」 「明天,把这座城镇从地图上抹掉……包括我们所有人在内呢。」 只是这么说,他们就应该察觉到内容了吧。 正常来说,这是难以让人置信的话语,但他们是法尔迪乌斯的部下,同时也明白他的性格,以及那个男人的上司的权力。 更进一步来说,如果那个从西边迫近的台风是魔术世界相关的东西的话,那反而不这么做才没法解决了,他们也理解到了这点。 等着他们消化完现状 ,西格玛缓缓地开口说道。 「我们被舍弃了。你们要逃跑的话我不会阻止,如果想要向‘家畜"确认的话就去试着和他联络吧。虽然可能在那之前我们就会被消灭掉就是了。」 「……你现在又打算怎么做?」 「我只是,继续做我能做的事情而已。如果能解决小问题的话,说不定也能改变上层的判断呢。」 西格玛这样回答着。 然后,他开始以魔术使的身份,重新开始了对这些人的交涉。 他是个寡默而不善交际,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都没法相信的男人——现在,为了和人与神两方的暴虐进行战斗。他不得不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 「你们打算出手相助吗?」 或者说,是为了演出这场投身于破灭的喜剧。 「我的从者……‘查理·卓别林"还健在。」 ············ 「……终于来了呢。」 使用自己的权能将巨矛压制住的菲莉亚,看着金色锁链飞来的方向——东侧的天空,带着愤意喃喃道。 变化十分急剧。 就像是童话里急速生长的豌豆藤那样,金色的锁链一瞬间膨胀开来。 名为恩奇都的存在,仅是在上面奔驰着,就有魔力从脚部与锁链的接触处炸裂开。 咚、咚如脉动一般,恩奇都在锁链上奔驰着。 浓密的气息径直向这边袭来。 虽然留意到这家伙从几天前就一直在侦察这边,可他却一点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就算在建起神殿的时候顺手支配了有‘那玩意"在其中的森林进行挑衅,他也没有对这边出手。菲莉亚根据这一点推测出——要么他的御主是极其慎重的那类,要么就是弱到了恩奇都不得不进入守势来保护的弱者。 「要是能无视圣杯战争什么的,在察觉到我的气息之后立刻飞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跟吉尔伽美什一起战斗(共斗)呢。可惜你没那么做啊。」 稍稍俯下目光,像怀念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样说完以后,女神伊什塔尔静静地抬起了头。 「你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吧。既不伪善也不伪恶的,仅是为了某人而活的活法,也算是某种意义的美德吧?」 「女神·伊什塔尔大人……?」 在前面操控着狂战士的哈莉察觉到背后伊什塔尔女神的神性急剧膨胀,扭过头来。 女神站到被任命为祭司长的哈莉身旁,怀着敌意地瞪着从东边逼近的存在,脸上浮现出不可一世的微笑,同时在空中翻动右手。 「不过嘛……」 一瞬间,女神伊什塔尔的神力膨胀,将森林和城市之间的土地魅惑。 「你这白送都没人要的破烂玩意,竟敢侮辱我。那时的丑态……不需要你补偿、不需要你赎罪,也不需要你后悔。你就这么一无是处地崩碎,腐烂,枯竭,挣扎着毁灭吧!」 女神伊什塔尔在这个时代显现以来,第一次展现出了明确的敌意。 「……呃!」 仿佛世界被毁灭了七次一样的恶寒侵袭了哈莉的全身。 如果她没有受到女神·伊什塔尔的加护,没有从女神·伊什塔尔得到神殿祭司长的精神性——或许这时已经精神崩溃而死了。 但即便是如此这般的敌意与杀意,经由女神伊什塔尔之口传向这个世界的,仍然是能魅惑世界的声音。 因果的逆转。 纵使大地是无机物,却因被魅惑获得了拟似智能以及有机生命体的机能,甚至获得了情感。 是巨大生物,还是小动物的集群? 总之,大地像是黏土动画一样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朝着裹在暴风雨里逼来的恩奇都袭去。 「……」 另一边的恩奇都一言不发。 不需要言语。恩奇都好像言语没有丝毫的价值那样,仅仅是向女神伊什塔尔释放着敌意。 魅惑之力根本不会进入他的视线,恩奇都触碰着的空气和锁链会否定女神的一切。 恩奇都仅靠躯体就穿过了化为女神的狂信者而袭来的大地。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会踢开土砂的波涛,每一步都会用蛮力突破从四面八方逼来的敌意。 每踏出一步都响如惊雷,被踩碎的岩盘化作细细的锁链乱麻般缠绕着覆盖在锁链的周围。 化作守护金色之桥的隧道。 恩奇都一边向神代发起进攻,一边向捕鲸叉注入力量。 伊什塔尔注视着那针锋相对的矛头向着神殿飞来,眯起了眼睛。 「令人生厌,垃圾!」 然后向自己身旁边咽唾沫边看着的哈莉说道。 「让狂战士帮忙阻止那个垃圾,毒蛇先交给古迦兰那!」 「!好、好的!」 话音刚落,哈莉以御主的身份向狂战士下达指令。 让马上就要攻过来的恩奇都停下——或者破坏掉他。 暴风雨中响起低沉的摩擦声,狂战士巨大的身躯转向了东面的天空。 它将用于阻止大蛇和洪水的机能全部解除,一切行动目标重新设置为名为恩奇都的个体。 传说中,就连曾经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都恐惧的神之森的守卫者。 朝着那只恐怖的怪兽—— 朝着曾被自己亲手杀至仅剩肉片的旧友,恩奇都轻轻地说道。 「我有话要对你说……芬巴巴。」 恩奇都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四肢注入魔力。 「但要在我让那个女神——那个让你恐惧,但又给了你加护和安宁的女神……让她闭嘴以后再说了。」 .bμν. 1072.过分的要求 从应该是剑士灵基的那个存在破土而出的大洞中,以稍迟一步的形式跃出地面的女性从者。 大洞的周围被不知是谁的魔术所制造的略高的冰墙所保护,使得蹂躏森林大地的黑色浊流无法流入。 「骑兵……?为什么这么强大……!」 在身为御主的她的眼中,英灵的Saus好似蜂巢的图案一般被放大了。 明白了骑兵所拥有的力量,哈莉立刻摆好架势,让披挂琉璃色铠甲的蜂群在自己周围展开。 在英灵面前,所谓蜂刺根本不值一提吧。 但是,作为女神·伊什塔尔的祭司长,哈莉没有战斗以外的选择。 「嗯……」 无数的‘蜂"披挂着令人联想起蓝色铠甲的甲壳,成群结队地挡在了希波吕忒的面前。 女王判断出这些虫子是被魔术师操控的使魔,她环顾四周,看到了神殿上层入口位置附近有一个少女的身影。 「是那个神殿的巫女……吗?」 希波吕忒灵巧地调转自己坐骑的方向,只消一蹴便来到了神殿入口附近。 「看来您就是守护这座神殿的巫女!因为是战时的缘故,请您容许未下马的造访!」 希波吕忒本人作为阿尔忒弥斯神官长的女儿,从立场上而言,既是女王又是守护神殿的战士长。 尽管崇拜的神有所不同,但也不能舍弃敬意而大闹一通。 因此,女王平淡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不会否定您的信仰!但是,根据我和御主的盟约,我不能对毫无意义地玩弄人世,蹂躏民众的古老神明视而不见!因此,我是请求神之残响归还太古之地之人!」 希波吕忒堂堂正正地向女神宣战。 在那周围,应该是伊什塔尔的巫女所操控的蜂群散开了—— 希波吕忒令巨大的斧头在手中显现,策马疾驰的同时,单手挥舞着战斧。 女王的攻势与由台风引起的强风碰撞,反弹产生的强风将成群的蜜蜂吹到了远处,希波吕忒骑在马背上,向巫女宣告道。 「无论是作为战士还是王者,都不希望无益之杀生。请容许我通过去往神殿内部的道路!」 希波吕忒如此宣告,紧握缰绳,意图无视巫女的回应直接冲过去。 去往神殿身处的通道上方有一个不断产生黑影的骷髅假面,这一点令希波吕忒颇为在意,但就在女王思考着是否无视它的瞬间—— 从希波吕忒的头顶,传来了神圣而傲慢的声音。 「真是不敬,西之战神的女儿。」 「!」 「或者,月之女神的神殿的战士长……应该这样称呼你吗?」 希波吕忒抬头望去,只见坐在空舟上,手持七蛇模样的战锤的女神·伊什塔尔。 「你也不是为了守护人类才被阿赖耶召唤出来的吧?区区圣杯战争的从者,为了人类将我驱逐?真是个令人笑不出来的玩笑。」 女神的周围散发着光芒。 祂的周围没有耀眼的光轮,而是平静而通透,抬头仰望青空之时能够感受到的清爽的光芒。. 蛇杖所产生的能量的奔流,以及女神自身所产生的光辉。 伊什塔尔凭借这两样东西,不断抵御着从四周袭来的无穷无尽的影子。 神。 即便凭依在小圣杯(菲莉亚)之上,祂也是与自己这些从者不在一个层次的存在,希波吕忒早就明白这一点。 然而,女王还是寸步不让,她骑在马背上瞪着天之女主人,如此说道。 「被召唤的理由无关 紧要!吾之身体常为受虐者之盾,吾之双臂乃是抗争之利刃!此乃吾对月之女神和战争之神(父亲)之誓言!」 将希波吕忒堂堂正正的宣言和刚才女神的话语结合在一起,身为伊什塔尔的巫女的哈莉,立刻意识到骑兵的真身—— 「你是亚马逊的……女王。」 另一边的伊什塔尔被眼下的希波吕忒大声反驳,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那个废物也是,这个可恶的暗杀者也是……」 接着,女神睁开了眼睛,眼眸中浮现出冰冷的光芒,用尽全力使出了‘魅惑"之权能。 「你们这些家伙,太低估我了!」 神殿周围的大地好似倒塌了一样,巨大的神殿也随之浮空。.qgν. 连接巨大鱼叉前端的锁链依然存在,而从捕鲸炮射出的金色锁链则好似连接城市与空中要塞的吊桥一般,浮现于世界之中。 「啊……」 连希波吕忒也被惊到了,为了不从晃动的神殿中掉落,她重新调整了战马的站姿。 「以为我没有发现吗?在地下打洞的鼠辈们!」 迄今为止的神殿基盘,其下放的地面被挖出了好几个洞,从中可以看到几个蠢动着的人影。 「原来如此,你们认为神殿提升了我的力量呢。……这是事实没错,但是,如果你们认为只要破坏掉神殿就能杀死我的话……果然是大不敬啊!」 伊什塔尔如此说着,举起了战锤。 女神在那仅仅存在就能给敌人带来死亡的战锤之上,加上了自己的魔力。 「不过嘛,让从者充当诱饵,胆子还挺大的。先将你们粉碎,让你们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中意这样的人类哦?」 女神用发自内心的语气说着‘我不讨厌",意图把死亡砸在位于神殿下方的魔术师们的身上。 「卡里翁!」 骑兵高呼战马的名字,战马随即一跃而起。 在呼啸的狂风之中,仿佛自己的重量已经不复存在,希波吕忒将飞来的树木和狂风卷起的大地碎片作为踏板,在森林的空中高速移动着。 「龟裂吧战带!迪亚马提亚!」 希波吕忒解放了作为自己宝具的战神阿瑞斯的战带的力量,将代替战斧的长弓拉满。 神气从战神的军带中溢出,与满溢神殿之物不同色调的魔力注入了箭矢。 随即射出的箭矢笔直地朝着女神·伊什塔尔攻入,女神用手中的战锤挡开了那注入神气的箭头。 与此同时,女神展开的壁垒也被打碎。 「真可惜呢。」 女神无畏地笑着,朝着在空中不断飞驰的希波吕忒说道。 「如果是月之女神(阿尔忒弥斯)或者西之战神(阿瑞斯)的领域(时代)的话,早就把我击穿了。」 然后,就在为了挡开箭矢而横砍的战锤就那样朝着希波吕忒砸去的时候—— 就在这时,无数道‘诅咒Gandr"从下方的神殿飞来。 「!」 虽然没能打破屏障,但飞散的诅咒碎片也迷惑了女神的视线,骑兵为了保护神殿顶层的人们,抓住这个时机骑着战马着陆了。 神殿上面出现了两个人影。 分别以红色和蓝色为基调的服饰是这两位女子的特征,可以看出她们都是经验丰富的魔术师。 「总算赶上了。只有我跟你两个人到达了神殿,这我可不乐意啊?」 对于蓝衣魔术师——露维亚的嘲讽,凛毫不犹豫地回敬道。 「哎呀,不愧是鬣狗呢。我 觉得在地下摸金是你的拿手好戏,所以才走了这种门路呢!」 「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地上最优美的猎人,这样称呼我才对!」 「都到这种时候还来纠正我的人可算不上……优美,看招!」 二人相互挖苦的时候,凛也没有停止攻击,不断消耗着在自己周围展开的宝石射出魔力子弹。 几乎是同一时刻,露维亚也消耗了大量的宝石,展开了魔力弹幕和屏障,牵制住了空中那位女神的行动。 二人周围有‘影子"在蠢动,似乎在窥视某种东西,但是并没有要袭击二人以及希波吕忒的样子。 「对了,这种‘影子"是什么玩意来着?」 「虽然很在意,但它没有伤害我们的话,就先不管吧!如果是友方的话,不就赚到了吗?」 「哎,都到这一步了,确实再怎么在意都没辙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对于‘影子",凛和露维亚都始终保持着最低限度的警惕。 她们两人都是通过身为魔术师的感觉来理解‘影子"的。 充斥在神殿周围的‘影子",是与深刻的死亡相连的存在。 同时,那个死之概念不一定是针对自己这边的。 只要不贸然出手,它们对于自己就是无害的。 二人如此判断之后,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于浮在空中的‘女神"身上。 「自称伊什塔尔女神……真是太俗气了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神话的描述一样。」 凛如此挑衅道——但不可思议的是,女神·伊什塔尔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凛,祂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啥?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以为女神立刻会进行反击的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只见女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祂开口说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不是这个容器(人造人),而是‘我"跟你。」 「哈?跟美索不达米亚的女神?开什么玩笑?要是跟做出这种事情的家伙打过照面,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看着愈发混乱的凛,女神自顾自得意地点了点头。 「……所谓的单向违和感,恐怕指的不是此处,而是与你的缘分……是这么回事呢。那行吧……你可以给我消失了!」 嗯嗯,女神点了点头。然后祂毫不犹豫地挥动战锤,朝着二人砸了下去。 猛烈的冲击波从天空降下,千钧一发之际,希波吕忒射出的箭矢抵消了冲击——与此同时,一直处于暂时好转状态的‘影子"从地上涌现,以吞没神殿的气势膨胀着,向伊什塔尔攻去。 「啊啊可恶啊,太烦人了!灵核都碎掉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消失啊……」 说到这里,女神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消失,冷静了下来。 祂驾驶着玛安娜飞向高空,与那群‘影子"拉开距离。 空中的女神再次瞪着‘影子",喃喃道。 「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骑兵和凛,还有露维亚三人,趁着影子狂潮扰乱女神注意力的时机,暂时躲进了神殿内部。 「御主,为什么要暴露身姿?既然你们二人已经抵达了神殿……」 希波吕忒向自己的御主中的两人提出问题,凛如此回答道。 「实在抱歉,骑兵。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从内部破坏祭坛来着……」 自诩‘地上最优美的猎人"的露维亚耸了耸肩,接上 了话头。 「在这座神殿的祭坛上,摆放着大量在斯诺菲尔德出售的宝石,既没有触媒,也没有审美意识呢。」 「硬要说的话,那个女人,狂战士,以及那个愚蠢的台风,这三样东西替代了神器,稳定了这片土地的神性。」 听了凛的补充说明,希波吕忒瞪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那么,要阻止世界的变质,则需要……」 「我认为把这种神殿一同粉碎的话,变质的速度会减缓,权能也会稍微减弱……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只有消灭这三者中的一个吧?」 凛如此断言道。 「台风啦,狂战士啦,不知是神或者诅咒寄宿的人造人啦。无论你选哪一个都是头彩,真是令人感慨!」 「虽然不够优雅,但对付狂战士的御主的办法还是有的,没错吧?」 对于露维亚的提问,经历过圣杯战争的远坂凛摇了摇头。 「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御主……作为女神的巫女,她的魔力通路和女神是连在一起的。恐怕在杀死那个御主或者使其无力化的时候,御主的权利就会自动让渡给那位女神。」 说到这里,凛顿了一下,就狂战士进行了讨论。 「七色的光环,伊什塔尔的领域的守护……根据玛丽前辈对于医院前方战斗的观测结果,以及和天之公牛的组合来看,可以确定那个狂战士是芬巴巴。」 芬巴巴。 它是女神·伊什塔尔的庭院,黎巴嫩杉树林的看守者。在世界上最古老的英雄故事《吉尔加美什叙事诗》中,它是令吉尔加美什恐惧的怪物。 不过,据说它最终被与吉尔加美什一同来到森林的恩奇都击败,它被杀死之后,其怪物性融入了世界,在后来的希腊大地上广为流传,影响了戈尔贡等怪异。 「我已经拜托那个剑士阻止芬巴巴了……老实说,这个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1084.错位时空 在送别了班尼特之后,轩浩再次回到了斯诺菲尔德城市高处。 他站在半空中俯视着整座城市,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不同时空各处的召唤。 让他感到有些头疼的是,来自不同时空的召唤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分不清具体的时间点。 他只能按照时间的远近凭借直觉推断,尝试去到比较接近的时空。 某一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4.错位时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5.绮礼 魔术师们互相勾结在一起也组织了一个自称“协会”的自卫集团,和圣堂教会的威胁相抗衡。现在双方达成了协定,得到了暂时的和平。尽管如此,现在圣堂教会的神父和魔术师竟然聚集一堂进行会谈,本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吧。据父亲璃正说远坂家虽然是魔术师一门,但是从很早以来就和教会有很深的渊源。 看着右手手背上浮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5.绮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6.凛与樱 绮礼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想,他也没有渴望得到愿望机器的理由。 “嗯,确实如此,有些奇怪。如果说你和圣杯的接合点,那就是你父亲担当监督一职吧……不对,正因为如此,也可以这样考虑啊——” “您指的是?” “圣杯也许已经看穿了圣堂教会是远坂的后盾。教会的代理人如果得到令咒的话,那就会对远坂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6.凛与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7.间桐雁夜 “叔叔,每次都送我礼物,实在太谢谢你了。这个,我会珍惜的。” “哈哈,你喜欢,叔叔也很高兴。” 一边抚摸凛的头,雁夜一边在寻找另一个礼物的对象。 不知为什么,在公园的任何地方也没有找到。 “哎,小樱去哪了?” 刚一听完雁夜这句问话,凛的笑容立刻变得非常空洞。 那是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7.间桐雁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8.连时间也会为他所用 “让这成为可能的秘法你不是有吗?采取你最得意的驱役虫子之法术吧。” 从正面凝视着老魔术师的眼睛,雁夜说出了杀手锏的一句话。 “往我身上种‘刻印虫’吧。这个身体本来就是由肮脏的间桐家血肉造就的。比别人家的女孩儿应该更容易适应吧。” 脏砚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变成了非人的魔术师的脸。 《从龙族开始的求死之路》1088.连时间也会为他所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1089.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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