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 热烈。 四月,雨季如约而至。 灰暗的天空织起一张巨大雨幕,绵绵细雨,密密斜织。 教学楼外是一整排挺拔葱郁的杉树,延伸向外的枝叶乘着风雨,水草般尽情摇曳。 渐渐地,雨势变大,沉重的雨滴击打窗户,玻璃温柔回应,碰撞出有节奏的音律,似一支销魂入骨的安眠曲,在宁静的校园里深情演奏。 * 四楼尽头的厕所,鲜少有人去。 正是午休时间,教学楼上下一片静逸。 细细听,隐约能听见女生压抑地抽泣声,极度恐惧伴随着绝望,绽放在小小的黑暗世界。 厕所角落里,几个混混打扮的女生联手把一个短发女生摁倒在地上。 有人拿水管浇水,有人扒校服拍照。 被欺凌的女学生双颊印满鲜红指痕,眼泪鼻涕糊作一团,咬着唇不敢哭出声。 “砰。” 紧闭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正前方的那面墙水痕斑驳,屋外的光亮渗透进布满黑灰的窗户,浑浊的幽光隐隐照亮来者的脸。 她两手抱胸,斜靠门框,冷眼盯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 见有外人闯入,为首的金发女起身,艳俗的妆容毫无学生气。 “谁让你进来的?” 穿着整洁校服的少女扬唇微笑,指指门上的指示牌,印着“女生厕所”的标识。 她若无其事地走近,随便选了间厕所,前脚推开门,后脚被人掐住手腕。 “你是不是聋了,听不懂我说话?” 权威遭人挑衅,金发女面上挂不住,五指不断收力,声线拔高,“滚出去,不然连着你一起收拾。” “放手。” 那人回过头,眸底灰暗发白,没有聚焦点。 金发女心头一怵,强烈的窒息感生生卡在咽喉,可身后有人在看,即使再害怕也没有退后。 “我再说一遍,放手。” “你哪来的狗东西...你...啊!...你干什么!” 尖利的惨叫在半空切断,她被人强行扯进厕所单间。 关门,锁死。 “哐。哐。哐。” 巨大撞击声紧随其后,哀嚎不断,惨烈至极。 没多久,叫声戛然而止。 胜利者缓缓起身,整理被人抓皱的校服,淡定开门。 借着拉开的破口,里头的场景一览无余。 金发女颤巍巍地跌坐在地上,双目呆滞,像极了一只被虎豹反杀的豺狼,狼狈又好笑。 * “大姐大”被人轻易干掉,其余几人抱团往角落缩,眼神里充斥着恐惧与胆怯。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校园霸凌这种事,见一次管一次。” 女生瞥了眼身后那滩烂泥,脱下校服盖在浑身湿透的短发女身上,眼皮一抬,轻描淡写道:“一分钟,全给我消失。” 几人吓得慌忙逃窜,走之前不忘带走吓到腿软的金发女,走到厕所门口被叫住。 “高三(五)班,安岚。” 她无所谓地笑笑,“想找麻烦,随时欢迎。” * 屋外风雨咆哮,敞开的大门灌进微凉的寒风,吹散空气里刺鼻的劣质香水味。 “没事吧?” 安岚收起眼底的锋芒,声音变得柔软,“要不要去医务室?” 短发女生劫后余生,抓着她的手宛如摸到救命稻草,眼泪不停地掉,泪水顺着下巴砸在校服上,晕开一圈一圈水渍。 “谢谢你。” 她哽咽道歉,大概没想到看似冷漠的同班同学竟会在这个时候出手相救。 “谢什么,我又不是专程来救你的。” 安岚转移视线,神色不自然地说,“学习委员,老师喊你回去收作业。” “嗯。” 她疯狂点头,在安岚的搀扶下起身。 * 返回教室的路上,两人很少说话。 浅墨色的乌云遮天蔽日,漾开一片模糊的深灰色。 顷刻间,雷声轰鸣,大雨倾盆。 子弹般的雨滴弹射在地面,很快打湿半边长廊。 下楼梯时,短发女忍不住偷看她一眼。 冷茶色长卷发,侧颜线条流畅且柔美,肤白细腻,唇角微翘,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侧看是少女的清纯,正面是实打实的浓颜系美人,五官深邃明艳,眼神犀利,攻击性很强。 “看什么?”她语气不冷不热。 女生收回视线,“对不起。” 两人一路走到教室外,安岚忽然停住,直视她的眼睛。 “欸,你是不是喜欢江潮?” “嗯?” 女生抿唇,腼腆地笑,“嗯。” “不要喜欢那个家伙,他就是一个超级无耻的大渣男。” “好,好的。” “对了,衣服洗干净还我。” 撂下这话,安岚傲娇转身,大步流星走进教室。 * 教室最后一排,是安岚的根据地。 校服被她借出去,里面只剩一件贴身白色短袖,走廊里吹了一路风,入座后手脚冰凉,强行扒了好同桌的外套。 好同桌昨晚不知去哪里瞎混,补眠一上午,这会还没清醒,稀里糊涂被人抢走外套,人还处在混沌中,眼睛睁开一半,压嗓警告。 “识相的给我穿回来,饶你不死。” 安岚充耳不闻,用笔轻戳前座人的背,嗓音一软,“苏苏,暖手宝借我用用。” 女生合上手里的书,转身,两手摊开放桌上。 安岚秒懂,笑嘻嘻地把手放入她的掌心,等待那抹深入骨髓的温暖。 苏钦洛紧紧包住她的手,用力摩擦,很快擦出些许热意。 窗户半开,风吹进教室,吹开那头柔顺的齐腰长发,荡漾于半空的乌黑发丝遮盖眼睛。 柳叶弯眉,眼尾上翘,很漂亮的丹凤眼。 “你又跑哪里疯去了?” 苏钦洛话里带笑,难得从那张清冷素净的脸上看见几分烟火气。 “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好同桌还在醒瞌睡,听这话就笑,“打架就打架,说那么好听干什么?” 安岚的白眼扫过去,“江潮,你搞清楚一点,我是去解救你的爱慕者于水火之中,你不磕头下跪感谢我就算了,还跟我阴阳怪气,渣男。” “全校,不对,全世界都知道我是渣男,用得着你说?” “不要脸。” “本公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 苏钦洛摇头,闹剧看了足足三年,闭着眼睛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坏脾气的少女跳起来暴打少年的头,少年躲闪不及,挨了两下后开始哀嚎求饶,一边躲一边护着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喂,打哪都行,别打脸。” * 两人闹得正欢,走廊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有人踢开教室后门,走进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为首的男生满脸横肉,凶神恶煞,若不是穿着外校校服,看着像是某某同学的家长。 “谁他妈叫安岚?” 他嗓音粗犷,一开嗓惊醒教室里正在午休的学生。 安岚看向壮汉身后的金发女,狗仗人势还这么丢人,缩在后头当乌龟。 她冷笑一声,刚要上前,江潮一把扯过她手腕护到身后,苏钦洛也跟着起身,和他并肩站一排。 江潮微抬下巴,漫不经心地笑,“我们都叫安岚,有何指教?” 胖子没想到有人帮她出头,目光上下打量这个高过他一个半头的少年,嚣张气焰减弱。 “她打了我的妹妹。” “所以?” “放学,校门口见。” 胖子梗着脖子飙出狠话,带着那群人转身离开。 教室很快恢复平静。 江潮眯了眯眼,嗤笑,“我没听错吧,刚才他说....校门口见?” “没听错。” 苏钦洛淡声,“千真万确。” 他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安岚,夸张地用手画十字。 “阿门,请保佑他们活到明天。” 绵绵。(二更) 雨中的校门口杂乱拥挤,撑开的雨伞似无数颗巨型蘑菇缓慢移动,四散至天边。 依照惯例,三人在学校前的大树下分别。 江潮有豪车接送,家里有矿的富家少爷一贯高调,有颜有钱还会撩,也不怪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女被他绚烂的表象所迷惑,迷恋者多如牛毛。 苏钦洛的爸爸骑着那辆炫酷的机车来接她,油门一轰,少女粉头盔迅速消失在拥挤人潮中。 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安岚一眼瞧见街对面的外校生。 树梢间滴落的雨水融进发顶,沿着下颌线打湿衣领,她唇角上扬,微微一笑,半挑衅半嘲讽。 胖子原本坐在小卖部外的矮凳上,瞥见这头剩她一人,气焰高涨,领着那群人风风火火走来。 谁知刚走到半路,沿街停放的几辆黑车里下来七八个西装笔挺的墨镜男,个子最高的男人径直走向安岚,撑起伞替她遮雨。 安岚没动,目光浅浅扫去,稍有兴致地看着胖子一秒吓成鹌鹑,在刺耳的鸣笛声中落荒而逃。 “那些是什么人?”男人敏锐察觉出异样。 安岚耸肩,语气轻松,“无关紧要的人。” “需要处理吗?” 嗓音冰冷刺骨,令人生寒。 她倒吸凉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瞪他,“蒋逸风那套你是改不掉了。” “你说我可以,风哥没错。” 安岚忍无可忍,“阿辉!你这个脑残粉!” 阿辉不好意思地挠头,中文依然蹩脚,“这叫尊敬。” 她不想搭理他,回身往车的方向走。 阿辉一路撑伞追上去,生怕她一不小心淋雨生病,没脸向上头交差。 * 别墅建在隐秘的半山腰,四面环山,出入皆有人看守。 安岚像一只欢快的笼中鸟,终日在疯癫与冷静之中反复横跳。 虽然她也不明白待在这个笼子里有什么好欢快的,没有自由,去哪都有人跟着,但有意思的是,这种束缚感并没有让她多难受,反倒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情。 蒋逸风虽然心狠手辣,但在某些事上还算有人性。 比如,他特意安排性格温和的阿辉当她的贴身保镖,如若换作他的哥哥阿雷,光那身凛冽骇人的杀气,同蒋逸风如出一辙的处事风格,她早八百年就被吓出心脏病,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 说起这个,蒋逸风这个死变态,上次那件事她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 她假模假样喊他一声“叔叔”,他还真把自己当成长辈? 教训就教训,动手动脚算什么本事。 动手就算了,还那么用力,折磨得她半个月都难受,怎么坐屁股都疼。 死去的记忆忽然浮现,她情绪暴走,嘴上诅咒,手上奋笔疾书,等缓过神低头一看,卷子上全是他的名字。 安岚烦躁地扔笔,身子后仰,懒洋洋地朝屋外喊,“阿辉,我想喝牛奶。” 两分钟后,阿辉端着热牛奶进来,牛奶杯放上书桌,手里的电话递给她,毕恭毕敬地提醒。 “风哥的电话,找你的。” 安岚的心猛地揪起,盯着眼前这个烫手山芋,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尖触及手机的那一刻,她抬头看向阿辉,用唇语说话。 “说我睡着了。” 阿辉回以唇语,“他不信。” 安岚狂翻白眼,手机放到耳边,瞬间切换另一个模式。 “蒋叔叔,好久不见,您还好吗?” 那头静了两秒,清润醇和的男声透过电流勾起一丝酥麻,似乎在笑,“不太好。” “为什么?” “绵绵。”他亲昵地唤她小名,“你知不知道,书房有监控。” “...” 安岚背脊发僵,惊愕地环顾四周。 骗人的吧。 “你骂的那些话,我全听见了。” “你听错了。” 她嗓子发痒,脸上堆起伪善的笑,“我怎么可能会骂你,我最最尊敬的人就是你了。” “是吗?” 蒋逸风也不说不信,稍有兴致地盯着她拼命遮盖的手,本子上是她画的Q版小恶魔,他微微一笑,“如果刚才你不往我头上画角,或许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 安岚惊得汗毛竖起,下意识将画本翻倒。 死变态。 她默默用唇语泄愤。 “骂出来。” 那头悠悠道,“我听得见。” 安岚抿紧嘴唇,心底已经把他杀死一万次。 “我这周六回来。” 男人喜欢看她吃瘪,笑得神清气爽,听得人毛骨悚然,“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慢慢思考,怎么弄死我比较合适。” 电话随即挂断。 安岚听着有节奏的忙音,莫名有摔手机的冲动。 阿辉见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询问:“风哥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 安岚愤怒地拍桌而起,胡乱收起卷子往外走,走至门前忽然停下,阴阳怪气地诅咒。 “他说他不想活了,求死。” *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 办公桌前的男人吸尽最后一口烟,摁灭,幽暗的注视移开屏幕。 “周五回国。” 身侧的阿雷面露诧异,低声提醒,“风哥,周五不是还要... “推了,改天。” 蒋逸风起身往外走,一袭肃静的黑色风衣,气场森冷,距离感很强。 他走至客厅,伫立在落地窗前,望着沥沥淅淅的小雨从灰沉的天空坠落,整个世界被烟雨笼罩。 今天,法国也下雨了。 他淡淡开口,“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点?”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只有心腹阿雷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并且壮着胆子接话。 “不重,比起平时,你已经很温柔了。” 蒋逸风也不知想起什么,忍不住笑了声,“小狗记性,小狗脾气,也不知道安老师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小东西。” “据我所知,安教授离世之前,她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阿雷默默补刀。 他听懂话里的意思,偏头看过来。 阿雷被那轻飘飘的冷色所震慑,慌张补救,“风哥,说实话不会被灭口吧?” 男人笑了笑,没吱声,风衣口袋里摸出烟,低眼盯着火机窜出的蓝火,唇角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他一直都知道,是他一次次地纵容造就现在的安岚。 可知道又怎样。 大变态养出小变态。 合情又合理。 * 沉静的夜,晚风沁凉。 轻柔的月光自天际洒下一张银灰色的大网,泄满地面,宛如铺上一层银霜。 黑色商务车穿梭在车流间,直奔西山而去。 连绵不绝的山峰藏匿于模糊的夜色中,宛若笼罩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缥缈云雾间若隐若现。 今晚的比赛,安岚志在必得。 她特意挑了最喜欢的牛仔短外套,搭配低腰牛仔裤,纤纤细腰盈盈一握,冷茶色长发高高竖起,恰到好处的淡妆,保留几分少女的纯净。 “最晚12点,我准时来接你。” 阿辉瞥了眼后座的性感小野猫,满脸愁苦,“唉,风哥要知道你穿成这样上山飙车,我很有可能活不过今晚。” “知道就知道,他最多装模作样训我两句,他又不会...” 她的话戛然而止,那些不愿回想的画面瞬涌,疯狂刺激大脑皮层。 怒火中烧的男人,满身酒气的男人,哭到声嘶力竭的自己,软声求饶的自己。 后半夜,他趁她睡着偷偷跑来抹药,丝毫不顾及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抹药手法极其过火,导致某些地方还没消肿,脸也跟着没出息地烧了一整夜。 想到这里,安岚决定修改刚才的无知发言。 他会。 他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突袭。(三更) 西山是北岛飙车党的聚集地,每到夜幕,山上山下全是人,连绵的灯火自山底一路燃烧至山顶。 封山后,小车一律不让进出。 安岚一眼瞥见车窗外的机车少女,她不耐烦的打断阿辉的叮嘱,拎着小包下车,欢快地像只脱离笼子的金丝雀。 “苏苏。” 安岚跳起来朝那头挥手。 苏钦洛懒洋洋的跨坐在一辆黑色重型机车上,紧身皮衣皮裤,标准黑长直,搭配那张冷艳孤傲的脸,又飒又美。 “你迟到了。” “抱歉,化妆耽搁了。” 安岚撒娇似地哼哼,接过她扔来的粉色头盔,熟稔戴好,单脚踩上踏板入座,双手紧紧搂住她。 “江潮呢?” 环顾四周,没见到那个嚣张的家伙。 “早上山了。” 安岚一眼看透他的花花肠子,“八成又在勾搭无知小妹妹。” 苏钦洛没应,油门一轰,载着她径直往山顶前行,快速穿梭于蜿蜒的环形山路。 山野间,夜风湿冷刺骨,侵入不厚的衣料,却不见丁点寒意。 安岚闭上眼,倾听擦耳而过的风声。 她喜欢追逐风的方向,喜欢横跳于生死之间,命悬一线的刺激。 唯有此时此刻,她才能真实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自由无畏的灵魂脱离肉身,飘飘然地与风同行。 * 山顶有一片很大的空地,特立独行的年轻人们常年聚集于此。 仅有的建筑物是一间小木屋,挂着酒吧门牌,装修简陋,卖的酒也便宜,专供上山比赛的飙车党。 如安岚所料,江潮果真出现在小酒吧的角落。 他喝到兴头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衣着性感的女生,仰头靠向沙发,恬不知耻地冲她们笑。 安岚骂都懒得骂,接过苏钦洛递来的可乐,转身就往外走。 “渣男有什么好喜欢的?” 她越想越不懂,“头上天天长草,绿油油一片。” 苏钦洛掀开酒吧门口的布帘,淡笑:“绿色,也有绿色的美。” 两人前后走出酒吧,安岚忽然停步,侧头看她的脸,“苏苏,如果你以后的男朋友出轨怎么办?” “杀了他。” “...” 安岚乖乖喝可乐。 她身边压根就没有正常人。 * 那头的比赛正是火热,尖叫呐喊声交错,一浪高过一浪,震得整座山头都在颤。 安岚和苏钦洛并肩站着,背靠酒吧外面的扶手,侧头望向那边。 “今天怎么没见到北街那帮子人。”安岚兴致缺缺地问。 苏钦洛抽出烟盒,摸出一个漂亮的银色火机,花纹繁琐且精致。 她侧头点燃细细的女士烟,优雅地吸了口,侧目看她,“怎么,想复仇啊?” “上次是我大意,下次一定不会输给她。” “你也别太轻敌,她们玩车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话说着,苏钦洛顺手递来烟盒和打火机。 安岚瞥了眼,没接,直言:“你也是,蒋逸风也是,离开烟就活不了了。” 苏钦洛吐了口烟圈,故意吹在她脸上,看她呛得皱眉,调侃道,“想念你的蒋叔叔了?” “别提了,那家伙明天回来。” 她轻轻勾住苏钦洛的手臂,郁闷地哼,“今天是我最后的狂欢,疯子出现,我半点自由都没有。” “嘴上嫌弃,心里依赖,对吧?” “谁...谁依赖他了?”安岚一紧张,话都不利索。 苏钦洛看她不自然的神色,意味深长地笑,“正常,像他那样的男人,很少有女人能够抵抗,尤其是你这样的。” “我什么样的?” “缺乏安全感,想让人保护。” 安岚张了张嘴,没有出言反驳,目光延伸至前方,盯着漆黑如墨的夜色。 “我说我讨厌他,你信不信?” “信。” 苏钦洛停顿两秒,慢悠悠接话,“因为讨厌,所以本子里画的全是他?” 安岚脸红得发烫,声音也不稳,“那个本子是专门用来诅咒的。” “用最喜欢的漫画,画最讨厌的人,别有一番风味。” “...” 安岚哑然,长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我去那头透透气。” 她慌乱地想逃,闷头往前走,倏然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紧接着,一阵细碎急躁的脚步声席卷,团团包裹。 安岚抬头,撞上一张熟悉又陌生的大脸。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不正是前几日在学校门前逮她不成,反被阿辉吓到拔腿就跑的胖子一行人吗? 冤家路窄。 苏钦洛抬眼见来人,笑容凝固,扔了烟朝安岚走来。 胖子瞥了眼四周,确定她没带多少帮手,气焰又不自觉的嚣张起来。 “小妹妹,今晚你逃不掉了吧?” 安岚看向他身后,四五个和他同款体形的男生,自知寡不敌众不能硬碰硬,她嫣然一笑,转身就要跑,胖子眼疾手快扯住她的马尾。 “啊——” 她吃痛得往后仰,胖子听见惨叫瞬间兴奋,刚要补上一脚,苏钦洛突然从她身后窜出来,一拳打在胖子脸上。 胖子猝不及防挨一拳,还没回过神,安岚挣脱束缚后迅速回身,屈膝顶在他肚子上,下脚很重,疼得他捂着肚子痛苦哀嚎,冲身后的人大吼,“他妈的,给我打废这两个臭娘们。” 后面几人听令,一拥而上。 那头看比赛的人也听见这头的动静,纷纷跑来看热闹。 苏钦洛拉着安岚往酒吧内跑,刚跑到门口就被抓住,那几人还没来得及出手,伴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喷溅的酒渍宛如天女散花。 尖利碎片擦过安岚的右脸,划开一道血口,她用手抹开,指腹沾染鲜红的血珠。 江潮忽然出现在正前方,两手拎着依然碎裂的酒瓶,鄙夷地冷哼,“以多欺少,讲不讲规矩?” 趁被砸的几人发懵,安岚和苏钦洛顺利挣脱,跑回江潮身边。 “你们先走。” 安岚沉声,“我惹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 江潮酒还没完全醒,说话带飘,“有说废话的力气,不如多踹两脚。” 苏钦洛拉上皮衣拉链,动动肩膀,“每年春天固定打一架,别丢人。” 胖子从后面悠悠走来,仗着人多势众,色眯眯的盯着安岚腰间那一抹诱人的雪白。 “妹妹...如果你愿意陪哥哥玩会,哥哥也很懂怜香惜玉的。” 安岚提唇冷笑,在胖子靠近时一拳砸在他脸上。 “操。” 他被打得往后退了两步,吐了口血沫,眼神凶狠,“给脸不要脸,老子撕了你。” 大战一触即发,混战中,所有人扭打在一起。 在江淮和苏钦洛被其他人困住时,人高马大的胖子直奔安岚而去。 她力气敌不过他,被胖子摁倒在地上,伸手就要扒她的外套。 安岚奋力挣脱,一脚踹向他的裆部。 胖子眼疾手快按住她的脚,肥硕的拳头高高举起,刚准备下死手,倏地,山顶那一头忽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汽车引擎声。 十几辆黑车陆陆续续围过来,包裹得严丝合缝。 数盏刺眼的车灯将山顶照得通明透亮,迎着那抹灼目的白织光,安岚隐约瞧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他从虚幻的光影里走来,身形高大挺立,飘逸的深色长风衣,混血感极强的五官在夜幕下愈显深邃,精致到不像个真实的人类。 用安岚的话说,他就是一只俊美妖孽的男狐狸,长了双猎豹的眼睛,周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峻。 骇人的血腥气,杀人于无形。 后车跟着下来几十号人,清一色的西装墨镜男。 参与打架的人全被带到一侧,为首的胖子被这架势吓到腿软,被两个人架起来拖走。 安岚也慌了神,她还未脱离战斗状态,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上,绑好的高马尾在混战中散落,精致的妆也花了,整个人灰头土脸,像是被人遗弃的小乞丐。 她抬头望着逼近的男人,呼吸声静止,血液持续倒流。 蒋逸风静静站在她面前,温凉的眸光瞥过少女性感妖娆的穿搭,他笑了声,很自然的脱下外套,温柔笼罩她的身体,指尖轻轻滑过锁骨落在衣领,忽然用力收拢,紧得她呼吸困难。 安岚心头一颤,近距离盯着那双蓝黑的冷色瞳孔,压迫感十足。 “你...你不是...” 明天回来吗? “安岚。” 男人唇角微微上翘,声线低冷,“你是现在跟我回家,还是,想所有人一起陪你?” __ 新文报道,希望你们会喜欢年轻版大哥大嫂的爱情故事,明天见。 大家多留言,多投珠,阿喵需要动力,冲! 监护人。 顷刻间,狂风大作。 鬼哭狼嚎的嘶吼震响一排排的大树,树枝噼里啪啦地折断,宛如一头发了狂的狮子,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连大地都在颤抖。 明明周遭全都是人,可那一瞬,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 安岚看向被人控制住的江潮和苏钦洛,她知道,她别无选择。 “我跟你回去。” 蒋逸风眼底那抹阴郁的冷色逐渐变得炙热,最后化作一丝不阴不阳的笑。 “真乖。” 一年多的相处,足够让她摸准男人的脾性。 外表风平浪静,内里波涛汹涌,濒临爆发前,气氛静得很诡异。 安岚能屈能伸,该软时一点不矫情,她轻轻拽他的衣摆,悄无声息地示弱。 男人斜眼瞥她,面露不耐,烦闷的情绪纠缠到最后,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冰凉掌心圈死细细的手腕,猛地扯起身。 她朝前踉跄两步,被他强行拉到身侧。 蒋逸风背着光,替她整理凌乱的衣服,视线无意瞥过她右脸的伤口,手上动作停了两秒,捏紧她的下巴用力一抬,笑着问:“谁弄伤的?” 全场鸦雀无声。 安岚低头不语,再蠢也不会在此刻告状。 见她不吱声,蒋逸风侧过身,看向那头吓成一摊烂泥的胖子,胖子被盯得腿发软,几乎要跪下。 同一时间,站在阿辉身边的肌肉男径直走向胖子。 他是阿辉的亲哥哥,阿雷,两兄弟长得几乎一样,唯一不同是阿雷脸上有道很深的刀疤,连墨镜都遮不住那抹惊悚的印记。 “带走。” 阿雷跟在蒋逸风身边久了,声调也冷得跟阎王一样。 胖子脸色发白,嘴里口齿不清地求饶,被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强行拖向山崖边。 眼看事态不妙,安岚忽然抓紧男人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蒋逸风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她语气急促,软着调,像在求情,“不要,不要这样。” 她和胖子无非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可一旦让蒋逸风插手,以他的处事风格,后果不堪设想。 她还这么年轻,不想有人因她而丧命,背着血光度过余生。 那头的胖子站在悬崖边,半个身子悬空倾倒,山崖的狂风吹动他脸上的横肉,他直接吓尿,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山谷。 胖子身边的阿雷回头看蒋逸风,等待最后指令。 男人阴着眸,缓缓抬手,安岚心跳都停止了,她猛地挡在他身前,两手揪着他的衣服,踮起脚亲昵凑近,“蒋叔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算是彻底看清男人的意图,摆明是在杀鸡儆猴。 果不其然,达到目的的蒋逸风微微一笑,啊雷叫人拉回险些坠入地狱的胖子,换作拳打脚踢的教训。 “记住你说过的话。” 蒋逸风轻轻按住她的肩,倾身弯腰,寒意覆盖全身。 “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的好朋友给你陪葬。” * 深夜的恐怖故事,剧情那叫一个颠荡起伏。 即便胆大傲慢如安岚,也经不住一波接一波的精神冲击。 回家路上,她精疲力竭,乖得像只小鹌鹑,可心头还憋着气,小孩似的非要和他划清界限,同在后座却故意拉开一大段空间,一左一右,互不干扰。 蒋逸风静坐着闭目养神。 他很久没睡过整觉了。 前段时间满世界飞,今天下飞机后直奔公司处理公事,结果回到家不见人,还得压着满腔怒火屁颠屁颠去找。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 “忍着吧,最多还有两个月。” 安岚怔住,侧头看男人的脸,“嗯?” “等你高考完,你自由了,我也解脱了。” 这话听进她心底,道不明的郁气直冲头顶,张嘴是质问的腔调:“你是不是每天掐着指头数,早就不想管我了?” “是。” 蒋逸风沉声,缓缓侧头,深谙的注视扫过她腰间那抹晃人眼的嫩白,眸色瞬间冷却,声音也没有温度,“如果不是因为安老师临死前的嘱托,我没有任何兴趣插手你的人生,何况你那么不听话,有时候真的很烦人。”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你可以不用回来。” 她手指抠紧真皮坐垫,被男人三言两语刺痛,话里藏不住地受伤,“没有你,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如果我今晚没来,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他冷笑,语气平静的像在讲解童话故事,“他会把你拖进酒吧,然后扒光你的衣服,用各种恶心的手段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叫得越欢,他越是兴奋...” “蒋逸风!” 安岚听不下去,崩溃地喊出声。 他坐姿优雅,半个身子深埋黑暗,深沉地喘息声无限放大。 忽然,前后座的间隔板慢慢升起,安岚还没回过神,胳膊被人掐住,用力一拽,她被强拉到另一侧,打横坐在他的腿上。 骤然贴近的身体,火热与冰冷交融碰撞,浑然天成的亲密感。 安岚心跳加速,抖得乱七八糟,本该第一时间推开,却鬼使神差地乖乖没动。 她低头,他抬眼,目光相撞。 “你...你你...你干什么?” 漂亮的小鹿眼因紧张微微睁大,清澈见底,泛起惶恐的水光。 蒋逸风眼底漾开一丝邪气。 “不听话的小孩,必须接受惩罚。” 后腰忽地一凉,冰冷的手指游离于少女光滑细腻的肌肤。 她全身宛如电击,不舒服地扭身想躲,这时,男人不紧不慢地用上另一只手,锁住手腕,暴力摁在腰后。 短外套是宽松版,挣扎之间滑落一半,露出雪白纤细的肩头,里面是一件轻薄的吊带背心。 男人的手顺着腰后一路摸到小腹,不奸不杀的来回轻抚,手指探进贴身背心,再往上,摸到内衣边缘,一股要命的酥麻感炸穿头皮。 她吓坏了,娇吟混着哭腔,咬牙切齿的警告,“混蛋,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蒋逸风浑身一颤,如梦初醒,果断抽离过界的手,很绅士的替她整理衣服。 “怕不怕?”他低声问。 “唔。” 到底年纪小,外表装得再强悍,内心依然一碰就碎。 男人见她态度软化,一改之前的冷漠,眸光也变得柔软,清冽的嗓音捎着一丝温水滋润后的微哑。 “外人没我这么温柔,会粗暴地对待你,知道吗?” 她低头,闷闷地“嗯”了声。 他心情转好,诱哄着:“说出来。” “知道了。” 安岚脑子一片空白,抽泣两声,“你能不能放开我?” 蒋逸风难掩笑意,抱着她回到最初的位置。 她两手拢紧外套,转头看向车窗。 脸颊还在发热,耳朵连着脖子全然红透,刚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仿佛被烈焰点着,死死拽出那根傲娇的神经同归于尽。 她到底怎么了? 身体不抗拒,心也不抗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安岚深深呼吸,偷瞄一眼作恶后若无其事的男人。 他的侧脸映照在皎白月光下,矜贵禁欲,衬衣敞开的领口勾着一丝魅人的野性。 然后,她听见心跳炸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糟了。 她不会真的中招了吧? *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月亮藏进遮天蔽日的乌云里,化作一泓清泉,淅淅沥沥地往下坠。 春夜的雨丝很细,很绵,温柔敲打着玻璃窗,很快聚集起大大小小的水珠,缥缈的水雾仿佛蒙上一层蝉翼般的白纱,笼罩世界的黑暗。 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不清。 她在全黑视野中寻到一丝光亮,光源越来越近,仿佛触手可及。 然后,她睁开了眼。 少女粉的床单,小鳄鱼的抱枕,丑萌的猫咪床头灯。 安岚惊讶地发现,她居然在床上。 明明上一秒还在车里,被某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吃豆腐,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更不知是谁把她抱到床上。 难不成... 安岚不禁脑补出某些暧昧的画面,双颊沾染胭脂红。 她赤脚下床,飞奔向屋外,开门时恰好撞上守在外头的阿辉。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安岚后退一步,诧异地问。 阿辉在室内没戴墨镜,本人其实很爱笑,笑起来有些憨,“风哥让我在这里守着,等你睡醒,带你去找他。” “哦。” 安岚两手背在身后,洒脱地往前走。 “他在哪?” “书房。” 走过拐角,她忽然之间停下,转过身看阿辉。 “那个...” 想问的话滑至嘴边,纠结着徘徊着,心跳一下颤着一下,“谁把我抱回来的?” “是...” 她心急追问:“蒋逸风吗?” 阿辉为人实诚,话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关键时候悬崖勒马,话锋一转,“我..我抱的。” “...” 刚还眉目含春的少女一秒黑脸,郁闷的小眼神盯得阿辉不敢直视,心虚看向别处。 “我累了,我想回房睡觉。” “风哥那里...” “不去。” 阿辉呆站在原地,苦闷地扯扯嘴角,只听见“砰”的摔门声,心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试探着安抚一下愤怒的小狮子,身后忽然有人拍他后背。 回过头,是阿雷。 “哥。” 阿辉长长叹了口气,问出心中疑惑,“风哥为什么非要我撒谎?” 阿雷拍了拍他的肩,笑而不语。 * 一小时前。 车子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阿雷撑开伞在车外等候,车门打开,蒋逸风刚要下车,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转头看去,安岚半个身子歪倒靠着车门,睡得正香,梦里似乎在念他的名字。 男人觉得好奇,凑近去听。 “蒋逸风你个王八蛋,你等着,我要把你绑起来吊挂在树上,再用小皮鞭狠狠抽你,抽完后撒盐,折磨到你哭,哭惨了也不放过你..” 听到这里,他莞尔一笑。 她陷入沉睡,一时半会醒不了,男人轻手轻脚下车,迅速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倾身准备抱她下车。 “风哥。” 阿雷瞧了眼屋外渐大的雨势,想着他前段时间生病还未痊愈,好心提议,“外面雨太大了,要不你先进屋,这里我来。” 蒋逸风淡淡的瞥他一眼,轻哼,“你来什么?” 阿雷不敢吱声。 “她只归我管。” 男人紧盯她的睡颜,喉结慢慢滚动,悠悠道:“我才是她的监护人。” ———— 前期多暧昧拉扯,不急不躁等肉,顺便看看谁会先沦陷。 明天见,记得投珠珠,啾咪。 妖气。 “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安岚正在书桌前画画泄愤,沉浸其中,充耳不闻。 她自小喜欢漫画,比起文字,她认为这种方式记录生活更有趣味性,也更自由。 “叩叩叩。” 敲门力度加重,刺耳声成功敲碎灵感,她烦躁地扔开画本,起身冲到门口。 “阿辉,你吵死了。” 门一开,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站在门前的人不是阿辉。 暗黄的走道灯柔柔洒在他身后,衬得身形修长挺立,本就妖孽的五官搭配一副做作的无框眼镜,简直是行走的斯文败类。 她诧异,“怎么是你?” 蒋逸风皮笑肉不笑,“阿辉叫不动,还得我亲自来请是吧?” 安岚回想起不久前在车里的那一幕,耳根发烫,“你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一样。” 他沉默几秒,忽然往前一步,她心跳声如雷,跟着退后。 “你躲什么?” “没、没躲。” 安岚慌得口齿不清,伸手推了他一把,“女孩子的房间,你不可以随便进来。” 蒋逸风摁住她的手,目光从她发红的耳珠上晃过,眸色沉了点。 她心头一跳,想挣脱,他死活不让,控得死死的。 “给你半个小时,洗澡换衣服,带上你的作业来书房找我。” “...” 安岚惊到无言,荒唐至极。 “语文、数学、英语、文综,卷子各两张,一张都别给我少。” 他面无表情补了句,“做完才能睡觉。” 安岚嘴唇抽搐,失控大叫,“蒋逸风,你神经病吧?” 他扶了下眼镜,温文尔雅地笑,“你再说一遍。” “我说...” 安岚很想酣畅淋漓的骂他一顿,可那家伙气场太吓人,很多时候还没开始,她已经没出息地败下阵。 “您可真是全世界最负责任的好叔叔。” 蒋逸风听懂她的阴阳怪气,冷脸甩开她的手,平淡的语气,威胁的口吻。 “10点,你没出现在书房,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 夜里10点,换好睡衣的安岚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口。 她看得清局势,绝不会蠢到同一个不讲道理的变态硬碰硬,两败俱伤这种事,永远不会出现在安岚身上。 她是个很爱自己,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的人。 蒋逸风这个幼稚鬼居然用唬三岁小孩的话来威胁她,她对此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眼里。 要不是还没学会游泳,她才不会这么听话。 * “咚咚。” 她假模假样敲响房门,等了半天,里头没动静,想都没想直接推开。 书房内没人,男人正在外头的阳台打电话。 她放下书包,悄无声息靠近,刚走到窗帘处,蒋逸风听见动静回头,眸光落在她身上,面色一沉,语气极不耐烦,“谁让你进来的?” 安岚被凶得一愣,唇瓣动了动,想辩解什么。 听筒那头忽然传来女人的声音,“ethan?” 男人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安岚身上,敷衍地“嗯”了声,随后用英文说了两句,直接挂断。 他走到安岚跟前,一脸长辈的严肃,“进屋前先敲门,这是最基本的家教,不用我教你吧?” “我敲门了,是你没听见。” “我没听见,等于没敲。” 安岚快要气炸了,追在他身后碎碎念,“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强词夺理。” 蒋逸风没理她,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刚要打开笔记本电脑,追到身边的人忽然出手摁住。 他身子僵硬两秒,没动,缓缓抬眼看她,幽暗的眼底闪烁着凛然的冷光,看得人心惊肉跳。 “蒋逸风。” 安岚喘息急促,垂在两侧的手倏然握紧,“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男人静静看她,没说话。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挺为你高兴的。” 她垂眼,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要是再不找女人,以后就找不到了。” 人在心慌意乱时,声音也抖得乱七八糟,怎么听怎么别扭。 蒋逸风瞥过她微颤的肩膀,勾唇微笑,脸色缓和几分,“你挺关心我。” 这不是问句,这是肯定句。 安岚傲娇地说:“万一你沉迷恋爱不管我了,会影响我学习的情绪。” 蒋逸风扯开她的手,漫不经心道:“你放心,在你高考之前,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那之后呢?” 他眸光紧锁着她,轻蔑哼笑,“之后,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 她被他那轻佻的语调轻易惹火,懊恼沉不住气的自己,赌气似地放狠话,“过去,现在,以后,我们都没有关系。” 蒋逸风听得眉头紧蹙,还想说什么,撒完气的人儿丝毫不给他机会,拎着书包走到不远处的小沙发,卷子书本文具一股脑齐全倒在茶几上。 她洗完澡后换了干净的粉色格子睡衣,随手扎起丸子头,露出白净秀气的脖颈,盘腿坐在地毯上,赤裸的双脚格外惹眼。 蒋逸风瞧见了,但不想管。 说过无数次都不听,管了也是白费力气。 * 两分钟后,有人敲响房门。 “进来。” 憨厚的阿辉出现在门口,直奔安岚而去。 他两手一边拎着一双拖鞋,毛茸茸,粉嫩嫩,少女喜欢的款式。 “我不穿。” 安岚板着脸拒绝。 “你不穿,我不好交差。” 阿辉面露难色,回身看向办公桌前正在进行视频会议的男人。 他戴着蓝牙耳机,听为主,鲜少说话。 即使开口也是森冷的语调,德语法语英语随意切换,冰冷的字符从他嘴里蹦出来,周遭的气温都要下降几度。 安岚的注意力随着阿辉的视线缓缓转移,仅过一秒,触电般收回。 “我要兔子的那双。”她喃喃道。 阿辉长吁一口气,盯着小祖宗不情不愿的穿上,憨笑两声,又是圆满完成任务的一天。 * 阿辉离开后,空旷的书房只剩他们两人。 安岚奋笔疾书地做题,完全把蒋逸风当空气。 办公桌前的男人优雅地抿了口咖啡,耳机里还有人在汇报工作。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映入眼帘的是高清监控画面,拍摄角度被切割成很多块,主角只有一人。 书房有监控。 他说过的。 * 12点,午夜钟声准时响起。 整栋别墅都荡漾着低沉的撞击声,有种直击人心灵的重力感。 阿辉端来热牛奶,安岚刚好渴了,捧着杯子咕噜咕噜一口喝光,最后那口还没下咽,空气里飘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带了点戏谑,“这么大了,还没断奶?” “咳咳。” 安岚生生呛一嗓子,喷出的白色奶渍险些弄脏睡衣,她冲他怒目而视,对视后又敌不过那股强劲的压迫力,嗓音软下来,透着小姑娘的娇嗔。 “我还在长身体嘛。” 蒋逸风似乎很受用她虚伪的那套,特别喜欢看她气急败坏又不敢发作的憋屈样,唇角一勾,视线悠悠落在她胸前,意味深长道:“发育不良,是该补一补。” 她顺着他的目光下移,盯着挺立的某处愣了两秒,双手捂住胸口,脸颊爆红。 “变态,你往哪里看?” “没看。” 他笑着摘下眼镜,稍有兴致地欣赏她红透的耳根,“也没什么好看的。” 说完,他喝光杯里剩余的酒,几杯酒下肚,紧绷的神经浸泡在酒精里,眸光涣散,呼吸放缓,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你什么意思?” 安岚一跃而起,那轻描淡写的调调成功激发她的胜负欲,吸着兔子拖鞋火速奔向他。 在她靠近之前,蒋逸风提前掐断正在进行的视频会议,耳机随手扔在桌上,身子微微后仰,耐心等待前来找麻烦的人。 橙黄色的顶灯在办公桌上画出小小的光圈,微光柔和不刺眼,照亮她光洁的额头。 她双眸闪烁火光,挽起睡衣袖子,一副要干仗的架势。 “你把话说清楚,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在说我小?” 酒后的蒋逸风仿佛变了个人,毫无平时的凶狠毒辣,说话之间还带着点调情的味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何必恼羞成怒。” “你才恼羞成怒!”安岚最受不了被人质疑,故意挺胸收腹,小公鸡似的傲娇,“本小姐前凸后翘,丰满得不要不要的。” 蒋逸风淡定地看她一眼,没吱声,伸手去摸酒杯。 她气不过被人忽视,用力摁住他的手,埋在心头的话脱口而出,丝毫没察觉字里行间的酸气,“蒋叔叔,你是不是在国外待太久,看多了丰胸肥臀,口味也变重了,不懂小巧玲珑的美感。” 男人哼笑,抬头对上她略带幽怨的眼神,冷静地说:“别闹了,回你的位置,做你的作业。” 直到现在,安岚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胡话,那些话怎么听怎么酸。 她揪着那颗想要杀死自己的心,后退一步,离开时有些气不过,“我是大是小也和你没关系,反正又不给你看,享福的是我以后的男朋友。” 身后的呼吸忽然变重,打碎深夜的沉静。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被人死死圈紧,顺着惯性转身,猛地贴近他怀里。 还没来得及尖叫,男人搂着她的腰抱上身后的实木书桌,凉飕飕的寒意穿过轻薄衣料,直往骨头缝里钻。 安岚猝不及防,双眼瞪圆,“你...” 男人面色阴翳,鼻息捎着浓郁醉人的酒香,他粗暴地分开她的双腿,亲密靠近的同时,掐住双手锁在身后,迫她昂头挺胸。 “蒋逸风!”她尖叫起来。 “——嘶啦!” 工整的睡衣被人暴戾扯开,几颗衣扣砸落在地上,宛如弹落一地的玻璃珠。 胸前的春色裸露大半,镶嵌着蝴蝶结的粉色内衣包裹住诱人的软白。 他低头盯着那抹诱人的白皙,燥热的血液翻腾燎原。 他知道自己必须停手。 可前一秒想着放过她,后一秒又鬼使神差地摸上锁骨。 微颤的手指下移,缓慢滑过细腻如水的乳肉,最后落在小小的蝴蝶结上,指尖拨动,仿佛握住她的命门。 安岚身体猛地一颤,脸红透了。 酒后的蒋逸风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妖气,他沉沉喘气,近距离凝视她的眼睛。 她眼底氤氲水汽,唇瓣咬得血红。 “你不是说我不懂么?” “嗯?” 他笑里勾着几分坏,“小巧玲珑的美感。” “...” “绵绵,我不介意帮你未来的男朋友试一试手感。” 微凉的唇瓣紧贴她的耳尖,低醇的诱惑,“不用谢,这是叔叔该做的。” 安岚头皮炸开,哑着嗓,“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他眉眼浸染轻佻地笑意,坏心思地摩挲她的耳珠,温柔又强势的威胁。 “再抖一下,我就真的吃了。” ———— 阿巴阿巴,今天全是大哥大嫂的对手戏,喜欢看就吱个声,喵多写,哈哈。 偷猪偷猪,爱你们! 混蛋。(一更) 屋内的热气迅速升温。 安岚浑身燥热,有些喘不上气来,双眼懵怔地看着他。 后仰的身体像一只傲娇的小公鸡,在男人面前尽情绽放那片柔软纯洁的花瓣,沾染情欲的蜜液,散发着诱人犯罪的淫乱味道。 他的瞳孔闪烁幽光,很快被一片艳丽的深红覆盖。 “绵绵,乖乖的不好么?” 蒋逸风哑着嗓子问,手指悄无声息地探进破口滑到腰后,柔软细腻的触感勾得人春心荡漾。 他喘声不稳,摸到小小的内衣扣。 “吧嗒。” 软绵绵的子弹射出,击破一个全新的感官世界。 蒋逸风的呼吸停了几秒。 安岚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睛,心跳声爆炸,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被迫承受他的侵犯和羞辱。 她一秒红了眼眶,抽泣声断断续续。 “蒋逸风,你混蛋。” 内衣失去束缚,一对纯白小兔倏然蹦出来,一只落在掌心,无意识地爱抚,滑如水的触感让人上瘾。 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小巧可爱,圆润的形状饱满挺立,上翘的乳尖勾起漂亮的弧形,樱花粉点缀其中,勾人的纯欲气息。 “手感不错。” 醇香酒气扑洒,温温热热,耳朵都麻掉了,“软也是真的软。” “唔...” 不受控地娇吟溢出口,她死咬住下唇,羞耻地发现粉尖硬起小颗粒,在他指尖持续膨胀。 蒋逸风大概是喝多了酒,这会儿理智彻底跑偏。 他低眼瞥过凸起的小嫩果,搂紧她的后腰往上一提,软白香滑的小白兔刚好送到嘴边。 干涩的喉头上下滚动,他鬼使神差般张嘴咬住,湿糯的唇舌间沾着燎原的火光,热焰自胸口喷发,陌生的酥痒感钻进骨缝,她全身发麻,脚趾蜷缩成一团。 然后,她唇齿破开,嚎啕大哭起来。 “王八蛋,禽兽,死变态,我诅咒你,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硬不起来!” 男人稍微回了点神志,离开前还恋恋不舍的用舌尖勾勒轮廓,作恶地吮吸舔弄。 安岚又气又羞,满脸通红,乱七八糟骂了一堆泄愤。 蒋逸风慢悠悠直起身,见她哭唧唧的小委屈样,抬手给她擦眼泪,心情莫名很好,“替你未来的男朋友感到遗憾,因为,他不是第一个。” 他笑里满是邪气,松开禁锢她的手。 安岚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他精准抓住,她气不过,抬脚去踢他,蒋逸风躲闪不及,大腿轻轻挨了一下,像极了男女之间的调情。 男人没生气,笑得更放肆。 “神经病!”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趁他发愣的空隙跳下办公桌,双手拢紧被撕坏的睡衣闷头往外跑。 跑得太急,鞋也没穿,逃难似地光速消失。 伴着一声沉重地摔门音,屋里逐渐安静下来。 “风哥。” 安岚前脚离开,阿辉后脚出现。 他语气急促,难掩担忧,“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 蒋逸风坐回办公椅,淡定整理被她抓乱的衬衣,低声道:“鞋给她送过去。” “好的。” “还有。” 他声音停顿,瞥向不远处的小沙发,“她的作业。” 阿辉左右手拎着东西离开书房,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阿雷,他嗅到屋里浓郁的酒气,再看蒋逸风泛起红潮的脸。 “风哥,要不要厨房做点醒酒茶?” “不用,没喝醉。” 他仰靠着办公椅,喉间那团燥火压不下去,挥了挥手,“出去吧。” 屋里很快只剩下蒋逸风一个人。 窗外的雨似乎还在下,朦胧的雨雾铺满了落地窗,灰白一片。 他失神地盯着某处发呆,不知想起什么,唇角滑过一丝愉悦的笑。 没喝醉? 那他刚才又在干什么? 蒋逸风。 还真有你的。 * 雨后的清晨,薄雾弥漫,微风湿润。 阳光自树叶的空隙中洒下,耀眼的光斑照印在课桌上,在风的撩拨下不断变幻跳跃。 课间操结束。 学生在操场外散开,以小团体的形式朝教学楼前进。 安岚和苏钦洛刻意减缓速度,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肩膀被人拍了下,安岚回头,对上江潮那张帅气又欠扁的脸。 “你跑哪里去了?” “还能去哪,被人堵在路上表白,躲都躲不掉。” 安岚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嘚瑟,忍不住提醒两句,“你在外头怎么玩都行,学校都是纯洁的好女孩,别用你脏手玷污了。” 江潮笑起来眉目清朗,上手勾她的脖子,“我说,这话怎么听出几分原配的大气范。” 安岚斜眼,“滚、远、点。” “好勒。” 他收放自如,前脚调情,后脚撤离,很快绕到另一边,站在相对安全的苏钦洛身边。 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三人前后走上楼梯,安岚猛然想起什么,伸手拉往前方的人。 “苏苏,西山今晚有比赛,你去不去?” “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苏钦洛神色冷淡,嗓音是软的,“不过,你家蒋叔叔不是回来了吗?” “我今早问过阿辉了,蒋逸风不在北岛,没人管得了我。” “你悠着点,被他抓到就死了。” “呵,我才不怕他。” 提到这个人,安岚不自觉回想起一些淫靡的片段,胸腔热起来,慌忙转移话题,“听说今晚北街那些人也在,尤其是上次赢我的大胸妹。” 江潮轻皱眉头,小声搭话,“你说的那个大胸妹...是不是姓黄?圆脸大眼睛,前凸后翘,喜欢穿粉色连衣裙?” 安岚愤愤地瞪他,“你不要告诉我,又是你的前女友。” “算,也不算。” 他正面迎着璀璨的阳光,笑起来如沐春风,“高二玩过一段时间,后来没联系了。” “你劈腿?” “怎么会。” 他满眼无辜,放荡与无耻并存,“我一直都是单身,恋爱这种无聊的事不适合我。” “渣男。” “她技术挺菜的,你居然会输给她?” 江潮最擅长补刀,尤其对方是安岚,“安绵绵,你落魄了。” “不准这么叫我。” 他冷笑了声,难掩话里的酸气,“你家蒋叔叔这么喊你,也没见你这么大火气。” “他是变态,你也是吗?” “你要想我是,我也可以满足你。” “你...” “好了。” 苏钦洛淡然开嗓,有着四两拨千斤的魄力,“到教室了。” 安岚双手叉腰,强行压下火,推开堵在身前的少年跑进教室。 江潮笔直的站在原地,心头郁气未散,胸口那团焦灼的火焰还在燃烧。 “江潮,你修行不够。”苏钦洛侧过头看他。 “是。” 他低眼苦笑,自嘲地哼,“还不够,远远不够。” 预感。(二更) 鉴于江潮惹安岚生气的次数实在太多,习以为常的不止苏钦洛,作为安岚贴身保镖的阿辉也学会了察言观色。 回家路上见她心情不好,他去路边买了棉花糖,特意要求老板做的米老鼠图案。 安岚脾气坏,但性子软,大多时候都很好哄,收到模样可爱的棉花糖,气也消了大半,用手撕扯棉花糖往嘴里塞,还会热情地分给阿辉。 “小孩吃的,我不爱吃。” “你就比我大两岁,你也是小孩。” 阿辉听完一愣,笑了,欣然接受她的好意。 “好吃吗?”她瞳孔泛起亮光。 “好甜,有点齁。” 安岚微怔,仿佛发现新大陆,“你居然还会说齁?” 他憨笑着摸摸头,戴墨镜看不见眼睛,笑容很真诚,也很纯粹。 “最近在学习中文,说得不好,你别笑我。” “不笑不笑。”安岚情绪高涨,棉花糖全塞给他,两手托着下巴,坏坏地笑,“先学好中文,再找个中国女朋友,谈恋爱,结婚,生个漂亮的混血宝宝。” “我这模样,混出来也一般。” 他是典型的东南亚长相,肤色黑黄,厚嘴唇,谈不上多帅,但胜在年轻,人又高大壮实,看上去踏实可靠。 说完,他暗戳戳的补了句,“风哥的宝宝一定好看。” 提起那个大变态,安岚面色一黑,幽怨地哼,“不知道蒋逸风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每个人都那么服他。” 阿辉转头看她,语气认真,“你也服啊。” “我不服。” “你服。” 他说得有理有据,“他说一句话,比我说一百句都管用。” 安岚垂眼,瞬间慌乱,“那...那是因为那家伙没人性,我年纪小,我害怕嘛。” “你错了,风哥是我见过最最有人性的人,当年要不是他出手,我和我哥早就死在枪下,哪能像现在这样穿这么好的衣服,坐这么贵的车...” “好了好了,你又来了。”她一脸嫌弃地打断,“耳朵都起茧子了。” 阿辉尴尬地笑两声,扭身看向前方。 晚霞的余晖透过车窗照拂少女的眼睛,她用手遮挡,侧头看向窗外。 正是放学时间,年轻的爸爸骑着脚踏车载女儿回家,父女俩迎着夕阳笑呵呵地聊天,瞳孔印满艳丽的玫瑰红。 她好羡慕,也很怀念。 真实的安岚从来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孩。 她乖戾,爱刺激,追求内心深处的野性。 外人只瞧见那层虚假靓丽的外壳,唯有爸爸无条件支持她,理解并接受她的全部。 所以,她一定会找到杀死爸爸的凶手,再用最恶毒的方式,以牙还牙。 * 江潮的电话打过来时,安岚刚刚换好小皮靴,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我在你家附近,要不要顺路接你?” “不用,阿辉会送我过去。” “那行,我在山下等你。” “ok。” 挂断电话,安岚给苏钦洛发了消息,拎着小包欢快地走出小花园。 朋友之间的小吵小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谁都不会真的去计较什么。 她和江潮都是父母宠大的孩子,脾气犟起来谁都不服谁,但非要分个高下,安岚还是能轻松压他一头。 高一时,她和苏钦洛在一次地下赛车比赛中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后来又在酒吧认识江潮,误打误撞下,他们和别人打了一架,虽然输得很惨烈,但友谊的种子从此生根发芽。 安岚的爸爸是大学教授,标准的中产阶级,安父老来得子,对她溺爱得不行。 江潮家里有矿,典型的富家公子,还有一张处处留情的桃花脸,喜欢醉酒后满世界撒钱,北岛富人圈里出了名的“败家子”。 三人当中,苏钦洛的家境相对差些,苏父是最早一批的赛车手,后来因伤退役,开了一间不大的改车行,生意不好不坏,勉强能够维持生计。 两年前,安岚和江潮双双转学至苏钦洛所在的普通高中,自此,无坚不摧三人组正式成型。 第一次月考,安岚以极大分差轻松干掉之前的年级第一,往后两年再没掉过榜首。 江潮火力全开,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学生都被他撩过,他人虽荡,但不淫乱,最多是无聊玩玩感情,从不碰人身子,还算尚存一丁点良知。 * 自蒋逸风回国,北岛连着下了一周的雨,傍晚时,雨终于停了。 湿冷水汽细密的浸入人的身体,安岚套着单薄的衬衣短裙,刚走到车前准备拉车门,寒风吹过,连着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莫名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座车门锁死,半天拉不开,她没多想,扯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手指刚摸到安全带,忽而一阵阴风扫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阿辉,万一蒋逸风回来,你就说我去苏苏家学习,千万别说漏嘴了。” 驾驶位没人应声,安安静静。 安岚觉得奇怪,转头去看,视线锁定那座静止的人形冰雕,手脚瞬间冰凉,条件反射想要跑。 “吧嗒。” 车门锁死,瓮中捉鳖。 蒋逸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唇边那抹笑,怎么看怎么阴森。 “要去哪里,我送你啊。” 安岚目视前方,深呼吸,此刻只想咬舌自尽。 大晚上的穿什么白衬衣,孤魂野鬼都没他来得恐怖。 男人静默片刻,忽然大半个身子罩过来,安岚无处可逃,强迫自己放缓呼吸,抬眼对上他深沉灼热的注视。 “我...想回家做作业。” 真不怪她怂,那瘆人的气场能吓死半个人。 “哦,忘了告诉你,今晚的比赛没了。” 他说着,指尖顺着她的小腹缓慢滑动,扯过安全带,声音冷到骨缝里,“托你的福,以后都没了。” 安岚惊得双眼瞪圆,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哒。” 安全带扣紧,他重新回到原处。 “你跟我去个地方。” “我不去。” 蒋逸风也不着急,手指轻敲方向盘,漫不经心道:“据我所知,你的朋友还在西山吧?” 安岚心头一僵,蚀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男人的胳膊随意搭在方向盘上,那张妖孽的脸上绽放着毛骨悚然的笑意。 “乖乖听话,不然,我就带你去收尸。” ———— 哈哈哈,空降双更,送点小惊喜。 今天看的是不是有点小憋屈?不慌,坐等小辣椒反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话说,喵想要个小珍珠不过分吧?哈哈,爱你们! 反击。 倾盆大雨,狂泻而下。 子弹般的雨滴敲击车窗玻璃,划开一道弯弯绕绕的水痕。 地上雨水横流,街道,树木,高楼,皆裹藏在浓密的水汽中,朦胧难辨。 车厢内,静得很诡异。 耳畔充斥着嘈杂的雨声,打乱两人轻重急缓的呼吸。 车子一路向东开了很久很久,越逼近郊区,两道路灯稀少,刺眼的车前灯劈开雨夜的沉默,在黑暗世界里小心翼翼的摸索。 安岚不知何时睡着,直到车停下,她才悠悠转醒。 脑子还在混沌中犯迷糊,驾驶座的男人拎过外套下车,撑起黑伞绕过车头,径直拉开副驾驶的门。 “下车。” 安岚环顾四周,墨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里?” 蒋逸风没答,冷着嗓重复一遍,“我说,下车。” 凶个屁啊。 安岚在心里骂,面上还是一副顺从的样子,乖乖窜进他的伞下。 蒋逸风见她睡眼惺忪,懵懵懂懂的模样真有几分无知少女的蠢萌感,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动,最终,强忍住摸她头的冲动。 “阿秋。阿秋。” 地处半山腰,冷风从四面八方刮来,捎着大雨的湿凉,她穿的那件衣服根本不御寒。 蒋逸风看她揉红的鼻尖,烦躁的骂腔滑至嘴边,换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拿稳。” 安岚冻得瑟缩打颤,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伞柄塞进手里,她欣然接住。 然后,身上多了件黑色长风衣,风正面吹来,飞扬的衣摆像一只张开翅膀的蝙蝠,暗黑又神秘。 衣服上有他身上的气息,他大概没有用香水的习惯,可那抹不符合他气质的西柚味令安岚疑惑。 酸酸甜甜的清新果香,莫名勾人肚子里的馋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衣服穿好。”蒋逸风慢条斯理地说,“我可不想让安老师误会我虐待你。” 安岚听懂他的话,转身看向不远处,确定这里是安葬爸爸的陵园。 莫名地,那股被人强行压制的气焰又高涨起来,热烈且放肆。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蒋逸风再变态,也不敢真当着爸爸的面对她做什么。 这家伙虽然凶残,但某些事情上很讲规矩,例如,尊师重道。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露出自认为乖巧的微笑,阴阳怪气道:“叔叔怎么可能会虐待我呢,他最多只是用皮带一不小心打我屁股,抽得红红的,越打越兴奋,美齐曰是为了教育。或者,强行撕扯我的衣服干一些色色的事,只为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安岚。” 蒋逸风脸色大变,声线沉至冰潭。 “想掐死我,你也得等离开这里。” 她笑盈盈地往前凑,抬头看他,一双小鹿眼黑亮清澈,“蒋叔叔,我们走吧。” * 深夜的陵园,静似像一潭死水。 狂乱的雨水滴落在墓碑上,发出清脆声响,拼命冲刷墓碑上的字迹。 风很大,空气里透着湿漉漉的寒气,吹得骨头生疼。 两人并肩站在墓碑前,静默良久。 安岚看向爸爸照片的那一刻,曾经幸福温情的片段一帧一帧在眼前晃过,最后定格的画面,是她被爸爸强行塞进衣柜,她透过细小的门缝,看着那把枪用力抵在爸爸的头上。 “砰。” 子弹穿过太阳穴,他应声倒地。 呼啸的风声针扎般渗进头皮,她身体猛地颤抖,等回过神来,泪水打湿了整张脸。 安岚不想在爸爸面前哭,她知道爸爸最爱看她笑着撒娇的样子。 她抬手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蒋逸风听见身旁压抑的抽泣声,内心挣扎许久,最终抵不住那股抓心饶肺的心疼,他侧身面对她,抬手的动作僵硬几秒,掌心轻轻落在她发顶。 “哭什么?” 她低着头抽泣,,表面很乖得,出口仍然倔强,“我想哭就哭,关你什么事?” “平时要有这么乖多好。” 安岚瞥了眼爸爸面带微笑的遗像,告状似的细哼,“平时你也没这么温柔啊,凶死了,还老是欺负我。” “咳。” 蒋逸风神色慌乱,沉声警告,“你别乱说话。” 安岚难得找到对付他的办法,自然不肯放过,喋喋不休地质问:“那你敢不敢当着爸爸的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我心无杂念,从来没有欺负过...唔唔!” 他上手捂住她的嘴,堵住后话。 她怔住,抬头看他极不自然的脸,灌满水汽的眼睛弯成小月牙,泛起盈盈水光。 蒋逸风避开那双不怀好意的笑眼,生怕那点藏不住的小心思被戳穿,装模作样冷脸,强行拉她离开。 转身之前,不忘毕恭毕敬地向墓碑鞠躬。 * 从陵园返回车里,男人一路沉默,脸色不大好看。 安岚坐回副驾驶,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之前憋屈太久,好不容易寻到突破口,出了一口恶气。 前车灯亮起两道白光,墨黑的雨天在灯光照耀下更显孤寂悲凉,雨刷器紧贴着车窗玻璃不断滑动,摩擦的声响很躁耳。 蒋逸风静坐半晌,眼神缓缓探向前方,延伸至窗外,透着一丝淡漠的清冷。 “我给你在西海湾买了两套公寓,高考结束后,你直接住进去。” 安岚心一揪,听懂他话中有话。 “然后呢?” “还有,这个。”他微微侧身,随手递过来一张黑卡,硬塞进她手里,“收好。” 她低头瞄了眼,心头一刺,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她笑着晃了晃那张崭新的卡,话带嘲讽,“蒋叔叔可真大方,黑卡随便就给,不怕我一天给你刷爆吗?” “不怕。”他淡声道,“无限额。” 安岚闭上眼睛,喉头那股火气直往头顶窜,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最后情绪彻底爆发,卡直接扔在他脸上,略带委屈地质问:“蒋逸风,你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把我安顿好了,以后就再也不管我了是吧?” “安岚。” 男人没生气,呼吸直直下坠,“我对你的义务,只到高考结束。” “那现在还没到时间,你就急不可耐地把我往外推,我就那么遭人讨厌吗?” 她心脏疼得厉害,哽咽着,泪水跟珍珠一样地往下掉。 她觉得委屈,委屈又难过。 自一年前的灭门案发生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她虽然贪玩,脾气也坏,疯起来很难伺候,可她对蒋逸风的依赖是真实存在的。 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很多细碎的片段还是能在心中串联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每次她从噩梦中惊醒,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即使不在国内,她打过去的电话他也一定会接,无论他当时是不是在忙。 “怕什么,我在这里。” 明明不是安慰人的暖话,安岚却能一秒平静下来。 他嘴上凶狠,实际上没有真的惩罚过她,那次的皮带事件也是她咎由自取。 白天因为打架刚请过家长,晚上她就偷跑去酒吧耍酒疯,被他抓回去的路上骂了他一路,小疯子似的非要拉扯他的腰带,拽下来后还不知死活地挑衅。 大胆扑到他腿上,掀起裙边,露出白色蕾丝小内裤。 “我乖乖躺好了,我赌你不敢揍我。” 那晚,蒋逸风简直气疯,挥动的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小屁股抽得血红发亮,结束时,残破的腰带已经没法再用。 即使再生气,冷静过后还是跑来给她抹药。 她闭着眼装睡,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炽热,隐忍地喘息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 外表坚强的安岚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实则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小姑娘。 她吸着鼻子抽泣两声,放肆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泪水滴落在鼻尖,颤动的睫毛挂满水珠。 “不要就不要,我还不稀罕呢。” 面对哭成小可怜的安岚,冷血如蒋逸风,也很难不动恻隐之心。 他大半个身体罩过来,指尖滑过她的下巴,沾染温热的湿润,难得心平气和地解释:“我明天要去西班牙,你高考之前,我可能回不来。” 她愣了下,抬眼看他。 “我答应了安老师会照顾你,这句话永远不会食言,你有任何事我还是会管,听懂了吗?” 安岚懵怔地点头,又摇头。 她有很多面,现在是最柔软最贴近内心的那一面。 “房子,钱,这是你甩开女人惯用的手段吗?” 蒋逸风闻言笑了,本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变了个调,“你觉得是,那就是吧。” 说不上是不是故意说让她误会的话,但效果很明显,小姑娘当真了。 她还想再继续追问什么,蒋逸风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瞥到来电,再看她一眼,犹豫几秒后选择接通。 “ethan。” “你说。” 熟悉的女声冒出来,安岚几乎瞬间确定,是上次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蒋逸风深吸一口气,“等一下。” 他转身拉开车门,准备去车外接电话。 谁知指尖到摸到车门扶手,身侧忽然窜过一个身影,他来不及反应,那人以极暧昧的姿势坐在他腿上,柔软的身体紧密贴合,肌肤相亲。 他手里握着电话,诧异的抬头。 安岚背身遮挡所有的光亮,就像从黑夜里突袭的小精灵,呼吸声急促,两手捧着他的脸,鼓足勇气低头吻了上去。 第一下没亲到,他侧头避开了,湿热的嘴唇印在脸颊。 她不死心,体内那根执拗的神经发作,用了点力气扳正他的脸,再次凑近,精准无比地吻住他的唇。 双唇轻柔贴合,温热软绵,细腻如水。 时间仿佛静止,谁都没有动。 “ethan,你还在吗?” 不等男人开口说话,手机已经被人抢走,“咚”地一声,重重砸在后排座椅上。 得逞后的安岚餍足的舔舔唇角,缓缓起身,脸颊的潮红烫得人全身发软,可胆子还是大的,超近距离同他对视。 “你...”他喉音沙哑,喘息发颤。 “蒋逸风,我不准你谈恋爱。” 开口便是小姑娘的骄横和霸道,说话间忍不住亲了下他的脸,凶神恶煞的放狠话。 “再说一遍,我不准。” ———— 最喜欢的暧昧阶段,恨不得写一百章,你们应该不着急吃肉吧? 虽说是年轻的大嫂,但魄力还是有的,哈哈,甜丝丝。 感谢每一个投珠的宝,继续,不要停。 远离。 夜,静极了。 一轮弯月悬挂枝头,银雾般的月光洒向大地。 那片温柔的银白透过窗户照亮大床,床上的人儿两手揪着薄毯蜷缩成一团,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她额前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眉头紧锁,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画面,喉间不禁“呜咽”几声,泪水狂涌而出,滑过眼角,打湿枕头。 “蒋逸风!” 安岚惊慌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全身麻木,仰头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捂着胸口大声喘气。 待心跳声一点点返回胸腔,她翻身在床上找手机,按键的手一直在颤,那些恐怖的画面宛如吃人吸魂的梦魇,她看见满身是伤的他倒在血泊里。 身下是堆积成山的骷髅,透着白花花的森冷。 “嘟——” 电话长时间无人接听。 安岚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急速下坠的眼泪铺满整张脸。 她连着打了很多个电话,均是无人接听。 其实不只是今晚,自那晚她在车上强吻过他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冷淡地拒她于千里之外。 送她回家后即刻启程出国,往后的一个多月销声匿迹。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人间蒸发似地消失在她的世界。 安岚承认,她很想他。 可是,她找不到他了。 * 夜里2点,别墅上下万物沉寂。 半山腰的风很大,吹得玻璃“沙沙”作响。 “砰。” 踹门声震耳欲聋,残暴的架势宛如上门讨债。 床上的阿辉猛然惊醒,第一时间摸到枕头下的枪,灯光亮起的前一秒,他已经光速进入警戒状态,枪口笔直对准出现在门口的黑影。 紧接着,顶灯亮起。 套着睡衣披头散发的安岚冷不丁出现在门口,他长吁一口气,手上的枪放回原处,看她的眼神永远温柔真诚。 “是不是想喝牛奶了?” 安岚懒得多话,大步流星冲到床边,女土匪的气势,“阿辉,你的手机给我。” 阿辉也不傻,干笑两声,按兵不动。 “出什么事了吗?” 她阴着脸重复,“给我。” “哦,那个...”他的演技一如既往的拙劣,撒谎就结巴,“手机昨..昨天不小心摔坏了,刚拿去修,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 安岚自然不信他的鬼话,上手就要掀他被子。 阿辉大惊失色,死死揪住被子不放,他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短裤,活到现在还没有女人见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别扯别扯,里头什么都没穿。” 他黝黑的脸颊红得发烫,摸出手机递给她,叹了声,“给你给你,小祖宗。” 安岚接过手机后不忘白他一眼,低头看界面。 “密码。” “1225。” “你生日?”她好奇地问。 “不是,圣诞节。”他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憨笑摸头,“我打小就喜欢驯鹿,还有圣诞老人。” 安岚听着哭笑不得,“幼稚鬼。” 她随手翻开通讯录,发现里面只有三个人。 哥,风哥,大嫂。 没错,大嫂就是她。 安岚抿嘴偷乐,说不上为什么开心,大概是因为阿辉兄弟俩是蒋逸风的左膀右臂,他的认可,等同于官方认证。 短暂的喜悦并未冲昏她的头脑,她转身走到房间外的小阳台,深深呼吸,按下蒋逸风的电话。 “嘟——嘟——嘟——” 仅过三声,电话接通了。 “喂。” 安岚心头一颤,喉音忽然哑了。 听筒里有刺耳的杂音,他声线沙哑低迷,呼吸断断续续,隐约能听出几分虚弱。 她没说话,心头涌上一阵要命的委屈。 男人低咳几声,又问:“绵绵怎么了吗?” 那声音太过温柔,就像根针一样扎进安岚心里,她仰头看着天空,抑制住眼眶里打转的水汽,质问的腔调软绵绵的,“蒋逸风,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男人明显一怔,强行收回释放的柔情,嗓音冷了几个度,“你找我有事?” “我...” “再过几天就是高考,把你的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好好备考,别给安老师丢人。” 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每个字都在拒绝,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刃,深深插进胸腔破开心脏,尖锐的刺痛感漫散进血液里。 初夏的夜风捎着温热的燥意,吹在她身上却很冷,周身都在发凉。 她哽咽着,委屈巴巴地问:“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些吗?” “你还想要什么?” 蒋逸风缓缓走到木屋的窗边,目光探向窗外。 战火燎原的金三角,即使是深夜,那股瘆人的阴寒融进空气里,你能从中嗅到不同寻常的烟火气。 那是死亡的味道,夹带着浓烈的腐臭气息。 “房子,钱,我都给你了。” 他点了根烟,闷了很久才吐出来,“还有要求,你尽管提,我都满足你。” 安岚一听这话就炸,那股闷气径直冲上头顶,刚还是惨兮兮的小可怜,瞬间变成黑寡妇,用力撕开那层暧昧不清的遮羞布。 “我呸!蒋逸风你就是个懦夫!” “你除了逃跑你还会些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冷落我?凭什么对我阴阳怪气?我安岚年轻漂亮又聪明,我都不嫌弃你是个年老色衰的老男人,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的心意?我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被一些妖魔鬼怪迷惑双眼再正常不过,遇到上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是我的不幸,你喜欢玩失踪是吗?那你最好别出现了,你这辈子都不要出现了,我拿着你的卡找十个八个男人陪我睡,个个比你身强体壮,就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上了床也是阳痿早泄,本小姐还不稀罕呢!” 她一口气说完,流畅到仿佛已经在心里打过几万遍腹稿。 蒋逸风夹烟的手一抖,脑子一片空白,他把话前思后想地咀嚼,越听越烦躁,忍不住问出口,“我哪里不负责任?” “你对我做过那么多流氓的事,拍拍屁股就想当没发生过?” 安岚果断抛弃那个多愁善感的自己,顺利拿回主动权,言辞犀利地控诉:“就那次,你用皮带打我屁股,嘴上说惩罚,实际上小内裤都被你扒了,全被你看光光,你还借着抹药揉了好久,摸得我下面都湿了,变态!” “咳咳。” 蒋逸风被烟呛到,剧烈颤动撕扯右肩的伤口,疼得重喘两声。 “还有,还有那次在书房,你把我衣服扯烂又摸又亲,我还那么小,又没有奶,你还吸得那么起劲。” 回想起那晚撩人的春色,男人喉头干痒,呼吸不顺畅了。 “你亲过我,在车上。” “这个我不认。”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烟头扔向窗外,勾了勾唇,“我是被强吻的。” “那你是因为我对你做了这件事,所以生气了吗?” 她终于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他会不会如实回答,她也没有把握。 那头静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安岚,不是所有的故事都会有结局。” 他声音压得很低,努力克制那些喷涌而出的情愫,如藤蔓般缠绕住那颗冰冷的心。“等你长大,自然就懂了。” 她很清晰地听见心碎的声音。 “等我长大,我就不需要你了。” 她苦笑,故作洒脱地挺直腰板,“你记住,不是你拒绝我,是我不要你。” “好,我记住了。” 然后,两人同时没了声音。 电话没有挂断,静逸的气流声透过听筒交汇相融。 他们都在认真确定,对方存在的痕迹。 最后,还是蒋逸风先开口,“高考加油。” 安岚轻轻“唔”了声,随即摁断电话。 那头传来短促的忙音,她憋了好久没憋住,泪崩似地往下坠,蹲下来抱住自己,用直白的方式宣泄内心的酸苦。 这就是她的18岁。 她在最明媚张扬的时光里,谈了一场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爱。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一定会有好过蒋逸风一百倍的男人出现。 也许,她能遇到。 也许。 * “叩叩。” 屋外有人敲响木门。 “风哥。” “进来。” 阿雷端着换药的工具走进来,转身关门。 蒋逸风赤裸上身坐在床上,他后背有满背的图腾,那些深沉的色泽夸张地遮盖住原本的冷白皮,仿佛有人将他从中间凶残地劈开。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他自出身起就是黑帮的少帮主,人生之路早已注定。 16岁那年,他跟在外籍父亲身边开始接手帮派的业务,他在后背刺上象征权力的黑鹰图腾,他开枪杀了第一个人。 自此,他的双手沾满鲜血,再也没有退路。 “风哥。” 阿雷细心替他包扎好伤口,见他一动不动的静坐着,明显是在走神。 “安小姐那里...” 蒋逸风靠着床头闭目养神,声音淡淡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什么都不要问。” 即使如此,阿雷还是斗胆问出口:“你准备一辈子都不告诉她真相吗?” “有些真相,不知道也好。” 他哼笑,睁开眼看向窗外,低音从喉咙里翻滚出来,“她见到的所有,只能是光明的存在。” “所以,你推开了她。” “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故事结局,我为什么还要让她去承受这些?” 他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肌肤之痛远敌不过内心深处的煎熬和徘徊。 “我希望她有一个平静的生活,肆无忌惮地做自己。” 男人呼吸声停顿,浅浅微笑。 “远离我,是最好的选择。” ———— 这周更了6天,明天休息下。 预告一下,这本书会出国去很多地方,下周是金三角,喵子第一次写,莫名有点兴奋。 so...欢迎你们走进大哥的世界.... 记得投珠,啾咪。 忽悠。 高考结束那天,安岚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江潮破天荒没喝酒,也没四处拈花惹草,全程守在她身边,去厕所也跟着,乖乖站在外头等。 酒吧里的音乐噪得人心烦意乱,他刚摸出烟盒,身侧有人顺势接过,熟稔地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吸吐,烟雾缭绕。 “别怪我没提醒你,绵绵对他的依赖,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苏钦洛猛吸两口,烟递给他,仰头靠着墙吐出白雾,酒后的声音也在飘。 “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江潮盯着燃烧成灰烬的烟丝,不以为然地笑:“迟早会离开。” “她可是绵绵,你认为她会轻易放弃吗?” “不知道。” 江潮哼笑,话里捎着苦味,“我只知道,我不会放弃。” “三年了,还不打算表白?” “能陪在她身边就行,身份是什么,重要吗?” 苏钦洛侧头瞥他一眼,揶揄道:“江潮,你纯情得让我有点震惊。” “措辞严谨一点,我的纯情仅限对她。” “那其他人呢?” “大概是...” 他咬着烟嘴,含糊不清地吐字,深情之余不忘朝路过的女生勾个撩人的眼神,嘚瑟又欠扁,“这样?” “你有病。” 苏钦洛最受不了这家伙浪荡的那一面。 但也只有她知道,他所谓的滥情只不过是一层绚烂的保护色,内在白纸一张,纯的不得了。 之前的三年,江潮一直在用他的方式细心照顾安岚。 他就像所有幼稚可爱的小男生一样,越是喜欢越爱捉弄,作死地惹她发火,又怕她真的生气。 如果没有蒋逸风的出现,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同频率的两人真有可能会超越朋友的界限日久生情。 只可惜,自苏钦洛见到蒋逸风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安岚完了。 这个危险又迷人的男人,必然是安岚这辈子的劫。 *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半年前的冬天,户外冰天冻地,下着鹅毛大雪。 那晚他们喝完酒跑在外头吃夜宵,其间不知因为什么和隔壁桌起冲突,安岚被人推了一把,醉酒的江潮瞬间暴走,所有人扭打成一团,场面极其混乱。 再然后,所有人被请进局子里喝茶。 配合录好口供后,三人并肩坐在大厅的长凳上等人来保释。 约十分钟后,一个身穿黑色长大衣的男人赫然出现,身后跟着几个面无表情的西装男,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熟门熟路地找警察走保释流程。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有一张混血感很强的脸,气质却区别于国外的放荡随性,浑身散发着中国男人独有的深沉稳重。 他伫立在门前,视线扫射一圈,准确锁定长椅上醉得摇摇晃晃的安岚。 醉酒后的安岚毫无平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像只软萌萌的小兔子,见谁都乐呵呵地傻笑。 低垂的目光里忽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鞋,她艰难支起头,蒋逸风那张精致到让人嫉妒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晃得她头晕。 他眸光紧盯着酡红的脸,声线极低,“我是谁?” “蒋叔叔。”她仰头冲他笑,黏糊糊地撒娇。 这一声叫唤听得苏钦洛鸡皮疙瘩惊起,但目测很有用,男人的脸色缓和不少,扯过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 “能不能走?” “能!”她眼神坚定,邪魅一笑,“我还能走猫步。” 她踉跄地朝前晃两步,不偏不倚撞上他胸口,捂着磕疼的额头,细声嘟囔,“什么破石头这么硬?” 蒋逸风低头看她,无奈地闭了闭眼,下一秒打横抱起,直接带离现场。 “别看了。” 苏钦洛望向一言不发的江潮,“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 他指尖晃着火机,笃定地说:“他不适合安岚。” “那你觉得什么样才适合她?”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苏钦洛看着屋外纷飞的雪,意味深长道:“她的世界没有适合,只有征服和被征服。” * 夜里2点,一辆黑色商务车静静停靠在酒吧门前。 安岚记不清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在极度清醒和烂醉如泥中反复横跳,最后被江潮背出酒吧。 阿辉早早在外等候,跟在江潮后面一路护送她上车。 很快,车影消失在朦胧夜色中。 从上车开始,后座一直很安静,对比她之前醉酒后的各种闹腾,阿辉越想越不对,不放心地频频回头看她。 安岚原本是横躺,后来慢慢坐起来,最后竟脱了鞋赤脚踩在座椅上,两手环抱膝盖,侧头盯着车窗外,一动不动。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腰的别墅。 阿辉一路心怀忐忑,车停稳后火急火燎地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关切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安岚摇摇头,抬眼看他,喝酒后脑子转不过来,说话很慢很慢。 “阿辉,蒋逸风是不是死了?” “胡说什么。”阿辉心一惊,慌得语无伦次,“风哥还活得好好的。” “那他没死,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肯给我打?”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愿意放下那颗傲慢的自尊心,正视自己,“他也不问问我考得好不好,能不能顺利考上西大,能不能成为他的小小学妹。” “其实...”阿辉几番纠结,还是忍不住说出口,“风哥还是很关心你的。” 很多话阿辉都想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 蒋逸风每天都会给他打电话,询问一些关于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她心情好不好?晚餐吃了什么?还有没有做噩梦? 高考的前两天,安岚半夜突发高烧,阿辉为了照顾她整晚没睡,远在金三角的蒋逸风也跟着一起熬。 半个小时一个电话,直到天亮时,她退烧了,他才彻底安下心来。 “关心一个人就应该让这个人知道,谁稀罕他假惺惺的作秀。”安岚软声呢喃。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体内有股燥热的火焰直冲喉头,她脑子麻麻的,有种灵魂抽离身体的孤独感。 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不想这么憋屈地不了了之,她这个人很固执,她要听到他亲口对她说,我不喜欢你,我不要你了。 “阿辉。” 安岚忽然冲他笑,那笑很怪,看得人心头发毛,“你知道蒋逸风在哪里,对吧?” “我...我...” 阿辉最不擅长撒谎,开口就眼神乱飘,语调也不自然,“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安岚很严肃的板脸,“你撒谎。” “千...千真万确。”他生怕这话没信服度,举起三根手指,“我可以发誓。” “那你发誓,如果你骗我,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阿辉面露难色,“我女朋友都没谈过,不用这么狠吧?” 安岚一脸暧昧地笑,醉醺醺地靠近他,冷不丁蹦出一句,“你带我找他,好不好?” “!!!” 阿辉眼珠子瞪圆,惊吓过度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不好。” “为什么?” “首先,那地方太危险了,其次,要是被风哥知道,我会被乱枪打死的。” “怕什么,我罩着你。” 安岚特仗义地拍拍胸口,醉眼迷离,“好兄弟,要死一起死。” “不行不行不行。” 阿辉连声拒绝,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浑身发抖,他再傻都清楚安岚对蒋逸风的重要性,他就是从那鬼地方出来的,深知其中险恶,路上顺利还好,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你要是想出国玩,我来安排,英国法国夏威夷,除了风哥那里,哪里都行。” “我不要,我就要去找蒋逸风。” “小祖宗,你就别折腾我了,我真没这个胆。”他皱着一张黑湫湫的脸,长叹一声,“再说,我们的行踪风哥都了如指掌,瞒不住的。” 安岚两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提议,“我们偷摸摸地走,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阿辉还没意识到自己上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除非...什么人都不带,只有我们。” “行,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亢奋的尖叫,一把抓起阿辉的手,用力握了握,“今晚早点睡!明天出发!” “啊?” 阿辉没缓过神,一脸莫名其妙,“出发去哪里?” 达到目的后的安岚嫣然一笑,上车前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突然精神抖擞,下车后小跳步往前,在草地上欢快地跳跃,跑远两步,转身朝他挥手。 “我的好朋友,晚安。” “...” 阿辉嘴角抽搐,懵怔地抠了抠头。 她不是喝醉了吗? ———— 怎么说,咱凑个200珠,明天加更看大嫂千里寻夫? 丛林记。(上) 缅甸北部。 午后,丛林深处飘过一场雷阵雨。 待雨过天晴,阳光自茂密的树冠层倾泻下来,斑驳的金圈随着风的方向摇摆跳跃。 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聚集在一起,修长枝条努力向外延伸,缠绕的藤蔓在树梢间交错,形成一个庞大的天然伞棚,透着神秘又危险的气息。 丛林里空气清新湿润,捎着植物浓郁的芬芳,鸟语蝉鸣全方位环绕,此起彼伏弹奏悦耳的旋律。 树林里吹来一阵微风。 茂盛的植被紧密摩擦,磨出窸窸窣窣的怪声,藏匿于树梢间的飞鸟似受到什么惊吓,成群飞往蓝天,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汽车引擎声由远至近,硕大的车轮紧密碾压湿漉漉的地面,所到之处皆印上车轮的痕迹,很快又被积水覆盖填平。 全副武装的安岚蜷缩在副驾驶,贴身迷彩服加系带小短靴,爱美的她还特意用深色腰带绑出腰身,头戴迷彩帽,用头巾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什么都稀奇。 “阿辉,这儿的蚊子是不是全带化学武器?我都包得这么严实了,还是被咬了一身包...” 开车的阿辉一脸生无可恋,解释之余不忘吐槽两句,“热带雨林,蛇虫鸟兽什么都有,外人避之不及,只有你跑来这里度假。” “世界那么大,到处看看怎么了?” 安岚抬起帽檐,清亮的小鹿眼笑成一条细缝,“我现在任命你为金牌导游,只要你这次圆满完成任务,回去我就帮你找女朋友,说到做到。” “女朋...咳咳。” 单纯的阿辉信以为真,笑容差点没藏好,“我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些。” “哦,那算了。” “欸。”他没憋住,咧嘴大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说出口的事,可不能轻易反悔。” 安岚早知他在装模作样,不客气地拆穿,“你就是在蒋逸风身边太久了,表里不一的臭毛病学得有模有样。” 阿辉皱眉严肃,“你说我可以...”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风哥没错。” 阿辉接收她的冷眼,尴尬地憨笑两声,双手握紧方向盘,绕过一棵巨型大树后猛地右转,车子出于惯性向另一侧,好在他车技了得,在安岚的尖叫中顺利漂移。 “嘘,不能叫。” 安岚不知所云,后怕的捂住嘴,气音闷在掌心,“为什么?” “吵醒了山妖,我们全得死。” 小姑娘全身一颤,毛骨悚然,“山、妖?” “我小时候听我妈说的,山妖最爱吃人,特别像你这种长得好看的姑娘。” “你别吓我。”安岚环顾四周,阳光逐渐黯淡,吹来的风也阴气瘆人,“我最怕的就是鬼了。” 阿辉见她真信了他的鬼话,人一激动,笑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这一幕恰好被安岚撞见,她也跟着笑得前俯后仰。 正是两人笑成一团时,行驶中的越野车猛然停下,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旁边的树丛里迅速窜出7.8个十来岁的小孩,举着枪凶神恶煞地叫嚣,身体黝黑结实,脸上抹着绚烂的迷彩油印,典型的东南亚后裔。 阿辉意识到危险,迅速锁死车门。 “砰。” 伴着玻璃破碎的声响,车窗被坚硬的石块砸得稀烂,飞溅的碎片蹭过安岚的脸,划开几道细长的血口。 阿辉顺手摸到枪,刚要说什么,有人已经从破口伸进手,先一步打开车门。 然后,几把枪笔直的指向安岚。 阿辉不敢再动,一拳难敌四手,何况他还带着安岚,任何时候都得以她的安全为主。 小孩恶声恶气地吼叫,嘴里嚷嚷着安岚听不懂的本地话。 阿辉冷静地放下枪,双手举高,转头叮嘱安岚,“他们都是劫财,乖乖下车,不要出声。” 她满眼惊恐地点头,心跳已然停止。 冰冷的枪口比着她的太阳穴,她仿佛闻到死亡的气息,地狱使者拎着铁链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如阿辉所料,小孩们的确对杀他们的兴趣不大,用枪逼他们下车,再以最快速度搜刮车内所有的东西,包括他们随行的背包。 达到目的后,小孩们也不恋战,带着胜利品转身走进繁茂的树林深处,嘻嘻哈哈地追逐打闹,很快消失无影。 安岚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吓得魂都没了,人已经离开,身体还在颤。 “没事了。”阿辉松了口气,安抚似地拍拍安岚的肩,“他们走远了。” 安岚心有余悸,“这些都是什么人?” “童子军。” 阿辉自小在这边长大,见过太过烧杀抢掠的残忍暴行,深知这里是灰色地带,毒品枪火的重要性远远高过人性。 “他们从出生起就被训练成为杀人机器,两派交火时会派出童子军打头阵,吸引对方火力。” “那不就是送死吗?” 他苦涩一笑,感叹道,“这里是金三角,一个为了金钱和权力不择手段的地方。” * 这趟不寻常的旅程可说是出师不利。 两人刚进丛林,带来的所有东西全都被抢走,唯一庆幸的是没受伤。 阿辉检查越野车时,发现用来拦路的铁刺已经深深扎进轮胎,即使想办法将其拔出来,车也没法再开。 “车还能走吗?”安岚凑过头问。 他抬头看她,低声道:“接下来的路,只能靠自己。” * 蒋逸风所在的据点,阿辉之前曾去过两三次,大致知道方位。 但丛林就像一座巨型绿色迷宫,稍不留神便会迷失,他边前行边用小刀在树上刻上痕迹,生怕方向错乱困在其中。 可是越往深处,路就越难走,浸润雨水后的泥土甚是黏稠,踏下的每一脚都似被吸盘紧紧吸住,树与树之间紧密贴合,密不透风,阳光根本照不进来。 昏暗,闷热,偶有一丝风吹过,夹带着沼气似的潮湿。 安岚紧跟在阿辉身后,即使再艰难也一声不吭。 她在这种时候一点也不矫情,走不动也强迫自己不能掉队,脸颊的伤口抹了点嫩绿的草药,一块白一块绿,模样看着略显滑稽。 “啊——” 伴着惨烈的尖叫,她一脚踩空,身子前倾扑倒,屈膝跪在满是黑泥的水洼当中,溅起的泥点从头洒到脚。 阿辉大惊失色,弯腰扶起她,“没伤着吧?” “没事。” 安岚强行逼回眼泪,忍着双膝的剧痛,在阿辉搀扶下缓缓起身,拍干净身上的尘土,“我们继续。” 阿辉看她膝盖上渗出的血迹,显然伤得不轻。 “我背你。” “不用。”安岚淡定拒绝,“你背着我走得更慢,而且体力也会消耗得很快。” 阿辉看她那副灰头土脸的邋遢样,身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不禁叹了口气,“风哥要是见到你这样,铁定心疼死。” “我又不是为了让他心疼才这么折腾。” 安岚傲娇地抬下巴,“我这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必须做到。” 说到这里,她歉意地笑了下,有些难为情,“更何况,把你骗来这里已经很不讲义气了,要是再拖你后腿,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阿辉心头乍暖,任何时候都在表忠心,“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完全不会拖累。” 安岚轻松的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个好老婆。” “你看,你又不正经了。”阿辉黑脸一红。 安岚最爱逗他害羞,笑得花枝招展,在他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嘴里细碎念叨。 “等我见到蒋逸风那个家伙,我必须狠狠咬他两口,不然都对不起我受的这些苦。” 丛林记。(下)200珠加更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一轮月亮悬挂在夜空,满天繁星点缀左右。 黑暗是夜行动物最好的保护色,奇特的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刚开始会惊悚害怕,听久了,便也适应了。 安岚背靠一块巨大的石头,正前方的那堆木柴窜起火光,热气融入身体,直观地感受到了温暖。 “尝尝这个,很香。” 阿辉递来一块黑漆漆的东西,热情邀请她尝试。 她偏头看了眼,没接。 随行的东西被下午那群小孩劫走,他身上只有一把小刀和打火石,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抓了只野兔,简单剥皮处理,插在小刀上直接上火烤。 他自己先尝了口,甚是满意,可小姑娘明显不感冒,那表情甚至有点嫌弃。 “我知道你吃不习惯,但也必须吃下去,不及时补充能量,体力会跟不上。” 安岚也明白这个道理,挣扎半天,不情不愿接下那团黑物。 入口的第一反应便是恶心想吐,她伸手捂住嘴,强迫自己咀嚼下咽,吞入腹中。 肉烤老了,寡淡无味,嚼得腮帮子疼。 安岚一脸痛苦面具,“你对很香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小的时候,我和我哥相依为命,经常陪着他到处去打猎,运气好时能抓上几只野兔,烤着吃特别香。” 回忆起小时候,阿辉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这是他前20年的记忆里,少有的欢乐时光。 “你爸妈呢?” “我妈在我们出生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爸...”他笑容淡了些,眼底闪烁水光,“吸毒过量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没事,比起那时候吃的苦头,现在的我简直就在天堂。”阿辉看向安岚,用蹩脚的普通话认真地说,“风哥把我们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我们这条命就是他的,我知道他很在乎你,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才不在乎我。” 安岚垂眼,阴阳怪气地哼,“他一门心思只想把我推开,恨不得我永远消失就好。” 阿辉不知该怎么解释,每到这个时候都嘴笨,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推开你,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全都那么自以为是。” 阿辉接不上话,尴尬地笑了两声,脱下外套迭好,放地上给她当枕头。 “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 雨林的气候变幻莫测。 快天亮时,丛林忽然下起大暴雨。 阿辉背着昏迷不醒的安岚四处寻找庇护所,运气还算好,跑了不久便找到一个小山洞躲雨,一直等到天光大明,狂风骤雨才渐渐消停。 他摘了些野果给她当早餐,她狐疑地尝了口,甜如蜜饯,昨晚那个兔子肉给她造成的阴影全用野果填平,吃完不说,她还硬拉着他又去摘了点,两个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对比昨天长途跋涉的疲惫,睡醒后的安岚精神抖擞,虽说走路依然跛脚,但不妨碍她边走边吃野果的惬意,若不是蓬头垢面,满身黑泥,那悠闲的状态还真像来这里度假。 他们一路上停停走走,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露水,直到黄昏,安岚的腿疼得实在走不动,只能依靠树干休息。 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阿辉稍微有了点眉目,低沉叮嘱安岚别乱跑,自己去前面看看路。 安岚累得够呛,想跑也跑不动,等他身影消失后,从口袋里摸出甜果往嘴里塞。 丛林里猛然刮起一阵大风,耳边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心头直发毛,正想起身去找阿辉,有人从身后用毛巾捂住她的嘴。 她用力挣扎两下,眼前一黑,很快失去意识。 * “——哗拉。” 一大盆透心凉的冷水全数浇在她身上,安岚头痛剧烈,自昏迷中逐渐恢复意识。 模糊不清的视野里,一群面露凶残的男人分布四周,呈现包围趋势。 她手脚被捆,动弹不得,嘴里还塞着破布。 正前方是几间连在一起的破木屋,空地上燃烧着一团火,似乎有个人吊挂在上面,嘴里也塞着东西,在半空摇摇晃晃。 那人是阿辉。 安岚心生寒意,意识到他们碰上硬茬了。 为首的大金牙站在木屋前,他个矮干瘦,半长头发油腻凌乱,见她清醒,一脸淫笑地朝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持枪的恐怖男人。 他停在安岚跟前,蹲下,伸出手想摸她的脸。 她偏头躲开,恶狠狠地瞪他。 猎物的反抗似乎引起男人的兴趣,他兴奋的回头喊了句什么,全场立即沸腾。 安岚听不懂,阿辉听得懂。 大金牙说的是缅甸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等我干完,赏给你们慢慢玩。 不知所云的安岚被两个男人架起朝木屋走去,阿辉全程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可眼下他也自身难保,嘴里不断“哼哼”,什么话都说不了。 大金牙进屋后,他的手下径直走向阿辉,准备就地解决。 可当枪瞄准他的头,那人隐约看见他胸口的那块刺青,是一只黑鹰的图腾。 那人想起什么,大惊失色,转身便往木屋狂奔。 床上的安岚拼死反抗,接连踹了大金牙几脚,大金牙正是气头上,手下突然冲进屋内坏他兴致,他烦躁地刚要骂人,手下又凑近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大金牙脸色瞬变,连忙出去确认。 当他看清阿辉胸前的那只鹰,后背直发凉,连连咽了口水,慌忙指挥手下把他放下来,上前扯开他嘴里的布,用缅甸话问他。 “你认识蒋逸风吗?” 阿辉抬头冷笑,避开问题直击要害。 “那个姑娘最好毫发无损,否则,你会死得非常难看。” * 整整两天,安岚和阿辉的电话完全打不通,人也消失无踪。 蒋逸风为此大发雷霆,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烂,怒斥帮派里所有人都出去找,就算天翻过来也必须把人找到。 他这两日情绪不稳定,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好的画面,酒喝得猛,烟也抽得狠,一根接着一根。 深夜,阿雷进来替他换药,过程中各种小心翼翼,半句多话都不敢说。 “叩叩。” 屋外有人敲门。 “什么事?”阿雷问。 外头回道,“老大,烂金牙那边送来两个人,说是我们这边的。” 阿雷听着疑惑,想不到是哪两个不怕死的跑去别人地盘上撒野,居然还让人家给送了回来。 “风哥,要不我去看看?” 蒋逸风倚靠床头,醉醺醺地瞥他一眼,正愁心头那团火下不去,他随手扣上两粒衣扣,起身往外走。 “我去。” ———— 本来是想今天见面的,坏喵突发奇想,想给大家时间脑补下明天的剧情,哈哈哈,顶锅盖跑... 感觉写了两章冒险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昨天很抱歉,喵子胃病犯了没写完,今天补上了。 记得偷猪,明天再来。 绽放。 金三角的夜,似一个望不见尽头的黑洞。 越深陷其中,越有种令人生畏的窒息感。 * 老式的木屋残破不堪,之前无数次火拼后留下的枪眼随处可见,那股逼近死亡的森冷感,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蒋逸风,早就习以为常。 “嘎吱,嘎吱。” 木制楼梯不够结实,下楼时会剧烈摇晃。 蒋逸风晃晃悠悠走出木屋,阿雷一路相随,紧跟其后。 屋外有一块不大的空地,负责看守的几人生起一堆火,燃烧的火苗蹿得很高,持续跳跃的红光成功点燃蒋逸风心头那股压抑的血气。 他没有杀人取乐的习惯。 死在他枪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 火堆的侧后方放着两个麻袋,里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人是大金牙的手下送来的,送到后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敢停留。这个地方于他们而言和地狱差不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大金牙人模鬼样,亦敌亦友,警惕如蒋逸风,绝不可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他在相隔两米的距离外停步,阿雷从他身后走出来,指挥手下解开麻袋上的绳索。 手下不敢怠慢,几人联手才解开繁琐的麻绳。 困在里面的两人终于收获自由,麻利地挣脱臭烘烘的麻袋,大口喘息,呼吸新鲜空气。 阿雷低头瞧见两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灰头土脸,狼狈至极,脸上身上全是黑乎乎的泥印。 他震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晃过神后,后背直发凉。 “你...” “哥。” 阿辉哑着嗓子唤,露出自认为灿烂的微笑。 安岚死里逃生,直到现在杂乱的心跳声还没完全恢复,阿雷那张冷冰冰的脸看进她眼里,如亲人般温暖。 她咬唇抽泣两下,崩盘的泪意压不住,小孩似地仰着头号啕大哭,整个树林都在回荡她的哭声。 这时,不远处的蒋逸风走了过来,停在她跟前。 全场安静如鸡。 树林忽而刮起一阵风,吹乱她脑后半湿的长发,细软的黑发粘粘泪水,紧巴巴地贴着下颌。 她的视线顺着黑影缓缓上移,身前的男人背着火光,看不清表情,但那双沉不见底的眼睛,如同摄人魂魄的吸盘,压迫感强到让人不敢对视。 胆子大如天的安岚瞬间怂了,拼命压制住哭声。 她不傻。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压抑的怒火,濒临爆发边缘。 * 蒋逸风的胸腔都要炸了。 酒后的思绪本就混乱,她又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全身脏兮兮得没眼看,胳膊和脸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痕,那双清透的小鹿眼哭得通红,看着可怜巴巴的,让人既想疼她又想掐死她。 “你来这里干什么?”男声冰冷入骨,冻得人发颤。 她心虚垂眼,“毕业,旅行。” “旅行?” 蒋逸风冷笑,炽热的眸光死死盯着她,胸前起伏变大,“你所谓的旅行,就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我有什么办法?” 说起这个她就难过,闷气盘踞心头,“你不来找我,我就只能来找你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他火气爆炸,声音几乎是吼出来,“你简直就是胡闹。” “胡闹我也来!” “你...” 他气到全身发抖,拳头捏紧,每分每秒都想弄死她。 “你打啊。” 安岚顶着一张小脏猫的脸,气势丝毫不减,“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死了你也开心,你只会抛弃我,一点都不心疼我。” 男人深吸一口气,沉沉合眼。 他有一种缺氧的无力感,真的快被她逼疯了。 安岚见他安静下来,以为激将法有效,脑子里还在琢磨说些什么掌握局面。 谁知下一秒,蒋逸风直接转移目标,猛地一脚踹向阿辉的左肩,力度过重,壮实如阿辉也遭不住瘫倒在地,人还没回过神,又被蒋逸风用力揪起衣领,拳头一下一下狠狠锤在他脸上。 两拳重砸下去,他右脸高高肿起,嘴角渗出鲜红的血迹。 阿辉从决定带她出来便已经做好挨揍的心理准备,不躲不闪,任他用暴力宣泄燎原的怒火。 阿雷转头看向别处,虽心疼弟弟,但也不敢上前求情。 他知道蒋逸风的脾气,如果不是触碰到底线,绝不会轻易动手。 下一拳断在半空,有人上前死死拽住他的手。 蒋逸风顺势收了力,板着脸警告上来拉架的安岚。 “放手。” “我不放。” 安岚耍赖似的缠紧胳膊,近距离嗅到他身上迷醉的酒气,嗓音也软了下来,“是我逼着阿辉带我来的,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不准你对他动手。” 他脑子足足麻了几秒,大概是酒喝太多,否则不会在如此严肃紧张的时刻,用一种近乎吃醋的酸气说话。 “你在护着他?” 安岚愣了半秒,喃喃道:“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有事,我不可能不管他。” “是么?” 蒋逸风冷笑,阴阳怪气道:“你的好朋友可真不少。” “...” 话风突变,任谁都得缓一缓。 两个幼稚鬼大眼瞪小眼,周遭的氛围莫名变得暧昧且诡异。 最可怜的要数阿辉,莫名其妙被人忽悠出来,理所当然被风哥打一顿,身体的疼痛也就罢了,还要近距离吃一嘴狗粮,简直人间惨案。 * “咳咳。” 阿雷假模假样地咳两声,试图拉回某人跑偏的画风,“风哥。” 蒋逸风涣散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如梦初醒,恢复之前冷漠的嘴脸,用力甩开阿辉,径直转身。 “给她准备一间屋子。” 他沉默两秒,压低嗓音道,“明天送走。” 话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向木屋。 阿雷一直等到男人的背影消失才敢上前扶起自家弟弟,生气之余又止不住地心疼,长辈似地训斥了他两句,喊来两个手下把阿辉送去他的屋子。 等处理好阿辉的事,再回头看向安岚。 她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停留在蒋逸风消失的方向,心里揪着小别扭,还在对他最后的那句话耿耿于怀。 “蒋逸风会不会真的把我送回去?” “这个,我也不知道。” 阿雷的普通话比阿辉还要蹩脚,磕磕绊绊吐出几个字,“关键,在于你。” * 作为蒋逸风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同安岚有关的事,阿雷总能安排得恰到好处。 先让人整理出一间屋子当作她的临时澡堂,烧了两大桶热水用作洗澡。 后将她的睡房特意安排在蒋逸风房间的正对面,老式木门摩擦声音大,成功引起对面男人的注意。 这头关门,那边关门。 走道灯光昏暗,潮湿的热空气川流不息,闷着一丝勾人心火的燥热。 蒋逸风斜靠着门框,嘴里咬着烟,身上的酒气比之前还要浓郁。 微风吹起半开的窗户,撩起衬衣一角。 他藏在黑暗里,眸色晦暗不明,仿佛是天使与恶魔的共存体,释放危险气息的同时,让人欲罢不能地想要接近。 阿雷两步走近,低头汇报,“风哥,全都安排好了。” 蒋逸风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对面紧闭的门,语气淡淡地:“让厨房给她弄点吃的。” “已经在做,马上就会送过来。” 男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还准备叮嘱些什么,长廊那头忽然传来动静。 手下的人端着盘子出现,上面全是用作清理伤口的药物。 阿雷摸不准他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询问:“风哥,是我去还是...?” 蒋逸风瞥他一眼,没吱声,但不妨碍他听懂无声的意思,接过东西转身便递给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帮忙说两句好话。 “我听阿辉说,他们这一路走得挺艰难,安小姐吃了不少苦头,虽说跑来这里的做法不明智,但她想见你的心是真的,她毕竟年纪还小,你别和她计较。” 男人眉心一蹙,语气不耐,“我的人,还要你说?” 阿雷闭嘴装死,半个屁都不敢多放,识趣地拉着手下消失。 * 开门声很轻,站在窗口发呆的安岚听见了。 她偏头看去,男人大摇大摆走进房间,很自然地坐在小床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因为没有换洗衣服,所以她只能换上阿雷准备的小红裙,简单的吊带收腰款,裙摆很大,风一吹,那抹明艳的红色似一朵绽放的花束,在半空荡起涟漪。 两人四目相对,长时间没人说话。 最后是蒋逸风先憋不住,拍拍身侧的位置,语气不冷不热。 “过来。” “干嘛?” 他叹了一声,认命了。 “擦药。” ———— 下一章,横竖都得干点啥,想想都会脸红的喵飘过.... 珠珠不要停,爱你们! 耍流氓。 屋外轻风乍起,月光如流水倾泄,大地照得一片雪青,宛如笼罩在轻纱里的梦。 闷热的晚风飘荡在丛林山野间,吹动那扇半开的窗户。 安岚一袭娇艳的红裙,背对月光,静静盯他半晌,心跳一下扯着一下,脚不受控制的朝他逼近。 简陋的单人床,铺着素色床单,坐上去会有“嘎吱”的响声。 “坐过来。” 蒋逸风看她小心翼翼挪到床头,不满意地哼,“听不懂人话?” “我不去。” 安岚理直气壮给出解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兽性大发?” “呵。” 这话给他听笑了,蓝黑色瞳孔散着幽光,“我和你之间,谁耍流氓的概率更大?” 她一下心虚,嘴还是硬。 “当然是你,流氓头子。” “我再问一遍,过不过来?”他嗓音低下去,耐心尽失。 “不。” 她就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过去后铁定死路一条。 蒋逸风沉沉喘了两声,视线从上到下扫过那条轻薄易碎的红裙,酒精的催发下,涣散的理智逐渐跑偏,他唇角一勾,笑得几分浪。 安岚被那抹笑撩得春心荡漾,低头不看他,用温柔的语气撒娇,“你出去吧,擦药什么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默声片刻,淡淡地问:“你确定?” “嗯。” 他没接话,径直起身。 窗外的月光铺进来,刚好照在他的身上。 男人穿着白衬衣,衣扣随意系上两颗,像一只优雅又随性的吸血鬼,浑身上下散着钻石般的光亮,同这个充斥着掠夺和杀戮的黑暗世界格格不入。 她心跳加速,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靠近,停在她面前,忽然俯身压下来,两手撑着床上,半抱的姿势,强势又暧昧。 她猝不及防,想往后缩被他摁住手,浓香的酒气扑鼻而来。 “绵绵。” “唔。” 她近距离盯着那双眼睛,心跳声在发炸。 “你千里迢迢跑来找我,就是为了现在赶我出去?” 她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全是他的声音。 要命了。 耳朵都要麻了。 “你不要误会。” 安岚小口喘着,呼吸彻底乱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纠缠你,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我考得很好,能顺利上C大,不会丢爸爸的脸,还能成为你的小师妹。” 蒋逸风愣住,慢悠悠地问:“所以呢?” “所以,你已经完成对爸爸的承诺,你也不再是我的监护人,我们之间不管有过什么,只到今天为止。” 他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燥火焚心。 进屋前预想过所有的画面,唯独没想过这一茬。 “以后都不想见我了吗?”他还是不死心,执着地要一个死刑。 “之前都是你推开我,这一次,换我来。”安岚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说心里话,“蒋逸风,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 他安静听着,笑意加深,诡异又迷人。 “很好。” 嘴上应着,身体纹丝不动。 安岚见他没了反应,仰头看着他,微张的嘴里蹦出一个字,“你...” “啊!...你干什么...!” 破口的尖叫声大得快把房顶给掀翻了。 她脑子还在发蒙,下一秒被人反身摁在小床上,两手扣死抵着后腰。 男人大半个身子强压下来,眼底灌进大片浓雾,入魔般失去控制。 “——嘶啦。” 裙摆撕开一条不规则的红布,他屈膝压住她晃荡的两腿,利索地捆绑好双手。 她皱着眉低低呼疼,本就微弱的抵抗力瞬间瓦解,骂人的胆识没了,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任他摆布。 男人不紧不慢地坐回床边,顺手把她拎过来按在膝盖上。 酒后的自控本就差,又被她刚才的话直接气疯,不想办法泄完心头这团火,今晚是睡不着了。 他阴着眸撩起破碎的红裙,扒下小裤裤,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响声清脆炸耳,成功遮盖她透着哭腔的呻吟。 “为什么不听话?” 那抹红艳艳的巴掌印镶嵌在细腻的柔白之间,强大的视觉冲击持续刺激大脑皮层。 他低眼看着,粗喘忽然变重,胸口压着一团欲火,灼烧得全身发烫。 然后,抬手扇向另一边,不留情面地印上深红印记。 “说话!” “啪——啪啪——” 接连几下重击,疼得她全身发颤,骂声都变得软绵绵地,“臭流氓!蒋逸风你就是个臭流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好人?” 沉重地一巴掌,血红色泽加深。 男人喉头滚了几下,清晰地吞咽声在夜晚格外勾人,“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养了你这么久,现在也该你来报答我了。” 安岚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躁意,想求饶又拉不下脸,咬着唇娇滴滴的控诉。 “照顾我是你答应爸爸的,你言而无信。” “放心。” 蒋逸风勾唇,笑得轻描淡写,“等我死了,自然会给老师赔罪。” “你...” 男人一旦不讲理,无耻全写在脸上。 “呜呜...不要再打了...好疼好疼...我屁股要裂开了...” 柔软的某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安岚双眸含水,扭着身子躲了两下,结果挣扎时不自觉的翘高跑屁股,反倒给了男人疯狂暴击的完美角度。 他不间断地连扇数十下,扇得掌心通红,打得她骂声都没了,抽抽搭搭地放狠话,“狗男人,你有种放开我,我打不死你!” 听到这话,蒋逸风忽然笑了,竟真得解开用作捆绑的红布。 她重获自由,迅速从他腿上爬起,赤着双脚站在床边,屁股火辣辣的痛感撕扯神经,两腿直发软。 男人抬头看她,挑衅地笑,“来,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受辱后的安岚自尊心炸裂,用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满脑子都是用什么方法弄死这家伙比较解气。 可谁知下一秒,她鬼使神差地跨坐在他腿上,两手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埋进他颈边啃咬。 “嘶...” 蒋逸风皱眉,下意识想推开她,两手按在她肩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撕烂后的裙摆浅浅遮过屁股,裙下真空,小裤裤已经被人扒了,柔美的月光照耀下,两片红彤彤的臀瓣冒着血光,透着一丝淫糜的色气。 她泄愤地咬两口,心里舒坦了,扯下衬衣亲吻他的锁骨,舌头配合又嘬又舔,吸出两个米粒大小的吻痕。 男人没动,任她闹的欢,抬头见着那张嘚瑟的笑脸,伸手摸摸锁骨上的吻痕。 “这是干什么?” “盖章。” 蒋逸风冷哼,“不是不要我了吗?” “你搞清楚,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呼吸停了两秒,酒后像极了纯情小男生,“那现在呢,还要不要?” 她傲娇抬下巴,“不要。” 男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大概是真的拿她没什么办法。 那么软的身体,那么硬的嘴,真是欠收拾。 他缓缓冷静下来,拍了拍她的后腰,“下来,给你擦药。” 安岚不依,两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贴近他炽热的身体,这个姿势完美的弥补身高差,低头就能亲到他。 她哑着嗓,恳求的话说得跟调情似的,酥得人骨头里。 “蒋叔叔,我屁股好疼,你能不能帮我揉一揉...” ———— 今天浅浅拉扯一下,明天上点荤的。 大家记得.....啾咪! 欲。 月光洒向小床,似铺上一层银霜。 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相贴,空气里充斥着情欲的味道。 蒋逸风醉眼迷离的抬头,小狐狸一脸无辜的看他,黑顺的长发飘散在脑后,瓷肌如雪,红裙娇艳,笑起来纯欲勾人,催促似的哼,“蒋叔叔” 他喉头发干,嗓音沉不见底,“哪里疼?” “屁股。” 安岚低头凑近,呼吸压着他的耳朵,半埋怨半撒娇,“大变态就知道欺负人,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他轻笑,“谁叫你不听话?” “我哪里不听话?”她气息软下来,透着一丝小女人的娇嗔,“在叔叔面前,我一直都很乖的唔” 声音倏地断开,她死咬住唇,又疼又舒服地哼唧。 男人掀开破碎的裙摆,两手顺着后腰摸下去,握了满手通红细腻的臀肉,安抚似地抓揉,软滑的嫩肉不断溢出指缝之间。 “唔啊” 她热的快要融化,叫得像发春的小猫。 “别叫。” 他喉间重喘,两手暴戾狠抓几下。 “轻点呢叔叔弄疼我了唔嗯” 安岚紧紧抱住他,很故意地舔着他的耳垂浪叫。 男人脸一黑,忍无可忍,上手狠狠补了两记响亮的巴掌。 “呜” 她痛得哭出声,细密的哭腔让人又心疼又想狠狠欺负。 蒋逸风双眸浸染潮红,低头瞥向暴露在月光下的淫糜画面,半遮半掩的红臀,修长白净的手指深陷其中,红与白的交融,柔嫩与坚硬的碰撞。 他难耐地闭眼,那团火怎么都压不下去,堵在嗓子眼,随时喷发。 他只想把她撕成很多片,一片一片的吃下去。 “啊——” 安岚忽然被人甩在床上,下意识往后缩,男人抓住她的两腿拖到床边,翻过来摆成跪姿。 她上半身软软塌陷,高高撅起的肉臀恰好曝光在纯白月色下。 蒋逸风慢条斯理地扯开腰带,重迭折好,“啪啪”两声撞击空气。 冰冷的皮革自带寒意,颤得人心头发抖。 她两手撑起上半身,回头去看,盯着那抹不够清晰的人影,高高抬手,精准击中翘起的小屁股,伴着抽打声和女生高昂的叫声,更深一度的红色融进那片鲜红。 触目惊心的视觉冲击,宛如一剂春药,直击他胸口那团雀跃的欲气。 安岚眼角含泪,气得想要骂人,可上头的男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不间断地挥手,每一次抽打都会痛得全身颤栗。 也不知是不是屁股麻了,连带着脑子也神志不清,最开始的剧痛感迅速减缓,她抽泣声变小,身体里竟涌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 她真的是疯了。 她竟然产生一股近乎于受虐狂的亢奋。 “啪!” 再一次的重击,她仰头尖叫,体内榨出大量晶莹剔透的汁水,在月光下喷溅。 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亲眼目睹这一幕,任谁都没法保持冷静。 他扔掉皮带,抱起不知所措的人儿放在腿上,指尖触碰到火辣辣发烫的臀肉,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笑着揉了两下,“疼不疼?” 安岚扭头不理他,早知他是个没人性的斯文败类,这下证据确凿没得跑。 他眉眼皆是笑意,心情好得不一般。 “绵绵” 每次他用这种声音喊她,她都会没出息地被勾引,再多的心理防线都防不住。 男人的大手隐在裙摆下,缓缓滑到正前方,乘其不备,强势的伸进两腿之间。 果不其然,热烫的花汁浸润手指,滑了满手的淫液。 他喉头滚了滚,嘶哑地声音:“下面全是水,湿透了。” “嗯不要” 她胡乱抓住他的胳膊,真枪实弹上阵,还是会藏不住羞。 “确定不要?” 酒后的低嗓性感的让人着迷。 蒋逸风看透她的紧张,另一手撕烂吊带,红裙扒到腰间。 他低头含住一侧,咬着奶尖儿卖力吮吸湿润的燥火瞬间点燃胸腔,那股酥痒直蹿头顶,她脚趾卷曲,全身都麻了。 男人恋恋不舍地舔着粉色小肉粒,又问,“要不要?” 安岚思绪放空,忽然伸手箍紧他的脖子,凑近去吻住他的唇。 双唇亲密相贴,触感柔软水润,远比棉花糖松软。 小狐狸见他没反抗,涩生生地伸舌头勾他,男人咬住伸进嘴里的软物,听着她“呜咽”呼疼,青涩地舔了舔唇角,随即分开。 “唔” 她还没亲够,不满足地猛亲两口,“还要” “要什么?” 床上的安岚,纯情里透着几分撩人的骚气,笑眯眯地说:“想吃你的舌头。” 蒋逸风低头看她,呼吸声加重,无声地勾引。 安岚被撩得口干舌燥,微微起身,手指撩开衬衣破口,湿润地吻落在他胸前,缓慢上移,舔过喉结,下巴处停了两秒。 然后,她换了个更亲密的姿势坐在他腿上,两手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强势堵住他的呼吸。 两个人都不懂回应,磕磕绊绊地厮磨嘴唇。 他一手掐住她后颈,偏头加深这个吻的浓度,另一手滑到后腰,顺着赤裸通红的屁股摸进去,顺利寻到那片黏手的润泽,指尖轻轻撩拨搅出水声,顶着那颗凸起的肉核前后滑动。 “嗯啊” 上下同时进攻,她呼吸颤着,有些受不住。 舌头被男人吸得发麻,下面的水声搅得人面红耳赤。 安岚偏头躲他的吻,男人却不肯放,沿着下巴亲到脖颈,掌心包住一侧嫩乳,挤压成方便下口的形状。 她垂眼看他专心舔奶的画面,娇滴滴地喊,“蒋叔叔” 蒋逸风抬眼看她,眸色意味不明:“勾引我开心吗?” 安岚嫣然一笑,“开心啊。” “哪里最开心?” 他粗喘发沉,中指指腹按着那颗敏感的小肉珠用力画圈,动作越来越快,一股不知名的快意自体内爆发,漫散进血液,全数融汇于一个点。 “这里——” 她短促地喊出两字,忽然用力抱住他,身体狂抖不止,“啊啊——” 全身仿佛遭遇一场酥麻入骨的电击,很长一段时间后,她还沉浸在炽热的余温中不舍抽身。 高潮的初体验,美妙且上瘾。 他放缓呼吸,贴着她的耳珠问:“满意了吗?” “嗯。” 安岚软绵绵地抬头,近距离盯着蒋逸风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这一次,你必须对我负责。” 他愣住,随即冷笑:“你知道负责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男人抱着她转过身,重新压回床上,两手撑在她耳边,幽深的瞳孔里灌满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很可能会死。” 她不以为然的笑,“我不在乎。” “我在乎。” 他深吸一口气,浸泡在酒精里的理智,拼命覆盖内心深处对她的渴望。 “对不起,今晚喝多了。” 轻描淡写地撂下一句,男人不敢再看她,扯过薄毯盖住小姑娘半遮半掩的身体,顺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内裤,悬挂在床尾。 “蒋逸风。” 她前脚刚进温柔乡,后脚就遭人冷落,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住他。 男人停在门后,没转身。 那些纠结的徘徊的不舍的失控的情绪轮番轰炸,简直要把给他逼疯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冷静下来,闭了闭眼,“明天,我亲自送你走。” 血色。(一更) 深夜,森林里下了一场小雨,雾慢慢升起来,整个世界沉浸在乳白色的浓雾里。 “嘎吱。” 有人推开木门。 动静压得很轻,生怕吵醒床上熟睡的人儿。 来人缓缓靠近,借着月光摸到床边,拿出备好的药膏,小心翼翼掀开毯子。 “你似乎很喜欢这样,打个巴掌给块糖。” 幽怨的女声,透着丝丝受伤和郁闷。 受过重创后的屁股就像一颗随时引燃的定时炸弹,几个小时过去,火辣辣的痛感仍在燃烧,只有趴着睡才能减少一些痛苦。 蒋逸风手上动作一顿,倏尔笑了,“怪谁,你自找的。” 安岚被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激怒,刚想骂人,忽然整张脸深埋进枕头,五指抓紧床单,边吸气边哀嚎。 “唔...疼啊...” 他把药膏抹在手心,均匀涂抹在媚红似血的臀肉上,揉弄的动作温柔而细腻,让她痛并舒服着。 经过一段时间发酵,混乱重合的巴掌印青红相间,画面惨烈且淫乱。 再正常不过的上药,安岚没出息的红了脸,整个人仿佛被丢进火山,呼吸越烧越燥热,脑子越烧越不清醒。 “啊...” 娇吟声溢出,她死咬住唇,想死的心都有了。 蒋逸风低声“听话一点,何必遭这个罪。” “本小姐乐意....你管的着...啊嗯...你混蛋...呜...” 男人一个用力,她猝不及防,痛得整个人弓起身,额前很快冒出热汗,眼角都湿润了。 “很疼?”他满眼恶劣地笑。 她全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哼,“你说呢?” 他笑而不语,很绅士地替她拉上小内裤,盖上新换好的白裙,外加一条薄毯。 “睡吧。” 男人悠悠起身,药膏放在她的枕边,沉声叮嘱,“以后自己抹药,一天两次,别忘了。” “蒋逸风。” 她叫住他,大胆质问:“你为什么非要赶我走?” 安岚的声音闷在枕头里,还未平复的哭腔夹带颤音。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安岚能对你做到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可是你呢,你总是这么反反复复,一下冷一下热,特别特别伤人,要不今晚你就明明白白说清楚,你对我没有兴趣,不管我做多少努力你也不会看我一眼,更不会选择我。” 她重重抽泣两声,是真委屈了,“我不想再无休止地消耗自己,我只想要一个痛快。” 骄傲如安岚,她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破釜沉舟。 她把自己的心完整地摊开给他看,他若珍惜便好,反之,她也会立即收回,将那个没有安全感的自己重新塞进乌龟壳。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死一般地沉寂。 男人背身站在阴暗处。 她看不见他的脸,更看不清他内心深处的纠结与阵痛。 “绵绵。” 蒋逸风喉音沙哑,酒气似乎还未完全消退,“我...” “砰——砰砰——” 外面忽然传来几声枪响,一秒炸响这个平静的夜晚。 树林里窜出火光,屋外硝烟弥漫,子弹横飞,整间木屋开始躁动,混乱的人声伴着惨叫,一股陌生的恐惧感自四面八方涌来。 “风哥。” 阿雷两兄弟撞开房间门,第一时间确定他们的安全,“你们没事吧?” “没事。” 这种时候的蒋逸风冷静得不像正常人,他接过阿雷递来的枪,拽过还在发懵的小姑娘下床,直接推到阿辉跟前。 “不准乱跑,乖乖跟着他。” 那枪声近得仿佛在耳边炸开,真实的有点可怕,安岚吓得脸色惨白,话都说不出来。 男人面色阴沉的望向阿辉。 “她要有什么事,你也别活了。” * 连绵炮火点燃黑夜,窄小的走道里充斥着呛人的白烟。 阿辉带着惊魂未定的安岚离开房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走廊,楼下的枪击声震耳欲聋,像机关枪扫射的声音。 “走这边。” 几间木屋紧密相连,阿雷趁乱带她穿过另一侧,成功避开火力集中点。 空气里浓烈的血腥气快要把她熏晕,安岚头晕脑热,下楼时差点踩在横倒的尸体上,她强忍恶心跟在阿辉身后,谁知楼下的场景更让人触目惊心。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树林之间爆开的火光照拂满地翻涌的鲜红。 短短不到十分钟,无数条生命终结于此。 阿辉对这边的地形很熟悉,拉着安岚穿梭在木屋下方,路上偶有遇到几个敌人,阿辉一枪一个,弹无虚发。 身后的小姑娘第一次经历枪战,脑子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跑进木屋后方的小树林,结果跑出没多远,便被守在后方的几名敌人团团包围。 阿辉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完,他下意识把安岚护在身后,随着前方敌人的逼近步步后退。 “阿辉...”安岚直接吓哭。 “别怕。”他低声安抚,“我帮你挡枪。” 明明是件严肃又可怕的事,可他过于真诚的话把安岚逗得又哭又笑,内心的害怕似乎缓和不少。 “啊——” 树林后面忽然窜出一个人,拽着安岚用力往后拖,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阿辉见状想去扶她,被身前那几人趁机抓住,死死摁在地上。 “滚开!——不要碰我!” 安岚惶恐地大叫,那两人拽着她的胳膊强行在地上拖行数米,拖至一棵参天大树旁,掏出绳索把她捆绑在树干上。 小树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断断续续的炮火燃起星点光亮。 面前的两人凶神恶煞,满口烂牙,露出猥琐至极的笑。 他们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安岚听不懂,其中一人忽然伸手摸向她的裙子,她扭动身体剧烈反抗,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脸上,她半边脸都麻了,可瞪他的目光依然凶狠。 那人咬牙骂了几句,粗暴地抓住她的头发,抬手还想继续打。 “——砰!——砰!” 干净利落的两声枪响,两人应声倒地,一枪致命。 前方火光燎原,木屋似乎被大火点着,在夜晚疯狂的燃烧着。 冲天的火焰如数落在男人身后。 他直直地立在那里,纯洁白衬衣上全是血迹,肩头还未痊愈的伤口也溢出血,绽放一朵血色的红花。 报答。(二更) ρ??18αū?????? 天空忽然下起雨来。 丛林里的暴雨来得迅速而猛烈,顷刻间,瓢泼大雨砸下来,他全身湿得彻底。 蒋逸风丢掉手里的枪,站在原地同她遥遥相望。 安岚看着他走近,雨水冲刷掉他掌心的鲜血,却冲不掉他身上那股凛然的杀气,冰冷刺骨,令人生畏。 他停在她面前,踢开倒在地上两具尸体,慢慢蹲下,近距离凝视她的眼睛。 松绑后,安全全身还在发抖,蒋逸风心疼的不行,颤巍巍的手摸向她的脸。 指尖从脸颊轻轻滑过,她下意识偏头避开,胆怯地蜷缩成一团。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没再继续向前。 “知道害怕了?” 男人喉间滚出一声叹息,随即笑了,“真实的我比现在还要残暴一百倍,你也可以接受吗?” 她低眉垂眼,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回什么。 这个问题太让人窒息,远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树缝间飘落的水浅浅滑过她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灌满复杂的情愫,那么真实,那么虚幻,就像一只灵动的小精灵化作人形,跑来这里搅乱他的心。苯魰後續將茬niH????ggê.?o??更薪 綪捯niH????ggê.?o??繼續閲dμ “我我可以”她轻轻的说。 “你做不到。” 他笑里透着几分凄凉,强忍住摸她脸的冲动。 他承认,她刚才的条件反射刺痛了他,也就在那一刻,某颗不断徘徊的心得以坚定。 “不止是你,我也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 接受这样的自己。 * 天刚亮,所有人被迅速转移至另一处根据地。 因为昨夜的偷袭,屋子前后巡逻的人成倍增多。 蒋逸风清早离开,一整天销声匿迹,直到天黑都没见到人影。 阿辉寸步不离地守着安岚,送来的食物原封不动,她肚子很饿,但什么都吃不下,抱膝坐在床头发呆。 爸爸被枪杀的画面一刻不停地在眼前播放,一直以来,她所认为的自己足够坚强,她也很成功把自己包装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女形象。 可真实的安岚其实就是一个矛盾体,她既渴望刺激又追求平稳,喜欢多彩的绚烂,又沉迷素色的安宁。 所以,当蒋逸风亲口说,他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恶劣和凶残。 她承认她迟疑了,也退缩了。 他双手沾满鲜血,一颗子弹就能轻易结束一条生命,脸上没有丝毫悔意,有的只是近乎于杀手的冷漠。 这样的男人,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她不知道。 又或者,从犹豫的那一秒起,答案不言而喻。 * 黄昏藏起最后一丝余热,天色渐渐暗淡。 安岚起身关窗时,瞧见停在楼下的车,很快,走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杂乱且急促。 没多久,阿辉前来送晚餐,安岚低头瞥了一眼,稍显诧异。 也不知在深山老林中他是如何变出来一碗馄饨,但好歹是她喜欢的东西,饥肠辘辘的胃需要营养补给,很快一扫而光。 阿辉进来收碗,安岚随口问他,“蒋逸风回来了?” “嗯,刚回。” “他受伤了吗?” “没有。” 她回想起昨晚他肩头那片骇人的血迹,小声嘀咕:“他肩膀有伤,是不是很严重?” “那些都是旧伤,你别担心。” “旧伤?”她明显愣了下,忍不住追问:“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些?” 这个问题,阿辉没法回答,他扯唇笑了笑,端着空碗往外走。 “阿辉!” 安岚起身叫住他,固执地想知道答案,她屁颠屁颠跟在身后,追出门后迎面撞上阿雷。 他手里端着换药用的装备,正打算敲响对面的门。 她小步走近,轻声他:“蒋逸风在里面吗?” “在。” “东西给我。” 她也没有要商量的意思,强盗似地抢了过来,“我帮他换药。” 阿雷吞回那句“你会吗”,温顺地点了点头,回身便往楼下走。 作为这个世界上了解蒋逸风秘密最多的人,他深知男人的病痛与身体无关,大多都是心病。 她去了,药到病除。 * 屋里光线晦暗。 简陋的灯泡悬挂在半空,风一吹,模糊的光影顺着风的方向来回漂浮。 蒋逸风裸着上身坐在床边,头顶混浊的灯光晃来晃去,满背刺青在暗光下越发狰狞恐怖。 肩头撕裂的伤口还在往下淌血,他瞥了眼,没管,侧头点燃一根烟。 听见外头的敲门声,他以为来人是阿雷,浅浅吐出烟圈,“进来。” 来人脚步声很轻,男人保持低头的姿势,一直很用力地吸吐,直到视野范围里出现荡漾的白色裙摆,他思绪很快回笼,抬头看向站在身前的小姑娘。 “你怎么来了?” 他不耐烦地蹙眉,低手摁灭烟头。 “换药。”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拿过止血纱布按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低头见他在发呆,唇角晃过一丝笑,大大咧咧地跨坐在他腿上。 蒋逸风头皮炸开,伸手按住她的腰,呼吸声不稳。 “安岚。” “不是你说的,我要报答你吗?” “” 他一时哑然,脑子也空了。 “蒋叔叔,你对我的好,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安岚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清亮的瞳孔泛起盈盈水光,小模样真的好乖,乖得不像她。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谢谢。” ———— 再见。(一更)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树林间忽然吹来一阵风,裹挟着雨丝撞破半开的窗户,雨水飘进来,在地面圈出一小摊水迹。 小床上,安岚坐在他身上,手法笨拙地替他换药。 “嘶...” 他面色发僵,隐忍地喘。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能很精准地戳中他的痛点,然后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娇娇软软,“弄疼你了吗?” 蒋逸风后背狂冒冷汗,莫名有种被人在伤口上洒盐的错觉。 “下来,我自己弄。” “你别动。”她用力按住他的肩,不悦地瞪他,眼神不断上瞟,脑子里还在思索阿雷刚教的上药步骤。 止血,消毒,洒药粉,包扎。 她若有所思地摸下巴,低头看向那两小瓶药,拿起来细细端详,上头贴着她看不懂的文字。 横竖都是药,死不了就行。 于是,她随手挑了一瓶,胸有成竹的样子成功堵住男人欲质疑的话,潇洒地将姜黄色药粉洒在伤口上。 “唔呃——” 蒋逸风低头闷哼,钻心的疼意直冲天灵盖,两手握紧拳,暴躁的想锤床。 “扑哧。” 安岚难得见他失态,一下没憋着笑,低头对上他杀人的冷眼,装作模样咳嗽,“那个...你忍一忍,上药哪有不疼的?” 男人很直接的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别冤枉我,我有在很认真地扮演小护士。”她笑弯了眼,娇滴滴地咬字,“你看,裙子都是纯白的,多么圣洁。” “安、岚。”他说话像在吃人。 “怎么了,蒋叔叔。” 她咬住一点点唇瓣,眼神愈发无辜,“我报答你都错了吗?” “...” 蒋逸风哼笑,无可奈何地闭了闭眼。 脑子里那根神经扯得生疼,好不容易燃起的怒火也瞬间熄灭。 他知道。 他迟早都会死在她手里。 * 如他所料,安岚的包扎技术可谓是出神入化。 若不是绷带少了,大概会直接把他包成一个雨林版木乃伊。 安岚自动忽略不友好的冷脸怪,认真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药膏,塞进他手里,低头难掩少女的羞涩。 “该我了。” 蒋逸风微怔,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再看药膏,瞬间了然。 “我不是说了,以后自己擦药吗?” 安岚温柔地搂住他的脖子,瞳孔出奇明亮,“最后一次,不要拒绝我。” 最后一次。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远比尖刀利刃还要冰凉。 他扯唇笑了下,笑里捎着苦涩。 那种痛感并不致命,绵里藏针,浪花般持续不断扎破胸腔,折腾的你生不如死。 “好。” 蒋逸风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他很怕被她看透内心,那股满到快溢出来的占有欲,浓郁得化不开眼。 * 连绵不绝的雨滴敲击玻璃窗,奏响的音律时而舒缓时而热烈。 她两腿岔开搭在他腿上,紧紧抱住他,轻弱地娇喘酥软入骨,痛里夹杂几分愉悦。 他擦药的手法极其淫糜,双手掌心抹药,摸进裙下,自后方托起,刚好包了两手。 安岚咬住他耳垂,含糊不清地问:“蒋叔叔喜欢这个吗?” “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 他越揉越上瘾,抽打屁股时的满足感疯狂上瘾,她哭着求饶的哽咽声,让人只想狠狠弄死她。 “一抽你就喷水,湿得特别厉害。” 沙哑的气音,撩得人春心泛滥。 “唔呜...” 她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异样,不愿面对没出息的自己,转而咬他脖子泄欲,还很故意地吸出吻痕。 “四舍五入,我们也算睡过了吧?” 他静静看着她,没说话。 安岚用指腹轻轻抚摸那处诱人的红印,看他的目光带笑,“我会永远记住,十八岁的安岚,曾经喜欢过二十五岁的蒋逸风。” 蒋逸风心头猛颤,久久不能平复。 她眼底燃起水光,继续说:“在这个注定是独角戏的故事里,她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比如,她很爱吃醋,她讨厌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讨厌他冷冰冰地拒绝自己,讨厌他只会关心她的学习,讨厌他总是强调对她好是因为责任。” 男人声线明显不稳:“绵绵...” 安岚伸手捂住他的嘴,眼泪掉了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你,也许是因为那晚她躲在柜子里,是你出现救了她,也许是你会在她被噩梦惊醒时陪她打电话,听她说一些无聊的废话,也许是你偶尔的温柔让她产生错觉,是你给她煮难吃的泡面,却把唯一能吃的煎蛋火腿全给了她。” “你看,她就是这么天真,一点点小甜头就能让她甘之如饴,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她哽咽抽泣着,哭得梨花带雨,“每一段感情都应该有始有终,所以,我向你表白,你拒绝我,我们的故事正式结束。” 蒋逸风陷入沉默,拼命压抑翻涌的情潮,半响,他低声道:“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此话一出,安岚直接泪崩。 他听懂了。 刚才的那番话,不是表白,是在诀别。 她很用力地抱住他,宣泄似地大哭,哭得一抽一抽的。 “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对不对?” 蒋逸风藏起眼底那抹失落,低喃着:“你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我。” “天一亮,我会离开。” 安岚侧头亲吻他的耳朵,眼泪顺着鼻尖滑进耳道。 “再见,蒋叔叔。” * 丛林下了一整夜的雨。 天色微明,雨势转小,大片浓雾笼罩森林。 安岚离开时,蒋逸风没下楼,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头抽了小半盒烟。 窗边朝下眺望,看着车子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蒋逸风摁灭烟头,重新点了一根,可火机擦了几次擦不出火,他烦躁地扔向窗口,转身时,余光瞥到小床上那张黑卡。 昨晚,她说完那句“再见”,留下这个,等同于斩断和他的所有联系。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她身上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的呼吸乱了,理智也逐渐混浊。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想抛弃所有,抛下那些沉重的责任,正视自己的心动,然后不管不顾地把她留在身边,学着过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很多事情自出生起便已注定结局,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就像毒瘾一样,每一次发作都会让人痛不欲生。 在安岚之前,蒋逸风从不近女色,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 蒋父是个纯正的俄罗斯男人,他白手起家,一手造就黑色帝国,这些年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亲近,蒋父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告诫他远离女人。 “女人会成为杀死你的那张底牌。” 两年前,妈妈和妹妹在一场车祸中意外丧生。 丧礼的第二日,蒋父便返回意大利,在这个冷血的男人眼里,权力和金钱永远高过一切。 蒋逸风有个弟弟叫蒋焯,那时的他正年少,承受不住一夜之间失去双亲的打击,返到北岛之后再也不愿回来。 他知道蒋焯对帮派里的事毫无兴趣,作为大哥,他能做的也只有义无反顾地挡在前面。 可现在的他太年轻,还不够强大。 他需要时间和历练不断打磨自己,他需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件无坚不摧的武器,撑开那一把无形的保护伞,保护他在乎的所有人。 当然,除了保护。 还有掠夺和占有。 过去式。(二更) ρo18b???om 十二月的北岛,连着下了一周的雪。 整座城市银装素裹,像极了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夜幕降临,叁两成群的年轻人穿梭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名气最大的那家今夜爆满,候场的人在冰天雪地里排起长队。 酒吧内有歌手在驻场,哼着慵懒的爵士乐,身体随音律摇摆。 台球桌摆在靠厕所的位置,目前的战局有压倒性优势,一方还剩五粒球,一方只剩一颗黑八。 桌边围了很多看球的人,今晚的赌注很有意思,谁输,谁去台上跳脱衣舞。苯文將在??18??k.???獨傢哽薪槤載 請荍蔵棢圵 “——砰。” 台上有人出杆,底洞打偏,球没进。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统一看向那头沉迷吹泡泡糖的安岚。 她两手托着下巴,吹了个巨大的泡泡,“啪”的一声炸在脸上,笑呵呵地同身边的粉发女人分享。 “欸,到你了。”苏钦洛提醒。 安岚环顾四周,意外发现自己成为聚焦点。 她不紧不慢的起身,随手用发箍扎起高马尾,拎过球杆,低腰贴近球桌,短款上衣上滑,露出一截纤白的嫩腰,细腿翘臀,完美的腰臀比。 出杆精准果断,八号球应声入洞,全场沸腾起来。 安岚接过苏钦洛递给的酒,一口干完小半瓶,偏头冲输球的女生笑,虽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但丝毫不让人讨厌,反而有一丝少女的俏皮。 “跳舞!跳舞!跳舞!” 输钱的女生也不扭捏,扔了球杆便往舞台上跑,看热闹的人全都追了出去。 安岚对此没有兴趣,一屁股跳上球台,摸了两颗球在掌心转悠。 “绵绵,江潮问你还去不去他那边?”苏钦洛问。 “不去。” 她兴致缺缺地耸肩,顺带送个白眼,“那家伙的局全是一水的学妹,看着那些好姑娘被他糟蹋,我就特别想掐死他。”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大一玩学姐,大二泡学妹,什么缺德事都让他一人赶上了。” 苏钦洛被这话逗笑,跟着她跳上球台,拿过她手里的酒灌了两口,看她晃荡悬空的两条腿,嘴里哼着小曲。 “绵绵,你还想你的蒋叔叔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灵魂拷问,安岚第一时间没掩饰好内心的波涛汹涌。 “咳。咳咳。咳咳咳。” 她呛得猛咳嗽,郁闷地瞪过去,“苏苏,你抽什么风?” 苏钦洛笔直的看着她,不依不饶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想。” 她抢过酒瓶一口干完,下巴微扬,“我早八百年前就把他给忘了。” “真的?”苏钦洛狐疑凑近。 “嗯。” “那上次喝酒,还有上上次喝酒,你喝醉以后唔唔!” 安岚早料到她要说什么,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后头的话全数闷在手心。 “不准说!” 苏钦洛狂笑不止,难得见着这张清冷的脸上绽放愉悦的笑意。 她两手高举,表示投降。 安岚径直跳下球台,坐上正对面的沙发,拿过一瓶酒喝了两口,酒后的脑子有点迷糊,歪头看她。 “十八岁的喜欢留在十八岁,我今年都二十了,早不是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小花痴。” “可我并不认为你对蒋逸风的感情,只是因为他的脸。” “怎么说都好咯。”她故作洒脱地挥了挥手,“那些全是过去式,不值一提。” “如果他现在回来,还带着女朋友,你会祝福他吗?” 安岚一听头皮就炸,光想象那个画面都能起杀心,阴阳怪气的哼:“我会祝福他去死。” 苏钦洛闻言笑得更欢了,追着她回到沙发,举起酒瓶与之相碰。 “敬去死。” “错了。” 她一本正经的纠正,“是敬他去死。” * 刚过12点,屋外下起鹅毛大雪。 安岚裹着夸张的军大衣同苏钦洛并肩站在路边,两人互相给对方呵气取暖,各自等人来接。 苏钦洛今晚似乎和蒋逸风杠上了,抛出的话题无意例外全和他有关。 “要是他回头找你,你会答应吗?” “不会。” 她眸光坚定,每个字说得无比认真,“我,安岚,坚决不吃回头草。” “万一呢?” “没有万一。” “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 安岚被话赶话的追着跑,眼看要被绕进来,好在快暴露时悬崖勒马,气急败坏的吼,“苏苏,你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 苏钦洛看她气到跳脚的样子就好笑,目光探向她身后,精准锁定某处,意味深长道:“依我看,你很快就会吃错药了。” “什么?”她没听清。 “——滴滴。” 伴着几声刺耳的鸣笛声,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滑行到他们面前,一侧车门自动打开。 驾驶位的男人按下车窗,露出一张黝黑的笑脸。 “阿辉,你好慢。”安岚细声埋怨,“我都快冻死了。” “雪天路滑,安全第一。” 阿辉还是那个阿辉,不管干什么都一板一眼。 * 雪越下越大了。 漫天飞雪似扯烂的白色棉絮,密密麻麻地坠落。 商务车很快消失于平静的雪夜。 停靠在街边的迈巴赫悄咪咪的跟上前车,追紧两道暗黄的尾灯。 ———— 陪伴。 北岛的冬夜就像一座孤城,刚过零点,路上车少人稀。 两道车灯照亮白茫茫的世界,轮胎碾压着积雪缓慢前行,磨砺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宛如一记催眠针,扎得安岚头晕脑热,蜷缩在军大衣里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约传来激烈的打砸声,夹杂着凶神恶煞的怒骂。 安岚眯了眯眼,人还在醒瞌睡,只听见“砰”的一声摔门声,瞌睡瞬间醒了。 循着声音望向窗外,街边的小吃店似乎有人在闹事,零散几张桌椅摔得稀烂,旁边还有娇小瘦弱的小女生一直哭着求情,手上不断比画什么。 女生壮着胆子想上前阻拦,闹事者将她一把掀翻在地,还想补上两脚,却被突如其来的拳头捶得他眼冒金星,往后连退两步。 “你他妈知道我是” 狠话放下一半,迎面一脚重创。 男人直直飞出两米远,撞上街边的电线杆,摊成一堆烂泥。 “我他妈管你是谁,滚。” 阿辉生得黑壮,结实的跟头野牛一样,吼起人来中气十足。 他以前不会说脏话,后来同安岚混久了,基本也能出口成脏,中文骂人水平直线上升。 闹事的酒鬼还有两个同伴,见着阿辉来者不善,上前拖着奄奄一息的男人离开,特意绕着圈走,生怕殃及鱼池。 “身手可以啊。” 安岚默默从他身后探出头,戳他肩膀硬邦邦的肌肉,连声称赞,“这体格练得,一拳一个小朋友。” 阿辉侧头看她,见她衣着清凉,冰天雪地还敢露出半截细腰。 “你怎么跑出来了?”他说话越来越有家长的味道,“大衣也不穿,外面这么冷。” “出来看热闹啊,英雄救美的剧情谁不爱?” 她暧昧地笑,眼神向后示意,“喏,你救的小美人。” 阿辉下意识朝后一瞥,目光同头戴毛绒帽的女生直线相撞。 女生羞涩低头,阿辉也红了脸,不知所措原地走了两圈,本想这么一走了之,离开前想起什么,一声不吭给人收拾残局。 干净利索整理完所有,他带着安岚潇洒转身。 谁知刚到车前,有人从身后拉住他的衣服。 阿辉全身僵硬没敢动,安岚好奇回头,瞧见追过来的小女生,肌肤雪白,五官娟秀,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 “阿辉。” 安岚叫着冻僵的木乃伊,嘴角藏不住笑,“找你的。” “我我我我知道。” 她试探着问:“要不我先上车?” “上,上上。” 安岚彻底笑疯,迅速开门上车,降下小半车窗,支起耳朵偷听。 * 冬夜的冷风吼起来鬼哭狼嚎,钻心的寒意直往胸口钻。 她耐心等了半晌,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隔着模糊的车窗望去,那两人似乎用手比划什么,一阵无声的交流后,女生不知掏出什么用力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跑。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平复好心情的阿辉回到车上,愉快的心情根本遮不住,嘴里哼着曲,车速狂飙。 “你喜欢她吗?” 后座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撞得阿辉头皮发麻。 一脚急刹猛踩,径直停在马路中间,好在此时夜深人静,并无其他车经过。 男人黑脸爆红,语无伦次地否认,“你你你别瞎说。” 安岚狐疑地凑近,“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阿辉看向前方,唇边漾开一抹幸福的笑,“她说谢谢,我说不用,就这样。”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看上人家了?” 他抬手挠头,心虚得不行,“没有啊。” 安岚当然不信他的鬼话,分析起来有理有据,“酒吧在南边,家在东边,现在是西边,你大雪天千里迢迢绕到这里,你告诉我不是为了爱情?” “” 阿辉无言以对,干脆大方承认,“我就是觉得她一个聋哑小姑娘孤身在外,挺可怜的,老家还有上小学的弟弟和重病的奶奶,挣的那点钱全都得寄回去。” “聋哑人?” 安岚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全程静音。 “你还会手语?” “这段时间学了一点。” “为了她?” 他害羞的点头。 安岚乘胜追击,“你表白没有?” “还没有。” 阿辉脸红到脖子根,说话吞吐,“人家长得那么好看我我哪里配得上?” “你善良正直有爱心有责任感,随便单拧出一样都能吊打现在的很多男人。”安岚轻轻拍他的肩,试图安抚他的自卑情绪,“相信我,你就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人,绝对配得上她。” 他被夸得有些羞,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安岚眼神坚定,竖起大拇指。 余光瞥向放在副驾驶的玉米,塑料袋紧紧包裹黄澄澄的玉米,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她晚餐吃得不多,酒后饿得有点难受。 “阿辉,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 安岚笑眯眯地抢过玉米,饿虎扑食大口咬下。 “那个是” 话音戛然而止。 “什么?” 她没认真听,啃得欢快,几口下去半根消失。 阿辉绝望地看着咬坏的玉米,目光呆滞,面如死灰,颤巍巍地抖着唇。 “我的,玉米。” 安岚瞄了眼他,再看玉米,咽下嘴里的玉米粒,干笑两声,“不会是她送给你的礼物?” “” “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她收起剩下的半根玉米,尴尬地递过去,“这个,你还要吗?” “” 阿辉已死,有事烧香。 * 回到家后,阿辉第一时间奔向厨房,手起刀落,砍断那半截已经被人玷污的爱。 然后,他拿着仅剩的那点走向阳台,配着风雪交加的绝美夜景,掰下一颗玉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淡淡的清甜弥散在口腔。 只属于初恋的甜腻,连呼吸都在冒粉泡。 安岚躲在窗帘后面偷瞄,看他一脸花痴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出来吧。” 此刻的阿辉内心欢腾雀跃,话音也带笑,“我看见你了。” “我严重怀疑你是个顺风耳。” 她两手背在身后晃悠悠走来,静静陪他欣赏风花雪月。 “你还生我气吗?” “我没生气。” “撒谎。”安岚细哼,“你刚才分明就想掐死我。” “心里想掐死你,也不会真的动手。” 阿辉低头看了眼玉米,侧头再看她,“如果你要问我玉米和你哪个更重要,毫不犹豫一定是你。” 他的真诚总能很精准地打动她的心,她歪头靠着他的大粗胳膊,顺便掰了颗玉米放进嘴里,拍胸部保证,“放心,你喜欢的姑娘,我一定帮你追到手。” “不用,我自己追。” “就你那小猫胆子,你追个屁。” “我明天开始写情书,我追给你看。” “不是我看不起你,写了你也不敢送。” 空气凝固几秒。 阿辉长叹,“我想也是。” “没事,我帮你送。” 她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自信,“本小姐亲自出马,把漂亮嫂子带回家。” “你不要吓着她。”阿辉小声叮嘱。 “哎哟,八字都没一撇,某人胳膊肘就拐到天边了。” “” 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间,玉米也吃完了。 “到时间了,快去睡觉。”他轻声催促。 安岚无语地翻白眼,转身走两步,猛然一个回头。 “未来嫂子知道你是人形闹钟吗?” 阿辉脸一红,刚想追上去,她早就跑得没影。 “滋滋。”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按下接通的同时,顺手合上阳台的门。 * 凌晨叁点,沙发旁的落地灯还亮着光。 男人站在窗边抽烟,指尖跳跃的火光点燃空寂的夜晚,高挑颀长的人影也被暖光拉的很长很长。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转身回到办公桌。 显示屏正在播放实时高清监控,视角正对小床。 床上的女人睡得很香,翻身时,睡裙下的长腿用力夹紧被子,那抹细腻柔软的触感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他幽深的眸光如注,死死钉在她身上。 他一直都在。 每一个夜晚,陪伴她入睡。 ———— 回归。(一更) 周叁上午没课。 安岚睡了个大懒觉,临近中午,她还亢奋的拉着周公聊天吹水。 “叩叩。” 外头有人敲门,“吃饭了。” 粗犷壮汉系着粉色波点围裙,举着铁铲前来叫门。 安岚打着哈欠走向洗手间,由于太困,刷牙时又睡着了,最后被阿辉拎出洗手间。 * 餐桌上,两人对立而坐,安静吃饭。 阿辉夹了只鸡腿放进她碗里,安岚随口问:“情书写得怎么样?” “咳咳咳。” 他呛得天崩地裂。 安岚贴心的递了杯水,笑眯眯地调侃,“慌什么,又不是要你现在送。” “我想,我需要酝酿一下。” “矫情。” 阿辉挑起浓眉,难得傲娇,“这是爱情。” 安岚慢悠悠凑近,两手托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唇边滑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干...干什么?” 那笑看得阿辉后脊发凉。 “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个恋爱脑。” 他轻哼,“你不也是。” “...你胡说!”安岚心头猛颤,声音也抖得乱七八糟,“本小姐才不是恋爱脑,这辈子只有男人给我当牛作马的份,我这人骨头硬,绝不为男人折腰!” “那两年前....” “喂!”她被戳到痛处,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不准说!说了我跟你绝交!” 阿辉迷之一笑,不紧不慢的发言:“那个时候你应该很喜欢风哥吧?不然也不会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为了见他一面。” 安岚死不承认,“谁告诉你我去那里是为了他?” “不然是什么?” 她半天憋出一句,“旅游。” 阿辉嘴里含饭,直接笑喷。 安岚在口舌之争上很少占下风,羞恼地转身跑回房,进屋前恶声恶气地吼:“死阿辉,我们说好再也不提那家伙的,你言而无信!我道德谴责你!” “砰。” 房门摔得震天响。 * 去学校的路上,可怜的阿辉被气急败坏的安岚念叨一路。 蒋逸风就是她的死穴,只要有人提起,她那根敏感的神经瞬间发作,不自禁地回忆起很多明明想要遗忘,却偏生记得清楚的片段和画面。 他压抑地喘息声,接吻时舌头的燥热,揉臀时的温柔和暴力。 那双深邃的瞳孔灌满她的身影,滚烫的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喉结上,小骨头上下滚动,性张力拉满。 安岚闭上眼,重重靠向座椅,无力地长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初恋的魔力吗? 呸,什么狗屁初恋。 她才不要和冷血无情的黑道头子谈恋爱。 * 时间拉回至两年前。 安岚千里追爱失败,失魂落魄返回北岛,开启一段没有蒋逸风的新生活。 安家出事之前,安父在银行给她存了一大笔钱,规定18岁后方能动用。 她用这笔钱买了一间不大的两居室,剩下的全存起来,每月固定拿一部分当作生活费。 阿辉送她回北岛后,她原以为他会回到蒋逸风身边,可他没有,他说,他要留下来继续照顾她。 安岚当然求之不得,毕竟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她早已将老实憨厚的阿辉当成亲生哥哥看待。 自那一场灭门惨案后,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阿辉陪着她,还能让她感受一丝亲人的温情。 * 其实军训那会儿,安岚本来打算住校。 烈日当头,阿辉拎着大包小包送她去寝室,路上是千叮万嘱,啰唆得安岚都烦了。 “好了,我记住了,我一定控制住脾气,和室友好好相处。” 话说得虽好听,可阿辉前脚刚下楼,后脚便听见楼上的惨叫声,他飞奔回去,找到正把女室友压在地上打的安岚。 他费了吃奶的劲才带走情绪暴走的安岚,她几乎被腾空抱起,悬挂半空还在踢脚。 “你有种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她动手的原因很简单。 阿辉走后,穿着一身假名牌的“名媛”女室友,当着她的面嘲笑阿辉的东南亚长相,趾高气扬地笑:“你是从哪个贫民窟找来的奴隶?”。 试问暴脾气的安岚哪里受得了这个,上来就是两巴掌教她做人。 女的被铺天盖地的掌嘴打懵,哭啼啼地说绝不会放过她。 于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很光荣地被请进办公室,挨了一顿好训。 这件事后,安岚一战成名,挨打的女生满世界造谣诋毁她,学校谣言四起,传她什么的都有。 不过她这人一贯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何况只要出现在学校,她身边总会跟着另外一个万众瞩目的人。 江潮,从高中一路浪到大学,臭德行一点都没改。 因为家里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所以他连高考都没参加也能保送西大。 安岚对此嗤之以鼻,逮着机会就要阴阳他两句。 “暴发户。” 江潮一脸欠扁的笑。 “仇富心理,可以理解。” * 大雪一连下了几天。 午后,雪停了,久违的太阳露出半边脸,暖阳似春,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下车后,安岚沉迷和苏钦洛发信息,头也不回地走向校门口。 金灿灿的阳光铺洒在她身上,齐腰的长卷发随风荡漾,新染的香芋紫在光晕下分外惹眼,温柔甜美又不失少女的俏皮。 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年纪,即使大冬天,爱美的安岚依旧穿着清凉。 清纯的淡妆,恰到好处的美,翻领短款小外套,低腰铅笔裤搭配小皮靴,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阿辉坐在车里耐心等,一直等到她完全消失。 他迅速下车,径直走向几米之外的迈巴赫。 副驾驶打开,西装笔挺的阿雷出现,他淡淡瞥了眼弟弟,随即拉开后座车门。 车上很快下来一个男人,身姿挺拔修长,伫立在阳光下。 街边的枯枝光秃秃地向外延伸,堆积的积雪掉落,砸在男人的黑色大衣上,光速融化。 风吹起他的外套一角,内里是质地柔软的米色衬衣,衣扣一丝不苟地系紧。 他扶了下半框眼镜,镜片后的深瞳晃过一丝瘆人的冷光,很快被虚假的温柔遮盖。 阿辉走上前,毕恭毕敬地鞠躬。 “风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阿辉受宠若惊,万万不敢邀功,“不辛苦,我应该做的。” “我回来了。” 蒋逸风正面迎着光,唇角一扬,“以后,她只归我管。” 伪装。(二更) 大二有一节选修课,任选你喜欢的一门外语,期末有考试,算叁个学分。 安岚在法语和德语中犹豫许久,最后选了德语,比起浪漫到随时可以飙情话的法语,语法繁冗的德语似乎更具挑战性。 教德语的老师是个很纯正的德国男人,高挑健壮,五官深邃,有一双非常迷人的蓝色眼睛。 他的课,座无虚席。 进入教室时,前排的位置全部抢空。 安岚无所谓地耸肩,拎着小包走向最后一排。 看帅哥固然养眼,可她见过更帅的,虽然那人不是好人,但她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蒋逸风那张脸的确完美的无可挑剔,任何时候看都能让人心动。 要不是被那张脸迷惑,她也不会傻呵呵地跳进那个坑。 “滋滋。” 手机震了两下。 她看了眼,是江潮的微信。 江潮:我刚醒,上课了吗? 安岚:这么晚,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江潮:醉了,吐一早上,头都要炸。 安岚:活该。 江潮:绵绵,要不要我过来陪你? 安岚:不用,你睡你的,下午就一节课,上完我就回去。 江潮:我来接你。 安岚发完拒绝信息,教室里莫名响起一阵骚动。 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叽叽喳喳的分外燥耳,炸得人耳朵疼。 伴着关门的声音,刚还嘈杂不清的空间忽然安静下来。 然后,她听见了一个清冷的男声,理应存于记忆中,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蒋逸风,你们也可以叫我ethan。” 他声音停顿一秒,低声道:“之前的老师有事回国,后半学期的课由我负责。” 话音落地,全场沸腾,女学生们藏不住地欢呼和雀跃。 屋外是明朗的艳阳天,屋内却飘到一道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劈中安岚。 呼吸声戛然而止。 她两手握紧手机,狂抖的心脏即将蹦出胸腔。 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荒唐,她抬头望向前方,目光锁定站在讲台上的男人。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他半个身子站在光里,均匀地一分为二。 米色衬衣整洁工整,没有一丝褶皱,领口两颗衣扣微敞,袖口松松卷上小臂,天生的冷白皮裸露在外,肌肉线条清晰不突兀。 混血感很强的五官深邃立体,有外国男人的不羁,又有中国男人的英气。 他戴着做作的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隐着一丝温润的笑意。 优雅温柔的绅士,迷人的书卷气息。 * 安岚知道他有很多张面具,却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他用那只握枪杀人的手在黑板上书写,扮演平易近人的好老师形象。 她脑子麻了,心也麻了。 不想面对,只想逃走,逃得越远越好。 * 蒋逸风的视线在教室浅扫一圈,最后停留在后排埋头装蘑菇的女人身上。 以往见惯她傲娇骄横的样子,难得看她畏畏缩缩躲着装死。 他抿唇轻笑,莫名很喜欢这种见面方式。 往后,他还会以不同的身份侵入她的生活,全方位包围她,直到占为己有。 变态只是他的一部分化身。 更邪恶的那一面,他会让她看清,并强迫她接受。 * 课已经上到一半,安岚还在发呆,自觉屏蔽耳边所有的声音,满脑子都在想课后怎么逃比较合适。 消失两年的人猝不及防的出现,莫名变成她的代课老师。 看似巧合,实则阴谋。 她绝不相信杀人如麻的蒋逸风会有当老师的觉悟,他只会一边道貌岸然地教德语,一边扬起皮鞭抽打屁股,画面怎么想怎么病态。 “安岚。” 这时,有人叫出她的名字。 她条件反射的举手,回过神后才发现,喊她名字的人居然来自讲台。 蒋逸风不急不慢朝她走近,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温文尔雅的死变态。 果然,该面对的一样逃不了。 她索性不逃了,挺直腰背,双眸发直,呈一级警备状态。 他有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生吞活剥,吃进肚子里。 男人停在下一个台阶,温和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仿佛不认识她那般淡定。 “想考你一个单词。” 她哼笑,倒要看他玩什么把戏。 “你问。” “Palmdruck,什么意思?” 安岚微怔,目前所学的德语单词里似乎没有这个,更没提老师提过。 “不知道?”他淡声催促。 她点头,眼神已经要杀人了。 男人自然地走上一个台阶,声音压低,亲密得在她耳边吐字。 “巴掌印。” “...” 安岚侧头,近距离怒瞪他。 蒋逸风一脸无辜,轻飘飘的补刀,“看来你们之前的老师教的不够丰富,这么特别的单词,应该第一时间教给你、们。” 她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 她好想乱刀捅死他,越惨烈越解气。 * 下课铃响起,安岚第一时间冲出去。 经过讲台也不愿多看他一眼,逃难似地跑出教室。 出门右拐往前,没跑几步骤然停下。 不远处,江潮静静地靠墙站着,神色倦倦的,带着几分疏离感。 少年高高瘦瘦,身形匀称,白皙的俊脸映照在阳光下,下颌轮廓清晰,外套里的浅绿色卫衣很衬肤色。 “你怎么来了?” 安岚稍显诧异,不久前明明拒绝了他。 他顺手接过她的小包,笑着应:“肚子饿了,想找个人陪我吃饭。” “正好,我也饿了。”他来都来了,安岚也不矫情,嘴里嘀咕了声,“刚才用力过猛,气饿了。” “谁惹你生气?” 问话刚落地,她身后忽然闪过一个男人的身影。 江潮愣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几步之外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正面相交,水与火的碰撞,火药味十足。 如果是两年前,或许江潮会默默后退,即时心有不甘,他也会绅士地不介入,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安岚很喜欢这个男人。 但换作现在,他们站在同一起跑线,即使对方是蒋逸风,他也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我们走吧。” 当着蒋逸风的面,江潮很自然地牵起安岚的手。 安岚第一反应是抗拒,可他的手拽得太紧,紧到无法挣脱,只能这么不情不愿地被他带走。 * 蒋逸风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手牵手离开。 眸底流淌的暖光很快被冰凉的冷色覆盖,戳破所有伪装。 他不介意有人和他枪。 他只是感到遗憾。 结局早已注定,何必搭上一条命呢? —————— 打卡双更的一天,开心,哈哈。 喵的宗旨,用尽一切办法气死蒋叔叔,喂醋喂醋!大口喂醋! 解锁。 城东有一家老字号馄饨店,现包现做的虾仁馄饨是店里的招牌。 江潮和安岚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饿到现在,胃里空空如也,一口干完半碗,抬头见她魂不守舍地看着手机,敲字声急促。 “你在和谁聊天?” “苏苏。” “聊谁?” “蒋逸风。” 话赶话的说出口,两人同时一愣。 江潮放下手里的勺子,表情骤然转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回来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安岚没把话往深处想,只觉得他的质问莫名其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去哪里告诉你?” 他嗓音低了些,“绵绵。” “打住。”安岚止住后话,紧盯他的眼睛,“江潮,我说过不要叫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也这样喊你,听见这个你就会想起他。” 安岚面色一凝,抿了抿唇,声音冷了好几度,“江公子,你的酒好像还没醒,我先回去了,你换个人作陪吧。” 话毕,她拎着小包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 屋外天寒地冻,积雪半米高,一步一个脚印。 刚露脸不久的太阳又被层层乌云遮挡,天空灰蒙蒙的,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阴冷瘆人。 安岚站在路边拦计程车,冻得直跳脚,等了半天才等来一辆车,刚要拉开车门,手腕从身后被人拽住,直接扯到怀里。 江潮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气息。 混合淡淡的奶香和清甜的果香,很像小孩身上的味道。 安岚抬头看他,诧异几秒,恢复理智后拼命挣脱。 “放手。” “不放。” 安岚无语至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江潮,你发什么疯?” “我现在不发疯,以后就没机会了。” “神经病!” 她气不过又挣不开,直接上脚踹他。 浅色裤子遭了殃,错落印满深色的脚印,他默默受着她的坏脾气,抱着她纹丝不动,视线透过她探向身后,停在街对面的那辆车上。 从学校出来,这辆车跟了他一路。 他不蠢,他知道车里的人是谁。 “嘶” 肩膀猛然被人咬了一口,他猝不及防,喉间轻轻吸气。 尖利的牙齿深陷肉里,痛感直冲大脑,他松了点力气,怀里的女人敏捷挣脱,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安岚小口喘气,愤怒的瞪他一眼。 她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的全都是一些脑子不正常的人。 蒋逸风也是,江潮也是。 “你喝酒喝坏脑子了?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你平时玩弄的那些女人,你也别拿对他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她的声线偏细,说狠话总有种撒娇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稍一激动便泛起秋水,湿润明亮,看得人心痒。 “今天换做别人,横竖都得挨两巴掌。” 安岚越说越来气,甩着小包往他身上砸,“你下次再敢碰我试试,渣男!” 江潮挨揍也不生气,满眼宠溺地看她,欣赏她发火撒泼时的可爱样。 “你舍不得打我啊?” “” 安岚冷笑,表示无法和疯子沟通,她懒得搭理,转身走到街边继续拦车。 他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她当没听见,不想说话。 江潮见她不耐烦,闭嘴安静,只是嘴角那抹笑藏不住,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上车后准备关门时,他忽然伸手按住车门,弯腰探进车厢,深深注视着她。 “他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 少年瞳孔泛亮,话音带笑,“回头看一看,你还有很多选择。” * 街边的枯树下,一辆迈巴赫静静停靠。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火机在指尖不断滑动,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阿雷见他静的像一尊佛,摸不准他的意思,试探着问:“风哥,这人怎么处理?” “先留着。” 蒋逸风低身捡起火机,顺手擦出灼目的火光,他盯着那抹窜动的火焰,唇角捎着笑。 “想公平竞争,我陪他玩。” * 之后的几天,闪现的男人忽然消失无影,宛如昙花一现。 那天是周末,安岚下午陪苏钦洛逛街,傍晚时分回到家,阿辉不在,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正纳闷时,手机响了,是苏钦洛的信息,还在继续下午的话题。 苏苏:如果他真的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安岚胸腔一颤,心跳声至今无法平静。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向窗外,墨黑的乌云层层压下来,又是一场大雪在即。 变幻莫测的气候,像极了动荡不安的心。 她一口喝光整杯,掏出手机。 安岚:我不知道。 苏苏:你还喜欢他吗? 这话一下戳进她心里,燃起很尖锐的刺痛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了一场久治不愈的高烧,外表的痊愈全是空壳,内里只有她看得清楚。 在过去的两年,她总会在某个时刻,某些画面的刺激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她以为她忘记了,可当他再次出现,那些死去的回忆又反反复复撞进胸腔,一下塞得好满,满到她不知所措,除了逃跑,还是逃跑。 “叮咚。” 正是思绪混乱之际,门铃响起。 门一开,是阿辉。 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像是刚从超市出来。 “你没带钥匙?” “带了。” 安岚皱眉疑惑,“有钥匙你按什么门铃?” “不是我,是” 他默默吞回后话,缓慢侧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赫然出现。 蒋逸风依旧还是那副好老师的优雅姿态,楼道里的风吹起他身上单薄的白衬衣,黑发凌乱,皮肤惨白,柔弱的病娇感混着禁欲气息,谜一样的存在。 “是我。”他笑着说。 安岚双眼发直,整个人僵在原地。 脑子飞速运转,一万句骂人的话从耳边闪过,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你跑我家里来干什么?” 男人没说话,淡淡地瞥了眼阿辉。 “是我邀请风哥来家里吃饭的,他难得回来一趟。”阿辉尽可能充当好润滑剂的角色,“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 安岚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她介意得不得了。 楼道的冷空气骤然凝固,飘过一丝丝的尴尬。 良久,蒋逸风眼睫垂落,轻叹了一声。 “算了,没必要强求。” 他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她应该不想见到我。” 她咬牙切齿道:“不想见到,现在不也见到了吗?” “绵绵,我没想要打扰你的生活。” 他声线清润,一旦陷入温柔,说话就像念诗一样悦耳,“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安岚鸡皮疙瘩翻起,着实受不了他这一面,还不如之前那张了冷血无情的面具,再凛然瘆人的杀气也比现在肉麻的腔调正常,至少不会让她头皮发麻。 “蒋逸风,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扬起微笑,“想和你吃顿饭的把戏。” “你真的有病。” 撂下这话,她转身跑回屋里。 跑得太急,忘了关门。 披着羊皮的饿狼放了进来,专抓矫情的小狐狸。 * 夜幕降临,天地之间一片沉静。 碎片似的小雪纷纷扬扬落下,精灵般扑洒在玻璃上,很快化作一条条湿痕蜿蜒滑落。 阿辉在厨房里面忙碌,锅碗瓢盆的声音如数奏响,清脆得像是一曲打击乐。 安岚本想躲进房间装死,又觉得逃避的行为很丢人。 她没做错什么,也没对不起他什么,不过是年少无知时谈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 严格来说连恋爱都谈不上,最多是青春的荷尔蒙作祟,诱使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一个杀人如麻,酷爱打她屁股的坏人。 而此时此刻,那个坏人就坐在沙发的另一头,间隔不过一米的距离。 安岚抱腿蜷缩在沙发里,双眼失魂地盯着电视,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蒋逸风目视前方,悠悠来了句:“那天在学校的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安岚傲娇地哼,“与你无关。” “他不适合你。” 他平静地说:“太嫩。” 不知哪个字眼触碰到敏感的神经,安岚径直跳起来冲到他身前,高声质问:“你什么意思?我安岚就不能找年轻帅气的吗,我只配得上糟老头子?” 蒋逸风抬头看她,唇边勾着浅笑,“你什么喜好,你不知道吗?” “我什么喜好?” 他唇瓣一张一合,“Palmdruck。” 安岚全身没来由的一颤。 那声音就跟入了魔似的,一秒把她拉回那个闷热潮湿的夜晚。 他卖力舔着她的耳珠,炽热的双手淫糜地抓揉臀肉,上面印满通红发紫的指痕。 “绵绵喜欢吗” 那股黏腻的热风伴着一阵酥麻吹进身体,她居然在短时间内起了生理反应。 “你出去!你从我家里滚出去!” 她脑子乱作一团,飙两句狠话就开始驱人,伸手想去拽他胳膊,反被他扯着手腕用力拉到身上。 背对的姿势,熟悉的禁锢感。 “蒋逸风!” “嘘。” 他一手控住上半身,另一手摸在后腰,手指缓慢滑过挺翘的臀,一点点描绘美妙的形状,迷人的低音如流水般丝滑,“要是阿辉出来看见这一幕,误会我是流氓怎么办?” “你唔!” 安岚低埋进沙发,脸颊爆红,火热瞬间燃遍全身,“不准碰啊” 他的手滑进后腰的裤头,顺着破口强行挤入,握了满手滑腻,凸起的指节在裤子上挤压出各种形状。 “牵手,拥抱,这些算什么。” 蒋逸风不屑地笑,嗓音沙沙地,磨人耳朵。 “绵绵的秘密,只有我能解锁。” “你怎么知道他没碰过这里?”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 安岚艰难的扭身看他,嘴上娇嗔地哼,“说不定,他比你会玩多了。” ———— ——会玩多了。 ——完了,蒋叔叔得疯。 叫老师。 男人冷笑一声,眸底晦暗不明。 他缓缓撤回手,温凉的手指滑过后腰那片裸露的肌肤,顺着凸起的脊骨蜿蜒上移。 “唔...” 安岚闷着嗓,不敢叫出声,五指拽紧抱枕一角。 轻柔细腻的碰触,似成群结队的小蚂蚁爬过,比起粗暴占有,不奸不杀最磨人。 “他能喂饱你么?” 蒋逸风笑带不屑,手摸进衣服里,指腹压着小小的内衣扣画圈。 “当然。” 她用力咬唇,细密地哼,“人家年轻,身强体壮,不像某些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 “你管27岁的男人叫糟老头子?”他不疾不徐地咬字。 指尖轻轻一撩,衣扣开了。 “7岁一轮回,你老得都快冒烟了...啊唔...” 安岚根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一路侵犯到胸前,握住一侧软滑的乳肉,缓慢而淫靡地揉弄。 “蒋逸风,这里是我家,你能不能要点脸?” 她隐忍地喘,呼吸也飘了,久旷的身子禁不起撩拨,很快在他手心软成一摊水。 “如果这屋里不是还有第三个人,此时此刻,你的屁股上已经印满巴掌印。” “死变态。”她沉声怒骂。 他似乎很喜欢“变态”这个词,听得眉眼含笑,两指捏住硬成小肉珠的乳尖细细摩挲,时而温柔时而暴力。 “唔...不要摸了...” 安岚受不了这样,极致的痛爽交织,全身颤个不停。 “看来你那个小男朋友也没多厉害。”他感受到她身体的敏感,唇角上扬,邪气十足,“绵绵的欲求不满,还得叔叔来填。” “谁稀罕要你填...”她脸颊涨红,骂腔软绵绵的。 蒋逸风抬眼瞥见厨房那头晃动的黑影,没多久,炒菜的动静停了。 他也及时停手,平静的替她整理衣服。 “吃饭了。” 话音刚落,厨房那头也传来阿辉热情的吆喝,“吃饭咯。” 蒋逸风抱起她放回沙发,低眼见她面露诧异,他的眸光无比纯净,轻轻皱眉,“怎么,想继续?” “...” 她一字一句地诅咒,“蒋逸风,你会下地狱的。” 他闻言笑了。 “我等着这一天。” * 一张餐桌,三个人,各坐一方。 安岚坐在蒋逸风的正对面,用一双要吃人剥皮的眼睛恨恨地盯着他。 刚刚去厕所,她发现小内裤湿透了,匆忙换上新的,转身时越来越气,结果开一门,始作俑者静静的站在门外,视线瞥过她绯红的双颊,了然一笑。 “换了?” “什么?” “内裤。”蒋逸风嗓音低了些,“你喷了很多水。” 她本想否认,可视线一旦对上他的脸,那双眼睛似浸润在半透明的湖水中,散着蓝黑色的幽光,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神经病。” 安岚虚虚推开他,落荒而逃。 蒋逸风侧头盯着她跑远的背影,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他想尝尝那味儿,一定很甜。 * 餐桌上,三人闷头吃饭,气氛略显尴尬。 阿辉忽然起身跑回房间,很快返回,手里多了一瓶包装精致的红酒。 “好菜就得配好酒,要不我们喝点酒助兴?” 安岚侧头看去,表情稍显讶异,“这瓶酒你藏了那么久,不是说要等结婚娶老婆时再喝吗?” 阿辉一本认真地答:“风哥永远比老婆重要。” 不知为何,这话莫名激起安岚的胜负欲,誓死要和狗男人拼个高下。 “那我和蒋逸风谁更重要?” “啊?” 阿辉为难的挠头,两边不敢得罪,“都重要,都重要。” “不行,我们之间你只能选一个。”她不死心地追问。 阿辉一下没招了,用眼神向一旁安静看戏的男人求助。 “你去开酒,我陪你喝一点。”他淡然开口。 阿辉长吁一口气,迅速逃离现场,走到厨房前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两人,小心翼翼询问:“几个酒杯?” “两个。” 蒋逸风瞥了眼安岚,直言,“她酒量不好,少喝酒。” “谁告诉你我酒量不好?” 安岚憋一肚气正愁没处撒,一丁点火星都能引爆燃点,径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瞪他,“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的酒量一个顶俩,喝倒某个糟老头子绝对没问题。” “是吗?” 他笑着,也不说不信,“那试试看,你有多厉害。” * 半个小时后。 餐桌上的气氛从一潭死水跳跃至热情似火,空气里的水分子都被点燃,噼里啪啦地炸响。 安岚没有撒谎,对比两年前,她的酒量突飞猛进,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把红酒当成果酒,一杯一杯干得起劲。 “阿辉,我好想吃虾,你给我剥好不好?” 她醉醺醺的抱住阿辉的大粗臂,就像对自家哥哥撒娇那般,动作自然的不像第一次。 阿辉呼吸收紧,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这头撒欢的小姑娘闹得起劲,那头的男人端着酒杯抿了口酒,眸光冷得跟块千年寒冰似的,轻飘飘地瞥过来,涂满毒药的尖刀深深插进胸口,一股窒息感瞬涌。 “阿辉,阿辉,我要吃虾...” 她酒后很像小孩,闹起来全世界都跟着爆炸。 “剥、剥、剥,我给你剥。” 阿辉头痛剧烈,每分每秒都想逃走,他避开某道幽暗的注视,颤巍巍地拿起一只虾,刚刚剥好便被安岚抢去,她起身冲到蒋逸风身边,炫耀似的在他眼前晃。 “看见没有,本小姐更重要一点。” 她单手撑着餐桌,强行稳住摇晃的身体,俯身靠近他的脸,“蒋逸风,阿辉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准你把他抢走。” 蒋逸风放下酒杯,盯着她醉酒迷离的黑瞳,嗓音沙沙地,勾着一丝难掩的酸气。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他。”她不假思索。 “...” 男人没吱声,倏地扯唇笑了下,目光浅扫过那头战战兢兢的阿辉。 阿辉狂咽口水,总觉得自己半只脚踏进地狱。 “那个...我想起我还有东西要送给朋友,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 “什么朋友?”安岚一听这个就来劲,“我也要去。” “你不认识,不方便带你。” “哦....我知道了...” 安岚若有所思地摸下巴,笑得几分暧昧,“你是不是要去找未来小嫂子谈恋爱?” “不是,不是。” 他矢口否认,跑去厨房拎上一早打包好的东西,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外跑。 “——欸,你带上我一起。” 安岚踉踉跄跄的追着他出去,追到门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哼,没义气。” 她头晕得厉害,走两步便天旋地转。 身子一转,撞上身后的男人,额头紧紧贴着他的胸口。 他衬衣上的味道很好闻,那抹香气蹭过鼻尖,莫名来了几分困意。 蒋逸风单手按住她的肩,低头凑近,嘴唇贴着她的耳朵。 “不是说要喝倒我吗?” 他低低地笑:“醉了?” “没醉。” 安岚艰难支起头看他,下巴抵着胸口,“我才不会输给你。” “那...回屋继续?” “不行。” 她脑子迷糊,心不醉,言辞犀利的控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刚才故意把阿辉支走,你就是想...想...” “想什么?”他沉声诱哄。 某些事上她还是羞的,好半天才蹦出一句,“补、课。” 蒋逸风听懂了,侧头笑出声。 他当然可以现在把她带回房里为所欲为,可又莫名喜欢她酒醉迷糊的样子,黏黏的娇娇的,值得细嚼慢咽。 “不想回屋,那你想去干什么?” “去找阿辉,我知道他在哪里。” “好啊。” 他顺从地应,“我带你去。” * 宁静的雪夜,天空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漫天雪花在车灯照耀下随风飞扬,撒下一朵朵纯白的花蕊,重迭覆盖车窗玻璃,糊上一层浅薄雾气。 车子停在路边,静置了十分钟。 “到了。” 蒋逸风侧头望向副驾驶的人儿,“是这里吗?” 安岚在来的路上睡了一觉,稍微醒了点酒气,脑子依然晕得厉害,说话做事都要慢上一拍。 她转头看向车窗外,巡视一圈,最后精准锁定驾驶位那方的星点光亮。 然后,她径直越过中控区,顺利爬到驾驶位,双膝点跪在座椅边缘,两手硬撑着车门,抹开模糊不清的玻璃窗,视线延伸过去。 路边,几米开外的小吃店,壮汉阿辉围着娇小女人忙前忙后,脸上堆满幸福的傻笑。 “是他吗?” 男人的声音就在耳边,鼻息喷洒在耳尖,烫得她浑身一颤。 “嗯。” 她低低地应,直到现在都没察觉两人怪异的姿势,缩着身子想返回原处,谁知后腰倏然一紧,有人死死摁住。 “喂...” 安岚扭过头看他,细微挣脱,“你放开我。” 蒋逸风眸光深沉地注视着趴好挨打姿势的小狐狸,扬手就是一巴掌,隔着牛仔裤狠狠扇进肉里。 “啊唔——” 她整个人往前一簇,侧脸撞上冰凉的窗户,屁股火辣辣地发胀,瞬间逼出眼泪。 “好疼...” “哪里疼?”他仰着头散漫地笑。 安岚不想搭理他,忍着剧疼还想爬起,可前倾的姿势完全使不上力,试了好几次,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倒。 “别动。” 男人的手往下摸,三两下解开牛仔裤的暗扣,暴戾的扒到腿弯,新换的纯白小内裤在车内的暖光下分外显眼。 他呼吸急促了些,暗沉的眸色发红发烫,透着一丝捕猎时的兴奋。 “这个姿势,刚刚好。” 安岚红着脸欲哭无泪,这下逃又逃不掉,躲又躲不开。 “蒋逸风...” “啪——” 她憋着委屈又挨了一记重重的巴掌,痛得哭出声来。 “呜....” 蒋逸风摘下眼镜随手扔一边,喉间压抑喘息。 “绵绵,叫老师。” ———— 为了不卡肉,今天只有一更,大家见谅。 蒋老大想当老师的原因,大概率就是为了这个吧,嘶...变态...绵绵日常pp不保。 我们一起来点亮第一颗星,啾咪,明天见。 坏。(上) 屋外风雪交加。 狂风卷着密密麻麻的雪花不断拍打玻璃,车身被薄薄积雪覆盖,街边路灯接触不良,一闪一闪,洒落星点微光。 全世界安静下来,只剩簌簌的雪落声和清脆的巴掌。 “啪啪——” 急促而激烈地声响,施暴者仿佛用尽全力。 轻薄的内裤形同虚设,剧烈的冲击刺进肉里,每一次重击,她全身都在颤抖,捂住嘴不敢哭出声,“嘤嘤”小声抽泣。 男人似乎很爱这种受虐的声音,乐此不疲地挑战她的生理极限。 她哭得越惨,他越是粗暴,还会在她咬唇时凑近耳边,温柔细语地哄。 “别忍着,叫出来。” “我不要——啊——” 突如其来的暴击,她眼泪狂飙,扭过头瞪他,再狠的话也像撒娇。 “蒋逸风,有你这么为人师表的吗?” 不远处的路灯穿过朦胧的车窗,斜斜打在男人的脸上,他唇边勾起笑,邪恶地晃人眼睛。 “有些单词就得身体力行地教,你才能记得住。” “...” 安岚醉得头晕脑热,灵魂仿佛抽离身体,她飘在半空,亲眼看着一只傲慢的小狐狸翘起小屁股任人抽打,隔着白色内裤都能隐约看清深红的巴掌印。 红酒后劲足,到了这个点,她呼吸软得不成样,想抗拒都没力气。 “死黑道老头子,你除了欺负人你还会干什么?” 蒋逸风眉间轻蹙,止住挥掌的动作,伸手揽过她的腰侧抱在怀里,抱小孩的姿势。 她自然不从,挣扎两下无果,干脆破罐子破摔,搂住他的脖子咬他下巴。 男人任她吸出浅浅红印,手心顺势插进小内裤边缘,肉贴肉的抚摸微肿臀肉。 他的声线沙哑诱人,“我还会打得绵绵狂流水...” “唔呜...” 她揪紧他的衬衣,刺激的电流窜进血液,很奇妙的触感。 蒋逸风低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喉间重喘两声,笑着吻了上去。 柔韧火热的舌头伸进嘴里,她脑子轰然炸开,顾不上被大手暴戾抓揉的翘臀,青涩地回应他的深吻。 酒后的感官世界被无限放大。 两年后的第一次亲密,既真实又虚幻。 交缠在唇齿间的酒香似一阵催情迷药,两人沉迷其中,皆有些失魂。 不知不觉间,碍事的牛仔裤被扯落,顺带扒下那条摇摇欲坠的小内裤。 等她后知后觉晃过神,赤条条的下体暴露在外,她慌张用手遮挡,哭腔软绵绵的,“臭流氓...裤子还给我...” “外面看不见。”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用力点摁住她晃动的身体,舔舔唇角,寻着小嘴又亲了上去。 安岚脑子麻了,仰头承受他吃人的力度。 男人的手从臀上缓缓绕到小腹,猛地插进两腿之间,她尖叫一声,双腿用力夹住他的手,嗡声控诉,“变态...你趁人之危...” “不喜欢啊?”他哑声问。 “不。” 蒋逸风眸底红得发烫,用点蛮力分开两腿,强硬挤进,指尖碾着某处一滑,黏糊的水声接连响起,听得她面红耳赤,侧头藏进他怀里。 “这叫不喜欢,嗯?” 他低低地笑,坏心思地用指腹按揉湿透的小穴,夹住两片嫩肉暴力挤压,“你那个小男友,能让你湿成这样?” “当然、可以。” 嘴硬的下一秒,惩罚来得猝不及防。 “唔嗯....” 狂热的刺痛感深深扎进身体,她疼得一颤一颤地,呼吸都停了。 他抬手狠狠扇打小穴,黏腻热烫的汁水糊在手心,接连好几下,激出小猫舔水的声音,异样的听觉刺激。 “呜...” 她红着眼圈小声抽泣,尖锐的痛感渗透进皮肤表层,密密麻麻融入血肉。 “好疼好疼...” 蒋逸风喘息放缓,低头吻去她眼角滴落的泪水,中指滑过那条饱满柔嫩的沟壑,寻着那颗通红的肉珠用力一按。 “这里不行...” 她猛然抓住他的手臂,身体狂抖不止,仰着脖子浪叫,“啊——” 伴着一声破音的呻吟,滑腻的蜜汁自体内大量喷涌,流了他一手。 安岚小口喘息,羞得脸颊通红。 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达到高潮。 男人借着微光打量她高潮时迷离的眼睛,喉头滚动几下,忽然向后拉开座椅,将怀里的人儿摆弄成背对的跪姿,上半身整个倾倒在方向盘上。 安岚还沉浸在快感的热浪里,冷不丁更换姿势,疑惑地回头看。 “你...嗯...” 她五指抓紧方向盘,关节泛白,“别舔啊...脏死了...” 他双手掐紧印满红痕的臀瓣,掰开至最大,埋头藏进湿软之地,毫无章法地舔舐吸吮,甜腻的淫液顺着粗长的舌头滑进喉头,吞咽声过分性感。 “呃...骚水真甜。” 男人亢奋得难以自持,五指深陷肉里,舌头卖力舔弄。 她咬住唇细哼,全身抽搐。 “舔过吗?” “...什么?” “你的小男友。”他眸光暗红,字里行间全是酸气,“他舔过这里吗?” “唔他...啊...不要咬啊...” 安岚痛得眉头紧蹙,双手死死抱紧方向盘,“混蛋,我讨厌你。” 蒋逸风沉沉地笑,他太喜欢她在情事上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的撒娇,怎么听怎么诱人。 “叫声老师,我放过你。” “我不...” 她才不要满足这狗男人的恶趣味,他浪起来没皮没脸,像只发情期的野兽,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男人也不急,张嘴含住充血发红的阴核,时而啃咬时而吮吸,耳边全是她绵长细腻的娇吟。 安岚欲哭无泪,她真的受不了这样,体内的酸胀感成倍累积,愈发激烈愈发清晰,眼看又要冲破那层欲望的屏障。 “蒋老师...” 她哭啼啼的喊,该认怂时绝不头铁。 空气倏然安静下来。 男人言而有信,没再继续,恋恋不舍地嘬了口肉汁,甜腥的骚水滑进喉咙,深藏在体内的暴戾因子悄然绽放。 单纯的女人以为他会放过自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猛地被绕到胸前的大手撕开衬衣,衣扣爆裂四散,内衣也被扯下来,跳出来的小白兔被炙热掌心包裹,肆意抓弄。 来不及惊讶,腰间环过男人结实的手臂,稍稍往后一带,她后仰坐在他的腿上,臀上被一根硬硬的东西抵住。 安岚不敢动,脑子持续发懵。 “你不是说...放过我吗?” 蒋逸风笑而不语,掰过她的下巴亲吻,搅进腥甜的肉汁,强迫她品尝。 “我只说不舔,没说不肏。” “...” 她软声呜咽,瘫软在他怀里。 斯文败类。 * 坏。(下) ρǒρǒУ????ǒm 雪越下越大了。 空无一人的街道,染上一片纯净的白色。 闪烁不定的路灯伫立在寒风中,暗黄的光亮好似点燃欲望的星火,顺着风雪飘进车里,很快被高温熔化。 车厢内,男女交错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压抑的,狂热的,呼之欲出的情欲融在唇齿间,辗转厮磨。 安岚正面坐在他身上,赤裸的下身岔开夹紧他的腿,衬衣被扒到臂弯,两团嫩奶上全是鲜红的吻痕,挺立的奶尖被人吸麻,红肿成小樱桃。 “嗯” 她侧头躲他的吻,两手搭在他肩头,扒开衬衣,顺着光滑的肌肤往后扯,撕破他那张翩翩公子的嘴脸。 裸露的前胸在幽光下白得发亮,肌肉线条流畅性感,无一丝多余的赘肉。 安岚看得脸红心跳,眸光轻扫过他的脸,近距离观赏,像极了中世纪油画里的贵族少年。 “满意吗?”泍呅鮜續jǐāňɡ茬У??sh??w??.b?更新 綪箌У??sh??w??.b?繼續閲讀 蒋逸风仰头冲她笑,淡淡的雅痞很勾人。 “身材比你好的人多得去了,你少得意唔啊不要摸” 前话有多硬,后话就有多软。 她试探着往后摸索,按住他暴戾揉臀的手,想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对这里情有独钟,碰两下便呼吸紧促,抓揉的力度也狠,手心不断收缩,恨不得把它捏坏。 蒋逸风粗喘两声,暗红的眸光深深凝着她,身子倏然坐直,前胸紧密贴近,热焰全渗透进她的身体。 “啪。啪。” 酸麻的屁股又迎来新一轮的攻势,艳红软肉被扇的一颤一颤。 他真的打上瘾了,喜欢她又痛又爽的吟叫,囚困的小兽音着实磨人心智。 她下意识想躲,他死死掐住她的腰,湿吻顺势落在颈边,一点一点吻到发烫的耳垂,陷入情欲的声音诱人沉沦。 “疼不疼?” “唔。” “疼就对了。”他低沉地笑,透进骨子里的坏,“不疼怎么爽?” 安岚耳根一红,软绵绵地推他。 男人顺势摁住她的手,手指滑过他胸口径直往下,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巨物的陌生可怕。 “摸摸它。”他在哄,少有的温柔和耐心。 “我不” 她指尖猛颤,扭头看向别处,呼吸焦灼。 蒋逸风紧盯她酡红的脸,裤链缓慢下拉,炙热狰狞的巨物瞬间弹出。 蘑菇头的小洞往外吐着淫液,性器惊人的粗长,深红发黑,上头青筋环绕,贴着手背突突颤动,存在感十足。 “老师教你新的单词,要么?” “” 安岚秒懂,满眼荒唐和不可思议。 他眉目沾染笑意,掌心强势覆盖她的手,沿着低端的软球轻轻抚过硬胀无比的器身,引导她用手握住。 “DasMassageger?t。” 安岚一怔,“嗯?” “按摩器。” 男人沉声解释,包裹住她的手开始撸动,速度由慢至快。 “嘶唔” 他被摸得舒服极了,无数次出现梦里的场景化作现实,销魂入骨。 梦中的人儿骚得滴水,衣不遮体地跪在他面前帮他舔,泪蒙蒙地求他用力打屁股,鲜红的五指印铺满白皙的翘臀,红白相撞的色泽完美融洽,诱人犯罪的颜色。 “绵绵的专属,喜欢吗?” 她脑子稀里糊涂,手心的触感惊人滚烫,耳边全是男人隐忍的喘。 “变态才喜欢” “你是小变态,我养出来的。”蒋逸风悠然一笑,“打屁股都能高潮。” “唔” 她哑口无言,想反驳又没立场,毕竟刚泄过的身子还在延续快感。 蒋逸风偏头亲她的脸,另一手摸向小穴,充裕热烫的汁水很快湿润指尖,一撩全是浪荡水声。 “想挨肏了?” 安岚歪倒在他肩头,不舒服地扭,“别摸了痒” 他笑着咬她耳朵,温柔又邪恶,“老师给你上小课好不好?” 她娇嗔地哼,“不好。” 男人眸色一沉,掌心扣紧她的屁股往身前撞,赤裸的性器紧密相贴,严丝合缝的黏紧,滚烫的肉物紧贴小腹,硬得咯人。 那抹奇妙的触感令她生畏,瑟缩着想逃,被他死死摁住。 “还没下课,跑什么?” 他声线沙哑,磨得人耳朵麻,“乖,给我解解馋。” 安岚还没回过神,下一瞬便被他掌控,两手抓着肉臀上下起伏,肆意碾磨硬烫发胀的性器,时不时狠狠打两下屁股,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 “我唔我不要了你放开我” “不要还这么多水?” 蒋逸风喘声急切,瞳孔发红,“喷多一点,老师帮你舔干净。” 安岚头皮炸开。 他到底藏了多少她不知道的面具? “唔呜” 她微微昂起头,配合男人淫糜地舔舐,舌尖顺着脖颈一路舔下来,咬住小果卖力吸吮。 双管齐下的刺激,小穴湿得一塌糊涂,汁水顺着股沟打湿他的长裤,相磨的性器挤压出黏黏糊糊的水声,盖过屋外呼啸的风雪。 安岚从抗拒到配合,不过一通绵长的深吻。 她被亲得瞳孔涣散,舔舔被咬肿的下唇,禁不住那双眼睛的诱惑,低头又吻了上去。 临近高潮,她彻底疯魔,大胆挺胸往他嘴里送。 “好痒舔一舔” 他动作缓下来,慢条斯理地问:“叫我什么?” “蒋逸风。” “不是这个。” 她当然知道变态想听什么,心里不愿配合,身体很诚实。 体内的酥痒燥热已然到达峰顶,很快便要抛向云端,迎接要命的欢愉。 “蒋老师。” 他勾唇一笑,恶趣味得到满足,“老师满足你。” “啊——” 揉臀的动作突然变得激烈,边动边扇巴掌。 她被激烈的晃动摇得头晕,嘴里“咦咦啊啊”地乱叫。 男人的大手抓住一侧软肉挤成好入口的形状,张嘴吸进大半个,湿糯的舌尖绕着尖端画圈,时而啃咬时而吮舔。 “我我我那个” 她失控尖叫,两手紧抱住他,高潮时还在贪念他的舌头,乳尖在他嘴里颤栗,全身筋孪抽搐。 绵长的窒息感持续半分钟之久,安岚扑倒在他身上,闭着眼大口喘息。 “好舒服” 蒋逸风侧头,见她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 他无奈地笑笑,大手用力揉抓她的臀,另一手摸向硬如钢铁的某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呼吸剧烈,狂热地吸她耳珠。 “射到绵绵的骚穴里好不好?” 安岚半睡不醒,轻轻“唔”了声。 “呃啊” 他仰头重重靠向椅背,压抑地闷喘。 灼白的热液大量喷射,弄脏她的小腹,烫得她浑身一抖。 * “滋滋。” 蒋逸风刚抽出一支烟,没来得及点燃,车厢内响起手机振动声。 副驾驶的安岚已然昏睡过去,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打开车门,径直走进大雪。 “什么事?”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瞬沉,眼底滑过一丝冷冽的杀气。 “以后这种小事不用问我。” 他身上还沾染未散的欲气,晃了晃指尖的火机,每个字都透着死神般的冰凉,“一个不留,全杀了。” ———— 老狐狸。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 清晨,雪停了,阳光冲破晦暗天际普照大地。 城南有一条老街,街尾的修车行店门大开,一个穿黑背心的魁梧大叔坐在门口抽烟,天寒地冻也不惧冷,连着抽完两根,起身撑了个懒腰,转身回店里干活。 “叔!”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他觉得耳熟,转身见到从计程车上蹦下来的安岚,手里拎着烤鸡,笑起来比阳光还要明亮。 他笑眯眯地问:“绵绵啊,你怎么跑来了?” “当然是来送烤鸡,我知道您最好这一口。” 安岚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得像一对父女。 “还是你有孝心。”他满脸慈祥地笑,带着她往店里走,“中午留下吃饭,叔给你露两手。” “叔的红烧肉天上有地下无,我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男人被哄得眉开眼笑,随手拿了件外套,“你帮我看会儿店,我去买菜。” 安岚满口应好,左看右看没见到苏钦洛,转头问苏爸,“苏苏了?” “她还在里头睡觉,昨晚又熬通宵。” 说起这个苏爸就愁,连声叹息,“你帮我劝劝她,再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身体。” 安岚收起笑,严肃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 店面是自家的,往里走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是苏钦洛的卧室。 她有轻微洁癖,屋里收拾得整洁干净,一丝灰尘都寻不见。 屋外的阳光透过纱质窗帘铺在小床上,床上的人还没醒,翻个身滚到阴暗处继续补眠。 安岚进屋后没急着吵醒她,轻手轻脚走到祭台前,上头摆放着一个女人的照片。 那是苏钦洛的妈妈,几年前生病去世了。 苏妈的离世对苏钦洛打击很大,她颓废了一年,苏爸开车带她四处游玩,她慢慢从低迷崩溃的情绪里爬出来,走向正轨。 “擦。” 火柴燃起,点亮香火。 祭拜完,她悠悠转身,苏钦洛已经坐起靠在床头醒瞌睡。 安岚吓一跳,捂着胸口喘息,“你搞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怎么大清早跑来了?”苏钦洛摸到床头的烟,点了根放进嘴里,缓慢吸吐,“不用陪你的蒋叔叔?” “某人消失好几天,鬼知道死哪里去了。”安岚狂翻白眼,气不打一处来,“狗男人,吃完豆腐就玩消失。” 苏钦洛也不吱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 “你笑什么?” “笑...幽怨的小媳妇。” 安岚脸一红,日常嘴硬,“请注意你的措辞,他不是我的男人,顶多算个旧人,还是被我嫌弃抛弃的那种。” 苏钦洛抑扬顿挫地“哦”了声,猛吸一口烟,飘飘吹散,“那天晚上,你们在车里...” 话没说完,安岚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心慌意乱地眨眼。 “我...我我喝醉了,然后失忆了,所以不算数。” 苏钦洛扯开她的手,吸完最后一口烟,跳下床,走到门前回身看她,“我想了想,好像也只有他出现,你才会露出这么娇羞可爱的一面。” “苏苏!” 她一脸无辜地举起手,出门时不忘补刀,“还得蒋逸风才能治得住你。” “...” 提起名字,安岚没来由地头皮一紧,满脑子都是火辣辣的巴掌。 臭流氓,消失就消失,也不知道先帮她抹个药。 屁股疼了好几天,直到现在都没消肿。 * 苏爸做的红烧肉色香味俱全,安岚吃得一本满足,她用尽华丽的辞藻,夸得苏爸不好意思,饭还没吃两口便借故离桌。 餐桌只剩两人,她们边吃边聊,满屋子都是爽浪的笑声。 安岚夹了块红烧肉给她,随口问:“对了,你比赛那事怎么弄的?” “下周先去南城,再去宿西,这两场比赛都很重要。”她平静叙述,面色毫无波澜,“拿下了,直通全国赛,拿不下,打包回家。” 高考过后,苏钦洛没再继续念大学,她在赛车上有极强的天赋,刚满十八便被北岛市最大的赛车俱乐部招纳,成为一名职业女车手。 安岚不以为然地哼,“你可是苏钦洛,冠军还不手到擒来?” 苏钦洛苦涩一笑,摇头叹道:“以前我也认为自己厉害,可出去了才知道,人外有人,比你天赋高还比你努力的人比比皆是,我连排号都排不上。” “管别人去死哦。”安岚比了个大拇指,自信挑眉,“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冠军。” 苏钦洛抿唇低笑,打趣道:“要不你早点从了你的蒋叔叔,等你当上黑道大嫂,全国算什么,直接去世界赛,你可以砸大钱保我冠军。” 她对外都是清冷挂的酷女孩,也只有在安岚面前,才会展现小女孩爱八卦爱调侃的一面。 安岚微怔,回过神过耳根泛红,气急败坏的吼:“苏苏,你有完没完,唔唔!” 苏钦洛往她嘴里塞了块五花肉,堵住喋喋不休的嘴。 两人嬉闹好一阵,最后以安岚投降告终。 安静下来后,安岚细细回味两人刚才的对话,也不知想起什么,双眼失神地望向屋外,筷子一放,低声叹息。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好像并没有自己说得那么了不起,我口口声声想替爸爸报仇,可事实上我连拿枪的蒋逸风都会害怕。” “你害怕他伤害你?” “不是。” 安岚慢慢摇头,“我害怕我会见到另一个安岚,她双手沾满鲜血,从此万劫不复。” 苏钦洛沉默了,倾身抱了抱她,大概能理解她内心深处的挣扎。 选择蒋逸风,意味着选择一个全新的世界。 那个世界充斥着令人窒息的黑雾。 它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吞没你。 蚕食人性,泯灭良知。 * 傍晚,夕阳的余晖穿透云层照亮雪地,世间万物被浸染成橘黄色。 回来路上,安岚特意绕了两条街去买阿辉最爱的炸鸡翅,里三层外三层包好,到家时还是热乎的。 开门进屋,玄关处的灯亮着,客厅里安安静静。 厨房传来细细的流水声,她寻着声音蹑手蹑脚靠近,本想从后面突袭阿辉,结果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看清站在水池边的男人,整个人僵在原地,脑子麻了几秒。 室内暖气充足,男人只穿了一件深蓝色衬衣,袖口松松挽上小臂,修长白皙的手指被清水滋润,似涂了层透明的蜜蜡,稍一用力,便显露出手背浅浅的筋骨。 听见动静,蒋逸风偏头看来,淡定地关上水,“回来了。” 安岚环顾四周不见阿辉,大步流星朝他走来,用凶巴巴掩饰内心的慌乱。 “你怎么会在我家?不是,你来我家干什么?” 蒋逸风走到灶前,意面下进煮沸的锅里,拿起筷子轻轻搅动,“你这是两个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同时回答。” “我知道密码,所以进来了。” “这也算答案?” “不满意?”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语气平稳,“我想进来,所以进来了。” “...” 安岚烦透他这副处事不惊的样子,她心跳声都要炸了,他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还有心情折腾做饭。 “阿辉呢?” 安岚土匪似的拉扯他衣服,看似面露凶狠,实则在身高差距下,更像找大人要糖果的小孩,“你把阿辉弄哪里去了?” “这两年他照顾你辛苦了,我给他放了长假。” 男人面不改色,话也说得轻描淡写,“从今天起,我来负责。” “谁要你负责?” 她一脸抗拒,“我不同意。” 蒋逸风扯了下唇,没吱声,全神贯注盯着锅里软化的面条。 安岚忽然想起什么,刚要回客厅拿手机,身后的男人悠悠开腔,“这个点他应该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 她回头愤瞪他,太阳穴的神经扯得疼。 “蒋逸风,你凭什么趁我不在把阿辉弄走,凭什么做决定之前不尊重当事人的意见?凭什么...” “屁股还疼吗?” 话脱口而出,四两拨千斤,成功切断所有愤怒的源头。 “我...” 安岚心慌的垂眼,满腔怒火被人腰斩,想发火又忘了为什么发火,憋半天憋出一句,“要你管。” “我打的啊。” 他低声道,“我当然要管。” 她脸一红,鼓起勇气抬头看他,视线瞥过他略显疲态的脸,眸底布满血丝,笑起来依然魅惑,漂亮的老狐狸时刻都在勾人。 蒋逸风连着一周四处奔波,算起来没正经睡过几小时,但只要见到她,他又觉得一切的疲累都是值得的。 “那晚有事走得早,忘了给你上药。” 他嗓音低了些,“今天补上?” “什么、那晚...” 安岚死咬住唇,嘴硬装傻,“我...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 他唇角漾开一丝笑,弯腰凑近她的脸,“要不要老师帮你回忆一下?” “变态。” 她羞恼地推开他,往后连退两步,跑到门前还不忘补一句气他,“我不要你,你把阿辉还给我,你做饭巨难吃,厨艺比不上阿辉的半根头发丝,我一万个嫌弃。” 男人面色瞬沉,滔天醋意翻涌,正想抓住她好好收拾一番。 小妖精逃之夭夭,跑回房间利索反锁,闷在里头大声叫嚣。 “本小姐宁死不屈,饿死也不吃你做的东西。” 蒋逸风盯着紧闭的房门,冷笑一声。 行。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这个门。 ———— 绵绵每天都在叔叔的巴掌下反复横跳,反正她不怕疼,咱就看个热闹。 明天全是对手戏,冲。 上瘾。 深夜,忽而狂风大作,吹得窗户玻璃乱颤。 瘫在床上的安岚饿到神志不清,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下床,悄悄走到门前,耳朵贴门,认真倾听外面的动静。 屋里静得像一潭死水,半点声响都寻不见。 “滋溜。” 房门拉开细缝,溜出一只出门觅食的小狐狸。 一眼望去,客厅光线昏暗,唯有客厅沙发处的顶灯洒落柔光。 蒋逸风闭着眼静靠沙发,睡着了。 安岚停步,细细打量他的睡颜。 熟睡中的男人像极了博物馆里的人形雕像,绝妙的轮廓线条自带滤镜,让人很想伸手摸一摸,确定他的真实性。 两年后的他,似乎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安岚也说不上来。 升级后的蒋逸风愈发深不可测,少了些骇人的戾气,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沉稳。 那双深谙的眼睛仿佛开过光,一眼能看透人心。 他不再拆穿她的嘴硬,会温柔地一笑而过,再用他的方式把她强行拉进他的世界。 安岚忽然间意识到,他不是偶然出现的。 他是有备而来。 * 冰箱翻翻找找,最后只找到一个番茄。 安岚的自我洗脑能力极强,番茄就番茄,至少能确保今晚饿不死也长不胖。 她拿着番茄欲合上冰箱,身后忽然出现一个人,强行摁住冰箱门。 “饿了?” 声音在头顶炸开,身高差展现得淋漓尽致。 安岚知道身后人是谁,转身时往后退了一步,想方设法远离他的包围圈。 “你不是睡着了吗?”她昂头问。 蒋逸风圈着她的手腕扯到身前,关上冰箱门,顺便抢走她手里的番茄。 “你出来我就醒了。” 他转身走到水池边,弯腰清洗番茄。 安岚凑上去追问:“所以你在装睡?” “你偷看我入迷,我好心配合你,这也有错?” 男人微哑地低音混进流水中,清晰又模糊。 “谁偷看你了,你少自作多情,我唔唔!” 番茄直接塞进她嘴里,酸甜的汁水咬破在唇齿间。 饥肠辘辘时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她饿昏了头,几口干完一个。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显然还没吃饱。 静逸的深夜,叫声放大数倍,听得她脸红发烫。 “没吃饱?”蒋逸风憋着笑,转身走向冰箱,“我再给你煎个鸡蛋?” 欲拉开冰箱门的手被人拽住,他侧头瞥去,安岚撤回手,表情不自然地问:“你做的意面藏哪里去了?” 蒋逸风笑着,“你不是说,宁死也不吃我做的东西吗?” “本小姐勉为其难替你尝尝味道,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哦。” 他冷笑,不阴不阳膈应人,“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屈尊吃我做的这些比不上阿辉半根头发丝的东西?” “” 安岚无语又好笑,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那你给不给我吃嘛?” 蒋逸风偏头看窗外,耳根微微发红,“太难吃,扔了。” “扑哧。” 她没忍住笑出声,抬头对上男人黑沉的脸,被迫收起笑。 果然,厨艺这玩意都是天生的,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增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会就承认,挨打要立正,我早说过你不懂照顾人吧。” 她好声好气的找他商量,“要不你还是把啊” “你要敢说出这个名字,我一定把你屁股打烂。” 半威胁半恐吓的话,配上那张阴森森的脸,简直比恐怖片还瘆人。 安岚想起还未消肿的屁股,瞬间怂了,嘴上不服气地嘟囔,“你无不无聊,越老越爱威胁人。” 小怨妇的娇软语调听得男人熨帖极了,表情缓和不少。 “去沙发上等着,我给你弄点吃的。” 安岚深深怀疑他好心的动机,“你会不会趁机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在挽袖口的手一顿,蒋逸风侧头看过来,唇角微扬,“这屋里还有什么能阻止我对你做任何事吗?” 她怔住,想不出更好的话回怼他,恨恨地瞪他两眼,甩着长发扬长而去。 蒋逸风闭着眼叹息。 杀个人都没她这么难搞。 * 如安岚所料,厨艺黑洞的蒋老大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煎蛋了。 三个黄灿灿的煎蛋放进瓷碗端到她面前,筷子递到她手里。 “吃吧,全是你的。” 安岚有些诧异,大概还没习惯他温柔平和的那一面。 她夹起煎蛋咬了一口,外皮金黄酥脆,内里是流心状态,浓郁的蛋香流进嘴里,填满胃里的空虚。 * 蒋逸风静坐在她身侧,烟瘾来了也强忍住,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忐忑的心终是放下。 他的确不会照顾人。 这么多年没有谁值得他如此细心呵护,安岚算是头一个。 意面是临时跟阿辉学的,也不知哪个步骤出错,做出来的成品难以下咽。 可即算如此,短时间内,他也不会把阿辉招回来。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很幼稚,可还是这么做了。 安岚对阿辉的依赖令他很不爽,酸泡泡炸得满世界都是,连呼吸都捎着醋味。 或许,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小男孩。 对外,蒋逸风是冷酷无情的黑帮大佬,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存在。 对内,他的纯真和善良所剩无几,全都给了安岚。 只有在她面前,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是真正放松的状态。 * 肚子填饱后,安岚端起碗准备去厨房,身前压过一只手,摁住她悬空的手臂。 “我来吧。” 蒋逸风伸手夺过碗,作势要起身。 安岚没再坚持,余光瞥过他小臂内侧的那道疤痕,犹如一条丑陋长虫,印刻在白皙的皮肤上。 “这个是”她抬头看他。 “不要问。” 蒋逸风垂眼,神色淡淡地,“我的回答不会是你想听的。” 她咬住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 “疼不疼啊?” 稀里糊涂,这句话就蹦了出来。 他眸色幽暗地盯着她,倏而笑了,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时耳根泛红,灼烧一路延续到厨房。 明明有过亲密,可丁点的身体碰触依然撩拨他的心。 他很想吻她。 想抱在身上,一边亲吻一边打屁股。 响亮的巴掌声都盖不住她细碎的哭腔,捎着点儿受虐的娇喘,让人无比上瘾。 * 屋外的寒风夹杂碎雪,密密麻麻铺满落地窗。 收拾完厨房,蒋逸风的衬衣下半段已然湿透,从就没干过家务的男人突然上任当保姆,洗个碗手忙脚乱,结束后还能保持厨房的完整性,实属不易。 他回到客厅,见安岚还坐在沙发上,稍稍一愣,“还不睡觉?” “睡。”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他,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在干蠢事,傲娇的哼,“你催什么?” 安岚大摇大摆从他身前穿过,蒋逸风抓住她的胳膊拉到身前,指尖缓慢下移,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处。 “干什么?”她一脸懵懂,“欸你” 下一瞬直接襟声。 熟悉的姿势,熟悉的人,熟悉的掌心灼热感。 “别动。”他按住她乱扭的腰,“给你抹药。” 她乖乖趴在他腿上,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奇地扭头去看。 他脱下弄湿的衬衣,赤裸的上半身肩宽腰细,身材比例让人嫉妒,暖光照得胸前两点粉粉嫩嫩,看得她又饿了。 “抹药就抹药,脱什么衣服?” “衣服弄湿了,不是故意脱了诱惑你的。” 蒋逸风漫不经心地解释,拿出药膏抹在指尖,另一手扯下她的睡裤,连着内裤一起扒到大腿。 雪白臀肉上印满深红发紫的指痕,强烈的视觉冲击顶到呼吸。 他压抑不住地喘了声。 安岚头皮发紧,小声嘀咕,“你只准抹药,要是还敢干别的事,我就,我就” 蒋逸风挑眉,“就什么?” “我就离家出走,玩消失。” “玩消失?”他慢慢咀嚼这话,倏地笑了,“你能走出两条街,我就给你抓回来。” “你还有没有人性?” “没有。” 安岚气绝,扭身想挣脱,他出手摁得更紧,惹急了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唔。” 她闷哼一声,瞬间老实了。 男人细致地给她抹好药,掌心轻轻揉弄,温柔地雨露均沾。 淡淡痛感交融化在要命的酥麻里,安岚咬紧嘴唇,娇吟从唇角溢了出来。 “啊啊嗯” 蒋逸风喘声变重,“啪啪”又是两巴掌。 “还叫!” 安岚全身紧绷,气息打颤,“嗯你别嗯摸得那么色情” 他偏头看别处,抑制喷涌的欲念。 总得给她一点时间养养,不然旧伤未愈,新伤又起,她又有借口可以记恨自己。 蒋逸风淡定的抹完药,拉好裤子,翻身过来抱在怀里,低眼一瞧,怀里的人儿脸红似血,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无声地邀请。 他喉头用力滚了下。 想亲她。 * “滋滋。”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摸过手机瞥了眼,安岚也看见了。 来电显示,司晴。 ———— 无药可救。 电话铃声持续不断地响。 蒋逸风看了一眼安岚,选择挂断。 可那头锲而不舍的打来,铃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我接个电话。” 他轻叹了声,抱起她放回沙发,径直走向小阳台,顺手关上阳台门。 * 半封闭式的阳台,三面透风。 靠近围栏处摆放一整排的绿植,风雪侵蚀下依然保留清新的嫩绿色,极具生命气息。 屋外风很大,冷风灌进衬衣领口,撩起的衣角在风中狂颤。 “我在北岛。”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那头停了两秒,平静的说完后话,结束语直截了当,“ethan,你可能需要回来一趟。” 蒋逸风沉沉闭眼,烦躁的心绪正在蚕食他的理性。 “我知道了。” 他摁断电话,转身时,安岚就站在门口。 风吹开她脑后的长发,似被水流冲乱的海草,漂浮半空的发丝遮住眼睛,潮湿的黑瞳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我” 安岚轻声打断,“你这次又要去多久?” 他静静看着她,沉默了。 “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现就出现,蒋逸风,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像傻子一样在原地等你?”她一字一句地质问。 “我没这么想过你。” 他没办法给她准确的答案,只能承诺,“我会尽快回来。” 如果不是非常棘手的事,他也不会连夜赶回去。 他很想抱着她睡觉。 真实存在的温热软绵,不在梦里,也不在监控视频中。 * “呵。” 安岚自嘲的哼,藏于眼底的水汽愈发泛滥,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绵绵。” 他上前想去触碰她,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她后退一步躲避,拉开安全距离。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把你放下了。” 安岚吸了吸鼻子,呼吸发酸,“我以为我已经习惯没有你的生活,再也不会想起你,可为什么你一出现,我还是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想不明白,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承认,见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很多不愿回想的片段如潮水涌现,撞碎本就不坚固的外壳。 她还是很在乎,会吃醋生气,会像小怨妇一样想要问清楚。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好像重复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纠缠。” 安岚抬头看他,幽怨里夹杂一丝委屈,“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非要把我的心搅得稀巴乱,你可以永远消失的,也许时间再久一点,我就把你忘了,也许” 蒋逸风一把扯过她抱进怀里。 阳台的风刮得很大,时间仿佛静止。 良久,他喉间滚出一声叹息。 他知道她想听什么,或许说想在他这里确定什么。 他愿意毫无保留地把心摊开给她看,但眼下明显不是最好的时机,千里之外还有一堆破事等着他处理。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身份和责任,短时间内,没办法只当她一个人的蒋逸风。 安岚安静贴近他的胸口,听着胸腔内紊乱的心跳声,没来由地一阵失落,眼泪打湿他的胸口。 “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蒋逸风温声细语地哄,“最迟一周,我一定回来。” “你回来干什么?”她闷闷地打他一拳。 “回来,继续给你补课。” 扒开那层面具,戾气褪散,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他。 比起凶巴巴的威胁,安岚似乎很吃软调,傲娇地哼,“你别用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不吃这一套。” 蒋逸风低低的笑,牵着她走到沙发,拿起药膏塞进她手里,低声叮嘱,“每天记得擦药。” “不擦。” “不擦怎么好?” 他一本正经说骚话,“不赶紧好,下次怎么继续?” 安岚耳根发烫,药膏扔在他身上,两手推着他往门口走。 “你走,你走,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了。” 他用力摁住她的手,幽暗的目光盯紧她,“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她头皮发麻,条件反射捂住他的嘴,郁闷地瞪他一眼。 男人眼眉上扬,笑容藏不住。 “滋滋。”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她默默撤回手,口是心非地驱客,“蒋叔叔,你该走了。” 蒋逸风瞄了眼手机,随手摁断,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想抽身时被人扯住衬衣,保持呼吸相闻的距离。 “老实说,你有没有其他女人?”她很小声的问。 “其它?” 他一脸无辜又无语,“我折腾你一个都够呛。” “你回答问题,不准转移话题。” 他微微蹙眉,屈指在她额前敲了敲,“脑子这么笨,怎么考上西大的?” “喂。”她不服气的打落,“请你对高才生放尊重一点。” 男人恶劣地笑,幼稚心作祟偏要弄乱她的头发,乐此不疲地看她气急发飙。 “蒋逸风!” “走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转身走向电梯,掏出手机正要接通,听见有人在后头嚷嚷。 “反正你不在北岛,能不能把啊” 蒋逸风骤然停步,后面也跟着没声了。 “砰”地一声巨响,大门摔上。 他看着眼前紧闭的电梯,无奈摇了摇头,随即接通电话。 “是我,今晚回意大利。” * 蒋家的产业遍布世界,重心在意大利和俄罗斯。 帮派初期靠贩卖毒品和走私军火发家,二十年内势力不断壮大,几乎垄断整个俄罗斯,进而扩展到全世界。 两年前,蒋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蒋逸风作为长子开始接手家族生意。 他厌恶毒品,见过太多因毒品而丧命的人,接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切断这条产业链,大力发展赌博和色情,填补利益缺口。 可毒品作为产业大头,这个决策显然影响到帮派里那些老头的利益,明面附和,背地杀心四起,想尽各种方法除掉他。 将逸风站在刀口浪尖上,用了整整两年时间稳固势力,最大化扩宽商业帝国,但也在这个过程中与很多帮派结怨结仇。 他并不热衷杀人,死在他枪下的全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亦或者是叛徒。 大概在他还是小孩的时候,曾目睹蒋父枪杀家里的老管家。 那时他还小,理解不了蒋父的所作所为,长大才知道,老管家是敌对帮派派来的卧底,泄露不少重要信息,直接导致几十名手下因此丧命。 故此,蒋逸风对待叛徒的态度零容忍。 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 以死谢罪。 * 十二月的意大利,冰雪封城。 大雪覆盖整个山头,立在悬崖峭壁旁的巨型城堡同皑皑白雪融为一体,银装素裹,如梦如幻,美得像魔法世界的产物。 空旷的地下室内阴冷刺骨,头顶灯光接触不良,吱吱冒着电流。 铁门拉至最大,一阵急促躁动的脚步声逼近。 蒋逸风走在前,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黑色大衣盖住挺括的定制西装,线条锋利,一举一动极具压迫感。 * 正中央摆放着用来绑人的架子,上头吊着三个半裸的外籍男人。 经历过好几轮的酷刑,重迭的伤口皮开肉绽,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蒋逸风停在他们面前,摇晃的光源拂过他的眼睛,眸光沉静,杀意悄然绽放。 其中两人已经不省人事,唯一还算清醒的男人叫wolf,英国人,跟在蒋逸风身边几年,帮派内的地位仅次于阿雷。 wolf见到蒋逸风,肿起的厚嘴唇不断吐出血水,含糊不清地喊他名字。 蒋逸风冷冷盯着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纯正的伦敦腔,锉骨的深寒。 优雅绅士拿枪抵住你的头,随时送你归天。 “叛徒。”他面露阴森,“因为你的一句话,北面赌城死了20多人,全都是和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wolf羞愧低头,艰难的吐字,“对不起,我需要钱。” 蒋逸风微微一笑,“这个理由,不合格。” wolf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死亡的恐惧爬满全身,颤颤巍巍地求饶,“风哥,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一条狗命,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作马” 话说到一半,他毒瘾忽然犯了,全身剧烈抽搐,狂流的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蒋逸风听他语无伦次地求饶,眸底的戾气已然到达顶峰。 他的视线扫过三人胸前的黑鹰刺青,偏头看了眼阿雷。 阿雷走到火炉旁拿起烫红的铁器,精准命中黑色图腾,印记在烈火里灼烧,血肉逐渐熔化。 * “砰。砰。砰。” 三声枪响紧随其后。 地下室恢复平静,空气里弥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蒋逸风静默几秒,放下枪,头也不回地离开。 * 深夜,城堡上下一片死寂。 蒋逸风站在窗边抽烟,每一口都吸得很用力,吐烟时,心脏还会跟着抽搐一下。 “ethan。” 身后有人叫他。 他站着没动,知道来人是谁。 屋外,一个高挑知性的美人推门而入,衬衣包臀裙高跟鞋,经典的OL装扮。 司晴,她是蒋逸风的干妹妹,也是他缔造的灰色世界里不可或缺的商业伙伴,漂亮有头脑,曾是金三角训练出的女杀手,干净利落的身手不亚于阿雷。 司晴走近,停在他身边,侧头看他,“后面的事全都处理好了。” 蒋逸风掐灭烟头,语气淡淡地,“你办事,我放心。” 他转身走向沙发,修长的身体深陷进去,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白衬衣解开最上面两粒扣,烦闷的怒气顺下来,呼吸顺畅不少, “既然觉得辛苦,何必这样两头跑?” 司晴跟了过来,贴着旁边小沙发坐下,神色难掩心疼,“北岛那边的事,交给阿辉解决就好。” 他仰头靠着沙发,闭目养神,“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是有些事,还是有些人。” 蒋逸风听得懂她的炫外音,眉心一蹙,不愿与她争论。 “太晚了,你回房休息。” 司晴苦笑一声,忍不住质问:“为什么每次提到她,你就会变得非常奇怪。” “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如果你真想保护她,你就应该让她离你远一点,万一,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ethan。”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无比坚定,“如果真有万一,我也会让那颗子弹打在我身上。” 司晴怔住,满眼不可置信。 “你疯了?” 他没说话,唇边滑过一丝怪诞的笑。 早在第一次见她时,他就疯了,疯得无药可救。 * 同是大雪纷飞的冬夜,暗黑的屋里遍布尸体。 蒋逸风循着哭声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的那一刻,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冲出来扑倒他。 “爸爸死了,他被人用枪打死了。” 她惊恐地碎碎念,眼泪流个不停,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那时的他并不会哄小孩,纠结半晌憋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能任她把衬衣当纸巾蹭眼泪。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嗓子都哑了,她才抬起头看他,瞪着一双通红的泪眼,抽抽搭搭地问:“你你是谁啊?” 他闻言笑了,搞不懂小姑娘新奇的脑回路。 “我叫蒋逸风。” 他沉声回答,鬼使神差地替她擦眼泪。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监护人。” ———— 圣诞节。(上)一更 临近圣诞节,沿街的商铺门前全是圣诞树。 修理店内放着舒缓的爵士乐。 店里空间不大,仅能容纳两台车。 其中一辆是改装版的GTR,有人滑进车底,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裸露的小腹肌肉凸显,线条感很优美。 “苏苏,后天圣诞节,你会在北岛吗?” 安岚反坐在木椅上,时不时抿两口啤酒驱寒,“江潮说酒吧有圣诞变装晚会,我们一起去呗。” “后天有比赛,去不了。” 苏钦洛从车下滑出,扳手扔进工具箱,拿过干净毛巾擦手,“江潮在啊,你找他做伴。” “别提了,最近我都快烦死那家伙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起身去冰箱拿酒,“自己的课不上,天天跑来蹭我的课。”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很喜欢你。”苏钦洛刻意停顿,笑着说完,“的课。” “你什么时候见他认真念过书?” 安岚递给她一瓶酒,苏钦洛仰头灌了两口,轻靠着身后的白墙,偏头看她,“我问你,读书的意义是什么?” “扩宽思维,丰富认知。” “然后呢?” 她思索半晌,不确定地问:“挣钱养家?” 苏钦洛浅浅一笑,“他从出生起就已经站在终点线,过程真的那么重要吗?” “虽然很扯,但也不无道理。” 安岚平静地说:“但我认为学习的根本不只为了钱,更是为了找到人生价值,即算未来的某天我变成坏人,我也希望自己是个高智商坏人,用脑子办事远比砸钱更有性价比。” “不愧是大学教授的女儿,受教了。” 苏钦洛满眼钦佩地看她,话风一转,“你的蒋叔叔呢,不陪你过圣诞节?” 这话轻易刺破女人隐忍的火气,戳两下就炸。 “不守信用的男人,我是脑子有泡我才信他的鬼话,半个月不见人影,言而无信什么的最讨厌了。” “你是生气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苏钦洛对她太了解,一眼看透小心思。 “狗才担心他。”她心虚地哼。 苏钦洛凑近盯着她的脸,故意逗她,“我看看,这是谁家的西施犬这么漂亮?” 安岚又气又羞,“苏苏!” 她点到为止,笑着转移话题,“对了,阿辉回来没?” “没。” 说起这个安岚就难过,有种失去全世界的悲凉感,“他还在夏威夷度假,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支支吾吾说得看蒋逸风的意思。” 苏钦洛好奇地问:“你是干了什么事让你家蒋叔叔吃醋吃成这样?” 她一怔,“吃、醋?” 苏钦洛笑而不语,回房拿了一件冲锋衣,顺便挑了个粉色头盔递给她。 “走吧,送你回家。” “你确定这个天骑机车?” “十分钟后,江潮会抵达这里,你是选择跟我走还是坐他的车?” 安岚不带一丝犹豫的起立。 “走,立刻马上。” * 正如苏钦洛所料,安岚前脚进家门,后脚追命电话就打来了。 她低头瞥了眼,长叹一声,认命似地接通。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明天我就两节课,你不用非得陪着我。” “江潮,你是哪个零件坏掉了吗?精力这么旺盛你去找其他女人啊,你天天缠着我干什么?” 这段时间累积的怨气全数爆发,她噼里啪啦发泄一通,闷气顺了不少。 她以为他会生气,结果他当没听见,自说自话,“圣诞节我想和你一起过。” “...” 安岚彻底无语,选择绕开话题,“苏苏后天有比赛,可能去不了酒吧。” 他一字一句,清晰明了,“我说,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你最近到底在发什么疯?”安岚高声质问, 那头倏地安静几秒。 低迷的声线穿透电流,刺得耳朵疼。 “我怕蒋逸风出现,我就没机会了。” 即使胜率不高。 我也想和他公平竞争。 * 冬季的俄罗斯,神秘而美好的国度。 暮色降临,狂风怒吼,大片雪花飘落在地上,世界被厚厚积雪覆盖,像一座冰封的巨大迷宫。 莫斯科的街道显得十分宁静,路灯暗黄,行人寥寥,整排汽车匀速穿过,留下一长串深凹的轮胎印。 车内气氛极其压抑。 蒋逸风静坐在后座,扯散领带拽在手心,五指泛白,青筋暴起,阴翳的情绪在短时间内冲上顶峰。 帮派里那群老家伙近期愈发寸进尺,早不满他一意孤行切断毒品生意,现在竟敢背着他私下进行交易。 蒋父得知此事后并未出言阻拦,反倒把他拉过去好好训斥一顿。 蒋父是个很标准的俄国男人,粗犷霸气,满脑子只有利益跟权利。 涉及原则性问题,蒋逸风寸步不让,父子俩为此发生激烈的争吵,后来不知怎的,话题莫名引到安岚身上,蒋父颇有微词。 “我很早就警告过你,女人只会束缚你的脚步,你想拥有更多,必须放弃本就不该存在的人。” 蒋逸风眼眸一抬,冷声道:“这是我的事。” “我不管你,外面多的是人想管,你就算把她藏到天涯海角,一样会被人找到。” 蒋父意味深长道:“她不死,她就会害死你。” * 这段时间蒋逸风真的很忙,忙得满世界飞,半个月绕了大半个地球。 他不是机器人,他也会觉得累,很多个夜里很想给安岚打电话,却又在按下拨号键的那一刻停下。 她乖巧的很,这么久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他失言了,她也不质问,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期待过。 很多时候蒋逸风觉得自己有病,他幻想过自己血肉模糊地出现在她面前,想看她心疼,想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一点点的在乎。 想到这里,他侧头望向车窗外,自嘲地笑笑。 到了这个年纪居然还被一个小姑娘拿捏到死,说出来都丢人。 他从口袋里摸烟,无意瞥过路边闪闪发亮的圣诞树,眉头微皱,询问前排的阿雷,“圣诞节到了?” 阿雷点头,“明天就是圣诞节。” 蒋逸风沉思半晌,点燃指尖的那根烟,浅吸两口吐出。 “明天回北岛。” “风哥。”阿雷知道他回去的原因,还是忍不住提醒,“巴西帮那边不好推,,,” 他笑着吐了一口烟圈。 “圣诞节不陪她过,她肯定记恨我,以后更不好哄。” “...” 阿雷闭嘴。 拥有一个恋爱脑的老大是什么体验? 这个问题只有远在夏威夷被迫休假的阿辉最有发言权。 他欢快地跳着草裙舞,泪流满面地给阿雷打电话。 “哥,我到底做错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等着吧。” 阿雷笑着叹气,“风哥什么时候消醋,你什么时候解封。” 圣诞节。(下)二更 圣诞节当天,酒吧长街人潮涌动。 夜里10点,最火的那间酒吧已然排起长队。 二楼正中间的卡座是江潮的专属,他一年在这里随便消费几百万,当仁不让的VIP。 他今天喝得很慢,拒绝所有上前敬酒的人,专注力全放在安岚一个人身上,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我想去厕所。” 安岚喝到微醺,低手扒拉红艳艳的短裙,仰头看圣诞老人装扮的江潮,“圣诞老人,你带我去。” “好啊。” 他欣然应下,拉着她起身。 卡座到厕所有一段距离,他的指尖轻轻滑过纤细的手腕,试探着想要牵手,触碰到掌心时,安岚下意识挣脱,抬头瞪他一眼,“别他妈吃我豆腐,我没醉。” “我是怕你摔倒。”他笑着解释。 “少来。” 她推开他,踉踉跄跄走向厕所。 最后那杯喝的太快,胃里翻江倒海,连吐两轮才勉强好受一点。 安岚走到水池边,捧起水认真漱口,滑入喉头的冰水溶解体内燥热,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掏出口红补妆。 妖娆卷发披散在白皙肩头,双颊绯红,烟熏妆极尽魅惑,性感的系脖款低胸红裙,裙边还镶嵌一圈毛茸茸的雪白。 她静靠着墙醒酒,手机在指尖绕了几圈,纠结着犹豫着,倏地一笑,收起手机往外走。 江潮站在外面抽烟,余光瞧见那抹鲜红,径直走来。 “还继续吗?” 他细心的替她摆正歪斜的鹿角头饰。 “不了,里面好闷。” 她醉眼迷离地笑,“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我去拿衣服。” * 今晚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洁白的雪花在半空撕碎,宛若散落的蒲公英在路灯下尽情跳跃。 酒吧街人满为患,他们绕过人群,走到相对安静的街口。 安岚晕得厉害,靠着电线杆小口喘息。 “醉了?” “还好,有点晕。” 江潮不自禁地靠近,伸手帮她拉好棉袄拉链,“去我家继续喝?” “不去。” 她白他一眼,慢动作推开他,他顺势抓住她的手。 一拉一扯,打情骂俏。 “喂。”安岚挣扎无果,皱眉不耐烦,“松开。” 街口的路灯自黑夜洒落,橘黄色的柔光照拂娇媚的侧颜,醉酒后的小女人眼波流转,水雾朦胧,分外诱人。 “绵绵。” 他喉头发紧,低低地唤。 “你” 声音碎在风雪里,戛然而止。 骤然逼近的脸,滚烫如潮的呼吸,滑过后腰摁在电线杆上的手,半环抱的暧昧姿势。 鼻尖倏地一热,触感柔软。 她双瞳撑大,震惊到无言,木讷地盯着他。 “我喜欢你。” 他紧张到气息狂颤,呼吸压近一寸,“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我” 安岚嗓音哑了,理智告诉她必须推开,可当手按在他胸口,他用力摁死,眼底有灼光在燃烧,忍不住低头凑近 街边两道车灯猛然亮起,白炽光源点亮夜空。 安岚抬手遮挡,待眼睛稍稍适应,她目光慢慢延伸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满脸肃冷的阿雷,男人从车上下来,整个人隐藏在光后,唯有那双森冷刺骨的眼睛,透过冷风直直穿进她身体里。 他定定地看着她,眸光发热发烫,燃起深红色的幽火。 江潮也看见了,转头问安岚,“你要和他走吗?” 安岚沉默片刻,摇头,“我们走。” 他长吁一口气,故意当着蒋逸风的面牵起她,径直走向街边的超跑。 * 性感的轰鸣声炸响夜空,车尾灯很快消失在街角。 蒋逸风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下一秒猛地拉开驾驶位的门,声线冰冷。 “下车。” 司机吓得一激灵,声音哆嗦,“风哥。” 男人耐心尽失,暴力地扯出司机,上车后猛踩油门,瞬间消失无影。 * 大雪天的夜晚,两辆豪车在宽阔的马路上肆意狂飙。 跑车带头拐进偏远的郊外,两道立着光秃秃的树干,路灯时有时无。 安岚两手拽紧安全带,闭眼不敢看前面,肩头一颤一颤的,都快要吓哭了。 蒋逸风追得很快,快追上车尾时速度不减,狂躁地撞上去。 “砰——” 剧烈的冲击逼得江潮狂踩刹车,车轮滑着雪地急速摩擦,原地转了几圈,最终有惊无险地停下。 安岚魂都吓没了,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后方传来沉重的摔门声,紧接着,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她连人都没看清就被一股蛮力强行扯出来,扯到他身边。 女人吃痛地反抗,挣脱不开直接用脚踢。 蒋逸风冷冷看她,躁动的喘息盖不住满腔怒火,声音没有温度,“如果你不想他死,你就给我闭嘴。” 安岚瞬间安静。 她亲眼见过他杀人。 她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 车内的江潮也跟着下车,瞧见被禁锢的安岚,条件反射想要上前。 一步之遥,冰冷的枪口死死抵住他的头。 空气仿佛凝固。 郊外冷风呼啸,气流间弥散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后面陆续跟上来几辆车,团团包围此处,泛白的车灯将夜晚照得通明透亮。 车内的阿雷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到。 蒋逸风虽是外籍,但他在境内一直低调行事,不管是生意还是生活,从来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境内掏枪,眸底全是凛冽的杀气。 他是真想置人于死地。 “蒋逸风!” 安岚晃过神,用力在他小臂咬一口,趁他松懈时顺利挣脱,两步冲到江潮面前,一把抓住蒋逸风握枪的手,下移抵在自己胸口。 “你要不放他走,要不杀了我。” 蒋逸风静静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开枪啊。” 她偏要激怒他。 沉默良久,他冷笑一声,眸底最后那丝光源熄灭,扯着漂浮的灵魂直直坠入地狱。 江潮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做不到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伸手用力拉扯她。 “绵绵” “你走。”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他妈叫你走。” 江潮纠结片刻,最后乖乖转身离开。 跑车的引擎声由近至远,很快驶离。 * 空寂的雪夜只剩下他们两人。 四目相对,一个憋着火,一个揪着怨。 蒋逸风缓缓放下枪,面无表情地拉着她走到前车,拉开副驾驶车门把她强行塞进去。 安岚扭身不肯配合,嘴上还不知死活地叫嚣,“你为什么不开枪?你应该杀了我,反正你是个变态,我迟早都会死在你手里。” 他屏住呼吸,目光扫过女人泛红的眼眶,猛然扯开她的棉袄,盯着胸前那片耀目的雪白,远比毒品还诱人上瘾。 枪口滑过细腻的乳肉,一点一点下移,顺利探到裙下,隔着内裤重重顶了两下。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 蒋逸风弯腰凑到她耳边,咬碎的字符徘徊在深渊,“我就把这个,插进你身体。” ———— 泄欲。p??18w??ip 二楼尽头的那间房,蒋逸风的卧室。 悠长的走道,昏暗的壁灯,凌乱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直到有人踹开房门,强行拉拽安岚进屋。 走廊的暗灯透进房间,地面映出暖金色折角。 “砰。” 门关上,全世界陷入黑暗。 她被一股蛮力甩向半空,跌落在绵软大床上。 床头灯光源微弱,盛怒的男人覆上来,完全禁锢的姿态。 蒋逸风双瞳赤红,盯紧那双潮湿的眼睛,一眼看透她的恐惧。 “你怕我?”他很轻地笑。看後續章幯⒐到:??????xS.?o?? “你在乎我害不害怕吗?”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平静地继续说,“如果你真的在乎,刚才你就不会撞车,更不会用枪指着我的朋友。” “朋友?”他提唇冷笑,“哪种朋友?可以上床的那种吗?” “蒋逸风!” “我他妈要是今晚没来,接下来你们打算干什么?”他声音发了狠,吐息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把你带回家,扔到床上撕烂你的衣服,按在身下狠狠干你” “——啪。” 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记。 他的头扭向一边,额前碎发遮过眼睛,却遮不住那抹受伤。 “我和他睡了又怎样?” 这段时间失联的委屈憋到极致,她哭着大喊,“我乐意和他睡,我愿意和全世界的男人睡,但我就是不想被你玷污,因为脏,因为你洗干净的手上全是血,蒋逸风,你就是一头没有人性的怪物,你根本就没有资格管我。” 男人全身僵住,紧绷的胸口有什么裂开,一点一点往外淌血。 他一直以为她能懂,懂他内心的纠结和痛苦。 可事实是,她眼中的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你说得对,怪物怎么能玷污你?” 他声线倏然变了个调,压得很沉很沉:“怪物,只会撕烂你。” “啊——你——唔!” 惊慌地呼声被塞进嘴里的东西堵死。 她的内裤。 在他手里碎成了一块破布。 扯开碍事的棉袄,性感红裙彻底暴露,蒋逸风低眼扫过那条诱人的浅沟,满脑子都是她穿着短裙浅笑嫣嫣的画面,喘息持续加重,脑子都快烧焦。 “唔唔唔!” 她被人翻身摁在床上,红裙从下面撕开一条细长的布,绑住她的双手锁在后腰。 撩起的裙摆下方,微撅的翘臀白皙浑圆,下次的指痕还未完全消退,浅浅的青色撞进眼底,仿佛烈火点燃夏夜的枯木,火光燎原整个胸腔。 他解开腰带,折迭,冰冷的皮革挥向颤巍巍的臀肉,新鲜出炉的红印有棱有角。 “啪、啪、啪。”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发泄他心口那团火。 “呜呜——” 安岚崩溃大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很快浸湿枕头。 她哭得越压抑,他越亢奋,稍有兴致地欣赏被抽麻的红屁股,喉间干涩得厉害。 “爽吗?” 他笑带嘲讽,解开衬衣盖住她的头,满背刺青在夜晚愈发狰狞。 衬衣遮过仅有的光亮,感官世界拉至最大。 “嗯嗯唔” 她细密的哼,遭不住湿软柔韧的舌头。 男人两手揉抓臀肉,淫糜的舔舐那片红海,舌尖有耐心地描绘臀肉优美的线条,舔着舔着,他眸光往深了去,突然把她摆成跪姿,两手用力掰开。 浸泡在蜜汁里的花瓣微张,流淌的淫液往下滴水,正中间的肉核小巧饱满,红红的很是诱人。 他埋头舔了上去,含出肉核卖力的啜。 “呜唔” 安岚全身一颤,呼吸声停了。 他舔得太过色情,吸汁的黏糊声灌进耳朵,听得人面红耳赤。 隐忍的呻吟堵在破布里,时而短促时而绵长。 他一边舔穴一边揉臀,刚印上的红痕很快又被巴掌印覆盖,色泽深了一度。 安岚的呜咽变得急促,受不了这种重迭的刺激,身体剧烈抽搐几下,没多会儿便喷了出来。 蒋逸风冷不丁被糊一脸淫水,悠悠直起身,舔干净唇边的热液,低眼看着被禁锢身下的人儿,笑里充斥邪气,“想挨操了?” 拉链下滑,跳出来的性器粗热滚烫,充血的海绵体硕大光滑,轻轻顶着股沟戳到穴口,两片粉唇受刺激般疯狂收缩。 “嘶” 他仰着头重重地喘,微陷的头部被软肉吸得舒服极了,花汁一波一波浇在上面。 “绵绵。” 蒋逸风轻声唤她,温柔的刽子手正用刀刺破她的皮肤,“记住了,怪物就是这么干你的。” “嗯嗯!——呜——” 她痛到面目狰狞,眼泪喷涌似地溢出来。 猝不及防的插入,大半根肉器破开紧致甬道抵到那层轻薄的阻力,他停顿两秒,眸底冷光浮现,猛地挺腰一送,整根强行喂进去。 安岚身子狂抖几下,疼得两腿打颤。 里面太紧了。 汁水充裕,又热又紧。 弹性十足的内壁宛如加热后的果冻,湿黏柔软,戳两下全是甜汁,搅着破碎的血丝均匀包裹在性器上,微微抽离,混合淫液的鲜血顺着棒身往下滴,砸在床单上。 蒋逸风看见了,心狠狠揪了一下,可仅存的良知很快被欲念吞噬,人性被他抛之脑后。 “怪物操你还这么多水” 他轻蔑地笑,“骚不骚?” 深红性器在体内肿胀几倍,完全不给她适应的时间,两手握紧屁股,一下一下往里狠撞。 尖锐的痛感密密麻麻钻进身体,撕裂开的心脏不断向外拉扯。 安岚完全失去反抗能力,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闷哼声越来越细,越来越轻。 她好像要死了,痛到快要晕厥。 “啪啪啪啪——” 撞击声清脆刺耳,小腹与臀部紧密碰撞,底端茂盛的毛发快速擦过穴口,激荡丝丝酥麻。 他猛地插了数百下,解馋后勉强停下,保持静止状态,眯着眼享受多汁软肉层层包裹的快意。 不知何时,身下的哭声停了。 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折腾,像是被人丢弃的烂布娃娃。 蒋逸风终于回了点理智,低身覆上去,解开她手腕的束缚,扯下衬衣,把她翻过身,从正面插进去。 他捞起她的腿勾在腰后,每一下都顶到她承受不住的深处,低头看她哭红的鼻尖,睫毛沾染朦胧湿气,泪意根本止不住。 “真紧。” 男人咬牙低哼,抽送的频率逐渐疯狂,笑着舔干净她眼角的泪。 “养你这么久,第一次赔给我,这个买卖很划算。” 塞在嘴里的破布被人抽离,哭腔还未出嗓,男人的舌头伸了进来,强迫她接受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她怨恨的啃咬他的唇,他不躲不闪,捏住她的下巴狂吸舌头,紧密交合的下体持续撞击,他毫无节制,愣头小伙似的满脑子只有横冲直撞。 “呜唔” 唇瓣被人咬破,浓烈的血腥气充斥口腔。 他皱着眉分开半寸,舔过唇角的伤口,近距离盯着那双湿红的眼睛。 “疼不疼?” 安岚不吱声,用沉默回应暴行。 “疼就对了。” 他扬唇一笑,勾起细白的两腿用力圈住他的腰,轻松将她抱在怀里,换成更亲密的坐姿。 这个姿势比刚才顶得还要深,仿佛一下捅进五脏六腑里。 “呜呜” 她软着嗓,哭得梨花带雨。 男人脸色微变,好不容易燃起的恻隐之心,却被猫叫似的娇吟戳得四分五裂。 “别咬这么紧,吃进去。”命令的口吻。 他两手抓着臀瓣往上顶,引导她上下吞吐,她不愿配合又挣脱不开,几个来回下来,酸胀之余竟多了一丝丝的愉悦。 蒋逸风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不似之前那般紧绷,嫩穴软得跟水似的,越戳越紧,抽离逐渐变得困难。 “舒服了,嗯?” 她扭头不理,埋在颈边咦啊乱叫。 “问你话,回答。” 他不满她的态度,掐住后颈强行面对面,眸光一秒凶狠,“不说我就干死你。” “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抽插太过激烈,半边身体直接麻掉。 女人找不到支撑点,无助地抱住他。 “说话!” 火热的大巴掌用力扇臀,穴内也跟着一紧,持续往外喷水。 她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蒋逸风忽然停下律动,抬头看她。 妖娆的长卷发凌乱不堪,酡红小脸满是泪痕,红裙被他撕得破破烂烂。 他抬手解散缠绕她后颈的系带,暴戾撕开乳贴,雪白的肉团跳到嘴边,粉色小肉粒轻轻擦过嘴唇,他也不客气,含住细细舔弄。 “唔嗯” 电流般的触感迅速窜进身体,痛觉在一点点消退。 坐姿太适合一边干一边舔奶,吃进嘴里还不够,他偏要吸出深红的草莓印,听她吃痛闷哼,宁愿咬破嘴唇也不愿开口求他。 渐渐地,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 区别于隔空瘙痒的酥麻,那团火焰自被填满的地方悄然绽开,流淌进血液,撩拨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唔唔!嗯!” 在一阵激烈地肏干过后,那股销魂入骨的快感瞬间淹没两人,高潮时她叫得跟丢了魂似的,低头狠咬他的肩膀。 同一时间,蒋逸风也被紧缩的肉穴吸得腰眼发麻,低吼着深深的射进穴里。 良久,他保持姿势不动,耐心地等她从云端上方漂浮落地,再抱起她离开大床,径直走向浴室 “去哪里?” 她脑子昏沉,终于开口说话。 “圣诞节还没过完。” 浴室门关上。 男人的声音很快被水声覆盖。 “泄欲用的玩具,我要反复使用。” __ 标本。 大雪下了一夜。 临近天亮,雪势转小,碎雪宛若一抹柔软的白纱均匀点缀世界,柔和且宁静。 浴室门紧锁。 门外的蒋逸风背倚着墙,神色复杂地闭上眼。 * 倾泻而出的流水似打翻的珠盘,坠落的每一颗珠子全化作眼泪,融进虚白水汽,持续不断地冲撞她的心。 安岚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哭得惨烈又委屈。 身体的疼痛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她那么骄傲的性子,被人当成性奴折磨一夜,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凌乱不堪的大床,她像是被撕坏的布娃娃,雪白肌肤遍布青红相间的咬痕,最后冲刺时他撞得太狠,她痛得整个弓起身,流着泪软声求饶。 “不要...不要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疼...” 蒋逸风低头看她,刚燃起的心软迅速被满腔戾气遮盖。 满脑子都是她恐惧厌恶的眼神,还有那声没有感情的“怪物”,真把他的心刺透了。 “我也疼。” 他邪恶地笑,猛地抽离她的身体,两指并拢强行挤进湿软处,覆上来亲密地吻她,用唇堵住她的哭腔,舌尖探入忘情的厮磨搅弄。 “我陪你一起疼。” 他把她翻过身,按着细腰从后面进入,滚烫肉身戳破满满肉汁,顶到深处时她往前一簇,整个人瘫软下去。 “蒋逸风...呜...” 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逐渐分不清楚痛苦的来源。 身体多一点,还是心多一点。 * 安岚从浴室出来,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路姿势略显怪异,撕碎的红布洒了满床,却遮不住床单上触目惊心的鲜红,同时也预示着那场性爱有多么激烈。 室内暖气充足,单穿浴袍也不觉得冷。 安岚又累又困,侧头瞄了一眼大床,径直走向沙发,蜷缩着靠向沙发背,闭眼睡了过去。 * 同一时间,隔壁书房。 蒋逸风静坐在办公桌前,长时间一动不动,盯着屏幕里熟睡的人儿发呆。 “风哥。” 阿雷端来甜汤,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这个还要送过去吗?” “算了。” 他嗓音哑哑的,“她睡着了,别吵醒她。” 阿雷只能在心里叹息,不知该怎么安慰比较好。 千里迢迢跑回来陪她过圣诞,百忙之中还不忘准备圣诞礼物,没想到最后竟闹成这个样子。 在阿雷认知中,蒋逸风并不是一个轻易失控的人。 他年纪轻轻独挑大梁,终日周旋于牛鬼蛇神之间,时刻保持清醒和果断,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 唯独面对安岚,他脸上的面具仿佛被扒光,纯净而赤裸,以最真实的样貌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不知道,真实的代价是伤害翻倍。 失控不是偶然。 是他太在乎了。 在乎到不知所措,在乎到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放任自己用最恶劣的手段去伤害她,惩罚自己。 * 天亮了。 晨曦的柔光铺进房间,冲破黑暗,照亮光明。 她头重脚轻,晕得厉害,记不清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体越来越热,似有一团火焰在烘烤她的背,喷涌的汗水浸润全身。 “绵绵。” 似乎有人在叫她。 可她实在太累,勉强睁开一半眼睛,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人的手,再闭眼,已然不省人事。 * 清早,安岚突发高烧,体温直逼40℃。 煞白的小脸呈现不规则红晕,全身暴汗,时而呼热时而呼冷。 蒋逸风慌到手足无措,抱起她就想往外冲,最后是阿雷拦下来,让人找来家庭医生,检查过后,给她打了退烧针。 她身上的浴袍被汗水浸湿,蒋逸风替她换上干净的睡衣。 他满眼颓废地靠着床头,侧头见她小脸皱成一团,鼻头哭得通红,心头痒痒的,忍不住俯身压下来,吻去她眼角的泪。 “爸爸...” 安岚在睡梦中胡言乱语,哭腔细细的,每一声抽泣都在抓挠他的心。 “呜呜...绵绵好疼...有怪物在咬我...好疼好疼...” 她拽紧男人的手,滚烫的眼泪顺着鼻尖砸向手背,在他胸前烫出一个大洞。 “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热...” 男人体温偏低,安岚感受到那抹冰凉,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舒服地蹭来蹭去。 “我再也不闹了...我会学乖的...带绵绵一起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蒋逸风重重合眼,心如刀割。 那一瞬间,他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 这个噩梦拉得很长。 从深夜开始,至深夜结束。 安岚昏睡整整一天,等人缓缓转醒,发现自己平躺在大床上,身子意外很清爽,毫无梦里湿热黏稠之感。 听见开门声,她瞬间清醒,强撑身上的疼痛坐起身。 进来的人是阿雷。 他端着水杯和药,对比之前的僵尸脸,现在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和怜惜。 “怎么是你?”她稍显诧异。 阿雷走到床边把东西递给她,低声道:“风哥有急事要处理,晚点再过来看你。” “我不是在问他。” 安岚垂眼,长睫毛轻盈颤动,喉咙滚出一句,“阿辉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 他缓缓摇头,“还没到时候。” 她大概听懂了,也没再多说什么。 “厨房那边给你做了一点吃的,很快会送过来。” 阿雷轻声叮嘱,叹了声:“吃完退烧药,你再多睡一会。” “嗯。” 她身体还很虚弱,昨晚一夜缠绵外加高烧不退,整个人像是被掏空,虚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交代完所有事,他转身往外走,伸手拉开房门,安岚出声叫住他。 “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 “避孕药。” 她平静地说:“我不想怀他的孩子。” * 房门关上。 两步之外,一袭黑衣的男人静默地靠墙站着。 他心急火燎地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刚好走到门前,刚好听得一清二楚。 “风哥。” “她想要什么,满足她。” 蒋逸风唇角一扯,声音冷下去,“我亲自送过去。” * 后半夜,屋外风吹得很大。 细小的碎石卷进狂风里,时不时砸响落地窗。 吃完东西,安岚勉强恢复一点体力,趴在床上辗转反侧。 走道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至近。 似猜到来人是谁,她抗拒地背身侧躺,薄毯遮盖头顶,成功把自己包围起来。 伴着开关门的声音,有人走进房间。 安岚缩在被子里,紧张得大气不敢喘,可耐心等了片刻,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疑惑地掀开一点点被子,目光恰好和站在床边的男人撞个正着。 “装啊。” 蒋逸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色昏暗不明,“继续装。” 被人抓包安岚也不慌,掀开被子起身,不卑不亢同他对视。 “你来干什么?” 声线哑得像锯木头,也不妨碍她一开口就气死人,“蒋叔叔又发情了吗?” “你要的东西。” 男人淡淡瞥她一眼,小小的药丸放在床头柜。 安岚瞄了一眼,用眼神询问。 “避孕药。” 他低声解答她的疑惑,话锋一转,“绵绵,怀我的孩子对你而言,这么难接受吗?” 她目光笔直的看着他,“我害怕他生出来,不是一个正常人。” 蒋逸风闻言笑了。 他眸光一秒冰凉,刺进骨缝的寒意、 安岚拿过药丸塞进嘴里,端起水杯往嘴里灌。 “短效药吃了伤身。” 蒋逸风走近,遮住床头灯散出的幽光,不阴不阳的说:“以后换长效的,我随时随地都能干你。” “噗..咳咳咳。” 呛出口的水全数洒在床上。 她怒上心头,手里的水杯径直扔向他。 “咚”地一声重重砸在胸口,落进地毯滚了两圈。 “就这点力气还想杀人?” 他平静如水,眉头都没皱一下,“看来你对怪物的认知不够清晰。” “你...” 安岚气到冒烟,掀开被子朝他扑来,半空却被人截住,轻轻松松扑倒在床上。 他扣住她的手腕摁在头顶,压制住不规矩的双腿,鼻尖对鼻尖,近距离凝视那双泛红的眼睛。 “安岚,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 她呼吸发沉,眼神要杀人,“蒋逸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我想把你撕碎,做成标本。” 安岚怔住,后背发凉。 “害怕?” 她咬住唇不吱声。 蒋逸风很快收起笑,拇指缓慢滑过她的脸,捏着耳垂细细揉弄。 “乖一点,不要再激怒我。” 他温声细语地警告。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干什么事。” ———— 来晚了。 每次写这样的剧情,喵都很想be,哈哈。 明天不知道会不会更,啊喵尽量,啾咪大家。 情书。(一更) 夜深如水。 蒋逸风站在落地窗前向外眺望,屋外黑漆漆的,偶有碎雪漂浮在玻璃上,点缀星点纯白。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 他指尖夹着未点燃的烟,拇指擦过火机,侧身看向来人,“怎么样?” 阿雷摇头,“还是不肯吃东西。” “擦。” 窜动的蓝火点燃烟,他咬在嘴里深吸一口,语气淡淡地,“几天了?” “两天。” “随便她。”蒋逸风吐出烟雾,漫不经心地哼,“肚子饿了,自己会出来找吃的。” 阿雷当然听得懂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担心和心疼。 只不过他心底还憋着一口闷气,心再软,嘴还是硬的。 “风哥。”阿雷找准时机,提出合理建议,“要不把阿辉叫回来,安小姐对他很信任,说不准会听他的话。” 男人眉眼微动,沉默着继续抽烟。 阿雷见他软化,晓之以理,“安小姐还在生病,绝食会加重病情,她年纪小不懂珍惜身体,我们是大人,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蒋逸风也明白这个道理,思忖良久,轻叹了声。 “你去安排吧,尽快。” 阿雷长吁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 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解救老弟于水火之间。 * 阿雷办事主打一个速度。 翌日下午,被流放至夏威夷的阿辉如愿回到北岛。 下飞机后,他没急着去别墅,先回了一趟市里的小公寓,打包安岚的一些衣物,还有摆放在床头的青蛙玩偶。 造型丑萌,她却莫名很喜欢,睡觉都得抱着才睡得安稳。 阿辉同她朝夕相处几年,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路上特意绕到一家粥铺,买了她最爱的南瓜粥,外加刚出炉的小笼包,热腾腾地冒着香气。 * 屋外飘着小雪。 自二楼窗口向下望去,硕大的花园早被白雪覆盖,路灯伫立在雪夜,柔光下的雪片似撕碎的白色花瓣,半空翩翩起舞。 听见走道的脚步声,沉迷看雪的安岚火速返回床上,扯过被子遮盖严实。 很快,房门被人推开。 “我不吃,出去。” 她嗓音嘶哑,病恹恹地吐字。 来人没吱声,轻手轻脚靠近,手里的东西放至床头柜,走在床边静默几秒,笑着唤人,“绵绵,我回来了。” 锁在被子里的安岚听见熟悉的男声,脑子空了几秒。 蹩脚的普通话外加怪异的口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谁。 掀开被子,她扭身看向这边,看清阿辉那张朴实无华的大黑脸,万千委屈顺涌上心头,眼眶一下红了,扑上去抱住他,一边掉眼泪一边诉说心头的怨气。 “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呜...你知道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苦吗?...我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我特别想念你做的红烧肉...每天晚上想到睡不着...呜呜...” 阿辉一时间哭笑不得,轻拍打她的背给她顺气。 其实被流放的这段时间,他也是日日夜夜地担心她。 长久的相处两人早就情同兄妹,安岚虽有小傲娇,但在阿辉面前还是听话的,也是真心把他当做亲人看待。 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得眼泪都流干了,她抽抽搭搭地放开他,看着男人黑了几度的脸,不禁破涕为笑,“你是不是跑去非洲挖煤了?” “夏威夷太紫外线强,没几天就晒黑了。” 安岚抹干眼泪,表情严肃地问他:“夏威夷那么多漂亮的比基尼美女,你有没有干对不起未来嫂子的事?” “没有,没有。”他头摇成波浪,“我一没贼心二没贼胆。” “那你突然消失,未来嫂子知道吗?” “不知道。” 阿辉沮丧的垂眼,“我和她八字都没一撇,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 安岚最烦他说丧气话,白他一眼,“你写情书了没?” “写了。” “给我看看。” 阿辉没多想,掏出口袋里的小信封递给她。 安岚三两下拆开,摊平折迭的白纸,上头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们可以一起生好多猴子。 “你这也叫情书?”她嘴角抽搐,气笑了。 阿辉一听就慌,“写得不好吗?” “首先,人家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你就想让她嫁给你,其次,为什么是生猴子?还是好多猴子?” “我看网上都这么说,谁谁谁,我想给你生猴子。”他憨笑着摸头,“我觉得很幽默,说不定她会喜欢。” “她会喜欢才怪。” 安岚嫌弃地瞥了眼歪七扭八的字迹,“再说你这字丑得跟驴过似踢的,给未来嫂子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那怎么办,还有救吗?” 她潇洒的挥挥手,“情书的事你不用管了,我亲自帮你写。” 阿辉疯狂点头,余光瞄了眼床头柜的南瓜粥和小笼包,故作不经意地提醒,“你先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此时的安岚正在脑海中描绘情书的美好轮廓,浑然忘了自己正在绝食明志,傲娇的抬下巴,“是我爱吃的那家吗?” “对对对。” 她本就饿得头晕眼花,这下也不矫情,盘腿坐在床边,饿狼扑食般干完一整碗粥,外加一份小笼包。 阿辉露出欣慰地笑,转头看向角落闪烁红光的摄像头。 还好还好,任务圆满完成。 * 安岚吃饱喝足,阿辉端来一杯热牛奶,监督她喝光。 临睡前量了体温,她还有一点低烧,阿辉给她喂了退烧药,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青蛙玩偶放在枕边。 她半张脸藏在被子里,后知后觉想通阿辉回来的原因,嗡嗡声地问:“是蒋逸风让你来的吗?” “你不吃东西,风哥很担心你。” “担心个屁。”她一想起自己遭受的那些屈辱,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他就是个魔鬼,成天就知道剥削我凌辱我,我哭得越惨他越兴奋,变态死了。” 阿辉很想帮老大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只能耐着性子劝,“风哥吃软不吃硬,你非要和他犟,注定两败俱伤。” 安岚不悦地瞪他,“照你的意思,我只能对恶势力低头吗?” “你可以说他恶,但对你一定不是。”阿辉嘴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话里的说辞,“他真的很关心你,也很在乎你。” “谁稀罕他的关心和在乎...咳咳...” 她咳得脸颊通红,低头藏进被子里拒绝沟通,“你老是向着他,我不理你了。” 阿辉无可奈何地笑,端起空碗起身,离开前刻意留下一句。 “我听我哥说,风哥这次是特意回来陪你过圣诞节的,为此还推掉很重要的工作安排。” 演技。(二更)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在安岚耳边反复播放,她抱着丑丑的青蛙玩偶,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倒不是因为这话昏了头,傻乎乎地原谅他可耻行为,只是冷静过后,她也觉得这么僵持下去没有意义,最后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得不偿失。 万一真把他惹毛了,这家伙绝对干得出囚禁这种事。 安岚翻身看向窗外,猛掐怀里的小青蛙泄愤。 吃软不吃硬是吗? 行,演戏谁不会,我软给你看。 * 夜里三点,别墅上下陷入沉睡。 伴着开关门的细弱声响,蒋逸风偷偷潜入安岚的房间。 原本只想远远看她一眼,却鬼使神差走到床边,静静盯着被子里拱起的一小坨。 床面塌陷,他闭着眼静靠床头,听着滑过耳边的呼吸声,很轻,也很重,强拽着那颗悬空的心悄然落地。 迷迷糊糊之间,似有温热的软物滑过掌心,一点一点勾缠手指。 他猛然睁眼,侧头看去,藏在被子里的女人露出一双明亮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见他清醒,安岚神色慌张地想撤回手。 蒋逸风死死拽紧,包裹在手心。 “干什么?” 嗓音依然冰冷,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快。 她难得没有挣脱,质问的话也是软腔软调,“你有自己的床不睡,跑来这里干什么?” 他唇角一勾,“想趁你睡着继续干你,可以吗?” 安岚轻轻眨眼,没吱声,乘其不备抓着他的小臂狠咬一口,用光吃奶的力气。 “嘶” 蒋逸风倒吸一口凉气,皱眉瞥过深陷的牙印,再看她一脸得逞的窃笑,怒气冲散大半,压低嗓音道,“你是属狗的吧?” “咬你一口就受不了了?” 她垂眼,可怜兮兮地控诉,“我身上全是你咬的印子,真要说起来,你比我还要狗。” 他眉眼带笑,凝着她娇羞泛红的脸,喉间隐隐发干。 满脑子都是她在身下脸红娇喘的样子,抽泣着软声求饶,那画面简直太美好。 * 对比前几日的剑拔弩张,今晚的安岚似乎有点不一样。 很明显,他更喜欢现在的她。 说狠话都带着一丝小姑娘的娇嗔,勾得人心花怒放。 他扭头看前方,很自然地转移话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不也没睡吗?”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他诧异两秒,侧头看她,用眼神询问原因。 安岚挣脱他的手,坐起身靠着床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蒋叔叔,我不是你的宠物,你不能一直把我囚禁在这里。” “囚禁?”他嗓音低了些,苦笑,“你认为我在囚禁你?”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撒娇似地晃了晃他的手,“那以后我不闹了,你也别凶了,我们讲和好不好?” “咳。” 蒋逸风捂嘴低咳,险些没藏住笑。 她继续说:“虽然你对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忘得一干二净,但我们可以试着和平相处,只要你从现在开始不再对我” “不可能。” 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如果这是你讲和的条件,那你还是继续恨我吧。” “” “绵绵。” 蒋逸风亲昵地唤她,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每分每秒我都想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你只能给我一个人肏。” “神经病!” 她双眸喷火,一秒破功。 再好的演技也抵不住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 装不下去所幸不装,她憋着满腔愤怒扑上去咬他的脖子。 男人不躲不闪,甚是喜欢这种亲密,手臂轻轻搂着她的腰,放任她在脖子上留下几个清晰的吻痕。 她咬得起劲,浑然不知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等发泄完心头那团怒气,想撤离时发现晚了,箍在后腰的手臂跟锁链似的缠着不放。 “放开我” “这次不怪我。” 他喉音哑了,“你自己送上门的。” “我唔唔!” 抬头的那瞬被他咬住嘴唇,舌尖烫着火强势挤进微张的齿关,掐着她的腰双双跌进床里,滚了两圈,他压在上面,吻得又深又狠。 她不久前才恢复一点体力,架不住男人忘情地索取,“嘤嘤”两声,一点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心满意足地品尝软糯的小舌,吸着舔着,越吃越暴戾。 大手不自觉地摸进睡衣,肉贴肉地抓住奶肉揉弄,肆意享受她的美好,另一手插进睡裤揉臀,前几日的指痕还未消退,他猛抓两下,她疼得细声呜咽。 “呜” 蒋逸风停下动作,重重抵住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道:“屁股还没消肿,今天就不打了。” 她干瞪着眼,舌头被吸麻,话都说不清楚。 “人人渣” 他的人性所剩无几,全留给了她。 所以即使被撩得坚硬如铁,还是很克制的停下。 谁知小姑娘不让,两手抓紧凌乱的衬衣。 “怎么,还要继续?”他眸光深得发烫。 她小口喘气,呼吸不稳,“豆腐你也吃了,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要去上课。”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上课了?” 他眉间轻蹙,低声道:“病好了再出门。” “你还知道我在生病,病人你也欺负,没人性!”安岚没好气地哼。 蒋逸风笑着凝视她的眼睛,不急不慢的替她整理好弄乱的睡衣,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晚安。” 他抽身离开,从裤口袋掏出一个小小的绒盒,摆在枕边。 “圣诞礼物。” * 等他离开房间,安岚好奇的摸向绒盒,缓缓打开。 “!!!” 她心跳停滞,脑子持续发热。 ——粉色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