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 Daddy(1V1,伪父女)》 1爸爸 窗外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里序共和国位居大陆北部,天气干燥少雨,今年雨却格外多。 丝玛刚从书桌起身打算关上窗户,几道白炽灯光就打亮窗户,她停住动作看向窗外。 五辆黑色汽车闯过雨幕驶进大门,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快步向前围住车子列队迎接保护。 身穿西装的保镖下车举着伞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一只黑色皮鞋踩进雨水,上好的皮质让得雨滴只是碰触便轻易滚下,黑色雨伞下男人倾身下车。 男人身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西装下是墨蓝色的衬衫和暗金色领扣,和他冷酷尊贵的气质相得益彰,即便从楼上望去也能看到他身量极高,肩膀挺括,隔着如帘雨幕,伞下惊鸿一瞥可见他苍白冷肃的面容,和如刀削斧凿般深邃的轮廓,高挺笔直的鼻梁显示出令人不敢违逆的冷硬线条。 乌德兰,里序共和国元首,国教妥斯教宗教领袖,圣胄贵血,传闻他们家族是圣徒后裔。 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他成了她的父亲。 十年前,八月十六日,国家英雄,G-72战斗机飞行员在剿灭恐怖分子时被高射炮击中,坠机,为了保护飞机内的国家最高机密,重伤的飞行员呼则雷对着对讲机呼喊向我开炮。 炮火纷飞中战士嘶哑的呼喊向我开炮令举国震动,呼则雷追封国家英雄称号,他的遗孀也在大火中自焚殉情,仅留一个年仅六岁的孤女。 国家高层给予了最高关切,兼任副元首、宗教领袖的乌德兰亲临葬礼吊唁、慰问烈士孤女。 那年乌德兰虽已是大阿伊拉,最高宗教领袖,但毕竟太年轻,再加之新生代人民对宗教干预国家政权已颇有微词,时任元首便大肆鼓动这点进行打压,让得乌德兰只能居于副手。 那天葬礼也是这样的大雨,和黑沉沉看不到微光的黑夜天幕,乌德兰刚下车,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就冒着大雨飞奔过来扑进他怀里。 看到是谁,又被跟拍媒体的相机围绕,烈士遗孤扑出来拥抱乌德兰,保镖们也不敢阻拦。 “爸爸...”丝玛小小的身体只有乌德兰大腿高,她紧紧抱着他,哭得撕心裂肺,抱得无比依恋,好像被丢弃的雏鸟终于找到了归巢。 在父亲葬礼上叫一个陌生男人父亲,六岁孩子就能如此凉薄。 “你叫我什么?”乌德兰面色喜怒难辨,动作却自然而然地在媒体前接过保镖举的伞给小女孩打上,另一只大手温柔抚上了小女孩的发。 “爸爸...”小丝玛仰头,孩童天真澄澈的眼中尽是依赖和崇敬,她带着哭腔说:“您是大阿伊拉,我们国家所有民众的爸爸。” 大阿伊拉,妥斯教宗教领袖的称谓,千年来一直被称为所有教徒的导师、父亲、庇护者。 媒体用相机定格下了这一幕,小女孩抱着高大伟岸仿佛无坚不摧的男人,他举着伞,伞明显倾向小女孩,不顾他自己后背已被飞雨淋湿,小女孩仰头看他,目光尽是依赖,仿佛经书里记载的刚出生的人类脆弱地将手指伸向创造引领他的神灵以求拯救。 那时候正是战争频繁、矛盾加剧的时期,国内民众太渴求一个强大的领导能带领、保护他们。 这幅男人强大到遮挡所有风雨,却温柔安抚小女孩的照片如火星般点燃了民众的心理,在选举上为乌德兰赢来了一路连胜。 一个六岁女孩是真的如此天真赤诚?还是心机深邃到令人厌恶? 乌德兰不喜欢她,丝玛知道。 但她必须这样做,但她只能这样做。 父亲去世后,国家最高机关发来吊唁要亲临葬礼,那夜母亲将她叫进了房中。 母亲是个家庭主妇,从未出过家门,她和父亲甚至没有领结婚证,对外别人只当她是父亲的保姆加床伴。这在里序国不奇怪,里序国依靠宗教原教旨主义建国,极度男尊女卑,女人只是男人的财产、生育工具、性玩具。 但丝玛知道她的父母是多么相爱。 母亲总是平静温柔的面容此刻焦虑而扭曲,甚至有几分疯狂,她从平时垫桌腿的地方拿出一张用橡木裱装起的照片,指着照片对她说:“丝玛,叫爸爸。” 丝玛难以置信,这张照片家家户户都会有,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冷峻的男人,他们的宗教领袖乌德兰。 “我不要!我有爸爸!”丝玛大声拒绝,随手抓起桌上的橡皮丢到照片男人脸上,骂道:“他是大坏蛋!” 母亲握住她的肩膀摇晃,眼中尽是悲痛,“丝玛!听话!叫爸爸!” “我不要!”丝玛大哭起来,“我有爸爸!我不叫!他是大坏蛋!” 母亲泪如雨下,声嘶力竭:“丝玛,要活下去,要先活下去!听得明白妈妈的话吗?” 丝玛很少看到妈妈生气,她有些害怕,似懂非懂。 母亲平静下来,温柔为她擦去脸上的泪,说:“丝玛,爸爸葬礼上,这个男人会来,等他下车你就跑过去抱住他,叫他爸爸,好不好?” 丝玛还想摇头,但看着母亲好像一碰就会碎掉的模样,她没有再闹,而是举起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丝玛知道了,丝玛听话,你别哭。” 得到女儿的确定,母亲笑了,极度温柔怜爱看着女儿,像要把女儿的模样用眼睛刻进灵魂。 认贼作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女儿能活着,好好活着,她死也值得。 第二日丝玛出门乘校车去上学,在学校,老师突然冲进教室,告诉她,她的母亲在家自焚殉情,尸骨难辨。母亲从来足不出户,甚至连葬礼上她的墓碑上也没有一张照片。 接下来里序共和国开始下雨,连绵不断的雨,在雨中丝玛牵着男人的手走上他的私人飞机,男人的手很大、很硬,但很冷,比里序冬日的雨夜还要冷。 牵着她手的男人是里序国教妥斯教宗教领袖——乌德兰,她的新父亲。 ———— 完全没耐心写剧情,只想午夜场(救命 2性启蒙 雨水冲刷着古老的墙砖,葳蕤树木遮住了两层小楼,这里是乌德兰很多个住处之一,如果说有什么特殊,大概就是他父亲晚年住在这里,而他陪在父亲身边,这栋海边安静的小楼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是唯二他愿意称之为家的地方。 丝玛站在楼上,隔着窗户看向楼下,目光紧紧跟随着乌德兰走动的身影,眼神流露出她自己也想不到的贪婪。 他本就不常来,从她十二岁来了月经,他来得就更少了。 小孩的记忆和感情或许真的忘的很快,分明小时候她是很恨他的,学习偷懒的间隙最喜欢就是把乌德兰的照片偷偷拿笔乱画,在他脸上画个王八或者给他画上长发让他变成女人。 你不是瞧不起女人吗?那就让你变成女人!小丝玛总是愤愤不平地想。 都是因为他,母亲才不得不放弃建筑师梦想当一个家庭主妇,都是因为他,母亲才要在每次父亲回家时跪在地上给父亲换鞋,都是因为他,母亲才经常下腹出血疼痛甚至差点危及生命。那是割礼导致的。 割礼,在女孩十岁时切除掉阴蒂连带着整个阴部会让女孩有性快感的部分,是每个里序国女孩都要经历的宗教手术。 除了她。 丝玛抿唇,看着楼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踏进楼门。 十岁那年到了她割礼的时候,她哭得稀里哗啦从家里手术台跳下来跑出门,刚好撞上要出门的乌德兰。 “爸爸...救救我...”小丝玛抱着他大腿哭得满脸是泪,“好疼,不要割我好不好?丝玛会听话。” 但有什么用呢?他可是大阿伊拉,宗教原教旨主义守护者。 乌德兰眼皮都没抬,一个手势保镖就上前拉开了她,他抬步离开,只是叮嘱:“给她用最好的麻药。” 最好的麻药,这就是高位者的仁慈了。 丝玛哭哑了嗓子也无济于事,被保镖拖上房间,医生将她摁上手术台准备上麻药。 又恢复了安静,保镖将车开到了台阶下,早早打开了车门,乌德兰俯身,刚要跨上车。 “大人,小姐出事了。”是医生气喘吁吁冲出来,朝乌德兰先行了个礼,禀报:“小姐有先天心率失常,平时并不严重,但现在小姐血压高达24千帕,心肌供血严重不足。” 乌德兰脚步止住,转身上楼。 楼上医务间内,丝玛正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贴满了导线监测血压,纤细雪白的的大腿敞开,涂满了黄色碘伏,能看到刀本身已从她的阴蒂旁划了一个口子,血滴滴淌落。 即便是医生,在宗教多年洗礼重压下,见到乌德兰的第一反应也是躬身行礼,“见过大阿伊拉。” 乌德兰没有客气,目光只是落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浑身冷汗的丝玛身上。 “还能继续吗?”乌德兰询问。 医生们对视一眼,他们也不清楚乌德兰到底和这个名义上的女儿感情如何,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承担不起这个女孩出事的风险。 “大人,我们刚给她注射了销普纳,但降压效果并不明显,现在高血压和心脏供血不足,强行用麻药可能会有脑死亡、肾衰竭风险。”医生如实回答。 乌德兰上前一步想看看丝玛状态,就在此时半昏迷状态的丝玛竟用小指头勾住了他的衣角,迷迷糊糊的轻声哭:“爸爸...爸爸我好疼...” 医生们都不敢说话,在等乌德兰的决定。 医生群里负责割礼的却不是医生,是位女修士,在里序国女人的下体不能被除他们丈夫以外的男人看到,女人又不能参加工作,所以负责割礼、接生的都是寺庙里的女修士。 女修士斟酌一番,在他们宗教里割礼是神令里的大事,她必须慎重,道:“大人,可以不打麻药试试。” 不打麻药将私处完全割除。 丝玛已经不省人事,只是昏昏沉沉一直哭着说爸爸救我,她的小指头一直勾着乌德兰的衣角用力到指节泛白。已经不是在求乌德兰,她知道他的冷酷,是在极度恐惧中叫“爸爸”这个称呼好像能安抚她,她就不再害怕了,小时候爸爸不嫌弃她是个女儿,对她百依百顺,可惜爸爸死了。 “爸爸...”在女孩极度依恋的一声声爸爸中,乌德兰本冷硬的面色缓下来,长睫下深不可测的灰色眼眸中的冰冷融化了几分。 “给她包扎吧。”乌德兰终于开口。 医生们面面相觑,难以相信听到了什么,但不敢不多问,立刻准备给丝玛缝合刚割出的几厘米长伤口,却惊奇出声:“降下去了!” “大人,血压突然降下去了!”医生啧啧称奇,又赶忙小心问道:“还...要继续行割礼吗?” “继续?”乌德兰常年古井不波的眼眸里难得有了打趣味道,说:“继续不知道她又会闹出什么病来。” “包扎好给她开些药,送她回房间好好休息。”乌德兰说完便不再多留,出门去处理政务。 是夜,里序共和国的首都莫沃斯干燥又温暖,这处小楼又在半山腰,偶有山风吹来,安静清凉。 在处理完圣迹广场叛变后恰好离这里近,乌德兰便宿在这里。 办公桌后,乌德兰正在审查着几份文件,门突兀被撞开,他眼都不抬,道:“去睡觉。”能在这里不被保镖阻拦走进来的还能有谁。 “爸爸...”丝玛脸色通红,眼睛像沁了水般亮晶晶却有几分呆滞,她不顾他的逐客,小步走到他椅子旁跪坐在他身边地毯上。 知道这个女孩胆子实际很大,但从她八岁那年又耍心机被他轻声警告:“小孩子还是单纯些可爱”,之后她安分了很多,也不太敢接触他了。 今天免了她割礼后,怎么变得如此胆大? 乌德兰放下手中钢笔,手探下去放在她额头上,果然非常烫,她发烧了,烧得很厉害。 “爸爸...”丝玛立刻变捉住了他摸她额头的手,依恋地将半张脸都贴上去,“爸爸,丝玛好疼。” 乌德兰挣了一下没挣开,没想到她抓他手抓得那么紧,不想伤害她,他索性作罢,倾身用另一只手取来内线电话,拨出去,“叫安陆医生过来,快。” 私人医生很快赶来,保镖抱丝玛回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打了一针,她很乖,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抓住了乌德兰的衣角,一直抓着不松手。 “她怎么样?”乌德兰问道。 “大人,丝玛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发烧了。”医生早练就了不看不问的功夫,打了针又给丝玛量了体温,道:“打针后烧退得很快,就不疼了。” “好疼...”丝玛烧退了不少,但还在一直喊疼,“爸爸...好疼。” 乌德兰眉头微皱,问医生:“烧退了她怎么还喊疼?” 医生看丝玛想摸她身下的模样,但他不能去检查女人的私处,于是估摸道:“大人,应该丝玛小姐的下身肿得厉害,这个慢慢会消退,我给小姐包一个冰袋她敷着就能缓解。” 私人医生很快离开,屋内其他人都走光了。丝玛还是晕晕乎乎,她手抓着乌德兰不放,窗外蝉鸣阵阵,只有月光霜一样洒进来,照得女孩脸憔悴又脆弱。 “爸爸,丝玛好疼。”丝玛睁开眼睛,将冰袋放进乌德兰手上,“给我敷敷好不好?”黑暗让乌德兰看不清她的眼睛里是怎样的紧张和小心机。 丝玛记得妈妈的话,要和一个人产生牵绊,就是要让他为你付出,最好是照料,人只会珍惜自己照养过的鲜花。 乌德兰没有接她的冰袋,目光顿住。 他童年时候捡了只小狗,那只小狗极其凶悍,明明很小却总和大狗争斗,然后遍体鳞伤回来,小狗不能说话,总是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衣角让他不要走,他无奈,便给小狗上药,一次又一次。 后来那只小狗在和大狗的争斗中死了,旁边大臣极有眼色都给他送来世界各地名贵犬种,甚至有和那只小狗一模一样的小狗,乌德兰都没有收,他只是给那只小狗挖了个坟葬了它。 再后来不要说是狗,再也没有人敢违逆他抓他衣角。 “爸爸...”丝玛还是小心翼翼坚持举着冰袋。 乌德兰在床边坐下,从她手中接过冰袋,放在她打开的腿中央。 冰凉的触感碰到肿的火辣的阴部,刺激地丝玛立刻呻吟一声。 乌德兰很少和人接触刚才才没多想接过她的冰袋,这会立刻意识就算是小孩,他和她这个姿势也不对,他想抽回手,但女孩的手还紧抓着他的手腕,再看她的脸,竟然已经安稳酣睡过去。 索性,到底是个小孩子么。 乌德兰本就是为所欲为毫无顾忌的人,也不再多想什么,便摁着冰袋给她降温。 丝玛不知不觉摇动着屁股在他握着的冰袋上蹭。 乌德兰眼睛一眯,“丝玛!”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但女孩是真的睡着了,她只是在睡眠中感受到快感的无意识动作。 乌德兰刚要抽回手,女孩细弱的双腿突然夹着他的手腕,细腰拱起,顶上去。 “啊嗯...爸爸...”睡梦里,女孩大腿夹着他手腕娇软呻吟。 乌德兰一回神就立刻抽回手,也是愕然刚才发生了什么。 人从出生就有性欲,有些小孩会不由自主夹被子,丝玛睡梦里顺着本能的第一次性启蒙就是夹着他的手自慰。 他给了她第一次高潮。 乌德兰扔掉冰袋起身,从桌上取了纸巾擦拭手,皱眉看了眼床上睡颜一脸餍足的女孩,扔掉纸巾,他转身头也不回出了门。 —————— 总体这还是一个剑和剑鞘的故事,以往比较偏爱女剑男鞘,第一次写男剑。 割礼是现在还存在于某些落后地方的陋习。 再这样的背景下,男主大概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排雷先。 3跪下 从男人身影进入楼内消失不见,丝玛收回目光,在书桌坐下,只需要微微抬头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乌德兰照片,这幅照片家家户户都有,照片里他穿着黑色妥斯教传统长袍,长袍连着帽子遮住头发,只露出那张五官深刻的脸,深邃难测的眼睛就透过照片仿佛看穿了人心。 穿着传统宗教长袍的他和以往西装的样子很不相同,多了难以捉摸的神秘和几分神性的悲悯。 还有禁欲,这样的他看起来很禁欲。 丝玛舔舔嘴唇,她记得十岁那年发烧发生的事,她夹着他的手自慰,磨逼达到了高潮。那次开启了她的性启蒙,每次月经来前后她欲望最强烈,在她手摸下阴蒂揉捏时候,脑海里是乌德兰戴着金属手表的手腕,和他俯视她时的冷漠。 就这样,在十二岁月经初潮到现在十六岁,她每次自慰都会对着墙上挂着的照片,从最开始的羞怯要将自己藏进被子中,到后来她可以拉上窗帘在半昏暗的环境里对着照片上的男人一边叫着爸爸一边幻想着是他长硬的手指在玩弄她的小穴。 “嗡嗡——”手机震动打断了丝玛的幻想。 丝玛不高兴拿起手机,里序国有自己的内网和通讯软件。 一个小红点,她点开,是同学发来了消息:“我给你买了花,出来取。” 同学头像是妥斯教教徽两把弯刀环绕一把长剑,显然是个宗教狂热分子,妥斯教盛产的大男子主义男猪典型,她备注着名字:扎洛德。 扎洛德在学校是妥斯修士会的会长,平日总穿传统宗教黑袍上学,这个身份决定他在学生中横行霸道,甚至敢早恋。他在追求丝玛,她不否认他穿着宗教黑袍将她逼到墙角,笼罩在黑袍阴影下时候她很兴奋。 “不用了,我已经回家了。”丝玛回完消息,她的家可没人知道在哪。 门“啪”地一声被打开,身穿统一制服的保镖,面无表情通知她:“丝玛小姐,大人让你过去。” 是乌德兰贴身保镖们,丝玛赶忙放下手机起身跟他们走,手机震动也不敢再看。平日乌德兰就算来了也不和她接触,最多就是第二日清晨和她一起吃个早餐,例行公事问问她近况。 今天突然叫她,丝玛心不禁揪了起来。她怕他。 到门口保镖敲门得到允许后打开,丝玛心跳得剧烈,小心走进去。 乌德兰房间很大,刚进门是小会客厅和书房,再拐进去可能是卧室,房间装潢古典而肃穆,木质雕花是古妥斯教的圣纹,深褐色的古老木质和暗灰色的图纹地毯彰显出庄重气场。 在丝玛刚走进去的一瞬间,门在身后“啪”地一声紧闭上,她身子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乌德兰这才从文件里抬头,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轻扣发出一声闷响,说:“过来。” 指节轻扣办公桌的声音在极度安静的室内显得沉重而压抑,丝玛手指绞紧了睡袍,小步朝桌边走去,要靠近他办公桌时,他轻转椅子,朝她轻点了下巴,示意她过来他身边。 除了十岁那次发烧,她再没敢靠他这么近过。 丝玛呼吸都紊乱了,脑子甚至不能思考,忐忑走到他椅子旁,只敢低头看他搁在膝上的从衬衫里露出的有力手腕,她叫他:“爸爸。” 乌德兰没有应她,而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才说:“跪下。” 丝玛怔住,或许因为童年母亲给父亲每次跪礼时候屈辱的表情给她印象太深,丝玛很厌恶下跪,但宗教可怕的地方在于,从她出生起父亲每次带她去寺庙,面对着巨大神像,跪下祈求教内长老赐福已经成了常态、习惯。 面对长老都要跪下,更何况乌德兰是长老会之首——大阿伊拉,给他跪下丝玛没有任何心理抗拒。 她愣住不是因为要给他下跪,而是因为乌德兰让她跪下。除却必要的宗教仪式,乌德兰并不喜欢让人下跪,到了他的位置,早就不需要从对他人的降格打压中获得满足感。 这愣神的时间,让得丝玛没有立刻对他的命令作出反应。 乌德兰这才缓缓开口,“要我叫人教你下跪?”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也不重,却带着难言的威压,像是冬日最冷的时候没有雪但天压得极低的沉重。 “丝玛不敢。”丝玛赶忙回神,膝盖一弯恭敬跪下。 乌德兰不再看她,他半阖着眼休息,跟以往在餐桌上和话家常一样,道:“说说这半年你在学校的事。” 丝玛脑内快速回忆这半年在学校的事,每次见面他都会这么问,她怎么答都随意,反正他也不会真关心。丝玛永远避重就轻,春秋笔法。 “爸爸,快升年级了,我想去工学院就一直在复习,神学四门课程,《教法》我学的最好,考了全校第一。”丝玛捡自己最优秀最能讨好他的方面说,只有工学院是世俗学校,是她的爱好,好好学神学纯粹为了讨好他, “《教法》第一?”乌德兰语气有点玩味。 《教法》是妥斯教圣训诫命集合,妥斯教徒一言一行要遵守的教规法律。 “是的爸爸,我有成绩单就在房间,可以让女仆取来。”丝玛也听出他语气不善,她怕得心跳都失了常,但在恐惧中她看到他皮鞋踩在地毯上,西裤撑起露出一截黑色袜子在他的脚踝,一股奇异的感觉却从她小腹升起,好像那皮鞋是踩在了她心上,她心猛得揪了一下。 “那你说说《教法》第十二章第四训是什么。”乌德兰声音难辨喜怒,他皮鞋轻轻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带着让人难以言喻的压抑。 丝玛忍不住看着他踩上地毯的皮鞋,还好教法和释义她早背得滚瓜烂熟了,才能分神还不假思索就说出:“《教法》第十二章第四训是,主说人啊,要在成年前时保持纯洁,一心侍奉主。” 话刚说完丝玛脸色就白了,莫非他知道了?但他不是从不管她干什么吗。她考了全校倒数他也不会多和她说一句话,怎么他能知道呢? “做到了吗?”乌德兰倏然睁眼,冷冷看她,声音如冰箭般落下。 想到他对教义冷酷到不近人情的维护,丝玛打了个寒颤,仰头抓住他裤脚,嘴唇苍白颤抖,无力挣扎:“爸爸...我没有…” “没有?”乌德兰从桌上取过几张照片摔在她仰起的脸上,“看看你的样子!” 照片摔在脸上跌落一地。丝玛赶忙低头看,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穿着宗教黑袍将她压在墙上,男人的手不规矩摸上她的胸,揉捏。 而这张照片最精髓是抓拍住了她的表情,嘴唇微张、眼睛紧闭,销魂、享受。 头顶传来乌德兰冷冷的笑,“我免除你的割礼,是让你变成这么一个荡妇吗!” 割礼?荡妇? 免除割礼是恩赐吗?这种反人类的剥削本就不该存在。荡妇,她不过是那个有正常女性欲望的正常人罢了,是他们都不把女人当人看! 分明很怕他,但他这句话出来,丝玛不知不觉竟捏紧了拳头,母亲给她的自尊独立教导已深入她的灵魂。 几乎一瞬间她想起了妈妈在她幼年时候讽刺地说:“只有鸡巴小的男人才怕女人得到性快感。” 丝玛在心里狠狠地想,是你鸡巴小才怕女人有性快感吧。但她不敢说出口。她只是低着头小心抓住乌德兰的裤腿,怯声说:“爸爸...我忏悔。”却在下一瞬间,被他捏住下巴抬头。 一瞬间,丝玛来不及收回眼中的真实情绪。 “呵,有趣。”看着这样跪姿柔弱胆怯却又眼神不服不驯的女孩,乌德兰轻轻笑出了声。他很少笑,大部分时候那张刀削斧凿的脸都像古罗马石雕一样沉肃,此时笑起来却只让人更心底生寒。 “我说你荡妇,你不服?”乌德兰俯视她,冷灰色的眼眸深不可测看着她,捏紧她的下巴将她几乎要提起来和他对视,他微微倾身靠近她,道:“一个十四岁就叫着爸爸自慰的女孩不是荡妇是什么?” 所有的震动都不及他这句话,就是刚那几张照片也比不上他这句话。 丝玛大脑空白,脸上血色尽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提着她的下巴和他对视,他们离得那样近,她清楚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安神的教香,他的的呼吸也几乎要触碰上她的皮肤,她不禁想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呼吸都是冷的。 恐惧中,一声电话铃响打破了安静。 乌德兰将她下巴甩开,侧身取过台上内线电话,他目光越来越冷,对电话道:“花拿上来,人送他去宗教法庭。” 什么花? 丝玛还要思考,就被乌德兰揪着睡裙领提起来,到窗边他拉开窗帘,丝玛从窗外俯视下去是蜿蜒山路,山路上一辆绛黑色吉普,车上是两刀环一剑的教徽标志,两个士兵将一个男生押上车。 4咸水玫瑰(SP+自慰观看) 这栋小楼是上一任大阿伊拉的住所,警卫全由乌德兰身边的宗教审判卫队调派,扎洛德为了送束花过来可是冒了生命危险。想到这里丝玛对他也不再讨厌,但她面上一点都不敢显,她更不敢细想乌德兰说的她叫着爸爸自慰。 “爸爸,我没有违反教法,是他在追求我,我一直都是拒绝的。”丝玛只能避重就轻不敢提自慰的事,她如受惊的鸟儿般哀怜,偷偷查看乌德兰神色,刚她都怕他给她一巴掌,但理智回来她知道他不会,他不会动粗,脏了他的手,他只会一声令下让宗教护卫队将她押捕。 乌德兰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道:“那是他违反教法,还纠缠不清罪加一等?” 好危险的问话,丝玛如鲠在喉不知该如何回答。违法教法十二章只是鞭刑,罪加一等就是阉割,如果她点头那就等于把罪全推到扎洛德身上。 她该怎么办?丝玛不知道这个问题什么才是正确答案。就算真的全推到扎洛德身上,乌德兰就会满意吗?他会不会觉得她更加心机深重、阴险? 丝玛冷汗涔涔,磕磕巴巴道:“不是的爸爸,是我给他的拒绝不明确,让他误解了。” “那为什么不给他明确拒绝?”乌德兰在窗边沙发上落坐,目光探究看她。 为什么?丝玛看向他衬衫下结实的胸膛,一个答案在心底升起,因为他穿宗教长袍的身形像你。 这个答案丝玛当然不敢说了,她只是红着脸,难堪道:“因为...我虚荣...他在学校是修士会会长,被他追求很有面子。”又赶忙补上一句:“但我没想到他敢对我动手。” 只是她那样贪婪迷恋看着他的眼神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很爽?”乌德兰却是突兀问。 “什么?”丝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她什么?什么很爽? “我问,他捏你胸,很爽?”乌德兰毫不客气重复一般。 丝玛呼吸都吓没了,她那个表情确实很销魂,但是笼罩在黑袍阴影下,她闭上眼一瞬间好像幻想到是他压着她,才没有及时推开扎洛德。但这让她怎么敢解释? 恰时响起敲门声。 乌德兰摁了铃,允许进来。 是贴身保镖鲁亚,也是宗教审判卫队的十位判长之一。宗教审判卫队是乌德兰的私兵,六年前的战争也被派上了前线,大放异彩。 “大人,人已押往宗教法庭,这是花。”鲁亚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红色咸水玫瑰,花瓣极大,颜色饱满,是圣地特有的品种,传说圣徒去世时,她妻子的泪水所化,所以称作咸水玫瑰。也是妥斯教少有的表达爱意浪漫方式。 乌德兰把教法教义圣者书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当然知道这些事,他眸色深不可测,微颔首,“放桌上。” “是,大人。”鲁亚将花放在办公桌上,关门退出去。 门关上,又留他们两个人,丝玛冷汗把睡袍都湿透了,玫瑰很美,但她连看都不敢看。 “站那儿做什么?”乌德兰指使她,“去把花拆了。” “是,爸爸。”不知道为什么拆花,但丝玛还是快步上前将花的包装拆下,几十书支玫瑰散了满桌,“好了爸爸。” 乌德兰微微颔首表知道了,他点了下对面的沙发,“跪下,趴在上面。” 丝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一点旖旎的心思也不敢生了,只是乖乖听话双膝跪地,趴在他对面沙发上,睡袍本就不长,还刚被他揪起散了,现在随着丝玛的动作,能隐约看到雪白的大腿。 “违反《教法》第十二章是什么刑罚?”乌德兰起身问她。 丝玛心都凉了,“回爸爸,鞭刑五十。” “数。”乌德兰只给了她这么一个字。 妥斯教的鞭刑是绳木混绞的鞭子,威力很大,十几下就能皮开肉绽,五十鞭甚至有瘫痪的风险,丝玛浑身紧张将脸埋进沙发里看都不敢看,怕得都想哭。 “啪——”地一声,鞭子落在她屁股上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有些疼却并不严重,紧接着花瓣飞溅,一朵落在了她眉前。 “报数。” “一。”丝玛忍着痛呼,目光看着眼前飞落得花瓣失了神。 木质雕花镌刻着圣灵垂首,传统烛台上蜡烛燃烧。在这宗教意味极浓的房间,女孩跪在地上翘起屁股,高大的男人身着西装手里握着数支玫瑰,一下下抽在她屁股上,花瓣飞溅四散。 二、三、四...一下一下,丝玛只能偷瞄到他的皮鞋,渐渐增生了奇异的快感,她不自主在沙发上蹭,睡袍又往上,已经能看到她穿着棉质白内裤的屁股上布满红痕。 乌德兰站在她身后,这个角度能看到跪趴着的女孩内裤中央颜色渐渐变深,她湿得厉害。 水还是这么多。乌德兰思绪微动。 两年前,也是在这里,前线战事吃紧他心烦意乱,关了灯坐在办公桌后思索战略部署。 门突然被撞开,他刚要斥责,就听到一声娇媚的呻吟:“爸爸...” “出去。”乌德兰逐客,声音已含有了怒意。 往日机灵的女孩却浑然不觉,她脱掉保守的白色长袍露出下面的粉色蕾丝短裙来,蹬掉鞋躺上沙发,朝办公台后的他敞开大腿,媚叫着:“爸爸...” 十四岁的女孩已经发育得很好,她脱下内裤,敞开大腿露出还未经采摘的阴阜,她用细白的手指掰开两片嫩肉,嫩红的花蕊沾满水颤巍巍抖动,她手指拧在小豆豆上,呻吟:“哈啊...爸爸...好想你...” 弥漫的酒气让得乌德兰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妥斯教禁酒禁烟,所以他烟酒不沾,也很不喜欢烟酒的味道。只要他摁铃保镖就能立刻上来抓走她。 但,目光触及到眼前女孩淫靡裸露的样子,他作罢,起身拿了外套打算丢她身上,再叫保镖过来把她带走。 乌德兰拿着外套刚盖在女孩身上,丝玛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她仰首缠绵看他,说:“爸爸...我终于吃到你了。”紧接着低头含住了他的手指,吮吸舔舐,舌头无师自通地搅动取悦他。 她含住他手指吮吸的时候,眼睛就这么一直仰望着他,另一只手在下面爱抚她的着小穴,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而他的西装遮掩下她的腰弓起,抽搐着,雾里看花比直接观看更有诱惑。 “噗呲——噗呲”安静的房间里都是女孩插穴的水声、吸吮他手指的水声。 真是水做的女人。 乌德兰可以抽出手指,或者轻轻挑逗手指玩弄她的舌头,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女孩对他发情,直到丝玛吐出他的手指,发出一声剧烈的呻吟,她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乌德兰站在沙发边俯视她,女孩所有的旖旎情思都被他看完。 摁铃叫保镖进来将女孩抱回房间。乌德兰在窗边坐下,他硬了刚才,到现在还没消下去。与同为教宗六十岁还在娶妻的高阁长老们相比,他实在是清心寡欲,如果不是血脉要求,他或许更适合成为一名苦修士,或者殉道者。 只要一闭眼就是丝玛骚浪的样子,乌德兰有些烦躁,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或许真如长老们所说,他太清心寡欲了,物极必反? ———— 不会未成年时期肉。 5他的另一面 从那天五十道鞭罚后,丝玛趴着睡觉了一个星期,也请了一个星期假。她内讯联络了同学,问了扎洛德的近况,却没问出什么,说是他家给他请了一个月假。 看来扎洛德家有点势力可以把事情在学校压下去,但宗教法庭和鞭刑他肯定逃不过。 一个月后扎洛德回学校了,但他不再和丝玛讲话,或者说不再和任何女生讲话,尽心做功课,变成了丝玛常在乌德兰身边见到的宗教护卫队里的那种卫道士。 直到一年一度的宥免节。 宥免,意为宽恕,经书记载神赦免人类贪婪之罪的那一日。 这是妥斯教最大的节日,纪念仪式颇多,多为寺前静坐忏悔,只有一些宗教狂热分子会用刀割得自己鲜血淋淋向神赎罪,或者在大腿缠上钉满倒刺的皮带跪坐神像前让血流在神得注视下流走罪恶,给他以灵魂的安宁。 所以往日学校这天组织去寺庙忏悔,丝玛都很不喜欢,血淋淋的样子看着都渗人。 今年不一样。 街上的各礼赞庙内外都是静坐的人群,和....献血车.... 起因是去年前线战事进展颇丰,乌德兰亲自来大礼赞寺主持祷告,结束后他刚出寺,宗教狂热分子们就跪在他车沿途的路边开始自虐放血。 这种仪式官方虽没明确鼓励,但往年都是暗中赞许的。是以在乌德兰来的这次,下属官员、教长才默许这么多狂热分子进行赎罪仪式,想着能讨好领导。 那天丝玛没有在,不知道车内乌德兰是什么表情,只是听说他淡淡道:“有这份热情应该去献血。” 所以往年寺庙前的血淋淋场景都变成了献血车前排的队。 丝玛听说这事差点没笑出声来。她一直以为乌德兰会是那种狂热放血献祭神的人,没想到他和她想的不一样。 在丝玛出神的空档,扎洛德已经率先献完血,他走到了她身前,问:“你为什么不献血?” “我身体不好。”丝玛回答,血会运往前线给士兵,她可不想把自己的血给那群大男子主义沙文猪用。 扎洛德习惯她对什么事都冷漠的样子,他没再多问,而是道:“丝玛,我毕业父亲会安排我去参军。你呢?要继续读书还是嫁人?” 里序国男女皆是十六岁成年,男子可以选择参军或者上大学,女子只能选择嫁人或者进入神学院继续学习侍奉神灵,至于世俗大学、工学院都是只有男子才能进入。 丝玛不想进入神学院,她真的烦透了神学,几千字的经文研究了上千年,就是古埃及文字都该破译了吧。现在还要翻来覆去研究这些。 但是她知道,她进不了世俗大学。 想到这些丝玛就不高兴,她意兴阑珊道:“我不知道。” “我希望你继续读书。”扎洛德突然道,说出的话依然是惯常的大男子主义。 “为什么?”丝玛挑眉。 扎洛德道:“父亲安排我编入宗教护卫队,三年后回来,那会你刚毕业,等三年做将军夫人很划算不是吗?” 编入宗教护卫队,这是乌德兰的亲兵,全都是最精锐的装备。能编入这个队,再加之人脉,确实有三年当将军的可能。丝玛心下一惊,“你父亲是?” 扎洛德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苏隆斯·巴纳依。” 苏隆斯·巴纳依,里序共和国总理。 里序共和国权力构成比较复杂,宗教的长老会选出大阿伊拉,但即便是大阿伊拉要成为元首依然需要经过民主会议选举,乌德兰做到了神权政权合一,却不是每一任大阿伊拉都能做到,比如他父亲就只是宗教领袖。 里序共和国政体确立的时候,开国元首对精英世俗派做出了一定妥协,就是在宗教领袖和民主会议之外有一个行政班子由总理领导。总理是唯一不同于宗教领袖的一股力量,尽管很微小。 脑子里把这些弯弯绕绕理清楚,丝玛不轻不重笑了声,道:“扎洛德,先活着回来吧。” 宗教护卫队是乌德兰的私兵,是他维持政治内部结构稳定的暴力机构,便是他的禁脔,总理大人想把自己的儿子安插进去,无异于与虎谋皮。 扎洛德抓住了她的手,“所以呢,你要读书还是结婚?”在她看向他动作时候,他强调。“我今年六月已经成年了。” 丝玛要抽出手,奈何对方抓得很紧,她道:“你放手,我肯定会继续读书的。” 得到这个答案扎洛德才满意。 看着丝玛离开,他眼神复杂,那次从宗教法庭回来,他以为父亲会严厉斥责他,但父亲只是问了问他那天的情况,默许了他对丝玛的追求,并要求他去参军,在他抗议表示他去参军了丝玛结婚怎么办,父亲甚至向他保证,丝玛不会结婚,他会在他参军后保护她。 扎洛德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丝玛也不会放在心上,让她上心的是献血后她收到了一张小纸条,要她按照路线去后山见面。 纸条上画了一个三角形的玫瑰,像是女人的子宫结构。是女性互助会,她从小就听母亲提起。 可能因为长期对她的观察,再加上今天她没有献血,她们认可了她。 丝玛没有去,她将纸条烧了。 她倒不是怕乌德兰无聊到派人跟踪她,他对她一直是不闻不问的状态,上次抓到她和扎洛德还是因为有秘密警察一直跟踪扎洛德,恰好拍到了她而已。 她是怕到处巡逻的宗教护卫队和下属的秘密警察。 回家后丝玛一直忙于毕业,她要在神学四门课拿个最高分,然后去求乌德兰能不能让她读世俗大学。 神学四门功课里她最差的是《经学》,对教经最原教旨主义的研究,老师布置的论文,她简直无从下手。 丝玛打开电脑,进行关键字论文检索,她利用特权进了最高级别检索想直接挑那些教内大长老们写的进行剽窃,一路翻下去,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一篇论文名字是——《以神之名义行奴役人民之实》。 造反啊这是! 这个论文名实在太大胆、反叛。这都没有被抓上宗教法庭?这都没有被放干血给神赎罪? 丝玛目光快速寻找论文作者名,看到很简单的名字——察加。 丝玛如遭雷击,闭上眼再睁开,还是不敢置信。察加,乌德兰的本名,在里序理论上人有两个名字,本名和教名,但大部分人没那么讲究,比如丝玛,在哪儿、对谁都叫丝玛。 但乌德兰,甚至扎洛德这些出身高贵的人,他们会严格拥有两个名字,以前扎洛德追求她时候,甚至说过让她叫他菲米亚。 如果不是巧合,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乌德兰面对家人的名字,察加。 那天丝玛在书房翻到了一本书,扉页上写着——赠:爱孙察加。署名是大阿伊拉·图霍维。图霍维,里序共和国开国元首,乌德兰的爷爷。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反叛的论文还敢留在检索库。 丝玛觉得这件事给她冲击太大了,简直五雷轰顶,看着论文她迟迟不敢点开。 —————— 敌人竟在内部?(狗头) 这本比较偏向于剧情流。写点自己的脑洞。 6烦人小狗 那篇论文丝玛点进去无法下载也无法预览,好像就那么一个离经叛道的题目和默默无闻的作者名挂在卷宗检索网站。 丝玛当然不敢去问乌德兰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能压下强烈的好奇,找了几篇长老院长老们写的原教旨阐述,进行同语种翻译式的抄袭——《认主独一:圣徒神理、正名的法理性研究》。 不出意料,这些神棍老头子们的文章就是从中汲取一部分理论精华,都足以丝玛以最高分毕业。 但即便丝玛拿到了最高分,毕业典礼上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依然不是她,里序国没有女人做学生代表发言的传统。 “你收到了毕业演讲的邀请邮件?”丝玛的声音甚至有点尖锐。 “那不然呢?”扎洛德耸肩,“不过一共五位候选人,还要再校长面试,太麻烦了。”他懒散的语气似乎真觉得麻烦。 “收到邮件的都有谁?”丝玛语气几乎质问。 扎洛德说了几个名字。 果然都是男人,丝玛不禁捏紧了拳头,认了吧,这就是命。她转身打算走,却又顿住,看向扎洛德,“你演讲内容是什么?” 扎洛德挑眉,“一切为了主,发动信仰战争的正确性。” 去死吧,这群罔顾民生的战争狂人。 丝玛不再忍,去质问校长。 扎洛德追上来,深褐色的眼睛露出惊讶,“丝玛,你不会是想演讲吧?”竟然有女人敢有这种想法,疯了吧?! 丝玛不理会他,闷头朝校长办公楼走去。 校长约莫猜到丝玛家有点关系,但女儿么,家里能怎么重视,甚至为她破坏传统。 “丝玛,你的学业成绩是很优秀,但我们学校看重的是培养一个人才,一个能在社会领域里能作出突出贡献的人才。你能做出什么?” 丝玛还没来得及回答。 校长便带着轻微的不屑,说:“做饭吗?” “还是做家务?”校长的声音温和又轻蔑。 丝玛气得胸口疼,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也是突出贡献不是吗?”是跟进来的扎洛德开了口,他道:“如果没有女人在家做饭做家务,男人怎么有保障上战场或者在职场厮杀?校长,我们学习战争学,应该知道后勤先动于士兵,那么这个道理为什么出了战场就不知道了呢?” “扎洛德!”校长不满也不敢斥责,只是他也精明的拿捏了扎洛德的七寸,道:“你父亲很期待你这次能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再者,我们学校是首都最好的私校,这次演讲也会为你的未来履历提供帮助。” 原来又是早就内定了么?丝玛心底升起厌烦和不忿。 扎洛德微默,父亲的确很在意他作为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天下父母皆是如此。至于对他的履历,一个高中毕业演讲而已,能有多大镀金?还不如在战场多杀一些异教徒有用。 半晌,扎洛德又恢复以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道:“我可以把机会让给丝玛。” 丝玛抬眼看他,他对丝玛回以一个无所谓的耸肩和轻松的笑脸。 校长眼底掠过恼怒,想及扎洛德的身份,只能强压下,说:“苏隆斯大人知道你把名额让给一个女人,也不会允许!再说,昨晚苏隆斯大人给了我话,希望你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如果你有异议请联系苏隆斯大人吧。” “你以为我不敢?”扎洛德也被激出了火气,他拿出手机对丝玛晃了下,说:“我去问下我爸。” 丝玛点头,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她还是可怜地期待,期待能成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毕竟她为了这个第一名的成绩多少个日夜地复习。 看扎洛德出门,校长这才起身俯看丝玛,那双看遍古今先贤知识的眼睛却是不屑,说:“女人,有女人该在的地方,比如厨房,或者...”他微微一顿,带着轻蔑的微笑和恶意,被学生这么闹一通已经让他丢脸又愤怒,不敢朝扎洛德发火,只能将气撒在丝玛身上。 畏强欺弱是人的本能。 “丝玛同学,如果还想要毕业证的话就还是请回吧,你不可能成为学生代表演讲。女人,只配在床上做爱,或者在厨房做饭。”这句恶意的话出口,校长却依然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说:“你爸爸也会赞成我的决定。” 爸爸会赞成他的决定吗? 丝玛小脸苍白离开校长办公室,她能做什么?像个野蛮人,或者人们刻板印象里的疯女人一样打人吗?再说她打得过校长吗?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扎洛德看到她苍白的脸,拦住她,“你怎么了?” 丝玛摇摇头,不想和他多说刚才校长的侮辱,徒惹麻烦,刚才扎洛德的话似乎在为女人辩解,但显然在他眼里女人真的就只该做后勤工作。 “苏隆斯大人怎么说?”丝玛仰头问。 扎洛德默然,他很少见到丝玛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在他眼中,总是坚定又冷淡的模样,除了成绩,对什么都不在乎。 “我晚上回去当面求求我爸。”扎洛德决定回去跟老爸闹翻试试了。 这个结果不出意料,苏隆斯总理大人就算是世俗精英派的代表,但世俗民主派也是男权秩序坚定维护者,他们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和乌德兰的保守派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没事。今天谢谢你了。”丝玛道完谢就转身离开,往日总笔直仿佛一根铁尺的背微躬,显出了她的瘦弱。 扎洛德看着她背影消失,没再拦她,他下楼去停车场,打算立刻开车去总理府找父亲求情。 “女人就只配在床上做爱,和在厨房做饭。” “你爸爸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这些话如梦魇般缠绕着丝玛,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睡。窗帘没有拉,借着窗外夏夜的清白月光可以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妥斯教教首独有的象征神权政权合二为一的双层教冕,黑色长袍连带着帽子将教冕半遮,教冕下男人轮廓深邃如古罗马历史上的奥古斯都雕塑,他灰色的眸子冷漠却又是神性的怜悯。 对众生怜悯也是对众生冷漠,谁都爱意味着谁也不爱。 他肯定会赞同这样侮辱、歧视的决定吧?毕竟他是宗教领袖,是这份侮辱、歧视规则的守护者。 几乎是冲动的,丝玛翻身从床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她捏紧手机,盯着这个号码看了好久,心一横,打过去。 她还从来没有打过他的私人电话。 电话里响起等待的电子音,冷漠、生硬,丝玛不由自主全身肌肉都紧张的绷紧,手紧紧握着手机。 “嘟——嘟——” 几声后,电话被挂断。 一点也不出乎意料不是吗?她就是一只烦人的小狗罢了,丢掉比养着麻烦,所以他就一直养着了。是她脸皮厚,不论他怎么冷淡,她都能贴上去求他,求他留下,求他陪她,求他哪怕和她吃一顿饭,求他免除她的割礼,求他这求他那。 或许这么晚了,他身边有臣下送来的美女呢,她这通电话扫他兴了吧。 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丝玛将自己闷进被子里,她不禁想,如果她爸爸活着,真正的爸爸活着,他才不会赞同那个人渣校长的话呢。 想着想着,丝玛突然有些恨不接电话那个男人,她将手机丢远,蒙着头哭起来。 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战争,父亲就不会死,母亲也不会自焚殉情。尽管丝玛知道父亲战死时候乌德兰还没掌权,母亲这样一个愿意她认贼作父的女人是不会做殉情这么愚蠢的事,但人伤心的时候,就是要把所有事都想到最惨的地步,再统统伤心一遍。 小声哭泣中,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丝玛心狂跳,是他吗?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她就是卑微地幻想着,几乎是跳下床开了门。 门打开,是女仆主管,娜丽丝小姐,她穿着女仆统一的深紫色制服。 看到是女仆,丝玛心沉下。 她真的太爱幻想了,幻想能靠一声爸爸就认共和国地位最高的男人做父亲,幻想靠努力学习就能成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幻想她持之以恒、没脸没皮的靠近就能融化他周身的肃杀和冰冷。 “丝玛小姐。”娜丽丝语气却很急,跑得都喘不上气,但她气都不敢多喘就道:“大人让你回电话。” 什么? 丝玛好像没听懂, 娜丽丝急死了重复:“小姐,大人刚来电让你立刻回电话!” 丝玛反应过来了赶忙爬上床找手机,打开手机果然两个未接来电,来自那个她早早背过但不敢打的号码。 丝玛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去,没响两下就被接起。 电话那边劈头就冷声质问:“怎么不接电话?” 看到她回了电话,女仆早已经关上门离开。 丝玛心砰砰直跳,她疯了吧?分明他声音那么冷,但她竟然会觉得心安。 “爸爸。”丝玛先轻轻叫了声讨好,才吸了吸鼻子,嗡声道:“我刚裹在被子里没听到。” 乌德兰也听出了她的鼻音,没再多质问,而是道:“打电话什么事?” 什么事?问他赞同那个决定吗? 丝玛才不会无聊到用这宝贵的机会去要这种无意义的或者说奢侈的情绪价值,她攥紧了被子,鼓起勇气道:“爸爸,我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吗?” 电话那边乌德兰不轻不重道:“苏隆斯没安排他儿子上去吗?” ......他怎么知道。 丝玛结结巴巴:“安...排了...”说完又怕乌德兰顾及苏隆斯的心情,拒绝她的请求。她又赶忙补一句:“但是扎洛德说他愿意把机会让给我。” 说完她就后悔了,丝玛简直想打自己一顿,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乌德兰怎么会顾及苏隆斯的心情啊,苏隆斯战战兢兢顾及他才差不多吧。 果然,电话那边意味难明地“哦?”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轻佻。 丝玛呐呐,有些尴尬,更是紧张,想起他亲自执行的那五十玫瑰鞭,一时间她面红耳热,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害怕的,或许还有不敢说出的旖旎情愫。 丝玛已经等着他冷讽或者教训,但乌德兰只是淡漠问她:“那哭什么?” 哭什么? 没有成为学生代表还被侮辱只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是他挂掉她的电话,她热忱又忐忑的心连被他看一眼都不配吧。 还因为… 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睡?男人么,这么晚了还能干什么?更何况里序国的大男子主义种猪们。她可听太多高层们的桃色绯闻了。 但这些话丝玛当然不敢问了,她只能乖乖回答:“校长不同意。” “嗯。”乌德兰表示知道了,道:“还有事吗?” “没...没有了。”丝玛回。是要挂了吗?她还想听听他的声音,最好见见他,他好久都没来了。但她只敢说这个祈愿:“就是我的成绩全校第一,所以想当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嗯,我知道了。”乌德兰语气冷淡谈不上亲昵,他道:“以后这种小事联系莱斯,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莱斯是他的办公室秘书之一,较多负责他生活方面。 丝玛心也如坠入了深湖般,沉闷、酸胀。终究还是一只可有可无的烦人小狗吧。 而电话那边,乌德兰放下手机,手指微动叫来秘书莱斯,吩咐了什么。这才对办公室里坐着的一身宗教黑袍高冕的老者们道:“抱歉,一些家事。我们继续。” 座下须发斑白、面色庄重的老人们都低头行礼,连声道:“不敢不敢。” 如果丝玛在,她一定能认出,这些正襟危坐、宝相庄严的穿着黑袍戴着教冕的老头们就是她的论文借鉴(剽窃)的对象… ————— 大概下下章发生关系? 7 毕业演讲那天,丝玛换稿了,没有用发给学校审阅那份演讲稿,新的稿子内容冒犯但不真的犯法。 “男人、女人皆有尊严生活在主赐予我们的土地,最重要的是你的尊严、你的形象永远不能被定义,我们只需要成为我们想要成为的人,以大阿伊拉·乌德兰的名义,无人能剥夺我们这项权利。” 少女穿着灰绿色长袍,不是粉黛在阳光包围中也足以见美丽。 这份视频就发在乌德兰面前的电脑上,他跳着看了几个片段。 视频里的少女说得坚定,浅棕色的眼中却暴露出忐忑。 还是害怕吧? 这个女孩很聪明,总是在红线上疯狂试探,却不会真的越过红线,她甚至在演讲中提到了他,扯大旗给她自己做权威背书。就像私下在和他的相处中,她总是听不懂拒绝一样贴上来讨好他,但一旦他真的不悦,她又会立刻示弱求饶。 猫儿永远会安全落地。 乌德兰眼底掠过淡淡的笑意,关掉视频,处理自己手头的报告。 尽管战事带来的经济压力已经让权力内部彼此倾轧,强硬圣战派却依然维持着最高的支持,妥协精英派蠢蠢欲动,现在就是他手上的暴力机构还能维持着这微妙的平衡。 成为祖父那样的冷血独裁者,是他唯一的命运。 校园内。 丝玛从礼台走下来,台下尽管校长黑着脸,仍不得不维持笑脸鼓掌。 毕业季,道路上来来回回有各种活动。 一个女同学举着箱子走到她面前,“要捐助吗?我们社团致力于为经济原因被迫退学的女孩募集学费。” 丝玛摸了摸口袋,她没带现金,不好意思笑笑:“能把卡号给我吗?回家我打给你们。” “好,你内讯号码多少?我发给你。”女同学要了丝玛的社交账号。 丝玛觉得女同学有点熟悉,好像是上次给她女性互助会纸条的那个女生,但她记不太清了。她会按照她的方式为自己被压迫的性别作出努力,但这个组织她不会加入。 这是红线。她知道。 “晚上毕业聚会要参加吗?”扎洛德总是神出鬼没能出现在她身边,“有各种海关禁止进口的美酒。” 里序国的上层们还是有消遣娱乐的,尤其是扎洛的父亲所代表的世俗精英派。 “不去。”丝玛没什么兴致,晚上乌德兰允许了她去教会宫殿找他,许久未见,想到她就能见到他了,她的心都恨不得飞起来,急步朝校门口停着的黑色车辆走去。 黑色车子低调普通,是里序国自己的国产品牌,但以扎洛德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来车辆全身防弹。 扎洛德双手插兜,跟着她,“丝玛,能安排你毕业演讲。你父亲很宠爱你。” 很宠爱? 丝玛心下发笑,乌德兰不过是安排秘书一通电话的事,能涉及到宠爱?这便是上位者的好处了,他抬手之间微不足道的给予就足矣她这样的蝼蚁享用不尽。 “你爸爸是谁?”扎洛德也需要考虑丝玛家族和他们家利益是否对立的问题,“我父亲只告诉我你爸爸是教宗。” 妥斯教九大教宗,由长老会选出,九大教宗之首称为大阿伊拉,统领整个教会。 说她父亲是教宗也似乎没有问题? “我父亲是一个伟人。”丝玛只是如此回答。 她说的是呼则雷,分明他并不认可这个秩序、这场战争,但他还是放下深爱的妻子女儿奔赴战场,以最高超的飞行技术执行着低空轰炸这样最危险的任务,最后死在他热爱的土地上。 扎洛德挑眉,“九大教宗,除了领袖大人没人敢称伟人,你父亲好大的胆子。” 丝玛没有回答,她清楚记得十年前大雨中那场葬礼,已经是宗教领袖的乌德兰在她父亲墓前垂首。 到了车前,保镖下车打开车门,“丝玛小姐。” 坐上车,保镖要关上车门,扎洛德抓住,他看向车内的女孩,“我要上战场了,你没什么对我说的?” 说什么?他作为政敌儿子还敢进入乌德兰的私兵是自寻死路? 丝玛犹豫一下,在车内抬头,道:“扎洛德,请你一定永远忠诚于领袖大人。” 这似乎是她唯一能给的忠告了。 扎洛德倒是露出了难得严肃的表情,道:“大阿伊拉是主的意志在人间的化身,我自会终生侍奉、效死马前。” 看来真是狂热宗教分子,狂热到超越家族利益。 丝玛松了口气。 车子驶入教会宫殿,这是宗教领袖处理事务的地方,从乌德兰政权神权合一,最高指令的发出就从元首府搬到了教会宫。 教会宫殿是妥斯教最尚的白色,已经足有上年历史,六座城墙箭楼呈六芒星状坐落,中央是一座六层大楼,白色大理石建筑上镶嵌着里序国盛产的红宝石。 车子停在楼前,早有人等在门口,他上前开门。 “丝玛小姐。”男人年轻俊美,“我是莱斯,大人让我来接你。” 莱斯,乌德兰的秘书之一。 走进大楼极为安静,人的脚步声被厚重地毯吞没,高处是圣徒的鎏金雕塑俯首注视所有人,每个从大楼里人从他眼前走过都面色肃穆、沉静。 而在最醒目地方挂着的照片上是一位须发皆白、垂垂暮年却目光峻厉的老者,他的照片就在圣徒雕塑正下方,可见地位的尊崇。 国父——大阿伊拉·图霍维,乌德兰的爷爷。 这个人丝玛再熟悉不过,如果说母亲对乌德兰只是厌恶,那么对图霍维就是咬牙切齿的恨。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母亲对这位窃国大盗的评价贯穿了丝玛对图霍维的所有看法。 “这位是?”在丝玛出神的瞬间,有身着妥斯教教宗黑袍的老者路过,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被养在乌德兰身边,就像一只宠物,从未见过他身边的人。 “依佩大人。”莱斯先是行礼,接着道:“她是816事件呼则雷烈士的女儿。” 乌德兰认了816坠机事件烈士遗孤作养女这事大家都知道。但说话的艺术在于怎么讲。 如果说丝玛是乌德兰的养女,只会让人们想起一个六岁女孩在父亲葬礼上叫别人爸爸的不光彩事情。 但如果说是呼则雷烈士的女儿,人们先想到的是那场震惊全国的壮烈牺牲。 身份的高贵令人畏惧,精神的高贵令人尊敬。 不出所料,教宗依佩闻言高傲的目光收起,朝丝玛微微点头。 “谢谢。”在教宗依佩走过后,丝玛小声对莱斯说道。 莱斯俊美斯文的脸上露出谦逊的笑,他摇摇头。 “到了。”莱斯敲门询问好,对丝玛道:“大人让你进去。” ———— 女主人生平行线完了,进入男女主交错线。 8触动 房间很高,宗教故事的壁画和鎏金雕塑蔓延直到屋顶,宽大的办公台后是国旗,但正上方却是一幅巨大的教徽图案,显然证明在这个国家教权大于政权。 乌德兰在偏侧的小会客厅见了她,他闲适靠在沙发上,一会有宗教仪式,他穿了件定制的黑色教袍,但没有戴帽子,可以看到他发线漆黑,那双总是洞若观火的冷灰色眼睛里是少有的慵懒。 跟丝玛在一起,他很放松,尤其是这样局势紧张的时候。 “爸爸。”丝玛总是这样乖巧地叫他,浅棕色的眸子小鹿般讨好又期盼。 乌德兰也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她。 看他微阖着眼靠在沙发上休息的样子,丝玛心像被羽毛挠了下,她最近有看新闻,战事焦灼,油价暴跌,他很累吧? 久久没听到她说话,乌德兰才开口:“别盯着我发呆,有什么事快说,一会还要做祷告。” 丝玛立刻红了脸,她的目光这么灼热吗?以至于他闭着眼休息都能感觉到。 丝玛大胆提出请求:“爸爸,我想读世俗大学工学院,我喜欢能源工程专业。” 乌德兰这才睁开眼看她,“为什么喜欢这个专业?” 丝玛悄悄深呼吸一口气,“因为您大学学的这个专业。” “我喜欢神学。”乌德兰毫不客气打破她的少女心思,“父命难违,只能去学能源工程。” 丝玛噎住,真的有人喜欢神学?她总记得母亲嘲讽每一任国家领导都是宗教神棍,这群神棍怎么能领导好国家。除了乌德兰,他遇到她那年26岁,从工学院能源工程专业博士毕业进入政坛不过三年。 这下丝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她真的不想再学神学了。 “可是...”丝玛呐呐,“我成绩很好,每门都是A+,尤其是数理,我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乌德兰倒并不生气,他道:“我高中出国参加过数据建模比赛,拿到了金奖。但大学校园里我并不快乐。理工不是我的天赋所在,也不是我的兴趣...” 这还叫没有天赋? “你好厉害...”丝玛忍不住脱口而出打断他。她不得不承认她有偏见,她以为他喜欢神学,是因为别的课程学得太差。 乌德兰看向她,微微摇了摇头,接着道:“与工程领域真正的人才相比,我的成绩不值一提。丝玛,想清楚你真的想要什么,而不是因为讨厌神学就做出冲动决定。” 丝玛脸色发白,不敢回话。讨厌神学?天呐,她从不敢说这个真正的理由,但他知道,还没有教训她。 他很少和她说这么多话,今天说这么多,是真的希望她在这个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不要做错选择吧。这一刻丝玛心底涌上感激和酸涩。 “爸爸,我不想去神学院,去神学院我会像你大学一样不快乐。”丝玛想了想,还是大胆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乌德兰点头,不出乎意料,心下却微微一叹,她还太小,藏不住野心,而里序不允许女子参加工作,只有教会,是唯一允许女子侍奉神灵的地方,也是唯一女子可能获得权力的地方。有时候孩子太小,不知道父母给她选的路,就是最好的路。 但乌德兰能给她的用心就这么多了,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道:“你回去准备准备,我送你出国去读工学院。” 丝玛却愣住,如遭晴天霹雳。虽然因为基础学科研究到了天花板,人类发展停滞,蛋糕无法再做大只能在分配上下功夫,所以战争、革命接连不断。各个国家都在开历史倒车,但开到里序国这么离谱的还是少见。其他不少国家还是允许女子读世俗大学的。 “爸爸我不要...”丝玛却急声拒绝。 乌德兰抬眼看她,说得直白:“丝玛,这是你人生中唯一一次离开这个你讨厌体制的机会。”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的口蜜腹剑、阴奉阳违,知道她厌恶神学厌恶这个体制。 或许,他甚至知道她对他的背德心思。 丝玛能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她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但他竟容忍了她。 是的,出国什么都很好,多少女人为了逃离,偷渡死在了边境。这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愿意?丝玛叩问自己的心。 只要离开,他的身边,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就是答案。 “爸爸,我不出国。”丝玛从未这样清楚过,她道:“我读神学院。” 乌德兰目光顿在她身上,那双冷灰色的眸子仿佛大雾后层迭的雪山山峦,穿过层层冷雾,丝玛读到了几分温情,一下子就将她击中。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为攀爬雪山不惜死去,原来会当凌绝是这样的美丽,丝玛意识到,能得到他这么一眼,她怎样都心甘情愿。 不得不承认少女的执着触动了他,人都会需要陪伴,乌德兰也不例外,童年是一只执着的小狗陪伴着他,现在是一个执着的女孩,如果她听话,就这么乖乖陪着他,或许他真的可以将她当作女儿?对她宠爱。 “假期就留在这里吧,提前适应教会。”乌德兰说完看了眼手表,摁铃叫来女仆,道:“我去换衣服。” 丝玛听到卧室内女仆的声音:“大人,外宾来访,今日该穿哪件?” 即便是外宾来访,接待层级也是不同的,乌德兰破天荒亲自主持祷告也是因为外宾来访吧。 “双层冕。”乌德兰给了回答。 双层冕的那套教袍,是接待的最高级别。 丝玛心下讶然。 晚上丝玛就住在了教会宫,但她当然不够格参加教宗们的祷告,洗漱完她打算睡下,手机一直震动。 什么事?社交软件炸成了这样? 丝玛拿起手机,是同学们的交流:“大阿伊拉要结婚吗?” 八卦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对高位者绯闻的八卦。 “应该是吧。你看新闻。” 丝玛往下翻,看到新闻——《萨拉共和国财政部长来访请求联姻》。 丝玛脸上血色尽失,点进新闻就看到一张照片,乌德兰和一个女人握手的照片,女人很美,气质与里序共和国女人朴素的样子很不相同,她穿着华丽,妆容精致。是萨拉共和国财政部长,也是萨拉元首的女儿。 丝玛之前就知道因为油价一旦跌下45元,国家能源收入就会亏,最近油价暴跌,乌德兰出访了萨拉两次,共商抬高油价的事宜。 里序、萨拉,还有穆塔共和国本为一个国家,由皇权统治,革命后分裂,国家北部重工业地区由宗教领袖图霍维建立里序国,西部出海口贸易区由资本精英建立穆塔共和国,还有农业、能源皆有,但实力最弱的东部建立了萨拉共和国。 里序和穆塔争夺不冻港出海口战争不断,曾经内战期间压力过大,为了争取萨拉的支持,图霍维甚至同意了萨拉元首参观妥斯教大礼赞寺的黑色圣箱。 传闻妥斯教有三个黑色圣箱,一个箱内是圣者书,主留下的旨意,一份是圣徒统一整个西南部大陆用的长剑,还有一个箱子没有人见过,传闻是圣徒的骨骸,保存在圣徒后裔家族中。 而在战事最紧张的时候,图霍维甚至同意了萨拉共和国元首参观这件圣箱。 比起圣箱被参观的耻辱,现在不过是联姻而已。 为了地缘政治局势,乌德兰会同意吧。 萨拉共和国元首也渴求家族能沾上圣徒后裔的贵血。 想通这些,丝玛放下手机,心口如窒息般的痛苦。 她以为留在他身边,细水长流、水滴石穿,自然能靠近他得到他,原来她没有机会了吗? ——— 9下药 新闻上开始频繁出现那个女人的名字——奈菲雅部长,即便在政治频道记者的摄像头下,那张脸都是高贵精致,如同精雕细琢的古老复杂金器。 丝玛强烈地不安,这种不安在看到教会宫内有房间在整理时达到顶峰。 “怎么运来了这么多衣服?”丝玛看着女仆推着金色衣架车,上面挂着各式样女装,绣纹繁复精致,质地上乘,显然都是量身定制。 “丝玛小姐。”女仆行礼,道:“是奈菲雅部长说为了方便每日听长老们讲经,想暂住在此。” “大人呢?同意了?”丝玛喉咙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的。”女仆回答。 “不考虑安全吗?”丝玛拼命找着理由:“毕竟不是一国,这样放外国人进来不怕有安全问题吗?” 女仆们对视一眼:“进宫殿前都会进行严格检查,其他的我们就不清楚了,安保问题鲁亚大人会操心吧。” 鲁亚是乌德兰的保镖,也是他全权安保的负责人。 看丝玛没让她们离开,女仆们只能抱歉道:“丝玛小姐,我们要快点继续了,一会大人和奈菲雅部长听完讲经就要过来了。” 丝玛点头,巨大的恐慌将她吞噬,现在她可以作为女儿待在乌德兰身边徐徐图之,他结婚了呢?奈菲雅那样聪明的女人,怎么会放任一个觊觎她丈夫的女人在他身边,她一定会赶她走。 分不清是爱,还是占有欲,丝玛只是知道她不能离开乌德兰,她必须依赖他。 不止她的一腔痴心,就连她的身家性命都完全仰赖于他。她怎么敢让别的女人得到他。 恐慌无措中,丝玛甚至想到了龌龊的办法。她打给了扎洛德。 响了很久,几乎到丝玛手心冒汗的时候,那边接了起来。 “丝玛?”在呼呼风声中,扎洛德语气有点不敢置信,“你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以为我殉国了呢,你这才慰问烈士。” 丝玛没精力和他贫嘴,她咬唇,“扎洛德,帮忙弄些让人性欲高涨的药。” 那边吃了一惊,扎洛德语调抬起:“你疯了吗?这玩意犯罪的。” “我知道你有办法。”丝玛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你不是能弄来海关禁止进口的酒吗?你一定有渠道。” “我没有。”扎洛德语气微沉,“海关扣押的药物里也没有这个,喝酒只是违法,这种药犯罪。” “我知道了,谢谢你。”丝玛稍稍冷静一些,还有黑市,即便里序是内网,但仍然有上暗网的办法,她去黑市买就好。 在丝玛要挂断的时候,扎洛德猜到她要去黑市,他道:“黑市很乱,线下线上都有可能被秘密警察追踪,你现在买,没准半个小时秘密警察就到你家楼下。” 丝玛皱眉,这个倒是个问题,她在教会宫,这个地方发出的任何信息都会被监测,她是乌德兰的养女,秘密警察一般情况不会刻意监听她电话,但她敢上暗网,必然立刻就触发警报了。 “你很需要?”扎洛德沉默后,道:“你说你拿这做什么?我知道个办法。” 丝玛心下一喜,但她知道不能说实话,因为不论为了得到她还是为了信仰,扎洛德都不会帮她。 “我亲戚需要。”丝玛撒了谎。 “亲戚?”这毕竟是干坏事,扎洛德还是追问到底:“我不信你要帮猥琐男祸害女生。” 猥琐男? 丝玛被这个形容气到,她这个举动是猥琐男吗? “不是。”丝玛圆上这个谎,“我表姐遇到一些事,有性行为障碍,和丈夫感情出现了问题,她拿这个药给自己用。” 扎洛德接受了这个说法,他道:“国防部长的儿子,就那个淫魔,他那里有人专门研究这玩意,我去找他要,一会给你电话约个地点取。” “谢谢。”丝玛捏紧了手机。 取药的过程很顺利,药包装写的维生素补充剂,很私密,丝玛拿着药回了教会宫,因为是她也并没有搜身检查,只是扫了X光。 “这是什么?”保镖指着屏幕上她包内的药液。 丝玛心下一惊,没想到他们连她都会查这么仔细。 丝玛面上毫无波澜,拿出来展示,道:“维生素补充剂。” 保镖点头,道:“那麻烦您留样一小部分,我们需要做检查。” 丝玛知道很严,但往日都会给她几分薄面,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她哪里想得到就是她早上说的原因,是奈菲雅要住在这里,考虑到安全问题,加强了安全检查。 这怎么可能留样。 丝玛强装镇定,冷了脸:“我留样给你,怎么知道你们检测的是不是我留的样?” “丝玛小姐您说笑,我们怎么敢。留样都是在箱内一路密封送去检测。”保镖当然是不敢得罪她的,慌忙解释。 “我看到的是密封,能保证检测的还是密封吗?”丝玛手心早已经是汗,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学了几成,她道:“为了我的安全,我不能给你。” 僵持中,是保镖打给了鲁亚,得到了什么指令。 “丝玛小姐,鲁亚大人说,您喝一口,我们就能安心放您上去。”保镖转达了鲁亚的意思,笑道:“希望您理解我们的难处,一切都是为大阿伊拉的安全考虑。” “我当然明白,但我永远不可能伤害爸爸。”丝玛心里补了句,春药不算伤害。 只是个维生素补充剂,抿一口害怕被怀疑,丝玛只能强行喝了一小口,她没尝出来任何味道,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这药是假的?可是那个国防部长儿子的荒淫之名她都听说过,这方面他应该是专业的啊。 丝玛摁了电梯,四楼,她打算先回房间洗澡,好好休息。明天,或者找机会,她可以借向乌德兰请教经书问题时候倒进他水杯,或者其他什么办法,只要和他独处,她就有办法下药。 现在必须回去休息,虽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但丝玛还是不想冒风险。 开门进了房间,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那么一口药头脑开始有点发晕的原因,丝玛觉得今天房间很大,她走了好久,穿过会客厅、廊道,好大的卧室,才转进浴室,打开水。 浴室水汽氤氲中,像是六岁那场大雨中的雾,那天很冷,但今天很热。好像又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挡住飞向她的大雨,他牵着她的手。 他的手很冷很硬,这样冷硬的手插进她湿热的小穴里会是什么感受? 10冰誓(微h) 事实证明,国防部长儿子真对得起他淫魔之名,这药药效好得惊人,不过一小口,丝玛已经浑身燥热,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浴室蒸腾的水汽更助长了这种滚烫,她呼出的气都能灼伤人一般。 氤氲的水汽让得丝玛的眸子都笼上了一层雾,她几乎看不清东西,起身拿了浴巾擦干,转身进了衣帽间,隐隐约约看到睡袍都是深沉的暗色调,她取了件披上走了出去。 穿过廊道,模糊间好像有说话的声音,丝玛疑惑,加快了脚步,灯光忽然变得刺眼,丝玛忍不住捂了下眼睛。 本斯文、有礼的说话声立刻安静下来,隐隐还有倒吸一口气的声。 丝玛刚想转头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啪“地一声摁铃声,和熟悉的冷肃的声音,夹杂着令人害怕的怒火。 “来人!” 丝玛循声音转头,就看到乌德兰坐在首位沙发,他穿着白色衬衫并黑色西裤,都是量身剪裁所以刚好衬出他健壮的身量,分明他是坐着的她是站着的,但却好像他在俯视她,此刻他看向她的冷灰色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怒火。 若在往常丝玛要吓死了,动都不敢动,但今天她好像不能思考一样,只是顺着本能想要靠近他,那么渴望他,迎着他冷电般肃杀的目光,她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她甚至注意不到在乌德兰的两侧沙发上还坐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早吓得站了起来,目光早避过丝玛露出穿着男士睡袍的春意模样。 “大人...我们先退下...” 乌德兰颔首表示允许,道:“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明天再议。” 保镖也闻声立刻就破门而入,看到这一幕,鲁亚倒吸一口冷气,也不知所措,若在往常他立刻就将人拿下了,但此刻丝玛这副春情的模样让得他不敢乱动。 “拖她出去。”乌德兰下了下一个命令。 得到命令鲁亚不再是犹豫,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保镖们就一大步上前欲捉住丝玛,若在往常他们直接一脚上去就给人踢晕了,或者直接给一枪打中小腿。但毕竟是丝玛,他们只能上前捉住她。 “爸爸!”丝玛却像受惊的鸟一样,扑倒在地抱住了乌德兰的腿,随着动作那本就松散的睡袍领子落下,露出一边雪白圆润的肩膀和半只白腻的乳儿。 这香艳场面让得保镖们立刻停住了动作,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爸爸...”丝玛紧紧抱着乌德兰的腿,鼻尖嗅到他身上木质的香调,是广藿香吗,还是沉香,或者是北国冷冽的雪松,她已经分辨不清,只是如此令她痴迷,她啜泣着乞求:“爸爸,求你别不要我,我从十岁就喜欢你了。” 乱伦般禁忌的话语从少女口中说出,不顾现场还有人在。 乌德兰脸色已经铁青,这么多年的人生他位置已极,从未有过这样丢脸的时刻。 “出去!”这回是对的保镖说的,乌德兰目光冷电般扫过去,“都听不懂话?站那儿是找死吗!” 保镖们心下震撼太大,闻言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哪知道丝玛还在不知死活的哭,“我不出去,我不怕死,你杀了我吧,只要你要我。爸爸...要我吧,我每次春梦都是和你做爱,醒来床单都湿了…” 春药本就是助长情欲泯灭理智,开了这个口子剩下的压抑感情就如泄洪般铺天盖地的倾泻。 只是丝玛哭得声音太大,不止关门的保镖听到了,就连刚出门在走廊的议会大臣们都听到了,面面相觑都不敢,恨自己长了耳朵。 所有人都出去,房间内只有丝玛呜呜哭泣的声音。 知道她喜欢他是一回事,真听到她这么毫无顾忌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乌德兰脸色看不出情绪,他抓着她的脸要她仰头,声音冰凉没有感情:“别给我借酒装疯!这种药的程度,还能控制自己。” 他这个倒说的实话,丝玛终究只是喝了一小口,她又是极为理性的人,能够悬崖勒马,从刚看到乌德兰那一刻她的药就吓醒了几分,只是箭在弦上已经到这一步了,反正都要受罚,她故意放纵了自己的爱和欲望。 但到这一步了,她怎么可能后退。丝玛也从未想过,真的这样真实地抱住他是如此让她悸动,她的心每一次跳动泵出的血液都滚烫烧得她全身发痛。 “爸爸...”丝玛喉咙干涸,就这么跪在他脚边,仰望着他,“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好喜欢你。” 乌德兰甩开她的脸,避免被那双浅棕色的小鹿一样的眼睛痴痴看着,他说:“丝玛,不论怎么,我是你爸爸。” 丝玛摇头,“您是我们每一个教徒的爸爸。” 又是这句话。 乌德兰当然没把她当过女儿,她对他来讲是个消遣的宠物,但不代表这样他就对她毫无感情,他就可以和她乱伦。 他不喜欢可能失控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关系。 尽管她很美,像笔直的尺或者离弦的箭,那种锋利的不能掌控的美,让人想看看将这样的美人折磨到弯曲、束缚是怎么样的快感。 “丝玛。你一直都很聪明。”乌德兰手指擦过她下巴上的红痕,刚他捏出来的红痕,她真是个脆弱又坚强的孩子啊,多矛盾多怜人。他说:“不要做蠢事。” 是的,很聪明,知道什么事可以商量,什么事他真的不悦,但她不想聪明。 丝玛轻轻摇了摇头。 真是冥顽不灵。她的摇头令他有了火气,乌德兰卡住她的下巴将她提起来,他冰凉而苍白的皮肤就在她面前不足一厘米处,那种近乎大理石般近乎冷硬而透明的白,她几乎能感觉到渗出来的寒意,冷灰色的眸子看着她说:“当不了我的女儿,你是要做我的性奴?” 分明是冷酷已极的语气,丝玛却听到了暗藏的沙哑和压下的某种干涩的欲望。 “我愿意,爸爸...”丝玛说,如愿听到呼吸在他胸腔变得粗沉。 随着这会的动作她穿着他宽大的睡袍早落到了腰间,她的腰即便是这样挺直也能看出适度肉脂包裹下的柔软,这样细腻的白掐上去一定会留下痕迹,奶肉早已发育的饱满,两颗乳尖在他注视下嫣红俏丽,却不敢收回,挺着腰颤巍巍地由他注视。 教义本质是相信理性,拒绝欲望,他在神像前祷告过无数遍,但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痴恋,要他怎么理性,怎么拒绝。 乌德兰觉得他需要一根烟,尽管他不抽烟,他需要一些浓郁到呛人的气息压下胸腔翻滚的浊重的呼吸,或者说一些能够制止她这种勾引、他这种失控的措施。 他不抽烟,所以他摸到了桌上他的水杯,刚议会大臣才放了冰块还没来得及倒水就被她打断。 “愿意?”乌德兰好像又恢复了冷漠,他拿起那杯冰,半靠在沙发上慵懒看她,“丝玛,话不是用嘴说。如果你能把这杯冰都放进你想被我进入的那个地方,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我肏你。” 他好像好整以暇、置身事外,但从不会出口的粗俗话语暴露了他早无法自制的欲望。 11游戏(微h) 乌德兰并不喜欢折磨人,可能因为早年在宗教裁判所待过,血腥清洗异教徒的残忍手段见过太多,他下命令杀人很果断,却从不虐人。以至于外媒怎么指责他独裁、冷酷,都不会加上残忍这个词。 但这些冰块放进那样温热、脆弱的地方,大抵是种折磨吧。 乌德兰冷灰色的眼暗了下来,分明心软了一下,但他的动作却是粗暴而带着羞辱意味的,他扬手一把就扯掉了女孩早不堪遮体的睡袍。 少女白皙纤细而肉脂丰腴的身体顿时暴露在金辉亮堂的灯光下。男人衣装整齐坐在沙发上俯视她,他身后是国旗和教徽,这样肃穆庄严的场景下,只有她赤身裸体、一览无遗。 理性是神圣,而堕落于欲望是肮脏,肮脏的不只是欲望,还有她对他下作而不知廉耻的心思。 几乎是本能,丝玛抬手要抱住自己,全身瑟缩起来。 “遮什么,不是毫无羞耻心?”乌德兰说话也不留情面,“还是这里看的人还不够多?” 丝玛不敢回话,刚那么多人她在那里胡言乱语,他没让保镖给她一枪都算是父女情深了,而她大概真的吃药吃坏了脑子或者经书遗毒入脑,她竟然会觉得她让他这么丢人了,他没杀她是恩典。 “我耐心有限。”乌德兰将半杯冰放在桌上,看了眼手表,“只给你十分钟。” 丝玛手小心摸上水杯,冰寒的触感让得她指尖一缩,垂眸是男人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裤,黑色皮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她跪在他脚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他是不是像她一样喉咙干涸,渴望对方。 丝玛从杯子里取出了一块冰,动作干脆,她一贯是执行力很强的人,捏着冰块朝下体塞去。 “跪好。”头顶却传来他命令的声音,丝玛闻声刚挺直腰板,男人黑色的皮鞋就插入她跪着的两腿间,往上,直到冰凉的皮质触上了她湿软的小穴,他一点点用力,摩擦着她柔软的小穴,往前,强制让她分开双腿。 “腿分开,我要看清楚。”随着他冷淡到听不出任何情欲的声音落下,他的皮鞋从她双腿间抽出,踩在地上,她跪着的影子阴影下,可以看到皮鞋上淫靡的水渍。 被他这样玩弄,她还不争气湿了。 丝玛分开腿,捏着冰块触上穴口,被皮鞋摩擦过的穴口烫得火热,和冰块一碰激发出了扭曲的快感,她不由呻吟出声。 即便她是跪着的,但从他居高临下的角度看过去也影影绰绰能看到白色泛着寒气的冰块被女孩红色穴肉张开小嘴吞吃。 真听话。 乌德兰喉头滚动,声线沙哑,“不许掉出来。” 冰块就这么被含进体内,寒意从小穴直渗进皮肉,一种介乎于痛楚和快感之间的感受将她折磨,丝玛嘴唇微张呵出口气,双腿打颤,但她是执行力很强的人,只是一瞬,她便跪直,又拿了冰块塞进去。 第二块... 第三块... 手表上的时间机械、冰冷地走动,她放冰块的动作也机械、冰冷,毫不求饶。 有些事是不能商量的,比如她可以求他免了她的割礼,但她不能求他免了所有教内女人的割礼,一个问题当你抛出的时候,脑子里会有预设的答案,就像她此刻不能求他和她做爱,因为她再怎么求他都不会心软,但将所有冰块吃进去是她能做到的。 自己就能做成的事,为什么要求人?丝玛只看结果。 第五块冰块吃了进去,她全身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跪不住,背再也挺不直,但却没像往常一样装可怜求他。 少女的皮肤是滑腻而紧致的,她很瘦,包裹着纤细骨骼的肉脂却是丰腴,皮肤白得发亮,这不同于他的苍白,而是一种奶白,像一咬下去就入口即化的腻软奶油。 多一分则肉欲媚俗,少一分就像个低龄小孩般让人提不起胃口,她刚好卡在那恰到好处的性感。 乌德兰感受到了喉咙的干涩,让得他想吮上她翕动的穴口,将那些她塞入小穴的冰块,连带着淅淅沥沥从她小穴里流出来的水,都含入口中,咽下解渴。 “啪。”地一声,丝玛再也跪不住,栽倒了下去。地毯厚重、绵软,她摔下去不会有事,胳膊甚至磕红都没有。 这一声将乌德兰从肮脏的渴望中抽回,他竟然想吃她那里,排泄的地方,多脏。 乌德兰皱眉,眼底掠过嫌恶,是对自己肮脏念头的嫌恶。 乌德兰起身,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身上出了薄汗,他双手插兜,俯视她道:“就到这里,我叫医生给你看看。” “爸爸别走…”丝玛抓住了他转身离开的裤脚,浑身都在发抖,她艰难撑起身体,仰视他:“还有多久?” 她在说刚才他规定的时间,十分钟。 她还想继续。 乌德兰阴沉着脸,几乎是口不择言斥责道:“你是对没有割礼甚为遗憾,所以迫不及待想在你那里动手术?”再这样下去,她脆弱的阴道就该看病了。 他或许是冷酷的,但从不是脾气不好的。相反,他的冷酷是因为他极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自己的话语、行为。 但他现在在说什么,这样刻薄的话,是宗教领袖大人会讲的吗。看着时间冷眼瞧她塞完,管她死活就宣布结果,像一位冷酷的裁判长,这才是他该做的事不是吗。 丝玛睫毛上是泪珠,她摇摇头,只是微微分开大腿,让他看清,她乖顺道:“爸爸,没有掉出来。” 没有掉出来。 多么听话,任他予取予求。乌德兰胸腔腾起干燥的火,灼得他面色极差,以至于他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怒火,或者不想承认。 而跪在地上的女孩永远是不知死活的,她看了看杯子,还有四个冰块,从杯中捻起一块,朝花瓣早已经抖得不成样的小穴又塞去。 在冰块触上小穴的前一瞬,她的手被抓住,那是六岁那年牵起她的那只手,冰冷坚硬,他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从她手中夹走冰块丢掉。 “够了!” 他俯身就靠得她很近,他身上是她陌生的灼烫,丝玛抬头想看他表情,但是下一秒那两根手指就插入她瑟瑟发抖的小穴中,将穴肉里挤压的冰块全部挖出,冰块相互挤兑和他的手指一起刮过肉壁,带起从未有过的电流,她小小呻吟了一声。 乌德兰这才看向她,他轻轻吐气,却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小荡妇。” 他将她打横抱起,丝玛一惊赶忙抱住他的脖子,依偎进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贴着他的胸膛,她唇角翘起得意。 是他定下的游戏,却是他先要求结束。 谁说赢家通吃,弱者也有几率翻盘。 12三次不要(h) 冰缓解了些那药,丝玛恢复了不少理智。 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丝玛能感觉到他坚实胸膛上炽烫的体温,她以为像他这样执掌森严教规的人就连体温都永远是冰冷的。 乌德兰将她放在床上,女孩抱着他不撒手,她的身体还是微凉,他的手指往下触碰到她的阴阜,触手冰凉,而他往常总是冰冷的手却意外是热的,他的手分开她不自然想夹住的大腿,命令:“腿分开。” 即便心里想了万次,但真的躺在他身下时候,丝玛还是紧张而羞耻的,她埋首在他怀里,脚趾绞紧了床单,在他目光下分开双腿,将全部私密暴露在他眼前。 记忆里那晚她对着他自慰时候露出来的娇艳花穴已经萎缩了下去,遭了冷可怜皱着。 男人的大手覆住了她的整个阴阜,揉捏,冰凉的软肉在他掌下慢慢回温,软成一滩蜜,再吐出来就是她的淫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他满手。 提醒着她是怎样的淫荡,怎样地渴望着她名义上的父亲。 丝玛只看了一眼就红了脸别过头去,忍不住揪紧了他的衬衫。 “这都不敢看,是怎么敢勾引我的。”乌德兰似乎觉得有趣,她大胆又不择手段地想要他,此刻又摆出这副纯情样子,他另一只手掰过她的脸,“转过来,看着。” 看着她怎么在他手下发情。 她脸被强制掰过来,丝玛只能看着那只往常总是拿文件或者教会权杖的手分开她的阴唇,无数次她跪倒在教会长老的黑袍下祈求赐福,但今天教宗之首,那位总是面容肃穆、禁欲冷漠的大阿伊拉,他用他的手指插进她露出的花穴里,勾起她穴内软肉。 这种渎神般的禁忌,让得丝玛弓起了腰,咿哦出声:“唔...爸爸。” 两片花唇被分开,就露出了肉穴口,已经恢复了红艳,正滴着水饥渴地蠕动,把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吃进去。 乌德兰觉得她是偏瘦的,她的穴肉却这么饱满肥嫩,他只用手指插进去就能吸他那么紧,如果换成更粗大的东西呢,这么紧致娇嫩的小穴怎么吃得下去。 真是尤物。 他的手指再往深,被什么阻碍,乌德兰顿住动作。 下体传来痛感,丝玛意识到了什么,本迷离的双眼登时清醒,她缩了下屁股,离他手指远点。她可记得他极端爱洁,谁知道会不会嫌弃她万一出血,就用手或者别的什么先给她捅破,以免血沾他身上。 随着她逃避的动作,他的手指一点点从她穴口抽出,那绞紧的软肉还拉扯着做出相反的力黏着他手指不放,让他几乎难以自制。 而她在害怕什么? 她是在害怕他用手指捅破她的那层膜?乌德兰脸色有点难看,他有这么变态?如果那些经常绞尽脑汁委婉劝他适度疏解性欲是符合天理人伦、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的教内老头们知道他被人当作这种变态,怕会觉得三观颠覆。 乌德兰沉着脸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丝玛抿唇,小脸闪过抗拒,但对着他不容置疑的态度,她不敢违逆,只能磨蹭着小屁股,跟蜗牛似的往下挪向他,小声请求:“爸爸,不要...” 这幅样子,裸着身子张开大腿拿她流水的小逼对着他,她怎么还敢叫他爸爸。 乌德兰手指又摁上她的穴口,不过刚抽出来一会,那穴口又紧闭上了,他手指摁上她那道细缝,撑开,露出穴内翕动的小嘴,以色情淫靡的方式红艳艳张着,收缩不止,他问:“不要什么?” 不要什么... 不要用手占有她。丝玛哪里说得出口,她红着脸,轻咬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不要什么?”乌德兰的手指又插进了她穴里,刚进去就被柔软的穴肉咬住,像是裹进了胶里,黏着着不放,转动一下都艰难,他手指破开紧附的软肉,勾起寻她穴里的敏感点。 丝玛哪里回答得了,她抓紧了床单,他用手和她自己用手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的手指很硬、很有力,在她穴里存在感太过强烈,转动、碾压过穴肉,一抽一插,抚过的每一寸软肉都开始发痒。 好痒...痒得难熬,丝玛喘息似得呻吟,她以为,她以为他在床上是很无聊的,就跟他工作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严肃、冷淡,恩威难测。 突然不知道他碰到了那儿,丝玛绷紧脚尖叫出声来:“爸爸,呀,不要!” 乌德兰还没脱衣服,他坐在床边,那双冷灰色的眸子仿佛变深了,他的手将她肉穴玩出了噗嗤的水声,问她:“这次又是不要什么?” 不要什么.... 不要那么用力,不要玩得她发浪到自己都陌生。丝玛说不出话来,淹没了思考,快感来得太快她无法承受,她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指甲陷进他手臂的肌肉里。 乌德兰目光微移看向她肆无忌惮掐他胳膊的手,她太放肆了,但他没有制止她,任由她用这种方式宣泄着她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他的手像掌控着她,极有节奏的律动,将她的喜怒哀乐全部占据。 “呵啊...”丝玛再也控制不了,一声声娇媚呻吟从唇间逸出,叫得销魂蚀骨,两条腿也不再扭捏,大张着接受他的手指在她穴肉里挑动起各种快感,刺激她所有感官。 淫水不断地往出冒,流得她臀缝都湿了。 在快要爬到那个高点的时候,一切却戛然而止,世界变成无声,开始坠落,他的手指就要抽出去,丝玛啜泣出声,慌乱抓住他的手腕挽留,“爸爸,不要。” 又是不要。 “第三次不要,说说,你都不要什么?”乌德兰低低笑了声,还是在她不舍又不敢反抗的眼神中将手指抽了出来,上床在她身前岔开腿跪下,慢条斯理解开皮带。 丝玛看着他的动作,还哪里能思考他的问题,她只感受到咽喉分泌着液体,吞咽了一下又一下,却望梅止渴一般生津不止,心跳得在整个房间都如此清晰。 “爸爸...”喉咙吞吐,最后她能发出的声音竟只有这个。 “嗯。”乌德兰应了她,他拉着她的脚腕将她分开的大腿拖向他,解开的皮带下是内裤里几乎束缚不住的一大团勃起。就这样的动作中他毫无障碍、毫不艰难地应了她。 他应了她,丝玛反而羞耻了。 比起无耻,比起衣冠禽兽,或许他更胜一筹。丝玛心里掠过这个离奇荒诞又貌似合理的想法。 13手把手(h) 她里外被玩遍的穴湿淋淋,饥渴得蠕动,像在邀请一般。 乌德兰给了她充足的前戏,算是尽他所能了。 丝玛早在他手指的挑弄下已经浑浑噩噩,半眯着眼吐息,但真的看他高大的身体跪在她身前,解开最上面几颗衬衫扣子,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和欲气。 丝玛还是有点害怕,屁股蹭着床单偷偷往后挪了挪。 “过来。“乌德兰眼神扫过她,不冷不热哼一声,“现在知道害羞了?刚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求我要你?” 显然刚她让他掉面子的事他还记得。 丝玛心虚,乖乖挪下来,分开大腿等待他的任何动作。 女孩的乖巧让得乌德兰面色稍霁也让他更想狠狠作弄她,他拉下裤子,从内裤掏出了早硬得都发痛的阴茎。 真看到他的性器,丝玛的呼吸生生扼紧在喉中。 无数次的性幻想中她从没幻想过他的性器,一方面因为男人的那玩意实在不怎么好看,另一方面只要稍微有这个念头,她就会不由自主泛起强烈的罪恶,一种渎神般的罪恶。分明她根本不信教,更不信圣徒后裔天胄贵血这种愚民之事。 只是多年他执掌教规冷硬无情、高不可攀的样子她见多了,他在她心里便一直是如教规铁律般冰冷、神圣、不可动摇。 但这往日她心中站在神台上肃穆不可触及的人,他真的以人类最原始最亲密的方式和她相对。 乌德兰的肤色较丝玛还要白一些,是常年不见阳光般不近人情的苍白,连带他的性器都极为洁净白皙,在近乎透明的白下更清晰可见鼓噪的青筋血管虬结凸起,透着冰冷的蓝色,这种极大的反差让得那根粗大的物什看起来毫无温度,令人害怕,像某种带着惩戒意味的神圣刑具。 丝玛不禁想——这样的性器该是冰冷的吧。 她太年轻,浅棕色眼睛里的害怕和好奇立刻就暴露了她的想法,乌德兰冷峻的面色也被她逗乐,他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他阴茎上,问她:“什么感觉?” “好烫。”丝玛喃喃出声,掌心的火热直传递到她心里。 “嗯。”乌德兰应她的声音像从胸腔发出一样的沉闷,性器上她的她手柔若无骨触感极佳,他命令,声线沙哑,“握紧,自己插进去。” 自己来吗... 羞怯让得丝玛两颊泛起红晕,但她还是听话照做,蹭着床单往下,微微抬起屁股,小手握紧他的阴茎顶开两片橘子瓣般的阴唇,抵上自己的穴口。 男人的性器顶上她湿软的穴口,她握着他的阴茎想要插进去,却不得章法,那根棒子就这么在她穴口流连,顶得她软肉凹陷下去,她水太多了,他的阳具蹭着穴口软肉滑了出去,磨过最敏感的阴蒂。 “呀...”丝玛急促呻吟了一声。 “你喜欢这样?”乌德兰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握住了她的手,扶着阴茎压上她的嫩逼,火热的硬头将小阴唇一下又一下挤开,碾压挺起的小阴蒂。分明是他在玩她,但他这么握着她的手,就好像在手把手教她一般。 像一个极有耐心的父亲,手把手教自己女儿,只是教的事情太过色情,他教她如何玩她自己小逼,让她快乐。 “爸爸…”丝玛难为情极了,小声抗议,想抽回手,奈何他的力气哪里是她能抗衡的,她只能闭上眼,被动跟随他的动作,握着男人的阴茎玩弄自己的小逼。 小穴被男人阴茎摩挲得湿润发亮,软成一滩哆哆嗦嗦的嫩肉,小窄的洞口也不知不觉打开,婴儿小嘴般,张和着渴望吸吮什么。 “眼睛睁开看着。”乌德兰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要她抬起身子,他的声线紧绷,黑发落下随着垂眸遮住了他欲色浓情的眉眼。 看着他怎么给她破处。 云山雾绕里丝玛听到他的命令,睁开眼,就看到他轻易一掌就抓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整个向前一掼,粗大的阴茎硬生生破开细窄肉缝,捅了进去,淫水随着动作被挤压出来湿答答流了他们满手。 湿滑黏腻,将他们十指都胶合在一起。 丝玛瑟缩着呜咽出声,十指相和的感觉,让得她这回却舍不得抽离手。 乌德兰松开了她的手,这个时候更想逗她,看她像个思春被逮的猫儿一样闪躲,他问:“还抓着不放,是肏进去这么多就够了?” 听到他的话丝玛才意识到男人菇头已经肏进了她穴里,她手却还紧紧抓着他阴茎剩下的部分不放,羞窘到被烫到般立刻松了手。 没有了她手掌的制约,那根肉棍完全撑开了她细窄的肉缝,强制往更深处入去,两片嫣红的阴唇被干得往外翻出,颤巍巍承受那骇人尺寸的进攻。 “啊...疼...”有什么阻碍要被撕开,丝玛啜泣着喊了一声,泪水无意识啪嗒下来,招人心疼。 乌德兰忍着停了动作,长臂一伸就将她整个人捞起,揽进了他怀中,下一秒,抱着她狠狠贯穿她的花道,劈开肉膜直插到花心。 “啊!”痛得她尖叫出声,被撕裂般的痛感混杂着不正常的快感,剧烈得不能承受,丝玛浑身抽动,指甲又无意识全扎进抱着她的男人衬衫下的肩颈里,下手毫不留情。 尖锐的痛感从肩颈传来,大概他也流血了吧,乌德兰抬移眸向怀里瑟瑟发抖看起来如此软弱无害的女人,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能让他受伤了。 渐渐适应撑满小穴的肉棍,丝玛在他怀里发出满足的喟叹,日思夜想,缠绵悱恻,她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14爸爸的性奴(h) 在以往的印象里,乌德兰并没将丝玛当作小孩。 她生得窈窕纤细,勾引他时候会穿很薄的睡裙,那层薄薄的布料下可见腰肢到臀部凸起的媚人曲线,更别提他偶尔从那双浅棕色眼睛里看到的严肃深沉,而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时,那双眼睛的精明世故立刻敛去,换上天真懵懂的表情,乖巧叫他爸爸,变脸速度之快之虚假,让得乌德兰好几次都想教训她一顿。 不过来教会宫半个月,派去引领她的宗教长老,见到他时提起她都赞不绝口:“大人,丝玛小姐是主最虔诚的信徒,打下去她的论文,所有提出的意见她都会参阅大量典籍,认真一一订正。每次教宗们讲经时候,她站在我身边,我不问,她都不会妄言。小小年纪侍主虔诚,侍师尊敬,其他教宗也是交口称赞。” 这样熟艳诱人的身体,这样少年老成、目标明确的心智。 乌德兰怎么把她当一个孩子。 但此刻将她抱在怀中,肏进她肉穴里,他真切认识到了她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罢了,她娇小的身体几乎完全遮挡在他高大的身躯下,那两条细嫩的腿要大张开才能环住他遒劲的腰,而他粗大阴茎和她瘦窄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她白嫩的小腹上隐约能看到他阴茎顶出的轮廓。 他甚至能感觉到龟头顶到的地方穹腔如窒,是将她的宫口都肏开了,这种认知让得乌德兰第一次生起了禁忌的罪恶感。 他在肏一个刚成年的女孩,一个口口声声叫他爸爸的女孩。 如果刚只是她真将冰放了进去,这份痴恋执着让他触动,所以履行诺言要了她,那现在呢?他必须承认,他乐在其中。 而丝玛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小穴里的痛渐渐变了起来,密密麻麻开始痒,被他阴茎肏过的地方都痒得挠人,肏着她的男人偏偏不动,丝玛只能扭了扭腰摩擦他的性器,小声呻吟:“唔,爸爸...求求你...” 求求你,动动,肏我。 随着她的动作,她肉穴拉扯抚慰他阴茎上每一根青筋,刺激得乌德兰一瞬间有了射意,他下颚紧绷,一巴掌抽在她屁股上,“别乱动!” 不动怎么能行。 真的好痒... 丝玛难耐得甩动长发,却不敢再动,只能仰着小脸,泪眼汪汪求他:“爸爸,好痒...求你了,求你...动动好不好。” 蝶翼般浓密卷翘的睫毛上都是她被干出的、欲求不满的泪水,饱满红润的小嘴可怜兮兮求他。 多惹人怜爱,怜爱得让人想干到她梨花带雨、筋疲力尽,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发骚。 “我养出来怎么个淫娃。”乌德兰哑声调笑,摁着她的脑袋要她低头看他怎么动的,怎么抽出又肏进她饥渴的肉穴。 他的阴茎慢慢从穴肉里拉出来,那被撑得不可思议张开的小花瓣还黏着不放,张着小嘴吸吮挽留,恋恋不舍。 真淫荡啊,丝玛自己都脸红耳热摇头不敢再看。 乌德兰掐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逃离,拇指扣进她唇间,她软嫩的小舌头立刻乖巧舔舐他的手指,他暗了眼,灼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看起来纯情,骨子里是个骚货。对吗,丝玛?” 他怎么能说这些话。 主不会怪罪吗... 丝玛不自觉咽下口水,面红耳赤,要她怎么回答,她羞窘得想躲开他的钳制,不要再看小穴被他干得淫水直流的没出息样子,奈何他虎口稍微用力就把她的脸掰了回来,他又插进去根食指,两根手指在她口中玩弄她的舌头,命令她:“吸。” 丝玛含着他的手指,舌头被他夹玩着,只能收紧口腔吮吸含吻,眼睛还要被他逼迫着看他阴茎在她肉穴里进出的样子,穴内红肉都被干了出来,分明这么屈辱可怜,她却涌起难言的快感,穴越来越湿,都能听到他干出的水声。 瘙痒酥麻从肉穴一直传递到四肢百骸,丝玛却觉得还是不够,想他更重更快,别这么温柔,不留情面得用力肏她,将那根肉棍捣进她子宫。 “爸爸...”丝玛的舌头被他玩弄,不能吞咽的口水流下唇角,她吸溜着,呻吟求他:“快点...爸爸...求你再快一点...” 他怜惜她初夜怕她疼,忍得辛苦才慢慢来,她还嫌他慢。 “欠肏。”乌德兰冷冷睨她一眼,分明他灰色的眸子是冷意,但丝玛看到了其中难藏的欲色。 她这不识好歹的样子撩燃了他的火。 乌德兰挽起她膝弯,拉高她的屁股,沉腰猛地插了进去,直捣到最深处,又拉扯着她穴肉抽出半根,再狠狠全肏进去。 汁液飞溅。 “啊、好重...”突如其来的力道带起火光四溅的快感,肏的她又痒又怕,要将她肉穴干穿一般,丝玛胡乱摇头,“太重了...” “重了你才舒服。”这回乌德兰不再怜惜她了,她就是欠肏,要狠狠蹂躏才听话。 男人大手五指张开陷进她臀肉里,扶起她屁股,劲腰挺动,肌理分明的腹部肌肉勃发,如她所愿加快了速度,粗大的阴茎在女人紧窄小穴里飞快进出,穴肉被干出来又猛得肏进去。 快感层层迭加被堆积到吓人,丝玛哪里感受过这样猛烈的性爱,只觉得穴里每一寸骚点都被满足到了,以往自慰总觉得差一点,今天真的被他肏了,她才明白她以前那点快感都不值一提。 “唔...”丝玛喉间发出压抑呻吟,无法宣泄的快感让得她用力吮吸他插在她口中的手指,舌头无师自通舔舐取悦他。 她肉穴又紧又会吸,没想到上面的小嘴也一样,吸着他的手指都让他欲望高涨。 乌德兰低喘一声,低头看到女孩仰首,淫靡舔吸着他的手指的样子,他眸中被欲望占据。 真想在她这小嘴里插点别的什么进去。 看她被迫仰头,张大嘴无助吞咽他性器的样子。 就连她那张惯会戴虚假面具的小脸也会被他干得潮红。 仅这样的想就令他阴茎又胀大了一圈,肏着她肉穴的动作更不留情,将那初经人事的穴肉干出血红色,随着他阴茎抽出被带出的淫水也被捣出了白沫。 太快了,也太重了。 太过骇人的快感让得丝玛有些害怕,她被他挽起的长腿不住乱蹬,哭出声来:“爸爸...太快了...不要了...” 可她说了永远不算。 乌德兰却是刚入佳境,手从她口中抽出,揉捏上她被肏得乱甩的奶子,将那两团奶肉捏成各种色情形状,问她:“这就不要了,怎么当性奴?” 他在说刚才,她说不要当他女儿,愿意给他当性奴那事。 那会药在劲头上,再加之为了得到他,她几乎是什么都不顾及了,才冲动说出这种羞人的话。 现在被他提起来,丝玛羞得简直不敢看他,呜呜咽咽着就是不回话。 哪知道乌德兰逗她有趣,语调冷下来,令人心底生寒,道:“怎么,是在说谎了?” 他嘴上冷酷,身下干着她的动作却热火不停,感受她肉穴缠绕上来的紧窒满足。 “不是。”丝玛顾不得身下被他肏得软烂酥麻的肉穴,快声否认。 “那是什么?”乌德兰低头看怀里女孩突然认真的小脸,他眸中难得是笑意,大抵也有些触动。 丝玛当然想不到他冷硬面色下的恶趣味,还要忍受身下他阴茎的肏弄,她只能磕磕巴巴解释:“是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他还在问,身下动作也故意慢下来,缓缓抽出,再狠狠插入。 要她在这样的姿势下回答他的问题。 这会就是丝玛再迟钝都反应上来他是在恶趣味,她眼睛委屈巴巴看他。 丝玛难以开口,但身前的男人就在看着她,身下动作也慢了下来,显然这次她糊弄不过去。 里序国人本就在全球人种中偏高,乌德兰家族几十代传承,优良的基因让得他身高肩阔,即便是这样紧贴做爱的情况下,丝玛也只能仰视他,近在咫尺的,是她无数次梦里的脸,他苍白的轮廓深邃而寒冷,却令她整颗心灼热发烫。 丝玛喉头滚动,仰首望他,认真说:“我愿意,做爸爸的性奴。” 狡猾的小猫。 非得加上爸爸,即想爬上他的床又不舍得放弃他女儿的身份,是一点亏都不吃。 习惯了丝玛的精明狡猾,乌德兰并不恼。但这精明狡猾下的一颗滚烫真心隔着胸腔、皮肤,她紧贴着他,他的胸膛竟也感受到了她左胸下跳动的炙热。 乌德兰吻了下她的鬓角,“那就好好挨肏。” 他的话将气氛拉回欲望轨道。 ——— 写了一半,剩下的明天吧。 15隔绝可燃物(h) 教会宫殿传承已有上千年,历经数次修缮,是以宫殿内的房间都极具古典繁华气息,尤其这间房间,历任大阿伊拉的住所。 上衔十六枚鎏金烛台的青铜吊灯从天花板垂下,灯光被水晶灯罩切割洒出,鎏金铜制上的复杂刻纹是十二翼大天使降临人间授予圣徒主的旨意的宗教故事。 雕纹刻画在丝玛眼里已经模糊不清了,盘在他腰上的两条大腿酸痛,身体被他颠得上上下下,就连雪白奶肉上也是他捏出的红色指痕,她仰首只剩下沁了蜜的舒爽呻吟,“唔,爸爸,好棒...” 在这样的房间里做爱,快感比春药还要让人上头。迷糊间丝玛攀上男人的肩背,仰首吻上他的喉结、下巴,一路往上,在要吻上他的嘴唇时,她的身体被掐着腰提起,翻转, “跪好,我要从后面肏你。”乌德兰拍了拍她翘起的屁股,命令。 似乎只是换了个姿势。 丝玛还要多想,那根刚在她体内肆虐挞伐的肉棍又从她身后肏了进来,瞬间被填满,她尖叫出声:“啊...爸爸,轻点...” 快感淹没她的任何思考。 男人大手摁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小脸压进薄被里,只有屁股高高翘起,像一个容器,或者说性奴,她全身只剩这么一个器官,在取悦他。 这种略带侮辱的姿势,却有别样的刺激,脸埋在被子里,视线、呼吸都受阻,只剩身下唯一被肏弄的小穴感触更加清晰,他粗大肉棍撑圆她小穴捣进深处碾压每一寸媚肉,快感都被成倍放大。 放大后的快感让人完全无法承受,丝玛爽得五感尽失,她咬紧的嘴唇里泄出浪叫:“哈...啊,到了...要到了…” 高潮后小穴里的嫩肉还在剧烈收缩,而身后的男人毫不顾忌,继续又重又狠得肏着她。丝玛双手抓紧床单,摇晃着头想挣脱他的桎梏,挣脱这可怕的快感。 实在太爽了,爽得她害怕,再这么下去,她会尿的。 “呜,爸爸...”在挣扎的间隙,丝玛小脸蹭着床单,发出口齿不清的哭声:“爸爸…我不行了…求…你….饶了我吧…” “忍着。”乌德兰五指张开摁着她的头陷进薄被里,要她动弹不得,身下劲腰挺动,肏她的动作毫不留情,腰腹肌肉撞在她屁股上发出啪啪声响,将那白腻的小屁股撞得发红。 身下女人的小穴向外张着,吞吃着他肉棍的嫣红穴肉无法自制地疯狂抽搐,淫汁肆流。丝玛觉得她像初生的孩子,括约肌也无法控制,有什么液体就要从被反复挤压的膀胱流出来。 “你敢尿出来试试。”乌德兰一巴掌扇她屁股上,适时警告。 即便染着浓浓欲色,也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危险的气息。 知道他极端爱洁,真敢尿他身上,即便高潮让丝玛不太能思考,她也想到她会很惨。 “呜呜...爸爸...”丝玛想要哭诉,他这样肏,她怎么控制,但从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的头陷在被子里,很难发出完整声音,只剩无法控制的呻吟断断续续。 男人速度渐渐加快,肏弄得越来越狠,阴茎烫在她穴里,丝玛尿意不断,只能在他强劲的肏弄重中努力控制括约肌收缩。 这样的动作,让得她数次高潮后柔软可欺的小穴也收缩绞紧,将那捅进来的肉棍狠狠缠绕、吸吮,像在为主人报复一般绞吸。 阴茎突然被四面八方涌上来的软肉绞紧,乌德兰吸了口气冷气,太阳穴发痛,他五指大张揉捏女人屁股,一巴掌扇上去,道:“淫娃。真会吸。” 太会吸了,吸得他欲火炙烤,短暂的没有了任何精神的束缚,只剩本能的欲望。 乌德兰眸色深敛,握紧她的腰,将她整个腰臀提起来,承受他狠厉的肏弄,不顾那小穴薄嫩的皮都快要被他干破了。 而丝玛已经爽得没有意识,听不清他说什么,眼角都是被干出的生理性的泪水,如果不是他提着她的腰,她都要瘫软下去,一次比一次剧烈的高潮,让得她彻底没了理智,缠绵着叫出声。 “察加...察加...”她在被子里哭着叫这个名字。 多少年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还叫得这么骚。 乌德兰眸光微抬,松了摁着她的头,腰眼一松,射了出来。 喷射的精液灌满了她的小穴,好多...丝玛瘫软在床上剩下的意识,怎么这么多,他很久没射了? 疑惑中,丝玛手指往下摸上了自己的小穴,想感受那精液是否真的那么多。 可这女孩一身被蹂躏的嫣红,躺在床上手指扣挖小穴里精液的样子,看在乌德兰眼里又是另一幅色情样子了。 他又硬了,几乎想摁着她再来一次,但下一瞬乌德兰就克制住了。 妥斯教讲究的是绝对理性,心灵至诚。刚放纵一次还能说是她求他的,再来一次,怎么说?只能是他彻底失去理性,沉沦肉欲。 乌德兰拉好裤子,杜绝自己放纵的可能,离开床上诱人的女孩,起身进了浴室。 如何防火? 答曰:隔绝可燃物。 16高贵的谎言(二更) 丝玛心下有些失落,好像刚床上他逗弄她时候的亲密情趣模样都是她的幻觉一样。 她瘫软在床,整个身体都酸痛,尤其是两条大腿和屁股,两腿间淫水混杂着他射进来的精液,极为黏腻。 听着浴室的水声,丝玛几乎要睡过去时候,耳边传来脚步声和文雅有礼的说话声。 丝玛勉强睁开眼,看到六七位女仆抱着崭新床单、被子走进来。 她刚疑惑,就听到乌德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扶她去洗干净再送她回去。” 他不让她和他一起睡吗? 丝玛闻声黯然,侧首,瞧见乌德兰已经从浴室出来了,他穿了件墨青色睡袍坐在椅子上,刚洗过的黑发几缕垂落在他额前,显得慵懒,跟以往他总衣冠整齐、熨贴,黑发一丝不苟的样子很不一样。 一个女仆在他身后给他吹着头发,轻轻惊呼一声:“大人...”紧接着不敢多嘴问,对旁边女仆道:“快去取医疗箱。” 乌德兰微微侧首,就看到自己肩膀上的道道血痕,痛到是无所谓,就是得一周都把衬衫扣子扣到最高一颗了,或许扣到最高一颗都遮不住。 丝玛在旁边看了看自己指甲里的血,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过来。”乌德兰朝她勾勾手指。 丝玛这会做贼心虚,都顾不得腿间他的精液流出来,就要披起睡袍过来。 “不许穿衣服。”乌德兰冰凉凉的声音传来。 丝玛穿睡袍的动作生生停住,这里这么多人,她一身都是他刚弄出来的痕迹,两团奶肉上都能看到他的捏出来的指印,更不要说她看不到的地方,比如她的屁股。 这让她怎么好意思不穿衣服!丝玛眼睛羞得水汪汪,脚趾蜷缩抓着地毯,就是不动。 “听不懂话吗?我说过来。”乌德兰面色沉了下来。 丝玛只能乖乖光身子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到穴里的精液在往出流,她只能更夹紧腿,走路姿势奇奇怪怪。 乌德兰当然看到了她努力夹紧腿的样子,他眼神暗了暗,移开目光,用下巴点了下女仆拿出来的消毒药水,示意丝玛给他清理伤口。 丝玛先给自己手擦干净、消了毒,再拿起棉签给他清理伤口,伤口很深,有些地方皮肉都被挠下了,可见挠他的人好像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疼吗?”丝玛心下有点难过和奇怪,他刚没感觉到吗,怎么不直接制止她,或许他都不需要制止,他只需要一句话,她肯定都不敢挠他。 但她竟真的给他留了这么多伤口。 疼吗?刚开始有点吧。乌德兰只是道:“我又不是纸做的。” 当然不是,他是被外媒称作钢铁熔岩般强硬的独裁者。 但丝玛还是心里有些难过,原来爱一个人,就是心疼,尽管他这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需要心疼。 她小心翼翼处理着伤口,抿唇道:“对不起,爸爸…” “爸爸?”乌德兰重复这个词,带着玩味,发生了这样的关系,她还满身他留下的欢爱痕迹,下了床她还好意思接着叫他爸爸。 丝玛红着脸不敢回话。 “刚在床上,最后你叫我什么?”乌德兰倒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而是换了个问题。 一个更危险的问题。 “爸爸?还是大人?”丝玛想起高潮时候她大胆地喊他本名,这是僭越,她只能作出羞怯的样子,道:“刚才你太厉害了…弄得我很舒服,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闭嘴。”乌德兰又好气又好笑,不想听她胡说八道,但也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他手抚上她的腰,摁下,要她俯身贴进她。 他贴在她耳侧,道:“你刚叫的主人。” 什么主人! “你…”丝玛臊得要死,气死了,她分明叫的察加。但她这一个谎得一百个谎圆,就这么进了他的圈套,丝玛又羞又气,小鹿眼泪眼汪汪。 她羞恼时候白皙的小脸红得要滴血,像掉进圈套挣扎的野生小动物。 乌德兰冷灰色的眼暗下看着她,“再叫一遍。” 他让她叫他什么她都是愿意的,但不是此刻掉进圈套被逗弄的这种羞恼时候。 只是终究进了圈套,总不能承认她刚在说谎?其实她什么都记得吧。 被他这样盯着看,丝玛都快呼吸不上来了,小声从唇间挤出:“…主人…” 这幅可怜委屈不能发作的样子,几乎让乌德兰立刻就想将她抱他腿上,肏进她穴里,好好教训她怎么做个诚实的孩子。 分明刚在浴室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此刻竟又失控了。 在换床单的女仆们看到这样旖旎的一幕,都低头不敢再看。 “好了。”乌德兰让自己恢复冷静,拉上衣服,对拿着他宗教黑袍的女仆道:“换衣。” 丝玛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看着女仆给他换上宗教黑袍。 “这么晚了,有事要忙吗?”丝玛舍不得他走,但知道他穿上宗教长袍,她再敢勾引就是踩红线了。 乌德兰淡淡看她一眼,穿上教袍的他,身上是教会的典雅克制,回她:“晚祷。” 丝玛眼睛眨巴,恨自己多问这嘴。 晚祷是每个教徒每日必须要做的事情,入睡前在神像前捧着圣者书祷告,但这毕竟是在私人空间干的事,所以一般考验的是自觉、虔诚。 而丝玛,显然没有这个自觉,甚至忘了这回事。 她的问题暴露了她的阴奉阳违。 乌德兰恢复了以往的肃穆,整理好长袍转身朝祷告室走去。 “丝玛小姐。”女仆拿着工具朝丝玛走过来,除了指甲剪还有护手的产品,说:“我们给您剪指甲。” 女仆给她剪着指甲,丝玛兀自看着乌德兰出神。 他信神?丝玛不懂,他是能源工程博士,是否有神这个问题,他怎么可能被愚弄。丝玛以前有读过,宇宙的四种力,重力、电磁力、弱力与强力,用最精确的计算机进行过模拟,只要这四种力的数值任意有一丁点变化,那么宇宙模型都会崩溃。 这样精确的安排让得确实有物理学家认为存在造物者,他们说:“如果你在荒野看到一棵树,你明白它是天然的,但如果你在山野间看到一个话筒,你还会认为它是天然的吗?你不会,因为太精妙了,像是被刻意制造的。宇宙就是如此。” 宇宙或许是被创造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存在各个教会口中的无所不能救苦救难的神。 在乌德兰离开前,丝玛还是问出口了,“爸爸,如果主真的爱我们,为什么不降大威能消灭所有异教徒,让我们轻松赢得战争?” “主不是奇迹。”乌德兰脚步顿住,回身看她,穿上宗教长袍的他,那双灰色的眼温和乃至悲悯,他说:“圣者书记载,魔鬼对主说,只要你掀起大洪水人民就会畏惧,只要你把石头变成金子,人民就跟你走,主拒绝了,因为威权恐惧、利益诱惑,将剥夺人民自由信仰的权利。” “主抛弃了这些东西,现在却有人拾起了这些东西,以威权统治,以奇迹愚民,再以阶级划分利益用诱惑将人民奴役。” “主只是秩序。” 秩序? 丝玛还在想这两个字,睫毛微颤,躺在沙发上的样子脆弱怜人极了,隐约还能看到她双腿间柔嫩的粉色花瓣夹着的是他刚射进去的白色精液。 乌德兰抬步到她身前,俯身,抹去她眼角刚被他肏出来的泪痕。 这一瞬,丝玛觉得她看到的不是那个铁血冷酷的独裁者,那个在战争中粹了熔岩、冰碴的强硬到令人不寒而栗的领袖大人。 而是察加,那个会为被压迫人民发声的教士察加。 丝玛看着他身穿黑色教会长袍的身影消失在黑色木质刻纹繁复的大门后。 祷告室很多代大阿伊拉都曾在此祷告,包括他的祖父,开国国父——大阿伊拉·图霍维。 很多很多年前了,乌德兰十几岁就在教会当上了长老,那一年的地方教会选举,选举人名单由他批准,他批准了底层无产者、甚至女人进入候选人名单。 图霍维闻之大怒,要他立刻将名单改了。 当时,乌德兰只是个少年,他平静迎上祖父那被血与火锻造到恐怖的目光,道:“教经第一篇章,所有子民,男人、女人,穷人、富人,在主面前都是平等。” “高贵的谎言罢了。”图霍维坐在轮椅上,深刻的皱纹上是政客的精明,道:“圣者书是用来让人做梦的。用来管理人迟早天下大乱。” 图霍维将他关了禁闭,家族子孙稀薄,每一位继承人的培养都极为严苛,乃至残忍。 禁闭室很小,只有一方手掌大的天窗有一点微光,让人不止于成为瞎子。 乌德兰向来是平静的,这是图霍维很满意他的地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同于西方的政客要会煽动会演讲,独裁者需要的是恩威不能测,无法知晓什么是禁止,那么万事皆可能被禁止。 法不可测,则威不可测。 七日后,禁闭室大门打开,数日不见阳光让得乌德兰本就苍白的面色更苍白了,长出的青色胡茬就更显眼,他坐在门开的地方,黑暗中一线光投在他身上。 “愿意改了吗?我问你的心,愿意改了吗?”隔着一道门,祖孙相对。 乌德兰摇头。 毫不意外。图霍维苍老的白眉轻轻挑了下,道:“察加,就当是为了我,你的爷爷,我身体很不好了,就当为我。愿意改吗?” “不。”乌德兰给了他的回答。 图霍维苍老的脸有了笑容,什么样的人能成为统治者,那就是如果他的儿子违反了教法,要能惩罚他的儿子,他自己的牺牲如果能为国家带来利益,那么他愿意立刻在神像前自戕。 他要强硬到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很好,这个回答很好,图霍维很满意,对身边人道:“送察加去工学院,天天跟那些殉道者待一块,我看他早晚学坏。” 出了禁闭后乌德兰去了工学院,周末会去宗教裁判所执行审判,他见识了更多的残酷,与国家所面临的不得不的难处。 那以后的他愈来愈像后来的那位独裁者。 主是秩序,纯粹理性的秩序,藉由这种秩序建立主所许诺的人人平等、互帮互助的地上神国。但这条路怎么去走,成了最大的问题。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统治者,那就是如果他的死能为国家带来利益,他会立刻在神像前自戕。 察加或许是死了。 而今晚,乌德兰要在祷告室很久,他竟然失去了理性,放任自己沉迷在情欲诱惑中,而他意识到,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后悔。 那他更该忏悔了。 —————— 由于作者是学金融的,关于物理的知识是咨询了某T大理论物理博士朋友,但由于对方研究领域并非宇宙方向,所以他只能说在他的认知中是对的,但不敢给100%确认。如果有相关专业的发现错误,欢迎指正。 那段话筒和树的话引用自杨振宁。 如有错误,友好指正。作者也不信教,信教写这玩意该下地狱了。 17真公主 丝玛意识到经过昨晚,她对乌德兰的感情不一样了。她开始别扭,开始患得患失。 以往她总是本着赢了血赚、输了不亏的心思,不管他脸色怎么样她都能厚着脸皮贴上去,反正讨好他对她只有好处。 只要能得到利益,丝玛才不会管姿态好看不好看。到底是个父母双亡的浮萍,她不会做个养女就把自己当真公主。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总归都在教会宫住着,丝玛又总是找各种理由去他的那层走动,来回几次总有碰到的时候。 乌德兰身边总是簇拥着人的,议会大臣们穿着西装黑压压一片跟在他身后,或许因着他一身冷峻寒气,他们却不敢离他太近,自觉得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议会大臣们尚且如此,更别说丝玛了,她就这么低着头行礼,默默看他走过去。 他看到她了吗? 每次丝玛想要像以往一样没脸没皮贴上去,脑海就会立刻出现那晚在床上他们的暧昧与亲密。 “看起来纯情,骨子里是个骚货。对吗,丝玛?” “你刚才叫的主人。” “再叫一遍。” 声声旖旎。彼时温情与此刻他走过去,目光都不会乜斜的冷漠样子形成鲜明对比,如同一出讽刺戏剧,刀一般扎进丝玛心底。 那晚他在床上对她的逗弄,只是性上的调情,增加点趣味而已吧。 他把她当什么呢?厚颜无耻倒贴的性玩具吗… 分明以前丝玛不在意的这些虚头名目,越贴近权力中心的人越容易获得权力,乌德兰大权独揽,政教集身,想给他当狗的人多了,或者说能给他当狗就是平步青云。 丝玛以前也这么想的。 只要能获得利益,只要结果是好的,管他当什么。 但如今,丝玛感受到了强烈的心痛、贪婪,还有作祟的自尊心。 她怎么了?如愿爬上了他的床,还有他权势给予她的利益,这她应该觉得结果相当不错,非常满意才对。 但她现在这幅柔肠寸断的样子是在矫情什么? 丝玛心下苦涩。她太贪婪了,原来她想要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心。 直到今天,她的导师,教宗依佩生病了,老人上了年纪怕死没瞌睡,疑心病最重,怀疑是私人医生开的药有问题,要将他的私人医生换成家里人。 教会宫指派的私人医生怎么可能有问题?反而是在巨大利益面前,他的家人未必靠谱。 丝玛觉得事有蹊跷,快步上楼要找莱斯秘书,想要及时制止依佩危险的行为。 刚出电梯没几步,她就看到宗教领袖办公室大门打开,乌德兰身后跟着几位外交大臣从她身边走过,丝玛如以往一样沉默着低头行礼,心绪却纷乱。 是外交大臣? 想到萨拉共和国请求联姻的事,丝玛心猛地揪起来。 这次她再没忍住,冲动叫出了声:“爸爸...” 乌德兰打算进电梯的脚步顿住,闻声回首,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丝玛感觉到一种激动让得她的心都颤粟了起来,沙漠旅者干涸开裂嘴唇触到水般的颤粟。分明以往他们都是好久能才见一次,最近都算见得多了...她这是发什么疯。 最近乌德兰都穿着教袍,领子直高到遮住喉结,一身黑色流淌,衬得他身量高大中有了几分飘逸,配以他那张寒冷而俊美的脸,这般蓦然回首的惊艳姿态让人不禁想起中世纪的黑暗、刻板与奢靡华丽,奈何再触到他眉宇间的冷峻冰凉,瞬间就不敢对他生起一点亲近心思。 以往他都是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强硬,但如今丝玛却不知为何会觉得难以接受。 “有事?”是他先开口了。 丝玛嘴唇动了动,她是冲动叫住了他,此时面对他,她不知说什么,只能赶紧随便找话:“依佩大人心脏病犯了。” 乌德兰语调冷下来,“就为这事?” 什么叫就为这事?教宗依佩大人心脏病犯了啊! 丝玛绞尽脑汁,想到底哪个环节她没说对。依佩长期心脏有问题,突然发病确实是很正常的事?重点应该在这件事有蹊跷。 想通了丝玛赶忙回复道:“不是的,是依佩大人刚从家里邮筒收到了匿名举报他私人医生的信件,他的心脏病就犯了,依佩大人怀疑医生,要换掉他。我相信教会宫派去的私人医生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可能是...” “够了!”乌德兰不耐打断她,蕴了几分火气,冷声道:“你以为我每天没事做?这种小事也要我处理的话,国家每年养的这些机关要员干脆全体辞职算了。” 外交大臣在他身后战战兢兢,他们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被连带着骂了,都看向丝玛,求她长点心吧。 就这么被乌德兰当众训斥,丝玛心下难堪,脸色青白相间。 不知道他脾气怎么这么差!以往都很难感受到他情绪的。最近局势不太好么?萨拉逼婚太紧?那也是他的问题,干嘛把气撒到她头上。 丝玛一瞬间觉得委屈,她向来是精明的人,眼泪对于她来讲只是武器,但这一刻她竟有了泪意。 “还有事吗?” 头顶又传来他冷冷的问话,丝玛一愣,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但是依佩生病都是小事的话,她还能有什么事呢?教宗依佩算是几位教宗里比较得乌德兰欢心的了,依佩一心向主,古典、纯粹,是他喜欢的人物类型,他对依佩生病都这副态度,更不要说她了。 她精明、狡猾,世故又虚假。 丝玛脑海中不禁又浮起那晚她想要吻上他的唇,他提着她的腰将她翻转换了个姿势要她跪趴着,以此避过她的吻。 她算什么呢,乞丐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也从来不是公主。 自卑这种从来不会有的情绪涌上心头,丝玛感觉到心口窒息般难受,好像心脏病犯了的那个人不是依佩,而是她。 “没有了,大人。”丝玛低着头,闷声回话。 “大人?”乌德兰冷笑着重复了这个敬称,转身离去。跟在他身后的外交大臣们最会看他脸色,都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更加小心跟随。 丝玛却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她快步去找莱斯,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安排进了依佩身边做医生,对依佩的生命健康威胁太大了。 依佩是她的导师,决定了她将来是否能进入长老院。 不过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丝玛迫不及待跑远的脚步声,乌德兰面沉如水。 办公室里,莱斯永远是笑容温柔的样子,他听她说完,面色严肃下来,道:“还有匿名举报信的事?依佩大人只说要更换派给他的私人医生,竟也没有给人事调任处讲还有这事。看来他连我们也不放心。依佩大人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疑心病也越来越重,觉得教内都是盼他早死,要他腾位置的。” 丝玛也惊讶,私人医生只负责依佩本人的健康,不允许出入教会宫,是以只要他本人同意,教内怎么都会卖教宗一个面子,准他更换。 “放心,丝玛小姐,我让人事处把这事压着,不会允许任何人替换到依佩大人身边。”莱斯对她笑笑,“谢谢你,丝玛小姐。” 莱斯做事效率极高,当天就以履历有假的名义将依佩要换的医生档案压下。 与此同时,首都郊外的一处庄园内,男子在打猎,如果有心人就能发现他坐的是里序的军用吉普,只是没有贴牌。 而他握着的那把枪轻松,这种后坐力强的霰弹枪一般人都需要双手举托,他却单手就能压住,另一只手夹着根南美雪茄,而在里序是禁烟禁酒的。 “哪个找死的东西坏我的事?”听完禀报,他侧首问身边穿迷彩服的手下。 “依佩大人的弟子。”那手下也怪异,道:“女弟子。” 男人这才将目光从惊惶奔跑的猎物身上移到手下脸上,讶然道:“女弟子?” 得到手下肯定的回答,他猜测道:“圣愚?” 圣愚是妥斯教偏向于神秘主义的一种传统,是指苦修到体肤尽破,饥寒交迫中突然得主福音,神经兮兮但时刻愿意为主去死的那类极少苦修者。这种迷信的东西,民间比较热衷,官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除了圣愚这类有民间声望的怪胎,他想不到有哪种办法能让女人进入教宗门下修习。 禀报的人摇头,道:“我进不去教会宫,只在她出来时,透过车窗远远看了眼,额,看着挺正常的,不像那些神经病。” “那倒稀罕了。”男人挑眉,放下枪,一脚踩了油门,“我去趟教会宫。” 军用吉普肆意狂奔,惹得本就凄惶的动物们受惊在丛林里乱奔逃命。 ———— 真·男二出场,还是需要人助攻啊… 18丢弃的珍宝 不同于天主教堂常见的尖顶,和伊斯兰教清真寺的圆顶,妥斯教的礼赞寺是巍峨的高塔架以穹顶,大理石、孔雀石、黄金等等装饰着整个穹顶和浮雕,阳光从高处的十四扇琉璃窗户透进来,光影流动,将整个寺内装点成美轮美奂的天国世界。 步入礼赞寺,丝玛沿路遇到了一位女子,她身边还跟着个与她有七八分像但看起来年龄却跟丝玛差不多的刚成年少女。 萨拉的财政部长奈菲雅,她真的住在了教会宫听讲经,但她旁边的是? 听经?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并非什么女人第六感,而是基本的推论。 奈菲雅和她旁边女子跟随的教宗是九大教宗中追随者很少最冷门的那位,太过克己、理性、禁欲的自我折磨是不招大群体待见的。如果说这位教宗唯一有什么特别,就是他和乌德兰的理念方向很像。 丝玛心里不由有点后悔不该按照乌德兰的安排,追随依佩做导师,应该选那个和他理念相似的,没准这样以后和他交流,才更能取悦他。 但丝玛忽略了,依佩主张仁爱,是最受民间欢迎的教宗,就连他的弟子在民众间都被爱戴。 脑海中想着这些在后悔,丝玛全程听经都走神,直到讲经结束,整座礼赞寺没人了她还在出神。 一道惊讶的声音打破她的走神:“这儿竟有女人?” 又一个妥斯教大男子主义沙文猪。丝玛心里翻了个白眼。 逆着光一个男人朝她走来,他穿着黑色教袍,却和整个礼赞寺格格不入,就像冰块掉进了可乐反应出串串泡沫,男人相当俊美,棕色卷发张扬而野性,蜜色的皮肤下肌肉鼓动如同某种肉食性狩猎动物。 他走近丝玛,带着仿佛来自沙漠的热风,夹杂着粗粝的沙般摩擦过人的皮肤,挑眉,道:“这里竟然有女人。你就是今天刚飞来的那个萨拉元首的小女儿,奈菲雅部长刚成年的妹妹吧?” 原来刚才奈菲雅旁边那个少女是她的妹妹。 丝玛不打算和他多说,绕过他就走,她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包括说话。 谁知道男人下一句话成功让她停住了脚步,他带着讥讽笑道:“连夜送刚成年的你过来,萨拉元首是从哪儿觉得领袖大人会喜欢这么幼齿的女孩?让你爸爸别白费力气了,领袖大人家里上千年来都是一夫一妻,从一而终,这妻子的位置可非常珍贵。” 乌德兰家上千年都是一夫一妻、从一而终? 妥斯教是一夫多妻制。丝玛只听说过图霍维是一夫一妻,至于乌德兰家族其他家主,本着隐秘外人并不清楚。 “你怎么知道?”丝玛快速转身看向男人,难忍心下些微激动的心情。 男人笑起来眼睛弯弯,和他那张荷尔蒙十足的脸形成奇异反差,他笑眯眯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和爸爸关系非同一般了。” 这语气,和暧昧不明的描述,让丝玛一阵恶寒。 虽然知道大阿伊拉是所有教徒的爸爸、庇护者,也听闻有些官员叫过乌德兰爸爸,但今天真的看到一个身高一米九多的威武男人这样笑眯了眼说出来,丝玛还是受不了。 几乎一瞬间,丝玛就想讥讽:你自己不恶心吗? 但想起她自己一声声叫着爸爸的样子,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还是没好意思吐出来。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男人眼底藏着恶作剧的笑意,给她递上名片,道:“你好,萨拉的公主殿下,我是卡勒,唔...一个做点小生意的商人。” 丝玛垂眸看了眼名片,上面写的,军火交易公司...这是小生意? 看她没有接,卡勒也不介意,他只是问道:“公主殿下,依佩大人有个女弟子,你知道在哪儿吗?” 依佩女弟子就丝玛一个。 找她做什么?丝玛没回答,只是微微抬眼。 “我有些事情想请她帮忙。”卡勒兀自说道:“你知道的,我们这行呢有时候得用点小关系。今晚我要设宴请某位教宗大人,这次会面对我很重要,我学问不精,完全没办法和那位大人辩经,希望请依佩大人的女弟子陪同出席,来让那位大人今晚高兴。放心,没有任何不正当服务。” 国家有军火交易丝玛知道,但怎么卖谁来卖什么价,都有一定可操作空间,也是某些当权者灰色收入的来源,人都有私念,在不伤害国家利益的前提下,乌德兰一般也不追究。 毕竟不能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但丝玛对这种活动可没兴趣,天天听经研究这个已经很痛苦了,谁想下班时间还干上班的活? 丝玛转身就走。 卡勒放大了声音,道:“我给那位小姐准备很多谢礼,比如穆萨耶夫红钻...” 红钻是钻石中的极稀有品种,火彩华美、浓艳若血,更不要说穆萨耶夫红钻。 丝玛抱着经书,脚步都没停。 “F-106坦克。”卡勒又说出了件陆战大杀器的坦克,一炮黄金万两的F-106坦克。 在丝玛即将走出门时,卡勒缓缓出声:“还有一架G-72战斗机。” 丝玛的脚步生生扎在地上,几乎要扶住礼赞寺大门她才能站稳。 十年前,八月十六日,她的父亲,呼则雷烈士,驾驶着这型战机牺牲在祖国边境线上。 十年了,乌德兰上台实行军事改革后,国家军备统一升级,新型战机不断研发、生产。G-72,这架战机被淘汰了,库存也都卖给了有需要的欠发达国家。 或者说,这款战机早该被淘汰了。 十多年前,因为军队严重的腐败,前线战士只能用这款已经落伍的G-72战机执行任务。因为战机精确度不够,每每需要低空轰炸,飞到只有四百米的空中进行投弹。 四百米,毫无遮掩下,就是一发RPG-6火箭炮都能打下战机。战士的生命毫无保障,一波一波用命去推进战线。 而她的父亲,呼则雷是飞行技艺最高超的驾驶员,能够以极限的驾驶技术躲过炸弹,看着战友们批批倒下,他两班倒,将任务加至双倍。 终于,那一发命中注定的炮弹还是打中了他的战机。 只要想起这些,丝玛恨不得把那些贪官全身都扎满血窟窿。 丝玛手指紧紧扣进鎏金大门上,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保持呼吸,转身。 “在哪?”丝玛面白如纸,“G-72在哪?” “你很喜欢G-72?唔...纯白优雅机身、六发引擎三种动力系统,确实很具有暴力美学。”卡勒赞叹,紧接着遗憾道:“可是抱歉,我的那架G-72不算真的G-72,是最后生产的那批,应该说是G-72.5,让你失望了。” 他的话在丝玛脑内炸开,泪水几乎一瞬间就要涌出,她忍下。 最后生产的那批… 她的父亲,被击中后本有机会跳舱逃走,但他不能。 因为他的那架战机是G-72仅产了几架的最新款,下一代战机的雏形,达到了2.17马赫的飞行速度。只是因为军队高层的贪污腐败、尸位素餐,没有钱去发展而停滞。如果这架战机坠落在敌国境内,国家技术机密就会暴露。 生命的最后,呼则雷被挤压在战机残骸里,血流如注,他用尽全身力气够到对讲机,每一声喘息穿过他被碎片穿透的肺都如同冬日破败的风箱,他用最后的力气说出:“总部,我是呼则雷,航向-202,已经坠机无法出舱,请求轰炸机向我开炮。” 他又重复了一遍:“请求轰炸机向我开炮。” 一切定格在这一瞬,那个往日会叫着丝玛小公主的男人,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女儿能听到的他最后的声音是向我开炮。 电视上循环播放着他壮烈的喊声,和那硝烟弥漫的轰炸场面,成了噩梦死死扼住丝玛的喉咙。她开始每天都做噩梦,梦里她坐在一片焦土的战场上哭泣,可那个男人,穿着军装的父亲转身离开,毫不回头。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小丝玛不懂父亲为什么这么无情,她痛苦中甚至哭道:“爸爸大骗子。” 说好的会保护他的小公主一辈子,说好的就连割礼也倾尽家产找关系让她不要承受。 他食言了,永远地食言了。 可那往日总变着花样诅咒里序高官、长老早点吊死的母亲,她只是蹲下抱住了她,说:“丝玛,爸爸做了正确的事。” 什么是正确小丝玛不懂,她只知道她没有爸爸了。 环境对人的改变是可怕的,即便是骄傲理性如同母亲,她也会在别人的语言里惶恐,是不是该再要个儿子? 每到这个时候,呼则雷总是温柔捏捏她的脸,说:“战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物价飞涨,现在上学这么贵,我们要送丝玛去最好的学校,你身体也不好。” 说完,他会俯身将小丝玛抱起,让她坐在他腿上,说:“再说了,现在的小孩子都聪明得很,势利眼呢,我们要给丝玛穿最好看的衣服去上学,买最好的文具,让同学一看都知道我们丝玛是小公主。” 爸爸总是说到做到的。 他是退役飞行员,有军功,转业到了政府部门,偶尔用职权也有点灰色收入,家里日子过得也算中产偏上。 在她三岁入幼教园这年,爸爸买了辆非常漂亮的车子。 里序重工业发达,再加之几千年的历史底蕴,生产的车同时具有先进技术和古典美感,即便丝玛不懂车,她也能看出来这辆车开出去是多么满足人的虚荣心。 因为妈妈从来足不出门,爸爸忙时候丝玛是坐校车来回的,但只要下雨,不论多忙,呼则雷都会出现在她校门口,他可不能让雨水弄坏他小公主的羊皮鞋子。 丝玛总是在同学艳羡的目光中,蹦跳着上了这辆漂亮的车。 而呼则雷会说:“丝玛,去叫你的朋友一起坐上来,爸爸送送她们。” 丝玛就下车,微微扬起精致的小下巴,在同学发出的呼声中,叫出几个在学校和她玩的好的女孩子和她一起坐车。 孩子的开心总是一览无余毫无遮掩的,被叫到名字的小女孩都会开心跳起来跑到丝玛身边,也骄傲扬起小下巴。 大雨里爸爸笑呵呵开车送每个女同学到家,说:“以后要多和我们丝玛一起玩哦。” 那场大雨,仿佛隔着十几年光阴,在此刻落了丝玛满身。 她好冷。 “我跟你走。”丝玛看向卡勒,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压抑阴郁,却没有眼泪,她说:“别装了,有没有人说,你演技真的很拙劣?” 她要去看看上一个时代的淘汰了的G-72,是啊淘汰了的,但却是她父亲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总有东西在被丢弃,但这东西也许曾是一些人用生命守护的珍宝。 比如G-72,比如她。 ——— 下章修罗场。 还是想说明一下,生儿子这个可能会让误会,女主母亲是非常伟大的人,后面还会有她,不是说伟大的母亲,而是伟大的人,她并不会被母亲这个身份代替。 19卡勒 丝玛发消息给莱斯问了下,确实是军火商卡勒,平时主要依靠的是哈珐教宗的关系,这位哈珐教宗名声不好,虽然是着名经济学教授,但也是民间都有名的贪婪,依托他的关系做灰色采购非常合理。 上了车卡勒果然开口说:“今晚要见的是哈珐教宗,你想想这位教宗研究方向,看说什么他爱听。” 说完,他从教袍下拿了根雪茄出来,“方便?” “不方便。”丝玛眼都不抬,吸食二手烟有患癌风险。 “好吧。”卡勒耸肩,但他烟瘾很大,只能一直在手里玩转摩挲着这根雪茄解瘾,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跟着的防弹车,他挑眉,“带这么多保镖?” 平日丝玛有保镖调用的权力,但她不想这么做,就像她也从不知道乌德兰给她的那张银行卡的最高限额是多少,每每她要享受金钱或者权力,脑海都会浮起父母惨死的样子,让她怎么都无法下手。 好像那权力、金钱都是父母用血肉给她换的。 车子一直驶出首都,到了郊区偏僻的山里,一座大型庄园坐落在山顶。 下车换乘了军用吉普穿过这座大型庄园,丝玛才发现这座庄园很大,但非常旧了,算不得太过奢华。 卡勒开着吉普,道:“我这里跟国防部长家可比不了,但造价也不菲。” “我这里有唯一一处达到军用标准的私人飞机跑道。”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片机场出现在眼前,停机坪2.4万平方米,水泥混凝土共四层浇制。 “空军火力覆盖能减少50%-70%的士兵伤亡,没有空军火力支援的国家,陆军只能顶着地毯式轰炸的炮火用血肉之躯冲锋。”卡勒手里还是玩着雪茄,听不出他声音里是什么情绪。 “但空军造价太高昂了,多少国家为了建起一支空军花光外汇储备都不够,他们甚至建军用机场都得全民募捐。”卡勒的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一般,说:“而里序的军用机场太多了,多的这么一个只是有点小安全隐患的说废弃就废弃。” 国家强大难道不好吗?他这是什么语气。 他的声音像一缕烟,风吹过就飘散消失。甚至没有给丝玛留下探究他语气的时间。 “到了。” 军用吉普停下,一架雪白的战斗机停在停机坪上,古典高雅的机身和大开大合的机械发动,杂糅成一种暴力美学。 丝玛跳下车,快步跑过去抚摸上机身,这样坚硬又踏实的触感,就像记忆里父亲的胸膛。 “很喜欢?”卡勒走过来道:“要坐上去试试吗?” 战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制空战斗机,用来抢占制空权,大多都是单座,但另一种执行对地任务的战斗轰炸机则多为两个座位。 这架G-72就是双座。 父亲毕竟是飞行员,丝玛当然知道这些,她有点惊喜,“可以坐上去吗?” “当然可以。”卡勒笑眯了眼,摁下了登机梯,道:“不光能坐上去,还能飞呢。” “飞?你想我死是吧。”丝玛扒着扶手,顾不得形象爬上战机,翻身坐上去,“战机飞上天最高9个G重力加速度,我心脏该爆炸了。” “我这里有最新的抗荷服,能把人的最高载力提高2个G。”卡勒道。 “可是战机一般7个G过载飞行,我没受过专业训练,就算给我提高2个G承受力,我也受不了的。”丝玛纵然心动,但可不想死在和父亲同样的飞机型号上,那可就是黑色幽默了。 “你可以。“卡勒给了她回答,“因为我来开。” 好大的口气,丝玛质疑看向他。 卡勒笑眯眯道:“我可以低速平飞,5个G穿上抗荷服你能受得了。” 低速平飞?一般战机速度变低,无法产生足够升力,飞行员需要同时增加飞机仰角和加油门保持平衡,低速控制到300Km/h都很难,而且难以保持多久。 往往阅兵仪式里看起来最简单的战斗机列阵平缓飞行反而是最考验飞行员技术的。 “你能保持多低多久?”即便是丝玛都难忍好奇。 “200。”卡勒说了个惊人的数字,浅棕色的眼睛望向她,“至于多久,你高兴为止。” 丝玛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和她一样是极稀有的极浅的棕色,仿佛琥珀般近乎透明。 卡勒给她拿了抗荷服,令人讶异的是这件女士抗荷服和她尺寸差不多,卡勒对此解释是这件是M码,她是里序国女子最普遍的身材。 最普遍?丝玛简直要炸了,她可自认性感尤物,即便乌德兰,在床上对她的身材也没挑剔什么吧。 在她爆炸前,卡勒翻身上了驾驶舱,转移话题:“别生气小姐,飞行中心脏供血不宜太多。” 他的声音在头盔耳机里落下,紧接着战机开始抬升,隆隆轰鸣。 耳膜阵痛中,是卡勒介绍的声音,“小姐,你现在坐的位置是被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死亡率最高的位置。”如愿听到丝玛的惊呼声后,他翘起唇角。又道:“不过在你身前的,是空战胜率最高的飞行员,卡勒,为您服务。” 巨大的重力加速度下,血液开始下流,丝玛感觉大脑血液几乎被掏空,战机上的载荷感应装置立刻开始警报,抗荷服自动充气。 战机渐渐平缓,真如卡勒所说他可以长时间保持低空平速飞行。 血液缓缓回流大脑,丝玛恢复了一点视力和思考,侧首,隔着透明的机舱盖,她看到万物开始渺小、远去,夕阳西下,城市灯光渐渐亮起,中心CBD璀璨,黄昏下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和古典大礼赞寺交错坐落。 现代文明与古典宗教,形成一幕诡异交融赛博朋克画卷。 她的父亲也曾这样一次次看着这幅画卷吧,如此惊人的美丽,美丽到让一个父亲能够抛下自己的妻子、女儿。 往事走马灯般从她大脑掠过,霞光晚照,壮硕的父亲脖子上架着小女儿走在首都的小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拉长。 她本以为,是一生一世。 却只是所有的美好都为了那场最后一面也没见的抛弃。 战机降落,在跑道上滑行时,卡勒打开了机舱盖,丝玛摘下头盔,一头浅棕色长发在风中散落,她趴在机舱沿上,道:“你那根烟呢?” 卡勒从兜里取出来雪茄,“这个劲太大,没抽惯会辣嗓子,我那里有海关扣的女士香烟。” 丝玛从他手里拿过,取了台上的火柴,点上,粗大的雪茄在她纤细白皙的指间有一种违和的诱惑美,不知是刚飞行中的失重,还是夕阳,将她眼尾染上了绯红的靡丽,那头浅棕色长发在风中更是美得惊人。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头发像沙漠?”卡勒缓缓开口。 沙漠? 丝玛立刻回神,声音大起来:“我发质有这么差?” 知他的表达让人误会,卡勒笑起来,很淡而悠远的笑,说:“你见过黄昏的沙漠吗?” 虽然充满苦难、贫穷,但光滑就像最上等的丝缎,温柔...像母亲的手。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丝玛摇头,她在首都附近长大的,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沙漠只有很南边才有,都快靠近萨拉共和国了。 紧接着她皱眉,将手里的雪茄丢掉:“太难抽了,为什么有人喜欢这东西。” “我靠!”卡勒看着她将雪茄丢出舱,“败家子,你知不知道这个很贵的?” 丝玛眼尾挑起看他。 卡勒反而笑起来,她真的很美而自知,知道她自己美貌对于男人的杀伤力,便利用着这种美女特权。 飞机停稳,丝玛赶忙换掉太重的抗荷服,快步朝车上跑去,但不过刚跑两步,延迟的眩晕感来袭,天地旋转,她一口直接吐了出来。 难闻恶心的呕吐物倒了满地。 卡勒脸黑,啪地关上车门,“别上我车。” 一阵又一阵,丝玛这辈子都没吐成这样过,吐得她满脸满身都是肮脏呕吐物。 “你这么瘦怎么能吐这么多?”卡勒啧啧称奇。 “闭——嘴——”丝玛咬牙切齿,她快难受死,旁边还有个活蹦乱跳的人看热闹。 终于吐完,接过卡勒递过来的水,丝玛漱口,闻到自己身上呕吐物的难闻气味,皱起鼻子,“臭死了...” “确实。”卡勒表示认可。 丝玛环顾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机场和狩猎场,哪里有能换的衣服,总不能去穿上那个重死却压抑的抗荷服吧。 “行了,我衣服给你,开车回去你再换。”卡勒解下黑色教袍,露出内里的迷彩服来,是军装,但却没有任何部队编号。 丝玛犹豫一番,在这样压抑的宗教环境下,她终究没有只穿露出两条胳膊的内裙乱跑的魄力,还是接过他教袍上吉普车换上身。 教袍很干净,还有妥斯教礼赞寺一贯的木质香气,但隐隐带着男人的体温,丝玛有点不舒服,但她没得选。 卡勒发动吉普车,手里还拿着刚那根丝玛丢下去的雪茄,可能是刚丝玛吐得天昏地暗时候他捡回来的。 “古巴雪茄本就是上品,现在全球战争,南美产业严重破坏,更是价格飙升,你就这么丢掉?”卡勒玩着雪茄,一副心疼的样子。 “你、别装了。”丝玛无语,一个有着这么大庄园、私人飞机跑道的人在这里装勤俭节约。 “哈哈哈。”卡勒大笑,拿着雪茄给她展示,悠悠道:“雪茄不值钱,但这款是曾经的卡斯特罗特供。” 卡斯特罗,南美独立运动领袖,带领着一个小国在丛林血战中获得独立。 吉普车穿过狩猎场,人工丛林里各种动物被惊到开始奔跑,小鹿、兔子、羚羊,甚至还有野猪。 卡勒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压下去车窗,道:“我养了很多小动物,他们都是我的宠物,是不是很可爱?他们每个都有名字呢。” 一副喜欢小动物很有爱心的样子,但车后座的猎枪,还有丛林里偶尔遇到的躺在地上的动物尸体暴露他的真实面目。 宠物?猎物吧! 丝玛这回没忍,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你嘴里能不能有句真话?” 说假话比她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人,她总算是见到了。 卡勒不在意她的白眼,反而爽朗大笑,年轻朝气。 丝玛也淡淡笑了笑,她以往住在乌德兰身边,教会、高官都是严肃而压抑,那里的所有人,包括她,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做一步想三步,步步不敢出错,权力中心就像风暴眼,看似平静,但稍有不慎就会被绞成碎片。 从没有过这样的轻松,还有凉风习习拂过耳畔。 20本能 天黑了下来,不远处的别墅点亮了灯,吉普车开过去,路上却没有佣人。 卡勒和丝玛刚有点奇怪,就看到别墅的门前车道上停着几辆黑色轿车,后面还跟着的一串军绿色什么车,为首黑车车身前脸的格栅是古典神庙的样式,宗教氛围极浓的华丽感让得人立刻明白车上人的身份贵不可言。 “哈珐教宗提前过来了?”卡勒讶然猜测,“五辆政务车,后面好像还有其他什么车?这老头今天排场也太大了。” “他想找死吗?”丝玛也惊讶哈珐一个教宗出行用五辆最高规格的政务车,后面还跟着一串军绿色的车,排场大得难以置信。 卡勒道:“这老头事多,我去跟他打声招呼。你赶紧去换衣服,要么他该觉得衣冠不整是不尊重他了。” 丝玛点头,她还穿着男士教袍呢,给那些中世纪教宗抓到了肯定要找事。 俩人赶忙下车,丝玛戴上帽子尽量遮住脸,朝楼内小跑过去。 随着距离接近,她才看清黑车后的一串车是军用运兵的装甲车,车身竟是宗教护卫队的标志。 最首位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牌数字也在她眼前渐渐清晰。 丝玛吓得一瞬间差点跌坐下去。 那独一无二的车牌,无言地表明了车上人独一无二的身份。 驾驶座的保镖下车,是鲁亚那张熟悉的脸,他绕到车后座,打开车门。 天已经全黑了,车上人走下来,肃穆而繁复的黑色教袍在夜风中如同一种神秘主义的金属在流动,他发线深黑,肤色却是冰一般的苍白冷肃,那双冷灰色的眼睛深渊般平波无澜,令人无法猜测他的心绪,但丝玛却读到了她在其中从未见过的怒火。 比那次她厚颜无耻求他要她,害他当众丢脸,还要可怕的怒火。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本能地丝玛朝卡勒身后缩去,希望那身体挡住自己,能不被看到。 这个动作的出现,让得那双冷灰色眼睛里的怒火更盛,像是压抑的灰色火山。 他抬手。 那一串军绿色的装甲车上跳下身穿黑色制服真枪荷弹的宗教审判队士兵,黑压压如洪流般列队将庄园的大楼包围。 这么多宗教护卫队的士兵,这样压抑到恐怖的氛围,是丝玛也从未见过的,她吓得呼吸都快没有了。 “大人。”还是卡勒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见过大阿伊拉。” 乌德兰没有回答,只是霜寒雪降般的目光看向丝玛。 那样的冷酷,几乎一瞬间,丝玛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叫她跪下请罪。 如果此刻,就在这里,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她跪下呢? 她会怎么做? 丝玛面色苍白,她会跪吧,毕竟比起他真的动怒不要她,她的尊严不值钱的。 在丝玛手绞紧了袍子几乎等他审判的恐惧中。 乌德兰开口了,他说:“去换衣服。” 他没有指是谁,但两人都自觉去换,毕竟确实都衣冠不整。 听到他这话,丝玛如同死刑犯被释放,拔腿就跑。 躲避和逃跑,是动物的本能。 ——— 写着容易忘情节,把后面推动情节的宗教护卫队给忘了,就捉虫补充上了 21训诫(微h) 跑进给她安排的房间,丝玛靠在墙上,松了口气,才发觉自己后背已经汗湿了。 乌德兰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带这么多人?就算是捉她,但捉她用得着久经沙场的宗教护卫队?派一队秘密警察过来就把她拿下了,更不要说还是他百忙中亲自赶来。 难道是为了抓卡勒?他倒卖军火某些环节违规了? 一定是这样吧。她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自己有惊动领袖大人亲自带着宗教护卫队过来的能力。 万般思绪纷至沓来,丝玛想得出神,身后突然传来”啪”地开门声,她吓得吸了口气,回身,撞上那双熟悉的冷灰色眼眸,深若寒潭,不可探测的情绪如同深渊般令人恐惧。 “爸爸...”丝玛小声叫了声,紧张得将身上袍子都揪出了褶皱。 乌德兰没有应她,而是目光看向她手指揪紧的男士教袍,道:“脱掉。” 他语气不疾不徐却是不容质疑的压迫。 反应过来自己还没脱外面这件卡勒的教袍,丝玛一惊,赶忙解开系带快速将男士教袍脱掉。 乌德兰在椅子上落座,手搭在扶手上,手指微抬指了下她还剩的衣服,道:“继续。” 什么继续? 丝玛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衬裙了,再脱就几乎裸了,但面对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只能手指拉下吊带,抓住衬裙两侧,一点点褪下,衬裙没什么弹性,过臀部时候收窄,勾勒出她圆圆翘起的屁股。 卡住。 丝玛尴尬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身材曲线性感,也偏爱紧身些的衣服,不能穿在外面,所以她打底的衬裙总是修身,尽管这在里序文化里是放荡的。 ——看起来纯情,骨子里是个骚货。 脑子里凭空想起那晚他说她的话,丝玛羞耻得赶忙拉下衬裙,过了臀部,那块轻薄的衣料就轻飘飘落在了地上,遮住她因害羞、紧张而蜷缩的粉嫩脚趾。 只剩内衣裤了。 战争导致的经济原因和原教旨主义导致的文化原因,里序女子的内衣裤都是保守的纯棉。但丝玛爱美,从小母亲就会找父亲要钱从黑市订购漂亮的内衣回来,她说人生是为这些美丽的事物活着,这给丝玛奠定了要穿漂亮内衣的初始认知。 此刻纯白蕾丝如同花枝藤蔓般攀爬半遮住她胸前两团饱满的奶肉,半透明的内裤更是将她腿间那片蜜地衬得欲说还休。 这一点点布料只有色情的欲盖弥彰,但丝玛不敢捂住自己,她只能低下头,露出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过来。”乌德兰声线喑哑。 丝玛硬着头皮走到他身前,分明他坐着,声音也平淡无痕,但她感受到了无形的压抑,她不敢抬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跪下。”乌德兰皮鞋踩在地毯上轻轻点了下,示意她跪在他脚边。 丝玛温顺跪下,低着头努力让自己保持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但乌德兰知道,这个女孩装得再听话,她眼里也是没有规矩的,她会灵活在规矩里钻空子找对她有利的地方。 只是她装出来的这幅乖顺模样太诱人了,随着她跪下,两团被内衣挤在一起的奶肉如同松软可口的奶油蛋糕般被她两臂夹紧,呈在他眼前。 乌德兰并不客气,抬手隔着那层薄薄的蕾丝揉捏上她胸前那团奶肉,淡淡道:“说说,你都犯了哪些诫。” 从那晚之后丝玛都在渴望他的触碰,甚至梦里都是他们做爱的样子,但事后他的冷漠,让得她不敢上去求欢,怕惹怒他,更怕他厌弃,前者她只是害怕,后者她大概会心碎。 此刻两团奶肉被他揉捏,他拇指还故意隔着蕾丝摩挲过她敏感的乳头,两粒乳头立刻在他手下翘立起来,将蕾丝内衣都显出凸痕。 缕缕麻麻的快感让得丝玛没忍住呻吟出声:“呃啊...爸爸...” “回话。”乌德兰惩罚性地捏了下她的乳头,却只是提醒她,动作不带任何情迷的欲望。 回什么话? 丝玛强行让自己从快感里回神,思考他刚说的话,他问她犯了什么诫?诫是教法圣训。 但教法圣训...他怎么能这样色情把玩着她的奶子,同时问这么严肃甚至神圣的事情... 丝玛想说:这是不敬主,爸爸,你也犯诫了。但她不敢,她只能努力从快感里找寻理智思考她做错的事。 “教法第十八章第六训...女子不可单独与男子出门,必须...唔啊...爸爸轻点...”丝玛还在说着,乳头突然被他用力一扯,尖锐的快感电一样麻到小腹,她喘息着接不下去话。 乌德兰玩着她的乳头,道:“不许停顿。” 他这样玩着她的乳头,她怎么可能不停顿?丝玛简直觉得他的命令反人类,她深深喘几口气好给自己思考时间将内容一股脑想好,才接着认错。 “女子与男子一同出门,必须有父亲或者丈夫陪同。”丝玛说完,在内心补一句,她没有父亲也没有丈夫,所以她不算犯诫。 乌德兰听她跪着认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奶肉,真就是一种玩弄的姿态,抚宠物般的随意。 丝玛脸色有点苍白,她不喜欢他这样玩她,哪怕像上次那样,他粗暴些,她都是喜欢的,但这样随意抚弄的姿态,让得她觉得她只是一只他脚边解闷的宠物,或者一个泄欲的工具。 但没有时间让她矫情,她不能停顿,丝玛说出了她犯的另一个诫:“教法第五章...第一训侍主虔诚,不可衣冠不整。” 终于说完,丝玛松了口气。 “还有。”乌德兰松了她的奶子,在她腿边他的皮鞋轻轻踩在地上,意味着某种危险气息。 丝玛紧张得大脑疯狂思考,她还做错什么了,她和卡勒也没有任何身体接触啊,她也没有说什么逾矩的话啊。 丝玛不敢抬头,只看到椅子扶手上他轻轻叩动的手指,带着某种情绪深藏的情绪,令人不寒而栗。她喉咙发干,道:“爸爸...没有了...” “没有了?”乌德兰冷笑了声,仿若平静的深湖中终于透出杀伐气来,图穷匕见,他厉声道:“圣训摒弃所有饮酒、吸烟,成瘾不能自制,故是秽行。你书读到哪儿去了!” 他知道她抽烟了,但至于这么生气吗?丝玛大脑一片空白,不敢回话。 紧接着乌德兰拉开桌柜,取出一个深红色木盒来,放到身旁小几上,旋转金属扣,打开,推到她面前,“选一个。” 看到深木色盒子里躺着的一排崭新的雪茄。丝玛嘴唇微抖,怎么他什么都知道。 他监视她?那当然不可能,她没有政治权力没有商业资本,监视她简直是浪费资源。 那只能是私密警察在监视卡勒。 “怎么,选不出来?”乌德兰手狠狠掰过她的下巴,看着这个跪在他脚下看似乖巧的女孩,她浅棕色的眼睛仰视着他,似乎深情无限,说着从十岁就喜欢他,做他性奴也愿意,但一个不过刚认识的男人,几句话就能将她不顾危险叫走! 乌德兰指尖温柔抚上女孩因害怕微微颤抖的红唇,道:“那就就选你刚才抽的那种。” 刚收到她跟卡勒走了的消息,乌德兰心中竟升起恐慌这样的情绪,许多年这种属于弱者的情绪没有出现在他心里,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他习惯了运筹帷幄、令行禁止要他人恐惧,但听到她跟卡勒走了那一刻,他心慌难止。 他将豺狼当成家犬豢养,游刃有余,但她却非要走到那烈犬身旁。 乌德兰心下担忧,但刚好下午是远东君主立宪帝国的首相来访,这个国家控制的格尔曼海峡,囊括了穆塔国70%的海运,一旦扼住,穆塔国需要绕远半个地球进行对外贸易。 穆塔共和国是曾经里序分裂出去的国家,也是目前的交战国。事关重要,他必须要接见,实在离不开身,只能立刻就着人派宗教护卫队过去。 两国首脑会晤这样重要的时刻,一个小时,他不断地看向手表。 以至于对面首相实在看不下去,微笑道:“乌德兰先生,是有要事要忙吗?” 从未有过的失礼,乌德兰的修养让得他对自己没有礼貌的行为都厌恶,他抱歉一笑:“无伤大雅。刚你说共同打造新产业链,我需要你们先对穆塔实行全方位海上禁运。” 他的话显然表示刚对方首相说的事情他有听,对方感受到尊重,谈话渐入佳境。 会面结束没有参与媒体发布会,他上车就朝这边赶来,而上了车他收到的是秘密警察发来的照片。 女孩趴在战机舱沿上,纤细的手指间夹着根雪茄,她吮过,橘红色火星闪烁,她眼角的绯红更显出几分淫靡,而在她身前驾驶座的男人转身看她,那双和她一样的浅棕色眼睛映着晚霞,是陷落的温柔。 两人几乎只有一掌之隔,呼吸大概都能交缠到一起。 乌德兰将照片递给保镖,平静道:“销毁,不要留下任何丝玛和卡勒有过接触的痕迹。” —— 没写到肉 22控制(h) 这里的地板没有铺地毯,坚硬硌人,跪久了很不舒服,但是丝玛不敢求饶,她知道今晚他要她疼,要她记住。 此时此刻,女孩光裸跪在地上,雪白的皮肤细腻如同一匹缎子,吹弹可破,她伏下身,头埋在男人胯间上下起伏,而在她翘起的屁股下,可以看见一根燃烧的雪茄被夹在她穴里,末端闪着橘红色的火光。 因为害怕和紧张,她跪着的双腿颤颤巍巍,但埋首在男人胯间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她卖力得舔吸,染上酡红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 “喜欢抽烟是么?那让你下面这张小嘴也试试。”他刚将雪茄插进她穴里时候是这么说的,拍拍她的脸,道:“烟燃尽前给我口射,雪茄就能拿出去。” 丝玛不知道这跟雪茄能燃烧多久,她只能双手捧着他的性器,伸出舌头把男人粗大的阴茎上下都绕着舔了一遍,再努力将他的菇头含进口中,口腔一下就被填满,她艰难地头往下想多吃一点。 乌德兰就坐在椅子上,看女孩跪伏在他胯间给他吃着性器的生涩笨拙样子,他眸色深邃,有欲色也有其他情绪,复杂难言。 乖,也不乖,她一直这样。无伤大雅的时候她听话极了,真到了她认定的事情,她又不听话极了。 他知道,就算他罚她跪一晚,乃至要她主动挺起奶子让他用雪茄烫几个烟疤做惩罚,只要他能消气,她都会乖乖听话,因为在她眼里这是无所谓的事。但他也知道,如果他让她今天不许来见卡勒,她不会听话,或者阳奉阴违。 “你这么舔一个小时也射不出来。”乌德兰握着她的头要她就这么含着他的阴茎仰首看他,她那双浅棕色的眸子也因为口交变得湿漉漉的诱人,他道:“求我教你。” 丝玛给他舔着,自己也渐渐有了感觉,忘记了膝盖的疼,她翘起的屁股下小穴翕动,潺潺淫水流出来顺着她紧紧夹着的雪茄滑落,滴在地上,这样色情的景象让人看到就能红了眼。 丝玛舔舔嘴唇,朦朦胧胧的眼睛仰视着他,道:“求您教我。” 她这模样太可怜了,嘴巴吃得红彤彤湿漉漉的,微微张开轻喘着。 乌德兰便握住阴茎的根部,将龟头碾过她柔软的嘴唇,反打在她潮红的脸上,道:“要会叫人。” 她脸上都是他阴茎插上去留下的她口水痕迹和他的前精,被他弄花了脸,丝玛有点难为情,感觉周身都是潮湿粘黏腻腻的,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其他动物发情的体液。 爸爸这个称呼在喉咙里打转,思索后,丝玛看着他,软软叫:“主人。” 乌德兰心下也忍不住有些好笑,多聪明的孩子,知道他这个时候是想听什么,怪不得严苛的教宗依佩也对她喜爱有加,但这份聪明更令他生气,她什么都懂,知道卡勒不是个好东西,知道她的行为会令他不高兴,但她还是跟着卡勒走了。 她这样聪明的鸟,不会被关在笼中。而他,要将她关在笼中吗? “张嘴。”乌德兰捏着她的下颚要她张开嘴,在他俯视的角度,能看到女孩口腔内柔软的舌头,往更深处还有她的嫩红色的喉咙,那么窄,不知道肏进去会不会撑得她细白的脖子都能看出痕迹。 丝玛保持着这个仰首的姿势,看他握着他的阴茎一点点插进她嘴里,不过刚插进去个头就填满她的嘴了,而他还在往里肏,她本能有点害怕,发出了呜呜声。 这怎么能吃进去?丝玛不能说话,只能抬眼求他。 乌德兰没有回答,他摁着她的肩膀要她降低重心跪伏得更低,只有她的脖子伸直仰起,他道:“记住了,以后要这个姿势。” 为什么?丝玛当然不用问出口,下一刻男人就摁着她的头全部肏了进来,刚才紧缩的喉口,因着这个姿势完全敞开,喉咙、喉口,还有她的口腔完全连成一条直线,一个通道容纳他的进出。 男人的性器完完全全插进了她的喉咙,本能地丝玛吞咽着,喉咙一下一下收缩吸紧了他插进来的阴茎,她的脸贴紧在了他下腹,失去视觉,整个口腔都是他的气息,世界只剩下他这个人和他的器官,整个感官都被他占据。 丝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她会有快感,但这样吃着他的阴茎,她感受到穴里在发痒,吸着那根燃烧的雪茄,而恐惧被烫到更加大了这种快感。 “学会了吗?”乌德兰放开她的头,缓缓从她口中抽出来。 “会了爸爸。”丝玛喘着气点头,那样的姿势能让他完全肏进来。 “那就自己来。”乌德兰看了眼她两腿间夹着的雪茄,道:“你的时间不多。” 知道他指的是那根燃烧的雪茄,丝玛心下着急,按照刚他教的姿势,压下肩膀仰首去吃他的性器,更深更深直吞进喉咙里,再吐出,男人粗大的阴茎就在她小嘴里没入,又出现,往往复复。 但她口技到底拙劣,怎么吮吸,男人的阴茎都毫无兴奋到要射的意思,而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好像都能感受到那烟头逼近小穴的烫意,丝玛急得浑身都绷紧了,她悄悄低头看过去。 那根雪茄已经即将燃尽了。 丝玛着急到泪眼朦胧,带着哭腔求他:“爸爸我错了,我都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了小穴会被烧坏的。” 乌德兰只是摁着她的头,命令:“接着吸。” 他真的就这么不顾及她吗?要将她玩到受伤。 丝玛再害怕难过也不敢反抗,只能低头继续给他口交,又做了一个深喉,她嗓子都发热发痛,只是分明难受又害怕,为什么她小穴兴奋到痉挛。他这样玩她,她也兴奋吗?她心底不由有点悲哀。 在那根雪茄燃尽之前,乌德兰再也不堪忍受她拙劣的口技,俯身将雪茄给她抽了出去丢掉,提起她的腰将她摁在墙上,抬高她的屁股插了进去,手大力揉捏她的臀肉。 丝玛身材修长但和他相配还是不太够,她要踮着脚尖翘起屁股才能迎合他肏弄的动作,她小声叫他:“爸爸” 乌德兰没应她,只是掐着她的腰在她体内冲撞,仅仅是发泄性欲一般,道:“夹紧。” 丝玛夹紧小穴。承受他狂风骤雨般的肏弄,再不敢说话,直到他射出来。 乌德兰抽出阴茎,看她翘起屁股下红嫩穴肉里含着的他的白色精液,他道:“含住,一会出门不许穿内裤。” 一会出去那么多人,宗教护卫队的士兵,卡勒家的佣人们她要夹着他的精液不穿内裤乱晃吗 丝玛不能违逆他,只能另辟蹊径,商量道::“爸爸,要不我先回去吧?” “不是答应了要陪他赴宴,回去做什么。”乌德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睨她一眼,道:“内裤记得放兜里,我在楼下等你。”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她在大庭广众下不穿内裤夹着他的精液。 丝玛忍不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红了眼,原来掺杂了爱情。她的心会变得这么不上不下,做他的性玩具,她这样无法接受。 她不知道以前那个只关心利益,只在乎结果的丝玛去了哪。 保镖鲁亚一直带人守在门口,乌德兰一出门,便跟在他身后。 鲁亚转头看了眼房间门,犹豫一下道:“大人,要派秘密警察监视丝玛小姐吗?” 他记得乌德兰从莱斯口中得知丝玛跟卡勒走了时候的大怒,之前还有丝玛和扎洛德的事、下药的事,这个女孩实在不安心,鲁亚不能确定乌德兰打算怎么处置她,是故询问。 监视她吗? 乌德兰沉了眸,他不喜欢她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牵扯,但就因为此,他要将自由的鸟儿禁锢吗? “不了。”乌德兰给了回答。 他本不是控制欲强的人,准确说他没有兴趣控制人。如果有确定的精神纲领和执行落实的现实制度,人会自动按照既有规则行动。控制人是太下乘的做法,你可以控制一个人,一百个一万个甚至上亿呢? 建造一座监狱,人人都会成为囚犯,而不需要挨个去控制。 他喜欢建监狱,从不控制个体的人。毕竟哪个人能够和一个国家放在同天平让他去控制呢? 但在拿到照片的一瞬间,他是有将她牢牢控制叫她行为举止、喜怒哀乐都听命于他的冲动,他也有这个能力。 他要将这只自由的鸟儿禁锢吗? 乌德兰终于开口,道:“鲁亚,这样的女孩将她禁锢起来叫她失去自我,你不觉得可惜吗?” 自由的鸟儿在空中才美丽,他也有接受这只鸟是自由的的胸襟。 尽管他确实非常生气。 23不再妄想(修) 丝玛快速穿好衣服,手里捏着半透明的白色内裤,她抿唇,还是没敢穿上,甚至连擦拭大腿内侧的黏腻都不敢。 他要她不穿内裤夹着他射进去的精液下楼。 丝玛低着头加快一点步子下楼,走到乌德兰身边,小声叫:“大人。” 她不确定他允不允许她当众说出她是他女儿的这层身份,所以她选了稳妥的叫法。 乌德兰没应她,只是道:“去会客厅。” 卡勒惊讶,道:“大人,一别十年,没想到能再见,特地给您准备了晚宴。” 旁边的保镖鲁亚回他:“卡勒首领,大人从不在外用餐。” 丝玛心下了然,乌德兰父亲母亲就是被暗杀的,是以他对安全要求极为严格,座驾不论是陆地上的还是天上的都必须有护航,食物更是从种植采摘到运输制作都是完全封闭的一个环节。 进了会客厅,乌德兰在首位落座,对他们二人道:“坐。” 卡勒坐下,丝玛不敢落座,她两腿间湿哒哒黏腻腻,夏天穿的有这么薄,她害怕万一坐下全湿透了衣服,那她起身时候袍子上屁股处都是深色水渍怎么办,那她还怎么见人。 但乌德兰看过来,触及他那上位者独有的毫无感情的目光,丝玛只能在他右侧沙发坐下。 落座后卡勒在给乌德兰汇报萨拉那边的情况,从地形勘探到能源储备,几乎像是间谍一样将萨拉摸透。 丝玛非常想认真听,但裙下她感觉到精液混合着她的淫水缓缓往下流,厅内所有人都衣装整齐、神情严肃,只有她像个荡妇、玩物一样,衣冠楚楚下夹着男人的精液。明明内裤就放在兜里,她却不敢穿。 那兜里的内裤就像火一样烫人,警告着她是怎样的淫荡又可怜。 因为紧张,丝玛额头出了一层薄汗,眼睛也沁了水一样雾蒙蒙。 丝玛忍不住侧首看向坐在首位的男人,他好像都忘了她还被他的命令这样折磨着的事,在专心听卡勒汇报,偶尔他会颔首,或者一针见血提出问题,萨拉南部核电站供给多少处的发电,枢纽处的交通干线周遭城市规划等等,让得卡勒精神高度集中应对。 她到底算什么呢?丝玛终于明白她在做什么样的白日梦,他那天说不做他的女儿,要做他的性奴吗?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只是他的玩物而已。 丝玛告诉自己,她该像以前一样摆正自己位置了,从会讨爸爸开心的宠物变成玩物而已,赏罚分明的上位者不会亏待她的,佞臣总会得宠不是吗? 你已经赚了,宠物怎么敢喜欢上主人?她让自己这样想着,但却仿佛临水隔雾,眼前他侧面深刻的轮廓在她眼前变得模糊,她别过脸才能强忍下涩意。 “哈珐说你要的单子他也不敢批,都有些什么?”乌德兰突然出声,打断了丝玛不断涌上越来越自卑的情绪,她回过神,意识到真正要谈的重点来了。 卡勒即便在乌德兰面前装严肃,但眼神一直是懒散的,到这一刻,他的眼神认真下来,道:“大人,这一战我们需要空中支援。” 乌德兰抬眼,声线平静,道:“空中支援没有。” “大人!”卡勒显然着急了,他永远也做不到真正政坛领导们的面如平湖,道:“没有空中火力覆盖,我们只能用命填战壕。” 丝玛也心下一惊,她知道乌德兰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当年他父母被暗杀,他可以平静邀请暗杀策划者当时的元首进入他父母葬礼,又怎么会因为不高兴就让战士白白送命。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要那些战士们像她父亲一样白白送命吗? 丝玛心下再难忍着急,大胆出声道:“大人,空中支援可以减少50%-70%的士兵伤亡...” 卡勒又是最优秀的飞行员。这句她没敢说。即便再想为和她父亲一样的战士们出头,丝玛也知道这句话说了她没好下场。 她突如其来的帮腔让得在场的人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丝玛说完自己也脸色苍白,她到底在找什么死,可让她冷眼旁观那些战士像父亲一样去送死,她做不到。 乌德兰这才看向她,冷灰色的眸子看不透他真正的情绪,语气冰凉,道:“迦尔塔地区山地崎岖适合游击、巷战,视野受限对空军飞行员极为不利,一旦中弹,跳伞更可能会落入敌军埋伏被折磨至死。” 没有教训她反而给她解释? 尽管他这个说法是有些偏颇的,比如就算飞行员会面临危险,但战损比算下来有空中支援还是更佳作战方式。显然他说的这个是一个原因,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但他当众给她留了面子,她不敢再不识好歹。丝玛呐呐闭嘴。 卡勒教袍下不禁捏了拳头,还想争取,道:“大人...” “运输机可以,战机一架也没有。”乌德兰抬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道:“剩下是什么? 他的话敲定在此就是此事已定不会改变的意思。 卡勒不再做无谓抗争,浅棕色眸子有了深藏的戾气,道:“大人,还有军用越野车两万三千辆,运兵装甲车三百六十辆,军用无人机一万四千架,坦克四百六十四辆,夜视仪...” 后面的丝玛简直无法听进去,里序军事强大,一个师几乎可以武装一个中等国家,但一个师才配备三十多架战机,卡勒开口七十,坦克也是超过一个师的装备。 卡勒这是想武装建国啊?怪不得哈珐不敢批,早上批了中午就得人头落地。 这些惊人的数字听在乌德兰耳里不惊讶,国家情报安全署进行大概的战力评估后,得到的数字差不多是这个一半,但卡勒有他自己的战略目的,所以将需要装备提高了一倍,而他这个目的他不会答应。 乌德兰看向他道:“哈珐会派人先给你三分之一。急行军到迦尔塔首府16小时,算上战前部署、动员,我给你六天,六天后萨拉元首致电妥协,剩下的会再给你三分之一。” 整个武装事件只需要这份清单装备的二分之一,他多给的那部分是上位者赏罚分明的赏赐。 说完他起身,眸光微侧,对丝玛道:“走。” 十年时光,卡勒学会了忍下怒火,他还能微笑道:“那多谢大阿伊拉。” 乌德兰微微颔首,大步朝门口走去,丝玛赶忙跟随,但他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大,丝玛穴里还夹着他刚射进去的精液,只能小碎步跑着去跟他。 乌德兰虽没有等她,步调却慢了些。 出了大门,保镖早接到命令将车停在了台阶下,夜幕下,宗教护卫队真枪荷弹的士兵将整栋大楼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怀里抱着的枪泛出冷冷光泽,任何一个信息都无法从这里传递出去。 五辆政务车为首的是那辆唯一的座驾,鲁亚打开门,乌德兰俯身上车。 车门却还没关上。 鲁亚看向自觉跑去后面车的丝玛,两眼简直一黑,这个女孩有时候聪明极了,有时候怎么这么缺心眼。 “关门。” 车内传来乌德兰冷漠压抑的声音。 鲁亚赶忙关上门。 丝玛自觉上了后面的车,她不要再妄想,父母用生命为她换来了这个共和国权力中心男人身边的位置,不是让她去沉溺于自己的私情,去自怜自艾,而是让她在这个难得的位置去做更有价值的事。 她被父母好好爱过,即便以后没有人爱她,或者说十年相处、摇尾乞怜也不能让那位高高在上的领袖大人对她有一丝感情,她也要好好活着。 ———— 不会坑,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忙了会晚上更。 24伪君子 而在宗教护卫队装甲车护航着五辆政务车离开后,庄园别墅内。 卡勒一脚踹翻地上摆放着的战争模拟沙盘,眉眼阴戾,“他要警告萨拉,让我们的人用命去填!” 军事只是政治的一部分,再天才的军事首领在手腕高超的强权政治家面前也只剩无力。 在他身边的士兵,闻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道:“首领,倒不如刚直接杀了他。” “你脑子被子弹崩了吗?”卡勒没好气,怎么这么多年了他身边这些人还是只知道丛林法则的废物,他快速扯下教袍丢到地上,道:“你以为杀了奥古斯都你就能当上罗马皇帝?没有人承担得起独裁者死去的后果,我也一样。再说他出行就带这么多宗教护卫队的人,我们也没有机会。” 到底是独裁者给人们套上了锁链,还是因为恐惧或者依赖,人们自愿戴上了锁链? 恐惧他,更恐惧没有他。极权政府威权统治从来如此。 更不要说他现在所效忠的这位穿着教袍仿若带有神性怜悯的独裁者是操控政治、玩弄权术的天才。这位一心向主、心若光明的大阿伊拉,他真正的天赋在于统治。 十年前第一次相见。萨拉和里序的共和国交界边境,战火纷飞黄沙漫漫,流民尘血满面,就在这样的满目疮痍里,卡勒被押进破败的大礼赞寺,圣徒垂首的神像前,男人身量极高,他身着教宗才能穿的深黑教袍,银灰色教纹刺绣肃穆而华丽,与窗户玻璃都被炸碎、四面透风的残破礼赞寺格格不入。 而他低头在做祷告。 古典而繁复的低吟从他唇间吐出,是《圣赞》,古时为亡灵请主赐福音的哀祷,用早已失传的古老的圣书体写成,在古时只有教宗级别才有资格吟诵。 语言的韵律哀婉而层层堆迭,即便听不懂内容,更添神秘,让得民间很是相信教宗用《圣赞》祷告真的能让有罪的人也得到主的宽恕得上天堂,能得到一场《圣赞》祷告,对于所有教徒来说几乎是毕生的梦,足以慰藉他们冰凉的一生。 但由于古圣书体只有教会高层能使用,非常晦涩难懂难学,以至于近一千年来已经几乎没有教宗会去修习这种地狱难度又没什么实际作用的祷文。 上一次听到还是开国元首图霍维在圣徒一千八百年祭日时候吟诵,全国媒体记录了这一幕,韵律格调之美让得闻者无不升起崇敬与悲伤。 没想到会在这样偏远贫困的土地上听到这篇华美悲悯的《圣赞》。 在《圣赞》的尾章,这位垂首的教宗大人向主呈明:“教士察加在此为边境小城死去的亡灵向主祷告、请赐福音。” 不为开天辟地、雄韬伟略的圣徒,只为这片偏僻的、贫困的、干涸开裂的异国土地上,卡勒的家乡死去的普通人。 尽管为求福音的那些死者的家人并不在此,若是在,他们定会觉得看到天门大开,漫天金光中十二翼大天使降临将他们死去的亲人迎上天堂。 心灵永得慰藉。 在祷告结束,这位教宗转身时候,卡勒看清了他的脸,苍白深邃,是那位铁血冷酷、在战场上无往不胜的大阿伊拉。 卡勒立刻从神圣的悲悯和崇敬中惊醒,他心下讽刺,决定战争的独裁者为死去的亡灵祷告,这是他见过最生动的鳄鱼的眼泪。 “今天下午我们本有机会杀死他那个养女。”士兵的话将卡勒拉回现实。 士兵眼中闪过战场走出来才有的凶残,道:“本身领袖大人拒绝出面,让我们跟哈珐谈,今晚特地过来,怎么可能就为这单子?看来这个养女在他心里很重么,杀了她就当解气。” “养女?在床上叫爸爸的养女么。”卡勒眼神微闪,嗤笑一声,问出口:“刚他们在楼上房间待了多久?” “首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士兵回答。 卡勒轻挑一笑,以他玩女人的经验怎么会看不出来刚才丝玛坐立难安的样子是因为什么,他道:“十年不见,我们领袖大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伪君子。你说,如果呼则雷知道自己宝贝女儿被玩成个性奴,会不会那会掉转战机,轰炸教会宫?” 这世上总有魔鬼将自己扮上慈悲模样,而偏偏有些人就吃这一套,比如刚那个除了对G-72,对别的都不感兴趣,丝毫不被他魅力迷惑的女孩,她看向那个男人时候是那样的卑微痴恋。 卡勒脸色难看,他和丝玛一样,对自身魅力极为有自信,如果说丝玛只是自信,他对自身的魅力近乎自负。 他们如此相像。 25痛觉 即便在战时,首都莫沃斯的夜景都是繁华而靡丽,宽阔沉静的纳尔班河横穿整个市区,河岸左侧是静默神秘的大礼赞寺,右侧则是灯光璀璨的中心CBD玻璃大厦穿透云霄,在北国浓墨泼成的丝绒天幕下,密集车流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光影隧道。 突兀一行闪着红蓝警报光的警车开道,如同一道无形的光剑将车流分开,硬生生在悬索大桥上开辟出一片宽敞车道。 五辆庄重的黑色加长政务车驶上大桥,桥下纳尔班河水送来凉风吹拂起车头插着的国旗和教旗,让得不满的行人只剩敬仰和畏惧。 警车开道,装甲车压阵。 这是丝玛第一次跟着乌德兰出行,她又一次深切体会到了她和他之间隔着多大的阶级鸿沟。 就像此刻回到教会宫他的房间,依然是他坐着她跪着。 乌德兰脱了教袍,穿着件黑色提花衬衫并黑色长裤,衬衫扣子解开几颗露出凸起的喉结和还没消下去的她挠出来的红色伤痕,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分明是很休闲的样子,但任何人触到他冷峻的面色都不会觉得休闲。 “你知道他是谁吗?”乌德兰低眸,看向跪在他脚边的女孩。 军火商卡勒?但他都这么问了,显然不是。 听到他的问话,丝玛却意外的不害怕,无所谓了,他能怎么罚她?打她?送她上宗教法庭?总归又不会杀她,怎么罚她也不怕,她不怕疼,她只怕变成一个为爱失去自我的可怜人。 为权下跪乞怜不可悲,为财亦不可悲,但若为情要她今日这样跪着求他怜爱,可悲已极,她做不到。 丝玛轻声回:“不知道,爸爸。” “不知道是谁就敢帮他说话?谁给你的胆子!”乌德兰厉声斥责,他意识到他向来克己的情绪在失控,那往日恩威难测的冷灰色眸子被怒火和某种阴暗的情绪占据,而他很难控制。 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设,听到他冰冷到能冻伤人的话,丝玛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她再说不出违心的乞怜的话了,她偏过头,目光失神。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像以往撒娇,就安静得跪在他脚边,仿佛一扇紧闭的、无人能闯入的门。 这更激怒了乌德兰,他捏着她的脸要她抬头,指腹摩挲她精致脆弱的下巴,道:“你以为你是谁?当众顶嘴真以为我不舍得罚你?” 他知道她还是怕他的,她会敏锐察言观色,揣摩他的心思,乖巧取悦他,即便她真的想要什么,也会在不真正触怒他的前提下求他。 而今天,她明明知道她敢跟别的男人走是红线,敢当众跟他顶嘴,尤其是涉政要军火这样的死亡红线,她还是干了。 而他气的是她的顶嘴吗?还是她为别的男人帮腔,好像那些嫁出去了就帮着丈夫对抗父亲的女儿。这种肮脏又罪恶的想法,让得乌德兰深深皱起了眉头。 是啊,她以为她是谁?他怎么可能舍不得罚她。丝玛自嘲一笑,他心情好了施舍她几分情趣,她还能真当自己是个人了?玩物而已。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份圣地,这里有她的光荣与荣耀,她愿意誓死捍卫,绝不蒙尘。 呼则雷的无尽关爱和慷慨就义是她永远的圣地。 她不愿辩解,也不愿将自己的圣地给旁人看,谁会懂得,谁又会尊重?她跪在他面前乞怜已经何其可悲,难道还要用父亲的牺牲来为自己开脱吗? 丝玛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恭敬道:“对不起大人,是我的错,任由您处罚。” 说完,她安静垂下眼,模样恭顺极了,仿若一片秋天落下的干枯的黄叶,几近了无生机。 这般哀凉。 乌德兰感受到了一种痛觉。他在为谁痛?为他还是为她? 但这痛觉终究不明显又太陌生,以至于他不能完全辨认清。他强行用在神前祷告了无数遍的理性自制去克制自己脱轨的情绪,只留下那份理智告诉他,他该有的上位者被冒犯的冷酷与怒火。 位置已极大权在握,他习惯了不被忤逆,权位越高的人越不会忍耐。他们只会让别人忍耐。或许,如果她遇到的是那个十几岁的教士察加,他或许有耐心哄她包容她,但她遇到的已经是那个政教一身的领袖大人了。 他没有这份闲心和耐心。 或许他该给她一点真的教训,而不是总玩着情趣给她放水,导致现在他一再放过,她变本加厉。而她是硬骨头,宗教法庭她不会怕,那宗教裁判所呢,那些他曾亲手废除的酷刑,她又能撑到第几项? 出来后她大概会真的学会怎么做他的女儿,如果是女儿的话。 “那就去宗教裁判所一趟吧。”乌德兰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高高在上和冷漠。 宗教裁判所吗? 丝玛听说过,不同于宗教法庭是对所有教徒,宗教裁判所是设立给教内要员的秘密机构,是图霍维当年进行高层血腥清洗用的,里面到底有多残忍她不清楚,她只知道没有人可以在那里还挺得直腰,再硬的嘴都能开口求饶。 死都比在那里幸福。 “是,大人。”丝玛轻轻回答,她的声音比冬日飘下的雪还要轻,毫无重量,毫无痕迹。 不爱吗?不爱怎么不求他?她惯是最会求他的,脸皮向来厚,这一刻怎么就开不了口,她怕开口求的就不是让他饶了她,而是求他爱她。 她不能允许自己低贱至此。 爱是一种主动的感觉,就像她对他,求不来,求来的也不是真的。 那就进去宗教裁判所一趟吧,浑身脱一层皮,死一次再活过来,或许她才能脱下这份不该有的妄念、爱慕。他对她太重要了,十年,从开始她抱着目的接近他、取悦他,到什么时候已经成了主动的,渴望的靠近,变成了他目光为她流连,她就甘之如饴。 丝玛接受这个结果,她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只是没有这个能力,刚刚好,那就去有能力让她放弃的地方吧。她对自己向来很狠。 脚边的女孩安静跪着,或许因为今天跪太久了,她实在跪不直了,那总是挺直的背弯曲着,她微微侧着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往常就算是跪下,就算她不敢抬头,她的目光也是跟随着他的,有时候看他的皮鞋,有时候看他的裤子,有时候看他戴着手表的手腕,那样灼热的眼神,他都知道。 她就跪在他脚边,离他那样近,他却仿佛觉得她离他很远。 恍惚间乌德兰终于抓住了心底深处的那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痛觉,是心痛。 26女儿 她答应了,但他真的要送她去那种地方吗? 乌德兰看向跪在他脚边的女孩,道:“丝玛,我可以容许你不每日祷告,容许你私下接济女子互助会,但就到此为止了。我不容许的事,你碰都不能碰。我给你自由,但自由不是一个完全绝对的概念。” 她不每日祷告他知道,乃至毕业那天女子互助会给了她银行卡号,她偶尔会汇款过去,他也知道。但他没斥责她,甚至宽恕了她对这个体制的不虔诚和偷偷反抗。 “对不起,大人...”丝玛心底涌上无法自抑的难过,他自有其温情宽容的一面,就是这一面如同飘渺温柔的雾,让人不能自已朝他奔去,待进得雾中才发现是一座冷雾缭绕的雪山山峦,到最后她磕得头破血流,可她还是那样迷恋。 她就这样跪在他脚边,面色苍白,身型瘦弱,乌德兰心下到底对她不忍,道:“丝玛,我再问你一次,以后还敢不敢?”末了他补充一句:“今天我不想听假话。” 还敢吗? 丝玛清楚地知道,她爱他,爱到甚至愿意就这么跪在他脚边虔心侍奉,但她不能。她的命从来不只属于她自己,还属于那用血肉撑起她今日机遇的父亲母亲,她活着也是在继承他们的遗志。 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跟着卡勒走,还是会为前线士兵要军火。 父母的慷慨牺牲是她心中永远的圣地。 丝玛静静垂下眼,道:“对不起大人...我做错事,我认罚,让您失望了。” 她给了答案,她不会全听他的,她心中有事物比他高。 “好。”乌德兰反而淡淡笑了笑,何止是好,简直是非常好。她钢筋铁骨,却不知她母亲骨头那样硬的女人都在宗教裁判所认输,她怎么敢? 乌德兰从桌上取了内线电话,平静道:“叫宗教护卫队...” “大人...能等一等吗?”丝玛突兀打断了他,小声请求。 乌德兰心下微动,顿住动作,冷灰色的眼睛看过去,“怎么?” 丝玛脸色苍白,有些难为情,她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只能摸着口袋道:“能让我...穿上这个...再去吗?” 不是求饶,她敢做敢当。 乌德兰目光落在她长袍的口袋上,那里装着她的内裤,刚在卡勒家,他要完她不允许她穿上,让她就这么真空夹着他射进去的精液在旁边听他和卡勒谈话,作为惩罚。 此刻,她是在卖可怜?还是在勾引他?或者是在提醒他,他们不正当的关系。 但都没有,丝玛只是单纯地想穿上内裤,她想在去宗教裁判所那种地方保留点自己的尊严。 “嗯。”乌德兰允了她,只是他的目光也并没回避。 就这么顶着他的目光穿内裤,丝玛实在非常尴尬,但她哪里有选择?心下苦涩,她只能从口袋里拿出半透明的内裤准备穿上。 跪得太久,丝玛腿几乎快失去知觉,但今天她没以往的胆子去扶他的腿,也不想扶他,她只能扶着沙发让自己勉强站起身,顶着他毫不避讳的目光,她小心掀起白色长袍将内裤穿上。 会客厅里杂糅了宗教风格的新古典主义水晶吊灯垂下,辉亮灯光照得女孩掀起长袍下白皙稚嫩的两个膝盖上紫红色、深青色的淤痕刺眼。 乌德兰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长而浓密的睫毛动了下遮住了他的情绪。竟跪成了这样?他没跪过,并不知道跪什么感觉,跪久了会多疼。从来由他心情,想要人跪就跪了,哪会知道对方跪完后什么样子。 以至于此刻女孩膝盖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从他眼底刺到他心底,那份痛觉也愈加清晰。 “大人,我好了。”丝玛穿好内裤,放下长袍,又恭敬跪下,脸依然是微微偏侧过去,并不看他,她怕看他,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爱意。 分明膝盖已经伤成了那样,她还是强行跪得直又标准,她从来钢筋铁骨、敢做敢当。 乌德兰没有说话,任由那份久违的痛觉在心底清晰,清晰到让他想起他上次心痛是什么时候。 是将父亲灵柩移出大礼赞寺那天他亲手签字的一笔一画。那是最疼爱他的父亲。在妥斯教文化里,大阿伊拉不能葬入大礼赞寺意味着末日审判灵魂将永远不能得到主的救赎。 但他还是签下了那份指令。 她没有自由,他何尝又有?威权统治下,人都被异化成一份生产资料、一份商品,国家机器上固定的一个零件。而那个操纵机器的人,他也该如此。 乌德兰看向跪着的女孩,她反叛心太强,骨头太硬,或许将她送到宗教裁判所不是坏事,教会她畏惧,免得日后她走上不可挽回的道路。 就像她的母亲,骨头那么硬的女人,进了宗教裁判所不也学乖了,不至于一错再错。 “丝玛。”乌德兰终就还是给她留了温情,“出来后我会安排你去撒莱神学院学习,你也还是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明明白白给她这个身份,她用了十年时间,战战兢兢想被他承认。 现在他终于承认了,不仅承认,还给了她去神学院学习的机会。 撒莱神学院,妥斯教最高宗教学府,从这里走出来的人无一不会在任何一个信仰妥斯教的国家谋得职位,六十八位教会长老、九大教宗,均必须有这里的进修经历。 多高的荣耀,多大的机会。 丝玛知道她该笑着谢恩的,但她努力了几次,也没办法从脸上扯出笑来,反而巨大的悲痛将她淹没,她几乎想大哭一顿,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要她放弃就会结束,他不会丝毫不舍,只会这样冷静画上句话。 丝玛没有流泪,她只是低着头谦卑道:“谢谢...爸爸。” 乌德兰点头,下了指令:“伯努瓦,进来押人。” 伯努瓦是政府秘书长,最靠近权力中心,全权处理乌德兰工作上的事情。 这也是丝玛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伯努瓦看起来四十岁左右,正是政治生命最旺盛的年纪,英俊的脸严肃而恭敬,他微低头,道:“是,大人。” 到底是乌德兰名义上的女儿,士兵给她戴上手铐,但并没有押她,而是让她自己走。 刚出门在走廊上丝玛瞧见一个女孩,她脚步顿住。 女孩穿了件世俗款白色教袍,垂坠质感极好的教袍下能看到她纤细性感的脚踝,带着一丝幼态的性感,她看起来不过刚成年,和丝玛差不多的年纪,她正打量着丝玛。 是那个萨拉元首的小女儿。今晚闹得动静太大,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丝玛以前自恋地想,因为她,萨拉元首才猜测乌德兰喜欢刚成年的小姑娘,所以将小女儿送来。现在看来,或许他真的就喜欢小女孩,她只是刚好是他的口味罢了。 丝玛心底自嘲,她安静越过这个女孩离去,和他这段关系结束或许是好的,否则她要每日提心吊胆争宠、失宠,那真是太悲哀的一生,母亲在天有灵会恨死她。 当他的女儿,才是最好。 到得楼下,宗教裁判所的解押车已经等在那里,车窗内可见铁栅栏。 刚要上车,突然听到有人喊:“等等。” 丝玛心剧烈跳动,夜风里她转头,看到来的是鲁亚。 乌德兰的贴身保镖,他来做什么?又一个猜测就要呼之欲出,丝玛不可避免地期待。 鲁亚拦住伯努瓦,道:“你快给裁判所里提前叮嘱一下,这是丝玛小姐!” 伯努瓦穿着得体优雅的西装,安排士兵押送丝玛上车,才道:“大人没有多给一句话。” 言下之意:大人没有多给一句话,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叮嘱。 车门关上前,丝玛就听到这么句话,她闭上眼,一滴眼泪毫无预兆落了下来。 眼看车子驶离,鲁亚急道:“我跟在大人身边十多年比你了解大人,丝玛小姐不一样。大人现在就是在气头上,等这气过去,丝玛小姐真受了罪,大人未必不会迁怒你。” 这话非常有道理,人非木石,上位者也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心里知道下属只是执行命令,但怎么会真的不迁怒? 伯努瓦却只是摇头,道:“鲁亚,给大人办事最重要的是听话执行命令,揣摩他的意思只是锦上添花,你别忘了,大人最忌讳有人敢瞒着他私下做小动作。” 鲁亚沉默,这倒也是。 “走吧,我们上去复命。”伯努瓦拍拍他的肩膀。 上楼,门打开,伯努瓦怔住,或许根本就不用他复命。 乌德兰就站在窗边,窗外是金碧辉煌的教会宫,夜风里印着六芒星的白色国旗和红底黑徽的教旗在他身后飘扬,而他微垂首,看向楼下,或许刚才押送那个女孩的全过程他都这么一直看着。 哪里需要他们复命? 何曾见过领袖大人亲自目送押解罪人,伯努瓦心下震撼难言,不禁后悔刚才应该听鲁亚的,多叮嘱几句。 “大人,人已经押送上车了。”还是鲁亚反应过来先开口禀告。 “嗯,下去吧。”乌德兰这才收回目光,顿了顿,他似乎是随口问询:“这个月裁判所里当值的是谁?” 九大教宗,轮流监管宗教裁判所事宜,也彼此制衡,确保他们囚徒效应,不会瞒上。 伯努瓦赶忙回答:“回大人,是依佩教宗。” 乌德兰面色僵住,那往日深若寒潭不可窥测的冷灰色眸子掀起任何人都能看出来的波澜。除了他,八位教宗按月轮值,偏偏今晚是依佩! “换哈珐过去,立刻!”乌德兰几乎是冲口命令。 伯努瓦当下就想明白了缘由,依佩古典而守旧,对教徒有多仁爱,对叛教者就有多残酷,所以那人人眼里最慈爱的教宗依佩,反而是宗教裁判所里最恐怖的魔鬼。 乌德兰废除了过于残忍的身体刑罚,但依佩偶尔擦边还是会使用,以前有过常年打巷战的叛军首领被丢进去,都被依佩折腾得跪地求饶。 而且,依佩非常刻板,他不太会猜乌德兰的心思,猜也总猜错,马屁拍到马腿上是常有的事。 哈珐则聪明多了,最会揣摩上意,佞臣。 若是依佩来执法,只怕今晚丝玛爬都得从宗教裁判所爬回来求饶。 刹那间就想通了这些,伯努瓦赶忙就去办:“是,大人。” 门关上,恢复安静,乌德兰在沙发坐下,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有点疲惫,也有点为自己刚着急的样子恼怒。 一个丝玛,让他在下属面前丢脸了几次? 他当然相信丝玛不会就为一个卡勒敢跟他顶嘴要军火,也从看到那架G-72就明白她为的是什么。但她拥有比她父亲更自由的意志,比她母亲更不屈的灵魂。 这样的人不该留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到那天他会杀了她,也只能杀了她。 再说能有多爱呢?她不也放弃了,比起做他女人要受的罪,她更愿意做他的女儿。 乌德兰目光落在办公桌堆放的文件上,低叹一声,明早他就要上飞机去远东访问,海上禁运的事还有的谈,还有矿产能源,里序幅员辽阔有丰富的资源,最好能形成资源战略包围,这又需要地缘政治合作了,太多事情,他没时间去想她到底多爱他这种幼稚的问题。 抬腕看了眼表,凌晨两点了,他还没有晚祷。 乌德兰摁了铃,吩咐女仆:“换教袍。” 女仆都素养极好,目不斜视,只是道:“大人,萨拉元首的小女儿等在门口,说梦见了主降福音。” “什么小女儿?”乌德兰都快忘了这回事。 “就是奈菲雅部长的妹妹,今年刚成年,奈菲雅部长回国处理政务,妹妹就一直留着在听讲经。”女仆扣好教袍下的暗扣,回答。 乌德兰想起来了,想起这事他脸色就有点难看,毕竟没有人被误解喜欢刚成年小姑娘还能保持好脸色,他又不是变态。 “告诉她梦见了主就去祷告。”乌德兰不再多说,一旦卡勒发动军事行动,一周内萨拉元首就会听话叫他女儿回家。他从来用行动要对方自觉听话,而不多费口舌。 每个人都有自己释放的方式,有人喜欢烟酒,有人喜欢女人,他喜欢祷告。 乌德兰今天走进祷告室,却没有获得以往的平静。 27睡了 哈珐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自己郊外的小别墅里打牌,德州扑克,这位同时兼任共和国国立大学经济决策科学院教授的教宗虽然贪婪却是位虔诚的教徒,早年参加国际经济学峰会时候因为恰好是妥斯教宥免节,这位教宗硬是要全场人员等他祷告完再开会。 牌桌上在哈珐左边的是穿休闲装的卡勒,右边则是一个女人,她穿着朴素的深绿色教袍和满屋奢华格格不入,眼睛是异色瞳,一只是普遍的深棕色,另一只则是和乌德兰一样极稀有的灰眸,只是她的灰显得暗淡而浑浊,左脸上是烧伤的一块疤痕。 哈珐拿到牌无奈摊手,道:“9方差很大若在往常我会赌一把,但我知道你们手上的牌都很不错,所以我得弃牌了。”说完他看向身边的女孩,道:“夏琳,你和卡勒玩。” “哈哈哈哈哈。”卡勒斜靠着椅子坐,只是爽朗笑了几声,一把筹码推出去,道:“1000K。” 坐在哈珐旁边的异色瞳女孩,夏琳,她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她拿着26J,有九张牌可以组成她的同花,如果out出现叁张翻牌,算下来她有18%的概率,但这么大的数额她敢不敢跟? 底池1000,卡勒下注1000,她得到2:1的赔率,倒也能接受,不论敢不敢她都得跟,因为哈珐在,她赢了卡勒会让他高兴。 筹码推出去,夏琳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她心在滴血,直接道:“3000K。” 她在诈,最好卡勒跑掉。 卡勒抽着雪茄,还是笑盈盈,一把推下去大把筹码道:“跟。” 夏琳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扭成团,她继续下注,卡勒继续跟,他这志在必得的样子让她心惊,卡勒手里是什么!他敢下这么大的注,他手里是不是顶对? 卡勒微笑,将大把筹码推出去,“10000K。” 她敢不敢跟?夏琳心乱如麻,答案是她不敢,她输赢都是哈珐的钱,这些年她给他赢了不少,3000K她输得起,但13000K呢?她就不太输得起了。 最重重要的是卡勒这副势在必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她不论出多少,他都会跟,而她赌得起吗? 夏琳弃牌。她赌不起,她可以算出概率,但她逃不过人性,这是贫穷刻在她身上的烙印,不敢冒险,弃卒保军。 卡勒展开,他牌并不大,他笑着,浅棕色眼睛蛊惑又温柔,道:“输赢我无所谓,我只是想看看你底牌罢了。不过哪有让女人伤心的道理,求求我,我把赢的筹码都给你。” 哈珐在旁边阴着脸道:“卡勒首领心疼女人,你还不赶紧求他?” 夏琳心下升起怒火,这些年她给他赢了多少了?就3000K,这老吝啬鬼就让她去求人,但她怎么敢反驳。 就在夏琳压下屈辱要求人时候,哈珐突然抬手示意大家别说话,接了电话。 “宗教裁判所?”哈珐面色大变,道:“我这就过去。” “快,给我换教袍。”哈珐起身赶忙换教袍,宗教所裁判所进入必须穿教袍。 “怎么了?宗教裁判所这个月不是依佩当值么?”卡勒抬眼,半开玩笑道:“上次没杀成他,难不成他真心脏病犯了走了?” 哈珐摇头,却是对卡勒道:“你魅力倒是真大,下午带走丝玛一趟,晚上大人就送她去宗教裁判所。” 卡勒笑着似乎是默认了,心里骂:魅力大个屁啊,那女孩没给他几个好脸色。 哈珐面色严肃下来,道:“你们今天到底干什么了?我决定一会怎么处理,要是真睡了,我估摸着她这个人,大人应该不会再要了。” 卡勒默了一瞬,他如果说睡了,那么今晚丝玛没好下场。更何况,秘密警察能抓到他和丝玛在一起的每一秒吗?他就是咬定睡了谁能否认?乌德兰那么爱洁的人,多半不会要这个女孩了。 他要这么给那个没眼光的女孩一点教训吗?反正哈珐贪婪成这样,乌德兰将来很可能要收拾他,他这人也就没用了。 即便哈珐不被收拾,最重要的是,就像牌怎么样不重要,输赢不重要,真得罪了哈法也不重要,卡勒从来怎么高兴怎么来。他说这个假话,非常高兴。 你永远不能和一个疯子对赌,因为他不按常理出牌。 “当然是什么都干了。”卡勒眨眼一笑,“味道很不错。” 哈珐脸色铁青,道:“这丝玛不想要命了!大人对她还不够好吗?跑出去找别的男人真是贪得无厌。” 卡勒无所谓耸肩,道:“你知道的,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人呢比较禁欲。女人么也有那方面的需求,我刚好精于此道。” “找死,真的是找死!”哈珐焦急朝外走去。 卡勒赶忙出声道:“不过呢,还是希望哈珐教宗给她留条命,大人不要她了,我要。如果您能把她留给我,您转移不到境外的资产,我都给您补上。” 他转移不去境外的资产是很大的一笔数额。 哈珐脚步停住,不阴不阳笑道:“为个女人,你倒是大方啊!我尽量吧。” 说完下楼,保镖已经提前停好了车,他弯腰上车。 “教宗,等等!”是夏琳跟着跑过来。 “你来干什么?”哈珐没什么好脸色。她刚输了他的钱,这会他又要赶时间,吩咐保镖:“关车门。” “您带我去吧。”夏琳抓住车门,道:“丝玛是我高中同学,我熟悉她,带上我过去可能有点用处。” 哈珐这才道:“上车。” 28爸爸救我 黑色防弹轿车行驶在深夜的大道上,一路连闯红灯,哈珐的车牌号记录在警司,不会有事。 夏琳观察哈珐脸色,道:“您信卡勒的话吗?”她在为丝玛担心。 哈珐挑眉,“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不论发生了什么,大人都舍不得丝玛受太大罪,特地将依佩换成了我去处理这件事。而这件事越严重,说明这个女孩对大人越重要。” 这才是哈珐问卡勒的真正原因。夏琳窥见了这个老头察言观色的智慧,她心里松了口气。 但接着哈珐就皱眉道:“这事非常棘手,罚过了大人舍不得,不罚的话,这个女孩学不会听话。” 夏琳反而心下一动,道:“或许大人根本不是想要这女孩听话?” “大人就是这么命令的,说这女孩太过反叛,要她学会畏惧,以后不会做错事。”哈珐说完,还是问了句:“那你说大人是为了什么?” 夏琳说不清,但她觉得不是,道:“有没有可能大人自己都没认清自己的心?” “大胆!”哈珐立刻严厉了眼,冷笑道:“你童话故事书看多了吗!以为大人会跟你们女人一样陷于感情,认不清自己的心?” 什么叫跟女人一样陷于感情?夏琳脸色不太好看了。 到了宗教裁判所,下车,沿路士兵都恭敬行礼:“哈珐教宗。” 押送丝玛的车子停在一座森冷的钢铁大门前,沿途皆是巡逻的宗教护卫队士兵,穿过森森密林,停在一栋口字型大楼前,大楼通体被黑色玻璃包围,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士兵押送她坐电梯到最高层,打开门,道:“进去吧。” 讯问室内黑暗,有一把带手铐的椅子,她坐上去,士兵给她解开手铐,将她拷在椅子上,很累了,丝玛不由闭上眼睛。 突然高烈度灯光打在她脸上,让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睡眠剥夺是最轻的刑罚了。 这束打在她脸上的强光有多刺眼,就显得室内多黑暗,令人心惊。每次她要睡着,那灯光就更强烈,她只能不断强行睁开眼,开始她还会想乌德兰,但这么折腾着,她大脑已经剧痛,心口血液供给不上,她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不知道这么来回折腾了多久,“啪”地巨大一声开门声,两个人走进来。 丝玛艰难睁开眼,看到身穿教袍面容阴鸷的男人,男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保养得极好,还能看出年轻时候英俊的模样,是电视上常出现的那位哈珐教宗,他身后跟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女孩算不得漂亮,却有一双异色瞳。 “是你?”丝玛认出了她,那个给她女子互助协会纸条和请求她给失学女孩捐款的女同学。 “闭嘴!没有问询不准开口说话。”哈珐常年待在裁判所,说话声音有几分阴森。 丝玛不再说话,她眼底都是红血丝,面色毫无生气。 哈珐在审讯桌后坐下,道:“听话是女人天生就该会的技能,你现在回去跪下认错还来得及。” “都进了这里说这些没意义,教宗请罚吧。”丝玛已经没力气反驳对方大男子主义的话,她头痛到几乎无法思考。 哈珐被激怒,他好言相劝。对方却是个不识好歹的,他鄙夷冷笑一声:“罚你?宗教裁判所里的囚犯不是身居高位就是家财万贯!你算什么东西?配用这里的刑具!” 常年从事审讯行业的人本就冷厉瘆人,再加之哈珐蔑视的态度,仿佛从骨子里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仿佛地上的脏泥、市场里被丢弃的烂菜,卑贱而令人嫌恶。 丝玛突然明白,乌德兰就算要她跪,也没有一刻是轻蔑她的,此刻哈珐才让她明白了什么是真的阶级鄙夷。 但她要放弃自我的追求,做一个听话的娃娃,回乌德兰给她的象牙塔吗? 丝玛道:“教宗,听凭您的处置。” 哈珐简直在宗教裁判所没见过这个态度的人,他就知道刚进来应该先用高温水蒸气给她杀威的,这不过是太轻的刑罚,在牢房四周注入高温水蒸气,要人在牢里只能蹦跳,不敢踩地面最后浑身烫伤,最好人多点,人们开始自相残杀,踩在对方身上。 但他敢吗?他不敢。 哈珐鲜少被忤逆已经要气死,但只能强压下,阴冷道:“大人宠你,还真让你以为自己骨头有多硬?!睡眠剥夺你都熬不过去,谈什么其他刑罚!” “这只是第二天,往后每天都会往这里注入兴奋剂,你再困都睡不着,到第五天你会开始全身抽搐,大小便失禁。”哈珐森森冷笑,道:“到时候弄得你满身脏污,大人还会再见你吗?” 只是这样想,丝玛都觉得恐惧恶心,更不要说乌德兰了,她真成了那副样子,他只怕看一眼都觉得脏。 成功从女孩脸上看到了恐惧,哈珐在背光的黑暗中冷冷道:“第七天你会一直叫救命,直到声带撕裂,你会开始抓自己全身,将自己挠得血肉模糊,第十天你就开始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到时候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你出去了,怕是大人再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在黑暗的环境里只有脸部是灯光,那出现在脑海里的一幕幕都愈发逼真,丝玛急促喘息,因为缺乏睡眠剧痛的大脑让她无法阻止自己的恐惧,她痛苦得叫了一声。 哈珐心里终于满意,道:“现在给大人打电话吧,说你以后不敢了,好好听他的话。” 丝玛摇头,保持着尊严和姿态,道:“到那一天我撑不住了会找您。” 她还能用敬语。 “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哈珐起身摔门,临出门前阴寒吩咐道:“来人,给她面前摆个镜子,让她看她自己越来越丑陋恶心的样子。” 士兵很快摆好了一面大落地镜,镜子里的女孩,憔悴苍白,再也不复往日美丽。慢慢地镜子里的人好像扭曲起来,变成哈珐刚描述的那副恶心又恐怖的样子。 丝玛心底恐惧得发毛,却只是安静看着。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的人,足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如果连流血的的觉悟都没有,怎么能去说要改变一个时代? 她有她坚守的道,金钱、权势、生命,或者她对乌德兰的爱,都不能让她退让。 哈珐出了门,才感受到一阵冷意,他教袍早都被冷汗湿透了。 士兵拿着密封的兴奋剂对准囚室通气管道,问:“教宗,要把兴奋剂打进去吗?” 哈珐几乎想翻白眼,“找死是不是!赶紧滚。” 没想到丝玛骨头这么硬,事请这么难办。 进了办公室,哈珐将满桌文件扫落一地,对着夏琳指桑骂槐道:“你想要平等?就你们女人都这副拎不清的德行,一百年也不会有平等。我要是她,能攀上大人是多大荣耀?早从这儿跪到教会宫求原谅了!”发泄完,他对着士兵吩咐:“探照灯亮度关小点,让她休息会。” 夏琳心里冷笑,男人要都你这副只知道蛮干上刑的德行,早就男女平等了。但她没说,只是恭敬道:“教宗,您真的不审了吗?” “审?只怕我比她先死。”哈珐感觉到焦头烂额,阴沉着脸道:“抗命,大人最多杀了我,真弄死她,大人要我全家的命。” “教宗,您如果敢抗命不审,哪怕为了做样子给别人看,大人都得先罚你。”夏琳沉吟,道:“您必须审。” “怎么审?”哈珐眯眼,“你有办法?” 夏琳道:“我听说大人昨晚发烧了,就推了今早的出国访问,想来他心理也不好受,只是大人身居高位太久,他自己也认识不到他的心,需要个台阶,这是您拉近和大人距离的机会,教宗。”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事大人给我,我办的漂亮,或许能真的成为大人近臣。”哈珐没好气道:“但是刚你也看到了!就她那比教会宫地基石头都硬的样子,我不上扒了她的皮她都不会服软!” 夏琳附身在哈珐耳侧说了什么。 暮色的教会宫是极美丽的,晚霞绮丽将金碧辉煌的建筑包围。古典主义的鎏金雕塑和宝石镶嵌在霞光中闪烁着低调奢靡的光泽。 乌德兰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在开会,他眼底一片青黑,昨晚可能冲了很久的冷水澡又开着窗处理政务,他久违的发了烧,以至于今早不得不推了国事访问。 国家总银行行长弗瑞克在汇报:“今年为了进一步刺激实体经济发展,将中小银行的存款准备金率降低了1%。” 乌德兰点头,道:“当日到期的MLF(中期借贷便利)今年也不用再续作,尽量将融资成本再降低。” “是,大人。”弗瑞克接着汇报,却发现乌德兰看向内线电话在出神,他不敢提醒,只能装作没看到,如往常一样汇报着。 女仆拿了药,端水进来,小声道:“大人,该吃药了。” 乌德兰这才回神,端过水杯。 弗瑞克对女仆道:“让医生开些有助眠效果的药,大人生病休息不好。” 女仆张了张嘴,小声道:“这些药有安眠效果。” 那怎么还一晚没睡?弗瑞克心下暗惊,不由道:“大人,要不您吃了药先休息一会?” “不了,我不累。”乌德兰道:“前线战事吃紧,经济低迷,这事不能耽搁。你接着说,处理完我还要去趟宗教裁判所。” “是,大人。”弗瑞克刚要接着汇报。 内线电话刺耳响起,乌德兰立刻便拿过,那往日恩威难测的深邃轮廓上,是女仆都能看出来的惊慌。 房间内安静,就在身边,弗瑞克和女仆都隐约听到,电话里是一个女孩在哭,哭得柔肠寸断,哭着叫爸爸,说:“爸爸...救我...” 那样坚强心狠的女孩怎么会哭成这样… 乌德兰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 夏琳不会伤害丝玛 29下地狱 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首都莫沃斯灯火靡丽,郊区的宗教裁判所却是一如既往阴森。 幽深寂静的廊道突兀响起皮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冷硬声响,来人如同从一片墨色的雾中走来,他一身冷峻的黑色西装杀气腾腾,与身后跟随的穿着教袍的随从好像不在一个世纪。 宗教裁判所规定进入必须穿教袍,否是对主不诚。 乌德兰没有来得及换,这也是他第一次不穿教袍进入宗教场所,他停在一处门前。 跟在他身后的哈珐命令士兵打开门,道:“大人,丝玛小姐哭着找您。” 门打开,房间很小,每一个角落都包裹着淡米色真皮和海绵确保里面的人无法自杀,一张1米左右宽的床上铺着干净白色被子,这样的环境在囚室里可以说是非常好,这是以往关押犯罪教宗们的囚室。 唯独坐在床上缩进墙角的女孩,让这个环境显得凄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让人心惊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眼泪,她抽泣着叫:“爸爸...” 乌德兰眼睛闭了下,目光这才移到哈珐身上,他的灰眸如同气压极低的乌云,辨不清其中情绪,他平静道:“你办得不错,很好。” 他下的命令,下属还干这么漂亮,他除了夸奖还能说什么? 但以哈珐的人精怎么会感受不到凉气透骨的杀意,只怕乌德兰今日不好发难,往后肯定会借故要他命,他不禁感叹,还好他什么刑都没上。 哈珐赶忙解释,道:“大人,只是一些entheogen,并且是神经科专家来调整的剂量,对身体没有影响!只是没想到丝玛小姐内心深处会这么...悲伤。”他刚也暗暗心惊这个坚强女孩怎么会流这么多眼泪,或许因为一直必须坚强,那些痛才压抑了太多。 entheogen,宗教致幻剂,起源于公元六世纪,现代的entheogen经过严格实验可以达到让人彻底敞开心灵的效果。 乌德兰面色这才稍霁,抬脚进门,命令道:“监控关了。” “大人,丝玛小姐进去前,这个房间的监控就关了。”哈珐面面俱到。 这世上的污秽不是物质,而是精神,对于虔诚的信徒来说,叛教者是最脏的污秽。是以早年任审判长期间,乌德兰也从未进过囚室,即便是非他审不可的人,他也会在其他房间远程审讯。 今天他就这么走进囚室,床上哭泣的丝玛好像没有看到他,她抱紧自己瘦弱的身体瑟缩,如同一只濒死的鸟儿,她只是兀自喃喃:“爸爸...爸爸…” 乌德兰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胸腔堵着的痛,他走到她身前,手抚上她杂乱的长发,道:“我在。” 丝玛却奋力要推开他的腰,胡乱摇头,哭道:“...不是你!” 不是他还能是谁? 乌德兰眼底刚掠过冷光,就想起那架她珍爱的G-72,他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道:“跟我回去。” “别碰我!你不是我爸爸!”丝却玛推搡着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手却藏在教袍下动作,她纤长的眉毛紧紧拧起,面色痛苦。 乌德兰将她教袍掀起来,这才发现她早已经将她自己的双腿挠得都是道道血痕,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住手!不准挠自己。” “你别碰我!”丝玛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她挣扎着却还是小心顾及自己指甲,以免挠到他。 她将自己挠成那样,都不舍得挠他一下。 这样的细心让得乌德兰眯了眼,他道:“你清醒的是不是?” 丝玛却又流了眼泪,那双总是柔情似水看着他的漂亮的浅棕色眸子里闪过怨恨,她满脸眼泪咬牙切齿道:“你将我母亲关进来还不够,还要我也进来是不是!我爸死了,我妈也死了,我们全家都为你牺牲!你活该下地...” 即便没有挠伤流血的刺激,她脑子又不清醒了,但在最后一刻,那句“下地狱”,这个在宗教国家太过恶毒的诅咒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丝玛别回头咬紧牙关,落下泪来。 乌德兰心口一窒,他本就知道他会下地狱,他当然会下地狱,他满手鲜血,浑身罪孽,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曾以为他这样心若光明、悲悯渡人的灵魂在主的末日审判必会获得救赎入得天门,但他不能做察加。 就如权力不能丢在地上任由人们争抢,秩序崩溃后的混乱有多恐怖她母亲多有领教。否则她母亲怎么会在宗教裁判所骂他骂宗教骂体制,骂得比她恶毒多了,却不说一句要他辞职退位。 各种骂声他早已习惯,但这句下地狱从她口中骂出,却让他心口堵得慌。 乌德兰却没有追究她的大逆不道,只是俯身要将她抱起,道:“我们先回家。” 回家? 这个词太过可笑,entheogen将她用理性控制的所有软弱情绪都释放。 “我没有家。”丝玛瑟缩的身体显得更瘦了,浅棕色长发遮住她半张苍白、稚嫩的小脸,她身上没半点活人气,道:“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 她往日总是早熟、坚强,好像什么都能受得住,让人总忘记她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从六岁就遭遇父母双亡,只能在一个恩威难测、高高在上的男人身边求存的孩子。 十年,或许更久,从她还未出生时,是他一时善念的放过让她活了下来,她六岁父母惨烈殉国,心机又害怕地叫他爸爸,他想到底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她或许也不用来人间受这份罪,他对她总归有几分责任,便默许了她抱着他叫他爸爸。 往后的十年,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看他,因为他夸了句不错,她就将《教法》考到满分,也在每年他的生日都等在家,尽管他并不会和她一起过,但她还是会坐在楼下等他,她好像从小就不抱玩具,即便等他时候,她也只会装样子抱着本《圣者书》显示她的认真虔诚,实际一页都不翻。 十年生日,他好像就回来过两次?那两次她都开心地放下手里的经书,飞快跑过来把礼物递给他,说:“爸爸,生日快乐。” 小女孩仰头讨好笑着祝他生日快乐的样子最后定格在他脑海。 乌德兰心里只剩剧烈的痛,他将女孩抱进怀里,道:“以后不会了。” 丝玛却不理他,只是小声抽泣着:“...我要爸爸。”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说的爸爸究竟是谁了。 她说的爸爸当然不是他。乌德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俯身将她打横抱起,道:“我带你去见他。” 什么? 即便是在entheogen的侵染里,丝玛也觉得这话难以置信,呼则雷当然死了,他指的可能是别的东西? 乌德兰抱着她出了门,对伯努瓦吩咐:“去安排航线。” ————— 30原罪(修) 专机已经停在了跑道,白色机身上是里序最尚的金色描绘着古典的教纹,国旗和教徽在机尾醒目,而在飞机后是护航的四架战机已经就位。 这是她第二次坐上他的专机,六岁那年是他牵着她的手,而这次是他就这么众目睽睽下横抱起她走上飞机。 专机很快起航,不需要等待航空管制,是他的特权。 飞机卧室里,丝玛躺在床上,白色长袍被掀起到她大腿,露出她两条修长白嫩腿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和膝盖上的淤青。 乌德兰就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拿药水给她处理伤口,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扇下遮住了他灰眸里的情绪,他处理的动作小心翼翼,女孩腿还是在颤抖,他的动作停下,道:“这个药很疼吗?” entheogen早都过去了,丝玛是清醒的,但一直没说话,刚才她放肆大骂他的样子就在她脑海里,她实在不敢说话,只能半闭着眼装睡。 直到此刻乌德兰开口,确定他没有生她刚才骂人的气,丝玛才抬眼,腿没多疼,只是他这样温柔小心地为她服务,她心都在颤所以腿才抖,但她垂下眼,却道:“…很疼….” 在乌德兰摁铃打算让空姐进来换其他药水过来时候,丝玛抓住了他的手,故意道:“….要爸爸吹一下才能好…” 她只是顺杆爬惯了,心里其实没报多大希望,他爱洁,性生活里都没有用唇靠近过她的身体。 乌德兰动作顿住,他轻轻地抚摸她大腿上好的地方,那些伤痕刺痛了他的眼,他俯下身去。 他的唇就在她腿前,一寸一寸似爱抚般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口,如同飞花落地的痒和麻。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给她这种幻觉,丝玛不明白,分明她下定决心都放弃,她不要患得患失的人生,他却这样。 丝玛收回腿,是对他抗拒的姿态,眼泪却不自主落下,她道:“entheogen已经过去了,我自己来吧,您去忙您的事。” 乌德兰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他放下手里的药,没有拿纸巾,而是用手为她抹去眼泪,低叹:“怎么才能开心一点?” 什么?他以为她在甩脸色吗? 丝玛侧过头,去拿桌上的药水,道:“…我…没有…” 乌德兰摁住了她的动作,他忽然俯身,他很高大,在他俯身而来的那一刹那,丝玛整个人都被他包围,完全被禁锢住不能动弹一般。 下一刻他摁着她还在拿药的手,将她压在床上,吻上了她的唇,他的唇很凉,但出乎意料的柔软,相反的特质很蛊人。 一记轻吻过后,就这样面面相对,他压着她,呼吸都交缠,他问:“这样会不会开心一点?” 丝玛觉得如坠雾中,她心跳得快得不像话,几乎不敢抬眼和他对视,但开口的话却是大胆,“…要舌头伸进来才算。” 她总是这样,表情羞怯动作大胆,乌德兰低低笑了声,说:“我感冒了。“ 他是在找借口?还是真的怕给她传染? 但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丝玛喘息发烫,不自觉就轻轻揪住了他的衬衫,是不许他离开的姿态,细弱蚊呐道:“…我不介意。” 乌德兰又笑了一声,音色沉厚动听,如同弦乐拨动震到她心底,他说:“好。” 他又吻上了她的唇,这次舌头探进她口腔去寻找她的舌头,他动作有些生涩,在这间隙丝玛手攀上他的胸口,主动缠上他的舌头进攻,而这似乎让掌控惯了的他有点不适应,紧接着他便拿回了主动权,舌头在她口腔攻城掠出,吸吮、吞吃、缠绵。 接吻是比性高潮更让人着迷的存在,丝玛终于懂了这话的意义,在他越来越火热的吻中她几乎窒息,周身如同一叶浮萍在海浪中随波逐流。 丝玛泪水落了下来。 感受到她泪水的冰凉,乌德兰吻她的动作停住,看着她道:“我不小心弄疼你了?”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丝玛摇头,想推开他,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额头抵在他肩膀上,道:“...你不能这样...”她泪落得更厉害了,道:“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这样...你这样我怕我忍不住...只想讨你高兴,自我都没有了....” “你可以做你自己。”乌德兰给了她回答,说完又吻上了她,这次的吻更缱绻。 妥斯教也属于亚伯拉罕文明体系,认为人有原罪,生而就携带的罪,她生命的伊始便是他的一时仁慈,到现在,或许,她便是他的原罪,明知道她心里有把与他可能短兵相接的刀,也认了。 她可能酿出的祸,他还担得起。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宗教裁判所里。 哈珐摩挲下巴,端祥夏琳,道:“你怎么知道用entheogen就够了?” 夏琳道:“丝玛很聪明,她不会让自己沦入绝境。她的目的是让大人发现心里有她,又不是真的要在宗教裁判所受罪当烈士。但她又不能去求,只有大人自己感受到的担忧、不舍、心痛,才是最让他刻骨铭心的。” “entheogen只是给了他们俩人一个台阶下罢了。”夏琳耸肩,“教宗您审过这么多人,当然知道entheogen不是工业致幻剂,哪有那么大效果。只是那个女孩愿意配合罢了。” 哈珐挑眉,确实如此,开始他在entheogen和工业致幻剂里犹豫,工业致幻剂能准确刺激需要的神经,比如爱、恐惧、依赖。能够精准操控人的精神,但对身体有害,他不太敢用。entheogen则只是放大人的感情,最终结果无法控制。 在犹豫里,夏琳一口咬定,entheogen,她说丝玛很聪明,不需要串通,她就会明白他们的意思,而配合。 “这次你做的很不错。”哈珐难得对她夸奖。 夏琳却是叹口气,道:“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真的爱上他了,她母亲若知道该多失望。” “你在胡说什么,能攀上大人,以后前途无量,她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哈珐简直无语。 “这样靠男人得来的前途,有意义吗?”夏琳反问。 哈珐看她一眼,才道:“你所认定的女性成功,就必须是像男人一样用男人的方式获得世俗的权力、地位。你这歧视女性特质,不也是歧视女性么?” “可能所谓的女性特质是驯化而来的?”夏琳淡然反问。 哈珐不再多说,这又变成先有的鸡还是是先有的蛋的问题,喋喋不休浪费口舌,他只是看了她脸上的疤痕,道:“脸上的疤赶紧取了,看着瘆人,这些年这点钱总该攒够了吧。” 若不是脸上烧伤的疤痕,夏琳也是清俊的美人。 “没有必要。”夏琳只是回复。 “随你。”哈珐说话惯常恶毒,道:“你有喜欢当丑八怪的癖好,别人也不能干涉你自由。“ 晚上夏琳回到她的房子,静静从保险柜取出一本书打开,书很旧了,显然翻了很多次,但主人很爱惜所以依然完整而干净。 这世上人的苦难各不相同,在她这样的苦难里,丝玛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公主的矫情。 夏琳翻开书,署名是:阿德丽瓦·安雅。 阿德丽瓦是妥斯教“活圣人”的称谓,用来称赞哪些活着就灵魂高贵到如同圣人的人。 安雅,是丝玛的母亲。 ——————— 本身丝玛的心机想放到和夏琳独自见面写的,但觉得太往后了剧情串联不够。 就修上去 31沦陷 第二天早上醒来,丝玛还在回味那个吻,虽然没有问,但她能在那样的生涩探索里确定那是他的初吻,不过吻完他便出去忙了。 直到空姐来敲门,“丝玛小姐,快到了,大人让您起床洗漱。” 丝玛看了眼表,早上七点钟,竟飞了六个小时,算下来四千多公里,她抬起遮光板,舷窗外天光大亮,蓝天下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高楼林立又井然有序,虽简陋,但安全、安静。 里序国境线绵长,丝玛也无法分辨这是边境哪个城市。避着伤口,她冲了个澡,换了空姐拿给她的简单白色长袖衬衫和件米色亚麻长裤,里序没有必须穿教袍的规定,但要求不能暴露身体皮肤。只是悠久灿烂的文明让得国民也很喜欢穿各种改良款教袍上街。 推开门出去,走廊铺着浅棕色的古典地毯,丝玛不禁想他这是带她去哪?但不论去哪,都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算是约会吗?她想起来都忍不住心潮涌动。 “丝玛小姐,大人在会客处等您。”空姐引着她过去。 丝玛走过去就看到乌德兰坐在沙发上,他在闭目养神,看起来非常疲惫,他朝她伸手:“过来。” 丝玛乖乖走过去,就被他拉住手坐在了他腿上,她尝试放松自己在他怀里,道:“你一夜没睡吗?” “嗯。有些事要忙。”乌德兰抱着她,大手从她腰上往上游移,触到她薄薄皮肉下的肋骨,道:“不吃饭吗,怎么这么瘦?” 丝玛却顾不得他放在她腰上弄得她发痒的手,而是着急道:“那你快睡一会,睡醒我们去逛。” 乌德兰俯首抵着她的头,道:“这里叁国交界很乱,事发突然准备不足,我不能下去。一会你下去有人接你。” 他不去? 丝玛完全控制不住失望,她期待了一晚上,但是她知道他遭遇过很多暗杀,有时候不是排场,而是为了安全不得不清场,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能又问道:“…那我能也不下去么,我想跟你在一起。” 乌德兰失笑,“你不问问这是哪?” 是哪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圣徒一千多年前临海铸碑的地方,她也没兴致,但不能不理他,丝玛只能兴趣缺缺道:“是哪?” “克里尼尔。”乌德兰回她。 “哪?”丝玛简直不敢置信,没听清一样,她慌忙转头,直撞在他坚实的胸膛,抬眼,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确定的灰眸。 丝玛道:“不可能!克里尼尔不是一片废墟吗?毒品交易、恐怖分子泛滥,我小时候跟爸爸视频看过很多次。”每次她都会埋怨,为这么个地方离开妻女不值得。 “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乌德兰只是道,在她着急到要跳出他怀抱跑下去时候,他有点恼。 她刚还不想去,这下就急成这样? 乌德兰小臂用力将她压回来,道:“吃了早餐再下去。” 不能违逆他,丝玛只能道:“…好吧。” 丝玛几乎味同嚼蜡快速吃完早餐,还被乌德兰眼神逼迫着喝了杯奶,她从空姐手里拿过外套就快步走下飞机。 边境的清晨还是很冷,丝玛走下登机梯,就看到几辆军用悍马停在飞机前,几个男人站在车前等她,为首的男人和她在首都再见过的高官都不一样,不同于哈珐的阴鸷贵气和依佩的古典优雅,更不像那些议会大臣们的精致逼人,男人眉目和蔼,军装朴素。 男人朝她走来,道:“丝玛小姐,我是瓦来亚,海湾战区战略总设计师,也是克里尼尔市市长。” “这里真的是克里尼尔。”丝玛喃喃。 “是的,丝玛小姐,我带您看看。”瓦来亚快步上前,亲自给她打开车门。 但他快步走那两下才暴露了他左脚有点瘸,丝玛愣住,战区总设计师是将军级别了,他这样有点残疾可以参军?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瓦来亚不以为意笑笑,道:“我出生在图霍维大人执政最后十年的克里尼尔山村,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常常会窒息,家里没钱给我看病,妈妈听说一百多公里以外山上能得到赐福,那年凛冬,妈妈将我拴在她的背上,踩着到膝盖的雪去山上祈求主。” “回来我奇异好了,人们都说是主的赐福让我活了下来。我知道,那不是主的赐福,是妈妈的爱。” 说完,瓦来亚眼中闪着温和的光,道:“成年后,我去城市打工时候,正是大人继任大阿伊拉那年,这里战火连天,几乎沦陷,大人带着宗教护卫队来到这里备战,我就是那年作为随军工人加入的军队。” 丝玛知道这事,不过这仗打赢了后乌德兰就回首都和时任元首夺权了,也没再管这里。丝玛以前甚至有点怨,如果乌德兰没走继续管理这里,那么呼则雷是不是就不用来打击恐怖分子,而牺牲。 军用悍马行驶在沥青铺成的公路上,丝玛对这里路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到春季就冻土融化的泥泞上。军用悍马驶入城市后,正是清晨,来往是上班的人流,路过的市场里人们在采购。 丝玛惊讶,“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里有很多恐怖分子,并且是成军团制的恐怖分子,人们常会被随便掳走。”她父亲就是死于剿灭恐怖分子的行动。 瓦来亚道:“我们建造了学校、医院,这里冬天很冷,国家南部每年输送天然气,完善整个供暖系统,当然会变成这样。人但凡能活下去谁会愿意当恐怖分子?” “军事不是摧毁,而是建设。”瓦来亚补上最后一句。 丝玛看着窗外,这么多民族、叁国交汇之地各个势力盘根复杂,竟能像现在这样安详,直到他们去参观了当地的军事基地。 这是难以置信的组织形式,除了连战连胜的军队,他们建立了广泛的社会服务系统,包括医疗保健、贫困救助和孩童教育,在学校里她看到的小孩竟是死去恐怖分子的孩子,他们慷慨的接纳了他。甚至排水系统、垃圾处理都进行了完善的建设,而每一个人员都深入一线,从民众中成长,再回归民众。 这一幕幕让丝玛明白,乌德兰并不是没有管,他将瓦来亚留在了这里,领导只需要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瓦来亚的军事、组织能力几乎称得上天纵英才。 暮色时,悍马车停在了市中心广场,瓦来亚微笑道:“丝玛小姐,我就不过去了,我想您此刻需要私人空间。” 市中心广场上是一座雕塑,钢铁铸就的雕塑,一架飞机坠落在地上,为了艺术效果,飞机并没有机舱盖,能清楚看到里面的飞行员,男人眉目俊朗坚毅。 “我带你去见他。”乌德兰将她打横抱起是这样说的。 她真的见到了他。丝玛一步步上前,顾不得不能触摸的警示牌,她抚摸上碎成片片残骸的飞机,那些残骸都被艺术化成白鸽的模样。 死去的战士都会化作白鸽飞向共和国的黎明。 “爸爸...”雕塑太大,丝玛无法触摸到男人的脸,她只是抚摸着碎裂的白鸽,眼泪落下是伤怀也是思念。 突然一句童声大声制止她:“不许乱摸!没看到警示牌吗!” 丝玛讶异看过去,是个小男孩站在雕塑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孩。 在丝玛转过头,看到她那样美丽的道脸上是眼泪时,小男孩怔住,他慌忙道:“你怎么哭了…”他恍然大悟,道:“你不识字看不懂警示牌对不对?我说的话伤害到你了。” 说完,不顾丝玛阻拦,他赶忙去找沿路巡逻的警队,将警察带过来,他指着丝玛道:“先生,现在还有人不让女孩读书,她不认识字。” 对着丝玛满脸的眼泪,警察立刻道:“这两年查这么严还敢不让女儿读书,你父母是想进监狱了。”说完拿出记录本,道:“你父母电话留下,我们今天就传唤他来警局好好教训一下。” 丝玛哭笑不得,她总不能报乌德兰的私人电话吧?无奈,她看向不远处的瓦来亚,瓦来亚收到她的眼神,派人过来拉走警察解释。 “他们是谁,怎么敢拉警察走。”几个小男孩都交头接耳起来,只有那个女孩没说话。 丝玛看向她,“你怎么不说话?” 女孩还没说话,旁边的小男孩们就道:“女孩当然要安静乖巧才让人喜欢。” “谁说的?”丝玛平日里很少能接触到触高层外的人,话也变多了,对女孩道:“至少,呼则雷烈士就不喜欢,大阿伊拉…也不喜欢。” “你胡说。”小男孩仿佛被踩到了痛脚。 女孩却第一次开口了,认真看她,问:“真的吗?” “真的。”丝玛也认真看她,问到:“你将来想做什么?” 女孩道:“我想参军,成为呼则雷烈士那样的人。” “哈哈哈哈。”是旁边的小男孩都笑了起来,“安雅你做梦,女人不能参军好吧。” 丝玛心微跳,“你叫安雅?” 女孩点头,大概看她一直对女孩说话,领头的男孩不爽,道:“这名字有什么好稀奇的,街上随便一个女孩都叫安雅,沾阿德丽瓦·安雅大人的光。” 原来她母亲也被人记得,她站在这个体制的对立面,永远不能像父亲一样被高高举起,但人民自有“公义之冕”为她留存。 临走前丝玛对女孩道:“等你到了能参军年纪,你会梦想成真。” 坐上离开的悍马车驶向机场。 悍马车停在飞机前,瓦来亚道:“丝玛小姐,这几年每次去莫沃斯述职,大人都会问克里尼尔的情况,但这些年大人还没来视察过,昨晚命令下的突然,时间紧张,我都完全没有准备,希望没让你失望。” 丝玛赞叹道:“虽然没有准备,但这已经足够是聚沙成塔的奇迹,感谢您。” 瓦来亚这才笑起来,道:“本职工作而已。”说完他一叹,面色忧愁道:“不过克里尼尔的建设总归是跟整个州息息相关,有时候州里一些政策,难免影响建设进度。” 丝玛心下会意是让她吹枕边风的意思,但她不太想干这种事,只是道:“我想大人自有他的安排。” “那是当然。”瓦来亚谦恭微笑,从下属手中取了一个礼盒递给她。 “我不能要。”丝玛当场就拒绝。 瓦来亚笑笑,“您先打开看看。” 丝玛打开,怔住,是一个残破的勋章,被火烧融的只有一半,她拿起来反复确认,残破的勋章上被磕破的那个角还能看清楚,那是她四岁那年拿着它去学校炫耀时候不小心磕破的痕迹。 “谢谢您。”丝玛不断摩擦着,没有办法放手。 “这本就属于您。”瓦来亚只是道。 丝玛走上登机梯,进门前回首,远处半山上的城市万家灯火通明,人间烟火漾荡。这不是一个礼物,一座城几十万人,没有人有资格将之作为礼物,即便是乌德兰也不行。 但这如同一幅不需要字的情书,让她彻底地沦陷。 ———— 那个组织形式有参考目前很强的一些战略地区。 下章Do 32sugardaddy 因为考虑到发生战争后需要空中指挥的紧急情况,专机非常豪华,不同功能房间共有十个,但即便这样大的空间,丝玛上了飞机,走动的秘书、空姐们都非常安静,脚步很轻。 看到她进来,空姐小声提醒:“大人睡了。” 丝玛点点头,穿过走廊轻手轻脚走进房间。 卧室是淡米色的装潢,舷窗没有遮上,橘金色的暮光照进来打亮床头挂着的十二翼大天使迎接圣徒入得天门的油画,伦勃朗式的光暗描绘,斜向上45°的光影,恰好突出圣徒垂首悲悯众生的眼。 油画下,乌德兰躺在宽敞的白色大床上睡着了,兴许太累他衣服都没来得及脱。 而在舷窗外,专机已经起飞,四架护航战机在不远处跟随,地上的城市越来越远去,安详、鲜活、又蕴含着勃勃生命力的城市,在废墟上顽强新生、奋力生长的城市。 将那城市刻在眼中,丝玛极浅笑了笑,她曾无数次为父母的牺牲不值,但这城市生动地让她明白,她的父母没有白死,甚至或许她的父母并没有死去,这城市里来来往往、努力生活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欢声笑语都汇聚成绵延流淌的生命长河,继续着她父母的生命。 人的生命都会如同鲜花凋谢,但高贵的灵魂会活在每一个他们泽被过的生灵间,永远不朽。 而她无比感谢,感谢他,她的爱人,成全了她父母这场不朽。 丝玛笑着落了泪,看向床上的男人。 乌德兰睡觉很安静,暮光透过舷窗,镀上他轮廓深邃的脸,让那苍白也有了温暖的色调,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温柔的影。 丝玛走过去半蹲在床边,想给他脱掉衣服,让他睡着舒服些,但手指触上他衬衫扣,不过刚解开一颗,她就忍不住泪越来越多,最后放任自己扑在他胸口无声哭泣起来。 感激、幸福、悲伤、思念、骄傲,太多情绪将她淹没,她哭得肩膀都在抖,不一会就把他衬衫胸口湿透了。 “哭什么?”刚睡醒,乌德兰声音还带些沙哑,他睫毛颤了颤,垂眼看向趴在他胸口的小脑袋。 丝玛趴在他怀里摇头,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怎么说都不能表现她汹涌的感情,只是一直流泪。 乌德兰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别哭了。” 但丝玛又是摇头,他越这么温柔厚重,她就越忍不住,泪水更放肆。 她哪儿能来这么多眼泪?真是水做的。 乌德兰被她哭得莫可奈何,只能故意冷了语调,道:“是克里尼尔建设的有问题?瓦来亚看来是不想要命了。” 丝玛眼泪立刻给吓回去了,克里尼尔建设那么好,简直是奇迹!瓦来亚真的是天纵英才,国家栋梁!要是被她这么一哭,政治前途给冤枉没了,她罪该万死。 “不是不是!”丝玛赶忙憋回去眼泪,抬头就急道:“克里尼尔建设得太好了...” 她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她抬头看到了乌德兰眼底促狭的笑意,她羞恼红了脸,“你...!” 她咬唇,娇嗔看他,说不出话来。 舷窗外橘金色阳光照得她娇嫩的脸上那层淡淡的还未褪去的少女绒毛,如同枝头的水蜜桃,供人采摘的诱人,尤其是那羞窘咬起来的嘴唇,尝一口定是汁水丰沛。 这样暧昧的氛围对乌德兰来说有些不习惯和陌生,他强行从她唇上挪开目光,侧眸看向其他地方,转移话题道:“建设得怎么好的?” 说到这里,丝玛简直滔滔不绝,道:“他们的军事组织不过一万多士兵就能没有恐怖分子入侵城市...” 乌德兰起床去洗漱,闻言回她:“克里尼尔叁国交汇,各恐怖组织都遍布叁国。有时候需要跨国打击,瓦来亚能跨国协调好这点确实不错。” 丝玛跟在他身后,狂点头,又道:“最重要是城市建设,他们建了学校、医院,还有特别多的居民住房,住房是民生最基本保障呀。” 乌德兰挤好牙膏,问道:“你把看到的住房容积密度大概跟我说说。” 丝玛认真回忆了一下,她记性很不错,“从新街口到基地是大概叁十个社区,但我不知道这占城市多少比例。” 瓦来亚每年述职,乌德兰对克里尼尔城市规划则很清楚,他大概估算了一下道:“呈的报告是八十万套,差不多,没虚报太多。” 没想到他查这么细,丝玛都替瓦来亚出冷汗,得到他肯定,她才松了口气,兴奋点头道:“瓦来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看到的城市都能这么和平温暖,真的非常厉害!” 说完她想起那枚她收了的勋章,还是补了一句:“就是可惜有时候一些建设受制于州政府的政策,他放不开手脚....” 听到这里乌德兰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吐掉嘴里的牙膏沫,道:“都让你吹枕边风了,你信他完全没有准备?” “呃...”丝玛愣住,对啊,毕竟是四战之地的城市,这么和平温暖确实有点太夸张了,她道:“可是...从昨晚到我去看,才六个小时,他...没时间准备吧。” “六个小时?”乌德兰漱完口,看她一眼道:“两个小时他就得做好。” 丝玛难以置信,还是道:“只是猜测,就确定他有准备,是不是...有点欲加之罪?” 乌德兰看她这死命帮忙说话的样,轻轻哼了声:“看来他那勋章送的效果不错嘛...” 他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会知道。丝玛假装听不懂,眼观鼻、鼻观心,不回话。 乌德兰没多追究,而是给她解惑,道:“昨晚你睡了那会,海湾战区总司令打电话过来,说瓦来亚调走十辆军用装甲车还有防爆坦克和高压水枪。” 装甲车碾过,高压水枪清洗现场,能修好的修,修不好的直接一把火烧了,雷霆手段解决恐怖暴动,第二天就是丝玛看到的祥和样子。 丝玛说不出话来,可见这瓦来亚是真正的雷霆手段的狠人,她有点惊讶,道:“那司令把这都告诉你,不是等于把瓦来亚卖了吗?” 乌德兰解下手表,对她道:“办事最重要的是忠诚坦诚,办错了事还有得饶,敢瞒着我私下互相联系就是死罪。” 上位者要掌控每一个人,确保他们不会互相联系,只向他负责。 丝玛理解了,怪不得他知道她收勋章的事,只怕瓦来亚早都给他汇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勋章是我爸爸的...我以为都在坠机里烧融了,没想到还能再看到。” 又是呼则雷,也就呼则雷有这影响力,让她收贿。 听她叫别人爸爸,乌德兰不太舒服,但他没立场说什么,只是道:“喜欢就留下。本身就打算提他做州长,只是他出身不好又才华横溢,自视甚高不利于领导层团结,放基层杀几年锐气,叫他学会恐惧和依赖。” 恐惧他,也只能依赖他。 丝玛只觉得整个高层,什么人可以放肆用什么人该收着用,什么人要敲打什么人该放在哪个位置,他如同下棋般举重若轻、掌控全局。那她呢?她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 乌德兰轻轻摩挲着她精致的下巴,带着笑意道:“不过他既然都说到了你这里了,那你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调令下来一个月前我会让莱斯通知你,你告诉他。这个人是英才,我将来有大用,让他欠你个人情,对你以后有帮助。” 他就站在她面前,身型高大而挺拔,穿着深青色衬衫并黑色西裤,举手投足间的运筹帷幄足以令人倾倒。而他垂首看她,冷灰色的眸中是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给她的是一种不知是恩抑爱的感情,无声,又深重。 就像一位用心负责且位高权重的父亲,虽然她从来没把他当父亲。 丝玛心里溢满了糖水般,又甜又重,忍不住大着胆子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脚吻上去,但他太高了,丝玛有167左右,但乌德兰要比她高大概叁十厘米。 她踮起脚尖也吻不到,有些羞窘,他配合着俯首,两唇相贴,唇齿纠缠。 初尝情事的少女和寡欲太久的男人,一触碰就如同烈火腾起,缠吻着往床边走去。 动作里“啪”地一声,撞掉了桌上放的那个瓦来亚送给她的橡木礼盒。 33daddyissue(h) 木盒落地发出“砰”地声响,丝玛微侧首看过去,想要捡起,被他掐着下巴转过来,又含住她的唇。 或许男人在这方面真有无师自通的天赋,比起昨晚的生涩缠绵,乌德兰今晚吻得极具侵略性,贪婪吞吃她的嘴唇,舌头伸进她口腔戳刺勾缠,将她舌根吸得发痛。 火辣的吻里,他扶着她的腰跌跌撞撞将她推倒在了床上,手顺着她弯折的腰线游弋,将她米白色的上衣推高,隔着内衣抓住她的乳肉揉捏。 他是典型宗教学者型领袖,修长的手指上只有写字留下的薄茧,薄茧隔着轻薄蕾丝乳罩刮过她乳头,乳头在他的刮弄下挺立俏起硬得像小石子,将乳罩顶出凸痕。 丝玛乳头本来就敏感,被他这样捏玩,她只能在他吻的间隙喘息呻吟:“嗯啊...爸爸,还要...” 身下女孩软得像滩水,乌德兰摸到她身下的内衣扣,低头吻下她的唇,道:“身体抬起来。” 丝玛听话照做,微微抬起上半身,背下他骨节分明的手解开了她的内衣,将她上半身剥了个精光,女孩的乳头已经嫣红大了一圈,在雪白饱满的奶肉上艳丽得刺眼,他看深了眼,顿了下,还是俯首含住了她的乳头,吸咬。 “...啊...”丝玛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激到,仰首媚叫了声,她有点懵,他在吃她的奶?她垂首,只看到男人漆黑的发埋首在她胸前。 他舔吸她的乳头,另一只手揉捏她被冷落的那只乳儿,哑声问她:“湿了吗?” 她的小乳头在他口中被他舌头搅动得在他齿间刮蹭,快感电流一样传递到下腹,丝玛忍不住蜷起了腿,在他身下扭动,只是呻吟:“...别。” 乌德兰放开了她被他吃得亮晶晶红彤彤的乳头,手下移到她腿上扒下她的裤子和内裤,摸到她两腿间的缝隙,湿软到黏手,他看他满指淫靡的水渍,问她:“很爽吗?吃奶就能湿成这样。” 丝玛哪好意思看他的手指,红着脸别过头,哪里知道看她不说话,男人变本加厉手指揉上她最敏感的阴蒂,那花瓣都抖了起来,水光盈盈。 丝玛浑身一缩叫出声来:“...爸爸!轻点...” 不同于床下的恩威难测,旁人必须看他脸色去揣测他的心思,乌德兰在床上对她一贯很直白,他手指碾上她的阴蒂更狠厉搓揉,花穴立刻在他动作下流出涓涓细流,在床单和她颤悠悠的小穴口间拉了道银丝,他看红了眼,嗓音低哑:“她说喜欢我重一点。” 这个“她”指的是她不争气流水的小穴。 丝玛简直难为情到脸红滴血,她闭上眼不看他,但奈何男人下手更重,一根手指也戳进她穴里,勾起指节重重压上她穴里的软肉,丝玛直接弓起了腰,脚在床单上磨蹭,“...那里...爸爸..那里...” 她再说不出话来,只要她稍微有点理智,他的手指就更重凿弄她穴里那块软肉,拇指将她阴蒂狠狠碾下去,更激烈的快感将她浑身都穿透。 “爸爸...”丝玛感觉自己快要干涸了,扬起下巴剧烈喘气,体内愈发张狂的空虚让她难耐得扭动身子,无意识抓住了他的胳膊,“爸爸...想要...嗯啊...插进来...”他的手指抽动更深,她呜咽出声来:“插进来...好不好...” 乌德兰跪在她身前,这才抬头看她,眸色深浓,他手指勾碾着她的小穴,却道:“这么小,我怎么插进来?” “可以的...呃啊...”丝玛话音刚落,他又一根手指戳进了她的嫩穴里玩那块骚肉,却怎么都不掏出阴茎肏她,给她个痛快,她脚趾蜷缩抓紧了床单,求饶般捉住了他的胳膊,啜泣般:“爸爸...给我...啊...” 乌德兰不回答,手腕用力,强健的手腕上能看到青筋鼓动,女孩在他手中叫声都变了调时候,他眸光上移看着她潮红的脸和不自觉流下口水的嘴唇,床头灯微弱的光线下,他半藏在黑暗里的轮廓深邃沉寂,却是突兀道:“你很爱呼则雷?” 欲海沉浮里,丝玛被他这突然的问话吓了一大跳,他...他怎么可以直呼她父亲的名字? 却没发觉不知不觉她将他的辈分拉到了和她一辈,她心下有点不高兴,但想到父亲是最虔诚的信徒,若是他知道主在人间的化身——大阿伊拉叫他的名字定会觉得荣耀,丝玛心里舒服了些。 这真是莫名其妙的问题,爱爸爸爱妈妈不是每个人的最初始本能和教育吗?丝玛虽然不满他不插进来,反而说别的,但她不敢不回,忍着小穴的空虚,道:“当然很爱。” 乌德兰眯起眼笑了笑,daddyissue,一些恋父情结,就像男孩的俄狄浦斯,很多女孩都有,但他不高兴,他不需要这种情感,整个妥斯教信仰世界都是他的孩子,他不缺她这一个。 丝玛只觉得半明半寐里他牵起唇似笑非笑的侧颜如斯性感,但来不及她欣赏,他的两根手指就猛地插进她穴里,在那稚嫩的穴肉里肆意搅动发出噗噗水声,“啊...不要...”她屁股都顶了起来,无助得抓紧了他的胳膊,摇头甩出了泪珠,“爸爸...别了...求你...插进来…” 她越叫爸爸他越重,丝玛被他折腾得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骨头都被泡软了,只能随着他手指插弄的节奏呻吟。 乌德兰也被她叫得浑身发烫,手臂抖动,两根手指在她动情到发红的穴里进出,他也难耐,却还是不给她,喘息沉重问她:“两根手指都吸我这么紧,你让我怎么肏?” 丝玛浑身脱了水般,喉咙点了火星,他的手指挑起她每个敏感点刺激,快感尖锐得她娇声哭求:“都听你的…给我好不好?” 她想要他的性器插入,他粗大的肉棍捣进她的身体,痛痛快快肏她,别这么隔靴搔痒折腾,她空虚得小穴都发麻。 身下女孩婉转哀求叫着爸爸的模样太招怜,乌德兰恨不得立刻就插进去她穴里,将那贪吃他手指的小洞干开、填满,他开口却是:“什么爱?” 当然很爱他,那是什么爱? daddyissue? 丝玛素来会察言观色,好像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眼神迷离,几乎要哭,这事他什么时候不能问?他什么时候问她话她不回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问,这么折腾她,但小穴被他作弄,她哪有理智跟他阐述她对父母的敬爱,而且哪有床上问人父母的,这不成心让人羞耻吗? 丝玛扭着腰,去躲她愈来愈放肆的手指,不断施加的刺激和汹涌而来的更多空虚折腾得她快要疯掉,但偏偏她怎么躲都躲不过,她想合起双腿,就被男人强制分开,他手腕惩罚性用力,手指更往里伸,却在她要高潮时候停下。 高潮逼近,又落下,反反复复。 丝玛被他弄得魂飞魄散般,巨大的快感和空虚下她彻底没了理智,她头发都是流出的汗水,气哭了,冲口就道:“你对你爸什么感情,我对他就是。” 乌德兰第一次有了惊讶的情绪,她在说什么?他手指从她早泛滥成泥的穴里抽出,捏住她下巴,端详她还沉迷情欲的媚态。她知不知道因为一些不光彩的原因,他身边很多年没有人敢提他父亲一下。她敢这么不敬,还是在床上提起他父亲。 却没意识到是他提在先。 但从来这世上的事是:有的人可以偷马,而有的人却不能看看篱笆里有些什么。他沉了声斥责:“放肆!” 理智回来一点,丝玛也吓得一个激灵,眼中情欲淡去,小心对上他的眼。 但下一瞬,乌德兰只是深暗了眼,低头含住她的乳头轻咬一下警告:“胡说八道欠肏是不是。” 乳尖儿被他这么调情般咬一下,丝玛轻吟出声。 34白养(h)二更 乳尖儿被他这么调情般咬一下,丝玛轻吟出声。 虽然理智上该生气她的僭越,但感情上,乌德兰很满意她这个回答,而面对她,他总是感情多于理智。 乌德兰抬起头又将她小嘴吃进口中,手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拉链,掏出早肿胀到发痛的阴茎抵上她流水不止的穴口,挤开贝肉要插进去时,丝玛手掌按上他胸口,轻轻推他。 丝玛推着他不让他进来,轻轻咬唇,“...衣服脱了。” 她不想又是她赤身裸体他衣冠整齐,那一点也不像做爱,而像他在泄欲。 乌德兰停下动作,看了她会,说:“好。”他跪起身,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泛着莹润悠光的贝扣一颗颗解开。 丝玛看清他的身体,在微暗的光下他皮肤仍然白得近乎透明,能够看清蓝色或紫色的血管覆盖着他紧实的薄肌,独裁者某种程度也是国家象征,教会宫有完整负责他形象的部门,是以他身材管理极好,胸肌往下是流畅的腹肌线条。 再往下,他脱了裤子,乌德兰抓住她的脚腕将她拖下来,握着粗长的性器在她穴缝磨蹭,上下滑动沾满了她的水,问她:“满意了?“ 丝玛看他终于和她赤裸相对,在她眼前是他紧实有力却不夸张的肌肉,她点头,满意,各种层面的满意。 乌德兰眼底掠过笑意,握着被她淫水润滑的他阴茎根部,艰难往她小穴里插,分明才用两根手指给她扩张过,挤进去还是那样紧,要破开那嫩肉般,他眉头微蹙,拍拍她屁股,“放松。” 丝玛努力放松肌肉,她低头就能看到男人粗大的阴茎上蓝色血管鼓噪虬结,比她阴阜都要粗的尺寸,张狂得往她那么小的洞洞里插进去,她微微失神,“...太大了...“ 乌德兰却顾不得理她,他眉头紧锁把着她大腿往她穴里肏,才只是将龟头肏了进去,早饥渴难耐的穴肉立刻吸附而上,他额头出了薄汗,忍了忍,才又艰难肏进去。 空虚终于被他填满,丝玛满足喟叹。 她穴太紧绞得他动不了,乌德兰揉着她屁股猛捣了几下才慢慢适应,他闷哼一声:“以后要在你这里提前塞点东西,两天没肏就紧成这样。” 丝玛被他赤裸的淫语刺激得发烫,他在床上简直和床下是两个人,她脸像火烧一样不敢接话,体内那根粗硬的性器终于开始缓缓抽送,她浅浅呻吟起来。 前戏忍了太久,乌德兰不像第一次那样有耐性,这次不过捣了几下适应,他就绷紧肌肉猛干起来,插到她最深处,再抽出又全入到底,要将这个缠人的小穴干坏一般用力。 丝玛捏紧了床单承受铺天盖地的快感,咬唇也压不住叫床声:“爸爸...好重...啊...”她被他肏得颠上颠下,两团奶子剧烈甩动,他抓住揉捏也稳住她身体,好更快更重肏她。 双腿大张架在他胳膊上,屁股被迫抬起迎接他的撞击,丝玛几乎是娇娇啼哭:“...啊啊啊...别这样爸爸...轻点..” 但这个时候男人哪里会轻,她越求他越想更用力肏她,看她在他身下委屈可怜的样子。 乌德兰俯身吻上她张开的小嘴,将她那无意识吐出一点的小舌头吃进口中。 丝玛被他吻着,发泄快感的尖叫都叫不出口,她只能伸胳膊缠上他脖子,抱着他热吻缓解汹涌的快感,从吻的缝隙泄露出她带着哭腔的哼声,突然她放开他的唇,仰起下巴大口大口喘息,尖锐哭出声。 温暖的穴肉里液体喷洒在他龟头,随着他的抽插被挤压向更深处,往子宫里压去。 丝玛浑身都颤得不成样子,体内那根巨物入得越来越深,好像连带着她高潮的淫水一起真肏进了她小小的子宫,她手不由自主往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那里清晰是他阴茎干进来顶起的轮廓,隔着腹部薄薄的皮肉,她可以摸到他龟头顶上来的凸起,吓得她立刻就要将手抽回。 “手就放在那儿。”乌德兰开口命令了她。 丝玛手生生顿住,手放在小腹上,男人还故意每次阴茎进入都撑满她小穴再顶到她手心,视觉和知觉的双重刺激,她哭着胡乱摇头,“…不要了。” 身上的男人却还肏得不知疲倦,乌德兰眸填欲色看她摸着她小腹的动作,他喜欢将她完全占有的感觉,子宫也不放过,两人交合处早一片狼藉,在身下女孩哭没了声时候,他才狠狠肏进她子宫中,射了出来。 精液喷射进她子宫,好像要她怀孕一般。 丝玛哆哆嗦嗦接了他射进来的全部精液,直到男人阴茎抽出,那精液才缓缓从她被肏得不能闭合的粉色小洞里流了出来。 乌德兰硬得很快,但他没有来第二次,完全放纵对他来说终究是太违背信仰,他只是倾身吻去了女孩脸上的泪痕,拍拍她的背,平复她的呼吸,道:“好了不哭了。” 丝玛在他怀里抖动才慢慢从高潮余韵里停下来。 直到她完全缓过来,乌德兰才拿过睡袍披上起身下床去洗澡,没走两步看到地上滚落的那个橡木盒,他弯腰捡了起来,在桌上放好。 他为她父亲的勋章弯腰。 丝玛看着他的动作,这下小穴不涨了,心却涨起来,她抿唇,不论是前戏还是事后抚慰,他对她都很体贴。 不出所料,乌德兰从浴室出来就摁了铃。 空姐拿着黑色教袍进来给他换上,乌德兰对她吩咐:“扶她去洗澡,再叫人把床单换了。” “是,大人。”空姐眼都不会乱看就应下。 看他开门要出去,丝玛知道他要去干嘛,每日晚祷,就连他的专机上也有祷告室,她忍不住问:“爸爸,你一会还回来吗?” 这样乱伦般的称呼,他也从不避讳。 乌德兰穿着教袍回身,唇角有了笑意,“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回来睡哪?” 丝玛不掩饰笑起来,她的笑落在他眼中,他的笑便更加深了。 空姐要扶她去洗澡,虽然腿软得打弯,但丝玛可没这没长手的毛病,她赶忙摆手,自己进了浴室。 待得她吹干头发出来,几位空姐已经换好了新的一套床上用品,带上门出去了。 丝玛上床将自己裹在薄被里,仿佛一颗小蚕蛹,明明做完了,还洗了澡,但她还是很兴奋。 刚,他在吃醋吗?以为她有DaddyIssue,对自己父亲有非分之想,所以连带着对他这个养父也有恋父情结。 丝玛简直想笑,她怎么可能会有DaddyIssue,她爱呼则雷就像她爱安雅,没什么区别,好像她还更爱妈妈一点? 虽然不知道DaddyIssue的成因是什么?有天生,也有童年缺爱的因素?她的童年,什么都不缺,不缺物质也不缺爱。 呼则雷是立过功的空军战士,转业的政府部门也是工程相关,虽只是个小领导,但是正职一把手的肥差领域,只要稍微动点心思就能足够家人过得不错,不不说富裕,优渥是有的。 他又对丝玛宠爱至极,从小吃穿用度都是好的,而安雅这样可能会载入史册的人物,单独教女儿一个,在她精神方面的关爱更是饱满、富足。 在里序这样的男权社会,男人娶妻和女子嫁人不同,女子嫁人只要家境、学识等等都不错,再加之美丽就能被夫家接受。是以小时候,就是父亲的领导,见了丝玛也会开玩笑,说:“哪里有这么漂亮的小孩?我儿子见了天天跟人家屁股后面,要么两个小孩定下也是美事。” 父亲总是笑眯了眼,说:“那要我们丝玛将来说了算。” 那时候丝玛骄傲极了,她崇拜母亲,便总像母亲一样,冷淡着脸。而美丽、冷淡再加上一点母亲培养给她的贵气最能拿捏男人,小男孩也不例外,超越了阶级。 男人都一个样,同样的价格,他们总会选看起来最贵的那个,不论是人还是物。 如果没有六岁那年的噩耗,她的人生大概会就这么一直美丽骄傲下去。但命运将她送上了更艰难的路,遇上了乌德兰,他让她懂了什么叫做卑微讨好。 有时候丝玛甚至想,她的卑微讨好只是因为他地位尊崇,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吗?或者还有她心底的爱意。 而他能明白吗?或者就算明白,他会在意吗,她为他低头,可人人见他都低头,她的低头是那么微不足道。 丝玛心底叹了口气,但爱一个人从来没有要求对方也爱自己的道理,爱是打动,不是打扰。 现在已经很好了,他们之间这就很好,她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放空想着事情,突然传来很轻的开门声,丝玛从被子里钻出来,“爸爸?” 今天怎么这么早?这才祷告多久,他这是给主打卡上班去了么。丝玛心下暗道,但她当然不敢说。 听到她声音,乌德兰才开了灯,走过来,道:“怎么还不睡?” “在等你。”丝玛笑弯了眼睛,起身跪在床边,给他脱教袍。 而她的话显然也取悦了他,乌德兰想吻吻她,思及他还穿着教袍,他动作顿住。 给他脱了教袍,关灯睡下。 丝玛拱进他怀里,黑暗里她小声叫:“爸爸。” 乌德兰便也顺势将她抱进怀里,回她:“怎么?” 丝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黑暗里壮着胆子说清楚:“我尊敬我父亲,也尊敬您,所以...我从没将您当父亲。我看您,一直是看一个男人的心理...从小就是。” “多小?”乌德兰回她,黑暗里她看不清他脸,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神情。 丝玛想如果此时有烟,他一定是指间夹着燃烧的烟,吸一口问她,声线沙哑。 但他从不碰烟酒,就像他每晚都会祷告,所以她只能听到他低哑的问话。 丝玛心下发痒,呼吸小心又重,道:“...十岁?” 他免除她割礼给她敷冰袋那年,或者更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第一次懂男女之情,就是对他。 “哦?这么小。”乌德兰却是低声笑了笑,好像弹了弹烟灰般,他带着哑然的笑意,道:“那看来这么多年我白养了么。” 丝玛愣了愣,又羞又气,她把他当父亲他不高兴折腾她,她完全不把他当父亲,他说白养她了。这是最终解释权全归他是吧。 不用看就知道她定然红着脸瞪他,乌德兰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快睡,明天还有事。” 如果有烟,此刻他该摁熄了,但没有,所以他吻了她。 ————— 顶起来那个Py,AV里有看到过可以,插入子宫是艺术效果,非常难,一般不可能。 第一卷,完。 35惰性 即便黑夜如铁,教宗权杖上的双头蛇目光冰冷,她也愿将火把高高举起,哪怕与魔鬼同行。 ——《第二卷·黑夜以火柱》 躺在他怀里比以往都要睡得好,一夜好眠丝玛满足伸了伸懒腰,而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左右张望,看到他正在穿军装。 丝玛眼中睡意瞬间褪去,眼睛惊讶睁大,道:“你这是要去哪?” 沙发边是空姐半跪下身在给乌德兰穿长筒军靴,深蓝色的军装剪裁利落而锋利,更突出了他宽阔肩膀带来的压迫感和冲击力,军装下露出领子的白衬衫为这份压迫带来了几分优雅,而特意设计的丝绒质地金色肩章纹绣则充满古典美。 古典卷宗的优雅和现代机械的冷硬,一直是他身上最矛盾的特质。 任何没有直接武装或者间接武装的政府不可能真正掌权,里序政教合一的领袖同时也是共和国武装力量的最高统帅。他参过战,拥有最高军衔,但那都是丝玛还没出生时候的事了,至少她还没亲眼见过他穿军装。 “是出什么事了吗?”丝玛紧张得立刻坐起了身,她总是忍不住担心他。 看她紧张的样子,乌德兰笑笑,心里涌上柔软,她年纪这么小,四肢纤细柔弱,在床上弄她她都受不住,而战争多么残酷,她却总是怕他受到伤害。 他身边从来不缺愿意为他去死的人,士兵、宗教狂热分子、依附他的官员等等,他的心惯常是很难被打动,但她总归不一样,她担心的只是他。 乌德兰走过去,安抚般摸摸她的头发,道:“没事,这些年和穆塔交界的达尼兹特州一直有摩擦,小战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刚好来克里尼尔,就去前线视察一下而已。” 克里尼尔是达尼兹特州的战略要地,第二大城市。 丝玛这才身体软下来,隔着冷硬的军装抱住了他,小心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说出来她也有点忐忑,里序这样的极端原教旨主义男权国家,女子不允许进入战场,美其名曰保护妇女。但这其实也是一种权力剥夺,权力扎根于武装力量,隔绝了女子进入武装力量的可能,便也隔绝了她们获得权力的可能。 “很想去?”乌德兰指腹抚过她的眉骨。 “很想。”丝玛大胆承认,担心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全球混乱,战火燃烧在各地,她也想看看这个靠工业和军事在混乱局势中立国的国家,战场到底是什么样。 乌德兰点头,对空姐吩咐:“给她换件卫兵衣服。” 空姐非常细心,不仅给丝玛换了件卫兵的衣服,还给她化了妆,将她奶油一样白腻的肤色用暗色号粉底液涂黑了很多,再把她纤长的眉毛重重加粗,看起来倒真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男孩。 丝玛惊叹:“你好厉害。” 空姐被夸奖也笑眯了眼,“那是丝玛小姐你本身就长得漂亮啊,轮廓这么清晰,稍微加深一下男性化特征就好。“ 穿上军装丝玛有点兴奋也有点阴霾,她想起了那个在克里尼尔立志要参军报效祖国的小女孩安雅。到哪一天她才能不化妆就穿上这件军装呢?她临走前对小女孩的许愿又是否能达成? 当时话说得大,但她做得到吗?她自己扮成男孩穿军装都得看乌德兰脸色,更不要说允许女性参军。她看起来身份尊崇,哈珐教宗都要卖她面子,但实际上这些都是空中楼阁,全仰赖于乌德兰独一份的宠爱,而仰赖别人的东西向来是不牢固的。 那天她在女孩身前,说了大话吧。 心突然被沉重压住,丝玛对空姐说了谢谢,起身朝外走去。 乌德兰已经在舱门前等她了,他身边是随行的政府秘书和保镖。 看到他,丝玛强打起笑脸,走到他身后规矩站好扮演一个小卫兵,“大人。” 女孩纤细的身体裹在军装里显得格格不入,乌德兰捏了捏她的脸,道:“多吃点饭,要是卫兵都瘦弱成你这样,我早该被暗杀了。” 他和她笑闹这么一句,那些阴霾便被压过,丝玛心砰砰直跳,扭着脖子躲他,娇嗔道:“...粉要蹭掉了。” 或许,贪恋安逸是人懒惰的本能吧。 36温柔与残酷 机舱门打开,丝玛跟在乌德兰身后走下飞机,飞机下是一溜的军绿色军用直升机。 没有过大的排场,出行极为低调,只是接机为首的人令她微微讶然,男人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左右,实际上已经六十了,他穿着深蓝色的军装,白发梳得整齐,白色的眉毛下是锐利的蓝色眼睛,精神隽厉,唯独那两个眼袋让人猜测他是操劳战事还是纵欲过度? 毕竟她当时想给乌德兰下的春药就是从这人的淫魔儿子手里搞来的。 这是丝玛第一次见到这位共和国的二号人物,在里序,有些教宗只是高级宗教学者,如依佩;有些则是身兼某些领域教授专家,如哈珐;而有些则是政坛宗教同时身居高位,如眼前这位国防部长,教宗杜尔勒。 杜尔勒快步迎上来和乌德兰握手,“大人,前线这几天发动的是小规模行动,这种小摩擦不影响大局。现在各军官都在指挥所备战,不如我们直接去指挥所?” “先去前线。”乌德兰下了命令。 他快步上了直升机,丝玛便跟在他身后。 杜尔勒苦笑,只能跟着上来。 军用直升机是战时联合指挥作战用,机舱内三面环绕着电子屏幕,闪烁着海陆、军事部署等等战略讯息,以备指挥人员随时对接战况。 而在最中央是一块超大的电子屏幕模拟着战争沙盘,屏幕前是纯白色指挥桌和椅子。 乌德兰便在中央落座。 丝玛还穿着卫兵衣服,觉得按她身份不该坐下,便在他身旁站下了。 乌德兰看了眼她,下巴点了下旁边的椅子,道:“坐,杜尔勒认识你。” 杜尔勒便也柔和一笑,“丝玛小姐,十多年前,您父亲也曾在我手下服役。”说完他恍然,状似抱歉笑补一句:“我不是指大人。” 这补的话明显是故意的,似有若无挠了下她和乌德兰的关系。 丝玛被闹了个红脸,只能呐呐道:“久仰您大名。”但她看过去,乌德兰没生气,反而也笑了笑,显然杜尔勒这个玩笑巧妙控制在了取悦他又不至于逾矩的那步。 不同于以前,现在提起他们之间父女这层身份,丝玛会有点尴尬,但看乌德兰唇角含笑的样子,他显然没这方面羞耻心,还可能享受又是她爸爸又是她情人这种关系。 真是无耻啊,丝玛心里翻了个白眼,在他身边落座。 不过当然到此为止,杜尔勒并不敢真的多嘴领导私生活,小小玩笑显示他和乌德兰间工作之余的一点亲密感就够了,上位者也总喜欢显得他亲民,但距离感是最重要。 落座后,打开电子大屏和模拟沙盘,杜尔勒拿着指挥鞭大概介绍了一下:“大人,现在只在格朗泰兹有小规模冲突,我们已经完全抢夺了格朗泰兹的制空权,目前是106机械步兵旅在地面作战。” 战场瞬息万变,将在外必须要有足够大的军事自主权,这种小规模军事行动从不用跟乌德兰讲,输赢也不太伤要害,甚至杜尔勒也不算多关心。 是以乌德兰只是微微点头,没多说什么。 杜尔勒将指挥鞭点在了战争沙盘最高点的位置,严肃道:“首要战略目标在辛波罗尔,这里是海湾门户,素来是绞肉机,目前派了宗教护卫队过去做先头部队...” 辛波罗尔...宗教护卫队,丝玛想起好像听扎洛德提起,他就是编入宗教护卫队,被派去了辛波罗尔。 这里原来是最残忍的战场绞肉机么...想起扎洛德政敌儿子的身份,丝玛忍不住心下一跳,就开口道:“部长,请问...” 剩下的话她反应过来,赶忙咽回肚子,她不能在乌德兰面前关怀别的男人,同学友谊也不行。 乌德兰瞟她一眼,淡淡道:“想问什么就问,多交些朋友是好事。” 显然他知道了她想问什么,丝玛讪讪,小心问道:“杜尔勒部长,请问您知道扎洛德吗?他也去了辛波罗尔。”她真怕扎洛德这身份,乌德兰手下的人随便一个安排就把他弄死了。 “苏隆斯的儿子?”杜尔勒确定一下,问:“扎洛德·巴纳依?” “是的,杜尔勒部长。”丝玛点头。 到底是自己女人问别的男人,杜尔勒不着痕迹看了眼乌德兰的脸色,看他没有不悦的意思,才闻言笑起来,道:“这小子有意思。政见不合,苏隆斯哪里这么求过我,这回又是送礼又是赔笑,求我把他儿子安排到后勤部,结果这小子倒好,自己请愿去辛波罗尔,苏隆斯打电话过去,他直接给挂了。哈哈哈哈哈。想起苏隆斯那张苦脸,我就想笑。” 狂信者,主之矛。非常符合丝玛对扎洛德的了解,她也难免担忧,道:“他没事吧?” “现在没事,但战场下他是总理儿子,上了战场,他就只是一个士兵。辛波罗尔一旦开战非常残酷,后面我就不能保证了。”杜尔勒回答,他指挥战争十多年,对士兵的死亡早已习惯。 “苏隆斯这儿子是不错。”乌德兰轻声夸了句。 丝玛到底对扎洛德有点谢意和愧疚,那次搞到药还是他从杜尔勒儿子那里给她要的,她还骗了他,如果没有那个药,她可能没有勇气去找乌德兰求欢,也就不会有现在她得到的一切。 念及此,此时听到乌德兰夸奖,丝玛眼睛一转,顾不得杜尔勒在,赶忙抓住了他的手,睁大眼睛说好话,道:“是的大人,他临走前就跟我说他最崇敬您,永远效忠于您,愿为您效死马前呢!” 乌德兰垂眸,看她抓着他手着急说好话的样子,又想气又想笑,她真以为他那么大度?看她为别的男人担忧说好话也毫不介意?他就真的完全没有一点私人情绪? 他抽出手,捏了她的下巴,低声警告道:“得寸进尺是不是。” 丝玛才这反应过来,他让她问就已经是宽容,她还夸上求情上了,没完没了,确实有点太得寸进尺,她忍不住红了脸,小声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是真假的问题吗?乌德兰没好气笑看她一眼,真的他也不爱听。 杜尔勒都忍不住笑了声,道:“大人,丝玛小姐真是天使般纯真。” 乌德兰嘴角噙了笑,指腹摩挲丝玛幼弱的下巴,道:“小孩子欠管教罢了。” “管教”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别有意味,丝玛垂下眼,心尖被揪了一下,电流爬过的痒。 这话杜尔勒可不敢接,他只能陪笑几声。 “好了,说正事。”乌德兰放了丝玛,目光移向沙盘,面色严肃下来。 杜尔勒继续汇报着战略部署,叹了口气:“大人,可能需要增兵,用数量填补质量,除了宗教护卫队,国防军单兵作战意愿不够强烈。” 这样了解国家战略的机会太难得,丝玛也从旖旎里迅速回来,皱眉问道:“为什么作战意愿会不强?” “达尼兹特边境口岸三日轰炸打开给她看。”乌德兰说道。 杜尔勒打开战略地图,道:“丝玛小姐,穆塔轰炸达尼兹特时候,只轰炸了北部山地,而在北部山地人民被家破人亡逃命时候,和穆塔国文化更相似的南部海岸地区,人民还在悠闲地吃着早点。” “正如这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人。不同民族、信仰、乃至南北方都能将人分成不同群体。现在精确制导的武器和发达社交媒体更加剧将人民分化。”杜尔勒叹息,道:“人民已经不愿意为了同胞流血。” 所以要不断倡导宗教或者鼓吹民粹来加强人民凝聚力,让更多人民愿意参战。 丝玛想到了什么,道:“如果要增兵,那为什么不考虑女人?将接近一半的人口排除在了生产力和兵源之外。” 杜尔勒愣了愣她问话的大胆,接着微笑道:“丝玛小姐,战场多么危险,男人在战场上流血就好,怎么能让女人做这么危险的事呢?能为保护女人而死是男人的使命与荣耀。” “好的,杜尔勒部长。”丝玛微笑致意,心里厌烦这种冠冕堂皇看似宠爱保护的论调,只有傻子才会被人当成宠物哄还以为是宠爱。 “这涉及意识形态问题。”乌德兰看了眼她心口不一样的样子,却回答了她,淡漠道:“高压政策下,男人需要尝到真实甜头才愿意拼命。比起女人能提供的生产力和战力,她们的生育力和性价值更能刺激男人去提供更大的生产力和战力。” 他声音毫无感情:“再加之婚姻让男女绑定,比起种族压迫,性别压迫更不可能导致暴动。” 恰如在二战时期,前线打得再惨烈,德国都尽力保持八小时工作制,因为你必须让支持你的人尝到甜头。而男人是被压迫的生产资料,女人则成为了男人的甜头。 男人是威权政府的奴隶,女人是男人的奴隶。 杜尔勒偷偷看了眼乌德兰,蓝色眼睛中难掩惊讶,冠冕堂皇漂亮话就够了,他竟愿意对她说真相。 这样残忍到鲜血淋淋的话让得丝玛脸色苍白,她抬眼看过去,乌德兰就这么毫不避讳和她对视,那双冷灰色的眼毫无波澜,也不见任何安慰。 有人喜欢粉饰的美好,她更喜欢真相。如果是家里养的宠物狗在闹,人会哄它,但不会告诉它真相。而如果是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人在闹呢? 真正的尊重是将对方当成和自己平等的人。 丝玛苍白着脸,牵了牵唇,笑像哭一样难看,道:“谢谢您。” 乌德兰点头,不再看她,继续听杜尔勒汇报前线的战事。 37保护(二更) 从停机坪再去前线需要换乘装甲战车。 十多辆装甲车行驶在密林与沼泽间,沿路是挖好又废弃的战壕,偶尔能看到没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抛洒的弹壳。 车外是轰隆的爆炸声,已经能够听到战场的炸弹声响,丝玛从未见过这种场面,还是有点害怕。 乌德兰手轻轻覆在她紧张蜷起的手上安抚,接着他眉头一皱,冷声道:“停车!”视线在厚达十几厘米的防弹车窗上巡梭,道:“车窗放下来。” “大人...”杜尔勒还想争一下,但对上他不容置疑的眼,只能命令开车的士兵降下车窗。 随着防弹车窗落下,巨大到震得耳膜生痛的爆炸声让人遍体生寒,不知是否因为死了太多人,就连空气都是阴冷的冰凉。 乌德兰面色一变,目光冷电般扫向杜尔勒,斥道:“杜尔勒你找死是不是!你以为十几年过去,我就听不出来战场到底在哪边?” 炸弹爆炸发生在空旷空间,没上过战场的人是无法靠听力分辨具体位置,比如丝玛此刻就无法分辨爆炸声到底来自哪边。 杜尔勒苦笑,“大人,我们虽然掌握了制空权,但是格朗泰兹市区对方已经撤空了城市居民,地面部队推进城市准备巷战,如果真让他们把战线往前推20公里,那他们部署的M-24轮式自行火箭炮就能打到前线基地。我可以去那里,您不能,我不能让您冒险。” 格朗泰兹这战哪怕输了对杜尔勒也没什么影响,这种小战跟他国防部长级别的人关系不大,他只是单纯担忧乌德兰的性命。声望与能力,有时候真的让人愿意为他人赴死。 乌德兰当然明白,他不追究杜尔勒故意走错路,道:“格朗泰兹都是混凝土大楼,空中轰炸决定不了战局,发展到巷战我更该去看看。” 巷战是最能拉平双方工业军备差距的战争,枪对枪、肉对肉,复杂的街道,突如其来的冷枪,幽灵般的敌人,这是最残酷的战争。 杜尔勒不敢再反驳,只能不断给丝玛使眼色,让她帮腔。 丝玛犹豫一下,她担心他的安全,还是捏住了乌德兰的袖角,道:“大人...要不我们回总指挥所吧...” “你害怕?”乌德兰看向她。 如果她说她害怕,他会返回吗? 丝玛心下突然想知道答案,但她还是诚实道:“有点害怕,但还是很想去。” 乌德兰便点头,命令道:“左转去格朗泰兹。” 装甲战车压过混合着血的泥土驶向了格朗泰兹前线,临时基地在一所废弃的学校。 丝玛跟着乌德兰下车,灰色的水泥和剥落的墙皮间是来回奔跑的士兵,满面尘土硝烟的士兵目光是一种极端恐惧过后的呆滞,伤员源源不断被抬进来,断肢的鲜血洇红紧急包扎的纱布,顺着担架滚落。 丝玛心惊肉跳,看来巷战打得确实惨烈,前方战况不容乐观。 杜尔勒看这景象也是皱眉,冷声问迎上来的士兵道:“你们师长呢?” 士兵慌忙道歉,道:“刚前线打来电话,师长在接,实在没办法出来迎接。” “带路。”乌德兰面色肃然。 频繁轰炸带来的灰尘让得学校都是灰黑色,一步步拾阶而上,推开指挥室的大门,室内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在对着电话大吵。 隐约能听到电话那边非常激动,一直在辱骂着对方的母亲。 在战争中,极度恐惧和高压下,人精神濒临崩溃,脏话是最常见的发泄。 这边师长也是满嘴脏话,骂道:“费恩,是你们旅长卢卡这个婊子养的东西贪功冒进,二十辆坦克没有士兵护卫清道就开进市区被全歼,现在师里没其他坦克调给你们了。死守等转机吧。” 卢卡的贪功冒进导致师长的战报不太好看,所以多守一会,他的战报就好看一点。至于士兵死亡的多少有时候只是个数字。师长下完命令刚打算挂电话,谁知道他一转头,看到进来的人,嘴巴震惊张开,就要敬礼。 乌德兰抬手制止,从他手里拿过话筒,看了看正前方屏幕上的战况图,命令道:“费恩上尉,准备撤退。”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嘶喊的男声:“我操你妈!我们队友肠子都被打出来了,卷在手里也要端着枪战斗,你跟我说撤退?我撤你妈的退!我们要的是支援!” 整个房间都被这大胆的骂声吓得安静了下来,只有男子精神崩溃的疯狂嘶吼响彻。 乌德兰没有生气,只是对话筒那边平静道:“我是乌德兰。” “操。”那边似乎觉得搞笑,冷笑了一声就要接着骂,却顿住,这声音.. 沉静、冷肃、恩威难测。 是那个常会在新闻里出现的声音,话筒那边巷战中的费恩上尉小心道:“....大人?” “嗯,是我。”乌德兰应他,拿过指挥鞭点开战略地图,道:“费恩上尉,你们已经失去格朗泰兹城市各区域的制高点,对方狙击手和机枪小组在里面提前埋伏形成交叉火力,战略上失败,国家不会拿士兵的性命去推战线,我要求你准备撤退。” 即便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但费恩上尉怎么能放弃,他几乎哽咽的声音从遥远的战场隔着冰冷的电子传来,“大人,他们把我们战友的头和阴茎割下来,再用没有放弹的RPG射给我们,我们一抬头就是昨天还一起战斗的兄弟的头....头上扎着他们的阴茎,滚落到我们脚边。”说到最后,他哭出声来,“大人,我不能撤退,他们还在这里,我死去的战友还在这里。” 临时指挥室内沉默,沉默到可以听清电话那边噼里啪啦的枪声和死一样的紧张与压抑。脑子里可以立刻想出烈士阴茎被割下再钉到头上,一起发射给昔日战友的惨状,丝玛沉默着,她的父亲就曾是战士。 乌德兰握了话筒,侧首对师长吩咐,道:“打开战略部署图。” 电子屏幕上换成各旅级营级战斗群在此地的分布与动态,画X就是战斗中,绿色则是待命。 “费恩上尉,请冷静。”乌德兰看向战略部署,道:“现在派102旅的空降营群和机步营去掩护你们撤退,记住战友的仇恨,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再回到这里,拿下这里,告慰亡灵。” 在话筒那边思想挣扎的时候,乌德兰补充,语气温和而坚定:“费恩上尉,我指挥过塞瓦海湾战役的胜利,请相信我。” 塞瓦海湾战役,陆空联合作战指挥,守住了边境大片国土,包括克里尼尔,这是除了他的血统外,彼年他和当时元首争权最大的政治资本。 他说这些话声音没有起伏,平静而温和,平静本就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越在紧张恐惧中,平静的力量越震慑人心。 “...大人...”那边传来费恩上尉沙哑的声音夹杂哭腔,“与您的慈爱同在。” 慈爱?签署征兵令的也是他,乌德兰无法回应这个赞美,他只是道:“活着回来。” 挂掉电话,乌德兰立刻派102旅前往救援,他补充了一句:“我只有一个要求,接了人沿路空投S-21真空弹地毯式轰炸,不要把烈士遗体留给敌人侮辱。” 即便将烈士的遗体用炸弹炸碎掩埋,也不能留给敌人侮辱。 空气沉重到压抑,没有人敢说话,不过是一只旅战斗群而已,分明对国家军事实力无伤大雅,但真的这么真切面对战士的死亡,活生生的人的死亡,同胞的血仿佛在眼前,心情怎么能不沉重。 一切安排完毕,乌德兰面色这才变冷,质问道:“卢卡人呢?叫他来见我!” 卢卡旅长的贪功冒进,导致了整个106机械步兵旅陷入被动惨烈巷战,几乎全部阵亡。 师长走过来,垂首回复:“大人,刚得到消息,卢卡昨晚不顾劝阻前去支援,十分钟前,殉国了。” 贪功冒进是他,壮烈殉国也是他。 乌德兰说不出话来,沉默了良久,道:“抚恤家属吧。” 丝玛以前从未真切感受过战争,在她眼里前线这些士兵都不过是沙文主义男猪罢了,他们死都是活该,但此刻面对这样的牺牲和鲜血,她内心被复杂和沉重压得喘不过气来。 从临时指挥室出来,他们去看望了伤员,挤压到几乎无行走空间的病床上,伤员们手放在胸口祷告,向主祈祷,而见到乌德兰对他们来说是毕生的荣耀,仿佛能和主拥有沟通的媒介。 “大人...”躺在床上浑身裹满纱布,刚被截肢的还是个少年,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握着乌德兰的手,大着胆子问:“您能为我们吟一场《圣赞》吗…对不起,我知道我没穿教袍。” 民间传扬只要得到一场《圣赞》,末日审判主便会宽恕你的罪责。但古圣书体会的人太少。 乌德兰点头,眼底闪着柔和的光,道:“没关系,我今天也没有穿教袍,但你要相信,隔着任何皮囊,主都能一眼认出他的战士。” 于是乌德兰便穿着军装在这里完成了一场布道,蜡烛燃烧,古韵低吟,神灵都安静倾耳。 这是丝玛第一次听《圣赞》,古韵律的极度优美哀婉将人的情绪层层推高,到最后结束余音环绕,仿佛真如同入得天门。 丝玛不信这个东西,但她好像有些理解了宗教在这个国家的意义,就像光,能看到光固然是好,但即便在房间里看不到光,知道房间外光的存在也是很好。 就像丝玛也理解了为什么从教徒到人民,这么多年乌德兰支持率居高不下,哪怕高官,从哈珐到杜尔勒,都愿意为他去死。绝对的强硬和适度的温柔,他确实是相当有魅力的独裁者。 从前线出去,再去总指挥所就是一路坐车了,气氛比较压抑,知道他心情不好,丝玛也不找乌德兰说话,只是安静看着窗外。 窗外从野外战壕变成被轰炸成废墟的城市,残破的大楼和断裂的钢筋水泥,偶尔还能看到没打扫干净的尸体。 丝玛喉头梗塞。 “别看了。“乌德兰手覆盖住了她的,他的手很大,轻易就能将她整个手覆住,皮肤冰凉没有温度但意外有安全感。 丝玛摇头,固执地想将这惨剧刻在心底,真正感受到战争的残忍才会敬畏战争,不轻言战争。 乌德兰便不再拦她,任由她看着这人间惨剧。 “爸爸。”丝玛突然开口,声线空洞,“是个女人的尸体。” 乌德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装甲战车开过大街,被炮弹炸得龟裂的大路上躺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她穿着普通的白布长裙,血早已干涸成了黑色爬在她身上,风偶尔吹过鼓起她的裙子,能看到她死去很多天的惨白的皮肤。 “爸爸,她死了。”丝玛看着那个死去的风中的女人,道:“你看,男人保护不了她,士兵也保护不了她,她还是死了。没有谁能保护谁,如果她有枪,或者她们有枪,才有可能保护自己。” “对。”乌德兰点头承认了真相,接着他手抚上她一掐就能断的细腰,道:“所以你要多吃一些,这么瘦谈什么自己保护自己。” 丝玛认真看他,道:“你喜欢我这样。”她不是小孩子了,会相信爱与外貌无关这种话,就像她迷恋他深邃俊美的轮廓,他也喜欢她这瘦但前凸后翘形成强烈视觉反差的性感身材,她知道。 乌德兰看着她,认真思索了一下她长胖后的样子,才道:“你胖了我也喜欢。” 如果他随口就回那没什么,但他这样认真想了后回答,丝玛感受到真诚和尊重,她心下发酸,投进他怀里,道:“好,我多吃一点。“ 38欲望(上) 前线总指挥所在达尼兹特州湾区口岸,绵长的码头线足蔓延10公里,装甲战车驶过时候,可以看到几十艘军舰停泊在海上,军舰甲板上的战斗机闪烁着机械的冷光。 开进指挥总部基地,一排排军官早等在了建筑群前,统一立正敬礼,为首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军装上领子和肩膀的徽章显示他的地位,他大步上前,面色抱歉,着急道:“大人,刚才得到杜尔勒的消息说您来了,对不起没能去机场迎接。” 妥斯教神圣战争总指挥官,最高上将卡西·谢敏,这些年几乎每一战背后都有他的影子,不同于卡勒(阿梅斯)擅长打巷战、野战,这位上将卡西是大军团阵地战的好手,尤爱消灭战,战中大规模杀死敌方有生力量,将敌方士兵肉体毁灭,无兵可用,相当残忍。 此刻他轮廓刚毅的脸上是紧张。 乌德兰抬手示意没事,道:“是我说不要声张。” “是,大人。”卡西赶忙点头,接着他冷眼剐了下杜尔勒,跟在了乌德兰身后。 这回丝玛可不能和他们走一起,在杜尔勒,乃至整个高层官员面前,乌德兰从不避讳和她的不正当关系,毕竟他能确保所有高层都在他掌握之中。但是这里这么多普通士兵,在士兵和人民面前,他必须保证他的形象一尘不染。 大阿伊拉是所有民众的爸爸,而和养女乱伦般的关系,对他的形象影响非常恶劣。 丝玛便远远和卫兵们走在一起,跟着进了大楼。楼内大厅是指挥中心,国旗和教徽下,环形的密密麻麻电子屏幕和发射设备前都是穿着深蓝色军装的士兵,在乌德兰走进大厅后,他们统一起身敬礼,如同深蓝色涌动的海浪。 “坐。”乌德兰朝众人微微颔首,“继续你们的工作。” 丝玛为这阵势心惊,那个山呼簇拥众星捧月的人离她很远,不论是物理距离还是精神距离,尽管他们可以赤裸相对,但不影响此刻她只能这样远远看着他,甚至在卫兵里她太矮,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在人群簇拥的肩膀缝隙看到他。 丝玛收回了眼神。 指挥中心大厅除了挂着图霍维和乌德兰的照片,墙上还有其他战斗英烈的照片。 丝玛心下一动,不知道会不会有呼则雷?不过呼则雷当时对抗的是恐怖分子,这里是和穆塔国作战的指挥中心,好奇心促使她落慢了脚步,挨个朝那些照片看过去。 突然听到军靴踩在地上的“啪嗒啪嗒”地冷硬声响。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军靴,丝玛抬头,对上卡西将军凶狠的蓝色眼睛,那样战争淬炼过的杀意凛凛的眼神就是久经战场的老兵都不敢对视,更不要说丝玛了,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他妈的,杜尔勒又带女人进来!”卡西将军凶狠嫌恶瞪她一眼,骂道:“来人!押这个婊子去军事法庭。” 丝玛想说我不是杜尔勒部长带来的,我是丝玛。但随着卡西将军这声怒吼,在场所有士兵都看过来,她要说她是乌德兰的女儿,是他破坏规矩带她进来的吗? 丝玛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低下头。 “卡西将军平时蛮横无礼就算,今天大人还在,注意你的言辞。”是杜尔勒微笑着走过来,抱歉道:“是我的错,这是我小侄女,高中毕业论文是信仰战争相关,我就带她来参观一下。” “侄女?哪个小婊...”卡西冷笑,就要接着骂,刚好乌德兰在,现场抓到杜尔勒带女人简直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但卡西却看到杜尔勒的眼神丝毫没有恐惧,反而是警告和冷笑。 他冲口的辱骂及时止住。 杜尔勒微笑看他,道:“卡西将军,你再看看清楚,是不是我小侄女?” 眼前是两双军靴,丝玛知道乌德兰也走了过来,杜尔勒就跟在他身后,但她没有叫他,更没有看他,因为只要她看他,她的眼神就算不上清白,汹涌的爱意会让所有人看出他们之间的不伦关系。 丝玛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她知道她和乌德兰之间永远见不得光,她只是微微瑟缩在杜尔勒身后,好像真是杜尔勒的侄女一样。 卡西将军眯眼看向丝玛那张化妆成小男生的脸,他古铜色的脸渐渐煞白,他赶忙白着脸僵硬笑道:“是…是的,是杜尔勒部长的侄女,我以前还见过…”说完,眼神偷偷看向乌德兰。 乌德兰却没有看他,他只是看着丝玛,女孩很乖巧,也很聪明,安静躲在杜尔勒身后瑟瑟发抖,她甚至看他都不看,极力规避和他的关系,维护他的形象。 她很瘦,在士兵群里更显娇小而无声,她会委屈吗?或者,她会怨他吗?不能像普通男人一样将她拥进怀里,宣示主权。 而他无从得知,因为她始终乖巧低着头。 乌德兰奇怪感受到一种性冲动,他想要她。之前和丝玛做了几次也只是氛围到了,说他多想要她也谈不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欲望也是有限,他的欲望都给予了军事海权争夺和经济产业链竞争,食欲、性欲这种生活里的欲望,他无暇顾及。 但此刻,人群环绕里,他感受到想将她压在身下予取予夺的强烈的性冲动。 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阴暗的潮湿的肮脏的关系和欲望。 乌德兰终于开口,他看向在场所有士兵,道:“主说信道的男女互为保护人,国家也从未明令禁止女人进入军事基地。就算错,也该是军事基地涉及国家机密,无关人士不得入内,而不是错在她的性别。” 在场士兵都是男性,闻言也都不敢说话,认真聆听教诲。 说完,乌德兰看向杜尔勒,道:“给她办通行证了吗?” “办了,大人。”杜尔勒赶忙回答。 “嗯。”乌德兰点头,道:“剩下的交给军事法庭裁决,以后注意。” “是,大人,我回去就给军事法庭写认错报告。”杜尔勒立正垂首,“以后绝不再犯。” 卡西几乎想一拳打在杜尔勒身上,这个老东西,竟然不告诉他丝玛扮成卫兵一起来了,跟他玩这手,兵不血刃就能让他死。也都怪他,他常年在前线,和教会宫的秘书们关系也算不上多好,否则怎么会连乌德兰带丝玛来的消息都没秘书告诉他,差点犯下大错。 军事能力和政治手腕是两回事,卡西跛子腿太严重。 “走吧,去会议室。”乌德兰不再多说,转身离开,这回他走的很慢,慢到微微侧首就能看到丝玛像卫兵一样规矩的脚步,大概不会有更省心的孩子了,十年如此,日日如此。 是他最乖巧的女儿。乌德兰感受到了燥烈的火在他体内燃烧,舌尖是诱人的血的刺激和味道。 “大人...”等走入走廊,没有士兵都是高级军官了,卡西赶忙上前,颤声道歉:“对不起,大人,我...” 乌德兰只是道:“对不起谁就去找谁道歉,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是。”卡西松了一口气,落后几步找到丝玛,道:“对不起丝玛小姐,我刚一冲动,说话太难听了。” 丝玛却是看向他,微微摇头,轻轻笑了声,认真道:“没关系,您奋战在一线,所言所行都是为了国家,辛苦了。” 卡西对上女孩真诚的眼,也微笑点了点头,倒真有了几分尊重。接着往前一步,吃人般的目光扫向杜尔勒,本身还想这次打报告,告状杜尔勒在前线都玩女人的事,让他重重得个军事处分,但现在反而让这个老东西立功了。 杜尔勒微笑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礼貌,眼底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