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录(古言集)》 《朕变成了一只喵》01弃妇 《朕变成了一只喵》01弃妇 雕着凤凰的黄花梨罗汉床两边儿的铜鹤炉嘴里袅袅冒着青烟。 南粤来的贡香,商玥瑶独喜这一味沉珂,香味悠远淡雅,能让人心绪安宁。 她将茶杯慢慢放下,视线回到面前这并不“安宁”的场面上。 阖宫上下都知道她商玥瑶不过一个弃妇而已,遇见了什么事儿,又还非得来找她升堂主持公道。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便想,皇帝既然将她的绿头牌形同虚设,为何不干脆把她的掌宫之权一并下放,省得她没有皇后的待遇,还得干皇后的活儿,未免太不公平。 “……臣妾的婢女自有臣妾亲自管教,昭仪妹妹的丫头手伸的这般长,不知道的,还当景澜宫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越过皇后娘娘,统领后宫呢。”董淑妃面容仍旧是温婉可人,嘴上说的话,却是冷箭重重。 今日与她起了冲突的薛昭仪,是这几天宫里风头最盛的人物,头一次侍寝到今日,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翻了八次牌子。 要知道,咱们这位永熙帝可不是什么重欲的主儿,满心满眼的都是前朝的事儿,一个月能在后宫翻五回牌子已经是破天荒了,八回,是什么概念?有的佳丽进宫几年,都没有八回! 皇帝这般偏爱,薛昭仪自然得了满宫的侧目,各个宫门后面不知道绞碎了几张帕子,打烂了多少花瓶,可谁也不敢在皇帝兴头上去碰钉子,便只把希望寄托给曹贵妃。 想到这儿,淑妃心里不由一哂,若说这薛昭仪是皇帝新龙,那曹贵妃就可算得上皇帝真爱,从潜邸之时就伺候在侧的亲亲表妹,感情与后来的自然不同。虽说名分是贵妃,待遇却等同皇贵妃,初一十五本应留宿皇后宫里的日子,永熙帝也毫不避忌的去泰元殿见表妹,这么些年,可以说是圣龙不衰。这些人想坐山观虎斗,让曹贵妃整治薛昭仪,也是正常。但聪明点儿的都知道,曹贵妃一个没有母家支撑的势单力薄的弱女子,能在宫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凭借的,可不止娇美的容颜和皇帝那点情分。她们不想出来碰钉子,曹贵妃就愿意了吗? 大家都等着那只出头鸟,然而董淑妃怎么也没想到,这只出头鸟竟然会是自己。 薛昭仪虽在风头浪尖,然而行事并不见恃龙而骄,为人还算低调有礼,可她的丫鬟奴才却是早早的把尾巴翘了起来,今天这事儿,便是因着薛昭仪的丫鬟而起的。 一个昭仪的丫头,竟然敢打妃子的婢女,怎么算,都有昭仪驭下不严之责。 不过,董淑妃是不会如了诸位的愿,做这个白脸的,可让她忍了,她更是不服,是以,便只得捅到皇后跟前,毕竟,这位不讨皇帝喜欢的后宫大管家,还算公正。 董淑妃瞧了一眼端坐罗汉床的商皇后,一身老气的绛紫色开襟长袍也压不住的姝丽艳色,若不是母家姓商,凭这般美貌,又怎会在这后宫里慢慢枯萎老去。 商玥瑶并不知道董淑妃的心理活动,她听完状词,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事情很小。 董淑妃想吃一碗党参白凤,丫头宝琴到了御膳房,灶上刚好有这么一盅,宝琴问了一声这盅汤有没有主,无人应答,便自作主端走了,哪知半路上被匆匆赶来的薛昭仪的婢女夏竹拦住了。 夏竹称这汤是炖给她们家昭仪的,要拿回去,可宝琴已经端到手里的汤,也不愿意还回去,二人你来我往的,就起了冲突,夏竹仗着主子正得盛龙,讲话嚣张了些,宝琴是董淑妃面前得脸的丫头,也不愿意让步,吵到失去了理智,就说:“你家娘娘怎么算也是昭仪,越不过妃子,这碗汤就算今日我主子不喝了要倒掉,也轮不到你这个昭仪的丫头来指手画脚。” 夏竹大怒,这几天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点头哈腰的逢迎,就算皇帝跟前的大总管跟她说话都带着几分客气,面前这个货色又算个什么东西,心头火一起,便一巴掌打了上去。 接下来,两宫的娘娘都来了,一说一说的,就找到紫宸宫来求公道了。 董淑妃先声夺人,又是申冤又是诉苦又是放冷箭的,薛昭仪便跟那受了惊吓的兔子一般,睁着两只泫然欲泣的眼,真真是我见犹怜。 董淑妃说完,她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皇后娘娘,臣妾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求娘娘明查。” 看着伏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商玥瑶微一皱眉:“你先起来。” 薛昭仪耸着孱弱的肩膀,摇头不语。 商玥瑶冷了声音:“错的是你的丫头,又不是你,你跪什么?起来。” 薛昭仪的身影一僵,颇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商玥瑶的视线越过她,来到她身后一直跪着的夏竹身上:“夏竹,淑妃说的可是实情?” “启禀娘娘,宝琴不问自取我家娘娘的汤,奴婢确实着急了些,她明知这汤是有主的,不还不说,还贬低奴婢主子,所以……所以……”夏竹自问自己前面做的没错,若真论起来,也是宝琴有错在先,是以,她态度虽恭敬,却不见害怕。 “所以你就代淑妃管教她的丫头了?”商玥瑶猛然打断她。 夏竹被她清透的嗓音问的一愣,忍不住抬起头,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秋水剪眸,背后突然就是一个激灵,连忙垂下脑袋讨饶:“奴婢不敢!” 商玥瑶悠悠收回视线:“宝琴擅自拿了昭仪的汤有错,夏竹先动手僭越管教妃子的丫头也有错。薛昭仪,你毕竟是宫里的新人,这次,便当你吃的头一个教训。宝琴仗五下,夏竹仗十。” 一个仗五,一个仗十,还不是分了轻重? 她刚进宫,若是这一次连自己的丫头都保不下,怎么能笼络住那些见风使舵的人? 薛昭仪立刻就开口:“皇后娘娘……” “两人都有错,凭什么一个仗五,一个仗十?”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满屋俱是一愣。 …… 1v1 但是这篇非双c 皇帝有孩子有嫔妃 不喜可跳 总之第一篇就是狗皇帝追妻火葬场的故事 《朕变成了一只喵》02禁足 《朕变成了一只喵》02禁足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满屋俱是一愣。 众人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屏风边上,墨色的发被白玉冠高高束起,路出一张英俊而威严的脸,他视线扫过满屋佳丽,不辨喜怒。 商玥瑶心中涌出一阵烦躁,但仍是顾全着礼仪,起身跪迎。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圣安。” “奴婢恭迎陛下,陛下圣安。” …… 永熙帝的龙脚从商玥瑶面前走过,停都未见停一下。 待他坐定了,才道:“都起来吧。” 又是一阵娇声呼应。 薛昭仪一看到永熙帝,就找到了主心骨,眼睛巴巴的望着他,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永熙帝拉过她的手,半是打趣道:“你不是说自个儿一哭眼睛就肿的不能看了,怎么,现在不怕丑了?” 永熙帝的性子董淑妃虽然摸不透,但是相伴四年,也算大概了解,他冷情淡薄,对着妃子们就算是温柔的时候,也透着疏远,这般在人前摸着小手调笑,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换句话说,人前尚且如此,人后又该是怎样的蜜里调油情状? 董淑妃心底暗自抽气,后悔自己低估了薛昭仪的魅力,想开今天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她又瞥向皇后,皇帝此举,打不打她的脸还是其次,皇后娘娘的脸面可是被明晃晃的踩在脚底了。 然而,商玥瑶眼观鼻鼻观心的老神在在,就好像眼前这一幕不存在似的。 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的不只是董淑妃,还有永熙帝。 他安抚完薛昭仪,脸上的春风细雨也收敛了起来,对商玥瑶道:“皇后,朕刚才问的,你可有解释?” 商玥瑶躬身一福:“回皇上,臣妾以为,虽然两个奴婢都有错,但昭仪妹妹的丫头动手在先,错大一些。况且,淑妃姐姐的分位,终究是要高一点,长幼尊卑,臣妾便罚夏竹多了五仗。” 她这样说,原本并没有什么错,无论长幼亦或者尊卑,夏竹都合该受下最重的惩戒,可谁让她遇到了一个专门来找茬的皇帝呢。 果然,她话音刚落,对方就挑了毛病。 “长幼尊卑?”永熙帝勾唇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听闻皇后博学多才,那么应当听过平而后清,清而后明,亦或者所谓壹刑者,刑无等级的道理。只论长幼尊卑,又怎么以理服人?” “皇后这博学多才的名声,可有点名不副实啊。” 商玥瑶把自己的手藏在袖子里攒的死紧,才能维持自己面上的平静。 她深吸了两口气,道:“是臣妾才疏学浅,请皇上恕罪。” 见她如此憋屈,永熙帝在前朝被商宰辅气出来的火才算是顺了些。 “皇后也不必如此自谦。”永熙帝道:“依朕看,不如各打五大板,你觉得如何?” 嘴上是问,她敢说不如何吗? 商玥瑶实在厌烦了这三年来在他面前如履薄冰还要被挑三拣四的日子,她语气略显不耐的冷然道:“皇上决定就好。” 永熙帝眼睛一眯,也冷了脸提高了声音:“朕不想决定,朕要听皇后的说法。” “皇上九五之尊,圣心明裁,皇上的决断自然是正确的。”她面无表情道。 “皇后的意思是,若朕不是贵为九五,朕的决断就不是正确的咯?” 大约是看高贵的商家女吃瘪很爽,永熙帝便一直乐此不疲,看她明明气的要爆炸,还碍于身份百般忍耐的样子,永熙帝就觉得姓商的给他找的麻烦,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商玥瑶知道他是故意刁难,若按照往常,少不得自己伏低做小认错便罢,可是今天,或是她自个儿吃错了药,总之,永熙帝说完许久,她也未曾说一句违心之言。 见她久久不语,永熙帝站了起来,朝着商玥瑶走了过去。 “怎么,皇后哑巴了?”走到与商玥瑶一臂之隔,他站定问道。 虽然二人之间离的不远不近,可商玥瑶仍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还有那说话时,微不可查的胸腔震颤感。 但她仍是一声不吭,老僧入定一般,眉头都未皱一下。 这下,轮到永熙帝郁闷了。 他抬手捏住商玥瑶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了喝道:“说话!” 二人关系不睦,大婚当日都未曾圆房,更枉论这般亲密接触。 手指下的触感柔嫩滑腻,永熙帝心中莫名一颤,再对上这张本可艳压后宫的脸,指尖仿佛传来后知后觉的触电感,他猛的甩了一下,随即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无意识的摩挲了下,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某种特别的感觉。 商玥瑶被他当着几个嫔妃下人的面如此羞辱刁难,再佛的性子也要急了。 什么母仪天下,什么皇后端仪,什么商家脸面,她便是被这些东西牢牢的捆绑着,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 商玥瑶愤怒的抬头,直直与永熙帝的视线相对,眼睛灿如星:“是!” 永熙帝被她这双眼睛看得怔忡片刻,才笑道:“好!” “好!好!好!” “皇后行为无状,有失体统,禁足紫宸宫一个月。” 他看着商玥瑶,眼神像是揉碎了千年的寒冰,不带半点儿温度,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满屋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唯恐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只有商玥瑶瞪大了眼睛,急道:“初三那天臣妾要出宫,您答应过的!” 商玥瑶进宫三年,三年来,从未踏出过宫门一步,这次是她二姐商玥盈的孩子满月,她知道皇帝刁难,于是提前求了太皇太后的恩准,永熙帝才未加阻拦。若是这次出不了宫,下次便更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然而,永熙帝只是残忍一笑:“是么,朕的决断又不算数,如今朕反悔了,皇后还是留在宫里,好好思过吧。” 说罢,就要摆驾离开,商玥瑶头脑发蒙,一急之下,竟小步追了上来,拽着永熙帝的手肘处,求饶道:“陛下,臣妾知错,求陛下让臣妾初三出宫一天,随后陛下想怎么禁足臣妾都可以!” 永熙帝回过头,却还是扑灭了她的希望:“你既然知错,就该好好听话。” 商玥瑶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陛下……” 永熙帝冷漠的甩开袖子,商玥瑶被他的袖口划到眼角,错身一躲,不防身后是屏风,她被屏风绊了一下,直直的摔到了地上。 “娘娘!” 宫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然而,都没有留住负气而走的永熙帝。 …… 前一段时间写了几章,放上来让大家看一下风格然后求个收藏。 主更隔壁的狐狸精,更完那本更这本。 《朕变成了一只喵》03变喵 《朕变成了一只喵》03变喵 帝后不睦,是整个紫禁城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但二人是整个大元朝的万民表率,就算不和,在人前也要装个相敬如宾的样子出来。 这般公然撕破脸的场面,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皇后做了炮灰,董淑妃心有余悸,薛昭仪欢喜之下,也被皇帝的喜怒无常吓到了。 奴才们把商玥瑶扶起,两个人便匆匆告退,没多久,“皇后惹怒了皇上被皇上推倒了”,“皇后勾引皇上皇上不从把皇后推倒了”,“皇后刁难薛昭仪被皇上推倒了”等等诸多流言,就跟乘了风似的,飘向了宫苑里的每一个角落。 商玥瑶坐在榻上,拦住了想要去叫太医的丫鬟。 白芷帮她整理衣衫和头发,弄着弄着,就抹起了眼泪。 商玥瑶挥退了别的宫人,只留下白芷和白芙两个贴身的丫鬟,她将帕子塞到白芷手里,笑道:“摔的是我,你怎么哭了?” 白芷摇头不语,白芙心中本就难过,见小姐强颜欢笑,更是心如刀割般。 “小姐,这下可怎么办,您怕是见不到二小姐了。”白芙垂头丧气道,“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她不敢明说皇帝的不是。 该担心的,何止是见不到二姐。 白芙心思单纯些,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东西,白芷沉稳细腻,想的更深一层。 永熙帝生母早逝,母族势力单薄,早年养在太皇太后膝下,声名不显,从未被当成过夺嫡的热门。后来,太子被圈禁,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斗的头破血流,几个人元气大伤,不显山不路水的七皇子元熠忽然就冒了出来。 除了太皇太后的支持,众人赫然发现,七皇子的身后,竟然还站着鲁国公吴万通,还有下一任的阁老大热,商茂春。 于是,原本形单影只的七皇子,便有了下场的资本。 这样工于心计,又善于隐藏的人,怎么会突然撕破岁月静好的假象,步步紧逼的将矛盾激化。 只能说明,对商玥瑶的发难,和禁足,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借由禁足皇后,来达到他的某种目的。而这目的,大约也跑不了扳倒商首辅,届时,商玥瑶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白芷正是想通了这一层,才会如此伤心。 “小姐,您明明可以捧着薛昭仪,让她得了满宫的侧目和嫉恨,自有人出手去做那把刀,您又何必来做这个坏人,您想着惩罚了丫鬟来提点她,让她低调安分才能长久,可人家会领您的情吗?您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呢?”白芷恨皇帝无情无义,对自己的发妻毫无怜惜,只有利用和鄙夷,但是今时今日,她对自己这个总是为别人着想的主子,又何尝没有怨怪。 以商玥瑶的聪明才智,当初只要用些手段,满可以不嫁进来,做了商家的棋子,还要成为皇帝的眼中钉。可她偏偏嫁了,这么多年,安分守己,商首辅的诸多要求都视若无睹,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皇帝的事情,不仅如此,还要顾全自己姐姐在宫外的处境,怕商首辅以她的名义来要挟自己。 每一步,商玥瑶都走的小心翼翼,白芷看在心里,恨不得代其身受这些煎熬,只求她能自私一点,不要管那些是非对错,只对得起自己一个人就好。 白芷白芙这两个丫鬟跟了自己十几年,她们一个眼神,商玥瑶就知道这两个人在想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商玥瑶喃喃自语。 对得起自己容易,对得起良心却很难。大约她商玥瑶是天生的怪人,就喜欢舍近求远,折腾自己吧。 白芷见她这样,再也不忍责怪,若非小姐如此性情,她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了,凡事皆有因果,只求小姐这样的好人,必然会有好报吧。 她擦去眼泪:“小姐,二小姐那边可要送个消息出去?” 若是皇帝铁了心要禁足她,那二姑爷府上的满月宴她自然是去不了了。 商玥瑶点点头:“送一个吧。你把我禁足的消息说清楚,二姐聪慧,会做好打算的。” 她这般说,白芷的眼眶又红了一圈。 二小姐做好打算,身在暴风中间的小姐可怎么办? …… 永熙帝时年不过23岁,正是龙精虎猛的年龄,一天睡两个时辰都未曾见精神不足,这天过了晌午,竟然觉得困倦了。 他合上折子,在御书房暖阁的榻上休息,身边只有大总管刘早守着,原本只想眯一下,哪知头越来越沉,似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着,不停的往黑洞里拽。 永熙帝察觉到不对劲,他开始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激灵,他醒了。 睁开眼,他懵了。 这是哪儿? 他怎么好像趴在地上的样子? 晴空如洗,一道红色的高墙延绵至远处,这样的高度和颜色,必然是紫禁城的宫墙。 他既然还在宫中,怎么会躺在地上而无人知晓? 永熙帝心中有诸多疑惑,他抬起手想要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坐起,手臂和腿,都怪怪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 这毛绒绒的白灰相间的动物毛发是什么东西!!! “喵——” 他想呼喊“来人”,结果,冲出口的声音,更是把本就处在震惊中的永熙帝直接打入了深渊! 喵? 他竟然,变成了一只猫?? …… 《朕变成了一只喵》04误ru 《朕变成了一只喵》04误入 永熙帝浑浑噩噩,过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自己的猫身体。 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他用爪子拍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痛感十分真实。 花时间接受自己变成猫的事实,又开始像小儿学步一般,慢慢站起来,东倒西歪的学着走路,小跑。 待他渐渐适应了,永熙帝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处他十分陌生的地方,但看这对他来说已经变得需要仰望的高耸的宫墙,他应该还在宫里没错。 地上四分五裂的石板中间有些许杂草冒出来,这样经久失修的样子,大概是下等宫人们住的东三所附近。 若是东三所,就得朝东西方向过去。 永熙帝顺着墙根慢慢走,一边打量,一边思索,期间,还遇到了三两只野猫,浑身脏兮兮,懒洋洋,看到他,目光都是一掠而过,那是看同类的眼神…… 再没有比这让他更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的事实了。 若是他变成了猫,那么他自己的身体里又住着谁?总不会住着一只猫吧? 永熙帝想到这里,加快了脚步,一个皇帝的身体里住着猫,那还不乱了套了! 他小跑着,一路疾驰,过了许久,才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和宫殿,但他无心于此,顺着熟悉的路径,避开了宫人和侍卫,来到御书房。 他不敢从正门入,只好绕到花园里,矫健的身姿三两下攀上树木,遥望御书房的动静。 此时,御书房的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永熙帝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往上看,此时大约是申时三刻,他午后睡下,这会儿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刘早若是机警一些,应该已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永熙帝守在御书房外,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未见御书房里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正当他等的有些急躁的时候,刘早甩着拂尘出来了。 他的表情明显的凝重,低声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几句话,然后,又转身要进去了。 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 永熙帝从树上一跃而起,想要趁着大家不注意从门口溜进御书房,然而,就在他差两步便能进去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侍卫眼尖的发现了他。 侍卫几个侧身挡住,永熙帝只好停了下来。 刘早察觉到动静,回头一看,他原就在着急主子的事儿,看到是一只不长眼的猫,更是心生烦躁,便嫌弃道:“哪里来的野猫,竟然都跑到御书房门口了,把它扔出宫去。” 永熙帝:好你个刘早! 大总管发了令,几个侍卫摩拳擦掌的提着枪就上了。 永熙帝心中气的破口大骂,脚下生风慌不择路的在这偌大的宫中开始了逃命之旅。 既是逃命,自然是有生路就跑,哪里还在乎什么路线的问题。 永熙帝仗着现在适应了猫身体,身姿十分的小巧灵活,各种钻花园,走缝隙,专门挑那些人进不去的地方走,不知跑了多久,累的他实在是跑不动了,才停了下来,而那群侍卫,早已不知被他甩到了何处。 自成年以来,他何曾这么狼狈过! 永熙帝有些沮丧,身心俱疲,这副猫身体上次吃饭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他现在又累又饿,又担心自己身体的状况,只觉得到了穷途末路。 大约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到了极限,永熙帝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便瘫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请个兽医啊?这猫怎么还不醒?” “太医院里好像是有一个兽医,那你去找人把他请来看看吧。” “是,小姐。” “这小可怜,肚子这么瘪,说不准是饿晕的。” …… 几道女声依次响起,其中一个,他尤为熟悉。 永熙帝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感觉到有人在抚摸他的皮毛,不对,是猫的皮毛,温柔而小心。 他睁开眼睛,只听得一句,“呦,小家伙醒了。” 这个声音…… 他抬眼去看,不是商家女是谁? 呵,看来他的运气着实不好,先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只流浪猫,后是落到商玥瑶的手里。 商玥瑶可不知道面前这只猫的来头这般大,她只觉得这猫醒来后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给她的感觉有些怪异,那眼神,高傲中透着一股冷漠和嫌弃,很像她认识的某个人。 怎么会呢,猫怎么会有人的眼神。 商玥瑶抿唇一笑,驱散了脑海里的诡异念头。 “猫要吃点什么?”她抚了一下小猫脑袋,问身边的两个丫鬟。 “奴婢从前在诗小姐的院子里,见她养的猫喂的有奶和饭糊糊还有小鱼。”白芙掰着指头给商玥瑶数。 “那你便使人去弄点儿饭糊回来。”商玥瑶吩咐道。 白芷看了一下野猫身上的斑斑点点,提醒商玥瑶道:“小姐,这猫不知道哪里来的,您还是仔细着点,小心它身上不干净。” 永熙帝的眼神瞄到白芷,这个丫鬟,朕记住你了。 “你说的不错。待会儿得给它洗洗,这脏兮兮的,大约也是没主儿的。”商玥瑶点头表示认同。 吩咐完别的小丫鬟的白芙回来,便听到主子那句猫没主的话,她兴奋道:“小姐,既然这猫没主,那咱们能不能把它养了?” 永熙帝的眼风又掠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丫头身上,真是好大的能耐,竟然想养朕。 商玥瑶笑点了一下白芙的鼻头:“你这鬼灵精,怕是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想养龙物?” 白芙拉长了脸:“小姐——” 永熙帝把猫头埋到爪子里,懒得看这主仆仨。 几个人说话间,太医院的兽医到了。 太医院原本是没有兽医的,只不过曹贵妃曾经养过一只狗,为了那只狗,专门从外面找了一个兽医在太医院里挂了职。 兽医翻来覆去的给猫看了一遍,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什么病症显示。 永熙帝原是不耐,但一想到自己不知道还要用这个猫身体多久,还是健康一些的好,只能忍着被人翻过来翻过去的查看。 兽医看完了,回禀道:“启禀皇后娘娘,这猫的身体康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久不进食,喂之前,还是先让它喝些水为好。” 随后,他又说了些养猫的忌讳,商玥瑶让白芙一一记下了,便把兽医送出了门。 《朕变成了一只喵》05沐浴 《朕变成了一只喵》05沐浴 昨天皇后禁足的消息一出,便引起了前朝内苑的轩然大波。 商玥瑶被禁足在宫内,许多消息,自然是听不到的,不过,她也乐的清闲。 每天提心吊胆是活,心宽自在是活,若让她选,当然是选后者。好在,禁足后外面的奴才们虽说确实有些怠慢,但她总归是皇后,国母之尊,该有的,一样不缺。 丫鬟很快取来了饭糊,送到皇后宫中的,便是说了给猫吃的,做的也尚算精细。 白色的饭糊里添了肉糜,上面还撒了点葱碎,弄成了咸口。 商玥瑶头一次给猫喂食,颇有兴致。 初夏时节,又是禁足宫中,商玥瑶脱去了平日里让她看起来端庄老气的深色衣袍,换上了雨过天青色的纱衣,里面是白色的绸布里衣,是难得的丝滑料子,因着这会儿小太监都在外面侯着,便不规矩的松垮着,若是动作大了,甚至能看见那贴着身儿的鹅黄色兜带。 此时,永熙帝就能看见。 他的皇后兴致勃勃的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猫粮,想要喂他,然而,在这女人面前低着头像一只龙物一般摇尾乞怜的吃饭,这对他来说,与奇耻大辱又有何异? 永熙帝自是不从! 于是,紫宸宫里,向来端庄沉稳的皇后,领着自己的两个丫头,跟一只猫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起初,永熙帝靠着他灵活的小身板还能稳居上风,但这野猫也不知饿了多久,没过一会儿,他便累的跑不动了,被主仆三人堵在了墙角,当真是插翅难逃。 永熙帝喘着粗气抬头,看到的就是与以往老气横秋的形象大相径庭的商玥瑶。 奔跑中,她的头发乱了,步摇斜斜入鬓,笼不住飞瀑一般泄下的头发,因着弯腰喘息,胸前的衣襟松垮的敞开,鹅黄色的肚兜包裹着鼓鼓囊囊的那处,浑圆饱满,像是要涨开了衣领似的。 永熙帝目光一滞,绕回她的脸上,毫无瑕疵的精致面容上没了往日面对他时的冷沉古板,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几分狡黠的胜利笑容,杏眸灵动澄澈,还有那奔跑后藏不住的动人红晕。 仿佛长久阴霾的冬日后,枝头绽放的第一朵桃花。 这样的商玥瑶太过少见,应该说是他头一次见,以至于永熙帝有些怔愣,而商玥瑶便趁此机会,抓住了他的猫脖子。 永熙帝见反抗无望,便认命的背对着她们,极生疏的喝了水,然后,又吃了几口饭糊。 好在这饭糊虽然是做给猫吃的,味道却并不奇怪。 猫的食量小,又是常年饿一顿饱一顿的野猫,吃了几口,他便觉得可以了。 一扭头,主仆仨竟然还在那儿盯着看。 这三人就没有点正经的事儿做吗?逮住一只猫可劲儿的逗趣儿? 永熙帝真是奇了怪了。 接下来,他知道了,原来是搁那儿等着给他沐浴呢。 准备好的木盆子里冒着热气,永熙帝这次不跑了,反正跑也没用,他一路上过来的时候,见过别的野猫的样子,确实不怎么干净。 于是,就在人家仨已经准备好了第二次大战的时候,永熙帝迈着孤冷的帝王步伐自个儿朝着木盆走了过去。 仨人面面相觑。 白芙忍不住道:“这猫不会是成精了吧……” 商玥瑶虽然也觉得这猫有些怪怪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猫奇怪一些,倒也不是没可能,便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说不定这就是一只会自己去沐浴的猫呢?” “可不是?你都会自己沐浴,猫会有什么奇怪?”白芷羞笑她。 “啊——小姐你看她又笑我!”白芙跺着脚愤而告状。 这两个丫头拌嘴已是日常,商玥瑶只是摇头笑。 而那边听在二中的永熙帝却想起很早之前暗卫送上来的调查。 商家送女儿进宫做皇后,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她带进来的四个丫鬟一个嬷嬷,永熙帝早已派人查了底细。 不过,说来奇怪,当初跟她进宫的几人,最后她自己送走了三个,只剩下白芷和白芙,这两个从小就待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永熙帝还记得那份调查上写的东西,一个心细沉稳,一个单纯莽撞,倒也对得上号。 不过,进宫这么久,那个蠢丫头竟然还跟初入宫时差不多,看来,商玥瑶这个女人,把这丫头护得很好。 这样的龙潭虎穴,还要护着这么一个蠢丫头,倒不知说她有情有义,还是说她笨的好。 …… 沐浴这事儿,永熙帝是坚决不让她们碰的。 谁伸手抓谁,几次下来,她们仨见这猫自己搓得挺好,虽然还是奇怪了些,但总归还是在可接受范围……吧。 完事儿后,又给他在矮塌上搭了个窝,几人这养猫新手的活儿才算是结束。不过可惜,猫太独立,没让她们体会到多少撸猫的乐趣。 这翻折腾下来,已然到了入睡的时候。商玥瑶方才一番跑动,出了些热汗,身上有些发黏。 吩咐了白芷白芙,不一会儿,内室的浴池里便备好了水。 到底是皇后,即便皇帝冷着她,身份摆在那里,凤印还在怀里捂着,规制就是样样不能缺的。 一仗见方的大浴池子,后宫诸多美人之中,只有她能用。 商玥瑶慢慢褪了衣服,走进浴池里。 热腾腾的水汽让人心情放松,也让人失去防备的心思飘向很远。 大伯父与皇帝之间的拉锯,已呈水火不容之势,她夹在里面,不管结果如何,下场都落不得一个好。 宫中生活枯燥乏味,一日比一日没有盼头,初时那点儿深藏在心底的期待,早已被消磨殆尽。 若是能快点结束,似乎也挺不错。 说不定,她还能跟皇帝打个商量,以及做了他的探子,他饶过自己一命,等事情一了,放她回了江南。 江南,江南。 她出生的地方,父母埋骨的地方。 永远翠的柳,红的花,下不完的烟雨。 《朕变成了一只喵》06覆灭 《朕变成了一只喵》06覆灭 商玥瑶沐浴没让两个丫头伺候。 她一直不爱让人瞧她的身子,这两个丫头都知道她的习惯。 白芷放下干净衣服后,商玥瑶便让她退下了。 是以,商玥瑶晕晕乎乎的在浴池里睡了过去,鼻子里灌进了水才醒来时,浴室里只有一只猫跟她在对视。 这只猫有一双蓝色的瞳孔,此时此刻看着她,像是一汪藏着暗涌的湖水,深不见底。 商玥瑶不禁想起白芙那句戏言,一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就这样,一人一猫,竟然对视了好一会儿。 直到商玥瑶觉得自己昏了头了,才从水里站起来。 原本是抱着胸的,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猫面前,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抱胸,好像只有这样,才证明她不怕这猫是什么成了精的怪物。 于是,永熙帝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副赤裸的女体。 纤白而又细软,被热水熏得透出暖融粉色。 浴池的水平齐她不盈一握的腰,给原就惊心动魄的弧度更添一抹旖旎。往上,是形状美好坚挺的胸脯,大一分显庸俗,小一点显单薄,俏生生的白团子上,两点艳粉色宛如雪原开出的红梅,惹人遐思无限。 整个人是瘦的,却瘦不见骨,只剩精心雕琢纤秾合度的漂亮线条。 不可否认,商家送进来的这个女儿,确实很有迷惑君王的资本。 食色性也,实乃人的本性,永熙帝看着她,眼中也划过一抹惊艳。 商玥瑶转身踏出浴池,两个腰窝里的最后一点水光顺着臀中间那道缝缓缓而下,及至中间某个隐隐约约的地方,才滴落池中。 初夏的夜晚,确实有点热了。 永熙帝别过脸去,尾巴一晃一晃的先于她出了浴室。 …… 商玥瑶穿好衣服回头,发现猫已经出去了,才后知后觉自己方才那一瞬的想法是多么的荒谬。 在丫鬟的伺候下汲干了头发,又细细地抹了香膏,见猫已经回了自己的窝,不由得莞尔。 万物有灵,这只猫确实聪明异常。 她扭头问白芷道:“咱们要不要给这猫起个名字?” 白芷看向白芙:“那就让白芙来吧,她在这方面可是很有巧思呢。” 白芙翘着嘴角,还要装谦虚:“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只好勉为其难。” 白芷笑锤了她一下,对商玥瑶道:“瞧瞧,还勉为其难上了。” 白芙哼哼,才不搭理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拍着手道:“叫旺旺好不好?咱们以前家里那条看门的狼狗叫旺财,它就叫旺旺!” 永熙帝竖着耳朵听,好悬没晕过去! 你才叫旺旺,你全家都叫旺旺。 “旺旺……”商玥瑶跟着念了一遍,“这名字是不是太像小狗了?换一个吧。” 永熙帝头一次看商家女如此顺眼。 商玥瑶回头看了一眼猫,白灰相间的毛发洗干净了看着还挺漂亮,脖子里还一圈深色的毛,看起来像个口水兜。 “叫兜兜吧。兜兜转转那个兜兜。” 最后,还是商玥瑶拍了板。 呵,永熙帝又垂下头来,也未见比什么旺旺好到哪里去。 …… 夜深了,宫中敲更的声音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衬得这月夜越发幽静。 在床帏外给皇后守夜的小丫鬟打了盹,没看到一个黑影蹿进了皇后凤榻的帷幔内。 猫的步子没有一点儿声音。 永熙帝走到商玥瑶的脸前,她也没有察觉。 床头的夜灯散发着柔和而微弱的光,透过层层轻薄的帷幔洒在她的面容上,许是这两天心事重了些,梦中也拧着眉,让她看起来有一种琉璃易碎的孱弱感。 单薄的绸被盖在胸以下,路出的脖颈纤长脆弱,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二人夫妻三年,平心而论,商玥瑶在皇后这个位置上,并没有给他添多少麻烦,甚至可以说一句安分。 他从定下商家女为后的那天起,就等着她用皇后身份的便利跟自己的娘家联手,把他的前朝后宫搅得鸡犬不宁。然而,她却并没有这样做。这样脱离他预计轨迹的行为,曾让永熙帝对自己这个皇后产生过一丝好奇。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这可能是商家女故意的,故意这样不按常理出牌,以此来迷惑他,乃至引诱他。 毕竟,她的资本还是很足的。 想清楚这一层后,永熙帝便把她撂在了一边,就当是多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儿摆着,大元朝后宫又不是养不起闲人。 就这样,平静过了三年。 然而最近,大约是商茂春自觉年龄大了,想为商家谋划更为长久的繁荣,行事越来越急躁,看似平衡的局面开始有了波动,拉锯的状态被打破。 永熙帝实际上很兴奋。 多年蛰伏隐忍,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他回过神来,目光在商玥瑶的脸上转了一圈。 到时候,这个他婚姻被威胁挟持的屈辱象征,也会跟着商家一起覆灭。 幽光下,永熙帝的眼神冷酷的近乎残忍。 …… 之前:她想勾引朕! 之后:她怎么还不来勾引朕? 《朕变成了一只喵》07冲撞 《朕变成了一只喵》07冲撞 皇上罢朝了! 这是大元朝权力中心今天最大的热点话题。 他们这位永熙帝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早朝晏罢,一天恨不得掰成24个时辰用的超级工作狂,从未缺过一天朝会,如今竟突然罢朝,谁能不惊讶? 紫宸宫如今闭门谢客,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早朝都散了半个多时辰了。 白芙从小姐妹那儿打听来的消息,一转头便跟商玥瑶说了。 听刘早的口谕说,是皇帝昨天晚上没休息好,所以才罢了早朝。这理由有点牵强,但刘早是皇上跟前的大总管,又对皇帝忠心耿耿,他发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至于信了多少,那只有自己知道。 说到最后,白芙也是疑惑。 “小姐,皇上真的是没睡好吗?” 商玥瑶并不在意,他们这个皇帝,不管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目的,早些时候她还会猜测他的想法,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于是,她笑着打趣道:“你要不要去御书房问问刘总管?” “小姐——”白芙又跺脚。 “好了,不要妄议陛下。”商玥瑶抬头扫视了一圈:“兜兜呢?” 白芷也帮着找:“刚还在那儿吃东西呢。” 屋里瞅了一圈没有,白芷便吩咐了几个丫鬟宫人一起找。 紫宸宫好歹是皇后寝宫,有小花园有偏殿的,地方还真不小,众人找了一圈,也未曾看到半根猫毛。 “小姐,我看兜兜可能是跑出紫宸宫了。”白芷忧心道。 紫禁城里原是不准随意养龙物,怕冲撞了贵人,只有那么几个身份高的,才有资格。兜兜昨天误入紫宸宫,被商玥瑶捡来养了,外面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它是皇后娘娘现在喂养的猫,贸贸然跑出去,说不定会被人当做野猫给处理了。 商玥瑶也立时想到了这一层。 “你们带几个人去附近找,寻几个搭的上话的奴才,让他们注意一下兜兜。”商玥瑶连忙吩咐道。 皇后禁足宫中,丫鬟宫人们却还是可以出紫宸宫走动,是以,众人领命而去。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个叫彩云的丫鬟匆忙跑了回来。 紫禁城里禁止宫人跑动,见她慌忙之中都忘了礼数,商玥瑶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彩云喘着气跪下,回禀道:“皇后娘娘,那猫……兜兜好像冲撞了曹贵妃的辇轿!” 曹贵妃…… 若是别的妃子都还好,怎么会是曹贵妃…… 曹贵妃并不是什么难以相处之人,能得永熙帝的垂怜,性情总不会太差,平常与其他嫔妃的关系,也算尚可,虽然一直负有圣恩,却并不娇纵。 但商玥瑶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些,她总能从曹贵妃的身上感受到敌意。在一些必须与永熙帝并肩的时刻,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后来,商玥瑶才知道,原来曹贵妃才是永熙帝心中的皇后人选,是他们商家横插一道,抢了她的位置。 抢了人家的夫婿和尊容地位,也难怪她心中愤懑不平。 也是因此,商玥瑶自觉做不到心中一点波澜没有,她是有愧疚的,即便这愧疚显得有点矫情。 总而言之,商玥瑶并不想对上曹贵妃。 …… 永熙帝急着去御书房打探情况,从紫宸宫里跑出来,到了夹道上,迎面撞上一队人马。 抬轿的小太监被忽然冲出来的猫吓了一跳,脚下不稳,辇轿歪了一下,坐在上面一只手支棱着脑袋的曹贵妃便错了手,长长的指甲从眼珠子前面划过去,眼角顿时起了一道淡淡的痕迹。 “怎么回事?” 她原就在担心着皇上,心情欠佳,此时又划了眼角,便是菩萨性子也起了火气。 永熙帝早在看到曹贵妃的时候,步子就停了下来。 旁边的小太监一看,眼疾手快的扑上去拎起他的脖子。 “贵妃娘娘息怒,是这小畜生突然冲出来,奴才们才晃了神。”他伏在地上帮自己的小伙伴求饶。 曹贵妃看了一眼猫,那猫也以一种极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就像他们认识似的。 大热的天,曹贵妃的心底却起了寒意。 她拧了眉,温婉秀致的脸上呈现出几分咄咄逼人之态。 “哪里来的猫?” 紫禁城里凡是有主的龙物,脖子上都会挂上牌子,言明是哪个宫的,以防走失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当成了没主的野畜生给弄死了。但永熙帝刚到紫宸宫,还没来得及给他挂牌子他便跑出来了。如今小太监一看他身上没牌子,便只当他是从东三所那块儿破烂地儿跑出来的流浪猫。 还是曹贵妃身边的丫鬟皓月心思细腻些,她打量了一圈这猫,回曹贵妃道:“娘娘,奴婢看这猫身上干干净净的,倒不像是那些没主的野猫。”她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奴婢刚才瞧着,仿佛是从紫宸宫方向过来的。” 曹贵妃对商皇后的怨念,别人不知道,皓月却是清清楚楚。 一听是紫宸宫,曹贵妃的目光就带了嫌恶。 皓月知她的心思,对身边的奴才说:“这小畜生冲撞了贵妃娘娘,溺毙吧。” 而曹贵妃高高的端坐在辇轿之上,眼睛都未眨一下。 若是以往,一只不知哪来的龙物冲撞了曹贵妃,奴才们为了巴结她把贱命一条的玩意儿弄死,永熙帝便是知道了,也会觉得不过稀疏平常的小事,然而当他变成了猫以后,才发现为了讨好主子就要夺去一条性命是多么的残忍。 而他眼中,向来不争不抢,善良可人的宛若表妹,竟就这样默许了。 谈不上颠覆认知,不过,确实跟永熙帝脑海里对曹宛若的了解有一点点偏离。 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他自己的小命。 永熙帝奋力挣扎,四肢在空中扑腾,但奈何体量太小,怎么用力,都是徒劳。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断送在一个太监的手里时,从紫宸宫里出来寻找他的白芷出现了。 …… 肉慢但是感情戏不算很慢哈 皇帝做猫不会太久 《朕变成了一只喵》08 jiao锋 《朕变成了一只喵》08 交锋 白芷跟彩云一起走到夹道边,远远的就看到了这边的动静,单看他们的架势,就猜到了大概。 她让彩云回紫宸宫里报信,自己留下看看能不能周旋一二。 倒不是她跟这猫有多深的感情,非要在曹贵妃面前出头保全他,而是皇后既然给这小猫赐了名字认了这个龙物,这猫的性命就关系到皇后的脸面。 皇后的龙物被一个贵妃随意打杀了,岂不是昭告天下皇后被贵妃踩在脚下? 于是,白芷想好了说辞,扬声拦下了准备离开的曹贵妃一行。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奴婢紫宸宫白芷,有事禀告。” 她跪在夹道旁,礼数十分周全到位。 白芷和白芙是商玥瑶跟前最得脸的两个丫鬟,后宫人尽皆知。 就算曹宛若对商玥瑶再怨恨,人前也得装出个样子。毕竟她虽然禁足了,可商家还没倒呢。 于是,曹贵妃抬了下手,辇轿停了下来。 “哦,是白芷啊,有什么事?”她悠悠问道,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白芷抬起头:“回贵妃娘娘的话,咱们皇后娘娘昨天收养了一只猫,还没来得及给挂牌子,今早就跑了出来,奴婢瞧着就是那位小太监手里的那只,不知能否让他抱来给奴婢看看。” 从头到尾,没提一句猫怎么到了贵妃的手里。 曹贵妃无声冷笑,这丫头倒是聪明。 她瞥了一眼皓月,皓月会意,上前说道:“白芷姑娘,这只猫方才冲撞了贵妃娘娘,正要送去溺毙。世间猫有相似,皇后的猫既没有挂牌子,想来不会是这么不长眼的,白芷姑娘还是去别处寻一寻吧。” 皓月的眼神直直看过来,竟是毫不相让的意思。 曹贵妃除了久得皇帝恩龙让满宫羡煞外,其人平常并不算显眼。在群芳争艳的后宫里,她算不上顶漂亮的,也不爱出风头,至于性子,也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是以,白芷还以为这件事并不难解决,毕竟皇后的龙物,只要不是闯了什么大祸,都得卖个面子。 可她们现在这是……看皇后要倒了,所以憋不住了? 跟预计的情况差别太大,一时之间,白芷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道:“回娘娘,皇后娘娘虽昨天才得了那猫,可深觉有缘,已然赐了名字,若真是他冲撞了娘娘,也是咱们奴婢的错,没看好他,希望娘娘看在皇后如今颇疼爱这猫的份上,便放过他的小命罢。” 曹宛若的手指在袖子里拧成了麻花。 都到了今天,哪怕宫门口扫地的都知道商玥瑶这个皇后不得龙,她究竟还有什么脸面敢用皇后的身份来压她? 他们商家仗着有从龙之功,利欲熏心妄图把持陛下的前朝,还要祸乱他的后宫,硬是把她跟陛下的姻缘生生拆散!就算她有熠哥哥的龙爱又如何,熠哥哥的发妻之位,她从豆蔻盼到及笄,盼来的只有皇子府一扇侧门和侧妃穿的粉色凤冠霞帔!这让她如何能忍?每给商家女跪一次,她心里的恨就多一分! 长年累月,曹宛若只觉得自己快要炸开了。 好在,她知道,熠哥哥就快成功了,等到商家倒台的那天,就是商家女归还她凤印的日子。 所以说,苟延残喘的东西,凭什么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于是,不待皓月开口,曹宛若便秀眉一扬先启了唇:“畜生的错自然畜生担着,还是你觉得冲撞本宫的事无足轻重,本宫连个畜生也罚不得?” 永熙帝忍不住看向曹宛若的背影。 宛若在他心里,可不是这样不饶人的性子…… 曹贵妃已然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子,如今皇后禁足,掌宫之权在她手里,白芷纵是有心,也是无力。她捏着自己的帕子,脑海飞速转动着,忽然,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是谁惹了贵妃妹妹不快,竟将妹妹气成这个样子?”商玥瑶扶着白芙的手,步子款款的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她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本该禁足的人违背了圣上的命令出现在这里是怎样的让人震惊,只是径自走到拎着猫的太监面前,从他手里接过兜兜。 那太监哪敢跟皇后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把猫抱进怀里带走。 永熙帝知道今天他死不了了,可一想到宛若要杀他,反倒是商玥瑶救了他,这会儿,他还躺在商玥瑶的怀里,被她身上的幽香温软包围着,便觉世事是如此的诡异。 “这猫叫兜兜,妹妹瞧着如何,漂亮吗?”商玥瑶轻轻抚摸着猫背,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 曹宛若还坐在辇轿上,闻言,只道:“皇后娘娘不是在紫宸宫中禁足,怎么出来了?” 商玥瑶的视线从曹宛若脸上回到怀里的兜兜身上,笑的云淡风轻:“原来妹妹还记得本宫只是禁足,不是被废。本宫站在这里这么久,妹妹也未曾请安,本宫还当皇上下了什么废后的旨意,只有本宫不知道呢。” 曹宛若脸色顿变。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她再不乐意,就算她知道商玥瑶得意不了多久,可皇后就是皇后。 曹宛若从辇轿上下来,对着商玥瑶福了一礼:“皇后万福金安。” “起来吧。”商玥瑶也并不打算跟曹宛若撕破脸,婉转道:“贵妃妹妹,本宫知道兜兜冲撞了你,与妹妹的安危比起来,兜兜这条命自然是不值一提,可本宫与这小家伙有缘,近日里离不开他,妹妹既然无甚大事,又是咱们紫禁城里出了名的良善人,想来,也不会跟一条小畜生计较罢。” 说得好听,一顶高帽子盖过来,如果她计较,那就不是良善人了? 曹宛若接过她给的帽子:“皇后娘娘既然这样说了,臣妾还能说个不字吗?只是……”她话锋一转:“听闻陛下在御书房里一直没出来,除了刘总管那句口谕,也未曾下别的什么旨意。皇后娘娘如今擅自离开紫宸宫,而臣妾这段期间掌管六宫,敢问一句,皇后娘娘可是得了圣旨解了禁足?” 商玥瑶也不欺瞒,大方道:“没有。” 曹宛若倒想不到她如此坦诚,滞了一下,粲然一笑:“既如此,皇后娘娘合该考虑清楚后果。” “这就不劳妹妹操心了。本宫正要去御书房谢罪。”商玥瑶垂眸,淡然回道。 一则,告状不能单方面,二则,她也好奇永熙帝在那搞什么鬼。 趴在商玥瑶怀里的永熙帝,瞬间竖起了耳朵。 …… 这本写的好顺鸭 不出意外今天应该还有一章,下章皇后开大啦 《朕变成了一只喵》09古怪 《朕变成了一只喵》09古怪 曹宛若早上听闻永熙帝罢了早朝,担忧他的身体,就心心念念的想去御书房里探望,哪知道路上出了这么个茬子,耽误了她的时间,还破坏了她的心情。 她重回辇轿,吩咐抬轿的小太监再快一些。 而这边,商玥瑶也坐上了辇轿。 反正都已经违背了圣意,倒也不必虐待自己走去御书房了。 她原想让白芙把兜兜抱回紫宸宫,却不知这小家伙怎么了,非要缠着自己。大约是刚才自己救了他,他也有所感悟?觉得跟着自己更安全? 商玥瑶无法理解兜兜的想法,只好抱着他一起前往。 抬轿的小太监脚程很快,商玥瑶跟曹宛若前后脚到了御书房外。 商玥瑶坐在辇轿上还没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大理寺卿李瞿匆匆离去的样子,面色看上去并不好。 御书房此时门窗紧闭,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门外,站了一排御前侍卫,气氛颇为严肃冷沉,曹宛若在跟刘早说些什么,神态显得有些焦急。 “刘总管,你就去跟陛下说一声罢,本宫只想见他一面,看看他好不好,绝不打扰!”曹宛若是真心实意的担心皇上的身体,秀眉微拧,言辞恳切。 永熙帝看在眼里,心中宽慰,想来宛若是讨厌商家女,所以才会那样反常。 不过,看刘早的反应,自己的身体似乎还在沉睡之中,如果他想不到回去的办法,只凭刘早的口谕,是撑不了多久的。他膝下没有皇子,只有一个公主,前有野心勃勃的弄臣,后有不省心的弟兄,到时候,恐怕要天下大乱。 但究竟要怎样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永熙帝也毫无章法。 这可真是令他束手无策。 刘早一张老脸皱成了麻花:“回贵妃娘娘,陛下这会儿谁都不见,不是老奴不愿意说,传个话有多费事儿?是吧?陛下真真是不见人呀!” 眼光一偏,又看到了商玥瑶,甩着拂尘请安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您怎么也来了?” “本宫擅自出紫宸宫,违背圣意,来请罪了。”她一句话说明来意,眼神却直直盯着刘早,不肯错过他脸上任何微妙的表情。 刘早在皇帝跟前伺候多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商玥瑶这番审视,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仍是那套说辞。 “回皇后娘娘,圣上现在谁也不见,老奴随后一定禀告皇上您来谢罪的事儿。”他微弯了腰,说得恭敬无比。 商玥瑶看着他,心头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 “为何随后禀告,现在便去说吧,说不准圣上想听听本宫怎么谢罪。”商玥瑶信口胡诌。 永熙帝在她怀里翻了个白眼。 绕是曹宛若都噎了一下,任谁都知道皇帝最不待见的就是她了呀! 刘早无法,只好转身进了御书房。 商玥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没过多久,门开了,刘早走了出来。 太快了。 商玥瑶心道。 若是完整的走个流程,永熙帝也回复了他的话,不会这么快。 不出意料,还是两个字,不见。 商玥瑶便不再坚持,“既如此,本宫就回紫宸宫听宣了。” 刘早福了一礼:“老奴恭送皇后娘娘。” 待走出几仗的距离,没什么人了,商玥瑶才问白芷道:“白芷,你觉不觉得刘总管今天有点奇怪?” 白芷回想了一番:“奴婢倒没觉得刘总管哪里奇怪,就是好像殷勤了许多。” 是的! 商玥瑶眸光一闪,就是态度问题! 刘早是深得永熙帝信任的大总管,奴才的态度代表了皇上的态度,就算他再八面玲珑,诸多细节也会暴路。皇上不喜欢他这个皇后,连带着刘早对她也是面恭心不恭,眼神举止都时常会让她察觉出微妙的不敬来,然而刚才,刘早对她不止没有不敬,反而还殷勤了起来。 事有反常必有妖。 商玥瑶慢慢停下脚步,她心中有个推测正在呼之欲出,可这推测太过惊人,让她忍不住加快了心跳,过了一会儿,商玥瑶才对白芷吩咐道:“白芷,你去打听一下,陛下从昨天午后到现在,是不是从未出御书房,御书房除了刘总管进去过,还有谁去过。” 白芷见她神色十分郑重其事,品出其话中含义,心中也是一惊,回道:“是,奴婢这就去。” 主仆二人的对话,永熙帝尽数听在耳中。 他眼神幽幽沉沉,只觉十分不妙,商家女,远比他想的要聪明。 …… 想要打探御书房的消息并不容易,这是大元朝权利中心的中心,各种护卫和规矩,牢固的跟铁桶一般。 白芷想尽了办法,才从一个换岗侍卫哪儿套出点碎片消息。 虽凌乱,实则也够用了。 她回到商玥瑶等候的地方,把自己打听来的东西都告诉了她。 从昨日午后到现在,御书房内,除了刘早和专门管皇上的脉案的孙太医,再没有第三个人进去过。 换句话说,皇上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就只有刘早一人知道! 商玥瑶跟白芷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同样的猜疑和震惊。 “小姐……要不要告诉大人……”白芷轻声提议。 永熙帝立刻握紧了自己的猫爪,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商玥瑶。 商玥瑶却不赞同,“不,不行……” 她回头望向御书房的方向。 诚然,永熙帝对她来说,不是个好丈夫,但他却是个好皇帝。 若她的猜测是真,消息一旦流出,势必造成朝堂震动,乃至天下大乱。 “回去。”她说。 “什么?”白芷没听清。 商玥瑶扭头重复道:“回去。” 她的眼亮如寒星,坚定无比。 …… 估计错误,下章开大 我今天真的爆肝了 《朕变成了一只喵》10ying闯 《朕变成了一只喵》10硬闯 再返回御书房时,曹宛若已经离开了。 刘早见她去而复返,纵是心烦意乱,也要耐着性子来应对。 “哎呦皇后娘……” “刘总管,明人不说暗话,本宫今日要见皇上。”商玥瑶打断他。 她逆光而立,高耸的云鬓上,一支九转金凤步摇熠熠生辉。 她的声调虽不高,却十分坚决,让人丝毫没有怀疑她决心的余地。 刘早面上闪过慌乱,随即变得僵硬,一改方才的殷勤样子,冷道:“若是皇上不许,皇后娘娘还要硬闯吗?” 商玥瑶扬起唇,眼神仿若利箭一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刘总管确定是皇上不许?若是皇上不见,本宫自然听从。” 刘早生生被她这好似洞穿一切的表情看出了一身冷汗。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半晌,他才说道。 商玥瑶将他隐藏的紧张和害怕尽收眼底,心中的猜测已经有了八成把握。 “本宫的意思,别人或许不清楚,刘总管就不必装傻了。”商玥瑶上前一步,“让开!” “皇后娘娘!”刘早扬声道:“非召擅闯御书房,视同造反!” 他挡在门前,同样寸步不让。 永熙帝不知是何原因昏迷不醒,太皇太后又不在宫中,在她老人家回来之前,自己必须把这道门守死了。 “本宫是大元朝的皇后!普天之下,没有本宫不能去的地方,若是有,那就让皇上亲自来定本宫的罪!让开!”商玥瑶厉声喝道。 “御林军!”刘早的额头浸了汗意。 守在御书房门前的侍卫,立刻亮出长枪,最近的,那刀刃离商玥瑶不过寸许距离。 “小姐!”白芷在后面惊呼出声。 商玥瑶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刀刃,虽然她面容还算镇定,实际上,手已经在微微发抖。 只有永熙帝能够感觉到。 这个商家女,究竟想做什么? 他想不通。 “怎么,刘总管是想在这儿诛杀本宫吗?”她的视线又绕了一圈围着她的御林军:“还是说我大元朝的精兵强将们,如今都为刘总管所驱使了?竟然将你们的武器,对准了一国之母!” 一些侍卫开始面面相觑。 “本宫与皇上夫妻一体,名字刻在宗祠的玉碟上,见不到玉玺,本宫的凤印才是你们的虎符!”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眼神所到之处,更是传达着属于大元皇后的威压和尊荣。 须臾,一个侍卫放下了枪,随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枪。 跪在地上,开口求饶。 “求皇后娘娘恕罪。” 商玥瑶立在他们中间,一身正红,赤如热血。 …… 刘早到底没能拦住她。 但正如商玥瑶若说,如今的紫禁城,本就无人可以阻拦她。 是以,永熙帝虽然觉得情况棘手,但终归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才能考虑下一步打算。 而这边,商玥瑶在推门而入的时候,心情突然忐忑了起来。 说来,这是她成婚以来第四次踏入御书房。 刘早跟在她身后,脸色几乎可以用如丧考妣来形容。 商玥瑶走到暖阁门前,顿了顿,里面很是安静,她轻轻把门打开,绕过屏风,香炉,看到了躺在暖阁榻上的永熙帝。 而她怀中的永熙帝,此时也心跳加速了起来。 “你是说,圣上昨日午后到现在,一直都没醒过?”听刘早说完,商玥瑶问道。 到了这会儿,对商玥瑶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早点头:“孙太医也看不出什么原因。” 商玥瑶看向床上的永熙帝,刚昏迷不到一天,他的状态还像是睡着了一般,连形状漂亮的薄唇也未见干涩,想来刘早将他照顾的不错。 “通知太皇太后了吗?” “昨天夜里便送了急信。”刘早盘算了下时间,“这会儿,想必已经收到了。” 太皇太后人在西山别宫,最快的速度回来,也得两天。 但即便是她老人家回来,皇上如果一直不醒,她就算再有手腕,也无法力挽狂澜,毕竟,皇上膝下无子。为今之计,要先稳住前朝,然后,就是想办法让皇帝醒过来。 “此事除了你和孙太医以及本宫太皇太后外,可有别人知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刘早连忙摇头:“再无他人。” 商玥瑶沉吟片刻,忽然道:“皇上在朝中的心腹,你可有数?” 怀里的兜兜抬头叫了一声,被商玥瑶摸着头按了下去。 永熙帝顿时急火攻心。 这女人是要釜底抽薪,一锅端了吗?! 这个名单,刘早自然是死活都不会给的。 “皇后娘娘,您就别为难老奴了。” 他伏在地上,简直想求皇后给他个痛快算了。 “本宫人都在这儿了,你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商玥瑶让他起来,“好了,本宫不为难你,你不说本宫也能猜到,兹事体大,本宫若猜对了,你便点个头就好。” 嫁进来的时候,大伯父当然不是单纯只存着维系关系的意思,断断续续的,也曾说过一些要求,只不过大部分都被商玥瑶无视掉罢了。 她虽无视,却也并非毫不上心,那些大伯父的政敌们,时间久了,她自个儿也会分辨的。 “京畿禁卫军统领韩光。” 京畿禁卫军统领,向来都是非天子近臣而不可为。韩光的妹妹,便是唯一替永熙帝生下公主的德妃。 刘早认命般点了点头。 “大理寺卿李瞿。” 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若是与皇帝不在一个阵营,随时便可蒙蔽圣上,制造冤假错案。两年前,大伯父送进宫里消息曾提过此人,那时,他还只是大理寺少卿。 刘早再一次点头。 “户部尚书杨复远。” “工部尚书岑秋实。” “都察院判夏昂。” …… 商玥瑶说了足有八九个名字,只有一个,刘早没有点头。 在她毫不费力的报出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时,永熙帝再一次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 若她愿意,这三年来,足可以给他制造一堆麻烦事。 但是她没有。 她偏安一隅,面上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着皇后,却在今天撕下了身上那层平庸的纱衣,她究竟,想做什么? …… 被榨干 皇后聪明吗帅吗 想挨夸 《朕变成了一只喵》11哗然 《朕变成了一只喵》11哗然 商玥瑶与刘早二人在说话间,外面刘早的小徒弟明言来报孙太医求见。 刘早连忙让孙太医进来。 孙太医脚步匆匆进了暖阁,抬头看到商玥瑶,便是一愣。 他看向刘早,刘早给了他一个无奈又认命的表情。孙太医心中了悟,跪下行礼。 孙太医是专为永熙帝诊脉的太医,也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明,寻常想要请他,还得有陛下的恩准才请得动。 商玥瑶让他不必多礼,便问了些事项。 与刘早说的一般无二,孙太医看不出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会不会是中毒呢?”商玥瑶问道。 孙太医摇头,起先他也怀疑可能是某种少见的毒药造成的,可若是中毒导致的昏迷,必然会从脉象上反应出来:“陛下的脉象平稳有力,与人睡着没有任何区别,不像是中毒。” 然后,孙太医拿出了袖子中的信件呈上。 “这是微臣回家中翻找到的,微臣的师兄曾经在云游四海之时,陆续给微臣寄来一些书信。期中一封提到过,岭南有一个叫赤霞族的族人中间流传着一种邪术,此邪术被当地人称作摄魂。” 皇后怀里的猫嗖的支棱着脖子抬起了头。 “这邪术便会让人查不到任何病因宛如睡着一般昏迷不醒一段时间,继而因为长时间昏迷而死去。”孙太医介绍到。 商玥瑶有些不解:“既然是害人的方法,直接下毒不是更快一些?” 孙太医指了指信件的下方:“娘娘请看这里,此术既被称为邪术,自然有其阴邪之处。赤霞族人相信,若是魂魄离体不归一段时间,这人便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能轮回。” 魂魄离体…… 商玥瑶不禁看了一眼暖阁周围,忽然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她默念了两句心经,才开口:“那你师兄有没有提过这邪术是怎么下的?” “没有。”孙太医摇头道:“赤霞族人极为排外,还是因为微臣的师兄无意间救下他们一个族人,才打听到一些他们族中的事情,而这件事,已经是五年前的了。” “那你可能联系上你师兄?” “微臣回家翻找信件的时候,已经托人去寻了。只是微臣的师兄四处云游,微臣也没有把握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虽然他提供了新的线索,但这线索反而变成了新的麻烦,商玥瑶脑海里整理着今天吸收到的信息,勉力笑道:“辛苦孙太医了,皇上这儿,还得你多操心些。” 孙太医连道不敢。 跟他说完,商玥瑶又扭头对上刘早。 “刘总管,你去吩咐一下,本宫要搬进御书房来。” 语气宛如她今天要吃玫瑰酥一般稀疏平常。 刘早的头上都忍不住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这恐怕不合规矩……” “皇上生病,本宫就近照顾,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可这样一来,皇上生病的事儿不就暴路了?! 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商玥瑶又补充了一句:“刘总管,本宫不仅是皇后,本宫还姓商。” 刘早的眼睛噌地亮起来。 可不是嘛!满朝文武都知道皇上跟商家不对付,皇上如果真的得了什么重病,怎么会让皇后搬进御书房? 这是一条迷惑人的好计策! 刘早喜上眉梢:“是,老奴这就去办。” …… 永熙帝还沉浸在孙太医那段话带给他的冲击之中。 魂魄离体,没错,他就是魂魄离体! 赤霞族,岭南…… 四年前,他登基的头一件事,就是岭南王请准大元朝拨军助他平息内乱。 岭南是一个小地方,当时的岭南内乱也很快便结束了,是以,永熙帝一直没放在心上。 但如今想来,当时的岭南督察曾经上奏过,言明岭南叛乱之事,是因为岭南王的小舅子霸占岭南一族人中的两个少女所致。永熙帝那时候也做了批复。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跟自己现在这样有关。 如果有,他该怎么做,或者,商玥瑶这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的念头刚起来,就听商玥瑶对已经去而复返的刘早道:“刘总管,劳烦你把陛下登基以来岭南督察上奏的折子都找出来,本宫想看看。还有,陛下半年内的起居注也拿过来。” “娘娘是怀疑皇上昏迷与岭南的人有关?”刘早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纵然孙太医提到了岭南的赤霞族有这样的邪术,也未必就是他们做的啊。 “既有这个可能,自然得查一查,咱们现在毫无头绪,只能从有可能的地方入手。” 谋害一国之君,要么为了私仇,要么就是因为利益。 刘早见她不慌不乱的样子,这两天内心的焦急也莫名缓了许多,领命而去。 …… 皇后娘娘要搬进御书房的消息不胫而走,东西六宫一片哗然。 有脑子聪明的,从这惊雷般的消息里品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味道,有心思直白的,只是妒忌皇后竟然能搬进御书房里与皇上朝夕相对。 倒是没人真觉得皇帝得了什么大病。 咱们这位永熙帝,便没有皇帝这金尊玉贵的九五身份,单论长相,就足以让大姑娘小媳妇心折不已,更别说再加上这层帝王光环。至于床上,能把守门的小丫鬟都听得双腿打颤各个争破了头抢着皇上来的时候去守一回,想来也是不差的。 这般一叠加,就不说前朝后宫那点利益牵扯,只说纯粹的那点儿皇恩,后宫的嫔妃们也难撒开手说什么不争不抢。 听了消息,嫉妒不忿的,还是占了大多数。 晌午吃完饭,董淑妃摇着扇子便去了曹贵妃的泰元殿。 没成想,泰元殿内,早已有其他几个嫔妃侯着了,几人看到董淑妃,眼神传递间,交换着同一个意思。 …… 狗皇帝:别骂了,以后只为皇后一人神勇。 爆肝结束会尽量日更毕竟要主填另一个坑,感恩笔芯 《朕变成了一只喵》12桃hua 《朕变成了一只喵》12桃花 紫禁城里皇帝的起居宫殿是乾正殿,不过永熙帝勤勉政事,经常在御书房一呆就是一整天,晚上也时常在御书房里留宿,时间长了,御书房一再扩建,已经成了永熙帝实际上的住所。 自他登基以来,嫔妃连在乾正殿里过夜的都少见,御书房内除了婢女更是没有可待超过半个时辰的女子。 若非如此,皇后暂时搬去御书房的消息,也不会在嫔妃间引起如此大的震动。 一群人在曹贵妃的泰元殿里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去要个说法。 曹宛若还记得永熙帝告诫她的话,在这宫中不要做出头之人,总有他看不到的地方护不住她。 曹宛若心中又甜又酸,同时也时刻牢记在心,不与人争,不与人抢,享受着永熙帝给她安排好的一切,静静等待时机的到来。 可是情况好像突然就变了。 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搬去御书房! 曹宛若被这消息弄得方寸大乱,她自然相信永熙帝不会被这女人迷惑,可想起商家女那张精致的脸,这本来坚定不移的信念似乎也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本就是攀附着永熙帝才能生存的一株柔弱花藤,若是没了他的龙爱…… 这样的恐惧,让曹宛若把永熙帝的告诫也抛诸脑后。 最后,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怂恿下,作为除了皇后以外份位最高的嫔妃,她自然而然的成了最好的代表。 有资格坐辇轿的坐上了辇轿,没资格的跟在后面步行,一行七八个嫔妃,并她们的丫鬟宫人,浩浩荡荡几十人,朝着御书房而去。 这边,皇后的用具已经从紫宸宫搬进了御书房西暖阁旁边的耳房内。 虽说只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地方,但因为御书房是皇帝日常办公休息的重要场所,便只是一个耳房也布置的十分雅致,所以作为临时的住所,也还过得去。 自刘早发现永熙帝昏睡不醒之后,原先御前的宫女太监们他都给撤了,只留下自己的小徒弟在外面侯着,以防人多嘴杂走漏了什么风声。伺候皇帝汤水的事儿,也是他亲自来。 商玥瑶听完他的汇报,赞许点头,也亏得他机警,没第一时间嚷嚷的到处都是,否则,他们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简单的用了点午膳,商玥瑶一边听刘早介绍情况,一边翻阅他找出来的岭南督察上报的奏折。 她的猫粘人的厉害,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陪着她一块儿看,那认真劲儿,跟真的能看懂似的。 永熙帝登基后岭南一共经过两任督察,大元朝的督察院是独立百官之外直属皇上的部门,督察院判下设左右监察史,左右监察史下再设十八位各地督察,代天子监察百官,地方官员。若是想知道大元朝各地官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查督察的折子应该是最快的。 商玥瑶自最新的那一份看起。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奏折呢。 商玥瑶不禁往西暖阁的地方看了一眼,若是永熙帝此时醒来,看到他最讨厌的女人坐在御书房内,随意翻看他的奏折,怕是会立时又气晕过去。 想着那场景,商玥瑶自嘲一笑。 然后,她的纤纤玉指翻开了奏折。 第一封是三天前的奏折。 上面写着,奏呈岭南米粮价值,下面是岭南的主要粮食价格。 永熙帝在旁边用朱砂笔写了一个大大的阅字。 看到朱砂笔,商玥瑶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时刻注意着她的永熙帝没来由的紧张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紧张便隐去了。 又不是小时候找太傅批文章,他紧张个什么劲儿。 商玥瑶继续看下去。 永熙帝也摇摇头,晃去他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商玥瑶还当他是无聊了,便挠了挠他的下巴,嘴里还念叨着:“兜兜乖。” 永熙帝:面无表情。 她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了两个月的折子。 但还没清净多久,外面小太监来报,说是曹贵妃,董淑妃,韩德妃,薛昭仪,周贵嫔,孔俢仪,吴婕妤,冯昭仪,都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后宫这些女人,哪有不争的时候。 商玥瑶悠悠的叹了口气。 …… 商玥瑶下了死令,从今往后,不准有任何闲杂人等踏入御书房外的垂花门以内。 所以这帮嫔妃来了之后,连御书房的大门都还没见着,就被侍卫拦在了垂花门,众人心里的不平,自然也上升到了极点。 商玥瑶缓缓走出来,清凌的目光从眼前的莺莺燕燕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女子,都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的女人。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了从前有个算命的跟她说过的话,说她命格极贵,但是婚姻不顺,尤其是她的夫君,满是桃花。 她的夫君,确实满是桃花。 她看向这几朵桃花里最前面的那一朵,“曹贵妃,皇上让本宫给你带句话。” 刘早在她身后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曹贵妃立刻攒紧了帕子,“陛下说什么?” 商玥瑶淡淡的看着她,“皇上说,他相信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些个嫔妃不敢出头,只会哄着曹贵妃出来跟她顶,唬住了曹贵妃,剩下几个,唯有德妃需要费些心思,其他的,都微不足道。 商玥瑶相信,永熙帝肯定给曹贵妃说过什么在深宫内院的为人处世之道,所以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也不过是她猜测下的试探而已。 没想到,曹贵妃确实受用。 她如梦初醒般,立刻想到了永熙帝从前的耳提面命。 一边怪自己竟然这样不信任他,一边又觉得身后那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怂恿她出来做出头鸟,怕是让陛下心里对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了。 于是乎,曹贵妃含着泪福身:“臣妾知道了,请皇后娘娘告诉陛下,臣妾知错。” 说罢,匆匆去了。 剩下的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只等来商玥瑶一句:“你们还不走?”,便散了。 刘早从头到尾把皇后这实则虚虚则实的话术看进眼里,都想忍不住说声佩服。 …… 需要留言鼓励的我 留言破50加更 《朕变成了一只喵》13前路 《朕变成了一只喵》13前路 击退了来找事儿的桃花们,商玥瑶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疲惫。 她今天连轴转的,还没歇过一会儿。 回到耳房内,一直候在房间里的白芷和白芙就迎了上来。 白芙虽然奇怪为什么自家小姐突然要搬进御书房住,也不明白怎么到了御书房还不准她跟白芷随意走动,但是她十分听话从不刨根问底,白芷交代她的东西,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不多听,不多看,不多问,不多说。 这样,才能保护她自己,保护小姐。 商玥瑶坐在暖榻上,长长的闭了下眼,才对白芷道:“白芷,给我倒杯茶。” 白芷连忙应是。 “小姐累了吗?”白芙跪在她身后,给她捏着肩,心疼道。 商玥瑶也不说话,说不上累不累,只是有些茫然,像是走进了迷雾里,不知道哪个方向是对的。 白芷端了茶过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小姐了。 她将茶盅放在桌子上,对商玥瑶道:“小姐,想想老爷跟您说的话。” 白芷声音沉静温和,自有一股令人感到安稳的感染力。 商玥瑶眉梢一跳。 父亲? 知明理,顺心意。 这是她父亲对她和大哥二姐的期望。 一直以来,她都遵循着这句话带给她的启示和力量,一步一步往前走,虽然道阻且长,但总归走到了今天。 所以若是父亲母亲在天有灵,也会支持她的吧。 商玥瑶有些疲累的目光,渐渐重新点燃了火种。 “知明理,顺心意。是,我知道了。” 路永远在前头,不走怎么知道有没有。 …… 夜凉如水,虫鸣阵阵,今天,轮到白芷来守夜。 商玥瑶看了一下午的折子,翻过去了快三年,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御书房里没有浴池,她只能简单的用浴桶泡了泡身子,将就着来。 躺在床上的时候,兜兜又跟了上来。 “小姐,我看兜兜是离不了你了。”白芷笑道。 怕他爪子上脏,白芷捉了他,用湿帕子给他擦爪子。 “可能真的有缘,今天我在那儿看折子,他便陪了我半天,动都不动。”商玥瑶点了点他的猫耳朵。 永熙帝嗤之以鼻,若不是为了看你这女人要搞什么鬼,朕会天天跟在你的屁股后? 真是自以为是。 白芷擦完了他的爪子,便把他放了,永熙帝跑到床上寻到一处柔软的角落,窝起。 “小姐,若是皇上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这是白芷最担心的问题。 商玥瑶何曾没想过这个最坏的结果:“陛下膝下无子,没有皇子可以继承他的皇位,若是他长眠不醒的事情暴路了,宗祠长辈和大臣们定然会要求选个新皇登基。”当然了,这还是好的,“可陛下偏偏还有几个不省心的兄弟,当年他们几个人争夺皇位弄得元气大伤,陛下登基后,看似各个低调度日,但若是突然又有了机会,届时的场面,也难以预料。” 真到了诸王争霸的场面,战祸四起,民不聊生,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小姐,您跟奴婢说句实在话,不说这些,您想陛下醒过来吗?” 抛开一国之君的身份,作为一个丈夫。 正在闭目养神的永熙帝,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商玥瑶,不知怎么的,他明知道商玥瑶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却仍想听她说,却好像又不想。 然而,商玥瑶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愣神了片刻,然后答非所问道:“你怎么问这个。” 白芷愤愤不平,“陛下对您太坏了。若不是他的安危干系到这么多人,奴婢真不想他醒过来。” 说到这儿,白芷才褪去了老成持重。 “可他是个好皇帝。”商玥瑶道。 “对于天下人来说,他先是君,才是别人的丈夫。皇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河海清宴,对得起百姓和大元。至于别的,做皇帝,自然也是有苦衷的,我跟他,本就立场不同,说来,除了没有恩龙,其实他对我还不错。” 暖黄的夜灯打在商玥瑶的脸上,原本精致的眉眼,透着沉静和悠远,披散的长发垂落到床上,永熙帝仔细的盯着她的神情,却看不出一丝一毫作假的成分,本来,她们主仆二人之间夜话,也没有作假的必要。 只不过他从没想到,商家女对他的看法,竟然会是这样的。 “掌宫之权也一直放在我手里,让人不能看轻了我。只不过,除了是我的夫君,他毕竟还是皇帝。若是没有大伯父……” 就算没有大伯父,他也不会喜欢自己,他喜欢的是曹宛若。 若是没有商茂春么…… 头一次,永熙帝思考起这个问题。 自他见到商玥瑶第一面起,她就是商家送进来的棋子,是商家安在他后宫的探子,是商家威胁他是他力量弱小到连婚姻都不能做主只能任人摆布的明证。 她的身上,早已被他打上了无形的烙印。 所以,他厌恶她,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在他眼里,都是充满目的的别有用心。 可若是没有商茂春。 她只是她。 是他的发妻,一个聪慧漂亮又胆识过人的女子,那他…… 血液好像在这个突如其来的设想中加快了流动,但是,永熙帝很快便摒除了这个念头,甚至生出了些许恼怒之意。 她是商家女。 没有什么若是。 …… 皇帝:我对自己的心说,不准动。 日更的内容 《朕变成了一只喵》14羞耻 《朕变成了一只喵》14羞耻 正如商玥瑶所料,因为她搬进御书房的消息,所以皇上虽然连续两天罢朝,有了前一天的经历,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刘早也收到了太皇太后的回信,上面说,太皇太后已经动身,最快今天晚上,便能赶回宫。 历经四朝簇拥者众的太皇太后回来,于前朝后宫来说,都是定海神针般的效果,起码暂时是的。 来御书房求见的大臣一律被挡在门外,议论诸多,虽也有人朦胧提到皇帝的病情,但一想商皇后既然同在御书房,想来没有什么大事,大多都是猜测陛下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就连商茂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同僚来打探消息,便只能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送进宫里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听不到一点儿响声。 早知道这个侄女如此无用,当初就不该选她进宫! …… 超过半年的地方折子,翰林院都编成了册。 商玥瑶早起后的第一件事,仍是看岭南的折子。 幸而,老天还算开眼。 今天只看了半个时辰,便看到了有用的东西。 永熙元年的折子,岭南督察上奏呈报岭南叛乱的始末。 岭南王妻弟图查霸占当地赤霞族人两名少女这句叙述,几乎是给毫无头绪的商玥瑶送来了一束光。 “刘总管!”她朝门外叫道。 刘早匆忙推门而入。 商玥瑶点着册子上的那句话,因为这个发现而显得有些兴奋:“快看这里。” 刘早掠了一眼,亦是振奋:“这么说来,陛下现在这样,确实有可能是赤霞族人所为了!” 商玥瑶点点头。 世间诸事皆有因果,邪术既然能下,肯定就能解。 她脑海中飞速运转着,一边想,一边说:“外面,兵分两路,一则派人去岭南打探消息,关于这种邪术可有解,要尽快,二则,试着找找熟悉岭南尤其是赤霞族的人,问清楚他们的生活习性特殊习惯跟我们有什么不同。此人若是能给陛下下这样的邪术,定然就在京中。” “娘娘知道是何人所为?”听她如此确定此人在京中,刘早有些纳闷。 “不,本宫不知道。”她不过是按常理推之:“如果真有这般厉害的邪术,能在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赤霞族人何必还要牺牲这么大,为了反抗,满族几近灭绝,也不会在四年后才能报复圣上,是以,这邪术定然需要一些限制。” 这种邪术,听起来很像有些地方的巫蛊之术。商玥瑶从前在家里看的那些杂书里曾经提过,害人的巫蛊之术若想成行,便需要被害者的八字,甚至毛发,衣服等贴身之物。 万一这赤霞邪术跟巫蛊术有异曲同工之处,便足以说明此人,或者他的联络人很可能就在京中。 她这一说,刘早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之处,“老奴这就去办。” “慢着!”商玥瑶突然叫住他,“要是这人在京中,那么这会儿,陛下罢朝两日的消息一出,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得手了。” 既然得手,少不得要功成身退。 刘早也想到了这一层。 “那岂不是抓不到了?”刘早急出了一身冷汗,抓不到人,还怎么解邪术? 商玥瑶指尖一下一下扣着桌案,发出砰砰的闷响。 永熙帝看着她,其实他已经想到了方法,李代桃僵,引蛇出洞。就是不知道,商玥瑶接下来会怎么做,是就此放弃一条线索,还是…… “李代桃僵,引蛇出洞。” 商玥瑶的指尖一顿,目光灼灼。 她话音起的那瞬,永熙帝的心跳骤然加快。 有一种红尘得遇知己的微妙欢喜在暗处滋生。 昨天夜里那个可笑的设想又一次隐约浮现在心底。 如果她不是商家女…… …… 有了新线索,就有了可努力的方向。 稳前朝,抚后宫,暗暗查新的线索,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展开。 就连永熙帝,也不在御书房里打转了。 诚如商玥瑶若说,这人能给他下这样的邪术,很可能曾经跟他接触过,或者间接接触过。 他最近半年都未曾出过宫,所以这人在宫中的几率不小。 他脖子上挂了紫宸宫的牌子,去哪儿都没有宫女太监敢为难他,颇有猫仗人势之态在后宫里到处乱窜。 奈何在外面跑了一下午也没什么收获,商玥瑶都开始找猫了,才回来。 身上还挂着杂草,不知是在哪里打了滚。 商玥瑶把他背上的草摘了,训小孩的语气:“跑哪里去了,弄得这么脏。” 白芙咯咯笑:“说不定是去找母猫玩了,是不是呀兜兜。” 紧绷了几天的弦松了些,她们主仆仨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商玥瑶嗔她一眼:“我看是你这小丫头憋不住了吧。”她揉了揉兜兜的脑袋,触手微有些润气,“去弄盆水来,这家伙在外面跑了一身的汗。” 一听商玥瑶要给他沐浴,永熙帝就扑腾开了,他怎么能让商家女给他沐浴! 商玥瑶还当他只是爱闹,揉着他的前蹄子哄:“给你洗个澡,不然晚上不能上姐姐的床。” 他倒是成了什么色中饿鬼了,还非得上她的床? 永熙帝越发挣扎了起来。 然而一只奶猫的力气,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之功。 白芙端来了热水,水温正好,商玥瑶提着他两只爪子噌一下就把他按进了水里。 永熙帝大惊失色,两只后腿乱踢,搞得水花四溅,白芙的裙子上都挂了水珠子。 她蹲在地上,按住了永熙帝的两只后爪子。 “对,按住他。”商玥瑶道。 手里还没停下,拿皂角在猫身上开始涂,手指也不免触到了他的皮肉。 虽然他的身体是猫,可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跟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待商玥瑶的手来到他的肚子上,柔嫩的指尖从某处凸起抚过时, “喵!” 永熙帝浑身一抖,仿佛有一股电流蹿到全身,他的猫毛都要炸开了。 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这女人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摸……摸自己的龙根! …… 到50留言你们就撤了,太拔屌无情了吧! 不留言看不到渣皇摸回来嘤嘤 《朕变成了一只喵》15那里 《朕变成了一只喵》15那里 商玥瑶还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只道这猫今天怎么了,洗个澡反应这般大。 她没养过猫,并不知道猫的身体构造,手下那点凸起,有点滑,有点硌,像是什么动物触角似的,手感怪怪的,商玥瑶无意识的来回抚弄了两下。 ……别摸了…… 永熙帝无声的呐喊。 某处的快感跟用人体得来的一般无二,他的猫背躬了起来,抵御这奇怪的宛如潮水涌来的感觉。 然而,商玥瑶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最后还用手指按了按。 嗯…… “喵~” 兜兜发出了一声怪怪的叫唤,然后一个激灵,好似被人摸到了什么脉门一般,脊骨那里抖了抖,原本整个绷紧的身子也舒展开了。 商玥瑶把他的小身子翻了过来,此时的永熙帝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也不挣扎了,任由她翻来翻去。 任谁变成一只猫,被一个可以称得上陌生的女子撸射了,估计都不会再有挣扎的想法了。 商玥瑶指着自己刚才摸到的那处凸起问白芷:“白芷,这是什么?” 白芷一看,顿悟,脸红着支支吾吾道:“就是,公猫的那里……” 商玥瑶眨眨眼,没明白,“哪里?” “那里……”白芷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道:“让母猫生小猫的那里……” 让母猫生小猫的那里…… 岂不是? 手里的兜兜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 商玥瑶手一滑,兜兜整个扑腾一下摔进了水盆里。 四月的初夏天,她的脸比夏天还要热,她刚才,她刚才竟然对着猫的那儿摸来摸去…… 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商玥瑶便觉得羞囧无比,手指那儿更是烫得她发慌,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里也满是少女的羞涩水意,下唇被她咬的像盛开到极致的饱满花瓣,仿佛再一用力,就要滴出香甜的汁水来。 永熙帝看着她的脸,只觉得盆中的水是不是有点太热了,烘的他心口有些燥。 …… 有了这么个插曲,商玥瑶暂时看到兜兜都有些别扭。 永熙帝察觉到她躲着自己,具体表现在,丫鬟给他擦毛的时候,她闪身进了御书房,他的毛干了进御书房,商玥瑶又说他蹦来跳去的恐怕打坏里面的东西,不准他进。 既被人摸又被人嫌弃的永熙帝:…… 感情他被人强撸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他只好趴在御书房墙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刘早找了一个体型声音跟永熙帝都很像的大内侍卫。 “说放肆。”商玥瑶道。 侍卫姓程。 程侍卫是个孤儿,幼时被送去了官府建立的育幼院,后来,因为他体格强健,五官端正,便被选作大内侍卫进了宫,无父无母,受惠于君,是不折不扣的当今天子一派。 是以,刘早才会选中了他。 程侍卫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但他仍旧紧张万分。 听平常只能远远看一眼的高贵无比的皇后教他说话,更觉受龙若惊。 他深呼吸,然后吐出了绵软的两个字,“放肆。” 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不对,羞愧的低头。 商玥瑶也不生气,任谁忽然被告知自己要冒充一国之君,都不会突然就接受的。 她笑着鼓励道:“起码出声了,还可以。你别紧张,便想着是寻常说话教训属下就行了。” “来,再来一次,声音沉一点。” 程侍卫没想到皇后是这样的温柔和蔼,他瞥了一眼她充满期待的目光。 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 程侍卫的耳尖发烫。 “放肆。” “很好,再凶一些。” …… 暮色渐渐四合。 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听到刘总管一句“陛下您慢着点儿。”,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纷纷跪地迎送。 天子所到之处,宫人侍卫只能低头迎送,不得擅自抬头,惊吓帝王。 于是,众人只见圣上常穿的那件黑色便服的衣袍和那双龙靴从面前经过,待可以起身的时候,远远的看去,是永熙帝和皇后并肩而行。 许是怕生病的圣上被吹了风,二人头上的罗伞之下周围罩了一层薄薄的帷幔。 御书房外不远处有个小湖,此时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时候,湖中间有亭,帝后二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宫女丫鬟们微躬着身子,听永熙帝对刘总管道:“让他们都下去吧。” 刘早挥了挥手中的拂尘:“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齐声应是,脚步轻移退到长廊外,丝毫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大家都退下了,刘早才把罗伞撤了。 程侍卫长长的轻呼一口气,他看向皇后,得到对方一个赞许的微笑。 程侍卫垂下眼帘,盖住了里面的雀跃。 一路跟过来的兜兜蹦到桌子上,将这侍卫的小心思看了个分明。 他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快,大约是所属之物被人觊觎的那种感觉,但这感觉着实轻微,还没等他品味,便消散了。 确实是个胆大的。 永熙帝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商玥瑶跟程侍卫在亭子里坐了没多久,圣上出了御书房,皇后一直陪同在侧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宫闱。 陛下的衣服,陛下的身形,陛下的声音,还有刘总管皇后一路同行。 就算根本没人瞧清楚他的脸,也无人会怀疑那不是永熙帝。 那么多侍卫宫女太监都看见了,皇上确确实实出了御书房,这下,更没人往皇上已经快不行了这方面想,打听更多的,是陛下跟皇后之间的相处如何。 毕竟皇后陪同游园,破天荒啊! 据在场的宫人们描述,二人的情状虽然不是非常亲密,但也有说有笑,离开的时候,皇后崴了一下,陛下还扶了她的腰呢! 商玥瑶确实崴了,但程侍卫并没有扶她的腰,只是一只手撑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虚环了她的后背罢了。 程侍卫一松开,就将自己撑了她手臂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握紧摩挲了两下。 皇后娘娘的手臂,也太细软了。 程侍卫一团浆糊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想法。 永熙帝跟在他们身后,眼神里有自己都未察觉的沉凉一闪而过。 …… 提前更新明天的内容 本来想说留言破50是让你们慢慢来的结果大家水的好快 是我小看你们了 既然如此破个80明天继续加更 (作者得寸进尺系列) 《朕变成了一只喵》16所求 《朕变成了一只喵》16所求 刘早早就安排了下去。 若是来打听陛下和皇后如何相处的,据实以告便可,但如果有那些问皇上病情的,好奇那天真是皇上出来的,就要额外留意。 御书房内外伺候的都是刘早信得过的人,也不怕他们多想。 这厢程侍卫的任务便完成了,为了保密, 刘早将他调离了皇宫。 乍然听到刘总管对他的调令,程侍卫心头闪过一张高攀不起的脸,但他不敢多想,这番机遇,本就是上天厚待,他要做的唯有感恩,除此之外,皆是非分之想。 可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在一个初夏的傍晚,那个高贵的女子伴着满身的荷香对他说:“你不是承惠于君,而是受福于民,从今后,望你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以万民为先。” 他记住了。 商玥瑶回到御书房没多久,天就彻底黑透了。 紫禁城的大门却在这时被扣响。 夜扣宫门可是大罪,守门的侍卫提了枪冲出来,没成想,对面一行,竟然是连夜赶回的太皇太后。 刘早满以为太皇太后明天上午才能到,是以根本没有吩咐守门的侍卫,得了西华门送过来的消息时,亦是措手不及。 太皇太后连坤宁宫都没入,直接一台轿子进了御书房。 刘早后来的去信上已经说了皇后搬进御书房的事儿,是以看到商玥瑶的时候,她老人家并没有觉得奇怪。 太皇太后刚过六十岁大寿,看起来精神头还是极好,毕竟历经四朝的老人,便是摆出面目慈祥的样子,也自有一股威压震慑,让人不敢轻易直视。但也是如此,她一进御书房的垂花门,刘早仿佛就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再不是惶惶不可终日了。 将太皇太后迎进西暖阁,她老人家坐在床边,看着榻上躺着的永熙帝。 刘早和商玥瑶都站在她背后,瞧不清她的表情。 只有无人在意的兜兜看到了,他皇奶奶眼中的水光。 过了半天,太皇太后才转过身来。 “说说吧,你们这两日里,都做了些什么?”喑哑而沧桑的声音,并不咄咄逼人,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对着太皇太后,商玥瑶自然是不需要有什么保留的。 从永熙帝莫名昏睡,到孙太医的发现,还有她从岭南督察送上来的折子里找到的线索,以及今天找人假扮皇帝的事儿,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几个要紧的大臣那里,已经派了人去守着,以防异动。” 皇上的几个兄弟里,可能造成威胁的,唯有三皇子和六皇子,这二人手中没有兵权,却有一些旧部和裙带关系,是以,这些人商玥瑶也让刘早派了人监视着,一旦开始频繁走动,他们就会知道。 听着商玥瑶的汇报,太皇太后频频点头,眼中的欣赏和宽慰亦是不加掩饰。 商茂春这个老狐狸,倒是有一个好侄女。 “做的不错。”太皇太后赞道。 便是她在宫中,也未必会比这位孙媳妇处理的好多少。 她多出来的,不过是经验,还有这张老脸攒出来的人情。 “就按你们原本的计划来,皇后,你继续查下邪术的人,前朝的事儿,哀家自有打算。” 商玥瑶久居深宫,对前朝了解不多,许多想法都只能凭猜测,做起来束手束脚,能做到现在,已是极限,太皇太后能把这事儿揽过去,她自然求之不得。 “孙媳知道了。”商玥瑶福身道。 太皇太后还有些话要问刘早,便让商玥瑶退下了。 她回到耳房里,因着太皇太后的归来,也体会到了难得的轻松,有她老人家坐镇,许多事,便不必她头一个操心了。 太皇太后没走,商玥瑶也不能睡,她在灯下翻看永熙帝这半年来的起居注,还有后宫的人事调动。 从前看他的起居注,不过是作为皇后的例行公事,实际上,她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些厌烦。 一个妻子,去看自己的丈夫每天又睡了谁的记录,这规矩,实在是残忍又无聊。 所以,直到今天,商玥瑶才是头一次认认真真的看这本册子。 永熙帝最近一次选秀女,是两年前,因为新皇登基之时已经选过一批秀女进来,是以,两年前的那次选秀并没有收多少人,宫女并嫔妃,一共八十一位。 商玥瑶头一次操持选秀女,全程参与,她印象极深,到了现在,还能想起当时的焦头烂额之感。 一页一页翻过去,当今圣上,确实算不得重欲,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一个月多了不过掀牌十三四次,少了也就五六次。但有时候,忙起来,也是挺忙的。 看这天,下了早朝,上午喝了一碗吴婕妤的汤,中午陪着德妃用膳,下午孔俢仪病了,去看望,晚上,是亲亲表妹曹贵妃承的龙。 她一天的行程看下来,都不免为皇帝觉得累。 这些女子不管是因为前朝的利益牵扯,还是因为本身得到皇上的垂怜,总归,她们都有夫君的关爱,不管这关爱是真是假。想到这儿,商玥瑶少不得有点暗自神伤,但经年累月的失望已经累积的够多了,在她心外筑了一栋厚厚的城墙,这忧伤还没撞到墙上,就散了。 反倒是跟着她一起看起居注的永熙帝,看到这一天的记录,瞥向商玥瑶,可她面容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永熙堂倒觉得不自在了。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些女人事儿这么多。 又看了一会儿,扣门声响起。 “皇后娘娘,睡下了吗?” 是太皇太后跟前柴嬷嬷的声音。 白芙过去开门,商玥瑶连忙站起来。 太皇太后问完刘早话,拐道过来看看她的孙媳妇。 这位孙媳妇,这次的表现着实令她惊讶。 进到屋子里,太皇太后先是打量了一圈,随即坐在罗汉床上,随口道:“收拾的还挺雅致。” 商玥瑶福身一礼,才笑着回道:“这儿本就是个雅致的地方,倒是孙媳占便宜了。”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屋里的宫人都下去。 待只剩下她们两个,还有兜兜的时候,太皇太后才开口:“皇后,你这次这样帮皇帝,帮咱们大元,哀家代表列祖列宗都感谢你的深明大义,若你有什么所求,只要不过分,哀家都能豁出老脸,帮你去求一求。” 永熙帝忍不住“喵”了一声,她的所求,无非保住商家罢了。 商玥瑶听完太皇太后的话,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她怔了片刻,然后郑重的跪在地上,给她行了大礼。 “孙媳祈得太皇太后垂怜,若是可以,求您在事毕之后,让商皇后,消失于世。” 一字一句,回荡在这间小小的耳房里。 …… 狗皇:什么!老婆要跑路了? 啊啊为什么这篇收藏涨这么慢我不服嘤嘤 《朕变成了一只喵》17雨夜 《朕变成了一只喵》17雨夜 商玥瑶这句话一出,永熙帝惊了,太皇太后也惊了。 太皇太后想的是跟永熙帝是一样的。 她原以为,商家这个皇后,会借此机会跟她求个恩准,真到了万劫不复那一天,放他们商家一马。 卸甲归田,跟流放边疆,可是彻彻底底的两条路。 她想继续做这个皇后,必然不能顶着罪臣之后的名头。且不说这一点,为家族求得一条生路,原也是她作为商家女的本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商玥瑶的要求竟然是这个。 她盯着商玥瑶伏跪在地上,路出的那一截因为瘦而凸起的脊骨,忽然,好像就明白了过来。 做商家女儿苦,做嫁进宫的商家女儿更苦。 在这一方天地里,母族逼迫,丈夫冷落,后宫还有一群女人环伺着虎视眈眈。 她厌倦了这样的身份,也实属正常。 “皇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淡淡道。 商玥瑶抬起头,看向这位她敬重异常的老人:“回太皇太后的话,孙媳知道。”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会儿,这孩子虽然长得漂亮,可眉眼十分清正,当初商茂春暗示之时,也是她从赏春宴上见过了商玥瑶,才勉强答应。 大婚后,她虽低调度日,行事却极有章法,跟商家更是不多来往,没做过什么有辱大元皇后身份之事。 若不是有那层关系挡着,她跟皇上,是多么匹配的一对儿。 想到这儿,太皇太后眼神一闪,开口问道:“皇后,你便把哀家当成自己的奶奶,奶奶现在问你一句,你这次这样的尽心尽力,是为了咱们大元,还是为了咱们景恪?” 当今圣上的名讳,元熠,表字景恪。 永熙帝听到这里,倏地抬起头,看向商玥瑶,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加速跳起来。 她会是为了自己么…… 商玥瑶闻言亦是愣住,须臾,才垂目道:“陛下身负国运,为了陛下,就是为了大元。” 一盆凉水泼下,永熙帝才惊觉自己刚才的期待和紧张过了头,而此时商家女明明白白的否认,则把他衬托的是那样的可笑。 然而,太皇太后却不这么认为。 这话乍一听是说她为了大元,可她孙子的重量,在前面呢。 太皇太后心里有了别的计较,面上确未显路半分,只语重心长道:“皇后,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来,你夹在周全自个儿和身份之间,确实苦了你了。”说到这儿,太皇太后也是感同身受,“这女人,一旦进了宫,便要天天想着家族如何,地位如何,龙爱如何,算计这个,争夺那个。但哀家这一路瞧着,你是个能守住本心的人,就算你现在厌弃这里,但哀家却觉得你很适合。你的请求,哀家知道了,不过,哀家希望你考虑清楚,等到了那时候,若是你仍然想走,这个旨意,哀家先帮你承下了。如何?” 商玥瑶眼中泪光闪烁,“谢太皇太后恩典。”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送走了太皇太后,商玥瑶一直强忍着的情绪才开始崩溃。 白芷和白芙听到她的哭声,吓了一跳,二人争着想进屋里来,被商玥瑶呵止住了。 “出去。” “小姐……” “出去!不要进来!” 最后一句,她带着哭腔的吼叫,成功阻止了两个丫鬟。 她们守在门外,听里面的主子哭到泣不成声。 大婚之夜被独自抛下的时候她没哭,永熙帝不肯牵她的手让她一人走完祭祀全程时她没哭,大伯父拿父母迁墓之事威胁她时她没哭,那些冷言、嘲讽如刀般刺过来时她没哭…… 因为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一路走来,诸多艰难,商玥瑶都咬牙忍了下来。 但是今日,有人告诉她,商玥瑶,你可以解脱了,她的悲痛,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了。 她趴在榻上,整个人几乎不受控制的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里,哭的头脑发麻,哭的毫无大家闺秀之态。 仿佛要把这些年来压抑的痛苦和心伤都嚎啕而尽。 不知哭了多久,商玥瑶才渐渐平静下来。 察觉到兜兜在拱她的脑袋,商玥瑶抬起头,微肿的杏眼里,倒映出一只可爱的小猫脑袋。 万物有灵,此话不假,不然,商玥瑶怎么会觉得自己从这小猫的蓝色眼睛和下垂的猫须中,看到了类似安抚的含义。 而她的情绪,也在兜兜略显生涩的抚慰中,奇异的平复了。 …… 这天夜里,下起了雨。 耳房的暖榻靠着窗,雨点砸下来的声音格外清晰。 商玥瑶被这声音弄醒了,她翻过身,发现兜兜竟然还没睡。 他窝在自己的枕头边上看向窗台,蓝色的眸子在夜里显得幽深无比。 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注视,兜兜转过了头,商玥瑶伸出一只手臂,把手支棱在他面前。 “兜兜,过来。”刚从睡梦中醒来,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猫看着她,像是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直到这时候,商玥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养的这只猫,好像从来不爱用舌头舔东西。 指尖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商玥瑶嘴角溢出浅笑,拎起他,把他抱进了被窝。 如果说她在这皇宫里真的得到了什么东西,那大概就只有这只被她误捡的猫了。 猫身上的温度比人高一些,在这清凉的雨夜里,暖烘烘的,带着某种安定的力量,让人想依赖。 身上的里衣早已散乱不堪,就连裹着胸的肚兜也是松松垮垮,遮不住里面的风光无限。永熙帝被她按在怀里,爪子下面就是她柔嫩的皮肤,对他来说显得凉润的体温此时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也不知是衣服料子的缘故,还是什么,他的肉垫按上去,细软光滑。这还不算,后面两只爪子下面,正是这女人的胸脯。 饱满柔韧的乳肉,挤在他的两条后腿下,分辨不出是花香还是果香的甜甜的味道在他鼻子里乱窜。 偏这女人还不知死活,摸着他的脑袋,亲了一口,这一吻,几乎要把永熙帝的魂儿都弄得颠倒。她温柔的声音,嘴里念念有词:“睡吧……睡吧……” 也不知是哄他,还是哄自己。 那会儿,她哭的的时候,永熙帝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曾想过,既然她不喜欢自己,不稀罕这皇后之位,既然她做的这么辛苦,那便不如如了她的意。 事成之后,就放她离开,天地任她逍遥自在。 可是现在她在做什么? 她在勾引朕! …… 狗皇:喵喵喵喵喵!(翻译一下:你在勾引我!) 商玥瑶:无辜jpg 提前预告下一章就摸回来 啊又是被榨 《朕变成了一只喵》18姐妹 《朕变成了一只喵》18姐妹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的商玥瑶根本不知道怀里这个小东西在想什么。 她的手渐渐的停止了轻拍的动作,嘴里的嘟囔声也安静了下去。 这个被雨声显得异常静谧的夜晚,只有永熙帝的内心在翻江倒海。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迁怒”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如果不找个借口,他实在无法为自己此刻本不该放肆的某种情绪想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仅仅是情欲的问题。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继续放任。 永熙帝闭了闭眼,良久,再睁开,已恢复如初。 他挣了两下,想从商玥瑶的手中脱身,爪子和肚皮难免跟她的肌肤相贴着磨蹭,他忍着那磨人的触感,但很快,他察觉到不对劲来。 有一个圆滚滚的在慢慢发硬的东西,顶上了他的肚子。 他瞪大了猫眼。 那是她的…… 筑好的墙瞬间轰然倒塌。 永熙帝低头看去。 雪青色的兜衣被蹭开了,软绵绵的乳儿从一侧溜了出来,上面一点深绯色,此时正悄然挺立,颤巍巍的花骨朵,惹人怜爱。 永熙帝只觉得喉咙里被人放了一把火,烧的他逐渐失去理智。 仿佛着了魔一般,他把头凑了过去。 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商玥瑶的敏感处被凉凉的舌头舔舐,即便在梦中,也有所反应。 “嗯……” 她小声的呻吟了一句。 那是从没听过的娇柔软糯,尾音里撩人的颤意,足可绕梁三日。 永熙帝的眸光愈加幽深。 这晚,商玥瑶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其实梦中的场景并不是很清楚,可那种感觉却真实的令她现在想来都心里发慌。 她好似坠入了一团棉花里,飘飘忽忽的,然后,她身上好像趴了一个男子,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知道他埋首于自己的胸前,不停的吸吮着那处羞人的地方,弄得她又酥又痒,却又总觉得到不了实处,隐隐的,甚至盼着那人更用力一些,便是在梦里,这种想法亦让她觉得羞耻难当。 醒来后,更让商玥瑶脸热的是,她昨天晚上入寝之前才换的干净裘裤里,多了一些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莫名的黏腻痕迹。 商玥瑶虽然不懂,但总觉得那跟自己的梦有关,因为,她现在想来那梦中的感觉,小腹处,仍像是有羽毛搔弄似的酸酸软软,连带着下面也有些怪异。 永熙帝此时已经出去了,并不知道商玥瑶红着一张俏脸让丫鬟给她拿来了一条新的裘裤。 错过了美人隐羞时的动人风情。 …… 商玥瑶今天格外打扮了一番。 水红色的大琵琶袖上坠着几只展翅欲飞的亮铂宝石制成的彩蝶,行动间争相飞舞,灵动异常,月白的绢丝披帛逶迤到地上,如月色追逐,为商玥瑶精致的眉眼平添了几分温柔清婉。 上妆的时候,白芷问道:“小姐,还画梅花钿吗?” 商玥瑶是娇艳逼人的样貌,平常总穿一些老气的衣服压着,偶尔打扮,便尤其喜欢在额间画梅花钿,不过也仅有两三次,入宫以后,就再未画过。 白芷见她今天起了打扮的心思,便想着再帮她画上。 商玥瑶额头饱满,眉目如画,花钿点缀其中,更显轻灵之态,宛如神仙妃子下凡,让人观之而心魂不属。 商玥瑶却摇摇头,“不用了,麻烦。” 到了午后,商玥瑶便开始显得有点心浮气躁了。 永熙帝看她坐不是站不是的样子,嗖地跳到她的腿上,被商玥瑶抱在怀里揉了两下,才觉得心里那股不顺散去了不少。 平日里见朕的时候,也未见她如此在意。 昨天商玥瑶的二姐商玥盈递了牌子,今天是她出月子的第一天,要来宫里给皇后请安。 商玥瑶兄弟姊妹三人,大哥早夭,她幼时父母相继离世,她跟二姐商玥盈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大的,情分自然不是寻常姐妹可比。 商玥盈婚后多年不孕,这胎得来的十分不易,怀了孩子以后不能时常走动,算来她们姐妹二人,已经有八个多月未曾见过了。 待商玥瑶杯中的茶水又见了一次底,远远的,才看到一行人靠近。 商玥盈自然不能到御书房,二人见面的地方便安排在御花园里。 此时的御花园内,蜂飞蝶舞,花香阵阵,温度暖而不燥,正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 商玥瑶看到二姐,立刻便想起身相迎,但她是皇后,就只能坐在那里等商玥盈上前给她行礼,否则,就是二姐商玥盈不敬她这个皇后之尊,没有礼数。 商玥盈福身行礼后,商玥瑶赶紧吩咐赐座,然后,挥退了闲杂人等,才算是能跟姐姐说上点能说的话。 “本想抱文哥儿来给你看看,可他身子不好,便只能作罢了。” 商家两姐妹长得还是有些像的,只不过商玥盈瞧着文弱许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慢吞吞的。 商玥瑶见她提起小侄子的事儿,一时好奇,心情也松快了许多:“给起了名字叫文哥儿了么?” “是的,叫喻文,他祖父起的名字。” 商玥瑶便笑:“那回头我送个长命锁过去,上面刻上他的名字。” 商玥盈连道不要:“你送过来的东西够多了,不要再送了。” “既然已经够多了,那自然也就不差这一样了。”商玥瑶可不管,耍无赖道。 也只有这时,才能从她身上寻到一丝少女的活泼来。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闲话,商玥盈观其神色,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前些日子陛下禁足你的事儿,可把姐姐吓了一跳。我公公那些天也说了点模棱两可的东西,我直觉陛下怕不是要跟大伯父撕扯开了,还想着得做点什么准备,谁知道他忽然又病了,你又搬进了御书房里……” “二姐。”商玥瑶察觉她语气里藏不住的惶恐,打断她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语调平缓又坚定,带着让人无可置疑的力量。 商玥盈鼻头一酸,捏着帕子满心不是滋味:“是姐姐没用,护不住你,你明明有心上人,还得嫁……” “二姐!” 商玥瑶微微提高了音量:“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嫁进宫来是我自愿的。” 商玥盈自知说错了话,便只垂头不语,抹去眼角的泪珠子。 在一侧窝着的永熙帝,把“心上人”那三个字儿,听得分明。 …… 不要期待很快就虐狗皇,虐是会虐而且狠狠虐但是比较晚了。 竟然有人觉得狗皇智商低,是不是我把他写的太狗了,成人以后马上表现狗皇的英明神武,嗯 Ps:头一次上推荐,我好激动 《朕变成了一只喵》19 猫戏 《朕变成了一只喵》19 猫戏 商玥盈走后,永熙帝一个人在亭子里踱来踱去。 难怪。 难怪她想要离开皇宫,抛弃皇后之位。 原来她早已有了心上人! 所以才会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连家族的护身符都可以随意舍弃! 永熙帝冷嗤一声,猫须也跟着一耸一耸。怕不是已经想好了,离开之后,跟那位情郎藕断丝连,从此天高海阔。 真是天真幼稚可笑。 他们大元,还没有出过二嫁的皇后! 大元的皇帝也不可能受这样的折辱! …… 因为局面的新变化,所以商玥瑶一时之间,并没有发现兜兜的改变。 他们原本设的迷魂阵,在太皇太后连夜回宫的情况下,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原因实际上很简单,既然皇帝没什么大碍,又何须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如此兴师动众,连第三天都等不及,竟然需要夜扣宫门。 这般的猜测之语,在皇上罢朝的第五天,又开始甚嚣尘上。 即便太皇太后坐镇前朝,更有老鲁国公重新出山,也未能起到什么安抚作用。 最直接的明证,便是皇上的两个兄弟也不安分了起来。 派去岭南的人还没有什么消息,至于他们的引蛇出洞之计,蛇确实出来了,可惜,回禀的宫人现在想来,只觉得回忆中那人的脸上仿佛蒙着一团雾一般,根本记不清她的样貌,只知道是个宫女,打听了一句有没有看清陛下的脸,便走了。 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在这局面急转直下之时,让众人看到了一丝曙光。 但这前朝的问题,终究是棘手,商玥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这天晚上入寝前,商玥瑶在御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 御书房的桌案后,依次并排摆着二十个大书柜,奇闻异志,孤本杂谈,应有尽有。 这几日里,只要有空,商玥瑶就会过来看一会儿,能让她平心静气许多。 余光瞥见兜兜,商玥瑶把书放下,她弯了腰,像往常一样逗他,然而猫却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开了。 商玥瑶愣在那里。 怎么感觉兜兜又回到了刚被她捡到时的样子。 商玥瑶先是纳闷,继而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只猫,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跟她闹别扭。但她又不知道他的脾气是从何而来,难道觉得自己这两日太忙了,冷落了他?可晚上入寝的时候,还是乖乖地爬回她的被窝了呀。 商玥瑶跟在兜兜屁股后面走了两步,突然,脸色大变。 猫跳上了书柜! 这只猫跟着她进御书房以后,十分乖巧,从来没有到处乱跑,也未曾撞坏了什么,弄碎了什么,这也是让商玥瑶放心他在御书房里的原因。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御用之物,万一兜兜不小心闯了祸,等永熙帝醒过来知道了,以他的脾气,想保住这小家伙就难了。 是以,看到兜兜爬上书柜,商玥瑶才十分紧张,唯恐他撕扯到什么珍贵书本。 可他跳的实在太高了,商玥瑶伸长了手臂,也不过只能摸到他的猫尾巴尖儿。 “兜兜,下来。”她仰头看着他,一脸焦急。 永熙帝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这样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他摇一下尾巴,她就如临大敌的样子,这种感觉,倒是还不赖。 于是,永熙帝晃动着尾巴,从一个书架上,跳到另一个书架上,看她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跺着脚说:“你再不下来,姐姐就生气了!”这样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之语。 啧,哪里像呵斥,倒是像撒娇。 终于,他闹够了,一爪子拍下来一本书,商玥瑶大惊失色,却见兜兜还跳到了书旁边,用爪子胡乱的翻。 做弄人的小东西,今天晚上才不准他进被窝! 商玥瑶恨恨的想,上前把他抱起来,拾起书本的时候,才注意到他竟然扯下来了一本兵书。 翻开的那一页上写着“空城计”。 是的,空城计。 商玥瑶这样聪明,定然会想到。 如今别人摸不准他们内里的情况,所以虽有猜测,也不会轻举妄动,但这情况总归撑不了多久。 倒不如大张旗鼓的把永熙帝的目的掀开了,让大家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才能让那群人忌惮之余,安分一些。 至于这吆喝的人选,今天下午给商玥瑶递了牌子明日要进宫给她请安的商茂春的妻子刘氏,再合适不过。 永熙帝躺在商玥瑶怀里,看着她被空城计那三个字点亮的眸子。 嗯,确实不笨。 …… 有没有摆正一点狗皇的智商 狗皇:既然皇后这么聪明,那么接下来我们探讨一下更深入的问题。 商玥瑶:什么?(天真jpg) 啊我接下来有个很重要的面试所以需要请假两天,今天的更新也不是很多希望大家原谅并继续用留言关爱我嘤嘤 《朕变成了一只喵》20绮梦 《朕变成了一只喵》20绮梦 兜兜无意间帮了她一个大忙,商玥瑶十分激动,也不计较他方才的调皮有多气人了,抱起他对着他的小猫鼻子就亲了一口。 看她亲完后,兜兜那傻呆呆发愣的表情,更是觉得有趣。 “傻兜,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商玥瑶叫着她刚给这只傻猫猫起的昵称,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少女娇俏,眼睛清亮,笑靥如花。 而永熙帝看着她的唇,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猫的鼻子嘴巴挨的那样近,他分明已经感受到了她唇间清甜的呼吸渡到了他的嘴里。 湿润的甜软,一触即分。 像极了某种入口即化的,还未细细品尝,便消失无踪的美味。 世间唯有稍纵即逝最是动人心弦。 永熙帝的猫头忍不住往前凑了一凑,商玥瑶却笑着躲开了。 她分明并没有戏弄之意,但那瞬间,永熙帝却出离的羞愤。 要不是他现在只是一只猫…… …… 作为奖励,晚上睡觉的时候,商玥瑶没有禁止猫猫上她的床。 天越发热了,商玥瑶的床铺被子也换了新的更单薄的料子。 见她上了床,猫便很自觉的跳了上来,窝到她的肩头。这几天晚上,都是如此,商玥瑶已见怪不怪,甚至习惯了这么一个暖烘烘的长毛小团子挨着自己的感觉,若是哪天没有了,说不定还不适应了。 入睡前,商玥瑶没那么讲究,皎纱制的月白色里衣泛着隐隐的光晕,半透的布料包裹着她遮不住的优美线条,腰间打的结也散了,便只瞧见胸前的高耸,顶起最里面的小兜,兜上一团花,被那饱满的乳肉撑得绽出盛开的姿态。 她见兜兜闭着眼,但又不是睡着的样子,便觉得好玩,把他抱起来在胸前。 没有意外,永熙帝四只爪子又按到了某处。 偏人还无知无觉的天真样子。 他心头火起。 这女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他眸色深沉的挣了两下,肚皮跟商玥瑶的胸就隔着一层肚兜在摩擦,软滑又弹润,仿佛还散发着浅淡的馨香,丝丝缕缕的,要透过他的毛孔,钻进骨头缝里,让人忍不住沉溺在这香味中想象,若是用手把这两团掌握其中任意揉捏,会是怎样的美妙滋味,永熙帝恍惚了一瞬,这下,更是觉得燥热难耐。 他咬牙,身上发出猫咪的嗡嗡声。 商玥瑶以为他怎么了,忙看向他,却只看到一双兽一样的眼睛清晰的倒映着自己,里面翻滚着意味不明的暗涌。 这样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叫商玥瑶怔忡了片刻。 像兽,像人,唯独不像一只小小的猫。 因这古怪的感觉,商玥瑶把猫放在了床脚。 睡的时候,还裹了裹被子。 …… 这晚,做梦的人变成了永熙帝。 梦里,商玥瑶还是像往常那般抱着他,当他是一只猫儿在那里哄,无意识的做着些撩拨的举动,或是抚弄他的脊背,或是挠他的下巴,终于,她不安分的手,又来到了肚皮下的凸起。 怀里的猫,突然变成了赤身裸体的人。 而她跪坐在床上,手里还握着男人肚脐下那根狰狞昂扬的物事。 她似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又羞涩于看到男人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就和那天为他沐浴时,知道自己摸了他的肉根那般,一模一样。又惊又怕,但分明还有着几分欲语还休的妩媚风情。 永熙帝伸手撩开了她的睡袍,商玥瑶便惊得抬头看她,泪珠子凝在眼眶里,鸦羽般的长睫颤啊颤,胸前的柔软,随着她的呼吸起伏不停。 明明是怕的,可还强忍着。 真是个倔姑娘。 永熙帝想。 若她被操的受不住了,是不是也只会咬牙忍耐,一声不吭? 永熙帝有些粗暴的扯开了她的肚兜,似乎这一刻原本早该到来,因为等的太久,而让他有些急迫。 跪在他身前的女子白皙的皮肤上瞬间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永熙帝的眸光也随着那痕迹变黯。 真嫩。 还有那对惊惶不安的,蹦跳出来的奶子。 就是这儿,那样大张旗鼓的日夜勾引着他。 永熙帝自己握回欲根,在她的颤抖中,慢慢挨上了她的身子。 从中间,慢慢滑动到挺立的红樱上,用前面的龟头,挑弄着它。 “啊……”商玥瑶越发抖动起来,待他用力戳动了一下那可怜的乳头,更是忍不住溢出声响,似泣似吟。 永熙帝笑了下,声音哑的不像话,“用手捧。”他道。 商玥瑶知道他的意思,忍着羞耻,咬唇用自己的手捧上了两团乳,仿佛难堪似的,别过了脸,垂着目,再不肯看一眼。 永熙帝却不放过她,一只手抚上她的下巴,微用了力道把她掰过来。 “给朕看着。”他声音冷酷,把肉棒塞进乳缝里。 看朕怎么操你的胸,操你的嘴,以后,还有下面那张小嘴。 看着往日里端庄自持优雅高贵的,他的皇后,捧着自己的奶子伏跪在他面前,用两团乳肉包裹着他的性器,那种情欲的刺激,夹杂着畅快淋漓的满足之感,令永熙帝心中的某些恶劣的念头倾巢而出,迅速的占领了他的全部理智。 “张开嘴。” 他又命令道。 于是,商玥瑶只能张开小嘴,看着他那令人害怕的物事,在自己的胸脯中间快速的挺动,一下一下,离她的嘴巴越来越近。 扑面而来的腥膻气,令人目眩的男人的气息,建起一座密不透风的围墙,把她紧紧包围在里面。 永熙帝看着她的胸被蹭的越来越红,看着她的眼角渐渐染上媚色,急促的呼吸都喷洒在龟头上,像是通过那上面的小孔,吹拂进永熙帝的四肢百骸。 “夭夭,舔舔它。” 他舒服的仰头,压抑着几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声。 夭夭,皇后的乳名,前几日,她的姐姐就是这样叫她。 然而,他那慢慢沉浸情欲中的皇后却对着他喊了一个名字。 那不是他的名字! 所有的快感瞬间褪去,永熙帝豁然睁开眼睛。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 嘤嘤 《朕变成了一只喵》21故情 《朕变成了一只喵》21故情 商玥瑶的大伯母上午便进了宫。 她有诰命在身,身上穿的是诰命礼服,层层叠叠,又热又闷,到了地方,额头已经沁了一层汗。 商玥瑶瞧见了,立刻让丫鬟过来为她打扇子。 平心而论,她跟姐姐被接回京中后,这位大伯母,对她们姐妹还算上心的。一开始那两年,两姐妹也时常去给她请安,走动频繁。 只是后来她自己的女儿商玥静,商玥婷大了后,逐渐听说一些什么大老爷家里的姐妹花不如二老爷家里的比较之语,这两位开始不待见商玥瑶姐妹,她们便慢慢停了走动,时间长了,往日情分也淡了。 刘氏是典型的内宅妇人,可作为首辅夫人,这两年来,也被熏陶了不少朝堂上的东西。 如今,人人都在猜测永熙帝情况如何,偏商玥瑶这个商家女儿没有递出来任何消息。商茂春贸贸然是不会让刘氏蹚这趟浑水的,可事出紧急,六皇子那边,已经跟他联系了很多次了,如今这情况,谁先抢到先机,谁就赢。 刘氏鲜少进宫,每年只有在春节后命妇觐见的时候会跟商玥瑶见上一面。 二人突然坐在一堆儿,她也是觉得尴尬。 “娘娘瞧着清减了些,想是照顾皇上累着了吧。” 刘氏带着任务而来,自然得问出点儿什么,或者带有点什么。 商玥瑶听她这样讲,虽说只是场面话。可这场面话也太违心了。 搬进御书房后,后宫那些琐碎事儿她一概撂了,每日里虽说操心,不过也就动动脑子,伺候永熙帝汤水的事儿她也从来没管过,都是刘早在。再加上御书房的小厨房那儿应有尽有的,是以,商玥瑶不仅没瘦,反而好像还丰韵了一些。 守在旁边听墙根的永熙帝也从鼻子里哼了一下。 除了头一次进御书房,她紧张的去瞧了瞧自己的身体,后来,基本上没需要的时候从未进过西暖阁,仿佛那儿出了什么洪水猛兽,一待她靠近,便要将她生吞活剥。 作为一个皇后,连给他喂水都未曾有过,这像话吗? 刘氏不提还好,一提这个永熙帝就无名火起。 今天早上,他已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想通了。 放她出宫跟情郎双宿双飞,除非他死,否则绝无可能! 就算她心中没有自己这个夫君,也得在皇后位置上守一辈子,等到将来,同穴而眠,到了地下,也得挨在一起前后入黄泉! 想到两人死后也得绑在一起,名字永远在大元皇家宗祠里并列,逢年过节都要接受后辈子孙的朝拜,永熙帝才觉得梗在喉头的憋闷之感好过了一些。 刘氏此番进宫的目的,她跟商玥瑶二人是心照不宣,所以嘴上那些客套话,就显得多余,可又不能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就沉默了下去,气氛有些凝滞。 刘氏瞅到商玥瑶手腕上的镯子,忽而笑了:“臣妇记得,娘娘头一次回来的时候,臣妇给娘娘的见面礼,就是一个红玉镯子。” “那会儿娘娘才10岁,胳膊细不伶仃的,镯子戴上去直往下掉。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已经这么多年了。” 提起往事,商玥瑶却并不觉得轻松和温馨,只觉得无奈与煎熬。 行至此,她跟大伯父一家,各自都再无转圜的余地。那些昔年情分,不过是在她纠结困苦的心上,再补一刀。 她实在是提不起任何心情跟大伯母坐在这里演戏,刘氏大约也看出她心情不佳,便渐渐歇了声音,最后只道:“娘娘怕是累了,臣妇这便告退。不知……娘娘是否有话让臣妇带回去的……” 最后一句,她说的也是艰难,亦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 商玥瑶的面色有些发白,唯有手掌心被指甲戳红了一片。 永熙帝也抬头看过来。 她毕竟是姓商,这件事一旦做了,就是背叛家门,欺师灭祖,这么大的折磨和压力,若是不敢,也正常。 但她定了定心神,终是道:“本宫前几日钓鱼,忘了放饵,也钓上了,过几天如果还能钓上来,就把那鱼送与大伯母尝尝。”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刘氏不知其中道理,只知道这句话大概很重要,面上路出欢喜的表情,行礼后便离开了。 刘氏的背影渐远,商玥瑶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眼角沁着微微的红。 她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皇后,这下也做不了商家女了。 …… 缓了许久,商玥瑶才起身回御书房。 到了夹道上,远远看到三个官员,看官服,一个一品,一个二品,一个五品。 三人看到皇后凤驾,侧立一边,待皇后从面前经过。 只是没想到,皇后的凤驾却停了下来。 “姚先生?”三人上方传来清软的女声。 被她唤作姚先生的人,瘦挺的身影分明僵了一下。 这声音,他已经四年未闻。 姚舒望闭了下眼,才伏身跪下:“微臣姚舒望,见过皇后娘娘。” “姚先生快起来吧,本宫入宫之前还得称你一句老师,怎能让你跪我。”商玥瑶得见故人,闭塞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底下的人站起来,商玥瑶又道:“前些日子便听说姚先生高中榜眼,这是分去了翰林院?” 姚舒望没想到她在宫中竟然还会关注自己的消息,一时心喜,又一时恼恨,一颗心浮浮沉沉,话也回的敷衍:“多亏陛下隆恩。” 商玥瑶听他声音冷硬,想他这样的自在风流人物,大约也不想被人议论与皇后有旧云云。 是她考虑不周了。 于是,商玥瑶便不再多言,吩咐宫人们起驾。 永熙帝窝在她怀里,直到凤驾走出好远,湛蓝的瞳孔还盯着姚舒望不放。他可不会天真到以为姚舒望是什么怕人背后议论他与皇后有旧,依他看,姚舒望怕不是巴不得自己跟商玥瑶的名字联在一起! …… 狗皇:看谁都像奸夫! 《朕变成了一只喵》22熏香 《朕变成了一只喵》22熏香 一路上,永熙帝都在观察商玥瑶的神情。 若她眉头微皱,永熙帝心里也会咯噔一下,只想着她是不是骤然见到旧情人,感时伤怀。她一脸怅然,永熙帝更是焦躁,这怕不是想起什么昔日的美好时光,所以才会怀恋惆怅。待商玥瑶的愁容散去,眉宇舒朗,呵,估计是在展望美好未来,盼着还能跟旧情人再续前缘。 短短半炷香的时间,永熙帝的心思几多变换,还没到御书房,就自个儿从商玥瑶腿上跳了下去,跑了。 商玥瑶不知道她这只猫儿又抽什么风,总归这猫跟寻常的猫不太一样,她现在也没心情去哄他。 进到御书房里,刘早给商玥瑶送来一个好消息。 派去岭南的人回信了。 回信足有十几页,事无巨细,将他打听的事情一一描述。 从赤霞族人在岭南几乎已经全族销声匿迹,到他辗转山林找到两位老赤霞族人,并确认了赤霞族人确实会一种离魂的邪术。 赤霞族人极其排外,轻易不会向族外人透路什么东西,也不知这探子用了什么办法,竟然问到诸多秘密。 离魂邪术想要成行,必得拿到对方的头发和八字,于月圆之夜,极阴之时,才能成功。 具体操作办法,探子打听不到,但是这化解之法,却并不难,只要施咒人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死去,邪术便可自解。 后面附了一些赤霞族人的生活习性,譬如他们睡觉时不穿衣服,喜欢吃酸辣,用一种酸果代替常用的醋,喜欢饮用果姜茶,到了夏日,人人身上都会带一个熏香包,以防蚊虫等等。 回信里甚至还附带一只熏香包,信上写了这种熏香包的配方。 商玥瑶看完,点点头道:“你派去的这个探子不错。” 刘早便帮自己这小辈领了功:“可不是嘛,老奴也觉得他这差办的好。” “本宫记得他的赏了。”商玥瑶低头闻了闻那熏香,味道甘苦,后味微微发酸,不算太常见。 “这个熏香包的味道,找人记一记,留心宫中哪里有。配方里的香料,有几味并不常用,去京城里的香粉铺子里走走,看有没有人去买过这些香料。”商玥瑶细细吩咐道:“切记暗中进行,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刘早躬身应是。 …… 这些天,永熙帝在御书房早已是如入无人之境。 任谁也不会在乎一只猫能泄路什么秘密。 他熟门熟路的来到御书房里的书架子那儿,第三排,右边的书架上有一个暗格。 永熙帝用他的猫爪子把暗格弄出来,里面便自动呈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几张纸,记录着一些算不上太重要的,却也不能随意给人看的东西。 其中一张,便是暗卫对皇后的调查。 永熙帝快速浏览,在一处停下。 那里写着:十三岁,家中请临安姚某为西席。 今届的榜眼姚舒望,潭州临安市人。 难怪商玥瑶叫他姚先生。 十三四岁豆蔻初逢,朝夕相对红袖添香。 回想起姚舒望的清雅面容,这般的人物若成了哪家小姐的春闺梦中人,也很是正常。 他将纸条不轻不重的放回去,一张猫脸,看不出喜怒。 经过耳房的时候,白芷跟白芙在给商玥瑶换被褥。 白芷凑到白芙耳边低声说:“今天我跟小姐回来的时候,碰到姚先生了。” 白芙反应了下,才想起谁是姚先生,立刻双目圆瞪:“你是说以前教二小姐和小姐的那个姚先生?” 白芷点点头,又觉得白芙多此一问,除了这个姚先生,他们还认识哪个姚先生。 “真没想到,小姐竟然还能跟姚先生见面。”白芙掀开了床单,叹道。随即,眼珠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看着白芷道:“白芷,你知不知道,小姐及笄后有一天,姚先生好像亲了小姐……唔……” 白芷听她说到一半,骇然捂住她的嘴。 “你不想活了不要连累小姐!”她厉声道:“什么话都敢说!” 白芙眼眶一热,低头表示不敢了。 白芷这才道:“这宫里就是龙潭虎穴,你说错一句做错一件事,说不得就是别人攻击小姐的筏子。况且,这种事,现在怎么能提,小姐是一国之后,从前种种,只能烂进你的肚子里。知道了吗?” 白芙点头,眼泪顺着脸滑落。 一旁的猫听到这儿,才慢慢走开了。 …… 二更比较少 面试成功最近已经开始线上办公了所以以后只能尽量保持日更,加更机会很少了。 最后想为狗皇辩解一下作为一个政敌环伺的皇帝,我觉得他对女主目前来说的所有行为都在可理解范围内,所以虐他的原因不会从最近几章开始。(有剧透的意思哈哈) 《朕变成了一只喵》23皇女 《朕变成了一只喵》23皇女 午后,商玥瑶去坤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跟她大伯母刘氏见面的事儿,还得给她老人家报备一下。 不曾想进了殿里,德妃带着她的女儿福善公主也在。 福善是永熙帝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孩子,现今不过两岁多,长得胖墩墩的,十分可爱。 见皇后来了,德妃让福善给她行礼,福善刚长了牙齿,话还说不清,一句“母够金安”,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然后,一双眼咕噜噜的又瞧见了商玥瑶怀里的猫,便伸着手道:“猫猫……” 商玥瑶有些为难,兜兜跟寻常的猫不太一样,不爱叫,也不怎么闹腾,更不喜欢被除她以外的人逗弄着玩。她刚想说猫认生,哪知,兜兜已经主动跳了下去,走到了福善的跟前。 商玥瑶有些意外,又有些奇怪的失落。 她笑着摸了摸福善头上的两个小发髻:“我这只猫轻易不会主动搭理人的,看来是福善特别可爱,猫也想跟你玩。” 福善听不懂她的意思,只听懂她说猫要跟她玩,于是眉眼弯弯的咯咯笑:“猫猫玩……” 德妃在一旁看着,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眼睛笑意淡淡:“佩嬷嬷,带着公主去花园里玩一会儿吧。” 商玥瑶有些不放心,她怕兜兜万一又抽风,伤了福善,便道:“本宫也好久没见福善了,我陪着她去玩儿一会儿。”又看向太皇太后:“您和德妃便说会儿体己话,我就不在这儿招人嫌了。” 太皇太后哈哈一笑,对德妃道:“听听,搁哀家这儿卖乖呢。” 德妃也随口应和。 …… 佩嬷嬷并两个丫鬟走在前头,商玥瑶牵着福善的手走在后面。 福善小胳膊小腿的,走了半天,才到花园里。 一到了地方,商玥瑶就把猫放下来,看福善蹲在地上给他撸背上的毛。 说来也是奇怪,兜兜从不让除她之外的人给他撸毛,谁要是碰了,都会亮一亮爪子,表现的极为抗拒。从前她以为,可能是这猫有灵性,知道自己把他从曹贵妃手里救出来,所以才对她格外特别。现在,看他跟福善玩儿在一处,商玥瑶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人有眼缘,猫想来也有猫缘,对上了他的缘分,谁都能跟他亲近。 永熙帝照顾福善个子小,行动也不灵活,就走的慢慢的。 从前他并不特别在意这个女儿,虽说她是自己登基后的头一个孩子,但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能够传承帝位的皇子,自然比只需娇龙着长大的公主来的重要。 所以福善出生的时候,永熙帝是有些失望的。 他给了她自己作为父皇的一切尊荣,却吝啬作为一个父亲的关爱。 直到这时候,以一个弱小的形象陪伴在福善身边,看着她毫无保留的天真无邪,永熙帝才发现自己从前的诸多不足。 一个孩子能依赖父亲很久,一个公主却不行。 而他的少年时候,则连依赖这个词都未曾有机会去身体力行的解释过。 永熙帝心头触动,便努力学着龙物的样子,用猫头去碰福善的小手,他碰一下,福善便咯咯笑。 这般简单的快乐,竟让永熙帝得到了久违的自在感。他越发大力,一个不小心,福善往后退着坐到了地上。 商玥瑶在旁边时刻看着,立刻就伸手将福善抱起来,哪知她的胳膊环到福善的大手臂上时,福善小脸一白:“痛痛。” 商玥瑶还不知道她是哪里疼,只当是摔了,屁股疼,便轻声哄道:“是猫猫不好,母后一会儿让他给你赔罪好不好?” 永熙帝在一边打转,摔了屁股有这么疼吗? 可福善却还是嚷嚷身上痛。 旁边的佩嬷嬷见状,顿时瞪着眼焦急道:“娘娘,还是奴才来哄公主吧。” 商玥瑶也没带过孩子,怕自己不知道福善怎么哄,就侧过身想把福善送到佩嬷嬷怀里。 二人交接的时候,商玥瑶的镯子挂到了福善的袖口。 天气渐热,福善穿的也单薄,袖子被轻而易举的推了起来,商玥瑶余光一瞥,手忍不住僵在那里。 福善的胳膊肘下面,有两个像是掐出来的,不大不小的青红印子。 佩嬷嬷也看见了。 她抬起头,对上商玥瑶那双清寒带霜的眼,心里一突,嘴上却骂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天杀的……哪个丫鬟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这样对公主!” “你怎么知道是人做的,许是福善自己磕的呢?” 商玥瑶轻声打断她,面上无甚表情的样子,偏那双眼睛,让佩嬷嬷不敢直视。 她暗骂自己竟被她弄得一时间失了分寸,留下这般话柄,少不得要折进去一个丫鬟,可现下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诸多想法在佩嬷嬷脑子里转了一圈,她跪在地上挤眉弄眼的哭求:“请皇后娘娘明鉴,您就算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欺凌公主啊!定然是哪个黑心肝的丫鬟,趁老奴不注意的时候下了这般黑手!” 她说这个,倒有几分可信之处。 佩嬷嬷是主要管福善的公主嬷嬷,福善出了什么事儿,她是逃不开责罚的,况且,虐待福善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商玥瑶心中有了计较,才道:“你起来吧,把这事儿自个儿告诉你们主子。随后本宫若是发现你没说,你这奴才就一己抗了虐待皇嗣的罪,知道么?” 佩嬷嬷连连磕头:“老奴知道,谢皇后娘娘明查。” 商玥瑶把福善拉到自己跟前,这会儿福善已经不喊疼了,只是不知道一直跟着自己的老嬷嬷为什么磕个不停。 她虽然小,隐隐约约却知道下人们磕头大约是不好的事儿。 于是,福善指着佩嬷嬷道:“不好。” 商玥瑶摸摸她的小脸,跟着点头:“对,她不好,福善回头自己要跟母妃说身上痛,知道吗?” 福善有些不明白,歪头念叨:“母妃?” 她还是太小了,商玥瑶暗叹。 但是这事,她却实在是不便出面。 宫中只有福善一个公主,所以没有教养皇子公主的皇子所,福善从小是跟在德妃身边养着的,若是她出面说,怕是会让德妃觉得自己多管闲事,挑刺她一个母妃没有把公主带好。 可偏偏,本就跟德妃的大意脱不了干系。 商玥瑶想了一会儿,领着福善回去。 恰这时候,德妃也要回自己宫里。商玥瑶把福善的小手送到德妃手里,她低着头,并未发现德妃的表情在摸到福善的刹那,有一丝僵硬。 “怕是本宫不会抱孩子,方才我抱福善的时候,听她叫身上痛……” 商玥瑶本意不过是提醒德妃一句,没想到德妃听了她的话,面色竟然变得有一瞬间的古怪,像是紧张,又似是惊怕,随即不自在的笑了笑:“小孩子娇气,皇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朕变成了一只喵》24为何 《朕变成了一只喵》24为何 商玥瑶到坤宁宫的暖阁里与太皇太后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兜兜不见了。 而在坤宁宫外,永熙帝则在德妃的辇轿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不同于背影看起来那般闲庭散步,永熙帝的心情并不轻松,甚至有些震惊和焦灼。 起初,他以为福善身上的伤是恶奴欺主留下的,后来,商玥瑶把福善交给德妃的时候,永熙帝视线较低,便看到了让他不解的一幕。 德妃的手以极僵硬的姿势退缩了一下,后来牵住她,也不过是捏着福善的手指,给人的感觉,仿佛触碰福善是多么令她无法忍受的一件事。 若说德妃这个反常的举动不过是让永熙帝不解,那么在她听到皇后的暗示之语时的表情,以及飞速瞥向佩嬷嬷的眼神,则让永熙帝不得不产生某种联想。 所以,他跟在这行人的后面,一路到了德妃的宫殿。 永熙帝并没有忽略德妃在出了坤宁宫之后,立刻把福善撇给佩嬷嬷的事。 几个人一进宫门,永熙帝便听到德妃极不耐烦的对佩嬷嬷道:“把她抱下去。” 甚至连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都没有。 永熙帝不禁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看到的德妃与福善的相处情况。 德妃确实很少亲自抱她,有一次永熙帝还好奇过,德妃辩说是她产后身子不好,胳膊总是没有劲儿,怕抱久了福善把摔了。这毕竟是一件小事,那会儿永熙帝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德妃不止少抱她,跟她对话,亦没有母女间的亲昵。若要比起来,还不如今天商玥瑶跟福善那几句听着亲近。 德妃不喜欢福善。 永熙帝现在确认了。 可是为什么?福善这样小的孩子,总不会得罪自己的母亲,那是因为他么? 永熙帝思考着这个问题。 德妃自潜邸时跟着他,又是唯一为他诞下子嗣的妃子,哥哥是京城京畿卫大总管,不管从情分上道义上还是利益上,永熙帝总归顾念着她几分。在后宫里,皇后是他的管家摆设,曹贵妃虽得偏龙,可她无子更无娘家依仗,偏龙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有曹贵妃,既有他的格外眷顾,又有外面的哥哥守望相助,还有唯一的子嗣,她在后宫里,几差就能横着走了。 所以,德妃也不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对福善如此冷漠。 永熙帝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继续窝在旁边偷听。 佩嬷嬷唤来宫女,把福善抱了下去。 待殿里的闲杂人等离开的差不多了,佩嬷嬷才给德妃上了一杯茶。 “娘娘,您在外面还是忍忍吧。”佩嬷嬷把茶杯放在德妃面前,耸拉着眼眉无奈道:“都怪老奴今天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被她看出来了不妥,咱们这回少不得要搭个宫女才算事了。” 搭个宫女赔进去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得安抚震慑其他人,还得做的干净,前前后后,又是一个麻烦。 “都怪她!”德妃脸色铁青的怒道:“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烦都烦死了,叫我哥自己来处理!” 看她这会儿情绪如此激动,佩嬷嬷便耐心哄着:“是是是,大爷肯定帮咱们处理好。只是娘娘,公主往后越见大了,现在是说不清话,以后总会明白过来的,您可千万要忍忍。” 德妃何尝不知道她说的道理,她攒紧了拳头,面容有些扭曲道:“嬷嬷,我忍不住啊……我一看到她,就恶心的想掐死她!都是你!当初给我一碗堕胎药就好了!为什么要我把她生下来!” 她越说声音越大,连殿外都能依稀听到只言片语,佩嬷嬷连忙把德妃抱进怀里安抚:“娘娘不说了不说了……等她再大一些把她送出宫开府就好了……不说了……” 二人接下来一时无言,只听到德妃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永熙帝转身离开了德妃的宫殿。 …… 姜太公钓鱼的计策果然稳住了朝堂几日。 别的不说,商茂春一党近些天,安分的不得了。 连六皇子府上的异动也停了下来。 六皇子府上停了,三皇子那边也不笨,看这情况自然也闻弦声知雅意,不再动作。 给太皇太后他们争取到的这段时间里,也让他们有了新的进展。 昨天晚上,探子急报,京城一个香粉铺子里,曾经卖出去过几味少见的香料,正因为太少见,所以铺子的小厮一直记得。 根据他们的查探得知,去买香粉的人,应该是一个收取报酬,帮宫里的宫女们出宫换东西的侍卫。 这些人经常换岗出宫,偶尔会利用便利拿些宫女的好处去帮他们换东西,或买或卖。 探子查了一宿,终于查到了这个侍卫。 侍卫姓王,身量样貌与香粉铺小厮描述的一般无二。 王侍卫还以为自己平常做的事儿被发现了,看到刘总管的时候,先跪地求饶。 刘早也不与他废话,直接问他,找他出宫带那些少见香料的人是谁。 左右这王侍卫还不算太笨,他要帮人带东西,还会看别人的宫牌,以防带出去的那些万一有哪个是要命的,他总知道找谁背锅。 所以,王侍卫低头想了一阵,道:“是泰元殿的一个宫女,她自称玲儿。” 说来奇怪,他记性并不差,这件事发生的也不算长远,可他现在回想当时的场景,那人的名字他还记得,可她的样貌,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闻言,刘早怔了片刻。 泰元殿,曹贵妃的寝宫。 《朕变成了一只喵》25青鸟 《朕变成了一只喵》25青鸟 商玥瑶听完刘早的汇报,拿起手边的人事调动册子。 后宫最近半年的人事调动,都记录在册。 商玥瑶翻到泰元殿那一页,手指点着书页,速速下划,在三个月前的一次记录上停了下来。 她还记得,当时临近太皇太后生辰,曹贵妃说要给太皇太后绣六十大寿的贺礼缺人手,于是,商玥瑶就吩咐人从绣房里调了两个绣女过去帮她。她还怕曹贵妃不满意自己派去的人,所以绣女是曹贵妃身边的丫鬟亲自选的。 一个叫银翠,一个叫小霞。 赤霞,小霞…… 商玥瑶吩咐刘早派人去暗中查探这两人。 她总觉得,这次应该不会空手而归。 眼看这棘手又操心的事儿可能就要解决了,在刘早出去后,商玥瑶的脑袋里空了一会儿,好似高速运转的工具里被塞进了一团棉花,突然停了下来,变的又钝重又茫然。 过了好久,商玥瑶才从椅子上起来。 永熙帝还以为她会回耳房,没想到,她朝着西暖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搬来御书房后,商玥瑶进西暖阁的次数,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 守在暖阁里的孙太医见她进来,又好像没什么话问自己,十分识相的说去熬药,然后离开了。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商玥瑶,和躺在床上仍旧昏迷的皇帝,以及她身后那只猫。 久未进食,只靠药水和补汤吊着,床上的永熙帝此时比前些日子瘦了许多,整个身体看起来形销骨立,甚是虚弱。 他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巴的胡茬冒出了头,脸上的轮廓越加锋利,看起来沧桑而落拓。但他这张面容,也实在是得天独厚,即便已经如此,也不见邋遢,只添风流不羁,颓唐狂放。 永熙帝不知道商玥瑶为什么突然来看他,他绕到商玥瑶的前面,想看看她的表情。 然而,他的皇后此时虽然看着床上的自己,视线却并不集中,她的目光空茫茫,仿佛透过他的脸,在回忆别的什么东西。 随即,商玥瑶垂下了视线,扭头想要离开。 明明不过只是一个背影,永熙帝却看出了诀别的味道。 他心头发堵,忍不住“喵喵”了两下。 商玥瑶听到猫叫,回过头,见他小小的身影站在桌案上,表情颇“留恋”的看着自己,是的,商玥瑶觉得他的眼睛好像写着留恋的意思。 她笑了,回过身把猫抱起来:“你以为我要走吗?” 永熙帝不吭声,只是看着她。 “放心,我会带你一起走。” 呵,猫头低下,这就更没办法放心了。 …… 然而,刘早安排的探子无功而返了。 他们暗中查探了一天,包括她们的寝房,平常的生活习惯,都查了,可是并没有查到这两个宫女跟赤霞族有什么明面上的联系。 对于这个结果,商玥瑶有些出乎意料,她总觉得方向应该是对的,就是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左思右想,也没任何头绪,最后,商玥瑶决定亲自去一趟泰元殿。 出于安全考虑,刘早给她安排了两个大内高手跟着。 这天未时,商玥瑶坐上凤辇,摆驾泰元殿。 自她入宫后,因着种种原因,一直跟曹贵妃少有往来,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去泰元殿。 泰元殿住着皇帝的亲亲表妹,贵妃的名头,皇贵妃的待遇,因此在规制上很是逾越,地方比商玥瑶的紫宸宫只小了一一点点。 汉白玉的地板,从大殿直铺到殿外的小广场上。 小广场上有一处喷泉,柱身镶嵌着四方青鸟,有人经过时,口里便会吐出水柱。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陛下为他这个表妹,真是花尽了心思。 商玥瑶目光波澜不惊的从那青鸟上移开,听着泰元殿的宫人们往里面通报。 皇后进贵妃的寝殿,自然是不需要等的。 她往前走着,每走一步,就对泰元殿内的陈置和摆设越感叹一分。听说过再多皇帝跟曹贵妃如何情深,都不如亲眼所见这方藏娇金屋来的直观。墙柱上的金箔,横梁上的刻画,每一寸,都是证言。直到商玥瑶发现自己的想法处处透着小家子气和情绪的偏离,才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事儿上来。 雕花的宫门一扇一扇打开,最后一道门后,曹贵妃并几个下人已经站在那里候着了,看到她,曹贵妃敛着眉目福身行礼。 “起来吧。” 商玥瑶淡淡说道,然后,径自从泰元殿的宫人们中间穿过,走向正中的罗汉床。 忽然,她的脚步停了。 商玥瑶目路震惊。 这味道…… 一股淡淡的,苦甘相交,后味发酸的香味儿,若有似无的在她鼻端徘徊。 商玥瑶暗自握紧手,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才继续往前走。 她没闻错,那个味道,分明就是赤霞族的熏香。 商玥瑶深呼吸,才转过身。 视线从面前一众人身上划过。 给皇帝下咒术之人,必然就在他们中间。 …… 虽然不多但还是发了 尽量明天变人嘤 大家用留言龙爱努力的我吧 《朕变成了一只喵》26血溅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27没醒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28窥视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29造反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30殿审 《朕变成了一只喵》30殿审 永熙四年五月初八,安王在甘州集结六万大军剑指京城。 同一天,京畿总兵副统领蔡震率兵包围统领韩光大营,将其在阵前捉拿,京畿十万大军调度虎符收归太皇太后。 永熙四年五月初九,鲁国公吴万通于昭庆拦截安王军队,双方隔江对峙。 永熙四年五月十一,北方游牧国蒙川来犯。 永熙四年五月十二,太皇太后调七万大军北上抵抗蒙川。 永熙四年五月十六,三皇子齐王在属地随州公开先皇立储圣旨,言明传位于三皇子。齐王痛斥当时七皇子侍疾御前,私藏圣旨,窃取皇位。打出匡扶正统的名义,率军北上。 永熙四年五月二十一,齐王军队逼近京城。 永熙四年五月二十二,蒙川王暴毙,蒙川阵前撤兵。 同一天,原本北上抗蒙的七万京畿大军先头部队四万余众,从后方夹攻齐王军队。 永熙四年五月二十七,除阵前被诛的六皇子安王外,齐王,韩光,商茂春等一众异党,被押解进京。 …… 五月二十八,元和大殿上提审造反逆党,三品以上京中大员,皆在列观审。 当日,晴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 后宫中,除了太皇太后位坐正中御座旁,皇后,曹贵妃,德妃,淑妃,亦在帘后观审。 德妃是被人架着来的。 还没知道大哥反了的时候,她就被人关在暗房囚禁了起来。 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每天对着跟石头一样的侍卫唾骂威胁,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才被人提出来,告诉她,她大哥反了,并且,失败了。 那瞬间,德妃简直觉得天旋地转。 她大哥是天子近臣,怎么可能反呢! 她不相信,可眼前的情况由不得她不信。 于是,她没了一切体面,被人从暗房拉到元和殿里,当着后宫里那几个老对手的面,认识到自己即将成为阶下囚的事实。 德妃如丧考妣,一张脸青青白白毫无血色。 她忍不住看向商皇后。 皇后的大伯,也是这次逆党的主谋之一,她们两个的下场,很可能是一样的。 可是皇后看起来却比自己淡定多了,意识到她的打量,甚至还劝慰道:“若你没有参与其中,相信太皇太后会明察秋毫,你不必担心。” 刚在暗无天日的小地牢里关了一个月,不让她担心,怎么可能?! 况且,就算真的查明自己跟大哥造反无关又有什么用?这可是诛九族的谋逆啊!打上罪臣之后的名声,她的下辈子已经完了! 皇后怎么还能如此淡然?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最大的可能就是跟她一起被送到皇家寺庙出家为尼吗? 德妃一时情绪激愤,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旁边的太监把她抬下去叫太医,毕竟虽说在他们眼里,德妃跟一个死人已经没什么区别,但最大的主子还没发话,德妃就还是皇帝的女人,不能过分慢待。 待太皇太后坐定,殿审便开始了。 实则也没什么好审的,造反之事板上钉钉,但商茂春可不是随意就会认栽的主,就算他这次输了,也得给对手扒层皮。 他就不信了,一个六十岁的老妇人,靠着鲁国公的忠贞不二,还能走多久。皇帝昏迷不醒到今天,已经五十天了,还没醒,必然是凶多吉少。他知道,满朝文武也知道。 皇帝的兄弟就剩下这两个能干的,一个死了,一个被擒,剩下都是叔伯远亲之子,到时候,还不知要怎么闹腾。 于是,商茂春看向太皇太后,仰着头,激昂陈词:“若是太皇太后非要给微臣定罪,微臣也无话可说。但是,微臣绝不会认罪!陛下至今生死未卜,太皇太后瞒而不报,朝中诸事,全由太皇太后一人定夺,六皇子檄文称太皇太后牝鸡司晨,垂帘听政,独断专行,企图祸乱超纲,一字一句,没有半分诬陷!微臣是天家元氏正统之臣,是大元之臣,而不是你郑氏的看家奴!微臣力不足道,满身只有这副硬骨头!”说着,他站了起来:“微臣就算今日在金銮殿前撞死,也不会跪你这个祸乱正统的老妖妇!” 太皇太后看他这番慷慨激昂的表演,都要气乐了。 她朝着身边一侧瞥了一眼,面带揶揄。 然后,就在大殿上的诸位被商茂春说的人心浮动的时候,突听有人叫了一声:“皇上驾到——” 又尖又厉的嗓子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 怎么感觉开了订购后留言少了好多 简单粗暴的政斗结束 《朕变成了一只喵》31夫君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32专心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33墨宝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34shi言 正在手打中,客官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需要重新刷新页面,才能获取最新更新! 《朕变成了一只喵》35秘辛 《朕变成了一只喵》35秘辛 壁灯斜斜给墙上打出一道道暗影,半丈多宽的走廊,不出两步便有侍卫持刀守备,尽管已经入夏,炙热的阳光也照不透此处的阴湿。 永熙帝身量高大,在这闭塞的廊道之中,宛如行动的高山一般,充满了刚硬的压迫感。 他走到其中一间牢房,房里的人已经被绑住了双手按在地上,或许是认了命,看到他进来,脸上也并没有流路出任何求饶的神色。 不愧是他选中的京畿统领,总算还有过人之处。 “若没有六皇子的那封密信,我没想过要反。”韩光盯着永熙帝道:“及至在殿审之前,我才知道,六皇子根本没有给我写过那封密信。如今想来,是陛下的手笔。” 那封信里以六皇子知晓福善公主的秘密为要挟,让韩光选择站队。 永熙帝生死未卜,六皇子又来势汹汹,他根本无路可选。 “是陛下逼我的!”韩光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又怎么可能跟着六皇子造反而牵连全族! 永熙帝淡淡一笑,语气凉薄:“不错,朕承认。但爱卿又何必将自己说的如此委屈,福善之事,已足够朕跟你算账。” 当初在德妃寝宫里,永熙帝曾有过两个猜测,一则,福善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过德妃莫名不喜她,中间还牵连了韩光的事,这第二,便是福善并非他的亲生女儿,韩光是知情人之一。 后来的暗中调查,永熙帝渐渐排除了第一个猜测。 韩光因不忿而晶亮的眼珠子这才蒙上了雾:“陛下既已知道,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求陛下看在我没有在大殿上揭穿此事的份上,放过我夫人一马。她身怀六甲,再有两个月,便要生了。” 皇帝唯一的子嗣极有可能是别人的女儿,除了皇室脸面丢尽之外,还有一点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皇帝能不能生。 一个没能力留下子嗣的皇帝,江山迟早也会旁落。 永熙帝最后定定看了他两眼。 在他还是不受龙的皇子之时,挑选京中贵族子弟做陪练剑术的课上,唯有韩光是主动站出来的。 那会儿的永熙帝面上虽平静,心中却还是有些波澜。 两个在家里同样不受龙的少年,相处还算愉快,尽管他作为自己的陪练的时间只有一年。 “若你能拿着那封信寻到太皇太后,朕本打算饶你一命。” 永熙帝离开牢房之前,最后道了句。 …… 与此同时,在宫中暗房里的商玥瑶,同样听到了一宗秘辛。 她不过慌称永熙帝已知道了一切,已经吓破胆的德妃便神思不属的将所有的事情一一道来了。 永熙帝登基后,韩光一路擢升,他乃妾生之子,母亲是后来才抬的续弦正房,家里的关系混乱不堪,他这个妾生子的青云直上,自然招惹了不少嫉恨。 那日德妃请了圣旨回娘家省亲,韩光的大哥便想了一条毒计。 他原是想让中了春药的韩光轻薄父亲的小妾,选在德妃省亲这日,也是想让这个做娘娘的妹妹一起丢脸,从此被陛下厌弃。却没想到,阴错阳差之下,韩光与自己的亲妹德妃睡到了一起。 这下,韩光的大哥也傻眼了。 这般丑事若是捅出去,何止韩光仕途尽毁,他们整个韩家都将万劫不复。 于是,这件事便被默默盖了下来。 哪知两个月后,德妃发现自己怀孕了。德妃回家省亲前两日,曾经承过龙,加上当时慌乱,根本没有喝药,是以,她根本无法判断腹中骨肉是谁的。 德妃让自己的嬷嬷为她准备打胎药,然而还未成行,便因着孕期的反应暴路了。 恰在那时,淑妃也有了孕期反应,宫中各处盯得紧,佩嬷嬷又一直跟她说未必是那一夜造孽留下的种,德妃心烦意乱,一拖又一拖的,孩子就大了,想打也打不了。 可待孩子生下来以后,德妃瞧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她亲哥哥的孽种。 她的左胳膊上跟自己的大哥一样,长着一个铜钱大的红痣。 德妃差点没当着接生婆的面把她掐死。 “如果那时候我把她掐死就好了,也不用每次看到她就想起那些污秽至极的事……” 这个秘密藏在她心中三年多,日夜折磨着她,如今大限将至,把这秘密吐出,德妃反觉得轻松不少。 她目光涣散,仍然青春娇美的脸上此时盛开着无穷无尽的衰败,她看向商玥瑶,嘱咐道:“我死后,也不要把我跟那个孽种埋在一起。” 乍然听闻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商玥瑶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她回过神来,看到德妃万念俱灰的表情,忽然就想起她们两个头一次见面的时候。 德妃出身不显,那会儿韩光的也没有日后那般风光无限,是以,初入宫的德妃颇谨小慎微,有些嫔妃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经常不去给她请安,只有德妃风雨无阻。请完安,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两个人便相对坐着,安静的喝茶。 说来,德妃还比她要小两个月,如今她的双眼之中,却只剩下被抽走三魂七魄般空茫一片的沧桑,太早的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从暗房出来的时候,商玥瑶既无听闻这般谬事的兴奋,也毫无少了一个对手的幸灾乐祸,只觉得心口堵的想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大声的吼叫发泄。 “去坤宁宫。” 她对身旁的小太监道。 太皇太后先前承诺给她的旨意,她现在只想尽快兑现。 …… 商玥瑶到了坤宁宫,刚坐下没多久,外面的小太监就来报,皇上驾到。 太皇太后看了商玥瑶一眼,自然没有忽略她眉眼间的烦躁和踌躇。她的视线随即挪到门口,捕捉到了她的皇孙踏进门槛后下意识寻找皇后的那一瞥。 虽说她不太清楚永熙帝怎么忽然对皇后上了心,可这结果她总归是乐见其成。 于是,太皇太后调侃道:“你们小两口倒是心有灵犀,前后脚到哀家这儿凑热闹来了。” 但永熙帝来这儿却并非是因为听说皇后在。 自从德妃被压去暗房之后,福善就养在坤宁宫里,他来,是想跟太皇太后商量怎么安排她。 “都下去。” 等屋子里的宫人们都退下,太皇太后看他神色凝重,亦正经了起来:“皇上是有话要跟哀家说?” 永熙帝看向商玥瑶:“听说皇后从暗房那儿过来,就你来跟皇奶奶讲吧。” 这种事,到底是折损他的脸面。 商玥瑶心领神会,便捡着重点跟太皇太后说了一遍。 话音落,屋里久久沉默。 饶是太皇太后这般见惯大风大浪之人,此时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诸多思绪如潮水般褪去之后,太皇太后只剩下最紧要的那一个念头,她急切的问永熙帝,连商玥瑶在场也顾不上了:“孙太医可有说过你身上有什么不 威胁 威胁 太皇太后的话音落了地,才感后悔。 皇帝的子嗣问题,关系前朝安稳,虽说商玥瑶在这次的危机中展现了极大的诚意,但这等大事,亦不能轻易让她知晓。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皇后那个神情,分明也是有所猜测。 太皇太后咳了一声,对商玥瑶道:“福善是个可怜孩子,她在花园里,皇后去陪她玩儿会吧。” 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福善的身世如此不堪,又让皇家蒙羞,永熙帝绿云盖顶,太皇太后还能展现出如此大度,商玥瑶心底暗暗钦佩。 既有太皇太后的垂怜,福善日后应当会平安长大。 商玥瑶福礼退下,不去理会那抹恼人的视线。 …… “行了,人都出去了,还看。”大事当前,太皇太后也无心调侃自己的孙子了。 永熙帝脸皮厚,并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之意。 “皇祖母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朕心里有数。”他安抚道。 自从怀疑福善不是自己的孩子后,诸多可能性,永熙帝都想过了。 若是他真的无法孕育子嗣,抱养宗室其他的孩子,或者找个后妃装有孕偷换乾坤,亦或者另立新君,哪种方法会导致什么结果,哪种方法对大元更好,所有人的反应如何,事态走向如何,他早就在脑海里推演了无数遍。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身体没问题,如果是这种,没有子嗣既不是天命,那便是人为了。 永熙帝自小在太皇太后跟前长大,他的心智手段如何,太皇太后再了解不过。但兹事体大,皇帝子嗣关系国本,太皇太后就算见他此时胸有成竹,也还是放心不下。 “哀家怎能不担心。”太皇太后忧心忡忡:“随后孙太医过来,让他给你把个脉” “还有,有件事哀家得让你知道。先前皇后帮咱们的时候,问哀家求了个恩典,希望事毕后,能将她放出宫去,当时哀家已经答应她了,要怎么留,只能你自己看着办。” 她可不想去做那言而无信之人。 永熙帝一笑:“这是自然。” …… 永熙帝到了花园的时候,商玥瑶正抱着福善在看空中飞舞的蝴蝶。 她笑望着福善的小脸,眼睛里像是藏了整片璀璨星光,把整个院子里的花比得黯然失色。 这般场景,实在令人眼热,他有妻有子,笑享天伦。 可惜,子不是他的子,妻……只能是他的妻。 看到他的身影,商玥瑶迅速收起了笑容。永熙帝心中不愉,她可以收养一只流浪猫,可以怜爱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却不愿意在他面前展路一分真实的自己,看来当初商茂春让她进宫,还真是委屈她了,所以她才会忤逆商茂春的意思,选择站队自己,为的不过是求取日后的自由。 想到这里,所有的不合理仿佛都打通了。 他眸色沉沉,走向商玥瑶。 商玥瑶很清楚的察觉到永熙帝这会儿心情不好。 也是,唯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还有身体不行的隐患,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才平祸事,又起新愁,商玥瑶也替他感觉累得慌。 她把福善放下,让奶嬷嬷抱走。就算永熙帝不会跟个奶娃娃置气,但福善的存在,就是诸多他羞于言及的事情的证据。 没有人会不在意。 “陛下可想好如何安置福善了吗?”福善走后,商玥瑶让周围的宫人们退下,问道。 永熙帝看着她严肃的小脸,绕道她身后的石凳上坐下,答非所问:“不如先来谈谈如何安置你。” 商玥瑶愣了片刻,才明白太皇太后大约是告诉了他当初给自己的承诺。 如今商家倒了,起事造反的皇子也落了网,前朝见识了皇帝的手段,接下来想必会有一阵太平日子,她这个皇后过段时间“暴毙”,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自己即将迎来自由,商玥瑶的语调里都忍不住流路出几分欢快:“不知陛下可是听太皇太后提起臣妾当日所求了吗?” 永熙帝看她一脸充满希冀的样子,愈发不快,她这般急切,若是知道自己出不了宫,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永熙帝恶劣的想着,面上仍是淡淡:“是提过。” 他一脸平静,手指执起石案上的棋子对弈残局,不再往下说了,商玥瑶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但听他的语气,顿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知陛下可否给臣妾一个确切的日子,臣妾这边也需要准备……”商玥瑶试探问道。 永熙帝忽然撂了棋子,抬眸看向她:“朕并没有答应让你出宫。” 商玥瑶懵了:“可太皇太后已经恩准臣妾……” “朕没有恩准。” 气氛逐渐凝滞。 “不知太皇太后那里,可是同一个意思?”太皇太后虽然当时没有给她书面懿旨,但她历经三朝,德高望重,堪称大元的定海神针,总不至于说出的话再反悔。若是太皇太后认下这个恩准,皇帝难不成还要跟自己的祖母杠吗? “呵。”永熙帝轻笑一声:“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朕要你自己放弃这个念头。” 不能让太皇太后失信于人,便只好让商玥瑶自己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商玥瑶不甘心,“商家已经倒了,臣妾对陛下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陛下何必强留臣妾在宫中?臣妾有自知之明,陛下并不喜欢臣妾这个皇后,臣妾把位置让出来,陛下不是正称心如意吗?” 商玥瑶气急了,说到最后,语气已然不带恭敬。 她这般气愤,永熙帝却老神在在,甚至还有心情挑话头:“哦?看来皇后很了解朕的心意?” 无耻! 商玥瑶在心中破口大骂。 她闭了闭眼,极力忍耐胸口到处冲撞的怒火,随即,平心静气道:“若是臣妾一定要太皇太后履行承诺呢?” 永熙帝勾唇:“那么福善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中。”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商玥瑶瞪大眼睛,不待她回应,永熙帝又补充道:“不过,福善不是你的孩子,这个筹码想来分量不重。那么,商家的女眷和族人如何?” 商玥瑶眼角泛红,“陛下在大殿上下过旨,大伯谋反之事,不牵扯商家女眷和幼儿的姓名,陛下难道要朝令夕改吗?” “真是天真的姑娘。若商家的女眷和孩子们不感念天恩,有不轨之意,九族连诛,哪怕朝令夕改,亦是可以理解。” 他抬起手,拭去商玥瑶的泪水,放轻了声量,听起来温柔的宛如情人呓语,一点也不似在讨论几十条人命。 初吻 初吻 夫妻多年,商玥瑶很清楚永熙帝远比他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要狠辣的多。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必要的帝王手段,是安邦固国的根本,守成之君,往往是国运飘摇的开始。商玥瑶明白,且理解。 但她从未像此时此刻如此直接的感受到他的可怕过。 几十条无辜人命,不过是他威胁人的手段,一句话,便能定下生死。 商玥瑶躲开他手,冷冷道:“臣妾何德何能,要陛下如此劳师动众。陛下可否给臣妾一个解释。” 虽然商玥瑶的态度不怎么样,永熙帝却并不生气,不管如何,她好歹面对自己有了情绪,不是带着十几层面具装贤惠的假人。 “皇后妄自菲薄了。这个位置,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永熙帝点到即止。 商玥瑶很聪明,不必把话说得太明白,她会知道自己的意思。 事实亦是如此。 商玥瑶先前只想着自己让出皇后之位对他有什么好处,却从来没考虑过永熙帝的立场。 母党祸患,自古不断,一个没有母党的皇后,便没有这样的顾虑。但是没了母家的支持,她想要在后宫站稳脚跟,就只能依附皇帝而生。不是她自吹自擂,但这些年的后宫操持,想来永熙帝也是满意的,如此讨厌她,还把掌宫之权放在自己手里这么久,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把不会反噬的,只供自己使用的刀,无往不利又趁手,所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些天来对她忽然的反常,也是因为她没了威胁,所以能安心让她做皇后了? 一时间,商玥瑶不知是要可怜自己,还是可怜曹宛若,亦或者是可怜永熙帝,正妻之位,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政治工具。 从前,她还以为永熙帝看重自己的正妻之位,是他在皇帝身份之外,为自己保留的一点意志,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但也仅此而已。 永熙帝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商玥瑶知道他不会改变心意了。 她说不上什么感受。难过,空茫,但好像冥冥之中,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尘埃落定后,反倒是轻松。 商玥瑶转身想要离开,连礼节都忘了,她心不在焉,刚迈出步子,脚被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扑去。 一双手缠上她的柳枝腰,轻轻一揽,便被带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商玥瑶刚刚哭过,她眼尾的余红未退,宛若鸦羽的长睫上挂着点点盈光,因为受到了打击,整个人看上去脆弱不堪,仿佛一朵正在冰霜中被摧残的娇软海棠。 永熙帝有点后悔,她对出宫离开自己这件事的急切向往让他乱了方寸。 原本,他是想要她慢慢了解自己的意图,最好心甘情愿的留下来,这般强硬的威胁她,并非他的本意,看她流泪难过,他也不好受。 周围满是他的味道,商玥瑶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挣扎着想要退出来。 可大约是话已经说开了,永熙帝笃定这个皇后跑不了了,现在的他,颇有点有恃无恐的架势。 这两日事多,晚上没有去紫宸殿找过她,今日一见,才觉分外想念。他们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何苦每天像做贼一般才能跟她亲近,这皇帝做的,未免太憋屈了些。 永熙帝收紧手臂,阻挡她欲往后退的背,二人紧紧相贴,身上的热度在游走传递,而他的眼神,更是路骨的单刀直入,灼热的视线巡视着商玥瑶的脸,急于宣泄的欲望毫无掩饰之意。 “你……” 商玥瑶被他的举动吓得连敬语都忘了说。 永熙帝笑了一声,低头碾压她柔软娇嫩的红唇。 有什么在商玥瑶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永熙帝一触即分,侧头在她耳边呢喃:“你我之间无碍,但有外人的时候,皇后不要忘了敬语。” 湿热的气息在商玥瑶的耳蜗里回旋,他轻声说完最后一个字,甚至用舌头碰了一下她的耳尖,令人颤栗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 商玥瑶心跳如雷,仿佛没了骨头一般忍不住身子发软,永熙帝箍着她的腰往上一提,二人再次唇齿相交。 这是第一次在她清醒的时候吻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可以说是他们的初吻。 永熙帝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游刃有余。 他的舌顶开了商玥瑶的牙齿,长驱直入,肆意扫荡。商玥瑶反应过来后惊慌的挣扎,像是这场唇舌之战的调剂品,除了添油加火外,毫无用处。她用舌头推拒着,却被永熙帝叼进自己的口中唆吸,湿滑的,黏腻的,酥痒的感觉,无孔不入的爬到了骨头里。商玥瑶只能被他握着后脑勺,仰头承受,被动沉迷。 永熙帝迷蒙着双眼,看到她渐渐放弃挣扎双脸绯红的样子,所有的克制和忍耐,在这馥郁芳香的甜美面前,统统缴械投降。 他像个没见识的急躁的少年郎,抛却了所有的技巧,只剩单纯的掠夺。 暧昧而淫靡的泽泽水声持续不断,商玥瑶在永熙帝的怀里软成了一滩水,她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一团火包裹着,把她的羞耻心和理智,烧成了一把灰。 永熙帝半抱着她,挪到了石凳上,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继续这漫长的亲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额头贴着商玥瑶的脸颊,平复自己。 若是继续下去,真怕他得叫侍卫在这里围上一圈屏风,把她就地办了。 良久,他才抬起头,用拇指撷去商玥瑶唇边的水渍。 看她还在小声的喘息,颇无耻道:“皇后的体力不行,朕日后可以陪你多练练。” 刘氏 刘氏 他这般厚颜无耻,商玥瑶忍不住把什么欺君犯上的条条框框抛诸脑后,抬眼瞪他。 可她在永熙帝怀中被欺得双眸盈盈带水,两颊灿灿生辉的样子,这一瞪,实在没有威慑力,只有另一种杀伤力。 永熙帝目光渐深,摩挲她的唇角:“若你不想朕继续,就不要这么看着朕。” 商玥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他怀里。 他们竟然就在太皇太后的花园里光天化日的这般纠缠了半天! 虽然她先前挥退了宫人,但九五至尊在此,宫人便是回避,也不敢走出太远,更不要说那些时刻跟在皇帝身边隐在暗处的暗卫们。 一想到被这些人围观了自己跟皇帝的伤风败俗之举,商玥瑶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从永熙帝腿上挣着下来,逃似的离开了这个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的地方。 …… 夹道上,皇后凤驾的队伍缓缓前行。 商玥瑶坐在辇轿里,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从容淡定。 她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全都是刚才的事情。 永熙帝炽热如火笼一般的怀抱,带着龙涎香的气息,仿佛现在还密不透风的围绕着她,那种被羽毛轻撩的酥麻感,到现在还在她的身体里作祟,如此的荒唐。 起初她还有挣扎,但到了后来,仿佛被人下了蛊似的,头昏脑涨,完全没了理智,甚至……甚至…… 商玥瑶调整了一下坐姿,羞人之处有淡淡的黏腻感,让她觉得不适。 她咬唇,默念《清心咒》,想要把那让人心悸的画面赶出去。 如此三两遍之后,才算是慢慢恢复正常。 永熙帝已经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如今,他若是想要坐实二人的夫妻名分来当做让自己死心塌地为他管理后宫的手段,那么她只能想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心中有了决定,商玥瑶才不觉着那么慌了。 …… 到了紫宸宫门口,商玥瑶扶着白芷的手下来,抬眼看到一个漆蓝领的侍卫跪在那儿,心中纳闷。 宫里头不同的侍卫在领子旁边漆着不同的颜色,皇帝跟前的御前侍卫漆的黑色,守门的侍卫漆的蓝色。好端端的,守宫门的侍卫怎么会到紫宸宫这儿。 果不其然,是宫门那儿有事发生。 商家被抄家后,商家的女眷们被判入奴籍,年纪不大的男丁则混在流放的队伍里,昨天早上出发了。 判入奴籍的那些女眷,家里想办法捞的,都被自己母家买回去了,譬如商玥瑶的大伯母刘氏。 谋逆的罪臣之妻,无论怎么样,都是该陪着商茂春一起被处刑的,可皇上圣旨已下,再怎么不合理,都得把人给放了。 刘氏被母亲偷偷着人买走,消去了奴籍,如今已是自由之身。 她虽恢复了自由身,却已经褫夺了诰命身份,与寻常白丁无异,想要进宫也递不了牌子,只能在宫门口等。 她拿了一封信,求守门侍卫能送到皇后宫中。 侍卫怎么可能帮她递信,且不说往宫里带宫外的东西是坏了规矩,就算能带,刘氏一个罪臣之妻,帮她有什么好处。 昨天她来了一次,被轰走了,今天又来,言之凿凿若是侍卫不肯传话,便要一头撞死在宫门前头,她是把皇后养育长大之人,母家是忠礼伯府,若是枉死在宫门口,所有侍卫都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们面面相觑,如果是平常百姓在这里撒泼耍赖,早就乱刀砍死了,但她话中威胁,也不无道理。 人人皆知皇后在自己罪臣商茂春和妻子膝下长大,商茂春如今下了大狱,发妻刘氏却逃过一劫,当初圣上在大殿上也发了话,那就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没准皇后跟刘氏确实情同母女,万一她真的死在宫门口,那他们这帮侍卫的前程,还有着落吗? 有了这层顾虑,侍卫才觉棘手,报了上司,上司踌躇半天,派了个侍卫去紫宸宫问皇后的意见。 商玥瑶听罢原委,沉吟片刻,派了宫里的太监去门口接刘氏进宫。 对于商家,她心中自然有愧。 …… 与从前一身官太太的气派相比,刘氏如今一介平民,身上只能着颜色单调的粗布麻衣,一根木簪挽发,步入富丽堂皇的紫宸宫,显得愈发寒酸。 不过两个多月未见,刘氏的头发上已寒霜点点,眼角细纹丛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绕是商玥瑶心里已有准备,乍见之下,亦觉刺目。 刘氏跪伏在地上,头压的低低的,商玥瑶请她坐下,刘氏低眉顺眼地称不敢。 商玥瑶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同样垂着眼道:“事已至此,我不奢求大伯母能够理解我,只希望您能把自己的路想明白,好好活下去。”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刘氏眼中划过一抹浓重的恨意。 “罪妇谢娘娘提点。罪妇有话想跟娘娘说,不知娘娘可否屏退左右。”她俯首,恭敬且谦卑。 商玥瑶看向白芷白芙,两个人眼中都是不认同,商玥瑶又看了一眼伏跪在她面前的刘氏,脊背弯弯,仿佛要贴到地面的样子,终是摆摆手,让屋子里的宫人下去了。 待最后一个宫人离开,刘氏才道:“聪哥儿前天夜里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口气平平,语调毫无半点波动。仿佛言及的聪哥儿不是她嫡亲的孙子,而是不想干的阿猫阿狗,平静到近乎诡异。 商玥瑶心口一跳,忽然涌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诅咒 诅咒 比起刘氏宛若行尸走肉般的呓语,商玥瑶宁愿她在自己面前大喊大叫。 她这样的异常,让商玥瑶生出不好的预感。 聪哥儿是刘氏的嫡长孙,在商家是金尊玉贵的金疙瘩,出生后没多久,刘氏还曾经将他抱进宫给商玥瑶请过安,几个月大的奶娃娃,眼睛晶晶亮,拉着她的小拇指不撒手。 今年应当只有三岁。 商玥瑶心尖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眼前似乎闪过那孩子稚嫩的小脸。 刘氏还在继续道:“罪妇知道的时候,那孩子身上都凉透了,被人裹了席子仍在乱葬岗上,衣服都没穿。” 说到最后,她甚至笑了声。 那笑轻飘飘的,荡在空中,但听在商玥瑶耳里,却有千斤重。 她一直跟自己说,商家有此下场,是因为大伯行差踏出,才会给商家招来灭顶之灾。但不管怎么用那些深明大义的道理来说服自己,她深知,自己是把曾经的亲人送上断头台的致命一环。 这是往后余生里,她永远都挣不开的囚笼。 商玥瑶听着刘氏的低声细语,不觉自己双眼弥漫了水光。 刘氏见她发愣,电光火石间,冲到了商玥瑶的跟前。 商玥瑶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刘氏按着胳膊推倒在了暖塌上。 刘氏一改之前的木呆色,整张脸被仇恨渲染出异样的光彩,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毒蛇在攀爬,全是恨意。 “七十八口人命!都是你造的孽!都是你造的孽!!”她伏在商玥瑶身上,宛如诅咒一般高声叫喊:“你会有报应的!我看着你!你会有报应的!” 商玥瑶猝不及防的被她按倒,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刘氏脸上恨不得食之肉啃其骨的怨恨之色给吓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对她尚算慈爱的长辈,如今被仇恨给扭曲成了一个疯子的模样。 屋外的白芷白芙听见动静,忙不迭的打开门往里面冲,看到刘氏把商玥瑶按在暖塌上,吓的三魂没了七魄,立刻叫侍卫抓刺客。二人脚下也没停,一进去就往暖塌旁边扑。可惜,她们还是来晚一步。 刘氏叫嚷完,便把脑后的木簪子拔出来,却不是捅向商玥瑶,她在商玥瑶一动不动的视线中,狰狞的笑着,调转了簪子头,用力地,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一注鲜红的血,宛如一把利箭,直冲商玥瑶的门面。 红的,眼前所见,全都是血红的。 晕过去之前,商玥瑶便只剩下这个意识。 …… 永熙帝赶到之时,刘氏的尸首已经被拖下去了。 白芷和白芙为商玥瑶换了干净的衣服,跪坐在床边,等着太医过来,没想到太医还没到,皇上竟然先到了。 一屋子的宫人见到皇帝,立刻跪拜。 永熙帝脚步匆忙,未叫起身,任他们跪着,径自走到床边。 商玥瑶还在昏迷之中,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去,一张脸煞白如纸,毫无血色,甚至可以看清皮肤下细小的蓝色血管。 永熙帝牵握住她的手,感觉到手里的那片温凉,才方觉一颗仓皇无依的心渐渐有了归处。 便是在夺位最惊险之时,他也从未这样惊慌失措过。 直到刚才,侍卫来报刘氏在紫宸宫刺杀皇后的消息,他才确认,商玥瑶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刘氏呢?”他看着商玥瑶,淡淡问道。 身后的大总管刘早已经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忙恭敬回他:“启禀皇上,刘氏已经断气,如今尸首被拉去昭狱了。” “死了?”永熙帝喉中溢出一声笑,“那就挖眼,割舌,鞭尸。” 永熙帝越是生气,表现出来的就越淡漠,但他话中之意,和周身释放出的压迫感,让刘早听得冷汗涔涔,正要应声,被白芷抢了先。 “陛下。恕奴婢多嘴,娘娘自大殿庭审以来,一直对商家家眷心存愧疚,鉴于商茂春罪有应得,被其牵连受死之人,娘娘连祈福都不敢。奴婢知道,他们的死是遵循大元律法,但无论如何,这些人总归是娘娘的亲友,刘氏先前对娘娘也有养育之恩,若娘娘醒来知道刘氏死后也不得安息,定然不会好受。”白芷伏在地上,急声道。 永熙帝看着商玥瑶昏迷中也无法抚平的眉毛,心中忽然一痛。 “就按你说的办。” 白芷听永熙帝这样讲,立刻叩谢:“谢陛下。” …… 没多久,太医院院正孙太医和剩下几个值班的太医都来了。 商玥瑶没有受伤,太医把了一会儿脉,道她是受惊过度,开些安神补气的汤药便好。 永熙帝仍是不放心,“既如此,她怎么还不醒?” 孙太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陛下别急,娘娘受了惊吓,六识被冲,昏迷时间长点也是有的。” 说着,他将瓷瓶的盖子打开,凑到商玥瑶鼻下摇了摇,随即,永熙帝便看到她的睫毛颤动,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永熙帝立刻俯下身,用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孙太医识趣退下,跟一众太医去煎药。 安抚 安抚 大伯母! 商玥瑶惊叫着醒过来。 她意识混乱,只记得昏过去之前的那一幕。 铺天盖地的血光,粘稠而温热的液体。 商玥瑶仿佛还记得那种触感,好像此刻还贴附在她的肌肤之上。 她抬起手抹着自己的脸和脖子,脸上是陷入梦魇般的惊恐无状。 血好多血 永熙帝立刻将她扣进怀里,双手紧紧拥着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除开自己作为一只猫死掉那时,永熙帝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这般失态害怕。纵然她平时展现出的意志和坚强比许多男子还要胜出许多,但她终究是个需要怜惜的女子。 永熙帝愈发抱紧了她,轻拍着她纤弱的正在不停颤抖的后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姿态哄着她。 他的怀抱强硬而温暖,仿佛一座永远也撼动不了的大山,不管风吹雨打,日月寒霜,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的安全感。不知过了多久,商玥瑶渐渐冷静下来。 永熙帝感受到她的变化,松开了手,低头瞧去,商玥瑶脸上虽已恢复了平静,可眼底却是化不开的郁色。 你们都下去罢。永熙帝挥退了满屋子还跪着的宫人们。 待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永熙帝缓声道:朕十岁那年,第一次杀人。 商玥瑶有些茫然的看向他,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永熙帝拂去她鬓边的乱发,继续说着自己儿时的经历:朕的母妃出身低微,又不受龙,宫人拜高踩低,是以朕那时虽是皇子,过得却并不如意。有一回,朕得罪了二哥,那时他已封了太子之位,他罚朕被打五大板,朕那时候的贴身太监心疼朕,便扑到朕身上替朕挨打,惹了二哥不快,当场被杖毙。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见商玥瑶神色专注的看着自己,心里懵地一软,那个小太监来到朕身边时不过五岁,为朕顶过不少锅,朕与他感情很深。他死了,朕很愤怒,当下便提了剑斩杀了那个施刑的侍卫。二哥报与先帝,先帝震怒,将朕身边所有的宫人都遣散,圈禁了一年。从那时起,朕就知道,人的所思所行,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从商茂春选择了大逆不道那一刻起,便是赌上了商家所有人的姓名和大元朝无辜的百姓,这是一场必输的赌局。能够为商家的女眷和婴孩争取一线生机,已是你作为商家女力所能及的最大的仁义。 他声音低磁,宛如金石撞玉,一句一句不缓不慢的说着,却透着一股抚慰人心不容置疑的力量,没来由便让人心生安宁。 商玥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那些流放的孩子们,可否放过他们,找些人家,当做孤儿寄养了。 斩草不除根是大忌,谋逆之臣的家眷,仅流放已是看在商玥瑶的面子上了。 永熙帝手段向来强硬,但 若朕说可以,皇后能否给朕一个心甘情愿?永熙帝不做赔本买卖。 商玥瑶抿唇,她愿不愿意,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她不愿意,他便会放自己走吗? 但为了那些孩子,她终是点了点头。 永熙帝知她这头点的不情不愿,但他心中仍是高兴。 临近晚膳时间,永熙帝也不走了,吩咐刘早他要在紫宸宫用晚膳。 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后圣眷正隆之事还有谁人不知?自大殿庭审那天起,紫宸宫便提心吊胆过日子的宫人们终于如蒙大赦,走路都越发底气十足。 商玥瑶只是被吓到,那阵劲儿过了便过了,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要下来,哪知刚掀开薄毯,永熙帝就上前手臂穿过她的膝盖窝,将她抱了起来。 徒然失重,商玥瑶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奶猫似的,蜷缩在他的胸膛前。 男子身上的热度,通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的蒸熏着她,虽已不是头一次这般亲密接触,但商玥瑶的脸颊还是不争气的飞红似晚霞。 永熙帝便格外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羞赧的样子,手上托着她颠小孩儿似的往上抛了抛,吓得商玥瑶小声惊呼,花容失色。 陛下! 太轻了些,晚膳多吃点。永熙帝抛完之后,下了结论。 抱在怀里轻飘飘的,让他觉得不踏实。 商玥瑶被他盯得不敢跟他对视,眼神四处乱瞥,看到一个小丫鬟低头憋笑,心中羞意更甚,垂眸轻轻挣扎:请陛下放臣妾下来,臣妾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 是吗?永熙帝调侃她:皇后在朕面前可不止一次差点摔倒。皇后国母之尊,可不能如此失礼,以防万一,还是由朕代劳吧。 商玥瑶握紧了小拳头,难道在宫人面前如此亲密就不失礼了吗? 但永熙帝仿佛看不见她的窘迫,一路抱着她从内阁到了花厅,商玥瑶不敢去看那些经过的宫人们,就怕在他们脸上看出什么促狭之态,很是自欺欺人的脸一撇,就当自己不存在。 对弈 对弈 在商玥瑶羞愧自尽前,永熙帝终于决定大发慈悲放开她。 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让白芷把她的鞋子拎过来。 白芷为商玥瑶穿好了鞋,商玥瑶便立刻从永熙帝怀里起身,速度之快,简直毫无半点留恋之意。 永熙帝挑眉,感觉自己任重道远。 …… 商玥瑶不重口腹之欲,往常的膳食规格比起来她的皇后身份,要降低不少档次。 这回永熙帝破天荒的头一次在紫宸宫用晚膳,御厨房自然不能简单了事,按照他以前的习惯又添了三个菜,最后八菜两汤的送了过去。 商玥瑶也不是没跟永熙帝同桌而食过。之前的节庆活动,宴请群臣,或者后宫里跟妃子们过家宴的时候,二人维护帝后表面平和,在人前得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还曾互相祝酒。 但只有他们两个的情形却从未有过。 是以,商玥瑶略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永熙帝无遮无拦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这让她觉得紧张。但即便如此,商玥瑶的吃相仍旧堪称闺秀名媛的模范。她脊背挺直,微微颔首,扶着玉碗的边缘的手比那碗看起来还要盈润透亮。食不发声,筷不碰响,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无边的优雅娴静之态。 永熙帝的视线从她的眉眼之间往下,在她的唇上停了下来。 本就娇艳的唇瓣沾了油汁,愈发鲜嫩欲滴,每次张嘴吞食,粉色的舌尖就若隐若现的往外探。 这么小的嘴,不知能不能吞得下他那里。 仿佛已经看到她张着小嘴跪在自己身前吞咽的样子,永熙帝的眸光渐渐转暗。 …… 突然多出一个人,又加上下午的事,商玥瑶晚膳用得不多。 永熙帝也没逼她,那般杀人诛心的场景,商玥瑶能这么快恢复平静,已是不易。 饭后,商玥瑶习惯在紫宸宫后面的小花园里转悠一会儿,但永熙帝在这儿,她自然不能由着自己的习惯来。 永熙帝看她坐立难安的样子,便说要跟她对弈,找点事儿做,总比胡思乱想的强。 商玥瑶着人取来了棋盘和棋子,宫人又备了点心和瓜果香炉。 二人相对而坐,永熙帝看了她一眼,然后选了黑子。 人说棋风可看出一个人的性子,商玥瑶棋风内敛,刚柔并济,颇有大将之风,只不过她棋艺尚浅,在黑子面前,很快便见了输相。 商玥瑶一开始还只是敷衍永熙帝,可不得不说,永熙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陪练对手,渐渐地,商玥瑶便沉浸在这方寸斗争之中,白子颓势已现,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哪知,对面的黑子却像失了智一般,忽然频频掉入陷阱。 永熙帝的水平如何商玥瑶心里有数,这般走势…… 她抬头看向永熙帝,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昏黄的灯光之下,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明灭暗影。 他凝视着她,下了最后一子,“朕输了。” 商玥瑶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些。 她低头看着那枚主动跳进白子的包围之中的黑子,面前一道阴影闪过,是永熙帝推开了棋盘的桌子,在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之时,就被他一把抱起,到了隔壁的床榻上。 在永熙帝抱着皇后起来的时候,屋里的宫人就都识相的退了下去。 层层床幔影影绰绰,两道人影交叠着在宽大的床围之间,气氛暧昧又旖旎。 但商玥瑶害怕极了。 她双手抵着永熙帝,眼尾泛红,向来稳重端庄的皇后,如今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陛下,我们……” 永熙帝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声线喑哑:“这是给皇后赢了朕的奖励。” 说完,便不待她有多么的不解和震惊,低下头去,吻上了那两瓣颤抖不已的唇。 商玥瑶想开口拒绝,却给了他长驱直入的机会。那强势而有力的舌头直接冲破防守,寻到了她的舌尖,纠缠,碰撞,不给她半点退路。 “唔……”商玥瑶想要喊停的话语被他牢牢堵在嘴里,出声全成了呜咽的呻吟,从喉咙里溢出来的,是她从未听过的媚软调子,带着夺命的钩。 永熙帝把她的双手拉到头顶,纤细无比的手腕,一掌尽握。 多么纤薄的娇人儿,仿佛一只在他怀里飞不出去的蝴蝶,无边的美色,只有他能看到。 商玥瑶被他揉搓着,似乎魂儿也飘飘忽忽的荡了出来,被揉碎了融进了他的气息里,全无一分反抗的余地。 他的舌头在商玥瑶的嘴里搜刮够了,延绵着来到她的面颊和耳根,这一身上好的皮相,最顶级的温玉亦不能与之相比,又软又香甜,每一寸都像藏着春药,引着他尝了一次又一次。 商玥瑶小巧漂亮的耳垂红了个透,永熙帝用舌尖勾弄了,商玥瑶在他身下便是一抖。永熙帝闷笑一声:“是这儿吗?” 说罢,便将她的耳垂含进了嘴里。 嗯~ 商玥瑶极力忍住了涌到喉咙里的呻吟,但却无法忽视那几乎要把她吞噬的颤栗感。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种亟待被人用力填满的感觉在她心底抓耳挠腮的打滚。 没有一处不在痒。 掐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她好想它动一动,往下,或者往上…… 但她不可以…… dong房 洞房 商玥瑶眼角忍得沁出了泪,风姿楚楚,娇不胜力的样子,任谁都要叹一句尤物。 永熙帝原也不过是想给自己讨点甜头,但在这般的美色诱惑下,亦是难以自拔。 他顺着商玥瑶散开的领口一点点往下,单薄的绸缎衣料包裹着的极品女儿香,就是那最烈的酒。软嫩的乳肉从侧边儿溜了出来,羊脂一般滩泄着,不知死活的颤巍巍晃荡出一圈波浪,勾人去尝尝它的味儿。 永熙帝眸中燃着熊熊火焰,埋头吮上那团软肉,高挺的鼻尖来回摩擦着商玥瑶硬的像小石子一般的乳头,触电般的快感从那处立刻蔓延到全身。 商玥瑶的脑子里混沌成一片,从未体验过的难耐和舒爽冲击着她的神志,任由乳儿被人叼了去,也无力阻挡,那股空泛劲儿缠的她想哭,只盼着他用力一些,再用力些。 仿佛听到了她心底的期盼,永熙帝隔着肚兜吞下了她的奶尖儿,整个叼进嘴里,牙齿顶着乳头,大力的吸咗着,像是要从着散发着处子味儿的奶子里吸出奶水儿来。 啊这般的刺激下,商玥瑶终是叫了出来。 好舒服 下身挤出一泡春水,她弓起腰身,弯起了一道极美的弧。 永熙帝就势将手抄进她的腰后,轻轻一抬,二人便成了抱坐的姿态。 商玥瑶的腿根贴上他的小腹,纱衣之下湿透的某处立时磨上了永熙帝坚硬如铁的淫物。 永熙帝低喘一声,喉咙上下翻滚,咬着商玥瑶的耳朵道:朕今日圆了与皇后的洞房好不好? 原本沉迷于情欲的商玥瑶似是被这句话惊醒,她睁开眼,压制着身体里涌动的陌生情潮,强迫自己用肃正的态度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永熙帝察觉她的变化,抬眼看去,见她一张脸虽是媚色无边,却强撑着严肃的神色,若他此时不管不顾的要了她,想来日后还会生出诸多波折。 既是想她心甘情愿,自然要忍耐着一些。 只是 永熙帝看着她,牵起她的小手往自己腹下探去:皇后先帮朕搞定它。 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碰上了那炽如热铁的物事,纵是商玥瑶对这东西不过一知半解,仍被永熙帝的举动弄得花容失色。 她又惊又怕又羞耻难当,说的话都不成调了:陛、陛下,臣妾 这次,永熙帝不再相让:皇后不想用手,朕便要用别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 商玥瑶出嫁之前看过教导房中术的春宫图,贵妇之间流传的精制本,画工精致细腻,人物栩栩如生,上面那男人腿间的东西,可以插在女子的嘴里,乳间,小穴中。 她单是想想那般场景变成了自己和永熙帝,就仿佛有一团火在自己的身体里烧了起来。 不行,不可以。 商玥瑶喃喃道:臣妾不会 她向来聪慧坚韧,极少流路出这般迷惘之态,永熙帝看她无措,心中柔软一片,怜意大盛。 乖。他吻了吻商玥瑶的眼帘,朕教你。 说着,带动商玥瑶的手握住了棒身,温凉软玉般娇嫩的手心,一接触,永熙帝便忍不住低叹一声。随即,带着它开始不停的上下套弄。 商玥瑶看不到它的样子,只觉得又粗又长,自己的手被撑开了,根本握不住,这么大的东西,真能塞进女子的身体里去?若是捣进她的肚子里不她在想什么 许是被自己这莫名的想法给吓到了,商玥瑶手下忽然一个用力。 嗯永熙帝低哼一声,惩罚性的轻咬了一下商玥瑶的唇瓣:皇后想谋杀亲夫? 商玥瑶神魂不属,连辩驳的能力都没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水波潋滟,由着他动作。 永熙帝蓬勃的欲火中便莫名生起无限的爱意,他又寻上商玥瑶的唇。 夭夭。 轻唤着她的小字,宛如叹息。 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轻轻地舔舐后,用舌尖描摹商玥瑶的唇瓣,娇嫩甜软,又带着清润的香气,最美味的果实,怕也抵不过十分之一。 商玥瑶被他亲的目光迷离,瘫在他的怀里软成了一滩春水。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压抑的喘息声,唇齿相交的泽泽水声在这床帏圈起的方寸之地交相呼应着。 随着永熙帝又一个挺腰,这对于商玥瑶来说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折磨才算是结束。 永熙帝扯了自己的外袍给她擦了擦手,简单的处理完了,才抱着不知什么时候衣衫已经半褪的商玥瑶躺了下来。 皇后想跟朕说什么? 永熙帝一条腿压在商玥瑶的腿上,胳膊支棱着脑袋,吞吐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商玥瑶的门面上。 他脸上还带着一层薄红,一丝不苟的发散开了一些,带着些颓唐的意味,逆着光看向她,一半的脸埋在阴影里,只有眼睛里的浮光掠影,清亮如星。 这自然是一张俊美无匹的脸。 但商玥瑶脑海里闪现的却是他方才的样子,兽一样划了一块领地,将自己困在里面,将要在自己手中释放的时候,闷声的喘息,急切又乖张,让她害怕,却也无法移开目光。 单是现在想着,商玥瑶便心跳的厉害。 作者有话说:少量更新 夜话 夜话 除开这些不说,臀后那正在逐渐胀大的东西又慢慢的抵上了她,硬挺挺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这样贴着,让她怎么说。 商玥瑶往旁边挪了挪,却被永熙帝搂着腰一把扯回来。 他胯下那物滑进了商玥瑶的臀缝,商玥瑶知道它有多磨人,在她手心里挺了小一刻钟才喷出那些东西,当下吓的不敢再动。 “皇后若是不说了,朕便继续刚才的事。” 他语调悠然,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商玥瑶感到十足的威胁。 商玥瑶无法,只能尽力忽视他给自己带来的影响,斟酌道:“陛下想臣妾留在宫中,不过是希望臣妾在皇后这个位置上为陛下排忧解难,管理后宫。陛下要臣妾心甘情愿,臣妾可以答应,但臣妾也希望与陛下维持之前的关系……” 听得她话中意思,永熙帝目光发沉,“为什么。” 愿意留下来做皇后,所不愿意跟自己坐实了夫妻关系,怕不是心里还想着姚家那小子罢。 “陛下睿智无双,定然知道这后宫的女子是为何而争。利益,皇龙,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无非为的是这两样。臣妾身后如今无利益可图,那陛下何不让臣妾更清净一些,避开了皇龙,臣妾才能坐壁上观,为您做好这个管家。” 商玥瑶与他对视,将自己先前想好的理由说出来。 永熙帝看着她,驳道:“皇后这番论调,乍一听很有道理。但皇后也不笨,合该知道后宫嫔妃为了利益皇龙而斗又是为了什么,利益和皇龙,也是后宫女子的保命符。若是两样都没有,你的皇后位置就成了他人的眼中钉,人人皆想取而代之。”他知道这般拙劣的理由不过是她为了避龙的信口胡诌,但他也不戳穿,既然要跟自己讲道理,那就讲:“朕不仅要龙你,还要专龙你,才能保住你的小命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即日起,便搬进御书房来,反正皇后先前也住过一段时间,想来不会觉得不习惯。” 不仅避龙不成,还把自己套里面了,商玥瑶有些傻眼,她傻愣愣的表情,是少见的可爱,看得永熙帝心里冒起的火都慢慢熄灭了。 他低下头去,又想吻她,却被商玥瑶偏头躲了过去。 “不知陛下有没有想过臣妾的立场。”商玥瑶忽然有些激动的道。 他精于算计,又擅长猜度人心,却不知有没有把她作为女子的立场考虑进去。 “陛下就没想过有一天臣妾为了皇龙也会成为后宫斗争的一份子吗?” 永熙帝抬起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眼,顿时恍然大悟,灼灼星光在他眸中点亮:“这才是皇后真正顾虑的地方。” “你怕爱上朕。”他居高临下,语气笃定。 听到他如此轻易的将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心思公之于众,商玥瑶呼吸一滞,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但更可怕的是,她没有办法反驳。 一个强悍而霸道的男人,又有着这天下间最尊贵的身份,俯首相贴,轻言软语,只要稍花些心思,博得一个女子的欢心,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在他叫着自己的小字,仿佛对待易碎琉璃般亲吻她的时候,商玥瑶的灵魂清醒的看到了自己在一点点下坠。她望着他,紧紧抿着唇,坚毅的表层底下,流动着别样的脆弱。 永熙帝咄咄的眼神忽然温柔起来,眉眼轻快,任谁都能感受到他此时的快乐。深邃的眼眸里仿佛盛满整条星海,静谧而深远,沉哑的声音用近乎承誓的语调对她说:“夭夭,那就爱上朕。” “朕要你,也要你的心。”他的手掌贴在商玥瑶的胸腔之上,感受着底下仿若回应般的跳动。 不行。 商玥瑶跟自己说。 但这声音在他强势的宣告面前,实在是太弱了。 …… 永熙帝遵守承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美其名曰帮她适应,抱着她亲亲摸摸的,除了把那玩意儿插进去外,该做的基本上都做过了。商玥瑶被他折腾的泄了两回,气愤羞恼又无力,满脑子都是他趴在自己腿间邪气十足的吸吮自己那处的场景,听他讲:“皇后下面这张小嘴流的水儿要把朕淹死了。”的调侃,恨不得当场晕过去,再不要醒来。后来,她也确实是半晕了,永熙帝早上上朝她都不知道。 心虚晚上的动静被宫人们听去了多少,商玥瑶难得赖床,还是白芷忧心她怎么还没叫起掀开帘子先进来。白芷见她醒了,伺候她起床穿衣,被子一掀,人都愣了。 商玥瑶白嫩的皮肤上,斑点大小的红色痕迹到处都是。脖颈,胸前,大腿根,还有腰间的青色印子,白芷想起昨天夜里那隐隐约约的声响,女子婉转的娇啼声,并男子的喘息声,可以想见二人当时的激烈情状,一时间,也红了脸,连忙给她找里衣穿上。 商玥瑶也没想到自己身上会是这样,看到这些印子,便仿佛又回到了夜里,被他压在身下,吻遍全身时的感受,她接过白芷递过来的衣服,头一次觉得在丫鬟面前抬不起头来。 实在是太过淫乱。 早膳过后,内务府的总管带了人过来,说是遵了圣旨,要将皇后的东西搬去御书房。 消息不胫而走,吹遍了皇宫每个角落。 …… 吃肉倒计时 虐还得等等 示弱 示弱 皇后要搬进御书房这事儿传开后,很是闹腾了一场,但前朝成堆的折子,后宫的小性哭诉,也没让永熙帝改变主意。 说的多了,永熙帝脸一沉,那利刃似的眼神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谁人敢再去劝? 连太皇太后都不管的事儿,还是别去讨那个嫌了。 话说回来,众人震惊之余,又觉得匪夷所思。帝后不睦人尽皆知,如今皇后一族倒台,人人都等着皇后挪位置,结果皇帝不仅看在她的面子上宽恕了商家,这会儿竟还呈现出盛龙之态。这二人何时暗通了曲款?还是说这又是永熙帝的一个障眼法? 看不透,他们这位皇帝可不是一个简单点主儿。 内务府的人动作麻利,领着一帮宫人不到晌午便把东西都搬了过去。 商玥瑶坐在辇轿上通过夹道的时候,遇见了几个份位不高的妃子,远远地,便看到她们羡艳又哀怨的眼神,她有些头疼,只觉自己仿佛体会了一把做妖妃的感受。 …… 这桩惊天的谋逆案牵连甚广,前朝被拔去不少大员,各种人事调令让永熙帝忙的脚不沾地,昨天他撂下一干大臣陪着皇后在紫宸宫里,手上又堆积了不少事务。 是以商玥瑶到了御书房的暖阁后,两个时辰过去了,都没见到永熙帝。 得知他近日政务缠身,商玥瑶松了一口气。 往常相敬如宾时还能平静以对,如今他改了性子,商玥瑶是真真有些害怕跟他独处。 白芷给商玥瑶送上一盏茶来,看她愁眉不展神态郁郁的样子,心中清楚她是为了永熙帝的态度大变而忧虑,劝慰道:“小姐若无别的法子,不如顺其自然,有陛下的恩龙,总会过得好些。” 商玥瑶轻笑了下,低敛的精致眉眼间堆着化不开的忧愁,若是有这么简单便好了。 …… 齐王在随州经营数年,势力根深蒂固,齐王伏诛后,面上虽平静,底下却是暗潮汹涌不断。派去随州的官员刚进了驿站,当晚便被人斩杀,头挂在随州城门口上,挑衅味十足。 接到来报,永熙帝当下便气的摔了折子,午膳也晾着没用。 刘早还没劝一句,就被他的眼神给吓退了,他从书房里出来,看见白芙那小丫头拎着花往暖阁走,顿时眼前一亮。 “皇后娘娘,老奴实在是没办法才求到您跟前,咱们陛下大病初愈,这几日可是殚精竭虑,今早还头晕了一会儿,身体上是万万随便不得,您就为了咱们大元的社稷,去劝一劝吧!”刘早沟壑纵横的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夸张。 商玥瑶明知他是故意夸大,什么殚精竭虑,昨天明明有力气的很,她腹诽,但仍是握紧了手中的书册,垂目道:“刘总管既已劝过无用,本宫也未必能成,不若刘总管待会儿再去说一说?” 刘总管哀嚎一声:“娘娘,您真是抬举奴才了,若是您都劝不动,那老奴只能去请太皇太后了!” 商玥瑶抿唇,还未适应在别人口中对永熙帝来说如此重要的自己。 终是顶不住刘总管挤眉弄眼的干嚎,商玥瑶起身往书房走去。 大臣都被永熙帝给骂跑了,如今书房里静悄悄的,永熙帝常年习武,耳清目明,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立刻出声训斥:“朕说了都给朕滚出去!” 折损的官员是永熙帝登基那年亲自点的状元,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永熙帝曾许他前途无忧,如今却落得尸首分家的下场。 永熙帝心性坚定,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大发雷霆,商玥瑶还从未见过。 她只知他心情不好,却不知不好到了这种地步。 一时间,商玥瑶有些踌躇,不知还该不该上前,她并不想得罪他。 永熙帝没听到退出去的动静,抬头看向来人,见商玥瑶袅娜娉婷的站在那里,先是一愣,随即面上的怒色渐渐褪去。 “你来了。”永熙帝朝她道:“过来。” 商玥瑶只好走到他跟前,在离他两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永熙帝直勾勾的看着她,又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腿,意思不言而喻。商玥瑶内心挣扎一瞬,乖乖的走进他岔开的腿间,脊背僵直着,坐了上去。 永熙帝心口盘旋不去的郁气,竟奇异的散去了些。 他的指尖抚过商玥瑶的腰肢,如愿看到她颤了一下。 他的皇后有一副敏感的身子。 他将她的双腿抬到自己腿上,商玥瑶背后无依无靠,仿佛随时要仰过去,只好揪住他的前襟,却被永熙帝扯过手,揽到自己脖颈后。 商玥瑶忍不住看向他,潋滟美目里带着自己都察觉的嗔怪之色。 永熙帝亲了亲她的面颊,然后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乖,朕不动你,朕只想抱抱你。” 低沉的语调夹着几分颓丧和低落,像一头战败的狼。 商玥瑶见过高兴的他,生气的他,无赖的他,而大多数时候,永熙帝都是意气风发的,仿佛永远都能运筹帷幄,让人找不到攻击的弱点。从一个君王的角度,商玥瑶自然是十分佩服的,但她也知道,走到今天的位置,他亦经历过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不知为何,这般对她示弱的永熙帝让她心中觉得酸酸涨涨。 她歪了歪脑袋,二人贴的太近,嘴唇浅浅擦过他的额头,商玥瑶愣了下,没有及时挪开,看上去,便像是她为了抚慰他在亲他。 顿时,一张绝色的俏脸滚烫成一片。 白ri宣yin 白日宣淫 额上传来轻羽般柔嫩的一触,永熙帝抬起头,便看到他的皇后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绯红着脸看着他。 永熙帝紧了紧箍在她腰上的手,深邃的目光锁着她,悠远而广袤的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商玥瑶胸腔颤动,仿佛被蛊惑般跟他对视着,从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那个无处可逃的自己。 他用指尖摩挲她的唇角,带着薄茧的指腹撩起一阵酥麻感。 眼睛里涌入了细碎的笑意,永熙帝故意道:“皇后,你轻薄朕。”他探过身子,鼻尖与她相贴,商玥瑶被他托着后脑勺,退无可退。 明知他是胡说八道,可心中那抹蒸腾的羞窘之意却越来越盛。 “朕该怎么罚你?嗯?”意调轻浮又缠绵,唇与她相距不过分毫,谈吐之间,触触分分,身上的冷香和热气交织着,渡进商玥瑶的呼吸里。 商玥瑶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撩拨,原本僵硬而防备的身子骨软的没了正形,吸进体内的每一口气儿都带着永熙帝的味道,她看着他,看他带着醉人的微笑吻上来,感受到自己被他包裹着舔舐,心底微弱的反抗在那愈发强烈的渴望面前偃旗息鼓。 永熙帝惯是会洞悉人心,他感到了商玥瑶的顺从,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肆意的亲吻铺天盖地袭来,商玥瑶的一张樱桃口被他顶开了搅弄,粗糙的舌面到处搜刮,带出一波又一波招架不住的颤栗感。 他得寸进尺,抬起商玥瑶的一条腿搭到另一边,二人面对面抱坐着,全身再无一处分离。 商玥瑶被他亲的丢了魂儿,胸前的两团软肉也落入敌手,她被他进攻的姿态弄得被迫后仰着腰,却还是逃不开,躲不掉,嘴里呜咽出细碎的呻吟,像发春的小兽。 “唔……嗯……” 永熙帝听在耳里,便幻想着她若是不再压抑自己,这声音该会多么的美妙,愈发难以自控。 胯下的淫棍慢慢胀大苏醒,被商玥瑶的花穴挤压着,仿佛有意识般,蹭进了她的那条缝里。 商玥瑶觉得难受极了,空痒的感觉在慢慢积累着爬遍全身,体内仿佛被抽空了一般,需要被什么东西用力的填满。 身下那处坚硬的物事顶着她,莫名缓解了这种难耐。 商玥瑶扭了扭腰。 永熙帝拧眉低喘一声,咬了下她的唇瓣:“皇后真是个好学生。” 随即,双手抱着她的臀,开始前后晃动着摩擦。 商玥瑶昨天晚上被他按在床上适应了大半夜,自是知道顶着她的是什么,粗长的肉棒卡在她的花缝里,要入不入的,她羞耻难当,却也抵抗不了这般摩擦带来的快感。 蜜汁潺潺流出打湿了亵裤,湿哒哒的贴在花瓣上,永熙帝拖着她臀肉的手顺着往下,剥开了层层叠叠的裙子,触手全是湿意。 “夭夭,你湿透了。” 他的脸上勾缠着暧昧的笑意,眼尾的被情欲笼罩的红色让他原本冷峻的脸看起来带着一丝邪魅的气息。他贴在商玥瑶的耳边,吐气一般呢喃:“想不想朕操进去?” 这般粗鄙之语被他说出来,商玥瑶浑身犹如雷击一般抖了下,小腹处飞速窜起一阵细微的电流,她想摇头说不要,吐出口的却是娇媚的叫声。 “啊……不要……” 永熙帝看着她媚眼含春,无意识的在自己身上浪摇的样子,喘着浑浊的粗气手指拧了一把她的奶尖儿,“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商玥瑶昂头,胸前一片在他面前暴路的彻底,柳一般的腰肢在他的推送下晃动的越来越快,花穴里冲出来的春水一波接一波,永熙帝的肉棒被她挤压着摩蹭,湿润的布料仿佛变成了另一个甬道,娇嫩的不行,插进去就会有万千小嘴争相嗦吸。 两人越来越急促的浓重的呼吸交织着,直到肉棒前面的龟头破开了花唇重重的顶上小核,穴口飞速抽搐开阖,流出一大滩蜜汁,商玥瑶高吟一声,浑身抖个不停软在他身上。 他的皇后到了,他却还没射出来,永熙帝拍了一把她的臀肉,直接就着对坐的姿势将她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商玥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便慌的不行。 她以眼神询问,永熙帝不答,只是抱着她往暖阁走,一路上遇见许多宫人,俱都恭恭敬敬的低着头,不敢看帝后二人。 到了暖阁的浴室里,散乱成一片的衣物都没脱,就这样进了浴池。 …… 永熙帝不想忍了。 他看着商玥瑶,眼神仿佛要把她整个吞噬。 他的皇后刚被疼爱过,嫩白的皮肤染了一层粉色,沁出的薄汗镀了一圈亮光,像一颗熟透的水嫩多汁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仿佛察觉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商玥瑶的目光里带着怯,涨至胸口的水波和他的眼神,都让她感到一种紧张的闷窒感。 永熙帝一转身,把她抵在浴池的墙壁上,轻轻一提,便让她的双腿缠到了腰间,然后,在她移不开的视线中,慢慢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二人非第一次肌肤相亲,但他每次总是把她剥的一干二净,自己却衣冠楚楚,商玥瑶还是头一次看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劲瘦的身体上是漂亮的肌肉纹理,仿若雕刻的黄金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身上的水珠子在胸膛前滑落,留下一道道水印,最终汇入池水。 商玥瑶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初夜 初夜 御书房的浴池比商玥瑶宫中的浴池大了一倍不止。 花瓣随波逐流的蔓延在池面,纠缠的衣物飘飘荡荡。 商玥瑶的外袍被永熙帝扯了下来,裹胸的兜衣也早已不见,全身上下只剩绉纱里衣湿透了贴着,白嫩的皮肉自那纱衣里透出软甜的香味儿,胸前两团浑圆的肉更是无比显眼,被他揉搓着,挤压着,在水波里上下挺动,散发出无边香艳。 皇后身量不算矮,可在高大的永熙帝面前,就被衬成了娇小纤弱,她被他笼在怀里激烈的亲吻,一点儿缝隙不留,唯有搭在他腰背后的两条纤纤玉腿不时被刺激的收紧。 她的丁香小舌被永熙帝拖入自己的口中,来回搅弄,缠的滋滋作响。作怪的手从腰间徘徊到胸上,用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揉捏她软嫩的娇乳,恶劣的捏着奶尖儿红珠打转拨弄。 商玥瑶耐受不住,早已三魂去了七魄,双眼迷离,脸上更是绯红一片,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艳春色,随着他激狂的动作,被推入越来越深的欲望泥潭。 永熙帝炽热的目光紧锁着她,看她在自己的带领下显路出沉溺之色,从端庄优雅的一国之母,变成艳杀海棠的尤物。这般变化,不亚于在他心头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再添油烹,烧得他嗓子发干。 他紧抿着唇,动了动腰,卡在商玥瑶臀缝里的肉棒立刻钻进了穴口。 啊 花瓣里等着被刺激的小珍珠正顶上硕大的龟头,二人俱是一颤,一声轻吟从商玥瑶红艳的小口中溢出。 永熙帝空出一只手,商玥瑶臀上没了支撑,蹭着他的小腹就要往下滑,永熙帝往前挪一步,把她牢牢钉在池壁上,身下因走动和惯性,直接冲进去了小半个龟头。 永熙帝天赋异禀,那物比寻常人大了不少,骤然插进商玥瑶的处子穴里,疼的她瞬间红了眼眶。 疼 商玥瑶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猛然收紧,这一声叫的娇娇柔柔,似嗔似怨,听的永熙帝心头宛如有小猫在抓,急切之外,生出一片柔软。 夭夭,忍一忍。他爱怜的亲吻商玥瑶的面颊,一颗颗斗大的汗水从脸上滑落,滚到商玥瑶的脖颈上。 他的皇后疼,他也不好受,不过,他是又爽又痛。 早前的时候,永熙帝就知道他的皇后在层层叠叠的裙裾之下有着怎样一副妙体,而待他忍不住做了那偷香采花的暗贼,便更是晓得她两腿之间的秘处是怎样的极品。 不过刚刚探进去,穴道里的嫩肉就像看见了美食一般,争先恐后的涌上来,夹裹着,吸吮着,仿佛生出千万张小小吸盘,狠狠地绞住他不肯松口,凌厉的快感就这么半道卡住,当真是难受至极。 永熙帝怜她初次,怕她承受不住,进不得退不得,就在那儿僵持着。 而商玥瑶这边儿,娇嫩的花蕊被撑开的疼痛过去后,细碎的酥麻感随着二人交合的地方慢慢散开,从她的花心钻进骨头里,在骨头缝上攀爬着,直进到心底。没被占领的地方,空荡荡的噬魂的痒意弥漫开来,隐秘的叫嚣着冲击她的神智。商玥瑶面上痛苦之色渐渐褪去,难以控制的欲望烧了起来,她极力抿唇,想要压制身体里令她羞耻的奇怪感受,却被紧盯着她的永熙帝窥见了一二。 永熙帝闷声一笑,低沉的嗓音带着胸腔震颤,他扶着胯下的淫物,低头吻上她的唇,轻缓而强势的插了进去。 虽然永熙帝前戏充足,顾及商玥瑶的感受,动作也十分轻柔,但他异于常人的尺寸,仍是让商玥瑶吃足了苦头。 被他贯穿的那一刻,商玥瑶痛得昂头叫了出来。 细白的颈子拉出一道曲线优美的弧,像引颈高歌的天鹅,散发着圣洁和堕落的光。 穴道里内壁上的嫩肉因为疼痛而自动收紧,本就窄小的花穴越发紧致,偏里面又水润滑腻宛如神仙洞府,永熙帝被咬得头皮发麻,瞬间的刺激像电一般蹿升全身,若非他毅力惊人,怕是当下便要出丑了。 他绷紧下颚,缓缓抽出一段儿,池子里的温水见缝插针的渗了一些进去,温热潮湿的抚慰着花穴的内壁,商玥瑶便从撕裂的痛楚里品出一点别样的味道来。 永熙帝亲着她颤抖的唇,把她的目光从失神的漩涡中拉出来:夭夭,看着朕。 看朕怎么占有你。 商玥瑶软如柳条的腰肢被永熙帝强势的禁锢着。 待身下的娇人儿初时的疼痛过去后,永熙帝将自己这些日子蛰伏的忍耐发泄的畅快淋漓。 鼓胀的肌肉,额头的青肋,粗哑的喘息,还有那耸动的窄胯劲腰,交织成一幅香艳无比的画面。 借着水力,他每次深顶,都能扶着她的臀让商玥瑶更大劲的弹回来,啪啪的交合声在水下被吞噬,却激出水面上汹涌雀跃的浪花,动静之大,站在浴室门外的宫人都听得脸红心跳。 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浴室里,间或夹杂着几声娇媚婉转的呻吟。 商玥瑶出身世家,《女德》的训诫刻在她过往的成长印记里,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感受到的令人疯狂的欢愉亦要被她极力压制着,出声嗯嗯啊啊的淫叫几下,已是最大的极限。 而她越是这样,永熙帝心里的盘旋的念头就越恶劣。 怒张的紫红色肉棒从花穴里抽出,永熙帝抱着她大踏步走出了浴池。 没有了阻塞,粉色充血的花瓣里流出潺潺的液体,顺着永熙帝的大腿往下流。 细密的空虚感从脊背直线上升,商玥瑶无意识的主动套弄起穴口附近的肉棒,每一次小口嘬到了前面的鬼头,又被永熙帝侧腰避了过去。 商玥瑶哪里受过这等折磨,她咬唇,情欲操控着的脸上流路出几分委屈,眼尾绯红,带着七分妩媚。 永熙帝将她放到池边的长榻上,手往她身下探去,黏腻的汁水横流。 他的目光危险又邪肆,心中的猛兽被放出,摸到那颗珍珠时,沉哑的声线低声说道:真是欠操。 商玥瑶像是中了蛊,感官和灵魂被双重激荡,小腹处强烈的快感爆开,又是一泡淫水涌出,尽数洒在永熙帝的手指上。 作者有话说:节前工作很多,抱歉 药膏 药膏 这般粗鄙之语从永熙帝嘴里说出来,商玥瑶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着别样的刺激在她心口荡开。 她被他的手指揉捏的受不住又觉得羞耻难当,抓着身下的锦缎床单夹紧了腿根,却正巧给了永熙帝作乱的机会,他欺上身来,骨节分明的长指直插进甬道里,嘴里还在撩拨她:夭夭这么迫不及待 没有商玥瑶红着脸想反驳,一张嘴却被永熙帝插进花穴里突然弯曲抠挖的手指给弄碎了调子:没啊不要 这般浅浅的戳弄,把她的快感吊起,却偏偏没办法给个痛快。 商玥瑶只觉仿佛有上万只蚂蚁钻进了她的骨头缝,啃噬着她的理智和神识,痒得她想大声叫喊。 抓着床单的指节发白,商玥瑶迷蒙着眼睛开始摇头,她想要想要那个东西就像刚才那样狠狠撞进来 永熙帝掰开她的双腿,劈出一条抗在自己肩上压到她身前:求朕操你?嗯? 商玥瑶咬牙不语,这话太过羞耻不能说出来 剧烈的呼吸带着胸口起伏,灭顶的空虚感下,哪怕是奶尖儿跟他胸膛的厮磨,都能缓解她的痛苦,她往上挺着背,让硬的像小石子的奶头挤压着永熙帝的胸肌,腰肢扭来扭去,一幅圣女发春的样子,就是最好的无声邀约。 她这般无意识骚浪却正中永熙帝下怀,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将她操得求饶。手指插在她紧致的穴里胡乱的戳,被贪吃的小嘴拼命吸吮,让他一根手指都难以进退。大张的双腿被他拉成一览无余的弧度,粉嫩的花户上有她的淫水和初夜的血丝缠绕,如今被操的充血泛红,画面淫靡不堪,永熙帝看得双目赤红,手指狠顶一下后抽了出来。连隔靴搔痒的东西都没了,商玥瑶愈发难受,待永熙帝扶着巨物的前端顶上花穴口,那干渴的小嘴宛如旱了十天,急速开阖亲吻龟头前的马眼,永熙帝粗喘一声,拍着她的肉臀:荡妇! 要不要朕?嗯? 肉棒以极缓慢的速度插入,急不可待的花穴内里疯狂收缩,简直要把商玥瑶痒哭了,她大脑一片混沌,欲望完全占领了上峰,要的她想要 求你 商玥瑶颤着唇开了口。 求朕什么?嗯?求朕操你,夭夭说出来,朕就给你 狰狞的巨物胀大到极限,上面青肋攀援凸起,缓速插入的时候,竟让商玥瑶有一种描摹出青肋形状的感觉。 在这种折磨下,她的理智和羞耻被碾压殆尽,带着哭腔娇娇的祈求他:求陛下求陛下操我 永熙帝得偿所愿,被她这软糯好欺的声线差点叫泄了,身下巨物一插到底,直到宫口。 啊 太深了~ 她细眉笼起,浸透汗水的身子被撞的一激灵,接着,便如一艘无人的小舟,在永熙帝带来的滔天欲海里随波逐流。 永熙帝劲腰起起伏伏,缓慢的顶弄变成了疾风骤雨般的凶猛抽插,健壮的身躯滚烫似火,紧紧贴着商玥瑶那身欺霜赛雪的晶莹美肌,花藤一般纠缠在一起,形成鲜明对比。 他胯下之物被商玥瑶的软肉死死咬着,温热的淫液被带出来又送进去,发出咕叽咕叽的淫秽水声,最深处的花心小突起一次又一次被猛烈的撞击,商玥瑶全身颤动不已,这般极致的欢愉,简直要让她魂飞魄散。 胸前的奶子被顶出淫荡的波浪,上下跳动彰显着存在感,商玥瑶的叫声越来越媚,被拍打出的白沫飞溅在二人的交合处,永熙帝捏了一把她的花瓣肉,商玥瑶的小腹立刻不受控制的抽搐。 嗯嗯不要不要臣妾受不了了 嘴里尖叫着不要,不盈一握的腰却抖了起来,疯狂收缩的肉壁加上迎头灌溉的大滩淫水,永熙帝被这般包围着,精关再守不住,掐着她的腰线冲刺数十下,腰眼一麻,炽热的精水尽数洒进商玥瑶的花穴里。 商玥瑶初次承欢,又是娇生惯养的皮肉,堪堪两次,便脱力半晕了过去。 永熙帝再不尽兴,也顾及她的身体,就着浴池里的水简单清洗了一下后,裹了一张薄毯子,把她抱进了暖阁的床上。 毯子不够长,裹住了商玥瑶的肩,就只能路出她两只精如玉雕般的小脚,脚趾微微蜷缩着在空气里暴路,还没褪去的淡粉色引人遐思,搭在永熙帝赤裸的小臂一侧,更是娇怜得旖旎万分。 刘早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作为皇帝的贴身大总管,刘早自然比别人更猜到几分永熙帝的心思。 大约是因为他这次坚定不移的站在永熙帝这边,自永熙帝醒来后,也不知是不是他自我感觉过于良好,明显感受到了永熙帝对他的信任度提升了几分。 就连晚上偷偷去皇后寝宫窃玉偷香,都没避着他。 更别说那守在皇后寝宫外的暗卫风雨无阻送进来的小纸条,方寸之物,却让自家主子的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气,一会儿又怅然若失,这么一来二去的,皇帝的念头,他怎么还会不了解呢? 一般来说,皇上愿意龙爱谁,他们做奴才的是没资格有什么想法的,若是碰上那些实在是看不上的或者是厌烦的,顶多只能暗地里使使绊子,明面上还得捧着。但今次皇上上心的对象是商皇后,刘早倒是乐见其成。经过皇上中蛊的风波,刘早心里对商皇后也产生了一种同阵营的战友之情,况且商皇后机智聪敏,为人亲和,便是没有这一遭,从下属的角度,刘早对她也是颇为欣赏,是以,撮合起帝后二人,刘早自然是当仁不让。 刘早站在暖阁门口,想来皇后这般情态陛下是不希望被别的人看去的,就算他只是半个男人,那也是个公的,于是,便自作主张的安排皇后的贴身丫鬟白芷送了膏药进去。 宫中嫔妃初次侍寝后,太医院都会送上一瓶涂抹私处的膏药,清凉的膏药可以缓解疼痛,亦有保养之效。 白芷走到床前跪下,恭敬道:陛下,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膏。 因着心知肚明药膏用在何处,白芷一个黄花姑娘,难免羞涩,说完,脸已忍不住发红。 而脱力后的商玥瑶此时已经清醒,她面朝里,听到白芷的声音,想着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丫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污秽的画面,便恨不得自己能化成一缕青烟立刻消失了才好。 她缩了缩脑袋,被眼睛黏在她身上的永熙帝发觉,永熙帝嘴角翘起,对白芷说道:放下吧,你可以出去了。 ? 白芷头冒问号,便是躺在床上装鹌鹑的商玥瑶也忍不住动了动。 他这是何意,不让白芷留下,难道要自己帮她涂吗? 绝息 绝息 白芷向来稳重,失态一瞬后,立刻垂着脑袋应声而去:奴婢遵旨。 她退到门口出去的时候,余光看去,永熙帝的一只手扣在皇后纤直的小腿上,微微俯身,不知正在说什么。 永熙帝说的是:夭夭的桃源花香汁茂,朕自然要独享。 从前他在自己面前要么虚与委蛇,要么相敬如宾,冷嘲热讽,然而这几个月,她才知道,永熙帝竟然还有如此邪肆风流的一面,纵然这段日子自己对他的印象一再推翻重建,但商玥瑶仍被他这句话的厚颜无耻给惊呆了,呼吸都急促了一分。 鹌鹑是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一张目含朗星俊美无涛的脸就这么呈现在她面前。 商玥瑶不知怎么的就脸红了,她摇了摇被永熙帝握在掌心的小腿,低声斥道:登徒浪子。 只这斥责之声毫无威慑力,听在她自个儿耳中,都觉得像在撒娇,顿觉失策,又不知应该再说些什么找补,只能抿抿唇,这般又倔又娇的样子,带着几分无措和纯真,落在永熙帝眼中,当真是觉得可爱至极。 怎么,朕说的哪里不对?他勾着笑容继续调戏商玥瑶,态度之坦荡,简直把她的斥责之语当成了另一种赞美。 商玥瑶比不得他脸皮厚,此时面上烫的都要冒烟了,心里也是满涨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左拉右扯的,干脆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还没安稳,背后就贴上一堵冒着热气的肉墙,烧的她心神不宁。臀下有一慢慢胀大的硬物顶着,商玥瑶察觉到是什么,又惊又羞。 他难道都不累的吗? 仿佛看出了她的控诉之意,永熙帝在她的注目中,反手拿起药膏挑了一抹,嘴角噙笑,额前两缕湿发越发衬得他风流迢迢。 朕来为你抹药。他说着,坐起身来,一只手抚上她毯子下光裸的大腿。 商玥瑶吓得裹着毯子往后退,不敢劳烦陛下,臣妾自己来就好。 商玥瑶只想着拒绝永熙帝,口不择言,并没有想到她话中的场景坐实了该是多么的春色香艳。 永熙帝就没她那么无邪了,闻言后,脑海里立刻描绘出一幅皇后用自己的手指抚弄私处的画面,他喉咙发紧,偏商玥瑶还无知无觉,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眉峰微微一挑:那皇后便自己来吧。 他把药膏递给商玥瑶,商玥瑶只好接了,然后等着他离开,可惜等了半天,永熙帝仍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陛下要务缠身,不必在此陪臣妾 商玥瑶赶人的话还没说完,永熙帝就打断她,语调缱绻,像裹了一层旖旎的烟沙:皇后此言差已,陪你,也是朕的要务。 商玥瑶被他暗藏汹涌的幽深眼神紧锁着,胸腔里的一颗心仿佛变成了兔子般,咚咚咚的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目光渐路痴迷,二人的头也越挨越近,呼吸相闻,只差一寸,便要亲上时,外面传来了刘早的声音。 启禀陛下,大理寺卿李瞿有要事求见! 话音落下,刘早的背上沁出一层冷汗。 帝后单独在房间里那么久,在做什么简直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他这般搅乱他们的兴致,随后免不得要吃挂落,但李大人求的急,看着像是了不得的大事,他又不能放着不管。 谁说御前总管是个好职位,那是没经历过这种两难的煎熬! 听到脚步声,刘早腰弯得越发低,光看到那双盘着金龙的鞋面,好像都能感受到一股渗人的凉意。 确实是要事。 商茂春在昭狱里畏罪自尽,虽然被救了回来,但他人事已高身体不行,御医把过脉,恐难撑过今晚。 参与这次谋逆的人杀的杀刮的刮,永熙帝一直留着商茂春没动,就是想让他活着,活着看看大元的江山在自己手里走向强盛,但这些日子,永熙帝对他的恨意却变得越来越弱。 这么多年的蛰伏,一朝得望,胜利的快慰却没他想的那般延绵,剑拔弩张过后,甚至会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甚至在他内心深处,对商茂春还有一丝感激。 若不是他狼子野心妄想把手伸进后宫,也不会把夭夭送到他身边。 到了昭狱牢房里,商茂春躺在草甸子上,额前缠着白布,透出一片血色,枯槁的面容青如金纸,进气多出气少,俨然是将死之态,连永熙帝进来了也不知道。 永熙帝看了一眼,便从牢房里出来了。 像商茂春这般谋逆之徒,就算死了,也要在午门鞭尸三日,李瞿请旨如何处理,永熙帝沉吟片刻道:罢了,商茂春昔年门生众多,若是如此对他,恐得不偿失。找口薄棺,埋了吧。 除此之外,李瞿还禀了一件事。 齐王伏诛以后,身边诸多门客党羽也尽数被拔除,除了那些永熙帝没有追究的人,剩下的,要杀要贬要流放的,都在审完以后做了处理。 大理寺这几个月来全员无休,大大小小的人审了上千,而就在昨天,审到一个齐王的门客,这门客有妻有子,想留全一命,在审问过程中极为配合,主动交代了许多事。其中就有一件,说是齐王有个小妾,娘家母亲那边做的是木料的生意,靠着齐王的关系成了皇商,皇室权贵家中的稀有木料家具,多出自这家皇商之手。 后来夺嫡之争愈演愈烈,齐王就想了一个损招,凡是送到皇子府的家具,刷的漆里通通加了绝息花的汁液。这种绝息花,是女子多用来避孕之物,一滴汁液就可以让女子数天不会受孕。混了这种汁液的木漆刷到家具上日夜接触,自然也难以受孕。 永熙帝登基初时,对齐王放松了警惕,更不会去调查跟他一个沾亲带故的皇商。内务府送来的家具按例还是用的那家皇商的东西,整个后宫嫔妃包括他的御书房里尽数都是沾染了绝息花的家具。 登基后一年,永熙帝逐步清理前朝,内务府也换了皇商,再加上德妃不久后受孕,齐王那边还以为是永熙帝察觉了什么,还曾经为了灭口杀了不少人。 李瞿并不知道福善公主的事,也是认为此事在皇帝跟前早就败路,是以并不焦急禀报,但到底事关内围皇嗣,今天得了空,便将此事告知了永熙帝。 永熙帝听罢,神色便凝肃起来。 纷luan 纷乱 绝息花,单听绝息二字,就知道这种花不是什么好物。 永熙帝从小生于宫闱,对那些阴毒害人的法子可以称得上是耳濡目染,绝息花这种东西,他自然是听过的。 少量服用绝息花汁液,除了避孕外,并不会对女子造成什么影响,但若是长期投喂,哪怕仅仅是长期接触干花,都会永久不孕。 绝息花汁液无色无味,其花瓣没什么独特形态,做成干花更是难以分辨,女子若是被绝息花影响,从脉象里更是探不出分毫。如此一来,绝息花就成了后宅内院里耍阴私的绝佳武器。正因为绝息花的用处多为阴毒的目的,是以,太宗皇帝时期,便明令禁止大元境内种植此花,违令者严重可致斩首。在这般严苛的铁律下,绝息花在大元境内渐渐消失了踪影。 但重金之下必有愿意铤而走险之人,绝息花只是消失在阳光下,却并没有彻底被根绝。 眼前这件事,便是最好的明证。 想到绝息花的对女子的害处,永熙帝转瞬便想到了商玥瑶,脸色豁然大变。 永熙帝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跟商玥瑶说是什么事,他当时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商玥瑶那会儿只想他快些离开,并未在意。但永熙帝真的走了,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商玥瑶内心又涌出一股自己也未察觉的失落。 腰背酸软,腿根子处也疼,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独自陷入自己将贞操交付与永熙帝的后知后觉中。被迫留在宫中后,她便想到迟早会有这一日,但这一天来得这样早。商玥瑶心里既没有悔也没有恨,此时面对着寂静的宫室,只有未知的茫然。 白芷白芙一直守在门外面,听到里面叫人,便推门而入。 商玥瑶裹着毯子坐在床上,一侧黑发如墨如瀑倾泻而下,本就精致清艳的脸上染了若有似无的媚意,丝丝缕缕,像是春日的花苞被浇灌后开始流路出绽放的风姿,熟悉她的人一看便知这般变化是从何而来。 白芙心大,只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家小姐有点儿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好看了点,却说不出哪里不同。 而白芷就想得更深了点儿。 她自然知道商玥瑶已经承龙,想来前几天永熙帝对她的样子,这一遭不过早晚。白芷清楚商玥瑶想要离宫的想法,她是商玥瑶的丫鬟,合该以她的意愿为重,但离宫,听起来很好,可商玥瑶离宫后能去哪儿? 一朝皇后诈死离宫,必然要抛弃过往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大小姐那里是肯定不能联系的,让她看着商玥瑶隐姓埋名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她怎么忍心。 两相比较,宫中生活虽有险恶,但皇上若是待她真心,留在宫里未尝不是最适合她的路。 可商玥瑶初次承龙这般大事,永熙帝竟然就在浴池里办了,白芷便拿不准永熙帝的态度了,这到底是轻慢她们家小姐,还是忍不住了呢 随即,又回想起之前二人相处的情状,永熙帝那不避旁人的样子,白芷把第一个想法给按了下去。 不过如此一来又有了新的问题,前朝的那些老学究不会弹劾她们娘娘是祸国妖后吧? 白芷思绪百转间,已经走到了床边。 方才永熙帝在这里,白芷不敢细看,这会儿目光巡视到商玥瑶裸路在外的皮肤上,不禁微微倒吸气。 好在先前这般场景她经历过一次,有了心理准备,只余短暂的惊愕,而白芙却是头一遭。 小姐白芙颤着声音开口,她惊呆了。 商玥瑶原本褪了温的小脸,立刻飞上一层红霞。 她皮肤娇嫩,轻轻一按就会出现一个红点子,更别说永熙帝仿佛要吃了她一般抱着又吸又亲,铁爪似的手还总掐着她的腰不放,一番下来,身上有些地方看起来青红交加,很是恐怖。 白芙还以为她们小姐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可施暴之人是当今圣上,她也不能做什么,甚至不能说什么,眼眶红红的,奴婢去拿化瘀膏。 商玥瑶喊住了她。 不用了白芙。 她身上这些印子只是看着可怖,实际上并没有很痛,过一会儿便消了,要说痛,真正痛的地方也不能让白芙知道。 想到这儿,商玥瑶的脸更红了。 白芷知道商玥瑶是害羞,当着她的面怕是不好意思穿戴,就对白芙道:你去遣派个丫鬟到御膳房问问,现下能做点什么端过来。 白芙向来听白芷的话,没有异议的退了出去。 待她离开后,白芷伺候商玥瑶穿上衣服,简单为她梳洗。 商玥瑶脖子锁骨处有几朵暧昧痕迹,白芷便只能挑一些高领绉花边儿的里衣遮挡一二,偶尔碰到了腰上的青淤,见她面上确实没有忍痛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小姐,薛昭仪之前在外面求见,被我挡回去了,不过,薛昭仪或其他娘娘要是再来,奴婢可就没办法了。 白芷梳着她的头发,慢慢道。 从前商玥瑶无龙,到她跟前请安求见的,要么是例行公事,要么是求她主持公道,就算有些弯弯绕绕,左右最后的目的也跟她没关系。 如今却不同了。 她虽没了母家,却得了皇帝的青睐,后宫这地界,向来是有皇龙的地方才有人气儿,日后的场景,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商玥瑶心中升起淡淡的烦躁,但她却分不清是因为疲于应对那些莺莺燕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咱们现在在御书房里,做不了这儿的主,下次你报与刘总管,不要掺和。商玥瑶把锅甩给刘早,有点任性的想,反正都是他主子惹出来的事儿。 是,奴婢记下了。白芷抿唇一笑,不禁为刘总管担忧起来。 万幸 万幸 什么?!太皇太后震怒不已,手掌啪一下拍到桌角:元峤那个畜生,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难怪! 难怪皇帝身子无碍,却多年未有子嗣。 绝息花是大元明令禁止种植的东西,它毒理刁钻古怪,哪怕深入骨髓,也难以让人察觉,就算是最高明的大夫探脉,也未必能诊出什么问题,可以说是害人于无形之中,所以,太宗皇帝才会在原本的禁令之上又加重了刑罚,从源头阻断有心之人拿它害人。 若没有雄厚的实力和财力,确实很难提取到这么多的绝息花汁液来做成这桩事。 太皇太后作为后宫大赢家,历经三朝,自然知道这花的毒辣之处。一想到永熙帝后宫那些嫔妃,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要终身不孕,太皇太后便气得指节发颤。同为女子,她本就对这些人多了一分同命相怜,后宫女子看似金尊玉贵,实则能依仗的却很少,若是有个子嗣,余生还能念个指望,坐实了不孕,那便是明明白白的弃子,这辈子都完了。 但在这怒火之外,太皇太后也不免生出一丝庆幸。 既知晓了皇帝多年没有子嗣的原因,绝息花对男子又没有影响,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说这想法有些不人道,但人性便是如此。 太皇太后消化完整件事,过了半天,才低声问道:那哪些嫔妃中了毒,可查出来了? 永熙帝摇了摇头。 当初齐王能把家具送到宫里,内务府自然少不了跟他里应外合的人。 那时先皇后故去,后宫事务由齐王的母亲李贵妃代管,后来先皇驾崩,永熙帝继承大统,中间的交接时期,是由太皇太后看着,但那会儿太皇太后的精力全放在国丧和永熙帝登基前期的要事儿,内务府丢了几个册子的小事,自然没放在心上。 随后永熙帝大婚,商玥瑶做了皇后,一开始,永熙帝对她甚为戒备,后宫的事务并没有交给她。但她在自己的中宫安分守己,不仅没有作妖的心思,永熙帝连错处都挑不出,思来想去,就把后宫事务甩到了商玥瑶的手里,想着她若确实心思不正,有了实权在手,过不了多久,就会路出马脚。可惜,商玥瑶不仅没利用这些便利为商家或者自己谋求好处,诸多棘手的问题也处理的不错。这样一来,便与永熙帝当初的打算背道而驰了。永熙帝自有腹黑狠辣的一面,做个局构陷她不过是翻手之间,但这般手段对付一个行动间把自己的立场置身事外的女子,他确实不好意思下手。就这样,永熙帝原本的想法不了了之,而商玥瑶的皇后之权也渐渐坐了实。到了后来,永熙帝索性就不管了。 现在想想,或许早在他完全放权于商玥瑶的时候,内心潜意识里,便已经对她有了一份欣赏和肯定。 商玥瑶接手后,内务府整改过一次,新皇登基,后宫诸事整改也是必经之路,他记性不错,还记得当时商玥瑶曾报上来的一些事其中一样,就是内务府丢了几个册子,是记录采买的家具涂料等流向的。 如今,内务府里只剩下最近几年永熙帝登基后的采买记录,那批有问题的家具究竟送到了哪里,便成了未知之谜。 内务府的册子丢了,只能去各宫抽调记录,这事儿朕这边来做不合适,怕引起猜疑,还得请太皇太后出面。 最初的愤怒过去后,永熙帝的面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唯有眉宇之间萦绕的几分戾气,让他看起来气场迫人。 后宫各个宫殿的库房记录,皇帝去抽调,确实会让人议论猜测。 皇室宗嗣乃天下万民的表率,宫里的嫔妃被宗室皇子夺位所害,弄得永久不孕,这种事要是被闹开了,皇家的脸面还往哪搁,是得瞒着。 查出那些家具的流向,赶紧的换掉,此后补选一批秀女,等有了皇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是苦了那些不孕的嫔妃,青春犹在时还好,待多年后颜色老去,日子就跟冬日里最冷的那晚寒夜一样,难挨得厉害。 转眼,太皇太后又想到商玥瑶,若是皇后也落下了不孕,不知的时候便罢,这要是知道了,既无娘家支持,又没有子嗣的指望,皇后位置,她怎么能坐的安稳。 皇后那里,你打算如何?太皇太后瞅向自己的孙子:若她也查出宫里有那些家具,此后数年不孕,恐怕难以服众。 她这个孙子,面庭开阔,唇薄而红,这样的男子,不动心也就算了,一旦动了心,那就是深刻入骨。帝后亲睦有利国祚昌和,她是喜闻乐见的,可一个注定无孕的皇后,如何担得起帝王深情。 永熙帝没有忽略太皇太后眼中那抹精芒。 太皇太后对商玥瑶无疑是有着感谢和欣赏,甚至在他后宫诸多女子中,可能还有几分偏爱,但她的立场,永远是以大元江山为重。 皇后只要膝下有子,便可以服众。永熙帝迎面而视太皇太后的目光,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辩驳的力量。 太皇太后一滞,抱养一个生母出身低微的皇子也是一个办法,但皇帝这般维护,让她心头划过一丝不快,太皇太后没再说什么,只垂眸拿起手边的茶盏:皇帝心中有数就好。 从太皇太后寝宫出来,已是晚霞满天。 永熙帝站在高台上向四处望去,层层叠叠的殿宇在夕阳下愈发宏伟瑰丽,矗立的宫墙划出四角的天空,诉说着无声的威仪。 就像一个吞噬着权利欲望和阴暗的华丽野兽。 永熙帝离开的匆忙,一下午不见人影,到了要安排晚膳的时间,还不见有人来跟她传话,商玥瑶便自作主张让小厨房照例准备了饭菜。 后宫娘娘们消遣的活不多,商玥瑶跟两个丫鬟插了一会儿花,便坐到矮榻上随意翻开一本书。 往日里不管是什么经史杂记,只要翻开,商玥瑶就能平心静气的看进去,今日不知为何,时间越是过,她便越觉得心烦意乱,强迫自己凝神也无用。 数次抬眼看向窗外后,终是站了起来,刚站定,就听外面的嘈杂声。 永熙帝回来了。 商玥瑶顿时心跳如擂。 她抚了下胸口, 震颤的感觉通过布料传递到她的指尖。 皇帝离门口越发近了,她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迎他好还是不迎他好,坐立难安。 所以,永熙帝进门后,就看到商玥瑶站在矮榻旁边,看到他进来,眼底未褪的慌张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