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天后(nph)》 楔子上感谢特典(微H) “感谢特典?”顾真疑惑了,“拍什么?” “系列剧的反响很好,有粉丝组织投票,选出了希望你们拍的姿势和py。感谢特典就是照着票选,拍一部无剧情的AV。”导演康铎解释道。 顾真震惊了。她和楚君杉如今位列长跃传媒总榜前五,拍的都是剧情完整的情色片,早就和AV说再见多年,更何况还是无剧情纯做爱的AV…… 楚君杉却听完笑了:“都有什么姿势和py,我看看。” 康导给顾真和楚君杉一人发了一张A4纸,顾真看了一眼就耳朵发烧,口交、落地窗py、插进宫口…… 这都什么啊…… 康导看两人不说话,问:“你们俩有没有意见?” “观众想看,就这样吧。”顾真一副破罐破摔的语气: “可是,一句台词都没有,不会很奇怪吗?” 康导想了想,道:“加一点生活戏过渡。” 但关于做什么最生活化,楚君杉和顾真又起了分歧。 楚君杉答:“吃饭。” 顾真笑了:“逛超市,怎么样?” 于是,公司包下了一个综合型大超市,用来拍这个长度仅有三分钟的超市戏。 为了显得逼真,顾真拿了一推车吃的,成箱的酸奶、苏打饼干、甚至还有自热火锅……而楚君杉只拿了一罐桂花蜜和一个小汤匙。 楚君杉结完账,顾真吐槽:“你都这么美了,还要喝蜂蜜水美容啊?” 楚君杉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买完东西,他们回到了选好的摄影棚里。 棚是一室一厅的结构,粉红色的主色调,像是女孩子的家。卧室的落地窗前铺着一块柔软的白色地毯,还放着一把浅黄色的沙发椅和一张小圆桌。 摄制团队都没跟进来,靠控制半空中飞着的多只小无人机拍摄。室内静悄悄的,只有顾真和楚君杉两个人。 楚君杉在沙发椅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过来吧。” 顾真脱掉外套,大大方方坐进了楚君杉怀里。虽然认识好几年了,但她每次看到他,都仍旧会觉得心跳加速。 楚君杉的五官轮廓硬朗,发色漆黑,眸色是奇异的蓝黑色,左眼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颗痣仿佛会随着他的眼波或者神情微微跳动,就像一幅本就艳绝的画活了过来。 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个见到的,用“艳”来形容也绝不过分的男人——还是一个身高一米九,肩宽腿长的男人。 楚君杉的手掌在她眼前挥了挥:“又看呆了?” 顾真的彩虹屁张口就来:“唉,又是为君杉哥哥的美貌沉沦的一天,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 楚君杉笑出声:“哈哈哈哈……” 这时,隐藏在死角里的设备传出康导毫无感情的声音: “三分钟的超市戏你俩逛了一个半小时,床戏是打算先聊到明天早上再做吗?” 顾真和楚君杉噤若寒蝉,顾真乖乖脱掉毛衣,露出里面穿的白衬衫。 康导很快又发话了:“你们这么多年白混了?观众想看的是这个吗?” 顾真:“……” 楚君杉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伸手去解她的衬衫扣。他解了三颗,露出顾真伶仃的锁骨和白皙的胸口来。 他低下头,吻在她耸起的胸脯上。顾真漂亮的浅茶色瞳仁映着他的脸,像一池净澈的湖水。 楚君杉低笑了一声,指节分明的手解开顾真的衬衫。深蓝色的蕾丝bra包裹嫩白的乳房,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顾真的胸只有B,不算大,但手感柔软细腻,不论是摸还是亲都令人流连忘返。 他单手解了她的内衣扣,把脱下来的bra轻轻放到一旁。一对又白又软的奶挣脱束缚跳了出来,乳尖是粉色的,像是新熟的石榴籽——他知道它有多甜。 顾真被楚君杉炽热的目光看得身上也微微出汗,只是看看她的奶,她就能感觉到他硬了。在她这里,就连这位身经百战的总榜第一也是个不经撩的。 楚君杉没有直接上手或者上嘴,而是拿过放在小桌子上的桂花蜜打开。 顾真好奇地看着。只见他用小汤匙舀了一小勺蜂蜜,淋在了自己右边的乳房上。香甜可口的气息荡漾开,粘稠的蜂蜜顺着她的乳房缓缓淌下来,堪堪流过乳尖的时候,楚君杉凑过来猛地含住。 他的舌头灵活,温度滚烫,卷着她的乳尖打圈。加上蜂蜜甜腻,他一边舔她的乳尖,一边把流下来的蜂蜜也嘬得干干净净,啧啧有声。 “啊……” 乳尖是顾真的敏感点之一,只这一会儿,她的乳尖就颤颤巍巍硬挺起来,涨得像熟透的小红果。 “另一边……也要……唔嗯……” 楚君杉非常痛快地伸出一只手,揉弄着她的左边奶。柔软的乳房被指节分明的大手肆意揉成各种形状,看起来淫乱且色情。同时,楚君杉也没忘照顾乳尖,用两根手指夹着搓揉。一时间顾真的呻吟更媚了,她不由自主掐着楚君杉的头发,仰着头露出颀长的脖颈。 等楚君杉把淋在她乳房上的蜂蜜全部舔掉,淫水从花穴的细缝里渗出来,把内裤的布料染得透湿。穴里空虚感鲜明,她不由自主就往楚君杉鼓胀的胯部蹭。 “现在就等不及了?”楚君杉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 “想……”顾真搂着对方的脖子,闭着眼睛吻过去。 不光是顾真,楚君杉也想。他哄着顾真先让她下来,除掉碍事的长裤和毛衣,再紧紧抱着她吻。 他撬开顾真的唇齿,轻轻去吮她的舌尖,一颗颗舔过她的贝齿。顾真被吻得呼吸混乱,前额上挂着薄薄的细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跨坐在楚君杉身上,他的肉棒硬着,涨得粗长,勉勉强强被内裤包裹着。而自己的花穴湿透了,内裤都被染得深了颜色,难受地粘在私处。 而他一边吻着,一边用又长又粗的大肉棒磨蹭她的花穴,缓解着两人的难耐。顾真既觉得舒服,可隔着两块布料,身体却完全没有得到满足,又升起来一种更无法忍耐的难受。 她抱着楚君杉,哼哼唧唧地耳语道: “脱掉吧,我好想要……” 这时,康导缺乏感情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 楔子中不知好歹(微H) 顾真愣了一下,康导又说: “根据观众的要求,你要先给楚君杉口。“ 顾真倒也不是多反感口交,但楚君杉的阴茎太大了,卡在喉咙难受得很,所以她很少给他口。楚君杉体谅她,也从来不借着戏逼她。但如今他们演的是无剧情AV,要按观众的意思演,顾真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点了点头,朝楚君杉努了努嘴:“脱吧。” 楚君杉笑了笑:“辛苦了。” 撑得变形的四角裤被脱下,昂扬竖立的肉棒彻底解放出来。楚君杉的尺寸放眼整个情色界也十分傲人,又长又粗,龟头圆硕饱满,茎体涨得黑红,隐隐还能看见青筋。后面坠着两颗沉甸甸的囊袋,隐藏在黑色的耻毛里,视觉冲击感强到爆炸。 顾真花了几秒做好心理准备,面朝楚君杉蹲了下来。她握住粗壮的肉棒正要含进嘴里,楚君杉按住了她的肩膀:“等等。” 顾真抬起头看他,楚君杉又一次打开了蜂蜜罐。他舀了一勺蜂蜜,淋在了自己的阴茎上,语调温柔: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顾真无奈地笑了,这罐蜂蜜刚刚淋到自己胸上可能只是实验,现在才是真正的用法。 黄色透亮的蜂蜜沿着粗长的茎体往下淌,多余的部分都流在了白色的地毯上。顾真也管不了是不是很黏手了,只抓住肉棒的根部,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蜂蜜甜得齁人,桂花的味道香香的,减淡了很多阴茎本身腥膻的味道。顾真沿着冠状沟舔了一圈,又去用舌尖去绕着马眼打转。楚君杉的呼吸粗重,马眼不停地渗出粘液来。他握着顾真的肩膀,手的温度炙热,像是能烤化她的皮肤。 她抬起眼睛,招人的桃花眼盯着他,一边把肉棒往自己嘴里深处送,一边笑着用黏兮兮的指尖在他手心写字: “舒服吗?” 楚君杉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握住她的指尖,扣住她的手十指交握。 她的嘴吞下这么大的东西很费劲,但她还是努力多吞一点。与此同时,她还没忘揉搓楚君杉柔软的囊袋,上下捋动那些自己吞不下的茎体。 楚君杉的反应也越来越大,不光肉棒在她嘴里又大了一圈,还难以抑制地发出低低的轻哼。他的声线原本低沉磁性,轻哼的音调比平时要高一度,但又在刻意压抑着。顾真听着觉得就像小猫的爪子在自己心上挠,恨不能让楚君杉叫响点。 虽然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招致恶果,但既然观众老爷要看,她也豁出去了。她舔着茎身上的蜂蜜,忍着不断变强烈的呕吐感,让龟头来到了自己喉咙的位置。 楚君杉看到了顾真的勉强,甚至在她眼角看到了闪烁的眼泪。他对自己的尺寸非常清楚,抵在女孩子本就偏细的喉头肯定难受极了。但也因为难受,顾真喉部在收缩,反倒给了他强烈的刺激。而且都这样了,顾真还不忘用舌头舔着粗壮的柱体,眨着眼睛笑笑地看着他,他本来不想在她嘴里动的…… “呃啊……” 楚君杉皱着眉,终于逸出了一声呻吟。 顾真略显痛苦的神情里掠过一丝笑意,但没等她笑出来,楚君杉直接把她按倒在地毯上。她仰面躺着,还没来得及说话,粗大的阴茎又插进了她嘴里。 顾真:“!” 楚君杉挺动腰胯,毫不客气地在她嘴里动了起来,每一次都插到她的咽喉深处,享受到她因为干呕带来的收缩后才退后,照此规律耸动抽插。肉棒的褶皱摩擦着细嫩的口腔,顾真被弄得眼角流泪,抬起手打楚君杉的腿。但这家伙本来就皮糙肉厚,加上顾真一点劲儿都没有,对楚君杉来说反而成了情趣。 好在他还算有点人性,在顾真险些两眼一翻背过气前放过了她。 他一把把顾真捞起来,问道:“还敢不敢乱撩了?“ 顾真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下嘴:“不知好歹!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一口咬下去!” 楚君杉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敢?” 顾真正待要回嘴,康导的声音又来了: “停,你们吵架这段剪了。刚不是想要吗?现在可以了。” 顾真并了并腿,终于能脱掉湿透的内裤了。人也真的挺贱的,虽然她刚刚在伺候楚君杉他老人家舒服,但她自己的花穴也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淫水。不光把内裤打得更湿,甚至还顺着大腿根流下来一段。 楚君杉看着只穿着白衬衫的顾真,眸色更暗了。他看到了,顾真脱掉内裤的时候,空气里长长的拉了一根银丝。他已经可以想象顾真流了多少水,那处隐秘的穴肉已经到了最湿软的状态,渴望着他的进入。 “过来。”楚君杉已经脱光了,小麦色的胸肌腹肌分明,不光性感,而且满含力量感。 顾真虽然想要,但还怀着几分吵架没赢的不忿。她没挪步子,满含怨念地看着楚君杉不说话。 楚君杉露出无奈的笑容,他伸手拉顾真的手,说了软话: “谢谢你,刚才我很舒服,现在也让你舒服,好不好?” 楔子下事后烟(H) 顾真吃软不吃硬,她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终于肯往前走了。楚君杉把顾真的手指含进嘴里,一根一根手指地把她手上残留的蜂蜜舔掉。他的口腔很热,侧着头眼睛微阖,神色温存,顾真有些难为情。花穴却因此更湿了,咕咚又冒出了一大包淫水。 “别舔了……”顾真哼唧着。 “想我插进去吗?”楚君杉低声问。 “嗯……进来……”顾真的手攀上他胯间硕大的肉棒,往自己的肉穴里送。 “等等,傻瓜。”楚君杉拍掉顾真的手,从小圆桌上拿了套戴上。 ——长跃传媒规定片场拍摄男艺人必须戴套,这是铁则,违反的人一律辞退。 顾真的脸有点红,她怎么连这个也忘了…… 楚君杉的阴茎太大太长,安全套也只能裹住前面一小段。顾真双手搂着楚君杉的背,饱满的龟头抵在她的花心上。小穴湿答答的,内里痒得她快疯了。虽然楚君杉进去她会涨得有点痛,但也比痒要好多了。 楚君杉摸了一把顾真的花穴,摸到了一手的淫水。他没再犹豫,用龟头破开那条细缝,艰难地挤进穴里。 “呜……” 顾真发出一声轻吟。好大,好烫,简直把她身体里所有的褶皱都撑开了。她不痒了,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酸胀感。 楚君杉进到底的时候,两个人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顾真高高瘦瘦的,骨架也小,但穴很深,饶是楚君杉这么大的阴茎,也能完完整整地吞下去。而且这么多年过来,不论他什么时候插进去,都还是那么紧。 楚君杉也早已忍到了极限,甫一进去就快速抽插起来。顾真扒紧了他的背,指甲陷进肉里,呻吟声就响在他耳边。 “君杉哥哥……嗯……太、太快了啊……” 这种时候,她越抱怨他就越艹得快。顾真的穴水淋淋的,只要插进去了,动起来根本毫无滞涩。他每次拔出来,顾真的小穴还要吸着贴着挽留他,嫩红的媚肉被他带出来一小段,再狠狠地捣回去。 他们俩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楚君杉早就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他一下一下都顶在顾真的敏感点上,又深又快,顾真仰着脖子胡乱地叫着。 花穴分泌着更多的淫水,顺着两个人的交合处丝丝缕缕地滴在地毯上。噗呲噗呲的水声淫靡,响彻在安静的房间里。 “爽不爽?”楚君杉用龟头研磨着顾真的敏感点。 “嗯嗯……好爽……好喜欢……”顾真面色潮红,眼睛水盈盈地看着他。 楚君杉情动会眼角泛红,而此刻他的眼角通红,就像打了两道眼影一样: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只喜欢艹你的大鸡巴?“ 这真是一道送命题……顾真顿了两秒,答道: ”我……我都喜欢!“ 楚君杉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从来只肯在床上说喜欢他,今天也是。更过分的是,她还犹豫了。 他一把把顾真抱起来,凌空插了几下后,把她放在了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她撑着玻璃趴在前面,他用后入的姿势从后面上她。这样去看,顾真的腰细得盈盈一握,挺拔的奶在空气里一晃一晃。 他看了眼角更红,用的力气比刚才更大,没几下就把顾真的屁股撞红了。粗大的肉棒上沾满了亮晶晶的淫水,快速地在被撑到极限的花穴里进出。穴肉在紧紧地吸吮他,颤颤巍巍地讨好着他,让人恨不得把这骚穴捅穿。 ——对了,他想起来,观众还想看宫交。 顾真撑在落地窗前,楚君杉一直在顶她的敏感点,她舒服得连脚趾都绷直了。但慢慢她觉得不对劲起来……楚君杉开始只蹭过敏感点,往她身体更深的地方去了。 “你……啊……” 顾真的呻吟忽然断了,楚君杉在撞她的宫口。因为过度的快感,她的宫口也是湿软的,那层瓣膜就像纸糊的一样。楚君杉刻意收了点力气,但对她来说刺激还是太大了。除了疼,她的身体还有一种过电的感觉。 撞了几下后,楚君杉猛地加力,龟头硬生生破开了宫口。子宫口如同一张小嘴,紧紧地咬着龟头的冠状沟,柔软的子宫壁则含住整个龟头。 楚君杉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他稍微拔出来一点点,然后再次捅进宫口里。 顾真的身体在颤抖,她连呼吸都放轻了。太深了,痛苦和要命的快感同时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楚君杉发现她不叫了以后,每次进来都不忘先狠狠刮过她的敏感点,然后再进宫口。 这样一来,顾真的穴水流得更欢,甚至打湿了一小块地毯。 “呜呜……嗯……” 顾真的呻吟里开始有哭腔了。该死的,这家伙怎么还不射啊…… 龟头再一次进到最深,顾真忽然整个人都停住了。 ——一位挂着安全绳的工人忽然从高空降了下来,用手上的工具清洗着玻璃幕墙。顾真睁大了眼睛,甚至觉得工人盯着她看了几秒。 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顾真的宫口和花穴都收缩到了最紧。楚君杉被咬得腰眼发麻,想往外拔都拔不出来。他看了一眼吊在外面的工人,轻轻地拍了拍顾真的背: “玻璃是单面的,不要怕,他看不见我们。” 顾真哭着摇头,身体还是崩得死紧。 楚君杉把她拉起来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捂住她的眼睛。 “看不见就不害怕了,好不好?“ 顾真一边啜泣,一边紧紧抓住他的另一只手。 经历了这个插曲,顾真却更敏感了。楚君杉第三次插进宫口的时候,她高潮了,水喷得楚君杉整根阴茎也湿答答的。楚君杉射的时候也没忍心拔出来,而是转着圈还在顾真的穴里厮磨,享受着她持续的收缩和吸吮。 顾真的腰软得很,楚君杉抱着她去了棚里的浴室,两个人一起洗干净才出来。 楚君杉看见顾真眼睛微肿的样子,有些不忍:“我送你回家吧。” 顾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楚君杉又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真摇头:“没事。” 看到主人回家,肥猫奶茶立刻跑来顾真面前打滚翻肚皮。顾真禁不住露出笑容,伸手在长着一层脂肪的猫肚子上揉了揉。 楚君杉感慨:“送给你的时候,它还只有三个月大,现在简直跟野猪有得比。” 顾真笑了:“它本来就是大型猫,加上你送它割了蛋蛋,它就更横向发育了。” 楚君杉也笑:“一转眼竟然过了这么多年。” 顾真掰着指头算完:“五年了。” 楚君杉的笑意更深:“我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你跳比心舞给我看,宣布成为我的无脑颜粉。” 顾真捂住脸:“停停停……太社死了。” 楚君杉掏出烟盒比了比:“要不要去阳台抽根事后烟?” “好。” 顾真打开阳台的窗户,接过楚君杉递给她的烟。楚君杉先把自己嘴里的烟点着,又伸过来打火机给她点。 顾真推开打火机,一把揪过楚君杉的衣领,凑过去用他嘴里的烟点燃自己的。 烟着了以后,她又飞快地放开对方,悠悠地吐出烟圈。 楚君杉嗤笑一声:“还敢撩?你是不是还没被……” 顾真忽然问:“楚君杉,你后不后悔来长跃?” 楚君杉停了很久,才说:“后悔过。你呢?“ 过去的事像飞速疾驰的列车从她脑海中闪过,顾真的脸上闪过很多神色,最终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我不后悔。” 第一章拍AV也有前途 今年是顾真入行的第九年,也是菲乐影业被收购的一年。 舅舅顾其已经为她谋好了出路——她只需要做三立影视童总独生子的小情人,就可以拥有业界顶尖的资源,摆脱无戏可拍的现状,重新回到一线。 不过,那真的是出路,不是深渊吗? 这一次,她没再委屈自己,而是对舅舅说了“不”。 “菲乐的股权一部分卖给了三立影视,另一部分卖给了长跃传媒。“顾其面露嫌恶,“长跃是拍AV的淫窟,你要去那里吗?” 顾真愤怒地说:“我就算去那里,也再不要当资本的情人,不要再受你的控制。” “好,“顾其冷笑,”你可以走,财产都留下。“ 顾真也冷笑:”我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是你的名字,我有财产吗?“ 不光如此,她连主要存放收入的储蓄卡都是顾其的名字——自从她妈妈去世,舅舅成为她的经纪人后,就牢牢把持着她的所有财产,只每月给她打一些钱用作日常开销,美其名曰“替她存钱”。 顾真抓起桌上三立影视的合同撕了个粉碎,一抬手,满屋子飞着碎纸片,像是一场雪。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你这个舅舅。“ 她打车来到长跃传媒,说明来意后,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位叫方芸的经纪人。方芸三十多岁,烫着酒红色的大波浪,行事非常高效,辅助顾真签了合同后,还帮她申请了员工宿舍。 顾真回家收拾了两箱日常用品和一箱衣服,请司机刘叔帮忙送到长跃D座宿舍楼下。站在风里等着的男生叫程舒然,也是方芸手下的艺人,自告奋勇来帮她搬家。 男生是大学生兼职,才十九岁,一米八的个子,身板很薄,但力气大得很,直接把两个大箱子摞起来抬也完全不费劲。 宿舍三十多平,酒店式公寓的结构,一层楼住的人很多,十分热闹。搬完东西,顾真从走廊里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饮料,递给程舒然一瓶:“谢谢,姐姐请你吃饭,怎么样?” 程舒然的头发顺顺的,看起来特别乖:“好。” 顾真自己名下的卡里就几千块钱,也请不了什么好饭。两个人出了长跃的后门右拐,进了一家炸酱面店。 程舒然吃东西风卷残云,顾真才吃了一半他就吃完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真,犹犹豫豫地:“我想问你个问题……” 顾真:“问吧。” “你真的是顾真吗?”程舒然压低声音,“演过《未名之海》里的陶织染,《情深缘浅》里的琥珀,还有《奇侠墨客录》的嫣然?” 听完顾真怔愣片刻,男生说的三个剧是她曾经的代表作。她十二岁入行,靠这三个角色一跃成为一线小花,顺便把纯真明艳的人设立了起来。只不过人设这个东西,立的时候越花心思,塌的时候就越彻底。 顾真拨了拨自己的刘海:“我是。不过那都是我十几岁演的剧了。现在我和那会儿长得不太一样了。我今天没化妆,跟路人也差不多。” 程舒然的表情几经变幻,小声说:“我没想到,还可以和喜欢的明星一起吃炸酱面……” 顾真笑出声:“不至于啦。我现在跟你一样是新人,不是明星了。” 程舒然摇了摇头:“长跃奉行排名制,排名靠前也可以做明星,一样能有粉丝会,综艺,代言……身价可以跟影帝影后一样高。” 顾真笑了:“听着不错。” 程舒然皱眉:“我说的是真的……” 回到宿舍后,顾真查了一下,程舒然确实没骗她。长跃传媒是国内最早起家做AV拍摄的公司,如今也是业内的龙头老大。 简单粗暴的传统AV已经被下放到子公司Tonight,长跃母公司则主营制作精良的剧情向AV,唯美浪漫的女性向AV,以及各方面水平顶尖的情色片。 虽然她没看过AV和情色片,对这些没概念,但至少程舒然告诉了她一件事——就算是演AV,也是有前途和未来的。 “你的奶好香好软啊……让我好好摸摸……” “别跑,你能跑去哪儿……就在前不久,你妈妈也在这间卧室被我艹得浪叫,哈哈哈……” “乖一点,再乱动我就把你绑起来。” “我为什么这么做?这是你舅舅和我约定好的事情,你妈死了我就可以上你,你们母女都是我的。否则,你以为那些好资源都是我白给你的吗?” “你妈不是我杀的,但我看你一天天长大,早就受不了了……你怎么能生得这么美呢,嗯?” “疼?忍一忍就好了嘛,雏儿第一次都会疼的……” …… “啊——” 顾真大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菲乐影业的总裁徐淮方已经死了两年有余,她怎么又梦到这些事了? ——她曾被徐淮方强奸过,原本还要接替她妈妈继续被包养,好在两个月后,徐淮方就在飞机上突发脑溢血去世了。虽然被包的时间不长,但这件事还是成为了她最深的心理阴影,哪怕她交了男朋友,对方提出发生关系,她也会一概拒绝。 之后她接受了两年心理咨询,慢慢抚平了内心受到的伤害。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面对拍AV,要与异性发生性关系的事,才一咬牙来长跃的。 顾真拿起手机本想看看时间,却看到有一条新讯息,是经纪人方芸晚上发来的,被她错过了。 “明天下午三点在A座1008室有一场试戏,我给你报名了,别迟到。” 顾真担忧地捏紧了手机,她真的没问题吗? 第二章业界的帝王 顾真准时出现在了试戏现场。 一同参与试戏的女孩子大概有一百多人,每个人都分到了一页剧本,几乎还都是不同的戏。现场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费弦哎……我跳槽来长跃就是为了他!” “那可是总榜第一的男神,如果能演女主角,排名还不得一飞冲天?” …… 顾真一边听周围的女孩子聊天,一边扫了几眼手里的剧本。内容很简单,是女主角和男主角初遇的戏。相比现场的其他人,她是科班出身,演艺经历丰富。虽然没人和她对戏,但完全难不倒她。 她上台的时候,台下响起不少惊呼——虽然她有两年没在荧幕上出现了,但曾经也是家喻户晓的一线明星。 和惊呼一并出现的,还有猜测和怀疑。她没有理会那些声音,一举拿下了角色。 她从来不放过能抓住的每一个机会。 奇怪的是,之后没有人跟她对接剧本,而是直接通知她明天十点去C座7楼拍摄。九点要到,因为要化妆。 可是,没剧本拍什么? 顾真一脑门问号,刚走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她还没有看见对方,先闻到的是对方身上清凉的薄荷味香水气息。 “抱歉。” 男人的声音温和有礼,纤长的手指正了正领带的温莎结,极有分寸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真完“不要紧”才抬头去看,男人西装革履,衣服烫得一点褶皱都没有,领带夹上镶着三颗很小的钻石。 顾真歪着脑袋看着对方,总觉得很熟悉。男人也没有急着走,目光沉静而疏离。 忽然,顾真恍然大悟:“你是……宋……宋……” 她“宋”了老半天,还是只想起来一个姓氏。 “宋遥夜。”他脸上浮现出笑意,“好久不见,顾真同学。” 顾真笑着和他握手:“好久不见。” ——他们曾是初中同学,也是初中时最好的朋友。可惜自初中毕业,宋遥夜搬家,两人就再没见过了。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宋遥夜后面还有会,交换完联系方式后就匆匆离开了。顾真了解到他是半年前来长跃的,目前是一名经纪人,手里也带着两名艺人。 顾真没什么安排,索性回宿舍收拾东西。关于明天的戏她没有头绪,问经纪人方芸,只说是部西幻背景的戏。整个下午她的左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接下来会出事。 第二天一早,她吃完早饭就敢去摄影棚。C座7楼的布景是一间陈设奢华的卧房,白纱的床帏,红色的床罩,桌上放着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有位工作人员大概给她讲了戏,这是一部情色片,片名《犹在镜中》。费弦扮演的男主角是吸血鬼,她扮演的女主角是人类,这场戏讲的是男主角把女主角约到自己居住的城堡,二人灵肉合一。 “什么?”顾真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是床戏。”工作人员解释道:“为了达到最佳的效果,长跃的情色片也要求真刀真枪做完全程,好有充足的原片再做后期剪辑。” 顾真急了:“可是都没有台本,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做……” 另一位场记小姐姐也来安慰顾真:“长跃的床戏不设具体的台本。费弦是总榜第一,他有充足的经验掌握节奏,跟着他就好,不会很难的。” 顾真还待想说,摄影棚的门被推开了。 来人个子很高,大概一米八八,二十六七岁。他穿着一件棕色的风衣,配一件黑衬衣,风衣的左襟别着一枚鹿首的胸针。脸部轮廓冷峻,嘴唇削薄中带着无情,看人的眼神带着淡淡的不耐烦。脸上神色泰然自若,好像这里就是他的主场。 棚里的人纷纷道: “费先生。” “费弦老师。” 原来他就是费弦,业界的帝王……顾真还注意到,他的左边耳屏戴了一枚小小的黑钻石耳钉,有够闷骚的。但是这一点点小装饰并不影响费弦身上的风度和气魄,他是女孩子最喜欢的荷尔蒙爆棚的那类男人。顾真仰望着他,同样被他的风采所折服。 她才来长跃两天,就听不少人提过关于费弦的神话。他最为人称道的不是床技,而是演技。如果他签在三立影视,将会是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有更好的去处,却仍数年如一日地留在长跃。 可眼下顾真没心思想别的,她由场务带去化妆间。化妆师给她化的妆容明丽娇艳,配红色的裙子,红色的发带,耳垂上戴着一对红色蝴蝶结加珍珠的耳环,看起来就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只不过小姑娘误入了狼窝,待会儿还要被被豺狼吃到肚子里。 顾真的额角冒汗,一颗心乱跳。这是个视野开阔的棚,等会儿拍的时候她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衣服,还要被……顾真的脑袋“咚”地磕在化妆间的桌子上,怎么办啊…… “顾小姐,你OK了吗?” 场务来敲门了,顾真整了整裙摆,不得不出去:“好了。” 费弦也换好戏服了。他穿着一块带口水巾的丝绸衬衣和一条马裤,蹬着一双长靴,衬的人宽肩窄腰,双腿修长,带着几分中世纪的华丽,性感极了。 不过,这一身戏服还凸显了他身上极具侵略感的部分,看得她这只误入城堡的的小白兔想转身逃跑。 都这个时候了,顾真毕竟也不能跑。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神色紧张地说: “费先生……拜托了。” 第三章犹在镜中(微H) “开拍!” 费弦将红酒倒在杯子里,她抿了一小口,就放把杯子在了桌上,看向费弦的眼神有点怯怯的。 他喝掉了杯子里剩下的酒,伸手过来捞她的后颈,强硬地把酒渡进她嘴里。这个带着酒意的吻并不深,费弦也没有多做停留,渡完就唇分。只不过他按在她后颈的手温度炙人,烫得她想躲。 然后费弦拉她的手,邀请她一起看桌上玻璃板压着的照片。他的指甲修剪得整齐,点到照片的力量很轻。顾真跟着他低头看,还没来得及看清,下一秒那只手就用力掰过她的下颌,费弦一点都不温柔地凑过来吻她。 顾真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就是被费弦拽着走——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就不得不和他做最亲密的事情,这好荒唐。 他的唇舌侵略感很重,还用牙齿轻咬着她的嘴唇,吻里显而易见带着情欲。 顾真第一次和年纪相仿的男性接吻,还是个吻技高超的老手。她的脸羞得通红,呼吸混乱,不知道怎么回应。费弦察觉到她的紧张,稍稍放缓了亲吻的节奏,用舌尖勾了勾她的舌头示意让她跟上。 顾真连这个也不懂,但她感觉到自己有点湿了。她陷在极度紧张里,手攥得紧紧的。 唇齿纠缠里,她听到自己的裙子被撕了,她强忍住才没有叫。她闭上眼睛,又听到内裤被撕裂的声音。 费弦扯掉挂在她腰上的内裤,手指按在了她的花蒂上。顾真一时间连呼吸都停了。他用中指蘸了她穴口附近的淫水,前后抚弄她的花蒂,摸了几下后,又快速地点按在那个小小的凸起上。 “嗯……” 顾真难以控制地呻吟出声。费弦很善于掌握力度,不轻不重,但足以让人动情。她一面觉得羞耻得要死,一面又觉得舒服。花穴源源不断流出淫水来,把费弦的那根手指染得湿湿的。 费弦喊卡戴套的时间很短,顾真手撑着桌子,根本来不及理清思绪,费弦的身体就再一次贴了过来。 他的丝绸衬衫只解开了两颗扣子,皮肤炽热得像是在着火,就像一只自燃的吸血鬼。他饱胀的阴茎就贴在她的臀缝间,差一点点就可以侵入。 顾真不敢低头看那根东西,光是凭感觉,她就知道它有多大。相比之下,徐淮方短小得就像没发育好的小孩子。 费弦手底下还在揉她的花蒂,嘴上用牙齿衔住她的耳环,慢慢地摘下来。然后性意味十足地去舔她的耳洞。 顾真的呼吸更乱了,她虽然穴里觉得空虚,但她还是好想逃。她撑在桌面的手攥成拳头,却也不敢有其他的举动。 顾真低着头,费弦顺着她的颈子连着脊椎一节节吻下去,吻到第三节,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按住顾真的手,粗长的阴茎慢慢地插进女孩湿润的花穴里。 太紧了。 费弦皱着眉,好不容易才把龟头送进去。女孩的花穴紧窄,仿佛从未受到过异物侵入。他知道她很害怕,但他不善于劝慰别人。尽快结束,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他勉强又推进了一些,花穴紧紧得箍着他,紧到连他也开始觉得不对劲。 顾真抖得跟筛糠一样,但因为在片场,她愣是咬着牙不吭一声。 不要再想多余的事了。费弦对自己说。他冲过那点轻微的阻力,缓慢而坚定地插到低。顾真的穴很深,可以容纳他整根阴茎。 顾真发出一声很轻的呢喃,他没有听清,女孩的眼睛闭的很紧,整个人向后仰,头靠在他的肩上。 他扣住她的腰撞了几下,顾真终于啜泣出声。 他停下动作,问:“你怎么了?” 顾真低下头,身体没有挪动分毫,还乖乖地待在他的掌控里。但是人却抖的更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说: “我好痛……求求你,不要。” 费弦的脸色凝固了一瞬,他抽出阴茎,血迹和淫水混合在一起,从安全套的顶端滴在了地板上。 他感到不可思议:“你……还是处?” 像是一滴水掉进油锅,棚里顿时响起议论纷纷。顾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只觉得下体钻心的疼。她疼得动不了,又衣不蔽体。她哭着蹲下来,恨不得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费弦的声音响起来: “辛达,把她的经纪人叫来,接她走。” 第四章心中的神 “你还是处?拍之前怎么不说?” 方芸丝毫不顾顾真的面子,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喝问她,她的头埋得更低,只是哭不说话。 “你能走吗……”程舒然小声问。 顾真摇了摇头。 ”你先穿这个吧,“程舒然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我背你走。“ 顾真接过程舒然的长外套裹在身上。她的腿叉不开,没办法背,程舒然也害羞得很,没有公主抱,而是用衣服把她裹成一条,扛着她离开了片场。 路上方芸一直在数落她,顾真一句话都不想说,方芸只好让程舒然先送她回宿舍。进电梯的时候遇到了刚上楼的宋遥夜,他有些意外:“怎么了?” 顾真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一时哭得更厉害了。 程舒然代为回答:“出了点状况……我送她回宿舍。” 宋遥夜的办公室和方芸在同一层,两人都对彼此有印象。宋遥夜看了眼手表,当即做了决定:”我来吧。” 程舒然没想那么多,“哦”了一声就把顾真交给了宋遥夜。宋遥夜小心地把顾真接过来,打横抱在怀里。 A座到D座有段距离,宋遥夜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有点凉意。顾真看着宋遥夜的侧脸,感觉他好像一瞬间就从纤细的少年长成可靠的男人了。路上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回到宿舍,宋遥夜把她放在沙发上,自己也坐在她旁边:“发生什么了,我可以问吗?” 顾真止住了哭泣,用湿润的眼睛看着他:“我可以信任你吗?” “如果你愿意,我依然是能帮你解决各类难题的宋遥夜同学。” ——初中的时候,顾真的戏约越来越多,学习跟不上,便会找年级第一的宋遥夜补习。那时候宋遥夜就是她心中的神,因为就没有他不会的题。 顾真咬了咬唇,断断续续说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她本来以为她已经没有初夜了,不会还有处女膜了。可能徐淮方的尺寸确实太小了。 宋遥夜沉吟道:“也就是说,你只和徐淮方做过,此外没有任何性经验。” 顾真点头:“嗯……而且费弦好可怕。” 宋遥夜的神色并不乐观,顾真根本不了解这个行业,就横冲直撞跑了进来。在那些经验丰富的男艺人看来,她简直就像刚出窝的小白兔一样软萌好欺。 虽然有几年没见了,但他其实一直通过影视和社交媒体关注着顾真。她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演员,为什么忽然就沦落到下海的程度?而且她的积蓄应该不少,也不该住宿舍才对。 宋遥夜打住自己的猜测,决定用行动来验证:“你愿不愿意到我手下当艺人?” 顾真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 宋遥夜点头:“那我今天去谈。” 顾真担忧得很:“能谈成吗?” 宋遥夜笑了,他极少这么笑,眼睛里像是有星河在遨游:“相信我。” 晚上顾真收到一条信息。是宋遥夜发来的: “谈成了,明天早上来九楼914参加例会。” 顾真露出笑容,经过这件事,可能方芸本来就不太想继续带她了,有宋遥夜愿意接手自然也乐意把她丢出去。 914办公室和方芸的办公室格局类似,不同的是多了几盆绿植。宋遥夜坐在办公椅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艺人坐在沙发上。经过一番互相介绍,男的叫祁连,是中德混血,也是如今的总榜第四,粉丝成群,销量成绩傲人。女的叫肖蕊初,娃娃脸,对顾真很热情。 宋遥夜把投影放下来,剖析了肖蕊初和祁连最近两周的工作情况。指出了二人现阶段仍然存在的问题,给出的方法建议都非常专业。 之后,宋遥夜单独把顾真留了下来。 他脸上疏离的神色消失,露出温柔来:“我去昨天《犹在镜中》的片场打听过了,我有几个解决办法,说给你听听看。” 顾真看着他,静静地等待下文。 “第一,以你的演艺经历可以不当一线演员,在长跃教大家演文戏。第二,可以先不跟费弦搭档,找风格温和一些的男艺人用作过渡。“ 她以前的戏路很窄,演的都是大小姐,乖乖女,清纯学生一类的角色。她来长跃除了摆脱舅舅的控制,也希望向所有人证明她可以驾驭其他人设,甚至连AV和情色片也能演的很好。 顾真沉默片刻,说:“选第二种吧。” 宋遥夜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得出来,以前的事对你的影响还在,你真的……” 顾真点头:“我想试着走出来。而且我很久没有戏演了,AV也是戏。” 宋遥夜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顾真:“你在长跃还是新人,只能演一些小成本的片子。我挑了一些我认为也许适合你的,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每部戏的剧情都很简单,除了剧情梗概还附有男演员的照片和信息。顾真翻了两页,忽然看到了程舒然的脸。 片名《守护者才是赢家》,她演美丽大方的学姐,程舒然演暗恋她的羞涩学弟。 程舒然五官精致,容易害羞,说话总是犹犹豫豫的,着急了还会结巴。这个人设好像还挺适合他的…… 第五章守护者才是赢家(H) 与其和陌生人拍,不如和熟人。顾真毫不犹豫选了和程舒然搭档的这部《守护者才是赢家》。 这是一个短剧情校园戏,顾真是比程舒然年长一届的学姐。程舒然很喜欢顾真,会帮她提行李,给她买零食,但只敢默默喜欢她,不敢表达出来。 后来顾真演的学姐找了个男朋友,谁知那个男朋友是人渣,顾真不同意发生关系,人渣就给她下迷奸药。刚好被程舒然撞见了,机智的程舒然反过来把人渣给药迷糊了。 但是顾真也喝了药,程舒然原打算把顾真送回宿舍,半路药性发作,程舒然只好把她背到宾馆。在顾真迷迷糊糊的死缠烂打下,程舒然才迈出了勇敢的一步。 考虑到顾真的身体状况,预定一周后再开拍。因为顾真曾是他喜欢的明星,程舒然的包袱很重,开碰头会的时候都不敢看她。 不过,虽然有包袱,但程舒然一点也不草包。他台词说得清楚,语速也合适,很多情景下的表情语气非常真实,仿佛他真的是一名爱慕她、照顾她、并且不求回报的学弟。 至于那位演人渣男友的演员也不是随便抓的,而是总榜第三的蓝彻阳。剧组里的人都惊呆了,顾真疑惑地看向宋遥夜,宋遥夜低笑:“我只是问了一句。” 顾真几乎要起立鼓掌:“你的面子好大。” “他特别想和你搭戏,所以我一提他就来了。” 顾真没再多问,这些天她感受到了宋遥夜的工作能力和人脉有多强大。祁连原本游荡在一百名左右,在宋遥夜手里半年就冲到了总榜前四。而长相身材都属普通的肖蕊初更是夸张,直接从五百名冲到一百三十五名,几乎可以说全靠宋遥夜的运作。 在顾真和程舒然两位主演的一致呼声下,床戏放到了最后。顾真告诉自己就算痛死也要做到底,她不能一直逃避。程舒然不是中年油腻的徐淮方,也不是侵略感巨大的费弦。他是干净真诚的少年,她一点也不讨厌他。 程舒然比她更紧张,背着她的时候脖子一直在淌冷汗,正戏要开始前又去冲了个澡。 他看过顾真演的所有影视剧,一直觉得她远在天边,是一个自己无法碰触的存在。如今他不仅能经常和顾真在食堂同桌吃饭,甚至还要一起演床戏…… 虽然他之前演过几部戏,但到了要和顾真合作,他好像过去的经验全面清零,又成了愣头愣脑的小处男。 “热……”顾真翻了个身,揪住了程舒然印着皮卡丘的短袖白T。 “学姐,不要动,我不能……”程舒然皱着好看的眉毛,往后退了半步,但又狠不下心把顾真的手掰开。 “……可以抱我吗?”顾真大胆地说着充满蛊惑意味的台词,眼睛睁了条缝观察着程舒然的神情。 剧情部分她并不虚,不光能演绎得很好还有余力去偷看对方。 “只抱一下就可以吗?”程舒然扮演的纯情学弟露出犹豫的神色。 “嗯。”顾真伸出手,程舒然弯下腰把她抱进怀里,只不过顾真一使劲,就把程舒然拖上了床。 “学姐,”程舒然的口吻难得严肃起来,“放开我,不然我会做坏事的。” “……那可以让我看看,你会做什么坏事吗?”顾真在程舒然的耳边笑道。她闭着眼睛,丝毫不知道自己喷出的热气点燃了尚还在纠结犹豫的程舒然。 “学姐会怪我的。”程舒然的警告毫无威慑力,软绵绵的。 “没事的,你坏不到哪里去的……”顾真刚说完,嘴唇就被对方吻住了。程舒然的吻很小心,好像生怕留给她什么不好的记忆。他身上柠檬味的洗衣粉的味道包裹住自己,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 程舒然纤细却灵活的手指把她从衣物的牢笼里解放出来。顾真虽然瘦,但曲线很美,皮肤在夜色里也显得肤光致致。而且腿特别长,仿佛一条月光里的美人鱼。 程舒然又一次吻她,这一次虽然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是至少撬开了她的牙关去吮吻。顾真伸出胳膊抱住了程舒然的脖子,他僵了一下,但是在被镜头捕捉到之前又恢复了原状。 他的手划过顾真的胸,低下头去吮她胸前的肉粒。一种陌生却舒服的感觉包围了她,她搂住程舒然的脖子,但是没有觉得不妥当。程舒然把她胸前的两粒肉粒都舔得湿润,用手指探了一下顾真的腿间,已经湿透了。 他把裆部已经撑的变形的裤子脱掉,额角有些见汗。他一开始就硬了,但一直在忍耐,现在已经到了硬得发痛的地步。好在顾真也可以接纳他了,他把顾真抱进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顾真一时有点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程舒然加的即兴台词,还是真的在关心她。她也没有来得及分辨清楚,腿就被分开,然后程舒然的性器挤进来。 他的阴茎不像他的脸那样人畜无害,硬起来又长又翘,粗度也并不逊色,抽插时有时候刮擦到的地方顾真会觉得腿软。虽然还是会觉得有点撑得胀痛,但比和费弦那次好了很多。 程舒然用的是正面位,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很大,顾真有被勒得空气不够用的感觉。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程舒然已经抽插了十几下,她没有因此想到某个人或者哪一段不良回忆。 这会儿她没有心思去细想原因,她很轻的推了推程舒然的胸膛,用摄像机捕捉不到的声音说:“闷。” 程舒然闻言放开了她,然后把顾真转了个身,换成了从后面进入。顾真跪在床上,程舒然的手抱住她的腰,下颌靠在她肩上,下半身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克制,逐渐开始滑向失控。 顾真才意识到,原来年轻人和中老年人是不一样的。徐淮方不光短小,还需要借助药物,一两分钟就会结束战斗。她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沉迷于此,明明就是无聊透顶的活塞运动嘛。 结果到程舒然这里,正面位已经有十分钟了,到了背后位也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他虽然平时看着一副弱质书生的样子,其实力量感很强。 之前程舒然多少还有理智提醒他自己要克制,到了后背位,他好像整个人都败给了欲望,每一下都又深又快,顾真好多次都觉得顶到太里面了,有点痛,但似乎又不是单纯的痛。 她觉得性好像一块陌生的领域。痛又不是痛,但舒服又远达不到片子演那么夸张。 抽插间她的力气被一点点抽走,整个人弯成一只虾米,身体不断朝前倾,程舒然好像意识到她快要摔倒,胳膊使力又把她捞了回来。 顾真用残存的一丝力气费劲的抬起程舒然的右手,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对方线条好看的手背,很轻地几乎是用气音在说:“好啦,姐姐知道你很厉害啦,可以放过我了吗?” 她知道对方听到了,因为程舒然整个人僵了一下,但是接下来简直比充耳不闻更糟糕。他的频率比之前更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好像找到了顶到哪里她会有反应,接下来就一个劲往那个方向顶。 顾真立刻就跪不住了,但是程舒然从后面箍着她,她跑也没地方跑,躲也没地方躲。程舒然这货平时看着乖,怎么到了床上完全不听指挥?她气得要死,拽起程舒然的手就咬了一口。 这一口也不知道触到了程舒然的哪根筋,下一秒他就射了。他如梦初醒,把套拽出来后打了个结,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他按照剧本去抱顾真,顾真也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只不过顾真又仗着常年演戏熟悉机位,偷偷地用力拧了一下程舒然作为报复。 第六章宋三公子 摄影棚的灯一开,场助第一时间给顾真和程舒然披上毯子。 程舒然的脸红得像过年祭祀用的卤猪头。顾真手长地摸了下他的耳朵,比自己的还烫手。她忍不住笑出声,忽然气也消了。 顾真没再管他,自顾自去洗澡换衣服。出来之后,宋遥夜正好赶来片场接她。他穿着灰色竖纹的西装,系一条银白色的领带,别着一片银杏叶的领针,显得整个人精致而贵气。 他朝她点了点头,笑道:“祝贺你来长跃的第一部戏杀青了。” 顾真也笑:“谢谢。” “带你去吃点好的,怎么样?” 顾真从善如流:“好呀。” 两个人并排走了。虽然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显得很亲密。 “发什么愣?女神下海首秀就和你合作,高兴不?” 崔柏是程舒然的同学,目前兼职场助。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披着毯子呆坐的程舒然,挑眉坏笑。 程舒然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我……我配不上她。” “因为她那个倒霉前男友,曝光她被老头包养的事,清纯人设倒塌,搞得她被各种解约撤代言,算算她都两年多没出来了。”崔柏不以为然,“下海就是从神坛上走了下来,谁还比谁高贵了?” 程舒然摇了摇头,他是看着顾真演的电视剧长大的,连写同学录时“最喜欢的明星”一栏他都会毫不犹豫填顾真。而现在她来到了自己身边,甚至走进了他的生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 崔柏是个话唠,又继续说:“对了,你这回要是红了,秦馨那边可能就知道你兼职的事了。你跟她坦白了没有?” 程舒然垂眸:“没有……我不知道要怎么讲。” ——秦馨是他谈了五年的女朋友,从县城初中一直到现在来胜京上大学。他们出身的地方是去年才摘帽的贫困县,家境不好。好不容易考来胜京,秦馨更希望能留在这里。 然而,两家都没有余钱在胜京买房,程舒然便想做兼职攒钱。做别的挣的都太少,在长跃兼职做场助的崔柏便建议他来试试应聘演员。 他的外形条件很好,成功过了面试。但他不敢和秦馨坦白,至今都只能藏着掖着。 宋遥夜带顾真吃了日料,顾真吃着险些流下泪来。天天吃员工食堂才是唯一的真实,这顿饭简直好吃得像做梦一样。 吃完饭出门,有个梳油头、戴钻表的年轻人一把勾住了宋遥夜的肩,语气戏谑:“这么巧,这不是宋三公子吗?” 宋遥夜也不好装作不认识对方,神色淡淡的:“是很巧,星阑。” 顾真戴着副大方框眼镜,偷瞄着旁边的两人。宋三公子?宋遥夜什么时候成富二代了? 不过,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宋遥夜的身世就一直是个谜。他妈妈是单身妈妈,也是全职妈妈,全身心围着儿子转,却也无需为生计发愁。然而,需要家长露面的时候,宋遥夜的爸爸也从未出现过。 班上有各种传言,什么宋遥夜的爸爸在外地打工,宋遥夜的爸爸是富豪……五花八门,宋遥夜既不理会传言,也不多做解释。顾真的妈妈和宋遥夜妈妈关系好,也没打听出真相来。 宋遥夜应付了几句“星阑”,两个人就各自进了车里。“星阑”开的是市价二百多万的跑车,相比之下,宋遥夜的白色轿跑就显得低调极了。 路上宋遥夜没打算解释,顾真也不问。他们是朋友没错,但朋友也该有隐私。既然他不说,那就是不想自己知道,多问不礼貌。 两周后,程舒然和顾真合作的《守护者才是赢家》面世了。网上跟炸了锅一样,无数人感慨自己的童年女神下海毁童年,但买单的人却也不少。 统计销量完,确定这片子火了。顾真和程舒然还接受了一个小型采访,主持人主要围着她提问,也会捎带着问几句程舒然。程舒然靠着死记硬背稿子和提词器才活下来,结束后他的白西装都汗湿了。 他紧张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顾真,朝公司借的西装弄湿了要不要赔。顾真看他好玩,吓唬他说,可以不赔,从工资里直接扣。 程舒然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顾真幸灾乐祸笑得特别大声。 回去之后,她收到宋遥夜发来消息,说公司高层商议后决定,要给她和程舒然量身定制一个“年下”系列,可能接下来还有合作。顾真握着手机,决定以后对程舒然好一点。 不过可能因为偶像光环,程舒然对她一直唯唯诺诺的,好像总比她低一头。她觉得完全没必要这样,大家都是同事,以后熟了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可以。 她打算最近找个机会,和程舒然开诚布公的谈谈。 第七章神级cos 休息了没两天,顾真收到了新剧的剧本。 剧名《晚天雪》,是一部小成本的古装情色片。 程舒然扮演的是一名刺客,她演青楼一名挂牌不久的妓女。刺客某天受伤被被她救了,藏在自己的寝阁里。她渐渐也喜欢上了刺客,两个人会偷偷地在寝阁交欢。 后来刺客伤愈离开,有位年轻的武官看上了她,很喜欢她,甚至动了给她赎身的心思。虽然武官也很英俊,但她还是心里想着那个刺客,一直都婉言推拒武官一亲芳泽的请求。 但武官已经给了老鸨为她赎身的定金,所以老鸨还是软硬兼施地强迫她接客。她没有办法,只好半推半就和武官发生了关系。事后武官对她很满意,给老鸨支付了剩下的赎金。 几天后,外面传来了武官身死的消息。某天她夜半梦醒,发现日思夜想的刺客站在窗边看着她。 刺客说我做了一件要掉脑袋的事,在这里待不下去,必须要走,问她要不要一起。她说,她知道武官是谁杀的。刺客问,那个人是谁?她点一点心口说,那个人在我眼里,也在我心里。 不得不说,剧本很好,情节丰富,人物饱满。如果再好好润色一番,去掉情色部分,甚至可以作为上星的古偶剧播出。但是,如果程舒然演刺客,谁来演武官? 就在这时,宋遥夜打电话来:“本子看完了吗?” “嗯。”顾真直截了当地问,“谁演武官?” 宋遥夜不答反问:“有没有觉得这次的剧本和之前的比有质的飞跃?” 顾真怀疑道:“你该不会又请了什么最强外援吧?” 宋遥夜似笑非笑:“哪里。这是一尊大佛看了你之前的片子后,非要加进我们小破庙的。当然了,他嫌原本的剧本太简单,叫自己名下团队的编剧改的。” “什么?难道又是蓝彻阳?”顾真目瞪口呆。 “是总榜第二,楚君杉。”宋遥夜补充道,“不论粉丝数量还是咖位,他和费弦都是差不多的,甚至后援会的规模还要超过费弦。蓝彻阳虽然面子上是第三,但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顾真听到费弦的名字,又担忧起来:“那他和费弦像不像?” “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没有一点像。”宋遥夜认真分析,“这个剧本的角色你诠释起来没有难度,而且有楚君杉也完全不用担心销量。最大的问题就是程舒然,他缺乏表演经验,以前演的几部片子剧情都太单薄,直接让他演这个,无疑是让新手通关困难副本。” 顾真的心“咯噔”一声:“那如果他演不了该怎么办?” “换人。”宋遥夜沉吟道,“上面的意思是找两个可替人选,三个人同台试戏,谁行谁上。” 顾真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顾真对文戏完全不担心,但对床戏还是一想就头大。她不希望程舒然被换掉,但如果没有外界的帮助,程舒然是很难赢下竞演的。 她从快递里拆出两张票,拍照给程舒发了过去。 “这周周末会展中心有漫展,我有两张周六单日的票,去吗去吗?” ——有一次在食堂她看到程舒然一边吃饭一边用手机看漫画,一问才知道是同好。顾真看过的动漫,程舒然都看过。而且聊起动漫,程舒然既不结巴也不犹豫,仿佛换了个人。 “好啊。”程舒然回道。 “要不要玩cos?”顾真建议。 “我可以吗……” 顾真好说歹说了半天,程舒然总算是打消了各种疑虑。他们商量出最近大火的《RollerCoaster》的男主Shiya和男三Satoru,当天早上程舒然来顾真的宿舍,顾真给两个人化妆。 会展中心远离市区,顾真问宋遥夜借了辆车。宋遥夜什么也没问,痛快地给了她车钥匙。只不过不是那辆他常开的白色轿跑,而是一辆灰绿色的二座跑车。顾真和程舒然妆造停当来到车库,程舒然拉车门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蹭坏了。 顾真也慢悠悠地:“小心点没错,是借的。” “……宋遥夜?”程舒然猜测。 “放心啦,我不是靠钱色交易换来这辆车的。”顾真无奈,“我自己没车,只能借一辆。” “可是你都出道这么多年了……”程舒然不可置信。 “我和前东家的经纪人产生了点分歧,他和我有血缘,所以我就净身出户了。”顾真的语气满不在乎,“钱嘛,再挣就是了。你在这个圈子待久了,会发现离谱的事多得是。” 程舒然顿了顿,摇头道:“我最多做到大学毕业,就隐退结婚了。” “什么?”顾真惊呆了,“这也太早了吧?那你为什么入行?” “你会替我保密吗?”程舒然小心翼翼地问。 “会。”顾真毫不犹豫地说。 程舒然一五一十地说了来长跃的目的,顾真的表情有点复杂:“你女朋友知道你在长跃工作吗?” “不知道。” “那你要怎么解释你凑出来的首付?” 程舒然一口咬定:“借的。” 顾真没多说。如果程舒然一直默默无闻倒还好说,但凡他拍出了出圈的作品,除非他女朋友不上网,否则绝不可能一无所知下去。不过这是程舒然的事,她不打算点破,还是让程舒然未来自己去面对吧。 说话间已经到了,顾真好久没上路,手生,愣是把跑车开出了三轮电动车的速度。 从排队到真正进入场馆没有一万步也有八千步,顾真的妆造做的非常还原,路上就一直有人对着他们按快门。更夸张的是,后来顾真有点走不动了,要程舒然拉着她走,甚至还有妹子尖叫出声。 程舒然疑惑了:“真的有这么帅吗?” 顾真笑得别有深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同人二创?” 程舒然点点头,顾真又说:“那我告诉你,同人二创里《RollerCoaster》现在最火的一对CP不是官配,而是Shiya和Satoru。” 程舒然的耳朵尖红了。等到进到场馆后,程舒然和顾真走到哪,都会有一群迷妹跟到哪。他俩站在摄影区的时候,表示想要合照的妹子们直接排起了长队,把其他人挤的没了空间。但是看到这两人的神级cos后,摄影们干脆都停下手里的事情围着顾真和程舒然拍了起来。 程舒然对着镜头露出笑容。再过十年,他也不会忘记今天。他也想过顾真是不是故意耍他才弄这么一出,但他长这么大,一天之内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夸他帅。今天他不是唯唯诺诺,犹豫怯懦的程舒然,而是潇洒自如,魅力过人的Shiya。 拍了两个小时,顾真表示要逛摊子买东西,两个人各买了一些周边。拐了个弯,顾真看上了一本18禁的Shiya和Satoru的同人本,摊主妹子以为他俩是情侣,顾真付完钱,本子就递到了程舒然手上。程舒然看到封面上后背位做爱的两位主角,吓得手一抖,本子直接掉回了摊主妹子的怀里。 顾真当时就爆笑出声:“你还给人家干什么?” 程舒然的脸红到了脖子,他忙于解释,根本没过脑子:“我想起我们……” “停!”顾真赶紧把程舒然的嘴捂住,她怕再慢一秒,程舒然就要说出少儿不宜的东西来了。 经过大风大浪的摊主妹子把书递给顾真,露出坏笑:“让他把话说完,我摊上的所有周边包括这个本子,全部免费挑免费送。” 顾真露出礼貌的微笑拒绝了:“不用了,祝您生意兴隆,我们走了。” 两个人坐在场馆角落啃面包,程舒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可能今天出门忘带脑子了。 “别拍啦,回头拍的更傻。”顾真吐槽道。 程舒然挠了挠头,说:“对不起。” “好啦,”顾真正色道,“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现在是个不错的时机。” 程舒然抬起头:“是工作的事?” “嗯,”顾真认真道,“新剧本你应该也看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喜欢刺客的角色,而且还会有打戏……但是大家都说这对我来说太难了,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程舒然的神色衰衰的。 顾真笑问:“你还想和我一起演戏吗?” 程舒然猛点头。他以前演的本子套路都是一样的,他不是怯懦的学弟就是可怜的备胎,好像一直在无限循环自己。虽然和顾真一起演的第一部戏也没有脱离套路,但顾真就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他从没有那么努力揣摩过角色的表情语气,也从来没有在床戏里感受到真实的欲望。以前和他合作的女演员经常会故意叫床或者假装高潮,程舒然会恶心这份工作,要靠给自己洗脑一切都是为了钱才能继续。 但是和顾真搭档的话,她会在他表现不佳的时候给他讲戏,会告诉他要认真对待每一句台词,还会告诉他什么角度面对机位会显得自己更好看——就像一位老师,或者领路人一样。 “那你为了拿下角色,有什么打算吗?” 程舒然想不太出来:“上表演课吧……” 顾真摆了摆手:“你最大的问题是不自信,先让方姐给你请一位形体课老师吧,把弓腰驼背的毛病改一改。” “好。”程舒然从善如流。 “你不是喜欢Shiya吗?性格上你可以试试cos他,直到试戏那天。” 程舒然觉得有点好笑:“这样行吗?是不是太中二了?” “太中二的不学嘛。学他的潇洒自如,游刃有余,怎么样?” 虽然听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反正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顾真又说:“至于表演上的差距,你可以来找我,直接和我对戏。” 程舒然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顾真笑了:“我觉得你的领悟力很好,是个可造之材。而且性格真诚简单,处起来不累。” 她停了停,向他勾了勾手指。程舒然听话地凑过来,顾真贴着他的耳朵说:“我不想和乱七八糟的人拍床戏。” 程舒然听完,他从来没有一次性获得过这么多的肯定。从根本不熟悉的表演,到性格,甚至到床上……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如果他没有拿下这次的角色,简直就是辜负了顾真的信任和肯定。 “谢谢你。” 顾真眼前一花,程舒然把她搂进了怀里,男生的手劲还是一贯的大,勒的她肩膀有点痛。但是她没有呼痛,而是拍了拍他的背,小声说了句“加油”。 第八章比心舞 两个人被追着拍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第二天顾真上网一看,cos照传得到处都是。网上有求扒他们联系方式的,有品牌爸爸想找他们合作的,甚至还有人肉他们真实身份的……好在妆化得浓,没人真的扒出来他们是谁。 顾真和宋遥夜碰了头,决定让宋遥夜去提点两句方芸。两天后,程舒然换了新的表演课老师,形体课老师也配上了。程舒然和顾真约好,每两天找她对一次戏,他经常自己在长跃的宿舍对着镜子练,一练就是好几个小时。 女友秦馨找过他几次,他虽然应约,但都有点心不在焉。她有不满,程舒然则一律以餐厅兼职忙的借口搪塞过去。 有人说一旦开始撒谎,势必就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程舒然深感疲惫,但一切仿佛一辆刹车失灵的车子,已经无法再停止。 长跃是一扇门,让他看见了名利,金钱,成千上万的粉丝拥簇,而顾真为他打开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按她说的做,那些原本遥不可及的东西,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拥有。 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和秦馨结婚,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他的归宿。 他找顾真对了几次戏,顾真一次比一次更严格。只要演的意思不对,就要求他一遍遍重新演,她自己也会不厌其烦地陪他一遍遍对戏。 怀着惴惴的心情,程舒然迎来了半个月后的会议。 时间定在早上九点半,九点二十几乎所有人就都来了。和程舒然同台竟演的人一个是总榜第三的蓝彻阳,还有一个是总榜第九的刘明月。 蓝彻阳是花花公子,又帅又渣类型角色的承包者,刘明月则是闻名遐迩的古装美男。而且最重要的是,刘明月和顾真一样,也是电影学院科班出身。论综合水平,他才是最适合刺客这个角色的。 到九点二十九分,最后一名参会者终于姗姗来迟。顾真本来在心里吐槽,这个人也太守时了——守时到踏点。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来人的脸上时,忽然觉得踏点也不是什么坏习惯。 他长得太好看了。照片和视频甚至没能记录下他百分之一的好看。 他的发色漆黑,眸色是奇异的蓝黑色,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五官沁出一股艳色。 他整个人的线条锋利,气场潇洒肆意,仿佛一把利斧一般劈向你的脑海,让人忘了全世界也忘不掉他。 顾真阅人无数,长得好看的人见得多了,但只有楚君杉担得起一句“神仙下凡”,其他人都沦为了庸脂俗粉——她当下决定就算楚君杉是个大烂人,从今天起她也要成为他的一枚颜粉。蚊子也好人也好,只要是母的,楚君杉一样通杀。 “大家都到了啊。”楚君杉的声音又低又磁,如同勾人的钩子,就算明知会被吃掉,也让人甘愿把心送给他钩走。 只不过他带着非常典型的本地口音,儿化音很明显,一听就知道是胡同长大的本地土着,说起话来自带喜感。 导演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就宣布给四十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之后蓝彻阳、刘明月和程舒然就同一幕同台竞技。顾真和楚君杉担任评委进行点评,所有在场的人投票决定。顾真和楚君杉每票计五分,其他人每票计一分,分高者获胜。 为了保证公平性,同台竞技的三人必须上交手机,待在会议室准备,其他人可以自由活动。 顾真彻底帮不上忙,只能看天意。她看了看表,背着包打算去楼下转一圈。A座和B座中间的绿化带有不少流浪猫游荡,她最近有空就会早上来喂。猫猫不怕人,有时还会对着她翻肚皮。 她刚打开猫罐头,就发现流浪猫们早就围成了一个圈,中间蹲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她走到近前,意外地发现竟然是“神仙颜值”楚君杉。 她把猫罐头放下,有两只猫过来嗅了嗅,却还是转头回去吃楚君杉放的罐头。顾真无语:“猫也看脸的吗?” 楚君杉瞟了一眼她的罐头,说了句无比欠抽的话:“因为我的贵。” 顾真:“……” 她现在自己能吃饱就不错了,也确实买不起贵的猫罐头。 她好奇地问:“你经常会来喂流浪猫吗?” 楚君杉摸着蹭他裤脚的小白猫的脑袋,笑着说:“嗯,它们居无定所,也怪可怜的。” 可能真的是色令智昏,顾真竟然生出了一种被他摸头好幸福的感觉……她掐了下自己,忽然灵光一现,为什么不试试拜托楚君杉呢? 在这些日子的斯巴达式训练下,程舒然应该不会演得太拉胯。如果楚君杉和自己都把票投给程舒然,那他岂不赢面大增? 反正厚脸皮是她的优点,顾真也懒得思前想后:“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件事?” “你说。”楚君杉转过来看她。 顾真想了想,决定干脆还是开门见山算了:“我不想在戏里看到蓝彻阳或者刘明月,所以待会儿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楚君杉了然:“难怪,没我这个第三者插足前,这个剧本原先就是给你们俩写的。” 他摸了摸下颌,唇角微弯:“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帮程舒然确实对他没什么好处。相反,和蓝彻阳或刘明月搭戏肯定会更轻松些。常理思考不通后,顾真又有了一个堪称泥石流的清奇想法。 最近网上非常流行名为《比心舞》短视频,粉丝会单人甚至几十上百人一起录制舞蹈视频发到网上,再@粉的爱豆。因为舞蹈动作简单可爱,歌词又无脑好记,所以从一线到十八线的明星爱豆几乎都能收到自己粉丝录的《比心舞》视频。 顾真决定这张老脸不要了,她摆了个头顶比心的pose直接就开始边唱边跳:“把你的心,我的心,连成一个大爱心。只要你看我一眼,我就有无数的爱变成心……” 顾真就跳了这两句,实在是太智障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忘词了。不过虽然舞没跳完,但是她没有忘记《比心舞》的灵魂所在:结尾要大声宣布自己的粉籍。 “楚君杉——我是你的无脑颜粉!”顾真喊完,觉得已经把八辈子的脸皮都给透支了。 楚君杉无懈可击的帅脸登时裂开,抱着肚子毫无形象的蹲下,“哈哈哈哈”大笑出声,其爽朗程度估计站在十米外都能听见。 “哈哈哈哈……”他笑了大概有五分钟,才稍稍止住势头,语声里还是带着笑,“老实交代,你是哪一天开始粉我的?” “今天。”顾真决定再加点彩虹屁,“在我见到你本人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照片和视频这种大众媒介连你千分之一的魅力都无法承载。你就像神话中的牧羊少年,连月亮女神也会为你倾倒。” 楚君杉本来要歇下来了,听完顾真诗朗诵一般的彩虹屁后,又足足笑了半分钟才停下来。 他慢慢撑着大腿站起来,捂着肚子点了点头:“我可是很宠粉的,我答应你了。” 顾真演上瘾了,不忘露出一个花痴的笑容,:“谢谢哥哥!” 很快,同台竞技开始了。第四十五幕是一场新加的单人戏,老剧本没有。刺客缪星坐在前不久死去的好友墓前饮酒独白,是极其悲凉的一幕。 第一个上台的是自信爆棚,势在必得的蓝彻阳,他演绎出来的缪星有一股豪气,他甚至还大胆改了剧本,把本应该洒在墓前祭奠故人的那杯酒也给喝了。顾真觉得不合适,缪星是刺客不是侠客,更不是豪客,他不笑的时候应该是有点阴沉的。 第二个上台的是刘明月。刘明月一坐下,眉间就已经有了那个神态。他的神色悲凉,眼里透着人生无常的无奈。就算回忆到故人尚在时的一件趣事,笑容也是苦的。 顾真看了他的表演,担忧的情绪提到了最高。刘明月不愧也是正儿八经电影学院毕业的人,简直毫无表演痕迹。 第三个上台的是程舒然。他太紧张了,连手指尖都在颤抖。不过,意料外的是,程舒然并没有像刘明月那样老老实实按剧本演,而是学蓝彻阳大胆加戏。 本来剧本是直接在墓碑前坐下的,程舒然则是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又站起来叹了一口气才坐下。他说话声音比前面两个人都轻,而且柔,有种絮絮的意思。说到好友生前趣事的时候,他本来在笑,笑到最后却很明显的哽咽了。不过,他中间出现了大概五分钟的停顿,明显是忘词了。 程舒然走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顾真。顾真一时觉得好像程舒然还在戏中,他那个眼神,看的自己就像心头被针扎了一下。那就是缪星的眼神。缪星不是豪侠,也不是情绪内敛的文人,他只是命运车轮下的一根蓬草。 刘明月的表演虽然堪称完美,但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程舒然虽然犯了紧张忘词的毛病,但是无论是开头磕的三个头,还是那个哽咽,演的都令人印象深刻。 有了导演的示意后,顾真先开始了点评。她很客观的先说了三位演员的优点,然后最后表示程舒然的表演更符合人物性格。 一阵议论后,楚君杉也开口了。他没太给蓝彻阳面子,直截了当地说蓝彻阳演的是侠客不是刺客。然后开始雨露均沾的点评刘明月和程舒然,最后还说两个人演的都不错,堪称端水大师。 为时十分钟的投票环节开始了。顾真和楚君杉的彩纸是红色的,其他人是粉色的。之后,唱票开始了,顾真有点紧张,在听到楚君杉也投程舒然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因为自己和楚君杉的票对结果实在是太重要了。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蓝彻阳和刘明月的票数都只有个位数,刘明月比蓝彻阳多三票,其他的票全是程舒然的。 虽然达到了想要的结果,但顾真觉得有点假了。她合理怀疑自己刚才那个蠢爆了的《比心舞》和彩虹屁,不光赢得了楚君杉的票数,很可能还赢得了楚君杉背后整个团队的票……毕竟到他那个级别,他的团队都听他的,他让投谁就投谁,不需要理由。 顾真眼角抽搐,程舒然碰上自己,简直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而是馅饼成精追着他喂的程度。到了正片他要是还演不好,简直对不起她为他丢的脸了。 第九章洛丽塔 再一次开碰头会的时候,演员只剩顾真、楚君杉和程舒然三人。导演也换了,从温和的周导换成了严导。 严导名叫严格,长跃的艺人普遍怕遇到他,还私下偷偷给他取绰号叫“魔鬼卡导”。如果艺人的表演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就会频繁喊卡,让艺人一遍遍地演直到他满意为止。就是因为严,他导的剧常出精品,在业内很有口碑,也得过不少奖项。 严导年近四十,瘦削精干不苟言笑,他先宣布一个月后正式开机,又把这一个月准备期的工作计划挨个发给了三人。顾真的日程不算满,基本上都在她熟悉的范畴。楚君杉那边和她差不多,只不过还需要跟着武术指导老师学打戏。 程舒然拿着自己的日程表,不由得眼前一黑。在严导的安排下,他一周只有半天的休息,其余的时间都被各种课程和打戏训练排满了。他原本是随遇而安,听天由命的性格,但既然顾真帮他争取到了这次机会,他也要打起精神全力以赴才行。 因为项目被提成A级,除却准备期,还有为时两个月的拍摄期。公司直接出了函,由方芸出面和程舒然所在的学校申请休学。程舒然就读的是一所普通二本,含金量本来也不高,校方很痛快地批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入冬了,顾真也想逛逛街,添两件新衣服。两个月的薪水发下来,她的经济状况稍有好转,但还是紧巴巴的。为了省钱,她没事的时候就宅着,和同层的女艺人也不熟,最后问了肖蕊初,对方很痛快地答应和她一起。 因为是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差异很大的长相,顾真戴了副无框眼镜就出门了。她不敢去高消费的地方,找了个中档消费水平的购物广场,买了一顶毛线帽和一条围巾。本来她看到喜欢的香氛品牌出了新品也想买,看了价签后,她又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不像她目标明确,肖蕊初看到店头就要进去转,顾真转得脚疼,最后商量她在购物广场露天的座位上等,肖蕊初逛好了给她打电话。 她坐了一小时都没等到电话,天上倒是悠悠飘起了雪花。 顾真打开手机定位,决定找一家附近的咖啡馆避避雪。 咖啡馆既可以喝咖啡,藏书也不少。顾真要了一杯拿铁,在书架前转了一圈,拿了一本她看过的书——《洛丽塔》。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白人鳏夫染指一个年轻少女的故事。第一次看这本书的时候她还没有成年,也不算喜欢,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看到的时候,她又鬼使神差地把它拿了下来。 草草看了三十几页,有一个成熟且礼貌的男声响起来:“请问这里还有人吗?” 顾真抬头,撞上了一道略带歉意的目光——好像为打扰她感到抱歉。 男人二十五岁左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灰色和黑色相间设计的羊毛大衣,个子有一米八五,大衣里面是料子极好的西装和马甲,系着一条红色菱形暗纹的领带。 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鼻梁高挺,下唇比上唇要厚,文质彬彬,神态温和。他的目光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好像他可以看透你的过去,但是他仍然会选择礼貌而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你。 “没有人。”顾真的回答言简意赅。 随即,顾真注意到,对方的手上竟然拿的也是纳博科夫的《洛丽塔》。不过她没有多事,默默地把眼睛放回自己的书页上。 “这位小姐,你也在读这本书吗?”她低下头,听到对方又用低沉的嗓音问她。 反正她在等人,闲聊几句打发时间也行。 她点了点头:“是。先生也在看吗?” 对方回答:“我已经看过两遍了。因为来这里等人,便翻来回顾一下。” “先生很喜欢这本书吗?”顾真喝了一口拿铁问道。 “我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男人笑得绅士而礼貌,“那么小姐你呢?” 为了试探对方,顾真决定尖锐一些:“我第一次读的时候,会疑惑为什么男人会喜欢年轻的小女孩。” 这是她被徐淮方侵犯以后,她的心理咨询师建议她读的书。但是她并不喜欢。徐淮方想要她,就像人取得了一定成就后会给自己一些犒劳一样——她就是那个犒劳。 男人的脸色变都没变,温文淡然地说:“那是禁忌的事情,剖开来回答是很脏的。” 随即他停了停,用那双沉静的眸子看向顾真:“小姐看完,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段落吗?” 顾真笑了笑,背诵道:“‘早晨,她是洛,平凡的洛,穿着一只短袜,挺直了四英尺十英寸长的身体。她是穿着宽松裤子的洛拉。在学校里,她是多莉。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蕾丝。’” 她停了一下,又背道:“‘可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这是整本书的第二段。”男人微笑。 “那先生呢?”顾真也问道。 “‘她以前是一个妖女,现在却像一片枯叶。但是我爱她,她苍白、臃肿、混俗,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男人的眼眸微微低垂,吐出了最后那句话: “‘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那一刻,顾真会想,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有幸被这样一双眼睛映入眼帘呢?书里这个时候洛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甚至变得臃肿和卑俗,但是对亨伯特来说,她依然是他的洛丽塔。 可是,对方也说了,他没有什么很喜欢的东西。她瞥到他露出的腕表,那个牌子随便一块表都是百万级的,不是一介普通上班族可以消费的。 关于《洛丽塔》的短暂交流后,他就离开了。但过了很久,她依然记得这样一个人。他优雅、绅士又温柔,说话吐字很轻,但是又隐隐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顾真甚至觉得,她可以忘了那天的一切,突如其来的风雪,买香水的乌龙,但是她忘不了那段话和那个人。 他说,我只要看她一眼,便万种风情,涌上心头。 第十章我没法放过你 十一月底,古装情色片《晚天雪》开机了。 顾真和程舒然因为是主演,有幸蹭上了楚君杉的保姆车。其他配角和摄制组工作人员都坐在后面的大巴车里,统一拉到南郊影视城拍完再回本部。 第一天并没有拍戏,而是给三个主演拍定妆照。 顾真的戏服是一件紫白相间的绸袍,领口很大,两边肩膀各露了一半。全部梳成发髻太成熟,所以留下了一小部分长发垂在肩膀,黑发和白皙的肩膀一黑一白相映衬。 妆画得很妩媚,黛青色的柳叶眉,朱砂色的眼线斜斜的,眉间还点了一颗朱砂痣。脸部轮廓打得圆柔,无形中又把她化小了几岁。 化完后顾真都有点不好意思看镜子,太媚了——结合了小女孩和大女人的媚,垂眸我见犹怜,抬眼欲语还羞。 顾真走出化妆间,看到楚君杉已经在幕布前摆pose了。他饰演的武官着藏蓝色的官袍,脚上穿着黑色的皂靴,腰间配一柄长剑。衬得他高大潇洒,正气凛然。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又有了些未语先笑的情致。 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程舒然。这家伙平时完全不打扮,之前拍戏也就是脸上多了道素颜霜。今天他穿黑衣配短刀,剑眉斜飞入鬓,眼线拉长了他的眼型,多了冷峻的意味,刷过的睫毛如同细密的鸦羽,当他像平时那样低眉顺眼时,又会现出脆弱感。 顾真的眼睛亮了。此刻的程舒然,就是她心中缪星本人——他可以锋芒毕露,但也会落寞孤独,他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世界都会静下来。 她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程舒然,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真好看。” 看程舒然的脸慢慢红起来,顾真像点了炮仗听到响的孩子一样不停地笑。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楚君杉唇角带笑地踱过来。 顾真像个卖安利的姐姐粉,眉飞色舞道:“你看,他是不是比平时帅多了?” 楚君杉的眼睛在程舒然脸上停留了片刻,点了点头,可是当他把目光转到顾真身上时,却愣住了。 他终于明白他饰演的武官许兰陵为什么不顾家族的异议,也坚持要把顾真饰演的雏妓碧落赎回家了——她很媚,但是年纪又小,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颗真心。你只想把这种不自知的媚带回家藏起来,哪怕她的真心不是向着你的。 在严导的“大力鞭策”下,连群演都不敢掉以轻心。严格来说,组里只有程舒然是真正意义上的“新人”,其他人的戏过得还算顺利,一到程舒然严导就开始“爱的教育”,有两场戏骂得整座楼都在抖。程舒然低眉顺眼,一句回嘴都不敢有。 顾真翻了翻剧本,很快要到床戏了。好死不死的,前一天是和程舒然的,第二天就安排了和楚君杉。她很担心照严导这个模式,会不会床戏也要一直喊卡…… 第一场床戏这天,顾真破天荒没在路上补觉,整个人焦虑得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舒然面露关切。 顾真嘴硬得很:“没有,我挺好的。” 然而,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两个小白好不容易打着商量前戏做完,程舒然刚插进去,要命的“卡”就从天而降。 “顾真,你不能缩。”严导用喇叭说道。 顾真维持着张开腿的羞耻姿势,大声问:“为什么?” “缪星是你带回来的,也是你先动心勾引他的。他进去的时候你应该很享受,怎么能往后缩呢?”严导的回答专业并且毫无感情。 程舒然不得不退出来重新进。这次顾真忍着没有退缩,但是程舒然动了一阵,按剧本要求换姿势的时候,顾真的腿已经软了,脸朝下摔在了被子上,果不其然,严导又喊卡了。 …… 顾真从没有觉得拍戏如此难熬过,因为频繁被卡,这天的床戏断断续续加起来近两个小时。卡得太多,程舒然这个本来龙精虎猛的小伙儿也出现了“不应期”,只能坐着等状态恢复,顾真也需要依靠润滑液来辅助。 她把今天的事故归结为自己和程舒然都是生手,频繁被卡他俩各占一半理由。以楚君杉那样的熟练工,自己全听他的就行,明天的戏是不会像今天这样的。 睡了一晚,顾真依然觉得浑身没劲。直到上了楚君杉的保姆车,她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稀里糊涂没看清位子就坐了下去。 她感觉到的不是柔软的真皮座椅,而是一个温度略高,带点青草气味的怀抱。怀抱的主人用勾人的嗓音说:“我们的碧落姑娘已经等不及了吗?” 顾真吓得立刻清醒了。什么情况?她居然坐进了楚君杉的怀里……她像弹簧一样赶快弹去了后面的座位,用切腹谢罪的沉痛语调说:“抱歉,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楚君杉嘴角挂着笑看她:“你想我今天放过你吗?” 话都说开了,也没啥好遮掩的,她重重点了一下头,脸上是英勇就义的神色:“如果今天您可以高抬贵手,小民回去就给您造个金身佛像,天天在家烧香跪拜。” 楚君杉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完,又低声说:“不过,我今天没法放过你。” 楚君杉这样的级别,身经百战是没得说的。她连程舒然都招架不住,怎么可能应付得了楚君杉?更何况他还要打定主意欺负自己。顾真不忿:“为什么?” “你想啊,剧里我花了很多时间、金钱和精力,才终于可以一亲芳泽。这场戏后,我就把给你赎身的钱全交了,当然要在你身上讨点利息。”他用很正经的语调讲戏,顾真却还是觉得透着蔫坏,“而且你的表现也不能太差,因为剧本还写了,我会很满意。” 顾真捧着自己发烧的脸,决定不要再跟这个烂人讲下去。 “许大人。”顾真硬着头皮跪坐在楚君杉的脚下。 从今早上开始,她从没有觉得这张神仙下凡的脸如此欠抽。严导也非常信任他的“专业素养”,一句多余的指导都没有。 “碧落,”楚君杉伸出手,扶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然后直接按在了自己怀里。 顾真这些天也习惯了楚君杉的颜值攻击,只要不脱衣服,就算坐在怀里,戏里她还是可以正常应对的。她垂着头,摆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模样。 楚君杉笑了,他凑过来,用额头抵上她的前额,那副勾人的嗓子用饱含深情的语调说: “我想要你,碧落。” 第十一章请大人怜惜(H) 顾真当时就不淡定了,这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 她不断地在心里默念“职业素养”,轻声说:“请大人怜惜。” 楚君杉抱着她,手掌轻拂过她纤细的腰身,那条缀着小银铃的腰带就掉在了地上。绸裤被脱下,露出她又长又直的腿来。楚君杉摸到她的脚,指腹一个个刮过她圆润的脚趾,再从脚踝、小腿、膝弯……渐次摸到腿根来。 楚君杉的手心滚烫,但他很会拿捏力道。轻而稳,带着爱怜,让人情动,却不会反感。最后他脱自己亵裤的时候,顾真必须得忍住跳起来的冲动,强行让自己继续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感觉到顾真轻微的颤抖,一边解自己的腰带,一边眉目温和地朝她笑:“不用怕。” 他把顾真先放到旁边,又脱了宽袍下的裤子。顾真转过头一看,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楚君杉已经硬了,又长又粗的阴茎穿过袍服的衣摆竖在那里,涨得黑红,茎身上有隐隐青筋,十分狰狞。 如果说程舒然比一般男人更长的话,楚君杉则是在这基础上还加粗了。这真的能进去吗……就算进去了,估计今天这场戏拍完,她也给折腾没气了。 楚君杉把顾真抱回了自己的怀里,但是并没有急着进去。顾真跪在床沿两边,撑起身子尽量离这个看起来像刑具的东西远一些。 然而,严导又喊卡了。 “顾真不能离楚君杉那么远。你昨天躲缪星,今天躲许兰陵,有完没完了?” 顾真偷偷翻了个白眼,楚君杉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他从床边的暗格里取出套给自己戴上,安慰地拍了拍顾真的后背:“放心,不会有事的。” 顾真不信:“真的吗?” “嗯,我保证。”楚君杉把她的身子往下压,用很低的声音道:“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事,还不如让‘卡导’少卡几回。” 顾真叹了口气,昨天她已经充分领略了卡导的威力,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重新开拍后,顾真这回老老实实地跨坐在了楚君杉的腿上,那个刑具一样的家伙离自己的要害只差五公分。不过她决定不再低头看它,而是把目光转到了楚君杉脸上。 他蓝黑色的眼睛映着自己的身影,目光满含深情。 顾真有那么一瞬觉得,如果被这样一个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的话,好像要被刑具贯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碧落,今天之后,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楚君杉神色温存。 “家……”顾真低低地重复——如果楚君杉在现实里和哪个女孩说这句话,应该没有人能拒绝吧? “是的,家,”楚君杉拥住她,“碧落,唤我兰陵。” 顾真仿佛被蛊惑一般,她抱住了楚君杉的脖子,痴痴地道: “……兰陵。” 楚君杉拈起她的下颌吻她,他轻柔地啄吻她的唇珠,用舌尖去描绘她的唇形。他的吻没有侵略感,更像是一步步的蚕食,等吻得深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成了他的。 结束这个缠绵的吻后,顾真唇上的朱红有一块洇在了嘴角。楚君杉凑过来,伸出舌尖把那块洇红舔干净,然后他端详着顾真的脸,又笑着把她左右眼角点上去的殷红舔掉了。 鬼使神差地,顾真也凑过去,轻轻舔了一下楚君杉眼角的泪痣——她想起来不久前,她加进楚君杉的粉丝群,发春的粉丝们讨论假如能和楚君杉做爱,舔他的泪痣会发生什么。 第十二章予取予求(H) 顾真舔完立刻就后悔了。她刚还在心里庆幸楚君杉没有侵略感,转头他就撕坏了她的衣襟,埋首在弹软的胸前又舔又咬。 顾真的胸虽然只有B,但胸型饱满挺拔,又白又软。楚君杉咬着乳肉,留下一个个浅浅的牙印,动作急切得就像一只急着撕咬猎物的狼。隐隐还能嗅到她身上椰子味沐浴露的香味,更显得怀里的身体香甜可口。 顾真嘤咛着扭动身子,观察到他微微阖起来的眼角有很轻的红色——她最近特地看了楚君杉的几部片子,眼角变红是他即将抛弃理智沉溺情欲的表现。 除了后悔,她又多了害怕。楚君杉一口含上她胸前的蓓蕾,一点点用门齿细致地舔咬,间或轻轻地嘬,听到顾真喉间溢出来的呻吟时,他很轻的笑了。他的唇离开顾真的胸前,又去含住她的耳垂,舔她的耳廓。 ——如果这不是在片场就好了,他就可以吻遍这具甜软的身体,在插入之前就把她彻彻底底变成他的。 顾真半边身子都麻了,她抱紧了楚君杉的脖子,眼睛闭的死紧。楚君杉慢慢地把一根手指插进顾真腿间的花穴里。那里已经很湿了,软肉紧紧地缠附着侵入的异物,并且很轻易就可以容纳第二根、第叁根手指,但是他还是拓展到叁根后才放心的退出来。 他不想她受伤。 顾真觉得自己被亲的整个人已经都熟了。因为楚君杉,她的花穴一直在流水,他的手指让自己好过了一点,但身体里的痒还是很鲜明,那不是手指可以平息的。 楚君杉当然也没有继续温存。他的手指退出来后,取而代之的就是那根尺寸狰狞的阴茎。他一寸寸挤进来的时候顾真揪紧了楚君杉的衣领,很涨,很疼,被插入的过程比她预计得要痛苦。此刻她就像羊肉串上被铁签扎穿的肉一样,除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以外毫无办法。 整根没入后,楚君杉没给她适应的时间,立刻就开始抽插了——他从硬起来到进去的时间从来没有等的这么久过,他等不了了。他抱住怀里女孩的腰往自己这边压,恨不得将所有的距离都消弭掉。 他忍耐到了极限,此刻抽插起来又快又狠。就好像他有多像剧本里那样爱怜她,此刻就有多想碾碎她。 顾真恨得咬牙切齿,楚君杉果真一点都不放水,说不放过自己就不放过自己。她在床沿上很快就跪不住了,滑下来整个人都掉进对方怀里。 动起来之后,痛会稍稍好一点,而且除了痛之外,顾真感觉到一丝快意,随着楚君杉的动作,这种快意还在不断的堆迭。虽然和程舒然做爱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感觉,但很模糊,并不会这么的明显。 更可怕的是,楚君杉抽插了百来下后,隐约的快意已经质变成了赤裸裸的快感。虽然顾真还是会觉得痛,但这种混杂着快感的痛简直能要人命。她的呼吸乱的一塌糊涂,力气已经被彻底抽干了,就这么双眼微微失神地坐在楚君杉那根粗长的过分的性器上,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 楚君杉看到顾真有些失焦的眼睛,他的眼角更红了,就像打了两道眼影一样,使得他本来就颇具艳色的脸美的不似凡人。但他的神情又是危险的,带着一丝难以克制的凶意。 顾真从没有觉得楚君杉像今天这么美丽过。虽然用”美丽“形容一个男人好像并不恰当,但那种美就像酒,只喝一点点就会醉得不分日月,哪怕这酒是剧毒的鸩酒,也让人甘之如饴。 好像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片场,她满脑子只剩眼前这个美得突破人类底线的男人。她情不自禁地捧起楚君杉的两颊吻下去,对方先愣了一瞬,紧接着他的唇齿细密地缠上来,像蜘蛛黏住误入的小蝴蝶一样,紧紧地把顾真黏在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上。 他继续加深这个吻,同时抱起来顾真的双腿。他往后挪了一些,把顾真也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期间他没有把阴茎拔出来,而是一直插在她的身体里。 顾真的花穴紧致温暖,而且随着抽插还在不断地分泌淫水,温暖得让人舍不得退出。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楚君杉一边用力挺身戳刺,一边用手臂抱紧顾真的腿迫使她摆动身体迎合自己。 顾真当时就受不了了,不得不揪住楚君杉的衣服保持平衡。她从未感觉这具身体如此不受控制,好像脖子以下的身体和大脑成了两个毫无关联的部分。她不断告诉自己要清醒一点,不要乱动,但因为楚君杉不停的在摆弄她的腿,她根本就使不上力。 她已经不觉得花穴痛了。楚君杉的肉棒每次进来,都会准确地刮到她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发现顾真会因此颤抖后,他还会小幅度地重重刮好几下,顾真彻底瘫在了他怀里,把他的衣领也扒得乱七八糟的。 做到最后,顾真流出来的水把楚君杉的胯间都打湿了,深蓝色的官袍成了蓝黑色。她好像听见肉棒进出的水声响亮得羞人,但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工作,仅剩的意识全都集中在了花穴间。 每一下的抽插对她而言都成了一种隐秘的快乐,她觉得这种快乐陌生、羞耻甚至罪恶。之前的戏她都没有达到过高潮,她本来坚信自己不会通过交合获得高潮,但最后楚君杉把她送上了顶峰,他也在顾真有节律地收缩中射了出来。 最后高潮的时候,顾真的呻吟压得特别小声,但就在他耳边。她扒住他的衣领,嘴唇还无意识地在他裸露的胸膛上乱亲。 楚君杉忍不住想,如果这不是在片场,以顾真的这副样态,他会失去理智把她按着一遍遍做到晕过去为止。 第十三章床戏重拍 顾真的腿太软了,刚从楚君杉身上下来就摔了个大马趴,最后还是由他公主抱到浴室去的。 回程的路上,她想起片场的事,高潮的感觉陌生却令人留恋,她过去从没有体验过,但楚君杉给她了。她越发觉得楚君杉是个超S级危险人物,不仅长得迷人神志,甚至连床上也有点神乎其技了。 她事后越想越羞,用衣服盖着脸假装睡觉,实际却偷偷通过缝隙看楚君杉的背影。 之后又是紧锣密鼓的拍摄。为了赶日程,圣诞节和元旦都没有放假。顾真本来以为能安安稳稳地杀青,没想到全部戏拍完的那天下午,其他演员放假了,严导把他们叁个主演又叫到一起,神情严肃地宣布把床戏再拍一次。 “为什么?”顾真不理解。她牺牲那么大,还要重拍? “因为你,顾真。”严导的神色冷峻,“和缪星的部分里,你几乎没有主动的时候。但是和许兰陵的部分,你好像恨不得立刻赎身和人回家。这和剧本设定是完全相反的。” 顾真:“……” 虽然导演说的是客观事实,但顾真还是羞得脑袋冒烟,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 “之前拍的也不是完全不能用,重拍后可以结合到一块剪辑。”严导又补充说,“作品质量审查组一致认为,《晚天雪》可以冲一冲叁月底的‘昙花’奖。” 情色片界如今也设置有业界内的颁奖典礼,含金量最高的就是“昙花”奖和“金棕榈”奖,能获奖的都是业界公认的绝佳作品,主演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哪怕只是获得提名,也算很不错了。 等严导离开,顾真用沉痛的语气向两个男人道:“抱歉二位,拖累你们跟我一块重拍了。” 楚君杉带着笑意慢悠悠地说:“也许我们乐意被你拖累呢?” 程舒然也没细想楚君杉的话,就跟风道:“嗯嗯,不用道歉的。” 顾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俩的意思是,乐意再因公睡我一次是吗?” 程舒然红了脸,赶紧忙不迭地道歉。顾真又羞又气,一巴掌打到了楚君杉背上。楚君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弯着腰一直笑。 为了不再补拍,第二天早上严导又和顾真程舒然讲了一遍戏。经过这些天的历练,顾真和程舒然多少也培养出了点默契。因此这次严导只喊了两次卡,四十分钟就收工了。 然而,程舒然绝望地发现,他原本只当和顾真做爱是工作,但他竟然会感受到真实的欲望——他是真的想要,而不是做戏。这是以前他和其他女优合作时从没有过的。 他很有罪恶感,因为他是有女朋友的。他最担心的是,未来他对顾真会不会从床戏的欲望演变成真正的爱慕。但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畏首畏尾了,所以他向严导打了申请,希望可以观摩楚君杉和顾真的床戏。 楚君杉是总榜第二,经验和专业素质都是顶尖,他也会遇到和自己类似的情况吗? 顾真看到程舒然的时候惊呆了,一问他居然是来观摩学习的。虽然这是对他有益的事情,可她不就成活教材了?而且床上她真是怕了楚君杉,她今天绝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一定要严格遵照剧本,把他当成寻求真爱的绊脚石,妄想用金钱买到真爱的恶霸才行。 今天,顾真没有了多余的小动作,演出了妓女勉强接客的意思。楚君杉亲她的时候,她还含羞带怯地说了句“大人不要”。然而,楚君杉听到后眼角变得通红,把她按在榻上狠狠地侵犯,撞得她屁股都痛。她余光瞥到程舒然,发现这小子眼睛都看直了,决定回头要恬不知耻地采访一下他。 第十四章墓园的小提琴手 终于,《晚天雪》杀青了,宣布进入后期制作和剪辑阶段。 程舒然一回学校就是期末,他一连叁个月都不在,为了不挂科只能住在图书馆。好在室友把老师画的重点都告诉了他,复习难度降了不少。 秦馨向他抱怨过他不陪她,还发了脾气,他还是无条件地包容她,一句回嘴都没有。程舒然拿了片酬,还买下了秦馨试戴过的水晶项链给她,仿佛这么做就能聊做补偿。 那是一条五位数的项链,是学生阶层无福消受的价格,程舒然从没给秦馨买过这么贵的礼物。秦馨受到了很多来自同学的吹捧和羡慕,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但她也开始怀疑,程舒然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她和宿舍里其他女孩讲完,有人相信程舒然的人品,也有人觉得程舒然神出鬼没确实可疑。更甚者,有人翻出了前段时间网上大火的开豪车去漫展的高颜值coser图,指出其中一人的轮廓像程舒然。 秦馨指着两个人的牵手图,皱眉道:“那另一个coser是谁?“ 翻出图的赵莉莉摇头:”妆太浓了,看不出来。但高一点的越看越像程舒然,矮一点的应该是女孩子。“ 徐慧指着照片里的车说:”扒皮贴都没扒出他俩是谁,只知道车最后开进了长跃传媒。“ 秦馨的脸色更差了:”那不是拍AV的地方吗?“ 赵莉莉小心翼翼地:”要不……你改天问问程舒然?“ 看着日历,顾真发现快到母亲的忌日了。 十九岁那年,她因为《情深缘浅》火遍大江南北,但不久之后,妈妈就遭遇车祸,人送进急诊不到十分钟就宣布死亡。就在那天,她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讽刺的是,她刚送完妈妈入土为安,舅舅就把她带到了徐总的卧房,向她展示了妈妈曾签下的那份荒唐的协议——原来她进入菲乐影业后的好资源,都是妈妈用身体换来的。 她妈妈曾经是市里舞蹈团的台柱子,最漂亮的女孩。嫁给她爸爸后很快有了她,但好景不长,她叁岁那年,爸爸就离家出走再无音讯。姥姥也去世后,她们母女在老家再无亲戚,妈妈便带着她来胜京投奔舅舅。 生育对妈妈的身体伤害很大,她不能再跳舞,没有别的谋生技能,一个人带着她日子过得飘摇,起初几年都要靠舅舅接济。后来舅舅进入菲乐影业供职,说服妈妈让她进入演艺行业,家里的经济状况才逐渐好起来。 顾真用小扫帚扫干净墓碑和地上的雪,摆好带来的水果和康乃馨。因为不是逢年节,墓园到处都静悄悄的。她点燃香插在小香炉里,在妈妈顾凝的墓前席地而坐。 妈妈已经走了两年多了。她在长大,但妈妈永远只会停在那一天。她勉强控制住哽咽,像拉家常一样絮絮地说: “妈,我来看你了。” “去年秋天,菲乐终于垮掉了。舅舅他还想把我卖给叁立的太子爷……我和他闹翻了。钱和利益,真的比亲情更重要吗?”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公司食堂好吃不贵,宿舍也是免费的。而且我居然遇到了宋遥夜,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特别可靠的人,现在工作上也会帮我。” “你一直对我说演艺圈很乱,女孩子要洁身自好。我虽然现在是AV演员,但除了工作外,我都有好好听你的话。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随便和谁上床。“ 碎碎念到这里,忽然一阵宛转悠扬的小提琴声从后方传来,惊起墓园的寒鸦飞往苍穹。琴弓仿佛在人的心弦上来回,顾真虽然不知道曲名,却能感受到曲中深切的怀念。 顾真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悼念者用琴曲来怀人。 逆着光拉琴的男人身量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他捏着琴弓的手指节分明,来回拉弓的姿势极是温柔。低眉敛目,看着墓碑的目光像看着自己最深爱的情人。 顾真甚至有一刻想,如果什么时候她死了,也有他到墓前给自己拉琴就好了。 不过很快,她通过那颗标志性的泪痣认出来,这位墓园的小提琴手,竟然是前不久和她一起杀青的楚君杉。 曲毕,顾真才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楚君杉也很意外会碰到熟人:“你也有要祭拜的人吗?” 顾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妈妈葬在这里,今天是她的忌日。” 楚君杉的神色温柔:“我妹妹也葬在这里。” “你还有妹妹吗?”顾真很意外。楚君杉的艺人百科里,只提到他哥哥。 “嗯,”楚君杉朝她招了招手,“你可以过来和她打个招呼。” 顾真走过去,墓碑的主人名叫“君翎”。照片褪色得厉害,隐约能辨认出是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立碑的时间距今有十几年了。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走的时候只有六岁。”楚君杉叹息。 “她怎么不姓楚?”顾真不懂就问。 “我本来叫君杉,楚是我养父的姓。自我有记忆起就在孤儿院,也不知道为什么生身父母会抛弃我们。”楚君杉毫不避讳地说,“我妹妹比我小两岁。她小时候很喜欢音乐,尤其喜欢听音乐老师拉小提琴。后来我也学了琴,每年过来拉给她听。” 顾真蹲下来,对墓碑上的小女孩说:“很高兴认识你,你有一个很好的哥哥,好到让人感到羡慕。” 楚君杉沉默了片刻,眉眼温柔:“谢谢。你不带我去认识一下你妈妈吗?” 顾真点头:“好啊。” 两个人回到顾凝的墓前,照片上的人和顾真的眉眼非常相似,笑容美丽温和。 楚君杉深深鞠了一躬:“阿姨好,我是顾真的同事,楚君杉。本来之前我都没有敬佩过谁,但现在我敬佩她。” 顾真哑然失笑:“为什么?” 楚君杉用下巴指了指顾凝旁边的那座墓碑,碑上居然写着“顾真”,只是生卒年缺了一行卒年——国人本就迷信,惧怕死亡更是人之常情。二十上下就给自己买墓碑,胆子也太大了。 顾真解释道:“这……那个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而已。” 她用目光指了指楚君杉的琴包:“这位帅哥,我墓都在这儿了,如果哪天我出了意外,也请你在我生日的时候拉琴给我听如何?” 楚君杉没有笑:“不好。” “为什么,到时候写进我的遗愿行不行?还是说你只给你妹妹……” “不是,”楚君杉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想活再想死。你还不如多想想,下个生日让我拉琴给你听。” 顾真怔愣了片刻,楚君杉说的很现实。离她的生日仅剩一个多月了,自从母亲去世,她都独自过生日,今年生日她本来也没做别的打算。 然而就在前天,她梦到身边所有帅哥都来给她庆生。楚君杉,宋遥夜,程舒然,甚至费弦……他们一人举了一个“HappyBirthday”的灯牌,边摇边唱《生日祝福歌》:“对所有的烦恼说拜拜,对所有的快乐说嗨嗨……” 最好笑的是,梦里面费弦还是唱的最大声的,众星捧月下,她就像一位包了所有男人的顶级富婆。 离开墓园顾真搭了楚君杉的顺风车。楚君杉问她生日计划,顾真想着反正实现不了,就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这个梦,等着楚君杉骂她白日做梦。 楚君杉爆笑了五分钟,笑完开始分析可行性:“我没问题,程舒然应该也行,宋遥夜和你本就是老相识。就是费弦有难度……对了,我把蓝彻阳,刘明月,还有总榜前十的其他男人喊来替代他行不行?” 顾真“噗”的差点把矿泉水喷到楚君杉脸上,她捋了捋自己的胸口,连忙摆手:“我不是长跃陆家的大小姐,配不上这么大阵仗。” 楚君杉的笑透着蔫坏:“你不是大小姐也没关系,你和我们早晚都要合作,肉偿就行了。费弦那边如果你提前支付报酬,他来也不是不可能。” “不不不……”顾真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为了首生日歌我就要被那么多人睡,亏大了。” “看你吓得,”楚君杉挑了挑眉:“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宋遥夜、程舒然和我,我们叁个不收利息。想好了提前说,大家也好安排日程。” 第十五章我嫌你恶心 等《晚天雪》的成片做好,已经快过年了。 公司高层商议后决定,将成片剪辑为上下两部分,无床戏的上部将登陆九个一线城市的院线播放,下部则以蓝光碟的形式售卖。虽然和贺岁档的电影无法竞争,但能登上大荧幕总归难得。 顾真很多年没演过电影了,如今能再登大荧幕心里也感慨万千。这次的宣传行程很密,首映式、访谈、甚至还要去电影上映的九个城市逐个宣传。年是彻底过不成了,但顾真无亲无故,有工作忙反倒比在家一个人过年强。 十五天紧锣密鼓的宣传期一过,顾真就迫不及待地邀请程舒然一起去电影院看《晚天雪》,程舒然自然应邀。 他们从宿舍D座出来,碰巧遇到了楚君杉。听到他们要看电影,楚君杉也要求同去。顾真只好又多买了一张票,叁个人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出发。 电影很好看,情节紧凑,人物饱满,整部戏呈现出的质感完全不比商业片差。尤其是打戏也可圈可点,如果不是了解情况,根本想不到程舒然和楚君杉是第一次演打戏。 顾真拍了拍程舒然,低声说:“刚刚那场从房顶上挥刀飞下来的戏,你用替身没有?” “没有,”程舒然的声音压的很轻,“严导说除非高难动作,能自己上的不许用替身。” 那边楚君杉拍了拍顾真,也压低声音道:“卡导就是个变态,床戏之所以要穿着衣服做,就是因为我和程舒然身上全是练打戏留的淤青。” 顾真点点头,荧幕上正放到楚君杉饰演的许兰陵被缪星杀死。许兰陵望着西边倒下去,眼角落下了一滴泪。那滴泪砸在地上,蒸发了一毫厘的雪——西边正是出云阁的方向,碧落还在那里等他。如果不是缪星,他今天就可以把她带回家。 顾真对着楚君杉感慨:“哇……神仙落泪……” 话音刚落,顾真感觉椅背被人踢了一下,有个女孩抱怨:“你们有没有素质,以为这是自己家啊?” 虽然有点不高兴,但顾真也知道不该说笑影响他人观影,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程舒然觉得女孩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没有多想。他痴痴地看着荧幕,长这么大,他从未想过能在影院看到自己演的电影。这原本是不可能的事,但顾真、楚君杉,还有长跃的工作人员,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变成了现实。 电影结束,片尾曲响起,影厅的灯亮了。顾真还没站起来,感觉到椅子又被踢了一下。 “我家君杉哥哥太帅了,等一开售我就要买下部的蓝光碟,一百张!” 还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声音。想到她也是楚君杉的粉丝,顾真忍了忍没骂回去。 “这根本不是重点,”她的同伴说,“你们看到演员表了吗?缪星的饰演者就是程舒然。” “可是缪星也好帅啊,哪像程舒然整天畏畏缩缩的。”女孩跺了跺脚,“他要有这么帅,还用得着对着秦馨当舔狗?” 后面的多半是程舒然的同学,顾真坐着没动,楚君杉和程舒然也没有站起来。听到“舔狗”两个字时,她感觉程舒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更戏剧性的是,第叁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压着怒气:“这就是程舒然。他要拍电影也好,睡别的女人也好,不应该瞒着我。” “秦馨,你不会想和他分手吧?”冷静些的女孩说,“这虽然是情色片,但也是商业片,你知道演这一部戏会有多少片酬吗?” “多少?”秦馨冷冷地说。 “虽然是新人,程舒然至少也能拿五十万,后期长跃还会根据销量给艺人分成。” “莉莉,有这么夸张吗?”秦馨不信。 “这样的片子多来两部,他在胜京买房的首付就有了。”赵莉莉的语调依然冷静。 “可是,这里面他和顾真,以前可能还和别的女人……我嫌脏,我恶心。”秦馨厌恶道。 “你不要去看,不看就不存在。”徐慧特别现实地说,“你恶心他,可是你恶不恶心钱?还有水晶项链、别墅、跑车?” 顾真叹了口气,她很难想象程舒然是什么心情。其他人已经走了,放映厅只剩他们和后面的叁个女孩。 “那些不恶心,但是他恶心。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秦馨的声音刚落下,程舒然的手机就响了,来电铃声还是前段时间大火的校园剧的主题曲。 随即,叁个女孩的目光落在了前排。程舒然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他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和帽子,按停了还在响的手机。 “程舒然,你怎么在这?”秦馨的声音高起来。 程舒然老实回答:“我来看电影。” “你真是闷声做大事啊,”秦馨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变成电影明星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想娶你,但是我家买不起胜京的房子,我才去长跃传媒做兼职……你会信吗?”程舒然的姿态很低,就差低到尘埃里。 “可是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秦馨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你有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你去和那些脏透了婊子们上床?” 程舒然又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是我的错。但是她们一点都不脏,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秦馨听到程舒然反驳自己,怒发冲冠:“不说别人,就说顾真。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她,结果她后来曝出来被包养,还和好几个男的不干不净。你上她的时候不恶心吗?” 顾真万万没想到,情侣吵架她躺着也中枪。她刚想站起来,却被楚君杉按住了。 程舒然顿了顿,静静地说:“我不恶心。她人很好,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和她睡多了,喜欢她了吧?”秦馨讽刺道,“我没她有钱,也没她漂亮。最重要的是,没她脸皮厚,会勾引男人。” 秦馨似乎才注意到楚君杉和顾真:“他们俩是谁?” “同事,”程舒然叹了口气,“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秦馨冷笑:“你和那么多人上过床,还指望我原谅你?” “是我的错。”程舒然继续认错策略。 “认错没用,程舒然。你和顾真上过床,你现在也和她一样脏了,我最恶心的就是她。” 秦馨话音刚落,那两个坐着不动的“同事”终于站了起来。 “总攻击无关的人干什么,”楚君杉听不下去了,“你恶心他,不恶心他的钱,也不恶心他给你买的东西,那到底恶心的人是你还是他?” “我们俩吵架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也和顾真睡过,所以才帮她说话?” “对我就是和她睡过,还帮她说话,”楚君杉反问,“那又怎么样?” 程舒然摇了摇头,用特别疲惫的声音说:“秦馨,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秦馨说:“好啊,我就等你说这句话。” 她没想到,对她百依百顺五年的程舒然紧接着用阴森森的语气说: “以后我挣的钱给顾真花,买的房子给顾真住,我还要买辆跑车,天天接顾真上下班。” 第十六章真实的欲望 顾真和楚君杉走出放映厅,背后传来巴掌落在脸上的脆响和劝架的声音。他俩在停车场等了好一会儿,程舒然才打开车门,脸上还能看到五指印。反正早晚瞒不住,顾真也懒得安慰他。 “顾真,”程舒然叫到。 “嗯?”顾真转过头。 “我不用隐退结婚了,”程舒然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毕业了我哪也不去,就留在长跃。” 顾真朝他伸出手:“好啊,那我们走吧。” ——程舒然本以为,分手这天他会去苍蝇馆子喝个烂醉,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实际上楚君杉开着车,带他来到了一家极其讲究的法餐厅,开了一瓶意大利某个酒庄的叁十年陈酿,庆祝他回归单身。 席间叁个人都喝了些酒,可能因为失恋,程舒然喝得多了点。 “什么?你们俩都是单身?”程舒然不可置信。 “嗯,总榜前二十的艺人都要签补充协议的,叁十岁前不能官宣恋情,更不能隐退结婚。”楚君杉的笑容有点坏,”不过,地下恋情,性交易,找床伴……只要不被媒体和狗仔拍到,公司都不干涉。” 顾真笑了笑:“我是真的单身。” 她喝酒容易上脸,不仅两颊绯红,连玉白的脖颈也是粉红色的,明艳不可方物。她揪了揪程舒然的耳朵,问:“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楚君杉重拍床戏的那天,你到底在观摩什么?” 程舒然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也不知道后劲会这么大。他的脑袋烧得糊里糊涂,直言不讳:“我想看看和你做的时候,楚哥会不会也有真实的欲望和反应……” 这回轮到顾真不好意思起来,楚君杉饶有兴味:“那你观察的结果呢?” “你也有,我不是一个人。以前和别人我不会这样的……”程舒然有些烦闷。 楚君杉扶住额头笑了:“这其实挺正常的。总会遇到合作的女演员正好是喜欢的类型的,人是感情动物,又不是按摩棒。” 顾真质疑:“不对,总榜第五的刘心语那么漂亮,依我看是个男的就对她有真实的反应。” 楚君杉憋着笑:“她跟你还是不一样。你要想知道,可以回头开分屏对比。” 顾真无语:“我才不干这么无聊的事。” 楚君杉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对比后你会发现……只有和你做爱的时候,我的眼角是最红的。” 几天后,《晚天雪》的下部蓝光碟开售,演职员们在wb上统一发了写好的宣传词。顾真的微博号是全新的,认证也改成了长跃传媒的艺人。她早上是被信息提示音吵醒的,一看程舒然给她发了二十多条信息——程舒然用的是自己的私人号,一晚上涌入了二十万粉丝不说,还有不少同学老师的质问,甚至还有因为分手一事骂他渣男的。他慌得不得了,只能向顾真求助。 在顾真的建议下,他们叁个的账号全部交给了公关部接管。程舒然这边在大乱斗,顾真的号又有人把她几年前的黑料扒了出来,楚君杉那边则已经有同人大手开始为“许兰陵x碧落“CP产粮的,更离谱的还有磕楚君杉和顾真真人CP的。 程舒然原本为微博掐架的事担心得不行,但公关部动作很快,当天就以程舒然的语气弄出了一封“道歉信”,情真意切的回忆他和秦馨的美好誓言,但因为秦馨的无情唾弃,只能别离祝好。 隔天,网上又开始炒起“缪星x碧落“的CP,有好几位影响非常大的画手下凡产粮,《晚天雪》甚至有了火出圈的势头。顾真怀疑那几位画手是公司约稿的,但也找不到证据。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很快网友们又延伸出来一个”许兰陵x缪星“的邪教CP。然而经过剪刀手的加工,竟然让人觉得还挺有味道的……顾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转了转发量最高的”兰星“CP视频。 有网友留言:“姐姐会为兰星产粮吗?” 顾真玩心上来,回复说:“剪个视频完全OK。” 楚君杉回复:“你敢?” 顾真发了个不屑的表情:“我有什么不敢的?” 楚君杉威胁道:“这碗毒粮你敢产,下次我就敢做得你出不了片场。” 顾真才不鸟他:“创作是自由的,我怕你?” 说做就做,顾真熬了个通宵,整合程舒然和楚君杉现有的片子,剪出了个“叁生叁世”的桥段,用自己的号发了。 傍晚她睡醒,发现自己呕心沥血剪的视频虽然转发量很多,但势头更强的是热搜第四——“疑似原片流出!许落CP党的惊天福利!” 这是什么鬼,哪来的原片?顾真点进去,发现是楚君杉用他千万粉丝的大号发了一条视频,文案是一句话:“在我心中,超越正片。” 顾真点开,这个视频全方位碾压自己这个半吊子,文戏打戏的素材都是《晚天雪》公开的正片,但床戏竟然用的是她和楚君杉第一次拍的废片。当时顾真就纳闷,为什么导演不喊卡,做完了才说用不了,原来是等着这会儿搞废物利用的。 顾真泄了气,她输的很彻底,因为她对面坐的不是粉丝也不是同人太太,而是公关部。 这时宋遥夜发消息来,让她明天十一点来办公室,商量新剧本的事。 顾真准时去了,但在那之前,她想先问另一件事:“昨天楚君杉发的那条视频是怎么回事?“ 宋遥夜顿了顿才说:”本来严导不会让你们拍完的,但现场氛围太好了,副导演请示高层后阻止了严导,以公司的利益角度原本要制成番外售卖。“ ”但是楚君杉提出要买下原片,公司用几分钟的剪辑版作为网络宣传用,宣传结束后销毁所有电脑备份。楚君杉为公司挣了很多钱,所以最后陆家同意了他的请求——他是那份原片唯一的拥有者,且无需支付任何代价。” 顾真听着,红色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遥夜没有笑意:“楚君杉是个很随性的人,不过你愿意听的话,我也有些猜测。” “什么?”顾真就像一只见到小鱼干就张嘴的猫。 宋遥夜黑色的眼睛变得幽深:“那是你们俩第一次做爱。虽然是在片场,然而不光是你,连他这个老手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对他来说,也许这是一次值得纪念的体验。” 顾真怔怔地说:“他说他的眼角从来没有这么红过,是真的吗?” “是,”宋遥夜的语气很肯定,“楚君杉有一套自己的流程,大部分时候都公事公办。两年前有个隐退的女艺人名叫敏珉,楚君杉和她的每部戏都会动情到红了眼睛。但绝不会像和你的时候红到那个程度。尤其是第一次……” 宋遥夜停了停,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连我这个观众都觉得,到后面他忘了别的,一切都是本能。” “好了,不要说了。” 顾真告诉自己,她要忘了今天听到的事,否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楚君杉。 宋遥夜长出一口气,好像这句话也救了他一样。因为经纪人的身份,他看过顾真所有的原片。他的欲望原本很淡薄,但看到顾真和楚君杉做爱,连他也荒唐地有了反应。进度条走了一半他就硬到痛得受不了,不得不去解决。 他必须警告自己,顾真现在是他手下的艺人,而且她非常地信赖他。他不可能像楚君杉那样通过拍片子占有顾真,如果用私人名义的话……他给不了顾真未来,甚至连承诺都是有期限的,做越距的事与禽兽无异。 尽管如此,但他也察觉到他的绮思变多了。刚刚虽然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楚君杉的事,但脑子里却卑琐地想着把顾真锁在办公室,压在沙发上侵犯……如果是他的话,顾真是不会拒绝的。 不。 既然决定在顾真面前维持光明磊落的形象,他就不能做任何不符合人设的事。 第十六章真实的欲望 顾真和楚君杉走出放映厅,背后传来巴掌落在脸上的脆响和劝架的声音。他俩在停车场等了好一会儿,程舒然才打开车门,脸上还能看到五指印。反正早晚瞒不住,顾真也懒得安慰他。 “顾真,”程舒然叫到。 “嗯?”顾真转过头。 “我不用隐退结婚了,”程舒然的声音低沉却坚定,“毕业了我哪也不去,就留在长跃。” 顾真朝他伸出手:“好啊,那我们走吧。” ——程舒然本以为,分手这天他会去苍蝇馆子喝个烂醉,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实际上楚君杉开着车,带他来到了一家极其讲究的法餐厅,开了一瓶意大利某个酒庄的叁十年陈酿,庆祝他回归单身。 席间叁个人都喝了些酒,可能因为失恋,程舒然喝得多了点。 “什么?你们俩都是单身?”程舒然不可置信。 “嗯,总榜前二十的艺人都要签补充协议的,叁十岁前不能官宣恋情,更不能隐退结婚。”楚君杉的笑容有点坏,”不过,地下恋情,性交易,找床伴……只要不被媒体和狗仔拍到,公司都不干涉。” 顾真笑了笑:“我是真的单身。” 她喝酒容易上脸,不仅两颊绯红,连玉白的脖颈也是粉红色的,明艳不可方物。她揪了揪程舒然的耳朵,问:“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和楚君杉重拍床戏的那天,你到底在观摩什么?” 程舒然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也不知道后劲会这么大。他的脑袋烧得糊里糊涂,直言不讳:“我想看看和你做的时候,楚哥会不会也有真实的欲望和反应……” 这回轮到顾真不好意思起来,楚君杉饶有兴味:“那你观察的结果呢?” “你也有,我不是一个人。以前和别人我不会这样的……”程舒然有些烦闷。 楚君杉扶住额头笑了:“这其实挺正常的。总会遇到合作的女演员正好是喜欢的类型的,人是感情动物,又不是按摩棒。” 顾真质疑:“不对,总榜第五的刘心语那么漂亮,依我看是个男的就对她有真实的反应。” 楚君杉憋着笑:“她跟你还是不一样。你要想知道,可以回头开分屏对比。” 顾真无语:“我才不干这么无聊的事。” 楚君杉忽然凑过来,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对比后你会发现……只有和你做爱的时候,我的眼角是最红的。” 几天后,《晚天雪》的下部蓝光碟开售,演职员们在wb上统一发了写好的宣传词。顾真的微博号是全新的,认证也改成了长跃传媒的艺人。她早上是被信息提示音吵醒的,一看程舒然给她发了二十多条信息——程舒然用的是自己的私人号,一晚上涌入了二十万粉丝不说,还有不少同学老师的质问,甚至还有因为分手一事骂他渣男的。他慌得不得了,只能向顾真求助。 在顾真的建议下,他们叁个的账号全部交给了公关部接管。程舒然这边在大乱斗,顾真的号又有人把她几年前的黑料扒了出来,楚君杉那边则已经有同人大手开始为“许兰陵x碧落“CP产粮的,更离谱的还有磕楚君杉和顾真真人CP的。 程舒然原本为微博掐架的事担心得不行,但公关部动作很快,当天就以程舒然的语气弄出了一封“道歉信”,情真意切的回忆他和秦馨的美好誓言,但因为秦馨的无情唾弃,只能别离祝好。 隔天,网上又开始炒起“缪星x碧落“的CP,有好几位影响非常大的画手下凡产粮,《晚天雪》甚至有了火出圈的势头。顾真怀疑那几位画手是公司约稿的,但也找不到证据。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很快网友们又延伸出来一个”许兰陵x缪星“的邪教CP。然而经过剪刀手的加工,竟然让人觉得还挺有味道的……顾真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转了转发量最高的”兰星“CP视频。 有网友留言:“姐姐会为兰星产粮吗?” 顾真玩心上来,回复说:“剪个视频完全OK。” 楚君杉回复:“你敢?” 顾真发了个不屑的表情:“我有什么不敢的?” 楚君杉威胁道:“这碗毒粮你敢产,下次我就敢做得你出不了片场。” 顾真才不鸟他:“创作是自由的,我怕你?” 说做就做,顾真熬了个通宵,整合程舒然和楚君杉现有的片子,剪出了个“叁生叁世”的桥段,用自己的号发了。 傍晚她睡醒,发现自己呕心沥血剪的视频虽然转发量很多,但势头更强的是热搜第四——“疑似原片流出!许落CP党的惊天福利!” 这是什么鬼,哪来的原片?顾真点进去,发现是楚君杉用他千万粉丝的大号发了一条视频,文案是一句话:“在我心中,超越正片。” 顾真点开,这个视频全方位碾压自己这个半吊子,文戏打戏的素材都是《晚天雪》公开的正片,但床戏竟然用的是她和楚君杉第一次拍的废片。当时顾真就纳闷,为什么导演不喊卡,做完了才说用不了,原来是等着这会儿搞废物利用的。 顾真泄了气,她输的很彻底,因为她对面坐的不是粉丝也不是同人太太,而是公关部。 这时宋遥夜发消息来,让她明天十一点来办公室,商量新剧本的事。 顾真准时去了,但在那之前,她想先问另一件事:“昨天楚君杉发的那条视频是怎么回事?“ 宋遥夜顿了顿才说:”本来严导不会让你们拍完的,但现场氛围太好了,副导演请示高层后阻止了严导,以公司的利益角度原本要制成番外售卖。“ ”但是楚君杉提出要买下原片,公司用几分钟的剪辑版作为网络宣传用,宣传结束后销毁所有电脑备份。楚君杉为公司挣了很多钱,所以最后陆家同意了他的请求——他是那份原片唯一的拥有者,且无需支付任何代价。” 顾真听着,红色从脸上蔓延到脖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遥夜没有笑意:“楚君杉是个很随性的人,不过你愿意听的话,我也有些猜测。” “什么?”顾真就像一只见到小鱼干就张嘴的猫。 宋遥夜黑色的眼睛变得幽深:“那是你们俩第一次做爱。虽然是在片场,然而不光是你,连他这个老手的反应都是最真实的。对他来说,也许这是一次值得纪念的体验。” 顾真怔怔地说:“他说他的眼角从来没有这么红过,是真的吗?” “是,”宋遥夜的语气很肯定,“楚君杉有一套自己的流程,大部分时候都公事公办。两年前有个隐退的女艺人名叫敏珉,楚君杉和她的每部戏都会动情到红了眼睛。但绝不会像和你的时候红到那个程度。尤其是第一次……” 宋遥夜停了停,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连我这个观众都觉得,到后面他忘了别的,一切都是本能。” “好了,不要说了。” 顾真告诉自己,她要忘了今天听到的事,否则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楚君杉。 宋遥夜长出一口气,好像这句话也救了他一样。因为经纪人的身份,他看过顾真所有的原片。他的欲望原本很淡薄,但看到顾真和楚君杉做爱,连他也荒唐地有了反应。进度条走了一半他就硬到痛得受不了,不得不去解决。 他必须警告自己,顾真现在是他手下的艺人,而且她非常地信赖他。他不可能像楚君杉那样通过拍片子占有顾真,如果用私人名义的话……他给不了顾真未来,甚至连承诺都是有期限的,做越距的事与禽兽无异。 尽管如此,但他也察觉到他的绮思变多了。刚刚虽然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楚君杉的事,但脑子里却卑琐地想着把顾真锁在办公室,压在沙发上侵犯……如果是他的话,顾真是不会拒绝的。 不。 既然决定在顾真面前维持光明磊落的形象,他就不能做任何不符合人设的事。 第十七章二选一的为难 揭过这个话题,顾真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 宋遥夜给他发了两个档期相近的剧本,必须二选一。 其一是《晚天雪》的后续故事,剧名《君饮否》。讲的是碧落和缪星去帝都以后的故事,但这两个角色都会变配角,主角和主线也会重写。同时,也会改成全年龄向,做成40集左右的电视剧,承接出品和拍摄工作的公司会是叁立影视。 其二是由长跃传媒自家出品的S级项目,是一部限制级的网剧,十二集,剧名《浪漫至死》。讲的是叁个陪酒女在红灯区的互相扶持和爱恨情仇,当然,也免不了抢男人的桥段。主演基本上定了,女一是总榜第五刘心语,女二是总榜第九花月恬,男一男二则是费弦和楚君杉。 她如果选《君饮否》,就得和程舒然一起去叁立影视。如果选《浪漫至死》,则要出演勾引完男一又去睡男二的心机女叁——结果就是女一女二联手找人把她先奸后杀了。 “想好选哪个了吗?”宋遥夜看着她。 顾真很为难——她去叁立影视很可能会碰到舅舅顾其,演《浪漫至死》的女叁号又要和费弦拍床戏。 “话说……那么多女演员,为什么S级的项目会让我一个新人演?” 宋遥夜笑了:“因为和楚君杉、费弦都有床戏,本来有近二百个人竞争这个角色。导演最后把决定权给了男一男二,让他们从导演筛过的十七个人里选一个。” “他们每个人十票,其他人零票,你得了二十票。” 顾真愣了片刻,有点像大皇子和二皇子选妃…… 她低头又想了一会儿,问:“我能试试吗?万一不行再临时换别人……” “不行,”宋遥夜的神色严肃,“对于S级的项目,开机仪式、定妆照、官博宣传一样都不会少,演员一旦定了就不能改。” 他用警告的语调说:“和费弦的床戏就一场,无论怎样都要做到最后。” 顾真沉默了。她以前拍戏从来不掉链子,总不能再被费弦的助理送出棚。但她也担心如果自己不跟着程舒然,他能不能跟得上叁立影视的节奏。 宋遥夜盯着她看了片刻,了然道:“你担心和费弦拍床戏再出状况,也担心程舒然一个人适应不了。” 顾真点了点头,宋遥夜又说:“程舒然不像你,他没得选,让他演什么就必须去。你不可能总照顾他。至于费弦,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上次他的侵略感来自于他在戏里是吸血鬼,但这次他演的是一个温和、讲究分寸的人。” 顾真没有说话,只是揪紧了自己针织衫的衣角。 宋遥夜犹豫了片刻,神色复杂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个人模拟费弦。” “……模拟?”顾真没有太明白。 “嗯,”宋遥夜的语气有点冷,“楚君杉和费弦的身高、身材相仿,你可以找他模拟当初和费弦《犹在镜中》的那场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对之后的戏有一个心理预期。” “人最担心的往往是没有发生的事。而我们可以从发生过的事中吸取经验,来对抗未知。” 最后顾真决定,程舒然去叁立影视签合同的那天,她会陪他同去。同时,她也会找楚君杉谈谈模拟的事。 按以往的风格,宋遥夜给的建议从来是安全和有利的。但顾真回去越想,越觉得这个模拟不安全——楚君杉万一假戏真做呢?总不能把宋遥夜叫去站在旁边监督吧? 然而,除此之外,顾真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她心内是很想演《浪漫至死》的,在这之前,她还没有演过反派,也没接触过恶毒女配的角色,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几天后,五位主演集结。 执导《浪漫至死》的是以作品极具性张力闻名的秋泽秋导。秋导叁十多岁,保养得极好,斯文白净。顾真看过秋导的作品,性感不是赤裸裸的,而是欲盖弥彰的极限拉扯。 刘心语是个冷美人,属于明艳大气的港风美女,讲话不冷不热,有时还带刺。花月恬媚意逼人,眼线上挑红唇艳艳的半永久妆容几乎长在脸上,说话声音很甜,撒起娇酥得很。 会上发了剧本,下午拍定妆照。 造型梳化完毕,顾真换了件黑色带曼陀罗花刺绣的改良旗袍,叉开得很高,曲线毕露,妆容偏向厌世恶女妆。站在西装革履的费弦和楚君杉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两个男人肩上。 虽然个头不及,但气场上她并没有被两个男人压下去,她露出的笑容是志在必得和不择手段的,但同时,又带着致命的引诱,就像是红色的曼陀罗花。 拍完顾真换回衣服,看见楚君杉在端详手机上问工作人员讨来的照片。顾真拍了拍他:“我的硬照表现力不错吧?” 楚君杉笑了:“嗯。” 顾真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我有事拜托你。” 楚君杉还是笑模样:“我也有事拜托你。” 顾真好奇:“什么?” “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家……”看顾真的眼睛瞪得溜圆,楚君杉迅速说完了剩下的话,“帮我一起给两只猫主子洗澡。” 顾真之前就听楚君杉说过他养猫的事,楚君杉看她没说话,又补充说:“猫怕水,洗澡不老实,这不快开机了,万一被抓到脸不太方便。” 确实,楚君杉这张脸价值连城。顾真点了点头:“好。刚好我也有件事请你帮忙……” 她压低声音,迅速讲清楚了模拟费弦的事。 楚君杉的神情几经变换,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拜托我这样的事,不怕我把你就地正法吗?那可是我家,你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 顾真当然想过,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最差就是我被你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就算我为了取得成果担的风险吧。” “既然你想好了,那我答应你。”楚君杉低声问,“这是宋遥夜出的主意?” “嗯。”顾真朝他挥手作别,“周六见。” 第十八章悖论模拟(H) 星期六早上十点,楚君杉开了一辆宝蓝色的超跑来接顾真。 半小时后,车拐进一处绿意盎然的小区。小区里有独栋别墅,一栋两户两种户型。楚君杉住的是一栋两户的房子,屋里很干净,干净到完全没有第二个人的生活痕迹。装修是地中海风格,幽静且明亮。 顾真接过楚君杉递给她的新拖鞋,注意力很快被卧在沙发上的两只猫吸走了。一只橘猫,一只布偶,晒着太阳,橘猫还在给布偶舔毛。 “可乐,雪碧,来认识一下新朋友。” 楚君杉话音落下,两只猫整齐地抬起头。 楚君杉抱起橘猫:“这是可乐,小公猫,平时很乖,只有洗澡会抓我。” 顾真弯腰抱起另一只堪称神颜的布偶猫,兴奋地问:“那它就是雪碧咯?” “嗯。”楚君杉一脸自豪,“是不是长得随我?” 顾真憋笑:“是亲生的。” 雪碧是母猫,养得极好,毛软的像云朵一样,而且肚子上还有一块肥肥的肚腩,顾真摸着猫肚子上的肥肉禁不住笑:“下辈子我不当人了,我也要当你家的猫。” 楚君杉笑出声来:“好啊,我会比宠雪碧更宠你。” 他把放在沙发旁的猫碗洗干净,倒了满满两碗粮,雪碧和可乐纷纷挣脱怀抱去吃东西。两个人在旁边看着,楚君杉还是那副轻松的语气:“离午饭还有一会儿,是先给猫洗澡,还是先试你的模拟?你来选。” 顾真想尽快解决掉心事,她毫不犹豫地答:“先模拟。” 楚君杉点点头:“那场戏的废片我弄来看了,我觉得你没拍下去主要还是因为太痛了,不是因为费弦。” 顾真回想当时,她不仅觉得痛,而且费弦也给她很强的压迫感。楚君杉看她没说话,又继续说:“和废片里相似的衣服耳环你带了吗?” 顾真在手提袋里翻了两下:“带了,我去厕所换一下。” 楚君杉建议:“去楼上书房换吧,好了叫我。” 她来到楚君杉家的书房。书架上立着不少音乐和摄影类的书,屋里还放了一架叁角钢琴,小提琴包和谱架也立在墙边。虽说是书房,更像是练琴室。 顾真现有的衣服少,找不到和那次的戏服相似的红裙子。反正会被撕坏,她索性买了件地摊货,布料皱巴巴的,红得十分艳俗。她早上起晚了没化妆,这会儿匆匆画了两根眼线,涂了点口红,整体看妆面还是空白的。 楚君杉毫无形象地笑了:“这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联。” 顾真也笑了:“这裙子买来就是给您老人家撕的,我买那么好的干什么?我这脸肯定是比那天敷衍了一点,凑活能看就行。” 楚君杉还是没忍住,哈哈笑了好几声。如果说那天费弦怀里的是明艳可人的人类小姐,那今天他面前的就是刚刚扭完秧歌回来的村姑阿花。 顾真换衣服的时间,他也换了一身。墨绿色的丝绸衬衣很好地勾勒了他的身材,浓郁的颜色更衬他的五官深邃。他没有马裤,就选了一条棕色的修身西裤。不过就算是类似的穿着和身材,楚君杉也完全没有费弦身上那股剑拔弩张的侵略感。 顾真再看自己,有了一种勉强王子宠幸村花的感觉…… 楚君杉安慰道:“没关系,你就当是我来接流落他乡的大小姐回家好了。” 顾真点了点头,真是高情商发言。他想了想又道:“从看照片那里开始演吧,我尽量模仿费弦的语调和声线。你不要转头看我的脸,把我想象成他。” 说着,他拆封了一盒新的安全套,拿了一只放在手边。 楚君杉站在她身后,点向书桌上摊开的琴谱。顾真不懂乐理,便把这想象成照片。她很难入戏——哪怕楚君杉家于她也是陌生的地方,但她就是很难感到紧张和恐惧。 楚君杉点了琴谱的几处地方,就伸出手掰过了她的下颌和她接吻。他的手比平时用力,唇舌也要粗暴得多。为了入戏,她闭眼不去看楚君杉的脸,确实从这个吻中回忆起了一点被侵犯的恐惧。 楚君杉的吻技向来没什么道理可讲,顾真被亲得脸红到了脖子。她质量堪忧的裙子被干脆地撕掉,那只手停了半刻,她的蕾丝内裤也被撕了。 到这里都跟废片一样。楚君杉的手指来到了她的下身,力量却明显比费弦要轻。他先在她湿软的穴口附近缓慢地逡巡着,用指尖去勾弄她的花蒂。顾真嘤咛一声,花穴流了好多水。大概是因为这里太细微了,废片里无法清晰得体现,楚君杉只能按他自己的方式来演。 顾真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楚君杉戴套的动作很快,他再贴上来的时候,衬衣扣子开了两颗,玉石一样细腻却又炽热的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衔住她的耳垂,用牙齿叼着把她的珍珠耳环取下来。取完耳环舔她的耳洞,吮她的颈侧,然后吻她的脊椎骨——因为她的头发长了一些,楚君杉只好拨开。 顾真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开始感到紧张和害怕了。但楚君杉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后,还很缱绻地捋顺了——费弦只会尽快侵占,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但对楚君杉来说,这是属于他的温柔,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区别。 顾真还在对比分析,楚君杉已经慢慢将性器插进来。可能因为顾真今天注意力不集中,虽然她流了很多水,但对楚君杉的尺寸来说分泌还是不太够。 半途他停住了,故意模仿费弦的语调:“专心一些。” 顾真回过神来,她已经知道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继续下去是不是没意义了?她抓住楚君杉的胳膊,趁事情还有转机打算让他退出去。 楚君杉则抓住了她的手,继续模仿费弦的语气:“不要转身。” 说着,他用自己的手掌把顾真的手压在桌上,剥掉这件破烂的红裙扔在地上。他吻着顾真光洁瘦削的背,手指又按在了顾真的花蒂上。他的动作很轻,揉了花蒂头后,又扩大圈子到整个阴户。然后像弹钢琴一样,五根修长的手指轻轻重重的地点在她花蒂上,每次都准确地点到最让她腿软的地方。 顾真撑着桌子,被揉得快要站不住了。她的想法变得很糟糕——费弦也好楚君杉也好,此刻插进来都可以,只要不再是卡在一半的状态。 楚君杉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那根粗长得夸张的阴茎重新动了起来,很干脆地插进她身体深处。 顾真舒了一口气,把手从楚君杉的手下面抽出来,“啪”地按在了他的手上面。紧接着,她身体里的肉棒就飞快抽插起来。他扣着顾真盈盈一握的细腰,每一下都给到最深。 顾真被顶得不得不按住桌边,整个桌子都一晃一晃地。小穴被撑到极限,穴里的媚肉细细密密地缠上来,吸附舔吮着噗呲噗呲插得畅快的肉棒。 她的身体里终于不痒了,但她的理智又回来了……她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抗拒,反而还觉得舒服。要是再不喊停,就没可能停下来了。 险些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顾真头皮一炸,赶紧喊道:“停停停……啊……” 该死的,楚君杉已经在拍摄《晚天雪》的时候熟悉了她的身体,他明显不想停,还特意去碾她的敏感点,顾真没出口话顿时就变成了呻吟。 她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开始吵架,一个说她不能随便和男人上床,另一个说楚君杉这么帅被睡了也不吃亏……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顾真狠狠掐了一把楚君杉的手,然而他根本不为所动,阴茎进到深处的时候还故意扭几下再往外拔。 顾真又气又恨,在楚君杉面前她就是个嫩雏,这么一弄她花穴里更痒了,简直恨不得把他推倒骑上去。 快想想办法……顾真急中生智,咬了一口楚君杉的手指,都见血了,但他还是没停,好像这只手压根不是他的。 糟糕的是,顾真的各种小动作似乎惹恼了楚君杉,他直接把她从桌前拽倒在地毯上,然后覆在她身上继续放纵欲望。她就像一名和歹徒斗智斗勇的瘦弱市民,怎么反抗都像蚍蜉撼树。 顾真趴在地毯上,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琴凳,想起来琴凳的设计是可以打开的。她顺着楚君杉的撞击,一点一点往前爬。楚君杉当然不想她逃跑,她往前挪不了多少就会被扣着腰肢拉回去,但总的来说还是在一点点前进。 “嗯……别拉我……” “呜啊……停……” 肉棒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顾真一边喊停一边挪。其实她也爽到张口就是呻吟,喊停喊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意志力,明明可以躺平的,但她就是还要挣扎——如果戏外也做到最后了,她和楚君杉会不会就当不了朋友了? 终于,她挪到琴凳跟前,手伸进凳子里面的储物空间,摸到了一把尖嘴老虎钳。 她放弃再和楚君杉做对抗,想也不想就握着老虎钳扎向自己的手。 第十九章老虎钳的警示 顾真本来就不耐痛,这下更痛得眼前模糊。 看到飙血,楚君杉迅速退了出来。他第一次碰到有女人不愿意和自己做爱,竟然要用老虎钳扎手抗议的。他愣了几秒,直到顾真开始大声哀嚎,他才回过神来。 顾真的手血流不止,楚君杉勉强帮她穿上衣服,两个人就跌跌撞撞往地库赶。老虎钳本来扎在肉里,在楚君杉惊恐的注视下,顾真自己把老虎钳拔了出来。为免弄脏车子,还捞了楚君杉放在后座的围巾裹了手。 风驰电掣赶去医院,顾真的手缝了五针。两人出来,楚君杉垂着头:“对不起。” 顾真失血过多,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没法帮你给猫洗澡了,等手好了再说吧。” “嗯。”如果在他进去一半的时候顾真就喊停,他一定会停下来。但顾真没有。可是,如果他没有因为沉溺情欲无视顾真的抗议,就不至于要老虎钳出场了。 “半途停下本来也挺难为人的。”顾真笑了笑,“你和他本来就是不同的人。我那时候出问题可能是没有经验,但现在不是有了吗?” 楚君杉仍然觉得愧疚:“走吧,我送你回家。” 伤处仍然在痛,因为失血她很困。楚君杉这样的人很适合做朋友,她喜欢和他相处。但如果因为戏外做爱变成别的关系呢?她没有想过,她宁愿扎伤自己也想保持原状。 周一早上,顾真准时到914办公室参加例会。因为祁连去外地出差,就自己和肖蕊初两个艺人参会。除了日常总结外,宋遥夜还宣布了年会的消息。 长跃的年会不在年底,而是选在叁月十六日公司成立的纪念日举行。当天会有很多历年保留节目,比如红毯仪式,颁奖典礼,歌舞表演等。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还会有新任CEO的继任仪式。 顾真也有听到传言,说新来的总裁是归国海归,也许会带来一些新的改革之类的。长跃是家族企业,总裁怎么换都姓陆,她更关心新总裁给不给员工涨工资。 因为《晚天雪》蓝光碟卖得不错,她和程舒然都获得了“最佳新人奖”。按年会的惯例,高层会给他们颁奖,他们也得准备一个节目。 顾真点头:“回去我给程舒然说。” 例会结束,宋遥夜和肖蕊初都问她的手怎么伤的。顾真把肖蕊初送走,将那天的事简化后说给宋遥夜,毕竟把她和一个男人上床的细节说给另一个男人听也太变态了…… 宋遥夜原本还能维持冷静,听到老虎钳出场,顿时脸比锅底还黑。他发誓以后再不出这种把赌注押在别人身上的馊主意了。 同时他意识到,对于私人领域的性事,顾真的底线稳固的超乎想象。如果有人想要触碰那道底线,她会不惜伤害自己。他决定也放一把尖嘴老虎钳在办公室,用以时刻警醒自己不能越界。 “……还痛吗?”宋遥夜很歉疚。 “不痛了。”顾真知道,这事的罪魁祸首是出主意的宋遥夜,但采纳并实施的人是她自己。只能说宋遥夜也有不靠谱的时候,她以后也不能全盘接受他的建议。 宋遥夜眼睫低垂:“月底你生日我会陪你过。那天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怎么整我我都绝不反抗。” 顾真笑得很坏,她第一次见到狐狸一样的宋遥夜这么乖。上学的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宋遥夜的鬼主意总是又多又损,包括她在内的同学们都深受其害。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整完你你不会报复吧?” 宋遥夜非常真诚:“不会的。” 顾真点点头,说了想请他、楚君杉和程舒然一起过生日的事。其他人来不来都没关系,他们几个陪她就很满足了。 宋遥夜一口应下:“好,我会安排好时间。” 眼看快到程舒然去叁立影视签约的日子了,顾真叫上程舒然,带他去市中心高档消费的商场转了一圈,置办了一些应季的好衣服,配套的手表、领带等配件也没落下。 程舒然觉得顾真的眼光真好,还特别懂搭配,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懂男装……” “我上大学的时候常逛这里,用好不容易存的钱养一个小模特男友。”顾真苦笑,“我对他够好吧?可是有一天有人告诉他,爆我被老头包养的黑料就可以进圈当演员,他就毫不犹豫背叛了我。” “那是关海渡……”既然是粉丝,程舒然是知道这事的。他本来以为是关海渡发现顾真被包养却骗了他,因爱生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顾真抬手:“打住。他因此得了一笔钱,进了娱乐圈,但演技太差又没有人捧,还是糊穿地心。有什么意思呢。” 想起往事她叹了口气,把年会准备节目的事说了。程舒然在校园歌手大赛得过奖,还是英语专业的,两人很快达成一致,选了一首英文歌一起唱。 第二天去签约很顺利,叁立那边负责对接的经纪人也是年轻男生。对方态度很好,没有因为他们俩出身长跃就搞歧视。顾真帮忙把关了合同,确认没问题了才让程舒然签字。 程舒然全程都是一副犹在梦里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也能当演员,正儿八经演电视剧,是顾真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变成现实。 往电梯间走的路上,面前有人挡路,顾真想也不想就往旁边绕。对方却玩笑似的,又挡在了她面前。 顾真无语,她抬起头,又惊又喜:“我的天……刘天南?” “真真,你是不是都把我忘了?” 刘天南穿着一身休闲装,身材清瘦,模样干净清秀。笑起来阳光灿烂,是最标准的少年感帅哥。 程舒然也怔住了,《君饮否》的主角就是刘天南,他演的缪星就是给刘天南做配的。 “你还说我?这两叁年我连你人都联系不到,你干嘛去了?” 对于顾真来说,刘天南算是难得的圈内好友。他也是童星出身,他俩演过姐弟,长大一点还演过情侣。因为日程满,两人很少见面,都是手机联系。 奇怪的是,大概在两年前,刘天南忽然就音讯全无,顾真怎么都联系不上。她以为刘天南遭遇了什么变故已经退圈息影了,这回却意外在《君饮否》的演员表里看见了他。 “一言难尽。”刘天南一脸吞苍蝇的表情。 他把顾真带进一间会客室,本来打算把程舒然赶到外面等,但还是被顾真给拉了进来。 刘天南的笑容饶有兴味:“我们顾真姐姐也开始包年轻弟弟了吗?” 程舒然的脸迅速红了,顾真骂道:“哪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这哥们儿从穷学生到能签叁立的剧,你没做什么我是不信的。”刘天南挑眉。 “我带了带他,不过我可没包他。”顾真正色道,“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刘天南配合着国骂,咬牙切齿把事情说了。叁年前他参加了个饭局,去了之后才知道一个男投资人想包他。他不愿意,还把人给打了。没想到对方背景硬得很,他被雪藏了两年,家里动用了好多关系,把他的合同转到叁立来,他才终于能重新出来演戏了。 “对了,我听说长跃就有明文规定高层不能碰艺人,是不是?”刘天南好奇。 顾真点头:“我听说过,确实有这回事。” 说起长跃传媒,刘天南忽然眉飞色舞起来:“顾真,我有事拜托你行不?” “什么?”顾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长跃有我偶像,你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顾真记得以前刘天南的偶像都是老戏骨,怎么过了几年就变成情色明星了? “别这么看我,喜欢情色明星现在不挺正常的嘛。”刘天南理直气壮。 “哦,那你想要谁的签名?”顾真语气不咸不淡。 “费弦!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刘天南一脸惋惜,“可是长跃那群女演员就没几个人能接住他的戏,简直暴殄天物。” 顾真还没好好看过费弦的戏,她打算趁接下来几天不忙,申请去费弦拍戏的棚里观摩学习一下。 “好的,等费弦出新片了,我请他签到碟片上给你。”反正过段时间要一起拍《浪漫至死》,只是要个签名,费弦应该不会拒绝的。 “To签可以吗?”刘天南星星眼。 顾真答应:“我尽量。” 刘天南笑得很肉麻:“顾真,真真,我好爱你……” “那我也提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顾真狡黠道。 “你说,能办的绝不推辞。”刘天南拍了拍胸脯。 她指了指程舒然:“这位小朋友很快要和你一起演戏了,组里你照顾一下他,别让他给人欺负了。” “没问题,他在戏里演我哥们,那么戏外也是我哥们了。”刘天南十分爽快。 第二十章就任仪式 接下来几天,顾真请宋遥夜帮忙打了申请,白天去棚里观摩费弦演戏,晚上跟程舒然在宿舍练歌。 新戏是娱乐圈背景的,费弦演一位年纪轻轻就取得大满贯的影帝,已经临近杀青。搭档有叁位女演员,每个人都和他有床戏,其中一位还是花月恬。 顾真看了两场文戏就大为惊叹——费弦在这部戏里风流成性,笑意惑人,和《犹在镜中》里危险的吸血鬼完全不一样。但他诠释得非常出色,一颦一笑的演出都是有层次的。 虽然还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差距大到好像真的换了一个人。很悲哀的是,没有一个女演员能接住他的戏,反而都成了衬托珍珠的石头。 顾真本以为是因为费弦深谙表演技巧,但她观察了叁天后,发现不是的。那是真正的天赋,每个演员都渴求的东西。如果费弦能够走出长跃,他将是国内影视的顶点。 顾真天天从早到晚看费弦演戏,摄制组也有人有疑惑。第叁天下午,费弦穿着戏服走到了顾真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顾真也站了起来,她仰着头看对方的眼睛,神态诚恳:“我和很多人搭过戏,看过很多现场,您是最有天赋的,请让我尊称您一句‘老师’。” 费弦的神色还是很冷:“我并没有收学生的打算。” 顾真笑道:“没关系。能看看您的现场已经让我很有收获了。” 费弦转身:“随便你。” 顾真并没觉得受挫,神色坦然地坐回了原位。 后来,花月恬和费弦的一场床戏里,花月恬的经纪人也来问过她。 “被送出去还又贴上来观摩,不觉得丢脸吗?” “不会啊,这也是一种学习。”顾真若有所指,“情色片和AV也同样是艺术的载体,只知道张开腿和叫出声是演不出好作品的。“ ”你……“经纪人被顾真堵得说不出话。花月恬能爬到现在的位置,靠的是柔软的身体和漂亮的脸蛋,演技反倒是她最大的软肋。 叁月十六日很快到了,长跃包下了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宴会厅。宴会厅摆放着玫瑰和剑兰,呼应长跃传媒玫瑰与利剑的logo。而且每年公司会公布一个“通行证”,年会必须要携带通行证才能入场——今年的通行证是鲜花。 五点至七点是走红毯入场的时间,肖蕊初坚持要挽着宋遥夜,顾真便挽着祁连。今天她穿了一件浅紫色的旗袍,头发挽起来,簪了一根玉簪子,鬓发间还别了一朵晚香玉。妆容温婉大方,画着柳叶眉,配珍珠银项圈。 顾真这身是她自己搭配自己化妆的,她原本很满意,但到了现场又显得不够看起来。年会简直像是一场比美大会,不光女人打扮得光彩照人,就连男人也比平时更用心装饰。 她坐在宋遥夜旁边,他穿着深棕色的羊毛混纺西装,系一条墨绿色的领带,西装口袋插着一朵绿色桔梗花,银灰色的衬衣配翡翠的袖扣。平时他穿西装不穿马甲,但今天他叁件套穿齐了,优雅而清贵。最妙的是,那种清贵不是远在天边的,而是你伸手就可以摘到的。 这时,跟她差不多排名的程舒然也坐了下来。他穿着白色西装配香槟色的领带,西装口袋插着一朵小雏菊,衣襟上还别着金色的天秤座星图胸针——那是她去年在程舒然生日时送他的小礼物。 顾真朝他招招手,男生乖乖地坐到了她身边。她挑了挑眉:“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程舒然傻傻地问:“什么?” 顾真哈哈笑道:“吾家有崽初长成!” 被顾真夸了,程舒然有点害羞。这时有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 “什么事儿这么好笑,不和我分享一下吗?” 话音刚落,顾真就听到周围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转头一看,是楚君杉。因为排名的巨大差距,绝大部分女孩都无缘和他合作,连近距离观察他的机会都少。年会安排座次也是,他们这桌都是排名二百多名的艺人,楚君杉的位置离他们至少有二十米。 楚君杉对这种阵仗早就习以为常,他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什么时候你们不叫了,我就坐一会儿。”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他从边上抽了张椅子,很欠地挤在了顾真和程舒然中间。顾真本来很想翻白眼,但她看清楚君杉的打扮后,忽然失去了语言。 他穿的是一件藏蓝色的西装,领子是黑色的,宝蓝色的领带系的是繁复精美的埃尔德结,上衣口袋装着一朵蓝紫色的鸢尾花。左手中指戴着一枚戒指,戒托上嵌着一枚坦桑石。如果说今天的程舒然是星星,宋遥夜是月亮,那么楚君杉就是太阳。 楚君杉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顾真记得这款香名叫“原罪”,也译作“罪爱”。这香很火,能驾驭的人极少,配楚君杉却相得益彰——不光不让人反感,甚至让人心甘情愿地沦陷。做什么都可以,反正美是原罪,爱也是原罪,罪是赎不尽的。 顾真特别没有出息地露出痴汉的笑容,好像老虎钳事件也忘了个一干二净,铿锵有力地开始输出彩虹屁:“你知道吗,你才应该去古代当皇帝,来犯我朝的外族人看到你的脸就会立刻退兵。不需要打仗也不需要和亲,以帅治国,才能长久。” “哈哈哈哈……”楚君杉爆发出夸张的笑声,随后周围的一圈人都毫无形象地笑了。 他拍了拍顾真的肩,笑道:“你做我粉丝后援会的文案组长吧,和你一比她们差远了。” 顾真也笑:“等我不当演员了,会好好考虑考虑。” 说话间很快七点了,年会正式宣布开始。主持人叫陆桥,也是长跃陆家子弟。没有经商,而是一名电视台的主持人。他妙语连珠又为人灵活,经常能化干戈为玉帛,在业界很受尊敬。每年长跃年会,都会把他请回来。 冗长的讲话环节后,首先颁发的是“年度最佳男演员”。因为楚君杉和费弦难分高下,如今这个奖就改成了奇数年颁给费弦,偶数年颁给楚君杉。今年正好是奇数年,于是费弦接过了奖杯。 他穿着双排扣的深灰色西装,胸前口袋装着一截薰衣草,不苟言笑地发表完了获奖感言。他非常大胆地说了一些长跃现存的问题,发言完掌声稀稀拉拉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佳新人男演员”和“最佳新人女演员”是最后颁出的,顾真挽着程舒然走上台接过了奖杯。获奖感言是早就背好的稿子,程舒然又犯了紧张忘词的毛病,顾真不由得担心待会儿他唱歌会不会也忘词。 她回忆起上次拿到最佳新人奖,还是她十四岁的事。如今八年过去,她竟然又成了最佳新人。 下了台正好也上菜了,虽然是团餐但味道也不错,顾真很容易就把肚子填饱了。她一边吃一边看节目,感慨长跃的艺人还挺多才多艺的。她和程舒然的节目靠后,等他们上台时,台下的人都喝多了,乱糟糟的。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新CEO就任仪式,可能已经有人相偕去楼下开房去了。 程舒然的音色和发音简直完美,经过设备的扩散和美化,宛如温柔的咒语。顾真最喜欢他唱“Whilethinkingaboutyou,myeyesdon‘tshedtears”——每当我想起你,我的眼睛就不再流泪。“ 程舒然的陪伴就是如此,他的心思很简单,他就只是想让她不要孤独一个人。不像其他人忽近忽远,程舒然是真实的,可触及的。你只要叫他,他就会在这里。 顾真拉着他谢幕回座位,陆桥又重新上台了。他大概花了五分钟维持秩序,待所有人都回座位了,他才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顾真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她吃得多,酒只喝了一点红酒,完全没醉,人却有点困了。她哈欠打的泪眼朦胧,耳边听到经麦克风扩散的声音说: “各位同事们,晚上好,时间有些晚了,仪式很简短,很快就可以回去休息。” “我姓陆,单名亭,亭台楼阁的亭,从今天起担任长跃传媒的执行总裁。” 顾真看向台上的男人,一时间愣住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灰色的马甲,白衬衣,红色的领带,口袋里装着一朵红玫瑰。温文尔雅,却又能看透一切。她只见过对方一次,对谈过不到十五分钟,但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忘却的人。 那天外面下着雪,他们坐在咖啡馆里,分别背诵《洛丽塔》里的段落。那一天后,顾真对那句他背诵过的话爱得无以复加。再遇到他的时候,她想和他探讨其它他们两人都看过的书,她想再听他用深情的语调背诵其他的段落。 可是,今天她终于知道,他是陆家的子弟,现今长跃传媒的执行总裁,她既然只想安分守己当个普通艺人,那么她就不能沾这个人。 顾真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颓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第二十一章危险的快乐 顾真连灌了自己好几杯,宋遥夜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大庭广众下又不好问。旁边的肖蕊初已经开始发酒疯了,抱着他的脸就是一通乱亲,宋遥夜连忙喊祁连把肖蕊初拉开,又吩咐程舒然带着顾真去露台吹风醒酒。 程舒然一直敬佩能力出众的宋遥夜,这会儿也对他的吩咐照做不误。还是初春,露台的风很冷,一个人也没有。程舒然把自己的西装脱了下来裹在了顾真身上,似有所感地问:“你是不是以前见过他?” “你说谁?”顾真问道。 “新CEO。”程舒然道。 顾真摆了摆手,没有回答他。随即身后有个声音响起:“让我单独和顾小姐说几句话,可以吗?” 程舒然转过头,赫然看见陆亭就站在面前。他虽然没有比自己高多少,但气场上程舒然有种被压得喘不上气的感觉。在对方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里,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他无法拒绝陆亭的指令,退出了露台,打算守在通往露台的门口接应。然而他刚进屋里,就被方芸拽走了——和他同在方芸手下的两个女孩都喝醉了,方芸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顾真感觉到自己发间的那朵晚香玉被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晚香玉是她最喜欢的花,曾经她在别墅的院中请花匠种了很多。今天她喷的也是晚香玉为主调的香水,名叫白色花环,清纯婉柔,和她今天着装风格相配。 “你知不知道晚香玉的花语?”她听见身旁的人问。 明明刚刚是程舒然的声音,可现在……顾真酒意上头,不太分辨得出来。但她还是答道:“独立,反叛。” “还有一层,危险的快乐。”陆亭撑着露台的栏杆,微笑地看低着头和酒意对抗的顾真,“白天晚香玉的香味清幽,晚上才会散发出浓郁的味道。它的香味过于美妙,颇具引诱效果,所以还被誉为情欲之花。” 顾真第一次听说这层解释,她摇了摇头懒得思考:“你喜欢这花的话,就拿走吧。” “谢谢,我的小姑娘,我不能带走你,就暂且带走它吧。” 对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顾真后悔喝那么多了。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明明外面很冷,但她被酒精烧得整个人都在发烫。她确信自己走一步就会摔倒,可手机还在屋里面,左等右等也没有人来扶她走。 她等了很久,等到人都开始往地上滑了,闭着眼睛靠坐在栏杆边。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把她带出露台,回到温暖的地方就行。 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到露台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她一头撞进一个木质香的怀抱里,对方个头很高,身上很温暖,顾真忽略了对方陡然僵硬的身体,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带我走……这里好冷。” “你确定吗?”对方的语调冷硬。 “嗯……”男人的语调和嗓音是熟悉的,她稍稍放心下来。 “好。”对方应了,然后直接裹着西装把她打横抱起来,顾真很乖地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她在车上睡了一觉,对方又把她打横抱进了房间。房间里是很淡的檀香气味,闻着精神很放松。但因为酒意一直在她的身体里燃烧,顾真睡的很不好,她想找个凉一些的东西抱着降降温。 她钻出被窝往旁边的人身上拱,果然,对方的温度比她低多了。但是她抱着也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蹭来蹭去的,对方伸出手把她按回被窝了好几次,最后不堪其扰重新找了个房间睡。 顾真迷迷糊糊地想,真是个好男人,她都这样了他也没干什么,回头醒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按惯例,年会第二天全公司放假一天。顾真打着哈欠爬起来,日头都中午了……等等,她在谁家? 顾真坐在床上,自己还穿着前一天的旗袍,睡在一张宽阔的双人床上。房间是偏日式的装修风格,尤其是摆在床头柜上的插瓶,很好的诠释了侘寂二字。 顾真光着脚走到房间门口左顾右盼,屋子里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响起来。顾真从下往上看,他穿着灰色格子的家居服,个子挺高的……不过,顾真看到对方的脸后愣住了,她赶紧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居然是费弦。 “呃……”顾真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头发乱炸的后脑勺,垂头道,“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费弦的目光沉稳,没有像公司里那样带着不耐烦的神情:“你昨天遇到的要是别人,你就完了。” “是!”顾真不胜感激,“费弦老师的人品令人肃然起敬。” 顾真本来还想奉承几句,费弦伸出手撑在了她身旁的墙上,凑近她用充满危险的语气道:“这和人品没有关系。再让我捡到你第二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顾真不禁一僵,费弦也不是圣人,不可能一次又一次不求回报地救她。不过她也不会干自己灌自己的蠢事了。 她点了点头,跟着费弦来到了餐厅。桌上摆着粥和小菜,口味清淡,吃起来很爽口。费弦的家大概一百叁十平米,除了两个卧室外还有一个大画室,没住别人,早饭只可能是他自己做的。 之后,费弦叫司机把顾真送回长跃。路上顾真处理了一下宋遥夜的短信和电话,报了平安表示自己没事。 宋遥夜听完,长出一口气道:“还好是他。” “是啊,要是被楚君杉捡回家,一晚上那么长,两个我都散架了。” “遇到他倒没事,老虎钳事件后,他也有忌惮。”宋遥夜的脸黑沉沉的,“要是别的人,轮奸都有可能。” “……”顾真登时说不出话来,她不是没看过酒吧捡尸轮奸的新闻,后背都吓出了一层冷汗。 “是我的责任,我既然作为你的经纪人,有义务对你的安全负责。”宋遥夜严肃道,“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近他的失误有些过多了。别人可以色令智昏,但他不允许自己这样。他去问了程舒然为什么离开露台,程舒然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最后吐出了陆亭的名字。 霎时一切都串联起来了,顾真以前一定见过陆亭,而且有过接触,甚至心动过。所以她才会在陆亭就任新CEO时借酒消愁。一旦陆亭变成了陆总,就成了她不能再招惹的人。一方面是陆家的规矩,另一方面是顾真不会想再把自己送给资本第二次。 宋遥夜在接手做顾真的经纪人后,就带她做了皮埋避孕手术。虽然所有的床戏都会全程戴套,但是避孕套的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他不想看到顾真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母亲去世、被比自己大30岁的男人侵犯、被男朋友人背叛、事业一落千丈……他无法想象顾真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 而现在,他既然决定要在她身边守护她,就不能再食言。 顾真从宋遥夜的办公室回到宿舍,程舒然就坐在宿舍门口地上等她,他还穿着前一天的衣服,看样子像是一夜没睡。 顾真把程舒然的白色西装还给他,然后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你去哪了?”程舒然关切地问,神情充满了歉疚。 “我在露台等了好久,最后是费弦带我走的。放心,什么事情也没有。”顾真笑了笑。 “对不起,我应该不理睬方姐,就在旁边一直等着。”程舒然的头更低了,“我后来回去看过,露台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电话也没人接,只好在这儿等你。” “快回去洗个澡睡觉吧。”顾真拍了拍他的肩,“我真的没事。” 程舒然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直觉陆亭是个危险的人,他没有带走顾真,可能只是因为场合不允许。 顾真回来宿舍后,也是先洗澡补觉。她回想昨天的事,觉得陆亭一定也认出她了。和其他人至少是可控的,但陆亭能够让可控变得不可控。他的行为和情绪是不能被观察的,就像是一个黑洞,你观察他,就会被吸进去。 第二十二章生日限定男友 又过了几天,《浪漫至死》举行了开机仪式。 顾真的手已经好多了,手心手背各贴了一块方形纱布。因为肯定会留疤,连祛疤手术也提前约好了。 可能考虑着她的手有伤,前面几天秋导没排顾真的戏份。顾真闲着没事,找了一天去《君饮否》探班程舒然。多亏严导“爱的教育”,程舒然唯唯诺诺和畏缩的毛病改了许多,在组里说话至少也能直起腰板了。 只不过经验上的差距还是大,不是叁两天能追上的。好在程舒然非常勤恳,没有自己的戏,也会风雨无阻地坚持跟组学习。 剩下几天,顾真也在《浪漫至死》的组里看费弦演戏。费弦还是那副跟所有人不熟的样子,加上年会喝醉被他带回家,顾真实在是没脸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会。 生日这天是工作日,程舒然和宋遥夜白天都要上班,只有楚君杉有空。他提出来愿意把自己租给她当一天生日限定男友,美其名曰粉丝福利。 面对楚君杉的美貌顾真也是个花痴,既然对方主动要求,岂有放着便宜不占的? 这天顾真选了一条丝绒黑色连衣裙,一件玫红色和黑色相间的格子外套,脚蹬黑色过膝靴,扎了一对低麻花辫,配贝雷帽。戴上无框眼镜后,她又别了一枚长着泪痣的坏笑大灰狼发卡——这是从楚君杉官方后援会的周边店买的,简直抓住了人物精髓。 楚君杉今天开了一辆特别低调的灰色轿车,还特别绅士地给顾真拉车门。他打量着她,今天的顾真冷艳又带着点野性,就像一只小野猫。 看到顾真的大灰狼发卡,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今天真是……” 顾真一脸满足:“被正主宠幸的粉丝!” 楚君杉笑出声:“那么粉丝大人,我们去哪儿?” 顾真毫不犹豫,催着他往胜京大剧院开。排队检票时,他发现队里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女孩子,他这个戴着大墨镜的大高个杵在那里十分突兀。 “怎么都是妹子?”他感觉不太好,”话剧演什么的?“ “你今天都听我的对吧?”顾真笑着说。 “嗯……”楚君杉还是觉得有坑,“我至少有知情权吧?” 入座后,楚君杉看见了横幅上的剧名,手机一搜,这竟然是一部耽美向的话剧……开演之后,其实拍的还不错,剧情曲折,节奏紧张,主要表现的也是人物间的羁绊和情谊,楚君杉不禁怀疑,是不是情色明星当久了,他连脑回路都是黄的。 结束后,顾真买了明信片,排队等两位主演签名。她想拍他们低头签名的样子,因为太激动了,拍出来全是糊的。站在一旁等着的楚君杉非常自然地拿过了她的手机,用绝佳的视角拍了叁张清晰的照片。 顾真赞叹道:“你好棒啊,长得高就是好!” 周围女孩都看了过来,楚君杉笑道:“反正我人也是你的了。” 顿时人群里响起被秀到了的尖叫,顾真怕会被认出来,赶紧拉着楚君杉的外套就往外走。楚君杉似乎还没过瘾似的,反手就把顾真的手给紧紧地拉住了,还缠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路上他们商量了接下来的行程。楚君杉在一家专做定制的珠宝店给她定了一套饰品做礼物,吃完饭先去拿。之后顾真打算去网上风评以恐怖着称的一家密室逃脱体验店,反正她今天是有男友的人,怕的话抓紧楚君杉就行。 听到“密室逃脱”,楚君杉整个人停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顾真的提议。 到了场馆,有两对情侣和他们拼场。进场是全黑的,只有角落的蜡烛可以大概看到屋内的陈设。顾真感到楚君杉把她的手抓的死紧,紧到她都有点痛了。她猜想楚君杉可能怕黑,所以也任由他抓着。 另外两对情侣里,女孩子都恨不得躲进男生怀里,男生都要一边安慰她们一边解谜。只有顾真他们是反的——楚君杉总是缩在顾真背后,像树袋熊一样,越黑的地方就抱她抱得越紧。 走出出口,楚君杉的脸无比苍白,顾真又想笑又无奈。原来楚君杉的个头都是白长的,这家伙怕黑怕得要死,对他来说密室逃脱就是酷刑。但明知如此,楚君杉还是陪她玩完了全程。哪怕可以中途放弃,选择出去,他也坚持留了下来。 时间还早,同玩的人建议玩几局UNO牌再走。几人一商量,干脆在这基础上又加了真心话大冒险。他们选的是18+的版本,真心话问得相当大胆。但对于楚君杉这种老油子来说,根本都不是问题。他答得非常痛快,连原本很有爆点的问题都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你目前最满意的性伴侣是?为什么?” 楚君杉顺水推舟地指了指顾真:“当然是她啊,为什么的话……” 片刻,他的眉目含情:“因为和她做爱的时候,我可以是真实的自己。” 顿时其他人都在起哄。楚君杉的神情很真,在别人口中也许只是一句撩拨,在他说来却好像是唯一的真相。 顾真猛的站起来,面色不善:“不玩了,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不理你了。” 仿佛一只开屏的花孔雀萎顿在地,楚君杉老老实实地:“那我不说了。” “嗯。” 她告诉自己,楚君杉的话不能相信,她不会是那个特别的人,一切都不过是他逢场作戏。就算他想尽办法收藏他们首次做爱的原片,也不过因为那是他的体验。顾真也好,张叁李四也好,只要能给他那个不一样的体验,女方是谁都一样。 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楚君杉这样的人不会是谁一个人的。他对你好,只不过是他觉得有趣,随性而为。真的喜欢他是会伤心的。 她已经承受不起伤害了。她要只为自己活,再也不为任何人伤心。 第二十三章歌中的勾引 到了火锅店,宋遥夜和程舒然已经等在了包厢里。顾真憋着坏笑,大肆宣传了一番楚君杉在密室逃脱里的丢人表现。因为说的过于绘声绘色,宋遥夜笑出了眼泪,程舒然笑得钻到了桌子下面。楚君杉厚比城墙的脸皮红了,但他什么也没说,连带一日男友的事也保密了。 四个人点了很多个半份的菜,等吃得差不多,服务员把蛋糕端进来,和楚君杉、宋遥夜、程舒然一起唱《生日祝福歌》,一边唱还一边挥舞写着她名字的灯牌。梦里的场景得到还原,顾真坐在中间觉得像梦……妈妈去世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热热闹闹地过生日。 许完愿吃完蛋糕,叁个人拿出生日礼物。楚君杉送的是一套“旷野”的定制首饰,包括发饰、项链和耳饰。程舒然被这份壕无人性的礼物惊呆了,特别不好意思地拿出了一大箱《RollerCoaster》的日版漫画,大概有七十多本。其中有一本还是托在日本交换的同学参加签售会,排了叁个小时拿到的签名本。 不过,宋遥夜的礼物是最震惊众人的。他用笔记本电脑,打开了一段视频,视频的主角是五个顾真喜欢的国内创作型歌手。每个人都先唱一首自己的代表作,再说一句祝福的话。 最后五个人坐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祝顾真生日快乐,新的一岁,我们还会继续为你而歌”。 楚君杉当时就不淡定了:“这是资本的钞能力吧。” 程舒然呆呆地望着电脑,这根本不是用钱或者花心思就能做到的。他知道宋遥夜不简单,但他没想到,宋遥夜和他隔着数个无法跨越的阶层。 顾真震撼完,转了转眼珠:“宋遥夜同学,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瞒着我们的事?” “怎么说?”宋遥夜并不紧张。 她努了努嘴:“我记得寰晨娱乐的老总就姓宋,刚才那五名歌手都是寰晨娱乐的。” 寰晨娱乐曾是唱片业的王者,哪怕在网络时代,旗下依然签了业内最多的音乐人,还涉及音乐类综艺、选秀、演唱会。甚至它的触角还伸进了演艺行业——现行一些耗资巨大的商业片,背后都有寰晨的投资。 宋遥夜苦笑:“我想了很久……还是我主动交代吧。” 直到高叁那年,他才知道,他那个从不上班却不缺钱花的漂亮妈妈确实是别人的外室——很多年前,他妈妈孙樱只是寰晨旗下的小歌手,却偶然被公司老总宋源成看中了。因为正室彪悍,宋源成只敢偷偷地给孙樱汇款,连看都不敢来看他们母子。 他能认祖归宗,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正室生的叁个孩子难当大任——大哥宋遥晖是瘾君子,二哥宋遥旭是败家子,小妹妹宋遥曦是恋爱脑。 宋遥夜并不想加入这个家庭,也不想做寰晨的接班人。高考前夕,他坚持要去英国留学,读完本科和硕士归国,他在寰晨只待了叁个月,就提出来长跃传媒学习——长跃的管理规范程度堪称业界标杆,和乌烟瘴气的寰晨成鲜明对比。 宋遥夜签的是五年的劳动合同,今年是他来长跃传媒的第二年。 顾真听完,一颗心却沉了下去。她以为宋遥夜可以一直陪着自己的,但是大家都长大了,连宋遥夜也履行不了“永远”的诺言。未来他会是寰晨娱乐的“宋总”——为什么连宋遥夜的姓氏后面以后也要跟一个“总”? 宋遥夜刚说完,包厢门却被敲响了。确定收件人是“顾小姐”后,工作人员抱来了一个包装漂亮的箱子,还有一大束晚香玉。顾真很好奇是谁送的礼物,她打开箱子,里面是全套精装的木心全集——前几天她在wb说过想要,是谁记下了她无心的愿望呢? 她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发现卡片,又去翻晚香玉。花朵的拥簇间有一张香气四溢的卡片,笔迹整齐好看却又笔锋锐利: “我只要风和日暖观赏你。” 这句诗后面,跟着的是“生日快乐,小姑娘”,落款是“陆亭”。 顾真把花丢开,为什么她周围死了一个徐总,却又会出现“陆总”、“宋总”?难道成为资本的情人是她无法摆脱的宿命吗? 是不是未来的某天,连楚君杉和程舒然也要告诉她,他们也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包厢里寂静了片刻,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见。宋遥夜猜到顾真会生气,但是没想到还有另外的人火上浇油。 楚君杉给程舒然使了个眼色,用那副方言腔调说:“哪儿的事儿,就算有人求着我,我回家说相声也不会当楚总的。” 程舒然忽然灵光了:“就算有人求着我,我回家卖煎饼果子也不会当程总的。” 顾真忽然绷不住笑了:“你们不会真的一个家里说相声,一个卖煎饼果子吧?” “是啊,”楚君杉神情认真,“我小时候还和我哥一块练贯口呢,错了我爸拿皮带抽。后来看我更有音乐细胞,就只盯着我哥了。我哥很长脸,今年还上春晚呢。” 程舒然回忆了一下,问道:“你哥是……楚霄河?” 见楚君杉点头,顾真又问程舒然:“那你呢?” 程舒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我爸妈在老家有个小门面,摊煎饼供我上学的。” 顾真笑了:“楚贵妃,来一段?” “得嘞,”楚君杉虽然没子承父业,但家庭熏陶在那里,皮带下练的贯口到现在也还记得一些。他一点磕巴没打,来了个流利地报菜名。 顾真非常满意,看来楚君杉说的是真的。经这一打岔,她的怒气也下去许多。她左手揽着楚君杉,右手揽着程舒然:“走吧,饭吃完了,去唱歌吧?” 程舒然点头:“好的。” 楚君杉贫得很:“臣妾领命。” “那我呢?”宋遥夜还坐在原地。 顾真到底也不能抛下他,她伸出手道:“……一起走吧。” 宋遥夜捏着她的指尖站了起来,他的手很凉,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正确的抉择——近来遇到和顾真有关的事,他就会失去判断力。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少,在顾真从别处得知前,还不如他先坦白。 到KTV后,他们叫了一打啤酒,喝不醉人,还能炒热气氛。宋遥夜主动要求担任司机,一点都不喝,其他叁人一边玩骰子一边喝。 到了唱歌,程舒然是音域很宽的少年音,一般男生唱不上去的歌他也能唱得动。楚君杉嗓音条件本来就好,唱起情歌让人恨不得溺死在他的歌声里。 相比起来,顾真的水平就一般般,但她赢在歌单涵盖中日英韩四门语言,点歌又大胆,什么歌都敢点敢唱。 接下来是首日语歌,顾真点的。程舒然二外读的日语,本来也会一些日语歌。看到歌词,他傻眼了——这首歌是第一人称,喝醉了的女孩向对方要求带自己回家,表达也十分露骨。 他本来想其他两人听不懂日语歌,没想到这家店还是语言对译显示歌词的。顾真开始唱,程舒然脸都绿了,其他两个人神色也不大对劲。 “想你送我回家, 想今夜被填满, 可以的话, 想你再把我弄湿, 想和你在一起, 在黑暗又温暖的房间里……” 中途程舒然原本想代顾真唱,但被无情拒绝了。听完她唱最后一句,他迅速点了切歌键。 楚君杉神色暧昧:“你在我们叁个男人面前唱刚才的歌,是在暗示什么吗?” “没有,你想多了。”顾真皱了皱眉,“你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总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满脑子黄色废料?”楚君杉人生头一回得到这种评价。 “对啊,”顾真拍了拍宋遥夜,“歌词就是这样,你会想到唱歌的人身上吗?” 面对楚君杉和顾真两道审视的目光,宋遥夜很轻地摇头:“不会。” 顾真朝楚君杉摊手:“看看人家,我没冤枉你吧?” 楚君杉默默把话憋了回去。他和宋遥夜认识四五年了,宋遥夜到底是什么人,顾真也许不清楚,但他知道。宋遥夜对顾真并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一直用理性压制。到了压不住的那天,顾真会看到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甚至无法接受的宋遥夜。 但既然现在宋遥夜还想维持面子,他帮忙打一下掩护也没什么。 斗嘴赢了楚君杉,顾真心情大好,又点了几首歌词暧昧露骨的外文歌。程舒然没好意思看歌词,低着头盯着桌子。宋遥夜的手握了松,松了握,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楚君杉干脆进入了贤者模式,把勾引统统当成噪音。 唱到凌晨,顾真六七瓶啤酒下肚,终于要走了。虽然没醉,但酒意有点上头,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她腿软了一下,软进了旁边宋遥夜怀里。 那天宋遥夜答应她,怎么整他都绝不反抗,她今天光顾着生气,还没来得及用这项特权——顾真索性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阿夜,我刚才唱了那么多歌引诱你……你今天就带我回家好不好?” 宋遥夜整个身体都僵了,他举起双手,让自己不要碰到顾真,指挥程舒然和楚君杉把她从自己身上拖起来。还好顾真没有乱动,因为他硬了。 如果包厢里没有楚君杉和程舒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顾真在整他,甚至报复他。她在试探他的底线——他已经快守不住了。 楚君杉看了眼宋遥夜的脸色,恶狠狠地说:“你是在欺负他,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是宋遥夜,我带回去就把你绑在床上,操你操到你服为止。” 顾真哼了一声:“宋遥夜是正人君子,哪像你满脑子黄色……” 楚君杉无情打断了她:“正人君子也是有底线的,底线一旦破了,大家都做不了人。” 顾真脸色一凛,楚君杉点醒了她。她好像一直忽略了,宋遥夜不是一台专门解决问题的机器,他是人,也会有欲望。可是他的欲望会和自己有关吗?他看她演的片子是不是也会有反应…… 第二十四章备受摧残的面容 出了KTV,滴酒未沾的宋遥夜先送顾真和程舒然回长跃宿舍,再送楚君杉回家。 夜深了,路上两个人没有说话。他们俩认识好几年了,楚君杉印象里,无论何时宋遥夜都理性冷静,条理清晰,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他也从来没见过宋遥夜失态。直到今晚,他见识到了。 ——如果换做平常,有美色入怀,宋遥夜会拽着女人的后脖领拎人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地抻平身上的褶皱。但如果是顾真,宋遥夜一边拼命往后躲一边喊人帮忙,甚至连碰都不敢碰她。 看到机器有了温度,楚君杉竟然有点开心。开到他家楼下,宋遥夜摸出一盒细烟,递了一根给楚君杉。 楚君杉接了过来,就着宋遥夜递来的火点着。 “我其实很羡慕你。”宋遥夜吸了一口烟,低声说。 “羡慕我能趁着演戏睡很多女人?” 楚君杉皱眉,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宋遥夜递给他的烟有点受潮了。 “不是这个,如果我想,我也可以有很多女人。”宋遥夜脸上是厌倦。 楚君杉浮起玩味的笑容:“你说的该不会是顾真吧?” 因为演戏合作,他和顾真睡过好几次了。但宋遥夜只是经纪人,名不正言不顺。 宋遥夜哑声道:“嗯。” 没想到宋遥夜承认地如此干脆,楚君杉盯着他,看见宋遥夜脸上甚至有痛色。好像顾真是一道他心里总也好不了的伤口,哪怕不碰也会隐隐作痛。 宋遥夜眼睫低垂:“初中我喜欢她三年,她是我这辈子喜欢的第一个人。后来她被人包过,现在又做了情色行业,她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干净了。受我妈妈的影响,我也有点洁癖。我本以为我会心疼她可怜她,但不会再喜欢她了。” 他停顿片刻,摇了摇头:“结果不是的,我还是喜欢她,我爱她备受摧残的面容。” 楚君杉愣住了,宋遥夜今天明明醒着,为什么却像是醉了?提起顾真,他也很难说清自己的感受。顾真身上最难得是真实和纯粹,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看到过。而通过拍戏,他拥有了真实——所以他才想买下《晚天雪》那份珍贵的原片。 但现在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他理应提供些观点供人参考。 “拍床戏只是那么一会儿,你很短暂的拥有了她,但出了片场她依然和你面熟心不熟,没什么可羡慕的。”楚君杉静静地说。 “你是不是又要说敏珉?”宋遥夜瞟了他一眼。 “既然你提了,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她出了片场还是会回到那个圈外男友怀里,最后隐退和他结婚。我就比他差吗?”楚君杉的唇抿成一线。 宋遥夜并不同情他:“拍戏是不能动心的,你应该知道。” “我哪像你,我是人,不是机器。”楚君杉咬牙切齿地说完,感觉好像掉进了坑里——宋遥夜是不是用敏珉的事,指代现在他和顾真? 果然,宋遥夜问他:“你不敢喜欢她?” “喜欢顾真,我疯了?”楚君杉反问道。 宋遥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灭掉烟,无情地赶他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君杉到家,猫都已经睡着了。他摸了摸雪碧的脑袋,忽然想起来顾真说过想当他的猫。 养了许久,顾真的手终于好了,不过就算做了祛疤手术,细看还是有淡淡的痕迹。她倒是不介意,按日程表来片场报到。 真正开拍以后,演技上的高下立现。和顾真演对手戏时,刘心语还能跟得上,花月恬就不太行了,秋导不得不喊卡给她讲戏。顾真有时候看不过去,也会给花月恬讲讲。 拍文戏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又要到床戏了。因为她和楚君杉合作过,所以秋导先排的是她和楚君杉的床戏,三天后才是和费弦的。顾真只求都能一条过,别再耗时长也别再重拍——文戏她愿意陪花月恬过几十遍,床戏一遍就够了。 费弦演的“方先生”是银行行长,楚君杉演的“贺先生”则是电视台编剧。 贺先生风流成性,不仅和电视台的女明星不三不四,来夜总会也是一边和花月恬好着,一边回应顾真的勾引。顾真觉得楚君杉长着这么一张脸,现实生活里肯定也是个脚踏N条船的超级渣男。 至于费弦,顾真很钦佩他的演技,如果不是本来就认识他,她很难想象在戏里笑意温存的方先生,实际上惜字如金眼神冷峻。 拍完戏或者转场间楚君杉会和其他人说笑聊天,还会逗的女孩子咯咯直笑。但费弦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看破了红尘。她甚至从来没见费弦在戏外笑过……如果以后有机会目睹,她一定要拍照留念。 这天楚君杉跟着顾真在员工食堂吃饭,不怀好意地笑:“明天我们俩又要拍床戏了,是不是很期待啊?” 顾真翻了个白眼,楚君杉的欠已经把他的神仙颜值抵消了:“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戏多的楚君杉抹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皇上,您许久没宠幸臣妾了,您说臣妾能不期待吗?” 顾真当场就哈哈笑出了声,楚君杉不愧是祖传说相声的。笑完,她倒是很认真:“你明天能不能多放点水,最好放出个太平洋。眼角也别红了,我就是一块没感情的石头,不值得您老人家费劲儿。” 听到要他放水,楚君杉不禁又笑了。向来女孩们都很期待和他的床戏,顾真是第一个要他要多放水少用劲儿的。按剧本由顾真勾引他,他根本忍不住,甚至可能又变成本能。不过那也没什么,既然顾真可以是真实的,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用筷子敲了一下顾真的脑袋,给出了特别中肯的解释:“剧本里是你勾引我,如果我放出个太平洋,就又不符合剧情了。” 顾真不忿:“那你想怎么样?又搞成《晚天雪》那样吗?” 《晚天雪》和楚君杉的那两场床戏,顾真每次想来都会脸红。戏里她真实体验到了性的快乐,尤其是攀上高潮的快乐。她一度怀疑是楚君杉这个人的原因……他是有什么魔法吗? “那样不好吗?”楚君杉看着她。 顾真挠了挠头,说了一句“你好烦”,端着餐盘走了。 床戏放在下午,顾真怕胃不舒服影响状态,中午也不敢吃太多。 楚君杉穿着果绿色的西装套装,上衣口袋放着一块黄黑相间的丝巾,衬衣扣子开到第二颗,露出一片小麦色的肌肤来,锁骨蜿蜒到领口的线条极美。顾真穿一件金色亮片的短旗袍,黑色丝袜配高跟鞋,眼线上挑,涂着深红色带闪的口红,往那一站气势十足。 顾真扮演的陪酒女“Cherry”在学校就是女校霸,沦落风尘后会踢开被人锁住的门、和闹事的客人正面硬刚。顾真本来的性格和人物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一旦入戏,又会变得性感大胆,危险惑人,光是被她盯着看都会蠢蠢欲动。 开拍的时间还没到,为了缓解紧张,顾真哒哒哒跑了过来,指着楚君杉笑道:“你这身不像电视台编剧。” “那像什么?”楚君杉饶有兴味。 顾真捂着嘴笑:“牛郎。” 楚君杉笑了:“那你来点我吗?” “你肯定是整条街身价最高的,聊个天就一小时好几千。”顾真叹了口气,“我这种口袋比脸干净的陪酒女,怎么点得起你?” “没关系,你可以拿别人的嫖资来嫖我。”楚君杉挑了挑眉,“或者我给你打折也行……实在没钱的话,就免费吧。” 顾真觉得好笑:“你这么大方,怎么做生意?” 楚君杉凑过去咬耳朵:“两个人都舒服的事,谁也不吃亏不是吗?” 顾真听完“哐”地站了起来,她正要说什么,秋导来了。秋导对床戏的要求比严导更高,喊卡和重拍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回想《晚天雪》里她的表现,顾真还是决定说些面子上应该说的话:“秋导,床戏上我是个新人,可能会拖累大家,演的不好的地方您喊卡就行,我不会有怨言的。” “顾真,以往的床戏你是用演的吗?”秋导嘴角带笑地问道。 顾真停了一下,答:“……一半一半吧。” 秋导的声音很温柔:“在我这里,你只需要按照人物的性格表现就好,可以一定程度上即兴发挥。顾真,你的片子比别人好看的地方,是真实。” 顾真僵了片刻,真实……可是真实的她,面对性明明是个胆小鬼,她就是怕会出现意料外的情况,才拜托楚君杉放水的。 说话间,棚里的人员陆续到齐,很快要开拍了。 第二十五章骑虎难下(H) “贺先生,Ruby姐姐今天不在,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Ruby是花月恬所饰演的角色,是店里的头牌女郎,也是楚君杉饰演的贺先生公开的情人。顾真一边说,一边很轻盈地坐在楚君杉身侧。 “哪条规定我只能找她呢?”楚君杉饶有兴味地笑。 “可是她能做的,我不能啊。”顾真无辜地歪着脑袋,用穿着丝袜的腿蹭楚君杉的腿侧。 “有什么是她能做你不能做的?” 楚君杉看着她,目光潋滟——抛去性别,顾真认为这就是最合适的形容。只消一眼,石头也会开出满幅的花来。 顾真露出笑来,对着楚君杉勾了勾食指:“贺先生,有一次我有事想找Ruby姐姐,找了半天找不到,最后我找到这间房的门口,听见你们俩好像在里面说话。“ 她顿了顿,用纯真无邪的腔调说:”Ruby姐姐哭得惨兮兮的,一直说“给我”,好像在求你似的……她想要你给她什么呢?” “那你也想要吗?”楚君杉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两道多情的月牙。 顾真站起来,用右手轻轻地捏住楚君杉的下颌,也笑眼弯弯地:“我可以吗?” 楚君杉的眼中闪过讶异,捏他下颌的戏是顾真的即兴,但放在场景里并无不可。 “她要的是我,你敢要吗?”现实里顾真绝不会这么大胆主动,楚君杉说完台词,感觉自己已经硬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要她要过的东西?”顾真抬起一只脚,啪地踩在楚君杉两腿间的沙发上。她的脸上带着不屑,微微遮瞳的桃花眼看起来非常凶。 ——仿佛她看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即将被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东西。 “你……啊……”楚君杉刚要开口,顾真一点招呼不打,高跟鞋的前掌直接踩在了他的要害上,还不忘碾了两下。 虽然恨不得立刻把她扒光就地正法,但楚君杉不得不承认,这戏加得简直神来之笔,于是他顺势配合低吟了一声。 “怎么样,贺先生要我给你吗?”顾真看着他,就像猎人看着猎物。这和体型的悬殊无关,就像大象也可以是蚂蚁的猎物。 “好啊,”楚君杉握住了顾真的脚踝,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来看看,今天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话音刚落,楚君杉捏住了顾真的高跟鞋跟,像拈一朵花一样摘了她的鞋子放在地上。 他的手顺着顾真的腿滑上去,隔着丝袜捏了一下她的臀部。 顾真心里知道,放开演之后,今天肯定得不到保全了。她只能选择相信楚君杉的职业操守——不过她踩了他的裆之后,开始怀疑他还有没有职业操守。 ……实在不行就主动喊卡吧。 她慢慢地脱自己的丝袜,自己脱总比别人脱强点。她维持着人设,一边脱一边面带引诱地去看楚君杉,看到他的西装裤很不妙地撑出一块帐篷。 她刚脱掉丝袜,眼前就一花——楚君杉走过来蹲下,指节修长的手伸到顾真的旗袍下面,准准地捏住了她的内裤边。顾真慌了,她按剧本穿的是丁字裤。 楚君杉抽开两端的蝴蝶结,顾真淡紫色的丁字裤就自己掉出了裙底。他捡起布料稀少的内裤笑了笑:“很漂亮,但不穿才是最漂亮的。” 顾真虽然脸上维持着挑衅的嬉笑,实际上额角已经冒汗了。她警惕地盯着楚君杉,就像盯着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大灰狼。 不过,看他慢条斯理地脱衣服,简直是一种视觉享受——他解扣子的手,逗弄猎物的笑容,劲瘦的腰腹,漂亮饱满的肌肉,仿佛性感一词在人间的代言人……最后他脱到就剩一件白衬衣,敞着怀挂在肩上,一步步朝顾真走了过来。 顾真其实很想摸一下楚君杉的腹肌……但当她瞟到他剑拔弩张的下半身,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虽然心理活动不影响她表情管理,但楚君杉伸出手要碰她时,顾真终于绷不住了。 “卡!”她大喊一声,捂住脸并拢腿,在沙发上缩成了一个球。 “怎么了?”秋导通过麦克风问道。 楚君杉朝秋导的方向摇了摇头,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他来解决。 “喂,”楚君杉戳了戳蜷起来的顾真,好笑地看见他戳一下顾真就缩一下。 “你是含羞草吗?”楚君杉笑了,“刚才踩我裆的勇气呢?” “刚才那是另一个人,她占用了一下我的躯壳,现在已经走了。”顾真的声音弱弱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把她的账记到我身上。” 真是个管杀不管埋,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坏家伙。受顾真的影响,刚刚他气场全开,也难怪顾真会喊卡缓缓。他也不是不能温柔,但都到了这份儿上,已经骑虎难下了。 他拍了拍顾真的背,安慰道:“快起来,不会有事的。” “那你能放水放出太平洋吗?”顾真又提无理的要求。 “不能,”楚君杉一口回绝,“你像刚才那样招惹我,我放水符合逻辑吗?” 顾真没答话,但大家心里有数。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楚君杉循循善诱,“拍完了我们吃好吃的,好不好?” 听到这里,顾真终于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化妆师补过妆,两个人恢复到先前的位置,楚君杉戴上套,做了个可以开拍的手势。 顾真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副言笑晏晏的神情,好像胆小鬼顾真又一次被胆大妄为的Cherry抢占了躯壳。楚君杉相当佩服她的变脸神技,但他硬得太久了,已经没心思再去考虑别的。 他伸出手摸顾真皮肉细嫩的大腿,她完美的神情瞬间裂开,但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甚至还伸出手搭在楚君杉的手上,引导着他在自己的裙下游走。 太敢演了,明明怕的要死,为了演出效果还在豁出去。不过楚君杉喜闻乐见,他随着顾真的带领里外摸遍了她的腿,甚至还故意在她已经湿润的花穴周围游荡,但就是绝不会碰触。 顾真又用无辜的语调说:“贺先生,可以抱我吗?” 她凑上前来,搂住了楚君杉的脖子。楚君杉也伸出手,搂住了顾真瘦削的肩背。但下一秒,他僵住了——顾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用她缀满亮片的旗袍下摆故意蹭自己完全勃起的性器,更过分的是,发现他的僵硬后,她直接用旗袍下摆裹着他的性器上下捋动。 亮片搔刮着挺翘的棒身,甚至偶尔还会刮到马眼。楚君杉原本就硬得发痛,再这么一刺激,他简直恨不得把顾真这个王八蛋操死。 顾真的做法彻底激怒了他,他今天不做人了,反正他再怎么失控也是合乎剧情的。 楚君杉捉住顾真两只伶仃的手腕,用一只手完全控制起来。顾真扭着身子怒目而视,却无法挣脱。 他贴进她,转了一下控住她的那只手。在他的劲力下顾真轻得像张纸,身体不听使唤栽倒在他面前,神情有些慌张。他扬着下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两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 “Cherry小姐,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拽过顾真的身子,直接往自己勃发的性器上按。托她的福,他现在再不找个什么地方插几下,就真的要爆掉了。 顾真又回忆起了羊肉被铁钎穿透的恐惧,她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后悔……如果不是要被铁钎穿透,她还能演的更入木三分……楚君杉说话已经咬着后槽牙了,她今天怕是不能善终了。 楚君杉一进去她就被撑得好痛,她没法去抓别的东西,只好用手去够楚君杉的手指。这家伙今天铁了心不让她好过,还特地绕圈子不让顾真抓到他。顾真没有办法,只好抓自己的手。 他还是一点空隙都不给她,插进来后就不要命地使劲抽插,甚至恨不得把囊袋也挤进来。顾真的手拧成了麻花,她真的好痛,如果不是在片场,她就嚎出声了…… 她在心内叹了口气,用颤抖的声音说:“贺先生……可以吻我吗……” 她希望用吻,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第二十六章她的玩具士兵(H) 楚君杉的身体顿了一下,真的俯下身吻她。 顾真这辈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留恋一个吻。楚君杉依然保持原先的频率抽插,但他的唇齿非常地温存——像春风化雨一样吻她,像秋风扫落叶一样侵犯她。 半刻过后,楚君杉的唇舌要离开,顾真又凑上去挽留他。楚君杉也抛弃了原则,他留下了,伸出舌尖给她更温柔的吻,细细密密地舔吻她的上颚。 顾真终于放松下来,下身也没有那么痛了。她贴着他的耳廓说: “贺先生,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想拥抱你。” 她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扫过楚君杉的耳朵,像是羽毛拂过。他一点点舒展关节松开手,顾真转了转手腕,痛得发麻,隐约还留着指印。 不过,这都是容后再议的事。她张开胳膊搂住了楚君杉的脖子,他身后都是汗,披着的衬衣被汗染透了,白色变得半透明,贴在他宽阔有力的背肌上。 所幸她已经不那么痛了,多亏刚才的吻,她的花穴变得足够湿润。 楚君杉的撞击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暴力了,顾真渐渐可以从力度十足的撞击里体会到快感。她细白的长腿缠在楚君杉的腰上,她挺了挺身子,和楚君杉贴得更紧,不自觉去追逐快感。 这样演到结束原本也可以,但顾真不想做无功无过的表演者。 她深吸一口气,吊着楚君杉的脖子,腰部用力坐了起来。楚君杉的性器就埋在她的身体里,随着体位变化埋得更深。 楚君杉满头是汗,鸦羽一样的睫毛上也挂着汗珠。他眨着蓝黑色的眼睛,汗珠打落在顾真的手臂上。这边是没有剧本的,他停下来,想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顾真露出的笑容充满童真的稚拙,看着他的样子,就像小女孩看着自己的洋娃娃或者玩具士兵,和她现在被肉棒贯穿的淫靡情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抬手沿着旗袍的叉往上撕,用旗袍绸缎的衬里给楚君杉擦汗。楚君杉又一次愣住了。情色行业里,男人作为主动的一方,出力流汗从来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撕自己的衣服给他擦汗。 顾真先前用衣服朝外的一面撩拨他,现在却用贴着皮肤的一面给他擦汗——就好像她原本当他是外人,而现在她把里子也给他。 他一下子原谅了顾真。他掀开顾真被扯坏的前襟,脑袋伸进去亲她的胸乳和肚腹。 先前为了报复,他只一味侵占,不去管顾真的敏感点。而现在他一边吮吸顾真胸口粉色的奶尖,一边用力顶她身体里最敏感的地方。他的动作还是很放肆,但是至少有了章法。 楚君杉的唇舌炽热而灵活,顾真抓紧了他汗湿的头发。单单只是吮吸乳尖,顾真就舒服到身子后仰成一道弦月。更妙的是,他每一下顶弄都正对着敏感点,只顶了几十下,顾真就舒服到大腿打颤,连脚趾都绷直了。 楚君杉的脑袋从衣衫里伸出来后,顾真又用腕口擦他额上的汗,笑容满足地吻他。 楚君杉恍惚觉得这不是戏,这个笑容属于顾真,不是Cherry。顾真嫌吻他不够,还摇晃腰肢和圆翘的屁股主动扩大快感,让那根粗长的肉棒荡过自己身体的每个角落——不久前在片场观摩费弦和花月恬的床戏,她不明白花月恬为什么要扭腰。但今天她知道了。 他捋过顾真汗湿的刘海,她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他现在不是他,他不过是她八音盒里的玩具士兵。她一转发条,他就跟着她起舞。 楚君杉一边吻她,一边用力碾她身体里的那个点,顾真被不断迭加的快感弄得晕头转向,今天比拍《晚天雪》时还要尽兴。 她抱着楚君杉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呻吟,两个人相连的地方被淫水浸得透湿。最后她和楚君杉一起高潮,她扯着他的衣襟,指甲陷在他的右肩皮肉里。 射精的时候,楚君杉轻阖眼睛仰着头,红着眼角看怀里的女孩。她因自己高潮的样子美得惊人,他多希望瞳孔可以变作快门,将一秒刻做永恒。或者说如果以后的每一次都是他带给她的…… 这次顾真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场助给他们披上毯子,顾真还不忘伸手摸了楚君杉的腹肌,感慨手感果真比想象中还要好。 楚君杉回过神来,他在想什么?他顿了一秒,笑了出来:“过分了啊,刚睡完我还要占我便宜。” 顾真恬不知耻地笑:“刚才不是忘了摸嘛,练得真好,线条好看又不会油腻腻的。” 楚君杉哑然失笑:“怎么有点像点评红烧肉呢?” “哈哈哈……”顾真笑完,就由女场助扶着慢慢走去洗澡了。 一小时后,楚君杉和顾真收拾停当,一看秋导还没走。他还在看刚才的原片,皱着眉头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楚君杉和顾真你推我搡了一会儿,最后楚君杉开口了:“秋导,效果还行吗,用不用重拍?” 秋导摇了摇头:“不用。这是我见过的配合最好的床戏。无论是剧情还是氛围,都很好。” 顾真愣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您……说的是真的吗?” 秋导点头:“嗯。你在演戏上有自己的领悟,太严苛反而会扼杀你的灵气。” 顾真诚恳道:“谢谢您,秋导。” “三天后是和费弦的戏,你有准备吗?”秋导温润的眼眸看向顾真。 顾真老实答道:“有。如果不能一次过,就拍到过为止。” 秋导笑道:“好,不用太紧张,你可以做的很好的。” 下戏了,既然说了带顾真吃饭,楚君杉自然不会食言。在顾真的强烈推荐下,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开在小巷的湘菜馆,点了毛氏红烧肉,腊肉腊鸡腊兔子等等。 楚君杉是胜京人,湘菜虽说稍微辣了点,但也不是吃不了。他本来打算少吃点,没想到一动筷子就停不下来,也不管会不会拉肚子了。 吃得差不多了,顾真用称得上贼眉鼠眼的表情,低声问:“既然我们俩都搭档过好几回了,我问你点问题行不行?” 楚君杉看到顾真的表情就想笑:“你问吧。” “我其实不是很懂男人……”顾真表情纠结地抠了抠头,说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演文戏的时候火力全开,演床戏的时候还不会被弄很惨?” 楚君杉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好像办不到。” 顾真一脸惋惜:“按部就班地演可惜了角色,可是全力以赴,我差点痛晕过去。” “但是你有办法扭转不是吗?” 顾真撇嘴:“你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所以我能扭转。但如果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办?” 楚君杉笑了:“费弦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真的吗?他看起来完全不会笑,虽然确实长得也挺冷艳冻人的——速冻饺子的冻。” 楚君杉笑出声,他很客观地说:“费弦的家世很神秘,我们都不知道情况,而且好像还受过什么情伤,所以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加上他会提一些关于加强艺人演技的建议,公司都没采纳,慢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顾真一副发现八卦的表情:“哇,看不出他还是情种?” “是啊,”楚君杉笑,“谁规定情色行业不能出情种了?” 顾真坏笑:“哦,难道你也是情种吗?” 楚君杉的目光毫不犹疑: “嗯。” 第二十七章互相自曝 “真的吗?”顾真不信,“以你的姿色,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要是你,我天天都换一个老婆,向平安时代睡过三千多个女人的藤原先生看齐。” 楚君杉笑出声,末了又重归寂静:“这行无非就三种男人,人形泰迪,大渣男,还有情种。” 顾真问:“你难道不是第二种吗?” 楚君杉翻了个白眼:“……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大渣男的?” “脸啊。”顾真大言不惭,“你戏里随便一样神态,拿到现实来,哪个女人看见都会跟你走的。” 楚君杉觉得荒谬:“脸是我凭本事长,我也不是随时随地开屏的花孔雀,你怎么能光看脸就说我是渣男?” 顾真坏笑道:“你工作睡了那么多漂亮妹子,多半是下了班身体不行,才当不了渣男。” 楚君杉用筷子敲顾真的脑袋,恶狠狠地:“片场我不会放得很开,要不改天你再来我家,试试我身体到底行不行?” 顾真也拾起筷子敲回去:“你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就可以恃靓行凶,你这是在耍流氓!” 顾真不屑道:“我是受得住诱惑的人,换个妹子肯定被你带回家了。” 楚君杉摇了摇头:“你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大家都觉得,既然你做了这个职业,那么不论和谁做爱,都跟吃饭一样平常……就算是喜欢的人,她也认为你在逢场作戏。” 顾真闭上嘴。确实,就算取掉了很多限制,情色拍摄成了阳光下的行业,但偏见是亘古存在的。人心中的偏见就像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无法搬开——程舒然和秦馨就是一个鲜活的实例。 “那……和圈内人呢?有同行的公司会推夫妻档。” 楚君杉正好被说到了痛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每每想起他仍会意难平。和顾真聊了那么多次了,他也不介意说一些自己的事。 “人是会嫉妒的。”楚君杉的脸色沉下来,“我没法眼睁睁地看她和别人演床戏……我去问过公司,陆家的人说,粉丝会抗议,长跃也没有夫妻档。” 她侧着头看他:“你说的是敏珉?” “不是,”楚君杉摇了摇头,“我还在好几百名的时候,喜欢过一个年长的女艺人……敏珉是后来的事。” 因为闹得很大,敏珉的事顾真也听过一些。 楚君杉和敏珉是因戏结缘,楚君杉是至情至性的人,等反应过来已经陷很深了。敏珉有一个圈外男朋友,但也没拒绝过楚君杉对她的好。直到有一天,那个圈外男友在长跃A座的一楼大厅求婚,楚君杉才知道自己无形中做了第三者。 敏珉一直很注意,私下并没和楚君杉有亲密举动。而且那个圈外男朋友非常包容敏珉,不嫌弃她的职业,一时也被传为佳话。楚君杉就成了那个小丑,仿佛是他在插足别人的感情。 楚君杉当时已经是总榜第二,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流失了大批粉丝,最后还落了一身骂名,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真想不通,以楚君杉外貌和经济条件,为什么会在同性竞争里落败,这不科学。 楚君杉也想不通:“为什么她选那个圈外人,也不选我?” 顾真冷笑:“你知道爱情的本质是什么吗?” 楚君杉望着她,她继续说道:“你爱她,就是赋予了她伤害你的权利。所以如果你只爱自己,你就是无敌的,还不如做个大渣男算了。” 楚君杉服了,顾真比他还小两岁,道理却一套一套的。正好他也知道一点她的过去:“被关海渡背叛后,你也没变成一个大渣女啊?” 顾真停了一下,笑道:“既然今天聊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介意自曝一些,反正离了这张桌子,我们就忘了这些话。” 说完,她娓娓道来: “被包养的事曝光以后,我的事业一落千丈,什么工作也接不到。这时候有个叫赵杰的男生,说他不介意我的过去,只想跟我在一起。他个子不高,长得也普通。但我当时好感动,就答应了。” “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他是外国语大学韩语系的,我就跟着他学韩语,虽然没钱但过得也蛮开心的。” “后来有一天,他妈妈来看他,他就带我去见他妈妈。他说毕业就娶我,带我离开这个肮脏的娱乐圈。可是他妈妈认出了我是顾真,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我近期一次体检结果是他帮我拿的。那天他当着他妈妈的面,问我为什么会有盆腔炎,是不是不答应和他做,却和别人乱搞。” “我气得不行,就和他说了分手。圈内人总想从我身上获得点什么,圈外人又嫌我脏。” 顾真摊了摊手:“做女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如果你的脸和身体借我,我一定让你一天之内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渣男。” 楚君杉听着顾真的故事,他们互相展示着自己的伤口,虽然并没见好,但似乎不那么疼了。听到最后,他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等你把我的身体还回来,我当场就精尽人亡了。” “哈哈哈……” 两个人从包厢出来,结完账出门,一个男生小心翼翼地护着大着肚子的女生往里走。顾真往边上让了让,尽量不撞到这位年轻的妈妈。她正要跟上楚君杉的脚步,就听到有人叫她: “……顾真?” 她转过头,发现对方居然是刚刚提到的赵杰。这才毕业一年不到,他居然都结婚当爸爸了……男生眼下有两道黑眼圈,脸上的皮肉都是垮的。他穿着款式很土的夹克衫,手里的公文包也磨脱了皮。 话音落下,他旁边的孕妇和楚君杉都回过头来。她不想打扰赵杰现在的生活。但他认出了自己,顾真戴着眼镜点了点头:“好久不见,赵杰。” “好久不见,顾真,你还在拍戏吗?”赵杰的语调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顾真点头:“是,我还在圈子里。” “他是你现在的男朋友吗?” 赵杰一米七出头,不得不仰着脖子看楚君杉。晚上了楚君杉还戴着副墨镜,鼻梁高挺,轮廓锋利,一副明星的派头——他看着对方,也会觉得自卑。 顾真本来还在犹豫,楚君杉却已经牵起她的手:“是。” “你真的是顾真?”站在赵杰身旁的怀孕女孩问道。 顾真摘下眼镜:“是。” 没了遮挡,顾真那双带妆的桃花眼非常好认,五官组合在一起后,旖丽地让人移不开视线。 怀孕的女孩突然甩开了赵杰的手:“赵杰,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她这么漂亮,你还骗我说没和她上过床?” 顾真的头嗡得一声大了。那两年因为徐总的阴影,她不想和异性发生关系。赵杰可能和女孩坦白过他的情史——虽然听起来有点假,但他们确实没做过。 赵杰并不擅长言辞,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半分钟。顾真捏了捏楚君杉的手指,示意他和自己唱双簧。 楚君杉毫不客气地开口:“你让你老公照照镜子,顾真凭什么要和他上床,就他也配?” 顾真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楚君杉话是狠了点,但方向没错。 女孩也回怼:“那你长什么鬼样?大晚上还戴着副墨镜?” 楚君杉闻言,果断摘了墨镜,赵杰和女孩都倒抽了一口气,他才慢悠悠地戴回去。 然而,话都说到这份上,赵杰竟然还在问近况:“顾真,你在哪里高就?他也是圈内人吗?” 顾真她本着尽快结束对话的原则,冷冷道:“我现在在一个专门拍情色片和AV的公司。” 看对方的反应还差点意思,顾真又冷笑道:“你以前不是嫌我脏吗?放心,我对你这样的货色没什么兴趣。他是我同事,我们刚拍完床戏出来吃饭,没想到就碰见你们了。” “你这个婊子,你不要脸!”赵杰的头低了下去,旁边的女孩倒骂了起来。 “大家都是正当职业,谁也没比谁高贵。”顾真笑得很欠,“我不要脸能过得这么好,你要了脸却苦哈哈的。赵杰,你后不后悔和我分手?” 撂下这句话,顾真拉着楚君杉走了。她本来不想闹成这样的——如果那个女孩不骂她婊子,她会留余地的。 第二十八章裙下之臣 回到车里,楚君杉长出了口气:“要不是那位孕妇最后骂你,你本来打算帮赵杰撇清关系吧?” “嗯,”顾真很疲惫,“她和程舒然的前女友一样,只要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曾和我有过关系,我就成了勾引男人的婊子。” 沉默半晌,楚君杉轻笑道:“和你没关系,明明是我们这些臭男人非要贴上来的。” 顾真的嘴角也染上笑意:“你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楚君杉不介意也拍个马屁:“这不更彰显了你的魅力嘛。” 他说完,踩油门送顾真回宿舍。 因为体格和生理上天生的优势,楚君杉从来都是床笫间顶级的猎食者,但唯独今天,从顾真给他擦汗开始,他沦为了她的裙下之臣——虽然他依然是插入方,但快感于他已经不重要了,他一心只想让顾真快乐,她的呻吟和颤抖都是对自己的嘉奖。 他不禁会想,如果顾真是个大渣女,他一定会完蛋的。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把他吃得死死的,死透了的那种——就算知道她还有别人,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堕落。就像吸食鸦片的瘾君子,明知道会上瘾,会要命,但一碰就再也戒不掉了。 可上瘾的感觉很好,不是吗?反正感情上他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死刑了,那么把性命暂存到顾真那里,似乎也没有关系。他已经不求有什么结果了,哪怕网兜里的萤火虫迟早会灭,但他会把萤火虫的美丽铭记于心。 顾真对一切无知无觉,她根本想不到今天这场床戏拍完,楚君杉已经把他划进了她的所有物里。 她洗漱完躺上床,身上又累又痛。今天的戏不能细想,楚君杉的技术好到有点过分了,到后面她就差化成水滩到他身上了,结束的时候都不太舍得从他怀里下来。 如果是在他家不是在片场,她一定会恳求他再来一次的,哪怕腰会断掉也无所谓……等等,顾真“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这么想?节操呢? 顾真拼命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睡觉。 该死的是,一整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着,一直在做梦——梦到她和楚君杉用各种姿势荒唐了一晚上。她半夜起来去厕所,发现内裤都湿透了。 第二天拍戏,顾真顶了两个超大的黑眼圈。这天安排的是她和楚君杉,花月恬的三人戏份。更糟糕的是,她看到楚君杉,脑子里就会浮现出他没穿衣服的样子,和他眼角通红的艳丽姿容,导致她两次忘词,停在那里和人大眼瞪小眼。 秋导看顾真状态不好,干脆放所有人休息半小时。顾真先去厕所大喊了一声,又跑出来用脑袋撞沙发靠背。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弄伤脸,她恨不得去撞墙。 楚君杉和花月恬不约而同地看着行为反常的顾真,花月恬拍了拍顾真的肩膀:“你怎么了?” 楚君杉凑过来坏笑:“喂,你该不会是做春梦了?” 没想到楚君杉一语中的,顾真痛苦地抱住头,简直比做春梦还糟糕。花月恬还在旁边,她肯定咬死不能承认,只能信口胡诌: “没有,我只是梦见有个帅哥问我要不要和他春宵一刻,我还在犹豫,他就变成了一只大灰狼追着我跑了一晚上……好在早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好多小姐妹,一拥而上扑过去制服了他。” “哈哈哈……”花月恬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楚君杉不是花月恬,他听懂了,顾真承认梦到了他。他拍了拍她的肩,神色暧昧:“春宵一刻太短了,真正的大灰狼会问你,要不要和他春宵一夜。” 顾真僵了一下,完了,这话撩得她的梦更鲜活了。她拿出手机打开自己加的楚君杉粉丝后援会第133群:“有无处安放的魅力你可以朝这儿发。” 楚君杉笑了:“原来你都加我的粉丝后援会了。” 花月恬也掏出手机,娇羞道:“我也加了,长跃所有女艺人都是你的粉丝。” 顾真点了点头:“只要是母的就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母蚊子叮你只是因为太爱你。” “哈哈哈……” 顾真把这天的失误归结于自己太嫩了,居然会因为床戏做春梦,以后一定要加强职业素养,绝对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天的拍摄结束后,花月恬提出要请吃饭。顾真原本想回去补觉,但对方盛情难却,她只好强打精神坐上了花月恬的车。 花月恬的司机是个肌肉壮硕的小伙子,戴着白手套握着戴着粉色毛绒套的方向盘,把他们三个人拉到了一家寿司店。 三人在订好的包厢就坐,寿司一道一道上来,顾真没睡好,胃口也不佳,觉得挺对不起用心的厨师和花月恬的钱包。 “喂,你怎么萎靡成这样了,该不会真做了个我把你上了一夜的梦吧?”楚君杉不禁问道。 顾真简直醉了,为什么这家伙又说一遍,难道非要自己点头承认才罢休吗?她翻了个白眼:“你可以多用你的嘴吃饭而不是说话。” 看到顾真的黑脸,花月恬出来打圆场:“这有什么,楚哥哥的技术好嘛。” “是么?”楚君杉明知故问。 以前长跃内部不知道哪个闲人搞过一个“技术最好的男艺人”投票,所有女艺人都可以参与。最后楚君杉获得了榜首,比第二名的蓝彻阳领先三十几票,费弦屈居第三。 花月恬的脸飞上红霞:“是啊,会上瘾,做完还想再做……” 顾真面无表情:“我走,你俩找个地方做吧。” “别啊。”楚君杉摆了摆手,立刻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坏笑。 从寿司店出来,已经快十点了,顾真打着哈欠想回去睡觉。没想到花月恬早就看好了日程表,明天没有他们三个的戏,闹着要去酒吧喝酒。 顾真严辞拒绝,但无奈身体被楚君杉和花月恬给架上了车。反正他们俩也没异议,顾真干脆给程舒然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来玩。 《浪漫至死》日程紧,《君饮否》中后期全在千里之外的聊城影视城拍摄,她没法探班。她已经有好一阵没见过程舒然了,隐约记得他已经杀青。 电话很快接通,程舒然应得痛快。顾真他们三人刚坐下,他就来了。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外国人,客人也是一半国人一半外国人。四个人各自决定了喝什么,叫了服务生点单。 服务生是个黑人女孩,在座的只有程舒然的英语有会话水平。但他说话轻,音乐声音大,黑人女孩最后不得不凑到了程舒然身边。酒上来的时候,还附赠了一份薯角。 程舒然用英语问是不是上错了,黑人女孩递了个飞吻说是送给他的。 程舒然默默脸红,花月恬推了一下他的胳膊:“你怎么脸皮那么薄的?” 他的长相是典型的初恋脸,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花月恬虽然第一次私下和他接触,但早就听说过他。 程舒然挪了一下胳膊:“没、没有。” 花月恬伸出手揉程舒然的脑袋,笑眼弯弯:“好乖哦,今天晚上和姐姐回家好不好呀?” 顾真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不行。” “怎么?”花月恬露出了然的笑容,“他是不是特别大,技术还特别好,你这么偏爱他?” 顾真刚喝进去的酒呛到了,她瞄了一眼程舒然,他的脸估计又红透了,只不过灯光暗看不出来。对面的楚君杉和花月恬笑得花枝乱颤,老司机调戏新人就这么好玩吗? 然而,程舒然在《君饮否》剧组历练过后,已经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他用手背擦了一下顾真刚刚不小心溅到他脸上的酒渍,用公式化的谦虚语调说:“我大是挺大的但技术一般……以后在片场还要多向前辈们请教。” 顾真扶住额头,指了一下楚君杉:“你要跟这个老司机请教吗?他会把你教的很坏的。” 楚君杉正色道:“我们俩不是一个类型。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你可以请教他。” 顾真在脑海里搜罗了一圈:“……刘明月?” “不是,”花月恬也没了玩笑神色,“楚哥哥,我好像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作话】 其实我觉得女主也很适合去说相声哈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今夜我做你的奴隶 “十年前,长跃有一个叫薄以的男艺人。”楚君杉难得带着崇敬的神色,“那才是真正的性感在人间的代言人,也是他开创了AV演员偶像化的先河。” “那会儿我才十二岁……”不过,顾真恍惚记得,程舒然的粉丝群里,好像有人提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程舒然点头,“严导和我提过他,说我可以多看他的片子学习。” “我太喜欢他了,”花月恬惋惜道,“是我生的太晚了。” “能说具体点吗?”顾真好奇。 通过花月恬、楚君杉和程舒然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十年前最红的情色明星薄以立体了起来,并且跨越时空向她走来。 薄以出生在音乐世家,十五岁就开始写歌,但他二十岁那年还是选择进入情色行业。他认为AV和情色片一样可以是艺术,性感的艺术,而不只是激发人们性欲的催情药。作为艺术的载体,也同样可以承载复杂的故事和多样的情感。 他是长跃史上排名前进最快的艺人,从初来乍到到总榜第一只用了一年。此外他的历史销量也是最高的,至今没有人可以超越。 平时薄以就是普通的少年模样,很有礼貌,说话声音轻,长得干净,五官精致。但是一旦开始拍摄,他可以是剧本里的任何角色。最可怕的是他在床戏上的表现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极具蛊惑,没有人不为他倾倒。 ——和他合作过的女艺人在访谈里曾异常大胆地说,往往都还没有脱衣服就会被他蛊得湿透了,他技术好不好根本不重要,能跟他做就人生圆满了。 同时,他还是一名跨界艺人。在情色行业的地位稳固后,他又开始写歌,还和一个有腿疾,只能坐轮椅女孩Tina组了组合。他们会一起拍剧情简单的MV,还会一起开演唱会。他的影迷就是歌迷,歌迷也会是影迷。 薄以也签了三十岁前不能恋爱结婚的补充合同。在他三十岁生日那天,他在演唱会上宣布了隐退结婚的消息,新娘就是声如天籁的残疾女孩Tina。 “他说,‘从今往后,我性感的那一面只留给她一个人,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看到。’”花月恬感慨道,“看那段录像的时候,我羡慕得都流泪了。” “那后来呢?他三十岁以后做什么去了?”顾真不禁好奇,这样的传奇人物上哪都可以继续谱写传奇。 楚君杉笑了笑:“对于隐退的行业头部艺人,长跃的待遇非常优厚。你可以选任何一个方向做幕后。经纪人,编剧,导演,摄制,剪辑,宣传……都没问题。你可能很难相信,其实我们今天才见过薄以。” 程舒然震惊了:“什么?” 严导和他提过薄以后,他去看了薄以的片子,也了解过薄以三十岁前的一切。薄以改变了那个时代,也一度改写了情色明星在人们心中的形象。薄以虽然在片子里魅力四射,但现实里私生活非常严谨,他虽然说话礼貌轻柔,但认定的事情也异常坚定。 当时公司高层希望他可以到三十五岁再隐退,但被薄以拒绝了。这样一个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传奇人物,现在居然在长跃做幕后? 顾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今天在片场见过的人,最后她神色一凛:“秋导?” 花月恬疯狂点头:“对!可是他隐退了,所以他现在只是导演秋泽。以前有人问他是不是薄以,他特别冷淡地说认错人了。” 顾真还是觉得震惊。秋导导的片子都那么撩人,亲自演的片子那还得了? 程舒然赧然道:“有人说我长得像薄以,我也感到受宠若惊。” “那你尝试模仿过他的表演吗?”花月恬星星眼。 程舒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试过,但学不像。” 花月恬激动地鼓掌:“先试试!花老师和楚老师做评委!” 程舒然酒壮怂人胆,点了点头:“那好吧,那谁担任我的搭档?” 楚君杉笑:“这不,你的搭档就坐你旁边儿呢。” 顾真喝完杯子里的酒,脸皮也厚了一些:“来吧,随便演什么,我配合你。” 程舒然看了眼四周,有了一个合适的即兴片段。他不可能模仿得一模一样,他只能通过模仿学习,从而找到自己的路线。 他招了一下手,黑人女孩脚步迅捷地过来,他点了一杯百利甜,这一次他吐字的声音更小,使得黑人女孩只能贴着他的唇去听。 这一次他丝毫不羞涩,女孩离开的时候,程舒然还很轻地笑了一下。那个笑是自然不刻意的,但好像就是带有奇特的命令感,酒比平时上得快一倍。 程舒然把那杯百利甜端到了顾真面前,他的神情不再是畏缩犹豫,而是悠然自得。他调转眸光,语调缱绻:“这位小姐,还愿意和我喝一杯吗?” 顾真登时戏就上来了,她晃了晃身子,嗔了对方一眼:“抱歉,我已经喝醉了,再喝会出事的。” 程舒然微微颔首,用轻柔礼貌的语调循循善诱道:“很甜的,也没有什么度数,不醉人。” 顾真露出娇憨又别有心思的笑来:“那先生替我喝掉如何?” “那各喝一半吧,这样就都不会醉了。”说罢程舒然仰起头喝酒。 他的头抬得比平时高很多,平时缩着的肩也打开了,漂亮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一览无余。因为瘦,程舒然的喉结比常人更明显,吞咽的时候性感极了。对面的花月恬眼睛都看直了。 喝到最后一口,程舒然靠了过来,略显强硬地把顾真拽了过来,顾真戏多地想要挣脱,他手上加力,撬开顾真的唇齿,把酒液渡过去。 顾真从没见过程舒然这么强硬的一面,一时都呆了,他都学了些什么呀? 她咽下那口酒,抬手就作势要打对方。巴掌没能落下去,胳膊就被程舒然抓住了。他饱含柔情地看着她,接连吻了她的手肘内侧,小臂内侧、手腕内侧、手背和指尖。被他吻过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那些轻而细密的吻将心脏也烘得微微发烫。 顾真惊愕之余,决定要故意出难题。 她不解风情地抽出手:“你干什么?” “我醉了,”程舒然垂下眼睫,脆弱感尽显: “可以带我走,今夜我做你的奴隶。” 楚君杉和花月恬大声鼓掌,周围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楚君杉笑道:“神态和薄以是有一点像,但戏是你自己的。” “年少不知弟弟好,错把大叔当成宝,”花月恬娇嗔道,“然然弟弟,今夜我可以做你的奴隶吗?” 顾真冷着脸:“你进步了,但戏就是戏,平时不能像刚才那么对女孩子。“ ”嗯。“程舒然小鸡啄米地点头。 程舒然不胜酒力,走得时候有点醉了,其他三人倒是无碍。楚君杉和顾真一块把程舒然送回长跃宿舍,夜已经深了,宿舍的廊灯调得昏暗,过道里静悄悄的。 因为要检修,电梯已经停了,只能从安全通道走,上两层去顾真的宿舍。安全通道灯按了也不亮,一片漆黑。顾真打开手机的电筒,楚君杉停住脚步。 “我可以牵你吗?”楚君杉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 “牵吧。”顾真面露嫌弃,“我知道你怕黑。” 说完,楚君杉一把牵住她的手。他的手比自己大很多,指尖还有拉小提琴练出的硬茧。 因为楚君杉怕黑,每一节楼梯都走的很慢,走到顾真宿舍门口,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等等,我们是怎么上来的?” “电梯啊……”楚君杉答道,“送程舒然上来的时候十一点五十五,十二点以后电梯就停了。” 顾真的脑门上流下一滴汗:“那问题来了……送完我,你现在怎么下去?” 楚君杉的脸绿了。顾真的宿舍在D座24层,电梯停了,他自己摸黑走下去……恐怕半途命就没了。 顾真稍一沉吟:“我送你回程舒然的宿舍,你在他那里凑合一下。” 他们走回去,敲了十分钟的门,也没有人应门——程舒然睡觉特别死,没喝酒的时候都要敲门加打电话才能把他吵醒,现在和真死了也差不多。 楚君杉苦笑道:“现在两个方案。第一,你和我走二十几层楼下去,然后跟我回家;第二,指望不上程舒然,我跟你回宿舍对付一晚。” 顾真觉得两种都不好:“这样吧,我送你下24层,我自己再爬上来。” 楚君杉神色严肃:“你有没有想过,大半夜的,有没睡的男艺人把你拖走怎么办?” 顾真的脸色变了。虽然楚君杉的两个方案都是馊主意,但她权衡一番,还是说:“那你跟我回宿舍吧。” “这么干脆?”楚君杉很意外。 “嗯,”顾真笑得老谋深算,“我宿舍没套,你啥都不能干。” 第三十章作案未遂 楚君杉闭嘴了,他就算再精虫上脑,也没干过不带套的事。 因为排名的变化,顾真的宿舍比之前大了一点,有书,也有一排香水,屋子整体的生活气息很淡,但收拾得还算整齐。 顾真洗澡洗得很快。但她这里没有男人的东西,楚君杉虽然也洗了澡,但没有睡衣也没有换洗衣服,和白洗也差不多。 他出来的时候,顾真正坐在客厅看笔记本电脑。 他好奇地凑过去,屏幕上放的是薄以主演,曾经很出名的一部情色片。主角是一名男公关,故事线就是他从籍籍无名做到业界第一的传奇人生。 虽然只有130分钟的长度,但薄以前后需要和5名不同的女演员拍床戏。值得称道的是,这五段床戏各有侧重,并且细节富含隐喻。 虽然薄以和秋导是同一张脸,同一个人,但感觉完全不同。秋导很注重社交距离,但片中的薄以极其放肆。他完全不收敛自己的魅力,知道自己怎样性感就一个劲地展示。 楚君杉虽然看过这部片子,但还是坐下陪顾真接着看。 第一段床戏是在更衣室,薄以脱下他的西装,用衣服把一个被他勾得不行的年轻富婆捆到凳子上。然后他锁门,特别粗暴地插进女孩的身体律动,戏谑地问她是否满意自己买到的服务。 作为看客都觉得性张力十足,很难想象凳子上的女孩是什么感受……顾真尝试代入,感觉到自己好像湿了。 她偷看一眼楚君杉,他的表情很放松,但喉结滚动吞咽了一下。顾真按了暂停,用胳膊肘戳了戳楚君杉:“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秋导当年那么红了。” “你怎么看?”楚君杉看向她。 顾真捧着烧红的脸:“他太有魅力了,所有女孩都会把他当作性幻想对象。” “不止,”楚君杉开始解说,“最开始,AV和情色片都是为了满足男性来制作的,那时候男优都长的比较……一言难尽。虽然随着产业发展有了女性向的作品,但男性其实依然是市场消费的主力。“ ”对男人来说,当男优换成帅哥,女优会更容易沉浸在戏里,一切的反应都偏向真实而不是演出。这种情况再代入,你可以想象女孩子所有的反应都和你有关。” 听完楚君杉的心得,顾真扶住了额角:“如果我是一个丑男,看到你我恨不得把电视砸了,根本不会有代入好吗?” 楚君杉笑出声来:“那不至于,你可以把我的脸马赛克,光看和我搭档的女孩就可以了。” 顾真也笑出声来,笑完她又问:“那……看这些的时候你会有反应吗?” “以前我还没入行的时候基本都会,现在要看内容和质量。”楚君杉答得认真,“看出反应才是正常的,否则片子就失败了。” 顾真的表情不妙起来:“那你现在……” 楚君杉今天穿的裤子很宽松,并不怎么看得出来,顾真话音刚落,楚君杉就拿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裆部。顾真感觉到楚君杉硬了,面无人色地缩回了手。 楚君杉笑道:“薄以的片子看出反应很正常,你难道没有反应吗?” 顾真往旁边挪了挪:“夜深了,该睡觉了。我睡床,你睡沙发。” 楚君杉没异议,接过了顾真抱来的枕头和被子。今天夜里天气很好,月光洒满客厅,顾真觉得这下楚君杉不会怕了,就理所当然关了灯。 和楚君杉完全相反,她喜欢全黑的环境,睡觉更讨厌有光。 她没有关卧室的门,交代有事可以喊她,她睡觉轻一喊就醒。相处这么多天,楚君杉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就算开着门,他也不会越界。 顾真迷迷糊糊要睡着,客厅的大灯就被人打开了。她摇摇晃晃地下床走进客厅,十分无奈:“月光那么亮,还要开灯?你是大灰狼的外表,小老鼠的胆子吗?” 楚君杉坐了起来,垂着眼睫:“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被关进储藏室,后来就不能待在黑的地方。” 顾真的眉目柔和下来:“你说的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吗?” “嗯,”楚君杉点头,“带我们的妈妈脾气很坏,会把不听话的孩子关进全黑的储藏室。我小时候皮得很,关一次禁闭也就管个三天,就成了储藏室的常客。” 这样一来,楚君杉怕黑就成了可以理解的事情。她摇了摇头:“那就这样开着吧,我头有点晕,我得……” 她话没说完,就觉得有一秒种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就躺在楚君杉的怀里了。 楚君杉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可能是太累了,”顾真连爬起来的劲儿都没有,“都怪你,跑到我的梦里来捣乱。” 楚君杉笑了笑:“你又不是没来我梦里捣乱过,咱们扯平了。” 顾真露出得意的笑来:“我去你的梦里做什么了?” “那我们交换吧,”楚君杉扬了扬眉毛,“你先说。” “好,”顾真点点头,“我有点不舒服,等会就劳驾你把我抱回卧室吧。” 说完,她捞过楚君杉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春梦”两个字。反正今天被反复拿来鞭尸过了,承认了也无所谓。 楚君杉莞尔,凑在他耳边说:“我也一样。” 说完,他抱起顾真往卧室走,边走他边说:“我梦到在我家里,因为有你在,我就不再畏惧黑暗。” 顾真心里一动,笑道:“原来我是你的光啊。” 楚君杉放下她,吻了她的额头,顾真拉过他的手,嘴唇印在他的腕口。楚君杉僵了一下:“你还想不想睡觉了?” 顾真还没来得及回答,楚君杉的唇齿捉住了她的。他的口腔里是和自己一样的牙膏味,他吮吸她的舌头,一寸寸地舔她的上颚和牙齿。顾真本来伸手推他,奈何力道实在小到微不足道。顾真不妙地感觉自己又湿了,而且湿的比刚才更夸张。 等她回过神,楚君杉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他的头趴在她的胸口,隔着睡衣咬她的乳肉。顾真伸出手碰了他一下,他抬起头,眼角已经红了。 忍了一晚上不要越界,但是还是变成了这样。 “你愿不愿意,”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走廊的贩卖机好像有卖套的。” 可能是夜里,又可能是那个梦的缘故,顾真的底线松动了,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得到首肯,楚君杉站起来跑了出去。顾真的脑子很乱,她又困又想要,简直是矛和盾在互相打架。楚君杉很快回来了,他脱掉裤子撕开包装,然而又很快停了下来。 顾真扭亮床头灯,揉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当她看清,忍不住笑出了声。套的尺寸明显不合适,非常尴尬地卡在楚君杉的阴茎上,而且还撑破了。顾真把盒子拿过来看了眼,上面很清楚写着中号。 她半天才忍住笑:“贩卖机里应该都是中号的,没想照顾你这样超标的顾客。” 楚君杉恼火地把破掉的避孕套扯下来,他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顾真的底线会松动更是千载难逢,结果倒在了没有合适的作案工具上。 楚君杉意有所指地说:“可我还硬着。” 顾真才不管他藏着什么坏主意,她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本《般若心经》,扔进他怀里。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念完这本,包你无欲无求,灵台一片清明。” 楚君杉抱着《般若心经》失魂落魄地躺回客厅沙发,作案宣布失败。 第三十一章真我相见(H) 一夜过去,顾真送楚君杉下楼顺带吃了个早饭,又回宿舍接着补觉。清醒过来,她庆幸还好没和他发生什么,否则万一身上留了痕迹,明天和费弦拍床戏她得羞死。 不过,她也看开了不少。退一步说,就算费弦也被她弄得火冒三丈,顶多就是再当一回被啄木鸟猛啄的木头罢了。毕竟在片场,费弦也不可能真把她往死里整。 这天的戏下午四点开拍,顾真早早就化好妆换好衣服,坐在场地等候。 她穿着玫瑰金的三件套,小吊带,短款一字裙,短外套,没有穿丝袜,还做了个可撕拉的美甲。棚内是个高级套间,黑色的皮沙发,暗红色的床罩,茶几上摆着一盆车厘子。 顾真看满得快淤出来了,干脆抓了几个在手里吃。只要拍着好看,吃掉一点也没关系。 费弦拍戏踩点,楚君杉开会踩点,这是大家早都习惯的事情。神奇的是,今天她才坐下五分钟,准备就绪的费弦也坐了下来。 顾真递了三个车厘子过去:“费老师吃啊。” 费弦看了她一眼:“这才几点,你就饿了?” 顾真完全不介意费弦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吃一点没关系的。场助准备了这么一大盆,拍戏也就用几个,剩下的还不是大家分了。” “为什么要叫我费老师?”费弦问道。 “您演的好啊,”顾真又试图用玩笑话缓解紧张,“是您教会广大少男少女什么叫做爱。” 一圈工作人员都笑出声。顾真好像能够无视费弦生人勿近的气场,就算对方不笑,也自顾自逗趣儿。 顾真捕捉到费弦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刚要得意,只听费弦冷冷地说:“那好,等会我也教一教你什么叫做爱。” 顾真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浪漫至死》床戏分布很均匀,费弦和刘心语有两场,楚君杉和花月恬有两场,她则和费弦楚君杉分别有一场。 在这之前,顾真问秋导要过费弦和刘心语的原片看,刘心语总是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顾真也搞不清楚具体。以她单薄的性经验而言,表演快感和高潮有点难度。为了不重拍,她只能调整自己跟上对方。 时间一到,秋导喊了开拍,顾真敲门进来,手里端了一盘颜色诱人的车厘子。她按亮包厢的灯,用做了美甲的手轻捂住嘴。 “方先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么黑的地方?” 费弦穿着灰色的西装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向顾真的眼睛是有温度的。 他入戏了。 “你怕黑吗?” 顾真坐到他身边,笑着说:“我不怕。我从小就生活在黑的地方,黑色就是我的保护色。” 面对楚君杉扮演的贺先生时,Cherry是大胆惑人的渣女。但面对费弦饰演的方先生,Cherry就会变得乖顺恬静——她抢贺先生是为了证实自己的魅力,抢方先生则希望可以寻到一个依靠,哪怕都是抢来的。 设定里Cherry的父母死得很早,她过早接触了社会的阴暗面,一直靠抢别人的来获得成就感和认同感,但她始终什么也没有。 顾真看向费弦:“方先生吃水果吗?” 她拿起一只黑红的车厘子,拈着根茎递给费弦:“熟透了,很好吃的。” 费弦伸手接过,用很温和的口吻道:“Cherry,你想让我吃掉你吗?” 顾真眨着眼睛,淡淡的忧郁像蝴蝶在她的睫毛上翩跹:“想啊……不过,我更想您把我种在您的后院,您可以随时取用。” 费弦很轻地笑了,这是逢场作戏的片场,他冷硬的心却陷落了一块。离上次他送走顾真已经半年了,这段时间她成长了很多,也和其他男人拍出过效果卓绝的床戏。 事前秋导和他们俩达成过共识,无论顾真怎么抗拒,都一定要做到最后,如果不行就一遍遍重拍。看过顾真和楚君杉拍的原片后,他也在想,是不是也可以抛弃程式,放任自我一次。 “Cherry,你的本名叫什么?”费弦的眼瞳温柔。 “我叫方瞳,眼瞳的瞳。”顾真笑着说,“我从没想过,可以在店里遇到方先生这样的人。” 费弦的唇角微弯:“也许方小姐看到的,不是真正的我呢?” “那么,我们真我相见吧。” 顾真大胆地指向暗红色的床铺,拉着费弦的手站了起来。 费弦坐在床边,她踢掉自己的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一边眼眸湿润地看着他,一边慢慢地脱自己的黑色蕾丝内裤。 脱下来之后,她的手一扬,那条薄透的蕾丝内裤正好掉在费弦的怀里。 虽然仍旧保持着刚才的笑容,费弦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触动的。这个行业始终是男性占主导,主导情事的节奏和表现力,他一直希望有一个可以跟他飙戏的对手——他向上面提了很多次建议,终于等到顾真。 他笑了出来,既然如此,他也要表现出相应的实力,才不算辜负了她。 顾真呆住了,她第一次看到费弦笑得这么深。他的眼睛漾满笑意,左边脸颊还笑出一个酒窝。如果不是因为在拍戏,她很想掏出手机,记录这个昙花一现的笑容。 她拉回乱飘的思绪,蹲在费弦身前,手肘撑在对方的膝盖上,眨着那双描画后无比勾人的眼睛: “用不用我来给方先生更衣呢?” 费弦拈起怀里的黑色蕾丝内裤,放到鼻尖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的神色丝毫不带淫秽,就好像他在品评某个调香师的新作。 顾真的脸红到滴血,她面对的是以演技着称的费弦,自己演的越高兴对方一定会跟着飙戏——她已经开始难以想象,继续飙下去的后果了。 “好。”费弦的声音温和克制。 顾真站起来,分开腿跪坐在费弦身上,低着头抵在费弦的下颌处,脱掉他的西装外套,歪着脑袋解他的领带,一颗颗解他衬衫的扣子。 顾真能感觉到费弦硬了,但她决定无视。然而等要帮费弦脱裤子,她还是怂了。 “我自己来。”费弦察觉到顾真的犹豫,微笑着脱掉碍事的西装裤。 他硬起来尺寸相当可观,阴茎甚至从内裤的裤腰中探出头来。顾真很快甩脱犹豫,伸手轻柔地帮他把性器解放出来。 费弦一丝不挂地坐着,他的骨架没有楚君杉的大,但肌肉线条同样流畅性感,甚至肌肉群更饱满。那根肉棒的尺寸和楚君杉不相上下,龟头甚至还要更大更饱满。 顾真光是看着,就有点想后缩,也难怪她上次痛成那样。 顾真脱掉短外套,接下来是裙子和吊带,胸衣是她凑过来请费弦帮忙脱掉的——这是剧本的要求,既然要真我相见,那么都应该脱得彻底。 她脱干净,拿了一颗车厘子咬在唇间,凑过去喂给费弦,两个人各咬了一半。光影渲染下,这一幕色情而甜腻。 就算脱光了,胯间硬得夸张,费弦也井井有条,看不见丝毫急切。他依然笑得温和:“方小姐想要看到真正的我吗?” “嗯,”顾真也露出笑容来,“只要是真正的你,怎么样都可以。” 她凑过去耳语:“只要是Rita姐姐没见过的。” Rita是刘心语的角色名,在剧里也一直勾引费弦饰演的方先生。方先生是个内敛而神秘的人,Rita虽然睡过他两次,但依然没能了解到真正的他。 而顾真饰演的Cherry却是唯一一个见过方先生真正样子的人——通过这场床戏。 “好,我给你看。” 费弦取过黑色的领带,蒙住顾真的眼睛,在她后脑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第三十二章去伪存真(H) 顾真身体绷紧了,这是费弦的临场发挥,她不能说不。视觉剥夺让人非常地紧张,她无从知道费弦的行动轨迹,他拥有绝对的控制权。 从戏中人物的角度来说,方先生这么做却是合理的。他平时的脸孔越温和,撕下面具后的模样可能越危险。 顾真不知道能骂谁,最后只能骂编剧——如果Cherry是个胆小如鼠、安分守己的女孩子,她就不用被两个男人轮番折腾了。 费弦握着她的手腕放倒她,凑过来吻她。他的吻狂热甚至疯癫,不仅咂她的舌头咂得她痛,还用牙齿磕她的嘴唇,险些给她啮出血来。他发烫的吻落在她的颈项,一路吻到锁骨,像食肉动物般一边吻一边含着她的皮肤咬。 她的皮肤很薄,特别容易留吻痕,楚君杉和程舒然都不敢用力吻她的身体——床戏不在女艺人身上留痕迹是大家默认的规则。费弦不可能不知道,但他今天似乎不打算遵守。 顾真已经不太顾得上表情管理,满脸都写着害怕和慌乱。她特别希望秋导喊卡,但直到费弦吻遍她的上半身,她也没有等到。 导演组默许了。 尽管被恐惧攫取,顾真还是湿了。视觉被剥夺后,皮肤上的一切触感变得更鲜明。她躺在红色的床罩上,雪白肌肤的身体由着费弦的舔咬起伏,像是随着月亮涨退的海浪。 她放弃挣扎了,打算就这么随波逐流。 直到费弦的唇舌舔上她湿润的花穴。 “不要……” 顾真弓起身子,男人的手握住她的腿根,无视她的恳求,将她的腿分得更开。他的舌尖刷过她的两片阴唇,将上面沾着的淫水舔得干干净净。像蜜蜂采蜜那样,再去啄吻她的花核。 “嗯啊……” 花核因快感充血,颤巍巍立起来。顾真从未被这样对待过,她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腿心。费弦将挺立的花核含住,一面舔一面吮吸。顾真被舔得水流个不停,把他的下颌都沾湿了。 顾真的腿根颤抖,差一点点要高潮的时候,费弦停了下来,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她不太能够承受这么羞耻的快乐,眼泪浸湿了领带,将黑色染得更深。 腿间巨大的空虚感并没有持续多久,费弦的性器插了进来。因为刚才的口交,她没觉得痛,只是涨得有些难受,却也有一种被填满的充实。 费弦开始抽插,他并不像楚君杉那样直来直去,而是轻抽猛送的。变换角度顶弄了一阵,察觉到顾真的颤抖后,他会往顾真的敏感点上蹭,但只是蹭过去,并不会真正满足她。 她痒得要命,花穴像是决堤了一样,流的水不断地从两个人的结合处淌下来,洇湿了一大片床单。相比单纯的痛,这种痒就像架着火烤她,能把人熬干了。 顾真被折磨得一直流泪,她还记得这是片场,不敢大声抽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今天的费弦和以往她在片子里看到的不一样。和别的女艺人合作的时候,床戏里费弦从没有多余举动,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让人崩溃的花样。如果她不想一点扭转的办法,她要被欲望烤熟了。但费弦根本不在常理里,她做错了怎么办? 终于,她受不了了,她哭腔浓重地唤他:“方先生”。 费弦俯下身,用依然温和理智的口吻说:“我在”。 顾真伸出手摸索着,她记得费弦左边耳屏有一颗特别小的耳钉。现今费弦的头发长长了,挡住了耳钉,但应该还在。果然,她摸到了,她带着就是要激怒对方的心情,一口咬上了他的左耳。 好像还嫌不解气,她还沿着对方的耳朵舔了一圈,含住那颗耳钉用牙齿磕。 费弦整个身体停了片刻,突然暴起,狠狠顶到了最深处。他用得力气太大,顾真的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床头。 虽然被撞得发懵,但顾真唇角却闪过一丝笑意:他生气了。 她伸手去揉自己的脑袋,费弦先一步帮她揉了,把她拉起来,让她跪坐在他的性器上。 “抱歉,这样就不会撞到头了。”费弦说完,把蒙住她眼睛的领带松开。怀里的女孩满脸都是泪痕,神情却是愤怒的,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顾真花了几秒适应光线,看到费弦神情镇定,脸上丝毫没有沾染情欲。而她不仅脸哭得乱七八糟,胸口还有好几块紫色的吻痕。 她更生气了。 她一口咬上费弦的喉结,又吮又吻——她要报复,她才不管费弦出了片场要如何交待。 底线一旦破了,大家都做不了人。 费弦僵了片刻,几秒后,也开始大力抽插起来。他镇定自若的面具终于破了,他的神情凶狠,皱着眉头就像一头发怒的豹子。 虽然被顶得整个人都保持不了平衡,但顾真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她不是第一次见男人在床上发狠了,早就总结出了应对的诀窍。她抱着费弦的脖子,靠在对方肩上,就像缠附着大树的牵牛藤。 虽然现在这个姿势太深了,会有点疼,但是总比痒要好多了。 费弦也去搂顾真,怀里的女孩瘦弱得可以,连自己身体的一半宽都没有。他抱满怀却依然觉得是空的,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欺负人。 刚刚他按方先生的人设来演,但顾真并不好受,所以她通过舔耳钉和咬喉结来激怒他。和他合作的女孩从来顺着他的指引,从来没有胆子这么大的。 不过他的性欲也久违地被勾起来了,费弦又笑了笑,他把顾真跪着的腿放平,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拉。一时间肉棒进得更深,顾真脸上闪过一丝脆弱。 她正打算用手背擦一擦自己的脸,却被阻止了。费弦伸出舌尖,一一舔掉顾真脸上残留的泪珠,加快速度去顶她的敏感点。在他看来顾真太瘦了,坐在他身上轻得像羽毛,但是他确实也没法放轻放缓。 太深了,而且费弦的龟头比楚君杉的要大一点,他每次顶到自己身体里的那个点时,会是面的覆盖,快感是放射状爆炸式的。 她整个人很快软下来,再也直不起身子,只能靠在费弦的怀里抱着他的腰喘息。然而费弦还嫌不够,他把顾真捞起来一点,低着头去吻她,另一只手摸索到两个人身体相连的地方,富有技巧地去揉顾真的花核。 花核和花穴双重刺激下,顾真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唇间溢出呻吟来。费弦知道会是这样,他笑了一下,更快地揉弄顾真的花核,同时转动腰臀来回地碾顾真的敏感点。 “啊……嗯……” 顾真的呻吟回荡在屋子里,她不想叫得这么淫荡这么大声的,但她真的没有办法。费弦不是不做多余的事吗,他怎么会有这么多花招?简直是专门让她崩溃掉的。 “啊……呃……方先生……啊……” 顾真爽得大腿抽搐,快感已经累积到了能承受的极限。最后高潮持续了十几秒,实在是太舒服了,舒服到快要窒息了。 为了让余韵更长一些,高潮的时候她甚至无意识地摆动腰肢,让那根肉棒碾过身体里更多地方。她的身体深处喷出好多水,像是涌出的喷泉一样溅湿费弦的性器。 费弦闭上眼睛享受穴肉的吸吮和收缩,顾真被做到潮吹了。因为她的高潮,绞得他也射了。他退出来的时候,一大波淫水没了阻挡的障碍物,涌出来将床单浸湿。被灯光一照,亮晶晶的。 他亲了一下顾真的脸颊,含情脉脉道:“方小姐,我很喜欢今天,我会记住能够让我变得真实的你的。” 顾真本来脑子还是一团浆糊,费弦的话让她直接清醒了过来。该不会费弦今天显露的也是真实的他吧? 顾真的脊背爬上一股寒意,她是被当成去伪存真的工具人了吗? 想到这里,她赶紧从费弦身上爬下来,请场务小姐姐扶她去浴室。费弦看了一眼顾真,还是忍住没有起身抱她去浴室——今天他做的多余的事已经够多了。 第三十三章敬文疗养院 顾真很快洗好,从浴室出来,她看到宋遥夜坐在秋导旁边。 他向来冷静自持,而今天他的脸上写着失落,嫉妒,愤恨……种种复杂的情绪使他看起来如此生动,又令人动容。 顾真不禁怀疑,是不是戏拍到半途他就来了? 她没有补妆,头发湿漉漉、面色苍白地走到了宋遥夜面前——这样的她看起来很干净,和情欲没有半点关系。 顾真用快碎掉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遥夜顿了顿,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我担心你会出事,处理完手里的事就急忙过来……看见费弦用领带蒙住你的眼睛。” 也就是说,宋遥夜什么都看见了。她感到无比羞愤,她不想要他亲眼看见她被欲望吞噬的样子。 虽然宋遥夜轻易就可以看到原片,但她就是不想他看现场……就算二者本质是一样的,她也执拗地想要一块遮羞布。 秋导就在旁边,顾真问道:“秋导,为什么费弦在我身上留痕迹,您却不喊卡?” 顾真锁骨上的两片吻痕很深,是紫红色的,就像伤口,衣服也遮不住。为了这场戏,她的牺牲还是蛮大的。 他思考片刻,语调温柔:“今天的戏效果很好,等成片出来,也将成为情色演艺行业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顾真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没有明文规定,所以只要戏够好,男方做什么都可以,对么?” 宋遥夜站在顾真身后,握住了她颤抖的肩。秋导是长跃每个人都要尊重的人,和他吵起来毫无益处。但顾真说出了情色行业的默认规则——这是男性主导,男性主力消费的市场,所以规则也由男性制定。 秋泽不得不承认,顾真说的是事实。类似的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但既然没有明文规定,演员可以选择遵守,也可以选择不遵守。 他还做男优的时候,也曾靠一己之力扭转过行业规则: 如果你对现状不满,就靠自己的力量改变它。 他的眸子里现出鼓励:“你可以努力走到行业的顶点,然后撼动规则。” 顾真不信:“我一个人抗议能有用吗?” “不是没有人做到过,”秋泽的目光温润,“顾真,你的潜力不输曾经的薄以。只要你想,你可以是第二个他。” 顾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宋遥夜,下戏之后,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倒回床上。薄以认真地告诉她,她可以成为女版薄以?这个玩笑开得好大。 因为费弦留的吻痕,日程表临时做了调整。她本来再拍七天就可以杀青了,这下她的戏却不得不往后调一周,等吻痕好得差不多了才能回归拍摄。 更可恶的是,今天费弦逼得她沦为了欲望的奴隶,她觉得很不堪,却正好被宋遥夜看到了。她无法想象宋遥夜在现场的心情,他是不是也会起反应,以前他看自己的片子是不是都会有反应…… 顾真想不下去了。那不能算宋遥夜的错,是她,她用已经不再干净的身体勾引宋遥夜堕落。宋遥夜是明月,永远高悬在夜空,哪怕他不在自己身边,只要想到他,她就仿佛被月光涤荡。 重逢之后,她经常会想起,十四五岁的时候,她和宋遥夜坐在小卖部的台阶上,一边喝北冰洋汽水一边看太阳落下去,然后第二天还会升起来,生生不息。 这些天,楚君杉叫她出去吃饭,她回了“没心情”。例会不想去,连理由都懒得编,就直接发“不想去”。宋遥夜回了“好”,也没有多问什么。 她想了很多事,甚至考虑到了退圈。但这意味着这么多年的积累全部归零,她和楚君杉、宋遥夜等等一系列的人都不再有关联。而这一切的导火索不过是一场床戏,这值得吗? 顾真从床上爬起来,翻开通讯录,找到了“张医生”的电话。她曾是自己的心理咨询师,两年的时间里,她带自己逐渐从阴影里重回阳光下。张医生人很和善,说若以后有事,还可以再来疗养院找她。 顾真尝试打电话过去,很快就接通了,张医生果然还在疗养院供职。 “我可以去找您吗?”顾真礼貌地问。 “可以,我今天下午有空。真真你还记得院里的喷泉吗?我们还在那里见面。”张医生的声音温柔似水。 顾真没有异议,她迅速地起床收拾,打车去疗养院。明天又要开拍了,顾真想趁今天,请张医生帮忙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敬文疗养院坐落在城市边缘,更确切地说是富人们的精神病院。分为重症区、轻症区和老年疗养区,还有专门的心理咨询服务中心。 因为被徐总侵犯的创伤,顾真接受过两年心理咨询。是张医生给了她重新审视自我,为自己而活的勇气。 她没有化妆,随手捞了一件白色的棉布长裙,戴了副镜框巨大的金丝边眼镜跑了出来。疗养院的格局如旧,只是墙面重新粉刷过。 张医生已经四十岁了,皱纹又添了几道,顾真走上去拥抱她,两个人像久别重逢的故友。她问了顾真的近况,顾真说了进长跃之后的人和事,费弦、宋遥夜、楚君杉、程舒然……甚至陆亭。 床戏的部分她只提了一点点,不好意思说得详细,最后说到她萌生退意,连张医生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张医生想了想,转头问道:“你想放弃长跃的工作,是因为床戏吗?” “不是的,是因为我无法改变的规则。”顾真揉了揉眼睛,擦掉浮在眼眶的泪水,“就算没有真正干净的地方,但如果我离开这个圈子,我就不用再因为各种各样的规则和不同的男人睡觉了。” “其他的圈子同样也有其他的问题,”张医生一边想一边说,“还有,你记不记得你坚持要来长跃的时候,对你舅舅说的话?” 顾真垂下眼眸:“我记得,我说我就是要拍AV,我要做自己。”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张医生又问道。 顾真思考了很久,摇了摇头:“如果要改变规则,我得先走到行业顶点。走到行业顶点,就意味着我要和很多不同的男人拍床戏……他们可以随便欺负我,没有规则会保护我。” “如你所说,他们并没有这么欺负你的其他同行。因为你的能力高于他人,理应会获得更高的薪酬,更多的话语权。”张医生沉吟着措辞。 “嗯,”顾真无力地点了点头,“但是像费弦那样的行内影帝,公司都会无视他的提议,就算我也做到了第一,公司也一样会无视我。” “你不是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张医生看着顾真,“公司之所以会无视他的提议,很可能因为过于激进,公司没有办法采纳。但你的提议则为保障女性演员的权益,和公司的整体利益并不矛盾。” “就算是这样,可在那之前我还是要以身伺虎,我该怎么办?” “在这世上,谋生不易。真真,你知道你最可贵的是什么吗?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心还像以前一样,明亮又敏锐。明明你可以像大多数人那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但你宁愿痛苦也要找到一个答案。” “如果过得浑浑噩噩,我何不早早躺进我的坟墓中去呢?”顾真的眼睫又被眼泪浸湿了,“虽然说身体不干净了没有关系……可是大家都不看我的灵魂,只一个劲盯着我已经脏掉的身体。” 张医生摇了摇头:“在我看来,你的身体和你的灵魂一样美丽干净。脏的不是你,是别人的眼睛和别人的心。” 顾真听完,“哇”的一声扑到张医生的怀里哭了。 她想明白了——无论片场要和多少人做爱,他们能胡作非为的仅限于她的身体,没有人能玷污她的灵魂。 这场床戏里费弦对她做的一切,都算做年会他带喝醉的她回去的利息好了。 至于宋遥夜,如果他只盯着她的身体却忽略她的灵魂,那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且肤浅的男人,不值得她在乎。 她会照着秋导说的方向试试看,秋导是认真的,这位行业前辈真的对她寄以厚望——她会是那个改变规则的人。 第三十四章龙榻上的册封仪式 敬文疗养院面积很广,也不让出租车开进来。顾真没有代步工具,和张医生道别后,她只能步行往外走。 今天的阳光很好,五月底的风很轻,疗养院绿木成荫,盛放的海棠花点缀其间。顾真跑进轻症的住院楼,去卫生间洗干净脸上的泪痕出来,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推着一架轮椅,一瘸一拐地上坡。 那栋楼是重症病房,住的都是意识不清楚、或是失去自制力的重症病人。推轮椅的人看背影是个年轻男人,但他推得很吃力。环顾四周,顾真没找到医护人员,干脆跑过去帮忙。 她使力和对方一起把轮椅推到了平地上,也没注意身旁人的脸。轮椅上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头发梳得整齐,穿着也体面,只是神情一直是呆滞的。 这时,护士从楼里跑过来,她接过轮椅的把手,满怀歉意说:“陆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正好碰到一位热心市民帮忙。” 顾真转过头,竟然是陆亭,那个她许久未见但依然无法忘却的人。 今天他没有打发蜡,穿着一件浅蓝色的T恤,整个人放松且随意。今天他脱出了长跃陆总的身份,也不是优雅迷人的绅士——他只是一位前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顾真帮助的,就是这样一位普通的、甚至还带点残疾的男人。因为有意的掩饰,之前见到他的时候,顾真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右腿是跛的。 “陆先生。”顾真毕恭毕敬。 “叫我陆亭就可以。”他用醇厚好听的嗓音说,“在这里,我不是陆总,也不是陆先生。” “陆亭先生,”顾真用了折衷的方式换了称呼,“很意外会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一样。”陆亭笑了笑,“刚才那个人是我妈妈,我每个星期会抽半天来这里看看她。你呢?我第一次在这里碰到你。” 对方很坦诚,顾真也放松下来:“以前我在这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咨询,最近遇到一些事,就过来找熟悉的咨询师聊聊。” “是在长跃遇到的事吗?”陆亭的语调温柔,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嗯。”顾真应道。 “那么,有我可以帮你解决的吗?” 这好像大炮打蚊子……虽然刚刚通过张医生的开解她已经想通了,但她还是会好奇这位CEO的想法。 于是她沉吟片刻,说:“如果……我想从长跃传媒辞职呢?” 陆亭非常耐心地问:“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顾真撇嘴:“因为只要在娱乐圈,宇宙的尽头就是和男人睡觉,所以我想退圈。” 陆亭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两个人找了张树荫下的长椅坐下,他的语调平静:“出了这个圈子,官场上也会有权色交易,市井小报上还有找小三和包二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 顾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紧接着陆亭又说:“在其他的娱乐公司,性会是一种砝码,也就是潜规则。但在长跃,性就是摄像机前的商品,是公司盈利的方式,反而没有人会逼你成为砝码。” “欲望是人的本能,没有人能逃开它。长跃做的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有很多人在做暗地里的。更何况人成立家庭,繁衍后代一样要通过性。所以,‘宇宙的尽头就是和男人睡觉’也没有错。” 顾真哭笑不得:“所以,陆亭先生最后肯定了我的结论,是支持我辞职的意思吗?” “你拒绝三立影视来到长跃传媒的时候,就想逃开什么,但是你发现,在长跃传媒你还是逃不开。”陆亭的话语像刺中心脏的利剑: “你要面对的是心里的魔鬼,换地方是没有用的。” 仿佛醍醐灌顶,顾真呆立当场。她心里最深的魔鬼就是徐淮方,那两年心理咨询张医生看似治愈了她,但实际上只是她把魔鬼藏进了更深的地方。但她的掩藏,陆亭只用三言两语,竟然就道破了。 回来的路上,她搭了陆亭的便车。她才意识到,她是那么痛恨“陆总”“宋总”,却并不讨厌陆亭和宋遥夜,也是因为心里的魔鬼。 回到宿舍,她把陆亭送她的书从积灰的储藏室拉了出来,一本本放在书架上。书的装帧精美,是天青色的布面,她坐在床上随便翻了一页: “生在任何时代, 我都是痛苦的, 所以不要怪时代, 也不要怪我。” 去过疗养院回来,顾真的状态好多了,之后几天的拍摄表现得也很优秀。 杀青这天,秋导晚上请大家吃饭。等到杀青仪式结束后,再正式开杀青宴庆祝。 聚餐地点选在一家日料店,除了五位主演,还有秋导、经纪人和两位副导演。艺人经纪人里,只有宋遥夜没有来。顾真和宋遥夜已经有两周没联系,她觉得已经失去他了,也因此更不敢去问个清楚。 虽然杀青了,但她的心情很不好。除了中间大家举杯的几次,顾真一点笑容都没有。她不想说话,就一个劲儿往嘴里塞东西吃。顾真听着花月恬银铃般的笑声,有一种一切和自己无关的感觉。 顾真低着头刷手机,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走,去阳台透透气?” 是楚君杉。他盯着她笑,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顾真这些天拒绝了数次他的约饭申请,但看到他的脸,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店家的阳台上养着几盆绿箩,枝叶垂了老长。楚君杉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顾真朝他伸手:“我也要。” 楚君杉没见过顾真抽烟,他烟盒递到一半,还是先问了句。 “是男士烟,劲儿很大的,你抽得惯吗?” “抽得惯。”顾真接过来,楚君杉先帮她点烟。 他叼着烟的样子很性感,看得人心里痒痒的。顾真喝了点清酒,底线有所松动,她抢过楚君杉的打火机,伸手搂过对方的脖子,头对头地给楚君杉点烟。 没想到顾真今天这么大胆主动,楚君杉呆了片刻。她的脸离他很近,有一根头发正好挂在睫毛上,他笑着捻起那根头发,帮她捋到耳后。 顾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掸烟灰的姿势一看就是老烟枪了。楚君杉笑了:“你什么时候偷学的?” “十九岁。”顾真笑了笑,“上大学大家都不学好,正好我当又乖又纯的女孩已经厌了。” “你还学了什么坏事?”楚君杉莞尔。 “大三门,抽烟,喝酒,跟男孩子上床。”顾真笑道,“只不过最后一门我大学没学成,现在才补考。” 楚君杉摇了摇头:“没事儿,你这补考成绩可比其他人优秀多了。” 顾真哈哈大笑,笑完感慨道:“假如咱们在别家公司,假如我是女高层,我倾家荡产也得包了你。” 楚君杉愣了一下:“想当年我在别家公司,想包我的几个高层都能打起来。” “是不是寰晨?” 她听楚君杉提过,他和宋遥夜几年前就认识,那只可能是寰晨。 “对,那时候我还是个怀揣音乐梦想的少年人。”楚君杉越想越觉得滑稽,“想包我的几个人有男有女,商量一番后,要我周三到周日给不同的人服务,周一周二休两天。做五休二,跟上班儿似的。” 顾真毫无形象地笑出声:“你在长跃出卖色相还有钱拿,在寰晨你的音乐梦想能不能实现不好说,身体肯定先垮了。” “17岁的宋遥夜也是这么说的。我这张脸想在娱乐圈混,长跃是最适合我的地方。”楚君杉苦笑,“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虽然家里反对,但我是男人,做出成绩了,他们也说不过我。” 顾真的笑容垮了下来:“那我岂不是亏大了?要想做出成绩,也要睡个几十上百号人。” 楚君杉顿了一下才说:“……你入行的时候没想过吗?” “没有,”顾真略显呆滞地摇摇头,“如果去三立就要被潜规则,来长跃也要被男人睡,你选哪个?”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楚君杉,他想了很久才说:“我还是会来长跃的。摄像机底下的还可以叫为艺术献身,在人家卧室里的,就只能是屈服于强权和欲望了。” 顾真又一次感觉被点醒了。楚君杉不愧是行业里的佼佼者,看的也要比她通透得多。她跳起来一把抱住楚君杉的脖子:“从今天起,朕正式册封你为楚贵妃啦!” 楚君杉弯下腰也笑:“那敢情好,皇上今天正好带臣妾回去,到您的龙榻上来个册封仪式怎么样?” 顾真服了,楚君杉居然能把上床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过她笑了笑:“上次你没有把握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楚君杉更觉惋惜。虽然和她的床戏好像还是前不久的事情,但他却觉得过了很久。老实说他现在也想要,只要和她待在一起,他就会生出绮思。 他也骂过自己,怎么能老像不知足的饿狼一样馋人家身子。但他不会打破尊重对方的前提,除非顾真愿意,否则他什么都不会做。 第三十五章我是你一个人的 聚餐结束,顾真的心情比来时好多了。 宋遥夜从不缺席正式场合,明天的杀青宴他一定会来。逃避了这么久,她要当面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翌日,杀青仪式。 面对诸多媒体,秋导公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浪漫至死》采用的是边拍边剪的模式,正片七天后就可以和大家见面。届时,买下剧集的平台将以每周两集的更新频率播出,当然,分级是18R。 因为一集的体量有限,正片里的床戏都是十分钟以内的剪辑版。剧集播完后,会推出完整版。六张碟片对应六场床戏,费弦和刘心语两张,楚君杉和花月恬两张,顾真和费弦、楚君杉各一张。 此外,这次长跃还和寰晨合作,给五位主演一人写了一首角色曲。届时会在正式开播前的小晚会上公布,由他们每个人亲自演绎。 仪式结束,杀青宴都是剧组的熟人,可以自在一些。顾真刚要脱掉高跟鞋,换回常服,就被告知要穿回去。 因为现任CEO陆亭会来。 顾真只好服从安排。换完衣服走出仪式现场,她看到了宋遥夜。 他穿着薄西装,系着银灰色领带,别着一枚小小的萤火虫胸针。眉目温存地望着她,见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自然而然地伸出胳膊让她扶着。 “你今天终于肯来了。” 顾真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浸满水的棉花,连呼吸都困顿。 “我怕你不愿意见我。”夜色里,宋遥夜的头微微垂着。 “我才怕你不愿意见我。”顾真的声音有点哽咽,“你看完现场,是不是也嫌我脏?我已经不是你记忆里还上初中,一张白纸的顾真同学了。” 宋遥夜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你只是表演者,脏的是我们这些观众。” 顾真用轻得快碎掉的声音说:“宋遥夜,你看我的片子会有反应吗?” “……会。”宋遥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这些天我没有联系你,因为我总想到那天的现场。我不断地责问自己,我这么恶心,到底还有没有资格继续站在你身边。” 顾真的心掉下去,所以,他要走吗? 但很快,转折来了。 “在充满潜规则的寰晨,人的欲望就是恶心的;但是在长跃,人的欲望可以是艺术。只要你的眼睛是干净的,就没有人是脏的。” 顾真的手紧紧地抓着宋遥夜的胳膊,泪水溢出眼睫:“……那你会离开我吗?” “无论我在哪里,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宋遥夜带顾真坐下,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我已经把肖蕊初和祁连转给别的经纪人了,以后宋遥夜的名下只有顾真。 “我是你一个人的。” 顾真不想去思考他的诺言是否可靠,眼泪把她的妆容冲刷的一塌糊涂。她紧紧地抱住了宋遥夜,就像抓住唯一的稻草。 就算宋遥夜要把她带回去,对她做比费弦还要过分的事,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宋遥夜。 她如今能在长跃立足,都是基于宋遥夜这块地基。如果地基没有了,再高再漂亮的楼宇也会崩塌殆尽。 楚君杉、程舒然可以是她的,但也可以是别人的。剧本让他们和谁做,他们就要和谁做。只有宋遥夜,哪怕他的未来注定与她无关,但是就在刚刚,他说,他是她一个人的。 因为CEO的驾临,临时调整了座位。五位主演、秋导和副导演坐在主桌,而那唯一的空位,则是为陆亭准备的。 顾真哭得妆全花了,只能请化妆师帮忙补妆。补完之后,眼睛却还是红的,像是一只眼泛水光的兔子。 楚君杉坐在了顾真的左边,她的右边就是预留给陆亭的位置。宴席开始前,宋遥夜就拜托过他,要他看着顾真别被其他男人带走。 楚君杉很清楚,心痒顾真的男人并不只有他和宋遥夜。他看过《浪漫至死》的原片,怀疑费弦也心思不纯。 与此同时,他疑惑很久了,明明不熟,陆亭为什么会在顾真的私人生日会上送礼物?唯一的解释就是有所图谋。 ——鸦片令人上瘾。不知不觉,除了他之外,环伺的瘾君子已经这么多了。 正思索间,顾真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今天怎么不坐在大美女们中间了?” 楚君杉收回思绪。女孩们确实常常抢着坐在他周围,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如此。 一切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对顾真眨了眨眼睛:“是宋遥夜派我这个护花使者来保护你。” 顾真笑得很满足:“放心,今天除了宋遥夜,我不会跟任何人走。” “……我错过了什么?” 楚君杉流下羡慕的泪水。前些日子他还看宋遥夜和顾真好像在闹矛盾,今天居然就听到顾真要和宋遥夜回家。 顾真光笑不说话,眼睛里残留的泪光化作闪烁的星辰。 说话的工夫,众人拥簇中,陆亭落座了。 第三十六章宋妈妈 陆亭做了简短的发言,感谢了演职人员的奉献,也表达了高层对这个项目的期许。 都是些场面话,顾真没仔细听。她像是有什么执念,盯着他的腿。 ——陆亭的右腿确实是跛的,哪怕他在公共场合极力掩饰,只要细心观察,仍然可以看得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定制西装,气质身材无不令人倾倒,唯独这条腿,让他看起来像裂了一条缝的美玉。 顾真爱珠宝,看不得美玉蒙瑕。他的腿为什么会残疾,他妈妈又为什么会住在疗养院,他爸爸呢…… 上次在疗养院相遇,她产生了很多疑问。但这些问题太私人了,以他们的关系,还远不到可以打听这些的程度。 发言完毕,陆亭坐了下来。 上菜之后,顾真忙于填饱肚子,逐渐也忘了陆亭的存在。她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菜,什么肉多啃什么,很快就吃到八分饱。 侍者开了红酒,因为怕喝醉,每次举杯顾真就喝一点点。有一个副导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顾真这样不够意思,不够给陆总脸面。 气氛有些尴尬,顾真明明没有这么想,但也不知要如何开口解释。 陆亭笑了笑,语调沉稳:“脸面长在脸上,并不依靠别人来给。” 顾真心里暖暖的。陆亭拥有一种力量,能够使任何事情都变得令人信服。 再次举杯后,顾真去卫生间。宴会厅里的空气有些湿热,她站在走道的窗前吹吹风。头脑清明一些后,她打算回去,转身却险些撞进一个人的胸膛。 “卡门情人”的香根草气息钻入她的鼻尖。悠远绵长,从容不迫,没有深厚底蕴的人配不上这支香。 同时,沉稳和性感一箭双雕,令人无法拒绝。 是陆亭。 坐在他身边时,“卡门情人“只是时不时飘来余味。而现在,她被盛大的香根草气息包围,就像被对方拥入怀中。 顾真的脸上染上绯色。背后是墙面,她无处可退。 好在陆亭退了一步。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咫尺之内的女孩:“顾小姐哪里不舒服吗?“ 顾真摇了摇头:”没有……多谢陆总关心。“ 陆亭微笑:“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继续叫我‘陆亭先生’。” 不论身份的差别,相比“陆总”,她也觉得“陆亭先生”更能兼顾礼貌和温度。 “陆亭先生。”顾真柔软的嘴唇挽起好看的弧度。 陆亭的目光温柔:“你的眼睛很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顾真的脸更热了,她无法说出实情。但这份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我……我和一个……朋友解除了误会。是……是高兴的眼泪。” “那很好。” 陆亭笑着说完,忽然一阵风刮来,没关紧的窗子弹开。在即将打到顾真的后脑勺前,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窗棂。 后脑温热的触感一触即走,顾真转过头,看见陆亭关紧了窗。 “谢谢。”顾真的眼睛亮晶晶的。 卸下那些威严和压迫感之后,他就像柔软的布匹,她很想用脸去蹭一蹭他的掌心。 但她也没有忘记,他是高层,是陆总。在公司的规定里,高层是不可以染指艺人的。 陆亭是她不可以招惹的人。 回去之后,陆亭和秋导挨桌敬酒,五个主演当然也不好意思坐着。 陆亭的秘书陆潇不在,楚君杉成了无需约定的酒替。陆亭只抿一口,之后的酒都是楚君杉来挡。饶是他酒量好,心里苦不堪言,脸上却还是得保持微笑。 楚君杉被架着回座位,整个人都是软的。顾真不由得担心,他虽然好大一只,喝醉了会不会也被捡尸。 她戳了戳楚君杉:“你还有意识吗?” “快没了。”楚君杉目光迷离,有一种慑人心魄的旖丽。 宴席上看他的人不少,也不乏觊觎的目光。顾真拍了拍他的胳膊:“喂,你这样会被心怀不轨的色女捡回家的。” “……奸尸有意思吗?”楚君杉无语。 顾真的语气也怪流氓的:“那今天我当你的护草使者吧。今晚你这么美,可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宴席散了,宋遥夜走了过来看了眼楚君杉,面露嫌弃:“最好还是有人守着他,否则他可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而死。” 楚君杉都这样了还不忘嘴贫:“宋妈妈带我回家。” 宋遥夜脸上更嫌弃:“我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虽然有点勉强,最后还是由顾真和宋遥夜一人一边,把楚君杉架出了宴会厅,由楚君杉的司机送三人到宋遥夜家。 宋遥夜的家离长跃很近,一梯两户的高层。室内新中式装修,落地窗,夜景迷人。他一人独居,偶尔妈妈过来住,家里还蛮有生活气息的。 因为留学背景,宋遥夜的生活自理能力比顾真楚君杉强多了,既没请保姆也没请司机,只请了一位钟点工阿姨负责打扫。房间一尘不染,连死角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上。 此外,宋遥夜还养了一只仓鼠。夜深了,小家伙还在滚轮上玩的正欢。顾真感概下辈子如果当不了楚君杉家的猫,当宋遥夜家的仓鼠也不错。 顾真喝了宋遥夜煮的解酒茶,又半哄半骗地给楚君杉灌了一杯。这时间,宋遥夜则在厨房又煮起了酒酿元宵。顾真看着他忙进忙出,好像懂了为什么楚君杉要管他叫妈妈。 大概解酒茶确实有用,楚君杉没那么难受了。他在宴席上几乎没来得及吃什么,就被一通猛灌。现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宋遥夜煮的汤圆,抱起碗就喝。 一碗喝完,他含含糊糊地说:“还有吗?” 顾真把碗放在了楚君杉面前,她只动了一口,碗还是满的。她抱歉地看了一眼宋遥夜:“对不起,我晚上吃的太多了……但我尝过了,也不算白费了你的心意,很好吃。” 然后她又看向楚君杉:“你要不嫌弃我吃过,就吃掉吧。” “不嫌弃。”楚君杉又端起了顾真的碗。 顾真瞟了楚君杉一眼:“你吃这么多,待会儿不会吐吗?” “不会,”楚君杉用餐巾纸擦了擦嘴,“晚上我就没吃什么,当然醉的快,现在已经缓过来了。喝了爱心醒酒茶和汤圆,我又是生龙活虎的棒小伙儿了。” 顾真扶额,早知道楚君杉恢复能力这么强,她就回宿舍了。 “时间不早了,”宋遥夜松了一口气,“你们两个各自找间客房睡,我在主卧,有事喊我。” “什么?”楚君杉一脸八卦,“我今天看你们重归于好,顾真抱着你哭得跟花猫一样,还说要和你回家,结果这就各自睡了?” 顾真笑了笑:“我们没有矛盾,又怎么说重归于好。” 宋遥夜嗤笑:“有你在这,我能做什么?” 楚君杉若有所思:“确实,如果你们俩在主卧颠鸾倒凤,我在客卧也睡不着。” 宋遥夜冷哼道:“那你待如何?” 楚君杉笑得特别坏:“直说想3P肯定会被赶出来……那上半夜下半夜轮流吧!” “你也太变态了!” 顾真“蹭”地站起来,一顿老拳就往楚君杉身上招呼。 “不会发生的,”宋遥夜的语调森冷,“我会直接把你请出我家。” “宋妈妈!你忍心看我半夜在街上流浪吗?”楚君杉的戏又上来了。 “你再敢多叫一声‘宋妈妈’,现在就给我滚。” 宋遥夜咬牙切齿的说完,转身就走。 向顾真坦白自己的欲望后,他对所有碰过她的人都产生了微妙的敌意。他希望她是他一个人的,是一朵只为他绽放的花。 但事实上,他还是不忍心碰她。他怕当他真的拥有顾真后,他会想要的更多,他的占有欲会毁掉她刚刚有点起色的事业。 ——她只要在长跃做演员,就不可能只属于某一个人。从长远来看,事业才是顾真可以倚靠的东西,他能给的一切都是有时限的。 第三十七章正主产粮 一周后,开播晚会。 粉丝后援会会分区域就坐,除了五位主角,一些配角艺人也会上场献艺。一票难求,wb和论坛一时间都是求捡漏甚至求高价的帖子。 除了顾真,楚君杉等人都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虽然唱功各有参差,但上台表演不是问题。顾真的角色曲本身颇有难度,好在她乐感还行,经过七天的斯巴达式训练后,勉强也宣布过关了。 过去顾真只把唱歌当作娱乐,也觉得自己上不了台面。虽然进行了紧急训练,但她还是紧张得直吞口水。晚会开始前,她在后台走来走去,还被楚君杉笑话了。 虽然生气,但楚君杉确实也有资本。他一开口全场寂静,歌声像潮水席卷全场,所有人都沉溺在他的嗓音里。结束的时候,就连别家粉丝也为他喝彩,天顶都要被掀爆了。 花月恬和刘心语的角色曲和她们本人饰演的角色相合。花月恬的歌带点爵士风格,甜美慵懒。刘心语的歌气场十足,风情万种。 费弦的角色曲是民谣风格,明明他平时面无表情寡言少语,上了舞台,音乐响起,却又能立刻化身温文尔雅的方先生。他的嗓音有一点点烟嗓,连顾真都觉得很性感——如果他在沉溺情欲的时候开口,会不会也是哑的? 她是五位主演里最后一位上场的,穿着短裙,化着厌世恶女妆。化妆师在她右眼的眼皮上还点了一颗痣,她每次抬眸看人,这颗痣就仿佛活了过来。和其他四人不同的是,她用的是立麦,搭配一点简单的舞步,身体不协调的顾真跟着老师练了好久。 她甫一上台,观众席就爆出了喝彩。 过去没有人会把性感一词和顾真联系在一起,但今天,她的一颦一笑都性感极了。 她的角色曲名为《L》——爱是毒药。 “Loveisdrug, 爱是正义与罪恶的矛盾体, 取悦我,爱我, 不顾一切地这样做, 感受我,我会成为你的唯一, 你的唯一, ……” 临了结束,顾真还换上Cherry的神色,向台下递了几个眼波。观众席又一次炸了——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粉丝后援会的人,但一首歌下来,仿佛所有人的粉丝都朝她临时倒戈。 晚会结束后,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访谈。开头的四分之一是正常问题,之后全都是18R的天下。顾真第一次参加如此劲爆的访谈,可恶的是,楚君杉和费弦还动不动就cue她。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蹭楚君杉的保姆车回去,脸上写满生无可恋。找了件衣服,连着发着烧的头脸都盖住。 当她隐约有了点睡意,一个讨厌的家伙拿走了她的遮羞布。 顾真闭着眼一动不动:“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楚君杉挨着她坐下来:“这种大尺度的访谈很常见的,就你这脸皮还怎么混。” 顾真不情愿地睁开了眼:“我只是个半途就死掉的人,你们俩多cue一下女一女二不好吗?” 楚君杉笑了:“你怕被嫉妒?” 顾真点点头。这确实也是她的顾虑之一。 楚君杉的神色认真起来: “那我告诉你,早晚你会超过她们。就算嫉妒,也只能干看着。” 顾真摇了摇头:“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你想成为制定规则的人吗?”楚君杉继续道。 “拜托,制定规则的人姓陆,我姓顾。” “我看了你和费弦的原片,”楚君杉很少如此严肃,“因为总是遇不到势均力敌的搭档,费弦演戏一直是收敛的。但唯独这次,他不遗余力。而且在我的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口交。” 顾真捂住脸:“好嘛,我是被上天选中的奇才,高岭之花遇见我也会凡心大动。我只要和制定规则的人睡一圈,他们就把权力拱手相让了是吗?” 楚君杉憋不住笑了:“没让你去睡高层,咱们靠正当手段。” “那你的意思是,我把总榜前十的男人都睡服了,我说我要改规则,然后我的裙下之臣就呐喊助威是吗?”顾真一脸嫌弃,“我是来上班的吗?我是来收后宫的。” 楚君杉笑弯了腰,笑完勉强恢复了正经: “只要做到总榜前五,你就会有话语权。” “现在的总榜前五是有利益冲突的,基本各自为政。但是等到你成为总榜前五,我和费弦会和你站一边,你的话语权就会很大。”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和你、费弦的利益不冲突呢?”顾真也认真起来,“如果我提出,要限制男艺人的权利呢?” “比如呢?”楚君杉饶有兴味。 “比如床戏不能在女艺人身上留吻痕。” 楚君杉认同:“留吻痕虽然宣布了占有,但是会影响拍摄,也会给对方造成困扰,这一次费弦应该向你道歉。” 顾真想了想,又说:“再比如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一场床戏。” 楚君杉笑喷了:“你是要做清宫剧的大太监吗?” “什么大太监?”顾真还没听就知道会很好笑。 楚君杉强忍笑意:“清朝妃子都是被子一裹让太监扛进皇上寝宫的,皇上开始临幸妃子,就会有沙漏计时。计时结束后,哪怕鏖战正酣,管事的大太监喊三声“请皇上保重龙体”,就会有人冲进去把妃子扛出来。” “哈哈哈哈……”顾真笑了五分钟才停下,眨了眨眼道,“保重身体多好啊,大家感谢我还来不及。” 楚君杉凑到顾真耳边道:“我好不容易睡到你一次,别说半小时,一晚上都嫌短。” 顾真的脸又发起烧:“……我会散架的。” 楚君杉笑得暧昧,笑完又认真说:“我没开玩笑。我可以和费弦商量,我们俩联手把你送上总榜前五,刚好也免得一些路人占你便宜。” 顾真震惊了,她何德何能,能同时得总榜第一和第二的青睐——虽然高层会选择性忽视他们的一些建议,但总得来说,楚君杉和费弦仍然是最有话语权的两名艺人。 搭上他们,就意味着更高的销量、曝光率和话题度。不少女孩会明示暗示求包养,但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可这下全公司的女艺人都想要的大馅儿饼,“咚”地砸在了顾真的脑袋上,她都有点懵了。 顾真的表情复杂:“我这还二百多名的人,你和我说前五也太早了。” 楚君杉扬了扬眉:“下次排名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不嫌早了。” 《浪漫至死》开播后,话题度一直很高,长跃传媒的官博也在不遗余力地宣传。 顾真其实是有粉丝基础的,只不过他们粉的是过去的顾真,无法接受她下海。《晚天雪》上映后,开始有一些新的粉丝聚集起来。而《浪漫至死》顾真做了挑战,向所有人展示了换头般的演技后,新粉丝有了燎原之势。 第六集更新的那天晚上,顾真也准时守在了电脑前,这集会有她和楚君杉的床戏,她很想知道剪辑会怎么处理。 成片满共就八分钟,但是看点极其密集,两人充满引诱意味的对话全部保留了下来,经典场景还做了慢动作处理。整体氛围有一种甜美的糜烂感,就像入口的樱桃酱。 看完之后,顾真对秋导佩服得五体投地——太有性张力了,越看越渴,迫不及待想得到完整版来扑灭这种渴。 第二天,长跃传媒官博下的评论是平时的十倍还多,楚君杉和顾真两个人的wb评论区也被挤爆了。在万千呼声下,顾真个人的粉丝后援会成立了。 同时,“楚顾”真人CP也开始了大型狂欢,一天之内tag下的粮产了上万条。顾真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又火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只是绿叶,楚君杉才是那朵开得灿烂的大红花。 她切到wb,热评第一写道:“姐姐太敢了,踩楚殿的裆这种事我也就梦里想想。” 顾真流下宽面条泪,心说我也很后悔。结果下面跟着一溜排的“姐姐踩我”,顾真嘴里喝的水差点喷在屏幕上。 两天后,播出第八集,这一集里会有顾真和费弦床戏。对话同样完整保留,BGM是主题曲的钢琴版。这场让顾真感到慌张和羞耻的床戏,在正片里被塑造得无比唯美。 方先生从完美的假人变成了拥有真实欲望的人,Cherry也从胆大包天的恶女变成了脆弱易碎的瓷器。她被折腾得气鼓鼓,把费弦的脖子当鸭脖啃的一幕,到了正片里,费弦蹙着眉心喘息的样子反而成了难得一见的美景。 ——如果说平时的费弦是一株冷峻的松树,那一刻的他则是一朵悬崖上的雪莲,更要命的是,他是因你而绽放的。 另外,第三视角来看,她身上那些成片的吻痕像伤口,也像费弦为她烙下的花纹。经过剪辑后,她的呻吟好像一种小动物的哀求,好像在哀求对方再多给她一些爱意,哀求对方不要离开,她忽然明白费弦为什么要搞那么多花招来满足她了…… 顾真抱住头,为什么她作为当事人的时候,没这个自觉呢?早知道是这个效果,她打死也不要吭一声。 第八集播完,顾真的微博又涌入大批新粉丝,后援会也差不多。评论区一溜排“姐姐好美”,竟然没有什么带颜色的评论。 她又跑去费弦的微博看了一下,热评第一就两个字:“艺术”。 顾真哭笑不得,热评第二又写着:“我觉得可以组个“弦真”CP,隔壁都嚣张地骑脸上了。” 楚君杉和费弦的粉丝常年撕逼掐架,激烈程度圈内闻名。顾真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一觉起来,两家粉彻底掐了起来,“弦真”的真人CP也炒起来了。 不同的是,“弦真”走的是唯美路线,“楚顾”走的是肉欲路线。顾真刚为“弦真”的条漫落完泪,转头就被“楚顾”的巨H黄图辣瞎双眼。 不过情色明星和普通明星不同的是,都很玩得起,没人会因为同人作品来个律师函警告。甚至还有人磕自己的CP磕得很欢,比如楚君杉。 顾真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楚君杉。 他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笑意:“你去看看官博,又组织投票了。” “什么?” 顾真切换界面。她不禁怀疑长跃官博近来是不是换了个团队运营——真的有个为时36小时的投票: “你站’楚顾‘还是’弦真‘?投票结果将决定新作的主演合作情况。“ 楚君杉的声音又低又磁: “我们合作吧,正主产粮。” 第三十八章你不是商品 顾真愣了片刻,忽然笑道:“我剪视频,你呢?” “我来负责BGM。”楚君杉忽然变得很可靠。 挂了电话,顾真一边翻电脑里的素材,一边构思剧情。她用上了《未名之海》的片段,剪出了一个富家千金家破人亡,堕落为陪酒女,爱上风流渣男的故事。故事很俗,但片中有很多调情和拉扯,加上踩点,整个片子呈现出的效果令人叫绝。 为了加满buff,楚君杉和顾真各自还用手头的设备录了几句台词。楚君杉选的是一首快歌,十分考验转音和咬字,但这在他都不是问题。除此之外,他还将原曲的副歌重新编曲,听起来更具挑逗意味。 两人一夜没合眼,最终出片由楚君杉的大号发布,顾真转发。因为是正主联合发糖,评论都是成片的被甜晕。“楚顾”CP党就跟过年一样,甚至奔走相告请亲朋好友帮忙投票。 最好笑的还属热评第一:“要不是真爱,会那么用力艹她吗!我不管,这对已经HE了!” 拜托,她是看楚君杉发狠的样子很性感才剪进去的,为什么会被理解成这样?那不是爱,是愤怒!更离谱的是,楚君杉本人还点了个赞。 顾真留评:“???企业级理解。” 半分钟后,顾真又收到一条提醒: 楚君杉觉得你的评论很赞。 顾真:”……“ 为求保险,她还是给宋遥夜打了电话。宋遥夜笑着说:”放心,你们会赢的。“ 顾真忍不住笑了:”我就怕像上次一样,我辛苦一晚上,同人也打不过官方。“ ”《晚天雪》的闹剧,不会发生第二回。“ 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又说:”先睡一觉吧,明天还有工作。“ ”是什么?“顾真问道。 ”不急,等睡起来再说。“ 听到顾真答应休息,他才挂断电话。 事实的真相是,费弦一改常态地提出希望公司插手投票,但公司没有采纳。因为投票不过是顺应粉丝的产物。无论结果如果,未来顾真都仍然会和楚、费二人继续合作。 还有一个原因,是高层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 因为这件“重要的事”,宋遥夜早上今天六点多就被电话吵醒了。 陆家负责和他对接的陆灿咋咋唬唬的:“遥夜哥快起来!遥夜哥别睡了!三立影视要来抢人了!” 宋遥夜拿远手机,没好气道:“说清楚点。” “三立派人要来和我们家谈判,要求把顾真姐姐的合同转过去。阿亭哥哥说,作为顾真姐姐的经纪人,你要出席。等会儿我就把具体事宜发到你手机上。” 电话刚挂,手机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宋遥夜没再躺回去,因为谈判代表下午就来。 谈判桌上,宋遥夜第一次见到了顾真的舅舅,顾其。 那是个略显油滑世故的中年人,手上戴着一块无比炫目的钻表。星座设计,华丽表盘,因为是两个品牌的合作款,价格炒上了天,很受性格张扬的富家子弟喜欢。他二哥宋遥旭就有一块,可戴在中年人手上说不出的怪异。 顾其作为三立影视的管理层出席,负责谈判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长跃的谈判主力则是法务部的陆焕,也是家族里的谈判专家。 除了宋遥夜这个外姓人,长跃这一方的参会者都是陆氏子弟,甚至连陆亭也出席了。 他看过顾真来长跃后拍的所有作品——无论是潜力还是市场号召力,顾真无疑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三立应该也关注过顾真的近况,否则也不至于要求谈判。 这天的谈判进行了四个小时,从顾真的合同谈到公司间的合作,又谈到利益纷争等等……宋遥夜本来就睡眠不足,听到后来都有点犯困了。最后一锤定音,结束扯皮的是陆亭。 他轻描淡写地说:“既然迟迟无法达成共识,那么我们明天不如请顾小姐本人来这里,听听她的意见。” 宋遥夜立刻跟上:“我今晚会联系她,她的意愿理应被尊重。” 顾真一觉起来,满意地看到“楚顾”CP在投票中获胜。她正要抱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和宋遥夜分享,他的电话就先一步打了过来。 “喂?”顾真接起来。宋遥夜没有啰嗦别的,提纲挈领地说了谈判的情况。 当听到要她出席谈判,顾真愣了很久,语气犹疑: “……我舅舅他也来了?” “嗯。” 从今天谈判的发言里,宋遥夜认识了顾其此人——他一切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像摆弄提线木偶一般摆弄顾真,连着木偶手脚的丝线,名为“亲情”。哪怕顾真已经脱出了控制,他仍然肖想着能通过木偶线拽她回去。 “我不想再见到他了。”顾真感到很无力,“我相信你和陆先生们会解决好的。” “顾真,是陆总和我,希望你可以出席。”宋遥夜的语调坚定: “你不是商品,不应该被随意决定放到哪个货架上。” 顾真沉默了很久,她用抽纸擤了一下鼻涕,忍住了哽咽: “谢谢你,宋遥夜。” 她很难想象,居然她也可以拥有自己的意见。过去的很多年,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意愿。她妈妈是这样,舅舅也是。只不过区别是她妈妈是真的为她好,舅舅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给自己谋利。 但是来长跃以后,她可以自己选剧本,可以去试镜想演的角色…… 她不想再当提线木偶,她没有理由去三立。 第三十九章署名合同 既然要见面,那么就要让舅舅看到,她过得比之前更好。 顾真早早起来化妆穿戴,换上得体的穿着,提前半小时来到了A座32层。 这里是总裁办公室和秘书处所在的楼层,与三立影视的谈判就在同层的会议室进行。 所有人都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顾真一眼就看到了舅舅。他还是以前那副样貌,精明中透着市侩。他戴的那块表曾是她的收藏之一,而现在被他据为己有。 陆亭坐在陆焕身旁,宋遥夜和顾真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今天的陆亭充满了威压感,他的一句话都会改变整场谈判的导向。但他看向她的时候,温和的目光中带着鼓励,就像他是她的盟友,就像他会认可她的每个决定。 顾真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希望可以留在长跃传媒。” 三立影视的谈判代表说:“早在你来长跃传媒之前,顾其先生就替你签好了和三立影视的合同。” 顾真皱眉道:“那是他的意愿,不是我的。他拿三立的合同让我签的时候,被我撕了。” “我已经成年了,亲属代签的合同没有法律效力。”她又补充道。 “顾小姐,顾其先生说是以你的意愿签的。”三立的谈判代表说。 “我们可以去做字迹鉴定。”顾真很恼火,“我这些年挣得财产都留给了我舅舅。就算他替我签的合同能生效,后来我再签长跃算违约,这些钱也够赔违约金了。” 场中有了轻微的骚动。以顾真曾经的流量和知名度,收入是属于T1级别的,天价的违约金也够赔了。令人惊讶的是,这么一笔数额巨大的财产都被顾其掌握了。 顾真冷笑道:“舅舅,原来你拿着我财产享受去了吗?也难怪三立影视会找过来,原来你没有解释清楚合同的事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其,连三立影视的人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顾其的心理素质也不是盖的,他挺直身子:“你生活奢侈,开销巨大,本来就没有多少存款,对亲人也一毛不拔。我拿的那一点,也不过是我这些年照料你应得的。” 顾真愣了片刻,她没想到顾其可以如此无耻,她咬了咬牙: “胡说八道,我们要不要请专业的机构来评估一下我们俩的财产状况,调出这些年的银行流水?我的收入都进了你的账户,你只给我打固定的生活费。我想买块表,买根项链都要征求你的同意, 向你请款。” 顾真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陆亭开口了,口吻温和却强硬:“既然如此,今天下午我们就请字迹鉴定和财产评估的专业人士走一趟,如何?” 顾其慌了:“真真,三立对你的发展更好,舅舅不会害你的。” 谈判变成家庭剧,三立的谈判代表吃瓜都吃入迷了。顾其说完,他这才想起了本次谈判的目的不在于纠缠合同是谁签的,而是无论如何也要把顾真赢回三立。 他立刻接上顾其的话头:“顾小姐,以你的才能,只要你愿意签约,三立会给你最好的资源和最优秀的团队。” 这句话不是虚言,而是三立谈判的筹码之一。 顾真摇头:“我不去。” 顾其又开始打感情牌:“真真,你和那些陌生男人拍床戏的时候,你不难过吗?你妈妈在天上会难过,舅舅看了也很难过……你不愿意的对不对?” 顾真眼睫低垂,再谈下去她要哭了。她不得不承认,顾其说的是事实。因为曾经被强迫的经历,如今拍床戏她也会害怕。她只能一个劲儿告诉自己这是工作,可以怕但不可以逃。 尤其是《浪漫至死》里和费弦的那场床戏,她是真的很难过,甚至萌生了退圈息影的念头,好在又被劝了回来。但现在,她又开始动摇了。 宋遥夜听完就知道糟了。在座所有人里,顾其是最了解顾真的人,字句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 在谈判准备阶段,参会的人都看过顾真的履历。被大自己三十岁的男人侵犯,无论是谁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三立影视的赢面也在这里。 如果去三立就可以直接拥有行业顶点的待遇,那为什么还要在长跃带着心理阴影,一步一步往上爬呢? 就算被潜规则,也是被三立最有话语权的人潜。在长跃虽然不用被潜,但工作中却要和数不清的男人发生关系。 宋遥夜长叹一声。如果是他,他会选择三立,因为很明显,这是损害更小的方案。 看到顾真沉默了,三立影视的谈判代表又拿出了一份合同:“顾小姐,以前的事既往不咎。这份合同是特地为你重新拟的,只要你签字,会立刻具有法律效力。” 顾真接过来翻阅,合同条款确实兑现了“最好的团队最好的资源”,而且这是一份署名合同——只有最顶级待遇的艺人,才有资格让公司根据个人情况来拟署名合同。 她翻完三立影视的合同,又看了一眼陆亭和陆焕。她越来越动摇了,长跃难道不留她吗? 这时,长跃的谈判代表陆焕开口了:“在三立影视,顾小姐至多只会成为顶级流量小花,但在长跃传媒,会是受业界尊重的好演员。” 顾真低声道:“可我的牺牲也是很大的。” “长跃传媒的秩序井然,不会有人逼迫你做不想做的事。”陆焕的语调温和,“你的牺牲大家都看得见,你不会白做牺牲的。” “晨阳一度落了,但会在长跃重新升至中天。” 说完,陆焕也递了一份合同过来。 这和她刚进公司签的那份完全不一样,这也是一份署名合同。今天的这份是克数很沉的特种纸,每一页玫瑰与利剑的logo都是凸版的,她的名字是烫金的,精美得如同艺术品。 相比三立的那份,长跃的合同给了她更大的选择权和自主权,违约金的金额更小。另外,当她成为总榜前五后,拿到的股份会随着服务年限增长。她记得听楚君杉提过,总榜前五拿的股份是固定的百分点,结果到她这居然会递增…… 看完合同,她感受到了陆家的诚意和优待,甚至生出了一种相比金钱,身体和脸面不重要的感觉……但同时,她觉得自己目前还配不上这样的待遇。 相比之下,三立影视的工作会很舒适,令人不快的就是潜规则。长跃传媒的工作更富有挑战性,她的身体也是商品,但除此以外,一切都对她有利。 顾真陷入了选择困难。 看到情况好像不妙,三立影视的谈判代表又开口了:“顾小姐只要签下合同,我们会派能力更强的经纪人跟进您的工作。” 陆亭微笑道:“顾小姐想不想追回被侵占的财产?” 顾真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顾其:“想。” 陆亭春风拂面般地笑道:“好,公司的法务部会派出最专业的人士跟进这件事。” 她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 陆亭又说:“另外,你中意小宋先生继续担任你的经纪人吗?” 顾真点头:“嗯!” “那好,小宋先生和长跃签的是五年制的合同,我会出面代表长跃陆氏和寰晨宋氏去谈,尝试延长小宋先生在我们这里的服务年限。” 此话一出,又响起轻微的议论声。 宋遥夜是寰晨娱乐宋总的三公子,知道的人不多,但今天的事之后,怕是要传开了。 这是今天最大的诺言。涉及的不再是顾真一个艺人的归属问题,而是长跃传媒和寰晨娱乐两个公司的长期合作。 不过,先不论陆亭会怎么和宋源成谈,宋遥夜确实不想回寰晨。他宁愿在长跃当一辈子打工仔,也不愿意回寰晨当一天宋三公子,更不想继承公司。寰晨就像一颗外表亮丽但果心蛀坏的苹果,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让坏苹果重焕生机。 他认祖归宗,听从家族的安排,只不过都是遵从妈妈的意愿。 顾真和宋遥夜同时起身鞠躬:“谢谢陆总。” 顾真把两份合同一份还给三立的谈判代表,一份还给了陆焕:“我还是决定留在长跃传媒。我知道对公司来说,艺人就是商品,但我希望除了商品,我还可以是个被尊重的人。” 顾其的脸色灰败:“真真,你对得起你妈妈吗?” 顾真笑了笑:“舅舅,你对得起我吗?” 顾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第四十章比血亲更坚定 谈判结束,顾真和宋遥夜、陆家的先生们一起,把三立影视的工作人员送到了A座一楼。 大厅里,顾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女孩和她长得有五分相似,长发披肩,腼腆又温柔。但不像她,不说话的时候微微遮瞳的眼睛会显凶,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爸爸,还有……姐姐?” 女孩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今天是来等爸爸的,却意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另一个亲人。 “你回国了,小雨。” 顾真朝女孩点了点头。站在她面前的,是顾其的大女儿顾雨。顾雨被保护得非常好,心思单纯善良。顾其从不让她接触娱乐圈,也不会对她谈起。 因为年龄相仿,又经常走动,顾雨和顾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感情很好。顾真入行以后,也会偷偷给她塞零花钱,顾雨有好事也会想着顾真。 后来,顾雨去了国外读书,这些年难得见一面。 “嗯,放暑假了。你和爸爸一起来这边谈事情吗?我想你了姐姐,今天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吃晚饭吧?”顾雨笑得很甜。 顾真摇了摇头:“我现在在这里上班。抱歉小雨,我不回去了。” “为什么?”顾雨蹙着眉尖,有种我见犹怜的美丽。 顾真不想多说:“你可以回去慢慢问你爸爸。” “小雨,回家。”顾其皱着眉把顾雨拽到一边,仿佛顾真是什么脏东西。 “爸爸,为什么?”顾雨甩开顾其的手。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很少会有这么叛逆的举动。 顾其怒道:“你姐姐学坏了,你也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顾雨愣了片刻,她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顾其一直是个强势的父亲,相较之下,她更偏向顾真。 她不解道:“姐姐哪里学坏了?就算姐姐学坏了,爸爸你就不要姐姐了吗?” 顾真扶住额角,瞟见来往路人都在看他们,她不想在大厅拉家常。更何况就算顾雨向着她,她也不希望再和顾其一家有任何瓜葛,她宁愿做一个孤家寡人。 最尴尬的是,其他人都已经各自离开,只有宋遥夜和陆亭还站在她背后。顾真不想他们目睹自己家里的鸡零狗碎,恨不得马上有突发情况支走他俩。 顾其气得额角青筋暴出:“你姐姐现在整天和不同的男人睡觉,还录下来刻成光碟售卖,你告诉我还怎么要她?” 顾雨瞪大了眼睛,脸色时红时白。她不可思议地看向顾真,根本无法相信纯真大方的姐姐会做这种事。 顾真知道顾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这是在顾雨面前,他至少应该留点余地的。来长跃后的日子,她已经劝自己慢慢丢掉脸皮。但当自小信任依赖她的顾雨用怀疑和嫌弃的目光看她,滚热的血冲上头脸,她羞愤欲死。 她狠狠地把手机砸在了地上,手机摔得四分五裂,巨大的动静引得大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你可以看不起我的工作,但你不能侮辱我!”顾真怒道。 说完,她又对顾雨说:“是我不要你爸爸的,我已经受够了!” 顾其冷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已经做了不要脸的事情,现在小雨面前,才知道掩饰了?” 顾真气的脸色通红。家里一直给顾雨灌输,女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她有一个双方见过家长的男朋友,两家约定过,绝不会发生婚前性行为。 顾真现在的工作内容,是超出顾雨的认知的。大庭广众之下,顾真实在讲不出口,她虽然有和不同的男人睡觉,但不是每天…… 这时,有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力量很轻,但她颤抖的身体却奇妙地被安抚了。 宋遥夜的口吻疏离而冷漠:“顾先生,不要歪曲事实。” 顾其冷哼:“这是我们的家事,小宋先生凭什么插手?” “顾先生,”陆亭也开口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现任CEO,沸腾的议论声消失不见,大厅里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 “如果我没有听错,刚才你分明在用夸大事实的方式羞辱顾小姐。您可以不认可我们长跃的经营业务,不认可我们其他人的工作。但作为亲人,您不应该羞辱顾小姐。” 顾其冷冷道:“我说的难道有哪里不对吗?” 宋遥夜冷冷道:“只要拿出拍摄日程表,就能验证你说的不是事实。” 顾雨怯生生地看着面色不善地宋遥夜和陆亭,犹疑道:“姐姐,他们是谁?” 顾其抢先答道:“这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公子哥。顾真,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傍上了两座这么大的靠山,背后功夫没少下吧?” 顾真攥紧拳。在舅舅看来,她又是靠潜规则上位的。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她没有他想的那么卑鄙。 陆亭示意周围继续工作,人流重新开始流动,但耳朵都还竖着,生怕少听了什么。 顾真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只想尽快结束对话。陆亭和宋遥夜需要注意措辞和形象,但她不用。 她抬了抬眼皮,说:“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的。徐淮方又老又丑,明知是深坑你还把我往里推。照你的思维,我说没有潜规则,你也不信。何苦还要浪费口舌呢?” 顾其说话前,顾雨先开口了。她拉住顾真的手,眸光明亮: “姐姐,我相信你,也相信这两位先生。就算你学坏了,你也是我姐姐,我不会不认你的。” 顾真心头一软。她在这世上亲缘淡薄,闹成这样,顾雨仍然还相信她。而且以顾雨的性格,她是不会骗自己的。就像顾其要推她下悬崖,但顾雨却递绳索给她。 顾雨把顾其拉走以后,顾真紧绷的身体终于垮了下来。她蹲下来,可怜的手机屏幕和零件都碎了,彻底宣布报废。今天如果陆亭和宋遥夜不在,她可能会在大厅里哭出来。 他们给她的支持,比血亲更坚定有力。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向陆亭道:“陆总,谢谢您。我除了努力工作,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 “举手之劳。”陆亭微笑道。 “还有件事,”顾真轻叹,“不用劳烦法务部了,我不打算追回被顾其侵占的财产了。” 宋遥夜皱眉:“为什么?” “我的那些财产可以让小雨过得很好了,他爸爸就算再贪,也会把绝大部分留给女儿做嫁妆的。”顾真苦笑,“而且追回来的过程中,不免还要和他们打交道……我已经累了。” “好,我知道了。” 陆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想摸一摸顾真低垂的脑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宋遥夜开车,带顾真买了个新手机。 商量过后,两人进了一家川菜馆。顾真喜欢吃辣,宋遥夜希望能通过美食改善她的心情。 “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块表?”等着上菜的间隙,宋遥夜问。 顾真想了想,觉得也没啥好掩饰的:“我以前收藏过一些钻表,男款女款都有。那只表也算不上很喜欢。只是看到我舅舅戴……心里不甘。” “长跃的法务部非常厉害,你其实可以拿回来的。” “他戴过了,我不想要了,而且我可以挣钱再买新的。” “也好,”宋遥夜笑了笑:“有没有打算从宿舍搬出来?” “为什么要搬出来?”顾真疑惑。 “《浪漫至死》播完后,你会变成长跃的一线艺人,再住宿舍会有很多不便。另外,还可能有住在宿舍的男艺人对你图谋不轨。” 宋遥夜的神色严肃,没有玩笑的意思。 顾真确实有点怕。和人身安全相比,其他都是小问题。 “这一时半会,我去哪里买房?”顾真的考虑很现实,“我现在也没那么多钱,还要办贷款的。” “我有一处闲置的房产,你愿不愿意考虑?”宋遥夜微笑道。 “在哪?”顾真问道。 宋遥夜说了一个别墅区的名字。顾真知道那里,住的都是本地富豪,物业管理极严。以他在长跃当经纪人的工资,下辈子也买不起。 顾真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家给你买的吧?” 宋遥夜顿了一下,承认道:“嗯。” “我住不合适。”顾真思考片刻,说,“这样吧,我们这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二手房。我不想要别墅,太大太空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让家政保姆睡在家里,我想一个人自由些。”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宋遥夜神色认真。 “类似你家的户型。”顾真打了个响指。 宋遥夜愣了一下,笑道:“那间房子是我妈妈看的,因为地段好,小区入住率很高,空房子很难找。不过开发商有其他的小区,我会帮你留意。” “好,”她的目光柔软,“宋遥夜,今天的事谢谢你。” “没关系,”宋遥夜的目光温柔,“对我可以不用道谢。” 顾真咬着嘴唇,扯出一丝笑容:“以前我很难的时候,没有人帮我。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我要向以后所有帮我的人认真道谢。” 【作话】 这里没有按照爽文套路追回财产,是因为舅舅在很后面还有戏份 舅舅的结局是很惨的,恶人不会有好报 第四十一章纯白色欲海 上菜后顾真才发现,只要是辣的菜,宋遥夜吃了都会咳嗽,只能倒开水涮过再吃,名副其实的吃辣战五渣。为了成全她,宋遥夜彻底牺牲了自己。 第二天休息,宋遥夜用邮件的方式,和她讲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安排。 第一个金主爸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游戏公司——浣熊游戏,想请顾真拍一个新游的真人PV。 游戏名叫《遇到你的猫》,是休闲类的。设定玩家领养了一只猫咪,通过每天互动积累亲密度。积累到一定数值后,猫咪会变成少年,玩家可以和猫少年有很多新的互动。猫少年陪伴玩家度过日常生活,但又有男友的暧昧和亲密。 而真人PV就是把游戏内容真人化。 顾真扮演一个独自在大城市打拼的女孩,女孩的家远在千里之外,没有什么朋友,也交不到男友。某天她捡到了一只被抛弃的小白猫,小白猫在她的照顾下一天天长大,直到某天受到爱的感化,化作了一个干净温暖的少年。 少年会陪她逛街,陪她去游乐场,每天依偎着她睡觉,帮她吹头发……PV时长六分钟,内容非常简单,相应的酬劳也有限。浣熊游戏给了顾真一定的选择权,她可以找熟悉的演员来演猫少年的角色。 顾真好喜欢游戏的创意和构思,决定推掉别的工作也要接。猫少年的人选她一开始就想好了——她要找程舒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第二件工作的金主爸爸是她的一位叫”昊洋“的同事……他花钱请人写了剧本,想自己做男主演,顾真做女主演,一切拍摄费用他自掏腰包。 顾真皱眉看完了剧本,打电话给宋遥夜吐槽:“这不是土味短视频很流行的赘婿文套路吗?” 电话里宋遥夜的声音也在憋笑:“差不多。” 顾真无语:“他钱多了烧包吧。” 宋遥夜笑着说:“他本名叫丁子洋,是‘旷野’珠宝集团的小少爷。一直对情色行业感兴趣,家业都不要也要入职长跃。他的偶像是楚君杉,最想合作的女艺人是你。” “旷野“珠宝是国内珠宝行业的龙头老大。在商场销售的只是流水线上的基础款,品牌主要的业务是面向富人的定制款。而定制款向来是天价,她生日时楚君杉送她的那套饰品,就是“旷野”顶级设计师的作品。 顾真才不管丁子洋是哪里的少爷:“帮我回他,我才不要拍。” ”我和他说你肯定会拒绝,他不信,非要你亲口拒绝才信。“宋遥夜笑出声,“我待会儿就给他回话。” 前不久,程舒然放暑假了。 他在家里待了没几天,就被方芸以工作的名义喊了回来。 程舒然家在邻省的一个小县城里,两年前靠政府扶贫发展旅游业,才摘了贫困县的帽子。他不敢和家里人说实情,只说自己是个能露脸的小群演。 但是以家里人的见识,他俨然已经出息了,不仅支持他假期回来上班,他妈妈还让他带了家里自制的烧饼和花生酥糖,让他像分给同学那样分给同事。 程舒然红着脸把塑料袋递给顾真:”给你。“ 顾真抱着两大袋特产,笑得无奈:”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你辛辛苦苦背来,吃不完坏了岂不是糟贱了?“ 程舒然想了想,说:”楚哥和遥夜哥在公司么?“ 顾真说:”我电话看看吧……不过,你为什么不分给方姐和孟采荷、乔依她们?“ 孟采荷和乔依也是方芸手下的艺人,和程舒然同属一个经纪人管理,按理说关系应该不错才对。 程舒然的眼睛毫无温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顾真认真地说,“小朋友,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哦。” 程舒然还是不说话。顾真没再问,她拿起手机,把宋遥夜和楚君杉一起叫来。 半小时后,四个人坐在程舒然的宿舍。特产很快按人头分好,谁知宋遥夜又问了一遍顾真问过的问题。 “因为关系不好。”程舒然顿了顿,唇抿成一线,“而且我还听到她们说……说一些怪话。“ ”什么怪话?“顾真笑了。 程舒然说得很简短,中途还因为思考用词磕巴了几次。 有一次例会他迟到了,听到方芸和两个女孩聊天。原本他们叁个都是四百多名,自从演了《守护者才是赢家》后,程舒然的资源越来越好,不仅演的片子能上院线,甚至还可以参演叁立的电视剧。本月公布的排名里,他甚至前进到一百多名了。 两个女孩嫉妒得要命,而且觉得程舒然配不上这么好的名次。方芸安慰着她们,话里话外也是瞧不上他的意思。 最后叁人一致认为,是楚君杉、费弦、宋遥夜叁个人包了顾真,好资源都向顾真倾斜,然后顾真又包了他,把他纳入了小圈子。否则以他的出身和资质,又怎么轮得到这些好事? 屋里陷入了短暂了沉默。程舒然挠了挠头,有点后悔全盘托出。他还在自责中,顾真忽然崩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人的想象力可以这么丰富,”顾真笑道,“我好忙啊,居然同时拥有这么多男人。” 楚君杉自觉担任起捧哏:“您是皇上嘛,后宫佳丽叁千是应该的。” 顾真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 宋遥夜摇了摇头,内心五味杂陈。 床戏方面顾真从生到熟的过程短得惊人,大家都推测她在戏外和男艺人有过相当多的“切磋”。同时,他把手下其他艺人都放弃掉,只专注顾真一个人,操心着她的点滴。哪怕他说和顾真没有肉体关系,都根本没人信。 但是大家都错了。顾真是很纯粹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虽然不排除她未来会堕落——她过去受过那么多欺骗和背叛,心里就像破了一个大洞,却迟迟没有去补。她现在没有变女海王,是因为守着底线。 可如果某天这道底线破了呢?她有可能会通过性,来巩固她认为重要的联系。到那时候,他还能继续坚守他的底线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是那样的顾真,他也还是爱她。 他爱的不仅是十四五岁时天真烂漫的女孩,他也爱现在从事着情色行业,被异性觊觎却不自知的傻瓜。 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舍弃她。 楚君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可以打申请,换一位经纪人。你进了前二百名,有这个权限。” 程舒然点头,他一直和方芸她们不对付,换了也好。 楚君杉扬了扬手里的剧本,笑道:“我今天来还有件事。这是咱俩的CP投票胜利后,我团队里的编剧写的新剧初稿,要不要看看?” 顾真来了兴趣,迅速伸手接过。总榜前十都有自己的团队,而楚君杉的团队更是综合素质顶尖的。 剧名《纯白色欲海》。 故事的主人公一个是自卑、孤独并且患有严重洁癖症的女孩,另一个是温柔耐心的心理咨询师。咨询师在用言语治愈女孩的同时,还让她写了最想克服的十件事。 他一件一件带着女孩尝试克服些困难,女孩也越来越信任他并默默喜欢他。而咨询师实际上对女孩有着强烈的性渴望,他的耐心不仅用于治疗,也用于一步步把对方引到陷阱里。 虽然人设很带感,结局是HE,但顾真还是感到不适。 ——咨询师和来访者是不应该发生性关系的,这是违背职业道德的行为。 剧本的性场面很多,在正戏前还有两场边缘性性行为。顾真不禁怀疑,编剧写的时候,是不是受了楚君杉这个变态的授意。 “怎么样?”楚君杉饶有兴味地问。 “这不合常理。”顾真简单说了心理咨询的一些规则设置,提出了好几处剧本和现实相违背的地方。 楚君杉露出几分敬佩:“……你好专业。” “没戏演的那几年,我也是学了点东西的。”接受心理咨询的那两年,她也看过一些心理学书籍。 “我可以看看吗?”宋遥夜听着两人探讨,不免也起了兴趣。 顾真把剧本递过去,一脸嫌弃地问楚君杉:“你老实交代,这剧本是不是你给编剧下了什么奇怪的指令?” 楚君杉无辜:“不是我。我名下的宣传在“楚顾”CP的tag下搞了个活动,征集优秀剧本和创意,你看到的这个剧本就是由第一名的剧本改编的。” 顾真:“……” 他笑得暧昧:“要不是我宠粉,这么多的边缘性性行为,我会让编剧改掉的,演起来你就知道难受了。” 她不想思考,一口咬定:“这剧本不合理,拍不了的。” 谁知宋遥夜也很坚定:“拍得了。” “为什么?”顾真迷惑,“男主角做的事情有违咨询师的职业道德。” 宋遥夜反问:“AV的剧本,考虑过职业道德吗?” 顾真抢过来看了一眼封面——确实是AV,是她刚才没有仔细看。 “他他他……”顾真不理解,“他都这咖位了,为什么还要接AV?” 按照常理,只要排名高了,就没有人接AV了。因为情色片受众更广,商业性更强,挣得比AV多多了。 宋遥夜凉凉地看了眼楚君杉,楚君杉的笑容有点无耻:“我确实很久不演AV了,但这是粉丝给我们量身定制的剧本,我破个例少挣点也没什么。” 第四十二章闲醉三重奏 宋遥夜和楚君杉都还有事要忙,拎了特产先走,顾真留下和程舒然讲了拍《遇见你的猫》PV的事。 程舒然很喜欢这个剧本。不光是因为设定暖心,更重要的是,他和顾真演的是很纯粹的关系,不掺杂任何肉欲。 他在《君饮否》剧组几乎天天挨骂,但这并没有挫伤他。哪怕没有自己的戏,他也会风雪无阻地坐板凳观摩别人演,演技得到了磨练的同时,对演戏也有了新的理解。PV拍得很顺,几乎没有什么喊卡重来的镜头,导演对顾真和程舒然赞不绝口。 五天后PV发布,顾真和程舒然都用大号转发了。整部PV都是柔和的暖黄色光线,程舒然穿着白色的长袖T恤,眼神清澈,仿佛从未目睹过恶浊的人世。他牵着她的衣角走在路上,她帮他梳头,两个人在家玩枕头大战……除了单纯的依偎和陪伴,再无其他。 转发的时候,顾真编辑了一条文案:“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 程舒然也编辑了文案:“我出生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遇见你。” 他坐在电脑前看着PV,眼眶湿了。 在现场他还没有这么动容,但当他作为观众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向下坍塌,一直一直也碰不到底。 他好希望自己真的是一只猫,被顾真捡回家,时时刻刻地陪着她,黏着她,那样她就再也不会感到孤独。 怎么办呢,他喜欢上她了。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拍《君饮否》的时候,他经常会想到顾真。他明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想她,不应该想她——他的思念不会有结果的。她找他玩,不过是因为他无害又听话。 她在《浪漫至死》里那么野性,那么耀眼,费弦和楚君杉才是配得上她的男人,还有家世背景傲人的宋遥夜和陆亭……他充其量,不过只是她的一个玩伴罢了。 如果是过去的他,他一定会从这个自己高攀不起的圈子撤出去,回归三点一线的校园生活。但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畏缩懦弱的程舒然了。是顾真告诉他,要去努力,一刻不停地。 他的表演课从来没有断过,在剧组观摩学习外,也在不断思考和揣摩前辈拍出的佳片——哪怕他不能站到她身边,能离她近一点也好。 一点点他都会很高兴。 很快,《浪漫至死》正片大结局,《纯白色欲海》剧本定稿,要准备拍摄了。 碰头会九点半开始,顾真九点就到了,楚君杉则又是踩着九点二十九来。她到现在也没搞懂楚君杉是怎么做到这么“准时”的。宋遥夜和她一同参会,其他工作人员都属于楚君杉团队,没有外人。 导演林娅四十岁上下,是业内少有的女导演。林导出品的AV和情色片风格温柔唯美,具有典型女性视角的特色。顾真翻了翻剧本,主线不变,人设更完善。床戏部分也更详细,连情绪表达都写明了。 不过,长跃的剧本床戏会留有很大空间供演员发挥,顾真还是第一次见写这么细的。 她问了出来,林导抬下巴指了指楚君杉:“不写细点,他会乱来。” 楚君杉脸上有点挂不住,却也没话反驳。 一直以来,他有固有的程式来应对床戏,也有足够的理智去兼顾剧情人设。但遇到顾真,他就完了。如果她还记得剧情,他能配合,如果她也垮掉,那接下来就全凭本能。 团队里有人指出,以楚君杉的级别,这样做很不专业。而且《晚天雪》和《浪漫至死》可以容他放任自己,这次的设定里女孩害怕异性,如果他暴露本相,剧情将难以为继。 导演和编剧商量过后,就想出来这么个方法来限制他。 暂定三天后开拍,拍摄时长一周。日程表发下来,顾真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掉地上。 总共七天的拍摄,三天都有床戏,她隔天就要和楚君杉亲密接触一次。 顾真撑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男人,要不是那张嘴又欠又坏,她可能早就没出息地抛弃底线和他春宵一夜了……可是这是工作,总不能因为怕喜欢上对方不接吧? “怎么了?”楚君杉低头问她。 “……没什么。”顾真答道。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和我演AV?”楚君杉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 “……有一点。”顾真承认了。 “这是第一次,一部戏里只有我们俩。”楚君杉笑了,“终于有一部戏,我不用再和别人分享你了。” 顾真脸红得说不出话。散会之后,楚君杉却又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宋遥夜的语气硬邦邦的。 “你怎么跟吃了炸药一样?”楚君杉不满。 虽然宋遥夜和楚君杉私交不错,但他根本不想顾真接这部戏。 ——性场面太多了。自己做不了,他也不希望看别的男人这么做。尤其是今天早上,他看楚君杉格外不顺眼。 宋遥夜的语气冷淡:“你有话就说。” 楚君杉懒得理他,只当宋遥夜起床气还没消。他调出长跃贩卖蓝光碟的线上商店官网,《浪漫至死》的六张特典碟的销量情况一目了然。 从零点开售到现在,只过去十一个小时。顾真和楚君杉的那张《棋逢对手》单张销量位列第一,紧随其后的是她和费弦的《真实陷落》,刘心语和花月恬的碟片销量都连《棋逢对手》的零头都没有。 楚君杉无比感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销量超过费弦。” 一直以来,楚君杉和费弦总有着一点无法跨越的差距,就这一点,也足以让人常年耿耿于怀。而今天,楚君杉的首日销量竟然超过了费弦——首日辉煌,基本也就意味着赢定了。 宋遥夜发自内心地祝贺:“恭喜你。” 顾真却很坏地泼凉水:“就这点差距,喜欢费弦的富婆很快就冲上来了。” 楚君杉瞥了她一眼:“你小看我的粉丝?” “我没有,”顾真笑道,“统计月销量的时候,要是你也赢过他了,我们再给你庆祝,好不好?” “好啊,这可是历史性胜利。”楚君杉扬了扬眉毛,“到时候也给你一起庆祝。” 顾真莫名其妙:“给我庆祝什么?” 宋遥夜语调温柔:“你的首日销量已经刷新长跃的历史记录了。” 楚君杉点头:“有了你在,我们其他人也会有紧迫感的。” 自从和顾真合作后,他也下决心提升演技。他可以压缩一部分休息时间,跟着专业的老师更系统地学习。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待在长跃这个舒适区,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合拍项目。看到从三立历练归来后程舒然的进步,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了。 经过层层审批,程舒然如愿以偿换了一位经纪人。她叫夏萱,短发,一米五的个头,常年踩着高跟鞋,虽然小只但人很可靠。 程舒然也接到了一个90分钟体量的文艺情色片,剧名《闲醉三重奏》,主要讲的是一位调酒师和三位女客人的情感纠葛。 相比情人,调酒师更像一位体贴的听众,三名女客人则是暂时休憩在他这里的都市旅人。她们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故事前来,调酒师既是听故事的人,也是写故事的人。剧本整体极具小资情调,暧昧又宁静。 而程舒然,扮演的就是这名温柔多情的调酒师。 剧本是夏萱和严导一起争取来的,和程舒然合作的三位女艺人也已经定下了。顾真很喜欢这个剧本,却遗憾无法参演。 三位女主演里,两个女孩和程舒然的排名相近,算是互相成就。还有一名女主演叫沙莎,是总榜第七。性格热情奔放,身材性感火辣,是票选“最受男艺人欢迎的女艺人”榜首。 她喜欢泡吧,喝上头了会和人一夜情,也睡过公司台前幕后不少男人。女孩们都觉得沙莎现在的排名是睡来的,普遍排挤她,但她本人并不在乎。 这些天程舒然白天接受调酒的实操课,晚上去酒吧坐在吧台看调酒师调酒,也会聊一些相关的知识。途中遇到过不少示好的异性,他通通礼貌拒绝了。 恰好这天学校有一个夜市活动,程舒然申请了一个摊位,想检验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还提前叫了顾真帮忙。计划售卖炸鸡块和鸡尾酒,他担任调酒师,顾真负责把鸡块炸熟了,连同鸡尾酒给客人端过去。 顾真觉得好玩,应得痛快。谁料沙莎听程舒然提了一嘴,也缠着他要一块来。 顾真没见过沙莎本人,本就抱着好奇。加上她本就担心自己炸不熟食材,到时候连累程舒然的同学们拉肚子。如果沙莎能担任厨师,她来跑堂,会更好些。 她穿了一件蓝色衬衣,配五分宽松白色西裤,斜挎帆布包,用一根深蓝色丝带绑了个马尾,素颜戴了副银色方框眼镜。中性利落,好干活还不会被认出来。 顾真按约定时间来到停车场,程舒然买了辆新车,岩灰色的SUV,空间宽阔,中规中矩。她打开车门,看到副驾驶已经有人坐了。 对面的女孩是典型的浓颜系长相,化着猫眼妆,嘴唇厚而性感。身材惹火,胸大得异常突出。梳超高马尾,穿着一件深紫色的修身露腰连衣短裙,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 顾真看愣了,不禁怀疑如果自己是男人,可能已经流鼻血了。 对方也在上下打量她:“你这么穿,我差点认不出来了。你好,我是沙莎。 顾真连忙握住对方伸出的手:“你好,我叫顾真。” 程舒然和顾真和沙莎都不算熟,上路之后,车里诡异地沉默了一阵,顾真用轻松的语调问:“话说,您这位大神是怎么瞧得上他这座破庙的?” 沙莎摇了摇因美甲而格外修长的食指,轻笑道:“他这座庙可是你、楚君杉和严导一起盖起来的,不仅不破,还闪闪发金光呢。多少人都希望能通过他,进到你们的圈子里。” 这番话够直接,顾真也听明白了沙莎的心思。虽然直截了当比弯弯绕绕要好,但多少让人心里不大舒服。 途中她让程舒然开到了一家腕表店,取了一块限量版钻表。这块钻表是宋遥夜送给她的,说是为了平她看到表被舅舅侵占的不甘。 官网售价六十五万,但因为限量所以实际拿到的价格是官方价的两倍。做工精美绝伦,别说普通人,在富家公子哥里都是有价无市的。 夜市摆在学校的篮球场,天还没黑,已经有人支摊做生意了,顾真一行人也迅速开始准备工作。 摊位位置有限,程舒然只买了几款经典鸡尾酒所需的材料和基酒。菜单是顾真做的,虽然不大好看,但字号大,间距宽,看着一目了然。 待准备停当,天已经擦黑,来往的学生也多了起来。摆摊卖什么的都有,刨冰、烧烤、章鱼小丸子……甚至还有套圈和捞金鱼的,丰富程度和外面的夜市有得一比。 《晚天雪》上映后,程舒然在学校有了一定知名度。因此一开摊就排上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女生。程舒然穿着条纹衬衫和卡其色九分裤,围着一条灰色的围裙。虽然并不扎眼,但往那一站,气质上就是比同龄男生顺眼好看。 当然,负责炸鸡块的沙莎也吸引了很多男学生。就算有墨镜挡着脸,但身材实在是太辣了。顾真则负责维护秩序,点单收钱,送餐跑腿。她没化妆,打扮中性,被沙莎衬得毫无存在感。 美女帅哥的加持下,程舒然的摊位是全场最火爆的。后来薯角和鸡块都卖完了,大家就排队买鸡尾酒。 程舒然的手法相当专业,成品的口感也不错,和酒吧里的鸡尾酒比也不逊色。已经十点半了,顾真累得浑身都疼。她想休息一会儿,便暂时把点单的活儿交给了沙莎。 然而,她才看了五分钟手机,就听到好像有人来找麻烦。 第四十三章他家还是我家 顾真跑过去,来的人有点眼熟,好像是程舒然的前女友和她的几个朋友……她扶住额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沙莎看情况不对,已经先一步劝走了排队的其他顾客。 是赵莉莉提议一起来夜市看看的,但她没想到她无心的建议造成了这么个尴尬局面。 秦馨挽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冷眼瞥着站在程舒然身旁的沙莎:“程舒然,分手以后,看来你日子过的很不错呢。” 程舒然没有躲闪,只是很轻的叹了口气:“还可以,你呢?” “我找了新男朋友。” 男生一米八五,比程舒然要高一点,长相普通,但顾真注意到了他的表——是一款奢侈品牌的新款,市价在四十万左右。 “你好,我叫薛明。”男生打量着程舒然,神色倨傲。 “你好,程舒然。” 程舒然知道薛明,学校门口的喷泉和雕塑都是他家赞助修建的,是学校里知名的富二代。当然了,换女友的速度也快得很。 “怎么,你不介绍一下新女友吗?”秦馨又盯着沙莎上下打量: “我本以为你甩掉我,可以傍上顾真了呢。” 虽然狗血,但顾真觉得这种攀比输了可惜。时间已经过十一点,场上不剩什么客人,摊主们也陆陆续续在收摊。她从一旁斜插过来,笑着说:“别盯着她啊,我在这儿呢。” 程舒然的耳朵发烧,这一幕滑稽又可笑。他根本不在乎输赢和脸面,没想到顾真却还要帮他硬赢回来。 她不紧不慢地从帆布包里掏出那块限量款钻表,稍显暴力地拆盒,嘴角含笑地给程舒然戴上了,镶嵌在表盘上的钻石和坦桑石熠熠生辉。 场中只有薛明真正识货,他看到盒子上的logo倒抽了一口冷气。秦馨只觉得这个高瘦的女孩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见过。 “然然,送你了。”顾真戏精附体,毫不在意地咂了一下嘴,“不用有心理负担,我那一面墙的钻表都是你的。” 沙莎笑裂了,顾真毕竟以前真的红过,财力必然不可小觑,这种小暴发户在她面前就是纸老虎。 “怎么了?”片刻寂静后,秦馨问了一句。 薛明讪讪道:“这块表我爸托人问了好久都买不到,都炒到一百多万了。” “你到底是谁?”秦馨强撑道。 顾真笑了笑:“我姓陆,长跃陆家的陆。” 薛明低声骂道:“我靠……” 秦馨虚荣,经常让他出来装逼撑面子,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长跃陆家是当今胜京财力最雄厚的家族,没有之一。 人很快散得干干净净,程舒然赶紧把表褪下来还给顾真。这块表比他以前戴过的都要重,难道这就是金钱的重量吗? 顾真把表收回盒子里,沙莎边笑边道:“你真行,刚才那个男的走的时候脸都绿了。” 顾真得意道:“那是他吃饱了撑的,敢来欺负我的人。” “你怎么不说你就是顾真?”沙莎看了她一眼。 “她没认出来我,我没必要自爆马甲。”顾真歪着头笑道,“更何况陆家不是更厉害吗?他们又不知道圈内的规则,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找程舒然的麻烦了。” 沙莎拍了拍程舒然的肩膀:“遇到这么个金主,要好好珍惜知道吗?” “嗯。”程舒然点了点头。以前学校流传着他被女明星包养的逸闻,恐怕以后要变成他被陆家大小姐包养了……不过日子久了,他也觉得没什么。别人说别人的,他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 而且,顾真说他是“我的人”,他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心里却还是甜滋滋的。 收拾好东西已经快十二点,三个人又困又累。先把沙莎送回家,程舒然再载着顾真回宿舍。走上楼,竟然有一大束红玫瑰放在顾真的宿舍门口。他们俩翻来覆拨弄了半天,也没找到卡片一类的东西。 “这是谁送的?”顾真很疑惑。 顾真第一个想到的是陆亭,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送花不留名。 程舒然沉默片刻,说:“会不会有其他男艺人暗恋你?” 确实有这个可能。该不会是想和她拍赘婿文的丁子洋,但觉得也不像——丁子洋那样的公子哥应该是很高调的,不会光丢一束花在这里。 ……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最后顾真把花丢进了过道的大垃圾桶里。 谁知接下来一连三天,顾真都收到了红色玫瑰花。送花的人仍旧不留名,花被扔掉也不感到挫败,扔多少送多少。顾真觉得心里发毛,去查过监控。监控里出现的都是跑腿小哥,无从得知真正的送花人是谁。 《纯白色欲海》开拍,顾真换好衣服坐在摄影棚,脑子里还在想灵异玫瑰花的事。 “喂,发什么呆呢?” 楚君杉穿着黑色衬衣,所有的扣子系得严严实实,银白色的领带系着温莎结,外面罩一件白大褂,戴着一副银边眼镜。 他看起来帅极了,斯文败类的那种帅。但是顾真只多看了两眼,并没心思欣赏。 她叹了口气,简单讲了一下玫瑰花事件。 楚君杉听完,少见地面色凝重:“你还是搬家吧。” “我也这么想,”顾真神色疲惫,“如果真是闹鬼我反而不怕,人比鬼更可怕。” “那你找房子了吗?”楚君杉没一点玩笑的意思,“你可以先住我那,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顾真瞥了他一眼:“我住你家不是羊入虎口吗?” 楚君杉嗤笑道:“那你觉得是我这只有名有姓的大灰狼可怕,还是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鬣狗们可怕?” 顾真往后躲了躲:“为什么是‘们’?你别吓我。” 楚君杉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说: “宿舍管理问题其实一直是长跃的潜在问题之一。没那么多楼栋搞男女分宿,也不会将经费用于招聘宿管。但是像现在这样,就有可能有安全问题。女艺人大多都是在宿舍过渡一下,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几年前有过一个恶性事件。有一个女艺人喝多了,挣扎不过被拖到一间男艺人的宿舍轮奸。最后公司开除了那几个男艺人,把他们登进了行业黑名单,同时给受害者支付了一笔赔偿金。 “那之后虽然没再发生过大案件,但女艺人被骚扰的事情还是有的。” 顾真吓得汗毛倒竖:“我搬我搬!我可以给你交房租,但是不要肉偿!” 楚君杉沉吟片刻,才说:“宋遥夜是你的经纪人,对你有管理的职责,搬家的事你要先知会宋遥夜。” 这天的戏结束后,顾真和楚君杉一块去了宋遥夜的办公室。 宋遥夜听完,语气冷冰冰地:“不行。” “为什么?”这三天睡觉,顾真都把客厅茶几推过去堵在门上,生怕半夜歹徒破门而入,她一睁眼就看到有人站在床边。 “你真的信他什么都不做吗?”宋遥夜斜了楚君杉一眼。他不确定楚君杉有没有动心,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肉欲这方面,楚君杉是很渴望顾真的。 顾真也斜了一眼楚君杉,她不信。但听楚君杉讲完恶性事件后,她恨不得今晚就搬出去:“……那怎么办?” 宋遥夜的脸上闪过犹豫,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你先住我家。这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和我家类似户型的小区,离长跃开车二十分钟。因为是二手房,还需要时间做产权交接和装修改造。等那边弄好,你再搬过去。” “哇,”顾真的眼睛亮了片刻,又皱起眉,“可是如果你要带人回家,我会很多余吧?” 宋遥夜脸色变都不变:“我没有这种习惯。” 楚君杉不忿:“你住他家就放心了?你不怕他对你有想法吗?” 宋遥夜和楚君杉两个人觑着对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这一刻他们是竞争对手,空气里仿佛响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顾真则在衡量。两种选择,最差要么被宋遥夜睡,要么被楚君杉睡。都是熟悉的人,都是肉偿,本质没区别。但印象中宋遥夜是禁欲的,还有堪比餐厅大厨的手艺,跟着不仅安全系数高,还大有口福。 顾真很快做了决定:“宋遥夜做饭好吃啊。” 楚君杉无话可说,他虽然也会一点简单的炒菜,但就是勉强能吃的水平,和厨艺学贯中西的宋遥夜没法比。 他其实可以在片场就把顾真骗回自己家,不来知会宋遥夜。但宋遥夜早晚会知道——很可能到时候她还是会选宋遥夜,他还得帮顾真把行李从自己家搬出去。 顾真先收拾了一个纸箱的日常用品,让楚君杉做苦力搬到了宋遥夜车上。楚君杉脸上笑呵呵,心里气得快爆炸。顾真要和宋遥夜同居,还要他为人添作嫁衣裳。但他觉得以宋遥夜的性格,憋死也记得礼节和原则,很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晚上宋遥夜做了两菜一汤,都是很家常的菜色,但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晚饭后宋遥夜点了熏香蜡烛,给仓鼠欢欢添了吃的。顾真洗完澡出来,打开了电视。电视上在播《君饮否》的杀青仪式,制作期一个月,然后就会在各大卫视上播出。 顾真看到刘天南的脸,想起自己还没帮他向费弦要签名碟片,连忙打开长跃的在线商店,下单了《浪漫至死》中费弦参演的三张特典碟。 宋遥夜忙完坐下,觉得就像梦一样。 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就坐在他家,在他身边,此刻除了他的眼睛,没有第三个人会看见她。她穿着短袖中裤的卡通睡衣,用一根皮筋扎着马尾,一张干净得过分的脸,看着电脑没心没肺地笑着。 虽然她离自己这样近,近到隐约可以闻到她身上椰子味沐浴露的馨香,但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这一刻很宁静也很可贵。 这天顾真在客房睡得很香,她终于没有了任何担心。因为她了解宋遥夜,他不会做睡梦里偷袭的事。宋遥夜作为寰晨的继承人,不可能娶她,为了避免她伤心,索性一点越距的事都不做。 下午才有拍摄,顾真一觉睡到自然醒。用微波炉热过宋遥夜准备好中饭吃完,她打车去上班。她提前半小时到了片场,楚君杉却已经换好戏服准备停当了。 顾真笑了:“你今天挺早啊,这么积极?” 楚君杉指了指自己的剧本:“我在做心理建设。” 顾真抽了抽嘴角。今天拍的是咨询结束后,楚君杉饰演的尹睿用手指侵犯她饰演的邱羽桐的戏。楚君杉看起来一派淡定,可能心里指不定多期待呢。 她懒得理会,进了化妆间开始准备。为了这个戏,她的头发染黑拉直,剪到只比齐肩长一点点。她穿着白色的短袖衬衫和绿色的百褶裙,背一个朴素的双肩包,戴一双丝质的薄手套。 明明是有些土气的造型,到了顾真身上却又乖又清纯。刘海有点碍事,她用大灰狼发卡别着,到了快开拍的时候,被楚君杉取了下来。 “咦,你又买新的了?” 楚君杉记得,上次顾真生日,她戴的发卡是坏笑大灰狼,今天的居然是有两道红晕的害羞大灰狼。 “你看你,作为正主,都不关心粉丝后援会。”顾真批评他,“大灰狼发卡都出了一个系列了。” 楚君杉惊叹道:“有图吗?” 顾真打开手机相册,她买了一套七个,里面还送一张印着楚君杉签名的明信片。楚君杉仔细看了看,七个不同表情的大灰狼每个都很可爱,最可爱的那只画着两道眼影,闭着眼睛。他知道这代表自己沉溺欲望的样子,但画手画得好像他在做什么快乐的美梦。 楚君杉指着两道眼影的大灰狼:“这个最可爱。” “我也觉得!”顾真笑道,“下次我带来给你看看。” “好啊,明信片也可以带来,我给你签个真的。”楚君杉笑道。 顾真一脸满足:“好啊。” 楚君杉笑得开怀:“论起粉丝待遇,你确实是VVVIP级别的。” 顾真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粉丝离正主有点太近了。” 楚君杉又现出坏笑:“你这何止是近,时不时还负距离。” “你这个流氓……” 顾真指过去的食指被楚君杉握住,他还是温文禁欲医师的打扮,比平时的样子更具诱惑力——诱惑人把他的衣服脱掉,诱惑人犯罪。 “羽桐,不要急,”楚君杉微微弯下身,在她的耳边说,“我会慢慢来的。” 顾真一把推开这个坏家伙。有工作人员来提醒,到开拍的时间了。 【作话】 不知道还在追更的盆友们有没有ht的账号? 近期内我打算停掉这边的更新,只更ht。 ht的进度快于PO,而且还有另外一个这里没有发的栏目。那边同样也是免费。ht搜我笔名就可以找到这篇文,只不过标题不一样 停掉的原因有二,一,我的梯子快到期了,我没有入V的打算,也不会为了发文再去续期梯子。二,可能我的文和PO的网站调性不合,我每次上来更文,看到数据都非常非常影响我的心情和积极性,我会总在思考我的问题到底在哪,不断的进行假设和自我怀疑。而这种情绪,非常不利于我继续写下去。 我希望可以漂亮地完结这个故事,所以如果方便的话,请大家移步去那边。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我会完全停掉这里的更新。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尤其是Minyu和别管我别管我小马甲,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