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权佞》 分卷阅读1 内容简介 逗逼版简介: 本着“上床被人压,下床压群臣”的精神,扮猪吃虎、逞勇斗狠、坑蒙拐骗、撒娇卖萌的睡遍各色精英,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一个妖精女人的故事。 温柔王爷,冷酷帝王,邪魅少主,逗逼竹马,痴心忠犬……各色男主在等你哦~! 正常版简介: 前世的她出身青楼,红尘里打滚,权贵间穿梭。 有诗赞她“艳绝华夏,艺冠天都” 男人们为她神魂颠倒一掷千金。 世人说她是狐妖所化,所以没有男人可以逃出她的掌心。 可是,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到死都没有得到最想要的那个人。 九道天雷,她涅槃重生,却与人魂魄对调,还魂在了“朝堂笑柄”的身上。 笑柄的身体,妖精的灵魂。她照样可以活的精彩纷呈 既然无法爱,那就不要爱 她发誓此生定要冷心冷情将所有男人踩在脚下,翻云覆雨成为一代权佞。 作者的废话: 1.本文慢热,请耐心品尝! 2.男主非全处!提前说清楚,不喜勿入! 3.承诺,正文不收费!绝对不弃坑~! 撒泼打滚求收藏~! 关键词:重生、NP、王侯将相、权谋 楔子(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楔子(一更) 中州历1185年,大渝王朝,景隆十三年。 早春时节,大渝王朝的都城天都刚刚迎来一点春意,来自邻国域东的北风就裹着漫天黄沙席卷而来。将刚刚吐蕊的春花摧残殆尽,一时间天都城中满地落英竟将这本应生机勃勃的春天染上了几分萧瑟。 天色微光,惨白的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际,每天的这个时辰禁宫中的大小太监宫女早就已经起身开始为这皇城一天的事务做准备了。而今天,他们却无一人敢擅自出屋半步,个个如同老鼠一般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只因此刻,整座宫城都被笼罩在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之中,大家都尽量的将自己藏好,为了就是不要触了霉头。 而此刻众人们恐惧的源头却是在内院中偏左的一座宫殿中。那是一座已经荒废了许多年的院落。高耸的院墙以及那雕花金瓦似乎还在展示着它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可是斑驳的墙面却又一次显示了它的衰败和苍凉。 宫门的上方,一块纯金打造的匾额高挂正中,上面是先皇御笔亲疏的三个大字“藏菱苑”。这里曾经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居住的地方,当时皇上不惜耗费巨资,招揽天下工匠特意为女人修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大殿,命名为“染芳殿”。而这里也成了内院56座宫殿中唯一一个拥有自己独立花园,并修建了大殿的内宫。 可是自从十年前贵妃仙逝之后,这座宫殿就整整空了十年。不,准确的来说,这座后宫就这么空了十年。 而就在九日前,先皇龙驭宾天,新皇登基下旨广招天下美女,并重开后宫之后,这座空寂了十年的宫殿里便开始出了怪事。 每天在先贵妃仙逝的那个时辰天空中即便是万里无云也会响起阵阵惊雷,一打就是正正好好的九声。而今天正好是第九天。 时辰一到,只听“咔嚓”一声,万里无云的天空中诡异的响起一声炸雷,随即,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正击在了染芳殿的屋脊上。 这次,不单是整个皇宫大内,就连天都城的百姓们都被这声惊雷惊得纷纷披衣出门,望向闪电劈下的方向。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早就各种渠道得知了宫内的怪事,此刻见着一道电光劈下,更是惊得个个颤抖不已。 还不等他们颤抖完,一道道天雷开始接连不断的劈下,如同被什么人操纵着一般,一道接一道的精准无比打在了同一个位置。 新皇从龙床上颤抖着趴起,手脚并用的直接钻进了床下,任凭内侍们怎么劝死活都不肯出来。 整整九道天雷劈下,染芳殿的屋粱被活生生劈成了两截,随即熊熊的大火从断裂的屋脊处开始蔓延,火势之大百步之外皆可燎人须发。 而没人看到的染芳殿上空此刻却凌空轻飘飘的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婀娜的女人,她身着大红的镶金凤袍立在那飞檐斗拱之上,上挑的凤眼空洞洞的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 如果有老宫人在场,如果那人有双能见鬼魂的眼睛,那么他一定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正是先皇上最宠的贵妃,无数人心目中天下最美的女人——宋菱染。 时隔多年,天都百姓依旧记得那日景帝迎她入宫时,女人在城楼上舞的那支。那日的她媚眼含情,顾盼生辉,耗尽世间笔墨也无法描摹出她半分风姿,眼波流转之间风情万种,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以至于让那一直桀骜不驯的大才子都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赞她“艳绝华夏,艺冠天都”。~ 她出身妓馆却一步一步成为了整个大渝最尊贵的女人,先皇独宠了她三年,甚至为她废弃六宫,只留下了与她交好的一位妃子陪伴她。无数人上疏说她妖媚祸国,却都被先皇或杀或贬,最后落个凄惨的下场。最后还是那位妃子深明大义,为民除害将妖妃毒死。而先皇却也从此一蹶不振,他没有处罚毒死宋菱染的那位妃子,反而让她继续住在后宫之中。但是他却命人用青砖封死了前殿通往后宫的两道大门,从此以后再未踏足后宫半步。 而此刻,女人的眼睛里却半点感情都没有,只有一片茫然。 “宋菱染!”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女人本能的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如她一般凌空而立。 老人开口说道:“当日你与我订下契约,那人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入轮回。如今,那人已死,你可愿放下了?” 绝色女人表情一片茫然,她眨了眨眼睛,声音如空山鸟语,娇媚动人:“那人是谁?你又是谁?” 老者哈哈大笑,手捋须髯说道:“十年生死两茫茫,那人未曾有一日将你遗忘,你却将当日契约忘了个一干二净,莫非这就是天意?” “您也知道。”女人蹙眉说道:“作为一个孤魂野鬼,在这世间游荡的时间长了,确实会忘记许多的事情,而我现在除了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琐碎的片段之外,基本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您老人家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别这么云山雾罩的好不好?” “好吧!”老者收敛笑声,说道:“当年你为了痴守那人与我约定,那人一日不死你便不入轮回,作为交换,你的下一世必定尽尝世间所有苦楚,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如今那人已死,你可是要履行承诺了。” 女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道:“愿赌服输,这个我没什么好拒绝的。 分卷阅读2 ” “不过……”老者沉吟一声,说道:“有人却甘愿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换你灰飞烟灭。” “不是吧!多大的仇啊?”宋菱染咧嘴说道:“至于非得和我同归于尽吗?” “你不很她?”老者对女人的态度很是惊讶,开口问道:“这人可是当年害死你之人,如今死后依旧要与你不死不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宋菱染红袖轻抚,随手变出一把藤椅,她往上一座,笑着说道:“有人要害人,一般有三种原因,一是为利。我如今已死,利益上哪里还同别人有什么冲突,所以第一点不成立。二是为情,我都死了,所有的爱恨情仇自然随风而散。那么就剩下第三条,为仇了。你说她是之前害死我之人,那么她应该算是报了仇了。可是她在死后却依旧对我不依不饶,可见,当年即便我死了,她也没占到半点便宜,甚至活的更惨。所以她才会对我这个‘死人’恨之入骨。不惜和我玉石俱焚,对吧?” “不错!”老人点头称是。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绝对不是单纯得要将我带入轮回,或者直接要将我打的魂飞魄散这么简单吧?”女人媚眼轻瞟,说道:“不然你才不会跟我费这么多话。” “你这个女娃娃啊!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吗?太过聪明了总是不好的!”老者嘴上说着,眼中却是闪过笑意。 “没办法,谁叫总是有些人喜欢把所有人都当猴子耍。”女人一边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一边说道:“你们把我晾在这里十年,为的不就是让我忘记前尘吗?现在也不要拐弯了,说重点吧!要我做什么?” “我们已经拒绝了那女人的条件,但是却应了她重生一世。同时,你也将会重生。而你们二人的命运将由你们自己重新书写。”老者说道:“作为交换条件,此生结束之后,她将灰飞烟灭。而你,则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在这世间的个个时空中窜梭游历,为我们效力。” “你们是鬼界的细作?”宋菱染有种被人骗上了贼船的感觉。 “不是,我们游历与世间个个时空之中,亦正亦邪,平衡阴阳。自称‘平衡者’。”老人呵呵笑道。 “所以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把我拉上你们的贼船?”宋菱染眉梢一挑,说道:“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老者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问道:“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还能说什么?”宋菱染摊了摊手,说道:“不过能再活一世总是好的。” “你就不想知道那女人是何人?今生又重生成何人?”老者问。 宋菱染整理了一下裙摆,说道:“她前世斗不过我,我看她此生依旧是个悲剧收场的命格。手下败将,何足道哉!” “不愧是大人亲自选中的人,果然不同。”老者呵呵一笑,正要抬手施法。却见宋菱染一抬手,开口阻止了他。 “等一下!”女人说道:“我这眼看着就是你的同僚了,你就不给我点法宝啦,法术什么的增进一下同僚之情?” 老者一怔,他接过的任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无论最后那人成功与否,这么和他谈条件的,这女人可谓是第一个,一时间居然他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别那么小气嘛!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您说是吧!”宋菱染出身妓馆,最大的本事不是外界所传的什么琴棋书画,因为那些诗词不过都是她花钱从那些落魄秀才那里买来,抬身价的。除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舞蹈之外,就是看人和讨价了。 她骨子里就是个不吃亏的性子,无论她记得还是不记得,如今被人摆了这么一道,这顺手讨点便宜的事情她肯定是要做的。 老者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终于一咬牙,说道:“好吧,你日后也必定遇到很多劫难,我既然拉你进来,必然也是要帮你一把的,你且放心去吧!” 说完,他不等宋菱染回神,直接一扬手,一股强光从手中挥出,直直打在了女人的身上。于是,在一声含糊不清的咒骂之中,宋菱染的魂体在空中骤然消失。而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却越燃越旺最终将整个藏菱苑烧了个一干二净。 第1章:朝堂笑柄<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章:朝堂笑柄 百年前,中洲大陆战火纷飞,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就在此时,赫连兄弟横空出世。 哥哥赫连铭善武,出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弟弟赫连锦善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兄弟二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短短十年便一统中洲,建大渝王朝,结束了长达485年的群雄割据局面。 可惜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纵使兄弟二人再和睦,皇位却只能由一人担任,朝堂之上,诸位大臣为此事剑拔弩张。最终,弟弟赫连锦主动推举哥哥赫连铭为帝,自己甘为人臣,此事就此算是平息了下去。赫连铭就此继位史称圣祖。 圣祖感其兄弟仁爱之心意,逐对天发誓在自己百年之后必将其位归还赫连锦一脉。 赫连锦被封皇亲王,地位仅次于皇帝,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结果不过五年,翰林院遭雷火袭击,赫连锦为抢救新编写成的被困火海,最终因~伤重不治,撒手人寰。王妃自请携子退居极北封地,甘愿世代为臣为大渝守土戍边。 圣祖念其遗脉孤儿寡母辛苦,逐驳回王妃奏折按照东宫制式与庆州建怀圣宫,封卢氏为圣皇后,用度仪仗与皇后齐。其长子为圣皇子,一切用度仪仗与太子齐。次子为圣亲王,一切按亲王仪制。以后子孙可按皇族嫡亲排字命名,分别为“智信仁勇,奉天承德,忠廉恪礼” ++++++++ 大渝建国后,圣祖为了社会安定,于是将全天下所有人员划分为五等十五级。五等分别是:贵、通贵、亲贵、庶民和贱民。 其中,贵等分为:宗籍和贵籍,分别是皇室宗亲和身有爵位之人和家属。 而通贵指的是皇上所聘请的客卿和朝廷中的五品以上官员及家属。客卿为贤籍,官员为辅籍。 亲贵里,官,指的是五品以下官员及家属,这是可以在两代内子承父籍的。而剩下的三个却只有自身为此户籍,子孙不世袭。士,为文科殿试前十名生员或者国子监在册学子。将,为武科殿试前十名生员、大军礼得胜学员。学,学子院学子、民间教书先生、点将台学子。 接下来是庶民,分为农、工、商、武,这个比较好理解,就是按照家里所从事的行业来划分的。 再来就是贱民,分别是伶、流、奴,这三个。伶为卖艺不卖身的表演者本人及家属。流则是流民,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员 分卷阅读3 及家属。而最后一个奴则是战场俘虏、罪人、娼妓及其家属。 庶民与贱民的户籍都是继承的。 大渝等级分明,各级都有相对应的吃穿住用行标准,任何人违反标准都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轻则贬籍,重则抄家。所以在大渝每人的身份几乎是一眼就认得出来。 这样的好处就是各司其职,方便在乱世中迅速的稳定了社会,而坏处就是等级太过分明,一个人如果出身低微,他不但要负担繁重的徭役和兵役,还没有参加选秀和科举的权利。也就是说,一辈子想翻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转眼过去了整整一百多年的时间,看似稳定的大渝其实已经腐朽溃烂,权贵世代享受荣华富贵,而百姓们却永无翻身之日,渐渐的,民怨已经在不知不觉见慢慢的高涨了。 ++++ 中州历1169年,大渝天德二十八年,初春。 寒川城位于大渝国土的东北,这里四季分明,物产丰富,民风彪悍,一直以来都是大渝抵挡北方游牧民族的屏障。这里同大渝其他的城池一样,都是当年分封给各位开国元勋的封地,世袭罔替,子承父业。寒川城现任城主名叫韩首诚,世袭父亲的韩国公。 此刻的寒川城外,一队三十多人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护送一辆马车缓缓前进。马车造型中规中矩,却不难看出做工精细,用料考究,加之在马车的左前角挂着一个纯金铃铛,一眼就能看出马车归属于“贵”籍人家所有。 车中坐的是一男两女,男的面色白皙,下巴光洁,唇上留着淡淡的胡须,修剪的十分整齐干净,头上配着白玉发冠,长袖阔袍,腰间环佩叮当,看上去风度翩翩。此人正是,韩首诚原配夫人唐茹欣所生的独子,名衍,字文昭。 而他身边靠的比较近的一个女子和他年纪相仿,头发全部盘起梳成当下最流行的妇人发髻,发间点缀着几只精致的朱钗,女人长得眉清目秀,很是端庄大方。这人便是韩文昭的发妻,宁国侯长女,陆红凝。 而坐在车门边的那个女子却是比两人年纪小了很多,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发梳的是未出阁姑娘的样式,一身鹅黄色的衣服让她看起来十分的活泼俏丽。圆乎乎的小脸透着那个年纪独有的青涩,一双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圆溜溜的杏核眼,鼻头纤小,嘴唇丰满红润,长相虽说并不美艳但也算是灵动可人。 只可惜这位小姑娘此刻正是满脸的苦大仇深表情,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瑶瑶,你看什么呢?看了这么久了!” 陆红凝开口问道。 门边的女孩嘴巴撅起老高,说道:“看大树!” 韩文昭看到女孩的表情,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不是你自己非得要求着参加的吗?为此闹得几乎满朝堂皆知,怎的启程了,你又不高兴了?” 门边的女孩顿时欲哭无泪,心中暗骂:老娘才不想去参加呢!那是这副身子的原主人得了失心疯,非得要成这朝堂笑柄,你作为哥哥不但不劝阻,居然还推波助澜。真真是让人气的肚子疼。 宋菱染在一个月前睁开眼睛就发现那个白胡子老头果然没有骗她,她居然真的“借尸还魂”重生了,而且还是生在了16年前。可惜,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已经不是宋菱染了,她还魂在了寒川韩国公府三小姐韩清瑶的身上。 本来她以为这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这也算是老头子帮她弄了个好身份,可是当她收到老头给她的这具身体的记忆时,她顿时就在心里骂街了。 这身子简直就是个缺心眼的,不单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就连一般的学业也是吊在最后面的。也些也都算了,反正宋菱染也是个一看见书本就头疼的性子。 最让宋菱染接受不了的是,这人居然是个大花痴,还是个全大渝出名的花痴。据说在半年前,韩清瑶在天都宫宴上见到了当今庆王赫连奉祥,从此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回到家中非得要和自己的未婚夫退婚,嫁给庆王。韩清瑶的未婚夫是兴安伯之子尹天枢。虽说这兴安伯只是个伯爵,跟她家的公爵低了那么一等。但是人家兴安伯可是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圣皇赫连锦的后人。只因祖上掺和进了一桩谋反案中,他们这一支才被夺了国姓,改性尹。 而这个尹天枢也是个硬脾气,无论韩家如何的软硬兼施,他就是梗着脖子不答应。 倒不是他对韩清瑶如何钟情。他们两人基本就没见过几面,自然谈不上什么情谊。只因两人的婚事是已故的太皇太后定下的,如今这韩清瑶非得要退婚,简直就是在打皇家的脸。所以为了自家颜面,也为了皇家颜面,这个婚绝对是不能退的,至少不能由韩家来退。 最后这事居然惊动了皇上,虽然韩国公是戍边诸侯,手中握有实权不能得罪。但是皇上就算再不待见尹家父子,总归是自己家亲戚,加之最近这些年,他们父子还是任劳任怨的,若是真的将韩清瑶嫁给旁人,他怕落个亏待圣王后人的名声。于是他直接传口谕给韩国公,让他好好管教女儿,不要这么伤风败俗。 韩国公果然雷霆手段,没过几天就听说这位大小姐改过自新,不再惦记庆王了。这事本来算是暂时压下了,可是谁知这韩清瑶在得知庆王新任敬武院的名誉先生时,她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敬武院是唐家开设,而唐家正是韩清瑶的母家,得到了这个可以近水楼台的消息。她居然开始动起了日久生情的主意,非得要进敬武院学习兵书战策。 大家都知道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没人同意,可是偏偏这个韩清瑶实在是太能闹腾了,光是自己用那歪歪扭扭的字写给皇上的书信就是厚厚一摞。皇上碍于韩家的面子,也不好太过苛责,况且人家只是申请学习而已,也没理由拒绝吧?于是就想出一个办法,破格允许韩清瑶进入唐家开设的“敬武院”。 并暗中示意让敬武院务必多加为难,让她知难而退,可是毕竟敬武院是唐家建立的,皇上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好深说。另一方面也暗自嘱咐庆王稍作忍耐,等待时机好将这个韩清瑶逐出敬武院。 宋菱染,不,现在是韩清瑶,她现在是一万个不愿意成为这个“朝堂笑柄”,可是即便她在心里骂出了花,那个老头也再没出现过,于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自己的哥哥嫂嫂,一路奔着宁州的敬武院出发了。 话说回来,别看两人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但是这个韩文昭对韩清瑶是真的宠。 当年韩文昭的母亲唐茹欣嫁入韩家后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只留下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韩首诚怕孩子受委屈于是便同意娶了唐茹欣的亲妹妹唐茹华,谁知道两姐妹性子完全不同。姐姐是个温柔贤惠的,妹妹却是个泼辣的,韩首诚对唐茹华多有微词。可是偏偏这个唐茹华对姐姐的儿~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真心疼爱,一 分卷阅读4 时间韩首诚为了儿子也就忍耐了好些年,期间,就生下了韩清瑶。这之后虽然两人还是无法做到举案齐眉,但终究也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和平共处了。 第2章:初到宁州<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章:初到宁州 话说,韩首诚和唐茹华的“和平”在韩清瑶出生的第二年就被打破了,因为韩首诚新纳了一房小妾。这小妾名唤卢莲儿,大家叫她卢姨娘,这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倾国之貌,也不会耍心机手段,偏偏就是性子极柔。 韩首诚虽然因她出身低微有些介怀,却也喜欢她这似水的性子对她宠爱备至。偏偏唐茹华就容不得这个卢氏,平日里对她百般刁难不说,还在她怀孕之时以不侍正妻为名重罚了卢氏。卢氏因这次的重罚差点小产,好在终于平安生下一名女婴,韩首诚心疼卢氏,于是为女儿取名韩君悦。 韩君悦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韩首诚便常携卢氏四处寻医求药,一年中有大半年不在府中,府中一应事务全部交给韩文昭管理。就连之前为他生下庶长女韩萍儿的通房刘春桃病逝他都没有回来。 唐茹华性子刚烈,被丈夫如此对待自然免不得一番哭闹,可是韩首诚根本不理会她,最后更是直接带着小妾母女又一次出去寻药了。唐茹华气愤难平,抱着三岁的韩清瑶就回了宁州唐家,奇怪的是她却在这次归宁之行中得了癫狂之症,在唐家只待了半个月便急匆匆的回到了韩家。 从此之后,唐茹华平时与常人无异,却时不时就会发病,发病时便如疯子一般见人就打六亲不认。请了很多精通祝由术(用符咒治病的医术)的大夫来看也没能看好。 而抚养韩清瑶的责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当时只有十四岁的韩文昭身上。这些年里,韩文昭即是长兄又如父亲,一手将韩清瑶带大,对她可谓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即便后来娶了妻也是对自家妹子宠爱如初,想必也正是他如此娇惯才养成了韩清瑶这不学无术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瑶瑶,门边风大,进来些!哥哥给你读话本听好不好?”韩文昭笑呵呵的哄着自己的妹妹。 “不想听话本!”韩清瑶心情低沉,什么都不想听。 “那哥哥给你吹个曲子吧!你昨晚都没睡好,正好现在小憩一下。”韩文昭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陶埙,笑着拍了拍他身侧,示意韩清瑶过去。 虽然这是他们兄妹的常做的事,但是如今的韩清瑶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韩清瑶了,对于这件事总是有点不能适应。 她好半晌才磨磨蹭蹭的到了韩文昭身边,勉强着自己按照记忆里韩清瑶的样子枕在了韩文昭的腿上。 韩文昭以为妹妹闹脾气,笑着叹了口气,随后将埙放到嘴边,一首悠扬的便在车厢里回荡了起来。 虽然这韩清瑶是个不学无术的,但是韩文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不单是当今“圣师”卓艺老先生的得意门徒,更是名满大渝的“四大公子”之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其才学品行无不一为人称赞。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自幼体弱,还患有哮喘,所以自然习不得武。这也就成了他只能是四大公子末尾一位的原因。 随着优美的曲调,韩清瑶的眼皮也开始越来越沉,嫂嫂陆红凝轻手轻脚的将一条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笑盈盈的和自己的夫君对望一眼,拿了绣到一半的锦帕安静的绣了起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温馨宁静在韩清瑶心底蔓延开来,让孤独漂泊了多年的游魂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其实,做个“废物”也不错。韩清瑶心里想着,终于眼睛一闭,沉沉的睡着了。 ++++ 三人在马车上晃荡了整整三天,才到了目的地宁州。 宁州,大渝边城,取安宁之意。是大渝到域东的重要交通要道,同寒川一样,都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边城自然就有边城的特色,来往的军队,恐慌的百姓,捞块钱的奸商。域东盛产木材和皮草,整个国家的人多以捕猎、伐木为生,几乎没人务农。而大渝正好相反,鱼米之乡,农业大国,皮草在大渝却是不可多得的奢侈品。于是,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开始在宁州做起了黑市买卖,十几年下来,黑市越做越大,渐渐地这里成了两国默许的私人通商之地。钱财通了,自然其他的产业就开始围绕着兴盛起来,慢慢的,宁州成为了大渝数一数二的边境大城。 “哥哥,嫂嫂!你们看这个好看!”韩清瑶像一只被放出鸟笼的小鸟一般,在每个摊位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她实在做了太多年的鬼,终年徘徊在空无一人的宫殿之中,对于街市早已经没什么概念了。加之她本就是个活泼好动的个性,如今在宠爱自己的兄嫂面前也不想装高深,索性就放开了玩,看着她这开心的模样,倒是让担心她多日的兄嫂安心了很多。 就在韩清瑶正对着一个捏面人的师傅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街道的尽头传来一阵喧闹,她转头望去,就见一队穿着整齐的士兵正列着队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为了不惹太多的瞩目,韩文昭在进城之前便将随从护卫留在了城外,只带了几个武艺好的换上便装跟着他们,如今一见前方来了士兵,几个护卫忙绷紧身体,戒备了起来。 反而韩文昭在看到来人时微笑说道:“不必戒备,是唐家人。” “文昭哥!”韩文昭话音刚落,为首的少年已经眼尖的看到了他们,大声打着招呼,脚下加快了脚步。 那少年比韩清瑶大不了几岁,一身轻甲,腰间悬着一柄佩剑,头上束着白银的小冠,少年生的十分俊朗,眼角眉梢满是英武之气。 韩清瑶不由得在心里对少年的相貌好好的称赞了一番。 少年脚程很快,转眼就到了三人面前,他拱手施礼,笑着说道:“文昭哥,红凝嫂嫂,爹爹派我来接你们来了。” “皓清,辛苦你了!”韩文昭笑着回了个半礼,随后对着韩清瑶说道:“瑶瑶,来,见过你皓清表哥。” 唐旻,字皓清,唐家长子唐洛的大儿子,因为在家族里排行第三,所以比他小的弟妹们都叫他“三哥”。 “清瑶见过皓清表哥!”韩清瑶顺着哥哥的话,轻施一礼,乖巧的样子让韩文昭不由得心里产生了无比的欣慰,感叹妹妹果然是长大了,居然也开始懂礼数了。他哪里知道,同样的皮囊里已经换了一个芯子了。 唐皓清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韩清瑶。韩清瑶的事迹已经是大渝人尽皆知了,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唐家是出了名的护短,但是面对这么个花痴妹子的行径,他可是一点儿都护不起来。要不是 分卷阅读5 有韩文昭牵着,他真的不想认她这个妹妹。 他一直以为韩清瑶毕竟是个毫无礼数的泼妇形象,没想到一见本人竟然如此大方端庄又清秀可人,他一时间也开始怀疑起流言的真实性了。 “皓清?”韩文昭轻呼一声,唐皓清马上回神,爽朗一笑,也不掖着藏着,坦然说道:“清瑶妹子如此清秀可人,我这不知不觉看呆了。文昭哥见谅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韩文昭淡淡的说道:“只是我家瑶瑶年纪尚小,我还打算多留几年。” 唐皓清一听就知道韩文昭误会了,赶紧解释:“文昭哥你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多年不见清瑶妹妹了,有些惊喜罢了。你可不能乱点鸳鸯谱啊!” 韩清瑶在一旁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心道:虽说表亲结亲,亲上加亲。但是老哥你也不必见个男人就觉得人家对我有意思吧! 一行人跟着唐皓清一路来到了唐国公府门前。 唐府大门敞开,一对怒目圆瞪的狮子在大门两边立的威武,高大的门楼上一块镶金匾额上书“将军府”三个大字,却是开国皇帝御笔亲书的。 唐家世代武将,和将士们也是不分彼此,因此唐府虽大,却有一半的地方是给无法回家的将士们临时居住的。所以唐府的大门不似其它王侯将相一般常年紧闭,而是一直敞开着的。 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已经传出一声暴喝:“唐皓瑾,你给老子滚出去。” 随即就见一个人影一道风一样的从里面窜了出来,那人一身的酒气,还不等到众人面前就已经直冲众人鼻腔。 “你又偷喝二叔的酒了?” 唐皓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满身酒气的少年一转身,居然长得比唐皓清还要俊朗很多,而且和唐皓清中规中矩的气质不同,他则是一身的痞气,连走路都是半跳半走的,此刻他正满脸得逞的坏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谁让他总是放在那么容易找到的地方?我看到了,自然就不客气了!”少年边说边打量众人。 “这位是……” 还不等唐皓清介绍,少年已经一抱拳,说道:“文昭表哥,红凝嫂嫂好。” 两人回了礼,就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韩清瑶面前,跟看怪物一样十分夸张的上下打量着她,一边打量还一边啧嘴道:“啧啧啧,总是听说有个追着男人满山跑的表妹,今天可算是看到真人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韩文昭脸色一沉,正要发怒,就见韩清瑶已经出其不意的一脚狠狠踩在了少年的脚背上,少年吃疼,抱着脚跳了起来。 就听韩清瑶说道:“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上蹿下跳呢?还满山跑?你是当猴子当时间长了,人话不会说了是吧?” 一旁的唐皓清被韩清瑶的举动惊得张了张嘴巴,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终于将这个长相甜美可人的妹妹和传闻中的那个朝堂笑柄联系到一起了。 第3章:纹银百两<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章:纹银百两 话说少年被韩清瑶踩的龇牙咧嘴却一点儿不生气,反倒嬉皮笑脸的继续逗弄道:“你可是我表妹,我是猴子,你是什么?母猴子?” “皓瑾!不得无礼!”唐皓清见韩文昭已经一副要发怒的表情,赶紧出声呵斥住自己的弟弟,对着韩文昭深施一礼道:“幼弟不懂事,望文昭表哥海涵。” 原来这个少年正是唐洛的小儿子,唐皓清的弟弟,家族排名第五的唐晏,唐皓瑾。 要说在唐家少字辈中谁武艺最高,才华最出众,大家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可是说到谁最能惹事儿。唐皓瑾绝对是公认的第一人。 他小时体弱多病,好几次差点没活下来,所以在家里自然就娇惯一些,平时调皮捣蛋什么的大人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后来长大了,虽说身体好了,可是这调皮捣蛋的毛病也算是就此落下了。可偏偏唐老爷子极其喜欢自己这个小孙子,加之唐家又护短的出名,于是这位小少爷就成了宁州城的小霸王。 虽说是宁州的小霸王,但是他可是从来不欺负弱小,只喜欢打抱不平,那些人作奸犯科本就理亏,被他打的鼻青脸肿也不敢报官,日子久了,老百姓一旦有什么困难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这位小霸王。而他也乐此不疲,俨然成了宁州城的官老爷。 “久闻宁州有位'小霸王',今日一见,果然横行!”韩文昭语气不善的说道。 在韩文昭的世界里,自家妹妹就是这天上地下最纯真美好的女子,虽说有时有点小毛病却也是率直可爱,谁敢说韩清瑶半个不字,绝对比打他的脸还让他无法忍受。今天这个唐皓瑾显然是已经惹他不快了。 “文昭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院里传来,瞬间化解了门口几乎马上就剑拔弩张的气氛。 众人抬眼过去,只见以唐老爷子为首的一行几十人正顶盔掼甲的从院中走来。老爷子已经七十九高龄了,却依然精神矍铄。他戎马一生,带出了享誉大渝的三万“唐家军”,还一手创立了大渝唯一的武将书院,可谓是军中泰斗级别的人物了。 “文昭见过外公和诸位长辈!”韩文昭马上躬身行礼。 “嗯嗯!不错不错,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唐老爷子点头赞许。随后,对韩文昭说道:“我正好有事找你,等下我从军营回来再找你吧!你们舟车劳顿,先休息吧!” 说完,老爷子也不啰嗦,直接迈步离开。 韩清瑶第一次见到唐老爷子,却也敬佩他镇守宁州边陲一生的精神,同时对面前这个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小霸王的印象也扭转了几分。 韩清瑶不想再和唐皓瑾纠缠,于是拉了拉自家老哥,示意自己累了想休息。 于是“护妹狂魔”韩文昭二话不说直接无视了依旧跳脚的唐皓瑾入了唐府。 ++++ 在等候敬武院开学的一个月里,韩家兄妹就这么住在了唐府。 而段时间却是快把韩清瑶给闷疯了,哥哥每天都被唐老爷子拉去研究治军之道,唐府上下各个忙的脚不沾地。作为唯一“闲人”的韩清瑶所住的院子里除了花花草草和她带来的两个丫鬟意外,连个陌生人影都见不到几个,刚开始时韩清瑶还能勉强自己练练柔术,修习下舞蹈基本功或者练练字来打发时间,可是日子一久,她忍不了了。话说她已经做了十年孤零零的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了,现在居然还把她关在这么个地方,简直就是折磨。 于是我们无比郁闷的韩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于是趁着丫鬟们不备,换了身男装就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另一个同样“贼偷贼脑”的人也在向外张望,却正是那天出言不逊的唐家五少爷唐皓瑾。 分卷阅读6 原来他昨天刚闯了个大祸,将宁州太守的大儿子给打了。这宁州城虽说唐家是第一显赫世家,但是毕竟人家太守是朝廷认命的一方父母官,其地位虽然不如唐家,但是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于情于理唐家都要象征性的惩戒一下,于是,唐五少被禁足了。 可是他哪里是个呆的住的主儿,这才第二天,他就准备偷溜了。谁知道他刚为自己逃出唐府庆幸不已,就被人一把拉住了衣袖。唐皓瑾疑惑的一回头,等看清来人时,他这心中就开始骂爹了。心说:我这是不是倒霉催的,撞上谁不好,偏偏撞上这位,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算是泡汤了。 没错,拉住他的正是已经女扮男装了的韩大小姐。而与唐皓瑾欲哭无泪的表情不同的是,韩清瑶此刻却一脸甜甜的笑,笑的那叫一个善良天真可爱,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却小狐狸似得眯成一条缝看着唐皓瑾。 从唐皓瑾一出院门韩清瑶就偷偷跟在几人身后,见他左转右拐的准备甩掉暗中跟着他的侍卫,她就多了个心眼,其实凭她的脚程怎么可能跟得上这个习武之人,于是她将脑中将看过的附近地图线详细勾勒一遍,先一步绕到唐皓瑾最有可能甩掉侍卫的街口等着。她刚刚赶到,果然就抓到了重获自由正得意忘形的唐皓瑾。她算准唐皓瑾千方百计甩掉侍卫现在肯定是不想前功尽弃,于是利用这点很敲这人一笔,以抱之前他出言不逊之仇。 再看唐皓瑾,他本就剑眉柳目,唇红齿白,今日一身淡紫色的衣袍,领口袖口滚着金边,更显得他容貌俊朗,身材高挑,尤其是他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英气,看着更加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只是这脸上的表情却是完全跟这一身衣服格格不入,那可是满满一脸的郁闷与不快。本应俊朗的容颜竟然已经开始有扭曲的迹象了,而这脸上的扭曲正是因为我们的韩大小姐。 “皓瑾哥哥,你这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呀?”韩清瑶眨巴着她无辜的大眼睛,笑容灿烂的先开了口。看着他这一脸的不痛快,她的心里却是十分痛快。 “我去店铺里取些东西!”唐皓瑾收了收胳膊,从韩清瑶的手里将袖子拉出来,含糊其辞的说道。 “取东西你干嘛鬼鬼祟祟的?”韩清瑶已经开始提高音量了:“你该不会是要做什么坏事吧?” 而韩清瑶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惊动了正像没头苍蝇一样搜唐皓瑾的影卫们,几人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唐皓瑾见事不好,赶紧压低声音说道:“我爹派我去送份紧急密函。” 韩清瑶哪里是那么好骗的笑的更加天真无辜的说道:“得了吧,你爹能信着你送密函?你当我在唐府白住了这么多日子吗?” 唐皓瑾不想跟她纠缠,转身就要走,却听韩清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敢再走一步,我就大声喊,想必那些侍卫一定听得见。” “你……!”唐皓瑾咬牙一抬手想吓唬吓唬女孩,谁知韩清瑶不躲不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唇角勾笑说道:“动手打自家妹子,禁足一个月都是少的。” 眼见影卫已经开始往这边走来,唐皓瑾终于急的讨饶:“哎哟!我的好妹妹,你究竟想怎样?” “简单!”韩清瑶狡黠的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眼睛,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纹银一百两,你交钱,我放手!” “操,一百两?有这钱都够老子去妓院睡花魁了。”唐皓瑾有点气急败坏,他这么多年哪里吃过这亏,让个小丫头趁火打劫,于是他想都没想口不择言的就说了出来。 就唐皓瑾这句话,要是一般的女孩子听到后肯定要脸红一番,然后,骂一句“无耻”便羞臊的跑开。可是这韩清瑶可不是一般女孩子,她可是个活了两世的老妖精,一听这话不但不恼,反倒乐了。 “真心没想到,原来堂堂唐家少爷居然也会去逛妓馆睡花魁?”韩清瑶学着那日唐皓瑾的口气啧嘴道:“啧啧啧,不知道一直刚正不阿的唐将军知道之后,会不会直接抡着军棍打折了某个小畜生的腿。”~ 一句话把唐皓瑾彻底顶无语了,眼看着影卫越来越近,唐皓瑾终于妥协了:“行行行,一百两就一百两,不过我全年的零用钱也不过就五十两,这一百两我手上没有,等有了给你。” “你可好,一竿子支后年去了,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赖账?”韩清瑶不依不饶的说道。 眼看影卫走进,唐皓瑾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把韩清瑶抱起来就跑,动作利落的迅速的转过几个胡同,终于见不到影卫身影时才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这时唐少爷才猛然发觉了自己的孟浪行为,手忙脚乱的将女孩放好,急忙的退了三步,一张白净的脸顿时通红一片,结结巴巴的说道:“刚、刚才,事、事出突然。” “知道!知道!”韩清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无所谓的摇了摇手,说道:“咱们继续说一百两银子的事。” 唐皓瑾有点跟不上女孩的思路,一时间没转过来。纵观大渝权贵世家,无一不视女子贞洁为生命,他们自己可以花天酒地嫖娼宿妓,但是自家的妻女姊妹却是必须坚贞守节,即便是军旅世家的唐家也不例外。 韩清瑶哪里知道少年此刻的心理,她一看男人不说话了,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她说道:“不还一百两也行,我知道你也在‘敬武院’里有职位,到时候我进了那里,若是遇了困难,你必须帮我。” 第4章: 敬武院<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章: 敬武院 唐皓瑾觉得自己绝对是被眼前这个笑的一脸无辜的小丫头给算计了,可偏偏他就是一点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终于,少年的肩膀垂下,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韩清瑶心满意足的笑着对唐皓瑾一拱手,说了句告辞就走了。只留唐家少爷在原地气的直磨牙。 ++++ 转眼就到了“敬武院”开学的日子,在云杉和芸豆两个丫鬟的无限啰嗦下,韩清瑶终于算是离开了唐府,跟着大哥到了“敬武院”门口。 敬武院位于宁州城于玉州的交界处,这里虽然只是唐家一届朝臣所开设的私人武院,却是大渝唯一一间教习兵书战策的武院,加之唐家的世代军功,这里便成了大家眼中的“香饽饽”,名门世族高官显贵们但凡想让子侄走军功的,便会将孩子往这里送。日子久了,这里自然而然成了大渝军队中最盛大的典礼——大军礼的举办地。 大军礼,三年一届,是当年先祖建国之后为了给军中出身低微的士兵和低级将领展现自己才华而创建的舞台。若说文人改变命运是靠科举,那么在没 分卷阅读7 有武举的大渝,军人想改变命运就只能靠在大军礼上获胜了。然而,这唯一的出路却因为二十一年前开始加入的高级将领和世家子弟而被彻底堵死了。 敬武院的学制是一年制的,从第一年的4月一直到第二年的4月,除了“暑休”一个月和春节休息一个月,其他的时间都是要乖乖呆在里面修习完所有课业的。 这里的课业分为文武两大类。文为兵书战策,武则是骑射武艺。课程更是多达10门之多,除了战阵、战史、骑射、搏击等战将必须学习的,居然还有乐器、体育、诗词和礼仪这种一般学堂里同样教授的东西。虽然课程多,教学严,但是只要不被半路开除赶走,能咬牙坚持到最后毕业的学子们,有没有真本事姑且不说,上战场能不能杀敌也不说,就是这满口的战法战阵也能糊弄的外行们一愣一愣的。 所以即便是唐家敬武院以严苛着称,还是每年被人挤破头。今年自然也是门庭若市。 韩清瑶到的时候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大批的学子们都围在门口焦急的看着敬武院那紧闭的大门。人群中愕然就看到了一脸严肃站在台阶上维持秩序的唐皓瑾。此时的他显然和之前韩清瑶看到的那个吊儿郎当的五少爷不同,他顶盔掼甲罩袍束带,腰间悬着一把造型简洁的宝剑,浓眉微皱,面沉似水,一身的威严肃穆。 几个吵闹挑事的学员无一不被他三下两下就收拾的服服帖帖,而韩家兄妹这两个白面书生一般的人出现在门口时,众人都不由得面露嫌弃之色。 他们都是“敬武院”的学生,自然是崇尚男儿的雄壮之美,本来众人对唐皓瑾那俊朗的长相已经是心有微词。觉得他身体太过羸弱,长得又太过俊俏,颇有些小白脸的味道,好在唐皓瑾名声在外,他已经从敬武院毕业,而且各项成绩都是一流,这样众人才勉强不去计较他的长相。谁知今天,这里居然出现了另外两个更加俊俏,不,应该说是俊美的男人来了。特别是韩清瑶,她即便穿的是男装,却无法避免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些女儿态。更别提她的长相又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怎么看都看不出半分男子气概。 时辰一到,便有人高声点名,喊到名字的人递上敬武院当初发给他们的特制木牌方能入内学习。在学院内一切皆要自己动手,不得带仆人或者指使他人,所以被喊道名字的自然就是一个人拿着行李进去。 等着无聊之时,韩清瑶开始抻着脖子看四周的人,一个一个的摇头看过去,看来看去也就两人还算入得了她的眼。一个是位身穿蓝袍的少年,他长得剑眉虎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将帅之气。而另一位则一身黑,冷着一张脸,一身的寒气,周围的人都避的远远的,生怕被他冻僵了似的。 “瑶瑶在看什么?”韩文昭看着妹妹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开口问道。 “那两个人!”韩清瑶用眼神示意着她看的两人。 韩文昭顺势看去,然后笑着说道:“蓝袍的叫北辕简,黑袍的叫冷释。” “哥哥你认识他们?”韩清瑶对于哥哥居然能准确叫出二人名字这件事很是震惊,开口问道。 却见韩文昭看着她笑道:“瑶瑶已是二八年华,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对朝中和身边与你年纪相当的少年郎多加注意。这次你入敬武院,我也就顺便打探了下这些人中有没有能配上我妹妹的了。” “哥!”韩清瑶皱着小脸撅嘴道:“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吗?” “哥自然是舍不得!”韩文昭说道:“但是女大不中留,我得未雨绸缪才行。” 说着,那边两人也已经被点了名进去了。 “韩清瑶!” 随着男人声音的落下,原本喧嚣的门外突然寂静一片,随后就是爆发出一片议论声,显然,韩清瑶这个名字已经是大渝上下,人尽皆知了。 于是,韩清瑶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这么走向了敬武院的大门。 她刚要往里走,突然发现韩文昭居然还在跟着她往前走,急忙回头和哥哥告别:“哥哥,你回去吧!” 韩文昭微微一笑,居然有些俏皮的说道:“我得送你进去。” “不用……”还不等韩清瑶说完,就听一旁喊话的那人,对着韩文昭深施一礼,说道:“韩先生,老将军吩咐过,您的住所我们将有专人为您准备。” “韩先生?!”韩清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回头问道:“所以说那时候老将军说找你有事就是找你当这里的先生?” “外舅公早就对我有意,可惜我一直身体不好,就没能过来。”他顿了下,说道:“这次也是有了你,我才同意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加班累惨了,实在是太困了,打着字都差点睡着了。先写这么多了,差1000多字,明天补上。留言不回了,抱歉了大家~ 第5章:下马威<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章:下马威 听到韩文昭的话,韩清瑶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原本以为要一个人独自呆在这里,如今有了哥哥的陪伴,她当然高兴的不得了。 看着妹妹如此高兴,韩文昭再一次认定自己这差事算是答应的对了。 “郭观” “在!”台阶下一个柔弱的声音应了一声,只见一个身材瘦弱一身粗布麻衣的少年人提着一个粗布小包上了台阶。可是碍于兄妹二人此刻堵着大门,他只好垂手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不好意思,我们挡路了,对不住了,这位兄台!”韩清瑶笑着说抱歉道。 “没事!没事!”那人连连摇手,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卑职等得,等得。” 兄妹二人哪里好意思继续堵着门口,于是并肩兴高采烈的走进了敬武院。 敬武院不似不似一般书院的儒雅气派,却处处透出军家独有的硬朗之色,兄妹二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为韩文昭准备的房间门口。那个带路的仆役躬身一礼,说道:“韩先生,这里便是您的寝室。行李已经送进去了。院长吩咐,您舟车劳顿,今日就不必参加开院礼了。” 说完,那人又冲着韩清瑶说道:“县主,院长也吩咐了,按照敬武院的规矩,既然到了这里,就是院里的生员,一切身份皆应放在门外。所以,您的住处和其他生员在一处,请您跟我过来。” “这位小哥,能不能……”韩文昭心疼妹妹受苦才特意来着里做先生,如今却看到妹妹居然被安排同其他男子同住,自然要开口,谁知他刚要说话,韩清瑶却礼貌的颔首,说道:“院长说的是,我即入了敬武院,自然便是敬武院的一员,请小哥前面带路吧!” 说完,韩清瑶转向哥哥,露出一个坦然而坚定的微笑,说道:“哥哥莫要担心,即使你 分卷阅读8 们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来求学的。所以,既然别人住得,我就住得。” “好吧!”韩文昭看着这样的妹妹居然有了些许陌生,他心中暗叹一声,说道:“你是女儿家,若是住得不习惯,尽管同我说,我韩家还护的住你个小丫头。” “好!”看着韩文昭担忧的眼神,韩清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依恋,虽然她不记得前尘往事,却~也知道自己前世并无什么亲人相护,若是有这样一位慈爱的兄长,她又怎会沦落风尘。想着自从她进了这副身子之后韩文昭的重重宠爱,她第一次打心底里渴望真的能成为韩文昭的妹妹。 可是当她双手提起自己的包袱时,韩清瑶就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她的两个贴身丫头为了她能在敬武院里用着方便,居然给她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此刻没有了韩文昭的帮忙,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包袱就成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小的负担。 “我来提吧!”一个弱弱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韩清瑶一看,竟然是那个门口遇到的郭观。真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默默的跟了他们兄妹一路。 就连带路的仆役也显然忘记了这人的存在,被他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 “不用,不用,我提得动!”韩清瑶虽说是个女流,但是也不至于到那种手不提篮的地步,正在她提着东西要往前继续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韩文昭喊她,她忙将东西放在地上,快步跑了回去。 原来韩文昭进屋之后才想起忘记给韩清瑶零用钱,本来他以为兄妹二人能被安排在一起,那样妹妹想买些什么到时候再给也不迟。如今两人被分开,妹妹要是有急用钱时还得来找他,于是急急的追了出来。 韩文昭借机又是一通叮嘱唠叨,而韩清瑶笑着听着,一句也未曾反驳。 半晌,韩清瑶别了哥哥回到原处,却见那郭观已经不见了,而自己的行李也不见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人已经先提着她的行李去了安排给韩清瑶的院子了。韩清瑶在心底赞了句这人心善,便跟着仆役来到了安排给她的住所。 谁知道,她还刚到院外就听到一个人高声嚷道:“我不同意韩家那个疯婆子住进来!那么多院子,凭什么非得把她安排在我们这?是不是啊?随后便是一片附和之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口中的“疯婆子”是何人。韩清雅柳眉轻皱,继续往前走。两人走进院门后,眼前是个普通的院落,三间大房围着的当院扔着韩清瑶的行李包。周围则是围着一众衣着华贵的少爷公子,他们此时个个撸着袖子一副要打人般凶神恶煞的表情,而中间站的手足无措的人正是那个瘦弱的郭观。此刻他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领口居然还有几处已经被撕裂了,显然是被人推搡和撕扯而至的。 韩清瑶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脸上扫过,看到一人时微顿了一下。随即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腾而起,韩清瑶乌黑瞳仁居然瞬间出现一个淡淡灰白的六瓣冰花的图案,只是那图案出现的极快,消失的也极快,几乎是一闪而过,在场没有任何一人看到。 众人一见韩清瑶来了,全体都愣在当场。他们虽说鄙夷韩清瑶,但毕竟都是世家子弟,基本的尊卑还是知道的,即便韩清瑶是“朝堂笑柄”,但是人家毕竟是公爵千金,皇上敕封的大渝县主。单凭这个身份,就不是他们能非议的。特别是当看到韩清瑶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时,他们中一些家世稍显低微的,已经纷纷低下了头,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些。 “韩兄,不,韩姑娘,不,县主大人。”瘦弱的年轻人被围在中间,抖的像是个风中的芦苇,一看到韩清瑶来了,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可是偏偏他嘴不利索,一连叫了好几个称呼,却都好像不符合此时两人身份,于是直接涨红了一样脸,低下头,闭口不言了。 “郭兄辛苦了。”韩清瑶一身男装,对着那人施了个礼,看着自己被扔在地上的行李,以及上面布满的脚印,她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个带头吵闹的华服公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那人是正五品武德将军许海仁的二儿子许斌。这人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直脾气,因为母亲早逝,父亲又长期不在身边,他从小被祖母带大所以被娇宠的十分嚣张跋扈。 可此刻那本来嚣张的表情在韩清瑶冷眼的注视下居然开始变得忐忑起来。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个别人口中的花痴女人为何此时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气势,以至于他看着女人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竟不由得有了种想要后退的感觉。 “我的行李是你扔的?”韩清瑶少女特有的娇嫩嗓音,此刻却如同带着冰渣一般,问的许斌脊背发寒。 “是,是又怎么样?”男人微不可查的后退了一步,眼神四处闪躲着。 “好,很好,你承认就好!”韩清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对着那个带路的仆役说道:“请这位帮忙做个见证。” 说着,她走到包袱前当着众人的面将包袱打开,居然开始当众翻腾了起来。 正在众人疑惑不解时,就见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檀木盒子,她将盒子一举,说道:“这里面是当今太皇太后赐下的金钗。若是它完好无损,那么此事我便作罢。若是它有半分损伤……” 韩清瑶却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们都是世家子弟,自然都知道,弄坏了御赐之物到底是多大的罪责。他本人受罚自然不必说,就连他的父兄都会因为家教不严而被斥责,甚至贬官都是有可能的。 少女嘴角一勾,杏眼死死的盯着那个已经面色惨白的许斌,一双纤细白嫩的小手直接当着众人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 瞬间,满院子的眼睛都齐齐看向了那个盒子里。 只见一只做工精美镶嵌着珠翠的金钗歪歪斜斜的躺在盒子里,钗头和钗身已然分离。 许斌双腿一软,竟然一屁股摔坐在地,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你骗我。这绝对不是什么御赐之物。” 韩清瑶啧了啧嘴说道:“御赐的东西天都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由不得我一个小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 许斌还想说什么,就听韩清瑶冷笑一声直接抢话:“你想说这东西本就是坏的是吧?不好意思,这东西我今早才和唐府夫人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过,她可以为我作证,直到我来到敬武院之前,这金钗都是完好无损的。你要是想说是我动的手脚?可惜了,我是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的。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自然做不得手脚。” 少女的几句话直接将许斌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巴里,看着他已经吓的浑身颤抖,围观的众人开始看向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想要为许斌求情。却听韩清瑶又开口说道:“那么,我现在想知道,除了这人之外可还有人参与此事?”~ 她话音一落,四周的众人立刻如同躲避瘟疫一般的迅速退的远远的,就怕将这损坏御赐之物的罪责一并算在自 分卷阅读9 己头上。 “好!”韩清瑶鄙夷的看着众人的动作,缓缓将行李收拾好,提在手里,只留下那个檀木盒子在外。她看着那个站在门口已经惊呆了的仆役说道:“麻烦帮我安排个清净些的院落。”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那这人……?”那仆役虽说每年都会接待各种富家公子,花花事也是不少,但是今天这种事他确实第一次遇到。 “他?”韩清瑶居高临下只用眼角余光扫过地上坐着的那位,冷哼一声说道:“我们韩家也不是别人能随便欺凌的,如今他自作自受,就等着父兄被斥责贬官吧!” 少女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转头对着地上的那人说道:“自从太皇太后将这金钗赐我,我便从不离身,这件事在门阀世家中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怂恿你做这件事时却根本没提醒你,可见他是何等心机。除了发愁自己父兄,你最好还是检讨一下自己交友不慎吧。” 说完,韩清瑶就这么提着一个跟她身材极其不协调的大包袱离开了院落。 直到那纤细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地上的许斌才如梦方醒一般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了一人面前,对着那人就是一拳,众人大惊连忙拉架。 就听许斌边打边吼道:“你不是说她就是个不长脑子的花痴吗?还说什么你们两家是姻亲,万一闹大了你会保我?没想到你居然算计我?老子我今天弄死你!” 大家好不容易从许斌手下将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救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正是五品武略将军马亮的侄子马世杰。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大家都知道这马世杰的哥哥马世英娶了个媳妇,正是韩国公府的庶长女,韩萍儿。而众所周知的是,这个韩萍儿是通房所生,一直在韩府不受待见,更是因为下嫁给区区七品且没有实权的马世英而对韩国公正妻多有微词。如今见此事的始作俑者居然是马世杰,可见这就是韩萍儿授意下他怂恿许斌给韩清瑶的下马威。 这边还在乱成一团,屋顶上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目光幽深的望着少女走远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小院门外甬路上,一位二十多岁的锦袍男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一般的站在那里唇角含笑,一副如画的眉目透着一股儒雅贵气。 而他的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却皱着一双剑眉,薄唇紧抿,他一身藏蓝色暗纹箭衣,窄袖长襟、腰身紧束,看着十分干练利落,英武不凡。 “子书啊!你这个未婚妻似乎不似传闻中那般粗鄙不堪啊!”锦衣男子微笑着,声音如空谷清泉般醉人。 而一旁的少年眉头却皱的更紧,半晌,他才微微启唇,嗓音带着些许少年人的青稚说道:“庆王爷既是子书的族叔,就不要调侃晚辈了。” “你啊!”庆王爷赫连奉祥摇头叹气,说道:“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啊!” 尹天枢耳根微红,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赫连奉祥叫住叮嘱一番什么,才将他放走。 而赫连奉祥本人却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你呢?看来在宁州的日子不会无聊了呢!” +++++ 作者的废话:我的妈啊!男主们终于出现了~!聪明的亲们看出哪几个是男主了吗??? 第6章:激将(周末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章:激将(周末加更,一更) 敬武院的宿舍一共分为四个营盘,分别是智、信、仁、勇。这里本是一间书院改造而成,宿舍自然做不到条件完全一致,加之敬武院虽然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但是无奈大渝尊卑过于分明,以至于即便再努力,那些高位的也不肯屈尊和地位的相交。于是渐渐的,这四个区域便被大家自动自觉的分成了四个等级。智字营自然是宗籍和贵籍(皇室宗亲授和授予爵位的本人及家属)所住,信字营则是通贵(五品以上官员)所住,仁字营是亲贵(五品以下官员及子女)所住,而最后的勇字营则是庶民(武籍百姓)所住。 韩清瑶之前被排挤出来的就是信字营的小院,而之后她便被安顿在了郭文所住的仁字营小院里,这里虽没有那间大院气派,住的人数确相同。 大家虽然知道韩清瑶是个女子,却没有半分轻蔑和恭维之意,只当是高门女子爱闹腾罢了。于是韩清瑶就这么平静又安稳的睡了一觉。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寅时不到她就被人告知院长传唤,害的她连脸都没洗,打着哈欠就被人拉到院长办公的院子里。 一进去就见满满一屋子的人,上座的是唐老将军和院长,唐老将军旁边站的的便是哥哥韩文昭和唐皓瑾,而院长身边的一把圆凳上坐着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这人韩清瑶不认识,不过她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身后站着的那个许斌。韩清瑶一看到他顿时那点小困意也直接跑没影了。 看来这件居然连院长都惊动了,想着大概是院长觉得在敬武院出的事情,万一真的闹到皇上耳朵里会说他治学无方。于是便出面找到了唐老将军想平息这件事,于是便有了如今的场面。 唐老将军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明显的是心情不悦的样子,而其院长则是表情严肃,看上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偏偏韩清瑶这对眼睛最会的就是看人,她从一进门就从唐老将军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而从院长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哀怨和无奈。 看清了这些之后,本来忐忑不安的心立马就定了下来。她深施一礼,向屋里的诸位请了安。 这时就听院长说道:“韩清瑶,你可知将你唤来是为何事?” 韩清瑶笑着看着院长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学生不知。不过,既然是老将军和院长传唤,自然应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清瑶不才,却愿为国抛洒这满腔热血。请老将军和院长吩咐。” 说着她还满脸庄重的双手抱拳,行了个军礼。 一旁的唐皓瑾被她这副样子逗得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频频咳嗽。而韩文昭则是满眼宠爱,笑盈盈的看着这个耍宝的妹妹。 敬武院的院长名刘起恒,曾经是唐国公府的一名师爷,建立敬武院时因为人正直严苛便被老将军指名为敬武院院长,这一当就是20多年。 这些年里在他手里教过的徒弟数以百计,其中自然有调皮捣蛋不服管教的,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女孩子,自然明白她是在这装糊涂。 于是换了问话的方式,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不用跟我装糊涂,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昨日之事我已经知道了,如今许将军特地连夜赶来,就是为了平息此事。现在就让徐斌当面跟你道个歉,这事 分卷阅读10 就算过去了!” 院长话一出口,就见唐老爷子的眼眸一沉,一股明显的怒气便不容小觑的发了出来,他冷眼瞟了一下刘院长,意思不言而喻,光是道歉自然是不够的。 刘院长赶紧补充说道:“当然,那金钗是必须给修好的。还有赔偿也是要有的。” “若是我不同意呢?”韩清瑶看着刘院长微微冷笑一声说道:“是不是您觉得那样我就是小题大做,不识抬举了?” “这……” 不等刘院长说话,韩清瑶继续说道:“我韩家为朝廷戍边,一直恪守忠君爱国四字不敢有半分懈怠。对皇上和太后御赐之物更是日日焚香祭拜,不敢有半分不敬。如今若是我随意便将此事了解,岂不显得我韩家轻视皇上与太后。这罪名,我担不起,我们韩家更担不起。” “可我那是被人蛊惑,而且不知者无罪。我并不知道你包袱里有御赐之物。”许斌一看她不同意立刻开口为自己辩解。 “自己做错了事便说是不知和被人蛊惑?如此敢做不敢当,许将军真是好家教啊!”韩清瑶并不看许斌,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坐在那里的许将军。 只见那人脸色铁青,回头怒喝一声:“闭嘴!” 许斌吓得浑身一震,直接低下了头。 “小丫头伶牙俐齿,果然传闻不可信啊!”许海仁冷冷说道:“如今这般,你倒是说说这事你想如何处理?” 韩清瑶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将军出面,我就算不给他许斌面子,也是要给您许将军面子。金钗我自然会秘密修好,这事出了这房间,我也不会在说出去半个字。” “接着说!”许海仁脾气耿直,自然受不了她这么拐弯抹角,不耐烦的直接催促了起来。 韩清瑶娇嫩的声音,清晰无比的说道:“我要他跟郭观道歉,就是他昨天动手的那个人。还有,他将那人衣服撕坏了,我要他陪一件新衣给他。我要求的就这么多。” 少女的话音一落,室内寂静一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之后,都用狐疑的眼光看向韩清瑶。不明白这人把这事闹这么大,居然不是为了给自己讨要些什么。 “你就是为了这个?”唐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为何?” “郭观是为我受此无妄之灾,我自然要替他讨个说法。”韩清瑶微微蹙眉说着,仿佛有些不明白大家为何对她的提议如此不解。 “所以你闹这么大,就是为了给个点头之交的人一个说法?”刘院长再次不确定的问道。 “郭观不是我的点头之交,他既然帮了我,就是我的朋友。日后若是上了战场,他便是我的同袍。”韩清瑶说道:“同袍,不正是军人第一应该维护的人吗?” 室内又是一片寂静。就连一旁站着一直憋着笑的唐皓瑾都收敛了笑容,玩味的看着她。 唐老将军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面前少女稚嫩的面庞,他想从上面看到一丝讨巧,或者一丝得意。可是没有,少女的那乌黑的眼睛里满是平静,就如同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般。 其实韩清瑶真的没有刻意的去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换成了时下合适的语言说了出来罢了。 替郭观讨公道本就是她将此事闹起来的初衷。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郭观是因为帮她才被打的,那么她替他讨公道是必须的。她的行事作风历来是人家对她好一分,她就要回报两分。同样,别人对她坏一分,她也必定双倍讨回来。 “畜生,你给我跪下!”许海仁突然暴喝一声,吓得他身后的许斌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许海仁怒喝道:“你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都知道讲究同袍之情。你在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仗势欺人,蛮横无理。就你这样的,日后如何带兵,如何服众?” 说完,他对着唐老将军深施一礼,说道:“学生管教无方,竟然教出如此逆子。自认无颜在将他留在恩师门下,我这就带着他回冀州。” “请将军听我一言!”韩清瑶突然开口道:“礼记·学记里说过‘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既然将军觉得令公子蛮横无理需要调教,不是更应该将他留在敬武院里好生学习为将之道吗?您将他带回去,岂不是让他一辈子都无法知正道了吗?” “韩清瑶,我用不着你假好心!”许斌如今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父亲训斥,更不明白为何当初说好只是道歉而已却变成了要自己退学,他本就性子直率,现在又正在气头上,自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张口就说。 “许斌,我可没那么好心!”韩清瑶却冷着脸看着许斌说道:“我告诉你,我最看不惯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废物公子哥。将你留在敬武院也不单单是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就是想看你被这里折磨的死去活来罢了。你若是不服气我,那好,就在毕业时门门功课胜过我就是了,那我自然看不成你笑话了!” “好,我就跟你打赌,若是我毕业时门门功课皆胜过你,你又怎么说?”许斌被韩清瑶激的两眼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就当着全敬武院生员的面叫你大哥,以后你许斌出现的地方,我韩清瑶绕着走。”少女说道:“不过要是你输了。那你就必须答应帮我办件事,当然不会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怎么样?” “好!”许斌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即,他膝行到院长和唐老将军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说道:“学生请求两位先生无论如何留下学生。”~ 一旁的许海仁看着儿子如此举动,回头看了看那个嘴角露着微笑的少女。他的儿子他自然了解,这孩子被祖母娇惯的任性无礼,当初他是连拉带绑才将他拉进了敬武院,这也就是他来了就敢惹事的原因之一。可是如今少女的几句话,居然就让这孩子心甘情愿的答应在这里学习,居然还是这样斗志满满。 许海仁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清瑶,又看了看一旁满眼欣慰的唐老将军和韩文昭,不由得对这位县主刮目相看。 +++++ 作者的废话:因为有两篇文,所以周末加更不偏不倚,一面两章~! 第7章:藏书楼(周末加更,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章:藏书楼(周末加更,二更) 大清早,敬武院的其他生员已经陆陆续续起床梳洗,而韩清瑶却是打着哈欠跟在兄长和唐皓瑾身后往校场走去。今天在校场将举办本年度的开院典礼。 “我说清瑶妹妹,你今天可算是露脸了,为兄以后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唐皓瑾笑盈盈的看着少女那白嫩的小圆脸,一时手痒难忍,直接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你干嘛?”韩清瑶本就嗜睡,今天被这么 分卷阅读11 一闹腾此刻困得要命,直接拍掉那人作乱的手,谁知她刚排掉左边脸颊的,右边脸颊又被人捏住。她困得迷迷糊糊,又去拍右边。拍掉了右边,左边脸颊又被捏住。 唐皓瑾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不停的和韩清瑶玩着这个幼稚的游戏。 “皓瑾!”韩文昭看着眼前这两个玩的不亦乐乎的少男少女,笑着开口说道:“别玩了,好好走路了!” “就是,就是!”唐皓瑾又揉了下韩清瑶的头发,在对方发怒之前又轻巧的跳开,笑呵呵的说道:“沿路打闹,若是让那个新上任的黑面监院看到了就糟了。” 他刚说完,就见前方一个人影从影壁处转出,正和三人撞了个面对面。 “果然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唐皓瑾整张笑脸垮了下来,看着韩清瑶指了下身前之人,说道:“喏,新上任的监院就是他喽!” 说话间那人已经走到三人近前,他面无表情的对着为首的韩文昭拱了拱手,眼神扫了一眼睡眼朦胧的韩清瑶,眉头微皱。 唐皓瑾知道这人对人很是严苛,怕他因刚才两人打闹之事责备韩清瑶,于是赶紧上前一步挡住那人视线,拱了拱手笑呵呵的打招呼说道:“子书兄!” 在他身后的韩清瑶猛然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慌忙从唐皓瑾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向来人。 那人年纪不大,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一身深蓝色暗纹箭衣,腰间不坠任何环佩玉石,只束着一条宽宽的纯色腰带,手中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看起来整个人简单到极致。 当看到这人长相时,韩清瑶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这人竟也长得十分俊俏,可是不同于哥哥的儒雅和唐皓瑾的痞帅,这人面无表情,却不怒自威,让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他就是尹子书?”韩清瑶扯了扯唐皓瑾的袖子,小声问道。 少年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眉头又皱紧了一分,却只是抬手回了唐皓瑾的礼,并未开口。 “你认识他?”唐皓瑾转头看着少女问道:“你怎么认识这个木板子的?” “木板子?”韩清瑶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这个形容真的十分的贴切。 “子书正是和清瑶定亲之人。”韩文昭深知自己这个准妹夫是个不苟言笑之人,自然不会主动说出两人身份,但是唐皓瑾是亲戚,他还是要介绍一下的。 “什么?”唐皓瑾差点没直接跳起来:“不是吧!他就是传说中你那个执意不肯退婚的未婚夫?” “好像是的!”韩清瑶摊了摊手,说道。 可即便此刻谈论的是他本人,也没见他有任何的不悦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随后抬手施礼,说了句“告辞”就大步流星的走远了。 “可惜了!”唐皓瑾摇着头叹道:“清瑶妹妹这么有趣的人儿,居然要嫁给这么个木头板子。糟践了。” “切!”韩清瑶对他的点评不屑一顾,说道:“你在这当了个什么职务啊?” “我是这的书长使。”唐皓瑾有点微微的尴尬。 “书长使是干嘛的?”韩清瑶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管理书籍的人员!”韩文昭笑着解释着。 “那时候你在唐府里吹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是个多大的官呢!”韩清瑶说道:“感情就是个看书房的。” “什么书房?”唐皓瑾脸面上有些挂不住,忙开口辩解道:“敬武院的藏书楼里都是兵书战图,都是些机密的东西,你知道我的位置有多重要吗?” “再重要也就是个把大门的!”韩清瑶不客气的说道。 “你你你你”唐皓瑾气的满脸通红,指着韩清瑶你个不停。 这时突然就听一声长角号声响起,韩文昭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快走吧!前面已经响起集合的号声了。” 于是两人停止了斗嘴,快步来到了校场。 放眼望去,只见一排排学员已经站的十分整齐了,韩清瑶看到郭观正在对她招手,于是赶紧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了郭观的前面位置。 开院礼流程并不复杂,秉承了军人的雷霆作风,基本是讲了一下这一年的课业安排和大家需要遵守的注意事项,顺便认识一下授课的先生。 只见台上坐着十几位年龄相差极大的先生,而韩文昭和尹天枢也愕然在列,唯有一个椅子空着没有做人。 韩清瑶好奇的听着院长介绍各位先生,却独独没听到他介绍庆王,可见那空着的位置应该就是教授礼仪的庆王殿下了。 对于这位“大渝第一雅王”,韩清瑶是十分的好奇,毕竟是这原身心心念念之人,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从小看着儒雅的韩文昭长大的韩清瑶一见钟情。 可惜即便是介绍完台上所有的人,她也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雅王。 在领完敬武院的统一服装饰物之后,院长宣布今天到此结束,明天一早开始正式上课。 韩清瑶闹着无聊便跟着唐皓瑾来到了敬武院的藏书楼。到了地方韩清瑶算是真的明白唐皓瑾说的大到底是多大了,藏书楼一共上下三层,下面两层是供学员借阅的书籍,按照内容范围排列。 每层光是书柜就背靠背的摆了十三排,多数都是兵法和阵图之类的兵书,只有少数几个柜子里装着些其他课业的书籍。韩清瑶不是很感兴趣,随手翻了两本就放在那了。一个人开始在里面乱转。 突然,他在角落里看到一个上着锁的小盒子,大小有一般食盒那么大,韩清瑶好奇的问唐皓瑾:“这盒子里面是什么呀?” “什么盒子?这里都是书,哪里有什么盒子?”唐皓瑾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明明就是个盒子。”韩清瑶将盒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发现他虽然在角落里,十分不显眼,却跟四周的东西格格不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唐皓瑾突然从她旁边出声问道。 吓得正在沉思中的韩清瑶一惊,猛地转头吼道:“知道我入神还跑到我旁边吓唬我?” 唐皓瑾并没有接话,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盒子,两个人都被这个盒子勾起了兴趣。于是,他一伸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铁丝,将尖细的一头探进锁眼里试着想把锁打开。 “这能打开吗?”韩清瑶好奇的把头伸了过去问。 突然,一股少女独有的芬芳瞬间充斥了唐皓瑾的鼻腔,他猛然心神不稳,手开始不似之前灵活,愣是半天也弄开。他心头莫名烦躁,沉声埋怨:“你在这看着我怎么开呀?站一边去!”声音中竟然有些干涩。 “自己打不开还怪我?真是的!” 韩清瑶嘟起嘴嘟囔着,却还是晃着头往门口走去,毕竟,韩清瑶对盒子里的东西也是好奇的很。 见韩清瑶离开,唐皓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敛了下心神,开始全神贯注的开锁。没了打扰,唐皓瑾三两下就打开了盒子上的小锁。 他打开盒子盖子,一本方方正正的书映入了他的眼帘,只见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唐皓瑾微微皱眉, 分卷阅读12 心中纳闷。看这书名似乎像是兵法,却不记得那本兵法叫这个名字。好奇的翻开一看,却看得他呼吸不自觉的沉重,原本白皙的俊脸越来越红,最后直接红到了脖子根。猛地合上书页,偷眼往盒子里在看去,只见一张张笔锋细腻绘画精美的纸张映入眼帘,而那上面画的却全都是男女交媾之事。 唐皓瑾脑海里一阵混沌,手却不自觉的伸进了盒子里,将画纸一张一张的拿在手里看了个遍,呼吸却开始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向着自己胯下奔涌而去,眼睛却再也离不开那画纸了。 而就在唐皓瑾正为了未来的性福生活勤奋学习的时候,门口的韩清瑶不耐烦了起来:“唐皓瑾,你好了没有?” 一声娇嗔,瞬间让唐皓瑾的魂魄回了他的身体里,猛地将画纸放进盒子用刚才那本书压住,可怜的陈唐皓瑾才算是摆脱了那致命诱惑。这时他发现盒子里还有几个白色的小瓷瓶,拿起来一瞧,只见瓶子上愕然写着“欢乐草”“金神枪”“不倒棍”。 唐皓瑾微微有些疑惑,随后联系到刚才那些图画的内容马上明白这些瓶子里是什么物件,也明白了到底是谁将这盒子放在这里的了。 韩清瑶半晌不见他说话,正想走去过看看,突然,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起,她咦了一声说道:“好像有人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里面的唐皓瑾动作飞快的合上盒盖,将锁锁回。然后拉起韩清瑶躲到了一面屏风的后面,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 作者的废话:家里临时来客人了,更新的晚了! ~ 第8章:烧肉(周末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章:烧肉(周末加更,一更) 藏书楼角落里的这面屏风足足有一人多高,却只有三尺不到,显然是哪扇屏风拆下来的一部分放到了这里。因为屏风狭窄,充其量也就只够一个人藏着,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紧紧的贴着才能隐在屏风后。 “干嘛……”韩清瑶不解这人怎么跟做贼一样,刚要张开问,就被唐皓瑾一把把嘴给捂上了。 唐皓瑾竖起一指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韩清瑶虽然不解,但是也配合的没有再说话。 只是韩清瑶虽然不在出声,唐皓瑾的手却一直捂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要拿开的意思。 转眼间来人已经开门进了屋,直奔刚才两人发现的小盒子而去,听着“咔嚓”一声开锁声,接着就是一阵翻纸的声音。 知道盒子里装了些什么的唐皓瑾,顿时就觉得脸上莫名的一阵燥热,而先前那曾经扰的他心烦意乱的香味又一次调皮的窜进了唐皓瑾的鼻子,瞬间他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一般,直觉得胯下已经开始一阵阵的不安跳动了起来。 初春的衣服已经有些单薄了,特别是唐皓瑾这种习武之人,本就阳气旺特别容易热,更是早早的就换下了厚重的棉衣,隔着衣料韩清瑶感觉到少年的身体开始滚烫,少年浑身的肌肉似乎僵硬的紧绷着,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韩清瑶柳眉微挑,玩味的看了眼已经开始面红耳赤喘粗气的少年。坏心眼的扭了扭纤细的腰肢,让那腰带上的玉带钩正好擦过少年身下的那处凸起,唐皓瑾浑身一哆嗦,本能的手臂一伸紧紧的抱住了身前少女那柔软的身躯。 虽然说上次他也抱过韩清瑶,但是,那时事出突然,未来得及体会。如今他只觉得怀中女体和平时摔打的那些汉子完全不同,柔弱纤细却带着一股谜一般的魔力,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过去一般。他松了下力道,怕将女人的腰肢勒断了,可是刚松开,又心底涌出不舍,不假思索的又紧了紧。 由于姿势的关系韩清瑶只能被迫的扬着头,却只少年的额角青筋凸起,竟已经开始渗出汗水,一双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她,里面跳动着一股欲望的火,灼热却并不烤人,带着些许的青涩和迷茫。 韩清瑶看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然后少年缓缓的弯下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开始越来越近。韩清瑶一双眼睛眯了一下,被圈在少年腰侧的小手缓缓抬起,真准备对着他腰间软肉掐下去的时候。 “咣当”一声关门声猛地将唐皓瑾惊醒,少年猛的回神,一张俊脸瞬间如同熟透了的柿子一般通红通红,他受惊一般的向后一跳,可是他身后就是墙壁,他这一跳直接撞在墙上,撞出不小的声音,他却根本不知疼一般,只是眼神乱飘,喘着粗气。缓和了好大一会,唐皓瑾才操起干涩的嗓子说道:“我们出去吧!” 韩清瑶从他看到那个盒子之后的重重已经明白了一切,玩味的上下打量了下少年,紧抿了抿几乎要溢出嘴边的笑意,佯装无事的走了出去。 ++++ 第二天便是正式开始学习的日子,一天忙碌的课业结束后,学员们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去饭堂,只有韩清瑶一人站在教室外的小院里,郁闷的用额头轻撞着一棵垂柳。 “瑶瑶,你这是被先生罚了?”韩文昭关切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回廊里传来。 韩清瑶头也不回的继续撞树,说道:“没有,我是没脸见人了!” 韩文昭原本焦急的步子缓了下来,开口问道:“跟哥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韩清瑶轻叹一声,把头抵在树皮上说道:“今天一天上了三堂课,先是兵法,先生让我们说说之前都看那些书籍。人家一个个都能说出好几本,到我这,一本我都说不出来,就连装装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名字。一整堂课听下来,先生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可是把他们连在一起,我每一句懂的。再后来上的是骑射,等我爬上马背,人家都到终点了。下午上的是战史,我连一个名将的简历都不知道。哥,我觉得我就是一个笑话。” 少女说完,用头重重的撞了一下树干,想到骑射课上全体学员那哄堂大笑的模样,她被自己的蠢笨气的咬牙切齿。 韩文昭轻笑出声,柔声安慰道:“知耻近乎勇。瑶瑶啊!你不是比他们蠢笨,而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家族刻意培养,就是自幼喜欢武学的,自然是都有不错的根基。而你却是今天才第一次接触到这些,不知道或者听不懂是必然的。” 说着,韩文昭已经走到了韩清瑶身后,他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鼓励道:“不过瑶瑶不要担心,听不懂不要紧,哥哥可以教你。我们从浅入深,瑶瑶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赶上大家的。” 韩清瑶猛的直起身子,瞬间又变回了她平时活泼的样子:“对喔,骑射我还能找唐皓瑾教我!好!就这么办!” 少女笑呵呵的一回头才发现站在她身后的哥哥身边居 分卷阅读13 然还站着一人。那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青色暗纹蜀锦长袍,扩袖直领,腰间坠着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环。乌黑的发髻高束,头上戴着一个剔透晶莹的白玉小冠。男人面色白皙,五官深邃,一双眸子的颜色比常人淡些,如今被夕阳余晖映照竟如一块透明的琥珀一般,此刻他薄唇微扬,眉目含笑,似正专注的看着韩清瑶。 韩清瑶脸色一白,胸口莫名一阵抽疼,就像被什么人用手将她的心脏狠狠攥了一下一般,疼的她连呼吸都滞了一下。 这男人是谁?韩清瑶快速将眼神从男人脸上移开,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缓解一下自己那剧痛的心脏。 “瑶瑶怎么了?可是又心悸了?”韩文昭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少女,从怀中掏出一颗褐色小丸塞进她嘴里。药丸入口即化,苦涩的药味瞬间充满口腔。随着药丸的作用,胸口那处疼痛渐渐消失。 “令妹居然还有心悸之症?”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清澈,如同山间泉水一般令人一听就浑身舒畅。 “幼时受惊所致,明明已经很久不曾犯过了。今日怎的就……”韩文昭一双眉头皱的紧紧,已经开始有了让妹妹放弃学业回家养病的打算。 “这不是见到庆王殿下激动的吗?”韩清瑶抬起依旧苍白的小脸,对着哥哥嘻嘻一笑,拍了拍胸口,说道:“没事,没事,以后多见见,看习惯就好了。” 白玉镶金蟠龙冠,羊脂白玉九龙环,一看就知道这人是皇室宗亲,而且还是袭了王位的。再加上那芝兰玉树,温润如玉的气质,试问全天下也就只有庆王殿下能有如此风姿了。 韩文昭眉头丝毫没有因为妹妹的嬉笑而放松,他正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就听一声沉重钟声响起,敬武院开饭了。 “啊!开饭了!”韩清瑶瞬间将打量庆王的眼神收回,急急忙忙的拍了拍衣衫上的落叶,说道:“哥哥,我先去饭堂了。听说晚上吃烧肉,去晚了特定被那帮小子抢没了!” 话音刚落,那小巧的身影已经一溜烟似的跑的不见影子了。 “瑶瑶,你别跑!小心摔了!”韩文昭有哮喘,自然追不了妹妹,急的在后面一个劲的大喊。 “哎!你这兄长都还不及一晚烧肉啊!”赫连奉祥笑呵呵的调侃好友。 他这人交友广阔,与韩文昭也是上次宫宴上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那几日经常促膝长谈治国法门,之后也是经常通信,只是因为他那个闹事的妹妹才一直不敢亲登韩国公府大门的。 “你莫要笑我!”韩文昭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回嘴:“你不也是,风姿卓越的庆王殿下,不也不如这烧肉吸引人吗?”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肩并肩往为老师专门设置的饭堂走去。 而此刻在学员饭堂里,韩清瑶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捧着一碗烧肉往桌子边走去。 “韩兄!”角落里的郭观招呼道:“这里!这里!” 韩清瑶一看是他,立刻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郭观已经帮她盛好了饭。韩清瑶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坐着吃了起来。 刚吃了两口,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抬头一看,满桌子七八个人居然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那一碗肉,甚至有几个还在不停的咽着口水。 韩清瑶瞬间有种被一群饿狼盯住了的感觉,她伸手将肉碗往自己身边又拉了拉,最后索性伸手将碗揽住,开口说道:“你们干嘛啊?每人一碗,你们别想打我这碗肉的主意。” 几个人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纷纷收回目光,低头扒饭。 “韩兄啊!”一旁的郭观轻声说道:“你不知道吧!这每人一碗的肉,只有智字营和信字营的人有,其他两营的学生只有每人三块而已。”~ “啊?”韩清瑶一口肉叼在嘴里,被郭观给说楞了。她一直以为在敬武院是最平等的地方,不似大渝其他地方那样阶级分明,现在一看居然连这里也无法免俗了。难怪他们领餐的时候要看腰牌,还有她刚才端碗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智字营和信字营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 作者的废话:今天被领导拉去值班了一整天的班。所以今天只更码出三章来了。计划是这边两章,程萌那边一章。。。ε=(′ο`*)))命苦的人啊~! 第9章:受罚(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9章:受罚(二更) 韩清瑶虽然因上次那事闹腾的归了仁字营管理,但是院长因她是女子,于是吃穿用度却没撤销,依旧按照信字营的标准发放。 想着这些该死的等级制度,韩清瑶狠狠的咬烂了嘴里的那块烧肉。 她又夹了几块进自己碗里,便将那碗往桌子中间一推,说道:“什么破规矩?既然都是同学,就要有福同享,来,一起吃。” 这帮少年是比郭观还低的勇字营的孩子们。和韩清瑶同龄,个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本就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在家里拮据也不长吃肉,听到韩清瑶这么说立马一点客气都没有,几个人几筷子下去,那碗便被抢了个底朝天,更有一个人直接连空碗都不放过,将米饭往里面一扣,把油沾着吃了。 “慢点!你们上辈子饿死鬼投的胎啊?”韩清瑶皱着眉头看着一群少年像小老虎一样的吃着饭,心底一阵好笑。 “听说你是女的?”一个黑瘦的少年从饭碗里抬起头来,问道。 韩清瑶一头黑线,干笑也一声说道:“好像是!” “那你爹妈怎么不管管你?”那人疑惑道:“我妹要是敢像你这么跑来跟一群大男人同吃同住,我爹妈能直接抹了脖子。” 韩清瑶抬手对着那人脑袋就拍了下去,说道:“吃了我的烧肉还堵不住你的嘴?下次没你的份了。” 那少年正好咬着一块肉,自觉是做的不对,于是憨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我说一下啊!我叫韩清瑶。你们别管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到底是男是女,反正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同窗、同袍了。”韩清瑶说道:“你们要是认我这个兄弟呢!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不认,我也不为难你们。大家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纷纷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似乎是为首的少年放下碗,用手抹了下嘴,一抱拳说道:“在下吴士元,朗州人士,今年一十有七,家里祖代都是兵籍里的弓手,是勇字营的掌营。今天既然吃了你的东西,也就是受了你的抬举,以后大家就是兄弟。” 显然,这人在勇字营里十分有威信,他话一出口,其他人纷纷抱拳的抱拳,拱手的拱手。显然都是承认他的话了。 “切!贱民就是贱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隔壁桌说道:“怎 分卷阅读14 么跟狗一样,一顿肉就摇尾巴了?” “你说什么?”吴士元拍案而起,冲着那人吼了过去。 韩清瑶回头一看,还是个熟人,正是那天教唆许斌的那个马世杰。他似乎是因为之前的阴谋曝光,也不再装下去了,直接就开始大大方方的挑衅起来了。 “吴大哥!”韩清瑶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她连那些阴损的手段都不怕,更不怕这种正面冲突了。于是她开口对吴士元说道:“你好歹是个院长亲任的掌营,何必跟个大军礼上连说话都没机会的人争执,掉身份!” 大渝大军礼规定,若是敬武院参加,只有掌营才有资格上台受封领赏,其他人自然是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马世杰冷哼一声,看着韩清瑶说道:“你不知廉耻,追着少年进来贻笑大方,还好意思贬低我?” “我就是追少年了,怎么了?犯王法吗?”韩清瑶不在乎的翘起了腿,冷笑着看着马世杰,说道:“我追的又不是你,你激动什么啊?嫉妒啊?你是看上我了?还是思慕庆王殿下啊?我大概是不可能了。那就是庆王殿下了。哦!原来你好这口啊!失敬失敬啊!” “你……”马世杰搞些阴谋把戏还行,若论这嘴皮子真的比不上韩清瑶半分。被她说是断袖立马气的脸色通红,起身就要发作。 一旁的吴士元等人也不甘示弱纷纷起身冲了上来,而那边马世杰那桌也纷纷站起身来,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上演。 韩清瑶坐那一动不动,高声喊道:“谢山,把你们营的疯狗拉走!”谢山正是信字营的掌营,他本人性格温和不喜欢与人相争,加之父兄上月刚因为一场战役中误中敌方陷阱而被贬斥,现在连个五品都不是,他自然更是镇不住这帮信字营的少爷们。 结果还不等谢山出声,就听一声暴喝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韩清瑶就见原本剑拔弩张的两群人看到来人之后瞬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萎靡了下去,她赶紧望去,果然就见到尹天枢皱着眉头带着两名侍卫正站在院外。少年虽然只有十九岁,却有着气压全场的本事,他双目似冰,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人,众人顿时都在脊背上泛出一丝寒意。 “敬武院禁止私斗!”少年冷冷的说道:“信字营掌营谢山,勇字营掌营吴士元……” 他顿了下,看了眼坐在那里似乎是置身事外的韩清瑶,继续说道:“仁字营掌营冷释。你们三人治下不严,罚你们现在就去校场跑一百圈。” “喂!”韩清瑶一听就急了:“明明是信字营挑事,你干嘛罚我们两营啊?” “院规有写,自己看。”少年一点也不跟她纠缠,继续说道:“信字营马世杰,仁字营韩清瑶,聚众闹事,罚你们今晚打扫忠烈堂和演武场,不打扫干净不许睡觉。” “尹天枢!”韩清瑶呼的站起来,气的直咬牙,吼道:“你就是偏袒信字营。” 一旁的郭观吓的什么男女之别也顾不上了,一把拉住韩清瑶,劝道:“韩兄,你就少说两句吧!” “污蔑监院!”少年语气冰冷如霜,一字一顿的说道:“罚韩清瑶今晚跪忠烈堂悔过。” “尹天枢,你公报……”韩清瑶气的刚要开口说尹天枢公报私仇。 郭观在一旁一看这姑奶奶没完没了了,急的直跳脚,正要伸手要去捂她的嘴。却突然前一花,只觉得自己被人硬生生给撞到了一边,他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倒,稳住身形在看去,只见尹天枢已经直接抓着韩清瑶的腰带,硬生生将她一个大活人如拎小鸡一样四肢离地的给拎走了。而少女的嘴里已经被一条布巾塞的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这,这”郭观张了张嘴,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却见那两个侍卫已经上前一步,催促道:“谢山、吴士元、冷释出来领罚。” 谢山和吴士元一看躲不过,只好低着头走了过去。 “冷释人呢?”侍卫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衣少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已经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目光似冰的盯着他。 侍卫被盯得心里发毛,尴尬的咳了声,带着三人去了校场。 另一边,韩清瑶被尹天枢一路拎到了忠烈堂门口,她嘴里的布巾早就已经被她自己拿了出来,此刻正大呼小叫的咒骂着尹天枢。~ 尹天枢却似没听到一般,直接推开忠烈堂大门,将她狠狠往里面一扔。 忠烈堂是敬武院为教育学员们而挂着的大渝历代忠烈画像和排位,这里除了一个供桌和地上三个蒲团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尹天枢这么一扔,疼的韩清瑶直呲牙。 “尹天枢!你居然扔我?”韩清瑶气的咬牙切齿,她只觉得浑身都疼,不单是摔的,那几乎快被勒断了的腰更是疼的钻心。 韩清瑶正吼着,突然见少年冷着脸将忠烈堂的大门关上,而他已经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来。出于女性本能,她顿时就有种危险的信号传遍大脑。 “孤男寡女的,你关门干嘛?”韩清瑶咽了咽口水说道:“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喊人了!”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少年的声音冷冷的说道:“刚进敬武院就闹了那么大一件事,我还真的对你刮目相看了!” 眼看着少年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韩清瑶吓得一骨碌爬起来,直接跑到墙角道:“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动私刑也是敬武院不许的,你要是敢打我,我马上就告诉我哥,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私刑?”少年脚步顿了一下,薄唇紧紧的抿了一下,说道:“我没那个嗜好。不过你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我不介意对你动一下私刑。” 听他这么一说,韩清瑶反倒放松了下来,她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问道:“你是说,你不想别人知道你是我未婚夫?” “不错!”少年冷哼一声:“我要不是为了家族脸面,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所以,忍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就会上门退婚。” “就这么点事啊?你吓死我了!”韩清瑶拍着胸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公报私仇打我一通呢!” “我不打女人!”少年傲气的一挑眉,说道。 “不打女人就好!”韩清瑶笑嘻嘻的说道:“那你究竟什么时候退婚啊?” “你就那么着急吗?”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口气不善的说道:“劝你最好收敛一点,我可跟你丢不起这人。” 说完,他再也不理韩清瑶,转身走出门外就直接把大门给锁上了。 韩清瑶跑到门边,拍着门板喊道:“尹天枢,你干什么?” “说了,罚你今晚在忠烈堂思过!”少年的口气居然有一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就乖乖呆着好了!” “尹天枢,你个王八蛋!” 少女的叫骂声在身后传来,蓝衣少年紧抿嘴唇掩住笑意,大步走出了院子。 第10章:忠烈堂<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 分卷阅读15 )|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0章:忠烈堂 在敬武院,每年的监院都是由前一年四个掌营当中选一个出来,主要是负责协助敬武院的师长们教训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以此类推。虽说是在四个掌营中挑选,其实每年默认的监院都是智字营的,只有在这人实在无法担任时,才会轮到信字营的。而另外两营,近十年期间却是没有一位成为下年的监院。尹天枢正是前一年智字营的掌营,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明年的监院就会是今年智字营的掌营北辕简。 作为监院的尹天枢,每天自然忙到很晚。在和院长汇报完今天的工作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准备好的食盒和一条厚披风,就又出了房门。 今晚月朗星稀,他作为习武之人本就练就一副好眼力,即使微光之下视物也不成问题,何况是在如此皎洁的月光之下。所以他并未提灯笼,只是借着月色一路走向了忠烈堂。 他和韩清瑶之前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且几乎都是在垂髫之年(三四岁至八九岁),现在想来已经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了,只大概记得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小丫头罢了。他生就贵胄,又是嫡子,从出生就注定婚姻不会由自己决定。所以在听说两人被太后赐婚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娶谁都是娶,正妻本就是为了巩固家族势力而娶的,说的不好听些,那就是为了家族而娶的。他们这帮贵族子弟几乎没人去奢望和正妻如胶似漆、琴瑟和鸣。他的一位好友曾经自嘲说过那根本不是娶回个女人,而是求回一张平安符挂在家中罢了,只要保证她挂在那里不掉下来,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物件自嘲的笑了笑。自从三年前被一道懿旨扯到了一块,两人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是这样有趣的性子。他从小和母亲一起住在舅父家里,舅父的军队当时驻扎在大渝西北,与赤月国隔着一片荒芜人烟的千里黄沙。边境民风开放彪悍,加之又有异族文化融合在内,对于很多事不似中州那般教条。在那里女子可以当街围堵男子赠花表白,不但不会被人笑话不知廉耻,反而会被称赞大胆豪气。所以从小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他,每次见到中州女子那娇羞不语的做作之态时都浑身上下不舒服。所以在听说韩清瑶因为看上庆王殿下而做出的那些举动时,他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她与众不同,若不是家中长辈死拽着不让他退婚,他必然是第一时间送去退婚帖成全二人。在他心里与其为了所谓的面子互相折磨,倒不如潇洒来去,成人之美。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忠烈堂门口,却见一个人影正踩着一块青石趴在紧闭的窗户上试图往里张望。他仔细一看,就认出正是唐家的那位小霸王。两人当初在敬武院是同届的生员,而唐皓瑾正是那年信字营的掌营。 “皓瑾兄!”他开口道:“深更半夜不休息,在这窥探什么呢?” 少年被他吓的脚下一滑,险些从青石上摔下来,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旋身稳住了身形,硬是把本应滑稽怪异的动作做的有了丝飘逸之感。 “你个木头板子脸,三更半夜跑这吓唬人来了?”唐皓瑾被人撞破尴尬的有点脸红,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着:“我就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见这边亮着灯,就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哦?”尹天枢一挑眉毛,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妹妹被罚坏了你们唐家的名声,原来只是睡不着觉而已啊!” 唐皓瑾被他一句话说的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今天他听说小丫头挨罚之后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心里猫抓一样难受,最后终于受不了,想出来走走,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韩清瑶被关的忠烈堂来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如此,要说情谊吧,他和韩清瑶只是有个亲戚的名分。这次宁州之行才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得有什么兄妹之情。可是他这怪异的行为又根本解释不通,他是想破脑子也没想明白。如今被尹天枢一说,他自认为终于找到了原因。 想明白了的唐皓瑾立马开启了唐家的护短功能,皱着眉头对着尹天枢道:“你知道她是我妹妹,又是唐家亲戚就不能手下留点情?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被你关这么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你怎么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啊?怪不得小丫头看不上你要退婚呢!” 尹天枢提着食盒的手不自知的紧了紧,好看的剑眉皱了一下,不客气的开口说道:“她聚众闹事,挑唆他人在敬武院私斗,我罚她理所应当。说道怜香惜玉?她明知自己有婚约在身却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闹得满朝上下无人不知。作为她的未婚夫,你要我对她如何怜惜的起来?” 唐皓瑾被尹天枢的话说的瞬间心虚了,就算他企图护短,但他也是个讲理之人,就今天这事而~言,人家尹天枢做的也没什么不对,而且同为男人,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想一想,若是自己的未婚妻闹成这样,他也不会对那人有半点好感。而且他是知道这人虽然平时一副老成持重、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热血男儿,想着他被自己妹妹闹的确实面上无光,顿感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言。 于是,他话题一转说道:“你现在是监院,若是过于偏袒她确实不太好,有失公允嘛!”说着还跟着干笑了两声。 尹天枢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唐皓瑾。这人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这皇家气派却半点不差,只是单纯的看着对方,那股子威压就让人心里发慌。饶是平时就被唐老将军训练出来的唐皓瑾每每被他如此看着也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一抱拳,说道:“那你继续忙着,我休息去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着唐皓瑾的身影走远,尹天枢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和披风,又看了看那上了锁的大门,转身往自己来时的路走,可他也只是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月光下少年俊俏的五官更加深邃,让人不难想象出几年之后当他彻底褪去青涩,将会是如何的气宇轩昂。不过此刻的少年却是面沉似水,双眉紧蹙,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是有了些许的犹豫和困惑。半晌,他轻咬了下嘴唇,眸中神色一定,终究还是转回身又走了回去。 尹天枢推门而入就见三个并排摆放的蒲团上蜷缩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敬武院服装,看上去像极了一只乖巧的猫儿。她似是冷了,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皱着眉头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看着少女不似白日里咄咄逼人,反而满是柔弱无助,那男性骨子里的怜弱之情一下子就涌了 分卷阅读16 出来。尹天枢只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看向少女的眼神也变得怜爱了起来。 他将食盒放下,快走两步,将厚披风展开盖在少女身上。昏暗跳动的烛火下,少女的面目看不真切,却平添了些朦胧的柔美,脸颊白皙,琼鼻樱唇,无处不透着一股大渝女子特有的柔美之气,让本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少年不知不觉看呆了,那放在披风上早就应该拿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人,韩清瑶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尹天枢正痴痴的看着自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居然有了一丝柔情。 “尹天枢?”少女那娇嫩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慵懒,柔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本来还痴迷在如此情景下的少年被这一语惊醒,顿时像是做了坏事被人逮到一般,俊脸一红,起身连退了好几步。 轻咳了一声掩住尴尬说道:“你哥拜托我来拿东西给你。” 看着远处和食盒和身上的披风,韩清瑶哦了一声,躺在原地没有起身,只是又将双眼闭上,呢喃着说:“那你走的时候关好门,大敞四开的,有点冷。” 尹天枢这才发现,他进来后居然忘记关门,此刻,那大门大敞着,初春的夜风正从门口无遮无拦的吹了进来。 少年连忙走过去将门关好,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半晌,他开口问道:“你不求我放你回去或者骂我一通?” “我想通了。”韩清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轻轻的说道:“白天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且不说今天的事情谁对谁错,我公开顶撞你本身就是驳了你的面子。想来,罚这一晚也是我自找的。闹出那么一大堆的事情之后,本就不该指望着你会顾念你我关系关照与我,是我自己奢望了,以后不会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有了些许哽咽之感。直听得尹天枢心里一阵愧疚,想她一个女孩子,每天却要强撑着和那些大男人争抢比拼,自己还对她诸多挑剔,想来的确是自己没了风度。 可他若是回头细看,定然就会发现,少女的眼睛里一丝忏悔沮丧都没有。恭敬柔顺,伏低做小这种手段,出身烟花之地的韩清瑶从小便用的炉火纯青,只是她明白服软不是一味的认错,而是要服的男人心里愧疚了,服的他对你怜惜了,这才是最高境界。而最最关键的还是这男人心里要有你,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你的屈服才有意义,否则只会让男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第11章:嘴硬心软(珠珠满1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1章:嘴硬心软(珠珠满100加更,一更) 尹天枢听了韩清瑶的话,好半天都没有出声,直到他想好要说的话刚要开口,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着正朝这边赶来。他眉头一皱,拉开门正撞上气喘吁吁的韩文昭带着一个仆役急匆匆赶来。 一看到尹天枢,韩文昭的脸顿时就黑了,他沉声说道:“我已经同院长说过了,老先生同意我将瑶瑶带走。” 少年剑眉一立,双手抓着门边,用自己的身躯堵着门口,寸步不让,说道:“她既入了敬武院,就是敬武院的人,谁都别想带走。” “尹天枢你让开,院长都管不了你了吗?”韩文昭少有的声色俱厉的大声呵斥着,因为激动,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鬓边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我是敬武院的监院,唐老将军来了我也不怕!”尹天枢丝毫没有半分怯色,挺直腰板,一副势要和韩文昭对抗到底的架势。 一旁的仆役叫崇礼,今年只有十二岁,却是个聪明伶俐的。他是今天以照顾韩文昭为名刚进敬~武院的韩家家奴。他在韩家时就是韩文昭的侍童,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主子一遇到二小姐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他听着两人的话似乎哪里不对,于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施礼道:“尹家少爷,院长已经同意让我们少爷接小姐回房休息。我家少爷也是担心小姐,望尹少爷体谅。” 尹天枢微微一愣,耳根不知怎么居然红了,面色显然缓和了很多,问道:“院长同意了?” “那是自然!”崇礼上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姐从小体弱,要是在这阴冷之地待上一晚,明天铁定要病了的。望尹少爷放行!” “人就在里面,你们带走吧!”尹天枢说完,放开大门,侧身让出了道路。 里面的韩清瑶早就在听到哥哥的声音时站了起来,如今一见哥哥进来了,嘴一扁,撒起娇来:“哥哥,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韩文昭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在确认韩清瑶没有丝毫损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次却罕见的轻声斥责道:“你说说你,好好的跟那些纨绔子弟斗的什么气?下午不是才犯过心悸,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吗?还跟监院顶嘴?活该你挨罚!” “哥!明明是那些人挑衅。”韩清瑶委屈的说道:“我只是还击而已。还有,我不是故意跟他顶嘴的。而且我也认错了!” 一看自家妹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韩文昭的气立马消失不见,心疼的揉着韩清瑶的头发,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了知道吗?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也不必理会他们,回来跟哥哥说,哥哥收拾他们。” 一旁的尹天枢心道:就你这妹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怕她被欺负了去? “少爷,小姐,咱不在这叙旧了吧!”崇礼说道:“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韩文昭惊觉自己确实忘了正事,于是赶紧拉着韩清瑶理都不理尹天枢就往外走。 少年也不在意,背着双手,站的笔直,一脸的淡漠无谓。 反倒是韩清瑶揪着披风,想起这件衣服正是刚才尹天枢说是受哥哥之托送来的,现在看来明明是他本人的意思,心里好笑这人的嘴硬心软。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在路过尹天枢的身边时,她用极轻的声音,若有所指的说道:“受哥哥所托哦?” 说完,不禁莞尔一笑,冲着尹天枢眨了眨眼睛。 尹天枢被她这句话说得满脸通红,却依旧保持着笔直的身形,一语不发的的任由三人扬长而去。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韩文昭好奇的问妹妹。 “没什么!”韩清瑶笑道:“哥,我发现这个尹天枢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前一刻才把我关进忠烈堂,后一刻就打着哥哥的名义送衣服送食盒。真是好玩!” 韩文昭脚下微顿,转头问道:“你说他来给你送食盒,送衣服?” 韩清瑶扯了扯身上的披风,示意道:“你看!” 韩文昭面露疑惑之色,皱眉道:“这人我也认识好几年了,刀子嘴见识了, 分卷阅读17 你说的豆腐心我还真没见过。听说他在府中以严厉着称,府中上下无一不是对他敬畏有加,真没听说他有什么怀柔手段。” 一旁的崇礼噗嗤笑出声,说道:“少爷,这还不清楚吗?他那刀子嘴对的是所有人。而这豆腐心,大概是只对小姐了!” “崇礼,你找打是不是?”韩清瑶抬手就要打崇礼。少年知道小姐是跟自己说笑,于是躲闪道:“尹家少爷疼惜小姐,崇礼又没说错。” 韩文昭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突然就明白刚才少年怪异行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一阵好笑。伸手拦住自己笑闹的妹妹,说道:“若真是这样,将你嫁过去,我也就放心了。” “哥!”韩清瑶嘟着嘴道:“他都这么对我了,你还要把我嫁过去?” “你啊!都被我宠坏了!”韩文昭笑着说道:“是得有人好好管教管教才是。若是找个性子软的,怕是成天要被你欺负了去。我看子书就不错,文武双全不说,小小年纪就沉稳大气,知进退,却也有原则,最关键是,他降的住你。” “哥!你到底站哪边的?”韩清瑶一看这连表字都叫上了,哥哥对尹天枢的态度真是转变了不少,于是扯着哥哥的袖子来回摇着:“话说,那个庆王也是你朋友,你怎么就不帮他说句好话?” 韩文昭一看妹妹还在惦记庆王,无奈的叹了口气,迈步往前走着说道:“庆王芝兰玉树,君子端方,却是人中龙凤,可是他并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去庆王府。” “好的不一定适合。”韩文昭耐心的教导着妹妹:“庆王是亲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太子殿下的亲弟弟,身份尊贵。他的王妃必须是个贤良淑德、稳重端庄,可以治理王府的聪慧女子。即便你是公爵府的嫡长女,以你的品行想要嫁给他当正妃也是相当困难的。即便你当上了正妃,进了王府,宗室之间勾心斗角,王府内外尔虞我诈。以你这单纯率直的性子,又能撑得住几天。他是宗室,且不说他之前那个病逝的正妃,还有现在主持府中一应事务的侧妃,就说他那些美人、侍妾就是已经十几个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女人,你又要跟她们争到何时?” “而尹家不同!”韩文昭继续说道:“尹家是伯爵,我们是公爵,你嫁过去是下嫁。他家人自然尊崇你几分。而且,尹家虽说被贬斥,但终究是皇室宗亲。皇帝自然会高看他们一眼。而且他们已经失了国姓,皇帝用起来反而没了顾虑。以尹天枢的才干,日后必有成就。到时候你是他发妻,又跟他患难与共,只要不是太过出格他自然不会亏待你半分。我打探过了,他并无通房、更无侍妾。而且他父亲不喜女色,发妻去世之后一直没有续弦,身边就一个不怎么宠爱的侍妾跟着伺候。到时候你嫁过去,整个伯爵府还不是你说了算。若是想要个贤德的名声,你就随便找几个姿色容貌一般且性子温和的女子给他做侍妾。若是不在乎,只要你生下子嗣,他一辈子就只会有你这么一个人。妹妹啊!孰好孰坏,不是一目了然吗?” 韩文昭话音刚落,韩清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哥哥的腰,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泪水湿了韩文昭的衣衫。此刻她已经感动的无话可说,从未有过这样的人教她,也从未有人这样为她顾虑周全。试问哪家贵胄在嫁女儿的时候不是考虑要将女儿买个好价钱,日后能为家族增加一份资本,又有几人能设身处地的为她们的未来想过?她是何等有幸,居然有这样为她殚精竭虑的亲人。这人不再乎她是否能为他带来荣耀,他只想她幸福快乐。即便她是朝堂笑柄,即便她一无是处,这人都一心一意的疼爱着她,维护着她。这样的亲人,这样的亲情纵使她粉身碎骨都无以为报。 “哥!” 这一声哥,发自内心,发自肺腑。这一刻,无论她是韩清瑶还是宋菱染,都在心底里认了韩文昭这个哥哥。从这一刻起,她不在是前世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不再是那个当街卖笑的轻贱女,她有了亲人,她就是韩清瑶,韩国公府的,韩清瑶。 “哥,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以我为荣!”韩清瑶抱着哥哥的腰,一字一顿的说道。对这样的人,她无以为报,除了好好孝敬他就是要一改自己朝堂笑柄的名声,勤奋上进,立志为哥哥,为韩家活出个样子来。 “傻丫头!哥哥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韩文昭以为妹妹只是撒娇,于是拍着韩清瑶的手,说道:“不过,既然你肯上进自然是好事,那么哥等着。等着我的瑶瑶成为哥哥的骄傲。” 兄妹二人耽搁了许久才终于到了韩文昭的房间,由于天色太晚,仁字营早已落锁,韩清瑶便直接住在了韩文昭的房间里。 就在韩文昭的房间灯火熄灭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在屋脊上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第12章:静夜思(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章:静夜思(二更) 冷释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换下一身夜行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来时祖父的话语清晰的响在耳旁。 “韩家小公爷前几日派人上门求请西门家护卫,我当时未置可否,只是留下书信便将人打发走了。外人只道我西门家以忠勇立身,一旦认主便生死相随、永不背叛,却不知我们对服侍主君的选择极为严苛。若那人是一奸佞之徒,或是碌碌无为之辈自然不值得我们为他效忠。你此次出去便是要探查这韩家兄妹是否可为主君,也好为你的师弟师妹们把一把关。” 少年翻了个身,看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陷入了沉思当中。 天下人皆知西门家以制造各类兵器着称,据说他家所制造出的兵器个个锋利坚韧,吹毛断发,只可惜他家一年只接一张订单,以至于大家都将这作为一项荣耀来看待,武林中人更是以能拥有一把西门家设计制造的武器为荣。其实大家不知道的,制造兵器只是西门家分支中一脉而已,而西门家嫡脉所专营的却是培养影卫。他家培养出的影卫,不但武艺高强,反应机敏,而且个个不问对错誓死护主。 要知道雇得起影卫的人最重视的便是属下的忠心,他可以笨一点、蠢一点,但是绝对要忠心。~只是西门家的影卫如同他家的兵器一般,产量太少,且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出师,到底出师几人。于是,在大渝的王侯贵胄中,能得到一个西门家培训出来的影卫,绝对是件可以炫耀一生的事情。 冷释是少年的化名,他本名西门释,字怀然。正是西门家当代家主西门庄的长子,一手西门家祖传的银焰落英剑法使得出神 分卷阅读18 入化,更得到过高人指点,小小年纪内力和轻功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加上西门家众所皆知的忠心,十八岁的他俨然是七国皇室、贵族觊觎的目标。只可惜西门家以少主不侍主君为名,推了所有的聘请。 西门释年纪虽轻却在家中长辈刻意历练下也颇有江湖阅历。早在寒川时他便从各方面打探韩家兄妹的人品,更是一路跟随二人来到敬武院并成功利用西门家的关系混了进来。以他之见,韩文昭确实如传闻中一般是一位谦谦君子,从人品到才干都无可挑剔,是一位值得效忠的少主。 可是这个韩清瑶? 少年乌黑的眸子中泛起迷惑之色。多日的观察他完全无法看透这位韩家大小姐,她完全和传闻中的不同,即没有愚钝蠢笨,又不是个顽劣花痴,反而古怪精灵、敢爱敢恨。 西门释剑眉紧锁,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自幼对兵法也很是感兴趣,索性便在这安心学习,顺便继续探查韩清瑶的虚实。少年强压下心底的疑问,闭上眼睛,不久便也睡去。 而此时,另外一间屋子里却依旧亮着灯火。 赫连奉祥一身纯白色的睡袍端坐在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持着一卷古籍,似乎正看的入神。书案前跪着汇报情况的暗卫说完,半晌不见他出声,正想开口询问,就见他微微挥手,示意那人下去,暗卫不敢多问,便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 “看来你真是越来越不济了,连个小丫头的消息都能探错。我看你那传音阁趁早关门大吉算了,免得日后丢人现眼。”男人醉人的声音在房中回响。 随即,就见一个人影从暗处走出,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修长,锦衣玉带,袖口和领口都滚着金边,头上碧玉小冠,紫色绣金抹额,手中一把白玉折扇,一副天都贵公子的打扮。 那人步履轻盈的走到灯下,只见他长眉入鬓,挺鼻薄唇,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带着盈盈笑意,偏这笑意却只在眼角,未达眼底。看起来似笑非笑,说不出的邪魅风流。 “我的庆王殿下,那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我派人手出去打听一番也是因为她对你纠缠不休。既不是你我的政敌,也非想要拉拢的对象。我自然没对她上什么心思,得出的结论有所偏差也是难免,你何必如此羞辱与我。”男人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摇着他的折扇,笑盈盈的说道。 “羞辱?我看未必吧!一直以来你总是劝我与你一同共谋大事,如今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我如何信你?”男人将书卷放下,手指轻敲着桌面,看着那人说道。 那人将手中折扇啪的一收,笑道:“我劝了你这些年,你不还是闲云野鹤一只,甘心只做个闲散王爷,绝不僭越,你让我对你安排的事情如何上心?” “所以我让你查了这么久的人,你到现在还半分消息都没有?”赫连奉祥的语气变得有些冷厉,一股他从来都刻意隐藏起来的皇家威仪此刻却毫不客气的展露了出来。 “这你可真真的冤枉我了。”男子笑道:“你不过给了名字,既不给年龄又不给样貌。你叫我如何追查?你要知道大渝上下有多少叫宋菱染的人?372个,这还是在册在籍的,算上不在册不在籍的,在算上那些歌舞娼妓的艺名,你知道我要找多久吗?” “那就让你的传音阁停下手里所有业务统统出去找!你晚找一天,她便多一分危险,我等不起。”男人说道最后,声音竟然有一丝不自觉的颤抖。 从未见过好友如此激动的男人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目光一沉,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赫连奉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难过的往事,他双目紧闭,有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心之所属,却最终辜负之人。” “我可以让传音阁全力追查此人,不过你好歹给我个范围啊!”男子说道:“年龄、样貌特征、脾气秉性,随便什么都好。也不至于让我如此大海捞针啊!” “她?”赫连奉祥缓缓的睁开眼,目光却是一片迷茫,似是在回忆一般,说道:“那时,她年方十八,桃腮杏面,明媚妖娆,纵使用尽天下所有的赞美之词也描绘不出她半分姿容。” 男子挑了挑眉,说道:“你出身皇室,也算是阅尽天下美女了,被你如此形容,要不是我孤陋寡闻,就只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不过,那人说过,一切色相皆为皮囊。”赫连奉祥不理会男子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如今的她想必是站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得了吧!” 受不了这人云山雾罩的话,男子问道:“就算样貌改变了,性子总变不了吧!能被你如此挂心且奉为所属的人,想必有异于常人之处吧?” 赫连奉祥此时却似想起什么好笑之事,眉眼舒展,唇角带笑的说道:“她就是个惹祸精!成天变着花样的闯祸,若是见你生气,便似一只小猫儿一般可怜巴巴的看着你,让你对她生不起气来。她天生聪慧,对着世间万物的看法总是与常人不同。每每总有些古灵精怪的点子,让人惊喜不已。她虽出身低微,却从未有过半分自卑。反而十分鄙视这等级分明的制度,每每说改革之法都是一副滔滔不绝的样子,甚是可爱。” “那这么看来,此人确实是个妙人儿!”男人笑道。 “是呀!”赫连奉祥终于看向好友,说道:“若是你认得她,必然会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既然你如此心系与她,为何又失去她的行踪了呢?”男人问道。 赫连奉祥的笑意瞬间冻结在唇边,琥珀色的眼中溢出浓浓的悲凉,半晌才缓缓说道:“天命不可违啊!” 男人一愣,他只以为两人分开可能是由于身份的悬殊,却没想到居然和皇上有关。深知皇家秘史不容他过多探究于是他便识相的闭了嘴,没有再问下去。 “好吧!”男子说道:“你我相识二十余年,我就全力帮你这一会,我这就命令传音阁上下停下其他业务,全力追查此人下落。” “那就多谢子清了。”赫连奉祥语气诚恳的说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男子便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突然脚步微停,长眉微蹙的说道:“庆王殿下,您就不觉得您形容的这人,似乎和那个叫韩清瑶的小姑娘有些相像吗?” 赫连奉祥哭笑不得的看着那人,说道:“那韩清瑶如何与我的菱染云泥之别,怎可相提并论。” 男人却不以为然的说道:“若是传闻中那个韩清瑶确实无法相比,可是我这两天见她真人,却与传说中完全不同,颇有几分你口中宋菱染的脾性。不过我这也是随口一说,能与你有爱恨纠葛的想必也得与你我同年,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小丫头自然不会是那个宋菱染。” 男子说完便拱手告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赫连奉祥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目光无限悲情,随即想起好友的话,联系起这个韩清瑶小 分卷阅读19 丫头这几日的言行,不由得又一次想到那人嘱咐自己的那句“一切色相皆为皮囊”的话语。 他眉头微蹙,低头若有所思,终究还是自嘲的一笑,摇着头,将房门关闭,熄灯就寝了。 ++++ 作者的废话:写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真心笑出声,我们的庆王殿下现在是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菱染啊~! 第13章:杏花林(留言满百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3章:杏花林(留言满百加更,一更) 第二天一大清早,之前总是喜欢赖床不起的韩清瑶居然早早的就醒了,她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间梳洗完毕,吃过早饭之后整个人神采奕奕的冲向了课堂。 一天下来,不单是学员,就连先生们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与昨天的不同,少女目光精亮,全神贯注,一个上午的时间里没有半分懈怠。遇到实在不懂的问题,哪怕是引得全场哄笑,她也一点都不在乎,仿佛没看见一般的提问。 虽然先生觉得她实在是底子太过单薄,却也被她这股子热情所打动,最后居然主动提出要给她补课。 这可乐坏了韩清瑶,虽说哥哥韩文昭说可以帮她补习,可是他身体不好,韩清瑶哪里舍得累着哥哥,现在有了教授课业的先生要帮忙她自然开心。 于是,众人就发现只要韩清瑶有时间必然会抱着书本蹦蹦跳跳的去找先生补课。 今晚是十天一次的外出时间,这帮刚刚被关进院子的公子哥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匆匆吃过晚饭就三五成群的出门去了。韩清瑶拒绝了郭观和吴士元出去游玩的邀请,坐在房间里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着这张陌生的脸孔。 不用不知道,今天她惊喜的发现,这个身子居然很是好用,不单耳聪目明,柔软敏捷,居然还有着惊人的记忆力。真不明白之前这位小姐是如何“糟蹋”这副身子的。 对镜神游了好半晌,她拿起桌边的一本书,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此时,屋外天空中,白发白须的老人看着屋中的少女,目露怜悯之色,捋着胡子叹了句“红颜薄命”便消失不见了。 ++++ 第三天,韩清瑶依旧是神采奕奕的坐在学堂里等着老师上课。 待钟声响过,就见一身青衣的赫连奉祥缓步埋进学堂。他今天穿了一件青色棉质儒袍,一头青丝用同色发带系住,十分的儒雅平和,半分王侯傲气都没有。即便穿着打扮同院中其他先生无半分不同,却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贵气,让人无法忽视他亲王的尊贵身份。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几乎是全营所有人全都回头看向了韩清瑶。敬武院分营上课,仁字营共计31名学员排除插班的韩清瑶,此刻60只眼睛齐刷刷的望了过来,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赫连奉祥刚想开口,只听韩清瑶一脸平静不急不缓的说道:“看吧!看吧!反正全院就我一个女的。我这人向来大方,想看随时欢迎。” 大家本来是好奇她见到庆王的反应,此刻见她坦然处之,自觉无趣,都纷纷收回目光。 赫连奉祥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韩清瑶,缓步走到书案前坐定,直接开始讲课。 他讲的是礼仪,是仅次于战史最无聊的课程,即便他真实身份贵为王爷,也无法抵挡的住大家会周公的步伐。若是在前两营,那些人一来敬畏他的身份,不敢得罪。二来这些东西虽说枯燥却是他们确实用得着的,于是即使困倦也都强忍着去听。但是这些仁字营的学员基本都是些下~级官员武将家眷,自问迈出了敬武院这辈子都不会和皇亲国戚有丝毫接触,自然不需要给他留什么面子。加之到了战场上,他们靠的只是英勇,所以对这些枯燥繁琐的礼节一点都不想学。赫连奉祥刚讲到一半,整个屋子就已经睡倒了一片,余下几个勉强没睡着的,不是在偷偷看闲书,就是看着院中发呆。就连掌营冷释和韩清瑶都已经迷迷糊糊的点起头来。 “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 安民哉!是什么意思?”赫连奉祥一看大家已经要昏昏欲睡,于是便找了个题目,提问起来。 结果他一路问下去,居然没一人能答的对。虽说庆王爷一贯的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可是此刻见他面沉似水,眉头微皱大家也都知道这位王爷肯定心情不佳。 轮到韩清瑶回答,只见她紧抿着嘴唇,柳眉紧蹙,一张小脸几乎挤成了包子,缓缓的说道:“先生今天并没有讲到这个啊!” 赫连奉祥正持着茶杯喝水,听她这么一说,动作微微一顿,杯中水影中见他微不可查的抿唇一笑,目露赞许之色。 他确实没讲! 韩清瑶以为自己说错了,于是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先生刚刚讲的是三礼,三礼分为、、。原名分为、、、、、等六篇。天、地、春、夏、秋、冬六官象征天地四方六合……” 少女站在原地开始背诵刚才赫连奉祥讲述的大概内容,惊得满课堂所有人都瞬间精神了起来。 “不是吧!这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靠前的梁正儒捅了捅郭观,说道:“她这是有多思慕庆王殿下啊?这么无聊的课都能记得这么牢?” 郭观急急忙忙对着梁正儒连使眼色再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可是室内本就安静,加之他这人说话历来大嗓门,即便是压低了声音,这句话也已经一字不漏的进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边站着背书的韩清瑶因为他的一句话听了下来,恶狠狠的一个眼刀飞了过去。 梁正儒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咧嘴赔笑。 “不错!”赫连奉祥将水杯放下,开口道:“我确实没有讲到这里,不过……” 顿时,整个学堂一片寂静,赫连奉祥边说边缓缓的抬头看向韩清瑶,只见少女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那懵懂乖巧的模样击的他胸口猛地一疼。 她这神态太像菱染了。 他清楚的记得每次说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时,菱染都是这样一幅神态。一时间,赫连奉祥的目光有些迷茫,居然就这样呆在了当场。 “庆王殿下?”韩清瑶不知为何这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么盯着自己。轻声开口询问:“不过什么啊?” 男人猛地回神,慌忙低下头端起水杯佯装喝水掩饰尴尬,他被自己刚才的失态震惊不小,偷偷深吸两口气缓和胸中异样。目光微动,便又撞上韩清瑶那略带关切的眼神,顿时手中茶杯一抖,杯水茶水微微溅出,男人赶紧收回目光,抚着自己那擂鼓一般的胸膛,眉头拧的死紧。 分卷阅读20 “韩清瑶,出去!”赫连奉祥的声音冰冷,却没人听出其中含着一丝的无措。 “啊?”韩清瑶一愣,眨了眨眼睛,在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之后,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让我出去?我……” “出去!”男人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出去就出去!”韩清瑶被他一吼火也上来了,一摔手中的书,跺着脚就走了出去。 赫连奉祥见令他心神不稳的人终于离开,舒了一口气,说了句自行温书,便坐在案后望着窗外目光空洞、沉默不语。 还未敲下课的钟声,这位庆王殿下便起身匆匆离去,其他人虽觉不妥,但是人家是亲王,来这教书就是个兴趣,谁敢说他半个不字。于是都安静的各自看书,等着下课。 侍童唯心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在敬武院中漫无目的走着,看着殿下目光四处张望似在寻找着什么,于是开口问道:“殿下可是在找什么?唯心眼神好,可以帮您。” “在找人!”赫连奉祥眉头微蹙的说道:“我今日欺负了一个小姑娘。” “啊?”唯心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他家王爷可是全大渝出了名的儒雅温柔,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正在他满腹疑惑想开口询问之时,突然隐约听到一个娇嫩的女声在大喊了些什么,只是似乎离的很远,他没能听清内容。却见赫连奉祥眉目舒展开来,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快步奔着声音的方向赶了过去。 待主仆二人赶到当地,就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坐在高高的墙上,两条腿时不时的荡着,看起来甚是危险。 赫连奉祥刚刚舒展开的眉目又拧了起来,沉声道:“韩清瑶,你怎么坐那么高?还不快下来!” 坐在高墙上的少女冷着脸撇了一眼二人,拱了拱手,回道:“先生好,学生坐在这等着红杏出墙呢!” “又在那胡言乱语!”男人皱眉喝到:“快快下来!” “你又没上来看过,凭什么说我胡言乱语?”韩清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抬头看天不再理会二人。 赫连奉祥看她不理劝诫,于是足下一用力,飞身上墙,稳稳的站在了少女身边。 眼看着这人似飞鸟一般上来,韩清瑶撅着嘴嘟囔道:“有轻功就是好,我爬了半天才上来。” 赫连奉祥刚想出声叫她下去,却突然发现一墙之隔的那边居然真的是一片杏树林,大概是由于围墙太高所以在那边居然看不到一丝这边的风景。此时站在墙头居高临下,放眼望去粉白一片,春风吹过枝干摇曳,如一片粉白的花海,煞是好看。 “耳听未必为虚,眼见也未必为实。”韩清瑶悠悠的说道:“你眼中的高墙,许就是别人眼中的花海。很多时候两人看到的风景不同,不过是所占的位置不同罢了。” 男人被她说的心中一动,轻声问道:“这是你哥哥教你的?” “我哥才没功夫教我这么肤浅的东西呢!”韩清瑶继续说道:“我哥是济世大才,腹有乾坤,这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他才不屑研究呢!” 听出少女对哥哥的敬仰之情,赫连奉祥微微一笑,说道:“今日之事是我做的不对,在这赔礼了。” 少女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好,我原谅你了。” 男人一愣,他堂堂王爷屈尊降贵的对她赔礼,这人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的谢恩,或者谦虚的说些客道话吗?怎的就一句“原谅你了”就算了。 看着男人微愣的表情,少女噗嗤一笑,未等那人反应便已经翻身跳下墙头。 站定之后,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明媚一笑,说道:“快吃午饭了,我就不陪先生赏花了。” 说完,便一蹦一跳的走远了。 第14章:礼物(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章:礼物(二更) 赫连奉祥飘身落地,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失笑出声。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文昭兄说的有道理,我这个被人人追捧的堂堂王爷,在某人的眼里竟比不上一碗烧肉。” 唯心大张着嘴巴,看着自家王爷和韩家小姐这莫名其妙的一段对话,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唯心!”赫连奉祥说道:“去拿我手抄的那本给韩大小姐送去,就说三日之内,我要一本至少有三成相似的手稿。不然我就罚她们仁字营全体抄十遍” “是!”唯心垮着肩,放弃揣测主子心思的妄想,低头去办差了。 而赫连奉祥唇角带笑,一路心情愉悦的走去饭堂。 ++++ “那个赫连奉祥绝对是跟我有仇!”韩清瑶一边抄书一边气的咬牙切齿:“罚我抄书就算了,居然还要求要三成相似?他失心疯啊?” 韩文昭笑着将一颗剥好的栗子送进妹妹口中,笑道:“庆王爷这是为你好。你可知他的书法在朝中上下是出了名的俊雅飘逸,堪称一字难求,更别提这种手稿书籍了。如今他让你照着他的字临摹学习,这可是天大的恩惠呢!” 韩清瑶干笑一声,说道:“他这恩惠给别人吧!我可不想要!哥,要不你去给我说说情呗!” “每次叫你练字,你都是推三阻四的不肯。”韩文昭又将茶水吹温,递到妹妹唇边,看着她喝了,继续说道:“你那字说是龙飞凤舞都算是夸奖了。如今有这机会临摹书法大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哥!”韩清瑶皱着小脸和哥哥撒着娇。 这时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正是庆王的贴身侍卫寒江,他将一个几个锦盒放在韩文昭面前的桌子上,对着二人深施一礼,说道:“我家王爷说小姐抄书辛苦,特意让小人送些东西过来。” “哦?是些什么东西?”韩文昭轻声问道。 “是些笔墨纸砚。王爷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韩小姐笑纳。”寒江恭恭敬敬的回道。 韩文昭目光看向那些锦盒,微微思量一下,说道:“那我替小妹收下了,改日定会当面致谢。” 侍卫退下之后,韩清瑶好奇的将盒子一一打开,就见果真是些笔墨纸砚,而最后一个朱漆盒子里,装的满满一盒的糖果子。她两眼放光,直接伸手捏了一个咬在嘴里,那香甜酥脆的口感直接让她眯起了眼睛。 想着估计是自己那天坐在墙上喊着要吃糖果子被那人听了去,这才投其所好给送了过来。心中暗道这庆王也是个有心之人。 她又塞了一个糖果子在嘴里,说道:“哥,庆王这是什么意思啊?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别的就不说了,就是这方端砚,看着就不是凡品。庆王这礼有点大哦!” 韩文昭笑着将妹妹唇边沾的糖渣擦掉,说道:“瑶瑶不必想那么多,喜欢就收着好了。至于他有什么目的,那是门阀之 分卷阅读21 间的事情,是我这个小公爷该操心的,你就安安心心吃你的糖果子就好。” “送个礼还这么多道道,你们这帮人活得真累!”韩清瑶摇着头说道。 “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活得累些不算什么!”韩文昭笑着说道:“况且,总要有人做这些事情。” 韩清瑶抓了一个糖果子喂给哥哥,说道:“没事,到时候我帮哥哥。” “你?”韩文昭笑着说道:“你还是先把你那龙飞凤舞的字练好吧!不然到时候让你写个请柬拜贴我都不敢往外送。” “你还别小瞧了你妹妹我!”韩清瑶不服气的说道:“俗话说'字怕习,马怕骑',我就不信我练不出一笔好字来!” 说着,她忍痛一般的盖上朱漆盒子盖,拿起毛笔认真的写了起来。 看着自家妹妹认真练字的模样,韩文昭会心一笑,拿起一本书,也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室内,一片的祥和安宁。 ++++ 韩清瑶的几乎是用所有人的为之惊叹的速度在进步着,就连那个教授战史,一贯以严谨着称且从不轻易夸奖人的李世儒老先生,都会时不时就拿她做为典范,训斥那些上课不认真听课的学生。 只是,有些事情却要靠时间的去慢慢磨练。 比如现在,某位小姐就被这帮从小练武的家伙们给逗弄的够呛。 演武场里,本来一对一的搏击训练已然演变成了一场表演,无论韩清瑶和谁对打,绝对都是连对方衣襟都沾不到半分。大家倒也不欺负她,只是一味的躲闪,并不还手,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一幕,一群人围着中间的两人看热闹,时不时引得一片笑声。 “韩兄,你就别逞强了。休息一下吧!”一旁的郭观无奈的对韩清瑶喊着。 “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和她对练的那人呵呵笑着,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走下了场。 人群中又发出一阵轻笑。 “笑什么笑?”韩清瑶被逗弄的心里生气,吼道:“你们生下来就会吗?” 也许是少年的顽劣心性,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着女孩子嗔怒。于是,就听一个好信的说道:“好像就剩我们掌营没练过了,冷掌营上啊!” 随后一群人开始看着一旁企图独善其身的冷释“掌营!掌营!”的起哄,即便几个反对的也早就被这此起彼伏的声音给埋没了。 他们这个掌营可是厉害的过分,别说这帮人打不过他,就是智字营的掌营,出身武将世家的北辕简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性子冷淡,平时极不合群,即不和大家说笑,更不和大家打闹,如非必要几乎都不和大家说话。如果说监院的尹天枢是个木头板子,那么这位冷释就是个冰坨子。 冷释一个眼刀扫过去,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就在大家以为他绝对不理会众人这无聊的要求时,却见他紧了紧腰带,大步走了过去。 韩清瑶正插着腰站在中圈喘粗气,一看冷释那冰人一般的俊脸,说道:“不是吧!掌营,连你也欺负我?” 冷释一声不吭,冷冷的看着场内的韩清瑶,目光一沉,闪电般出手,大家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见韩清瑶已经一声闷哼整个人摔倒在地。 本着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僵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怜香惜玉呢?说好的好男不跟女斗呢?这位冷掌营居然真的动手了,而且一点情面都没留啊!众人眉梢跳动,隐隐觉得今天这事有点开始不受控制了。 冷释退开两步任由韩清瑶从地上龇牙咧嘴的站起,随后二话不说,闪身上前,这次他的动作没有那么快,却也是一个过肩摔直接将韩清瑶又给摔在了地上。 众人开始收起了所有的笑闹动作,一齐看向了地上的韩清瑶,只见少女不怒反笑,眼中一片光亮。 随即,就见一次,两次,三次,四次。韩清瑶一次一次的被冷释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的众人纷纷咧着嘴,都替她疼的慌。 见到韩清瑶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一旁的周记啧着嘴,说道:“这韩清瑶莫不是被摔傻了,这都的有快二十下了吧?她不疼的吗?我看着都觉得后背疼。” “韩兄,算了吧!你就服个软吧!”郭观心疼自己兄弟,在一旁喊道。众人连忙跟着附和。 却见韩清瑶完全置若罔闻,依旧是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对着冷释迎了上去。 冷释再次上步近前,人群中不少人已经开始闭眼转头,真心不想在看到一朵娇花就这么被蹂躏了。 却见韩清瑶眼中精光一闪,居然微微侧身避过了冷释手掌,随后伸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转步侧身,用肩头顶住冷释的腋下,另一只手抓住冷释腰带,腰间用力竟就这么直直的将人给摔在了地上。 整个演武场一片寂静,众人纷纷长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夸张的更是揉了揉眼睛,确认摔在地上的那个是冷释而不是韩清瑶。 冷释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理都没理韩清瑶直接挤出人群,往外走去。临走还冷冷的扔下两个字“真笨!” “谢掌营赐教!”韩清瑶在后面跳着脚的喊道。 “怎么回事?什么赐教?你居然能打赢冷释啊!?”郭观和一众人为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道。 “打赢个屁!”韩清瑶毫不客气的粗口道:“你们就没见他对我一直都用的是同一招吗?这招简洁有效,又不需内力,他摔我这么多下,摆明了就是在教我。” “所以,你最后是学会了?”郭观皱着眉问道。 “当然,你没看刚才我都把他摔了吗?”韩清瑶笑着说道:“不信,你来试试。” 于是大家让开场地,郭观一记直拳挥出,就见韩清瑶身法轻盈,躲过他的拳风,随后一个过肩摔,直接将他摔在了地上,正是用的刚才那招。 “厉害啊!”郭观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土说道。 下课的钟声响起,众人三五成群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去换衣。 第15章:擦药<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章:擦药 韩清瑶跟着大家回到宿舍,关上房门的一瞬间,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采飞扬,换上的是龇牙咧嘴。 太他妈疼了,她整个后背本来已经疼得没知觉了,可是偏偏这一活动,所有的知觉又都回来了,此刻钻心的疼。 她缓缓的解开衣襟,凑到铜镜跟前细看,隐隐只看到后面几乎是一片青紫,却因为铜镜实在太小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她赶紧整理好衣襟开门一看,却见冷释那张万年冰块脸正站在门口。 “掌营!你找我有事?”韩清瑶笑呵呵的问道。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伸手递过来一个小巧的瓷罐。即便是此刻盖着盖子,也隐 分卷阅读22 隐能闻到里面发出的阵阵药香。 “给我的?”韩清瑶皱问道。 却见少年面色如冰,连眼珠都没转动一下,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韩清瑶尴尬的伸手接过瓷罐,打开一看,果然是满满一罐的药膏。 冰人少年一见她收了东西,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却被韩清瑶一把给拉住了。 少年眉头一皱,冷冷一个眼刀过去,吓得韩清瑶立马松了手。急急忙忙的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碰到你的!真的!我是有话说。” 少年保持着那个看着她的姿势没动,显然是在等韩清瑶说下面的话。 “那个,掌营,我能不能求你件事?”韩清瑶满脸赔笑的说道:“我这伤在后背了,就是有这个药自己也擦不到,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少年耳根一红,目露怒色,一甩袖子便没了踪影。 韩清瑶话说道一半,对方却没了影子,一时尴尬的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半晌,她自言自语道:“不帮忙就不忙吧!发什么脾气嘛!” 她发愁的看了看手上的药罐柳眉紧蹙说道:“这事肯定不能让哥知道,他知道不得心疼死。郭观?算了,那个笨手笨脚的货。那我是去找尹天枢还是唐皓瑾呢?” 少女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吹过,冷释那张冰块一样的脸已经又出现在了韩清瑶的面前。 “冷,冷掌营,你还有事?”韩清瑶被吓得一哆嗦,心道这鬼魅一般的身法还真是吓人的利器。 少年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药罐,又是一阵劲风,直接消失不见了。 韩清瑶呆立了半晌才反应过阿里,对着那人消失的放向吼道:“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送出去的东西还带抢回去的?什么人啊?” 说完,气呼呼的将门重重的关上了。 房顶上,少年坐在上面,手里攥着那个小瓷罐,上面还带着少女掌心的温度,那柔和的温度透过少年的手指直接渗进了少年的心里。他面色微红,指尖在瓷罐上摩挲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饭堂开饭的钟声响起,便将瓷罐往自己怀里一塞,飞身离开了屋顶。 ++++ 韩清瑶硬撑着在饭堂里扒了半碗饭就半死不活的往回走。 今天韩文昭被院长叫去了,所以她就直接回仁字营的小院。刚回院子就见郭观他们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演武场那踢蹴鞠,她摇着头拒绝了他们的邀请,忍着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一打开门,她就下了一跳,只见冷释正在她的房间床上坐的笔直,像是在等她回来。 看她愣在门口,少年俊脸微寒,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关门!” 韩清瑶哦了一声,乖乖的关上门,走进屋里眨着眼睛看着少年。只见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罐,拍了拍身边的床铺,示意她过去。 韩清瑶这时才明白,感情这人是等大家都走了,准备给她擦药啊! 不知道是她前世出身青楼妓馆对男女大防不在乎,还是因为后背实在是疼的钻心,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对着少年就开始宽衣解带。 “等……”少年一看她这动作,张嘴刚说了个一个字,便见那边的韩清瑶已经将外袍和内衫脱下,上身只剩下了一抹洁白的裹胸。 天色还未黑透,所以屋中并未点灯,微亮的光线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女那莹莹泛着珠光的白嫩皮肤,还有那已经褪去青涩的婀娜身段。 冷释的话硬生生的憋在了嘴里,憋的他满脸通红,浑身发热。 韩清瑶却根本没注意这人的反应,直接走过来往床上一趴,开口问道:“这样行吧?” 少年的呼吸有些不稳,猛地吞了口唾沫才敢转身。结果就是这一转身,那几乎红透的脸却渐渐恢复了白皙,浑身那莫名的燥热也跟着褪了。 只见少女那原本应该和其他处一样白皙的背部此刻青紫一片,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甚至还有几处已经破了皮。 冷释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牙根咬得酸疼,一时间将那个罪魁祸首的自己在心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冷掌营?”韩清瑶见少年迟迟不动,开口叫了声。 冷释被她叫的回了神,找好位置,打开了瓷罐,沾了些药膏开始往少女的背部涂去。他手刚一碰到韩清瑶,就见她浑身一哆嗦,却并没见她出声,侧头望去,只见那人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背,五官都快揪到一起了。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巾,递给韩清瑶,言简意赅的说道:“咬着!不然手废了!” 韩清瑶干笑一声,将布巾折好咬在齿间,又趴了回去。 冷释略带薄茧的手指沾着药膏往少女的背上涂着,他涂的很快,手劲却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很多。当将露出的部分涂好之后,他看着那被白布条挡住的位置,眉头皱了皱,想着该不该叫女孩将裹胸脱掉。 “涂完了?”韩清瑶的声音有些虚弱的问道。 “没!”少年用他那孤冷的声音说道。 “哦,那你继续!”韩清瑶觉得一阵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将布巾重新塞回齿间双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冷释纠结半晌,终究觉得只差那一块似乎也没什么。于是盖好了瓷罐的盖子,在水盆里洗了洗手。此时天色已经黑了,可习武人本就夜可视物,他转头望向床上的少女,只见她口中叼着布巾,双眉紧蹙,汗水将鬓边的黑发浸湿,几缕碎发贴在她苍白娇嫩的脸颊上,格外的惹人怜爱。 他双脚不听使唤的走到床边,用衣袖轻轻的沾了沾少女额间的汗水,目光从那圆润的脸颊,看到那枕边洁白光洁的双臂,然后是那几乎惨不忍睹的后背。 场上那个双目泛着不屈光芒的女孩此刻正想是一个易碎的玉人一般趴在自己面前,少年的心里浮出一丝异样的情感,却也只是稍纵即逝,如一阵清风吹过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之后便又消失不见了。 将药膏留在桌子上,少年迈步出门,消失在黑夜之中。 赫连奉祥的房间里,寒江低头报告完,抬头偷瞄了一眼自家王爷,只见他依旧看着手中的书籍,修长的指尖搓动书页,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那属下告退!”寒江说完刚要退出去,却被赫连奉祥叫住,他不明所以,停住脚步。 男人指了指书案边上的一个雕刻精美的玉瓶,继续用他那淡淡的语气说道:“这个赏你了。” 寒江一愣,他认得,那可是皇室宗亲才配使用的翠玉散,据说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有奇效,而且只供皇族,外人想用即便花上千金都买不到。如今王爷竟然将这么宝贝的东西赐给了他,他当真是受宠若惊。 寒江有点犹豫,开口说道:“王爷这么好的药,是不是应该送给韩……” “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赫连奉祥冷冷的说道:“给你,你就拿去。” 寒江听出自家主子已经有些生气,自然不敢再废话,直接谢了恩,双手捧着玉瓶退了出去。 带人把门关上,赫连奉祥将手 分卷阅读23 中的书籍狠狠的扣在书案上,身体往椅子上一靠,看着屋顶,自言自语的说道:“菱染,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说完,男人缓缓的闭上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修长的眼角滑落,没入鬓发当中。 ++++ 第二天,韩清瑶整个人都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看的郭观等人很是担心,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几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人纷纷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的关心了一番。 “韩兄,你脸好红啊!不是生病了吧?”郭观问道。 “大概昨晚睡觉踢了被子,受了点风寒,中午去厨房要碗姜汤喝就没事了!”韩清瑶强撑着笑颜说道。 此时,上课的钟声已经再次敲响,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在韩清瑶不远处的冷释一直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桌案上的青瓷水盂,却将那边众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此刻见众人都坐好,才斜眼看向一旁的少女,只见她面有倦色,脸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色,而偏偏原本红润的嘴唇却是苍白无色,少年眉头紧皱,一张本就冷硬的脸孔此刻,更黑上了几分。 这堂是庆王的礼仪课,他依旧一身青衫,缓缓入内,坐定之后也是例行提问些前节课的内容。 “韩清瑶”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本来迷迷糊糊的韩清瑶立马急急起身,应了一声。就听赫连奉祥继续说道:“‘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后面是什么?” “回先生‘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一曰六德:知、仁、圣、义、忠、和。二曰六行:教、友、睦、姻、任、恤。三日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韩清瑶规规矩矩的回答着。 “继续!”赫连奉祥说道。 韩清瑶听话的继续背着,其实她头晕眼花,眼睛虽然睁着,却根本看不清前方,如今站的久了身子也开始摇晃,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向后躺了过去。 而早就看出的不对劲的冷释已经以极快的身法窜到她身边,伸手就将女孩接到了怀里。 第16章:过招<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6章:过招 敬武院毕竟是习武之地,这地方自然缺不了军医。 当韩文昭得知妹妹在课堂上晕倒而匆匆赶到的时候,方军医已经诊过了脉,正在开药方。 “方老先生,我妹妹她怎么样?”韩文昭进屋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身上应该是有淤伤炎症,加上昨晚受了凉,所以才会烧起来的。一会儿擦好药,再把汤药喝了,发发汗就没事了。”老军医安慰韩文昭道:“人吃五谷,哪有不生病的?你那身子骨也不硬朗,不用太过担心。” “可是好好的瑶瑶怎么会有淤伤炎症呢?”韩文昭皱眉问道。 “应该是昨天练习搏击武艺的时候摔伤的吧!”一旁的赫连奉祥开口说道:“听说,她可是被人摔了整整21次呢!” 说完,他还略有所指的看了眼一旁站着冷着一张脸的冷释。 韩文昭马上对着冷释瞪眼,语气不善的说道:“她一个女孩子,又从来没学过武艺,就算是过招,你就不能手下留点情、点到为止吗?” 少年却似没听到一般,依旧冷这一张俊脸,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个。 韩文昭岂会不知道这少年的脾气,于是也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转头看向趴在床上烧的小脸通红的妹妹,这不看倒好,一看顿时泛起一阵的心疼,以至于眼眶都有点发酸了。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哪里受过这般罪,韩文昭越想越气,回头又狠狠的瞪了冷释一眼。 “瑶瑶怎么了?”唐皓瑾人未到,声先置。 话音一落便见他一身盔甲,风尘仆仆的快步进来,身后居然还跟着同样一身盔甲的尹天枢。 “你们两个办差回来了?”韩文昭看到两人那栉风沐雨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忍,说道:“瑶瑶就是淤伤炎症有些发烧,一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你们这几日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好好的怎么淤伤炎症了?”唐皓瑾嘴快,直接抢话道。 “我摔的!”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冷释突然出声。 随即,两道冷厉的眼光光直接射了过来,正是尹天枢。 而唐皓瑾却是怒极反笑,说道:“你?我知道,听说你这人武艺是出了名的好。可是你武艺再好,欺负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把人给摔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站着?” “正常过招,我没欺负她!”冷释难得说了这么多字。 “正常过招?你还真好意思说!她什么水平?在家那是拿绣花针的。你什么水平,满月就开始摸剑了吧?你跟她正常过招?你怎么不跟八岁孩童切磋切磋啊?”唐皓瑾不依不饶的吼道:“以你的水平,若不是有意为之,我就不相信你收不住招式。你骗鬼呢吧!” 冷释眼睛一垂,却没有出言反驳。 他确实是有意为之。昨日见她明明想要学习搏击招式,可那些人却像是逗弄小猫一般的逗弄她,他心里莫名的生气,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态,在家中时和师妹们过招,他都是会点到为止的,可昨天他却半分没想留手。特别是看到她每次从地上爬起来时那双闪着光的眼睛,他就控制不住一般的没了深浅。 “冷释!跟我去演武场!”尹天枢冷冷的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出去。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挑战了,冷释即便性子冷傲,却不可能置之不理,于是一言不发,直接迈步走了出去。而一旁的唐皓瑾也是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赫连奉祥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从未见过天枢这般冲动。” “毕竟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孩子。”韩文昭心疼的抚摸着妹妹的脸颊,说道:“想当年你我鲜衣怒马少年时,不也是如此吗?” 赫连奉祥被他说得一乐,调侃道:“看你说得,好像你我现在又有多老了似的。” “都已经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怎么能不老?”韩文昭说道:“若是先王妃的那个小世子还健在,大概已经八九岁了吧。” 赫连奉祥淡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厉色,随后便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他勾唇一笑说道:“是啊!可惜了,幼子福薄,还带走了他的母妃!” 韩文昭没有接话,等到老军医出去熬药了,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庆王殿下!我是不会让瑶瑶嫁入庆王府的。” 庆王微微一愣,不解他为何如此说。 就听韩文昭继续说道:“你我好友一场,我就明说了吧!瑶瑶心思单纯,受不得你们那若即若离的手段,我已看中尹家小子,你若是从中作梗,别怪我不念朋友之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赫连奉祥怎 分卷阅读24 会不知韩文昭的意思,他低头一笑说道:“文昭兄误会了,我对她并无半分心思,更没有使什么手段。” “可是瑶瑶对你有心思。”韩文昭直直的看着好友的双眼,说道:“若是你无法同等回应,就不要招惹与她。” 赫连奉祥也同样看着好友,突然开口一笑,说道:“既然文昭兄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自当注意分寸。” “那我先替瑶瑶谢过庆王殿下了。”韩文昭说完,深施一礼,说道:“瑶瑶并无大碍,不敢劳烦殿下,请殿下移步。” 这已经是在下逐客令了。 赫连奉祥怔了一下,却并不生气,只是微微笑道:“你啊!真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 说完,他一转身,走出了房间。 ++++ 演武场 尹天佑此刻卸下盔甲,一身黑色的大渝军服看上去冷厉干练。~ 而他对面,冷释一身敬武院统一制式的箭衣,蓝底暗纹,一双眉眼似是含着万年冰霜,清冷孤傲。 两人站定,尹天佑一抱拳,说了一句“请”,便直接出招,一记黑虎掏心直奔冷释的胸口,半分力道都没留。 冷释最擅长的是剑法,可是这拳脚功夫也不弱,一见对方丝毫不留情面,自然也认真对待,一个闪身避过之后回手就是一掌击出。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斗在了一处。一个身法飘逸,一个劲道刚猛,一拳一脚皆是毫不留情,看着就让人心惊胆寒。 演武场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都是好武之人,平时只是个别切磋对招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何况是此时这毫不留情的对决。 一旁的北辕简撞了撞看热闹的唐皓瑾轻声问道:“唐五哥,这两人怎么就打起来了?” 唐皓瑾没正经的说道:“这还看不懂吗?两个男人动武无非就是面子和女人呗!” “面子的话,这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啊!”北辕简摸了摸下巴,笑道:“看来就只能是女人了。” “可不是吗!”唐皓瑾说道:“就是为了那个清瑶小丫头喽!” “我听说,当年唐老爷子看着韩清瑶长得粉嫩可爱,曾经有意要亲上加亲,把她许配给你来着。结果还没等开口,就被一张懿旨给抢了先。”北辕简说道:“那这么说,这个尹天枢算是抢了你的未婚妻啊!” 北辕家和唐家是旧识,对于唐家的事情自然是了如指掌,如今八卦起唐家旧闻自然也是毫不客气。 “滚蛋!”唐皓瑾脸颊一红说道:“瑶瑶那是我妹子,说什么娶不娶的。” “历来表哥娶表妹的事情多得是,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北辕简笑着说道:“况且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你……”唐皓瑾被他气得无语,只得狠狠白了他一眼,专心看向场中。 这时的二人已经过了近百招,确是根本分不出高下。 唐皓瑾看着觉得不过瘾,走到一旁将尹天枢扔在地上的剑拾起,又从自己腰间解下佩剑,喊了句接着,便将两把佩剑扔进了场内。 两道身影不分先后,均是直直迎上,下一瞬就见两道白光闪出,这两人已经是纵剑出鞘了。 动了兵刃之后,刚开始尹天枢被冷释那凌厉的剑招逼的节节后退,可渐渐地,尹天枢那经过沙场历练出来的丰富经验就开始渐渐展露出优势来,他招招狠辣,竟渐渐扭转了局面。 西门家的剑法虽然犀利,可是此时的冷释为了隐藏身份很多剑招使不出了,束手束脚之下自己本事的一半都未曾用上。加之他虽然是武学奇才,可是毕竟少在江湖上走动,与人搏命厮杀这种事情自然也轮不到他这位大少爷,所以他使出的剑招中有很多都是些看着眼花缭乱实则杀伤力并不强的招式。这些招式在比武中会提高观赏性,可是实战中却往往过于啰嗦。 而尹天枢却不是,他从小和娘亲在舅父的军营里长大,后来十四岁就被父亲扔到了边境历练,多少次在生死间游走,他的剑招都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每一招都力求用最快的速度给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 一旁的北辕简吓得大惊失色,拉着唐皓瑾说道:“两人比比拳脚只能算是切磋对弈了。这直接动了兵刃,万一伤了哪个,这可是要出大乱子啊!” 唐皓瑾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看看你这胆子,进了敬武院的,哪个不是以后要上战场厮杀的?要是怕伤怕血,还在这干嘛,直接去参加科举考试,走文臣之路算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让我觉得你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北辕简撇着嘴,上下打量着唐皓瑾。 “你这话说的,我有那么……哇!”唐皓瑾的话被场上的一幕直接打断变成了惊呼。 只见冷释被尹天枢逼的攻的连连后退,少年浓眉一皱,浑身散发出一阵杀气。黑眸一暗,一招刺出,身法快的惊人,手中宝剑更是舞出了残影,剑尖闪出点点银光,犹如一片白色的花瓣。 西门家独门绝学:银焰落英! 第17章:求情(周末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7章:求情(周末加更,一更)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哥哥一边吹着药,一边一脸担忧的正在榻边看着自己,于是伸手拉了拉哥哥的袍袖,安慰道:“哥哥,我没事,就是有些着凉了!” “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韩文昭冷着脸说道:“是你们那个掌营将你摔伤,淤血炎症,你才发烧晕倒的。”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韩清瑶一听哥哥的语气不善,怕他误会冷释,忙说:“他只是想教我武艺罢了,而且我也受益匪浅。估计是他没想到我这么不禁摔吧!” “不谈他了,来,药熬好了,你赶紧趁热喝了!”韩文昭说着,将吹温了的药递到妹妹嘴边。 满嘴的苦味让少女小脸皱成了一团,勉强喝完还不等她撒娇喊苦,一颗蜜枣已经递到了嘴边,韩清瑶急急的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我晕倒了是谁把我送来的?” “是那个冷释。”韩文昭又从小盒子里取出一颗蜜枣喂给妹妹说道:“放心,我没为难与他,虽说他下手没轻没重,但是毕竟也没有恶意。” “他回去了?”韩清瑶说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四周。她不能白白受这个伤,一定要找人讨点利息回来。 “好像是被尹天枢叫到演武场去了!”韩文昭将小盒子收好,毕竟蜜枣过甜,吃一两颗还好,吃多了是要坏牙齿的。 “演武场?”韩清瑶惊呼一声,直接窜了起来。约战演武场是敬武院比武挑战的规矩,这尹天枢怎么回事?他一个监院怎么跟学员打起来了?打赢了人家说他欺负学员年纪小,打输了又太过丢人,以后还怎么管束这帮小子? 还有那个冷 分卷阅读25 释,他一个学员居然敢跟监院动手?打输了还好,万一打赢了以后就不怕人家给他穿小鞋吗? 想到这里,韩清瑶二话没说,急急忙忙的穿上鞋子,任凭韩文昭如何叫喊也没慢下半分,风一样的朝演武场跑去。 +++++ 而此时的演武场上,尹天枢面对面目的剑光,眉头紧皱,足下一点,直接向后飞了一丈远,最后不得不毫无形象的直接躺在地上滚了两圈才算堪堪躲过那无处不在的锋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输了的时候,就见他左手化掌击地,借力一跃而起,手中剑光一闪,竟然将宝剑如同飞镖一样掷了出去。 冷释本以为自己绝招出手对方万无还手的机会,谁知这人居然反应机敏的躲了过去,更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将手中宝剑掷出。他本已收招,见迎面一道白光直射自己而来,忙挥剑荡开,而下一秒,一双纤长手掌已经如鹰爪一般锁住了他的咽喉。 少年那一贯清冷的眸子里闪出惊讶,随即便转为不甘。 “好!”唐皓瑾第一个喊道。随即便是满场的喝彩,这局对战实在是太精彩了。 可是两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保持着这个姿势平复着呼吸。 半晌,尹天枢收回手臂。看着冷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说道:“跟我去见院长吧!” 冷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将宝剑抛给唐皓瑾,依旧是一语不发的跟着尹天枢走出了演武场。 “怎么回事?”北辕简一脸的迷茫,问着唐皓瑾:“比武而已,怎么还要去见院长?” “你问我,我问谁?”唐皓瑾皱着眉头也是一脸的迷茫,站在原地回想着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就在这时就见韩清瑶红着小脸,头发散乱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人呢?他俩呢?” “尹天枢拉着冷释去见院长了。”北辕简看着韩清瑶说道:“你好了?” 她哪里有空理他的废话,急急忙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唐皓瑾和北辕简两个好事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说了,韩清瑶眨巴眨巴眼睛,想通了大概原因。 于是拍了拍唐皓瑾和北辕简说了句“谢谢”,就朝着院长住所的方向跑去。 +++++ 韩清瑶跑着跑着,就看到前方两个挺拔的身影,忙扯开嗓子喊道:“尹天枢,你等一下。” 两个俊美少年同时眉头紧皱,转头看着跑过来的小巧身影。 尹天枢上前两步,迎上少女。伸手一摸少女额头,还是有些烫手,顿时怒气冲冲的呵斥道:“还发着烧,不在医馆呆着,到处乱跑什么?”~ 而一旁的冷释却是在看到这么一幕时,将已经迈出的腿硬生生收了回来。 韩清瑶不理会尹天枢的呵斥,瞟了一眼冷释,低声说道:“我真的有急事,你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想同你单独说。” 尹天枢一脸狐疑的跟着韩清瑶到了一旁,冷着脸说道:“有话快讲,讲完了给我乖乖回去躺着。” 韩清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知你在演武场上到底有何发现,要把他拉去院长处,但是。既然你当时并未当众戳穿他,就说明这事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对吧?” 尹天枢一看韩清瑶这是为冷释讲情,立刻脸色一黑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韩清瑶直截了当的说道:“你能不能将此事压下,别告知院长?” 少年脸色更黑,眼神冷冷的看着韩清瑶,说道:“你就这么护着他?” 韩清瑶隐隐感觉到从尹天枢身上传来的醋味,赶紧放柔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护着他!我真的不是护着他!我其实有自己的一点点小心思。我从未习过武艺,那些练气法门什么的动不动就要三年五载才能打牢根基。半年之后就是大军礼了,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慢慢学啊!所以我就想找个人教我武艺,当然了,你武艺高强自然是最佳选择,可是你一天太忙了,又是监院,又要帮着唐将军跑些事务,好不容易就那么点休息的时间,我哪里忍心让你如此劳累?所以我就想,冷释是全院学员中武功最好的,而且他会一套不需要用内力,简洁速成的武功招式,如果我能学会这一套,至少在大军礼上就不会给你丢人啦。你看,我怎么说都是你的未婚妻吧?在大军礼上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你面子上也挂不住是不是?” 韩清瑶一番软话说的尹天枢十分受用,面色也缓和下来不少,却依旧冷声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为他求情?”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因为这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他肯定不是敌国奸细。你想想看,谁派个奸细过来派他那样性格的?冷的跟个冰块儿似的,是指望这样的人是打探消息啊?还是离间对手啊?肯定都不行吧!还有啊,如果他真的是敌国奸细的话,那他最起码应该收敛一下锋芒,不至于这么出类拔萃才对。他虽然有所隐瞒,但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比试就能把他试出来,可见他也不是真心要隐瞒,应该是有什么难处。所以我才想着仗着你我的关系跟你求求情,让他欠我个人情,这样我就可以借机让他教我武功了。” 尹天枢被她这一番言辞说的紧抿了一下嘴唇,掩住唇边笑意,说道:“你想的还真美。” 韩清瑶看出少年已经动摇,于是使出撒娇大法,扯着尹天枢的衣袖边摇边说道:“哎呀!你就高抬贵手一下嘛,好不好?好不好嘛?” 少年被她的动作和那娇嫩的声音弄得耳根微红,急急将袖子扯出,轻呵道:“你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干嘛?” 韩清瑶哪里管他是不是红了脸,自己没达到目的,自然不会放过他,于是直接又将他袖子拉住,理直气壮的说道:“你现在还是我未婚夫呢?我不拉你我拉谁啊?” 这句话说的尹天枢心神一荡,抿了抿嘴,又轻咳一声,才稳住心神,开口说道:“那,这人就留给你了。” 说完迈步刚要走,却又转身又回来了。吓得韩青瑶瞪大眼睛说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刚才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小人之心!”尹天枢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我是想过去跟他说两句话,顺便让他记得你这个人情。” 韩清瑶双手合十,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感激说道:“你真是个大好人!” 看着她卖乖的表情,尹天枢不由得失笑出声,目光一时间柔和无比,很想伸手揉一揉她那乱七八糟的头发。 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心底的悸动,走到冷释身边,下巴一扬说道:“西门少主是吧?我不知道你混进敬武院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今天不打算追究了。你不必谢我,这都是那小丫头求的。你便是欠了她一个人情,不欠我的。” 说完尹天枢再也不看冷释,迈步走到韩清瑶面前道:“那他欠你一个人情,你岂不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韩清瑶眯眼一笑,十分厚脸皮的说道:“咱俩这关系还 分卷阅读26 说什么欠不欠人情的?” “你倒是真不客气啊?”少年抿嘴掩住笑意,说道:“可惜我这人就是这么爱计较,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的。如今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你要怎么还呢?” 韩清瑶看出他不是真的要跟自己计较,眼珠子一转,说道:“要不然这么办吧!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刚跟林婶学会的酒酿圆子,我明天出去买些材料,明晚做给你吃好不好?” “酒酿圆子?”少年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一片嫌弃之色,说道:“谁知道你做的东西能不能吃啊?” 韩清瑶说道:“你没吃过,怎么说不能吃啊?” 尹天枢眉头一挑,说道:“那好,你姑且端过来试试。” 韩清瑶拍着胸脯保证道:“清瑶手艺,绝对好吃到你舌头冒泡。” “牛皮别吹大了!”少年一笑,却随即有些忧心的叮嘱道:“学功夫是学功夫,记得护着点自己,别又弄伤了!” 少女连忙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我一定护好自己的,你放心。” “你?”尹天枢轻哼一声:“我能放心就怪了!” 说完,尹天枢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走了。 韩清瑶在后面看着他高挑的背影,喊着:“谢谢监院大人。” 第18章:酒酿圆子(周末加更,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8章:酒酿圆子(周末加更,二更) 看着尹天枢走远的背影,韩清瑶转过身,满脸笑意的看着冷释说道:“冷大掌营,我今天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总得还我一点人情吧?我知道你有一套不需要内力的武功,你教给我好不好?不然我要是在大军礼上被人暴打,也给咱们仁字营丢脸不是?” 冷释眼光看向远方,并没有搭话。 韩清瑶自觉尴尬,可是她都厚着脸皮找尹天枢了。要是冷释这不答应,她岂不是鸡飞蛋打?于是她心一横,继续厚着脸皮说道:“我虽然是笨了点,但是勤能补拙,只要你……” “好”像是不喜欢听到她滔滔不绝的话语,少年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即将说出的长篇大论。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就这么爽快的同意了,一时间高新的又蹦又跳,口中说道:“你居然真的同意了?哎呀!太好了!太好了!那以后你就是我师傅啦。” “我不收徒弟。”少年的话语依旧冷若冰霜,眼神却柔和万分。 “哎呀,不管了,反正就是个名字而已嘛!那就明天开始?”韩清瑶趁热打铁的和他约定学习时间。 “不行!”冷释毫不客气的否定:“你还病着!”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明天你教我啦!”韩清瑶侧头笑看着冷释,一时间少年的耳根一红,轻咳一声,说道:“你退了烧再说。”~ “我跑的满头大汗,现在都不烧了!”韩清瑶急急忙忙的说道,为了证实一般,她一把抓起冷释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说道:“你看看,真的不烧了!” 少女那微微汗湿却柔嫩的肌肤触感从手心传来,冷释立刻回忆起昨晚那玲珑的躯体和那滑腻的触感,一时间惊得慌忙抽回手,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 韩清瑶拍了拍胸口,一边往自己的住处走,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人怎么老是这么来无踪去无影的?鬼吗?” 而屋顶上,俊美却冷厉的少年此刻痴痴的望着自己刚才摸过少女额头的那只手,不知不觉的将它凑向鼻尖。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在掌心萦绕,少年瞬间褪去所有冷冰,嘴角含笑,眼中绽开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 ++++ 韩清瑶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过了一晚,她就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今天又是十天一次的外出日,韩清瑶连晚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出了院。 敬武院的这些生员里一半以上都是各家的公子少爷,突然没了仆役照应自然诸多不便,可是敬武院偏偏不让这些人进去。于是各家便纷纷在附近的镇子上租住宅院,一来为了能在自家孩子有什么紧急状况时有所照应,二来也是为了安排人手在这随时等着伺候他们的起居生活。 于是,这十天一次的外出,便成了这些仆役们迎接主子的时间。韩清瑶一出大门便见门口一堆的马车和仆役们都眼巴巴的等在那里,有些和她一样没用晚餐的公子们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的换洗衣服走了出来。 “小姐!小姐!”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韩清瑶顺着望去,就见自己那两个贴身丫鬟,云杉和芸豆。她们身边是一辆造型简洁的马车,看上去并不张扬。可是来了敬武院的人又有哪人不知这里的生员中只有一个人是女子,先不说这人品行如何,就说她这御赐县主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于是在听到两个丫鬟的呼声之后,纷纷躬身退让,给韩清瑶让出一条路来。 “等了很久吗?”韩清瑶笑着将手中包袱递给云杉,问道。 云杉长得清秀可人,大了韩清瑶三岁,已经十九了,行事十分稳重,她接过包袱笑着回道:“也不是很久。小姐这些日子辛苦了。” 一旁的芸豆长得圆润可爱,和韩清瑶同年,性子也率直活泼,她一边帮韩清瑶拿下上马车的板凳,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山下趣事。 “芸豆!”一声清朗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正是早就出来等在外面的韩文昭,他催促道:“瑶瑶在亥时前要赶回来,莫要耽搁了。” “是!”两个丫鬟不敢再啰嗦,忙扶着韩清瑶上了马车,两人一左一右坐在车边,往韩家租住的宅子走去。 在敬武院所在的山边不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名叫青山镇。本是普普通通一座镇子,可是这些年由于敬武院的存在却日益繁荣了起来。不单这些租住的仆役们在这里购买生活用品,这些生员们也总在这里消费,于是便日渐繁荣了起来,镇子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如今的青山镇是酒楼茶馆飘香四溢,南北货物一应俱全,就连舞坊妓馆里的姑娘都比宁州城里的更加温柔漂亮。 韩家租住的宅子离镇子中心不远,位置不算最佳,但是也是相当不错,是个宽敞的三进院落。因为只是个歇脚之地,便也就没对院子做什么布置。 兄妹二人下了马车,林婶便急匆匆迎了上来。她是韩国公府大管家林勇的妻子,在韩国公府负责厨房的一应事务,为人泼辣直率,手脚麻利,所以这次韩文昭便把她带来负责照顾兄妹的起居。 果然,还不等韩文昭吩咐,她已经开始安排人为两位主子提水,准备沐浴事宜。 “林婶!”韩文昭说道:“瑶瑶身上有伤,沐浴用的水要热一些。” “哎呦!这怎么还伤了?”林婶心疼的围着韩清瑶转圈,就连云杉和芸豆都围了 分卷阅读27 过来。 “敬武院学的就是武学,摔几下没什么的!”韩清瑶笑呵呵的说道。 “那可不行!”林婶将韩清瑶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是姑娘家,要是摔坏了那里,以后到了夫家说不清楚。” 韩清瑶愣了好半晌才明白林婶话里的意思,尴尬的笑了声,点头保证自己会小心。 沐浴完毕,韩清瑶赤裸着趴在床上,云杉红着眼睛给她上药,一旁的芸豆也带着哭腔的埋怨着那些粗人不懂深浅。 这时林婶敲门而入拎进来一篮子的东西,正是韩清瑶要她帮忙准备的酒酿丸子的材料。 韩清瑶上辈子虽然出身妓馆,却也不是光靠色相侍人,除了心巧嘴乖、进退有度,像是这种做些可口小菜、点心讨好男人的小手段她也是驾轻就熟。 不理会众人的挽留,她便穿好衣服提了篮子准备回敬武院。出了屋门就见韩文昭已经衣着整齐的含笑等她,她惊讶的问道:“哥哥怎知我要提前回去?” 韩文昭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笑着说道:“你不是安排林婶帮你买了东西要回去做酒酿圆子?若是回去晚了,你哪里还有时间做?” “真怀疑哥哥是不是同那比干一般,长了个七巧玲珑心。”韩清瑶边上车边逗着哥哥。 两人一路到了敬武院,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出去散心玩耍的人都还没回来,院里一时间很是安静。 将哥哥赶回去休息之后韩清瑶便一个人来到了厨房,韩文昭早就跟这里的人打过招呼,所以这些人便帮着韩清瑶添柴提水。 林婶准备的材料很多,韩清瑶也想着借此机会多做一些。于是,便将所有的材料都下了锅。 等到她全部做完,便开始往食盒里装。韩文昭自然是要给的,然后是尹天枢的,再来便是各位老师的,想一想现在冷释似乎也是自己的老师,为了讨好这位新先生,便也给他准备了一碗。在看看锅里,除了自己的一份,居然还多出来一份。想着日后大概要求唐皓瑾教自己骑马,便将那碗盛好放进了食盒里。 韩清瑶托一个男仆帮自己提着满满两大食盒的东西开始挨个房间送,等把所有老师都送完,天色已经黑透。便请了男仆下去,自己提着剩下的几份亲自去送。 唐皓瑾并不在房中,于是她便将碗留下,并留了个条子给他。 来到尹天枢的屋子里敲开门,就见那人正坐在书案前画着什么,一看她进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坐,手中笔未停半分。 韩清瑶确实走的有些疲累,于是将一碗圆子放在他的书案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 半晌,韩清瑶坐的无聊,便起身到他身边好奇的看着他画的东西。 “这是地图!”尹天枢头也不抬的说道:“行兵布阵,地势最重要,所以我会把我去过的地方都画下来,这样留着以后用。” “这是哪里的地图啊?”韩清瑶顿时起了好奇心,凑近了些问道。 “玉州”尹天枢说道。 “就是宁州附近的那个玉州吗?”韩清瑶被激起了兴趣,看着地图,又凑近了些。 “对,就是那……”尹天枢停笔抬头,正看到少女那光洁圆润的小脸正在自己面前。烛光下,韩清瑶本就清秀可人的五官更加深邃,此刻认真研究地图的样子格外的令人心动。 尹天枢自然没能逃开,他只觉得少女轻柔的呼吸已经和自己渐渐粗重的气息纠缠在了一起,这让他的心也跟着漏跳了一拍,不由得就这么抬眼看呆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计划四更,权佞这边3章,程萌那边1章。。。这是第二更,剩下的晚上码出来! 第19章:吻(三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9章:吻(三更) “我的酒酿圆子呢?”尹天枢问着,眼睛却盯着韩清瑶的脸,半分都不肯移开。 “喏!”韩清瑶满心都在地图上,听到尹天枢问她便将书案旁的碗往前一推,眼睛盯着地图继续研究着。 少年看着她对自己画的东西感兴趣心里十分开心,端起碗舀了一个圆子放进嘴里。顿时,一股夹杂着米酒和桂花的淡香盈满口腔,那软糯的口感让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尹天枢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牙齿咬开那薄薄的糯米皮,芝麻馅料流了出来,混着些许花生的味道,清甜却并不腻人。尹天枢赞许的点了点头,一勺接一勺的将一碗的酒酿圆子吃了个干净,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就一碗吗?”尹天枢罕见的用汤匙刮了刮碗底,问道。 “嗯!吃多了胃痛!”韩清瑶皱眉看着地图,手指指着图中的一条小径问道:“这里是水路还是陆路啊?” 尹天枢低头看去,说道:“我这次去玉州办事,路上遇到一位老乡,他说这里有条小路,我便亲自去看了。那里是一条时长枯水的小溪,当地的山民会将这里当做一条路来使用。” “哦!这条路好多分叉,冷一眼看去还真分不清是水路还是陆路。”韩清瑶边说着边抬头看向尹天枢。大概是她问的有些急,少年只顾着回答问题忘记了擦嘴,那薄唇的唇角上竟然还沾着些许汤汁。 看着这么一个平素里严谨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迷糊的时候,韩清瑶不由得轻笑出声,想也没想的直接掏出丝帕抬手为少年擦去。 边擦着,边轻声笑道:“威风凛凛的尹监院居然会忘擦嘴,说出去都没人信呢!” 话音刚落,她拿着丝帕的手被人一把攥住,少年滚烫的体温通过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来烫的少女一愣,抬眼看向尹天枢,却见那人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目光不似平时冰冷反而炙热的灼人。 少年的呼吸有些急促,张了张嘴,用有些干哑的声音说道:“你断了对庆王的念想,我们不退婚了!” “啊?”韩清瑶有点没转过来,怎么就从玉州的山间小路转到了两人的婚事上了。 却见少年呼吸越来越重,白皙的面庞猛的凑近,竟隔着书案就这么吻了过去。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吻人,但还是出于本能的一口将那软嫩的唇瓣含在口中细细品味。唇舌纠缠之间,少女那甜美柔软的触感像极了刚刚吃过那糯米圆子,不由得让尹天枢瞬间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他探身上前准备加深这个吻时,只听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木头板子,我的酒酿圆子不够吃,我记得你不吃这甜东西来着,让给我得了!” 房中两人惊的迅速分开,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韩清瑶不知是因为被尹天枢反射性的一推,还是因为退得太猛,总之是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伤口一震疼的她直咧嘴。 “瑶瑶?你怎么在这?”唐皓瑾一手推着房门,一手托着个空碗,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地上疼的 分卷阅读28 直咧嘴的韩清瑶问道。 “你进来就不会敲门吗?”尹天枢几乎是暴喝出声,急匆匆的转过书案走到韩清瑶的身边动作轻柔的将她搀扶了起来,同时还不忘恶狠狠的又瞪了唐皓瑾好几眼。 “我进你这屋什么时候敲过门啊?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规矩?”唐皓瑾皱眉问道,随即发现屋里的气氛似乎不对,他一歪头,目光在两人脸上走了好几个来回,语气微微有些不善的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刚才,你们在干嘛?” “还能干嘛?看地图呗!”韩清瑶说着一指书案上的地图,随后反应敏捷的反客为主问道:“你刚才吼什么来着?什么不够吃了?” 唐皓瑾顺着韩清瑶指着的方向确实看到一张地图,也未多想,扬了扬手里的碗,说道:“酒酿圆子不够吃了。听说是你做的?” “对啊!你不信啊?”韩清瑶拍着身上的尘土说道,尹天枢想上前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给制住了,愤懑之下,少年又狠狠的剜了唐皓瑾好几眼。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有这个本事?”唐皓瑾上下打量着韩清瑶说道:“没想你居然还有心灵手巧的一面。” 韩清瑶给了唐皓瑾一个白眼,吼道:“好歹我是你表妹,在你眼睛里我就那么不济吗?” 唐皓瑾本想回嘴,不过一想到那软糯香甜的酒酿圆子,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说道:“好妹妹,你做的这个真好吃,再给哥哥来一碗。” “一人一碗!没有了!”韩清瑶一把抢过少年手里的空碗就往食盒里放。 一旁的尹天枢听到韩清瑶说“一人一碗”立刻想到那个风姿绰约的庆王叔,眉头皱的死紧,脸黑的几乎要打雷了,冷着声音问道:“这圆子你还给谁了?” 韩清瑶没看到少年脸色的变化,一边放碗一边说道:“既然做了自然不能忘了师长,所有的老师我都送了。” 尹天枢尴尬的耳根微红,脸色立刻缓和,那攥在身侧的拳头也松了开来,表情有些微憨的摸了摸后颈。 “子书兄,我记得你不爱吃这种甜食来着。你那碗呢?让给我得了。”唐皓瑾一眼就看到书案上有个白瓷碗,赶紧笑嘻嘻的奔着书案走去,却见那里的竟然是个空碗,不由得回头看着尹天枢说道:“你怎么给吃了?不是不喜欢吗?” “谁说的?”尹天枢早已经恢复了他平时的清傲模样,淡淡的看着他一眼说道:“我可没说过我不爱吃。” “之前一起吃饭时你明明对这些甜甜的东西都是一口不动的啊!”唐皓瑾一脸不解的看着尹天枢。 尹天枢并未解释,也未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韩清瑶蹲在地上忙碌的背影。 唐皓瑾一看尹天枢这个表情,索性也不问他了,转头继续嬉皮笑脸的对着韩清瑶说道:“瑶瑶妹妹,再给我一份。” “真没有了!”韩清瑶说完提着食盒就往外走。 “骗人!你这明明还有!”唐皓瑾上前一步抢了食盒抱在怀里,说道:“不管,我是你表哥,我得比别人多一份。” “你想得美!这里是我跟我哥的!”韩清瑶伸手去抢食盒,却被少年轻巧躲过,顺手在里面拿出一碗,笑嘻嘻的说道:“女孩子吃那么多会发胖的,到时候你胖了就嫁不出去了,所以你那份就给我了。” “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吃你家粮食,你操的什么心?”韩清瑶气的去抢,却见唐皓瑾直接端起碗往嘴里倒了一大口,含糊不清的边嚼边说:“我吃过了,你还要吗?” “你耍无赖嘛你!”少女被他气的跺脚。 唐皓瑾将食盒交给韩清瑶,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赶人:“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然一会文昭兄该休息了!” “唐皓瑾!”韩清瑶气的去踩他的脚,这次他有了戒备直接笑嘻嘻的跳开,将手里碗往尹天枢面前一递无限慷慨的说道:“我也不小气,来,一人一半。” “不用了!”尹天枢微微勾起唇角,若有所指的说道:“我吃过更好吃的了。” 正迈步出门的韩清瑶被尹天枢一句话说的差点绊在门槛上,她今天被个小青年给强吻了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调戏了,韩清瑶顿时觉得自己这张老脸有点没地方放了,想来今天大概是诸事不顺,于是忍下一口气提着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给哥哥送完,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韩清瑶才拎着最后一碗酒酿圆子回到仁字营的院子。结果刚到院门口就见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已经站在她面前。正是冷着脸的冷释。 韩清瑶拍着胸口轻呼道:“我的冷大掌营,你能不能出现的正常一点?都快被你吓死了。” “圆子。”冷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韩清瑶被他吓得不轻,正给自己顺气呢。 “酒酿圆子。”冷释说道:“我也要!” 看着他这副小孩子讨玩具一样的可爱举动,韩清瑶噗嗤笑出声,于是从食盒里端出最后一碗递到他面前,说道:“放心,有你的那份。” 少年似乎是没想到这个结果,微微一愣,一边接过碗,一边迅速的在唇角露了淡的不能再淡个笑容出来。 “咦!你居然会笑啊!”韩清瑶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一般,怔愣着看向冷释那几乎是一闪而过的笑容,刚想仔细看清楚,却见少年一个闪身直接又不见了踪影。 韩清瑶早就知道这人的习惯,虽然不喜欢却也没办法,于是摇摇头,提着空食盒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此刻就在她的屋顶上,俊美少年借着月光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面的美食,目光柔和的如水,唇边溢满笑意。 听着房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少年将碗轻轻的放在一旁,一手枕在头下,一只手摩挲着房顶的屋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 侍卫寒江觉得最近主子有点怪,之前无缘无故将那么珍贵的药材送他,今天又坐在那对着一碗酒酿圆子发呆。正想着开口询问,就见赫连奉祥缓缓的闭上双眼,似是轻叹的说道:“端出去倒掉吧!” “啊?”寒江颇有些心疼的说道:“倒了多可惜啊!韩家小姐做的也是很辛苦的。” “那你拿去吃吧!韩家小姐若是质问下来,就说是我赐给你的!”赫连奉祥拾起书案上的一本书,对着灯光看了起来。 他眼睛虽然看着书,思绪却早就已经飞到不知何处去了。 酒酿圆子,那曾经是菱染最喜欢吃的甜品,她每次做的时候都喜欢往里面放很多的桂花,吃起来桂花的味道甚至盖过了酒酿的味道。他曾经笑着说,她做的不应该叫酒酿圆子,应该叫桂花酿圆子。 菱染的酒酿圆子,菱染的味道,菱染的眼眸,菱染的微笑,明明只是过去了数年,他为何却觉得已经久远的过了千年一般? +++ 作者的废话:有亲亲着急主角吃肉了,尹监院春心已动,试问,肉还会远吗? 第20章:庆王叔(珠珠满200加更,四更) < 分卷阅读29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0章:庆王叔(珠珠满200加更,四更) 由于之前出去办差时遗留了一些事务,所以刚回来的这几天尹天枢十分的忙碌,待终于将琐事都忙的差不多了才惊觉这些日子居然没有见到过韩清瑶。话说两人同在敬武院中,就算是各自作息不同,但也不至于这么多天碰不上一次,所以说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韩清瑶在有意的避着他。 想到这,尹天枢顿时觉得胸中憋闷,放下处理一半的公文在屋里踱着步。虽说他那日的举动是有些唐突佳人,但两人是未婚夫妻,即便私底下做点亲密举动也是合情合理,何况那日看她的神情也并未排斥自己。尹天枢越想越烦躁,越想越生气,索性不顾外面的细雨直接出了房间跑去仁字营捉人了。此刻的少年早就忘记当初是谁巴巴的盼着风声一过便要去和人退婚来着。 尹天枢急匆匆到了韩清瑶的房间里却是半个人影也没见。 今天是七日一次的休学日,加之马上就要到端午,学员们的心思都有些飘忽,少有读书的,多数都是三三两两坐在房间里天南海北的侃大山,甚至还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偷偷在屋里支起了牌局在玩天九牌,这些自然是被这位监院大人的突击检查吓了个魂飞魄散,可惜今天尹监院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把东西没收了又训了一通就算了事。 训完了这些人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韩清瑶呢?怎么不见她?” 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学员赶紧讨好监院,说道:“她被刘师父(教授骑射的师父)罚练开弓,每天300下,都三四天了。” 三四天了? 尹天枢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理会这帮小子,急急忙忙往演武场赶去。 果然,刚到演武场的入口,就见空荡荡的演武场上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练习开弓,二八年华特有的纤细身段在如烟的细雨里显得格外亭亭玉立。 少女一身深蓝色隐纹箭衣,宽阔的腰带系的很紧,显得本就纤细的腰肢更加不盈一握,乌黑的长发被同样的蓝色发带束起,本该清冷的打扮却偏偏额间系着一条深红色的抹额,看上去平添了一份生气和活力。 蒙蒙烟雨在少女修长的睫毛上结成细小的水珠,将她的黑发微微打湿,却并未影响她半分动作,举弓、开弓、撒放动作标准而认真,并未因无人监管而有半分松懈敷衍。 尹天枢愣愣的站在入口处,目光被那小小的身影深深的吸住,此刻他的视野里周遭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唯独剩下这个认真而坚毅的女子。他就那么痴迷的看着她,看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那简单又枯燥的动作。 不远处的树冠中,冷释也同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下面演武场里的少女。少年的衣衫早就被树上的雨水打湿,可是他却浑然未知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人认真的完成着今天的练习。 细雨中两个少年就这么静静的一言不发的陪着场中的少女,安静且美好。 “子书?”赫连奉祥在院长那聊完这些天的授课安排,正巧路过演武场,就见尹天枢如站岗哨兵一般站在入口处,不由得轻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 可是少年却并未回答他的问话,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一下。 对于他的这位同族子侄,赫连奉祥一直都是十分欣赏,少见他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于是上前两步与他并肩,好奇的望向他所看着的方向。 只这一眼,他的目光便被深深的吸引住,怎么移都移不开了。 脑海中的记忆翻腾,一幕幕画面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 那年皇室围猎,各亲王奉旨带着家眷去猎场,期间刚刚嫁入盛王府不久的北疆公主对她百般刁难,不单嘲笑她出身低微不识骑射,更是嘲笑大渝男子阴柔不及北疆男儿英武。而一旁的女眷虽然看不惯这人的张扬,却也得犯不上为了一个刚入府得女妓得罪公主。而一旁的众男子虽然心中气恼这北疆公主已经嫁入大渝还一副看不起大渝的嘴脸,但是毕竟都是从小习得礼教之人,在大厅广众之下与一妇人做口舌之争难免有所不齿。就在此时,却见入府之后一直温婉柔顺的宋菱染,阔步走到场中褪去披风露出里面的箭衣,持弓在手对着还在大放厥词的北疆公主就是一箭。 箭矢飞出,贴着公主的鬓边擦过,直直没入她身后的廊柱。当场就把那女人吓的跌坐在地,她身边一个胆子小点的陪嫁丫鬟更是被她吓的直接哭了起来。 女人却是挑眉一笑,眸中带着些许轻蔑的说道:“我出身低微,自然未曾习过骑射。刚才粗粗一试,果然箭矢乱飞,看来确是没这天分。想着应该多是我大渝地大物博、物产丰富不必奔走山林,靠着这寸铁果腹的缘故。盛王爷久居军中,自然见多了这种失手之事,想必是不会跟我这个低贱之人一般见识了。不过,公主既然出身高贵自然深知礼数,也自然明白女子三从四德所谓为何。公主未出阁之前却是北疆公主,可如今已经嫁入我大渝,便是我大渝的一介妇人,若是还认不清身份,恐怕丢的可不单单是盛王府的脸面,怕是连北疆皇族的脸面都一同丢没影儿了。” 说完她便娇笑着将手中弓箭一抛,完全不理会暴跳如雷的北疆公主和一脸尴尬的盛王,昂首挺胸、傲然离场。 那日的她如同一株冬日里笑对风雪的红梅,傲骨铮铮、绝代风华。 事后他问过菱染怎么有如此好的箭法,她却盈盈一笑告诉他,她真的是第一次握弓,不然,中箭的就会是公主的脑袋,而不是那个廊柱了。 想到此,赫连奉祥不由得胸口泛起一阵闷疼,因为就在刚刚,他居然在场中韩清瑶的身上看到了当年菱染的影子。 而此刻,少女刚好练完今天的功课,收拾东西要离开时正见到入口处站着的两人。 “尹天枢!”一声娇嫩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男人的思绪。缓缓看过去就见少女正朝他们奔跑过来,脸上满灿烂如朝阳的笑容。 那一瞬间,赫连奉祥很想张开双臂将这轮暖日拥入怀中,温暖他这几乎快要冻僵的身心。却见那人跑到近前硬生生停住,收敛脸上笑意,恭敬的向他深施一礼。 “先生日安!” 礼貌却疏远的语气让男人的心狠狠一沉,泛起一抹不知为何的孤寂。 他撑起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却见少女急匆匆的转头看向他身边的尹天枢,双眼放出点点星光,笑容如三春之花,连声音都柔了几分:“你今日怎么来看我了?公务都忙完了吗?累坏了吧?” 截然不同的态度却如这春日冷雨瞬间将男人从里到外都淋了个冰凉,连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暖意都被淋的荡然无存。 身边的少 分卷阅读30 年却浑然未觉身边之人的心思变化,因为此刻的他已经被少女那春水一般的眸子和那盈盈笑意吸走了全部心神,整个人飘飘欲仙,幸福的几乎站立不稳了。 “都忙完了,听说你挨了罚就来看看你。”少年坦然说道:“你未学过骑射,怎么不跟先生说说情,让他少罚一些。” 韩清瑶自从那日和尹天枢有了一吻,自然明白了少年对自己的心思。虽然也曾经苦恼过两人再见时该如何相处,却随即就想通了。既然这人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又是哥哥看重之人,若是真的与他成亲,哥哥必然欢喜。留住男人心的手段她会的太多,只要使出一二,料想这人这辈子为自己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成问题。加之自己也对这个面冷心热的少年颇有好感,与他相处也并不算为难。想自己重活一世本就不想再纠缠到乱局之中,只求能过的平和安稳,这么看来尹府和尹天枢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心底有了决定,自然对待少年的态度就有了巨大的变化,此刻看到少年领间有一处皱褶,便自然的伸手将它拉平,感觉到少年身体的瞬间僵硬,她也佯装没注意,讨赏一般的眨着眼睛,笑道:“就因为我未曾学过,更应该勤加练习。刚开始时我开到不到100下就要休息,到了200下,手就抖得几乎握不住东西了。可是你看我现在,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可以开到300下却还能握的结实。虽然中途还是要歇息一次,但也比之前强很多了不是吗?” 一旁的赫连奉祥看这对小情侣柔情蜜意,心底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楚,不甘被冷落一旁,开口说道:“做什么都要循序渐进,不可逞强。你突然这么练习即便是前几日硬撑,想必明日开始就要肩臂酸痛无法自理了,我这有些药膏,都是宫中上好的药材制成,等下我叫人给你送去。” 韩清瑶虽然不明白这个庆王殿下怎的就突然对自己示好,但若是过分推却就显得有些疏远,再想到毕竟他是尹天枢的族叔,也不好处的太僵,于是展颜一笑,躬身施礼道:“清瑶却之不恭,在这谢谢庆王殿下了。” 尹天枢看这庆王突然的示好心底浮出一丝疑惑,雄性的本能让他隐约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觉得自己的未婚妻似乎被人觊觎了一般,虽然明知这种事情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瑶瑶,你与我有婚约在身,不必这般外道。庆王叔不是拘礼之人,以后你便同我一起唤一声‘王叔’好了” 聪明的韩清瑶哪里会看不出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于是乖巧的上前施礼,甜甜的唤了声:“庆王叔!” ++++ 作者的废话:又赶出来一章,O(∩_∩)O哈哈~我好乖 第21章:包粽子(周末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1章:包粽子(周末加更,一更) 当天傍晚时分庆王果真派人送来了大瓶小瓶的各类丸散膏丹,数量之多,品种之全惊得韩清瑶差点认为这人是要开药铺来着。 唯心送东西时正好尹天枢也在韩清瑶的房间里,见到如此种类繁多的药品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却坦然收下,待唯心走了之后,他安慰有些迷惑的韩清瑶说道:“我家虽然被贬斥但终究是皇室,你以后是要嫁过去的,皇室送礼的习惯,你要适应。” “你们皇室送礼就是要把人家堆满吗?”韩清瑶挑着眉笑着问尹天枢。 少年被她这顽皮的模样逗的心头一痒,起身将她揽入怀中,对着那肖想多日的红唇便吻了下去。 那日由于唐皓瑾的打扰,他总是觉得并未尽兴,如今再无他人,自然要尝个够本。只是他这才是第二次亲吻人,没什么经验不说,还因为过于急躁总是磕碰到对方的牙齿和嘴唇,才吻了一小会儿便被韩清瑶挣扎着推开。 血气方刚的少年喘着粗气满脸的不解,那柔软的唇瓣,那揽在怀里的娇躯是所有书中都未曾仔细描述的舒适享受,唇舌交缠时的悸动和兴奋如此美好,他不明白少女为什么看上去不太喜欢。 韩清瑶看着平时稳重端正的尹大监院此刻却罕见的露出些少年人才有的懵懂神态,心中一阵好笑,却又不敢真的笑出声,只能强忍着上前一步环住少年的劲腰,将头埋在他胸前,柔声说道:“你是属狗的吗?咬的人家好疼。” 少年瞬间明白原来是自己经验不足又急躁,弄疼的佳人,心中微微有些懊恼,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不知会弄疼你,许是日久未练了有些生疏。” “日久未练?”韩清瑶自尹天枢胸前抬起头,柳眉一挑怒道:“你是跟哪个练过?说,是不是你府中的那些什么通房婢女们?” 其实她这怒是假怒,她早就听哥哥说这人家中管教十分严谨,不似其它人家的少爷14、5岁便给安排了通房,他身边非但没有通房侍妾,就连伺候的丫鬟也不许近身。虽然她明白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是有股子急于成为大人的心思,无论是什么都喜欢将自己说的很有经验,可若是她丝毫不计较,日后便会让他误认为自己很大方,在宴席交际中难免会有恃无恐,所以这个“飞醋”她必须吃,还要时常吃。一来显示自己对他的重视,二来也让他心里有所忌惮。 果真,她话音刚落,便见少年拧眉道:“莫要气我,我是说那日之后你我就未曾见面,所以才会急了些。” “真的?”韩清瑶唇角带笑,纤细的手指似无意似有意的在少年纤瘦却并不单薄的胸膛上画着圈,勾的尹天枢心里痒的要命,一把将她的柔荑握住递到唇边轻吻,柔声说道:“那是自然,我从小到大便只和你一人如此亲近,家里的丫头们连我院门都未曾进过。哪里有什么通房的?” 醋要吃的恰到好处,尺寸拿捏的对了便是闺房情趣,过了就成了妒妇,反而失了可爱。于是韩清瑶抽回自己的手,缓缓揽住少年的脖颈,吐气一般的凑近对方的耳朵说道:“既然许久未练,那便好好练练。” 说完,她便仰着头将自己的红唇递了过去,本就心痒难耐的尹天枢一看对方居然如此主动,立刻激动的又要冒进,这次却被少女给无声的制止了。她用香舌缓缓扫过对方的唇瓣、皓齿和上颚,直勾的少年浑身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搂着她的手臂越发的用力,却忍着任由少女缓缓在他口腔中探究,强压心神细心学习着。 在韩清瑶勾着他舌尖邀请之时他才缓缓地和她共舞,那轻柔的摩擦不似自己主动时的激烈,却如同香茗细品,别有一番风味。 好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少年一把将韩清瑶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听着自己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低声说道: 分卷阅读31 “皇天后土在上,只要这声音还在,我尹天枢心中便只有你韩清瑶一人,死生不负。” “不单是心里,我要你身边也只有我一人。”怀中少女娇媚的说道。 “真霸道!”少年爽朗一笑,用力的又紧了紧手臂,说道:“好,我发誓,从此我心里、眼里、身边都只有你一人。” ++++ 端午节这天敬武院放假一天,并破例可在第二日再回院中。 于是这天一早韩清瑶便和哥哥一同回了租住的小院,两人刚进门便见到一身罗裙的嫂嫂陆红凝正在院中帮着林婶包粽子。韩清瑶洗了手也跟着忙活,不一会儿,尹天枢和唐皓瑾就来了,两人本就和韩家相熟,一个是准姑爷,另一个是表少爷,也都是熟人,未经通传便进了院子。一看众人忙着,便也跟着学着包粽子。 结果又没过多大一会儿,便听仆役说门外有人求见小姐,开门一看居然是仁字营和勇字营的一众人到了。就连那个冰块脸的冷释都被大家伙一起拉了来。 虽说敬武院里很多生员都在镇上租住了院子,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却是租不起的,仁字营中就有一半,而勇字营几乎是全体都只住在宿舍里。他们中很多都是家境贫寒,平时的收入勉强够果腹,哪里有闲钱给他们租房子。 这次端午节,韩清瑶请示了哥哥,爽快的邀请这些人来家中做客,一来加深同窗之谊,二来也是心疼他们异乡寂寞。 这些人对那些公子少爷很是反感,偏偏对这个堂堂县主十分亲切。小姑娘在他们面前即不端架子,又不矫揉造作,个性爽朗又活泼大方,加之勤奋好学,惯会耍乖。渐渐的,这帮人已经忽略了她的性别,只将她当成一个幼弟一般看待,对她也颇为照顾宠爱。 三进的小院瞬间就被这呼呼啦啦几十号人给装的满满的,这些人中不少都是苦出身,干起活来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一群人劈柴的劈柴,煮粽叶的煮粽叶,包粽子的包粽子,忙的不亦乐乎。时不时传来一片欢笑之声,惹得过来送粽子的北辕简羡慕不已,硬赖着不走非得跟大家一起玩闹。 “唐皓瑾你包的是什么鬼东西?”韩清瑶指着唐皓瑾手里的不知应不应该叫粽子的东西说道:“你这哪里是粽子?简直就是个怪物!” “怎样?谁规定粽子必须是三角形的?就不能是长的或者圆的?”唐皓瑾不服气的拿着自己的粽子说道:“小爷这粽子长得像木梁,就叫‘栋梁粽’,谁吃了,日后定是国家栋梁之才。” “你还真能扯!”一旁的尹天枢坐一旁帮着捋叶子,他已经彻底放弃包粽子这种技术活儿,改出体力了。 “就是!就是!”北辕简在一旁帮腔:“就你还栋梁?烧火棍还差不多!”说着,他抡起斧子,一段木头应声而断,这位堂堂北辕将军家的大少爷也是个手笨的,学了半晌没了耐心,便迷上了劈柴,一斧子一斧子劈的不亦乐乎。 “你们干嘛都说我啊!?”唐皓瑾不服气的一指一旁闷声不吭的冷释道:“你看他包的也不必我好到哪里去。你们怎么都不说他啊!” 唐皓瑾的话音刚落,就见冷面少年耳根一红,以极快的速度将什么东西藏到了怀里,手上居然已经空无一物了。 “哎呦,敢在小爷我面前藏东西,反了你了!”唐皓瑾说着一瞪眼,将手里的“栋梁粽”往盆子里一扔,直接对着冷释就扑了过去。 冷释虽然不爱说话,却也是从小跟着师兄弟众人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人就是闹闹罢了,也没用武功,只是向后一跳,躲开了他的这一扑。 唐皓瑾扑了个空,不由得来了玩性,撸了撸袖子,摆出一副折子戏里欺男霸女的坏人形象,流里流气的说道:“小美人,你跑什么跑?就从了小爷我吧!” 说完又一记虎扑过去,冷释依旧闪身躲过,少年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没有半分的气恼。 韩清瑶被这样的一幕逗得银铃一般的笑着,喊道:“五哥哥加油,今天定要让他从了你才好!” 众人也跟着起哄,唐皓瑾扑了半天没抓着,便开始求救,喊道:“兄弟们,帮帮手,等我把他逮住,今晚请大家去杏花楼吃酒。” 杏花楼是镇子里著名的酒楼,大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可惜这人是冷释,众人畏惧他的功夫有些不敢出手。反倒是北辕简第一个放下手里斧子一个闪身就窜了过来。他倒不是差杏花楼那点酒钱,只是少年心性好个热闹,一看唐皓瑾喊救兵自然就跑上来跟着玩闹。 “天枢,天枢!我要看他藏在怀里的东西!”韩清瑶自知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够看,于是喊着尹天枢帮忙。 尹天枢本来坐着看热闹,一看佳人召唤,自然不会让她失望,于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大家打闹并没用内力,只是单纯的招式拆解,如今三对一,冷释即便身法敏捷也终究不是三人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三人按在了地上。 三人一左一右,压着他的双肩,唐皓瑾抱着他的双腿,居然都没有手去掏他怀中之物。 “瑶瑶!快过来拿东西!”唐皓瑾怕制他不久,急急忙忙喊道。 少年人打闹本就没想那么多避讳,韩清瑶也不客气,擦了下手就跑了过来,伸手探进冷释的衣襟里摸了两下在里面掏出一个包的扁扁的三角粽子出来。 第22章:端午节(周末加更,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2章:端午节(周末加更,二更) 冷释被按在地上憋的满脸通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韩清瑶从自己怀里摸出那个粽子。三人一看得手,也立刻松了那人。冷释被三人在少女面前围殴,心里明显有点小委屈,坐在地上不起来。 “也不是很丑嘛!”韩清瑶笑着将粽子举在眼前,说道:“五哥哥那个粽子叫'栋梁粽'你这又是什么名堂?” “什么栋梁啊?”一声如清泉般的声音响起,就见赫连奉祥带着一文一武两个仆人已经笑着走了进来。由于今天家里人实在太多,为了出来进去方便索性直接将院门敞着,而这位向来平易近人的庆王殿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众人忙施礼,他笑着免了礼,就看到韩清瑶手里抓着个绿油油扁扁的东西,于是问道:“怎么?今年流行包这种形状的粽子了吗?” “我们在研究这种形状像什么!”韩清瑶笑着说道。 “哦!我来看看!”赫连奉祥笑着接过那个粽子,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说道:“这造型像是某个小国的一种暗器。我对兵器不熟,具体也不记得了!” “东瀛国,手里剑!”此刻那个即便被人按在地上蹂躏都未发一言的冷释突然开口说道。 “东 分卷阅读32 什么国?”韩清瑶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冷释你好厉害,这都知道。” 少年被说的耳根一红,眼神飘了飘。 “别说,这里大概还就只有他知道了!”尹天枢若有所指的说道。 “那个什么手里剑很厉害吗?”韩清瑶问道。 冷释罕见的没有逃走和闭嘴,居然大大方方的开始给大家讲起这个手里剑来:“据说在海外有个岛国名唤东瀛,那里的人便会使用一种这让扁平的铁片作为暗器,名字就叫手里剑。一般有八方手里剑、六角手里剑、十字手里剑、三角手里剑以及"卍"字型手里剑……” 少年说着时不时偷眼瞄向某个两眼放光的可人儿,看到她听的津津有味心里一阵开怀,也是越说越起劲,说道关键之处居然还会沾着水在桌子上边画图形边讲解,直听得大家连连称奇。 “天啊!”韩清瑶盯着冷释的脸惊讶道:“比这手里剑更让我震惊的是,你居然可以一次说这么多话?” 冷释那本就白净的面庞被韩清瑶一说居然瞬间就红透了。 “吃粽子了!”林婶的大嗓门瞬间解救了冷释。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准备去抢粽子,韩清瑶突然来到尹天枢身边用极低的声音极快的说了句:“四个,白色线的。” 尹天枢微微一愣,随即看到大盆子里满满的一盆用井水凉过的粽子,只见基本都是黑色线捆绑的,却隐隐看到有一只似乎是用白色线捆绑的。少年顿时心头一暖,一边不动声色,一边手疾眼快的将四个缠绕着白色线的粽子都抢到手里。 剥开一个粽子一看顿时尹天枢的心头瞬间从温暖就变成了滚烫,因为他手里拿的是一个肉粽,而其他那些人手中的都是甜枣粽。想必是韩清瑶知道了他不爱吃甜食,便偷偷包了四个咸肉粽子给他。 少年将剩下三个小心翼翼揣着怀里,无声无息的走到墙角,喜滋滋的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的糯米香味和着肉香直击心头。明明是咸咸的口味,尹天枢却似吃了蜜糖一般,吃到嘴里甜在心头。 “咦?”就在少年在角落里享受着那份两个人的小秘密时,就见到处乱窜的唐皓瑾已经窜到了他的身边,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少年手里的肉粽,说道:“你的为什么是肉粽?” 尹天枢被他说得一惊,此时顾不得细品直接将剩下的一口吞了,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肉粽?明明都是甜枣的。” “不可能!”唐皓瑾像只狗儿一般的围着他狂嗅,半晌得出结论,吼道:“你小子吃独食!” 说完他不等尹天枢反应,手脚并用像个猴子似的直接将尹天枢抱了个满怀,喊道:“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汉卿,快过来搜身。” 北辕简一听他这么喊,急急忙忙跑过去帮着他制住尹天枢,可是少年毕竟身手矫健,两人制他居然十分费劲,就在他俩忙的满头大汗的时候,一旁默默吃东西冷释突然起身走到滚成一团的三人身边,手法奇快的尹天枢怀里摸出那三个肉粽,自己留下一个,将另外两个扔给唐皓瑾和北辕简,一个纵身跳到屋顶之上坐定,慢条斯理的剥开一个吃了起来。 “抢我粽子!”尹天枢气的满院子追着唐皓瑾:“你小子不想活了是吧?” 一群少年笑闹成一团,这些人虽说平日里严肃端正看着像个小大人,可是细想他们不过都是些18、9岁的少年而已,一旁的赫连奉祥看着他们那洋溢着青春的笑脸,在想到未来几年他们所要承受的变故,心头猛然一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悯怀兄可是累了?”韩文昭将吃了一半的粽子放下,关切的看着庆王问道。 “没有!只是看着他们笑闹,想起了很多往事罢了。”赫连奉祥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北疆那边最近可有异动?” 韩文昭眉头微皱,喝了一口妻子递过来的茶水,说道:“似乎安静的过分。” 赫连奉祥紧皱着眉头犹豫了半晌,说道:“北疆或在几月内有大动作,你务必要提醒寒川士兵加强戒备。” “好!”韩文昭并未问起赫连奉祥是如何得知此消息,他明白虽然这人不涉党争,不踏朝堂,但是他也有他自己的势力,有自己的眼线和消息来源,且,这些来源都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他此刻这么坦白的告诉自己,想必也是看在两人交情甚好的地步。自己若是再往下追问就是逾越了。 一群人笑闹了一整日,终于是在傍晚时分相继告辞离开。 韩家兄妹也是被闹腾累了,沐浴好之后便纷纷回房休息了。 韩清瑶睡的半梦半醒,忽然觉得床边似乎有人,想到自己并未安排丫鬟守夜,猛地坐起身刚要喊人,却被一双大手摁住了嘴巴。 少女定睛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尹天枢。 “你怎么又回来了?”韩清瑶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们去了寻香院,我就借机溜出来了。”尹天枢低低的回答着。 寻香院青山镇里最大的青楼妓馆。 韩清瑶满意的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床边,低声道:“你若是敢偷偷去了,待我得知之后定然饶不了你。” 少年丝毫不客气的脱了鞋袜往她床上一躺,伸手将少女抱入怀中,说道:“那地方有什么好,我又不似他们那般光棍一条。我抱着自己的老婆睡觉岂不更美!” “今晚你要睡在这?”韩清瑶有些意外,看着人平时守礼端正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个夜宿闺房之辈。 “天色太晚,敬武院封门了,我无处可去,只好凑合一晚,明天天亮就走。”少年说的义正言辞,说完就往被子里钻。 韩清瑶一下把被子全数裹在身上,看着尹天枢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还是那个严肃认真,克己守礼的尹大监院吗?先不说敬武院今天并不封门,就是封门了以他监院的身份人家也是会乖乖开门的好吧!就算他不想引人注意,就他的身手,翻个墙也是不成问题的吧?就算他无处可去,她屋外有给守夜丫头准备的小榻,他睡那里也是可以的吧?这死皮赖脸往人家未出阁的女儿家床上钻算是怎么回事? “瑶瑶怕我?”尹天枢低声说道:“我只是睡一觉,不会僭越的。” 鬼才信你! 韩清瑶心想,就你这副急急往人家被窝里钻的样子,如何让人信服。 “那你就这么睡呗!”韩清瑶说道:“反正你们征战在外,和衣而卧这种事情也是长做……”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就见少年动作迅速的解开腰带环扣,三下两下褪了外衣外裤,穿着单薄的中衣中裤往枕头上一躺,又将裹得严实的少女揽过来抱在怀里,说了句睡觉就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半晌,韩清瑶看这人呼吸平稳,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心也安了不少。她今天忙了一整天也是累极了,如今一放松阵阵困意也随之袭来,眼皮越来越沉,想着现在毕竟是五月,夜间还是有些阴凉,这人又脱的只剩中衣,于是将身上的被子展开了将两人盖住,自己往少 分卷阅读33 年怀里一钻就睡了过去。 夜色中,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睡熟的少女嘴角缓缓上扬,最终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轻轻的吻了下少女的发顶,又紧了紧手臂,闭上了眼睛。 第23章:夜入闺房(收藏满100,加更一,今日第三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3章:夜入闺房(收藏满100,加更一,今日第三更) 端午过后,中书省文书下达各州府衙门,通知大军礼之日定在了中秋之后十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五,算算日子,也就剩三个月的时间了。敬武院也贴出告示,由于每年给敬武院规定的参赛名额为两队,也就是12人,所以,经过各位先生们的商议,会按照每次的惯例由智字营和信字营挑选6人组成一队,仁字营和勇字营组成一队。参赛选手按照平日里的功课成绩挑选。 这样一来,四个营的学子们立刻就精神了起来,明显出现了一股较劲学习的风潮,一时间让诸位师长们很是欣慰。 亥时三刻,韩清瑶正坐在书案前看兵法,就见一人从她敞开的窗户一跃而入,动作干净利落。随后,他一记掌风击出,硬生生吹灭了屋中的蜡烛,又急急的将窗户关好后,才一个闪身就转到少女的身边,伸臂将她柔软的躯体抱在怀中,贪婪的吸着那份独有的幽香。 屋中少女却是半分挣扎都没有,语气娇媚又带着些调侃的说道:“尹大监院的身手倒是越来越好了,连这翻窗私会的事情都做的如此得心应手。” “谁叫你白天总是躲着我!”少年的声音有些委屈,说道:“你既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就算和我亲近些又能怎样?” “是谁当初把我硬生生扔在地上,警告我不许让其他人知道你我之间关系的?”韩清瑶伸着白玉一般的手指戳着少年的额头,说道:“现在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那时是那时,此时是此时。怎能同日而语!”尹天枢少有的褪去了平日里端正的样子,将头埋在少女的脖颈间亲昵的蹭着。 “好吧!”韩清瑶也无意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轻松的翻过,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早些睡吧!” 自从端午那日这人在她闺房中过了一夜,以后便是时不时就会翻窗进来睡上一晚,最近已经开始发展到每天巡夜后便连自己的屋子都不回直接来韩清瑶的房间。 对于少年对自己的迷恋,和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韩清瑶说过几次,见他根本不为所动,索性也就没有硬来。 两人褪了外衣躺下,之后韩清瑶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却赶紧身侧的少年翻来覆去的折腾个没完,一时气急轻声说道:“你干嘛呢?烙饼呢?翻来覆去的。” 少年先是忍着不动,随后靠近韩清瑶的耳边轻声问道:“你身子可是利索了吗?” 前几日两人正睡着,半夜里韩清瑶来小日子,直把少年的衣服染红了一片,吓得他以为她是生了什么重病,急急要拉着她去看大夫。少女好说歹说,才安稳下了他,讲了很久才让这个愣头青明白是什么是女人的小日子。 从那日之后,他似乎是被那日吓着了,竟有好几日入睡都不敢抱她,就像是怕把她身体里的血挤出来一般。 少女点了点头,少年一阵狂喜,急急忙忙伸手将她抱在怀中,语气中有些委屈的说道:“可想死我了,你们这小日子可真麻烦。” 韩清瑶轻笑出声,说道:“要是它不来才叫麻烦。” “为何?”少年问道。 “不来的话要不是病了,要不就是……”少女停顿了一下,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胸口说道:“就是人家有了你的骨血了呗。” “真的?”少年惊呼出声,吓得韩清瑶一把捂住他的嘴,惊道:“你嚷什么嚷?怕别人不知道你在我房间里吗?” 尹天枢一把将少女的手攥在手心里,一双眼睛闪着亮光,直直的看着少女,问道:“你是真的有了我的骨血了吗?” 韩清瑶再也忍耐不住,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一时竟将少年笑的有些微怒。 半晌,她才止住笑意,又戳了戳少年的额头,说道:“你个呆头鹅,我们都未圆房,哪里生的出孩子?” 尹天枢一对剑眉几乎拧成了麻花,不服气的说道:“我都在你房中睡了这么多日了,怎的就没圆房了?” 韩清瑶再次笑了起来,气的尹天枢起身抓起外套就要回自己房间,少女赶紧一把将他拉住,强忍笑意说道:“你不是以为两人亲一亲然后抱着睡在一起就叫圆房吧?” 尹天枢也是聪明的,看到少女的表情早就知道自己理解的不对,可是要是让他亲口承认自然也是不肯的,于是抓着衣服扭头看向一旁,不理会韩清瑶的问话。 看着少年那别扭的小样儿,韩清瑶急急忙忙忍住笑意,拉过他的手把玩着,柔声说道:“婚前私通可是大罪,你就不怕我哥哥打断你的腿?” “你是我过了聘礼的,怎么能算是私通?”尹天枢反手将少女的手握住,霸道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忧虑的问道:“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 “我若是不想,就不会天天给你留窗子了!”少女柔声说道。 少年抿了抿唇,却压不住唇边的笑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少女,低声问道:“那你是同意和我圆房了?” “不知道!”韩清瑶娇嗔一声,抽出手,转身裹了被子缩在了床里。 尹天枢笑着的躺下,将少女抱在怀里,说道:“之前我在舅父军中,那时年纪小,当兵的每每说起这种事情都是偷偷摸摸的背着我说,我若问起他们就扯些没用的遮掩,日子久了,我也就不好奇了。后来我回到府中,父亲安排了两个十分清丽的丫鬟服侍我,有一日午夜,其中一个竟然爬到了我的床上要亲我,我气的直接找了个人牙子将她卖了,把另一个也赶出了我的院子,从那以后我身边就再也没了其他女人。父亲整日事务繁忙,也不得空和我说些私房话。” 少年在韩清瑶的耳边说着,也让她明白了这人确实是不知道男女之间到底如何恩爱,想必这人因为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清高疏离模样,身边的同龄人也不敢和他谈论这些事情。 尹天枢看少女迟迟未说话,心中有点急躁,怕她嫌弃自己什么都不懂,于是说道:“我只是不知,并不是蠢笨。你是我娘子,若是懂得可不许藏着。” 韩清瑶缓缓的转过身子,目中一片清明,她爱怜的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问道:“你可想好了,若是真的圆了房,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若是负了我,天上地下我韩清瑶绝对不会放过你。” 尹天枢心中一阵悸动,起身推开窗子,双膝跪倒对着窗外明月竖起三指发誓:“明月在上,我 分卷阅读34 尹天枢以亡母之名发誓,若是负了韩清瑶必受千刀万剐之刑,身败名裂,断子绝孙。” 看着男人居然以他最在乎的亡母之名发誓,韩清瑶心中不免动容,她下床将尹天枢拉起,两人相对而立,当着少年那深沉认真的眸子,她伸手先将发簪取下,没了约束,那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落下,披满双肩,瞬间将女人最柔美的一面展示了出来。 此刻她有意露出青涩即害羞的神态,嘤嘤说道:“请夫君怜惜!” 随后她缓缓解开中衣和中裤的系带,雪白的丝绸随即滑下。瞬间,一具带着珍珠般光芒的少女胴体就这样无遮无拦的展现在了尹天枢的眼前。 少女窈窕婀娜、肌肤胜雪,借着月光泛出一片荧荧光晕,浑圆玉润的香肩,饱满圆润、雪腻如脂的双乳,还有那仅堪一握的纤纤细腰,平滑坚实小腹,以及雪滑粉嫩的两腿之间,无一不让尹天枢看傻在当场。 韩清瑶深知自己这副身子有多诱人,前世的她混迹在烟花柳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位韩家大小姐着实是个有内媚之人,是那种看起来普通,却能在床笫间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类型。 而她对面的少年早就已经被眼前的美景熏红了眼睛,竟僵直的站在原地,只是贪婪的看着。 少女轻轻上前一步,仰首吻住少年干涩的薄唇,只这一下就像开启了欲望的闸门,顿时让尹天枢骨子里的兽性完全爆发,他一边不管不顾的将粗壮的舌头伸进少女的口腔中,一边手掌用力的在少女身上游移起来,当他一把握住少女胸前的一方绵乳时,顿时觉得似有一股电流从手掌直击心口,最后又窜向胯间,那只有在清晨时分才会挺起的棒身此刻涨的如同要炸裂一般。可偏偏他却深深的痴迷在这种感觉里无法自拔。 韩清瑶前世便是一届尤物,对这种媚骨天成、敏感至极的体质也算是早有准备,可是当少年那略带薄茧的手毫无技巧的揉捏住她胸前椒乳的时候,她还是双腿一软,直接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少年的怀里。 少年即便是不动闺房之事却也凭着本能隐约知道了些什么,于是他将韩清瑶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在床榻之上,三下两下扯掉了自己的衣衫,赤裸着身体抱住了床上媚眼如丝的女体。 “瑶瑶,别怕!”感受到身下女子的微微颤抖,他哑着声音安慰道。 “那你多亲亲!”韩清瑶柔声说道。这身子毕竟才16岁,还十分稚嫩,若是任由这人放肆蹂躏,估计这一晚过后,她的两三天下不来床。 “好!”少年忍着胸中欲火,吻住了那微微已经有些红肿的双唇。 ++++ 作者的废话:为了不卡肉,今天加把劲这边四更。。。我去码字了~! 第24章:圆房H(四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4章:圆房H(四更) 初夏之夜,星月交辉,皎洁的月光中敬武院已经陷入一片寂静。 而此时在韩清瑶的房间里,却隐隐可以在一片啧啧的吮吸声中听到一阵阵少女压抑至极的呻吟声和少年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屋中,少女躺在床榻之上,肌肤如雪,瓷白娇嫩。她一只手紧紧扯着身下的被褥,另一只手掩着樱唇,柳眉紧蹙,双目微微有些迷离,浑身不自觉地轻颤,一声声如乳猫儿一般的声音从喉间溢出。而在她大张的腿间,一个少年正趴在哪里如品尝什么佳肴一般吃得津津有味。 “娘子舒爽吗?”少年自少女的抬起一张英俊的脸庞,粗喘着问道。 “舒爽!”少女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听就是沉迷其中。 “那相公就好好伺候伺候娘子。”少年说完,唇角带笑,又低下头去,炽热粗糙的舌头在嫩肉上重重舔过,随即他就满意的看到少女的躯体泛起一阵轻颤,那传入耳中的声声轻吟正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天籁。 少年一边耐心的一寸一寸的舔过那娇嫩的层层花瓣,一边偷偷观察着少女的反应,在碰到顶端珠蕊时就听那原本轻柔的呻吟骤然增大,他立刻明白这里正是少女舒爽之处,于是加大力度舔弄,最后更是将那颗肉珠含入口中用牙齿轻咬。 乌黑的青丝散落一床,少女双眼因为过度的舒爽而泛起阵阵水光,她剧烈的扭动着玉白的身子,抖得乱颤的花枝一般,格外的楚楚动人。 腿间的少年一看如此美景,自然不肯放过她半分,加大了舔舐吮吸的力道,淫糜的声音愈大,可少年似乎还不过瘾,伸出手指搓弄着那无法顾及到的花瓣,揉搓之间居然将手指探进那隐蔽的小孔之中。 双重的刺激之下,少女终是再也无法承受,浑身颤搐着,情不自禁的挺起了纤腰,似是躲避又似是逢迎的不停抖动了起来。圆瞪的杏目迷茫茫一片,下身涌出一股股清液,直将少年的下下巴和手指都弄得濡湿一片。 好半晌,她才泄力的软倒在凌乱的被褥之中,大口大口的娇喘着,双目一片空洞似失了魂魄一般。 少年被心上人这失魂落魄的媚态勾的再也忍耐不住,赤红着一双眼睛栖身覆在少女身上,摸了把脸上的清液,急火火的用胯下肉刃寻找着那狭小的孔洞。 可是他越急就越是找不到地方,情急之下不停的用肉棍在少女的下身乱捅一气。直磨蹭的身上欲火更胜,又无处发泄,急的他满头大汗,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出声求道:“好娘子,好瑶瑶。我,我找不到地方了,你且帮帮夫君。” 他身下的少女被他磨得也是心痒难耐,于是动了动身子,找准了位置,轻轻抬了抬腰肢,用身下小口衔了下少年棒前软头。 少年立刻会意,顺势像前一挺腰。 “嗯——” 一声忍痛的闷哼和着舒爽的呻吟先后响起,两具年轻的躯体就这样毫无隔阂的合二为一。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身席卷而来,虽然有所准备,却还是疼的少女一口咬上了少年的肩头。而少年却因肩头的痛楚停了下来。 他低头轻吻着少女汗湿的脸颊,将沾在上面的碎发剥开,看着她刚刚还面赛桃花、媚意横生的小脸此刻却一片惨白,顿时心疼不已。他虽然不解男女之事,却也听人说过女子初夜疼痛异常,之前懵懂不解,此刻却也明白了一切。 “很痛是不是?”少年爱怜的啄着少女略显苍白的嘴唇,说道:“娘子受苦了!我先不动,你且缓缓。” 而此刻,那在他身下的韩清瑶却深知此时的疼痛是花穴被强行撑开的不适,不过开胃前菜,真正的还在后面。她知道少年心疼她,可若是这般迟迟不前,难免一会儿延长痛楚,于是她缓缓开口道:“你且先不要停下,里面还有乾坤,需得一鼓作气才好,不然奴家更是受罪。” 尹天枢立刻便明 分卷阅读35 白了少女的意思,柔声问道:“瑶瑶的红丸还在里面?” 少女娇嗔的轻哼一声未做回答,可这娇羞的样子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想到刚才韩清瑶的话语,他又挺腰往前探了探,果然感觉前面似乎有什么阻碍了他一下。顿时胸口一热,激动的无以复加,只要他冲破这里,身下的女孩就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一生一世都是自己的了。 于是他又微微退出一些,耐着性子在少女耳边轻声呢喃道:“瑶瑶,娘子,为夫来了!” 最后一个字节吐出的同时,他劲腰发力,只感觉自己的前端硬生生撕裂了一处阻碍,如一杆直刺敌方的银枪一般,直捣黄龙。 “啊——” 即便已经极力抑制自己的声音,韩清瑶最终还是轻呼出声。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更加苍白,冷汗从鬓间滑落,没入乌黑的秀发之中。 与疼痛不已的少女不同,身处温暖湿腻的甬道中的少年却似到了极乐之地,那层层叠叠裹附上来的嫩肉如同一张张贪吃的小嘴,他的肉棒刚一进入,张张小嘴就吸附上来,让他舒爽的头皮阵阵发麻,随即腰眼一酸,小腹阵阵颤抖,毫无防备的便泄了出来。 少年正在懊恼之时,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冷释那清澈的嗓音在门外响起:“韩清瑶,你没事吧?” 两人惊得浑身一哆嗦,韩清瑶赶紧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声音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房中两人纷纷吐出一口气,相视一笑颇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半晌,少女觉得身上少年居然只是趴着不动,于是轻声说道:“我不疼了,你动吧!” 尹天枢瞬间面色通红,他虽然之前不知如何行房,但却也总是听到身边人吹嘘自己房中如何持久,从而让女子欲仙欲死,此刻自己只是刚一进去便一泻千里,顿时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随即便是前所未有的尴尬和羞愧。 他转头过去,眼珠子四下乱飘,说道:“你那么难受,今天就这样吧!”说着就抽出自己,顾不得自己下身的狼狈,急急忙忙的套上中裤,取了布巾沾湿了轻柔的给少女擦拭了起来。 阅人无数的韩清瑶哪里会看不出少年的怪异举动,不过是刚才太过疼痛她才忽略了那一瞬间的热流。 于是她含蓄委婉的轻声说道:“听说你们男子初次入花丛,有些连门都没入得,便缴了兵器,打道回府了。” 正在认真做事的少年手上一顿,低着头问道:“真的?” “真假我自然不知!”少女说道:“只是家中的出了阁的姐姐们之间聊天时会说起。” “那她们有没有说后来如何了?”少年手上的动作早已经转为了敷衍,正竖着耳朵等着少女的回答。 “有位姐姐说她洞房时姐夫便是如此,谁知后来姐夫竟越战越勇,她承受不住,累的差点躲回娘家。”说到此处,韩清瑶不由得轻笑出声,样子就像是再说一个好笑的故事。 可是听她如此一说,那原本萎靡的少年眼中却泛起一片亮光。只见他将手中布巾随意一丢,一跃窜上床铺,对着少女那柔软的身躯又揉又搓,开心的眉目都舒展了开来。 “好娘子!”少年轻声说道:“你刚才似乎未曾品到妙处,时间还早,夫君在伺候娘子一回。” 说完,不等少女答话便一口含住她胸前坚挺,将早已含羞挺立的娇嫩乳尖含在唇齿间仔细研磨。温热的舌尖在敏感的嫩肉处反复舔舐,一股股电流直击少女的心脏。 等少年将她饱满的乳房统统舐舔一遍,少年的下身也就已经充血挺立,于是他扶着肉棒,轻车熟路的在此进入了那个极乐之地。 花穴内里的媚肉如同见到了入侵的敌人一般,蜂拥而至,那强劲的吸绞之力让初经人事的尹大公子差点又一次一泄如注。 不过这次他总算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总算是咬牙坚持着没有丢脸。挺过最初的舒爽海浪,才敢缓缓的抽插律动。 透明的轻纱帷幔下,叠合的两道身影剧烈摇动,精壮的少年压制着娇小的少女,一场淫糜的盛宴正是高潮时分。 尹天枢牙根咬的酸疼,一双平日里冷厉严肃的眸子此刻却满是欲望,赤红一片。甬道里一层一层的软肉裹得他酥麻万分,那是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极致享受。 少年毫无技巧的抽插恰恰带着一股子野性,让身下的久未欢爱的韩清瑶渐渐的沉迷其中,不由自主的摆动着纤腰迎合着少年的动作,寻找着让自己舒爽的位置。 得到身下佳人的回应,少年从身心皆是万分愉悦,双手掐着她那娇软的细腰,狠狠冲撞攻势愈见狂野。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少年俊美的脸颊落在少女白嫩的胸口,深陷情欲的少女双眼迷离妩媚,看的少年心神剧荡。 快感越堆越高,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少女开始无意识的在少年胯间扭动颤抖。 韩清瑶将嘴唇咬的一片血红,极力压抑着口中的呻吟,看着那红唇上的深深齿痕,尹天枢一阵心痛,一口叼住少女的唇瓣,将她所有的呻吟声吸入自己的口中。 胯下却加紧了动作,一刻不停的顶着最深处的花心。 极致的高潮袭来,少女浑身颤抖抽搐连带着甬道里那些触手般的嫩肉也跟着绞紧颤抖,花心如一张小口狠狠含住那进出的顶端,似乎是要将那里的精气全部吸光一般。 少年双目赤红,额头青筋直蹦,用力的吸着少女高潮的叫喊声,腰眼一麻,灼热的液体泉涌一般冲体而出,爽的少年浑身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好半晌,尹天枢才缓缓回神,他喘着粗气将怀里汗湿的少女轻柔的放开,本想撑着身体再在她身上趴俯一会儿,却手臂一软,直接摔在了床上。 “好爽快!”尹天枢低低的呢喃一声,转头看去,却见少女早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少年伸臂将佳人抱在怀里,疲惫的一闭眼便沉沉睡去了。 ++++ 作者的废话:这边上肉结束,我滚去码那边的肉了!今晚太刺激了~!流鼻血了! 第25章:小别(收藏满100加更二,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5章:小别(收藏满100加更二,一更) 第二日,在敬武院发生了两件怪事。第一是那个冷面神尹大监院居然对一个犯错的学员手下开恩了。据说这位一直冷脸冷心的监院大人不知为何心情奇好,一整个上午都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即便是依旧扳着一张脸,却让人怎么都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股子暖意来。 第二件就是一向勤勉的韩清瑶请假了。 冷释看着那空荡荡的位置,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他从未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 此时少年十分后悔 分卷阅读36 昨晚不该听到她梦魇却以为没事离去了。课,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索性坐在位置上看着韩清瑶的书桌发起了呆。 好不容易熬到午间下课,少年连午饭都没吃直接跑到了韩清瑶的房间。 结果他进屋一看就愣住了,之间小小的房间里居然满屋子都是人,韩文昭、尹天枢、唐皓瑾、赫连奉祥、郭观、吴士元等人坐的坐站的站,加上大家拿来的各种物品居然把小屋挤了个满满登登。而被围在最中间的韩清瑶除了脸色有些微微苍白倒也没什么,只是眼下一片乌青,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而那位始作俑者好歹也是良心发现,当晚只是偷偷潜进闺房偷了个香便匆匆跑回自己房间了。在大家的“关心”下,韩清瑶第二天便乖乖上学去了。 可是第三天,这对刚刚确定关系正蜜里调油的小两口便收到了一个坏消息,尹天枢的嫡母病重要他马上回去侍疾。 于是在恋恋不舍中,尹天枢骑上马,离开了敬武院。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且充实,韩清瑶的课业都在飞速进步,马世杰刚开始还会挑些事端,后来被韩清瑶带着众人给收拾了几次,渐渐的也消停了下来。赫连奉祥时不时会用皇叔的身份送些小礼物过来,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几乎都是些糕点糖果之类的,韩清瑶也就开开心心的收着了。尹天枢嫡母的病已经好了,可是他父亲却给他安排了很多的事务,他也一时无法走开,只能在三天一封的书信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对少女的思念。由于信件都是委托韩文昭转交的,所以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虽说并不知道两人有亲密举动,但是看这三天一封信的频率,韩文昭对妹妹的“浪子回头”还是十分满意的。想着等妹妹在敬武院学成,便张罗着将两人把婚事办了。 就这样,一转眼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又是七天的休学日,韩清瑶正在房间里临摹尹天枢留下的各地地图,当初他回去的急又没想到会待这么久,所以这些都是留在敬武院房间里的,前几日他来信说是父亲听说了他这个喜好便想要一份地图平时看一看,正巧这几天韩清瑶的课业渐入佳境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忙累,便主动承担起帮尹天枢再画一份地图的任务。 她正画的起劲就听有人急匆匆敲门,正是家里的哥哥身边的那个侍卫尊武,他跑的气喘吁吁,说是韩文昭和妻子陆红凝吵了架,发了好大的脾气,现在气的犯了喘症正在医馆里医治呢! 韩清瑶一听立刻扔下手里的毛笔急匆匆的赶到了医馆,刚到门口就见嫂嫂陆红凝直直的跪在院中,娇美的脸上一片惨白,任凭大家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韩清瑶也没再她这费力气,她知道只有哥哥开口陆红凝才肯起身,其他人怎么劝都是白费。于是她赶紧进了房间,就见韩文昭脸色铁青,胸口不停的起伏,气的已经是浑身颤抖。 “哥哥!”韩清瑶扑到哥哥床边一边帮他顺着气,一边劝道:“你先消消气,你本就身体不好,若是病重了,你可是要让妹妹心疼死啊!” 说着,她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了下来。她是真的担心哥哥的身体。 韩文昭看着妹妹落泪,心中极是不忍,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韩清瑶搂在怀里,柔声的说道:“好瑶瑶,不哭!哥哥不会有事的。哥哥还要送我们瑶瑶出嫁,还要当舅舅、舅姥爷呢!” 韩清瑶在哥哥的怀里不停的点着头,抽泣了半天才止住眼泪。她虽说两世为人,可不知为何只要在韩文昭的身边,她就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八九岁的年纪,动不动就想落泪撒娇。 伺候哥哥吃过药,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韩清瑶才敢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韩文昭眉头紧皱,说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家里又给我纳了房小妾罢了。” 他说道这里时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嘲讽,却又怕妹妹担心,马上就收敛了起来。可是只是那短短一瞬却也没有逃过韩清瑶的眼睛。 韩文昭于陆红凝是少时夫妻,两家自幼相识,从小青梅竹马,结婚之后也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遗憾的是两人结婚数年却一直没有个一男半女,刚开始大家只道是韩文昭体弱,后来见他身体虽不强健却也行动如常,便开始猜疑是陆红凝的毛病。后来外面越传越离谱,于是在前几年,母亲在没有争取哥哥同意的情况下私自给他纳了一房小妾,当时哥哥就发了一通脾气,气的整整病了一个月。母亲也是吓得够呛,最后不得不偷偷的将那房小妾处理了,这事才算过去。 “那哥哥的想法呢?”韩清瑶歪着头看着韩文昭问道。 “我?”韩文昭轻笑一下说道:“人都抬回来了,又有谁问过我的想法。” 韩清瑶心中怒火顿起,厉声道:“是不是母亲又犯了癫症,脑子不清楚了?居然就又这么往你房间里塞人?” 韩文昭看到妹妹如此愤怒,想着这世上总还有人为自己鸣不平,心中的郁闷反而减轻了不少,他微微一笑,拉过妹妹的手说道:“好了,你也别气了。这次不是母亲的主意,是你嫂嫂一人操办的。我也能理解她的苦衷,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理那女人就是了,韩府这么大,我还养得起几个女子。” 原来陆红凝前段时间说是回韩府办事,居然就是去操持这件事了。 “不行!我这就写信告诉母亲,让她找个牙婆将那人卖了。”想着自己哥哥要天天看着那个女人生气,韩清瑶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啦!好啦!”韩文昭一把拉住她,说道:“你这么做只会让你嫂嫂难堪。而且那个女人也是个苦命人,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被卖掉,上一个就是也因为这个闹死闹活的。” 韩清瑶自然知道哥哥纯善,于是双肩一垮,坐回了床边。 “傻丫头,你能这么为哥哥着想,哥哥已经很开心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别这么为难自己了。”韩文昭轻抚着妹妹的头发柔声的哄着。 “那嫂嫂……?”韩清瑶想起还跪在门外的陆红凝。 韩文昭眉头一皱,说道:“她那犟脾气,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随她去吧!” 大概是药效起了作用,韩文昭说着已经开始打起呵欠,韩清瑶赶紧扶着他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直到守着哥哥睡熟,她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屋外。 果然,陆红凝还在那里跪的笔直,一动不动。 “嫂嫂!”韩清瑶来到她身边蹲下劝道:“就算你是为了哥哥好,这么逼他只会适得其反的,你赶紧起来吧!” 陆红凝微微抬头看着韩清瑶,眼神却是一片冰冷,毫无半点平日里的温柔,这样的陆红凝让韩清瑶莫名的感到陌生。 半晌,陆红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这是我和你哥哥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说完,她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摆明了是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 “清瑶!”赫连奉 分卷阅读37 祥的声音响起:“你嫂嫂说得对,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看着那个固执的嫂嫂,韩清瑶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放弃劝她。可是她心里烦闷,于是也并没有回房间,跑到敬武院中的碧波湖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平静的湖面发呆。 跟着她出来的赫连奉祥看着少女那忧郁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痛,于是谴退了身边的仆人,独自走到韩清瑶身边站定,静静的陪着她看着如镜一般的碧绿湖面。 微风袭来,湖面被吹起阵阵水波,碧绿剔透,犹如别打破的镜面一般,闪着点点星芒。 韩清瑶突然轻声说道:“这些年里嫂嫂虽然无所出,哥哥却一直坚持着不纳妾,可是却没人去在乎他的那份坚持。我想这才是哥哥真正生气的原因。” 赫连奉祥瞳孔微微收缩,心口一片绞痛。 菱染在青楼之时,腰间从来都会贴身系着一条红绳,他很是奇怪,便开口询问,菱染只是笑而不答。后来还是一个朋友告诉他那是青楼女子们为了让自己不至于“一丝不挂”,所以才系上去的,只有她们遇到了那个准备托付一生的男人时才会解下。而菱染腰间的红绳就是在她入府的当晚由他赫连奉祥亲手解下,从此再未见她系过。 男人深吸一口气,收回心神,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道:“有些人坚持的东西虽然在别人看来很可笑,可是对于她们本人来说却如生命般重要。” 一旁的韩清瑶转头看了看他,并未接话,半晌才皱着眉头说道:“庆王叔,你与哥哥是好友,可知道哥哥是否心中另有所爱?” 她突然这么一问,赫连奉祥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这么问?” 韩清瑶拾起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看着涟漪一圈一圈的扩大最后慢慢的消失,说道:“哥哥和嫂嫂这么多年看着相敬如宾,其实他们却真的像是主人和客人一般,我总觉得哥哥那么重情义的人,不可能对嫂嫂这些年的付出陪伴视而不见。那么,一定有一份更加炙热的感情在他的心中,这才让他无法对其他人再次动心了。” 赫连奉祥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看着嘻嘻哈哈,其实什么都看的通透的女孩子。 过了很久很久,就听赫连奉祥说道:“似乎是有那么一个人。我并未见过,听说是个亡国的奴籍女子。” +++++ 作者的废话:11点左右还有今日的那份一更。。 第26章:往事(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章:往事(二更) 韩清瑶刚想细问,就见远处唐皓瑾疾步走来,他离的老远就开始对着他们挥手,随后便是越走越快最后竟是跑了过来。 “听说你又要有新嫂嫂了?”唐皓瑾嬉皮笑脸的问,气的韩清瑶直接抬脚踹他。 唐皓瑾往旁边一跳,躲开少女的攻击,随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说道:“其实我挺支持文昭哥的,能为一个人守身一辈子,是条汉子。” 韩清瑶一听,眼前这人似乎知道些内情于是赶紧从石头上跳下来,问道:“什么守身?到底怎么回事?” 唐皓瑾其实本来就是听说了韩文昭的事情赶来劝韩清瑶的,一看她一改刚才的低沉,心底自然开心,说道:“其实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当时闹得很大,几乎人尽皆知,反倒是你那时候年纪小没什么印象了。” “去你的!”韩清瑶一脚踹过去,说道:“你才大我两岁,好像你多厉害一样。” “你到底听不听?”唐皓瑾拍着身上她踹出的脚印说道:“不听我走了!” “别别别!”韩清瑶一看这人生气了,立马卖乖,笑嘻嘻的帮他拍着身上的印子,甜腻腻的叫着:“五哥,好五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赶紧说嘛!” 她这瞬间变脸摇尾巴的行为别说是唐皓瑾,就是一旁站着的赫连奉祥看着也是不禁笑出了声。 “好吧!”唐皓瑾说道:“那我就接着说了。听说大概在7、8年前,你哥哥那时还只是跟红凝嫂嫂定亲,并未成亲。一次他在出行是救下一名异族盲女,将她带回府中做了名侍女。据说这女子容貌极其美艳,博古通今、聪慧异常。而且听说祖上曾是异国的皇族,只可惜后来异国灭国,她便成了个女奴。你别看她是个女奴,但是心气极高,一般的王宫子弟还真就入不了她的眼,可偏偏她就是对文昭哥一见钟情。两人如胶似漆好了很长一段时间,文昭哥对她情有独钟,最后更是闹到要退婚的程度。可是,她最后却还是离开了韩国公府。若说具体原因,我想大概是身份太过悬殊,这女子又不甘为妾的缘故吧。” 韩清瑶歪着头想了半天,总算在“韩清瑶”的记忆里想起了些模模糊糊的影子,确实在她8、9岁时家里闹过一件什么事,可是那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基本也不掺和大人的事情,所以印象不深,对那个盲女也记不清了。 “等一下!”韩清瑶突然找到了唐皓瑾话中的漏洞,问道:“你说那女子是走了,不是死了,也不是失踪了?” “听说是走了!”唐皓瑾挠了挠脑袋说道:“我也就是听你家里人说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家里人?”韩清瑶眼珠子一转,能知道种事,又喜欢讲的大概也就只有林婶了。 于是她拔腿就往外跑,唐皓瑾在后面喊道:“喂,你干嘛去啊?” “她大概是要去找那个林婶问当年详情吧!”一旁的赫连奉祥说道:“文昭这个妹妹倒也没白疼。” “她不会是要去找那个女的回来吧?”唐皓瑾从地上一骨碌起身,睁大了眼睛问道。 “看来是的!”赫连奉祥点头说道。 “不是吧?那人可是消失了那么多年,再说了,要是那么好找,文昭哥早就去找了。”唐皓瑾说道。 看着那消失不见的小小身影,赫连奉祥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悠悠的说道:“说不定她去找,就找得到呢!” ++++ 第二日,通往黎州的官道上,三匹骏马并肩在道路上小步跑着。韩清瑶一身男装骑在马上,她看了眼一旁的唐皓瑾问道:“我请假出去找人,你跟着干嘛?” “你既然叫我一声五哥,我自然不能放你一个人去到处乱跑。”唐皓瑾痞气的一笑,说道:“何况那也是我表哥,我自然也要出力的。” 韩清瑶懒得和他做口舌之争,转头又看了看一旁的冷释,结果见那人一副“你问我,我也不告诉你”的表情,索性放弃的问话,双腿一夹马腹,骏马疾驰而去。两人微微一愣,随即也策马跟了上去。 三人整整晓行夜宿,走了四天才到了黎州。此刻,正各自牵马在黎州城的大街上走着。这黎州虽然地处偏僻但毕竟是座标 分卷阅读38 准的州府,可是三人放眼望去这城中竟是一片萧条之色。他们到的时候虽然已近黄昏,却也是天光大亮,可是街道上却罕见只有寥寥几个行人,沿街的十家店铺中有一半是关门的,唯一剩下的几家也是门可罗雀。 看惯了宁州和寒川的富饶繁荣,如今看到这里的景象把三人弄得摸不到头脑了。 “这里是发生什么了吗?怎得如此萧条?”韩清瑶开口问道。 而她身边的两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他们虽然比起韩清瑶算是见多识广,但是对于这种边陲小镇,又不是军事重地的地方还是一无所知。 “先找客栈!”冷释言简意赅的说道。 于是三人找到了一间“悠客来”的客栈,订了三间连在一起的客房,好好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梳洗完毕之后,三人下楼吃饭。 菜肴很快上齐,唐皓瑾却又把店小二叫了过来,将一小块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放,意思十分明白,这是要打听事情的。 店小二看上去三十多岁年级,也是个精明的,他将银子往怀里一踹,笑着问他们想知道什么。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唐皓瑾先问道:“你们黎州好歹也是州府,怎的如此萧条?” 小二呵呵一笑说道:“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黎州从前也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只是八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什么大事?”韩清瑶问着,给小二倒了一杯酒,请他坐下。 这客栈本就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他人,于是小二便直接坐下,边抿着酒,边说:“这里再往北是一片大山林子,听说从前那里有个国家,叫鸾国。那里的女子都长得娇媚动人,而且勾魂摄魄,让男人们欲罢不能。后来就是因为他们的女人实在是太美,被灭了国。当然,这都是老辈们传下来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那片林子确实邪门,走进去的不是几天后疯疯癫癫的出现在几里外,就是再也没回来。” 三人对看一眼,立刻明白那里应该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店小二又喝了口酒说道:“这个大事就跟这个国家有关。八年前,这里来了一队士兵,说是要去天都的,他们不似一般的士兵只是带些粮草什么的,他们的队伍里居然有三个巨大的囚车,里面满满的都是一车一车的女子。这些女子个个美貌非凡,只是个个眼睛都是被蒙上的,她们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那些士兵给她们吃的,她们就安静的吃,给她们水,她们就安静的喝。我们刚开始都以为她们是一群哑巴。你们也知道这天都城里的贵人们总是有些奇怪的嗜好,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那时候流行玩弄哑巴瞎子呢。所以也没人多问,这一队人就这么住进了这里的驿站。可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整个黎州城的上空开始出现成群结队的乌鸦,密密麻麻的,围着搁那驿站一圈儿一圈儿的飞,叫的那叫一个渗人,跟人的惨叫一样,吓的我们都不敢出门。第二天终于安静了,有些胆大的偷偷跑去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唐皓瑾急急忙忙的问道。 就连不声不响的冷释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店小二等着下文。 店小二阴森森的一笑说道:“整个驿站里50多个当兵的,身上一点皮肉都没有了,全都被乌鸦给活活啄成了白骨。” 店小二的话音刚落,就听客栈的大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三个正聚精会神听鬼故事的人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 韩清瑶和唐皓瑾几乎是本能的第一时间抱住了坐在中间且功夫最好的冷释。而冷释则是第一时间一手搂住韩清瑶的腰往自己身后一带,另一只手直接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大门口。 “大胆!”一声呵斥传来,来人中的一人已经拔剑当胸、以身为盾,挡在为首人的身前。而随后,又有好几个人冲到前面护住了为首的人。然而三人还是从人缝当中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庆……叔叔!?” “庆……先生?!” 两个声音同时脱口而出,也几乎是同时硬生生的改了口。 就见在众人身后,庆王爷赫连奉祥正微蹙着眉毛站在门口。此刻他一身青色儒袍,头上系着同色发带,面如冠玉、淡定优雅。看清三人之后,他微微一笑,说道:“我还真不知道我竟如此恐怖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唐皓瑾放开冷释,嘟囔着。一旁的韩清瑶也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抱着冷释脖子的手,乖乖站好。 少年冷着脸将宝剑回鞘,另一只手背到身后,手指搓动,仿佛还在回味那隔着衣衫传来的少女腰间皮肤的滑腻。 “不是您恐怖,是我们刚才正在听一个很恐怖的故事,偏偏这个时候,您特别应景的出现了。”韩清瑶干笑着解释道。 “庆先生,您怎么来这了?”唐皓瑾问道。 “怎么?许你们来,就不许我来吗?”赫连奉祥缓步走到桌前坐定,示意三人也坐下,随后他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眉头一皱,又将酒碗放下,继续说道:“文昭兄是我挚友,他的事情,我自然要关心。何况,就你们几个小毛头,我怕你们弄巧成拙,自然要跟着来看管着。” 说完,他一挥手,一旁的唯心马上手脚麻利的将一个小瓷壶放到了桌上,然后将四人酒碗里的酒统统倒掉,换上了新的酒。 三人再次端起酒碗,一股醇烈的芳香扑鼻而来,只这一闻便知是好酒。不由心中暗叹这皇族出门就是不一样。 ++++ 作者的废话: 按照本人写文的习惯,傻白甜的情节除了开车吃肉之外,基本是很少的。 这二十多章里,本人已经开始埋引线,准备日后的各种引爆了。 看过的朋友们一定还记得,我最早埋的线,很有可能最后才引爆哦! 不过我也真心佩服亲们的火眼金睛,很多伏笔刚一出来就被大家看出来了。 所以,真心不敢剧透太多。。大家谅解~!(你们眼睛实在是太厉害了~!) 说的貌似有点高深!先臭美一下~!飘走~! 第27章:黎州(留言满2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7章:黎州(留言满200加更,一更) 不大的小店里一下挤进这么多人,让店小二忙碌了好一阵。 由于刚才赫连奉祥的突然出现,造成了大家故事只听到了一半,此刻见他终于忙完,唐皓瑾便又将他叫了过来让他接续往下说。 店小二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得人多了,说起故事来也卖力了不少,从刚才的坐着干说,变成了站在厅堂当中边比划边说,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 他先是将刚才情节又说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话说这些人神秘死亡之后,官府自然 分卷阅读39 是要彻查的,可是查来查去,所有人的口供都是一致的,就是'乌鸦杀人' 。而这时所有人才想到另外的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那些女子去了哪里?” “去哪里了?”唐皓瑾紧张的问道。 “被人救走了呗!”韩清瑶拿着筷子照着唐皓瑾的脑袋敲了一下,说道:“摆明了就是有人指挥乌鸦杀人,而目的就是救这些女子喽!” “不错,不错,这位公子说的不错。”店小二半分没有被掀出底牌的尴尬,反而乐呵呵的继续说道:“就是这样,那么,谁又有这能力驱使如此多的乌鸦杀人呢?” 韩清瑶眨巴着大眼睛听着,筷子无意识的从盘子里夹起食物就往嘴里放,却没注意自己夹到嘴边的鱼肉正是细刺最多的那块,刚一入嘴便被扎的够呛,急急忙忙吐了出来。她前世今生虽然喜欢美食,但是对于剔刺这种事一直都没什么耐心去做,自从几次被鱼刺卡住之后,她就只吃鱼眼睛和鱼肚子了。 看着她被扎的几乎皱到一起的小脸,赫连奉祥笑着摇了摇头,递了一碗水给她。韩清瑶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之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店小二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事是那些看似被灭国,实际上没有被灭干净的鸾国人干的?” 而坐在一旁的冷释此刻却是默不作声的拿起一双新的竹筷,在盘子里夹了块少刺的位置,又快速的将鱼刺都去了,转手放进了韩清瑶的碗里。动作之流利迅捷不亚于他那花样翻飞的剑法。他对面的赫连奉祥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眉头微微一蹙,却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随后便默默的转头看向了店小二。 “小公子又猜对了!”店小二继续说道:“于是大家就猜测,既然鸾国有这等神通,当初又何至于被人灭了国呢?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鸾国被灭国一定另有内情,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被灭国,只是躲起来了而已。躲在哪里了呢?自然是那片树林里了。” “对啊!确实如此!”唐皓瑾说着偷偷将筷子伸到韩清瑶的碗里准备偷块鱼肉,还没等夹到,便被一旁边剔鱼刺边听故事的冷释一记眼刀给瞪的硬生生收回了手。 店小二继续说道:“于是官府便组织了很多人入了林子抓捕鸾国余孽,可是抓了好几个月都是无功而返。而就在这时,城里突然开始闹起了瘟疫,十室九病,只要染上就是一死,数口之家,一染此疫直接灭门啊!大家都传说是因为官府得罪了鸾国的那些亡灵,百姓们谁肯在这等死,纷纷奔逃出城不敢回来了,黎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男人的话音已落,可是室内确是一片寂静,众人因为他这绘声绘色的讲述仿佛亲历了一次当年的惨剧。 “又在这跟客人胡说八道,我这一年就这么一波客人,你要是再给我吓跑了,明天就不用来了!”刚刚出去办事回来的店老板气的边骂,边抬脚去踹店小二。 小二一看老板回来了,立马乖乖闭嘴,跑去后厨帮忙了。 “这几位爷,你们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们这里安全的很。”老板是个中年人,身材和店小二差不多,都是壮实的汉子,只是他的态度更温和些,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你们是来游玩的吧?我们这附近有很多风景优美的地方,只要别去北面那片林子就行。”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韩清瑶展颜一笑回道:“既然那里那么危险,我们不去也罢。” “其实也不是有危险,就是里面有座石头城,修的跟迷宫一样,进去的人容易迷路罢了!”老板笑呵呵的继续说道。 “老板进去过?”赫连奉祥笑呵呵的夹起一叶青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那倒没有,我这是听上山的那些砍柴的人说的。”老板说道:“这个季节蚊虫多,几位要是想出去游玩倒是可以去拐角处的那家熏香铺子买些驱蚊虫的香块,戴在身上蚊虫绝对不近身的。” “我最怕蚊子了!”韩清瑶打了个哆嗦说道:“那一会儿得多买点,谢谢老板了。” “老板,你这的熏鸡不错。”唐皓瑾啃着一条鸡腿,说道:“都可以比的上‘六友斋’的手艺了。” “能不能有点出息!”韩清瑶一脸鄙视的看着唐皓瑾说道:“‘六友斋’能叫好吃吗?‘飘香园’的才好吃呢!” “六友斋!” “飘香园!” “六友斋!” “飘香园!” 韩清瑶和唐皓瑾互不相让,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都站起来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冷释,你说”韩清瑶把矛头转向一旁默默吃菜的冷释,恶狠狠的问道:“是六友斋的熏鸡好吃,还是飘香园的熏鸡好吃?” 冷释:“……”少年用求救的眼光看向赫连奉祥。 一旁的赫连奉祥却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那两个像公鸡一样几乎要斗在一起的人。 老板终于看不过去了,赶紧出声劝和:“两位!两位!你们能把我的小店和天都城最高级的两个酒楼比较,是小店的荣幸。咱们不吵了好不好?” 两人一看老板出面了,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儒雅,于是立马不再争吵,坐了下来。 “老板,你要是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去这两家尝尝,真的是特别的好吃!”唐皓瑾说着还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我就是个这偏远地方的小老板,一辈子没出过黎州城,哪里有那么好的福气吃那么贵的菜呢!”老板呵呵一笑。 “没事,没事,老板,你这的熏鸡就已经和他们的比肩了。你不用出去也吃得到。”韩清瑶甜甜一笑对着老板说道。 一群人又是嘻嘻哈哈的说笑了一通,又问了老板去树林的详细路线之后,吃饱喝足的他们便启程告辞了。 他们先是来到老板说的那家熏香铺子买了防蚊虫的香块,随后便上马向北方出发。 结果众人走到一半这才发现居然忘记采购新增加三人的干粮了,气的赫连奉祥将寒江痛骂了一顿,谴他回去买了干粮再跟上。 接近中午时分众人终于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森林,只见面前一片的翠绿,放眼望去无边无际,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一般。 “寒江可真慢!”韩清瑶抱怨道:“回去可得好好让他练练脚程,怎的如此之慢。” “这你还真怨不得他。”唐皓瑾说道:“别忘了,王爷为了罚他,可是让他跑着回去的,他两条腿,哪里可能比我们这四条腿快。” “当时太过气愤,一时考虑不周。”赫连奉祥笑着说道:“好在只有一顿,我们把口粮分一分,都少吃一些吧!” 他这次出门除了带来了随身的寒江和唯心,还带了10名精干的随从,于是众人坐下将口粮多分了三份出来,一行人便吃了起来。 这些随从一看都应该是王府里挑选出来的精锐,个个目光炯炯,动作整齐划一,最关键是他们除非必要基本都不说话。 “清瑶!”唐皓瑾坐在那里吃了嘴里的饼,突然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 分卷阅读40 “你就这么跑去找那个女人,又没有想过,你若是找不到就算了,若是找到了带回去,那么红凝嫂嫂将如何自处?” 韩清瑶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说道:“想过,可是又能怎样?哥哥和嫂嫂,只能让一个人幸福的话,你觉得我会选谁?况且你也说了,这事发生在两人成亲前,又闹得那么大,那么嫂嫂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她明明可以退婚却还是坚持嫁入韩家,按你说的,这些年哥哥算是为那女人守身如玉,可她对哥哥没有丝毫的抱怨,现在居然还开始张罗给他纳妾。很明显,这是她自己选择的生活,所以,她必须承担。” 唐皓瑾罕见的没有出言反驳,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继续沉默着啃他的饼。 “若是你呢?”一旁的赫连奉祥却突然开口问道:“若你站在嫂嫂的位置上,你又会如何选择?” “我?”韩清瑶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我这人向来眼里不揉沙子。若我是嫂嫂,宁可一辈子不嫁,也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人。默默付出不计回报什么的,听着就虚伪至极。若是真的不计回报就应该抽身而出成全对方。打着关心的名义,实则用恩情将对方捆绑住,这算哪门子不计回报?摆明了就是另一种的玉石俱焚!” 第28章:迷宫(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8章:迷宫(二更) 韩清瑶说完,顿时就有三双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她。 她有些不解的看着三人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没说错!”唐皓瑾一口将饼咽下,用肩膀撞了撞韩清瑶,说道:“你说的太对了,我一直以来只是觉得红凝嫂嫂做的不妥,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果然是这样的。” “同是女子,我可怜嫂嫂,却绝不同情她!”韩清瑶说:“女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要自己自立自强。将自己的幸福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每天就知道坐在院中苦等男子来垂怜,简直跟个乞丐无异。若那人是良人便说是自己慧眼独具。若那人不是,便说是对方狼心狗肺。试问,这跟趴在人身上吸血的蚂蟥有什么区别?当对方厌倦你的时候,你又凭什么让他对一条吸血的蚂蟥有所留恋?” “你这么说简直是伤风败俗!”大概是实在不忿韩清瑶的论调,一旁一位侍卫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世间要有规矩,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就应该遵循三从四德,相夫教子。若都向你说的那样,那岂不是女子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入朝为官了?那家中父母谁来侍奉,家中幼子谁来抚育?那这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你自己的父母凭什么要女人一个人侍奉?两个人共同的孩子凭什么非得女人一个人抚育?你这哪里是娶妻,摆明了就是买个管家的通房罢了。”韩清瑶不客气的说道:“别说什么你们男子在外如何辛苦赚钱之类的话,你又怎么敢保证,若是女子出去做事,就不比男子赚钱多呢?你又凭什么说,女子做官就不如男子呢?女子牺牲了自己所有的花样年华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你们却反而觉得她们是废物,觉得她们所做之事理所应当。我就问问你们,长良心了没有?” 那人显然是个嘴笨的,能说出之前一大段话已经是实在不赞同韩清瑶才说的,如今被她这唇枪舌剑的一番说辞瞬间就说的无言以对,刚要发火,就听一旁的赫连奉祥开口说道:“古人云'妻贤夫祸少'可见,妻子对丈夫的一生影响极大。不过,古人除了说女子要三从四德,还说了夫妻间要举案齐眉,要梁孟相敬。可见,老祖宗也是知道即便有内外之分,也不是男子轻视女子的理由。” 一旁的唐皓瑾也说到:“我的母亲、姑姑、婶婶还有姐妹们,每一个上了战场都是一员虎将,个个不逊于男儿。她们不会天天等候夫君垂爱,不会每天呆在院子里伤春悲秋。她们也会跟爷爷因为一条计策争论的面红耳赤,也会因为练兵的观点不同据理力争。每天她们都在军营里忙碌着,可是,你看看,我们唐家那个老人没被奉养?哪个孩子失了管教?” 难得听到唐皓瑾如此支持自己,韩清瑶很是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说的好。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冷释这时突然开口说道:“男人没本事,才害怕自己的女人有本事。因为,他降不住!” 仅仅一句,直接将刚才那个侍卫说的面红耳赤,简直就是一招秒杀。 韩清瑶微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抚掌大笑,甚至有种想要冲过去抱一下冷释的冲动。 看着少女笑的灿烂无比,冷释的脸颊有些微红,低下头,继续啃他手里的饼。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一向不言不语的冷释给完美的结束了。众人吃完午饭,便继续往密林里走去。 刚开始时,韩清瑶和唐皓瑾还雀跃的不停叽叽喳喳,说说这棵树像什么,那个树像什么,可是时间久了,望着这漫无边际的满眼绿色,一群人就再也没了刚进来时的劲头,就连韩清瑶都觉得自己快被这绿色给绿吐了。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眼见太阳西倾,众人正打算寻找露营地点时,那满眼的绿色中一片白花花的墙壁却一点儿征兆没有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那似乎是面城墙,往两边看都看不到边际,在往上看足足两丈多高,都是由大小不一的各色石头垒砌而成。 “看来这里面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赫连奉祥说道。 一路上不敢吭声的唯心终于走到主子面前,弱弱的说道:“王爷,奴才觉得这里十分诡异凶险,您身份贵重,不如,让他们几个带人进去,您还是留在原地吧!”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说道:“这点凶险难倒还比得上天都城里凶险吗?你说本王身份贵重,那么自然福气深厚,既然如此,我还怕这点点危险不成?” 唯心一看自家王爷心思已定自然不敢再劝,于是便讪讪的退了下去。 一行人顺着墙上一处宽大缝隙鱼贯而入,谁想到,面前却还是一面石墙,且这面石墙上的入口在偏左很远的地方。 “果然有座迷宫!看来那个老板在这点上倒是没骗我们。”韩清瑶笑着拍了拍唐皓瑾的肩膀,说道:“五哥哥,就看你的了。” 别看唐皓瑾每天看上去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实际上却是个唐家刻意培养出的专精阵法之人。据说他六岁时就被精通奇门遁甲的隐士收为徒儿,这些年他调皮捣蛋不含糊,但是这门功夫也没落下,隐隐有赶超起师父的架势。 此刻就见他痞气的一笑,说道:“小儿科的把戏,就交给我了!”随后便把脖子上的红绳一拎,将下 分卷阅读41 面挂着的一个及其小巧的扁圆型东西打开,里面居然是个小小的罗盘。 平时吊儿郎当的少年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双乌黑的眼睛里闪着专注与兴奋的光芒。 他看了半晌,手指一指,果然在那个看起来十分显眼的入口不远处居然有个十分隐蔽的入口。 “不错嘛!”韩清瑶赞许的摸了摸唐皓瑾的头说道:“回去给你骨头吃啊!” 唐皓瑾伸手将她的手打了下来,吼道:“不要乱摸,我的头是以后给我娘子摸的。”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命令手下做好标记,便又顺着那入口走了进去。 众人一路按照唐皓瑾的指示向内走着,最终却不得不在一面墙面前停了下来。 只见唐皓瑾皱着浓眉,自顾自的嘟囔道:“就是这啊!” “我说你就不能让我再多崇拜你一会儿吗?”韩清瑶看着少年几乎要皱在一起的俊脸,在一旁打趣道。 “我绝对不会弄错的,就是这里!”唐皓瑾却是没工夫和她斗嘴,脑子飞快的运算着,嘴里也跟着嘟囔道:“……三为生气五为死,胜在三兮衰在五。加一宫兮战在野, 同一宫兮战于国……” “大家四处看看,应该就在附近!”赫连奉祥出声命令。 韩清瑶也知道这时候不是玩闹的时候,于是跟着众人一起四处查看。 这里大概已经快要到中心部分了,所以地面已经不似外圈的土地,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垒砌砖墙的石块也细致整齐了很多,不像最外圈那样粗糙,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年久失修会有部分的位置垮塌破损。每隔不远就能看到紧贴墙根、大小不等的落石堆。 韩清瑶趴在一处大概是射口的地方向里面望去,透过近6尺厚的墙体只见里面不远处还是一面和这边一模一样的墙壁。 “真想变成个泥鳅从这里钻过去!”韩清瑶喃喃自语的说着,一旁却传来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轻笑,她转头望去就见大家各自都在忙乎着查看着,而冷释正站在她身侧不远处,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却还是隐隐能看出眼中那未来的及收敛的笑意。 “冷释,刚刚是你在笑对不对?”韩清瑶问道。少年却是佯装未闻一般目光四望,一副继续忙活着的样子。 韩清瑶本就找着无聊,加上因为教授武艺之后跟冷释混熟了很多,此刻玩心一起,装成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一般,油滑轻浮的说道:“来,小美人,再给爷笑一个!”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去撑一旁的墙壁,想做出一个风流纨绔的样子,结果就感觉手中摸着的那块石头突然松动了一下,她还来不及细想,便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随着她一声惊呼,一旁的冷释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却未曾碰触到她分毫。 眼看少女就这样没入地下,少年半分未顿,纵身一跃便跳了下去。 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两道身影已经闪到了近前,可惜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那块石板已经翻转合拢,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也同时将两声嘶吼隔绝在了地面之上。 第29章:生情<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9章:生情 翻板下是一条不算狭窄的倾斜滑道,和上面的地面一样,都是青石铺就。可惜毕竟过了太多的年月,这里的很多石块已经因为地动而变得凹凸不平,下滑的过程中身体狠狠撞到这些凸起处,疼的韩清瑶直咧嘴。 不过她并未受太多的疼痛,因为就在下一瞬,冷释已经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身子一翻将自己垫在下面,牢牢的将她护了下来。 待两人终于停下,冷释第一时间紧张的问道:“你没伤着吧?” 韩清瑶摇了摇头,随即想起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便开口说了句没事,连忙手脚并用的从冷释身上爬了下去,也许是因为惊吓太大,她的现在还明显有些脚软,不过好在总算是爬起来了。 “冷释!你没事吧?”韩清瑶一边从怀里摸出火折子吹亮,一边看向一旁的少年。 微弱的火光下冷释手抚着右肩坐在地上,他紧皱双眉,嘴唇苍白如纸,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看到韩清瑶看向自己,他淡淡的说道:“我没事,就是肩膀扎了什么东西,拔出去就好了。” 韩清瑶仔细望去就见他一身黑衣中右肩处一片湿漉漉的水光,不用想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水渍而是血渍。 韩清瑶使劲的拍了拍脸颊,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即让冷释举着火折子,自己上前将他衣服撕开,只见冷释略显白皙的皮肤里一条窄细的石片没入皮肉,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正在往外流。 “看到了,就拔吧!”冷释将一把匕首递给她,依旧语气平淡的说着,仿佛他说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韩清瑶小心的将石片附近的皮肤割开,让石片露出的部分多一些,然后伸手捏紧石片露出来的部分说了一声“那我拔了!”,也不耽搁,直接手臂施力往外一拔。 可惜石片露出的部分实在是太短,又沾了血液十分滑腻,根本无处着力,加之发力之时冷释浑身肌肉本能的收缩将石片夹紧,结果这一拔只是拔出了一小部分。 少年的的嘴唇更加惨白,冷汗顺着脸颊低落在地上。 “继续!”冷释的声音里已经有些颤抖,却还是冷静的命令着。 “那你放松点!”韩清瑶皱着眉说道。 少年罕见的回了句:“我尽量!” 可是他话虽如此,但是却半点不见他放松身体,韩清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想起少年刚才紧紧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情节,一时间胸口一阵滚烫。 眼看着从伤口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少年的脸也越来越苍白,韩清瑶不及细想,一手捏住石片,转头就吻上了少年那苍白却温暖的嘴唇,使劲浑身解数的唇舌舞动了起来。果然,只不消片刻,那个本来还浑身紧绷如铁的少年便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将火折子直接扔在了地上,未受伤的手臂用力的揽住少女的纤腰,手掌在少女的腰间来回抚摸,最后更是俯下身痴迷的和她唇舌共舞。 韩清瑶却在此时猛的睁开了眼睛,趁着少年正浑身放松的回吻她时,手指发力一鼓作气的将那片石片拔了出来。 肩头的疼痛让冷释不由自主的闷哼出声,本能的咬紧牙关,可他却忘了此刻正与人唇齿相缠,他这一口结结实实的咬在了韩清瑶的嘴唇上,瞬间一股血腥味弥漫了他满口,他惊得连忙移开自己,不顾自己气喘吁吁,惊慌的查看着少女口中的伤口,完全忘了,他自己的肩头此刻正血流如注。∮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我没事!”韩清瑶抹了一 分卷阅读42 把唇上的血,快速的将冷释肩头的伤口用布巾包好,之后才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拾起火折子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地方。 冷释迷恋的用目光描摹着少女的容颜,心头那已经渐渐平息下去的悸动又一次开始缓缓涌起,想起刚才那唇舌交缠的激情时刻,他不由得浑身发热,却在看见少女的红嫩唇边留下的血痕之后又瞬间冷了下来。看着韩清瑶只是看着四周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紧抿了下嘴唇,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前方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处,韩清瑶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转回头看向了低头不语的冷释。 想着这人平时的冷傲孤高,韩清瑶顿时有种自己欺凌了良家妇男的罪恶感,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我是为了让你放松才那么做的,事急从权,唐突了!” 少年一言不发,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看着冷释那越来越红的耳根,韩清瑶觉得这小小的空间里就连呼吸都开始尴尬起来,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能走吧?我总觉得这里有些奇怪,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都听你的!”少年幽幽的说着,好看的眉目低垂,甚是乖巧。 看着平时那么孤冷的一个人此刻竟如新婚小媳妇一样乖顺,韩清瑶那一颗老心扑通通的乱跳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勉强让它平静下来,再也不敢看向冷释,拍拍身上的灰尘,举着火折子向通道里面走去。 通道并不长,在上了一段台阶之后推开一扇小石门,两人便发现四周依旧是迷宫一般的矮墙,看着地上的青石,又估算了一下墙壁的弧度,他们两个此刻应该是在比刚才所在位置更靠近圆心的位置上。 两人喊了众人一会儿,却未听到半点回应,于是便放弃呼喊,坐在地上休息。 “你听没听到有什么声音?”冷释突然开口。 “声音?”韩清瑶侧着耳朵听了一阵,摇了摇头,说道:“没听到啊!” 冷释的眉头一拧,突然大喊一声:“跑” 说完,一把拉起身边的少女头也不回的就向前飞奔。 韩清瑶只是看他那紧张的神情便知道事态严重,没问他怎么回事就跟着他跑了起来。可是,毕竟她还是有些好奇,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把她吓的毛骨悚然,几乎立刻就尖叫出声。 只见他们的身后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草鞋虫”(蚰蜒)正如潮水一般的向他们席来。这种虫子在家中十分常见,比蜈蚣细些,腿却很长,乱七八糟的长在身体的两侧,还有两个奇长的触须。韩清瑶两辈子最怕的就是这种多脚还有软乎乎的虫子,只看一眼她脚下就已经开始发软了。 冷释虽然一个劲的跑着,却丝毫没漏下韩清瑶的任何一个表情,见她转回头之后小脸便是一片铁青,赶紧安慰道:“别怕!有我呢!” “你这话没什么说服力!”韩清瑶吓得上下牙直打架,说道:“这是个圈,我们没他们快,早晚要被追上的。” 冷释深知韩清瑶说的对,眉头一皱,一时也没了办法。 两人跑着跑着,韩清瑶眼尖的发现前方墙根下有一处不小的落石堆,这落石堆很大,几乎比他们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座的碎石都多,于是她赶紧抬头望去,果然,那石堆上方的墙垮塌出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你最高能攀多高?”韩清瑶放慢了脚步问道。 冷释不明所以,以为她只是累了,边说道:“我能跃起一丈左右,踏墙借力的话攀上一丈半不成问题。” “你看前面那个墙,它大概塌了3尺左右,也就是只剩下一丈七尺左右了。”韩清瑶指着那处豁口问道。 冷释马上知道她是要攀上墙头躲避虫子,于是说道:“我虽然右手使不上力,但是把你送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上去了,你怎么办?接着跟虫子赛跑吗?英雄不是这么逞的。”韩清瑶说着压着心头的恐惧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虫子大军,索性直接停了下来,转过头说道:“把你身上匕首给我。” 冷释被她拉着也停了下来,虽然不解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弯下身拿了递给她。 韩清瑶一把接过匕首,她知道这把匕首虽然看起来简朴至极,其实削铁如泥。 她对冷释说道:“一会儿你将我带到一丈半左右的位置上,我用匕首固定住身形,然后你再跃一次,攀着我上去。到了上面再将我拉上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一端牢牢系在自己手腕处,一端垂落在地。又将匕首拔了出来,握在手里,又抽出丝帕将它绑牢。然后迅速的走到冷释对面,伸出手臂搂住冷释的腰,示意他可以行动了。 冷释早就被她的计划说的跃跃欲试,于是也不废话,直接用左手揽紧佳人,提气运功,飞身而起,竟真的飞起一丈高,随后他踩着粗糙的石墙借了下力,左手托了一下韩清瑶,这高度,正好是一丈半的位置。韩清瑶也不含糊,在接触墙面的一瞬间握紧匕首,将它深深的插进墙壁里,自己也就这样吊挂在了半空。 冷释飘飘落地,此时,虫子大军已经马上就接近他脚下了,他提气再次跃起,在接近韩清瑶所在位置的时候早就等在那里的少女拉住他伸出的手臂借力将他往上一送,果然他轻松的就站到了那高高的墙头上。随后他将韩清瑶甩上来的腰带攥在手里,轻松的将少女也拉了上来。 ++++ 作者的废话:女主和众人的感情线还是逐一展开,而开始这段是尹大监院的主场,所以女主对未婚夫还是很专一的,所以其他人也就闻点肉香,连汤都喝不上。。。 第30章:嫡母(珠珠满3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0章:嫡母(珠珠满300加更,一更) “赶紧走!虫子会爬墙!”冷释见韩清瑶站定出声催促道。 却见少女一脸轻松的往墙上一坐,一边解着双手腕上的东西,一边居然哼着小调开始休息了起来。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韩清瑶噗嗤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冷释不解的坐下,就见韩清瑶指着地上的虫子让他看。 只见这些虫子不知为何居然只爬到墙体的一半便像是畏惧了什么一般急急的退去,只在下面爬来爬去的乱转。 “这是为何?”冷释不解的问道。 “我从进入这座迷宫就注意到这里的墙壁看似一蹴而就,其实上边的一半和下边的一半材质是不同的。”韩清瑶说道:“下面的材质十分坚硬,刀斧都很难劈砍的动。但是上面的却相对脆弱一些,这些从掉落各地的碎石就能看得出。 分卷阅读43 我就一直想不通,鸾国既然建的起这么大的一座迷宫,难倒就差这点石头了吗?显然不是,那么他们用这样石头肯定是有目的的。刚才咱们逃命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些虫子只在下面的部分爬行,而根本不爬到上面的位置上。而且刚才路过一个小的石堆我见它们居然远远的避开。我就知道了鸾国人分两部分建墙的目的了。这上面的部分里一定有什么是这些毒虫惧怕之物。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这座迷宫不单单是为了困住敌人,更是为了消灭敌人。” 夕阳的金色余晖斜斜的照在少女神采飞扬的脸上,是那样的生机勃勃,仿佛此刻的少女就是太阳的化身一般,让人想将她拥入怀中。冷释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痴了。 韩清瑶却根本没注意到少年迷恋的目光,继续说道:“若我猜的不错,敌军来犯之际,鸾国人会放出这些毒虫袭击敌人,他们的战士们也会同时站在城墙上攻击下方。加上那些墙上隐蔽的射孔,只要不是人数和装备相差的太过悬殊,他们几乎可以在无死伤的情况下全歼敌人。而你我跌进来的密道应该就是给那些用射孔偷袭敌人的士兵转移用的。” 说完,韩清瑶站起身,借着夕阳望着眼前这座雄伟宏大的迷宫,不由得赞叹出声:“这鸾国人果真聪慧啊!” 半晌,她才系好腰带,一拍愣在一旁的冷释,说道:“匕首还给你,我们走吧!” 冷释点了点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却没有去接匕首,他耳根有些微红的说道:“你留着吧!我不用!” 韩清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无功不受禄!你这匕首可是宝贝,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怀州西门家的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说完,她将匕首往冷释怀里一塞,迈步走了。 少年那本来因溢满情愫而一直雪亮的眼睛,却因为她的行为变得暗淡了下来,他低头看着那匕首朴素的造型皱眉将它收进怀中,快步的跟了上去。 ++++ 碾州,兴安伯爵府 尹天枢终于将父亲交代的事情办完,一想着马上就可以回敬武院见到自己未婚妻,少年冷厉的表情柔和了下来,不过脚下的步伐却不知不觉的加快了很多。 谁知刚走到父亲院中,就见自己的二弟尹天棋正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他。果然,尹天棋一见到他便施了个礼说道:“兄长,父亲正在书房里招待贵客,他让我告知你一声,可以先去给清心娘子请安,回头父亲自会派人传你。” 少年的脸色沉了沉,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另一座院子走去。 这是一座十分古朴的院落,大概是因为主人对这里的一切并不上心,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十分冷清,就连院子里的古槐也看上去格外的萧索。 看着门口侍候的丫头又换了新面孔,尹天枢微微皱了皱眉,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进院,小丫头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个机灵乖巧的,看到他进来赶紧迎了上来,行礼道:“大少爷安好,您来的真巧,我们娘子刚刚诵经完毕。” 少年点了点头,迈步进了房间。这间房布置的极其简单朴素,除了一桌一椅,一床一榻之外,唯一的家具居然就只剩下佛龛了。桌前,一个纤瘦的女子带着一顶纱帽正背对着房门坐着,她∮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袍,乌黑的秀发梳成一个十分简单的发髻,其间只用木簪固定,朴素到了极致。 尹天枢先是对着佛像跪拜行礼,随后才转身对着女子行礼。 “母亲今日身体可还好?”尹天枢恭敬的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因为屋子里只有她坐的那把椅子,于是女子缓移莲步走到床边坐下,准备把椅子让给了尹天枢。 随着女子的走动,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响起,尹天枢知道,那是精钢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女子低声说道,那声音沙哑如老妇,和她这曼妙的身姿截然不同。 “侍候母亲是孩儿应做之事,孩儿不觉得辛苦!”尹天枢回答。 “我已经告知那人,他不会再以‘嫡母身体抱恙’这个由头招你回来了。”女人说道:“世人皆知伯爵夫人已经去世多年,突然冒出一个嫡母,岂不荒唐!” 尹天枢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他的母亲姓徐,曾经是天下首富徐青山的嫡女。那时祖父因谋逆罪被判流放,父亲也因此受到株连被褫夺王位封号,贬为空有名头的闲散宗室,甚至被夺了国姓,原本要结亲的那家因为此事毫不犹豫的退了婚。他本年轻气傲,又正值人生最低谷之时,避免不了心中烦闷,终日闭门不出,饮酒度日。舅舅和父亲是好友,当时刚刚考取了武科殿试第八名的好成绩,可他不单不似其他人一边冷眼旁观,反而整日相陪,更是邀请他去徐家做客,一来二去,母亲便对这位落魄贵公子一见倾心,非他不嫁,由于当时父亲确实难觅良配,即使母亲家只是一介商籍却也还是顺利的加入伯爵府,成了正室。 两人结婚后不久,尹天枢就出生了,就在这时父亲被派到极北苦寒之地戍边,因那里太过清苦,尹天枢几次大病之后舅舅心疼妹妹和外甥便将他们母子二人接到身边照顾,母子二人一直住在舅舅家中。不过,虽然被贬为伯爵,但是毕竟他们这支是圣王嫡系,于是十岁时他便被封为伯爵世子。 结果在他十一岁那年,母亲患病去世,父亲虽说没有再续弦,却将这个女人带回了家,从此以后他便多了个嫡母,而伯爵府却多了一个没有名分且天天被锁链锁着的主母。 “自欺欺人的梦,他做了一遍又一遍。”女人继续冷冷的说道:“他自己爱做梦就罢了,还非得拉着我跟着他做梦,真是可笑!”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女人的讲话方式,对于她的话并未作任何回应,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 半晌,女子似乎终于平息了胸中怒气,长长的叹了一声,问道:“你在敬武院一切可好?” “一切都好,劳您挂心了!”尹天枢恭敬的说着,脑海里却闪过韩清瑶的一颦一笑,眼睛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柔光。 “看你这模样,怕是有了心上人了吧?”女子也柔和的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韩家的固安县主,韩清瑶”尹天枢并不想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她之前不是和那个什么庆王纠缠不休,非得和你退婚吗?”女子不解的问道:“莫不是她想通了?” 尹天枢没想到女人不问世事居然也能知道此事,微微有些惊讶,赶紧为韩清瑶辩解道:“她这人性子直率、不拘小节,从小又是哥哥带大的,对男女大防不慎在意。之前确实对庆王有倾慕之心,却不似大家传的那般,如今庆王爷也在敬武院,她也未作纠缠。而且,我们两人已经确定过彼此心意,她 分卷阅读44 日后自会注意。” “你既然叫我这一声母亲,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问问的。”女子说道:“不过,你也这么大了,心中有数就好。”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见一名书童进来说兴安伯召尹天枢过去,于是少年急忙起身告辞,急匆匆的走了。 “这怕是有什么急事吧!”一旁侍候的小丫头懵懵懂懂的说道:“我看少爷走的很急呢!” “归心似箭吧!”女子说完便不再多说,重新跪在蒲团前低声开始诵经。 +++++ 鸾国古城外 已经开始转黑的天空下,一矮一高两个身影在宽阔的石墙顶走着,因为身在高墙上,出入迷宫的道路已经是一目了然,更不用担心不知从哪里会冒出些毒虫过来。所以韩清瑶的心情特别的好,一边走一边哼着歌。 “这曲子好听吗?”少女问着身后的少年。 少年本来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那个纤细的身影,被人突然问起先是本能的点了下头,随即发现对法在自己身前根本看不到,于是急忙补充一句:“好听!” “这曲子叫,是首埙曲,哥哥常常吹这个哄我入睡呢!”韩清瑶说完,又开口问道:“冷释,你会什么乐器吗?” 少年皱了皱眉,他自幼习武,对这些风雅的东西从不上心,所以自然也没用心学过。 看到他没有回答,韩清瑶笑着说道:“那你真得学一样,以后有了孩子,好哄他睡觉。” “好”身后的少年认真的点了点头。突然,他眉头一皱,说道:“有声音!” 韩清瑶猛地想起之前他说完有声音之后便是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大军,立即打了个哆嗦,急忙问道:“不会又是那些虫子吧?” “不是!”少年肯定的说完,又闭目侧耳仔细听了一阵,忽然拉着韩清瑶就往前跑,边跑边道:“是他们在惨叫!” 第31章:汇合(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1章:汇合(二更) 韩清瑶听了冷释的话霎时脸色也是大变,脚下也跟着加快了速度,两人跑了好一阵才远远的看到有火光闪动。再近一些,就见侍卫们和唐皓瑾正手持火把围成一个圆形,将赫连奉祥和不会武功的唯心护在中间。 这些虫子似乎怕火,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却不敢上前,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只是他们手中的火把的火光已经开始暗淡,显然支撑不了多久。几个人像极了大海中的一条小船,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那漆黑的海浪吞没。 话说,当时韩清瑶和冷释双双失踪,唐皓瑾疯了一般的在附近找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了机关,众人滑下通道出来之后便不无意外的正撞上了追赶二人不成而退回来的那群虫子大军。 而显然他们没有两人幸运,一没有发现城墙的奥秘,二没遇到类似的缺口,于是只好跟这群虫子比耐力,不过很显然,他们没能跑过这帮虫子。 韩清瑶一边往他们的方向跑,一边和冷释一起默契的解着腰带,待跑到众人上方,两条腰带已经牢牢的系在一起。 “庆王叔、五哥哥!”韩清瑶站在墙头上喊道:“你们交替掩护,我们拉你们上来。” 与此同时冷释已经将腰带抛下,喊道:“殿下!” 下面的人一看到两人均是一阵狂喜,赫连奉祥二话不说,脚尖点地一跃而起,拉住腰带,不等冷释向上用力,他已经借着腰带的力量腾身而起,直接稳稳的落在了城墙之上。∮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瑶瑶,你没事吧?”赫连奉祥落地的一瞬间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倒是冷释受了伤!”韩清瑶说道。 这时,唐皓瑾也已经轻松跃上了城头。少年也是一落地便急忙询问韩清瑶情况,得知冷释受伤之后,他便主动接替了冷释的位置,拉着腰带,将下面的侍卫和唯心逐一拉了上来。 韩清瑶一清点人数,确是少了四个,众人告知,那四人早在他们奔跑逃命时已经被虫子啃咬致死了。 而剩下的这六人中,也有两人被毒虫咬伤,手臂红肿溃烂,不消片刻便开始发起高烧昏迷不醒。众人赶紧给他们灌下解毒的丹药,可是两人却依旧不见起色。 “把胳膊断了吧!”韩清瑶突然开口说道,那冷厉决绝的神色顿时让在场的一众男子都自愧不如。 战场之上,断臂保命的事情屡见不鲜,只是这话从一个少女口中如此干脆的说出,确实很让人意外。 做好一应措施之后,冷释便用他那削铁如泥的匕首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手臂斩断,又封住两人几处大穴止了血,敷了药包扎好,众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天已经黑透,本来准备的火把因为驱虫已经用尽,一众人只能摸黑坐在墙头上露营,决定等到天亮再继续前进。 众人的行李,除了唯心敬业的背着的一个包裹,其他的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就遗失了。所以别说是衣服了,就连干粮和水也都没有了。 高墙之上夜风凛凛,韩清瑶又饿又冷,不由自主的抱着双膝团成一团。结果她刚把自己抱住,冷释那火热的男性躯体便靠了过来,少年长臂一伸,便将她拥在怀里。 温暖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顿时驱走了部分寒意。 “谢谢啦!”韩清瑶轻声的说道,此刻要是还在这纠结什么男女大防,她自己都觉得虚伪,于是挪了挪身子,又往冷释的怀里蹭了蹭。 远处的赫连奉祥看着远方,似乎是没看到这边的场景,只是手中紧紧的攥着的一块石块已经四分五裂。 一旁的唐皓瑾看着两人,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他一屁股坐到韩清瑶身边,二话不说伸臂将少女抢到了自己怀里。 冷释剑眉一竖,冷着脸手臂一用力又将少女夺了过来,于是两个少年便似三岁的孩童争抢玩具一般你来我往的较起劲来。 挤在中间被不停拉扯的韩清瑶几乎快被两人摇晃的吐了,终于受不了,大喊着让两人停下动作。 之后,她拉着两人的手臂往自己身边一拽,又伸臂一边一个抱住,左右看着两个微楞的少年,说道:“抢什么抢?抢坏了你们都没得玩!要学会分享知道吗?” 两人互相看着她这轻薄的语气,心底都是一怒,反倒是一起将她甩开,起身走开了。 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背影,韩清瑶抿嘴掩住笑意,学着戏文里的唱腔,拉着长音说道:“哎呀!美人莫要气恼,小生在此赔礼了!” 一旁的唯心直接噗嗤一下笑出声,将手里的包袱往韩清瑶手里一塞说道:“韩家姑娘,这是你的包袱,你掉进洞里之后,我便一直帮你看着。” 韩清瑶立刻收敛脸上的那装出来的痛心,目光一亮 分卷阅读45 , 惊喜的一把接过包袱细看,果然是自己的那个,忙连声致了谢。 “包袱里有什么好东西啊?看把你高兴的!”唯心笑呵呵的问道。 “你别说,我这里真的有好东西呢!”韩清瑶咧嘴一笑,从包袱里居然泛出一个小巧的皮质水囊。 “怪不得你高兴呢!原来你这里还有私藏!”一旁的唐皓瑾笑着揶揄着她。 韩清瑶拔开水囊的盖子,一股清香的酒气便飘散出来,她将它递给一旁默默看着她的赫连奉祥,说道:“这酒虽然不及王叔的酒香醇,但是此刻喝上一点保暖应该是没问题的。” 赫连奉祥看着那笑颜如花的少女,手中原本攥紧的石头被不着痕迹的松开,男人温润一笑说道:“这既是你的东西,自然应该你先。” 韩清瑶一想倒也是这么个理,于是抬头往嘴里倒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将酒囊递给赫连奉祥。 赫连奉祥也是豪气的往嘴里倒了一口,顿时一股暖意席上心头。将酒囊扔给了唐皓瑾,然后是冷释、唯心和侍卫们。 虽然大家的口都不大,但是无奈酒囊实在太小,所以轮到最后便已经倒不出什么东西了。 “想不到你也是个小酒鬼,居然随身带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唐皓瑾笑着问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韩清瑶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这是因为听说要进山林,怕这里山风阴冷,才带出来的。” 众人早就得知了韩清瑶在面对虫子大军时的临危不乱和聪明机智,于是对她的话自然是欣然接受,就连一贯和她斗嘴的唐皓瑾都罕见的没有反驳。 “我这可是还有好东西哦!”韩清瑶说着,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油纸包,唐皓瑾一见立马知道必定是糕点,于是赶紧凑了过去,颇有等待喂食的意思。 可是当少女将油纸包打开,他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顿时俊脸一垮,撅着嘴嘟囔道:“韩清瑶,你就算是百无禁忌,也不至于连这个都吃吧?” 只见油纸包里是三块白色的方形糕点,每块糕点的正中间还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红点。正是大渝百姓祭祀祖先亡人时才用的“先祖糕”。而即便是贫困的布衣百姓,对于这东西也是有所忌讳,在祭祀完之后也是挖个小坑埋了,不会有人去吃,整个大渝将这东西当食物的大概也就只有吃不上饭的乞丐和流民了。 韩清瑶看着他一脸的嫌弃之色,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想着既然连最吊儿郎当的人都不肯吃,其他人自然也不用让了,便拿起一块,一边看着星空,一边慢悠悠的细品着。 “你,为何爱吃它?”赫连奉祥的声音飘然响起,韩清瑶觉得他的声音里居然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 一边想着这位王爷真是不耐冷,一边因为吃东西而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我小时候顽皮又不爱学习,总是被大人罚跪不许吃东西。我那时有个乞丐好友,他便总是偷偷的带给我些‘先祖糕’,那时也是饿疯了,只觉得这东西是世上最好吃的的东西。” “我小时也被罚跪过祠堂,那挨饿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赫连奉祥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这次就连一旁的唯心都听出了主子的不对,开口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冷了?” 男人却根本不理会唯心的问话,接着问道:“那不知道你被罚跪也是跪祠堂吗?” “我哪有那么好命!”韩清瑶说着便想起那四处漏风的柴房,说道:“我都是被罚跪柴房的,那里四处漏风,夏天漏雨,冬天漏雪……” “等下!”一旁的唐皓瑾突然开口:“你小时候确实挺调皮的,可是一直有你哥哥护着,什么时候让你跪过柴房了?再说了,你们韩国公府的柴房也不至于四处漏风吧?” 韩清瑶这次猛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说着说着将前世宋菱染的身世给说了出来。于是打哈哈道:“我这不就是讨个可怜吗?你就不能别揭穿我吗?” 一旁一直低头听着的冷释却又走到少女身边坐定,这次他没有再伸手抱人,而是一把抢过韩清瑶吃剩一半的“先祖糕”。 “哎!这块是我吃过的,你想吃的话……”韩清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少年已经将糕点送入口中,坐在那里默默的吃了起来。 ++++ 作者的废话:撒泼打滚求珠珠~!求留言~!求收藏~! 为了提升些数据,都把我逼成什么样了~!ε=(′ο`*)))唉 第32章:先祖糕<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2章:先祖糕 看着冷释一口一口将自己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吃完,却没有继续要吃下一块的样子,韩清瑶疑惑的看了他两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便又拿起一块放到嘴里,谁知道刚吃一半就又被人抢走,这次抢的却是赫连奉祥。 “主子,那东西不……”唯心吓得手忙脚乱的要上前制止,却见男人已经一口咬下,随后听他幽幽的说道:“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了。” 唯心被自家主子的动作惊的呆若木鸡,直到赫连奉祥将那块糕点都吃完,才算缓过神来。喃喃的说道:“那东西不详啊!” “自古以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祭祀给先祖,哪里会不详?” “自古以来都是将最好的东西祭祀给先祖,哪里会不详?” 记忆里的声音和韩清瑶娇嫩的声音奇迹般的重叠响起,声音不大,却似有雷霆万钧之力直震的男人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位置一般。 “若要找到那人,你需记得,一切色相皆为皮囊……” “……她就是个惹祸精!成天变着花样的闯祸……” “……您就不觉得您形容的这人,似乎和那个叫韩清瑶的小姑娘有些相像吗?” 一声声的话语在脑海里回荡不停,赫连奉祥紧紧的抓着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那快要狂跳出体的心脏。 他借着微薄的月光,死死的盯着少女的侧脸,仿佛要将这层皮肉剥开,要将里面的灵魂抽出来,好让他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人。 而一旁的韩清瑶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她此刻正将最后一块先祖糕掰成两份,伸手递给早已经躺在一旁的唐皓瑾说道:“你到底吃不吃?别一会儿又来抢我的!” 唐皓瑾本来就是少年人,极其容易饥饿,看着那白白的糕点,顿时咽了口口水,也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直接接过来一口便吃了个干净。 “我说你就不能慢点吃吗?要是噎着了,这哪里来的水给你顺?”韩清瑶气的在一旁直瞪他。 “你不用担心我,我从小到大都没噎着过!”唐皓瑾嘻嘻一笑说道:“我爷爷说了,我嗓子眼儿粗,噎不着。” 韩清瑶懒得和他斗嘴,转过头继续啃她的糕点。啃着啃着,少女的眼 分卷阅读46 皮开始越来越沉。她今天又惊又累,早就已经撑不住了。现在一安静下来,立刻就困的受不了了。 “困了?”冷释的声音轻柔的传来:“靠着我睡吧!”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等了半晌却没见少女回答,正准备转头去看,却见韩清瑶整个人已经靠了过来,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嘴里还含着半块糕点,人却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少年抿唇一笑,又将她口中糕点取出用手帕包好揣在怀里,轻轻揽着少女横躺在石墙上。石墙虽宽阔,韩清瑶这女子躺下刚好,不过男子横躺的话就要屈膝而卧了,可冷释完全不在乎,他轻轻的侧过身来,痴痴的看着枕在自己臂弯里少女的容颜,仿佛要将她映在魂魄之中一般。 侍卫和唐皓瑾已经打起了小呼噜,天穹上星光点点,明月如刀。 唯心迷迷糊糊的劝着主子早睡,而此刻的赫连奉祥却是心潮澎湃没有半分睡意,他看着不远处相拥而卧的少男少女,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她会是菱染吗? 这个问题几乎快把他折磨疯了。想起少女进到敬武院之后的种种,他开始越来越迷惑,若她不是菱染,那么那种属于菱染的熟悉之感从何而来?若她是菱染,曾经的她那么恨自己,又怎么可能与自己这般亲近? 赫连奉祥想着、纠结着、困惑着,却最终还是因为过度的疲倦而睡着了。 ++++ 清晨的阳光无比温暖的照射在这片沉寂了多年的古老城池。鸟儿轻鸣,薄雾迷蒙。 韩清瑶却皱着眉头睡的极不安稳。在梦里她变成了馅饼里的肉馅,被两层饼皮紧紧的夹着,夹的她又热又累,丝毫动弹不得。好不容易从梦中睁开眼,果然就先看见了自己面前是安静沉睡的冷释,转过头去,另一边则是睡的正香的唐皓瑾。而这两人无一例外的都侧着身将他们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压在了韩清瑶的身上。 正想发怒的将两人踹走,就听唯心那个雌雄莫辨的尖嗓门突然高声喊道:“你们看,你们快看啊!” 韩清瑶急忙挣扎着从两个少年的臂弯里挣脱出来,顺着唯心的手指看去,就见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座虽然破败却完全不失宏伟的古城,就这么映射在了朝阳中。 众人忙兴奋的起身收拾一下奔向城中,却在搜索一通之后又大失所望。 “这里至少有二三十年没人住了!”唐皓瑾撞了撞正在看着某处发呆的韩清瑶,说道。 “的确,看来鸾国人果然已经被灭国了!我们走吧!”韩清瑶收回目光,毫不留恋的直接迈步往∮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外走。 她本就是发起人,如今一说离开,众人自然也不会想继续呆在这里,于是也纷纷跟着离开。 因为知道了迷宫的秘密,于是众人离开时比进来时快了好几倍,当他们终于从高高的城墙上落地时,会看那巨大的迷宫顿时有了种劫后余生之感。 众人按照原路返回,那两个断臂侍卫已经醒来,显然,断臂虽然痛苦,但是比起被活活毒死还是能够忍受的。 谁知刚走没多远,便见冷释猛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个箭步窜上前,将韩清瑶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浑身爆出滚滚杀意,目光如鹰隼一般看向四周。 “有杀气!”冷释简单一句话,别说是久经战阵的唐皓瑾,就连这些侍卫们都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有刺客! 果然,不消片刻,只见四周树枝摇晃,二十几名黑衣人从树林中一跃而出,个个手持钢刀毫不犹豫的劈砍下来。几人中除了冷释手里有把匕首之外,其余人的兵器已经丢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唯心和两个已经断臂的侍卫。不过,坐以待毙肯定不是他们的作风,于是纷纷亮出拳掌和刺客打在了一起。 眼见对方直接下死手,韩清瑶被冷释护着躲过一名刺客的攻击之后,一脚踹倒一人,突然对着其中一人喊出声:“喂!好歹都是熟人,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好吧?对不对啊?小二哥。” 刺客明显身形一顿,却不发一言,继续攻击。 韩清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又转向另一个蒙面人说道:“老板,你说的果然没错,里面却有一座迷宫哦!” 那人虚晃一招跳开,看着韩清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诈你的!怎么现在的杀手心思都这么单纯,这么好骗啊?”韩清瑶在冷释身后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的说道:“既然你如此好学,那我就勉为其难说说你的不足。首先,说说那个店小二。” 说到这时,韩清瑶对着那个刚才身形微顿的男子说道:“你作为一个偏远州府的店小二。破绽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你明明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看到五哥给你的碎银子时也只是默默的收了,作为一个一年都没有客人的客栈小二,当年看到那几乎等同于你一年工钱的银子时,你居然没有一点惊喜?这不奇怪吗?还有,你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明明把气氛塑造的那么恐怖,摆明了就是不想我们去。可是当庆王爷进来之后,你却态度急转,不但把这个故事修改的没那么恐怖了,又添油加醋的说很多,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我们引到这儿来。” 那人也停下手中攻击,问道:“可是你们明明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儿啊?” 一见两个领头的停了手,其他人自然也住手将众人围在中间。 就见韩清瑶一脸的理所应当说道:“我们确实听得津津有味,你讲的确实不错呀!所以说如果你哪天不当杀手了,去说书一定比你做杀手赚钱赚的还多。” 随后韩清瑶继续说道:“那我继续说,其实这些都不算,你最大的漏洞就是你临走之时对庆王爷行的那个礼。那个礼太大了,可不是对一般客人的礼节哦。” “那我就不能见识过人,认出来他是王爷?”那人皱眉说道。 韩清瑶指着赫连奉祥说道:“可是庆王爷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先生的打扮,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他是王爷的呢?还有,就算是他气度不凡,举止儒雅,你一个偏远州府的店小二,又如何能识得这京城中王爷的做派?” “所以说你当时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人问道。 “我那时也只是怀疑,不过后来跟你们掌柜的一番交谈,我便可以肯定,你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店小二和掌柜那么简单了。”韩清瑶说道:“首先,老板出现是为了继续引诱我们来到这里。他故意说让我们别来这片林子,想勾起我们的好奇心。而当我们说不去的时候,他又马上改口说里面其实也没什么危险。所以自然就引起了我们的怀疑。于是我们便设了个小圈套,套你的身份。” “我来说,我来说!”一旁的唐皓瑾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抢话说道:“我跟瑶瑶吵架说六友斋和飘香园的熏鸡哪家好吃,可我们并未说所在的州府,你却一口就答出那是天都城的馆子。你说你一辈 分卷阅读47 子没出过黎州,而且我们又是你一年里唯一的一批客人,那试问你又是怎么知道,半年前才开张的飘香园的呢?” 唐皓瑾献宝一般的说完,对着身边的韩清瑶眨了下眼睛,二人心照不宣,笑的更加张扬灿烂。 ++++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哦~!嘻嘻,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呢? 第34章:重逢(周末加更一,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4章:重逢(周末加更一,一更) 回程的路上韩清瑶一直在前面呼呼生风的走着,脸沉的吓人,摆明了一副谁敢惹我就咬谁的态度,可偏偏她越是这样,唐皓瑾就越想斗她。 “我们陪你白跑这一趟,你怎么也得连做一个月的宵夜补偿我们吧!”说着他还不忘把一旁的冷释也跟着带上:“冷释,你说对不对?” 少年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只是紧紧跟在韩清瑶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连个看门的都这么漂亮,怪不得鸾国会被窥视灭国!”唐皓瑾几步窜到韩清瑶面前,笑嘻嘻的倒着走:“你说要是都想你这样,绝对能千秋万代!”∮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滚!”韩清瑶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恶狠狠的说道:“一想起你刚才色眯眯的样子,我就恨不得直接阉了你算了,真给大渝男子丢人。” 唐皓瑾闪身躲开,脸上依旧挂着那欠揍的笑容,说道:“美人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了?哪个男子不爱温婉如水的美人?你别以为冷释不看就是不喜欢,其实他心里看着呢,只是你不知道。” 冷释平静的脸上微微起了些波澜,不喜欢他这动不动就把自己绕进去的习惯,身形一晃已经鬼魅一般到了唐皓瑾身边,吓的正洋洋得意的少年一个激灵。 “冷释才没你那么恶心!”韩清瑶趁着唐皓瑾的注意力被冷释吸引,抬脚又是一脚飞踹。这次准准的踹在了唐皓瑾的屁股上,直接给他踹了个踉跄。气的他揉着屁股非得要踹回来。 韩清瑶看着他那略显狼狈的样子,心底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不由得勾唇笑了出来。 一旁一直沉着脸的少年,终于在看到少女笑颜时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 “瑶瑶!瑶瑶!”一声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疾呼传来,正在和唐皓瑾打闹的韩清瑶赶紧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去,就见韩文昭面正在崇礼和尊武两个人的搀扶下艰难的往这边走着,而他的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明明已经离开的赫连奉祥。 “哥!”看着哥哥那病弱的身躯,韩清瑶不由得心中愧疚,她急急跑过去,扑进哥哥的怀里。 “瑶瑶!”抱紧了怀中的妹妹,韩文昭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终于是落了地,看着妹妹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想起她此番都是为了自己,那责怪的话语卡在喉头却化成了一声轻叹。他伸手抚摸着妹妹的发顶,说道:“答应哥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 韩清瑶不停的点着头,又撒娇似的在哥哥的怀里蹭了蹭。 “让你为我担心,抱歉了!”韩文昭柔声说道:“哥哥很好,只要我们瑶瑶幸福了,哥哥就幸福了。” 男人的语气里没有责备,有的只是浓浓的歉意,却说得韩清瑶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这么涌了出来。 “哥!”韩清瑶窝在哥哥胸口说道:“以后我陪着你,瑶瑶不嫁人了,一辈子陪着哥哥。” “傻丫头!竟说傻话!”韩文昭将妹妹从怀里拉出,掏出帕子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珠,苍白的手指为妹妹挽好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 “哥哥还想看瑶瑶穿着嫁衣的样子呢!我们瑶瑶这么美,一定会是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 一旁的崇礼赶紧说道:“小姐,听说你跑来黎州,少爷都快急死了。连夜就乘着马车赶来了,一路上都不舍得休息,你快跟我们回去吧!” 韩清瑶连忙点头,却见韩文昭对着崇礼微微摇了摇手,说道:“你们先在这等我,尊武和崇礼陪着我一起去见见鸾族族长。” “文昭兄!”一直隐在一旁的赫连奉祥闪身出来说道:“你身子不好,不如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韩文昭摇头拒绝,说道:“他们鸾族风俗迥异,你们去了多有不便。我和他们之前打过交道,我去就行了。” “瑶瑶,你乖乖在这等着哥哥!”韩文昭拉着韩清瑶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哥哥很快就回来!听话!” 韩清瑶虽然心里不放心,却也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眼看着韩文昭由两人抚着消失在密林深处,韩清瑶找了块石头坐下看着面前的一株小草发呆。 唐皓瑾在一旁逗了她半天都不见她反应,也自觉没趣,跑去和赫连奉祥攀谈起来。 “这些鸾族人为何不去黎州居住?”唐皓瑾问道。 “因为户籍!”赫连奉祥说道:“他们是亡国之人,算是流民或者奴籍。” 唐皓瑾轻叹一声,毕竟在这里他们是自由人,可是若是出了这里,他们将成为最下等的奴隶,而且鸾国的女子如此美貌,想必定会沦为那些男人的玩物。只是这么想想就觉得一阵可惜。 “对了,庆王爷,您不是跟着那些兵士走了吗?”唐皓瑾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开口问道。 “我让寒江使了个法子,便出来了!”赫连奉祥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山间风凉,我们几人虽热不怕,但是清瑶毕竟是女子,容易受冷,你和冷释出去捡拾干柴,生堆火吧!” 唐皓瑾觉得他说的有理,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冷释跑去找干柴了,原地只留下了韩清瑶和赫连奉祥。 看着抱着膝盖郁闷不已的少女,赫连奉祥深吸一口气,淡色的眸子一定,一边佯装喝水,一边走到韩清瑶的身边,开始主动和她搭话:“怎么又不开心了?” “不知道!”韩清瑶说道:“就是一想到哥哥会孤独一人,心里就会闷闷的,难受!” “我能体会!”赫连奉祥说道:“我从小和长姐关系最好,后来她被迫远嫁蛮荒,出嫁那天我气的狠狠哭闹了一番,后来被罚跪了祠堂。” 韩清瑶只是讪讪的点了点头,却并未往下接话。 男人心中焦躁,却又不好直接发作,于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上次说给你送‘先祖糕’的那个朋友怎么样了?给你送了吃的,他没有被罚吗?” “他?”韩清瑶扁了扁嘴,说道:“不记得了!” 赫连奉祥深吸一口气,想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个问题已经折磨的他太久了,为了找寻那个答案他连平时最不屑的撒谎脱身都用出来了,此刻他恨不得直接抓着少女逼问 分卷阅读48 她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他不能,他必须缓缓图之,不能吓到她。 “你上次做的酒酿圆子桂花放的有些多啊!”他不得不继续自说自话:“这哪里是酒酿圆子,应该叫桂花酿圆子才对。你怎么放那么多桂花啊?” “小时候,院子里有棵……”韩清瑶刚想往下说,突然觉得自己不自觉的又把前世的记忆和这世的弄混了,于是直接一转,说道:“我喜欢桂花的味道。” 赫连奉祥却哑着嗓子接着她之前的话继续说道“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每年桂花盛开时,管教嬷嬷就会放假一天,带着你们采桂花,然后做成桂花酱。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阁里吃什么都要放桂花酱。刚开始吃的反胃,可是时间长了,反倒就爱上这个味道了。对不对?” 韩清瑶听完他的话猛地回神,抬头紧紧的盯着男人,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的是这个?” “啪”男人手上的水囊直接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洒了一地,可男人却完全不在意,他盯着少女的眼睛,哽咽着缓缓的喊出那两个刻在他心底的名字:“菱染!” 韩清瑶皱眉看着眼前男人眼中的悸动,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向后微微挪了挪身子,试图将两人距离拉开一些。皱眉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啊?” 可是此刻的赫连奉祥已经完全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于是韩清瑶试探着问道:“你也是重生的?” 而她的面前,那个一贯云淡风轻的男人,那个一贯端方雅正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一个犯了疯癫病的病人一般红着眼圈,颤抖个不停,悸动、狂喜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很想冲上去抱住她,狂吻她,可是,他不敢。他知道她前世有多么恨他,在没有弄清楚今生她到底为何会对自己如此亲近时,他不敢唐突了她。 韩清瑶皱着眉头继续问道:“那你前世是哪个?” “你不记得了?”赫连奉祥抖着声音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韩清瑶自然看得出眼前男人眼中那浓的化不开的情义,可是她是真的不记得前世的爱恨情仇了。于是她只好讪讪的一笑说道:“如果我说我是真的忘了,你信吗?” “我信!”男人说完,却直接欺身上前,捧着少女的脸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一般,轻柔却坚定的吻上了对方的嘴唇,只是他不过刚刚沾上便被少女狠狠的推开。 韩清瑶站起身瞪着男人,擦着自己的嘴唇,柳眉倒竖的说道:“庆王爷,请你自重!” “菱染!” “别叫我菱染!”韩清瑶喊道:“我不是宋菱染,我叫韩清瑶!” 看着男人瞬间盛满悲伤的眸子,那原本已经硬起来的心肠却瞬间软了下来,韩清瑶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的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所以,无论我和你有过什么爱恨情仇,那都是前世的事情和今生无关。我现在喜欢的,想嫁的只有尹天枢一个人,你能接受,以后,我和他一起叫你一声庆王叔。你要是不能接受,以后见面我尊您一声庆王爷。我不是不信任你的人品,但是我就是喜欢把丑话都说在前面。” 韩清瑶顿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要是因为想得到我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同归于尽这种事情我绝对做的出来。” 第33章:反转<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3章:反转 “你们猜出来了又能如何?”那人说道:“你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其实你明明可以在里面那座迷宫里动手,当时我们被虫子追的那么狼狈,你若是那时下手我们必然躲闪不及。可惜的是……”韩清瑶冷笑一声说道:“你们这帮无胆匪类居然也惧怕那座迷宫,连进都没敢进。” “也别说的他们太过废物!”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赫连奉祥说道:“我想他们大概是之前已经在里面吃过的大亏,受了重创,才放弃了在里面伏击我们的计划。以他们现在的人手又怕不能将我们一举制服,所以才想着先放我们进去,等到我们受挫退出来,他们在动手。或者我们索性死在里面,他们更是捡了个大便宜。 ” 韩清瑶鄙夷的一笑说道:“当杀手都当的这么猥琐,真是给杀手丢人。” 此时就见冷释突然转头对众人点了一下头,几名侍卫和唯心不知,但是其他三人却统一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给你们个立功赎罪的机会!”韩清瑶说道:“供出你们的幕后主谋是谁,我们饶你们不死。” “大言不惭!”为首的人说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 还不等他说完,突然就听四周一片更大的嘈杂之声响起,随即飞出无数箭矢,顿时将几个在外圈的射成了豪猪。领头人大惊,忙喊着撤退,可以已经太迟了,无数箭矢飞出,他们俨然已经成了活靶子。 “现在是谁大言不惭啊?”韩清瑶扬了扬下巴说道:“刚才提出的条件作废,你们还是乖乖去死吧!” 随着她话音一落,最后一批箭矢飞出,刺客已然全部被杀。 这时就见无数官兵从四面八方的草丛里钻出,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正是黎州太守,他的身边真是被“遣”回去的寒江。 黎州太守满脸陪笑的上前施礼,说道:“庆王殿下,您能大驾光临真是黎州百姓之福,下官……” 赫连奉祥抬手制止了他的废话,言简意赅的说道:“这些人都处理了,本王此次是微服出游,不想多生事端,你且带人先撤了吧!” 黎州太守吓得赶紧跪倒,说道:“殿下,您是千金之躯,若是有半点损伤,下官担待不起,还请您体恤。” 赫连奉祥叹了口气,终于妥协,道:“你们便跟着吧!” 那黎州太守听到赫连奉祥终于同意他跟随,终于起身,一面安排掩埋刺客尸体,一面令人寻了块平坦之地,铺了干净的餐布和蒲团,又点上驱赶蛇虫的熏香。一切准备妥当,才请了庆王过去。 他是专程来接庆王的,吃食自然不敢怠慢,光是食盒便拿出了十几个,他拿出几个分给侍卫们。剩下的全部摆在餐布上,食盒打开之后便是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还有一盘点心拼盘,里面的点心也是精致非常。一行人早就饿疯了,为了不丢面子才一直忍着,如今一见这些吃食韩清瑶第一个双眼放光,控制不住的吞着口水。 庆王看着韩清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笑,说道:“今日本王不是什么王爷,只是敬武院的一位先生,大家不必拘束,都坐下吧!”∮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赫连奉祥的话音刚落,韩清瑶连客气都没客气一句,已经直接坐在一个蒲团上,拿起筷子夹起一个 分卷阅读49 鸡腿握在手里,就吃了起来。冷释怕她噎着,赶紧上前倒了碗水递给她,自己顺势坐在韩清瑶身边,端着碗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 “我说韩清瑶,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唐皓瑾在一旁悠悠坐下,拿起酒壶先灌了一口,说道:“看看你,跟饿死鬼投胎是的。” “我就是饿死鬼投的胎,你管我?”韩清瑶塞的两腮鼓鼓的,一点形象都没有的说道:“人家庆王都没说话,要你多事?” “你们也是饿坏了,不必拘束,安心吃吧!”赫连奉祥眸色深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拿起筷子夹了些青菜在韩清瑶的碗里,说道:“别只吃肉,多吃些菜。” “就是,就是,女孩子多吃菜才会苗条动人。”唐皓瑾拎起一个鸡腿边吃边说:“看你到时候变成个大肥婆,到时候尹天枢铁定和你退婚。”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三人寻声看去,只见冷释手中的碗居然硬生生被他给捏碎了。 韩清瑶眉头微皱,眼睛垂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转瞬即逝,她咧嘴没心没肺的一笑,说道:“这你放心,我俩的婚约是皇太后订下的,就算我真变成那样,他也必须娶。” 他话音刚落,就见冷释已经“呼”的一下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怎么回事?这就吃饱了?”唐皓瑾一面说着,一面举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掩住了眼中的一丝得逞的狡黠。 众人很快吃饱喝足,黎州太守命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就准备往黎州出发。 “庆王殿下!”韩清瑶突然开口说道:“我们还想留下游玩一会儿,不然您先和大人回去吧!” 赫连奉祥眉头一皱,看了韩清瑶一阵,随即将寒江留下协助他们,自己随着黎州太守的大部队先行离开。 韩清瑶看着一旁笑嘻嘻的唐皓瑾和寒江,又看了眼远处靠着大树闭眼假寐的冷释,轻叹一口气说道:“好了,他们回去了,我们接着走吧!” “我们去哪里?”寒江不解的问道:“不是说游玩吗?” 韩清瑶耐心的说道:“我们都找到这儿了,自然要找到鸾国的那些国民了!” 寒江又继续问道:“不是说那个掌柜的都是骗我们的吗?” 韩清瑶一边迈步先前走,一边说道:“他说的话有一半是真一半是假,首先这里的确是鸾国的古国,可鸾国的古国已经被废了,那么这里肯定是没有人的,这个他说的是假的。不过,鸾国虽然不在了,但是鸾国人却还有族人生活在附近。” 寒江问道:“你怎么知道?”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真心觉得和他这种没脑子又喜欢问问题的人说话太累,不过也不好不说,索性继续耐着性子回答道:“很简单,就是里边的祭祀台有近期被使用过的痕迹。鸾国这种国家信奉巫蛊之神。他们一定会经常祭拜,即便是王城被毁了,族人搬到其他地方,但是祭祀台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就能建的。要选风水的,风水这种东西,不是说随便哪里都行。方圆百里风水宝地也就只有那么一处,所以他们就必须时不时回来祭祀。” “不错!”一旁的唐皓瑾说道:“不过今天看到祭祀台的残破程度,估计这个鸾国也没剩下什么人了。” 这时韩清瑶突然觉得眼前一花,冷释已经第一时间从她们身后窜了过来。少年眉头紧锁,防备的看着四周。一旁的唐皓瑾也被他这个样子惊的立刻做出了防卫的动作。 看着冷释那板紧的身体,想到他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和保护,韩清瑶不禁心中一酸,伸手轻拍了一下少年,示意他不必紧张。 然后她对着空中高声说道:“我们无意冒犯,我是韩国公府的韩清瑶,来替哥哥寻个人,希望鸾国的诸位能行个方便。” 她话音刚落,一声口哨声响起,只见从四面八方顿时飞出无数的飞鸟像他们袭来。 众人想起那个乌鸦杀人的故事,纷纷大惊,抽出兵刃准备应战。 “我们无意于你们为敌!”韩清瑶赶紧喊道:“若是有什么苦衷也请告知。” 说着她心一横,闪身挡在三人面前双眼紧闭,准备硬生生接下这一波冲击。 “瑶瑶!”唐皓瑾和冷释急的上前要挡住她,却被她拦住。 就在撕扯之间那鸟群已经到了近前,两个少年未加细想,几乎是同时动作,迅速的将韩清瑶给护在了当中。 然而,想象中的冲击并未出现,鸟群在离他们身体不到一寸时便迅速散开,随即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身影飘飘落在三人面前。 女子长得面赛桃花,五官也是十分妩媚,特别是一双凤眼格外的勾人心魄。 “世间居然还有如此佳人!”唐皓瑾惊讶的称赞道:“射姑仙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唐皓瑾!”韩清瑶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赶紧收起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我跟你丢不起这人。” “我哪有色眯眯?”唐皓瑾说着,眼睛却不离开女子半寸,说道:“美人养眼,我多看看。” 韩清瑶看向一旁几乎要流口水的寒江,气的她已经开始想打人了。 “你先别理他,正事要紧!”冷释突然开口说道。 韩清瑶也不想废话,直接说道:“我要找木亚朵。” 女子微微一愣,却收了那娇媚笑容,眉头微皱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韩国公府的。我哥叫韩衍,字文昭。是他让我来找木亚朵的。”韩清瑶说着便将韩国公府的腰牌递递了过去。 “不可能!”女子斩钉截铁的说道:“若你们是韩国公府的人,怎会不知木亚朵已死,当年,就是韩小公爷亲自将她的骨灰送回来的。” 第34章:借宿(周末加更2,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4章:借宿(周末加更2,二更) 男人原本火热的身躯此刻像是让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冰水,直冻的他浑身颤抖,直疼的他痛彻心扉。 “你居然如此看我!”他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心头酸的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落下泪来。男人强忍着眼中湿意说道:“想要我的命,你说便是了。你如此看我,便是让我生不如死。” 韩清瑶虽然认识赫连奉祥时间不长,从未见过他露出过如此颓废心伤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若是此时不做了断,一旦给了他希望,依着男人对自己的情感随意发展,那么日后对谁都没有半点好处。 半晌,她缓缓说道:“我这辈子只想安稳度日,如果你真的爱我,想我好。那么就做好一个皇叔吧!” 男人终于忍不住,他抬手将眼睛隐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好!是我没有找到你,是我生生的错过了你。那时,你明明……” 男人说道这里哽咽的已经说不下去,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 分卷阅读50 说道:“如今的一切,我认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我成全你!你若真的想嫁他,我祝福你!你且放心,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庆王叔。”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牙根已经被他咬得发酸、发疼,他觉得自己呼进身体的每一一口气都如同带着冰刀,狠狠的刺进自己的心里。 此刻他很想问苍天,既然结局如此,为何还要让他重活这一世? 难倒是觉得他的前世那十几年的时间里还不够痛吗?难道是觉得他还不够悔吗? 喉头溢出一股甜腥,却被男人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已经控制不住在她面前流泪了,不能再让她看到他更加丢脸的一面了。 ++++ 韩文昭回来的很快,韩清瑶好奇哥哥都和鸾族族长说了什么,可是即便她怎么问,却都问不出半个字,她跑去问两个侍从,那两人也是一脸的茫然,说他们是在屋中密谈,自然是什么都没听到。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的讲着这次的传奇经历,直说的韩文昭皱紧眉头,心疼的一个劲轻声斥责妹妹胡闹。 唯有赫连奉祥一路上脸色苍白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一言不发,只是痴痴的看着前面那个跳动的如火焰一般的身影。 ++++ 黎州通往宁州的路上,韩清瑶一改来时的急促,悠闲的骑在马背上,哼着小曲,任马儿信步慢走。而跟在她不远处的冷释则是面无表情的和她用着同样的速度悠闲的走着,既不上前,也不落后。 回到黎州之后,队伍被分成了三部分,韩文昭要先回一趟寒川处理些事情,暂时不能跟大家一起回敬武院。而因为怕再有人刺杀,庆王殿下便由黎州太守派兵先行护送回庆州,为保完万全唐皓瑾自告奋勇的陪同一起。 结果到了最后,唯二能无牵无挂回去敬武院的也就只剩冷释和韩清瑶了。 冷释似乎又变回了最开始的那个冰块子,弄得韩清瑶一路上无聊的要命,可是一想到这人在迷宫里看着自己的眼神,终究还是忍住了心底的那丝寂寞,保持着自娱自乐的精神,继续游山玩水。 两人一路无话的行了两天,才走到三分处的清平县,眼看天色渐暗,便想找地方住店,可谁知这里唯一一间客栈老板有事外出关了店门,两人无奈,只好找到县衙,出示了敬武院的生员牌,请县令给安排个住处。 县令安排人带他们到了一户百姓家中。这家的大人是名老妇,名唤柳婆婆,是个哑巴,她早年守寡,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儿子,谁知儿子媳妇去年出门采货遇了山崩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8岁的小孙子,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县里人看着两人可怜,时长接济些米面吃食。县令也会将一些住不上客栈的人往她这送,为的也是让她们祖孙多些收入。 因为两人都是男子打扮,于是老妇人将她们安排在了同一间房中休息,可是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沉,韩清瑶却怎么都不见冷释入屋休息,本想着索性狠下心肠不予理会,可是偏偏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索性直接披衣起身出来找人。 一出屋子,果然见到清冷的月光下,少年一身黑衣,独自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抬头望着星空。∮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韩清瑶走到他身边坐下,也跟着一起看着天上那条玉带一般的银河。 “这里的星星总感觉没有鸾国古城里的多呢!”韩清瑶低声说了句。 果然,一旁的少年只是动了动眼珠,却一句都没回答。 “冷释!”韩清瑶说道:“我记得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上一句话了。可是,这段日子,你教我功夫,大家一起玩闹,一起经历那些生死考验,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 少女没有刻意伪装,她用最真实的娇嫩嗓音,柔柔的说道:“敬武院的这一年结束之后,我们都要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山高路远、天各一方,也许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一面了。即使我再不愿承认,但是我终究是女子,总有一天会被关在家中相夫教子,这段敬武院的日子,也许会成为我人生中唯一可以自由欢笑的日子。” 韩清瑶转过脸,眼神平静的看着已经转过脸微皱着眉头的少年。他不是赫连奉祥,不能用那么激烈的语言让他死心,情窦初开的少年就如同一棵稚嫩的小树,正吐出他的第一支嫩芽。若用力过猛很可能会伤到根本,可是若置之不理,带它长大时才去剪除,又会让他痛不欲生。韩清瑶叹了口气,用平淡却认真的语调说:“冷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让我们一起珍惜这段时光好不好?” 黑衣少年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明明是那么冷冰冰的一个人,此刻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和哀伤,像极了一只即将要被人遗弃却又倔强不肯离开的小兽。 过了很久很久,少年缓缓的点了下头,却用着几乎是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问道:“那,我能再抱一下吗?” 韩清瑶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将少年轻轻的抱在怀中,算是给了他一个回答。 当晚,冷释躺在了屋内的小榻上,借着月光,平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一夜未眠。 ++++ 第二天一早,韩清瑶起床时冷释正在院子里帮柳婆婆劈柴。 他大概是热了,外衣被脱下放到一边,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蓝色丝绸小褂,袖子挽起露出两条少年人光洁白皙的手臂。 柳婆婆笑呵呵的端过来一碗水,示意让韩清瑶拿过去给冷释。 韩清瑶也没多想,便端着碗喊着让他先歇一会儿,少年抬手抹了把额前的汗水,接过水碗仰头一口喝尽又将碗递了回去。 就在这时就听厨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儿童的尖叫,三人忙奔进去,就见柳婆婆的那个小孙子不知是怎么弄得居然将自己的衣衫点燃了,此刻正浑身冒烟哀嚎不已。韩清瑶转身就去舀水,而冷释则是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小褂开始扑打,两人分工明确,一刻也没耽误,待韩清瑶将水端来彻底扑灭了火焰,两人又赶紧抱着孩子跑到了县里的药铺里找大夫。 好在发现的及时,只是一些轻微的烫伤,大夫开了些药膏给孩子擦了,韩清瑶又给他买了些糖果和糕点,孩子才终于乖乖的睡着了。 三人抱着孩子一路往回走,冷释看柳婆婆体弱,便主动承担了抱孩子的工作,待将孩子送回家里哄睡了,众人这才发现冷释居然一直光着上身,虽说在这种山村县城里时长能见到打着赤膊的汉子,但是冷释怎么说也是少爷,这个打扮倒是第一次,于是不好意思的赶紧钻进屋里将衣服穿好才红着耳根出了屋子。 两人担心小孩的伤晚上会反复,于是便决定在柳婆婆家多住一晚,可是柳婆婆看着两人又掏药费诊金,又是糖果糕点的,便怎么都不肯收两人的住宿钱,两人无奈,也不好太过推辞,想着到时偷偷留些银两 分卷阅读51 给她便是,也就没在推让。 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便告辞离开,谁知临走时柳婆婆居然拿出一个东西塞给冷释。 冷释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居然是个造型十分可爱且绣工精美的虎头枕,细看枕头的料子正是他那件用来扑火的贴身丝绸褂子。这衣服材质凉爽丝滑,夏日里贴身穿着既不冰冷又很是解暑,十分难得,他也不过只有两件,当时救人心切也未加多想。难得柳婆婆细心,将这褂子未烧毁的部分做成了如此精巧的虎头枕。 只是这造型也太过幼稚,他一个大男人收了这种东西也无处可放,不过想到这褂子毕竟是曾经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虎身上还留着他娘亲亲手绣的释字,随便给了别人心里又别扭。正犹豫着却是手中一轻,那个虎头枕已经被韩清瑶抢在手里。 “柳婆婆,您手真巧,这小老虎好可爱啊!我小时候也有一个的。”韩清瑶欣喜的看着这只小老虎,喜欢的不得了,说道:“冷释他一个大男人抱着这东西睡觉未免招人笑话,不如您送给我吧!” 柳婆婆忙笑着点头,却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耳根子已经红透了的冷释。 第35章:胜新婚H(周末加更3,三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5章:胜新婚H(周末加更3,三更) 路上少女捧着小老虎枕像是把它当成活物一般聊着天。 看着韩清瑶对着小老虎眉开眼笑,不停地亲着蹭着,本来跟在身后的冷释心里荡起一阵异样,不由得策马上前,与她并辔而行。 “你好可爱,给你取个名字吧!叫小蓝?不好听?那叫贲贲?也不好听啊?那叫你什么呢?……” “叫虎虎不就好了!”少年开口道。 “虎虎也太普通了!”韩清瑶皱眉说道:“要不叫小护吧!谐音虎,还有它会守护我不做噩梦。” “小护?”冷释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随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事业,目光一亮,点头说道:“真是个好名字!” 两人一改之前的沉默,虽然主要还是韩清瑶在说,却也不再是一人自言自语的场面了。 ++++ 眼见大军礼的日子越来越近,准备想要参加大军礼报名的学员操练学习也越来越勤奋。 “腰不够低!” “拳再左边一点!” 冷释清冷简洁的话语在演武场上回响着,韩清瑶顶着烈日一丝不苟的练习着基本动作,一练就是整整一个下午。这次出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身手到底有多差劲,哪怕和高级一点的刺客一对一,她根本就无法保证全身而退。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冷释将水囊递给韩清瑶,说道:“武艺不是一天练成的,你明天不是还要练射箭吗?留点力气!” 韩清瑶一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准备回房间把已经汗湿的衣服换下,好准备吃饭。 谁知刚一进房间,就被一个带着些土腥味的怀抱给圈在了怀里。 尹天枢抱着几乎两月未见的可人儿,觉得自己胸腔里一直缺着漏风的那块地方瞬间被补好,暖暖的妥帖舒服。 “想我了没有?”少年用脸颊蹭着少女汗湿的脸颊,问道。 “你再不回来,我就想不起来了!”韩清瑶娇嗔一声,转过身勾着少年的脖子直接吻上了少年的嘴唇。 识得人事的少年一改从前的生涩,唇舌一相接便直接撬开少女的檀口将自己的舌头伸进去,攻城略地,追逐着少女柔嫩的舌头。 “别!别!”韩清瑶轻喘着将两人分开,娇声说道:“一声的汗呢!” “不管了!”少年的呼吸越来越重,不停的啄吻着少女的红唇,一双手也急切的去解自己的腰带。“好瑶瑶,我好想你!你想我不想?” 就在这时,突然敲门声响起,郭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韩兄!吃饭了!你快些!” “好!我知道了!”韩清瑶一边喊着,一边使劲推着不停啃咬着她脖颈的少年。 脚步声走远,再看尹天枢已经撕裂了她的衣衫下摆和长裤,眼看着就是要提枪上阵的架势。 离开的这几日韩清瑶也是想他想的紧,如今被磨蹭的火起,便说了句“你且快些!”便不管不顾的轻身一跃打开双腿缠上他腰间,搂紧对方的脖子。 少年本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刚开荤腥便被强行叫走,这些日子夜夜春梦连连,想的抓心挠肝,如今一见对方配合,也顾不得什么前戏不前戏了,急火火的扶着自己早就如铁的肉棒对准入口处蹭了蹭,沾了些两人的体液便直接长驱直入。 前几下还有些干涩,可是随即便勾出里面的蜜液,进出也变得顺利了起来,甬道内的媚肉疯了一般地紧紧吸裹住入侵的巨物,爽的少年不得不要紧牙关才不至于立刻就缴了枪械。因为怕被人听到,于是两人都尽量控制直接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可是结合之处传来黏腻的水声和肉体拍打之声却是越来越清晰。 韩清瑶觉的自己被塞得满满,柔嫩的甬道被巨物毫不留情地贯穿着,她咬着红唇勉强控制自己不至于直接呻吟出声。可那人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将她前襟扒开,一只大手直接将裹胸布撕开,两只日渐丰盈的乳房弹跳而出,少年眼睛一红,伸手握住一方便使劲的揉捏起来,身体里的肉棒每次都入得极深,次次抽插都顶到宫口,爽的她眼冒金星,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少年被心上人这娇弱的样子勾的心中更痒,一手托着她的翘臀,边走便插的将她带到床边,往床上一放,肆意的耸动起来。 “想死我了!”少年在少女耳边喷着热气,问道:“娘子想我不想?想它不想?” “想!想死了!”韩清瑶被撞得头晕眼花,少年没有什么技巧,却也不留半分力道。 少年很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狠狠抵着宫口画着圈,问道:“是想我?还是想它?” “都想!想相公的棒子……啊!” 第一次听到荤话的少年顿时胯下又硬了一分,发狠的往里使劲顶着,问道:“相公的棒子搅的娘子舒服吗?” “爽啊!”说着,少女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下少年的耳廓。 少年被刺激的一哆嗦,随即不服气的俯身含住一方绵乳开始大肆吮吸,粗糙却灵活的舌尖不停的舔舐那娇嫩无比的乳头,在上面打转儿逗弄,另一只手大力揉捏另一只娇软的乳房。 不一会儿少年便感到少女的甬道开始不停的收缩,层层叠叠的软肉像吸盘一样吸咬着他的肉棒,直爽的电流一点一点从心口直窜胯下,他知道他的小娘子很快就要高潮了,于是更加卖力的加快速度。 韩清瑶只听到身上的少年喘息声越来越重,随即他一声低吼,肉棒猛地喷射出滚烫浓稠的热液,尽数灌进了她的深处 分卷阅读52 ,与此同时少女也毫不客气的被送上巅峰。 尹天枢这次有了经验,待射精完毕,他便抱着少女在床上一滚,直接让她趴在自己胸口,自己则是全身放松,回味着刚才那份余韵和少女甬道中未结束的颤抖。 为了早些回来会自己的心上人,他这几天马不停蹄的跑着,几乎连睡觉都舍不得,如今躺在这里,抱着怀中娇躯,只觉得再累再苦都值了。 ++++ 得知韩清瑶居然连晚饭都没吃,冷释急忙跑去韩清瑶房间探望,害怕是自己教的过于严苛而累着了女孩。 不过等他的却是韩清瑶的闭门羹,他锲而不舍的叫了半晌的门,才听屋中那人似是拖着两条腿一般的挪到了门口,门栓一拉,韩清瑶睡眼惺忪的出现在门口。 只见她发髻早已经散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直到腰际,显得她本来略显圆润的小脸更加秀丽妩媚,五官也更加突出。而且她只是随手套了件中衫,衣襟歪歪斜斜的露出肩头大片雪白的皮肤,一双纤长白皙的玉腿在宽大的衣衫间更显诱人。 少年只觉得如被扔进了油锅之中,浑身的血液瞬间都沸腾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鼻腔一烫一股猩红的血液便流了出来,他被羞的面红耳赤,急急忙忙捂着鼻子飞一般的逃走了。 刚跑没几步正撞到也要来问韩清瑶身体的唐皓瑾,一时脸更是红的跟煮熟了的螃蟹一般。 唐皓瑾一脸迷惑的看着那鲜红的血液顺少年的指缝往外流着,问道:“你这怎么了?让我们瑶瑶给打了?” 冷释根本没理他,直接捂着鼻子跑远了。 唐皓瑾一边回头不停的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一边自言自语的往前走,正见韩清瑶要关房门急忙上前一步挡住,说道:“天没黑呢,你关什么门啊?” 话音刚落,他就也跟着傻在原地了。 韩清瑶抬起朦胧的睡眼看着唐皓瑾的脸,哀怨的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有完没完啊!?来了也不说……” 不等她说完这句,只见唐皓瑾也和刚才的冷释一样捂着鼻子跑远了。 韩清瑶气的直接把门甩上,插好了门闩,又躺回床上睡过去了。 ++++ 尹天枢梳洗完毕拎着食盒回来时轻声敲了两下,见没人应,想着应该是自家娘子还在睡着,也不忍心麻烦她,可是又担心她晚饭没吃,于是这位一直号称是正直端方的尹大监院一看四下无人便掏出怀里匕首,几下就翘开了少女的房门,结果他一进屋就愣住了。 只见盈盈月光中,少女乌发披散,脸颊微红,贝齿咬着红唇,柳眉微蹙,目中水光粼粼,格外的怜弱娇媚。而此刻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肥大的中衣,衣襟草草的系了一下,露出纤细的锁骨,光滑纤细的双腿分开跪在床榻之上,一手从下摆没入衣间,另一只手则伸到下身花穴之中,在不停的抠挖着什么,纤长白皙的两根手指泛着水光,一滴滴的浊液顺着指弯处滴落在她身下放置的布巾上。 尹天枢只觉得一股邪火瞬间就从心里一直烧到了下身,那明明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几乎是立刻就充血挺立了起来,直把他宽大的裤子撑起一个一个惊人的高度。 “瑶瑶!”少年的声音干涩的已经沙哑,双眼都泛起血丝,他僵硬着身子将门闩好,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少女眼波轻转,红唇微启,声音甜腻如蜜:“你射入的太多了,涨的人家难受,想着挖出来些!” 第36章:交融H(周末加更1,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6章:交融H(周末加更1,一更) 面对如此尤物,少年此刻脑海里只想将她压在胯下狠狠蹂躏一番,只是…… 他伸手捏住少女娇俏的下巴,让她抬脸看向自己,轻声的道:“小骗子!你明明就是不想受孕!” 尹天枢这次回到伯爵府除了替父亲办事,无聊时居然也翻出那些朋友们打趣他送的房中术的书籍来看,他本就聪明,这些东西一看就懂,自然知道两人同房后揉压石门穴同时抠挖甬道是一种避孕的法子,若是能在此时将女子送上高潮,用穴中蜜水冲洗花径,更是事半功倍。 刚才虽然被少女那妖媚一般的姿势和神态迷住,却还是第一时间就分辨出她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心底虽然有气,却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惩罚她的更好方法。 韩清瑶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却勾起一抹微笑道:“你我婚期未定,若是怀孕了,你叫人家怎么做人啊!再说了,若是有孕,你可会有好几个月碰不得人家了呢!” 她确实不想受孕,两人即是未婚夫妻,提前享乐一番倒也没什么,只要两人不说,同房那天能交出血帕,这事便无人知晓。可是,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就不是开玩笑的了。到时候不单毁了自己的名声,就连韩家和哥哥也会因为家教不严而被人耻笑,她不想这样。 可是看着少年那即便充满了欲望却也挡不住愤怒的目光,她自然不能说出心中所想,于是只能服软撒娇,想着先把这事糊弄过去,至于避孕之事日后自己在想法子。 “婚期说定便定,你怕什么?”尹天枢用手指摩挲着少女殷红的唇瓣,说道:“你是我尹天枢的妻子,怀的也是我尹天枢的子嗣,名正言顺,外人谁敢说什么?” “可人家毕竟是女子!”韩清瑶可怜巴巴的说着,同时却伸出舌尖轻轻舔着少年的手指:“人家就是怕吗?” 少年被她那可怜却魅惑的样子勾的心痒难耐,哑着嗓子说道:“有我在,你不必怕!我是你男人,出事了,我顶着!” “带我出去好不好?”韩清瑶索性直接握住少年的手,含住他两根手指在口中轻柔吮吸,说道:“人家身上粘的紧,想去附近的池水里洗洗!” 她话音刚落就见少年已经一步上前,一把将她裹进被子里,直接抗在肩上,一闪身便出了院子。 尹天枢的轻功虽然不如冷释的轻灵,却也是敬武院里顶尖的,几个腾挪就窜出了敬武院直奔后山的一处浅池而去。 这里本是敬武院成立时为取土方挖出的一个大坑,后来积了些雨水,时长有人坠入其中弄的狼狈不堪,后来敬武院为了避免人受伤,便出钱修葺,又扩大很多,连接了山间一条小溪,硬生生将它改成了一个池塘。只是这里地处偏僻来人不多,敬武院的学子们平时也几乎不来此地。 尹天枢将韩清瑶带到池边,展开被子将她放出,月光下少女迷茫却惊喜的样子一收眼底。 韩清瑶眼波流转的看向少年,缓缓的解开中衣系带,衣服滑落,她却娇笑着,一步一步走入池中,那魅惑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勾魂摄魄的女妖。 结 分卷阅读53 果她刚将腰肢没入水中,一个赤裸滚烫的男性躯体便从身后一把抱住她,一根硬物已经抵在她的臀缝之中了。 “你这个勾人魂魄的狐媚子!”尹天枢的双掌用力揉搓着少女丰满的双乳,啃咬着她雪白的脖颈,哑着嗓子说道:“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勾人,之前的日子真是白活了!” “你且轻些!”没了约束,少女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少年滚烫的呼吸喷在她娇嫩的皮肤上,几乎快要将她烫伤了,她娇嗔道:“没轻没重的,莫要留下印子呢!” 少年却是眸中一暗,狠狠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鲜红的吻痕,泛着酸文的说道:“你们去鸾国古城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怎么就不等我一起?” “疼!”韩清瑶捧起清凉的池水往身后一泼,嗔道:“你一去就是两个月,我哪知你何时回来,怎么等你?” 尹天枢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将少女转了过来,一口叼住其中一只绵乳,用力一吸,直接将原本粉嫩的乳尖吸的艳红,他吐出水亮的乳尖,说道:“跟好几个男人跑了好几天,你还有理了?” 说完,他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少女的翘臀,感受那臀肉在手下的弹跳,在也忍耐不住,于是直接扶着肉棒对准花径一冲到底。 “嗯……好深啊!” 不再有顾虑的韩清瑶终于可以放开嗓子呻吟出声,却是甜腻入骨,直接勾的尹天枢一口封住了她的红唇。一个强有力的插入结实的撞上了她的花心,那脱口而出的声音去直接被少年给吸进了口腔里。 终于挺过最开始的极致舒爽,尹天枢才缓缓的放开少女的檀口,粗喘着低道:“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这声音媚的比阁里的花娘都勾人。” 韩清瑶一口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脖颈处,嗔怒道:“你怎知花娘如何勾人?说,是不是跑去寻乐子了?” 少年看她这醋样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是勾起一抹笑容,拖着翘臀将她双腿绕上自己腰间,俯身舔弄着她胸前那因为撞击而不停跳动的乳尖,说道:“那日去找阁里寻三弟,正撞见他和花娘欢好,就听到了。娘子莫要醋了!” “啊……那、那你且说……你喜欢……啊……喜欢吗?”韩清瑶勾着少年的脖子,嘤嘤的问道。 少年勾唇一笑,下身狠狠一挺直撞宫口,说道:“喜欢的紧!娘子叫出来!” “嗯啊……夫君……啊啊……你好大……要捅破了……啊” 没了顾忌的少女用她那娇嫩甜腻的声音如泣如诉的呻吟着,听上去那样的可怜和无助,却叫的听者更想狠狠的蹂虐她。 “叫的真好听!”少年捧起少女的翘臀高高举起,又狠狠撞向自己胯间,少年还为长成却也十分粗壮的肉棒狠狠的反复摩擦着甬道,左突右刺的撞着书上说的宫口。 他记得书上说过,女子花穴中有两处妙点,一处在花道的上壁,反复刺激可使女子射出“阴精”。当然,这不是所有女子皆可如此,这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才会此道。据传天都有一名妓与男子欢爱时会如男子射精般喷出少量清澈液体,其量不过半杯茶,而她就是凭借着这等特质被入选了花魁艳榜。 而另一处就是那花宫之内了,这个就比较好理解,自然就是孕育之所,想着自己的阳具可以插入那处神圣之地,将自己子孙液射满那里,在里面孕育自己的子嗣,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浑身兴奋。 只是听说那里狭小异常,只有阳具奇长之人反复不停的对其撞击才能撬开那处,入到更加奇妙之境。 少年觉得自己的阳具长度已经在众好友中算是顶级,如此便想着进到那花宫之中,享受一下极致享受。可是少女媚骨横生,甬道更是生的销魂,每每进入都要破开冲冲关隘,拔出时却又被裹进了淤泥中无法自拔,越是往里撞就越是刺激,甬道里的每条肉棱都像是活物一般,各自为战的对抗着入侵者。 “娘子,别抖!你放松点,为夫要进到你花宫之中好好品品!” “夫君……不要……啊……受……受不住……”少女这内媚的体质却是别越撞越软,如今已经是被少年撞得浑身如过电一般轻颤不已,眼前都开始犯花,呻吟声都带哭腔:“不能……再深了……受不住……啊不要……放过……放过人家……啊啊……” “放过你?一辈子都不放!你就乖乖给我生孩子,听到了吗?”尹天枢一口含住韩清瑶的耳垂,只感到身下少女甬道中一阵阵颤栗,他趁机狠狠在宫口上一碾,就听少女尖叫一声,整个身体剧烈抽搐,眼泪不受控制的的往下流,终于哭喊着攀上了高潮。而他也在此刻终于撞松了宫口,劲腰一挺猛地尽根捅入。少年那尖长的龟头瞬间捅开了花宫口,炙热滚烫毫不留情的冲进了水汪汪的花宫里。 “进去了!进去了!我的天!别吸了!”少年额角蹦起青筋,舒服的浑身紧绷,已经受不住的准备要喷射了。 就在此时,耳尖的尹天枢却清楚的听到附近居然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人不知呆了多久,只是他渐渐呼吸不稳,才漏了端倪。 可是那不停抖动吮吸的宫口正发狂一般的摩擦着他的龟头,直磨的他眼前发白,恨不得就这么将对方的花宫捅穿,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 “瑶瑶别急,为夫这就射满你的花宫,让你给我生孩子!” 少年说着,像是雄兽要圈定自己领地一般,将滚烫的热液如泉水一般尽数喷涌在少女的花宫深处里。 喷涌的液体将正在高潮处还未落地的少女烫的眼前一黑,尖叫着又被逼回高潮,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这几乎承受不住的快感,可是少年的两只铁臂死死的箍着她的腰身,任凭她如何挣扎最后却只能哭喊着承受他精水的冲击。 这种像是被钉在案板上宰割的感觉让身经百战的韩清瑶都开始心慌,她似乎能感受到体内最神圣的地方正被男人喷射出来的东西一点点填满。可是骨子里却因为这种侵犯而泛出一种被彻底征服的幸福感。 少年低喘着享受射精的快感,一边含住少女粉嫩的耳垂,一边咬牙恶狠狠的说道:“挖一次我就补十次给你,看你还敢不敢再往外挖!” ∮qunQ群&⑦⑻/6/0/⑨/⑨/⑻⑨/5 第37章:退婚(周末加更2,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7章:退婚(周末加更2,二更) 因为察觉到了第三者的气息,两人刚刚欢爱完尹天枢便用被子将韩清瑶一裹就往敬武院里飞奔。 只是刚翻过院墙,就见月色下,韩文昭脸色铁青的正站在院墙下冷冷的瞪着他。 偷情被大舅子撞到的尹天枢微微有些尴尬,只是一想到这毕竟是早晚的事自 分卷阅读54 然也就没怎么担心,他抱着韩清瑶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之后便要继续往里走。 “你给我站住!”韩文昭皱着眉头喝道。 尹天枢认识韩文昭这么久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也是有些意外,便硬生生停住了脚步。只见男人缓缓的迈步上前,似乎每一步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哥!你这是?” 还不等尹天枢问完,韩文昭已经怒喝道:“闭嘴!别叫我哥!” 说着,他一把拉开被子的一角,韩清瑶那红润的小脸就这样出现在韩文昭的眼前,少女眼眸低垂,含羞带臊,可是脸颊上的绯红和那露出的肩膀却昭示着她刚刚曾经经历过什么。 韩文昭猛的抬起巴掌,却是高高举起,迟迟都没有落下,他眼圈通红的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就这么三更半夜赤身裸体的被别的男人从外面抱回,身上还带着欢爱过后的痕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人是他亲自挑选的妹夫,是他为妹妹找的知心人。 男人只觉得胸口闷疼,整个人就这么一个踉跄直接摔到在地。 “哥!”韩清瑶吓得就要跳下来查看哥哥的身体,却无奈自己是被卷的死紧,根本无法行动,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心急如焚的呼喊着。 “少爷!”隐在一旁的崇礼惊呼一声急匆匆的冲了过来扶起自家少爷。 “文昭兄,你没事吧?”尹天枢只道是他会因两人的行为生气,却没想到他居然生了这么大的气,顿时心底涌起一股内疚。 “世子大人,您还是赶紧将小姐送回去吧!”崇礼说道:“少爷经不得气了。” 尹天枢觉得确实如此,于是几个纵身直接将韩清瑶送回房间,两人收拾整齐之后急匆匆赶往了医馆。 韩文昭脸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眼,不理二人。 “哥!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不理我好不好?”韩清瑶一下跪在韩文昭床前,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好半晌,韩文昭才叹了口气,颤抖着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韩清瑶,说道:“你且自己看看吧!” 韩清瑶将书信拿在手里,只见上面愕然写着“韩国公亲启”,少女皱了皱眉头却见一旁的尹天枢已经猛地过来将书信一把抢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此时,尹天枢已经将信抽出,韩清瑶凑上前一看,便觉得心头一阵绞痛,顿时明白了哥哥为何如此气愤的原因了。 那是通知韩家退婚的书信,上面说的十分清楚,因为韩清瑶之前的行为兴安伯已经奏禀当今太后要求退婚,而此时退婚的懿旨已经在路上,不日就会送到。兴安伯尹奉祁在信中礼貌且客气的说,送去的聘礼他们不会要回,只当是为了弥补韩家的颜面。而写这封信的日期居然就是在两日前。 “怎么会这样?”尹天枢瞪大了眼睛一遍一遍的看着那封书信,确认真的是父亲的亲笔之后他怒的直接将书信撕了个粉碎,吼道:“不可能,我这次回去已经和父亲说过我们两个的事情,他答应我不再提及退婚之事啊!怎么突然就……” 说着,他急忙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韩清瑶顿时觉得一阵心慌,他不怕她怒,不怕她哭,就怕她这样冷漠,这样的她让他觉得他已经马上就要失去她了。少年不管不顾的一把握住韩清瑶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瑶瑶,你要相信我,我对你说的句句属实。我尹天枢今生非你不娶!” 韩清瑶只觉得脑子里很是混乱,不过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捕捉那一点亮光,在抓住它的瞬间只觉得眼前一亮,混乱的脑中顿时一片清明,不安跳动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她缓缓的叹了口气,抬眼望向尹天枢,目光平淡无波的说道:“好,我相信你!” “那你……?”少女的态度让尹天枢心中更慌乱,仿佛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刚才和自己恩爱缠绵的那个人一般。 “我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直不肯退婚的兴安伯连面子都不顾了,非得和韩家退婚?”韩清瑶眉头微皱,低声说道:“莫非,太子出事了?” 少女的话一出,室内一片寂静。 当今皇上没有嫡子,太子名唤赫连奉祺,是皇上的第四子,虽说在子弟中并不出类拔萃,却是少有的仁孝纯善之人。自从他的兄长原赫连奉禧一家因大不敬被贬为庶人,他就因皇子中最年长而被立为了太子。这太子一当就是10年,这十年中虽然没什么政绩,却也没什么劣迹。虽然屡遭各兄弟排斥,却也未有什么大的冲突。朝中公开支持他的人并不多,恰巧韩家就是其中一个。 “瑶瑶,你怎知韩家支持太子?”韩文昭皱眉看向自己妹妹,他一直想让韩清瑶远离权利旋涡,所以朝堂之事他从未和妹妹说过。 韩清瑶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当年父亲在宫中酒后胡言触怒皇上,是太子殿下为他求的情。当场皇上便要求他对太子表忠心,父亲无奈只好照做。这事之后他连酒都戒了,我要是还不知道,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说完,她吸了吸鼻子,模样很是可爱。 “这样再想到我们前几日去鸾国时那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一切就更能肯定了。”韩清瑶继续说道:“庆王殿下这些年一直都是个闲散王爷,除了帮忙打理宗室事务,其他的政事一概不理。又是谁?为什么突然想杀他呢?如今想来,在黎州那个地方,能够以那么快的速度得知庆王殿下行踪的又能那么快集结手下的。就只有管理那附近的成王殿下。可是很显然成王并不是想要庆王的命。因为那些杀手的水准。最多只能吓唬吓唬人,所以说那只是成王对庆王的一个警告。 如此再想来。兴安伯的这个举动就更容易理解了。他一定从什么途径得知了朝中的动向。国本动摇必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如果他继续维持我俩的婚约,那么就等于还是站在旧太子的阵营,所以他必须将两家婚事退掉,等待尘埃落定之后再做定夺。因为尹家的特殊身份,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中立,哪边都不靠。这样一来就算没有人拉拢他,至少不会有人害他。看来太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大概不是被贬斥,就是……” 她说着皱了皱眉,看向哥哥和尹天枢缓缓的吐出两个字“病危!” 听完韩清瑶的一番分析,屋里的两个大男人顿时都开始汗颜了起来。他们两个人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想到这件事幕后的关窍。 韩清瑶看着哥哥微微自责的神情,上前拉住他的手,说道:“哥哥,你不是没想到!你只是关心则乱。”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眼尹天枢,意思很明显,他也是如此。若不是关系到两人的婚事,韩清瑶相信,这两人一定比自己更能敏锐的嗅出其中关窍。 “哥哥,我知道婚前失真是多大的事情。”韩清瑶看着哥哥 分卷阅读55 平静却坚定的说道:“但是我相信子书,相信哥哥的眼光,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一纸婚书算不得什么!若是无情,百张婚书都是废纸。若是有情,天涯海角、关山万重都阻挡不了两个相爱的人。” 午夜的医馆中,少女掷地有声的话语震撼着两个男人的心。 韩文昭握着妹妹的手紧了紧,终于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道:“我的瑶瑶长大了!能被你所爱,是何其幸运啊!”说完,他抬眼看向了那个全身紧绷眼圈赤红的少年,目光中竟有一股淡淡的哀伤。 尹天枢只觉得此刻有什么东西堵在他的胸口,滚烫却沉重,滚烫的是少女带给他的激动。沉重的,是他肩上的责任,他决心一辈子给少女幸福的责任。 “这件事事关重大,大军礼后,我便会辞了这边的事务,启程回寒川!”韩文昭看着尹天枢目光深邃的,说道:“子书,瑶瑶我就交给你了。” 少年使劲的点了点头,嗓子里哽住了什么东西一般,眼中却是无比的坚定。 韩文昭因为还需要观察被留在了医馆,而韩清瑶和尹天枢却被他给赶了回来休息。 回来的路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临到韩清瑶的房间时,她突然开口:“你最近还是别过来了吧!” 少年微微一愣,却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哥哥在,我会收敛的。” 韩清瑶曲直敲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娇嗔道:“什么叫哥哥在你会收敛?哥哥不在你也给我收敛些!我还想安安稳稳读完这一年呢!” “可我是真的想你!”少年突然有些委屈,今天的情绪大起大落,他觉得自己这十几年都没这一天惊心动魄。 看着他那有些沮丧的模样,韩清瑶上前揽住他的腰,在少年的薄唇上轻吻了一下,说道:“那你姑且先忍忍吧!反正我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耗着呢!” 尹天枢终于露出一点笑容,飞快的在少女脸颊上偷的一吻,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记得我的话,若是再敢挖出来,我就十倍灌回去。” 说完,不等少女发火,已经一个闪身消失在院门处了。 第38章:情伤(周末加更3,三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8章:情伤(周末加更3,三更) 昨晚折腾了一晚上,韩清瑶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死过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她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气的迷迷糊糊开门一看居然是冷释,韩清瑶揉着睡眼看着浑身滴水的少年那双红肿的眼睛,皱着眉问道:“冷释,你这是掉水坑了吗?还有,你眼睛怎么了?生病了?还是被虫子咬了?” 却见少年面色如霜,眼神复杂的看着她,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哀怨、还有一丝的迷茫,直搞得她一头雾水。 她却不知道,昨夜经历大起大落的人并非只有一个尹天枢,还有面前的这个俊朗少年。 昨夜他本是担心韩清瑶身体结果却闹个流鼻血的窘态,自觉自己有辱斯文,于是便决定晚上带点少女爱吃的糕点来看望她。谁知他到时,正好看到尹天枢抱着韩清瑶出敬武院,明明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跟去,那结果他根本就承担不起,可是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运功追了上去。 月光下在水中肆无忌惮交欢的少男少女,那盈满耳中的淫靡呻吟,无一不像一把刀子在割着他的心。可他偏偏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少女在别人身下曲意逢迎,看着她在别人怀里欲仙欲死。那感觉就像是手上有个伤口流血,他却不去包扎,反而使劲的往外挤,那股自虐一般的痛意让他甚至有些想笑。 那个向太阳一样的女孩,那个聪明狡黠的女孩,那个他唯一动心的女孩,此刻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确连站出来呵斥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他甚至有些变态的希望能加入他们,只要能让他品尝一次他最心爱的女孩,他不介意和人分享。可是这个想法刚刚产生,就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不配做一个男人。 少年坐在树枝上一动不动,下身的坚硬让他觉得自己即龌龊又恶心,可是那少女的娇吟仿佛就在他的耳边,那泛着荧光的白嫩躯体仿佛就在自己眼前,他似乎能看到女孩每一丝的表情变化。而少女的身前的人似乎已经变成了他自己。 他抱着心爱的女孩,不停的亲吻、抚摸,狠狠的抽插,不留一丝余地。 “夫君……不要……啊……受……受不住……” 不,你受得住!你还受得了更多! “不能……再深了……受不住……啊不要……放过……放过人家……啊啊……” 不,不放过,死都不会放过你! 随着少女高亢的叫声,他只觉得眼前白光闪现,手中的肉棒跳动颤抖,一股股白浊射了满手。 他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喘着喘着突然举得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摸,满脸泪水。 不,这不是他!不是他!他从记事开始就再未哭过,可是为什么泪水会越抹越多,气的他恨不得直接戳瞎自己的眼睛。 他纵身一跃跌进水中,那窝囊的泪水终于再也摸不到了。 少年就这样在水中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游魂一般的出现敲响了韩清瑶的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质问吗?他凭什么?人家是未婚夫妻,之前韩清瑶也早就和他说清楚了,是他自己搞不清楚身份,百日做梦。可是,他还是来了,在看到少女怀中那个绣着他名字的老虎枕时,隐忍了一个晚上的委屈顿时统统爆发了出来。 少年一把手抢过那个枕头,头也不回的往外就跑。 “冷释!你发什么疯?大清早跑来抢我枕头?”韩清瑶抓起外衣一边穿一边吼道。 少年却充耳未闻,只是一门心思的往前跑着,柔软的丝绸质感是他最熟悉的,之前他只要想到自己贴身的衣物被她抱着,心里就会泛出一阵暖意。他甚至在梦中幻想过自己变成那只小护,被她光滑的手臂抱在怀里,感受着少女那充满生命力的心跳。可是此刻看来曾经的这些幻想都是那么的滑稽,现在,他只想毁了这东西,毁了自己的那份可笑的心思。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冲进了敬武院的厨房,负责做饭的仆役们正有条不紊的在准备早饭,冷释冲到大灶旁边直接将老虎枕塞进了那熊熊燃烧的炉子里。 看着那瞬间燃起的火苗,他胸中却莫名的泛出一阵快意,仿佛被烧的就是他那份不该有的心思一般。 “韩小姐不要!”一阵惊呼传来,只见韩清瑶像是根本不知道危险一般的直接伸手进炉子去抓那已经烧起来的老虎枕。 冷释吓得浑身冰凉,一把将少 分卷阅读56 女扯了回来,可还是迟了一步,韩清瑶那白玉般的右手已经被火塘里的温度烧出了一片的燎泡。个个都如拇指盖大小,看的人触目惊心。 “你是傻了?一个破枕头你抓它做什么?”冷释看着少女受伤的手心疼的声音都发颤了。 “我小时候也有一个老虎枕!”韩清瑶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看着炉子里冒着火焰的枕头,喃喃自语道:“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可是娘离开之后我却怎么都找不到它了,等我跑去灶房时,它也是这样,就这么躺在炉子里。” 少女的语气平静,可是大大的眼睛里却不停的往外滴着泪水。 “娘说,它会保护我的。可是它没了,从那以后就没人保护我了!”韩清瑶低声的说着,前世的宋菱染从那以后,便开始接客了。那时的她只有十二岁,从那以后,她从一个天真少女变成了一个倚门卖笑的娼妓,无论她喜不喜欢,无论她身体舒不舒服,她都必须对那些恶心的男人笑脸相迎,都必须在他们的身下娇吟婉转,没了娘亲,没人能保护她了。 “你别怕,我会……”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尹天枢已经风一般的冲到了韩清瑶的身边,看到少女手上的燎泡和炉子里的枕头,他气的毫不客气的一脚就踹到了冷释的小腹上,直接将少年踹倒在地。尹天枢却是不再理他,抱起韩清瑶直奔医馆跑去。 唐皓瑾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也是听说冷释抢了韩清瑶的枕头才莫名其妙的跑来看看,结果在知道一切之后,一向话最多的唐皓瑾却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将冷释按在厨房的地上就是一通暴打。 而冷释自知理亏根本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唐皓瑾将他打成了个“大花脸”。 之后的三天的时间里,韩清瑶没有跟冷释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再看过他一眼,就连平时最上心的武术训练,她也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旷掉了。这下可真的把冷释给搞慌了。那天他一时冲动将枕头烧了,却早就在看到韩清瑶那满手燎泡的时候就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想借着教她功夫好好赔礼,可是人家居然连这机会都没给他。 午夜,冷释躺在韩清瑶的屋顶上,翻来覆去难受的要命,终于控制不住的掀起一块瓦片向下望去,就见少女蜷缩着身子,将被子卷成一个团,抱在怀里,样子可怜又无助。 少年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偷偷将瓦片放回原位,又躺了半晌,终于目光一定,起身飞走。 ++++ 中秋放假当天一早,大军礼参加人员的名单公布了出来。 除了四营的掌营以外,最让大家惊喜却又在意料之中的就是韩清瑶了。她以全院文试第五,仁字营和勇字营文试成绩第一的成绩入选了大军礼队伍,编制在敬武院二队。 不过对于其他没有选中的学员而言,最高兴的莫过于中秋放假三天和这几天的花灯会了。 因为三年一度的大军礼实属大渝盛事,所以自然就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于是今年的中秋灯会比照前两年规模自然大了很多。 于是众人便决定结伴同游,好好的玩上三天。 中秋这天傍晚时分天还没黑透,唐皓瑾就急火火的敲响了韩家兄弟租住的小院的院门,看到来开门的尹天枢时少年挑着眉说道:“我看退了婚也好,明天就让韩家去你家下聘,将你招过来做上门女婿得了。” “只要对方是瑶瑶,我做什么都可以!”尹天枢平静的回答,却直接噎的唐皓瑾没了话。 和众人打过招呼,唐皓瑾颇有些遗憾的说道:“一来你家这个小院我就想起端午时在这玩闹的情景,你们说这个冷大冰坨子到底跑哪里去了?一请假就是四五天不见人啊!我都有点想他了。” “你想他干嘛?”尹天枢想起韩清瑶手上如今还没好的烧伤就气的牙痒痒,要不是韩清瑶阻止他,他早跑去再揍一通冷释了。 “想再打他一顿!”唐皓瑾回答的干净利落,毫无遮掩:“你们说,他会不会是觉得对不起我们瑶瑶,找了地方一脖子吊死了?” 一群人纷纷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的猜测不予置评。 结果他话音刚落,就觉得一阵风从眼前刮过,定睛一看冷释那万年不变一身黑衣的背影已经出现在了韩清瑶的门口。 “冷释?”尹天枢脸一沉上前一记擒拿手就去抓冷释的肩膀。 却见少年只是闪身躲过,随即便抬手开始敲门。见尹天枢又一招袭来,他又一闪身躲过,担心尹天枢纠缠自己急忙出声喊道:“韩清瑶,你开下门,我有东西给你。” 屋门哗啦一声打开,韩清瑶沉着脸看着面前的少年,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东西?” 冷释一看少女肯见自己了,心头大喜,赶紧几步上前,献宝一样的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和从前一模一样的老虎枕。 韩清瑶眼前一亮,惊奇的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终于确定这个绝对不是之前那个。 “你去找柳婆婆了?”韩清瑶问道。 少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随即垂下了头,说道:“对不起,你能别生我气了吗?”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那边暂停一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有灵感再写那边吧!见谅,见谅~! 第39章:花魁(周末加更4,四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39章:花魁(周末加更4,四更) 其实韩清瑶早就已经不生冷释的气了,虽然这人不知那天犯了什么癔症非得烧了自己的枕头,可是那毕竟是宋菱染的故事,又关冷释什么事呢? 韩清瑶看着手里的小老虎枕,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乖乖认错的冷释,微微皱眉,问道:“从这到清平县至少两天半,来回就得五天,加上柳婆婆做针线的时间,你四天是怎么来回的?就是你不睡觉不休息,你的马还得休息呢!” 冷释微微一愣,最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骑马跑到一半,将马寄放了,后面一半自己跑的,柳婆婆做枕头的时候我休息,然后在跑到一半,骑马回来!” “真亏你想的出来!”一旁的唐皓瑾不由得出声说道:“你这是拿自己当马使啊?” 人自然不会有马跑得快,即便冷释轻功了得却也比不得马的速度,他如果想赶上马的速度就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晚上不休息,连着跑上天一夜。 韩清瑶抬手就敲了下冷释的头,斥道:“你可是我们大军礼时的主力,居然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真真欠打。” 冷释摸了摸自己被打的位置,模样呆愣愣的,一点儿都不似平时冷傲的模样,看的韩清瑶直接笑出声来。 “那你不生我气了吧?”冷释见到女孩笑了,赶紧问道。 “哪里那么 分卷阅读57 容易!”韩清瑶笑着举了举自己还包着绷带的手掌,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看花灯,肯定要买很多东西,我肯定是捧不动了,罚你帮我捧东西。 ” “好!”冷释抿嘴一笑,腼腆又害羞。 “我的天!冷大冰坨子居然会笑!”唐皓瑾几乎是直接捧着冷释的脸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来看去,冷释的脸上微微还有些他那天打的伤,被他一碰自然有些疼,连忙将他推的远远的。初更鼓起,一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就上了街。 平时便甚是热闹的青山县大街上,此刻摩肩接踵、笑语喧天,不单周围的各家店铺灯火通明,附近各大州府都有小贩过来摆摊售卖,南北奇货、各色小吃琳琅满目。各色制作精美的彩灯点缀在街道两旁,一派喜气祥和的节日气氛。 刚开始时尹天枢和韩清瑶两人还故意走在人群的后面,时不时偷偷勾勾手指,享受着两人的小甜蜜。不过没过多久便被众人笑闹着推挤过来,跟着大家一起玩闹起来。 走着走着,就听唐皓瑾大嗓门的喊道:“你们看,前面的是不是庆先生?” 他这一喊众人纷纷转头看去,果然就看到赫连奉祥正从一辆马车上下来,急匆匆的朝一间高大的门楼走了进去。 “庆先生逛妓院?”唐皓瑾毫不吝啬声音的夸张道。 想着这人平时端方雅正的模样,真心看不出他居然还有如此嗜好,于是纷纷走上前看向那门楼的牌匾,果然上书“暖香阁”三个大字。 在大渝,娼和妓是不同的,虽然两者之间的界限有些模糊,但是妓一般只卖艺,而娼却是卖身的。不过也有妓女带着卖身,也有娼女身怀才艺。至于如何区分,但凡带“坊”的基本都是只是表演些舞蹈和乐曲。而带“阁”字的必定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即便再高档,也不过是花的银子不同罢了。 众人抬头见着“暖香阁”的门两边各挂着两盏红灯笼,上书两个大字“娼妓”。很明显,这还是个官妓。 官妓阁就是官府开设的娼妓馆。其中少数是花钱买来的女子之外,多数都是罪臣家眷被罚在此,她们之前都是豪门大户的女眷,一入此门除非有户部的特赦文书,否则即便有再多的钱帛也无法赎身。 不过大渝有规定,凡是朝中有官职的官员都不得狎妓,这个妓便是娼妓,而非歌舞妓。 当然,像庆王爷这种没有官职的闲散宗室,朝廷是不管他们的。 “这没想到,庆先生居然是还好这口!”唐皓瑾摸着下巴一脸的玩味:“哪天的可以向他询问下有什么好姑娘可以介绍。” 韩清瑶第一个翻了个白眼给他,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男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道:“今天带你们几个长长见识,让你们几个也知道知道女人的用处。”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智字营的陆树德正带着几个不知哪里跟来的跟班,用他那纯正的爷们粗嗓叫喊着。 “哎呦!这不是陆小侯爷吗?”唐皓瑾人面最熟,第一个就上前打招呼。 那人一看到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只和为首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剩下的人便全当不认识。 众人从陆树德的口中得知今日在这“暖香阁”中有一场盛况空前的花魁大赛,据说附近州府各个知名的花阁都有参加,不过进去一定要先预定座位才行。 想来花魁大赛就是那些富家公子争风吃醋、一掷千金的时刻,众人也没想凑这个热闹,于是躬身告辞继续往前走。 谁知走到街尾开阔处,却见一坐高台平地而起,四周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挤上前一问,这里居然是花魁大赛结束后答谢贵人的表演场地。 众人连忙找了个附近的酒楼,可惜临近的座位已经被坐满了,不过唐皓瑾和老板熟识,愣是挤出也一张靠街边的桌子,虽然位置不够,但总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一行人一边吃着瓜子喝着茶水,一边的等着比赛开始。过了很久很久,只见大街上传来一阵骚动,参加花魁竞选的众美人纷纷坐着轻纱轿辇一路往高台这里过来。 其实说是众美人也不过就三人。只是她们在楼上,不方便看到轿辇里面,所以也不知道三人到底长成什么样,正着急,就见唐皓瑾已经挥手叫上来一人,这人四十几岁年纪,留着胡须,手中一把白面纸扇,一身灰布长袍,头上系着蓝色的发带,脚上却穿着一黑一白,两种截然不同的鞋子。 “这人脚上的鞋子是怎么回事?”郭观在一旁嘟囔着问道。 “这人叫孙老六,干的是‘知千事’,脚上一黑一白表示他们这个行业黑白通行。”唐皓瑾解释道。 “‘知千事’又是干嘛的?”郭观又问。 “他们就是……”还不等唐皓瑾回答,那孙老六已经走到了众人身边,手捻须髯笑呵呵的接话道:“小人做的是口舌的买卖,也就是说,只要价钱合适,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就帮您打听什么事情。” 唐皓瑾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今天我不打听事情,我要你给我们解说解说这花魁大赛。” 孙老六呵呵一笑,将银子揣进怀里,找店小二又加了把椅子,便对着街口和众人说了起来。 “此次的花魁大赛是由随州的‘兰芝阁’最先发起,后来相继有十几家花阁响应,我虽然没进到里面看到初赛,但是对这些参赛者还是有些了解的。”说着,他指着一个轿辇说道:“这人就是花魁大赛的探花,兰芝阁的当家花魁名唤品香,据说她祖父曾经任户部左侍郎,后来因为贪腐被抄家她就被送进了花阁。最擅长的是琵琶,一曲无能能及。” 随后他又指着第二个轿辇上的人说道:“这位是花魁大赛的榜眼,‘红宝阁’的胭脂姑娘,她并不是官宦之后,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擅长的是异族舞蹈,据说她的舞蹈娇媚动人,别有风味。” 最后,他指着第三个轿辇上的人说道:“这位是三人中最富传奇色彩的一个,是宁州‘惜春阁’最近才高价请来的一位姑娘,据说她可是从天都‘雅阁’里出来的,在‘雅阁’里就是红牌,只因得罪了权贵才不得不躲到宁州这偏远地方。” “‘雅阁’里的红牌?”唐皓瑾说道:“那我可真的见识见识,上次去天都我爹跟着,我都没敢去‘雅阁’见识见识,不知道这位姑娘身材如何。” “庸俗!”韩清瑶白了唐皓瑾一眼说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美人杀人不用刀,勾魂摄魄全靠腰’。” “这位公子是个懂行之人!”孙老六呵呵笑道:“这位姑娘正是担得起这个称号的,不单舞姿灵动,而且据知情人说,这位姑娘的妙处只有和她相处之后才能知道。” 满桌子的人,有的露出一脸豁然开朗的了悟神态,有的仍旧是一脸迷惑不解。 尹天枢却是借着给韩清瑶倒茶之际,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少女耳边说道:“瑶瑶的妙处,只我知道!” 虽说韩清瑶脸皮奇厚 分卷阅读58 ,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就这么被人调戏还是免不了瞬间红了下脸颊,赶紧借着喝茶的动作挡住,随后打岔的问道:“说了半天,这姑娘叫什么啊?” “是我老糊涂了!”孙老六笑着说道:“这位花魁大赛的状元,名唤菱染!” “啊?!”韩清瑶一听这名字好悬没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引得大家纷纷看过来。 “瑶瑶,你认得这人?”唐皓瑾嘴最快,第一个问道,一旁的冷释和尹天枢也同时投来问询的目光。 “她怎么跟我儿时的好友同名啊!”韩清瑶呵呵的干笑一声,端起茶杯,看着正走到自己楼下的那顶轿辇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她似乎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了呢! 第40章:挑衅(珠珠满4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0章:挑衅(珠珠满400加更,一更) 高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第一个上台的就是第三名的品香,弹奏的依旧是她最拿手的那曲,自曲声响起,原本喧闹的场面骤然安静,连小贩都停止了叫卖,清脆的琵琶声入珠落玉盘,婉转清丽如春江之水。 韩清瑶看似再欣赏那优美的曲调,实则眼神一刻都未离开过那个叫“菱染”的轿辇。她清楚的看到,在轿辇的一旁停着的马车正是赫连奉祥的那辆。 少女的眸子沉了沉,缓缓的闭上眼,看似沉醉在美妙的乐声之中,实则却是在努力的回忆自己前世的记忆。 一曲奏罢,品香款款行礼下台,换上了一身火红衣衫的胭脂姑娘,这姑娘却是个热情奔放的,随着异域舞曲响起,大胆魅惑的异域舞蹈让她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顿时点燃了全场的激情。就连楼上的众人也被吸引,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下。 又是一曲结束,大家居然都有些意犹未尽,就在此时,只见最后一个轿辇纱帘缓缓掀开,一名纤腰楚楚的女子如弱风扶柳一般款款上台,女子明眸皓齿,凤眼朱唇,如同画中走出的美人一般,直看的现场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韩清瑶眼睛微眯,玩味的把玩起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 唐皓瑾看着台下女子不由得感叹出声:“本以为那日鸾国的女子已是绝色,没想到居然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你变心变的还真是快!”韩清瑶轻哼一声。 “美则美矣,只是似乎缺了些神韵!”一旁的尹天枢微微蹙眉,说道。 “做作!”冷释言简意赅的总结。 “你们几个就不能等我说完吗?”唐皓瑾皱眉说道:“居然一个接一个的抢我的话。” 可惜的是,他的话没人理会,大家继续看着台下女子,想知道她又要表演什么。 却见那女子并未着急表演,而是柔声说道:“今日承蒙大家赏识将奴家选为花魁,不过奴家自知这也有赖各位姐妹的相让……” “完了!最后一点神韵也没了!”唐皓瑾摇头叹息着。 韩清瑶这次没有反驳他,因为她也正是这么想的。矫揉造作、惺惺作态真是白瞎了与她七成相似的身体。她眼珠转了转,悄声在尹天枢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少年微微皱眉,却随即便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而与此同时,赫连奉祥缓缓放下马车的窗帘,轻叹摇头,却又自嘲一笑,自言自语道:“总有些人,即便给了他龙袍,他装不像太子。即便长相类似,却无半分骨相。” 想当年的宋菱染被选花魁之时,站在高台上如一只被百鸟朝拜的鸾凤,是那样的傲视群芳,哪曾如此装腔作势。 台上的女子终于说完,随即乐曲响起,只听前奏韩清瑶那一直微蹙的眉头便一下就舒展开来,嘴角向一侧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此刻跳的正是那支。 “瑶瑶!这女子莫不是得罪过你?”一旁的唐皓瑾突然开口:“总觉得你似乎很讨厌她。” “不错!我一会儿就要刻意找茬滋事,有怕的赶紧闪远点!”韩清瑶也不客气,直接坦言相告。 “找茬滋事怎么少的了我!”唐皓瑾一听这话居然双眼开始放光,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韩兄,你们两人并无交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一旁的郭观劝道。 “我又不会将她如何,郭兄放心,不会伤到佳人的。”韩清瑶笑的一脸无害说道:“说不定她到时候还的谢谢我呢!” 众人说话间,一舞已罢,不得不说,这人的舞蹈跳的也实在是不错,即便没有当初宋菱染的十成,也有了八成。可惜,她学的再像,终究也不过是效仿罢了。不过即便如此,也已经足够震惊这小小的县城了。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女子俯身行礼,却并未下台,只见她站在台上轻声说道:“今夜中秋,奴家也学着玩个彩头,刚才一舞若有人能完整舞出,今日我得的这个花魁称号和打赏便送给她了。” 她话音一落台下已经是一片震惊,须知这花魁的风头可是这些富家公子用真金白银当做选票一两一两砸出来的。除了一部分交给阁中作为支出,其他的都会落入花魁本人的口袋,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无论对于平民还是对于这些卖身的娼妓,这都是可观的数字。 “那我就先替姐妹们试试!”第一个出声的正是第二名的胭脂,她本就善舞,看过一遍的舞蹈怎么也都能学上个七八分。加之她本就对这次的选拔结果颇为不满,如今一听更是一定要试上一试。 说着,她也不废话,抬手命乐工起乐,凭着记忆便舞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是个善舞之人,只是看过一遍,便记住了大半,如今舞出虽然略显生涩,却因为她平时舞得活泼灵动,反倒是比原舞者更有一番风韵。 只可惜,这支舞越到最后动作越是复杂,她逐渐开始跟不上步伐,动作也开始乱了起来。当初宋菱染能因此舞一曲成名,也就说明不是谁都能学上来的。 终于在即将结尾之时,胭脂不得不停下了动作,她轻咬嘴唇,轻声说了句“我认输”便头也不回的下了台去。 台上女子微微颔首,又开口问道:“可还有姐妹要试试的?” 赫连奉祥面沉似水,一掀车帘,对坐在前的寒江说道:“去叫她回来,不要再胡闹……” 不等他说完,就听一个似乎是刻意压制的声音,雌雄莫辨的喊道:“要不,我试试?”赫连奉祥浑身一抖,猛的顺着声音抬眼望去,那本平静无波的眸子瞬间柔情似水。 只见对面酒楼的二楼临街处,一个身穿紫衣的俊美少年正笑的一脸灿烂的俯栏下望,她的左手边一个俊朗的少年持着酒壶在一旁一脸的玩味,右手边一个黑衣少年面色冷傲,挺身而立。 正是韩清瑶一 分卷阅读59 行人。 “这位公子说笑了!”台上的女子说道:“这舞蹈是女子所舞,公子……” “我就是女子啊!”韩清瑶双肘撑在栏杆处,笑着说道:“敬武院,韩清瑶!” 轰的一声,下面又炸开了锅。当初她追求庆王殿下的事情几乎无人不知,韩清瑶这个名字已经俨然是放荡胡闹的代名词。如今她自报身份,竟然比台上的女子更加引人注目,无论是远道而来的贵胄,还是前来凑热闹的贫民,无一不转了身体纷纷往楼下涌了过来,一时间竟然比刚才花魁出场还热闹。 “看来臭名昭著,也是出名的一种手段啊!”唐皓瑾看着台下的人群,笑着调侃道。 冷释狠狠一眼瞪了过去,微微侧身挡在韩清瑶身前,保护意味浓烈。 韩清瑶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拍了拍浑身紧绷的冷释,示意他不必紧张,随后迈步下楼,朝高台走去。唐皓瑾一看她果然要去砸场子,里面将手里酒壶一丢,急急忙忙也跟了上去,冷释更是担心她的安全,半步不离。 人群虽然拥挤但是一看她下楼,却立刻就自动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几人顺利的跟着她就走到了台前。 台上女子看到她已经到了近前,微微颔首,说道:“既然大小姐想试试那便试试吧!只是,我要加个条件!”女子说着眼神突然一凛,直直的看向韩清瑶。 “哦?加什么条件?”韩清瑶挑眉一笑问道。 “若是大小姐输了,可否不要再继续纠缠庆王殿下?”台上女子开口说道:“殿下仁慈宽厚,不好将一切说的太明白,还请大小姐不要让他为难才好。” 韩清瑶侧头看向那掩着的马车门,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能有姑娘为他担心,必然愉悦至极。好,我答应你。” 那女子面露喜悦,伸手示意请她上台。 韩清瑶却依旧一步未动,说道:“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我这身打扮要是跳起舞来,先别说跳的好不好,就是笑也能把大家笑的岔了气,能不能跟阁里的姑娘借身衣服应应急呢?” 她话音刚落,一旁轿辇里的胭脂便开口说道:“大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从我带来的衣服里随意挑选。” “好!那就谢谢了!”韩清瑶说完便闪身进了胭脂的轿辇之中。 轿辇之所以宽大主要就是有方便姑娘替换衣衫的用处,如今她一跃而入,四周立刻垂下一条条的厚重锦帘,直将里面围的滴水不透。 就听里面不时传来两个女声的交谈,内容无非是“这条颜色太艳丽”“这条颜色太素雅”之类的,大概是真的认真在里面挑选着。 众人等的心急,正纳闷这人挑件衣服怎么挑这么久时,就见一个冷面少年来到轿辇前,轻咳一声,说了句:“回来了!”便又闪身离开。 这时就听里面的人似乎终于找到了称心的衣服,欢呼一声之后便又没了动静。 第41章:舞(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41章:舞(二更) 又过了好半晌,只见轿辇的锦帘一掀,韩清瑶一身纯白舞衣款款走出。此刻的她隐了一身英气,温婉似水却又似高岭之花傲世而立。还是如瓷肌肤,却因上了淡粉而更显细致。还是柳眉杏眼,却因仔细描绘而分外妩媚。还是贝齿红唇,却因涂了口脂而妖艳欲滴。 发髻半挽、步摇玉簪、楚腰款款、媚眼如丝,虽然对比起台上女子的成熟妩媚,少女的五官和身段都还略显青涩稚嫩,可偏偏举手投足却透着无限魅惑,似一个初入人间的精灵一般,单纯懵懂,却带着那让人抗拒不了的诱惑。 “我的天啊!”唐皓瑾在在台下,半张着嘴,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一贯流利的嘴皮子此刻居然结巴了起来:“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韩清瑶吗?九天仙女落凡尘也不过如此啊!” 可是他身边的两个少年却没有一个回应他半句,因为此时的他们早已经痴迷一般的看着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心如擂鼓,说不出半个字来。 移步台中,并无半句赘言,似是连眼神都不屑一撇,素手轻抬起乐。少女柳腰轻摆,翩然起舞。她前世就精通舞艺,今生得冷释指点练习武艺,腰腹力量更胜之前,如今舞动起来反而比前世还要得心应手。柳腰似折、娇媚无骨、莲步轻点、裙衫飘舞,墨发飞舞间千娇百媚,回眸一笑中风情万种。 有曲赞“凤髻蟠空,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流。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也不过如此这般。 明明舞步和动作根本没有一个和之前女子相同,可偏偏就是灵动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台下一片寂静,即便是不识音律、不懂舞技的布衣百姓,此刻也被台上少女的美态所深深吸引,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专心看着那台上舞动的精灵。 少女的舞姿似是在讲一个,而所有人的心也随着少女的舞姿跌宕起伏,从一开始的懵懂好奇,到欢腾雀跃,再到中间的情意绵绵,最后却是凄婉哀怨,似有诉不尽的相思,流不尽的清泪。不由得让看着这曲舞的人跟着红了眼眶,就连伴奏的乐工都不由自主的将乐曲弹奏的格外哀婉起来。 赫连奉祥一双淡色的眸子牢牢盯着台上佳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一双眸子因为久不眨眼而干涩流泪,可他却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甚至不得不牢牢的攥紧马车窗棱,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现在就冲出去将她抱在怀里。 这就是菱染,他那误入凡间的妖精。 一曲舞罢,韩清瑶收裙站好,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脸,轻声说道:“姑娘可是看出我这舞讲的是何意了?” 女子本就是习舞之人,受舞蹈中的情绪起伏影响更深,她似未回神,只是呢喃一般的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我想这应该是所有女子的梦想吧!”韩清瑶说道:“不知姑娘是否也是如此呢?” 女子微微蹙眉,明知她似乎另有意图,却估计在那人心中形象最后还是撑起笑容,温婉柔情的说道:“自是如此。” “那就好!”韩清瑶说完,勾唇一笑,说道:“那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 说着她一指台下人群中一布衣书生,说道:“此人为你翻山涉水,不远万里追随而来,今日我愿出钱为姑娘赎身,成全二人之情。” “凤娘!”台下书生破衣烂衫,却隐隐可见其面貌清秀,他痴痴的望着台上,颤着声音说道:“我来找你了!” 台下一片哗然,这书生与名妓只见的故事历来都是街头巷尾最喜欢的谈资之一,如今见到现场版,更是兴趣爆满纷纷给书生让出道路。 “大小姐怕是弄错了,我并不认识此人!”女子抽动着嘴 分卷阅读60 角想要勾起一抹笑容,却因为太过愤怒而根本无法达成。 韩清瑶看着那人近似乎扭曲的五官心中一阵鄙夷,看来这人的身体里果然换了瓤子,不然以当年凤娘对这人的痴情,就算给她皇后做,她也不会稀罕。 “原来竟是这人诓骗我!”一旁的韩清瑶随即皱眉说道:“可是他身上明明有你亲手赠予的‘凤尾梧桐钗’,莫不是从姑娘处偷来的?” 女子明知这是个陷阱,却不得不满脸假笑的看着韩清瑶道:“我的‘凤尾梧桐钗’确以丢失,还要谢谢大小姐帮我寻回。” 女子话音一落,那书生浑身一颤,脸色煞白,早已经明白此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怀里摸出那视如珍宝的发钗,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以为你出淤泥而不染,居然不过是个贪慕富贵的……!” 后面两个字大概是真的太过难听,以至于学了一辈子圣贤书的男人即便是气急了,也终究没能将这句话说出来。 “我记得你,那日你准备上京赶考,我确是为你弹过一曲。”台上女子说道:“谁知你竟偷了我的‘凤尾梧桐钗’反过来诋毁与我,亏你饱读诗书,居然如此龌龊。” “你,你,你!”书生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台上女子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下文。 韩清瑶一看目的已经达成,便故作痛心状说道:“我本想成全一对有情人,可惜最后却是我弄错了,对不住了!” 女子明知韩清瑶是故意为之,却也不好发火,只好干笑着说道:“奴家也不知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恶毒之人,大小姐的一番心意,奴家感激至极。” 韩清瑶勾唇一笑,继续说道:“既然帮不了姑娘,这一局也就没了意思。我的舞步无一处和姑娘相同,自然是输了的。如今我愿赌服输,从此不再纠缠庆王殿下。就这样,我认输!” 女子一愣,这与她之前的计划完全不同,一时让她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韩清瑶这爽快认输的态度让大家震惊,可不知为何,这个明明输了的人此刻却似胜利者一般傲然而立,气势远远胜过了那明明应该是胜了的佳人。 只见韩清瑶继续笑道:“庆王殿下朗月清风,我自是仰慕,没想到居然给庆王殿下造成了困扰,在此……” “没什么困扰的,本王荣幸之至!”不等韩清瑶说完,庆王赫连奉祥已经从马车上缓缓走下,虽然身上已经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王爷打扮,却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是从云中走来的谪仙人一般,只是看着韩清瑶的目光却似盯上了猎物的狼一般,带着不容忽视的侵略感。 “给庆王殿下请安!”众人看清来人身上的王袍之后纷纷伏地跪拜,台上的韩清瑶也只好跟着跪拜,不由得心里抱怨,这身出现在现场,却是让明明轻声热闹的场面顿时拘束了起来,让人连玩闹的心思都没有了。 可偏偏这人却似看不出一般,微笑着走到韩清瑶面前伸手将她扶起,说道:“韩家小姐才貌双绝,机敏聪慧,可惜早已有婚约在身,实在让本王遗憾不已。不过若是小姐哪日恢复自由,只要小姐愿意,本王必定立刻奏请父皇三媒六聘迎娶小姐做本王的正妃。” 话音一出,韩清瑶眉头微皱,抬头看向庆王,却见他微笑点头,似是回应她的问询。 “王爷您说笑了……”韩清瑶强撑着笑容刚开口,却被赫连奉祥一把拉住双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本王绝不会以此事说笑!” 这已经算是赤裸裸的调戏了,即便韩清瑶能忍,可是跪在地上的尹天枢确一刻都忍不了了。他直身行礼道:“多谢王叔对清瑶的赞许,待我二人成婚之日还望王叔早到,多喝几杯才是。” “哦?子书你也在啊!”赫连奉祥似才看到尹天枢一般,随即却口气一转,说道:“若真的有那天我定会早到,不过就是不知还有没有那一天了。” 男人话音一落,一旁跪在地上的冷释和唐皓瑾纷纷抬头看向赫连奉祥,满肚子的疑问,却到底没有问出口。 就听赫连奉祥悠悠说道:“既然瑶瑶也玩闹够了,我们便进屋叙叙旧可好?” “我不……”韩清瑶刚要否决,却被男人一个眼神打断。只见他上前一步,贴着韩清瑶的耳朵轻声的说道:“你是要我在这说吗?” 韩清瑶咬牙撑起一个笑容,挣了下手腕却是半分未动,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请王爷先行!” “乖!”赫连奉祥笑容满面的夸奖了一句,不由分说拉着韩清瑶的手就往一旁的酒楼里走。 “王爷!”地上的女子柔柔的出声。 “跪着!”赫连奉祥的眸色一凛,语气中半分感情都没有的说道:“好好想想自己哪里错了!” 说完便拉着韩清瑶走进了酒楼。 ++++ 酒楼包厢 房间里两人相对而坐,赫连奉祥却没了刚才的笑容,反而是看着手里的杯子发呆,半晌他缓缓开口问道:“你今天跳的是当年凤娘入府时跳的,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 “是也不是!”韩清瑶幽幽的说道:“我想起来了一部分,不过对于您,尊敬的庆王殿下,我确是记起了全部。” 第42章:前世1H(收藏满200加更1,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42章:前世1H(收藏满200加更1,一更) 大渝都城,天都 刚刚落成的庆王府门前的鞭炮屑还未扫净,仆人们便已经匆匆关上大门,笑脸谢客了。 匆匆赶到的兵部侍郎被挡在门外,正遇到匆匆赶来的大理寺少卿。 两人互相见礼之后,大理寺少卿问道:“这庆王爷怎么这早就闭门谢客了?” “你是不知道!”兵部侍郎说道:“这位王爷府里有个极其美艳的小妾,据说是狐妖所化,能勾人魂魄,王爷为了她连朝都不上了,今天这么早就闭门,怕是又跟那小妾厮混到一处去了。” “哎!”大理寺少卿叹道:“太子虽说仁孝却平庸,本以为这位才德兼备的王爷能为之一搏,谁知却被这狐媚子给迷住了,真是让人痛心啊!” “你我是连襟,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到处乱说啊!”兵部侍郎赶紧小声叮嘱道:“这男人有几个能过的了美人关的,王爷如此倒也是人之常情,话说那小妾我有幸见过一次,确实是世间难得的美人儿。别说王爷了,怕是圣人见了也把持不住啊!” 两位大人边说边离开了庆王府门口,而此时庆王府内王爷专属的雅院中,一树落英之下,那位外界所传风雅清幽的王爷此时正将一名女子压在身下贪婪的亲吻着。 花瓣纷落,有一瓣调皮的落在美人额间,为双 分卷阅读61 眼迷蒙的美人更添一缕娇媚,男人眸色一深,更加难以自抑的对著女人的红唇烙下一个又一个温软的热吻,粗砺的舌尖撬开贝齿,狂野的不断的吸舔搅动。 “菱染……我要你……我要你!” 等不及回到房中慢慢温存,赫连奉祥一边伸手撕开女人的衣襟向外掏出那柔软的绵乳,一边用另一只手向下撩起那轻薄的纱裙。 “王爷就不怕旁人说你白日宣淫吗?” 女人口中说着,却伸出舌尖轻舔着男人的耳廓,青葱般的手指探进男人衣襟中指尖轻挂着那凸起的乳尖,引得男人一阵轻颤。 “你个狐媚子,我等不了了!” 儒雅的男人此刻双目通红,一把撕开女人的亵裤,裤头利落的一解,他甚至来不及脱去自己的外袍,只是将下摆撩起硕大狰狞的性器对准了女人的花穴便猛地插了进去。 “冤家……唉……你轻些……嗯……”宋菱染紧皱双眉努力放松身体接受着男人的入侵,那较弱的模样却让男人更加想要狠狠的蹂躏她。 涨大的肉伞毫不留情的往里推着,粗壮的肉身将湿腻的甬道一寸一寸填满,跳动的血脉碾过敏感的细嫩肉璧,似乎要将她刺穿一般。 “轻了怎么能给你止痒?”男人说着便毫不客气的摆动起劲腰用力的抽插起来。 “好舒服……用力些……来嘛……弄死我!”宋菱染双脚主动缠上男人的腰,脸颊红润,媚眼如丝努力的向上挺着腰肢,迎合着男人的动作。 “好……就给你!” 男人生猛的挺动,操干的女人是泪眼婆娑,直在他胯下浪叫不已,却无不露出无助的凄美。 “庆哥哥……庆哥哥……” 女人无助的喊着白皙的身子无助的微微颤抖起来,舒服得说不出话来。两团又大又软的玉乳正随著男人的进出而上下抖动着。上面的粉嫩乳头被男人吸得勃起发红。 “噢噢……干我……太,太舒服了……庆哥哥……用力……要到了……到了……” 感觉到自己的下腹部开始聚集一股熟悉的热流,女人顾不得自己是在室外的庭院中同男人欢爱,别人很可能会听到两人的淫词浪语,她仰着脖子叫喊着。 赫连奉祥粗喘著腾出双手用力抓紧女人两个饱满的乳房,不断的搓捏她的乳头,将她的双乳推挤成不同的形状。狠狠的一个用力,火热肉棒就冲进了水汪汪的子宫里,直接将女人送上了极致的高潮。 高频率的抽插已然到了极端,肉棒的捅入让水嫩的花穴淫靡的响着,肉棒已经胀到极致,男人咬着牙关抵着女人的花宫畅快的低吼出声。 “我也射了……哦!” 男女高亢的淫叫交织在一起,随著白浊喷溅在花宫深处,宋菱染颤抖著娇躯达到了爽极的高潮。她的全身都在激烈颤抖,热汗浸湿了长长秀发,美艳精致的小脸红的诱人,一双媚眼已经空洞失神,微肿的红唇大大张开,艰难的喘息着。 “每次都射进来,真是浪费!”女人喘息着轻抚着男人的耳边碎发说道:“我又生不出子嗣来。” 赫连奉祥狠狠的咬了一口女人微肿的红唇,佯装凶狠的说道:“太医说了,只要好好调养,早晚是会有子嗣的。你不许乱想,再乱想乱说,我就干到你下不来床” “好好好!不说不说!”宋菱染娇嗔道:“那么用力咬人家,疼呢!” “不疼不长记性!”男人舔着自己的齿痕,说道。 “王爷!王爷!”管家的声音在墙外响起。 男人不悦的皱眉问道:“什么事啊?不是告诉你们别打扰我吗?” “太后娘娘召您入宫!”管家赶紧说道,他可是在外面直等到里面消停了才敢说的。 “皇祖母?”赫连奉祥微微蹙眉,随后恋恋不舍的起身,又吻了吻女人的唇瓣,最后才换了朝服入了宫。 没过多久男人便回到了王府,他如同游魂一般一路失魂落魄的回到院中,一把抱住宋菱染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庆哥哥,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宋菱染一边拍抚着男人的后背,一边柔声的问道。 “太后要我将你送出去!”男人艰难的说道。 女人却是微笑着叹了口气,揉着男人的头发,说道:“那有什么好怕的,我是罪臣之女,你虽然使了手段要来了刑部的免罪文书帮我赎了身,可是我终究还是上不得台面。不过,只要你心里有我,天涯海角我都等你。” “不是这样的!”赫连奉祥哽咽了半晌,终于说道:“太后要我将你送人,送给别人做妾。” 女人浑身一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送给谁?” “淮阳王!”男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淮阳王不过是个圣亲王一支的小小郡王,难倒也值得太后去拉拢他吗?”宋菱染皱眉问道。 “不是拉拢!”赫连奉祥说道:“他近年来屡立战功,又洁身自好,在朝中风评极好,已经开始有大臣拿着先祖那句‘兄弟共治天下’来做文章了。” 女人马上明白太后此招的意图了,她自嘲的笑着,说道:“外界传我狐媚惑主,怕是太后准备让我去魅惑一下他了。” “菱染,你相信我,我找了你这么久才把你寻回来,我不会让你去的!”男人抱着她的手臂收的更紧。 “皇太后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不送我去,你就是抗旨!”女人说道:“你不从,他们有一千种仿佛逼你就范。别忘了,你还有你母妃,还有皇妹。你抗旨了,叫她们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赫连奉祥放开女人,开始不停的在屋中踱步。 过了很久,他终于抓住女人手,激动的说道:“我想到了,我们可以偷梁换柱,找一个跟你相似的女子送去就好,以后我们低调行事,就没人能发觉了。” “好!”宋菱染抚着男人的脸颊,说道:“庆哥哥,菱染信你。” 女子很快便被找到了,她叫凤娘,本也是名妓,却因和一书生相爱私奔,最后书生高中状元却将她抛弃,她不得不再入娼门。此人不单与宋菱染有七分想象,就连舞艺也是超群,虽然不能完全模仿她,但是对于没见过本人的人来说,以假乱真已经是没问题了。 限定的日期到了,一顶小轿停在庆王府后门,而走出小门的却是真正的宋菱染。 赫连奉祥死死的拉着女人的手,双目赤红:“菱染,你别去,我这王爷不做了。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庆哥哥!你不过是找个了替身都能被皇上得知。你觉得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女子叹了口气,挣开男人的手,说道:“想想你那还在禁足的母妃,还有那即将要嫁到蛮荒的妹妹。” “那你等我,我一定去接你回来!”男人咬着牙保证着:“三年,不,一年,我一定接你回来。” “好,庆哥哥,我信你!”女人踮起脚尖,轻吻了下男人的嘴唇,转身坐上了小轿。 ++++++ 五年 后,景隆元年 晴空 分卷阅读62 万里,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贤王府正院中却是一片狼藉,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每一脚落下去都是一片粘腻,浓重的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赫连奉祥身着九爪金龙袍端坐在马上,被金甲卫士簇拥着,不怒自威。而他对面台阶上,一个绝美的女人却如一根旗杆一般立在那里,让人望而生畏。 “菱染,乖,跟朕回去!”男人微笑着伸出手。 宋菱染勉强撑住自己摇晃的身体,血液从她的头上留下,直接流进了她的眼睛里,将她看到的一切都被染红了,她抬手抹了一把,却依旧抹不掉眼前的那片血红。 女人带着她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手握着宝剑,另一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王妃衮衣,声音无比清冷的说:“恕难从命。” ++++ 作者的废话:这算是让王爷先吃肉的意思,哈哈~!先吃肉的都会被虐的很惨。。。 第43章:前世2(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3章:前世2(二更) 她笑着,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是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胡闹,只你一人,挡得住朕的御林军吗?”赫连奉祥微微皱眉斥道。 “飞虎营都躺在这儿了,不差我一个!”宋菱染忍着胸口翻涌的血腥不甘示弱的说:“你不是想要我吗?那就带我尸体回去好了。” “你答应过会等我来接你的!”赫连奉祥突然大喝一声道:“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你为什么非得护着他们?” “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来说,他们也许是!”宋菱染说道:“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是我的丈夫,他们是我的亲人!” “胡说!”赫连奉祥怒吼,说道:“我才是你的丈夫,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名分、荣耀、爱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 “可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女人说着,手指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说道:“别忘了,当初是你将我送来的。我等了你三年,可你在做什么?你在争权!你府里的小妾一个接一个的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你让我怎么信你?” “那都不是我的孩子,我从来没碰过她们,我只是利用她们拉拢朝臣罢了!而且,我争权也是为了好好保护你,当初我只是个不得宠,没有势力的闲散王爷,我连偷偷换个人都做不到。我只有当上太子,当上皇帝,才再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了。”男人说道:“乖,孩子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回来,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女人摇着头说道:“回不去了,给出去的心,要不回来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赫连奉祥吼道:“宝瓶口一战,朕的大军已经将他们全部歼灭,他的尸首现在就在门外!” 宋菱染本来举在胸口的宝剑缓缓的垂下,最后无力的垂在了地上。她浑身上下都开始不的颤抖,手里的宝剑因为颤抖在地面上发出不规则的碎响,一股鲜红的血液从裙下汩汩流出。 “你杀了他?你居然杀了他?”宋菱染抚着小腹,撕声悲鸣着:“你答应过我留他一条性命的啊!” “我留他是为了换你回来!”赫连奉祥说道:“可是他却不肯,他不肯,他就该死。” “他对你忠心耿耿,如果不是你步步紧逼,他怎么可能起兵造?”宋菱染抖着手说道:“你的江山都是他帮你打下来的啊!” 女人喊得声嘶力竭,悲痛万分,跟在赫连奉祥身后的士兵都不由得被她的悲愤所感染,纷纷攥紧了手里的武器。 “他帮朕是因为他要换你!”赫连奉祥说道:“朕不同意,江山我可以不要,但是你,我绝对不会放手。” 腹中的疼痛已经折磨的女人两眼发黑,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菱染!”赫连奉祥惊呼一声,跳下马来冲身上前。 “你别过来!”女人扶着小腹虚弱的喊道:“我不想看到你,我恨你!” “乖!菱染,我带你去看大夫!”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却全然不顾形象的屈膝跪在女人面前:“听话,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死也不要你管!”女人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她幽幽的说道:“你不是要我吗?那就带我的尸首回去吧!” “他还有妹妹!你要是死了,我现在就杀了她!”男人恶狠狠的吼道。 “赫连奉祥!我恨你!我恨你们!”女人说着,终于因为剧烈的腹痛晕了过去。 ++++++ 景隆三年 藏菱苑,天都皇城之中最大的宫院。 寝室中,奇珍异宝摆满了屋内的个个角落,纱帐围起的床上,宋菱染身着一件薄纱,躺在锦被中昏昏欲睡,她这样已经有一个月了。 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血红,女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三年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少女甜美的笑声随即而来。 “贵妃姐姐!”花季少女那独有的甜美声音传来:“该喝药了!” “初夏”宋菱染叫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是午时了!”少女端起药碗,轻轻的吹着说道:“陛下刚刚下朝,正往这边来呢!”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宋菱染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少女低垂着头企图掩住目光中泛起一抹恶毒,她将药吹凉,喂到宋菱染的嘴边说道:“好好好,不提,不提,我们提哥哥好不好?” “好!”女人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我们就说他小时候不听话,被你父亲打……” “这事你都说了八十遍了!”少女不开心的打断她的话:“说点别的吧!” “那说他当年击退北疆十万大军……”还不等女人说完,少女又打断她:“哥哥才打退十万人就被你说了那么久,陛下几月前亲率大军打退北疆三十万大军,我来跟你说,你连笑都没笑一下。” “我说了,不要跟我提他!”宋菱染生气的一把打翻了女人手中的药碗,一股甜腥从胸口传来。 “宋菱染!”少女对着女人吼道:“你以为你真的是皇后了吗?你就是个‘千人睡,万人骑’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哥哥当年要不是娶了你,怎么可能被逼的谋逆?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要不是陛下要我多陪陪你,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吗?就你这样不知感恩,陛下早晚有一天会对你彻底失望……” “你!”宋菱染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少女满身。 “你居然喷我?”少女气的抬手对着宋菱染苍白的脸颊就打了下去。 “你在做什么?”还不等她手掌落下,一声暴喝已经传来,赫连奉祥上前一步,一把将少女推到在了地上。 听说最近宋菱染的身体不好,他连上朝时的朝服都没换下便急急忙忙的 分卷阅读63 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当看到那满地的血迹,面对北疆三十万大军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慌的手足无措,要不是身边的御前将军提醒,他甚至都不知道叫太医。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男人捧着女人的脸,一遍一遍帮她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可是无论他怎么擦,那血却依旧不停的往外淌着。 “太医死去哪里了?”赫连奉祥吼道。 “别喊了!”女人虚弱的拉着他的袖口说道:“庆哥哥,抱抱菱染好不好?菱染好冷!” “好!好!”男人不停的点着头,伸手将女人牢牢的抱在怀里,他不停的轻吻着女人的脸颊,说道:“没事的,菱染,有庆哥哥在,你一定会没事的!庆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初夏呢?”宋菱染柔柔的问道。 “她在呢!在呢!”男人抱着女人吼道:“贤妃人呢?给朕滚过来!” 不远处的少女一路跪爬着到了床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赫连奉祥。 “初夏!我只问你一句话。”宋菱染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当初你哥哥夜袭宝瓶谷,那消息是不是你泄露出来的?” “我……”少女急忙抬眼求助般看向赫连奉祥。 “菱染问你话呢!说!”赫连奉祥的眼神为离开宋菱染的脸一分,看女人呼吸越来越急促,气的吼道:“太医怎么还不到?” “是我!”少女跪在床边,说道:“哥哥造反本就不对,我这是大义。” 宋菱染嘴角勾出一个冷笑,随后她再也不理少女,反而拉着赫连奉祥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轻声说道:“庆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答应我好不好?”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男人使劲的点着头,眼圈已经开始泛红。 “无论初夏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我求你,留她一命好不好?”女人抖着声音说道。 “你就那么爱他吗?连他的……”不等男人说完,女人却打断了他的话:“不,不是这样的。庆哥哥,她是圣王爷唯一的骨血了,你如果杀了她,朝臣们会说你太过狠毒。你因为我废弃六宫,无后无子,我不能让你再被他们诟病了。” “好,我答应你!菱染,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一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女人的脸颊上,叱咤四海的年轻君主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可是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谈论我,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即使你恨我,不肯见我,我也只想你好好活着!菱染,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如果能从来一次,我不会再逼你,只要你喜欢,我怎样都无所谓!” “我记得,小时候我被父亲罚跪柴房,你那时刚刚出宫开府,每次都装成小乞丐来给我送吃的。”女人缓缓的闭上双眼,吐气一般的说道:“有一次被父亲发现了,一本奏上去,害得你和你的师父都被罚禁足反省。” “是啊!那时候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宋太傅非得跟我过不去!”赫连奉祥哽咽着说道:“所以在他被人弹劾的时候我还颇为开心,谁知道你们一家却这样死的死,发配的发配,而你也……” “可是你找到我了不是吗?”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庆哥哥,你还爱我吗?” “爱!我爱你!”男人哭着说道:“我赫连奉祥这辈子只爱宋菱染一人。” 女人的头渐渐垂下,嘴角却一点一点的勾起,看到了?初夏,他永远都不会对我失望,只要我肯回头,他就会乖乖过来抱我。听到了吗?初夏,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你不惜为他害死兄长的男人,永远都不会爱你。我借你的手解脱了,而你就好好活着,活在我的影子里,我要你眼睁睁看着那个你爱的男人是怎么用余生来凭吊我的。 第44章:追求(收藏满200加更2,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4章:追求(收藏满200加更2,一更) 酒楼包厢里,赫连奉祥痴痴的看着少女的双眼,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些不一样的东西,哪怕是恨意也好,至少证明他在她的心里还有些分量。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少女的眼睛里一片平静。 “赫连奉祥!”韩清瑶说道:“前世的爱恨情仇,我不想再去纠结了,我现在活得很好。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有爱我的家人,有为我拼命的朋友,有一个家人满意的未婚夫,我只想好好的享受人生。看在你我前世自幼相识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我也想放开,可是,我做不到!”男人缓缓的弯下身子,将脸埋在双手中,双肩微颤,说道:“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明明你是爱我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庆哥哥!”韩清瑶走到男人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将他的一只手拿下来握在自己的手中,说道:“你们皇室中人,即便是本性闲淡,却从小就被教育的要去争夺。对于你们来说,得不到的就毁掉。无论是权势、财富还是女人。你得不到我,又舍不得毁掉我,这才是你痛苦的根源。你是如此,他也是如此。结果最后你们挣得两败俱伤头破血流,最后毁掉的不单是你们两个,还有我。你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倒就不能放下些执着吗?” “你就那么恨我吗?”赫连奉祥紧紧拉着韩清瑶的手说道:“前世种种我已经后悔了,如今重活一世,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韩清瑶看着这个执迷不悟的男人,缓缓抽出手,目光一沉说道:“韩清瑶对你的纠缠,太子的病危,鸾国的刺客,还有,这次的花魁上的凤娘,都是你的手笔吧? 如果没有你的欲拒还迎、若即若离,韩清瑶怎么敢对你一个堂堂亲王纠缠不休。那时,你的目标是太子对吧?因为韩家支持太子,所以你必须让韩家无暇顾及你。可是你动不了我哥哥,或者说你舍不得动他。所以你就将眼光放在了那个花痴韩清瑶的身上,反正这人在前世时活不过十七岁就死了。于是,你对她频频暗示,让她闹的人尽皆知,成为朝堂的笑柄。你就是要她闹的韩家鸡犬不宁,好无暇顾及你的小动作。 随后,太子膝下无子,这事是他最大的心病,你便同前世一样,劝他服食'寒食散',刚开始确实好用,可是那东西却是剧毒,长时间服用必死无疑。这一世,你不过是把时间提前罢了。 你借着哥哥纳妾的事情故意告诉我他之前有个情人,却又隐瞒了那女人早已经去世的消息。随后引得我们去鸾国故地,而你假意跟随其实是故意泄露行踪,引那些平时埋伏在你身边的成王手下刺杀你,其实,你知道成王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他的目的也只是希望你乖 分卷阅读64 乖呆在敬武院不要出来。可是你却可以拿这件事一箭双雕,即可以除掉成王埋伏在你身边的人手,又可以用这些刺客回头告成王一状,毕竟有我们这帮'豪门公子'为你作证,皇上自然会相信。 以上这些,我可是猜对了?” 赫连奉祥先是呆愣了半晌,随后却似释然的一笑,说道:“你还是那么聪明!你说的都对,一切确实是我接近太子位的谋划。我不想再向前世一样等到失去挚爱才开始武装自己,无论我能不能得到那个位置,我都要把水搅浑,这样我才有时间,有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有了实力,我才能在这个乱局中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菱染,前世你用死来报复我,这一世,你又准备怎么做?” “当时身在局中只觉得恨你入骨。可如今想想,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你虽然有错,我也难辞其咎。更何况……”韩清瑶看着手中空着的酒杯目色一沉,说道:“那时,我对你的仇恨也带了些迁怒。” 若说前世他负了她,那她又何尝未负过他。若说今生他算计了韩清瑶,前世的她又何尝不是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们。谁欠谁的早就理不清了!不过若是能用他的这份愧疚换韩家一世安稳,她不介意放下所有仇恨与愤怒,化干戈为玉帛。 韩清瑶将手中酒杯斟满,继续说道:“这一世,我只想平安度日。若你还有愧疚,那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在世一天,便护韩家一天周全。” 赫连奉祥马上点头答应道:“自和你相识之后,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韩家也便是我的家。”他上前一把握住少女的手不死心的问道:“如今尹家退婚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你还是那么爱他吗?即便他已经没能力保护你,即便他不顾你的名声与你私会,即便他将你哥哥气的吐血,你还是想嫁给他吗?” “庆哥哥,这不是一个单纯我想不想的问题。”韩清瑶放开男人的手,说道:“尹天枢现在只有19岁,他没有能力保护我很正常,我可以保护我自己。今生,我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欺凌的罪奴宋菱染,我是韩国公的女儿。我有家族,有哥哥,他们也可以保护我。尹家的家事单纯,不会被牵扯权利斗争当中,我想过那种单纯的生活。” “尹家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单纯!”赫连奉祥激动的站起身,说道:“哪个世家没有秘密?越是看起来单纯的人家只能说明那个秘密太过惊悚,他们才把它隐藏的那么深。尹奉祁不是碌碌之辈,尹天枢前世能带着一下子组织起几十万的大军造反,几乎一路杀到都城,这种号召力绝不是他一朝一夕能做到的,由此可见,他家藏的有多深。” “前世我嫁的那人是尹天枢?”韩清瑶也站起身,开口问道:“初夏是尹天枢的妹妹?” “你不是想起来了吗?”赫连奉祥微微一愣说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想起来了,才非得要嫁给他。” “我只是想起了你的全部,尹天枢那部分,我还没能想起来。”韩清瑶说道:“说来也奇怪,我的记忆就像是被谁刻意的锁起来了,每到一个时间点,便会放出一部分。而不该让我知道的,他绝对不会放一点儿提示给我。” 韩清瑶走到窗口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的高台上跪着的女人问道:“她是初夏?” “是!”赫连奉祥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说道:“她用宋菱染的名字接近我,我就顺势将她收入府中。” “你是为了监视她,还是为了折磨她?”韩清瑶转头问男人。 赫连奉祥迈步走回桌前,倒了杯酒给自己,说道:“都有吧!你走之后,我便想明白你让我饶她不死的真正意图。既然这是你的想法,那我就顺着去办。今生她既然还要纠缠,那就留她在我身边,一来可以监视她的行踪,不让她在暗处伤你。二来……”男人将酒一口喝下,微微勾起唇角说道:“也是为了让她好好看看,我前世今生是如何宠爱你的。” “那你弄今天这一出,不会……”韩清瑶看向男人,眼眉跳了跳说道:“是为了报复她那句‘千人睡,万人骑’吧?” “我确有此意,不过今日的选花魁却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赫连奉祥微微一笑说道:“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大概她并不知道真正的宋菱染重生之后成了何人,想用这招引你出来。我无非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正好,我也很期待你应对之策。” 韩清瑶却摇了摇头道:“我看你只猜对了一部分,她在前世便想超过我,甚至取代我,我看她为今日的一出也是为了挑衅我前世夺得花魁一事。这舞蹈也是苦练很久了,可惜,前世今生,她如此努力也不过活成了我的影子,真是可悲。” “我也很好奇,以她这种性子能在花阁里待上多久!”赫连奉祥挑眉说道。 “你还真狠!”韩清瑶也走到桌边坐下,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真么记仇啊?” “那是因为你是唯一的例外!”赫连奉祥说道:“我永远只记得你的好,永远只对你好。” 韩清瑶干笑两声。 “你若是想给她求……”不等男人说完,韩清瑶开口打断他:“不必,你继续,随意!不用客气!我更是个记仇的,你知道的!” “你啊!”赫连奉祥摇头叹气说道:“明明刚才还叫我放下执着呢!” “我要你放下一定要得到我的执着!我又没叫你放过仇人。”韩清瑶夹了一口菜说道:“不过真没想到,我居然能有一天这么平静的和你像老友一样对坐闲谈。” “一个人若是过的幸福舒心,对这个世界自然会宽容和善很多!”赫连奉祥说道。 “说的好像挺对的!”韩清瑶说道。 “那我们?”男人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问道。 “让你一下就放下肯定不可能,对吧!那你就继续吧!继续到你想放下为止吧!”韩清瑶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反正你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或者非得在我这得到什么回报的话,只是单纯的追求我,我没意见。前世今生,追求我的人太多了。反正追着追着,你们也就腻了。” “我不会!”赫连奉祥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不会腻的!只要你让我对你好,让我呆在你身边,我就永远不会腻!” “随便吧!”韩清瑶甩了甩手说道:“有个亲王天天巴巴的跑来对我好,我又不吃亏。没事,你继续!” “殿下!”寒江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尹世子他们要见韩姑娘,属下劝阻不住,已经要硬闯了。” “放他们进来!”赫连奉祥看着韩清瑶笑意温柔,道:“正好,我也想见见他们。” 他话音刚落,三条身影便已经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面色堪比锅底的尹天枢。三人行礼之后,赫连奉祥赏了坐,三人便依次坐下。 第45章:大军礼1(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分卷阅读65 w/books/662347/articles/7737796 第45章:大军礼1(二更) “这冬菇不错,瑶瑶尝尝!”赫连奉祥笑容满面的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块冬菇放到韩清瑶的碗里。 坐在一旁的尹天枢几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庆王叔,请您自重!” 少年放在双腿上的手已经握紧成拳,如果面前的人不是堂堂亲王,他绝对会一拳挥过去直接打的那人哭爹喊娘。 “子书不要气,这是你的!”说着,赫连奉祥夹起一块冬菇放进尹天枢的碗里,用哄孩子的口吻说道:“你是男孩子,不要什么都跟女子争。 ” 一旁的唐皓瑾憋笑几乎快要憋出内伤来了,他急忙将一块猪腿肉放进嘴里,这才堵住了他即将爆发出的笑声。 “小心噎着!”韩清瑶斜眼看向唐皓瑾说道:“对了,忘记你干噎本事挺厉害的!” 一旁的冷释动作微顿,随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隐住了唇边的笑意。 “子书最近似乎很容易吃醋呢!怎么连瑶瑶的醋也吃,这你放心,皇叔也是疼爱你的!”赫连奉祥眨了眨眼睛很是“真心”的说道。 韩清瑶只觉得一阵的无语,真心怀疑这个没皮没脸的男人就是那个外界传说儒雅清怡的庆王爷吗? “对了,庆王殿下!”唐皓瑾终于忍不住的笑着问道:“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两个的婚事有什么变数?我好歹是清瑶的表哥,这事我有知情的权利啊!” “太后已经下懿旨解了两人婚约”赫连奉祥说道。 唐皓瑾咧嘴一笑,像是早就猜到一般,端起酒杯居然遥遥的敬了尹天枢一杯酒,不知是何意思。 一旁的冷释一口酒呛进气管,咳的满脸通红,却是忙转眼担忧的看向了韩清瑶,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两人亲密的人,如今听说没了婚约,第一时间便是担心她的处境,就差把那句“我娶你”喊出来了。 韩清瑶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消息早晚会传到各大世家,隐藏也没有意义,不如大方说出来。 “我会请父亲重新提亲的!”尹天枢目光坚定的说道:“我非她不娶!” “其实不下聘提亲什么的也无所谓!”韩清瑶抿了一口酒说道:“不如我要哥哥去伯爵府提亲,你直接入赘我韩府得了!” 尹天枢顿时脸颊微红,低声呵斥道:“净胡说!”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你看你哥那么疼你,肯定舍不得你嫁出去那么远。不如就直接招个上门女婿,这样你不用外嫁,他且不是更能安心。”一旁的唐皓瑾说道:“不过这入赘的话,天枢这种嫡长子肯定是不行了。冷释,你在家中排行也是老大吧?你这样的也不行……” 一直闷声不响的冷释被他一句话说得急忙反驳道:“我不行,难道你行?” “我当然行了!我在家中排第三,有我没我都一样!”唐皓瑾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说道:“更何况你没听说过'表亲结亲,亲上加亲'吗? ” 少年似是玩笑,看着少女的眼中却是一派认真。韩清瑶暗暗扶额,前世她美艳无双追求的人多也就罢了,如今她既没有前世的美艳又闹腾成这样了怎么还能招来这么多桃花?莫不是世道变了,大家都改了口味,喜欢能折腾的了? “你想的美!”尹天枢狠狠的瞪了唐皓瑾一眼,说道:“文昭哥才不会把自己妹妹往火坑里推!” “我怎么就是火坑了?尹天枢你给我说清楚,小爷我玉树临风、文武全才的怎么就是火坑了?”唐皓瑾不服气的说道。 “虚伪!”冷释说。 “请自重!”尹天枢说。 “这笑话说的很是好笑!”赫连奉祥说。 头疼!韩清瑶心说。 +++++ 中州历1169年,大渝天德二十八年,九月二十五。 万众瞩目的大军礼终于拉开了帷幕,敬武院后山中为此次大军礼特意布置的会场,这里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据说曾经是用来做毛皮生意的市场,定了敬武院为举办地之后,这里便成为了会场。 因为是三年一次的盛会,所以在开幕的这一天附近州府所有有头脸的人统统到齐,甚至很多天都的公子小姐们不远千里在家过完中秋就匆匆赶来凑热闹了。 一时间整个青山镇乃至附近的宁州城简直堪比一个浓缩了的小天都,开幕这天更是人潮汹涌,各家小商贩和店主更是不会错过三年一次的捞钱机会,摊位从镇子的城门口一路排到了会场的门口。 而此刻站在会场中心的韩清瑶众人却一点也无心关注这些,他们无不激动紧张却又摩拳擦掌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场地四周用带有敬武院标志的厚布围起,中心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一坐平台,环绕平台搭了于平台同高的锦棚,以供贵客们起坐,普通官员及其他有身份的人散坐于棚外,再外面一圈是经过核查和准许可以进来远远观看的平民。而其余的老百姓,则被挡在了帷帐之外,无缘盛会。 可即便如此会场外圈还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百姓们自发的搭起小凉棚,摆好椅子坐好,“知千事”还在外面挂了个木板,上面用表格的方式记录着各队的分数,并随时为大家转播会场的第一手消息。因为会场外面并没有里面管理的严格,于是大家聊天喝茶自由自在,小贩们端着自己的产品穿插叫卖,确是另一派繁荣之景。 正中间最大的锦棚中摆了五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各色时鲜水果,每张桌子后面是一把椅子,这显然是此次盛会中最尊贵的位置,此时,正中间端坐的正是一身金龙朝服的庆王爷赫连奉祥,他的左手边坐的是兵部尚书于天虹,右手边是唐老将军,往下依次是吏部尚书左知秋,礼部侍郎魏朝安。 而左边的棚子里坐的是手持请柬的一众贵宾,右边棚子里的则是宁州本地的显贵乡绅,这两个棚子中便已经不乏头戴纱帽的女子。而其他的棚子里,女眷竟有半数之多。 剩下的就是参赛的五个书院十只队伍的棚子,敬武院的棚子里。 韩清瑶因为个子小被冷释硬生生给按在了本该是领队坐的最前排,他自己则是端正的坐在她身后。他们都是一身敬武院的统一蓝色暗纹箭衣,不同的是一队人腰间的腰带、头上的发带和抹额是赤红色,而二队的则是橙红色。 韩清瑶看着四周的棚子皱眉说道“这到底是大军礼,还是相亲会啊?怎么这么多女眷?” 一旁的北辕简皱眉道:“听哥哥们说每届的大军礼别说是女眷,连飞过去的鸟儿都是公的。谁知道这次怎么这么多女的!” “这事我知道!”他们身后一个智字营的李坤说道:“看到那边的庆王爷了吗?看到隔壁点将台里一队的北辕靖和沈淮安了吗?看到……” “停!”韩清瑶不客气的打断他:“你能不能说重点!” 李坤呵 分卷阅读66 呵一笑说道:“简单来说,这次的大军礼上有庆王爷、北辕靖、沈淮安、尹天枢、唐皓瑾、还有我们的北辕简和冷释。这么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你说能不招蜂引蝶吗?” 听他这话,看着身边被提到名字的几个人一脸的尴尬,韩清瑶直接就乐出了声。 “笑什么笑?”坐在前排的唐皓瑾一身大会工作人员统一的淡青色箭衣,头上系着同色的抹额,开口说道:“看到了没,小爷我现在也是青年才俊,你还不好好珍惜一下?” 韩清瑶照着他腰上的嫩肉就是一掐,咬牙道:“来,我好好‘珍惜’你一下!” “痛痛痛!”唐皓瑾一边躲着,一边夸张的叫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却满是笑意。 “你们两个别闹了!”北辕简说道:“要讲安排了!” 两人一听赶紧端正坐好,负责主持的礼部侍郎,开始宣布大军礼的具体安排。 大军礼举办一共持续七天,其中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是开幕和闭幕仪式,中间五天为比赛环节,分别比试六个项目,分别是,诗词、韬略、骑术、射箭、武术和最后的团队夺旗。得分规则如下:每个项目中,第一名一支队伍得3分,第二名的两只队伍得2分,第三名的三只队伍得1分,剩下的四只队伍不得分。 六个项目比拼结束,总得分最高的队伍获胜,而每个书院两只队伍加在一起的分数为书院的总分数,同样是得分最高的获胜。 “听起来挺公平的!”勇字营的掌营吴士元说道。 “公平什么啊!”一旁的仁字营的梁正儒说道:“你没发现这里几乎所有的二队都是给一队做陪衬的吗?我可是听说了,之前的几届所有的一队才是夺冠的热门,毕竟最后争取的都是书院的荣誉。” “那不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吴士元惊呼一声几乎站起来:“我答应我爹要得第一改了将籍回去的!” “老吴,你坐下!我不管之前是什么规矩,总之,咱们两个队都必须全力以赴。”韩清瑶说完看着梁正儒严厉的说道:“你再乱说一气动摇我二队军心,我现在就让冷释申请将你换下来。” 梁正儒知道韩清瑶和冷释关系好,冷释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加之他本没有什么动摇军心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如今看人家生气了也赶紧闭上了嘴巴。 可是韩清瑶却看着各队的阵容皱紧了眉头。 +++++ 作者的废话:关于清明的更新:因为清明节当天有事要办,所以目前只准备更一章,当然,如果时间充裕会多加一章。而6号7号,照常是每日四更。。大家放心吧~! 明早4点就要起床,呜呜!o(╥﹏╥)o,我先去睡了,大家晚安! 第45章:大军礼2(留言满3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5章:大军礼2(留言满300加更,一更) 第一天是开幕式,一众参赛人员都是在现场走个过场,甚至很多人不喜欢前面又臭又长的开幕词而放弃的第一天的仪式,直接准备第二天在来看。 十只队伍列队站在中间宽大的高台,他们都是些20岁不到的少年郎,本就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嫩和桀骜,如今笔挺的往那里一站,各色抹额飘带飞舞,人人目光炯炯,个个英姿勃发。让在场的年长者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手捻须髯回忆起自己曾经鲜衣怒马、朝气昂扬的时光。 开幕词结束,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锦棚中观看场中的表演。 就在这时。 “敬武院是不是没人了?居然连个娘们儿都派上来了!”一个声音不轻不重的混在乐曲里响起,正是从一旁的另一只队伍中传来的。那人话音刚落,便引来四周一片附和他的嘲笑声。 韩清瑶侧头望去,就见紧挨着敬武院的锦棚里一个白面少年头戴正黄色的抹额,身穿队伍统一的绛紫箭衣,正挑着眉撇着嘴看向这边,少年也算是长得一表人才,只是满眼的挑衅和轻浮一看就招人讨厌。 韩清瑶对这人不熟,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于是硬生生忍了下去,目视前方,充耳不闻。却听从自己队伍后面,唐皓瑾那带着戏譃的声音说道:“隋恪礼,点将台连你这种疯狗都能派来参赛,我们带个女的怎么了?” 这人韩清瑶不认识,但是站在队伍最后面的唐皓瑾可是认得的,这人就是宁州太守的长子——隋恪礼。也算是他的老相识,上次隋恪礼看上了酒楼的一个姑娘欲动强,就是被他遇到然后给暴打了一顿,为此还被老爷子给禁足在家反省了好几天。 隋恪礼就是故意找麻烦的,他自然知道韩清瑶和唐家的关系,他从小就不服唐皓瑾,可惜一直都打不过,自然更是讨厌至极,于是本着“爱屋及乌”的精神,将韩清瑶也一并讨厌了进去。 隋恪礼自知无论是口舌还是拳脚他都赢不了唐皓瑾,索性把全部火力都对准了看起来“很好欺负”的韩清瑶:“听说,你因为天天和男人混在一起被兴安伯家退婚了!也对,谁家受得了你这种女人。别到时候生个孩子都不知道爹是谁。” 韩清瑶第一时间攥住了身后冷释已经蓄力的拳头,硬生生将他按在座位上,对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一看韩清瑶这息事宁人的态度,隋恪礼更加的有恃无恐,站起身冲着这边继续说道:“哎呦,这人是谁啊?想动手吗?不就是尹天枢睡过的女人嘛!这么稀罕?怎么,你们都跟这女的有一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而动手的确是韩清瑶。少女仰着下巴看着面前被打愣了的少年,目光如冰,冷冷的说道:“我不让冷释动手是因为我想亲自动手罢了!” 隋恪礼抬手想打回去,却猛然想起这人可是韩国公嫡女,皇上封的县主,他这一巴掌下去,打的可就是韩国公的脸了。于是只得硬生生收住,咬牙切齿的说道:“韩清瑶,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打你!” “你敢?”唐皓瑾在一旁歪着头将拳头攥的咯嘣作响,挑着眉恶狠狠的看着他。 一看这架势点将台的众人纷纷起身,他们既不是同学,也不是同僚,同在点将台也不过是临时挂名罢了,所以一开始看隋恪礼挑衅,既没有压制,也没有帮忙,只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不过,若是两方动手却是怎么都要帮忙的了,毕竟怎么都不能让自己一方没比赛就先失去一员战力。 看到点将台的人站起身,敬武院的众人更是起身上前,一副要和对方互殴的架势。 “我来敬武院是皇上特批的,由不得你在这随意污蔑!”韩清瑶也不客气上前一步,拎着隋恪礼的胸襟说道:“你若是再敢狂咬乱吠,我的拳头绝对不比五哥的软。” 分卷阅读67 “你……”隋恪礼刚想说什么,就听一声轻咳传来,围着的众人纷纷让开道路,只见韩文昭略显苍白的面孔就这样缓缓的走来,他微微蹙眉,轻声呵斥道:“瑶瑶,放开!” 韩清瑶一看哥哥来了,立刻将手放开,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乖乖的走到了哥哥身边,仿佛刚才那个抬手就扇人耳光的人不是她一般。 韩文昭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一言不发的将妹妹两只手仔仔细细的反复擦了好几遍,才算是满意的将手帕一扔,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随便碰脏东西!有狗儿乱叫,就随它去好了。万一畜生发狂伤到你,哥哥会心疼的。” 在场所有人除了被憋得脸色涨红的隋恪礼之外,几乎无一例外的都低头抿嘴笑了出来,唐皓瑾更是夸张的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韩文昭转头看着少年,目光却严厉至极,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儒雅样子,一旦发起火来确也是能镇住寒川两万将士的少帅,此刻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隋恪礼,竟是将少年看的脊背发寒,不自觉的就低下头来。 “隋公子是吧!”韩文昭冷冷的说:“看你的名字恪礼,可见令尊对你的期许是何意。所以我在此不得不提醒隋公子,随意污蔑贵籍,按大渝律,最重可判流放。隋公子若不想全家老小随你去蛮荒游历,最好还是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才好。” “还有!”韩文昭微微提高了嗓音,目光扫过众人,说道:“至于瑶瑶的婚事,我本不想去多做解释,可是看来还是有些愚蠢之人喜欢妄加猜疑。今天在这我说明,诸位不要忘了,最先提出退婚的是我韩家。太后娘娘的懿旨上也说的很清楚,她老人家也觉得让我妹妹下嫁不妥,所以才收回了之前的旨意。且我也与兴安伯有了约定,三年内,他尹天枢若是做出点样子来,我自然还是会同意他求娶瑶瑶的请求。” 韩文昭说完,目光一转,看向一旁急匆匆赶到的尹天枢,问道:“你可有决心?” 尹天枢平复了一下因为奔跑而微微急促的呼吸,躬身施礼,面色郑重的说道:“天枢自会百般努力,三年之内必定做出成绩,求娶县主。若此生不能得清瑶为妻,我宁愿终身不娶。” 少年的目光坚定,话语掷地有声,态度恭敬诚恳,完全没有一丝的谄媚和敷衍,一时让原本信了隋恪礼的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看着人家男方摆明了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态度便知,一切都是隋恪礼在搬弄是非。 很显然尹天枢的态度让韩文昭十分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我不管其他人家如何嫁女,我的妹妹嫁人只遵情谊,若是她看上眼的,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江湖浪客,我都会以礼待之。若是她看不上眼的,无论是是世家公子还是王孙贵胄,我都不不卖面子。朝堂上都说我纵妹无度。既然如此,我就宠她一世又如何!” 听了韩文昭的话,韩清瑶心中一暖,一下扑进了哥哥的怀里,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抱抱哥哥,好好抱抱这世上最宠爱她的人。 韩文昭一边抚摸着妹妹的头发,一边看向远处急匆匆跑过来的一名白面少年,说道:“北辕将军历来以治下严谨著称,北辕公子,莫要丢了你父亲的颜面才是。” 北辕靖顿时面露愧色,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小公爷教训的是!” 说完,他站直身体,剑眉一束,呵斥道:“朝廷选我们入点将台是为了培养我们保家卫国的!不是让你们来这如妇人般乱嚼舌根的!都回去坐好!” 北辕靖即是此次点将台的一队队长,又是整体的领队,加之他素日里严肃正直,在众人中威望颇高如今只他这一嗓子,众人便急忙乖乖回去坐好。北辕靖又深施一礼,再次致歉之后便也回了座位。 韩文昭将韩清瑶从怀里拉出来,轻声道:“遇事不要冲动,哥哥不是说过了吗?不必你自己动手,哥哥会收拾他们。你赶紧回去坐好!” 韩清瑶乖巧的点了点头,便走回了座位,韩文昭却出声留住了冷释,不知和他交代了些什么,只是众人见到冷释那万年不动的冰块脸,居然有些微红,回来坐下时,双目炯炯,似是知道了什么好事一般。 主位锦棚之中,赫连奉祥看着这边已经平息的局势,紧皱的眉头松了一松,似是随意的说道:“于卿,这位隋公子今年多大了?” 兵部尚书于天虹没想到庆王殿下居然突然问这个,急忙给身后的小吏使了个眼色,对方在他耳边低语一声之后,他急忙回答道:“回殿下的话,此人今年二十有三。” 赫连奉祥点了点头,又开口说道:“已过弱冠之年却还是如此浮躁,看来点将台自上次西北战事之后,确实人才凋零了不少。” 点将台归属兵部,于天虹顿时被庆王说的脸色煞白,这位王爷虽然平时看起来一派温文谦和,可谁不知道此次太子病危,成王被禁足,目前他才是呼声最高的太子人选。就算他选不上太子,可他母妃毕竟是当朝最得宠的妃子,这位王爷也是他万万得罪不起的,于是赶紧跪倒叩头道:“是下官无能,还请王爷恕罪!” 赫连奉祥故作惊讶之色,一把扶起他,说道:“哎呀!于大人,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如此。何况是这人自己轻狂,又与你何干,于大人何必自责!” 兵部尚书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坐回了椅子上,看像隋恪礼的眼神多了一分厌恶。而旁边的吏部尚书却是眸中精光一亮,顿时明白了庆王殿下的意思,在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这人。 某位大少爷此刻还并不知道,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挑衅,就这样葬送了自己的仕途前程。 第47章:大军礼3(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7章:大军礼3(二更) 午餐是大会特意准备的冷食,大家在各自的锦棚中用餐,正吃得开心,突然有人上前奏报说北疆使臣持皇帝手谕前来参观大军礼。 棚中的几人纷纷皱眉,看向了身份最高的庆王。 赫连奉祥心中一阵疑惑,按理说大军礼这种活动虽然可以邀请外国参观,但是那也只局限于临水或者赤月这样的友邦,北疆和大渝征战多年,半年前刚刚才在西北开战,如今却突然派使臣过来参观大军礼,实在让人不由得生了戒备之心。 毕竟,大军礼上便可以看出大渝日后的将帅实力,着实是不能让对方看了底细去的。 可是对方现在手持皇上手谕,他又不能不让进来,索性叫人将使臣请进来,反正今天不过是开幕而已,不牵扯泄密事宜,办法等见到人之后再想也不迟。 很快,一队十多人的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他们 分卷阅读68 无一不穿着一身的北疆装束。一身窄袖长袍,翻领、对襟,腰带紧束,腰间挂着一柄弯刀。北疆人比大渝人长相上略显粗犷,几乎个个是浓眉广额,高鼻阔口,特别是那特剪短的寸发,更是让人看上去粗莽凶狠了几分。 一看他们进场,只惊得场内所有人都纷纷露出恐怖的神色,原本的歌舞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几家书院里的学子更是一个个都紧绷肌肉一副随时备战的样子。 反倒是一直与北疆作战多年的唐老将军看到他们目露一丝轻蔑,手捻须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为首之人上前对着庆王深施一礼,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说道:“在下札雅孟,是大汗派来的使臣,今持贵国陛下手谕,前来观礼。” 说着,便将拿出大渝皇帝手谕,递了上去。 庆王拿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是来参加大军礼开幕,心头一定。抬头微笑,礼貌的说道:“各位能来参加我大渝的大军礼开幕,我们自然是欢迎的……” 却见那人哈哈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便请王爷安排些座位,好方便我们这几日观礼了。” 赫连奉祥微微皱眉,打断对方的话本就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这人作为特使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点,可是他却并咄咄逼人的想要留下,看来是想赖着不走,以便探测大渝军力。虽然皇上旨意上只写同意他们参观开幕礼,可是他们若是死皮赖脸的非要进来看,出于两国相交的礼节,他们确实没办法硬赶人,看来只能让他们知难而退才是上策。 男人淡色的眸子微微一沉,余光瞥到两个年轻的身影,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于是他微笑着没顺着使者的话茬说,反而是话锋一转说道:“听说贵国以勇武著称,如今这歌舞怕是使臣不喜欢,不如我们两边各出个武士比试一下,一来算是助助兴,二来也算是为明日的比赛热热场子怎么样?” 使者微微一愣,他本以为这位以儒雅着称的庆王殿下是个好对付的软柿子,自己只要硬气一点再耍耍无赖就能捞些情报回去领赏,如今看来,这人似乎并不像是想像的那般好说话。 就在他微楞的时刻,赫连奉祥已经又开口说道:“贵国善骑射,不如就先比比骑射吧!” 紧接着不由他开口,便喊道:“唐皓瑾何在?” 唐皓瑾早就紧绷着神经防备这这群人,如今一听庆王喊自己,立刻疾跑过去,抱拳施礼道:“末将在!” 赫连奉祥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这是我国的一个小参将,如今在敬武院任职,使臣你们这边出哪位啊?” 北疆人好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赤裸裸的挑战,不应的话回去自然会遭到耻笑,北疆使者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从自己的队伍中挑出一名马术最好的随从应战。 起点处,唐皓瑾一脸痞笑,居然用北疆话和那人说着什么,大家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看着那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显然他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发令之后,两人策马飞驰并驾齐驱,互不相让,路过箭靶时,两人同时在疾驰的马上弯弓搭箭,同时射中靶心,引来一片的欢呼叫好。 叫好声未歇,就见北疆那人突然弯弓回身射向那已经距离百步之外的箭靶,箭矢直奔靶心射去。而唐皓瑾却瞬间收敛满脸笑意,目光一沉,弯弓搭上两只箭,腰身一旋脱蹬站在马鞍上回身射出,两支箭齐齐射中红心。 这漂亮的一幕直接振奋了在场所有人的精神,叫好声响彻天际,韩清瑶更是跳着脚的鼓掌,为唐皓瑾加油。 唐皓瑾随即又连射三箭,均是正中红心,于是少年冲着对手挑眉一笑,却并不骑回,只是稳稳的站在疾驰马鞍上,任由疾飞吹的衣带翻飞,说不尽的潇洒狂傲。 “看来贵国的勇士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啊!”赫连奉祥一脸遗憾的说道,随即不给那人说话的余地,直接喊道:“天枢!” 尹天枢本就持剑站在附近维持秩序,一听喊他的名字立刻上前行礼。 “去,骑马将他叫回来!”赫连奉祥说着,对着尹天枢微微使了个眼色。 少年立刻会意,屈指吹响口哨,一匹黝黑的骏马便飞驰而来,他也不等马儿停下,直接提剑飞身上马,直奔唐皓瑾追了过去。 唐皓瑾正站在马上招摇过市,一见尹天枢策马追来,也立刻明白了庆王爷的意思,于是直接连发数箭直奔着他就射了过去。 却见尹天枢第一时间扯下抹额将双眼蒙住,抽出宝剑听声辩位逐一隔开飞来的箭矢。 此时,唐皓瑾的箭囊已经射空,也终于被尹天枢的马儿飞驰追上,两人看着北疆使臣那扭曲的五官,便知道此次庆王分派给他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于是纷纷勒住马缰,跳下来行礼复命。 “皓瑾!”赫连奉祥佯装微怒的说道:“让你和北疆勇士切磋,你却自己玩耍起来,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吧!” 唐皓瑾单膝跪地,施礼道:“末将只是觉得北疆人善骑射,想顺便表演一下助助兴,请殿下恕罪!”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赫连奉祥随即转向面色铁青的北疆使臣说道:“这人确实浮躁了些,要不咱们再换一个重新比过?” 庆王话音刚落,就听四周一片嘘声响起,直臊的北疆使臣满脸通红。他是已经看出再继续呆下去必定会更加丢人现眼,于是躬身施礼连句客道话都没说就直接带着队伍离开了赛场。 看着那人离开,赫连奉祥开口说了几句客道话,便面色一沉,喊来寒江,让他务必带人监视这队人马,确定他们真的离开之后才能回来。 于是,刚才被停掉的歌舞继续开始,不过,经过刚才的一轮精彩“表演”,众人再看那些柔美的歌舞反倒是丝毫提不起兴趣来了,纷纷议论起刚才表演的两人。 只是这两人此刻无一例外的都跑到了敬武院的锦棚中,一脸讨赏的表情看着韩清瑶。 弄得她不得不在两人嘴里各自塞了两条肉干,连哄带骗的答应给他们做一顿酒酿圆子才算把这两人送走。 ++++ 第一天结束之后,韩清瑶想着知己知彼的,准备跑去找“知千事”打听下各队的信息,结果还没等她出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堆人。 尹天枢、唐皓瑾、冷释、北辕简一应到齐,随着来的还有吴士元和谢山。而与此同时寒江也奉命将厚厚一叠资料送到了她手上,里面除了有各队队员的个人资料,更是有每人的喜好和性格,详细的令人咋舌。 一众人把韩清瑶的小屋挤得满满当当,就听最还说话的唐皓瑾拿着资料开始给大家讲解:“本次或者说是每次参赛的书院一共有五所。分别是敬武院、点将台、宣武堂、靖边堂和国子监。 敬武院自不必细说,先说说宣武堂,这所书院虽然也是讲武学的,但是却以骑术著称,每届的大军礼,他们的骑术都是第一名,所以不出意外,今年他们依旧如此,至于其他项 分卷阅读69 目则是平淡无奇。 靖边堂刚成立不久,这是他们第二次参加大军礼,经验和实力都不足,却难得的平衡发展。 国子监本就不是武学院,只不过是圣祖为了所谓的团结文武官员而订下的,但是他们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每次的诗词比试他们都是稳拿前两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点将台,这点将台本不算武学院更不算是书院,他是皇上特意成立专门负责培训各个武学院毕业后且没有被安排具体职位的武将的地方,所以,这里人的水平普遍要比各在学的学员高。也就造成了连续三届都是他们最终获胜的局面。” “连续三届?”谢山惊呼:“那我们岂不是根本赢不了?” “不一定!”韩清瑶说道:“他们也有弱项,我们只要能好好利用,肯定能赢。” “小瑶,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就我们这三瓜两枣,怎么跟人家拼啊!”吴士元皱着眉头说道。 韩清瑶却马上否定了他:“比都没比你就认输未免也太窝囊了吧!点将台虽然厉害,但是半年前西北战事吃紧,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被调到那边去参战了,剩下的也都是些刚刚毕业不久的,论实力跟我们差不多,我们全力以赴也未必会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到亥时才纷纷散去,韩清瑶看着手里的资料,觉得开门第一脚很重要,于是当晚就敲响了郭观的门。 +++++ 作者的废话:早上起得太早了,先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忙一天,所以一更打底,尽量码两更出来! 第48章:大军礼4(珠珠满5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8章:大军礼4(珠珠满500加更,一更) 大军礼的第一天上午比的是诗词,果不其然,国子监两队分别摘走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两个名额,得了5分。另大家震惊的是点将台一队的沉淮安居然以一首大气宏伟的拿了个第二名,给点将台拿下2分。而敬武院的一队不知是不是士气不振居然一分都没拿到,反倒是二队的郭观凭借一首咏春诗得了个第三名,拿下1分震惊了全场。剩下的2分则是分别被靖边堂和宣武堂的一队拿走。 本来不被看好的敬武院二队居然给本院拿了个开门红,这第一脚踢的韩清瑶心里都开了花,也让本来斗志恹恹的二队众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当天中午,二队众人便自动自发的聚到一起,各自出谋划策,自荐特长,研究详细的应战策略。毕竟,他们都是武籍出身,出了敬武院回到了军营中即便是屡立战功一辈子也就是只是做到校尉,终其一生都无法做到将军,可是如果他们能够获胜,那么他们的户籍将被升为将籍,直接从布衣升为亲贵。所以,全场中只有他们才是最渴望也最需要胜利的人。 下午比的是射箭,全体参加,第一名被点将台一队拿走,不过他们的二队发挥失常,居然一分都没得。而敬武院两队却是发挥稳定,不知是不是由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使得大家燃起了斗志,三代弓箭手的吴士元表现尤为突出,最后居然两队都得了第二名。 第二天是漫长却精彩的比武初赛环节,国子监的书生们自动放弃,而剩下的几个武学院的却是跃跃欲试。比试的方式先是一轮淘汰赛,随后便是循环赛。 韩清瑶虽说武学有了冷释的提点,但是毕竟学习时间太短,心里还是没底。为了防止哥哥见到自己被打心疼发病,于是她便用风大为由将有喘症的韩文昭强行留在了房中休息,又嘱咐赫连奉祥好好看着他,才放心的上了比武场。 她抽签抽到的人是靖边堂的一名叫裴浩的生员。这人一上台便是色眯眯的对着韩清瑶上下打量个不停,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道:“尹天枢整天板着一张脸有什么好的,不如你跟了哥哥我,绝对让你……”不等他说完,韩清瑶已经一掌劈了过去,脸上却带着笑意的说道:“没办法,姑娘我就好这一口!” 裴浩这人嘴贱,手更贱,看着韩清瑶攻过来先是闪身躲过,随即居然伸手朝着她胸部就摸了过来。韩清瑶一个下腰躲了过去,就听他啧了啧嘴道:“小腰真软!” 唐皓瑾在台下气的七窍生烟,可偏偏浑身是劲却使不上半分,只能气的在台下大吼:“裴浩!你在使什么下流手段,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裴浩却丝毫不在乎唐皓瑾的要挟,照样我行我素的使着他的下流手段,袭胸、摸腰、亲脸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且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开心,最后居然抓着韩清瑶的手就往自己胯下摸去,嘴里还说道:“你看看,哥哥都硬了。” 他武艺不高,本以为能用这些招式让韩清瑶羞愧的自乱阵脚,却见她分毫不乱,只是平稳的攻击和闪避着。一时间心里也开始急躁起来,虽然还是用尽下作手段,手上力道却失了准头。 只见他突然一掌打出却在半路便掌成爪,直奔韩清瑶左胸袭来,而她似乎是躲闪不及,正被他抓了个正着,男人心中一喜,顺势手指用力准备狠狠的揩些油。 “操!” “啊!” 两声同时响起,骂操的是唐皓瑾,而惨叫的却是裴浩。就见他握紧自己被针刺的如同蜂窝一般的右掌,疼的直跳脚,口中喊道:“她在身上藏武器,她违规!”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却见韩清瑶十分无辜的眨着大眼睛问道:“那你说说我把武器藏哪了?你又是怎么伤的?” 裴浩顿时语塞,因为他根本无法跟人说他明知对方是女子的情况下还袭击人家胸部,所以这个哑巴亏他只能闭着眼睛咽了下去,随后他立刻规矩了很多。 不过因为顾忌韩清瑶身上的针刺,反倒让他畏手畏脚,最后被韩清瑶一脚给踹下了台。 韩清瑶胜! 比赛一结束,韩清瑶立刻跑到隐蔽处将藏在自己胸前的针包了出来。这是她前世在风尘中学来的自保招数,本是预防万一,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结果她刚一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尹天枢、唐皓瑾和刚刚从擂台上下来的冷释,三人目中满是关切的问她有无大碍,她心中一暖,嘱咐了所有人不得将此事告知哥哥和庆王之后,才将手里的针包交给他们看。 “真是便宜他了,你这上面应该摸点痒粉什么的!” 唐皓瑾说道 尹天枢看着那个东西皱眉道:“这个好虽好,却容易伤到你自己,以后他们怕是不敢再用这招对付你,还是尽量不要带了。” 冷释看着针包上的银针若有所思,一言未发。 ++++ 当天晚上,韩清瑶和冷释正在研究各队队员资料,忽然听到门外闹哄一片,为了比赛交流方便,他们院子里现在 分卷阅读70 住的只有二队众人,所以只能是这帮人在闹腾。韩清瑶心里闪出一丝不详的预感,急忙推门出来查看。就见二队其他四人正手持刀剑气呼呼的往外冲,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个个都是红着一双眼睛,一副委屈至极、要跟人拼命的架势。 “站住!”韩清瑶喝道:“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为首的吴士元并不回话,只是冲着韩清瑶问道:“我们要去弄死马世杰,你去不去?若是去就拿上武器和我们一起,若是不去就不要拦路!” 身后的冷释迈步上前将韩清瑶挡在身后,目光似冰,冷冷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大家明显还是怕冷释,于是纷纷收敛了些怒意,互相看了一眼。 这时史信说道:“昨天我们去书斋借书,结果看到马世杰正在打骂个小书童,那孩子不过十二岁,骨瘦如柴,被他用马鞭打的遍体鳞伤,我们上去阻止,却被告知那人是他家家奴。我们哪里管是不是家奴就和他吵了起来,结果官兵来了,我们就和官兵说了这事。可官兵也管不了人家,最后没办法,只能让他不在大街上打那孩子。谁知道今天我们去还书,书斋老板告诉我们,那孩子当天晚上就被他活活打死了。” 史信说完,不由得眼圈又红了一分。 看来,这帮人是准备去给那孩子报仇了!韩清瑶心突然一酸,她虽然明白这些人心底的愤怒,可是此时此刻,却不能出这种纰漏,她必须在镇压住这件事情的同时,不影响他们的斗志,如果能借助这件事将他们的怒气化作比赛的动力那么就更好不过了。 看着韩清瑶默不作声,脾气最急的黄正域吼道:“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县主,怎么可能和我们一起,兄弟们咱么走!” “都他妈给我站住!”韩清瑶一纵身拦在他们面前,目光严厉的看着他们说道:“杀人偿命,就算你们想死,你们想过送你们来敬武院的亲人了吗?” 这些少年本就是本着一股子热血,根本没想那么多,如今被韩清瑶一吼,瞬间冷静了下来。他们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却个个都是家族即身边人眼中的好苗子。被选进敬武院的时候,族人们敲锣打鼓的送行,长辈视他们为骄傲,小辈视他们为崇拜的对象,如果他们真的就因为私斗而获罪,或者被开除,他们根本没脸回到家中面对亲人们。 看着少年们握着武器的手垂了下来,韩清瑶知道第一步她已经做到了。于是给冷释使了个眼色,少年便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推进了韩清瑶的房间里。 四个人进了房间纷纷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就连刚才吼的最响的黄正域也低着头摸着他的那把大刀。 “他不过就是想去书斋借书看而已,就被人活活打死了。我们的命也是命,那孩子也有父母兄弟!”郭观第一个开口,他坐在椅子上,双拳攥的发白,目中含泪的说道:“只因为出身低微就不能追求更好的生活吗?只因为出身低微就该被人向畜生一样打骂吗?” 他父亲早逝,母亲不得不带着他和弟弟艰苦度日,自然是受尽白眼和苦楚,可是他却是在敬武院里比韩清瑶还用功的孩子,而且他虽然武艺一般,但是文学底蕴深厚,不然也不会为他们二队赢得一个开门红了。 而他的话似有千钧之重,直接压在了二队这些学员的心上。 吴士元咬着牙说道:“我妹妹不过是看着巡抚家院子里的花好看偷偷折了一只就被活活打死。她才四岁!才四岁!” 说道最后,少年不由得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韩清瑶拧着眉平静的看着他们,努力的压抑着前世的记忆里澎湃的情绪,任由着他们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 “你们恨他们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十几二十年之后,你们的孩子会经历同样的事情?他们会被人鞭打,会被人辱骂,即使再努力也无法出头。你们想过没有?”韩清瑶缓慢的说着。 四个人纷纷一愣,随即眼中却泛出无力与失望,是的,他们都是平民,几乎可以预见到自己的子孙将会和自己一样,不,也许更惨,他们会像是那孩子一样被人欺凌。 “可是!”韩清瑶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在大军礼上获胜,你们就是将籍,是亲贵!你们改变的不单单是你们自己的命运,还有你们家族的命运。” ++++ 作者的废话:今日两更哦~!我去码字了先~! 第49章:大军礼5 肉渣(留言满400加更,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49章:大军礼5 肉渣(留言满400加更,二更) 四个垂头的少年猛地抬起头,眼中泛起一阵阵亮光。刚才由于愤怒,他们几乎忘记了这次大军礼对于他们的意义了。无论他们出身如何,至少在他们的周围,在他们亲人的眼睛当中,他们都是家人的骄傲。如今两场比试结束,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经过韩清瑶这么一说,更是激起他们心头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希望。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们此时此刻背负的不单单是你们自己的愿望,还有家人的愿望。我知道,我的身份说这些话你们会觉得我是在无病乱呻吟。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需要这场胜利来证明我自己。所有的人都认为,我韩清瑶是个花痴女,是为了追男人才来到敬武院的。可没有人知道我也想保护我的哥哥,保护我的家族,我不想成为一个只知道躲在深闺里等着被人买走的废物。我想将命运抓在自己的手里。所以我努力的学习,所以我参加大军礼。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我们都需要这场胜利来证明自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们真的能赢吗?”郭观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这个女孩,这个带给他无数惊喜与希望的女孩,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问题。 韩清瑶挺了挺脊背,嘴角含笑,说道:“在今天之前,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们二队不过就是一队的附属品。可是这两天的比赛,我们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不是附属。我们也是优秀的,我们也可以像一队一样为敬武院赢得荣耀。难道你们忘记了,第1天是我们拿下的第1分,是我们为敬武院打下了开门红。我们做到了,我们有能力做到!点将台这一次人员不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你们今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不抓住他。你们的此生就到此终止了。” 韩清瑶将拳头平伸,举在半空,目光坚定的说道:“相信我,我能带你们走向胜利!相信我,我们可以一起改变命运!” 众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看着她眼中放着如太阳一般的灼灼光芒,内心的火焰瞬间被她点燃。 是 分卷阅读71 啊!从头到尾,她都是站在他们的身边。从头到尾,她都在给他们希望。他们应该相信她,也必须相信她。 冷释第一个伸出拳头和少女的拳头碰在了一起,随即一个又一个的拳头伸了过来。6只拳头撞在一起,却像是6颗坚定的心撞在了一处,他们将朝着共同的目标一起去迈进。 窗外,默默看着眼前一幕的韩文昭压制住心头的悸动,步履艰难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跌坐在软塌上。 过了很久,他摇晃着走到一口木箱旁,因为手抖的太厉害,好半晌才打开那沉重的盖子,只见里面满满一箱都是码放整齐的画轴。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缓缓展开,烛光下,一位身着大红舞衣的女子画像跃然纸上,女子面赛桃花,秋波流盼,星眸欲醉只看一眼便知道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倾城美人。 画旁一行游龙般的字迹写着“艳绝华夏,艺冠天都”正是韩文昭的字迹。 男子将画卷平铺在书案上,手指反复的摩挲着画中女子的眉眼,眼神深邃似乎看透了千年万年,半晌他低声轻喃:“你在哪里?我快要撑不住了!” 房门被缓缓打开,崇礼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一看到自家少爷痴迷的样子,心中轻叹了一声,缓缓走到韩文昭的书案前,低声道:“少爷,我将晚饭取来了。” “放着吧!”韩文昭说着,眼睛却丝毫未离开那副画半分。 过了好半晌,崇礼看着他丝毫没有要吃饭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说道:“少爷,饭要凉了!要不您先把画收起了吧!” 他知道这些画是少爷的宝贝,任何人都不得碰触。 “他们都说,世上没有这人,我一直不信,我寻了她二十年,却害了一个又一个人,崇礼,你说,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韩文昭的声音极轻,仿佛刚刚出口便消失在这夜色中一般。 崇礼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伺候少爷也不过两年,只听说过少爷曾经有位非卿不娶之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画上之人吧!他想了想说道:“逝者已矣,还请少爷节哀!” “逝者?”韩文昭微微蹙眉,却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摇头笑道:“你以为这人是木亚朵吗?她不是,她只是一个只在我梦中出现过的女人。 ” “梦中?”崇礼皱眉问道:“可是林婶他们都说,您不和少夫人圆房是因为心里放不下那个盲女。” 大概是今日心力憔悴,大概是太久没和人说过心事,韩文昭居然难得的和崇礼解释道:“木亚朵确实聪明机敏,很讨人喜欢,我也喜欢与她亲近,可惜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还有木亚朵不是盲女,她只是怕人知道她眼中的秘密所以才以轻纱覆眼。而且,我与她亲近最初只不过是为了解开一个谜团,并非他们传言的对她情有独钟。” “那您当年不是还因为她退过婚吗?”崇礼记得这个也会是林婶告诉他的。 “婚确实退过,不过不是因为她。”韩文昭眸色一深,说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说完,他将画卷小心收好,褪了外衫就这么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崇礼看着那纹丝未动的食盒,犹豫了半晌,终究吹灭了灯烛才轻手轻脚的提了食盒退了出去。 而床上,一向难眠的韩文昭却在此时坠入了一个沉香的梦境之中。 梦中依旧是一座高耸的城门,城门上“天都”两个大字令人炫目,城门上,一位红衣女子翩翩起舞,随著她飘忽若仙的舞姿,手中菱纱轻盈飞舞,托出她美若天仙的绝代姿容。 男子一身三品朝服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却也如同城下众人一般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眼波流转间女子淡淡扫来,却让这位最年轻的礼部尚书浑身一震,心如擂鼓一般的狂跳起来。 这是他做了二十年的梦,从他7岁第一次梦到这个女人时,这个场景便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中,他是奉旨营贵妃入宫的礼部尚书,而她是被迎入宫的贵妃娘娘。一路上女人一言不发面上也没有半分喜悦和忧伤,有的只是一派平淡,仿佛整个人都不过是个躯壳一般。 到了天都城门口,他们的车队和国相的车队擦肩而过,他们虽然无需避让却还是放缓了前进的速度,对着对方的车队恭敬的行李。 这位国相大人出身名门,而立之年便已经为朝堂百官之首,曾与贤王一文一武辅佐皇帝登上大宝。后来贤王谋逆,这位国相与皇帝联手很快便将贤王党羽铲除评定了叛乱。 正待他行礼之际,一路上都未曾开口的女子突然开口叫停了车马,随后她便缓步下车,在众人的惊诧之下缓缓登上天都城楼,目光哀怨的看着那片刻未停的车马队伍,莲步轻移、翩翩起舞。 风中,她媚眼如丝带着无限伤感,裙摆舞动却又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似是有千般情愁万般凄苦,却又似要超脱人间飞升天宫一般,风一样轻盈飘忽,瞬间便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自诩淡泊无欲的他都被莫名的吸引。 而在这纷乱之下唯一例外的只有国相那只是微微停顿却又继续前行的车队,仿佛与世隔绝一般的在女子的舞蹈中消失在天地交界。 已经看过无数遍的场景不知为何突然转变,四周似乎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而那名女子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媚眼如波、浅笑盈盈,玉臂如蛇一般勾住韩文昭的脖子,红唇缓缓的印上了男子的薄唇,一股幽香扑鼻而来,女人灵活的舌头钻进男人的口齿之间勾引挑逗,嫩白的玉指更是钻进他的胯间抚慰着那早已经澎湃的欲望。 而下一幕他已经赤身裸体的和那名女子滚在大床之上,女子的玉手摩挲着他胯下挺立的前端,俏皮的伸出舌尖轻舔着上面的小孔,时不时在最敏感沟回嫩肉上打着转,惹得他不停的颤抖,那销魂的酥麻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个干净。 粗长的肉棒被她爱抚得极是舒服,他不由自主的将胯间的硬物不断地向上顶去,试图让她再含得更深入一些。 她的胸乳不断刮骚着他健壮的大腿。绷紧的肌肉与粉色的乳头相摩擦,让他几乎要丢脸的呻吟出声,不得不用力要紧牙关,抑制那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淫靡之声。汗水已经浸湿了墨色的发丝,紧紧帖在他略显消瘦的脸颊上。 女子看着男人享受又痛苦的表情,眉眼一暖,张口将整个棒身缓缓吞下,用舌头包住前端,双颊用力一吸。 “哦……”男人眉头一紧,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发出类似痛苦的低吼。 胯间的肉棒被紧密包裹住的那一刻,韩文昭的神智就已经逼近癫狂。他看着美艳女子不断地上下晃动着套弄他的下体,剩下的地方还被她娇嫩的手掌反复搓动着。想要释放的麻痒感不断袭击他的腰椎,射意越来越浓。 ++++ 作者的废话:哥哥的肉渣,有没有猝不及防?哈哈哈!12点左右还有第三更哦~! 分卷阅读72 第50章:大军礼6(三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0章:大军礼6(三更) 韩文昭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开始急切的摆动起健腰在女人的口中进进出出。剧烈的起伏让摩擦变得更激烈,没过多久,他只感觉血液急速的向下腹部流去。一道白光在他眼前蓦地闪现,他启着薄唇,难受的呻吟出声。 察觉到男人就快要射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任口中棒身剧烈的抽搐着,却伸手精准的摁住肉棒的根部青筋,堵住了灼液前进的通道,不让他痛快的射出。 如此一来,尽管肉刃已经开始剧烈抽搐,作出射精的动作,但是精液却一滴也没有射出。那无限被延长的高潮让男人既痛苦又快活,不由得双手死命的抓紧身下的绣着金龙床单颤抖了起来。 直到他腰间欲仙欲死的快感越积越多快要爆炸的时候,女人满意的欣赏着他这副沉迷其中的模样,俯在他的耳边,呢喃般的轻吟道:“哥哥,爱我!” 韩文昭迷蒙的睁开双眼,却惊恐的发现那女子已经已经变成了韩清瑶的模样,顿时吓的他撑起了上身。 那女子看到他震惊的神情却十分开心,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看到她的笑容,韩文昭的心脏“咯噔”一下,果然女子就在此时放开了手指。 “不要……别看……瑶瑶别看……” 韩文昭疯狂的摇着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痉挛抖动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控制不住的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面前又强又猛烈喷射出一波波精液。 “啊——!” 一声惊叫,韩文昭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衣衫被汗水全部侵湿,他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贯平凡无波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无助,下身挺立的欲望还在湿漉漉的胯间微微跳动,可是那香艳与舒爽却并未减少半分。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把刀子将这该死的祸根割掉。 “韩文昭,你是畜生吗?那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男人抬手狠狠的扇向自己的脸,愤怒的却无助的低吼着。 +++++ 第三天上午比的是骑术,各队挑选两人参加比赛。宣武堂一队果不其然夺了魁得了3分,他们的二队得了1分,而点将台的一队因为在半路上一位学员心急失误导致了坠马,所以他们只得了1分,反倒是他们的二队稳定发挥得了2分。敬武院的一队一改上午的颓势,北辕简首当其冲,得到了2分。而二队这边选了骑术最好的两人参加,两人有了上午的成绩鼓励,虽然成绩一般,但是也还是还得了1分。而靖边堂和国子监四队一分未得。 而这场比赛不得不说的就是那个叫裴浩的,他的坐骑不知为何突然发狂,使得他从马上重重摔下,不单“很凑巧的”摔断了双腿,更是在救治的过程中被人“不小心”的捏碎了右手的手骨。 看着把玩着手中银针的唐皓瑾以及从救治人群中闪身而出的尹天枢,冷释将手中的另一块石子扔到一旁,乖乖的坐回了队伍的锦棚之中。 下午比韬略,论兵书战策以及现场排兵布阵。这是敬武院的强项,没有丝毫压力的情况下一队拿了第一名,而二队有了韩清瑶和郭观,再加上一个配合默契的冷释竟然也得了2分。点将台一队得了2分,二队得了1分。而令人意外的是,国子监的一队居然出了个熟背兵书的学员,为他们得了1分。 第四天是比武的决赛,二队有了冷释这个江湖高手,虽然历经苦战,却也稳稳的拿下了第一名3分,而一队得了第二名2分。点将台一队得了2分,二队只的了1分。 第四天结束时,礼部侍郎便公布了至今为止10个队的具体得分情况,又详细的说明了第二日夺旗的比赛规则。 由于这几天的比赛是在是精彩激烈,让人居然忽略了比赛的最终目的是积分胜出。加之在场的众人没有那种场外那种的“知千事”挂的牌子,几天下来看的热闹,却完全没人去计算到底都得了多少分。 结果礼部侍郎已公布分数,全场哗然,得分第一的是点将台的一队,得了10分。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敬武院一队、敬武院二队得分相同,均是9分。这一结果一经公布直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敬武院二队的突出表现更是让众人惊讶,只要不出意外,本次比赛的获胜书院必定是敬武院无疑,唐老将军和刘院长手捻须髯一边自谦的客套,一边却互相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来,是宣武堂一队得5分。然后是靖边堂的一队、点将台二队和国子监的一队各的4分。其次是靖边堂的二队和国子监的二队各得2分。而目前成绩最差的是宣武堂的二队只有1分。 最后一天的比赛项目是夺旗。 夺旗,顾名思义就是抢旗子。这次的比赛地点特别的大,是敬武院的整座后山。参赛的队伍除国子监二队弃权以外,一共有9队参加,在比赛场一共有10面旗子,每队各一面和自己队抹额相同颜色的旗子。剩下一面放在一个叫做得胜崖的地方。 各队需要在保证自己旗子不被对方拿走的前提下,抢到别人的旗子,抢到旗子最多的一队获胜,第二多的为第二名。而另一第二名和第三名,则按照守护自己旗子的时间来评定。除了对方的旗子,得胜崖上的旗子可以当做两面旗子使用。只是这个旗子会有大会派出的整整三十人在唯一的通道上固守,基本都是被大家放弃的。 这个游戏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奸细的安插。这奸细有明线和暗线之分,明线随意,而暗线,则是由队长负责在对方的队伍里策反一人。策反成功后队长会偷偷写好小纸条,交给大会封存的。只有队长知道是谁,这个人的成绩和策反方捆绑。当然,这个奸细不是绝对的,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傍晚,二队众人在韩清瑶的房间里讨论明天的战术。 “也就是说,我们当中也会有一个是敌人的奸细了?”郭观说着,目光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四周的同学们。 “也许不止一个!”一旁的吴士元说道:“如果是暗线的话,除了一队不允许给我们插暗线以外,其他四队都有可能安插,我们才6个人,全部都冲着我们来的话,也就只有2人是干净的。” 郭观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说道:“那这也太可怕了吧?” 韩清瑶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说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自古以来兵家都是如此。若是因为这个就畏首畏尾或者怀疑兄弟岂不是更让敌人开心。” 一旁的冷释也开口说道:“而且也不会所有队伍都安插奸细进来,我们需要防备的也就只有一个点 分卷阅读73 将台罢了。那三个,没必要安插奸细,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赢不了。” 这时,大门一开,唐皓瑾和尹天枢一人抱着一捆旗子进来。 “这是什么啊?”众人纷纷走过来看。 两人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这是假旗,明天你们除了自己那面真的以外,还可以申请拿些假的混淆视听。” “可以一人一个吗?”韩清瑶问道。 “可以的!每队最多可以申请5面。不过,没人这么做!”尹天枢说道。 “为什么?”一旁的黄正域问道。 “因为拿了过多的假旗子会造成己方队员的混乱,拿旗之人必定是全队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若是旗子太多,一旦混战,大家衣着相同,很容易无法确定真正旗子的位置。”尹天枢坐下一边喝水一边解释道。 韩清瑶将旗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终于目光一定,开口说道:“我们申请5面!” “什么?”唐皓瑾惊呼:“你就不怕乱套了吗?” “我们的整体实力和他们有差距,虽然比武艺我们拿了第一名,但那都是靠冷释一个人撑着。所以明天我们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我的战术是化整为零,明天大家各背一面旗子,真正的旗子由冷释背着。到时候分开跑,你们遇到所有人都是纠缠和拖延,我和冷释一队,在你们拖延的过程中拿到其他队的旗子。” 韩清瑶说着,便开始分配各自的行动路线。 唐皓瑾端着水碗,一边抿着,一边看着少女认真且自信的指挥,眼中的赞许与爱慕越来越浓。他出身将门,对于统帅之人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如今看着这样的韩清瑶,他不禁想起了爷爷口中当年随同先祖作战,白衣银枪、英勇非常、震慑敌胆、运筹帷幄的一代大渝女帅北辕灵。他几乎可以确定,只要给韩清瑶足够的空间,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少女必定会褪去如今的青涩,成为一代巾帼英雄。 而一旁的尹天枢却是紧抿着嘴角,眼中满是骄傲和自豪。这才是他的女人!聪慧机敏却在他的面前迷糊撒娇。冷静睿智却又不失可爱狡黠。上天是如何造出如此矛盾却又和谐的女子,他又是何等有幸能拥有她。 与他们两个发呆不同,冷释则是皱着眉,十分认真的听着韩清瑶的部署,短短的四天时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人就是自己想要一辈子追随效忠的主君。想起韩文昭和他说的话,少年不由得耳根又是一红。随即便急忙收敛心神继续认真听着少女部署的任务。 +++++ 时间倒回大军礼开幕的那天 在大家都回座之后,韩文昭将冷释单独留下,问道:“那日你惹的清瑶将手烫伤,可是因为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冷释微微一愣,却随即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韩文昭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可是对瑶瑶有情?” 少年耳根微红,似是有些羞涩,却也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韩文昭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你可知,是谁将你安排进敬武院的?是我!我祖父曾经有恩与西门家。所以,我那日去西门家便是为瑶瑶求一嫡系护卫。我知你西门家对于主君有着很严格的挑选,若是入不得你们眼,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不肯效忠的。那么,你和瑶瑶相处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了她的为人。你可愿成为她的影卫,此生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少年先是怔愣,目光看向远处的少女,她就是他的主人了吗?从此以后荣辱与共、生死相随吗?心底涌起一阵澎湃,随即展开一个从未有过的大大笑颜,用力的点了点头。 +++++ 作者的废话: 投票啦!!~! 接下来大家想看哪位男主吃肉呢???赶紧留言哦~! 截止到4月7日凌晨1点哦! 第51章:夺旗(周末加更1,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1章:夺旗(周末加更1,一更) 大军礼的最后一天,也是整场下来最紧张和精彩的一天。 辰时一刻,9只参赛队纷纷整装在山下列队。 除了韩清瑶这队之外其他的队伍里基本都是要了两支假旗子作为掩护。只有她们一队6人身后都背着装旗子的筒子。 宣布准备之后,9只队伍分别被带到了9个不同的位置上,直到一声烟花在天空中炸裂,比赛正式开始。 二队的其他四人纷纷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奔去,而冷释和韩清瑶两人确在原地迟迟未动。 又过了一刻钟,韩清瑶拍了拍冷释的肩膀说了句“保重”便独自一人向山上奔去,而冷释紧了紧身后的旗筒子,目光一冷,闪身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整个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在互相的试探中度过,居然没有任何旗子归属的变化传来,惹得在场中看着歌舞表演的众人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午时三刻,韩清瑶背着旗子坐在树枝上啃着带来的肉干,只觉得身边人影一闪,冷释那张俊脸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比起她的干净整齐,冷释明显狼狈了很多,身上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外衣都有几处破损。 韩清瑶先是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太阳,说道:“你没受伤吧?” 少年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韩清瑶。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包桂花糕,虽然有一部分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碎裂了,但是多数还是完整的,可见少年是如何小心的保护到现在的。 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吃到桂花糕,韩清瑶抓起一块嚼着觉得比平时吃到的都香甜,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冷释看着少女的笑容,不由得心头一暖,被围追堵截了一个上午的疲累都瞬间消失了,他直接坐在另一边的树枝上,问道:“你一上午都干嘛了?” 韩清瑶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喝着冷释递过来的水,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观察各队情况!还有找人聊天!” “聊天?”冷释微微皱眉。 “嗯!”韩清瑶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次知道找人聊天也是件这么累人的工作。一上午说的我嘴都干了。” “你都跟谁聊天了?”冷释不禁好奇的问道。 “很多!”韩清瑶说道:“除了点将台的一队和我们自己,其他7队,我都聊过了。” “啊?!”即便是一向冷静的冷释,此刻也被她这句话给惊的够呛。 “不必惊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上午我的收获说不定是最丰富的呢!”韩清瑶说完,突然看着冷释认真的说道:“一会儿,一旦有队失去旗子,你便去帮我看下点将台二队的行动方向。” 冷释点了点头,接过韩清瑶递过来的桂花糕,一口吞下,跟着韩清瑶一起,看着高高山尖 分卷阅读74 上的那面飘动的黑色军旗和它下面9面不同颜色的彩旗。 午时刚过,第一声烟花就响了起来,两人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代表宣武堂的一队的深蓝旗子被插到了点将台一队的旗子附近,宣告着和平的结束,争夺的开始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将手里的糕点往嘴里一塞,冷释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肢将她带下树冠,说了一会儿汇合的地点之后,两人一左一右跑远了。 冷释一路跟着点将台的二队,之间他们原本是冲着西北方向行走,却不知为何突然改道,直奔正南而去。 少年身形如鬼魅,在看清他们的行动目标正是他们队的史信后,冷释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直接纵身奔着约定的位置奔了过去。 他到时少女正在往一处树洞里塞什么东西,一看他来了赶紧叫他帮忙,他走进一看她塞得却是一个空的旗筒,而那面假旗子已经被她卷的严严实高高的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两人合力将旗筒安置好,韩清瑶又叫冷释将身上的旗筒解下来自己背着,随后,他交给冷释一个任务,找到吴士元,然后一同袭击点将台二队! 半个时辰后。 山腰处,靖边堂一队和二队因为裴浩的缺席不得不在一起行动,所以足足有十一人之多,正走着却突然从四周窜出六个身影,为首的正是北辕简。 靖边堂一队队长一看只有他们几个,顿时心里有了底,说道:“我真佩服你们!六个人就敢往我们面前冲!你以为你们都是冷释呢?” 他话音刚落,就见北辕简已经面无表情的下达了抢旗的命令,17个人就这么搅在了一起。 敬武院一队以一敌二打的甚是艰难,特别是他们还要保护自己的旗子不被对方夺走,更是多了些顾忌,谁知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窜出两名头戴橙红抹额的少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背着旗筒,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却一个个如同下了山的猛虎一般,扑进去就是一同厮杀。 “是敬武院二队的!”靖边堂众人吓得纷纷惊呼:“小心那个冷释!”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炸响,众人纷纷看向山顶,只见象征着点将台二队的淡黄旗子居然就这么插到了点将台一队的位置上。 可是就在靖边堂众人迷惑不解时,一声娇嫩的少女声传来:“旗子在那个大个子和小眼睛身上!” 随即,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人群中窜梭而过,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被点名的两人背后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冷释也不贪功,抬手将其中一个扔给了北辕简,自己则拿了一个纵身到了树后的韩清瑶身边。 靖边堂众人一看旗子已失,纷纷收了招式,不再挣扎。 “你怎么看出旗子在他们两个身上?”靖边堂一队队长不明白的问道:“明明我们保护的人不是他们。” “因为刚才礼花爆炸的一瞬间,只有他们两个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身后的旗筒。”韩清瑶说道:“试问,如果是假的,他们为什么会在意自己的旗筒呢?” “好!我们认输了!”众人都是一抱拳,纷纷下山。 韩清瑶将北辕简和冷释两人拉到一边,说了两句之后,两队人便分道扬镳了。 “这个旗子给吴士元背着!”韩清瑶说道:“黄正域没你身手好!冷释还要去抢旗子,带着不方便!” 几人点头,众人约定好集合地点之后又再次散开。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一声炮响,宣武堂二队的旗子被插进了敬武院一队的旗孔里,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又一声炮响,刚刚被插进去的旗子又被拔出,插进了点将台一队的旗孔里。 “看来今年的比试很激烈啊!”兵部尚书笑着对唐老将军说道:“你们敬武院二队今年十分抢眼啊!” 唐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还不是点将台的人被抽走去了西北战场了,要不他们那里会是点将台的对手啊!” “老将军自谦了,我看未必!”兵部尚书说道:“我倒是觉得,是你们那个小姑娘的功劳。别的不说,就说她那阳光一样的性子,就很不一般啊!” 就在这时,只听又一声炮响,原本插在敬武院二队的那支靖边堂的旗子被移到了点将台的旗孔中。 而此刻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目前,点将台的旗孔中已经有5面旗子,而敬武院一队的旗孔里只有2面,二队更惨,只有自己的1面,而另所有人都惊讶是的,国子监一队的那面旗子居然还牢牢的立在自己的旗孔里。 “看来就算是二队将旗子给了一队,并成功夺下国子监的那面旗子,结局也已经注定了!”礼部侍郎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会有变数。”兵部尚书说道:“别忘了,其实最大的变数就是山顶的那面代表着两面旗子的军旗。” “就算那是变数,那里可是整整一队士兵把守,从大军礼设定夺旗这项开始,便没人上去过。”礼部侍郎说道。 “好了,两位卿家莫要挣了!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着吧!”赫连奉祥微笑着的说道,只是袖子里的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炮响,就见敬武院一队旗孔里的两支旗子被拔了出来,插进了二队的旗孔。 众人纷纷大惊,这简直不可思议,明明是作为后补的二队,居然夺了一队的旗子,现场的众人已经开始猜疑到底二队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将旗子夺走的。 不一会儿,敬武院一队的众人纷纷下山来到了锦棚里落座休息,却见他们个个神色泰然,完全没有被抢夺和欺骗的气愤与懊恼,最后就连高坐在台上的赫连奉祥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把旗子给了二队了?” 北辕简起身行礼回答:“刚开始我也想不通,觉得应该是他们将旗子给我们。可是韩清瑶说服了我,她说的对,我们本是同袍,敬武院的荣耀就是我们荣耀。而比较起胜利,他们二队比我们更需要胜利。这才是真正让敬武院得到最大的利益。” 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听懂,然而,高坐在正中的几人却已经皱眉沉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山脚下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望去,就见敬武院二队的四人正被点将台六人围在当中。 第51章:大军礼6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51章:大军礼6 韩文昭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开始急切的摆动起健腰在女人的口中进进出出。剧烈的起伏让摩擦变得更激烈,没过多久,他只感觉血液急速的向下腹部流去。一道白光在他眼前蓦地闪现,他启着薄唇,难受的呻吟出声。 察觉到男人就快要射出,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任口中棒身剧烈的抽搐着,却伸手精准的摁住肉棒的根部青筋,堵住了灼液 分卷阅读75 前进的通道,不让他痛快的射出。 如此一来,尽管肉刃已经开始剧烈抽搐,作出射精的动作,但是精液却一滴也没有射出。那无限被延长的高潮让男人既痛苦又快活,不由得双手死命的抓紧身下的绣着金龙床单颤抖了起来。 直到他腰间欲仙欲死的快感越积越多快要爆炸的时候,女人满意的欣赏着他这副沉迷其中的模样,俯在他的耳边,呢喃般的轻吟道:“哥哥,爱我!” 韩文昭迷蒙的睁开双眼,却惊恐的发现那女子已经已经变成了韩清瑶的模样,顿时吓的他撑起了上身。 那女子看到他震惊的神情却十分开心,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看到她的笑容,韩文昭的心脏“咯噔”一下,果然女子就在此时放开了手指。 “不要……别看……瑶瑶别看……” 韩文昭疯狂的摇着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跟着痉挛抖动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控制不住的在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面前又强又猛烈喷射出一波波精液。 “啊——!” 一声惊叫,韩文昭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上的衣衫被汗水全部侵湿,他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贯平凡无波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无助,下身挺立的欲望还在湿漉漉的胯间微微跳动,可是那香艳与舒爽却并未减少半分。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把刀子将这该死的祸根割掉。 “韩文昭,你是畜生吗?那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男人抬手狠狠的扇向自己的脸,愤怒的却无助的低吼着。 +++++ 第三天上午比的是骑术,各队挑选两人参加比赛。宣武堂一队果不其然夺了魁得了3分,他们的二队得了1分,而点将台的一队因为在半路上一位学员心急失误导致了坠马,所以他们只得了1分,反倒是他们的二队稳定发挥得了2分。敬武院的一队一改上午的颓势,北辕简首当其冲,得到了2分。而二队这边选了骑术最好的两人参加,两人有了上午的成绩鼓励,虽然成绩一般,但是也还是还得了1分。而靖边堂和国子监四队一分未得。 而这场比赛不得不说的就是那个叫裴浩的,他的坐骑不知为何突然发狂,使得他从马上重重摔下,不单“很凑巧的”摔断了双腿,更是在救治的过程中被人“不小心”的捏碎了右手的手骨。 看着把玩着手中银针的唐皓瑾以及从救治人群中闪身而出的尹天枢,冷释将手中的另一块石子扔到一旁,乖乖的坐回了队伍的锦棚之中。 下午比韬略,论兵书战策以及现场排兵布阵。这是敬武院的强项,没有丝毫压力的情况下一队拿了第一名,而二队有了韩清瑶和郭观,再加上一个配合默契的冷释竟然也得了2分。点将台一队得了2分,二队得了1分。而令人意外的是,国子监的一队居然出了个熟背兵书的学员,为他们得了1分。 第四天是比武的决赛,二队有了冷释这个江湖高手,虽然历经苦战,却也稳稳的拿下了第一名3分,而一队得了第二名2分。点将台一队得了2分,二队只的了1分。 第四天结束时,礼部侍郎便公布了至今为止10个队的具体得分情况,又详细的说明了第二日夺旗的比赛规则。 由于这几天的比赛是在是精彩激烈,让人居然忽略了比赛的最终目的是积分胜出。加之在场的众人没有那种场外那种的“知千事”挂的牌子,几天下来看的热闹,却完全没人去计算到底都得了多少分。 结果礼部侍郎已公布分数,全场哗然,得分第一的是点将台的一队,得了10分。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敬武院一队、敬武院二队得分相同,均是9分。这一结果一经公布直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敬武院二队的突出表现更是让众人惊讶,只要不出意外,本次比赛的获胜书院必定是敬武院无疑,唐老将军和刘院长手捻须髯一边自谦的客套,一边却互相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来,是宣武堂一队得5分。然后是靖边堂的一队、点将台二队和国子监的一队各的4分。其次是靖边堂的二队和国子监的二队各得2分。而目前成绩最差的是宣武堂的二队只有1分。 最后一天的比赛项目是夺旗。 夺旗,顾名思义就是抢旗子。这次的比赛地点特别的大,是敬武院的整座后山。参赛的队伍除国子监二队弃权以外,一共有9队参加,在比赛场一共有10面旗子,每队各一面和自己队抹额相同颜色的旗子。剩下一面放在一个叫做得胜崖的地方。 各队需要在保证自己旗子不被对方拿走的前提下,抢到别人的旗子,抢到旗子最多的一队获胜,第二多的为第二名。而另一第二名和第三名,则按照守护自己旗子的时间来评定。除了对方的旗子,得胜崖上的旗子可以当做两面旗子使用。只是这个旗子会有大会派出的整整三十人在唯一的通道上固守,基本都是被大家放弃的。 这个游戏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就是奸细的安插。这奸细有明线和暗线之分,明线随意,而暗线,则是由队长负责在对方的队伍里策反一人。策反成功后队长会偷偷写好小纸条,交给大会封存的。只有队长知道是谁,这个人的成绩和策反方捆绑。当然,这个奸细不是绝对的,可以有,也可以没有。 傍晚,二队众人在韩清瑶的房间里讨论明天的战术。 “也就是说,我们当中也会有一个是敌人的奸细了?”郭观说着,目光有些怯怯的看着自己四周的同学们。 “也许不止一个!”一旁的吴士元说道:“如果是暗线的话,除了一队不允许给我们插暗线以外,其他四队都有可能安插,我们才6个人,全部都冲着我们来的话,也就只有2人是干净的。” 郭观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说道:“那这也太可怕了吧?” 韩清瑶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说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自古以来兵家都是如此。若是因为这个就畏首畏尾或者怀疑兄弟岂不是更让敌人开心。” 一旁的冷释也开口说道:“而且也不会所有队伍都安插奸细进来,我们需要防备的也就只有一个点将台罢了。那三个,没必要安插奸细,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赢不了。” 这时,大门一开,唐皓瑾和尹天枢一人抱着一捆旗子进来。 “这是什么啊?”众人纷纷走过来看。 两人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这是假旗,明天你们除了自己那面真的以外,还可以申请拿些假的混淆视听。” “可以一人一个吗?”韩清瑶问道。 “可以的!每队最多可以申请5面。不过,没人这么做!”尹天枢说道。 “为什么?”一旁的黄正域问道。 “因为拿了过多的假旗子会造成己方队员的混乱,拿旗之人必定是全队需要重点保护的对象,若是旗子太多,一旦混战,大家衣着相同,很容易无法确定真正旗子的位置。”尹 分卷阅读76 天枢坐下一边喝水一边解释道。 韩清瑶将旗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很久,终于目光一定,开口说道:“我们申请5面!” “什么?”唐皓瑾惊呼:“你就不怕乱套了吗?” “我们的整体实力和他们有差距,虽然比武艺我们拿了第一名,但那都是靠冷释一个人撑着。所以明天我们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我的战术是化整为零,明天大家各背一面旗子,真正的旗子由冷释背着。到时候分开跑,你们遇到所有人都是纠缠和拖延,我和冷释一队,在你们拖延的过程中拿到其他队的旗子。” 韩清瑶说着,便开始分配各自的行动路线。 唐皓瑾端着水碗,一边抿着,一边看着少女认真且自信的指挥,眼中的赞许与爱慕越来越浓。他出身将门,对于统帅之人有一种天生的敏感,如今看着这样的韩清瑶,他不禁想起了爷爷口中当年随同先祖作战,白衣银枪、英勇非常、震慑敌胆、运筹帷幄的一代大渝女帅北辕灵。他几乎可以确定,只要给韩清瑶足够的空间,那么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少女必定会褪去如今的青涩,成为一代巾帼英雄。 而一旁的尹天枢却是紧抿着嘴角,眼中满是骄傲和自豪。这才是他的女人!聪慧机敏却在他的面前迷糊撒娇。冷静睿智却又不失可爱狡黠。上天是如何造出如此矛盾却又和谐的女子,他又是何等有幸能拥有她。 与他们两个发呆不同,冷释则是皱着眉,十分认真的听着韩清瑶的部署,短短的四天时间,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人就是自己想要一辈子追随效忠的主君。想起韩文昭和他说的话,少年不由得耳根又是一红。随即便急忙收敛心神继续认真听着少女部署的任务。 +++++ 时间倒回大军礼开幕的那天 在大家都回座之后,韩文昭将冷释单独留下,问道:“那日你惹的清瑶将手烫伤,可是因为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冷释微微一愣,却随即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韩文昭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可是对瑶瑶有情?” 少年耳根微红,似是有些羞涩,却也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韩文昭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道:“你可知,是谁将你安排进敬武院的?是我!我祖父曾经有恩与西门家。所以,我那日去西门家便是为瑶瑶求一嫡系护卫。我知你西门家对于主君有着很严格的挑选,若是入不得你们眼,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不肯效忠的。那么,你和瑶瑶相处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了她的为人。你可愿成为她的影卫,此生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少年先是怔愣,目光看向远处的少女,她就是他的主人了吗?从此以后荣辱与共、生死相随吗?心底涌起一阵澎湃,随即展开一个从未有过的大大笑颜,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52章:夺旗<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2章:夺旗 大军礼的最后一天,也是整场下来最紧张和精彩的一天。 辰时一刻,9只参赛队纷纷整装在山下列队。 除了韩清瑶这队之外其他的队伍里基本都是要了两支假旗子作为掩护。只有她们一队6人身后都背着装旗子的筒子。 宣布准备之后,9只队伍分别被带到了9个不同的位置上,直到一声烟花在天空中炸裂,比赛正式开始。 二队的其他四人纷纷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奔去,而冷释和韩清瑶两人确在原地迟迟未动。 又过了一刻钟,韩清瑶拍了拍冷释的肩膀说了句“保重”便独自一人向山上奔去,而冷释紧了紧身后的旗筒子,目光一冷,闪身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整个一个上午的时间里在互相的试探中度过,居然没有任何旗子归属的变化传来,惹得在场中看着歌舞表演的众人都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午时三刻,韩清瑶背着旗子坐在树枝上啃着带来的肉干,只觉得身边人影一闪,冷释那张俊脸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比起她的干净整齐,冷释明显狼狈了很多,身上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连外衣都有几处破损。 韩清瑶先是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太阳,说道:“你没受伤吧?” 少年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韩清瑶。 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包桂花糕,虽然有一部分应该是在打斗的时候碎裂了,但是多数还是完整的,可见少年是如何小心的保护到现在的。 能在这深山老林里吃到桂花糕,韩清瑶抓起一块嚼着觉得比平时吃到的都香甜,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冷释看着少女的笑容,不由得心头一暖,被围追堵截了一个上午的疲累都瞬间消失了,他直接坐在另一边的树枝上,问道:“你一上午都干嘛了?” 韩清瑶把嘴巴塞得满满的,一边喝着冷释递过来的水,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观察各队情况!还有找人聊天!” “聊天?”冷释微微皱眉。 “嗯!”韩清瑶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次知道找人聊天也是件这么累人的工作。一上午说的我嘴都干了。” “你都跟谁聊天了?”冷释不禁好奇的问道。 “很多!”韩清瑶说道:“除了点将台的一队和我们自己,其他7队,我都聊过了。” “啊?!”即便是一向冷静的冷释,此刻也被她这句话给惊的够呛。 “不必惊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上午我的收获说不定是最丰富的呢!”韩清瑶说完,突然看着冷释认真的说道:“一会儿,一旦有队失去旗子,你便去帮我看下点将台二队的行动方向。” 冷释点了点头,接过韩清瑶递过来的桂花糕,一口吞下,跟着韩清瑶一起,看着高高山尖上的那面飘动的黑色军旗和它下面9面不同颜色的彩旗。 午时刚过,第一声烟花就响了起来,两人抬眼望去,果然见到,代表宣武堂的一队的深蓝旗子被插到了点将台一队的旗子附近,宣告着和平的结束,争夺的开始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将手里的糕点往嘴里一塞,冷释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肢将她带下树冠,说了一会儿汇合的地点之后,两人一左一右跑远了。 冷释一路跟着点将台的二队,之间他们原本是冲着西北方向行走,却不知为何突然改道,直奔正南而去。 少年身形如鬼魅,在看清他们的行动目标正是他们队的史信后,冷释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直接纵身奔着约定的位置奔了过去。 他到时少女正在往一处树洞里塞什么东西,一看他来了赶紧叫他帮忙,他走进一看她塞得却是一个空的旗筒,而那面假旗子已经被她卷的严严实高高的挂在了不远处的树枝上。 两人合力将旗筒安置好,韩清瑶又 分卷阅读77 叫冷释将身上的旗筒解下来自己背着,随后,他交给冷释一个任务,找到吴士元,然后一同袭击点将台二队! 半个时辰后。 山腰处,靖边堂一队和二队因为裴浩的缺席不得不在一起行动,所以足足有十一人之多,正走着却突然从四周窜出六个身影,为首的正是北辕简。 靖边堂一队队长一看只有他们几个,顿时心里有了底,说道:“我真佩服你们!六个人就敢往我们面前冲!你以为你们都是冷释呢?” 他话音刚落,就见北辕简已经面无表情的下达了抢旗的命令,17个人就这么搅在了一起。 敬武院一队以一敌二打的甚是艰难,特别是他们还要保护自己的旗子不被对方夺走,更是多了些顾忌,谁知就在这时,树丛里突然窜出两名头戴橙红抹额的少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背着旗筒,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却一个个如同下了山的猛虎一般,扑进去就是一同厮杀。 “是敬武院二队的!”靖边堂众人吓得纷纷惊呼:“小心那个冷释!”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炸响,众人纷纷看向山顶,只见象征着点将台二队的淡黄旗子居然就这么插到了点将台一队的位置上。 可是就在靖边堂众人迷惑不解时,一声娇嫩的少女声传来:“旗子在那个大个子和小眼睛身上!” 随即,一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在人群中窜梭而过,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被点名的两人背后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冷释也不贪功,抬手将其中一个扔给了北辕简,自己则拿了一个纵身到了树后的韩清瑶身边。 靖边堂众人一看旗子已失,纷纷收了招式,不再挣扎。 “你怎么看出旗子在他们两个身上?”靖边堂一队队长不明白的问道:“明明我们保护的人不是他们。” “因为刚才礼花爆炸的一瞬间,只有他们两个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身后的旗筒。”韩清瑶说道:“试问,如果是假的,他们为什么会在意自己的旗筒呢?” “好!我们认输了!”众人都是一抱拳,纷纷下山。 韩清瑶将北辕简和冷释两人拉到一边,说了两句之后,两队人便分道扬镳了。 “这个旗子给吴士元背着!”韩清瑶说道:“黄正域没你身手好!冷释还要去抢旗子,带着不方便!” 几人点头,众人约定好集合地点之后又再次散开。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一声炮响,宣武堂二队的旗子被插进了敬武院一队的旗孔里,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又一声炮响,刚刚被插进去的旗子又被拔出,插进了点将台一队的旗孔里。 “看来今年的比试很激烈啊!”兵部尚书笑着对唐老将军说道:“你们敬武院二队今年十分抢眼啊!” 唐老爷子哈哈一笑,说道:“还不是点将台的人被抽走去了西北战场了,要不他们那里会是点将台的对手啊!” “老将军自谦了,我看未必!”兵部尚书说道:“我倒是觉得,是你们那个小姑娘的功劳。别的不说,就说她那阳光一样的性子,就很不一般啊!” 就在这时,只听又一声炮响,原本插在敬武院二队的那支靖边堂的旗子被移到了点将台的旗孔中。 而此刻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目前,点将台的旗孔中已经有5面旗子,而敬武院一队的旗孔里只有2面,二队更惨,只有自己的1面,而另所有人都惊讶是的,国子监一队的那面旗子居然还牢牢的立在自己的旗孔里。 “看来就算是二队将旗子给了一队,并成功夺下国子监的那面旗子,结局也已经注定了!”礼部侍郎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会有变数。”兵部尚书说道:“别忘了,其实最大的变数就是山顶的那面代表着两面旗子的军旗。” “就算那是变数,那里可是整整一队士兵把守,从大军礼设定夺旗这项开始,便没人上去过。”礼部侍郎说道。 “好了,两位卿家莫要挣了!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着吧!”赫连奉祥微笑着的说道,只是袖子里的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就在这时,只听两声炮响,就见敬武院一队旗孔里的两支旗子被拔了出来,插进了二队的旗孔。 众人纷纷大惊,这简直不可思议,明明是作为后补的二队,居然夺了一队的旗子,现场的众人已经开始猜疑到底二队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将旗子夺走的。 不一会儿,敬武院一队的众人纷纷下山来到了锦棚里落座休息,却见他们个个神色泰然,完全没有被抢夺和欺骗的气愤与懊恼,最后就连高坐在台上的赫连奉祥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把旗子给了二队了?” 北辕简起身行礼回答:“刚开始我也想不通,觉得应该是他们将旗子给我们。可是韩清瑶说服了我,她说的对,我们本是同袍,敬武院的荣耀就是我们荣耀。而比较起胜利,他们二队比我们更需要胜利。这才是真正让敬武院得到最大的利益。” 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有听懂,然而,高坐在正中的几人却已经皱眉沉思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山脚下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望去,就见敬武院二队的四人正被点将台六人围在当中。 第53章:胜利<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3章:胜利 四人浑身上下都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一样,脏的不像样子,而且全部都挂了彩,哪怕是被大家刻意保护身背旗筒的韩清瑶那雪白的小脸上也是青紫一片。而那三个就更惨了,破衣烂衫不说,史信更是将手塞进了衣襟里,隐约可以看到被树枝和破布条捆绑的痕迹,显然是手臂已经断掉了。 这些人究竟经过了怎样的苦战,已经可想而知了。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是几个已经下场的队伍不由的都纷纷投来的一丝敬佩的目光。毕竟,只有他们几个心知肚明,就在昨晚,他们曾经很默契的同意一同围剿敬武院的二队。他能忍受失败,但是显然不能忍受这样的平民赢过他们,所以,今天他们本来是跃跃欲试要一起合作的,可这几个人似乎早有防备,居然化整为零,一个个像泥鳅一样带着他们满山跑,根本就抓不到。 “冷释死哪去了?”唐皓瑾急的来回不停的走着,一会儿闹头,一会跺脚,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小子就不知道护着点我们瑶瑶吗?长没长心啊?” 一旁,尹天枢将手中的宝剑攥的死紧,恨不得直接上去一剑捅了点将台那帮人,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人群中那单薄的身影,牙齿咬得死紧,浑身蓄势待发,只等着结束的锣声响起便第一时间冲上去将人带回来。 “快,快准备好伤药和清水!大夫请来了吗?”韩文昭急急忙忙的问着身边的崇礼。他只觉得自己 分卷阅读78 的一颗心被人狠狠的扭着,疼的他胸口发闷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恨不得自己上场替妹妹挨打。 “少爷,您别急!都准备好了!就连大夫都是庆王爷府上专程赶来的。您放心吧!”崇礼上前劝道:“若是您急坏了身子,小姐更心疼。 ” 看着那已经快要跑到近前的韩文昭,赫连奉祥也是紧张的看着这边的局势。 “即便你们得到了国子监的那面旗子,你们也赢不了了!”北辕靖皱着眉毛劝道:“你们已经和我们打了这么久,还是交出旗子投降吧!” 结果还不等大家说话,那个断了手的史信却是爽朗一笑说道:“北辕少爷!你不必劝了!我们拼成这样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为的是我们的家人。大军礼的胜利是唯一能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你们这帮少爷们永远也不懂,一个机会对于我们这帮贫民来说有多重要。” “可是你们赢不了!”一旁的沉淮安也皱着眉劝着:“明知道不能赢,为什么非得这么执拗呢?” “明知可为而为之有什么意思?化不可能为可能才有意思不是吗?”韩清瑶勾唇一笑,大吼一声:“兄弟们!我们为谁而战?” “为家人!为兄弟!”剩下三人齐齐吼道。随即四人重新摆出了应战的架势,那唇角的微笑,眼中的光芒,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隋恪礼确实鄙夷的冷哼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直奔韩清瑶,招招狠辣绝不手软,而他的目的却不是韩清瑶后背的旗筒,只是单纯的在进行着攻击。 韩清瑶虽然说被冷释专门训练了这么久,论身法也算是小有所成,可这种硬碰硬的对战却是直接落在下峰,加之隋恪礼虽然纨绔清高但是也确实有其清高的资本,功夫虽然不及从小就在军中长得的将门之后北辕靖,但收拾韩清瑶这种完全没有内力的新手那是相当绰绰有余。 只见他一记直拳被韩清瑶躲过之后转身就是一脚横扫,还不等她跳起落地化拳为掌便一掌击出,韩清瑶躲闪不及,赶紧双臂举到在胸口抵挡,可是他这一掌运的是内力,不是普通的招式,硬碰硬之下生生的将韩清瑶打飞出一丈远,直接一口血就喷了出去,显然受了内伤了。 二队的其他三人想过去救护却无奈被缠的实在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隋恪礼慢悠悠的走向躺在地上的韩清瑶面前。 “隋恪礼,你还是不是男人?”吴士元双目赤红的喊道:“有本事冲我来啊!” “你身上又没旗筒,我冲你干嘛?”隋恪礼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隋恪礼鄙夷的上前又是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韩清瑶的小腹上。虽然他这一脚并未运内力,但是对于一个女孩来说,被他这么一踢也是剧痛无比,只见韩清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雪白如纸,黄豆大小的冷汗就这么流了下来。 敬武院一队的选手和看热闹的学员们暴怒的跑到了赛场边,对着隋恪礼斥责着,叫骂着。可惜他们毕竟不是工作人员,无法进入赛场,被官兵们死死的拦在了入口处。 韩文昭由于入口处被敬武院的学员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一时间急的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手脚并用的爬到中间的锦棚,点着脚尖往里头看着。 可显然隋恪礼还没打够,看着地上疼的直不起腰的少女,少年残忍的一笑,抬起脚又狠狠的踹了下去。 “隋恪礼!”唐皓瑾一声暴喝,直接一跃到了韩清瑶的身边,而尹天枢则是比他更快的到了近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隋恪礼那一脚。 “尹天枢,你不是参赛选手吧?这么做可是犯规的!”隋恪礼知道自己打不过尹天枢,于是赶紧喊道:“裁判呢?裁判呢?” “我并未出手!”尹天枢冷冷的说道:“我是监令官,出现在赛场里,不算犯规!” “隋恪礼,你少在这咬人,我们都是监令官,恰巧落在你们两个中间罢了。”唐皓瑾看着韩清瑶嘴角的血渍,恨的牙根痒痒,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觉得第一时间冲上去先打他个满脸花才好。 “你们这是耍赖!”隋恪礼吼道:“有没有人管啊?” 礼部侍郎刚要上前,赫连奉祥轻咳一声,他立刻转了眼珠,佯装未见。其实他本来看着隋恪礼明显站了上风还要刻意打人已经是心里生气,可他毕竟是主裁判,对方闹得过分也不好,如今一见有了庆王殿下的示意,更是乐得什么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一枚炮声响起,只见山顶上国子监的那面旗子终于是归到了敬武院二队的旗孔里。地上的韩清瑶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勾起一个笑容,说道:“天枢,你让开,我就不信,他今天敢当众打死我!” “闭嘴!乱逞什么强?你男人还没死呢!”尹天枢嘴上喊得凶,动作却极致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对着隋恪礼道:“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我不出手就是了!” 隋恪礼轻蔑一笑说道:“好!你说的,不出手!” “对!”尹天枢说完又看着韩清瑶说道:“我知道你的计划,不会坏事的!” 他话音刚落,隋恪礼已经一脚踹了过来。由于韩清瑶被少年护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如同擂鼓一般的咚咚之声不绝于耳。 “隋恪礼,你够了!”北辕靖和沈淮安一同出声喝道。二队一直以来的表现已经让两人心中敬佩,此时看着队友如此肆无忌惮的羞辱对方,实在让他们看不下去。 隋恪礼显然已经将之前挨的那一巴掌的面子讨了回来,心头气已经消了,于是也不啰嗦,收了动作,一个转身来到韩清瑶的身后,将她背上的旗筒抢了下来。 现场一片惋惜之声,见他们拼到如此程度却最终还是失败了,纷纷面露感叹之色。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一声烟花炸响,众人纷纷疑惑的看向山顶。只见那面自建立夺旗比赛以来便未曾动过半分位置的黑色大渝军旗。居然被人插进了敬武院二队的旗孔当中。 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而就在这时,一名监视官跑到礼部侍郎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见礼部侍郎目色一亮,大声喊道:“我宣布本次夺旗的最终获胜者是敬武院二队!” 顿时全场暴起一阵欢呼之声,敬武院的队伍里更是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跳着脚的欢呼着。 点将台的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收招,不再进攻。而维持现场秩序的官兵一看比赛结束也放开了拦截,将众人放进了赛场。一时间早就准备好的医官们纷纷上前,号脉的号脉,包扎的包扎。 “不可能!”隋恪礼举着手中的旗筒喊道:“就算是他们拿下来那个军旗,可是他们的旗子在我们的手里,他们已经输了!” “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吗?既然都说是我们赢了,就说明你手里拿的是假的!”韩清瑶从尹天枢的怀里缓缓的抬起头,轻轻的说道:“你拿到旗子难道都不看一眼的吗?” 隋恪礼马上将手中的旗筒 分卷阅读79 打开,发现里面果然是一面假旗子。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作弊!冷释明明将旗……”他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韩清瑶扯了扯尹天枢的衣袖,在他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却因腹部的疼痛根本站不直身体,只能弓着脊背靠在尹天枢的怀里。 她勾起一个笑容,说道:“不错,冷释确实将他身上的旗筒给了我。一直以来你们都以为冷释身上的旗筒就是我们二队的旗子。因为他的武功最高,旗子放在他的身上也最安全,所以你们联合其他四队,负责围剿我们其他五人,而你们两队则是满山遍野的抓冷释。对不对?” 韩清瑶继续说道:“可是你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根本就不在冷释的身上。你们就没发现我们的队伍一直都只有5个人吗?” 第54章:胜利2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4章:胜利2 韩清瑶话音刚落,已经赶过来看热闹的其他队选手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这时他们才愕然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二队一直在化整为零,他们这满山遍野的追赶二队的同时,却忘记了数他们的人数。如今在现场一共有四人,再加上那个跑远了的冷释。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有一人不在场,那个人就是那个诗词为敬武院拿下开门红,却在比武淘汰赛时被人家几招就打下去的郭观。 隋恪礼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攥紧了手里旗筒,将它直接捏的开裂。 “瑶瑶!瑶瑶!”韩文昭的声音已经焦急的喊了起来,他急急忙忙的挤了进来,他的身后则是跟着一个中年的妇人,显然是从庆王府特意请来的女医官。 “哥,我没事!”韩清瑶立刻扯出一个笑容,试图安慰自己的兄长,可是她那弯曲颤抖的身体和衣襟上大片的血渍让韩文昭一眼就看出她已经受了重伤。急忙让尹天枢将她抱到锦棚中,又和众人围起锦布,让女医官从里到外好好的给她检查了一番。 这时冷释满头大汗的跑了下来,看到被锦布围起的韩清瑶急的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闯,被唐皓瑾一把拉住才算是没吓着里面的少女。 在听到唐皓瑾绘声绘色的讲述了这边的情况之后,冷释气的浑身发抖,一掌就将身边的松木桌子拍了个粉碎。 过了好半晌,女医官才检查完毕,众人放下锦布,纷纷询问情况。 “其他的都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倒也无碍。只是,县主她受了内伤,伤了肺经,需要好好调理,不然日后怕是会落下个咳喘的病根儿。”女医官恭恭敬敬的说完,便下去开药去了。 众人马上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题。韩文昭冷着脸正要赶人,就见远处几个维护秩序的官兵抬着一个人正往敬武院的锦棚这边赶来。 大家一看抬着的正是郭观,只见他满脸是血,一条腿扭曲着,明显已经摔断了,只是即便如此他却面上毫无痛感一般,一见到众人便激动的大喊道:“我们赢了对不对?我们赢了对不对?” 韩清瑶靠着哥哥坐起身,笑着说道:“对,我们赢了,你做到了!” “莫非你们的旗子真在他的身上?”一旁的一队的许斌皱眉问道。 “不错,就是他。我们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郭观的身上。他虽然武功不行,但是由于他母亲常年需要服用长在山崖上的草药,他的本事就是爬山。所以,他才是我们最后的王牌,我们在这里拖住点将台,目的就是给他争取时间。” 韩清瑶微笑着说道:“整个一个上午,他们在满山遍野的抓我们,而我在做一件事情,到处找人聊天。 我找到了靖边堂和宣武堂的主要目的只有一个,我要确定他们有没有在我的队伍里安插暗线。结果让我很是欣慰,都没有。因为他们再见到我的身后旗筒的瞬间都企图抢夺,可见他们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旗子的正确信息。我可以确定他们两家四队并未有像我这里放任何的暗线。 后来我找到了国子监,我说服了他们和我们合作。因为他们实在是实力太弱,反而会让那些眼高于顶的点将台不屑一顾,这样他们需要忌惮的就只有另外四队,所以我劝将他们的旗子藏起来,并告诉我旗子所藏的位置。作为交换,我会帮他们保护旗子,让他们作为最后一个夺取旗子的人。” “所以,你叫我帮你藏的空旗筒就是为了让国子监将旗子藏在里面?”冷释想起曾经韩清瑶让他帮忙藏的旗筒,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就见唐皓瑾恍然大悟的说道:“这样他们就能拿到两分。加上他们之前所得到的是六分,他们就可以拿到八分。如此一来国子监将不再是这场游戏的最后一名。而将会是成为第三名。” “所以他们一定会答应和我合作!”韩清瑶说道:“不过我当时说服他们只用了一句话。” “什么话?”众人纷纷问道。 韩清瑶一笑说道:“我问他们'想不想让点将台下不来台!'他们马上就同意了。” 一旁的赫连奉祥眼中闪出一丝惊讶,看了看同样满眼惊讶之色的韩文昭。朝中文臣与武将历来有矛盾,这种态度直接影响了国子监和点将台,但是这事确实很少人能知道,而此刻韩清瑶却用这样一种方式利用了这点,这让两人都十分惊讶。 “你居然想到了国子监和他们合作。”过来探病的唐老爷子惊讶道。 “当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韩清瑶笑呵呵的道:“后来,我将我的计划告诉了北辕简。他也说服了他的队友,将在国子监之前将他们手中的旗子交给我们。而点将台自认为从我这里骗走的那一面旗子,不过是我让他们放松警戒的一个诱饵罢了。” “至于将旗子双手奉上的人,老吴,我想,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们说?”韩清瑶说着目光锐利的看向了一旁的吴士元。 所有人的眼光也纷纷看向了吴士元。刚才韩清瑶说过,其他两队没有派出暗线在他们队,而国子监又是他们的盟友,显然,吴士元就是点将台的暗线。在一想到曾经被他保护的那面旗子最后归了点将台,众人心中纷纷燃起怒火,特别是二队的其他人,都是一副恨不得将他撕碎的表情。 “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赢而已!”吴士元青紫的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惭愧的低下了头。 韩清瑶却是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答应过你父亲一定要取得将籍回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出卖朋友和良心得到的荣誉,你的家人还能将它视之为荣誉吗?” 吴士元的头垂的更低。 “亏我们还将你当成大哥!”最为冲动的黄正域吼道。 “你别说他了!”史信叹了口气说道:“反正现在他已经得到教训了!” 是啊 分卷阅读80 ,最想得到将籍的人,却因为自己的背叛而失去了资格,想必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吧! 少年“呼”的站起身,对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就往外走,此刻他已经没脸再呆在这了。 “站住!你走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韩清瑶说道:“你明明以为我身上背的是真旗子,你大可以故意放水让他们将旗子拿走,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一起坚持到底?” 少年背对着大家说道:“我说了你们也许不信。我的确想赢,可是,我也是真的把你们当成兄弟。我也想和你们一起战斗到底。那天他们来找我,我也只是答应他们提供正确旗子的位置。谁知道他们得寸进尺居然从我这里抢走了那面旗子……” 人群中有人鄙夷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给他们的!你这个叛徒!” 吴士元肩膀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可……” “我信!”韩清瑶看着吴士元说道:“我信你,因为他们从你手里强行抢走旗子的时候,我和冷释就在你们附近的大树上。” 吴士元猛的回身看着韩清瑶,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老吴,我说过了,你那枚旗子本来就是我要给点将台的,而且,它也是我对你的一个考验。”韩清瑶说道:“我想知道,你还配不配当我韩清瑶的好朋友。” “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只见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已经走到了众人这边,众人行礼之后,就见礼部侍郎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条,交给吴士元,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众人纷纷伸头看去,只见两张纸条上分别用不同的字迹写着吴士元的名字,而落款,一个是点将台一队,另一个是敬武院二队。 “这……?”吴士元眼睛瞪着眼睛看着韩清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冷释看见你密会了隋恪礼。”韩清瑶说道:“所以我从一开始便怀疑你是暗线。于是我将错误的位置告诉你,然后让冷释去看,果然,点将台二队去的就是你所知道的方向。然后我又让你和冷释去袭击他们,为的就是让他们害怕,以为他们的暗线叛变了,所以赶紧将旗子交给一队。再后来就是哪面迷惑他们的旗子,我特意让你背着。一来看你到底还值不值得我原谅,二来也是为了麻痹他们。而你,通过了我的测试,我才将你的名字写在了纸条上,让冷释偷偷交给大会。” 冷释走过去,僵硬的拍了拍已经愣在原地的少年肩膀。 “如果你只是为了要赢,大可以不择手段。不过你并没有,最后还是跟我们一起拼到最后。”韩清瑶笑着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那我也能升为将籍了?”吴士元有些震惊的问道。 “废话!我之前说什么来着?”韩清瑶笑着举起拳头,示意道。 冷释眼神一软伸出拳头和她相撞,随后其他三人也伸出拳头,而吴士元却是犹豫了半晌,才抖着手臂伸出拳头和大家撞在一起。 “岂曰无衣!”韩清瑶喊道。 “与子同袍!”六个人的声音一起喊道。 “等一下!别忘了我们啊!”北辕简笑呵呵的说着,将拳头撞了过去。在场所有敬武院的少年们,纷纷上前,不管能不能撞上却都尽力的向前伸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少年们略显青涩的声音在会场上空回荡着,此刻的他们眼中没有了户籍,没有了各营的区分,有的只是一颗少年火热赤城之心,有的只是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 第55章:郊游<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5章:郊游 宁州的秋日有着他独特的美丽,不似江南水乡的灵秀淡雅,也没有奇峰怪石,有的只是属于北方独特的豪迈林海。树木被秋风染成了不同的颜色松柏苍翠、白桦金黄、柞树艳红,在山坡上错落有致,交相点缀。而此时,在漫山的秋色之中,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的沿着狭窄的山路向着山峰缓慢前行。 大军礼结束后,敬武院为奖励大家给他们特意放了三天的假期修养放松,于是众人便决定要去爬山登高,欣赏下宁州独有的秋日风光。 “瑶瑶,你走慢些!当心摔了!”韩文昭轻拭额间细汗,一颗心全部都系在前方那个蹦蹦跳跳的少女身上。 “我又不是隋恪礼,能'摔'断了全身的骨头!”韩清瑶哈哈笑着往前跑着。 韩清瑶今日换上了粉色的女装,显得十分的俏丽可人,头上未配钗环只是系着同样颜色的发带,奔跑中发带在黑发间飞舞飘扬,仿佛彩色的蝴蝶一般萦绕身边。 “哥哥!这边有只特别好看的鸟儿,你且等等,我去将它捉来。”少女声音刚落,便觉眼前黑影 一闪,俊美的黑衫少年已经双手捧着那支浑身翠绿的小鸟出现在她的面前。 “哇!冷释你好快啊!”韩清瑶一边叹着,一边将小鸟小心的接了过去,鸟儿像是很喜欢少女,本来还在冷释手里扑腾的紧,一到了韩清瑶的手中便乖顺的一动不动,甚至还用小脑袋轻轻蹭着她的手心,很是亲昵。 “它好像很喜欢你呢!”尹天枢不着痕迹的将冷释挤到一边,也伸手摸着小鸟的羽毛。 “瑶瑶!”唐皓瑾风一般的从坡上跑下来,一把拉住韩清瑶就往回跑:“快跟我走,前面那个位置能看到群山。” 其他两个少年都是面色一沉,跟着也跑了过去。云杉和芸豆虽是女子却也身手敏捷,跟着自家小姐就往山上跑去。北辕简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呵呵一笑也跟了上去。 “哎呀!你们几个慢点!”韩文昭觉得这帮孩子简直就是撒了欢的小马驹,根本就勒不住缰绳了。 “文昭兄!你就别操心了。”赫连奉祥跟着他慢悠悠的走着,笑道:“年轻人就是爱胡闹!” 原本这种语气是韩文昭特别喜欢用的,可是自从那次的梦境之后,他的心态却开始悄悄改变,此刻一听赫连奉祥这么说,反而皱起眉头,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我都还未到而立,怎的就一副老态龙钟的心思了?” 赫连奉祥被他突然转变的态度闹得微楞,随后哈哈一笑道:“当日我说这话时,你可是将我好一通驳斥,怎么如今你倒是不悦起来了?” 韩文昭被他说的无语,索性闭上了嘴,专心登山。 几个年轻人速度很快便登到山顶,叫嚷着让下面的人都快一些,韩文昭在赫连奉祥的陪伴下终于也是登上了主峰。 众人举目四望, 分卷阅读81 群山连亘,林海莽莽,斑斓秋色尽收眼底。满眼的秋树比鲜花更加灿烂,千里林海,层林尽染,正是“一山一风景,山山景不同” 云杉体贴的拿出一件披风给韩清瑶披上,柔柔说道:“在我家乡有个传说,若是站在山头喊出心中所想,山神便会听到,帮人实现愿望。” “这也就骗骗你们这帮小丫头罢了!”唐皓瑾不客气的说道:“若是要实现愿望,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见韩清瑶已经将手圈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对着莽莽群山大声喊道:“我愿此生: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唐皓瑾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便爆发出一阵笑声,他捂着肚子说道:“我说瑶瑶妹妹,我一直以为你的愿望是'踏破胡虏,保我疆土'呢!弄了半天,你居然是这么小女人的愿望啊?” 韩清瑶狠狠的瞪了唐皓瑾一眼,抬脚就踹。 众人正看着两人打闹,却听一旁话最少的冷释突然对着群山开口喊道:“荣辱与共,死生不负!” 瞬间,原本打闹的二人全都愣愣的定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脸颊微红的少年喊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看着韩文昭轻轻的点了点头,冷释却挺了挺腰板,面色坚毅的看向远方。 “峥嵘岁月,不负家国!”北辕简也跟着喊了起来。 “你们都来劲了是吧?看我的。”唐皓瑾也不甘示弱的喊道:“我要'美人为伴,任侠江湖!'” “浪荡!”韩清瑶不客气的点评,随后回头问尹天枢:“天枢,你呢?” 尹天枢看着绵延的群山,胸中一片澎湃,开口就道:“佳人在侧,指点江山!” 说完,尹天枢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说的多有不妥,若只是几个年轻的朋友在一起这话也就是说一说,被笑个轻狂就算了,可是赫连奉祥可是在场的,若是有心多想,这话完全就是另一个意思了。于是他有些忐忑的看了眼赫连奉祥,好在对方似乎正在低头思索着什么,似乎没有在意他的话语。 韩文昭正了正衣襟,启唇道:“生做贤臣辅明主,死化忠魂守长安。” “哥哥!”韩清瑶急忙上前拉住韩文昭的衣袖,说道:“不许说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赶紧改一个!” 韩文昭被妹妹闹的无奈,只好开口说道:“刚才的不作数,改成‘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哥哥,那是我的愿望!”韩清瑶扁着嘴说道。 “瑶瑶的愿望就是哥哥的愿望!”韩文昭笑着刮了下韩清瑶的鼻子,一脸的宠溺。 “庆王殿下呢?”韩清瑶歪着头问道,她有点好奇这人会有是愿望。 赫连奉祥看着韩清瑶,淡色的眸子低垂,说道:“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 “哥哥也就算了,你也这样省事!”韩清瑶吼道:“不管,我改了‘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哎呦!”唐皓瑾冲上来照着韩清瑶的脸就是狠狠一掐,说道:“我都不敢说这么狂的话,你个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啊?” 韩清瑶一把将唐皓瑾的手给拍下来,揉着自己被掐疼的小脸,气呼呼的说道:“要你管我?我愿意!” +++++ 众人到了半山腰修建的凉亭处休息,小厮仆役们急忙在石桌上摆好糕点和酒具,云杉、芸豆两人还命人寻了处避风之地生了火烧起热水给自家主子泡茶。 唐皓瑾是宁州本地人,又是个平时爱到处跑玩的公子哥,对于附近的景色如数家珍,自动自发的做起了向导。 他指着远处一个山坡说道:“那个叫‘五老山’,山上有五个紧挨在一起的石洞,叫‘五老洞’据说当年有五个老头在此修炼成仙了。” “哪里?在这能看到吗?”韩清瑶果然被吸引了过去,顺着他指的方向张望着。 “就是那!你看到了吗?山腰处有一片没有树木的那里!”唐皓瑾说着一把揽过韩清瑶的纤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两人此刻离得极近,几乎是脸贴着脸。 少女似乎正在专心的寻找他说的山坡,对所处的情况浑然未觉,引得亭中几人纷纷黑了脸。 “瑶瑶!今日这莲花酥做的很是可口,你尝尝。”尹天枢一手暗中施力拦腰将人抢了回来抱在怀里,一手拿着一块莲花酥吸引走了少女的注意力。气的唐皓瑾龇牙对着少年做了个发狠的表情。 韩清瑶就这么被尹天枢揽着嚼着口中的莲花酥,时不时伸出小巧的舌尖轻舔一下唇上的碎屑,看的尹天枢心中一团火热,嘴唇微动的轻声在女孩耳边说道:“瑶瑶,我想你了!” “瑶瑶,过来!”韩文昭冷冷的看着尹天枢一眼,却又语气温和的对着妹妹说道:“只吃糕点太干了,来,喝口茶。” 一看哥哥呼唤,韩清瑶立刻乖顺的小跑奔了过去,直接坐在了哥哥的腿上,韩文昭双目含笑的敞开披风将妹妹裹在怀里,一手扶着少女的纤腰稳住她身形,一手持着茶杯将茶水吹温,小口小口的喂给妹妹喝。 已经看习惯他们兄妹相处模式的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怀里空了的尹天枢有点失望的摸了摸脖子,却是一言不敢发,毕竟人家是大舅子,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啊! “哥哥!我想听曲子了!”韩文昭善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一两件乐器。韩清瑶早就被他给养的一静下来就像听曲子。 “好!”韩文昭笑着点头,一边示意崇礼将自己的古琴取来。 “我也是好久没和文昭兄合奏了!”赫连奉祥笑着示意将自己的紫玉萧取来。 韩文昭微微一愣,赫连奉祥即便平时里平易近人,但是毕竟是堂堂亲王,当众演奏这种事情总觉得有些担当不起。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最开始便是以音相识,细数下来确实很久没有合奏了。今日又是他主动提出,若是拒绝似乎更加不妥。于是也就没有阻止他。 乐器很快就取来了,韩文昭调了调琴弦,却是丝毫不打算放开妹妹,就着环抱的姿势,长指缓拨,一串音符便就这么从那骨节分明的指尖溢出,清如溅玉,颤若龙吟。韩文昭弹的是,他所奏的曲子不似乐坊中女子弹奏的温婉凄凉,曲间无不带着一股男儿豪气,时而流转舒缓,时而生动明快,连不通音律的众侍卫随从都听得入了迷。 随即,一阵悠扬的萧音加入,赫连奉祥一双眸子低垂着,雪白的手指在紫玉萧上优雅的起伏,声音空灵婉转,和韩文昭的琴音相得益彰。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伯牙子期遇知音之感。 一阵阵倦意袭来,韩清瑶双眼缓缓的闭起,轻声的呢喃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瑶瑶可是困了?”韩文昭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韩清瑶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有内伤在身,一顿疯闹之后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哥哥守着你,睡吧!”韩文昭柔声说道。手下指尖一转,已经是一首极其舒缓的。赫连奉祥顿时会意,也跟着 分卷阅读82 转了曲子。 四周风声鸟鸣,小溪流水,本该硬冷的山风被哥哥的披风阻挡在外,耳中听着悠扬的曲子,少女就这样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第56章:休假<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6章:休假 上次的郊游之后韩文昭便辞了敬武院的工作,回了寒川处理事务去了,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将韩清瑶也一并带走。 而尹天枢却被一纸圣旨火急火燎的给送到了军中,封了个五品的游骑将军就给送到衡州麓山去剿灭匪患了。临行前只来得及吩咐其他人和韩清瑶道了个别,连面都没见到就被拉走了。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眼看年关将近,敬武院便结束了课业,给学员们放假回家过年去了。 宁州通往寒川的管道上,韩清瑶的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走着,冷释则是一路骑着马和侍卫仆役们一起在车侧静静的陪着。 芸豆坐在马车里撩起窗上锦布帘偷眼看着外面马上的俊俏少年,笑着转头说道:“小姐!我觉得这个冷小哥一点儿都不冷。不对,是对我们都很冷,偏偏对小姐暖的像太阳。” 云杉一把捂住芸豆的嘴,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声点,他们练武之人耳朵都灵着呢,你这么大声,叫人听了去。” “你捂死我了!”芸豆将云杉的手扯了下来,不高兴的说道:“听了去就听了去呗,古来就说'一家女,百家求'我家小姐云英未嫁,有几个追求者怎么了?” “你没完了是吧?”云杉气的去掐芸豆的脸,两人嘻嘻哈哈的闹成一团。 车外的冷释看着不远处刻着寒川两字的界碑,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舍。 “前面就到寒川地界了!”冷释屈指敲了敲窗棱,说道:“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马车里的笑闹骤然停了,韩清瑶的声音在车里清脆的说了声好。 车夫将车停下,冷释也下了马,坐在一块石头上小口小口的抿着水囊里的水。 这时只见马车门帘一撩,云杉和芸豆先后跳下车来,后面跟着的是韩清瑶。马车里点了炭火十分的暖和,如今一出这外面被冷风一吹立刻打了个寒颤。 “你下来做什么?”冷释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韩清瑶身前帮她挡住凛冽寒风,皱眉道:“外面这么冷,受了寒又要吃药了!”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将韩清瑶的锦缎斗篷上的兜帽帮她带好。 一旁的芸豆看着少年的动作掩嘴笑着撞了撞云杉,云杉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赶紧将她拉倒一边去了。 “我就是下来走走,坐了这么久,腿都坐麻了!”韩清瑶笑着说道。 “我送你们到寒川就走了!”少年的话语中有些依依不舍,他垂下眼睛问道:“年后,你定下哪日回宁州?” “怎么也得过完十五吧!”韩清瑶说道:“要不,你在家过完了十五就来找我玩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敬武院。” “好!”少年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两人望向远处,果然见到韩家的车马队正向着他们疾驰而来。 这次为首的是寒川先锋营主将欧阳韶,他看到韩清瑶之后飞身下马,单膝跪倒行礼道:“末将给大小姐请安!” 他这个态度倒是让韩清瑶一阵怔愣,印象中这人似乎之前没对自己这么客气过。这时韩文昭的马车已经到了近前,韩清瑶赶紧免了欧阳韶的礼,快步跑了上去。 “哥哥,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韩清瑶一把抱住韩文昭的腰,对着两个月没见的哥哥撒着娇。 “我的宝贝妹妹回家来,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出来接一接的!”韩文昭笑着用手暖着妹妹的小脸,仿佛自己的另一半灵魂终于归了位,那种空虚和失落瞬间化为虚无。 没人知道他这两个月过的有多煎熬,每晚被梦魇纠缠,白天还要应付府中大小事务以及各方势力的窥探,唯一能让他支撑下去的理由大概也就只有韩清瑶了。 只要一想到妹妹的笑脸看到妹妹的来信,一切的疲累就都能缓解。只是,那份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思念却又如跗骨之蛆一般扰的他心烦不已。 如今终于见到了本人,那份思念才算是终于缓解了下来。 韩文昭对着冷释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客气的邀请了一下他,被拒绝之后便没有在坚持。 “韩清瑶!”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将韩清瑶叫到一旁,说道:“我这次回去便和父亲说来韩家担任护卫一事,你且耐心等我!” “护卫?你?”韩清瑶上下打量着冷释,皱眉道:“你给我家当护卫?你开什么玩笑?我家里哪用得起你这么好的护卫?” “这事说来话长,改日在与你细说。总之,你只需记得一件事就好。”少年却是一脸的严肃认真,说道: “待我回来完成了仪式,你便是我的主君,从此我与你荣辱与共,死生不负。” 少年庄重的表情,让韩清瑶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她清楚的记得那句“荣辱与共,死生不负”正是少年在山顶时喊出的毕生愿望。若那就是他对自己的誓言……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闷,已经不敢往下想了,这个结果太过沉重,她觉得无法接受,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劝他放弃,却看着少年那郑重其事的眼神之后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口。 “瑶瑶!”韩文昭开口喊她:“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冷释要赶夜路了。” “你且等我回来!”少年展开一个英俊的笑容,飞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 马车上,韩文昭看着一直看着一点发愣的韩清瑶颇有些担心的问道:“瑶瑶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韩清瑶摇了摇头,皱着眉,紧抿了下嘴唇,说道:“哥,冷释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说要来韩家当护卫?他可是敬武院的学子,我们家什么时候能用得起这么高级的护卫了?” 韩文昭一听妹妹这么说,心底松了一口气,说道:“他是怀州西门家人,之前我去西门家求过护卫,他们便派他来打探一下我们的深浅。” “怀州西门家?”韩清瑶惊呼:“是那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一旦认主就绝不背叛的怀州西门家?” “对,就是他们!”韩文昭说道:“咱们家祖上对他家有恩,我便想着去求个影卫给你,没想到居然来的是他,真是令我意外呢!” “他到底……”不等韩清瑶问完,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侍从急急忙忙的禀报道:“禀小公爷,大小姐,夫人又犯癫症了,如今在府中又打又骂,还请两位快些回去!” 两人一听顿时心里一紧,忙命令马车加快速度向着韩府飞驰而去。 刚一进母亲住的雅 分卷阅读83 院院门便听到一阵阵尖锐的女人叫声,伴随着一声声惊叫和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兄妹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急忙往里面走。 果然,还没到主屋就见唐茹欣一身华服乱七八糟的穿在身上,发髻乱如鸡窝,正尖叫着四处拉着人抓挠,吓得一众仆役们纷纷逃窜。 “瑶瑶,你站着不要过去!”韩文昭命令完,自己却是将身上披风解开往身后仆役的手里一丢,大步上前对着唐茹欣喊道:“母亲!母亲!孩儿回来了!文昭回来了!” 妇人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停止了哭闹和尖叫,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找寻声音的来源。 韩文昭一把抱住妇人,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文昭回来!文昭回来了!” 唐茹欣似乎突然回过神,突然死死的抓住韩文昭的衣领,鼻涕眼泪不停的流着,口中反复的叫喊:“文昭,瑶瑶不见了,我的瑶瑶不见了!你去把她找回来好不好?你把她找回来啊!” 韩文昭赶紧再次牢牢的抱住妇人,任凭她在自己的胸口哭喊捶打不停,只是用着那一贯温和平静的语气安慰道:“好,我这就去找她!我这就去找她!一定能找回来的!” 一旁的仆人已经拿来了浸了迷药的布巾过来,韩文昭急忙接过,正准备往妇人口鼻上掩去时,女人眼珠一转,正看到站在门口的韩清瑶。 “是你,是你把我女儿偷走的!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妇人双目赤红,尖叫着运起全身的气力一下将韩文昭甩到一旁,犹如恶鬼一般就扑了过去。 韩清瑶被这阵势吓得一愣神,就是这短暂的愣神便被女人一把掐住脖子。女人骨瘦如柴的手指深深卡进韩清瑶的脖颈里,顿时一阵窒息感袭来,女孩只觉得眼前一片金星乱闪,手脚都使不出力气。 “母亲,你放开瑶瑶!”韩文昭吓得魂不附体,上前去掰妇人的手指,谁知疯癫之人力气极大,任由他一个成年男子都无法撼动半分,眼见韩清瑶被掐的翻起白眼,韩文昭急的对着仆役们大喊:“还不过来帮忙?”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般上前去掰唐茹欣的手,在多方的施力之下总算是将她的手从韩清瑶细嫩的脖子上掰了下去。 韩清瑶被掐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韩文昭顾不得女人扑上去一把将妹妹护在怀里,嘴唇不停的哆嗦,浑身因为后怕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四五个仆妇按着唐茹欣的四肢将她牢牢的按在地上,一旁的崇礼连滚带爬的将迷药布巾准确的捂住了妇人的口鼻。 唐茹欣不停的挣扎,过了好半晌药力发作才终于渐渐停止了动作,昏睡了过去。 第57章:被罚<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7章:被罚 深夜,韩清瑶所住的青院中喧闹渐歇。主屋中,少女喝了药已经沉沉睡去,手却被坐在床边的韩文昭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看着韩清瑶脖子上缠着的软布,韩文昭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寒,只要一想到今天只是自己的一时大意便将妹妹置于在那么危险的处境当中,他就自责的想要把自己打死。 房门被人推开,陆红凝缓步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文昭哥,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而男人却连眼神都转一下,盯着女孩的脸庞,礼貌却疏远的说道:“我还不困,你先休息吧!今天你也辛苦了!” “今日是十六!”女人柔声提醒道。 韩文昭皱了下眉,闭上眼缓和了一下即将要发作的怒气,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半晌,男人轻轻将韩清瑶的手放进被子里,又细心的将被角掖好,才吹熄了蜡烛,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陆红凝所住的颂院,进了主屋之后韩文昭坐到外间的软榻上,揉着眉心说道:“你也乏了,快休息吧!” 说完,便和衣往榻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屋中的烛火被人吹灭,室内一片安静,窗外,细碎的雪花开始片片飞舞了起来,天地之间转瞬便是一片银白。 ++++ 清晨,韩文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开门一看正是已经恢复如初的韩清瑶,她手捧着一束红梅,兴高采烈的举在自己面前,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哥哥,园子里的红梅都开了,我折了这么多,你快给嫂嫂插起来吧!” 韩文昭揉了揉妹妹的头顶,一眼看到她颈间的软布,胸口一疼,担忧的问道:“还疼不疼了?” 少女急忙摇头,随即将红梅往韩文昭手中一塞,便将他推进了屋子。 谁知还不等韩清瑶将门关上,一个仆人便急匆匆的进来通报,他们两人的父亲韩国公韩首诚回来了。 韩文昭急忙吩咐下人伺候陆红凝梳洗,自己则牵着妹妹快步到正门迎接。 离得老远便就看到韩首诚站在门口安排着仆人们卸下行李,而他的身后是一身素雅清淡的卢姨娘和他们的庶出妹妹韩君悦。 韩文昭赶紧带着妹妹上前施礼,说道:“父亲,卢姨娘,一路辛苦了。君悦妹妹劳累了。” 韩首诚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很是满意,笑呵呵的捋着胡子拍了拍韩文昭的肩膀,说道:“为父常年在外,府中多亏有你了,如今看你能够独挡一面,为父很是欣慰啊!” “这是儿子应该做的!”韩文昭恭恭敬敬的回答着,随后话锋一转道:“只是最近瑶瑶很有长进,父亲……” 还不等他话说完,就见韩首诚眉头一皱,说道:“她不给我惹祸已经很不错了,还长进?她能有什么长进?你说的是大军礼的事情吧?我都听说了,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修身养性,反而跑出去和那些大男人摔摔打打,成什么样子。我说文昭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对清瑶太过宠爱,你要知道,你是一家之主,不能总这么不分轻重。” 韩清瑶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旁用脚尖划着地面上的积雪。 对于她这个老爹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这位似乎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也连带着不喜欢自己,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她之所以那么努力也不是为了让韩首诚高兴。 “君悦见过哥哥!”一旁的韩君悦一看哥哥似乎要出言反驳父亲,赶紧帮忙打圆场:“听说哥哥最近诸事繁多经常夜不安眠,我特意请大夫为哥哥配了安眠的草药,亲手做了这个药包,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说着,她从一旁的行李中拿出一个小巧的药包将它交给旁边的仆役让其代为转交。只见上面绣着一只飞翔的仙鹤,绣工很是精美。 韩文昭微微一笑将它揣入怀中,开口道:“谢谢君悦妹妹了!” “去敬武院混了一圈,连行礼叫人都不 分卷阅读84 会了?”韩首诚看着一旁用脚画圈的韩清瑶喝道。 “瑶瑶刚才已经……”韩文昭正要给韩清瑶申辩,就听韩首诚皱眉道:“你不要老是替她打掩护。她刚才有没有请安我难倒没看见吗?” 韩清瑶轻轻的拉了拉韩文昭的衣袖示意他不用给她讲情,谁知她这动作刚做,韩首诚就怒了:“韩清瑶!你还有没有点礼义廉耻,你都多大了?及笄有一年了吧?连你14岁的妹妹都知道要守男女大防,你天天和文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父亲!”韩文昭骤然提高音量打断道:“瑶瑶是我从小带大的,自然和我亲近些,儿子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韩首诚自然明白他这个儿子虽然看起来温和谦逊,其实骨子里是个拧脾气,于是话锋一改道:“你之前和庆王只见的事情让你反省看来还不够,如今便把抄写十遍,好好静静心吧!” 说完,他不在看兄妹两人,转身对着卢氏吩咐道:“我累了,这里交给你了。” 卢氏软软的答了一声,便带着女儿指挥下人收拾行李,而韩首诚则迈步走向了书房。 “一回来就罚我!”韩清瑶扁着嘴道:“真不知道是不是我亲爹!” “不要胡说!”韩文昭将妹妹冻得冰凉的小手握在手掌里暖着,说道:“父亲这也是为了你好,别惹他生气了,你乖乖抄书,哥哥陪着你好不好?” “可是那么多字,又臭又长的!”韩清瑶将另一只手也放到哥哥手掌中,轻轻的摇着,说道:“人家还病着呢!” 想到韩清瑶的内伤和脖子上的掐痕,韩文昭心头一疼,开口说道:“那哥哥帮你抄一半好不好?你的字我也能仿的像。” 少女的小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一下扑进哥哥的怀里,用脸蛋蹭着韩文昭的胸膛,撒着娇说道:“哥哥最好了!” “你啊!”韩文昭叹了口气,笑着说道。 不远处,韩君悦手里正拿着一个软枕往里走,一看到兄妹二人的亲昵状态,不由得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君悦!”卢姨娘软软的声音喊道:“做人不要贪心。不是你的,不要有非分之想!” “是!母亲!”韩君悦躬身行礼,转身移开了目光。 +++++ 怀州,西门家书房 “你说什么?你要认主?”西门庄将手里的茶碗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顿时上好的瓷碗就这样碎成了两半。 “是!韩家,韩清瑶!”少年站在原地腰背挺的笔直,目光坚定如铁。 “简直胡闹!”西门庄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西门家家规,认主之人不得担任家主啊?” “知道!”冷释淡淡的回道:“我想好了,炎弟比我更适合当家主。” “他一个庶子如何做得家主?你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西门家没了长幼尊卑了吗?”西门庄气的站起身来回的走着。 “庶子如何了?”冷释说道:“曾祖父也曾是庶子,不是照样将西门家发扬光大了吗?” “那能一样吗?”西门庄指着自己的儿子吼道:“当年是因为嫡子早夭,曾祖父才做了家主的。” “那您就当我死了吧!”冷释说道。 “你放屁!”西门庄气的浑身发抖,吼道:“你到底是被韩家灌了什么迷魂药了?韩家想要护卫可以,你不许去,让炎儿去!不行就再加上两个内门女徒。” “父亲!”冷释攥了攥拳头,说道:“就算没有西门家的认主蛊毒,我也会与韩清瑶生死相随的。” “你,你,你”西门庄气的咬牙切齿,最后终于是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吼了句“滚”,算是解气。 冷释面色如常的迈步走出,正撞上前来送茶的三师妹纪欢。 西门家的弟子分内门和外门,不同之处在于内门弟子多是从外门弟子中挑选而出的佼佼者,因为天资聪慧或者刻苦用功而被选入内门修炼更加高深的功夫,而纪欢便是内门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中容貌身段最拔尖的一个。 她一直倾心于这位长相俊美且武功高强的大师兄,只是这人性子太冷,即便是从小长大的师兄弟也跟他亲近不起来。所以她即便着急,也苦于一直没有亲近的机会,这次也是听说他出门办事回来,才特意找人换了这份送茶的差事,只是为了多见见大师兄。 “大师兄安好!”纪欢急急忙忙的摆了个最娇美的表情想冷释请安。 没想到少年只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便就这么绕了过去,急的她赶紧出声喊道:“大师兄,等一下!” 冷释转过身,看着她并不说话,像是在等着她的下文。 纪欢赶紧说道:“大师兄这次出门一定有很多趣事吧?能不能说给我们这帮没出过门的师弟师妹们听听呢?” 冷释皱了皱眉,仔细的想了想,觉得敬武院之事多涉及军队机密,不太好公开谈论,于是开口道:“不能!抱歉!” 说完,这人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脸呆愣的纪欢站在屋檐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58章:梳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8章:梳头 忙了二十九,转眼就是三十这天,韩国公府上下一派喜气盈盈,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灯笼,仆人们忙进忙出很是热闹。 韩清瑶所住的青院中。 少女此刻正乖乖的坐在镜前,一身新做的金丝团花大红衣裙穿在身上格外的喜庆,韩文昭还特意命人为衣服滚了雪白的绒边,更显灵动活泼。 韩文昭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持着一柄象牙梳子在为妹妹梳新年的发髻。 “哥哥!”韩清瑶嚼着嘴里的饴糖问道:“为何今年要帮瑶瑶梳发髻呢?有什么说法吗?” 韩文昭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展颜一笑,说道:“其实每年也可以梳的,只是哥哥之前都太忙了,今年父亲回来的比较早,我便清闲了一些。” 说着,他很是生疏的帮韩清瑶绑了一个十分简单的发髻,皱眉看了半晌,又觉得和衣服不配,又动手拆开,这时管家林叔过来汇报晚间的菜品,韩文昭一边听着,一边又将刚刚梳好的发髻拆开。 “哥哥!你这样继续拆下去,我今天就不用出门了。”韩清瑶坐的有些烦躁,不由得开口抱怨道。 韩文昭有些惭愧的一笑,说道:“哥哥从未给女子梳过发髻,确实不如云杉她们手巧,哥哥以后会好好学习的。” “天下怎会有如此温柔的好男子?哥哥,你这样会被所有男子嫉妒的。”韩清瑶剥开一颗花生吃进嘴里,羡慕的说道:“嫂嫂真幸福!” “与她何干?”韩文昭不解的问道。 “难倒你学习梳头不是为了给嫂嫂梳吗?”韩清瑶眨着眼睛从镜子里看着哥哥:“古有张敞画眉,今有韩衍梳头! 分卷阅读85 ” 韩文昭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搭话,继续仔细认真的梳着。 “以后得让天枢多和哥哥学学,即便不会梳头,至少画个眉什么的也该练习一下才是!”韩清瑶又剥开一颗花生边吃边说。 是啊!妹妹早晚是要嫁人的,到时候那个人会帮她梳头吗? 男人觉得自己已经不敢想象了,只要一想起便会觉得胸口一阵酸疼,似有一颗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又仿佛是自己最最心爱的宝贝就要被人硬生生抢走一般。 “天枢,对你好吗?”韩文昭从未觉得说话竟然也能如此艰难,可他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听起来自然一些。 “挺好的!”韩清瑶没注意到韩文昭的脸色:“不过比起哥哥肯定是差远了。” 想到男人在床笫间的霸道和疯狂,韩清瑶撇了撇嘴,觉得还是哥哥这样斯斯文文的更好些。不过随即想到哥哥也是男人,以她前世的经验来看,再斯文的男人一旦脱了衣服也立刻变成禽兽。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前世时赫连奉祥那个床下儒雅温和,床上疯狂索取的男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无比认真的韩文昭,有些好奇韩文昭若是疯狂起来又将会是何等淫靡。谁知她这眼正对上韩文昭问询的眼光,顿时一阵心虚的垂下了眼睛。 她入了这韩清瑶的身体还不到一年,虽然有些前主的记忆,但是一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二她又和原主性情不同,很多事情不敢苟同,所以总觉得如同听旁人故事一般很是不真切。对于韩文昭这个哥哥也不过是一点一点的渐渐才喜欢上。虽无真正的兄妹之情,却有着一份无法割舍的眷恋,此时此刻韩清瑶觉得自己在这乱想自家哥哥似乎多有不妥,索性拍了拍脸颊不再细想了。 又过了好久,韩文昭总算是梳了个比较满意的发式,这才没有在拆开,将白玉珊瑚步摇帮妹妹簪上,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朵做工精致足以乱真的黄色的绢花簪在韩清瑶的鬓边。 “这步摇是庆王殿下专程派人送来交给我的,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韩文昭说道:“这朵绢花是我七月便特意吩咐人去天都的天工坊订制的。” 说着,他又拿出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对雕刻成小兔子的白玉耳坠,认真的为韩清瑶带上,说道:“这对耳坠是天枢送来的,说是前线战事吃紧常常无暇分身写信,这是特意送来赔罪的。” 韩清瑶抿嘴一笑,看着那对活灵活现的兔子,轻道了句“傻子”。 看着妹妹这娇俏模样,韩文昭压住心头酸意,持了铜黛在手,说道:“既然都帮瑶瑶束发了,那就一并将眉画了吧!” 说着便一手捧着妹妹的脸颊,一手如作画一般认真的帮着韩清瑶描起了眉形。韩文昭善乐也善画,画眉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不一会儿便画好了。 其实韩清瑶长得本就眉目清晰如画,加之敬武院磨练的这些日子人清瘦不少,脸颊上的圆润渐减,五官更为突出。只是因为年纪小,五官略显青涩,但已经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胚子。如今稍加打扮一番更添妩媚之气,虽然不及前世的宋菱染惊艳四座,却也是个秀丽可人,活泼灵动的小美人。 韩文昭看着妹妹那墨玉般的双眸,不由自主的居然就这么看呆了。 “哥哥!”韩清瑶眼珠一转突然开口喊道。 韩文昭急忙回神,问妹妹何事,却见韩清瑶一把将他拉过按在座位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极其小巧锋利的银刀。 她眨了下眼笑道:“哥哥帮我了,我也要帮帮哥哥。”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按着韩文昭的脸将他上唇的胡须几下就挂的干干净净,然后贴着哥哥的脸颊,拿起铜镜一照,说道:“哥哥老是喜欢把自己扮的老气横秋,如今将这胡须去了,才符合哥哥这青年才俊的样子啊!” 韩文昭少年袭爵,父亲又常年不在府中,除了府中上下事务需要他亲自打理,还要管理宗族以及寒川城里的两万将士,自幼便喜欢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日子久了,自己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打扮,可如今看着镜子里的一对男女,女的清丽烂漫,男的清新俊逸,仿佛天造地设的一队璧人一般,顿时胸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欢喜。侧过脸想和妹妹说话,却由于离的太近薄唇直接擦过少女粉嫩的脸颊,顿时那柔软的触感从嘴唇直击心脏,电的韩文昭心脏一阵狂跳,瞬间僵住了手脚。 “少夫人万安!”云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话音刚落,陆红凝进门看到屋中举止亲密的男女,微微一愣,面色有些尴尬,随后行礼道:“到时辰给下人们发红包了,他们都等着呢!” 韩清瑶拉着哥哥道:“哥,今日却是忙碌,那些三姑六婆的怕是父亲应付不过来,还有林婶那毛躁的性子,若是看不住说不定晚宴出什么漏子呢!我既帮不了你分忧,自然也不好给你添乱,你就快去忙吧!” 看着妹妹乖巧的样子,韩文昭心头扬起一阵暖意,轻抚妹妹鬓边的碎发,说道:“今日外面嘈乱,你就乖乖呆在屋中看看书,哥哥忙完便来陪你。” 韩清瑶赶紧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乖乖呆在屋子里。 韩文昭又是反复叮嘱了云杉和芸豆两个丫鬟陪好妹妹之后才和陆红凝一前一后离开,刚出青院的门,韩文昭便停下脚步,谴退仆人,对着陆红凝说道:“只是一个发红包,不至于让你如此紧张,到底怎么了?” “孟郎受伤了!求你救救他!”陆红凝眼圈一红,说着就要给韩文昭跪下。 韩文昭一把拉起她,说道:“孟兄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这么做就是见外了。孟兄身份不能暴露,无法带他去医馆,这大过年的没有名目又不好请大夫来。” “那可怎么办啊?”陆红凝说着竟然掉下泪来。 “你先别哭,我且想想!”韩文昭来回踱了几步,眉头微蹙,转过头对陆红凝说道:“你现在就回去,等一会而就说你今日觉得恶心想吐,怀疑是有了身孕,派人来找我。我自会出府请个大夫回来。” “可那不是妇科大夫吗?”陆红凝说道:“可他受的的外伤啊!” “傻妹子!”韩文昭说道:“我亲自出府去请,自然不会请个只会妇科的大夫进来。” “好,我现在就回去!”陆红凝说着就往回跑。 韩文昭赶紧叫住她道:“先不要声张,若是父亲他们知道了的话,你那屋子里可就藏不住人了!” “谢谢文昭哥哥!”陆红凝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第59章:火灾<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59章:火灾 夜幕降临,韩国公府大门紧闭,庭院中红灯已经点亮。 韩文昭历来待下宽厚,今年也 分卷阅读86 依旧按照往年的惯例,早上便赏了红包给仆从们,待他们忙完年宴的准备之事后就放他们回家中过年去了,只留了些主要的或者是无家可依的在府中帮忙张罗,而留下的自然还会再赏一份赏钱,所以,即便是留下的仆从们也是个个笑脸如花。 韩清瑶正在主院中带着丫鬟们放烟花,韩文昭宠妹妹,不吝钱财各色的烟花买了整整一大车,此刻韩清瑶手中捏着一根长长的香,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漫天的火树银花,韩清瑶心中漫过复杂的情绪,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前世时父亲宋太傅严厉刻板,为官清廉,家中更是一贫如洗,过年时别说是烟花,就是普通的鞭炮也只舍得买上三挂,只有除夕、初五和十五才有机会燃放。后来父亲被贬,她被没入官阁更是没有了玩闹的心情,即便当时赫连奉祥宠她至极,却也没了那份童年心性。 反倒是如今重活一世,韩文昭对她如孩童般宠爱,使得她反而有了每日玩闹的心情,如今看着这烟花,也仿佛是补偿童年缺失一般喜欢的不得了。 看着那拖着长长火尾的烟花升上天空,少女撒欢儿似的跳着脚银铃般的笑着。 韩首诚从主屋过院子到正堂,正好看到院子里开心的韩清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卢姨娘以为他又要训斥女儿,罕见的开口劝道:“今日是除夕,老爷就纵她们玩闹一次吧!” “我又没说什么!”韩首诚看了眼卢氏道:“她也快出嫁了,到了婆家,就没这好日子了,今日就随她去吧!” 说完便迈步走进了正堂之中,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君悦正想跟着姐姐去玩上一会儿,却听母亲叫她奉茶,于是留恋的看了院中欢笑的少女一眼,便赶紧匆匆的跟了上去。 韩文昭打点好府中琐事,也来到院中,看妹妹开心自己觉得更加开心,叫人搬了椅子和炭盆坐在院中陪着妹妹放烟花。 “瑶瑶,玩累了过来歇会儿!”韩文昭喊道。 韩清瑶将手中的香交给芸豆让她继续放着玩,自己则跑到哥哥的身边并排坐下,喝着韩文昭喂来的牛乳甜茶。 这时,一个仆役过来道:“少爷,小姐!老爷招呼两位过去,说是准备开席了!” 两人急忙吩咐人收了东西,一前一后进了正堂。 正堂中已经点起了火盆,又围了暖毡,十分的舒适。中间的大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品,十分的丰盛。除了还在病中的大夫人唐茹欣,其他人已经都坐好了,只等兄妹二人。 待两人落座,就听韩首诚端起酒杯道:“今日除夕,我等臣子需先遥祝吾皇龙体康健,千秋万岁!” 众人纷纷端杯祝愿,之后才将酒杯注满屠苏酒按照辈分和年纪倒序着一杯杯饮下。 “瑶瑶!今日这鹌鹑不错!”韩文昭一边给妹妹夹菜,一边命人给韩清瑶拿了牛乳甜茶过来,嘱咐道:“你内伤未愈,少喝些酒。” 少女因为饮酒脸颊微红,甜笑着点着头。却正好看到一旁低头不语的陆红凝,急忙推了推韩文昭,小声道:“我自己可以的,哥哥去陪嫂嫂吧!” 韩文昭知道她是心里急着去见情郎根本没心思吃饭,于是只好转身说道:“你可是身子还不舒服?那便回去歇息吧!” 陆红凝就等着这句话,急急忙忙的起身行礼告辞了。 “听说儿媳今天一早就恶心不适,可是有喜了?”卢氏看着陆红凝离开的身影,冲着韩文昭问道。 “没有!”韩文昭回道:“只是有些积食不消,大夫开了方子说是吃几天药就没事了。” 韩首诚面露遗憾的神色,说道:“你们结婚也有六年了,怎就不见一点儿消息。前些日子明明儿媳已经开窍,帮你纳了房妾侍,可你偏偏又给人家打发走了。你这样,我到底何时才能报上孙子啊?” 韩文昭尴尬的一笑,低头吃起了饭。 一旁的韩君悦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忙自告奋勇的说道:“古有彩衣娱亲,今日除夕,我便舞上一曲博双亲一笑!” “你那身子骨跳的什么舞?”韩首诚道:“要跳就让清瑶跳,我看她每天上蹿下跳的挺能折腾,精神的很!” 韩君悦原本要起身的姿势就这样被硬生生给制止住了,只是她性子温顺,倒也没生气,乖乖又坐了回去。 韩清瑶想着缓和一下和父亲的关系,免得总是让哥哥难做,于是一笑点头说道:“今天是除夕,我就跳上一支吧!” 说完,她也未去换衣,直接将身上的袄衫脱下,露出里面大红的单衣,就这么一边轻哼,一边舞动了起来。 烛光下少女时而抬腕低眉,时而旋转折腰,千般妩媚、万般风情不单让从未见过世面的韩君悦惊艳万分,就是堂上那看惯宫廷民间各种舞蹈的韩首诚也不禁为少女的舞技暗暗称赞。 而要说满场最震惊的自然莫过于韩文昭,堂中少女舞动的身影奇迹般的和他梦中女子合二为一,虽然不似那名女子的凄婉哀怨,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和那女子一般无二,他惊骇的连手中的酒杯掉落都不自知,只是直直的看着那舞动的少女,恨不得连呼吸都停止下来。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急促的锣声响起,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喊之声:“着火了!风院着火了!快救火啊!” 众人一愣,韩清瑶也赶紧停下舞步。韩家除了父亲韩首诚住得主院名为欣华院之外,还分别有四个院子,分别是风、青、雅、颂,而这风院便是韩文昭所住的院落。 一行人急急忙忙赶到了风院时,只见整个主屋都已经烧了起来,火光在冬夜里分外照人,一股股的热浪扑面而来。本就不多的仆役们纷纷跑来帮忙,提水桶的提水桶,救东西的救东西。 崇礼的脸被熏的乌黑,手臂上翻着血肉模糊的燎泡,却还要往里冲,虽然被其他人拦了下来,他口中焦急的呼喊着:“画!画!少爷的画还在里面!” “我去!”尊武将水倒在身上不由分说的就往里冲,结果他刚冲到门口一根木梁便正砸在他的后背上,于是急忙又退了回来。 “你说的是什么画?”韩清瑶小声的问崇礼。 “就是少爷书案旁那个箱子里的,是少爷画的梦中心系之人,那可是少爷的命根子啊!”崇礼毕竟年纪小,心急之下也忘了隐瞒,直接就说了出来。 韩清瑶皱眉看着那大火,想着这画必定是那盲女留下的唯一念想,虽说烧了也好,可是她看到哥哥痛心疾首的表情,顿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水!”韩文昭冲着一旁的仆役们喊道:“给我一桶水!” “拉着少爷!”韩首诚大声的喊道:“东西都是死物,都没有人命重要,谁都不许再往里冲了!” 几个侍卫和壮硕的男仆立刻上前抱住韩文昭,他挣扎了几下便认命般的放弃了,韩文昭明白得父亲的话是对的,若是为了一堆死物伤到人,他也于心不忍。只好心疼不已的看着那熊熊的大火,攥紧了拳头。 而就在这时,就见一个小巧的身 分卷阅读87 影一闪便冲进了火场。 “谁?”韩首诚吼道:“刚才进去的是谁?我不是说过了吗?谁都不许进去了!都给我老老实实打水去。” 崇礼的浑身不停的抖着,指着火场眼泪都吓出来了好半晌才喊出一句话:“那,那,那是清瑶小姐!” 韩文昭迅速的用目光扫向四周,果然没有发现韩清瑶的身影。 与此同时,韩首诚猛地一把拉过崇礼问道:“你说刚才冲进去的是清瑶?” 崇礼吓得不住的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韩文昭已经甩开侍卫抢过一桶水就往身上浇去,韩首诚一把将水桶夺了下来,将他推给身后的仆从,命令道:“给我看好少爷!” 说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举起水桶兜头浇在了自己的身上,随手将水桶一扔就往火场里冲去。 卢氏吓的魂不附体直接晕倒在地,韩君悦更是吓得嚎啕大哭不知该怎么办了。 而就在韩首诚还未冲进火场之时,就见那个娇小的身影抱着几个画卷踉踉跄跄的往外跑着,他急忙跑过去拉起少女跑到安全处。 “瑶瑶!”韩文昭甩开抱着他的侍卫仆从直接扑了上去。 只见韩清瑶头发散乱,有几处已经被火烧焦,使得发髻松散的垂在一旁。她伸手拉下围着口鼻的本来系在脖子上的软布,小脸其他部分则被熏的乌黑,唯有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还能看到原样。 她献宝一般的将手里的画卷递到韩文昭的面前,咧嘴一笑,哑着嗓子说道:“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好歹抢出来了几个!” “韩清瑶!”韩文昭怒吼一声,气的将巴掌高高的扬起,却到底还是没有舍得打下。他伸手抢过画卷远远的丢到一边,一把将妹妹紧紧的拥在了怀里。 一滴泪水滴进了韩清瑶的脖颈里,她听到男人哽咽着不停的呢喃道:“瑶瑶,我的瑶瑶!” 第60章:生疑1(珠珠满600加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0章:生疑1(珠珠满600加更) 大火已经被赶来的救火兵丁扑灭,众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韩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此时,青院主屋里,蜡烛将屋里照的通亮,云杉和芸豆进出忙碌着。 韩清瑶已经洗干净了脸,换上寝衣坐在床上,双手也已经上了药包扎好了,正在龇牙咧嘴的喝着“怪味”的药汤。 韩文昭还是穿着刚才的衣袍,衣角和袖口上还有着大片大片的水渍,他发髻凌乱,魂不守舍的坐在韩清瑶的床边。 此刻他的脑子里如一团乱麻,满眼都是今晚的画面,妹妹的舞蹈,冲天的大火,还有那冲进火场的小小身影。一幕一幕循环着,像一柄粗糙的锉刀一般,在反复挫着他的五脏六腑,既不让他疼晕,又不肯饶过他片刻。 “哥哥!”韩清瑶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担忧的低声叫了句,被烟熏的嗓子还有些干涩,却也已经没了沙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知道怎么在火里逃生,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她没办法告诉哥哥,前世时自己被贬卖身的娼妓馆大火,她是唯一一个活着从里面逃生的人。 听到妹妹的声音,韩文昭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想要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便就这么哽咽住了。 他极其轻柔的捧起韩清瑶的手,好半晌才说道:“在哥哥的眼中,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如我的瑶瑶重要。” 韩清瑶笑着用脸颊蹭了蹭韩文昭的手背,说道:“哥哥这么说,嫂嫂会吃醋的!” “与她不相干!”韩文昭将妹妹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轻声的说着。男人浓重的眉眼低垂着眼中满是痛苦,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压的他不得不依靠深呼吸才能勉强缓解。 就在这时,一名丫鬟敲门进入,说是因为他的院子被烧了,所以请他今夜住在陆红凝的颂院中。 一听是嫂嫂有请,韩清瑶“体贴”的声称自己要睡了,便赶紧将哥哥轰了出去。 韩文昭随着丫鬟走到了颂院的主屋中,径直进了内室。 而此刻内室的床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正紧闭双眼的躺着,依旧还是昏迷不醒。 陆红凝一见他进来,立刻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跑过来道:“文昭哥,我知道瑶瑶现在也受着伤,可是孟郎他吃了药到现在都没醒,我实在是害怕啊! ” 说着说着,本就红肿的眼睛竟又落下泪来。 韩文昭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转身安慰道:“孟兄身体底子好,应该没事!你不是说过,他之前为了躲避追杀已经好几日未合眼了吗?想必是累了,你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男人的话让陆红凝心里稍稍的安慰了一些,肩膀一垮,坐在椅子里。 韩文昭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陆红凝,自己拿起另一个慢慢的嘬着,说道:“好在现在是年关,家里仆役少些,不然你这屋里藏个大活人早晚是要被人发现的,不过即便如此,你们进出时也要多加小心!” 陆红凝一边点着头答应着,一边拿起茶杯心不在焉的抿着,眼睛不离床上男人半分。 韩文昭将手里的茶水喝光又给自己倒了一倍,继续说道:“今日的大火来的蹊跷,这边可曾有什么异常?” 陆红凝仔细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韩文昭目光一冽,语气中带着彻骨的寒意,说道:“今日瑶瑶受的罪,我定要纵火之人百倍偿还!” “是有人纵火?”陆红凝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惊呼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国公府里纵火?” “韩国公府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即便是皇宫大内,也照样有人敢闯。”韩文昭说着,却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心思单纯的女子。 他们两人从小相识,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两人性子都比较温和,反而产生了兄妹之情。只可惜两家人却非得将他们撮合成一对,两人屡次反抗无效,便只好假意同意,好另寻机会。就在这时,陆红凝一次意外认识了江湖中人孟凡,大家闺秀和江湖侠客就这么相爱了。只是孟凡是江湖中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自然无法求娶堂堂侯府嫡女,于是陆红凝哭求韩文昭帮他们想办法。恰巧他又不想真的找人成亲,于是三人便商量出了个这样的方法。由韩文昭娶陆红凝过门,待孟凡从组织脱离之后,陆红凝便会假死遁走,从此两人天涯游荡逍遥快活,这样一来算是给了两家交代,二来算是成全一对有情人。 而这样一等,就是六年的时间。 “孟兄还有半年便可以退出江湖,你真的想好了吗?”韩文昭问道。 陆红凝从小被父母宠坏了,一门心思都向往着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却完全不知道江湖险恶,如今想到她 分卷阅读88 日后要面对的生活,不禁让韩文昭十分的忧虑。 陆红凝目光坚毅的点了点头,道:“我等了那天已经等了六年了,自然是想好了的!” 看着女人的模样,韩文昭暗自叹了口气,道:“你想好了便好!你对我来说就像小妹,我自然也是担心些的!” “说道小妹!”陆红凝皱眉说道:“我一直有个疑问。文昭哥,就不觉得瑶瑶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即聪明了又懂事了。” 韩文昭心一沉,端起茶杯的手也跟着微微一顿,含糊道:“那是瑶瑶长大了!” “不对!”陆红凝皱眉坚持道:“你我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原本是什么性子你我是最了解的。可是你看她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文昭哥,这我都能看出来的,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 韩文昭自然明白却是如此,他妹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岂会不知道。之前的韩清瑶蛮横任性,鲁莽粗鄙,他几次三番的教训也不改半分,上次庆王的事情,他训斥过她无数次,可是没有一次她能乖乖听话的,说急了就如泼妇般撒泼打滚,他学的圣贤书,一遇到这种手段便没了办法,加之诸事繁忙,最后只能由她去了。 谁知道最后居然闹着要去敬武院听讲,他下了决心不许,韩清瑶居然就这么投了湖。虽然被救了上来却也昏迷了好一段日子,他自责不已。可是,自从韩清瑶醒来,整个人便似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单举止得体,头脑清楚,就连言辞和处事方式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为此他也怀疑过,不过,他试着在言谈中提及往事,很多只有兄妹两人才知道的隐秘对方都是对答如流,他也就放下了这个疑惑。 想着妹妹小时候也曾乖巧可爱,应是近几年自己太过忙碌冷落了她才闹成这样,吸引自己注意,在看着如今变化巨大的妹妹,他索性将所有事务放了,陪她到了敬武院。 然而,到了敬武院之后的事情更是让他不知不觉的就开始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妹妹。从前他对妹妹也是宠爱,却基本是因为怜她孤苦无依的缘故,可是最近这几个月,他真的是打心眼里的疼爱这个妹妹。 无论是最开始的整治许斌,还是后来的虚心向学,这个妹妹的每一次举动都让他刮目相看。那个时而坚强自立,时而对自己撒娇亲昵的女孩,总是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再多宠她一些。 她懂他,仰慕他,心疼他,为他夙兴夜寐勤奋学习,为他不辞辛劳去鸾国犯险,为他冲进火场抢救书画。这样的妹妹,这样的女子,叫他如何不真心去疼,不全心去爱? 那时她抱着他承诺会成为他的骄傲,他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一时意气,可当他在大军礼上看到那娇小却闪亮的身影时,当他看到那围绕着她喊起的口号时,他真的想大声的告诉全天下的人,这是我韩文昭的妹妹,她做到了,她真的让他引以为傲。 此刻他不想再去纠结她与从前的不同,他甚至害怕这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一觉醒来,眼前的韩清瑶又变回了那个让他头疼不已却又割舍不下的亲人。 “不说瑶瑶了!”韩文昭将茶杯放下,转移话题道:“上次你们闹的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是说纳妾的事情吗?”陆红凝低下了头,说道:“那是他们组织安排给他的任务,我只是……” “你只是帮他而已是吧?”韩文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女人是谁?来韩府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她想借着韩国公府侍妾的身份做什么?会不会将韩家牵扯进去,你这些都没想过,就这么直接把人给我弄进府里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文昭哥,我知道错了!”陆红凝低头认错道:“我下次不敢了!” “真怀疑你会不会被孟兄骗出去卖掉!”韩文昭摇头笑道。 “可是,文昭哥,半年后我们走了,你怎么办?”陆红凝突然抬头问道:“那盲女不在了,你一个人岂不孤单?” 韩文昭叹了口气笑道:“你们一个又一个的怎么都以为我喜欢的是木亚朵?我说了很多遍了,我只是对她的异瞳感兴趣,对她这个人没有半分兴趣。不然以我的性情,挚爱惨死,我绝不会独活半刻。” “那瑶瑶呢?”陆红凝眨着眼睛小心的看着韩文昭的表情,问道:“瑶瑶若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在问,若是韩清瑶有个什么不测,韩文昭将会如何。 “不会的!”韩文昭坚定的说道:“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瑶瑶有什么意外。” “可我们毕竟不是神仙!”陆红凝说道:“我们无法真的去保证什么,不是吗?” 这一句话直戳韩文昭的痛处。是的,瑶瑶才回家几日,便已经在鬼门关外转了两圈,而且都是在自己在场的情况下发生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能护的住瑶瑶周全。 若是瑶瑶…… 韩文昭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哪怕只是假想一下也会觉得痛不欲生。 第61章:生疑2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1章:生疑2 陆红凝看着坐在那里表情不停变换的韩文昭,犹豫了半晌说道:“文昭哥!你对瑶瑶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 韩文昭马上被她这话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道:“陆红凝,你不要乱说!瑶瑶是我妹妹,我亲妹妹!” 他过激的举动让看惯他沉着模样的陆红凝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文昭哥,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这些天我看着你对瑶瑶的态度明显有些变化,特别是今早你看瑶瑶的那个眼神,明明就跟孟凡看我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你先不要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你有个好归宿。若你没对瑶瑶有那种心思就算了。若是你有,那么下面我说的这件事就很重要了。” 陆红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有一日我和郑嬷嬷吃酒,郑嬷嬷喝醉了说漏了嘴,她说清瑶生下来时左肩便有一块紫红色胎记,当年国公夫人生气回唐家期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国公夫人因此受了刺激才得了癫狂症,而那个和夫人一起回来的孩子和之前那个韩清瑶长得完全不同,而且肩膀上也根本没有胎记。她曾经听夫人身边的沉嬷嬷劝夫人说什么死者已矣,所以她怀疑这个韩清瑶并不是原来的清瑶。” 她口中的郑嬷嬷是唐茹华的陪嫁丫鬟之一,是府中为数不多的老仆人之一。 陆红凝看着韩文昭已经惨白的脸上,心一横,接着说道:“这事发生时咱们都还小,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不过,国公夫人当年疯癫之前一直将瑶瑶如珠如宝的带在身边。可是之后,却直接扔到外院不闻不问。甚至连见都不见一面,难倒你就 分卷阅读89 没怀疑过吗?说起来,你是为数不多见过三岁前瑶瑶长相的人,那时你已经14岁了,就没有一点记忆了吗?” 那时韩文昭刚刚接掌韩国公府,诸事繁多,忙的他无暇顾及其他,后来唐茹欣得了疯癫之症以后,他才开始负责带韩清瑶。此时一细想,诸多端倪立现,韩文昭只觉得心头一阵阵说不清的情绪不停的翻腾,有震惊,有恐惧,居然还有一丝他都不自知的兴奋。 +++++ 韩文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颂院,他此刻脑中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若瑶瑶不是自己的妹妹! 若瑶瑶不是自己的妹妹…… 那么聪慧美丽的女孩,那么光彩夺目的少女若不是自己的妹妹,可不可以成为自己的妻子呢? 心脏一阵的狂跳,韩文昭觉得自己此刻犹如喝醉了酒一般,整个人恍恍惚惚却又似要飘飘欲仙。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韩清瑶的房间外,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小院里一片宁静。 天空中繁星无数,银河璀璨,一弯如钩的新月斜斜的吊挂在天空中,寒风凄冷,而此刻男人的心头却是一片的火热。 他轻轻推开屋门,睡在外间的芸豆被刮进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猛然坐起,却在看到是自家少爷之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回去。 韩文昭轻手轻脚的走到少女的床边,缓缓坐下。月光太过昏暗,使得人只能看清屋内的大概轮廓。可是男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光源便能知道此刻床上的少女是怎样美好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摸着少女光滑的额头,直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那柔软的嘴唇上流连不去。 男人觉得自己似乎是着了魔一般,只想更贴近她一些,他缓缓的俯下身,端详着少女的睡颜,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一般。 室内一片寂静,少女的呼吸轻柔而匀称,男人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和沉重。 若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这句话再一次在韩文昭的脑海里浮现,如同一句魔咒一般,勾引着男人,撕开他层层的伪装,将心底最不敢面对的欲望就这么毫不留情的释放了出来。 女孩独有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韩文昭只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他贪婪的深吸一口,将那味道吸进鼻腔,锁在肺中,藏在心底。 喉间泛起一阵的干涩,他艰难的吞了下口水,却是杯水车薪。少女那红润娇嫩的嘴唇就在眼前,他如同受到女妖的诱惑一般,一点一点,情不自禁的靠近,再靠近。 皮肤接触的一瞬间,韩文昭只觉得有一股电流从唇间泛起,直击心尖上的软肉,一阵阵舒服如骨髓的酥麻让他将单纯的碰触,变成了舔舐,最后变成了吮吸。 那甜蜜的味道,滑腻柔软的触感,是他这二十多年来品尝过的最好的东西,引得他不由自主的越来越贪婪,恨不得将它生吞入腹。 男人吻得太过专心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床上少女微微颤抖的睫毛。 一声轻呼在他身后响起,男人如梦方醒猛地起身回头,这才发现身后那震惊的捂住嘴巴的丫鬟。 “少……” 刚刚出口的声音被男人一记冷厉的眼神硬生生逼回了嘴里。 韩文昭几步走到芸豆的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你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我让你生不如死!听到了吗?” 芸豆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少爷,吓得赶紧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停的点着头。 男人不再理会那被吓坏的小丫头,逃一般的冲出了少女的房间。 床上,韩清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那重新关闭的门,一颗心似沉进了万丈寒潭。 她看的很清楚,刚才韩文昭眼睛里的,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可,他是她哥哥啊!虽然她不是真正的韩清瑶,可是她从未有一刻不以自己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为傲。 那个哥哥睿智、高雅、清风朗月、芝兰玉树,似乎世间所有美好宁静的词汇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他有着高贵的出身,光明的前途,横溢的才华,还有贤惠的妻子。可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妹? 前世的她害的别人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妻离子散,如今重生一世,居然连自己的哥哥都逃不掉被自己祸害的命运。 果然,老天并不厚爱她,她宋菱染即便重生了,也照样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发际,韩清瑶抬手轻轻拭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唇边却浮起一个自嘲却凄凉的笑容。 ++++++ 男人在府中漫无目的走着,天上依旧繁星催促,可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冷、万念俱灰。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啊?不过是一个猜测,自己就像是着魔一般的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什么谦谦君子?什么世家楷模?这才是他,一个龌龊肮脏、对着自己妹妹产生欲望的畜生。 男人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腕,牙齿深深的陷进肉里,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他却一点放松的意思都没有,仿佛要将那块肉活生生的咬下来一般。 “少,少爷?” 巡夜的侍卫们看着那个屋檐下微微颤抖的身影,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就听韩文昭极轻的应了一声,便又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晃荡而去,吓得他们互相对望一番,急匆匆的绕了开去。 韩文昭一路走到父亲的书房,呆坐在书案前,竟就这么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刚刚鸡啼,一个身影鬼魅一般的闪进房间,看到端坐在书案前满嘴血迹的韩文昭顿时吓了一跳。他挑着眉毛,一双桃花眼含嗔带怒的说道:“本想着吓你一吓,没想到却被你吓着了。大清早就弄这么血腥。” 边说他边往韩文昭的书案边走,最后更是不客气的往书案上一坐,掏出布巾将男人手上凝着一层血污的手腕包好,问道:“你这是因为被老婆赶出来才自虐的吗?那你应该去她面前给她看啊!说不定她一心软就原谅你了。” 韩文昭被男人呱噪的头疼不已,缓缓抬起眼看着男人出声道:“东方澈,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男人耸了耸肩闭上了嘴,却从袖子里抽出一张锦书递给韩文昭。 韩文昭恹恹的打开一看,却顿时双目圆睁惊得站了起来,问道:“太子已经薨逝了?” 东方澈点了点头,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那皇上的意思是什么?”韩文昭急忙又问道。 东方澈却是指着自己的嘴巴,继续摇着头。 想到这人的性格,韩文昭无力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我的错,东方兄,请您开口告知!” “哈哈哈”男人笑的前仰后合,说道:“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数逗你最好玩!” 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东方澈,韩文昭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了,你笑够了吧?快说正事!” 男人收敛笑意,抚着自己头上的抹额说道:“皇上的态度 很暧昧,即不说重立太子之事,又没有禁止大家议 分卷阅读90 论和上奏。那支老狐狸,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那庆王殿下那边怎么说?”韩文昭又问道。 “他啊?自然还在争取,不过也不敢太过显露意图。”东方澈说道:“不过他有件事要我问你一声。” “什么事?”韩文昭问道。 “礼部有个右侍郎的空缺,你之前不是对礼部很是在意吗?他让我问问你的意见。”东方澈笑呵呵的问道。 韩文昭心里一沉,若是在昨日前,他也许会对着这个消息兴奋不已。因为自从纠缠梦中人开始,他就一直想成为那个梦中的自己,似乎只有成为那个梦中的礼部尚书,他才能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 可是经过昨夜之后,他此刻的心境已经全然不同。他想了一整晚,虽说依旧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却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他韩文昭不是个优柔寡断、得过且过之人,且不说他不会再用死物纠缠自己,就是他此刻盈满心头的疑问也无法让他安心去赴任。无论如何,他都要查清楚当年之事,给自己解惑,也给两人的未来一个交代。 韩文昭看向东方澈,说道:“替我谢谢庆王殿下了,最近北疆蠢蠢欲动,我还是留在寒川好些。” +++++ 作者的废话:因为之前那篇无法设定打赏章节,所以重新发布, 那边转过来时 珠珠705 收藏293 留言546 第62章:归门(珠珠满7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2章:归门(珠珠满700加更,一更) 东方澈敏锐的察觉到了韩文昭今日的不同,他眼眸微动,出声问道:“听说昨夜这里发生大火了?没伤到什么人吧?” 韩文昭胸口一疼,说道:“伤了瑶瑶!” “韩清瑶?”东方澈一下从书案上跳下来,拉着韩文昭就往书房外面走,边走边说道:“那你的赶紧带我去看看,她可是庆王殿下的心头宝。我必须的亲眼看过,不然又会挨那家伙训了。” 韩文昭甩开男人的牵扯,道:“你一个外男,随便出入闺阁成什么样子?瑶瑶只是烫伤了手,没什么大碍,你老实呆在这里!” 东方澈眨了眨眼睛看着韩文昭半晌,说了句:“也对!”然后便往椅子上一坐,翘起腿来把玩着腰间的环佩。 看着这人风一阵雨一阵的性格,韩文昭摇了摇头,又坐回了书案中给赫连奉祥写回信。 +++++ 书房中 东方澈早已经离开。 崇礼正在为自家少爷清洗手上的血污,看着那翻着皮肉的伤口,少年的手抖得像是筛糠一样,偏偏韩文昭本人却像是没了痛觉一般,面不改色。 这时,尊武进来,禀报道:“老爷说有人要来拜年,要您准备下。还有,萍儿小姐明天就要回门了,林管家让我问下明日是否派人去迎!” “什么时候她回门还需要人迎了?是嫁出去太久不认得回家的路了吗?”韩文昭收敛心神,说道:“父亲今日可是有什么安排吗?” “这,小的哪里知道!”尊武挠着脑袋说道:“要不您去问问老爷?” “那我去问问父亲!”韩文昭说完就往前走,结果刚走两步就转回身看着崇礼道:“昨夜是你告诉瑶瑶画作事情的是吧?” 崇礼只觉得后背泛出一层的冷汗,急忙跪下磕头道:“少爷恕罪,小的不知道小姐会冲进去的!少爷恕罪啊!” “瑶瑶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的起吗?”韩文昭气的踢了一脚,斥道:“看在你也受伤的份上就不罚你板子了,罚你半年的例银,看你以后还能不能管住自己那张嘴了。” 崇礼赶紧磕头谢恩,看着韩文昭迈步走了,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悄悄的跟在后面。 +++++ 大年初一就在忙碌的接待各种客人中渡过了。 而大年初二的中午,嫁出去的庶长女韩萍儿便带着丈夫马世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韩国公府。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武略将军马亮的夫人赵氏和马亮的儿子马广以及马世英的弟弟马世杰。 韩萍儿是韩首诚通房刘春桃生的女儿,这刘氏也是个苦命人,从小被父亲卖入韩府为奴,一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主子们,本以为凭借自己姣好的容貌当上了通房能就此飞黄腾达,谁知她刚被收进房韩首诚就认识了发妻唐茹华。面对着温婉娴静、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刘氏这个通房丫头自然就被韩首诚忘到了脑袋后头,哪怕是她有了身孕也不过就是有了自己独立的屋子罢了,连伺候的丫头都没有。 刘氏生产那天正巧是韩首诚大婚,全府上下忙的头晕眼花,自然没人顾得上她,以至于直至她都将孩子生下来了,那婴儿的啼哭声才算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生产所留下的病根加上心中的悲愤与不平导致的她年轻轻就如同一朵开败的花朵苍老憔悴,如此一来韩首诚更加不想看到她,确也不至于亏待她,唐茹华生性善良温婉,很是同情这个苦命的女人,对她也很是体贴,好吃好喝养着她们母女,并没有半分苛责过她们,更是好几次主动向韩首诚提议要将她提为妾侍,不过也是她命苦每次提出建议没多久韩府必定发生些事情将这事淡化下去,不是老公爷病逝,就是老夫人病重。就这样,她虽然一直都只不过是一个无法近身的通房,却也还算是锦衣玉食。而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唐茹华病逝,韩首诚娶唐茹欣为止。 唐茹欣并不似姐姐一般柔和,她火爆爱迁怒的性子直接导致了她十分讨厌这个病恹恹的通房丫头,下人们自然是跟着主子的喜好。于是,克扣月利和吃食这种事情开始屡见不鲜,刘氏几次提出却都被唐茹欣给骂了回去,有了主子撑腰,下面人自然是更加变本加厉。而这事在卢氏进门之后就更加严重,唐茹欣气韩首诚偏宠卢氏,不但每次都想方设法的为难卢氏,刘氏都会被当做池鱼被殃及。刘氏本就身子不好,如此一来更是加重了病情,以至于只过了不到四年就撒手人寰。 刘氏死了没多久,唐茹欣便得了疯癫之症不再管理家中事务,韩首诚常年在外也无暇顾及韩萍儿这个庶女,以至于她一直在家待到了21岁才被父亲想起。可惜她当时年岁已经大了,韩首诚又觉得自己的女儿给人当妾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便寻了个刚刚丧妻的七品武将将女儿嫁了过去做续弦。 韩首诚长得长身玉立,所以面貌随了父亲的韩萍儿倒也是个美人,嫁到马家七年给马家生了两男一女,加之韩首诚也动用了些关系好说歹说将他这个不成器的女婿提拔到了从五品,所以韩萍儿在马家也颇有地位,也算是过的不错。 她大韩文昭一岁,如今二十有八。日子过的滋润自然人就丰满 分卷阅读91 一些,算得上是个风姿妩媚的少妇。 正堂中 韩首诚做在主坐上考教着女婿和马广的学问。卢姨娘和赵氏闲话家常,韩萍儿在一旁时不时搭搭话而一众小辈们则分开男女各坐一旁,孩子们在堂中跑闹玩耍,唯有韩清瑶因为受伤没有出席。 马家的意思很明显,在大渝,一般由长辈带着小辈上门,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拜师,第二种就是想要和这家结亲,于是便会带着自家小辈先来看看,若是两头的老人都看好了再派人来说媒。 韩家没有学究,自然谈不上拜师这一说,所以今日就只剩下最后一项,是有意要和韩家结亲来了。 要说马家最近仕途正顺,马广虽说年少却也在军中颇受赏识,虽然不敢求娶公爵府的嫡女,但是娶个妾侍的庶女,这个事情他们还是敢试一试的。特别是这位赵氏,本身出身不高,但是却很是在乎门第,如今便本着开口三分利的念头,厚着脸皮就攀上了公爵府的大门。 谈话间赵氏不停的提及自己的儿子马广,却都被韩首诚有意无意的给绕开了,可毕竟马家离寒川城有半天的路程,所以韩首诚无奈只好同意了让众人在韩家住上一晚的要求。 而韩文昭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个马广对赵氏的话有些心不在焉,显然对求娶韩君悦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反倒是一提起韩清瑶这小子就双眼放光,要不是多年修养的礼教在那约束着,韩文昭真想直接赶人。 而到了晚餐时,马广居然偷偷摸摸的将韩文昭叫道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韩清瑶怎么没来。 “你找瑶瑶做什么?”一听马广问自己妹妹,韩文昭顿时像是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竖起了全身的毛戒备着。 “没什么!”马广挠挠头,憨憨的一笑说道:“大军礼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来着,对县主很是敬仰,想和她本人说说话!” 这个马广不似马世杰那般臭名昭著,只是有些憨,长得也还算是看得过去眼,可惜的是,如今就算是尹天枢再站到韩文昭的面前,也会被他诸多挑剔,何况是这个太过平凡普通的马广呢。 韩文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真想有种将妹妹藏起来的冲动。免得这帮愣头小子一个接一个的窥视自己的宝贝。 马广看他迟迟不回答且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大概是人家不高兴了,赶紧闭嘴躲到一边去了。 ++++ 掌灯之后,卢姨娘一边帮韩首诚换下外袍,一边说道:“我看这位赵夫人是想与我家结亲的,妾身不知如何应答。还请老爷示下!” 韩首诚冷哼一声道:“清瑶是公爵府嫡女她们自然不敢想,也就是惦记惦记咱家的君悦!君悦还未及笄,不急!朝中多得是青年才俊,他一个区区五品就觉得自己可以高攀到我公爵府,真是做她的白日梦。” 卢姨娘将韩首诚抚到床上,帮他脱下鞋袜,放入准备好的温水中,帮着他揉搓着脚底的穴位。说道:“可君悦不过就是一个庶女,我怕自视过高会白白耽误了!” “庶女怎么了?”韩首诚道:“庶女也是我韩首诚的女儿,只要不是眼高于顶非得盯着那些勋爵世子,嫁进个三品人家或者嫁个勋爵庶子,还是没问题的。” “妾身谢谢老爷疼惜君悦!”卢姨娘一听这话急忙跪倒谢恩。 待韩首诚睡熟了,卢姨娘才敢将蜡烛吹了,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结果刚一进屋便看到女儿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赶紧将孩子叫醒,自己卸了钗环也躺倒床上吹了蜡烛准备入睡。 “娘亲!”韩君悦低声说道:“爹爹会同意我嫁去马家吗?” 卢氏皱了皱眉道:“不要乱想,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守‘三纲五常’。我们是女子,父亲让你嫁谁,你便乖乖嫁去就好。他是你亲生父亲,自然不会害你,明白了吗?” “还有,你今日为何没有向夫人请安?”卢姨娘问道。 “夫人现在还不清醒,他们说连清瑶姐姐都不敢靠前的!”韩君悦说道:“我怕!” 卢姨娘严厉的说道:“你是庶女,不要总把自己当成公爵府的大小姐,清瑶小姐能放肆,但你不能放肆。明白了吗?还有,长兄为父,你见到大少爷的时候眼光要收敛些,他是世子,不比百姓家的兄长随得你撒娇。你看看你萍儿姐姐,即便是出嫁了,回来时还是要对着他行礼的。这就是尊卑有别,懂了吗?不要让人觉得你我不懂规矩。” “是,我知道了母亲!”韩君悦低头说道。 看着女儿乖巧的答应了,卢姨娘这才放心的睡下。 ++++ 作者的废话:心疼我的700珠珠~!不过,加更还是不能赖的~! 第63章:阴谋(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3章:阴谋(二更) 次日,赵氏便告辞带着儿子离开了韩国公府,而这位可怜的马公子这次来韩府即没有相中亲事,也没有见到崇拜的女子,可算是白跑了一趟。 而韩萍儿却借口想念父亲非得要待到十五之后再回马家,而她的丈夫马世英和小叔马世杰则一起留在韩府准备一起回程。 大年初七 最近韩清瑶几乎是天天找各种理由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倒不是她怕什么,只是觉得很是尴尬,只要一想到那晚韩文昭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提根本不好意思见陆红凝。只盼着能赶紧熬过假期回到敬武院。 好在韩文昭最近很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主动找她,而陆红凝因为“病重”也拒不见客,也免去了她很多的麻烦。 这天韩清瑶刚起床在屋回尹天枢几天前寄来的信,韩君悦便迈着轻柔的步子过来请安了。 韩君悦长得还算清秀,只是在整个韩家的优秀遗传之下反而是四个孩子中长相最普通的一个,加之从小体弱多病,如今虽说面色不似从前蜡黄,但是那副病态之状还是让着看着就担忧。 少女一身素色衣裙,头上只带了一只造型简单的银钗,一进屋便盈盈行礼,道:“姐姐安好,妹妹给姐姐请安!” 韩清瑶掐了掐眉心,道:“好好好,我都说了你不用每天都过来请安了,你我都是姐妹,哪有那么大规矩?” “母亲说,嫡庶尊卑要分明。每日给夫人和父亲还有姐姐哥哥请安是绝对不能少的!”韩君悦柔声说道。 韩清瑶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在咱们韩家没有那么多说法,你也没见到我成天去给母亲请安啊!按你这么说,每天大家一起床就要跑遍府里各处请安,等到全都完事儿了,一上午都过去了。所以,你不用天天这样,如果你喜欢呢,就来姐姐这玩。明白了吗?” “是,妹妹谨遵姐姐教诲。”韩君悦行礼道。 分卷阅读92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哎呀!头疼!你有事吗?没事儿就在这陪我一会,我马上写完了,然后咱俩去后面园子里折梅花去。” “是!”韩君悦乖巧的找了椅子坐下,一言不发的等着韩清瑶。 姐妹两个到园子里折了些梅花回来插上,顿时满室的梅香萦绕,十分舒心。 看着正在整理花枝的韩清瑶,韩君悦觉得这个嫡亲姐姐并不似话本里的那些姐姐般高高在上。她本就缺少同龄玩伴,韩清瑶又是个极易亲近的性子,一番玩耍下来,韩君悦对这个姐姐更加的喜欢,于是大着胆子说道:“世杰哥哥说明日要去庙会。姐姐要一起去吗?” “等一下,你说谁?”韩清瑶正在整理花枝的手顿了一下,歪着头看着韩君悦道:“世杰哥哥?马世杰?” “是啊!”韩君悦乖巧的点头。 这几日她只要去姐姐韩萍儿那里请安,一定会遇到马世杰。在单纯的韩君悦看来,这个世杰哥哥风趣幽默,又特贴温柔,令一直隐隐羡慕韩清瑶和韩文昭的她有了种异样的亲切之感。 不得不说,这个马世杰虽说私底下在世家中风评极差,但是比起他那个平庸的哥哥还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通过敬武院的入门考试。如今他刻意讨好,单纯的韩君悦自然无法识破。 可韩清瑶不是韩君悦,一听妹妹这么叫马世杰立马提高了警惕。皱眉说道:“你叫他什么?哥哥?你什么时候跟马世杰这么熟了?还有,他也配哥哥的两个字?我跟你说,那家伙不是什么好货色,离他远点!” 韩君悦最近正对马世杰有些好感,一听韩清瑶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开口道:“世杰哥哥人很好的。” 韩清瑶看着少女那单纯的眼神,将韩君悦拉到床边坐下,道:“马世杰那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不对!说他是狼,都侮辱了狼。他就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生。” 韩君悦一把将手从姐姐手里抽了出来,不高兴的说道:“姐姐,你这样说世杰哥哥不妥吧?”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不妥?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吗?他家府里的丫头哪个没被他糟践过?那些小厮看不顺眼直接拉出去就打死。就这种人,都不配人字那两笔。”想起大军礼时那个被马世杰打死的孩童,韩清瑶越说越生气:“我这么说他这算客气了。自从他来到咱们韩府,就连这花被他熏的都不香了。” 韩君悦善良的头脑里始终无法相信那个对自己总是笑脸盈盈的哥哥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是想着姐姐似乎也不会骗她,于是说道:“姐姐,即便他是如此,可是背后妄议人是非是不对的,而且,世杰哥哥也没说过你的坏话。” “你知不知道这几天下面的丫鬟们都跑过来跟我告状了,说那马世杰对她们动手动脚的,我也已经传话下去了,他再敢如此,无论是谁,不必管他是不是什么公子,直接大巴掌扇他,不用客气。他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韩国公府,他当时是花阁吗?”韩清瑶顿了一下,又拉起韩君悦的手,不厌其烦的叮嘱道:“君悦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你听姐姐的!离那个马世杰越远越好,这个家伙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如果他再纠缠你,你就来找我。” 韩君悦看着姐姐眼睛里的认真,点了点头道:“那明日的庙会我还去吗?” “不去!”韩清瑶立刻开口道:“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韩君悦皱眉道:“可是我答应了世杰哥哥了,而且明日大姐姐也去,姐夫也去,这么多人应该没事吧?” “大姐夫是马世杰的亲哥哥,如果马世杰要做什么,他绝对是站在他弟弟那边。”韩清瑶耐心的给韩君悦分析道:“大姐姐是马家媳妇,而且以她的个性,一旦出什么事情,她就算不站在马家一边,也必然是保持中立。所以你就乖乖在家里呆着,等到她们走了,你想上哪里都没问题。” “可是……”韩君悦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点了点头。 韩清瑶看妹妹终于点了头,也算是放了心,这时正好芸豆端了药碗过来,韩清瑶吃了药决定小睡一会儿。 韩君悦起身告辞,谁知刚出青院的门迎面即碰上了马世杰。 他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笼子里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一看到韩君悦便兴冲冲的跑过来道:“君悦妹妹,你跑这里来了,叫我好找。” 韩君悦想起韩清瑶的话,立刻退开两步,躬身行礼道:“世杰哥哥安好!” 马世杰留恋花丛,一看韩君悦从韩清瑶那里出来就对自己一副戒备的神情,立刻明白是韩清瑶和她说了什么,心里气的牙根痒痒,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是专门给你买小鸟,喜欢吗?” 韩君悦示意手下的丫鬟拿了,行礼谢道:“谢谢世杰哥哥。” “你这是从清瑶妹妹那里请安过来的吧?”马世杰道:“听说她烧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啊!我们是同窗,要不是之前她对我有点误会,我应该去看看她的。” “误会?”韩君悦果然上当的问道:“若是姐姐对世杰哥哥有什么误会,我可以帮你们说合一下的。” “哎!”马世杰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的母亲并不是父亲的发妻,之前不过是个妾侍,后来父亲的发妻去世,才抬了母亲做妻。这本没什么,可是府中总是有些下人喜欢用这事背后嚼舌根,我忍让很多次了,可是那日一个小厮居然蛮横无理的指责我是下人出身。说我可以,可是说我的母亲我哪里能忍,一气之下便叫人罚了那小厮二十板子,谁知他身体太过孱弱,居然意外给打死了。你姐姐知道这事之后便对我有了误会,其实她不知道啊!对此我夜不能寐啊!还想着这次去庙里定要为那小厮多烧些香火呢。” “是这样啊!”韩君悦顿时心里一松,笑着道:“那我哪天和姐姐好好说说,你们是同窗,总结着疙瘩本就不好。再说了,是那小厮以下犯上,别说哥哥不是故意的,就是将他处死也是应该的。” 马世杰被韩清瑶整治几次早就怕了,急忙道:“这个日久见人心,你清瑶姐姐性子直爽,要是你总替我说话,反倒会让她认为我在撺掇你,还是算了吧!” 韩君悦想到自己姐姐确实如此,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对了,明日庙会之事,妹妹可莫要迟到了呀!”马世杰急忙说出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 “可是!”韩君悦犹豫道:“我答应姐姐不去的。” 马世杰一听就急了,忙道:“之前都说好的,你怎么说失信就失信了呢!再说了明日嫂嫂也去,你正好陪着啊。” 韩君悦想着摇了摇头道:“还是不去了,清瑶姐姐也是为了我好。” “韩清瑶她……”马世杰气的想骂人,随即马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改了口道:“你清瑶姐姐是为了你好,可是哥哥也不能害你不是?你要是这么防着哥哥,哥哥可要伤 分卷阅读93 心了。” 说着还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韩君悦果然心软,皱眉纠结了好一阵,终于点头同意了。 +++++ 作者的废话:以后会每隔十章放一个打赏章,购买随意,不影响。 为回馈大家的慷慨,会在打赏章里放一些小番外、小剧场之类的,大家有想看什么也可以留言告诉我。。。 第64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4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一更) 跟韩君悦分手之后,马世杰觉得心里还不踏实,于是急急忙忙跑到了哥哥和嫂嫂的房间里。一见到韩萍儿便将今日种种和她复数了一遍。 最后在得到嫂子反复保证之后,才往椅子上一坐,伸手道哥哥面前道:“哥,给我点银子。” 马世英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又要银子?又干嘛去啊?” 马世杰歪着身子道:“我这不是去花阁吗?” 马世英道:“花阁?你去那儿干嘛啊?这府里有的是丫头,想了,抓一个不就得了吗?” “哥,这是韩服。你当时咱们家呢?”马世杰不耐烦的道:“这的丫头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就摸摸小脸儿,那丫头动手就要扇我耳光。我跑去找韩文昭,结果你知道你这小舅子说什么吗?他告诉我收敛着点儿!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国公府就是一条狗,都比咱金贵。” “你活该!”一旁的韩萍儿笑着道:“韩国公府好歹也是将门,你偏要在这儿找?” 说完转身对着自己丈夫说道:“你给他点银子吧,让他出外面找去,别把脸都丢到我娘家来了。” 看着丈夫将钱给了马世杰,韩萍儿叮嘱道:“还有啊,你出去低调一些,不要让人家知道。虽说这男子不比女子,但是你现在还未娶妻,这名声也很重要,若是要让我爹知道,你没事总去花阁。你就算是表现的再好,他也不会让你娶我妹妹的。” 马世杰一撇嘴道:“就你那俩妹妹,一个赛过夜叉,一个索然无味。要不是我爹非得命令我,娶不到她俩其中的一个,我就不许回去,你以为我还真稀罕他俩。” 韩萍儿一听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虽说我那两个妹妹骄纵的骄纵,懦弱的懦弱,但是好歹都是公爵府的女儿。一个是我弟弟的手中宝。一个是父亲的心头肉,这两个你随便娶一个,所带的陪嫁就够你半辈子吃穿不愁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马世杰道:“哎呦,我的好嫂嫂,我就是知足,这不才陪你在这儿了吗?要不然我早跑了,哪还在这儿受这份洋罪。” 韩萍儿赶紧嘱咐道:“你放心,韩君悦的性子软的很,只要明天你的手,只要我们威胁一下她,她根本就不敢跟爹爹说什么,但是你可给我记住了。绝对别碰韩清瑶,那丫头疯着呢!真的要是撕破脸,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马世杰一想到韩清瑶,顿时打了个寒颤,说道:“这事你放心,就那韩清瑶白给我都不要,那简直就是一母老虎。” 要说起最想让韩清瑶不痛快的人,韩萍儿是铁定排到第一位的,只要一想到唐茹欣当年对她们母女的种种,她就恨得牙痒痒。可是她也深知韩清瑶在韩家的地位,只要韩文昭这个弟弟在一天,谁都不敢动韩清瑶一根手指。若是动了她,别说自己的仇报不了,就连现在的好日子都会没有,所以她只能尽量的去无视韩清瑶的一切,安稳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 韩文昭探望过唐茹欣的病情之后却并没有着急的离开,而是不经意般的在院中漫步。 终于,他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一个不大的木盆从远处走来,便状似无意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唐茹欣的另一个陪嫁丫头沉嬷嬷,当年唐茹欣抱着韩清瑶回娘家,就是沉嬷嬷跟着去的,所以这人绝对是这世界上第二个知道真相的人。 “公子安好!”沉嬷嬷一看到韩文昭急忙打招呼。 韩文昭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却半晌都没说话,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的妇人。 沉嬷嬷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索性开口问道:“公子找老太婆可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韩文昭并不回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最近我夜夜睡不安眠,每日被噩梦所扰,只好来找嬷嬷讨个办法!” 沉嬷嬷心里一阵纳闷,仔细看韩文昭果然见他眼下乌青一片,整个人也消瘦憔悴很多,她即是韩家老仆,又是唐家旧人,自然对这位公子爷加倍疼爱,一看他这般模样心里也是心疼不已,忙问道:“那公子可曾找过高人给占卜祈福?” 韩文昭叹着气摇了摇头,眼中全是茫然和无助。他这情感不假,这几日尽管他刻意去躲开韩清瑶,也让自己忙碌起来,可是每每夜晚躺在软塌上却总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满满都是韩清瑶的影子,那个疑问像是一颗种子,短短几天时间就在他心中长成了大树,让他已经无法忽视了。 于是他今天终于来到了这里,找到了这个沈嬷嬷。 看到韩文昭叹气,沈嬷嬷更是着急,她算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曾几何时见过他如此模样,即便是当年他14岁就担起全府重担时也没见过他这样。 “那少爷梦到的可是有什么不祥之兆?”沈嬷嬷急忙问道。 “嬷嬷!”韩文昭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我必须要去拜祭一下清瑶!” 沈嬷嬷手里的木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没直接摔到在地。韩文昭赶紧出手将她扶到石椅上坐下。韩文昭今日就是来诈这沈嬷嬷的,刚才的一番话说出口,若清瑶真的是本人的话,沈嬷嬷绝不会是如此态度。他此刻面上不显,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却是瞬间落了地,却又瞬间激起一串涟漪,让他莫名的开始激动了起来。 “你,你都知道了?”沈嬷嬷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 “知道了一些。”韩文昭强压心头情绪,点头道:“只是,细节还不是很清楚。最近我夜夜梦回都能梦到那时的清瑶妹妹,这才过来问问嬷嬷,想着大概是这么多年妹妹无人祭拜,一人孤身在外,魂魄不宁,才会托梦与我。” “哎!公子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了!”沈嬷嬷道:“这些年,我也时常梦到她,我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韩文昭轻声的问道。 “当年,我随着小姐准备回唐府,谁知才走到一半清瑶小姐就因为受寒发起了高烧,那时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紧赶慢赶才到了离宁州还有半天路程的孙家铺子,可是那里的大夫却出了远门,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到了 分卷阅读94 谷家镇的时候,清瑶小姐已经没了气息。可是小姐根本就不相信清瑶小姐不在了,那时已经是深夜,她一家一家的敲着店铺的门,无论是药铺、酒楼还是茶肆、米店,见人就跪下求人家救救她的孩子。我们怎么拉都拉不走。” 沈嬷嬷说着说着竟开始掉下泪来。韩文昭一旁安慰着,心里也不是滋味,想着当年那么好强倔强的母亲居然如此可怜无助,不由得唏嘘不已。 沈嬷嬷擦了擦眼泪道:“就这样她抱着清瑶小姐的尸身整整在镇上呆了六天,而此时老爷已经闻讯赶了回来,那时已经是夏日,尸身已经开始腐臭,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趁她不备,将尸身偷走匆匆掩埋。可小姐疯癫之症越来越重,不单六亲不认还满大街的去抢别人的孩子,对方稍有争夺她便又咬又打。我们实在拉她不住,最后只好将她绑了才拖上了马车。谁知行到宁河时却见一个孩童浑身是血的顺河飘下,我们急忙救上来一看居然是个和清瑶小姐同年的女童,女童虽然浑身是伤,却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由于孩子太小,又受了惊吓,根本说不清自己的身份。而小姐却是一见到女童顿时就不闹了,反而像是看到清瑶小姐一般呵呵的笑了起来。最后老爷便决定将这个女童当成清瑶小姐带回府中。” “那当时女童身上可有信物?”韩文昭问道。 “有一个!”沈嬷嬷说道:“当时她脖子上挂着一个穿了红绳的小木牌,雕刻的十分粗糙,但是还是能隐隐看到一个‘沫’字!” “不知是哪个莫字?”韩文昭急忙追问:“可是姓氏的那个莫?” “是泡沫的沫!”沈嬷嬷道:“当时老爷说让把木牌扔掉,我们自然没敢留着,而且这木牌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留着徒增烦恼罢了。” 韩文昭皱眉想了一下,继续问道:“那瑶瑶,我说的就是你们带回的那个女童,她眸中的冰花图案父亲可有查过?” “听老爷说,那好像跟什么一个古国有关!”沈嬷嬷说道:“说是只有那个古国的皇族才会生有异瞳,而且说好像还有什么控制飞鸟的妖术。不过现在的瑶瑶小姐看似并非如此,就是小时也只会在情绪极度激动时才会在眼中闪出冰花图案,而且也未见她有过什么控制飞鸟的妖术。这点公子大可放心。” 韩文昭点了点头,他何曾不知这些,当年要不是对木亚朵那双异瞳感兴趣也不会引来诸多绯闻了。 问清了真正韩清瑶的埋骨之地,韩文昭才起身告辞离去。一离开雅院,他便直奔韩清瑶的青院而去,一路上他只觉得脚步越来越轻快,似乎再快一些就要飞起来一般。 而他还未到青院,就被崇礼告知韩首诚有急事要找他商量,只好转弯去了书房。 第65章:密函<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5章:密函 韩国公府,书房中 “唐将军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韩文昭反复看着手里的信件,抬头对着父亲问道:“秦家是告诉了他们什么吗?” 韩首诚皱眉道:“秦家百年间一直很低调,如今,他们家突然写这封信给唐家示警,一定是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原因。” 韩文昭当然知道秦家是个怎么样的家族,秦家一直都很低调,低调到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他家曾经是开国四公爵之首,曾经是暗线遍布各国的鸩羽首领。没人可以否认秦家当年的功劳,若是没有秦家那准确且及时的情报,圣祖和圣亲王是绝对不可能以那么快的速度统一中州的。而当年振国公府秦家、宁国公府楚家、兴国公府米家、安国公府景家,作为开国四公爵到底是何等威风,他们这帮后辈们也只能通过史书中的记录才能窥的一角。只可惜其他三个却一个又一个的被各种各样的理由铲除了,最后只剩下了如今这个半死不活的秦家。 韩首诚道:“现下太子位空悬,各方态势不明,整个朝堂上乱的像是一锅粥,这时若是搞不清楚乱动了,随便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文昭,你赶紧准备准备速速去唐府一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父亲,我这就准备启程。”韩文昭说完,随即又有些不放心韩清瑶,说道:“这次我怕是无法带瑶瑶一并去,还请父亲多多担待瑶瑶的顽皮和无礼。” “我知道,她本性不坏,就是欠缺管教,这也是我常年不在家的缘故。”韩首诚道:“我看她对舞蹈颇有天赋,等过了十五,便请个师父回来教她。 ” “父亲,过了十五敬武院便要复课了,瑶瑶还要去上课的!”韩文昭皱眉道:“她进敬武院是圣上亲自下的旨,不好抗旨的。” “都是你把她惯坏了,好好一个女儿家,跑去那地方摔摔打打的。”韩首诚道:“我们韩家不缺她一个女将军,我只要她给我安安分分的在家等着嫁人就好。” 韩首诚又道:“话说那个兴安伯也真是太过分了,太子那边刚刚有点风头,他这边二话不说直接就退婚。真当我们韩家好欺负是怎样?一个伯爵我还稀罕了呢!我看信国公明家那孩子就不错,不然……” “父亲!”韩文昭打断道:“我已经答应天枢了,只要他三年之内有所建树自然会同意他上门求亲的要求,如今他人还在前线剿匪,你我便在这里讨论这事,我看是多有不妥吧!” 韩首诚皱眉道:“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你且赶紧收拾东西上路,晚了怕生变故。” 于是韩文昭便急忙安排人去准备车马,自己则是急急忙忙的赶到了颂院。 陆红凝正在给孟凡喂药,男人已然苏醒,虽然身上伤重还无法下地活动,但是脸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一看到韩文昭进来两人的脸都有些微红,陆红凝想要起身,却一把被孟凡给拉着没法动弹。她本是大家闺秀,纵使大事上可以惊世骇俗,小事礼节上还是也有些闺秀的矜持,如今在外人前拉拉扯扯,脸一下就更红了。 孟凡半起身对着韩文昭抱了抱拳,道:“多谢韩兄救命之恩。” 韩文昭只是点了下头,随后便将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和两人说了,因为怕孟凡的被人发现,他准备安排专人以陆红凝身体不适需要入庵静养为借口,将陆红凝和孟凡送到了山上的尼姑庵中。 两人本来在这里天天提心吊胆,一听这话高兴的赶紧答应。韩文昭交代完之后刚想转身出门,突然想到刚才孟凡看他的那种带着些戒备的眼神,抿嘴一笑,眼神中居然流出一丝狡黠,转身又走了回去。 “红凝!”韩文昭喊道:“我有事想同你说。” 陆红凝不疑有他起身就要随他出去,却又一次被孟凡给按在了床上。 “你们要说什么,我捂住耳朵不听就是了! 分卷阅读95 ”孟凡说着便捂住了耳朵,连带着闭上了眼睛。 韩文昭再也控制不住笑意,朗笑出声,陆红凝马上明白他在闹自己,好不容易白回去的脸又红了起来,娇嗔道:“文昭哥,你都跟敬武院的孩子们学坏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有一事需请你帮忙。你那日同我说的事情我已探查过了,确是实情,此次出府我也打算去实地看一下。瑶瑶这边……” 韩文昭突然有了些羞涩的垂了垂眼睛,说道:“瑶瑶这边,还请你帮忙探查下她的心意。” 陆红凝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好不容易理解了韩文昭的意思,欣慰的一边轻拭这眼角的泪水,一边叹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文昭哥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心意带到。” “不是这样的,我只需你从侧面帮我探探她的心意。若是她用情不深,我自有方法帮她断了前缘。若她真心喜欢尹家小子……”韩文昭只觉胸口一闷,哽了一下,咬牙继续说道:“若是那样,我自然要成全他们。” “你成全了她们,你怎么办?”陆红凝激动的起身,却惊动了床上的孟凡,他见心上人如此激动也顾不得什么听不听的问题,放下堵着耳朵的手,问陆红凝到底怎么了。 陆红凝哪里有空和他解释,她站起身激动的说道:“文昭哥,你从小丧母,当初只有12岁就要替父亲打理府中上下,14岁又要抚育幼妹,6年里我和孟郎煎熬着,可你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机帮我们隐瞒。这些年你没日没夜的忙碌,为韩家,为寒川尽心尽力。你可曾为自己想过半分?这么多年,你对父母尽孝,对朋友尽义,对国家尽忠,你成全了身边所有的人,谁又来成全你啊?” “红凝!”韩文昭微微一笑道:“成全瑶瑶,就是成全我自己。若是她因为我而无法与爱人相守,我会比她更加痛苦。” “可是……”陆红凝还想说什么,屋外书童已经催促韩文昭启程。 “望红凝妹妹理解我的心思!”男人躬身施礼展颜一笑,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呢?”陆红凝一下扑到孟凡的怀里呜咽道。 “韩兄是霁月清风的君子,自然不会只想着自己。”孟凡抚着爱人乌黑的发髻,轻声道:“他对你我的恩情似海,你我更不能违拗他的意思。待我退出组织,便拜入他的麾下,结草衔环还他万一。” 男人看着那早已关闭的门窗,目光炯炯。 ++++++ 由于韩文昭是低调出府,所以只有韩清瑶一人来送行。 他在门口对着韩清瑶不厌其烦的嘱咐着:“我将尊武留下好护你周全。母亲那边无论闹成什么样,你都不许去看,更不许管。萍儿姐你不必理会她,反正她除了会耍耍小性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还有那个马世杰,他若是敢欺负你,你就直接打回去,不必顾忌什么客人不客人的……” “哥!”韩清瑶本来因为那晚见到韩文昭时还有些微微的尴尬,如今被他这么一唠叨,那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反而将心境平静了下来。笑着撒娇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就放心吧!反倒是你,一路上山高路远的,你身体又不好,我才担心呢!” 韩文昭笑道:“我的瑶瑶长大了,都会担心人了!”说完扯着韩清瑶的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脸颊在韩清瑶的鬓边蹭了两下,嘴唇微动,似是耳语了些什么,周围的仆人们只听道他最后的一句:“瑶瑶,等我回来!” 韩清瑶眼圈微红,说道:“哥哥,那你且快些回来!” 韩文昭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身便上了马车。 +++++ 韩清瑶送别了哥哥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借口自己困了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待屋中只有她自己一人之后,她便和衣上床,放下了四周的床幔,盖好被子躺了下去。 而在纱幔里,她却缓缓的将韩文昭刚才握过的手打开,一枚似铁非铁的黝黑虎符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了她的手心当中。复杂的图文正中篆刻着两个字“东北”。 这正是可任意调动寒川城以及附近州府府兵的“黑金虎符”。 大渝建国之初,共铸造了十二枚虎符,这十二枚虎符除了中州皇帝手中的四枚之外,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方驻军各有一枚。大渝律规定,一旦出示虎符四周所辖的州府藩王必须无条件服从调配和支援物资,也就是说一旦拿到了这个虎符,就等同于拿到了虎符所辖的所有城池。虎符,无疑是比官印更加重要的东西。所以,每一个持有虎符的家族都会对其相当的重视,即便是至亲爱人都不知道具体会将虎符保存在哪里。 而韩文昭临走时的话此刻一遍一遍的在韩清瑶的脑海里浮现:“若有敌情,自行处置。”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手中攥着的并非只是一个虎符,而是韩府乃至整个寒川五万军民的性命。双肩像是有了千钧之重,几乎压的她喘不上气来。 少女紧闭双目,狠狠得吸了一大口气,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片雪亮,目光中再无半分迷茫,有的只是一片坚定。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困迷糊了,先睡了,大家晚安~! 第66章:庙会<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6章:庙会 宁州,唐家书房 唐老将军和长子唐洛正在书房中密谈。 “我已派人将信函送至韩家了。”唐洛说道:“只是,秦家和我们素无往来,如今突然写信提醒,到底是何用意?” 唐老将军摇了摇头,说道:“秦家历来都是朝堂上最不起眼,却最不容小觑的家族。他们人丁萧条,却总是有那么一两个能撑起家业。如今他们突然向我们示警,可见确实有危险。最近北疆有什么动向吗?” 唐洛面露愧疚之色,急忙起身道:“属下失职,最近并未打探。” 唐老将军皱眉道:“北疆最近几年只在西北有过几次行动,我们和寒川这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我们宁州有士兵三万,寒川有两万,且我们随时可以互相支援,他们自然不敢来犯!”唐洛说道。 “北疆的新任可汗叫达日钦,是个凶狠且狡猾的家伙。我们不能不防。”唐老将军道:“你赶紧下去打探下北疆的动向。” “是!”唐洛一抱拳正要往外走,就听门口一阵衣服的窸窣声,他一步窜到门前,开门就是一拽,就见唐皓瑾就这么嬉皮笑脸的被他给拉了进来。 “皓瑾?你在门外干嘛呢?”唐洛吼道。 “我这不是路过,就顺便听一耳朵吗?”唐皓瑾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是不是有仗打了?” “暂时还不确定!”唐老爷子一直有意识的在磨 分卷阅读97 飞走了!” “姐姐,你这是自欺欺人!”韩君悦依旧沉着脸,并没有像韩清瑶一般将签撕了,而是直接揣进了袖子里。 由于抽到了下下签的缘故,韩君悦说想多拜些菩萨保佑,韩清瑶欣然同意,于是两人便毫不犹豫的和韩萍儿的队伍分开,带着五个护卫和韩君悦的丫鬟一路往偏僻的静慈庵走去。 路上,韩君悦都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韩清瑶则时不时说些段子逗她。这时路过一凉亭,想着大家也都累了,韩君悦便提议在此休息。 韩君悦的状态似乎缓和了一些,脸上也开始出现了些许笑容,喝了些水之后她便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全部都是圆溜溜的糖果,她自己吃一颗,又分给韩清瑶一颗,然后便是在场所有人一人一颗。 韩清瑶边吃糖边看着四处萧瑟的冬景,突然一阵阵头晕袭来,眼前也开始发黑,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她赶紧将口中的糖球吐了。再一回身,只见一行的其他人也如她一般扶着额头摇晃不已,而周围早已经没有了韩君悦的身影。 第67章:异瞳(重新计算,珠珠满100加更,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7章:异瞳(重新计算,珠珠满100加更,一更) 韩清瑶今日算是明白什么叫“打了一辈子雁,反倒叫雁啄了眼。” 她不遗余力的一路护着韩君悦,没想到最后居然中招在了自己保护的人手里。 眼前越来越黑,周围已经开始发出人体倒地的声音,韩清瑶抬手拔下一名侍卫腰上的匕首,想也没想的直接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剧痛换来了一瞬的清醒。 韩清瑶心想:无论韩君悦的目的是什么,至少不能在此坐以待毙。更何况此时是冬季,若是在这躺上半个时辰,别说是她和丫鬟,就是那几个侍卫也必死无疑了。她看了下四周的情况,摇摇晃晃的往远处的静慈庵走去。 积了一层薄雪的山路上,少女娇小的身影步履蹒跚的向前走着。鲜红的血液滴在映着日光的白雪上分外的刺眼。 一阵阵眩晕袭来,她不得不一刀又一刀的刺着自己的手臂来维持神智的清醒。血液的流逝让她身上也开始越来越冷,一股滔天怒气从心底涌出,韩清瑶黝黑的瞳孔中泛出一丝银白,渐渐的,银丝连在一起,变成了一朵泛着银光的六瓣冰花,银色越来越浓,最后竟泛起一抹迷人的浅蓝,就在这时只听四周那本来空无一物的树丛里开始隐隐响起翅膀拍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韩清瑶明白,她已经无法再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而就在此时,周围的突然飞出无数鸟雀,他们像是约好了一般直冲向地上躺着的少女。而奇怪的是它们却在接触到少女躯体的一瞬间改变了队形,一个接着一个的绕着圈,在像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铁桶一般将马上就要陷入昏迷的少女护在了当中。 隐约间,韩清瑶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就见远处一个身影正飞奔而来。那人一身黑色大渝军服,胸口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头上系着红色绣着“忠”字的抹额。剑眉朗目,薄唇挺鼻,一如她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前世,看到了那个雪夜红烛下满眼爱意融融的坚毅青年,看到了那个冲冠一怒最后惨死沙场的痴情将军。 “天枢!”韩清瑶抖着嘴唇,向着来人的方向努力的伸着手臂。 +++++ 若是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尹天枢他有一天会怕血,他一定嗤之以鼻的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是在看到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娇小身影时,他真的怕了,怕的浑身颤抖,心脏都几乎停滞了。 整整三个多月的离别,已经快将他折磨疯了。剿匪战事一结束,他不等和大军一起班师回朝,独自一人偷偷的跑来寒川,只为了见见心上人一面。 可是他到了韩府却被告知韩清瑶随着姐妹去了庙会,他一路寻找可是庙会里的人实在太多,好在他看到了那个垂头丧气的马世杰,一通威胁之后终于知道了韩清瑶的去向,他本是怀着一颗兴奋的心情,却在见到倒地的五名侍卫和地上的血迹之后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一路沿着血迹追寻而来。 少女被鸟群团团围住,正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鸟群却像是听到什么命令或者被他惊起一般,忽然就散了开来,四散无踪。 他冲过去点了韩清瑶的几处大穴止血,又将她手臂上斑驳的伤口粗粗的包扎了一下,待一切处理完毕,他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搂的死紧,似乎只有如此才能抑制的住那不住颤抖的身体。 “救人!救人!”怀中的少女含糊不清的一直喊着。 尹天枢吻了吻她苍白的面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救他们的。” 得到了男人的承诺,韩清瑶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闭直接昏睡了过去。 当尹天枢抱着韩清瑶重新回到那个他们晕倒的凉亭时,就见除了刚才他看到的掉地众人之外,竟多了两个行动自如的人。 他们一个是一名十四五岁的粉衣少女,另一名则是一个二十多岁北疆皮货商打扮的男子,少女正抹着眼泪在凉亭处着急的寻找着什么,而男子则是轻声的不停安慰着对方。 看到尹天枢抱着韩清瑶过来,少女破涕为笑,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多谢将军救下姐姐!”少女急忙俯身行礼,说着就要去接尹天枢怀里的人,却被他一下避过。 “将军,您这是?”少女疑惑的开口问道。 “你是韩君悦?”尹天枢不客气的问道:“为什么你没事?” “我……”韩君悦一时无语,却见一旁的男子开口说道:“我们是来救他们的。你又是何人?为何认得君悦?” 尹天枢并不回答只是眉头皱的更紧,目光警惕的打量着男人。男人大概二十刚出头的样子,长着一张标准北疆人的面孔,五官刚毅,肤色稍黑,鼻梁高挺,身材健硕。特别是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闪着炯炯寒光,只这一眼,尹天枢就可以断定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皮货商。 少年不露声色,只是将目光落在了一旁韩君悦的脸上,他目光冷厉,语气冰冷的说道:“是你迷晕她的是不是?” 韩君悦被尹天枢的眼神吓得本能一个激灵,不自觉的就往男子身后躲去。 那名男子却是上前一步,抱拳道:“是我让君悦这么做的。要怪就怪我吧!” 他话音刚落,只见尹天枢目中寒光一闪,飞起一脚直接踹到男人胸口上,直把他踹的倒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铁勒!” 分卷阅读99 吗?你看,战事刚结束,我就连夜跑过来看你了。”尹天枢持起少女的手,看着上面还未褪净的痂,道:“不过才回来几天,就弄的一身伤。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那也不是我想的!”韩清瑶微微撅嘴道。 尹天枢将少女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道:“你且安心等等,到时候嫁给我,我就能带你一起出战了。把你天天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能护着你了。” “还得三年呢!”韩清瑶扁着嘴,在少年的胸口上不停的画圈,道:“如今朝局如此混乱,谁知道三年之后又是个什么样子?你这次战功赫赫,怕是早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到时候皇上若是心血来潮非得要赐婚与你,你还能抗旨不成?” 少年却低头吻了韩清瑶脸颊一下,道:“告诉你,我这次准备借着皇上封赏的时候提出赐婚的请求,哪怕皇上不同意,至少我也表达过我的想法了。陛下若是想要赐婚什么的至少也得顾忌顾忌。” 韩清瑶微微皱眉,她前世没和这位陛下直接打过交道,但是印象中这位皇帝可是个心狠手辣又喜欢圣纲独断的人,对于尹天枢的冲动之举,她真的有些担心。可是转念一想,似乎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着怀里的少女皱眉,尹天枢知道她是担心自己,道:“我是圣亲王后人,没犯什么大过错的情况下,皇上还是会厚待我们家的。” “对了!”这时韩清瑶才猛然想起,尹天枢可是并未与大军同行回朝,这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定会在其中做文章,于是赶紧问道:“你来寒川可有向主帅告假?主帅可告知何时回营?” 少年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头,道:“当然告知了,你就放心吧!” “不对吧?”韩清瑶看着他的眼睛道:“方将军治下历来严厉,莫说你不过是想来看看心上人,就是下属请假说探望老母,他都能一句‘自古忠孝难两全’给拒绝了。他能给你假吗?” “我得了个去玉州送军报的活计,这不就顺路来看看你嘛!”尹天枢终于说出实情,却并不告诉少女为了能在规定时间里赶回去,他是如何日夜兼程玩了命一般跑的。 “送军报也是要在规定时间回营的!”韩清瑶直接坐起身子,往外推他道:“你赶紧给我回去!” “我不走!今天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是不冻死也冻残废了!”尹天枢一动不动的冷着脸道:“一想到那时候看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怎么走得了!” 看着少年倔强的模样,韩清瑶只好退一步妥协道:“那这么办!你现在就将我送回韩府,我回府了你就安心了吧!何况马上就快十五了,过了十五我就回敬武院了。那里更是安全了!” 见尹天枢还是不动,韩清瑶叹了口气,摇着他的胳膊道:“好相公,你不是答应哥哥要做出一番事业娶我过门的吗?若是你因此受了责罚,没了功勋,岂不是得不偿失!” 少年抿着嘴掩饰着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于是起身将韩清瑶的大氅拿过来将少女包住,抱她出了房门。 一出来就见韩君悦正在院中默默垂泪,一旁的铁勒眉头皱的死紧,显然已经快失去耐心了,一见二人出来仿佛见了救星一般急忙迎了上来,道:“可是要回府了?” 韩清瑶从尹天枢的怀里看了看两人,淡淡的说道:“韩君悦,我先行回去了,侍卫就留给你了。何时回府,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打了个呼哨,只见尹天枢的那匹墨骕乖乖的跑了过来,用马头轻轻蹭着少女的脸颊。 铁勒本就是好马之人,一见墨骕立刻两眼放光,看着那马儿乖顺的和少女蹭着,骏马、美人的组合在他眼中简直是这世上最美的画面。 再回头看看那个已经躲到自己身后的韩君悦,顿时心生烦躁。 “墨骕什么时候这么听你话了!”尹天枢笑着道:“现在连你的哨声它都能听出来了。” “那是!”韩清瑶一仰下巴,道:“你知道我偷偷喂了他多少胡萝卜吗?总不能白喂了不是!” 说完她拍了拍少年,示意两人该离开了,于是尹天枢便将她拖上了马背,然后自己飞身上马,两人同乘一骑飞奔而去。 “你姐姐都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铁勒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转身对着韩君悦说道:“你们大渝女子重名声,我自要为你考虑的。” “那我想见你怎么办?”少女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眼看着又要落泪。 铁勒被她哭的烦了,却又无法发火,只好呵呵干笑两声强压心头怒火道:“要不你将你韩国公府通行腰牌给我,我便能去你府中看你了。那岂不是更好!” 韩君悦一听立刻笑逐颜开,急急忙忙就解下腰间玉牌递给铁勒道:“这是我的玉牌,你只要拿着它来找我韩府上下无人敢拦你的!” 男人接过玉牌放入袖中,强压住心中喜悦,做依依不舍状将韩君悦送走后,急忙又掏出玉牌拿在手中仔细观看。 四周闪出一众随从,一看他手中玉牌,纷纷行礼,用北疆话道:“这便是韩府通行的玉牌了吧!只要将它交给大汗,族长就能放回来了!” “若是能换回父亲,我这段时间倒也没白费。”铁勒点了点头道:“看来这雄狮也生的出土猫来。韩国公府的手下和他那一双儿女一个比一个精明,偏偏这个小女儿却是个蠢笨无比的,真是讽刺的很。” 说着他顿时想到那个叫韩清瑶的女人,她看起来娇弱的几乎一只手就能将她捏死,偏偏发起狠来毫不含糊,想着那一地的血迹,他几乎可以想象出那雪亮的刀锋刺进少女白嫩皮肤时的画面。骨子里的嗜血因子让他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泛出一抹亮光。 +++++ 作者的废话:为了周末的加更,我先去休养生息了~!大家晚安~!么么哒~! 第69章:策马H(马背py)(周末加更1,一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9章:策马H(马背py)(周末加更1,一更) 墨骕优雅的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山间小路上,马上的韩清瑶却是有些着急,道:“怎么走的这么慢?你得赶紧回去呢!”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尹天枢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干涩,牵着马缰的手臂越收越紧,最后索性扔了马缰直接抱住了怀中的佳人。 他毕竟已经三个月没见到心上人了,刚开始战况紧急也没时间想多余的事情,可是到了后来渐渐平息,这每晚冷裘孤枕便越发的思念那软玉温香了。如今怀里搂着柔弱无骨的可人儿,那若有若无的女儿香勾的他心痒难耐,一看四下无人,一双手更是不规矩的隔着 分卷阅读100 衣服在少女身上揉搓了起来。 “干什么你?”韩清瑶怎会不知这人心思,想他饿了这么久,心里也有些心疼他,虽说推拒却多了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男人对性事本就有着与生俱来的执着,如今一见她并不是真心抗拒,更加放肆起来。少年一只手捏着少女的下巴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直接顺着领口钻了进去,粗暴的握住了一方绵乳就揉捏了起来。 “连胸都不裹就往人群里钻?”少年霸道的狠狠在那娇嫩的乳尖上狠狠一掐,道:“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就等着给我摸呢?” “你学坏了呢!”韩清瑶娇嗔道:“满嘴的浑话!” 少年咧嘴一笑,并未搭话,这段日子他日夜和那些士兵在一起,大家闲得无聊自然就聊起了女人,他如今自己也有了女人,自然就开始对这方面的事情特别上心,甚至还会时不时的侧面打探个一两句,一来二去也学了不少东西回来,正迫不及待的想在女人身上试上一试呢! “我好不容易跑来一趟,还被你吓了一道,你的好好给我收收惊!”少年火烫的大掌揉捏着少女浑圆的奶子,一边还不停的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 “收哪个惊呢?是惊吓的惊?还是……”少女咯咯的笑着,反手摸进男人的胯间,道:“还是精水的精?” “嘶!”少年本就心痒难耐,如今被这么一撩拨,更是按奈不住,脑中想起那些营中传阅的春宫画册,顿时目光一沉,抽出手来握着少女的小腰一提,将她在马上转了个方向,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不等韩清瑶娇嗔出声,便一把撕开少女的衣襟吻上了那露出的白色肌肤。 “冷呢!”韩清瑶推着身上的少年道:“你就不能忍忍到韩府的?” “我都忍了三个月了!”少年语气中带着委屈道:“再忍下去,都快废了!” “可这是野外啊!”少女被他吻得气喘吁吁道:“被人看见的话,我还活不活了?” “那咱们就去个没人的地方!”说着,少年一边继续吻着少女,一边拨转马头奔着那空旷无人的树林里就奔了进去。 “冷!冷!”韩清瑶心底都快悔死了,早知道就在屋子里不出来了,何必在外面冻着做这事。 “冷?那就不亲了。”少年坏坏一笑,却是直接解开裤带就将那已经硬挺如铁的肉棒放了出来。 “那你……”还不等韩清瑶说完话,就听“刺啦”一声,少年已经火急火燎的将她的外裤裆部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随后一路撕下去,居然就这么直接露出了少女的花穴。 温湿的花穴在冰冷的空气中冒着微微白色的雾气,韩清瑶被激的打了个哆嗦,却意外的觉得有着前所未有的刺激。 “冷了吧?”少年笑着抖开少女的大氅将两人下身包裹住,道:“为夫这里热的很,且给娘子暖暖!” 说完就着那流出的蜜水直接就冲了进去,紧致甬道顿时被填的满满当当,少年的肉棒果然又硬又烫,一鼓作气的插到了少女身体的最深处。剧烈的酸胀和被胀满的舒爽直接让韩清瑶舒服的向后仰去,不小心双腿夹了下马腹,骏马以为主人对它下令,立刻听话的慢跑了起来。 “啊——!” “嘶——!” 两人舒爽的一起神隐出声,骏马跑动的颠簸引得两人不需要动那最敏感的部位便会不停的摩擦碰撞,直爽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那不停颤动的皱褶像是无数的小嘴吮吸着侵入的肉棒,爽的尹世子忍不住的低哼,不管不顾的就着骏马跑动的节奏,摆动着劲腰抽插着销魂的湿软的甬道。 “娘子,你吸的为夫好舒服啊!”少年早已经忘了要控制,只是凭着本能在肆无忌惮的不停进出。 “呜呜……好胀!舒服……啊!” 少女则是满眼水雾,手臂勾着少年的脖子,不停的扭着腰肢,配合着男人的冲撞。 尹天枢钳制着韩清瑶的柳腰狠狠的撞向胯间,一边催动的胯下的骏马奔跑,一边享受着膣肉紧裹的销魂。 战场上的男儿哪有一个不爱马的,往日他都是骑着战马穿梭在敌阵之中,那嗜血厮杀的快感让他热血沸腾。如今在自己的战马上骑女人,这般新奇的尝试竟然比杀死敌人还让他爽快,周身上下,骨髓血液都在亢奋的叫嚣着。 噗呲、噗呲……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马蹄声和进出的水声。 颠簸晃动中,尹天枢感觉软滑的花心已经被撞得松软,心中顿时一阵欢喜。紧致的销魂快感爽的他头皮发麻,掐着少女的腰,不管不顾的挺动起来。 “啊——!” 狰狞的棒头猝不及防狠狠顶入了花颈里,那似乎是受不住的抽搐振动,让入侵的肉棒如达极乐,爽的头皮发麻,双眼赤红的粗喘着。 “好娘子,我又插到里面来了,你这太舒服了,不停的抖,还,还拼命的吸,简直要人命了——” 上一次水中那初探花宫的疯狂让尹天枢食髓知味,他知道自己这个小未婚妻一旦舒爽到了极致,是何等的娇媚入骨。身体里的花宫和甬道中的嫩肉是如何从四面八方疯狂的吸嘬着肉棒的,像极了万千张软滑且贪吃的小嘴一般让他欲仙欲死。 “不行了……受不了了……啊……啊……不!不要!啊——” 狂乱的颠簸撞击,少女不停的摇着头,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淌,舒爽到顶点的疯狂,让她有种快要死掉的恐惧。 “乖!乖!我再进去点!里面,里面更舒服!” 少年说着,借着马儿将两人抛起的瞬间往前一挺腰,待两人落下的瞬间那久久抽动在花颈中棒头借机顶入了花宫里,敏感万分柔嫩宫壁被刺激的直接痉挛了起来,少女顿时再也抑制不住的惊声尖叫了起来,快感让她的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抽搐。 “啊——!” 那抽搐的紧缩让少年也坚持不住,吼着将白浊系数射了进去。 身下的马儿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竟然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跑越快,直把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刺激的浑身都似筛糠一般。 待两人终于勒紧了马儿,才终于喘着粗气休息了片刻。 韩清瑶软着身子任由少年将她带到了山间猎户的小木屋中。 “你,你还不赶紧回营?”恢复些许神智的韩清瑶娇喘不已,推着已经脱了衣服又扒上来的少年催促道。 “你总是催我做什么?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一次哪够啊!”少年说着不管不顾的撕开韩清瑶的上衣,握住一只绵乳贪婪的吮吸着,说道:“我天黑之前往回返,跑快些就行了!” “你个色鬼!”韩清瑶被他吸得舒爽无比,挺着胸口还想要更多。 谁知少年却将乳房吐了出来,眼中闪出一丝狡黠,手掌顺着少女的胸口滑下,一路来到了那被射的有些微凸的小腹上,隔着肚皮他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依旧在微微颤抖的花宫,少年邪恶的用手压了下,躺在木床上的少女就跟着呻吟一声。  分卷阅读101 “别……!好胀!” 韩清瑶只感觉此刻肚子里全是少年那浓郁又滚烫的精液,被恢复紧致的宫口一收拦在里面,撑得她都涨疼了。 “很胀?那为夫帮你掏出来可好?”尹天枢道:“不然我一走,你还是要自己掏的!” 说完,他单膝跪在少女的腿间,将她白皙的双腿大大分开,目光流连的盯着花穴看。也不等韩清瑶拒绝,并拢的双指就往嫣红的花穴里塞。 “啊……我自己就好……你拔出去!” 少年的手指本就纤长,那分明的骨节撑着还在痉挛的穴肉一点一点的往里进。 “真想你现在就怀上孩子,然后我就能马上娶你过门了!”尹天枢看着被手指挤出的浓白微微皱眉道:“可惜了!” “啊……那里……那里不可以……呀!” 韩清瑶哪里还顾得上听他废话,她被少年灵活的手指刺激的不停扭动着身体,而深插在穴儿里的手指已经开始快速抽插,故意往上壁的软肉上按,舒爽的她直哆嗦,手臂胡乱的挥舞着。 本就高潮过的甬道,只是被短短的弄了几下就抖着缩着又一次将少女送上了高潮,透明的水液急促的飞出,直接看红了少年的眼睛。 再也受不了这幅淫糜的场景,尹天枢拔出手指,抱着还在颤抖的韩清瑶,挺着肉棒又一次一冲到底。早在刚才就被撞软的宫口此刻一点作用都没起的直接被冲破。那深处的热液包裹着少年的肉刃,几乎让他马上激射而出。 本就在高潮中的少女被突然插入到底,她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抖动,恍惚间她似乎都能感觉到男人的棒头是如何在花宫里搅着那些液体,灭顶的高潮几乎将她逼死。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韩清瑶只觉得自己除了抽搐和尖叫似乎什么都做不了,而那饱经蹂躏的花穴更是可怜的抽搐到痉挛的地步,隐隐已经开始发疼了。 少年却也撑不住了,咬着牙飞快地在花穴里猛烈抽插了几下下,低吼一声,在最后关头抽出了自己。他一面用粗糙的手在上面狠狠揉搓,在少女再一次到达高潮的瞬间,另一只手对着她腹部的“石门穴”狠狠的压了下去。 几乎是与此同时,他只觉得眼前一白,白浊的精水从肉帮里喷射而出,和着少女花穴中喷涌的白清混合物一并喷在了木床之上。 +++++ 作者的废话:一大早就吃肉,会不会太腻了~! 第70章:刺客(周末加更2,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0章:刺客(周末加更2,二更) 韩国公府,青院 韩清瑶睡醒时已经是掌灯时分,尹天枢早就不见了踪影。想着这人借着给自己“清理”又是折腾了自己整整两趟。她揉着自己发酸的腰,真心想把这个这血气方刚且身强体壮的未婚夫给阉了。 晚饭时间早已经过去了,正准备叫云杉拿点糕点过来,却见桌子上放着个油纸包。裹了外袍走到桌边一看居然是杏仁酥,下面压着纸条,纸条上游龙一般的写着:“念你!等我回来!” 少女抿嘴一笑,捏起一个放在嘴里嚼着,确定是寒川城里卿云斋的东西,想必是这人跑出去买了之后又偷偷潜进来了。 一想到堂堂伯爵府世子居然如同一个采花贼一般,翻墙越脊出入闺房,韩清瑶那嚼着杏仁酥的嘴角慢慢的扬起,眼中柔柔的满是笑意。 “姐姐!你是否睡醒了,我带了吃的来!”韩君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韩清瑶的眉头一皱,想着似乎还没有问清楚她与铁勒如何认识的,便应了一声,随着她进来。 少女一听姐姐并没有不理她,顿时心花怒放,推门便走了进来,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讨好的笑着,道:“多谢姐姐大度!” 韩清瑶冷冷一笑道:“说说吧!你们怎么认识的?” 韩君悦脸上一红,垂下头害羞的说道:“就在我回寒川之前,那时我们借宿在一座古刹之中,那日,父亲和母亲去拜别朋友,我便带着小厮去医馆取药,谁知路上遇到了个调戏我的浪荡公子,多亏铁勒帮我教训了那人。后来我得知他们居然被人骗了货品正在为住宿发愁,我便求了方丈将他们留在了寺里,我们就是这么相识的。” 摆明了就是个有心设计的相遇,而且还是没用多少心思的那种!韩清瑶心想:也就只有这种天天看话本,盼着天上掉下个如意郎君的幼稚少女会相信一切只是巧合。 “那你与他可曾有过肌肤之亲?”韩清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少女本来有些微红的脸颊顿时红透了,忙摇手道:“没有!我们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怎么可能……” “没有就最好!”韩清瑶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想却怒火更胜,道:“你还没和他怎么样呢就敢如此?你要真是和他怎样了,岂不是让你弑父你都干得出来?” “姐姐为何如此说?”韩君悦被说的有些恼怒,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他无半点关系。听说我将你们迷倒时他还怨我不知轻重,急急忙忙的就随我回去救你们。你居然这样菲薄他?你莫不是与其他人一般也看不起他出身低微?他虽然只是个皮货商人,但是他却正直善良。我不像你们只想嫁入什么勋爵之家,我只要一个真心爱我待我之人便够了,哪怕是陪他飘零江湖,我也开心。” 韩清瑶差点被他气乐了,你确定他训你不知轻重是为了这个?还正直善良?我倒是看他满眼的算计。 “行!你和他的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以后也不会再提。我最后问你一句,他可曾对你索要过什么,或者,你主动给过他什么?”韩清瑶问道。 “当然没有!”韩君悦道:“他虽然出身低微,却是个有骨气的……” 不等韩君悦说完,韩清瑶便打手势阻止了她,道:“我不想再听你说的情郎如何优秀。还是那句话,以后你韩君悦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说完,也不理会她直接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一副赶人的态度。 韩君悦也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太过维护铁勒,明明是来给姐姐赔罪的,却又因为自己惹恼了韩清瑶,可是看她这个态度似乎自己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便起身告退了,只想着明日等姐姐消了气再来。 ++++ 随后的两天中,韩君悦天天以各种理由请求见韩清瑶,可是却都没能见到她一面。 韩清瑶似乎是铁了心不再理她一般,每天在房 分卷阅读102 间里看着寒川的地方志和地图对韩君悦的哭求视而不见。韩萍儿不明所以,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的计划一拖再拖,惹得马世杰天天找她闹腾。 正月初十这天,两日不见人影的韩清瑶终于被父亲给“请”出了房间。 饭桌上,韩君悦讨好似的给韩清瑶夹菜,却没见韩清瑶有半分感激,甚至连一点笑容都没有,一旁的韩萍儿挑拨道:“我说清瑶妹妹,无论君悦那天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已经向你陪不是了。你个做姐姐的,就大度一点原谅她吧!要是还不够就当卖我个面子,好不好?” 韩清瑶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韩萍儿,直看的她心里发虚,终于干笑了一声埋头吃饭。 韩首诚看到这么一幕气的把筷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冲着韩清瑶吼道:“韩清瑶,你好大的威风?怎么?整张桌子都要看你脸色不成?我这个一家之主还没死呢!” 韩君悦吓得一哆嗦,急忙放下碗筷直接跪下道:“父亲息怒!是我做错了事惹姐姐不高兴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想到韩清瑶那时胳膊上的刀口韩君悦自责的又一次落下泪来。 “君悦你站起来!”韩首诚道:“你能犯多大的错?这几天你的态度我们都看到了,你是诚心诚意向清瑶道歉的……” “韩君悦,你的腰牌呢?”韩清瑶没等韩首诚说完,冷着脸冷冷的问道。 韩君悦吓得一哆嗦,急忙道:“那日在庙会人太多,不见了!” “腰牌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你怎么不说呢?”卢氏皱眉低声训斥道。 “我,我以为能找到,所以就……”韩君悦越说声音越小,只觉得韩清瑶这是当众让她出丑,顿时委屈的眼圈一红又哭了起来。 “好了!不就是一块腰牌吗?丢了就丢了,通知下府中下人就好了!”韩首诚说着狠狠瞪了韩清瑶一眼道:“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如此吗?君悦年纪小,性子又柔,你当姐姐的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不是道个歉就能算了的!”韩清瑶看着韩君悦道:“待出了大问题时,追悔莫及的是她自己!” “韩清瑶你给我闭嘴!”韩首诚终于暴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难倒要你妹妹以死谢罪才能完吗?你是文昭养大的,怎么他的宽容大度你一点儿都没学会,反倒是把唐茹欣那套尖酸刻薄学的淋漓尽致。这家还轮不到你摆架子,这饭你也不用吃了,现在就给我去祖宗牌位前跪着,什么时候把你这一身的刺拔了再回来。” “老爷,您先莫气啊!”卢姨娘急忙也跟着跪下道:“清瑶年纪小,难免性子拗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了!” “跪祠堂是吧?”韩清瑶将手里筷子一扔,道:“跪就跪!反正我做什么你看着都不顺眼!” 说完转身就出了屋,身后则是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 午夜,韩清瑶跪在祠堂里点着头打着瞌睡,卢姨娘轻手轻脚的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韩清瑶转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就没在说话。 卢姨娘也不恼,细心的叫丫鬟又端了个火盆进了然后将原来火盆里的炭火换了新的。自己拿了食盒摆在她面前,柔声说道:“老爷已经睡了,我见你晚上也没怎么吃,特意叫厨房准备了两个你爱吃的菜给你拿来了。你趁热吃了吧!” “没下毒吧?”韩清瑶不客气的道。 卢姨娘一笑,道:“你这孩子,是话本看多了吧?!” 说完,她从丫鬟手里接过被子,放到一边,说:“祠堂夜里凉,你且将这被子围上。” 待一切都布置妥当,卢姨娘才带着丫鬟迈步出屋。 说实话韩清瑶确实是饿了,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到底还是将食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披上熏的香香的被子吃了个干净。 而另一边,卢姨娘回到房间,韩君悦急忙上前迎她。“母亲今日回来的晚了些呢!是父亲说什么了吗?” 卢姨娘没有回话,只是将门掩紧后转头坐在床边,看着韩君悦冷冷的道:“孽障!你给我跪下!” 韩君悦不明所以,却还是乖巧的跪了下来。 就听卢姨娘说道:“清瑶虽然任性些,但是她不会无缘无故为难于你,定是你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她才会不顾颜面的如此对你。我且问你,你那腰牌到底是怎么丢的?那日在庙会里到底做了什么?” “母亲,你怎么如此疑我?”韩君悦心一横,道:“她娘亲当年那么对我们,你怎么还净帮着她说话?” “放肆!”卢姨娘喝道:“我和她娘亲是上一辈的事,与她何干?况且,她娘亲是府中夫人,我说好听了是侍妾,说不好听了就是个女婢,她罚我天经地义,你竟然如此尊卑不分,真是想气死我吗?” “娘亲,我不是这个……” 未等韩君悦说完,就听一阵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便是一阵刀剑碰撞的声音。 随后不知是谁刚刚喊了声“有刺客”便被人直接砍倒再也没了声音,母女二人吓的魂飞魄散,抱在一起不停的颤抖着。 只听屋外声音越来越乱,越来越大,卢姨娘抖着手将女儿塞在了床下,自己则在针线筐里拿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攥在手上防身。 而此时他们所住的主院中已经乱成一团,一群不知从何处冲进来的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弯刀见人就砍,一路直奔主屋冲杀了过去。 第71章:帮手(周末加更3,三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1章:帮手(周末加更3,三更) 韩首诚早就被这声音从梦中惊醒,他取下房中宝剑,套了件外袍就跑了出来,迎面正看到一名侍卫被人砍了脑袋,鲜红的血液喷溅的老高,那沾着血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寒光。 韩首诚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武艺却也没落下,一见这种情况气的大吼一声:“北疆蛮子居然敢在我韩国公府撒野!”喊完他一个纵身持剑直接就劈了过去。 冲进来的刺客整整有十几人之多,直接将他团团围住,弯刀如风刀刀直奔要害。 再说跪在祠堂里的韩清瑶,她本来吃饱喝足正瞌睡着就听隐约有什么声音传来,仔细一听居然好像是兵器碰撞之声 分卷阅读103 ,吓得她一个激灵站起身飞奔出去。 祠堂所在的位置在韩国公府最偏的角落,离主屋有一段距离,她一路狂奔,正撞见提着剑冲出来的姐夫马世英还有后面一直拉着丈夫劝阻的韩萍儿。 “韩清瑶!”一声呼喊,韩清瑶转头望去就见马世杰直直将一柄宝剑抛了过来,道:“一起去看看!到底谁敢在韩国公府撒野!” 虽然平时对这人印象不好,但是如今看他一副凛然的样子,着实让韩清瑶有点对他刮目相看。 而此时不知马世英和韩萍儿说了什么,女人终于不再拉扯,放了众人离开。 不知从哪里来的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整个大地陷入一片黑幕之中。三人只能接着侍卫手里的灯笼一路冲到主院。刚进院就见满地的尸体,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侍卫们如同被切菜一般的往下倒。 马世杰吓得双腿发软,他本以为不过是几个闯错了门的小毛贼,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大显神威,好给韩国公留下个好印象,却不知竟然是这般不要命的亡命徒,顿时那点气势全部飞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觉得胯下都开始湿了起来。 反而是久经沙场的马世英大喝一声挥剑就进了战团,他虽然武功不及那些黑衣人,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也不至于吃什么大亏,本着拖延对方的念头和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而一旁的韩清瑶更是连剑鞘都没拔,拿着宝剑当棍子使直接就冲了上去。不是她不想用剑,是她根本就不会用,她只是和冷释练过几天拳脚,兵器什么的就是算练了练近战的匕首。和一般士兵对打还能占个上风,对付这种高手亡命徒着实是以卵击石,不过好在她身法灵活和马世英配合居然真的就拖住了对方。 “我,我去保护君悦妹妹!”马世杰哆嗦着喊了一嗓子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的连他亲哥哥马世英都骂了句娘。 两人背靠背一路冲进主屋门前,就见韩首诚已经身中数刀,虽然还在勉强支持,却已经露出了败像。刺客们一见如此纷纷如打了鸡血一般,不顾韩清瑶和马世英,疯了一般的攻击韩首诚,转眼间他又身中数刀,血顺着衣袍下摆不停的滴落在地。 “别过来!快走!”韩首诚看着正在奋力冲向自己的两人吼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快走!” 马世英一听如此,二话不说拉起韩清瑶就往外冲,韩清瑶却直接甩开他的拉扯,不管不顾的往里冲。 没了马世英保护身后,韩清瑶顿时就成了杀手们手里的青菜萝卜,躲得过左边的刀刃,却躲不开右边的刀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身上就多了好几道伤口。 “韩清瑶!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快回去!”韩首诚气的大喊,却正好被一柄弯刀正劈在后背上,顿时摔倒在地。 “父亲!”韩清瑶一看韩首诚倒了,一股怒气从心头涌出,顿时眼中开始现出银丝,转眼间一片泛着幽幽银蓝的冰花便出现在她眼中,韩国公府上空鸟鸣声四起,刺客们被这一幕惊得纷纷后退。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痞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声音道:“想在韩国公府杀人?先问问小爷手里这柄剑!” 随着那一声喊出,就见一条人影已然从屋顶跃下。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一名黑衣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唐皓瑾,你怎么来了?”韩清瑶惊呼一声。 少年却没有搭话,一把将韩清瑶拉过来护在身后,手中宝剑上下翻飞,转眼间就冲到了倒地的韩首诚身边。然后头也不回的扔了一瓶药给韩清瑶,道:“赶紧让公爷吃一粒。” 韩清瑶知道这肯定是止血的药剂于是赶紧倒出一颗给韩首诚喂到嘴里。 天空中乌云飘离,月光瞬间照射大地,韩清瑶抬眼望去,就见唐皓瑾一身天蓝箭衣,头上系着一条蓝色抹额,抹额上愕然绣着一个“唐”字。 少年五官深邃,面貌俊朗,横剑在手,嘴角依旧带着那一抹痞气十足的笑容,对着众黑衣人道:“今夜月色正好,各位就别走了,留下来看看月亮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一步上前,手腕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一名刺客的喉咙。 对方一见这边有高手到场,立刻明白今晚的行动已经无法取得胜利,于是其中一个带头的一声长哨,黑衣人架起死伤的同伴逃之夭夭。 马世英此时也冲了上来,关切的询问着韩首诚的伤势,三人将他架进房间,止血的止血,包扎的包扎。 这时府中其他侍卫也赶了过来,唐皓瑾熟练的分配任务,安排他们将受伤的抬走医治,牺牲的抬走停放。又重新布置了岗哨,这才重新回到了屋中。 韩首诚伤势很重,此刻已经是昏迷不醒,大夫正在为他缝合身上的伤口。 “喂!你没事吧?”唐皓瑾看着同样一身血的韩清瑶关切的问道。 韩清瑶摇了摇头,眉头紧皱的看着床上的父亲。 一直以来,她对这个父亲其实没什么感情,可刚才那一瞬间她却真的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测,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即便他总是对自己诸多挑剔,但是那毕竟是父亲,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 这时,卢氏和韩君悦已经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逃跑的马世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侍卫这么多,刺客怎么能进来的啊!”卢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哭的无比哀怨无助。 这时,尊武已经重新布置好守卫进屋报告,他一抱拳,道:“回禀小姐,已经查明,那些人是伪装成侍卫进来的,到了内院才被发现。” “置于他们为何能通过防守森严的外院……”尊武说着看了一眼韩君悦,道:“是因为他们持的是三小姐的通行玉牌。” 韩君悦眼前闪过那个英武不凡的矫健身影,她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就晕倒在地。 一旁的丫鬟急忙将她搀扶到外间的软塌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这才将少女给唤醒过来。 韩君悦刚一睁眼便起身摇摇晃晃的扑到韩清瑶的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哭倒:“姐姐!清瑶姐姐!不是他对不对?对不对?” 韩清瑶看着少女那惨白的面孔和颤抖的身体,狠心的别过了头,冷声说道:“我早说过出了大问题时,追悔莫及的是你自己!” 韩君悦顿时脸色一片惨白,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哭吧!哭够了,就去看看父亲!”韩清瑶冷冷的说道。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街上也已 分卷阅读105 个屋子都炸开了。 北疆已经十年未在边界动兵了,前任老可汗年事已高,力求安稳,除了边境西北边境那些不安分的部落时不时骚扰,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了。 “速速再去探查清楚!”韩清瑶皱眉安排道:“一定要看看他们后面还有多少人!” “我去吧!”唐皓瑾道:“我身手好些,能贴近探查!” “那太好了!”韩清瑶欣然道:“五哥,你一定要小心!” 唐皓瑾也不啰嗦,直接带着那人便下去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大家面沉似水等待着探子的回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韩清瑶以为已经过了一天那么长的时候,唐皓瑾一身风尘仆仆的回来,水都来不及喝,便急忙道:“情况很不好!之前的不过是先锋,后面大部队至少有五万人。” “什么?五万?”一个将领惊呼一声道:“你会不会看错了?” 唐皓瑾罕见的没有调侃或者开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会,我怕看错,特意多留了一阵,而且他们队伍中除了有常见的重装骑兵,还有有云梯和火炮!” 火炮?众人全都傻了。 北疆与大渝作战数年,历来都是以骑兵突袭为主,而作战目的也都是袭击小城镇,抢夺些物资为主。所以从来没听说过他们阵营里居然还有火炮。 如今新任可汗刚刚上台就来这么一出,摆明了就是在表明态度,他在对大渝宣战。 “大概有多少?”副将鲁威问道。 唐皓瑾正在喝水,停下来抹了一把嘴,道:“看不全,他们用布盖着,不过看来不会少于三门。” 众人心中都是一沉,因为整个寒川城墙上也不过四角各一门火炮而已。若是对方有三门,那么在火力上就无法压制对方了。 “这次摆明了就是冲着寒川来的!”一名将军道:“他们所经之处有好几处村镇,却都无一示警,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都被屠了!” 在场的所有人新都是一沉。 “少帅到底何时回城?”一群人如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今大敌当前,我方居然军中无帅显然让大家都没了主心骨。 “我离开时文昭哥还未出发!”唐皓瑾道:“怕是三天之内都无法回来。即便他回来,到时寒川城已经被围,他又如何进的来。” 一时间众将顿时七嘴八舌的纷纷发表意见,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好了!”鲁威大嗓门吼了一声,道:“有没有点规矩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先不管少帅何时回来,我们先下去各自布置防御任务才是重点。” 果然,他这么一喊,整个场面顿时被震撼住,大家纷纷抱拳行礼,急急忙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鲁威看了看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国公,又看了看一屋子的女眷,皱了皱眉,对着卢氏道:“战争凶险,我会派人先将国公还有夫人和小姐们送到后方的靖远关内,请夫人安排一下收拾行李吧!” 一旁的大姐韩萍儿如蒙大赦,连基本的礼数都不顾,直接跑回自己的院子去收拾东西了。 卢氏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顿时没了主意,她一辈子都在执行这个男人的命令,这个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可是此时,他却倒下了。 “这样也好!”卢氏道:“那,那就走吧!” 说完便开始安排丫鬟们带些细软开始收拾行李。 “清瑶,你别愣着了,快去收拾收拾,带些重要的和值钱的就好。尽量……”卢氏一看韩清瑶在站在原地,以为她不过是被吓坏了,急忙催促着她。 “我不走!”少女目光如炬道:“我韩国公府作为藩镇将领,大敌当前,怎可系数逃离?这让将士们如何看?让朝廷如何看?我虽不才,但是好歹在敬武院学过些时日,领兵打仗不敢夸口,当个普通士卒却还是当的了的。” 韩清瑶腰杆挺的笔直,目光坚定,她一把将父亲的宝剑握在手中,道:“哪怕只是当一个鼓舞军心的人形旗子,我也要留在寒川城!” 说完,她回身看向唐皓瑾,只见那人已经打开包袱在穿戴盔甲,看到她看向自己,顿时挑眉一笑道:“我等着这天都好久了,谁都别想赶我走!” 韩清瑶看着少年闪亮的目光,用力的点了点头。 “清瑶,你可想好了!”卢氏一把拉住她道:“打仗不是好玩的,你一个女孩子家,万一被他们抓住,那是生不如死啊!” “还没打,怎么就认定我们会失败?”韩清瑶笑道:“再说了,我才不会让他们抓住我的!” 大不了同归于尽!韩清瑶心道。 “你既然决定了,那你一定要小心!”卢氏一看韩清瑶主意已定,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留在此地,那么便将你父亲的金印也一并留给你,好方便你行事!” 说着,就见女人谴走众下人带着韩清瑶来到一个上着锁的柜子边,从贴身处拿出钥匙去开锁,边打边皱着眉头道:“兵符在文昭手上,按照大渝军法,你若是再没有金印,根本无法下达命令调配士兵。” 她话刚刚说完,突然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惊呼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韩清瑶和唐皓瑾急忙上前,就见柜子里一个精致的漆盒此时正歪斜的倒着,很显然是承载金印的盒子,而此时,漆盒里空空如也! “金,金印!金印呢?”卢氏浑身上下已经抖成了一团,她一把抱住盒子,疯了一般的反复的仔细观看,仿佛金印似乎是被藏在盒子里,需要她仔细看才能看到一般。 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柜子,韩清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明白,昨夜的刺杀并不单单是为了杀了寒川主帅,还有更深一层的目的就是偷走寒川金印。 韩首诚父子驻守寒川多年,即便是手中没有兵符和金印自然也能让众将士听命,可是如今韩文昭不在城中,韩首诚又昏迷不醒,若有人想此时领兵抵抗,必然就需要金印来命令众将士。而对方就是看中了这点,偷走了他们手中的底牌。 真是好计谋啊! 诸多细节在韩清瑶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她紧闭双眼,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 “喂!你没事吧?”一旁已经穿戴整齐的唐皓瑾担忧的看着那个闭着眼睛的少女,道:“不然我们退吧!退到宁州一切就解决了!” “吴士元来了!”韩清瑶没头没脑的说着,手里宝剑缓缓的握紧了。 第73章:围城(周末加更5,一更)< 重生 分卷阅读107 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人讲话。在敬武院时,她也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站在城楼上挥斥方遒的样子,可是那只是想象,如今面对着这万余人注视,她却会不由自主的紧张,她明白,她做出的保证必须让所有人的相信,包括她自己。 “将士们!”韩清瑶道:“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说了,我想你们也都听腻了。我现在只想告诉你两句话,第一句:你们如今守卫的,不单单是大渝的国土,还是你们的家乡。” “第二句!”韩清瑶紧抿嘴唇,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狂热,她喊道:“为国尽忠,为己争前途的时候到了!” 不知到底是少女那句话的缘故,还是那眼中无法控制的狂热感染了众人,原本士气低迷的众人此刻突然像是喝了什么药剂一般,顿时个个眼中泛起精光。 感受到士兵们的变化,韩清瑶立刻开口下令布置任务,当然这些任务都是事先和副将他们在屋中已经商量好的。 其中包括收集物资,维持治安,以及布置各处防御。 全部都安排完之后,韩清瑶便坐镇议事厅中和众人开始商议应对措施。 +++++ 寒川城外 按照大渝习惯的军事部署,会在城外设置哨营,以做警戒只用。哨营的设置为五里一营,驻扎在要道附近,每营30人左右,设营长,负责附近的岗哨换班以及监测敌方进攻并预警。 离寒川城最近的一个哨营如今已经是一片死寂,一群身穿各色皮袄的北疆士兵正提着弧形的马刀在满地的尸体中查看着,一发现又没死透的立刻会补上一刀将对方头颅砍下。 男人骑在马上,手里的弯刀还滴着血,他却完全没有要擦拭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巍峨挺立的寒川城墙。 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皮质的水囊,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灌着。北疆人好酒,几乎每人的马鞍上都挂着两个水囊,一个装水,一个装酒。而他此刻喝的就是北疆特有的马奶酒。 “将军!”一个副将上前行礼道:“仔细查过,没有活口了!” 男人点了点头,却没有搭话,也没有下达下一步的命令。 “那咱们现在是回营还是……?”副将看着主帅一直看着前方的寒川城,以为他要攻城。 男人却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先锋,只有轻骑,并无攻城利器,将附近营哨扫空已经是完成任务了。” “提起这个我就生气!”一旁一个和男人眉眼间有些相似的少年道:“明明说好阿哥送了玉牌就能放回阿父的,结果非得又加一条让我们当先锋立了功才行。达日钦也太过分了!” “闭嘴!”男人喝道:“大汗的名字你是你随便叫的吗?” 少年被哥哥训的扁了扁嘴,没敢再说话。 这时一个士兵跑来道:“报将军,我防探子回报,寒川城内似乎已经得知大军进攻的消息,已经陆续有百姓逃离了!” “不可能吧!”一旁的少年皱眉道:“我们做的很干净啊!没留活口啊!” “以韩衍的心计,不可能只布置明哨,没布置暗哨,想必我们的行动已经被暗哨看到了!”男人不怒却反而露出一个欣赏的眼神。 “那怎么办?”一旁的少年问道。 “属下建议,我们可以冲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一旁的另一名将领急忙献计道。 男人冷哼一声,道:“我铁勒的男儿,难倒已经沦落到只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挥舞屠刀了吗?” ? 那名将领被说的脸一红,急忙认错。 “回营!”男人冷声下令。 “是!” 众人应和一声,纷纷上马向着大部队的位置跑去。而男人却依旧回头看了一眼那孤立在平原上的寒川城,那个娇小却让人无法移开眼球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中,男人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闪着光芒,唇角露出笑意。 韩清瑶,不知道你见到真正的我时,又会是怎样震惊的表情呢? ++++ 作者的废话:预计今天这边三更,程萌那边一更! 第74章:奸细(周末加更6,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4章:奸细(周末加更6,二更) 深夜,原本热闹的寒川城此刻已经是一片萧条,除了守城的2万士兵和少数坚持留下来的百姓以外,其他人早已经在下午城门关闭之前便已经逃走了。 已经撤空了一半的韩国公府一片死寂,所有的院子除了韩清瑶的青院之外都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一个身影轻盈的闪进书房,不一会儿书房里便闪动起火折子微微的火光。 躲在角落里的韩清瑶和唐皓瑾互相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下头,他们身后的几名参将立刻放轻动作围拢上前。 待一大家布置到位,就见唐皓瑾手提宝剑,一脚就踹开了书房的门,随即里面便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打斗之声,众人捏紧手中的网,蹲在窗下耐心的等着,突然一个身影破窗而出。 “抓!” 韩清瑶大喊一声,大家手中网子一起对着那人抛出,那人虽然武功高强,却苦于这网韧性极好,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只能像条鱼一般被牢牢的困在了网中。其他人一拥而上,上三下两下就把对方给绑了个结实。 而这时,唐皓瑾已经从屋里窜了出来,朗笑道:“终于把你个奸细给抓住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他拿过一人点起的火把一照,顿时失声惊呼道:“尊武?不会吧!” 一旁的韩清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脸上十分平静,静静的走到男人面前,看着地上那个不停挣扎的男人,静静的说道:“你的戏演的还真是好啊!” “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地上的男人道:“我是看到有人影闯入,跟踪他才来到这里的。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韩清瑶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道:“如果一定说有你要陷害你,那就只有我了。” 韩清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将兵符藏在书房的消息,我只告诉了你一人,试问,又有谁能知道呢?” 尊武一听顿时停止了挣扎,道:“我只是路……” “你只是路过是吧?”韩清瑶打断他的话道:“那我就好好 分卷阅读108 和你说说这件事。” 于是韩清瑶将他压进书房,这时,匆匆赶来的鲁威和李仪已经到了,他们得知大概之后也是纷纷皱眉。 韩清瑶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道:“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以为一切都是君悦将玉牌借出去而闯的祸,可是我却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后来看到金印丢失了,我才一下想明白了关窍。” 韩清瑶缓缓的说道:“整个故事从头到尾看上去都是一起北疆细作预谋已久接近君悦骗取玉牌的计划,我自然也将视线注意到了那个叫铁勒的人身上。可是,我妹妹一直随父母常年在外,是谁泄露了她的行踪呢?这人必定是韩府中人,因为只有韩府中人而且还是哥哥身边的人才能准确的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几时回府。再来,庙会那天,我一直和君悦在一起,那么又是谁牵线搭桥,通风报信,告诉君悦铁勒要见她的呢?当时只有我们几个在君悦身边,那么这个人一定就在我们当中。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金印的位置连我都不知道,试问是谁能准确得知并趁乱将它偷走的呢? 根据上面的这些疑点,这人必定是一个跟在哥哥身边,庙会时又跟在君悦身边,且知道金印所在并有能力放进刺客并帮他们打掩护的人。那么你倒是说说看,我不怀疑你,又能怀疑哪一个呢? 还有,父亲遇刺那日,府中闹的那么大,我都已经跑到了,你却完全没出现,别跟我说你睡死过去了!我想当时,你就在父亲的房中负责偷取金印吧!而且,明明在吃饭前我已经将君悦丢失玉牌的事情通报了下去,府中侍卫应该已经有所戒备,可刺客来时还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内院,而你依旧告诉我说是因为对方拿了君悦的令牌才造成侍卫的疏忽闯进来的。” “对!是我!”尊武肩膀一松,似乎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一样说道:“不过,我不是叛徒,我本就是北疆人。” “能在我哥哥身边呆了八年都没被发现,看来,你的主子很是重视你吧!”韩清瑶道:“不然也不会八年都不启动你这颗棋子。” 尊武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韩清瑶沉默不语。 “你可有同党?”鲁威吼道:“赶紧都交代了,免得皮肉受苦。” “鲁副将!”韩清瑶道:“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你觉得他是会怕死还是会怕打啊?” 鲁威皱了皱眉,觉得韩清瑶说的很有道理,而一旁的李仪却是捋着胡须,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韩清瑶一言不发,像极了一个老师在考察一个学生的学习进度一般。 “李军师,麻烦您老亲笔写一份嘉奖令!”韩清瑶道:“就这么写:韩国公府侍卫尊武因提供北疆情报有功,现奖励纹银500两,房舍一间,美女两名。” 韩清瑶说完,看着已经面色惨白的尊武,邪邪一笑道:“你说,当你的主子看到这封嘉奖令的时候,你的那些亲人们还能有命了吗?” “你都知道?”刚才还一副大无畏的男人,此刻已经慌了神。 “但凡用间,自然要有控制对方的筹码。”韩清瑶对着尊武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人对钱财美色都不在乎,那么唯一能控制你的就只有一个情字了。” 一旁看向韩清瑶的两人已经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潜伏了这么久,对于北疆内部也不甚了解,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即可!第一个问题:这府中是否还有你的同党?” 韩清瑶一边缓缓的说着,一边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的脸,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没有!”尊武回道。 “第二个问题:派你的来的人,是达日钦对不对?” 尊武明显一愣,随即却还是认命一般的点了点头。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吗?”韩清瑶问道。 “等一下,你这就完了!”鲁威十分不解,在他看来这人潜伏多年,不用他挖出点消息那是相当可惜了。 韩清瑶自然知道哥哥的这帮手下都有个特点就是勇猛,韩文昭似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他手下的这些人基本都是个个勇猛善战,带兵冲锋绝不含糊,只是这个计谋就差的远了些。 于是她微微一笑对着鲁副将解释道:“鲁副将,这人既然咬死了不说,我们即便问,也是白问,到时候他交代些假情报,反而误导我们。” 此时,一直不说话的李仪终于开口道:“不错!他的主子既然能安排他在此隐藏八年之久,对他的信任也是非一般的,即便你我再费尽心机也套不出什么来。” 一听连老奸巨猾的李仪也如此说,鲁威只好坐下来气呼呼的看着尊武。 “你安心去吧!”韩清瑶看着尊武道:“看在你八年来无数次保护哥哥的份上,我不会用你再做什么文章的。” “多谢大小姐成全!”尊武说着,看了看韩清瑶道:“能不能请大小姐亲自送我上路?” “为何?”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这是小人的一点私心!还请小姐成全!”男人的眼睛雪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韩清瑶道。 “好!”韩清瑶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军明日一早进攻寒川!”尊武突然开口说道:“小姐,可以将我的尸身挂在城头,以视警告!” “好!”韩清瑶又点头同意了。 两人云山雾罩的话直接说晕了鲁副将,可是毕竟他年纪大,总去问一个小姑娘的心思,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撞了撞旁边的李仪,轻声问道:“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这都听不出来?”李仪鄙视的看着鲁副将道:“这男人求死,而且还要大小姐亲自动手!” “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鲁副将恍然大悟的说道:“不就是杀个人嘛!” 李仪却在一旁捋着胡子道:“这应该是大小姐第一次亲手杀人,当见到血了,她也许才会真正明白,战场,比她想的残酷很多啊!” “你们这帮文人真矫情!”鲁威做着总结。 而此时,尊武已经被压着韩清瑶来到了院中,月光下,少女那娇美的面庞更加妩媚动人,只是她手中的匕首却在月光下发着阵阵寒光。 男人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他静静的看着少女,他亲眼看着她长大,眼前这人便是如同他小妹一般。依稀记得八年前他来到韩府时看到的那个站在哥哥身后怯生生的小巧人儿。八年的时间,她已经长成一个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少女了,只可惜,他只能看到这了。 都说细作无情 分卷阅读109 ,可他毕竟是人,八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完全狠得下心。韩文昭风清月朗的性子,对他从来不像是对待下人或者仆人,反而像是对待一个好友一般。他也曾不止一次打过退堂鼓,可是对自己国家的忠诚以及对家人的亲情却让他不得不一次一次将韩府的情报送出。 “我没杀过人!可能,可能会有点疼!”韩清瑶的声音突然有点抖,手也不自知的抖了起来。 男人依旧是爽朗的笑着,对着少女说道:“北疆的男儿不怕疼!” 如今他已经暴露,已经算是为国家和家人做到了最后,现在他唯一能做,也唯一想做的就只是用自己这条命报答韩家人对自己这八年来的厚待。 匕首刺入胸口,鲜红的血液骤然涌出,韩清瑶几乎能听到它一点一点划过皮肤的声音,手上的力道也顿了一下。 男人的脸开始泛白,额头上因为疼痛而渗出汗水,可他依旧在笑着,甚至开始哼起一首熟悉的曲调。 他知道,人只会记得自己亲手杀的第一人,哪怕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依然会在午夜梦回时被自己杀过的第一人那恐怖的面容惊醒。所以他希望能成为少女所杀的第一人,这样她就不会梦到一张狰狞的脸。 无边的黑暗与寒冷终于袭来,男人依旧保持着那个笑容,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第75章:迎战(周末加更7,三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5章:迎战(周末加更7,三更) 唐皓瑾陪着韩清瑶一路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云杉和芸豆也已经被她给赶走了,如今房间里空空荡荡,一开门便涌起一阵寒气。 “你屋子这么冷,怎么住人啊!”唐皓瑾边四处看着,边挑三拣四。 “爱待不待!不待滚蛋!”韩清瑶点燃了炭火盆之后便一头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她此刻身心疲惫,困倦无比,真心不想再和这人斗嘴,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体力好准备应对明天的硬仗。可是她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尊武那笑容和缓缓倒下的身体,这让她完全无法入睡。 唐皓瑾看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坏坏一笑,一下子窜上了床,双臂一伸将少女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唐皓瑾!你要干什么?”韩清瑶被他抱了个满怀,顿时挣扎起来。 “你别乱动!我就是觉得冷,抱你暖和点!”少年索性双腿也加了上去,整个人如同一只抱住树干的猴子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怀抱真的有种安全感,韩清瑶被他抱着困意随即来袭,居然瞬间就睡了过去。 唐皓瑾听着怀里人儿平稳的呼吸,眼睛笑的弯弯的,心满意足的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清早,韩清瑶和唐皓瑾便被外面的一阵吵闹声惊醒。两人以为是敌军来袭急忙冲出房间,却见一条黑色的人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闪到了院子里,唐皓瑾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将将韩清瑶护在了身后,随后跟来的侍卫持剑将来人围在了当中。 而当看清楚来人时唐皓瑾却惊喜的喊了声:“冷释!”然后就见他已经一个虎扑过去,将冷释熊抱在了怀里。 “冷释?!”韩清瑶也是又惊又喜,上前不管不顾的也来了个拥抱。顿时就让冷面的少年耳根变得通红。 侍卫看到两人的态度,马上明白这个人是熟人,于是纷纷收了武器退了下去。 冷释依旧是一身黑色箭衣,外面裹了个大氅,他左手持着剑,肩上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浓黑的剑眉微微的皱着,依旧是记忆里那个冷峻少年。 他本来按照约定在准备在十五时到达寒川便可,只是那恼人的相思让他度日如年,于是提前收拾包袱离开了家里。没想到刚赶到附近,便听说寒川要开战,于是他连夜赶路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 看到韩清瑶的那一刻,他总算是放下了心来。 +++++ 有了冷释的加入,寒川军队真称得上是如虎添翼,他本就身手了得,如今和唐皓瑾联手很快就将敌方的情况摸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活捉了两个俘虏回来。 而此时,李仪也在议事厅里给韩清瑶和冷释讲解着北疆的具体情况。 北疆的国民,大部分从事狩猎游牧,只有少数部落经营农业。他们和大渝这种统一的王权不同,由于地广人稀,人口流动又极大,所以他们除了少数几个大型城市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固定的城镇,大家都是逐水草而居,管理的方式也是以部落和氏族为单位。 众多部落原本是域东的臣属。随着域东的衰落,北疆部落也开始壮大起来,逐渐脱离域东的统治。 如今的北疆分成图雅和郭勒号哈两大支,其中包括许多大大小小的氏族、部落除此之外还有蔑儿乞、塔塔儿、克烈、乃蛮等部。部落之间的强弱很不平衡,为了掠夺更多的财富和资源,各个部落的之间经常互相展开战争。 每隔五年他们会通过所谓的选举来决定下一任可汗的人选。而这次新上任的可汗名叫达日钦,是最大分支图雅的族长,是个十分狡猾且狠毒的人,他之所以能当选可汗,并不是因为众望所归,而是因为军事实力。简单来说就是,谁不投我一票,我就攻打谁的部落。 “那就没有部落反抗吗?”韩清瑶皱眉道。 “自然是有的!”李仪捋着胡子道:“听说当时反抗最激烈的莫过于一个叫铁勒的部落……” “铁勒?”韩清瑶轻呼一声,眼前出现了那个自称叫这个名字的男人。 “对,就是他们!”李仪骨瘦如柴的手指端起茶碗道:“这个部落都是硬汉子,仅凭自己不到对方二十分之一的兵力居然就这么跟他整整周旋了半年之久。不过可惜的是天不遂愿,最终却是毁在了一场羊瘟上,他们的族长博日达为了部落,不得不自愿给达日钦为奴。可是谁都没想到达日钦做了一件震惊整个北疆的事情,那就是他抢走了铁勒所有的女人,连襁褓里的女婴都不放过。” “那这几年铁勒岂不是没有人口出生?”韩清瑶却是更为震惊,这简直就是让铁勒自生自灭的阴毒办法。 李仪喝着茶水道:“我说的这件事可是发生在8年前,那时的达日钦还不过是个族长而已。如今他已经是大汗,除了时不时赏几个奴隶女子给铁勒族中高层为妻之外,只要铁勒有女子,无 分卷阅读110 论是抢来的,还是买来的,都会被他系数抢走。” 韩清瑶还想问些什么,就听门口已经有人禀报,北疆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寒川城下。 于是寒川众将立刻登上城楼,只见城下旌旗招展,一支近万人的军队正浩浩荡荡的站在城下。为首的将领叫庆格尔泰,宽额高鼻,颧骨突出,一脸的络腮胡子。 他骑在马上看着城头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轻蔑的喊道:“城里的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我饶你们不死!” 韩清瑶看了看身边的冷释和唐皓瑾忍俊不禁的道:“这人这话怎么喊得我想笑呢?” “彼此彼此!”唐皓瑾痞气一笑,走到城头,双肘往垛口边一撑,喊道:“你下马给小爷跪下,我也饶你不死!” 估计这个庆格尔泰大概只会这一句大渝话,此刻一听城里有人笑着喊话,还以为对方在和他谈条件,于是更加的嚣张,声音也大了很多,喊得却还是那一句。 唐皓瑾更是逗弄的兴起,变着法儿的和他喊话玩,一时间整个寒川城头所有人都笑成一片。那本来看着对方大军压进的恐慌被一扫而空。 一旁的李仪一边笑着,一边道:“这位小唐将军看似玩闹,却将我方军心牢牢稳住,实在是令老夫大开眼界啊!” 众人一听这话也不管他,任由他继续在城头上逗弄对方,另一边却是从城墙后方顺了绳索下去,由左右将军各自带着身手好的一千人,共计两千人,偷偷从左右两翼包抄过去,冷释被安排在左翼,此刻他和士兵穿着相同的衣服,纯黑的大渝军服,外罩皮甲,头上戴着鲜红的抹额,上绣忠勇二字,蹲伏在附近的沟壑之中,只等城头一声令下。 眼看旁边已经布置妥当,唐皓瑾喊完最后一句便离开了城头。他一路跑到城门口,飞身上马,倒提银枪,见城头指挥的旗帜左右摇摆,随即耳中便是那阵阵战鼓之声。少年收了脸上笑意,一双目光如冷铁一般,弥漫着阵阵杀意,死死盯着那缓缓被推开的城门。 庆格尔泰正纳闷城上人怎么不和他喊话了,却见城门突然开启,吊桥缓缓落下,刚才与他喊话的那名小将已经骑着一匹枣红马飞奔而出,少年白袍银甲,大红的披风如同银枪上飞舞的红缨,直直冲着他疾驰而来。 少年身后则是如黑色潮水一般的寒川士兵,这些人也是经过挑选的,各个勇猛无比,如今在唐皓瑾的带领下各个怒目圆瞪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手持长矛冲向敌阵。 与此同时城头上大炮轰鸣,炮弹混合着箭雨飞出,落点正是敌军后方。 庆格尔泰急忙挥舞弯刀应战,可是他命令还没喊出来,唐皓瑾的抢尖就刺到了,他慌忙躲避之余愣是错过了最佳时机。下面的士兵本来也是一直在看热闹,看着门开了,还以为对方是来投降的呢,谁知迎来的竟然是一群疯了一般的饿狼。 两军迅速的搅在了一起,同时,城中又源源不断冲出士兵,由寒川将领带头冲锋,这些将领本就勇猛,加之不想被唐皓瑾这个少年比下去,个个也是铆足了劲冲杀,瞬间就将对方的阵营冲了个七零八落。 庆格尔泰一看不好,急忙喊着撤退,唐皓瑾哪里肯让他得逞,少年此时完全没有了城头时的戏譃,犹如他手中的银枪一般,发着摄人的光芒。 唐家枪法在大渝是出名的,即便是放在江湖上也站得住脚,唐皓瑾从小虽然调皮捣蛋,却也是所有子弟中最为聪明的,一套唐家枪法净得老将军真传,使得也是炉火纯青。 庆格尔泰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似乎到处都有枪影,弯刀劈去却招招劈空。一时间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应对,而唐家枪可不只是好看而已,就在对方已经手忙脚乱时,唐皓瑾黑眸一缩,寻着庆格尔泰招式的漏洞,银枪刺出,直接捅穿了大汉的胸口。银枪抽出之时少年已经打马跑开,却是半分血水都未曾沾到他的衣襟上。 ++++ 作者的废话:五哥好帅~!尖叫~! 我去更的番外了,今天这边只有三更。实在忙不过来~见谅 第76章:叛徒(留言满100加更,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6章:叛徒(留言满100加更,一更) 主将殒命,下面的士兵顿时乱了方寸,居然齐齐转身就要往回跑。此时,埋伏在两翼的两千士兵得到命令骤然冲出,如同从天而降的死神一般直接将他们劫在了半路。 冷释眸色如冰,目中没有半分情感,有的只是盈盈杀意。手中剑花舞动,如同落英一般将黑衣少年围在当中,“花瓣”所到之处如同催命符,沾上之人无不惨叫连连。 且不说这人的剑法实在是精妙绝伦,就说这巨大的杀伤力就足以震慑敌胆。一群本来就已经吓的奔逃的北疆士兵顿时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四散逃命,只求不要被那个如死神一般的少年看到自己。 此时城上的弓箭手也没闲着,他们个个拉圆了弓弦对着北疆士兵的人群中射击。 “不要乱!保持队形!”北疆的一个副将胯下马匹已经被砍死,他被士兵护在当中高声喊叫指挥着。谁知他刚刚喊完,一支飞羽便从空中飞来,直接射中了他的咽喉,那人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已经倒地气绝。 “好!射的好!”站在城头的鲁威称赞道,回头去看,正见韩清瑶一身士兵的大渝军服,腰杆笔直,头上鲜红的抹额尾端在空中飞舞,她站在垛口前,屏气凝神,开弓放箭。箭矢划破空气,笔直射入另一名对方校尉咽喉当中。 少女那坚定却冰冷的眸子,那稳健的身手,即便是身在军中多年的鲁威都不敢相信她是第一次上战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军师李仪欣慰的开口道:“此女他日成就必远超北辕女帅啊!” 留在城头上的众人震惊于老军师的预言,却也无不被三个少年人的镇定与身手击出了心底的斗志,一时间眼中纷纷冒出火焰,就连喊出的命令都比平时大声了许多。 战斗很快结束,唐皓瑾带着众人正在打扫战场,物资带回,尸体分类,已方的逐一包裹运回城中停放,造册记录,而敌方的只清点出人数后便系数堆放在城外一里处。俘虏的士兵被圈在一处,将官们则被押进城中牢房。城中则专门划出一片区域作为临时医馆,安顿伤者。 韩 分卷阅读111 清瑶下令,对方将领只要是不肯投降的统统秘密处死,尸体焚化,其余士兵全部打断手臂然后释放。 “你这将他们都放了,不是还会回来打我们吗?”有的将领不解的问道。 “我们城中粮食有限,养不动这帮不干活的大爷们。而且,他们手臂已断,跑回去也无法上战场,这些人将会成为对方的后勤负担!”韩清瑶微微一笑解释道:“而且他们逃回去带着的不单单是两只断臂,还有那被我们完全击溃的恐惧。” “真狠!”唐皓瑾坐在一旁十分认真专业的缝补着自己的战袍,他虽然没受什么重伤,沾些刀口是难免的。 “你说你上战场穿件白袍,你就不怕沾上血啊?”韩清瑶看着他那件白袍翻眼皮道。 “你自己看看!小爷这衣服沾上血了吗?没有!”唐皓瑾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的武技呢!” “懒得和你争辩!”韩清瑶转头不理会他,看到冷释胳膊的位置也有一条不小的口子,便问道:“你这不用也补补?” 少年骤然脸一红,低头道:“我不太会!” “没事!你脱下来,鲁副将的夫人组织了人可以帮你补!”韩清瑶道。 “你先别管他那衣服了!”唐皓瑾将补好的外袍穿上,道:“今天来的绝对只是探路的先锋,我准备带着冷释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去炸了他们的云梯和大炮。”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在军中挑了几个武功高手便顺着绳索溜了出去。 ++++ 北疆中军大帐 一群短发裘衣腰间佩刀的北疆高级将领正在讨论着攻下寒川后的具体作战计划,为首一人正是北疆可汗达日钦。 他今年三十有八,正当壮年,也是一副挺鼻浓眉的标准北疆人模样。他看着众人议论纷纷,自己确是一言不发,只是用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贪婪的盯着地图上那标着天都的那个黝黑的小点。 “报!”一声通报声响起。 “这么快就打下来啦?”一旁的左翼王哈哈大笑道:“真是熊蛋!”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传令兵连滚带爬的跑进了,抖如筛糠的说道:“报大汗!我军先锋部队被寒川守军全部歼灭,所有战将全部阵亡!” “全部!?”达日钦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那名士兵被吓得一哆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点着头。 “韩首诚不是已经被我们伤的不省人事了吗?对方的主帅是谁?”达日钦吼道:“难倒是韩衍回来了吗?” 只见地上的士兵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气的达日钦恨不得掏出弯刀将他直接剁了。 “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左翼王急忙将士兵从地上揪起来,吼道。 “是,是,是个少年人!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士兵总算是将话说了出来。 只听“啪”的一声,一记马鞭已经抽在了士兵的身上,直接抽的对方皮开肉绽,那人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达日钦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这人虽然心狠手辣,却也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做事之前都要百般推演,没有十足把握他都不会出手。他派人潜入韩府收集资料,又趁着韩文昭离开之时入韩府刺伤韩首诚,本以为寒川城此刻已经群龙无首,必定会任他宰割,谁知道派出去的将士就这么被灭了,他居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来人,给我查!看看那个小畜生到底是从哪里跳出来的!”达日钦气的在帐中大吼道。 可是接下来传回的消息却并不是关于敌方将领的,而是一队又一队断了手臂的士兵。这些人一跑到大营中便放声哭嚎,直弄得所人纷纷上前围观询问。 而这些人也如同韩清瑶说的一般,本着人类虚荣的本性,他们自然不会说他们是如何一见主将阵亡就乱了针脚的。他们只会对着询问之人绘声绘色的描绘对方的将士是如何勇猛,对方的统帅武艺是如何高强,那个黑衣死神少年的剑法是如何诡异。 还不等达日钦将众人隔离,寒川城中有神兵的消息已经如同瘟疫一般传遍了整个北疆大营。 远离可汗大帐的铁勒营盘主帐里,炎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将拳头掩在唇边遮挡住笑意,开口问道:“那带队冲出的银袍小将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们说了,长得十分俊俏,跟个娘们似的!”手下一名副将说道。 “难倒是她?”炎烈微微皱眉,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对,几招之内就捅死了庆格尔泰,可不是她那小胳膊小腿能干的出来的。” “哥,你说谁啊?”一旁他的弟弟博日巴望眨着眼睛问道。 “你不认识……”炎烈的话刚说完就听营中已经吹起了号角,是达日钦招所有部落首领前去议事了。他们铁勒虽然不招达日钦待见,却好歹也是个部落,于是炎烈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向了中军大帐。 大帐中达日钦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骂着手下的一名将军。 “让你们去刺探情报,你们连敌军主将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有脸回来!”说着掏刀就要捅了那人。 那人吓的浑身颤抖,连忙说道:“我们抓到个大渝的人,他说他是韩家的亲戚,有重要情报要面见大汗。” 达日钦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吼道:“带进了我看看是什么货色!” 不一会儿,只见士兵们推推搡搡的带进来一个白面少年。少年虽说长得也算是周正却无奈此刻满脸灰尘发髻散乱,实在是有够狼狈。 “你是韩家亲戚?”达日钦用标准的大渝话开口问道。 少年被吓得一哆嗦,怯怯的问道:“您,您是北疆可汗?” “是!”达日钦友善的一笑道:“你又是哪位啊?” “我叫马世杰,是韩家的亲戚,我哥哥娶了韩家的大女儿!”马世杰跪地连连叩头道:“我能将我知道的都告诉可汗,求可汗饶我一命!” 大帐中只有少数几人能听懂大渝话,于是一旁的自然就有人担当起了翻译的工作。 “那你为何不在寒川城里好好呆着,反而被我们抓来了?”达日钦生性多疑,自然对他的话十分怀疑。 马世杰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们是第一批跑出来的,本来要回清州马家的,谁知半路上车轴断了,我和哥哥想到附近镇子上找人换车轴,结果就被可汗的神兵给捉住了。” “报大汗,他说的是实话,我们确实 分卷阅读112 是在一间维修马车的店铺里抓到的他。”带他过来的将军道:“他哥哥杀了我们十几个人,已经被当场处决了。” “兄长被杀,不但不想着报仇居然还投降求活,真是恶心!”一旁的一个将领鄙夷的说道。 达日钦却不以为然,他笑着继续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寒川如今的主帅是哪个?说对了,我不单饶你不死,还要给你很多的钱和美人!封你做大官!” “谢谢可汗,我说!我说!”马世杰一听连连叩头,笑容满面的道:“韩首诚那个老东西已经受伤昏迷不醒了,我们走的时候,听说他也被送走了。如今寒川城里主事的应该是韩首诚的二女儿韩清瑶。” “韩清瑶?”达日钦皱眉呢喃道:“这个名字似乎还在哪里听过!” 一旁担任翻译的年轻将领立刻道:“是不是上次札雅孟说的那个大军礼上的获胜者?” “把札雅孟叫来!”达日钦立刻喊道。 不一会儿,札雅孟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大帐之中,一听达日钦询问韩清瑶的事情,他便把自己当时从各方面打听的大军礼细节仔仔细细的说给达日钦听。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三更哦~! 第77章:兵符(珠珠满200加更,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7章:兵符(珠珠满200加更,二更) 当时他虽然被赶出了大军礼现场,但他觉得这里一定有秘密,于是便又化妆潜回了宁州,虽然无法进到现场,却也从知千事的口中得知了全部大军礼的细节,如今更是婉婉到来。 知千事讲的自然不似现场那般无聊,他们的描述像极了讲评书的,总是会添油加醋的添加很多自己喜欢的东西进去。特别是最后夺旗的部分,经过知千事们的嘴巴一传绝对是一波三折,精彩绝伦。一番说下来只听得营帐中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个个听的津津有味。以至于最后说道敬武院二队最终拿下胜利时,帐中众人无一不跟着欢呼出声。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自负心有七窍的达日钦也被故事里少女的勇敢和机智所震惊。 而坐在角落里的炎烈更是听得双眼放光,拳头紧紧的攥起。他是见过韩清瑶本人的,所以在听到这个故事的同时,他比别人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体会,几乎每个画面都在他的眼前闪过,少女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那浅笑嫣然的模样,无一不在勾着他的心。 “你说的故事虽然精彩,可是怎么听着就假呢?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居然能有如此心智?”右翼王不相信的撇着嘴道。 “那你看看庆格尔泰就知道了!”一旁的左翼王不服气的说道。其实倒不是他如何相信了韩清瑶厉害,而是庆格尔泰是他的部下,如今惨败,而且还是败在了一个无名的小孩子手里,他的脸上自然无光。可如今一听,对方竟然是如此厉害的角色,自然是要极力吹捧一番,好显得自己的手下不至于太过废物。 “按你所说,这个韩清瑶计谋超群,武艺却很一般!”达日钦瞬间就总结出事情的重点,转头问地上跪着的马世杰,道:“韩清瑶武艺不好,那用银枪的白袍小将又是谁?” 马世杰在地上跪了半晌,只听这群人似乎在听什么了不得的故事,一个个全神贯注,他也不敢插话,如今见达日钦问他,急忙回道:“枪的话,应该是唐皓瑾,他是宁州唐家的人。外号‘小霸王’。” 达日钦频频点头,又问:“有个剑术很厉害的少年,面色很冷的,又是哪个?” 马世杰想了半晌,赶紧说道:“应该叫冷释,据说是……” “他就是冷释?”达日钦打断他,回头用北疆话道:“那人就是那个比武环节的冠军冷释。” 众人纷纷大悟,他们北疆人以勇猛著称,对于计谋这种东西及不擅长也不喜欢,虽然有个别几个如达日钦这样的活成了他们中的怪胎,但多数的北疆人还是实心眼,刚才的故事也无非是听个热闹,对于里面的玄妙却实在是完全不懂的。但是,功夫这个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也是他们最为崇拜的。 “大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左翼王急忙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以他的心思,如今出来一趟,抢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不如赶紧撤退,也好避免损失。 达日钦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道:“点齐人马,我们去会会这个韩清瑶!”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震天的爆炸声响起,众人只觉得地动山摇一般,几乎都站立不住。外面也顿时乱成一团。 这时一个校尉满脸黑灰的冲进来报告:“报告大汗,有人潜入我军营中,将火药库点燃了。” “准是大渝的那帮人干的!”达日钦咬牙切齿的道:“把这帮人都扔去喂狼!” “可是!”那校尉犹豫了一下道:“可是,人都跑了!” “都跑了?”左翼王大呼。 “都跑了!不对!是都飞走了!”那校尉赶紧补充道:“跟鸟儿一样。” “混蛋!”达日钦已经快气疯了,骂道:“那叫轻功!你们这帮没见过世面的蠢东西。” 半晌,大帐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达日钦坐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命令道:“留下一部分人照顾受伤的,其他人全部跟我去寒川城!” “可是我们都没有大炮了啊?”左翼王惊呼道。 “我们北疆打仗没有大炮照样攻城,我们五万兵马,害怕打不过一帮初出茅庐小畜生吗?”达日钦吼道:“全体出发!” 就这样,北疆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寒川城下。 +++++ 达日钦的大军走到距离寒川城一里外就看到了被整整齐齐码放在路边的北疆尸体,男人狠狠的磨了磨后槽牙,他知道这又是那女人的计策。当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突然在半路上看到自己战友的尸体时,那种打击很可能是致命的。 可是他无计可施,只能咬着牙,恶狠狠的命令一部分手下留在这里收了尸体运回大营,自己则怒火中烧的带着大军继续向前。 是第一次站在寒川城下,他抬头看向那银白色的城墙以及城头招展的黑色大渝军旗,派人上前喊话,点名要韩清瑶出来对话。 韩清瑶并未穿任何甲胄,只是一身纯黑的大渝军装站在烈烈风中,头上鲜红的抹 分卷阅读113 额系带随风飞舞。其实不是她不想穿甲胄,是没有! 她本就身材瘦小,加之又是女子,自然没有合适的盔甲给她穿,就连这身军服还是翻遍了仓库才找出一件最小号的又改瘦了些才穿在了她的身上。 可这看在北疆人的眼睛里却是英勇的象征,而她那娇小却笔直的身影站在城头的众人中间,却显得是那样的令人无法忽视。 只那一瞬间,北疆阵营中至少有两个人,被少女这冷傲的模样所折服心动,一个是早就不知何时就动心的炎烈,另一个就是达日钦。 不同的是,炎烈是想将这样的少女娶回家做自己的妻子,从此两人比肩在北疆的草原上纵马驰骋。而达日钦却是想征服这个少女,看她在自己胯下无助的哀鸣,痛苦的为自己生下子嗣。 于是达日钦决定,要把眼前这座寒川城攻下,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拿下那个城头上那个冷傲的少女。 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他知道大渝兵制严格,各地守军勾心斗角,而离这里最近的援军,也要三天才能赶到。此刻在城中抵挡的,只是一个无助的花季少女和两万孤立无援的大渝军。 半年前,他在西北曾经用一万多人击溃了大渝最为精锐的七万军队。 现在,他率领五万精锐军队,面对着仅两万人的守军,胜负根本就是毫无悬念。 “韩清瑶是吧?”达日钦居然亲自喊话道:“我就是达日钦,只要你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我保证立刻撤军!” “尊敬的大汗!”韩清瑶冷冷一笑,道:“我不是三岁孩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少女那娇嫩的声音听在达日钦和炎烈的耳朵里简直犹如天籁,两个男人分别在大军的不同位置,却同一时间心脏加快了速度。 “女人,你这样就不对了!”达日钦继续说道:“我堂堂北疆大汗,难倒还会哄骗你不成?” “那我堂堂大渝将士,会任由自己的主帅出城投降吗?”韩清瑶丝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好吧!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达日钦笑道:“不过,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说完,他命人牵出被绑的如同粽子一样的马世杰。 城楼上,韩清瑶的眸子骤然一缩,马世杰既然被抓就说明大姐韩萍儿也是凶多吉少。 “这人是我们在临近镇子上抓到的,他的哥哥不肯投降,被我们杀了!他却将他知道的说了个干干净净!”达日钦说道:“而且他还献出了你们寒川的金印!” 说着,达日钦便又叫人拿出那一个小小的金印放在手里,道:“我听说,你们大渝要调动军队是要有金印的,要不要我将这金印送回去给你啊?” 顿时,城中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将问询的目光看向韩清瑶。 就见少女轻蔑的看向城下众人,从怀中取出一物高举空中,高声道:“众将莫信他挑拨,寒川兵符在此!” 寒川众人看到那在阳光下如墨一般的兵符,目光又恢复了刚才的坚定。 达日钦将牙齿咬得咯嘣响,他做梦都没想到,韩衍居然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而此时却见韩清瑶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大汗,我这也有个礼物送给你!” 说着,她冲着唐皓瑾点了下头,不一会儿,少年便扛着尊武的尸体来到了城头上。尸体已经被裹尸布裹着看不到样貌,可韩清瑶永远记得,那人临死时爽朗的笑容。 尊武哥,你终于可以回家了! 尸体从城楼上被扔了下去,北疆的几名士兵赶紧跑上前捡了回来,拆开裹尸布查看了一番确定无事之后,便抬到了达日钦眼前。 男人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自己苦心安排进韩国公府的内应,如此看来,他所有的障眼法已经被韩清瑶识破,这个他费尽心机想要保全的棋子终究还是被对方除掉了。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上心头,男人抽刀砍下不停发抖的马世杰的脑袋,随后挥着带血的刀刃怒吼一声:“进攻!” 看着面前几倍于自己的敌人恶狠狠扑来,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立刻涌上心头。可是韩清瑶知道,所有人都有权利害怕,但是她不能害怕!所有人都可以后退,但是她不能后退! 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开始! 她回头看了看围拢在身边的众位将士,在他们的眼睛看到的没有恐惧,没有怯懦,只有信任,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期待,此刻所有人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必须带着他们夺取胜利。 肩膀一沉,唐皓瑾咧着嘴,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轻声道:“我在!” 另一侧肩膀同时一沉,冷释僵硬的学着唐皓瑾的姿势也搭上了少女的肩头。 一股力量从肩头滚烫的手掌传来,那萦绕在心头的最后一丝恐惧就这样被彻底驱散。 韩清瑶挺了挺腰背,在寒川众将士的注视下,迈前一步,抽出父亲的宝剑,在空中一挥,伴随着北疆的进攻号角,城头少女的声音同时响起:“大渝的男儿们!迎战!” 寒川城内顿时传来响彻天际的怒吼之声:“诺!” 第78章:守城(三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8章:守城(三更) 排山倒海的北疆军潮水一般拍向绝世独立的寒川城,五万人将这座城市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按照之前的部署,韩清瑶带着唐皓瑾和冷释守东城,也就是寒川城的正门。副将鲁威守南城,左将军杨宁守西城,右将军胡松守北城,虎贲将军杨继盛率部队机动支援。 北疆军的前锋楯兵推着楯车(楯车,是一种木车,在厚木板的前面裹上几层厚牛皮,泼上水,由于木板和牛皮都相当皮实,火器和弓箭无法射破),弓箭手躲在楯车后面,借着掩护向城头放箭。 城墙上,韩清瑶等众人迅速躲在了城墙后,借着下面的射口向外面还击。 然而架着云梯的北疆军躲在楯车的后面,一步一步向前逼进,而就在这时,一声可怕的巨响,寒川城角那两门火炮成交叉模式喷射着灿烂的火焰,直接轰碎了对方的楯车。 北疆不愧是勇猛的民族,居然顶着炮火,推着己方的尸体做掩护,继续向城墙挺进。 即便寒川守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对方毕竟人多, 分卷阅读114 很快就踩着尸体冲到了护城河边。 此刻护城河里的水已经冻结,上面盖着无数的木板,隐隐可见这其中有不少都是冲各处拆下的门板。对于北疆士兵来说只要注意脚下不打滑摔倒就可以了,可谁知就在此时,只见天空上突然无数只带着火舌的箭矢射下,原本铺在护城河上的抹了油的木板瞬间被点燃,借着冬日里凛冽的寒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连成一片火墙。 达日钦不得不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不过他并没有撤退,他在等火熄灭。 没用多长时间,火就熄灭了,可是达日钦郁闷了,因为那本来冻结的护城河居然被烧的融化了。 于是退回来的士兵又一次扛起云梯架在护城河上,小心翼翼的跑过河面。 而此时,城墙上大炮又开始轰鸣,箭雨又开始不停的射下。士兵们不得不一面举着盾牌抵挡着箭雨,一面小心脚下的云梯保证自己不掉进水里,因为如果掉进水里,在这冬日之中绝对能把自己冻个半死,于是北疆的行进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好不容易冲过护城河的士兵们发现他们面前面对的居然是一座冰城,城墙上不知何时被泼水冻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墙,不但坚固异常,而且滑不留手,云梯根本架不上去。 几次三番实验之后,那些冲到城下的士兵都变成了城上人的活靶子,不是被弓箭射死,就是被雷石砸死。 几番下来,即便将军们如何叫骂,如何鞭打,北疆的士兵们愣是纷纷后退,一个都不敢往上冲。 黄昏的夕阳下,韩清瑶看着那退去的北疆士兵,攥紧的拳头终于慢慢的松开。 她知道,第一天,结束了!而这,只是开始! +++++ 回到中军大帐的达日钦脸色青的发黑,他20岁从父亲手中接过弯刀,开始带兵打仗,历经大小战事无数,几乎每次都是以少胜多,渐渐地,不单是他自己,就连整个北疆都将他奉为战神。 可是今天,他带着多于对方一倍多的人马自信满满的前来,却被一个17岁的小姑娘给打的败下阵来,阳谋阴谋统统没有效果,他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侍从一个接一个的被他从大帐里打了出去,副将德尔哈跟随达日钦日子最久,一看大汗如此,便机灵的从俘虏的大渝女人中挑了个长相不错的送了进去。 那少女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瘦瘦小小的,猛一看,身形确实有几分像韩清瑶。只是她此刻却是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女人,达日钦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瑟缩的样子才是他所知道的大渝女人。 男人一把将少女拉过来按在地上撕开了衣襟,粉红的肚兜包裹着白嫩的胸乳展现在男人面前,扯掉那碍眼的东西,看着少女的乳房弹跳出来,他狠狠的一口咬住。 少女疼的惊声尖叫,却不知,她的叫声反而让男人更加亢奋。 他不管不顾的掏出自己那半硬的坚挺,伸手去撕女人的裙摆,少女吓的不停挥舞着手臂企图阻止这个男人的进攻,却换来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巴掌大的小脸顿时红肿一片,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丝。 “臭婊子!”达日钦掰开少女的大腿,将自己狠狠的插了进去。 处女的花穴干涩而紧致,达日钦只觉得自己此刻有满腔的怒火要发泄,不管少女的尖叫和求饶,便开始大开大合的操弄了起来。 血液成了最好的润滑剂,让他的进出更加的顺利,下身极致的舒爽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可是胯下的力道却是一点儿都没减少,渐渐的,男人的眼前出现了那个站在高高城楼上的少女,那红色的抹额飞扬如血。 若是把她拉到身下操弄将会是怎样的场景?男人越想越兴奋,越想撞击的越狠,身下已经晕死过去的少女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韩清瑶,此刻她正眼角带泪却又倔强的看着他。 眼前白光闪过,男人低吼着爆射而出。 ++++ 炎烈被召见走入中军大帐的时候,副将已经将半死的少女拖了出去,大帐里除了一股精液的味道还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 炎烈微微皱眉,大家在拼命,这人确在玩女人。他们部落里的男人已经八年没有女人了,很多人已经开始将目光转向身边的男人了,长此以往,不用他达日钦动手,几年之后铁勒就会彻底灭亡了。 收起眼中的杀意,炎烈上前行礼。 达日钦披着一件紫貂的皮袍子,胸前大敞四开,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男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说道:“明日一早,你们铁勒部负责主攻!” 炎烈皱了皱眉,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可是他却没有说话,既不领命,也不抗命,只是低头静静的站着。 达日钦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声道:“50个女人!” 炎烈还是没说话,他的部落里整整有四千多人,光是他这样的青年人就有两千多人,50个女人简直是杯水车薪。 达日钦看他依旧平静,道:“100个,不能再多了!” 炎烈知道,这人虽然狡诈阴险,但是基本的信用还是有的,他能如此“慷慨”已经是不容易了,于是他点了点头,行礼领命便要下去,却刚一转身就被达日钦叫住。 男人以为他要反悔,却听达日钦道:“遇到那个叫韩清瑶的不要杀!我要她完完整整的!” 炎烈的心莫名的一沉,却还是点头领命走了出去。 ++++ 宁州,唐府 “你说什么?北疆来袭,寒川告急?”韩文昭从床上直接披了件袍子就冲下地打开了房门。他一把揪着地上士兵的领子,双目赤红的厉声问道:“你从何得知?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了?” 那名士兵急忙道:“世子,我们只是从烽火台得知。昨夜子时便不见了寒川的平安火,派出去的人也没回来,于是便一路燃烽火示警。今晨见寒川城头起了炬,便一路跑来告知老将军。老将军请您就过去议事呢!” 韩文昭急忙拿过腰带系好,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就急匆匆赶到了唐家的议事厅。 厅内,唐家众将已经系数到场。 老将军一见韩文昭来了,开口道:“文昭,来坐过来!” 韩文昭只觉得心里一沉,顿时明白此次事态的严重性。 见韩文昭坐好,唐老爷子拿出一封信函道:“这时皓瑾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说完开头,老爷子也不啰嗦直接将信中内容读了一遍。 分卷阅读115 老爷子话音结束,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洛儿、碧云、碧雪!”老爷子开始点将。 “在!”三人立刻起身抱拳。 “你们三人速速整顿宁州城防务,去粮库查点军粮,购买军粮,去药铺购进药材准备应战相关事宜。”老爷子命令道:“皓民,你带着雪静、雪梅立刻带兵前去迎接寒川逃来的民众,务必安置妥当!” 三人立刻抱拳领命。 “淮儿、皓清你们两个速速点兵一万,前去支援寒川!” “是!” 众人纷纷领命离去,唐老爷子却把韩文昭单独留下,皱眉道:“我总觉得此次不简单,你回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韩文昭起身,一躬到地说道:“父亲就劳烦老将军了!” 唐老将军也没客气只是点了点头。 “公子是要套车吗?”崇礼急急忙忙的跟着韩文昭问道。 “不套车,我们骑马!”韩文昭道:“车子太慢了!” “骑马?”崇礼几乎是惊呼出声:“公子,您身体哪里受得了骑马颠簸啊!” “如今受得了也得受!受不了也得受!”韩文昭厉声道:“快去准备!” 崇礼急忙点头答应,便跑去准备了。 韩文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努力不去想此刻韩清瑶将面对怎样的场景,他抬头看向天上明月,轻声道:“瑶瑶别怕,文昭回来了!” 第79章:登城(收藏满300加更1,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9章:登城(收藏满300加更1,一更) 碾州,兴安伯爵府 尹奉祁如今已年过不惑,五官挺秀,体型也是胖瘦适中,矫健有力。书房里,此刻昏黄的灯光下,他一手执卷,眉头微皱,眼神却不在书卷上,心头越来越浓重的不安让他已经无心继续看书。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敲门进来,气喘吁吁的跪地奏报:“报兴安伯,世子确实不在回朝的大军中,具说是请了令,带着自己的八百铁骑支援寒川去了!” “胡闹!”尹奉祁气的将手中书卷重重摔在书案上,气的在屋中来回踱步,道:“这个逆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知道那个韩家兄妹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娶,非得放出风声说非韩清瑶不为妻,硬生生断了一桩好亲事。现在居然还敢私自动兵?当初给他配备卫兵是为了护他周全,谁让他拿出去英雄救美了?何况就他那点兵力救的了吗?” 喊完了胸中闷气,尹奉祁谴退了侍卫,在书房墙壁的暗格中取出两封书信。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将书信放回暗格,来到书案边提笔疾书一封装在信封中用蜡封好,唤出暗卫嘱咐一番之后便将书信交给了对方。 +++++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站在寒川城城头的韩清瑶只觉得这那冉冉的红日却是如同从血液中拔出来的一般,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昨日还未散的血腥味。 果然,一晚的寒冷已经将护城河冻上了一层薄冰,虽然还无法行人,却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深邃了。 而随着北疆冲锋的号角声响起,韩清瑶清楚的看到昨天已经畏缩不前的北疆先锋军此刻却像是疯了一样奋勇前进,他们九人一队,举着一块硕大的盖牛皮的木板,个个腋下夹着稻草柴火,最中间的人手里提着几坛子火油,这些人冒着箭雨一口气冲到城下固定位置,顶着滚木雷石将稻草放下,在上面敲碎火油坛,随即就见北疆的队伍中,飞出几只火箭,直接点燃了那堆东西。 滚烫的热浪将附着在城墙上的冰瞬间融化,即便城上士兵用水去灭火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大家做好准备迎接攻城的云梯时,却见对方又一次如法炮制,举着牛皮木板顶着弓箭火炮一路冲到城墙下,最可怕的是这些人手里拿的都是大斧,于是在众人的惊诧之下,他们开始用大斧、刀剑对着城墙猛劈。 站在城头的唐皓瑾眨巴着眼睛问道:“他们不会是想把城墙凿开吧?” 韩清瑶疑惑的回头看看大家,也表示不解。而寒川的众将士纷纷表示这绝对不可能。 然而,此时的韩清瑶却清楚的在冲锋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自称叫“铁勒”的男人。 少女目光如冰,弯弓搭箭,瞄准那人哽嗓咽喉就是一箭。 炎烈自从开始冲锋就一直用余光盯着城头上的韩清瑶,看她突然弯弓搭箭便知道不好,于是急忙一矮身,就感觉一只箭矢带着风声就从自己的头顶飞了过去。 他脚下不停,直接冲到了城墙下的射击死角,不怒反笑,对着城墙喊道:“韩清瑶,你果然还记得我!” “你个王八蛋化成灰我都认识你!”随着韩清瑶的话语,一块雷石奔着他就砸了下去,炎烈早就有防备,喊完就已经向一旁滑步,堪堪避过。 男人没有被少女砸死,可是寒川城的城墙却被没有这么幸运。 寒冷的正月,北疆先锋队就在寒川将士的眼皮子地下,顶着炮火和石块,凭借刀劈手刨,将坚固的城墙挖出了一个大坑。 远处坐镇的达日钦眼中闪出兴奋的火光,立刻命令手下如法炮制,于是无数的“放火小队”和“刨墙小队”奋不顾身的顶着牛皮木板冲向了城墙下,而那本来应该居首功的铁勒部却在此时被替换了下来。 “可汗,您这是什么意思?”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达日钦三翻四次的违约,让炎烈气的火冒三丈。他撤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达日钦身边怒声责问。 “你们人数太少!”达日钦微微抬着下巴,狡猾的笑着,说道:“我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看着炎烈那几乎喷火的眼睛,达日钦笑呵呵的说道:“不要激动,我的勇士!100个美女是没有了,可是我还是会将你的阿父给你的!” 说完,他抬手示意手下,果然就见从军中走出一个双手被绑着的老人,老人骨瘦如柴唯有两只眼睛却是目光炯炯,正是炎烈的父亲,铁勒的族长博尔达。 炎烈眼圈一红,几步上前解开父亲手上的绳子,双膝跪倒磕头道:“父亲,这些年您受苦了!” “好孩子,起来!”博尔达弯下身子扶起自己的儿子,干枯而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已经褪去青涩的脸颊,不停的点着头。 “两位, 分卷阅读116 现在还是在战场上,你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叙旧啊?”达日钦说道。 于是炎烈赶紧搀着父亲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当中。 此时再说前方战场,韩清瑶站在城墙上,看着对方那穿山甲一般的进攻方式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她明白如果任由对方如此下去,这城墙早晚会被对方凿穿,也许更糟,城墙很有可能会塌。 到时候对方涌进城,无论寒川将士能否个个以一挡十最后都是无比凄惨。 可此刻谁都没办法,城头的大炮有射程限制,对方一旦贴近城墙,就会进入射击死角,炮火根本打不着的,而火枪、弓箭都无法穿透北疆军的牛皮。 “怎么办?”连一向不爱说话的冷释此刻都担忧的看向韩清瑶。 韩清瑶一言不发在城头上来回踱步,脑海里不停的想着自己学过的那些兵书内容,那一个个经典战例。 突然,少女双眼猛地睁开,大喝一声:“烧!” “怎么烧?”众将士立刻眼巴巴的问道。 “随便怎么烧!火油、火把、火炭,但凡是能点着的,统统给我就往他们身上扔!”韩清瑶双眼圆瞪,高声下令。 于是,令北疆众人打开眼界的时刻到了,只见城头之上开始冒气滚滚浓烟,随后便是各种物品冒着火舌从上落下。 什么点着了的煤球、冒着火的油罐、卷了稻草火药的棉被,特别是后者,那威力简直是惊人的,沾满了火药的棉被开始剧烈燃烧,随后烧着的棉絮和布料在寒风中四处飘散,飘到哪里就烧到哪里,北疆人穿的都是裘皮,可想而知只要沾上这些棉絮就会被瞬间点燃,即使就地翻滚也毫无作用。 顿时惨叫声、哀嚎声伴随着大炮的轰鸣声在寒川城外回响。整个战场此刻犹如人间地狱! 达日钦从座位上站起,他看着他手下精锐的士兵在哀嚎声中变成了一具具焦黑的尸体,男人手中的战刀捏的死紧,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是达日钦,他是战神,他不能输! 男人眼中泛起血丝,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尸山血海,即便是用人去堆,他也要踏上寒川城头! “铁勒部听令!”达日钦吼道:“冲上寒川城墙,我就将你们族的女子还一半给你们!” 还在镇中冷眼旁观的炎烈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震,战场悬赏,达日钦这次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抵赖了。 于是他立刻组织众人备战,不过他这次选的地方可不是正面而是寒川城的侧面,也就是右将军胡松守北城。 因为他已经敏感的听出,负责寒川城西北方向的那门大炮的发射速度已经开始越来越慢。 在他看来,完全可以不用全部围住城池,以北疆这压倒性的兵力优势,若是全力攻击城池一面,就是用刀砍都能砍开寒川城墙。 男人紧了紧腰带,命令所有人将脸颊用黑灰涂黑,将身上衣服和父亲的换了,他知道韩清瑶已经盯上他了,那丫头的箭法他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想还没跑到城墙下就被冷箭射死。 准备好一切,男人将父亲和后勤留在原地。带着双眼放光的铁勒部队冲着北城冲了过去。 达日钦不喜欢炎烈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太过优秀,若他是个臣服于他的部落,那么这样的将领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这人并不臣服与他,那么他就是自己最可怕的敌人。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知道,这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一看炎烈带着众人冲向北面,他也立刻派了一部分人跟着过去支援。 负责攻击北城的是郭勒号哈一部,为首的是族长其木格,他个人十分认可炎烈的能力,一看他带人冲过来,立刻问他需要什么支援。 炎烈看着城角那时有时无的大炮声,对他行礼道:“在我们登上城头前,我要你的弓箭手不计代价的往城头射箭。” “你们要登城?”其木格惊讶道:“云梯根本无法假设!” 炎烈咧嘴一笑道:“那是你们的云梯!” 说完,他抬出自己的云梯,只见那云梯的前端牢牢的绑着一对大冰锥,足足有半尺多长,像是毒蛇嘴里的两颗牙齿。而他的另一端却又被顺着绑上两个半尺长的冰锥。 在冲锋的号角声中,炎烈带头扛着云梯一路冲向城头,他将云梯往城头狠狠一甩,两根冰锥就这么硬生生插在了城头的冰里,然后他将云梯尾部顺着的冰锥狠狠插进土里,那看似无法搭架的城墙,就这样被他硬生生镶进去一架云梯。 而其他的铁勒部队也纷纷如法炮制,只见那原本雪白的城墙上就这样一架又一架的被镶进了长长的云梯。 城头的人看事不好,急忙往下扔石头和火球,可是就在这时,那架越来越不灵光的大炮终于彻底哑火。 “放箭!”炎烈站在城下,对着其木格高声吼道。 瞬间万箭齐发。 在这种几乎是拼死的打发下,大渝北城城墙守卫的军队开始出现大量伤亡,而东城不得不将一门火炮调转炮口对北面实施炮火支援,可即便如此短短的一刻钟,守军就已经损失达三分之一以上,而炎烈更是带着铁勒众人等着滚木雷石和火罐顺利的爬上城墙,两军顿时开始了肉搏战, ? 寒川城经过两次扩建已经呈现一种狭长的形状,即便将兵力均匀分布,两翼所要守的防线也比前后要长,一旦被撕开口子就很难愈合,形势骤然十分危急。 就在胡松即将战败前,虎贲将军杨继盛率领机动部队赶到了,而这,是寒川城最后的预备队。 可是几近疯狂的北疆军队在凶猛无比的铁勒部带领下,如同饿狼一般双眼泛红的到处冲杀,而炎烈则是带头冲在了最前面,直奔虎贲将军杨继盛就杀了过去。 +++++ 恶搞小剧场: 登上城墙后,炎烈挥舞着弯刀,高声喊道:“为了女人,冲啊!” +++++ 注:这段战争内容一部分是依据明朝末年努尔哈赤攻击宁远城(今辽宁兴城)的故事为依据,用刀斧凿穿城墙这事就是在这次战争中真实发生的,史料记载清军就是顶着木板牛皮,将宁远城的城墙用刀斧刨穿的。具体多大?史料记载:“凿墙缺二丈者三四处”(两丈等同于现在的六米多)。 第80章:援军(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分卷阅读118 一时间竟然纷纷愣了,而对方很快就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扳机扣动,随着一声声炸响,一颗颗铅弹从那三个铁管子里陆续飞出,百人的队伍三排一次轮流开火,其威力之巨大是只见过火炮的北疆士兵从来没见过的,瞬间就将队列活生生轰开了一条口子。 北疆士兵被那喷火的铁管子吓的魂飞魄散,纷纷四处逃窜,而这时那群人一手持着那怪异武器,一手抡起马刀如同砍白菜一般就这么硬生生挤过了三道防线。 转眼到了第四道防线,北疆将军急急忙忙派出持盾的步兵组成盾墙企图阻止对方的进攻速度,却见为首的少年纵马一跃,直接从士兵头顶越过,拨转马头从后面直接冲散了盾墙,他一路冲在最前面,两军相接时更是疯了一般的冲杀,不管不顾的狠劲竟让挡在他身前的北疆士兵纷纷避让。 一名武将不服气的策马上前迎战,却只是两马交错的瞬间就被对方斩落马下。 达日钦站起身皱眉仔细看着这只拼死往城里冲的小部队,又看了看那已经落到山下的太阳,磨了磨后槽牙,终于下达了停止攻击的命令。 听到北疆收兵的号角,北城上的士兵开始交替掩护后撤,正和冷释打的难解难分的炎烈却也不得不边打边退,最终在那暴雨一般的箭矢下顺利逃下城头。 可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就见前方一队黑衣骑兵已经近前,为首的少年持剑在手一路砍杀,严肃的面庞如同地狱的罗刹一般。 和冷释打的几乎筋疲力尽的炎烈不想再去试试少年的宝剑,于是认怂的混在人群里在弓箭的掩护下急速撤退。 见到众人被赶走,少年不顾身上的伤口带领手下跳下马匹开始拔除城墙上的云梯。 一排的云梯很快就被拔除干净,一队人马绕到大门前等待开城门。 唐皓瑾和冷释听说来了援军纷纷在城头上往下看,在看到韩清瑶脸上顿时绽放出那灿烂的笑容时,两人顿时就明白城下的人到底是哪个了。 尹天枢! 城门打开,尹天枢带着队伍策马进城,就在他刚过城门时就见一道黑影向着自己飞奔而来,他急忙跳下马张臂抱住那个扑过来的少女。 “你怎么来了?”韩清瑶惊喜交加的问道:“你现在不是应该还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吗?” “你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少年从身上扒下少女低声道:“你现在是一城主帅,要有军威!” “我是临时的,不需要那东西!”韩清瑶笑着又扑进少年怀里。 尹天枢一边叹气,一边却收紧臂膀,将她抱得更紧了。 第81章:冲锋(收藏满300加更2,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1章:冲锋(收藏满300加更2,一更)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就是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副将鲁威带人连夜修补着被对方刨出的各处破口,临时的医馆中,受伤的将士们痛苦的哀嚎着。 韩清瑶巡视完全城,拖着疲惫的身体往议事厅走,她这两天都是在这里和衣临时眯一觉,一进来就见尹天枢的手下正在给他卸甲。 她知道,作战之时只有一种情况会让将军卸甲,那就是受伤了需要处理伤口时,于是她急忙上前几步帮忙。 “你是伤哪里了?怎么才处理?”少女的话语里有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娇嗔和关切。 “这就心疼了?”一旁的唐皓瑾撇着嘴道:“那我和冷释这样没受伤的岂不是吃亏了?” “滚!”韩清瑶轻踢了他一下,笑骂道:“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吗?” “我怎么就没……”唐皓瑾的话却在看到尹天枢那几乎被血浸湿的背部时骤然收住了。 韩清瑶抖着手想撕开他的外衣,却撕了几次竟没撕开。尹天枢知道她是心疼的,心头一暖,开玩笑的说道:“怎么?饿没力气了?” 却听一旁的李仪调侃道:“我们大小姐这射死个把人都不会抖的手,这会儿却抖的跟筛糠似得,真真是关心则乱啊!” 唐皓瑾心里泛酸,起身勾着冷释的脖子去帮忙巡视了,而李仪也借口有事躲出去了。 屋子里瞬间就剩下了韩清瑶和一名老军医。两人终于是将少年的外衣撕开,只见他身上一道道伤口正在一股一股的往外冒着血,皮肉狰狞的外翻着。 “你这是不要命吗?”韩清瑶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尹天枢被韩清瑶的泪水惊的手足无措,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一边解释:“你先别哭呀!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砍的,根本就不疼!” 韩清瑶心里明白战场上拼杀起来哪里顾得了数自己中的刀数,可是,明白是一回事,心疼就是另外一回事。看到那些涌出来的鲜血和那些伤痕,韩清瑶只觉得心里像是刀剜一般的疼。 老军医手法犀利,很快就将伤口缝合好又上了药粉包扎仔细,然后他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少年却在老军医关门的一瞬间,一下将韩清瑶抱在怀里,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而对方只是微微一愣,便热情的回应了起来。似乎只有唇齿相融才能确定对方的存在。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韩清瑶扭了一下腰,轻蹭了下少年胯间的硬挺,道:“都受伤了还不老实?” “它都没吃饱过,怎么老实?”尹天枢轻喘粗气道。 两人笑着说了两句荤话,便就此打住说起了正事。 “你到底是不是又私自跑来了?”韩清瑶板着脸问道。 “这次真没有,我可是令了方老先生的军令来支援的!”少年的手掌顺着韩清瑶的衣襟探了进去,隔着中衣摸着那被裹胸勒的平板的前胸,皱眉道:“勒这么紧?不会勒坏吧!” 韩清瑶一把将他手掌拉出来,白了他一眼的,道:“跟你说正事呢!手别乱摸!” “我就放会儿!”尹天枢板着脸又伸了进去,道:“你是我娘子,整个人都是我的,我摸摸怎么了?” “是是是,都是你的!”韩清瑶狠狠的瞪了尹天枢一眼,道:“整天就知道这点事!” “娘子!”尹天枢闭上眼睛,喊了一声。 “在呢!什么事?”韩清瑶打了一天,也是有些累了,索性也闭上眼睛回答道。 “夫人!”少年的声音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 分卷阅读120 下达了发射的命令。 在城墙上的大渝将士只听到城下一声轰鸣,而随即而来的炮弹却没有落下。 韩清瑶挑眉向城下看去,却见那大炮附近的北疆士兵居然倒了一片。 显然,他们的大炮炸膛了!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那个叫冷释的少年,因为大家清晰的记着他当初是跟着唐皓瑾一起去袭击的敌方火药库,而且,这人懂得火炮的维修。 少年被看的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冷释,干的漂亮!”韩清瑶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给了冷释一个拥抱。 相比起这边的欢呼雀跃,达日钦却快气疯了。于是他索性也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机巧东西,直接挥舞着弯刀命令继续冲锋。 于是北疆的士兵继续前赴后继的冲向了寒川城。 此时的达日钦已近疯狂了,现在他所要的,并不是寒川,也不是韩清瑶,而是脸面。自从他十六岁和父亲一起作为使节去天都城,那里的富饶繁荣就深深吸引着他,他渴望有一天能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享受着美酒佳肴,接受万国朝拜。 在他看来,大渝的国民无论是那位皇帝还是下面的黎民百姓个个都是一副瘦小枯干的样子,那里有半分豪气,他认为这样的人就不配享受如今他们拥有的一切。从那一刻起,他内心的欲望就已经开始膨胀了起来。 他为了这场战斗准备了太久,从八年前派出奸细潜入大渝开始,他就想象着有朝一日能所向披靡的一路打进大渝的天都城下。 可是他迈出北疆的第一脚就狠狠的踢到了铁板上,而这块铁板居然还是一个娇柔少女给他立下的。如果他没有攻下寒川城,他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终于在达日钦疯了一般的指挥下,一队人马登上了寒川城的东城,他终于可以在视野里看到那一直飘扬着大渝军旗的城墙上有了北疆人的身影。 由于城墙上人们的妨碍,射下的箭矢开始稀疏了起来,而从云梯登上城墙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 北疆人的眼中无一不闪着兴奋的光芒,三天了,他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此时,东城将士们的箭矢已经用尽,火药铅弹也已经打光,如今他们只有挥舞的刀剑和自己的身体。 韩清瑶和冷释背靠背一个长剑当胸,一个短刀在手。几个月的训练,两人已经可以配合的十分默契,如今面对北疆敌军,他们同进同退,互相补漏,虽然无法像冷释一人时那般灵动飘逸,却罕见的格外和谐。 北疆的士兵如同蝗虫一般的源源不断往上爬,炎烈带着铁勒众人终于又一次登上了寒川城头。 这次他一眼就看到了背靠背御敌的两人,男人目光一暗,将那日夺来的宝剑拔出,直接一个剑花挽出,直奔冷释的面门。 眼看那日与自己酣战之人又一次出现,冷释第一反应就是将韩清瑶一把推开,自己则是挥剑就迎了上去。 于是,昨晚的场面又一次重现,两个人影又一次缠斗在了一起。 再说韩清瑶,她看出冷释和炎烈几乎是平手,自己当然不能给他造成负担,于是牙关一咬,手握着冷释给她的那把匕首直接就冲向一旁的北疆士兵。 达日钦又一次站起看向城头,他紧握手中的弯刀,恨不得自己也冲上城头一起参战。他此刻就盼着能看到城门打开,自己好彻底征服这座城池。 就在此时,他的阵营却又一次的在后面开始乱了起来,而这次却不是因为有人冲击。只见他们无一例外的用惊恐的眼睛看着远处大营的方向,而那里已经冒气了滚滚浓烟。 北疆大营被偷袭了! 达日钦的嘴里已经尝到了血液的味道,他已经把牙根咬出了血。 男人猛地回头看向那座他攻了三天都没有攻下的城池,恶恶狠狠的下达了命令:“全体进攻!冲进寒川城!” 即便没了大营,他也要拿下这座城池。 而同时,寒川城头的韩清瑶一刀摸了一个北疆士兵的脖子之后,冲到城头便看到了远处冲天的浓烟。 “将士们!我们大渝的援军到了!援军到了!”韩清瑶兴奋的高声喊着。 于是本来节节败退的大渝士兵顿时重燃斗志,开始转守为攻。 达日钦正要挥刀带队冲锋,只见身后尘土四起,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正由几名顶盔掼甲的将领带着冲向了他们的阵营。 看着那带头人身后的大渝的黑色战旗和蓝色印着大大唐字的帅气,不知阵营中谁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是唐家军,是唐家军!” 而他的声音刚刚出口,一阵箭雨便已经从天而降,形式骤然扭转。 “大汗!撤吧!”左翼王第一个冲上去道:“我们已经损失惨重了,如今不知对方后面还有多少援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四周的所有人都在劝着达日钦,就差要拉着他奔逃了。 达日钦再一次看向了寒川高耸的城墙,那里飞舞着一段鲜红的抹额,男人终于沮丧的闭上了眼睛,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 撤退的号角响起,城头的炎烈本能的一走神,就这样被冷释在左侧脸颊上狠狠的划了一剑。 可男人马上反应过来虚晃一剑,直接翻身就窜下了城墙。 “开城门追击!”韩清瑶站在城头下达着命令。 于是,紧闭了三天的寒川城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鲁威、唐皓瑾、尹天枢三人各带一只队伍齐齐冲出城门,追击溃逃的北疆军队。 而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是一小支大渝骑兵,他们只有百人,在浩浩荡荡的大军里显得十分的渺小,却从战场的侧面绕过,直奔敞开的寒川大门。 站在城头的韩清瑶凝神看向那支队伍,就见被众人护在中间的正是一身大渝军服的韩文昭。 紧绷了这么多天的弦在此刻一下子就断了,韩清瑶像极了被欺负的孩子见到了父母,直接一路冲到了城门前。 这时对方已经进了城,韩文昭脸色苍白如纸,瘦弱的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众人将他搀扶下马之后他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可是男人却依旧踉跄着冲着奔向他的少女迈步前进,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 “哥!你怎么才回来啊?”韩清瑶的眼泪顿时就滚了下来。 韩清瑶紧紧的抱着韩文昭的腰,泪水直接浸湿了对方胸前的衣襟,几天的咬牙坚持,她不能怕,不能退,不能慌。即便是面对尹天枢时她都无法将心里的苦楚泄露出半分。 可所有的坚持都在见到韩 分卷阅读121 文昭的一刻彻底崩溃,似乎只有这个怀抱可以让她全心全意的去依赖,去依靠。只有这个人能让她变成那个无忧无虑的韩清瑶,变成那个无忧无虑可以随意撒娇的小女孩。 “乖!不怕!我回来了!”韩文昭颤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没人知道在所有人都看着城楼上少女,感叹她的坚毅和果决时,他却心疼她的独立和坚强。他不舍,他只想护着她,爱着她,让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欢笑,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冷释一身黑衣,笔直站在两人身侧,韩文昭对他微微颔首,他也微微点头算是还礼。 而此时追击北疆大军的众人也陆续回来,韩清瑶从哥哥的怀里抬头看向城门,只见那一黑一白两人并辔而归,那画面居然有些好笑,少女顿时破涕为笑。 抬眼看着那些虽然衣着狼狈,却个个带着笑颜的将士和朋友,韩清瑶眼中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这些日子里就是他们陪在自己身边,信任自己,鼓励自己,辅佐自己,他们毫无保留的将生命交托在自己的手上,连一句疑问都不曾有过。 “将失一令,军破身死”,为了不辜负他们的信任,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能有错。可是那是战场,它不会给她丝毫的考虑时间,很多的时候她必须凭借本能去判断,然后立刻下达相对的命令。即便是她两世为人,自认已经阅遍世间所有,却也被这几天的紧张压迫的几近崩溃,如果不是有唐皓瑾、冷释、尹天枢和寒川众将的支持,她无法相信自己到底该如何撑下来。 “我们居然真的坚持下来了!”副将鲁威憨笑着对着韩清瑶一抱拳,道:“大小姐,我鲁威服了!” “那咱们是胜了吗?”不知道哪位突然问了一嘴。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下头,说道:“对,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胜利了!” 欢呼声顿时响彻寒川城上空,直冲云霄。 第83章:元宵(珠珠满300加更,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3章:元宵(珠珠满300加更,一更) 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寒川城历经劫难终于迎来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今年的元宵节没有花灯,也没有烟花,却比每年的元宵节都让人激动。 众将士依旧住在军营里,而尹天枢、冷释和唐皓瑾自然被安排进了韩国公府。 韩清瑶从一家商铺那里找来了糯米粉和豆沙,于是一顿简简单单的汤圆就这样摆在了大家的餐桌上。 “材料不够,还得保证每名士兵都分到,所以少了点,大家凑合凑合吧!”韩清瑶甜甜的笑着,看着每人碗里的可怜巴巴的三个汤圆。 尹天枢端起碗直接将自己的那三个倒进了韩清瑶的碗里,平静的道:“我不爱吃甜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冷释也如法炮制,淡淡的说了句:“我也是!” 唐皓瑾眉毛一挑道:“干嘛啊?都不爱吃是吧?好歹给我两个啊?都给她了,不怕她吃撑着啊!” “我说怎么哪都有你呢?”尹天枢不客气的白了唐皓瑾一眼,道:“没抢你的就不错了,吃你的吧!” “今天好歹是元宵节,来,你们两个不爱吃也忍一忍,应应景吧!”韩清瑶自然知道那两人并不是真的不爱吃,于是从自己的碗里舀出两个,给他俩一人一个分了。 尹天枢看着自己碗里和冷释一样的汤圆微微皱了皱眉,他将碗往韩清瑶面前一推,板着脸看着少女,一言不发。 “你真不吃啊?”唐皓瑾笑嘻嘻的问道,随即伸着胳膊去拿那只碗,却被尹天枢一下挡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随后他看着韩清瑶,扁了扁嘴,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后背受伤了,疼的拿不住汤勺了。” “操!不带你这么装病的!”唐皓瑾立刻抗议道:“最近北疆的时候,你抡着长剑至少砍死了二十个,你别以为我没见着!” “对!那时候打急了,现在疼了!”尹天枢面不改色的说道。 看着对方这孩子气的样子,韩清瑶轻咳一声掩住嘴边笑意,用自己的勺子舀起汤圆喂到少年嘴边,道:“好吧!那我就伺候你一下吧!” 少年冲着唐皓瑾露出一个带着炫耀的笑容,一口吞下汤圆,慢慢的在嘴里嚼着。 “韩清瑶!”唐皓瑾爆发了,他也将碗往少女面前一推,道:“我也杀敌了,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又没受伤!”韩清瑶挑眉看着唐皓瑾道。 “我没受伤那是我武艺好!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认定我没尽力吧!”唐皓瑾不服气的说道。 “皓瑾!”韩文昭终于开口道:“不要闹了!安心吃饭!” 一看韩文昭发话了,唐皓瑾立刻规规矩矩的拿回自己的碗安静的吃了起来。那样子颇有点新婚小媳妇的感觉,直接看楞了一旁的韩清瑶。 大家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唐皓瑾再也憋不住了,他看着韩文昭略有所指的说道:“文昭哥,你这次去宁州,我爷爷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 韩文昭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微蹙了一下,淡淡的说:“说了很多!” 唐皓瑾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韩文昭给打断了,他几乎是半命令的吩咐所有人去休息,自己也回到了修好的房间里。 不出韩清瑶所料,夜半时分,果然某人又一次潜入了闺房。 少年没有急着上前,而是站在火盆旁,直至自己身上的冷气散尽了才和衣躺到了韩清瑶的身边,依旧是连人带被子一并抱入怀中,然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风雪中,一个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院中,静静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没人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也没人知道他还打算站多久。 漫天的大雪将那人和韩府的一砖一瓦都铺成了白色,而他却一动不动,似乎想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崇礼提着灯笼一路跑了过来,看到那几乎已经快要变成雪人的男人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少爷,我求您了,别看了!回去吧!” 男人的眸子微动了下,纤长的睫毛已经挂满了白色的雪霜,可他确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想再陪一会儿她!”男人冻得牙齿都在打颤,这句话却是咬着牙完整的说出。 韩文昭转回眸子,继 分卷阅读122 续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瑶瑶,你幸福吗?如果这就是你的幸福,那我就成全你,虽然我会因此痛不欲生,可是,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而那个秘密我会永远、永远烂死在肚子里。 +++++ 凛冽的风雪当中,白茫茫的山丘之间,北疆的士兵互相搀扶着,向着家乡的方向前进着。将领骑在马上来回巡视,不停的驱策着队伍前进,时不时就有人一头栽倒,再也无法站起。 达日钦裹着厚厚的裘皮骑着马走在队伍中,北风夹杂着雪花刀子一般割在他的脸上,男人眯着眼睛看着那已经接到一起的天和地。 他记得,阿母说过,他出生便不凡,那日下了整整七天的大雪就在那日放了晴。一步一步精心策划,他有决心,更有手腕,他用了18年的时间竖立起一个北疆战神的名号。可如今呢?他带着五万北疆将士壮志满怀踏上征途,却最后落了个惨败的下场。那孤立的城池,那城头上飞舞的红色抹额,几乎已经成为了他心底的执念,无数次让他在午夜梦回时惊醒。 而老天更在此时毫不留情的又捅了他一刀,连天的大雪覆盖了他的回程之路,将那本应通往归宿的路程变成了噩梦。他和他的部队已经坚持三天了,就连他也不知道,失了粮草和帐篷的他们在这漫天大雪中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难倒一切就要到此结束了吗? 不,男人的眸中涌起倔强。他是北疆可汗,是北疆的战神,他永不服输! 达日钦转过头,看向队伍最后面那一车又一车的尸体,男人微微皱眉,叫来了他手下的一位将军,嘱咐了几句那人便策马奔向了前方。 很快,那人又回转过来。于是军令很快就传达了下来,大汗准备在前方的山谷里为牺牲的将士们举行天葬。 两万人的军队将不大的山谷挤得满满当当,很快,便并排布置好了五个木质的柴火垛。 火堆点燃,众人开始围着火堆唱起送别亡灵的歌曲,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怎么好好的突然要举行天葬了?”博尔巴望皱着眉,问道。少年在撤退的时候受了伤,胳膊吊在脖子上。 “第一,为了减轻队伍的负担。”炎烈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堆,半晌,缓缓的说道:“第二,为了活着的人取暖。” 博尔达的看着大儿子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不由得愣了一下,八年前,他被带离的时候,炎烈还不过是个被人按在地上怒吼的十六岁少年,而如今,他沉着冷静,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一旁的博尔巴望却被哥哥的话说的打了个哆嗦,在看向那燃烧的火堆却只感觉浑身冰冷。 +++++ 敬武院因为寒川的战事将开课时间延后的一个月,尹天枢因为要回营中复命所有并没有在寒川停留就离开了。 正月十八,寒川众将士正在修补城墙,处理战后事宜的时候,就见远远的官道上隐约出现了小批人马。 饱经战火的寒川城迎来的第一批“客人”。他们不是逃出城的居民,也不是传达皇上嘉奖令的太监,他们是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官服带着卫兵的监察御史。 在大渝,监察御史主要的职责是负责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虽然官阶不高,很多御史只有七品,可以说是实实在在的芝麻官,但他却可以直接向皇帝弹劾违法乱纪和不称职的官员。简单来说就是个专门负责告状的官员。 而此次来到寒川城的正是监察御史里资格最老,年龄最大且最不通人情,号称“凌铁面”的正二品左都御史凌严。凌严已经近六十岁,却是精神矍铄,瘦弱的身体却不肯乘坐马车,一定要和其他人一起骑马前行。 陪同他来的还有两人,一人是他的得意弟子号称“赵铁牙”的正四品佥都御史赵镇中。另一个则是陪同他们的刚刚被贬到的临川县担任县令的前任大理寺卿高禄。 这次他们本来是在附近调查一起贪腐案件,却不知怎么就拐了个弯来到了寒川。 三人来到寒川却连韩府的门都没登,直接在驿站里支起公堂,开始对所有参加此次寒川战役的将士逐个问话。 只一看这架势韩文昭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凌、赵两人是出了名的古板严苛,他们的眼睛里没有什么逼不得已,更没有事急从权,一切都必须按照大渝律法和规定的流程,只要违背,他们就会一本奏上去弹劾到你免职为止。 而他们此次前来绝对是来者不善。 两位御史大人整整在寒川待了半个月,几乎将寒川城所有的人都问了个遍才一言不发的离开,既不留下任何调查结果,也不说出任何调查理由。 第84章:坦白(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4章:坦白(二更) 转眼就到了二月,寒川城已然恢复了战前的样子。 而韩首诚也由卢氏陪着回到了韩国公府,只是韩君悦却说是身体不好留在宁州养病。陆红凝从山上庵中也回了韩府,不过她是独自一人回来的,孟凡已经返回组织,一切似乎也回到了从前。 只是,还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变了。首先就是寒川守军再见到韩清瑶的时候会驻足行礼,再者就是无论寒川守军还是韩府众人,每每有事找不到韩文昭请示时,都会不自然的找韩清瑶商量。 二月初一,唐家军启程返回宁州。 韩文昭、韩清瑶和冷释特意前去送行。城门前,唐皓瑾扁着嘴,满脸的依依不舍,使劲的抱怨敬武院延后开学的事情,直看的他二叔和哥哥一个劲的偷笑。可是韩文昭和冷释却是紧皱双眉,一脸的不悦。 “我说皓瑾啊!与其已经将心留在寒川,我看你也莫要走了!就当了韩府中人算了!”一旁的唐皓清边揶揄着弟弟,边若有所指的看着一旁的韩清瑶。 唐皓瑾瞪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哥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塞给韩清瑶说道:“我怕之前留给你的药膏不够,这瓶你也一并留着,记得一定要按时擦,你身上那么多伤口,别留了疤……” “知道了!”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你都说了八十遍了,我都能背下来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别不识好歹啊!”唐皓瑾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急忙道:“到时候你满身疤痕 分卷阅读123 嫁不出去,看你找谁哭去!” “你就咒我吧!我要是因为这一身疤嫁不出去,我就找你哭诉,逼你娶了我!”韩清瑶恶狠狠的对着唐皓瑾道。 “瑶瑶!不要开玩笑!”韩文昭轻柔的说道。 谁知少年却是脸一红,转身欲上马离开,却只走了两步就又转了回来,一把抢走了刚刚塞给少女的药膏,飞身上马,说道:“不知好歹,这药不送了!” 韩清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却见少年骑马跑了一阵,回头朗声喊道:“韩清瑶,你可要记得你今日的话!” 众人都被他弄愣了,站在韩清瑶身边的冷释眉头微皱,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快滚!” “你个没良心的!”唐皓瑾坐在马上,指着冷释道:“也不想想你的衣服都是谁帮你缝补的!” 冷释更是没好眼神,猛地纵身到唐皓瑾身边,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儿顿时扬起四蹄飞奔而去,只听唐皓瑾在风中道:“冷释,你居然拍我马屁!” 韩清瑶笑的前仰后合,众人送走了唐家军一路回到韩府。 谁知韩清瑶刚回房间就听说卢姨娘找她,她一想便知是为了韩君悦的事情,想着总避着也不好。于是开门请了她进来。 卢氏也不废话,一进门就给韩清瑶跪下了。吓得她急忙去扶,却被卢氏拦住,道:“这一跪我是替君悦跪的,我自知她闯下弥天大祸,即是万死也不足以祭奠枉死的寒川将士,我也从未想过奢求你原谅她,只是我毕竟她的母亲,我只希望你能看在她与你姐妹一场的情分上,去求求世子,不要将君悦丢失玉牌的事情写入奏疏当中。她不似你这般聪慧出众,而且年纪还小,若是被人知道她云英未嫁就私会外男,以后谁还敢要她。大小姐,我求求你了!” 说完,卢氏俯身便要磕头,韩清瑶哪里敢受她这一拜,急忙扶住她道:“哥哥做事自有分寸,君悦也是他的妹妹,他自然会护她周全,这点还请姨娘放心。” 卢姨娘见她所言真诚,便也就依着她扶到座位上坐下。 屋内一片寂静,半晌,韩清瑶说道:“其实,此次事件主要那些人是故意接近她的,她心思单纯,以后多加小心便是了。她丢失玉牌之事只有府中侍卫和仆役们知道,我也已经吩咐过了,不许将此事泄露出去。所以,姨娘还是许她回到韩府吧!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终究不安全,若是又遇到有心之人,且不是又要被骗?” 韩清瑶自然知道,韩君悦没有回到韩府是卢氏为了保护女儿才如此,她怕寒川将士得知她的所作所为之后不肯放过她,才命她呆在宁州不许回韩府的。 而卢氏一听韩清瑶这话,自然感激涕零,连连致谢。 这时,嫂嫂陆红凝也来到韩清瑶的房间,卢氏一见此情景急忙起身离开。 “卢姨娘怎么走的如此急?”陆红凝疑惑的问道:“我何时如此可怕了?” 韩清瑶一把拉过陆红凝的手,让她坐好,道:“和你无关,是她急着将君悦接回来罢了!” 陆红凝叹了口气道:“她也不容易,一辈子过的小心翼翼的。” “所以说‘宁为贫妇,不为富妾’”韩清瑶道:“不说她了,嫂嫂今日找我有何事?” 韩清瑶知道,她这个嫂嫂虽然对自己很好,不过却也很少主动来她房间找她,想着应该也是有事要说。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没事不能来找你一样!”陆红凝尴尬的轻咳一声道。 “那倒不是!只是嫂嫂最近身子不好,我担心嫂嫂而已!”韩清瑶呵呵一笑道。 陆红凝也是一笑,随即说道:“记得你小时总是喜欢叫我红姐姐,现在觉得还是这个称呼亲切些。不如以后你还是叫我红姐姐好了!” 韩清瑶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改称呼,却也觉得没什么,便笑着答应了。 紧接着就见陆红凝微微凑近,开口问道:“你与兴安伯家的世子如何了?” 韩清瑶一笑道:“挺好的啊!” “我听说这次他可是带了亲兵过来助你,你可是感动了?”陆红凝急急的抓着韩清瑶的手腕道:“之前你哥哥说的什么三年之约,其实他家并未同意,文昭哥写的信都被退了回来。此事你可知道?” 韩清瑶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微笑道:“他心里有我就好!” “那你呢?你心里可有他?”陆红凝更加急切,一双杏眼几乎要冒出火光来。 少女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并未回答。 她心里自然是有他的!那人胸怀洒落,光风霁月,持笔时如谦谦君子,挥剑时如出海蛟龙。她依旧记得前世时有人赞他是“文可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这样优秀的人又全心全意待她、护她、爱她,试问她怎么可能不为所动。 只是…… 心疼莫名的一疼! 只是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人当初为了自己起兵造反最后兵败惨死的样子。所以她如今也分辨不清,自己对他到底是前世的亏欠还是今生的爱恋。 见她迟迟不答,陆红凝便以为她并不喜欢尹天枢,于是眼中闪过亮光,想到这些年韩文昭对自己的种种,索性把心一横说道:“清瑶,我有一个秘密要与你说。你且有些准备!” 韩清瑶看她如此郑重,不自觉的正了正身子,对她点了点头。 就听陆红凝缓慢却清晰的说道:“我与你哥哥成亲是假的!” “啊?”韩清瑶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阵迷茫。 虽然她也看出哥哥对嫂嫂没有感情,可是突然被人这么告知,一时间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第一句出口之后,后面的话自然就好说了,于是,陆红凝便把她和孟凡当初是如何相识,三人又是如何约定的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说给了韩清瑶听。 “所以,我之所以一直未有所出,就是因为这个!”陆红凝一口气说完,只见韩清瑶的眉毛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咬了咬牙道:“孟凡还有四个月便可以脱离组织,到时我们便会按照之前的计划远走高飞。我担心文昭哥……” 却见韩清瑶突然冷笑一声,打断她道:“你担心?你凭什么担心?虽说这本是你和哥哥的事情,我不应置喙。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副伪善的嘴脸。” 韩清瑶怒道:“无论当初哥哥是出于什么心态同意成全你们,可是当你找到他去求他时便不配我叫你一声姐姐!若你真的那么爱孟凡,当初为何不和他私奔了事?非得要拉上哥哥?这个计划看 分卷阅读124 似天衣无缝,看似皆大欢喜,可这里明明收益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自己的女人整日和别的男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你想过孟凡的心情没有?每每要帮自己的妻子遮掩情夫,你想过哥哥的处境没有?还有,待你走后,哥哥就是鳏夫,若他遇到心爱之人你让他如何同对方解释之前种种?凭什么要哥哥去承担你们两人的自私和任性?六年,哥哥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为你们付出了多少你们想过吗?” 少女越说越激动,最后索性站起身,气的浑身颤抖,对着陆红凝怒吼出声。 在说出这一切的时候,陆红凝就已经做好了韩清瑶发怒的准备,只是她知道,如果不说清楚,那么即便日后韩清瑶接受了韩文昭,那么两人中间也会永远有个结。如今六年过去了,她早就已经明白自己当初有多么的自私任性,所以她今天冒着承担韩清瑶怒火的危险,依旧将实情说出,为的就是解开那个结,为韩文昭搏一下。 第85章:身世(留言满200加更,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5章:身世(留言满200加更,一更) 陆红凝看着怒不可遏的少女,心里却倍感安慰。既然她如此维护韩文昭,她觉得一旦韩清瑶得知自己的身世,冲着她对韩文昭的这份心思,一定可以很快接受韩文昭的感情。 于是她几乎是急不可耐的说道:“我就是对文昭哥十分的愧疚,所以才希望他以后也能与心上人双宿双飞。” 说着,她不顾韩清瑶的怒气,一把拉住少女的衣袖道:“瑶瑶,若你和文昭哥不是兄妹,你可愿真心接受他?”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韩清瑶吼道一半却看着女人那闪着光芒的眼睛骤然停了下来。 瞬间,韩清瑶只觉得如坠冰窖一般,四肢都是凉的。 陆红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于是她颤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女人点了点头道:“文昭已经查证过,真正的韩清瑶已经在她三岁那年就病死了。” 少女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的天旋地转。 真正的韩清瑶已经病死了,那么她又是谁?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韩文昭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所以他才会在夜里偷偷的亲吻自己。 一直以来,她之所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韩文昭的关心和照顾,并且无所顾忌的对着他撒娇,就是因为她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兄长,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变的她都不知道日后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了。 韩清瑶越想心越乱,越想胸口越是憋闷,她只觉得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在胸口,压得几乎要吐出血来。 “瑶瑶,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陆红凝道:“文昭哥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如今尹家已经退婚了,你为何不试着去接纳他呢?” 可此时的韩清瑶已经根本无心去听她的话了,她忘不了哥哥每次看她时眼中的爱意,同时,她也忘不了尹天枢那一句又一句的誓言。 “你出去,我要一个人静静!”韩清瑶目光散乱的走到床边,展开被子将蜷缩的自己紧紧的裹在里面。 陆红凝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她这个样子之后终究还是闭上了嘴,走出了房间。 ++++ 当在军营里忙了一天的韩文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韩府,却得知韩清瑶没有吃晚饭的消息,立刻急匆匆的来到青院。 见到屋中一片漆黑,而云杉和芸豆乃至冷释都不知道韩清瑶到底怎么了,三人正在院中急的团团转。 韩文昭劝退了三人人,提着食盒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就见床上韩清瑶裹着被子缩成一团,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床边,柔声道:“瑶瑶,可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熟悉的关怀几乎是瞬间就将韩清瑶的眼泪逼的夺眶而出。 “瑶瑶!?”韩文昭说着就去拉被子却被少女死死的拽着,愣是不肯出来。 韩文昭一看她如此,想着少女大概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正在闹脾气,于是也不再继续逼她,道:“好,你若是喜欢,我就不抢被子。” 说完,他却是走到桌边,将食盒里的盘子拿出来一个一个摆好,边摆边说:“今日厨房做的有火腿炖肘子还有莲叶羹和胭脂鹅脯,还有你最爱吃的酒酿圆子。” 全部弄好,男人坐回床边道:“乖,出来吃一点。不然肚子饿了可要哭鼻子了!” 韩文昭的话却反而让被子里的少女更加的难受。如果她是他的妹妹,那么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照顾,可她不是,那她又凭什么在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之后,依旧若无其事的接受他的好?若她这么做了,又和被她痛骂的陆红凝有什么区别? 可,若是她接受了韩文昭,尹天枢又怎么办?前世的种种已经无以为报,今生她又要对不起他吗? 少女的心思韩文昭自然不知道,他说了半天,却还是不见韩清瑶露头,便觉得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严重。他想来想去,最后试探的问道:“可是和天枢吵架了?” 看少女没有否认,他又继续说道:“他是男子,免不得有些脾气,你也别太硬气了,时不时也要服个软……” 劝自己心爱之人和情敌和好,怕是这世间再也没有和他一般窝囊之人了吧!韩文昭心想,他的胸口已经开始闷疼了起来,却依旧强撑笑意,继续说道:“至于婚约,你们都不必担心,有我在呢!无论如何都会……” 他说着,突然哽住,胸口的绞疼已经疼白了男人的嘴唇,他忍着说道:“都会让你们终成眷属的!” “那你呢?”韩清瑶终于再也忍不住,在被子闷闷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韩文昭未疑有它,道:“我说过,瑶瑶开心了,我就开心!瑶瑶幸福了,我就幸福!” 他刚说完,突然联系到之前得知的信息,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僵在当场。 室内一片死寂,静到几乎听不到两人的呼吸。 “红凝都和你说了吗?”韩文昭的声音有些颤抖。 韩清瑶沉默不语。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男人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那声音刚刚出了口就被溶在了黑暗里,可是他却继续说着:“你若觉得恶心也是正常 分卷阅读126 天,平时也没有那些门禁,这些先回来的学员们自然不会乖乖呆在院子里,平时热闹的敬武院虽说已经回来了很多人,却还是一片寂静。唐皓瑾一听说韩清瑶回来了,第一时间就跑来拉她出去玩。 唐皓瑾待韩清瑶来的是一个城外十里的一处哨所,它设在黑水河边,由于河水湍急,船只几乎无法在水中行驶,所以哨所很小,里面一共才十个人。 唐皓瑾告诉她,这些人都是服现役的府兵。府兵是和大渝常驻士兵不同的兵种,不多,但是却是很多州府的主要兵力,他们从强壮的农民中挑选士兵,免除他本身的徭役,平时从事生产,农闲时则进行军事训练。无论平时战时,都由各级军官督率,而且单立军籍。大渝律法规定,十八岁以上为丁,六十岁以上为老。服役从成丁开始,至老始免。役龄内的府兵,轮番服现役。 大渝府兵的编制是十人为火,火设火长;五十人为队,队设队正;一百人为旅,旅设旅帅;贰佰人为团,团设校尉。 这里的就正好是一火,火长叫吴根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大家都叫他老吴。他不爱说话,总是眯着眼蹲在墙根下面晒太阳。 唐皓瑾显然常来这里,跟所有人都混得很熟,大家见他也不外,都是“少将军,少将军”的叫着,唐皓瑾跟他们笑着闹着,韩清瑶也不拘谨,跟他们很快便熟悉了起来。 六子说道:“听说天都城有个什么‘点将台’,少将军你知道那是干啥的不?” 还不等唐皓瑾回答,嘴最快的孙二敢就抢话说道:“你个土鳖,这都不晓得?那个就是学打仗的地方呗” 六子不解的问道:“打仗这玩意还能在屋子里学会呀?” 一旁的李铁锤说道:“屁,要是能在屋子里头搂着媳妇就学会了,那还要咱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啥?” 六子又问道:“那还成立那个‘点将台’干啥?” 一旁的火长吴根生难的的发言道:“笨,那是给那些公子们往脸上贴金滴!” 韩清瑶一听忙看向唐皓瑾,却见他面不改色的依旧笑嘻嘻的听着,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没心没肺。 老吴似乎也感觉到刚才的话有些过分,忙拉回话题:“少将军,俺们说的是那些天天吃肉逛妓院的,整天就知道仗着自己老子耍威风,到时候去那地方混几天就能弄个官当” 唐皓瑾一乐,摇了摇手:“不用担心,我知道,我们这些公子哥却是不招人喜欢” “没想到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呀!”韩清瑶说着,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切!”唐皓瑾道:“小爷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说着,直接一蹿起身,就和韩清瑶笑闹了起来。 +++++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过上几天,上蹿下跳的唐皓瑾不知被唐老将军分配了什么任务,一连几天都见不到人。最后冷释也被家中一封信毫不留情的给招了回去,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韩清瑶每天闲着没事做。除了看书、练功、演习阵法,就是坐在墙头对着院外那一片萧疏的杏林发呆。 突然的宁静让她几乎有了些“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感。 不过尹天枢的归来却给她的这份悠然增加了绵绵爱意。而本就心绪烦乱的韩清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尹天枢在青山镇置下的宅院中。 “有韩家的院子不就好了?怎么突然想着置宅院了?我都快毕业了!”韩清瑶看着布置简单却齐全的房间问道。 “之前却是没有这个想法,觉得就是在这里待一年,挺一挺就过去了。不过……”少年坐在床边,笑着持起韩清瑶的手,将她白嫩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吻着,道:“有了你,我立刻明白为什么有人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 “所以你这算‘金屋藏娇’了?”韩清瑶笑着抚摸着少年的额发道:“我记得我刚到敬武院的时候,你可是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呢!” 尹天枢尴尬的笑了笑,却随即伸臂将少女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做到自己的大腿上,轻吻着少女的脸颊,道:“那时确实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本以为你是个传说中的痴女,谁知居然是个妙人儿。” 说着,他轻轻的对着少女的脖颈咬了一口,微怒道:“你骗的我好苦!若是知道你是这样找人喜欢的性子,我一定在你一及笄就娶你过门,免得生出这么多麻烦。” “现在也不晚啊!”韩清瑶轻声道,她目色一沉,突然轻声问道:“如今你可愿娶我?” 尹天枢爽朗一笑道:“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愿意娶了!” 韩清瑶站起身,走了两步到了门口,看着院中那轮鲜红的落日,道:“那我们今日就当着这落日拜堂吧!” “啊?”尹天枢微微一怔,皱眉走到韩清瑶身边,关切的看着她问道:“我这次回来便觉得你神色不对,可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韩清瑶将脸埋进少年的胸口,闻着他身上微凉的味道,道:“只是想起寒川城阵亡的将士们,他们中很多都还未曾成亲。命运多舛,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我只想活在今日。” “你们女的就是爱胡思乱想!”尹天枢朗声一笑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即他皱眉道:“若是拜堂,今日是不行了,既没有礼服,也没有红烛,我这就去准备!” 韩清瑶却抱着尹天枢的腰不让他离开,道:“作礼服又要好多天,你且买些红烛和红绸就好了!” 尹天枢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寒川之战给少女的触动太大了,索性就陪着她玩上一次,于是便应了声,出去买了红烛和红绸回来。 由于尹天枢本就没雇佣什么仆人,于是一切都是两人亲手布置的,两人手脚勤快,很快就布置好一切。 在院中摆好了香烛贡品,少男少女在蒲团上跪好。 金色夕阳下,少年腰背笔直,面色严肃,他抬手行礼,朗声说道:“开国圣王第四十七带子孙,赫连天枢,愿娶韩……” “等一下!”韩清瑶开口打断他,道:“我想你叫我菱染可好?” “菱染?”少年皱眉问道:“可是你的小字?为何未曾听你提过?” “那是我曾经的名字,如今这个日子里,我只想听你这么叫我!”韩清瑶幽幽的说道。 “好!”少年咧嘴一笑道:“你说叫什么,便叫什么!” 于是他又重新跪好,端正道:“请天地见证,我子书,愿娶菱染为妻,今生今世爱 分卷阅读127 她护她,恩爱不疑,永不离弃。” 韩清瑶只觉得心头一酸,咬了咬牙道:“请天地见证,我菱染,愿嫁子书为妻,今生今世爱他敬他,恩爱不疑,永不离弃。” 两人对着落日齐齐叩头,礼毕之后,却见尹天枢直接站起身,一下将韩清瑶打横抱起,三步两步冲进房间,将他往床一放,道:“天地都拜过了,我们该好好圆房了!” 说着三下两下便脱掉身上的衣衫,双眼放光的冲着少女扑去。不想却被她一下躲开,娇笑道:“哪里有你这么猴急的新郎子?” “哪里没有?”尹天枢道:“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 少年说着,便一个虎扑将少女压在身下。 ++++++ 作者的废话:今天单位很忙,真心很困,先睡了,各位晚安。明天大概下午起更新~! 第86章:尽欢H(周末加更1,一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6章:尽欢H(周末加更1,一更) 一轮如钩的月牙高高挂在天际,小屋中,大红的绸缎装饰在四处,桌子上系着红绳的合卺酒杯歪倒在一旁,床上大红喜被下娇媚的少女全身赤裸的缩在少年健美的胸口沉沉的睡着。 微弱的月光顺着窗棂照射进来,少年微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胸口的少女,翻了个身将她抱的更紧些,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甜蜜的笑容又闭上眼睛睡去。 而此时,少女却紧皱双眉,陷入了一场梦境当中。 +++++ 梦中,她是宋菱染,而男人则是名扬天下的贤王。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坐在床上,她则懒洋洋的枕在男人腿上,乌黑的长发披了男人满膝。他一手持着一封密信,一手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低声道:“若是困了就先睡吧!” 她却是嘴巴一撅,不满的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信纸,道:“这信就这般好看吗?比人家还好看?” 男人却一点儿都不恼,反而持起她的玉手,俯身轻吻,道:“它哪里有你好看?” “韩衍?”宋菱染看着书皮上的字道:“是我大渝的官员吗?” “正是!”男人的手指顺着女人的衣领探入,揉着那如凝脂般的肌肤道:“此人乃新任礼部尚书,我于他嫡妹曾有过婚约。” “那你还调查他作甚?”女人好奇的仔细观看,悠悠的读了出来:“韩衍,字文昭,天德元年生人。体弱多病,不善弓马,善抚军士,军望颇高。十岁袭韩国公,天德29年元月父作战不利致寒川失守,其带领援军将寒川城夺回。三日后,兴安伯上疏弹劾其六条罪状,经御史查证,其中顿兵不战和欺瞒圣上两条属实,逐褫夺爵位被贬为庶人。同年三月亲眷皆亡于宁州大战,其用水攻灭域东万人,震惊朝野,帝大喜,复启,推却兵部侍郎,现拜礼部尚书……” “这上面看,你父亲似乎告过他的状!”宋菱染微微皱眉问道:“这人到底欺瞒了圣上什么啊?” 赫连天枢伸臂将宋菱染抱在怀里道:“与我定亲的那位嫡女其实并不是本人,那嫡女早就已经病死,他家却将一名孤女带入府中冒充,虽说其中却有苦衷却还是欺瞒圣上,比起顿兵不战还令皇上气愤。” “那他会不会对你不利呢?”女人轻吻着男人的鬓角问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当年他也对此事不知情!”男人笑着回吻怀中女子,道:“你在我怀里还敢对其他男人感兴趣,真是该罚!” 女人娇声一笑,随即柔身上前,墨发飞扬,染尽一室缠绵。 ++++ “嗯……”韩清瑶轻吟出声,她只觉得有一具滚烫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直烫的她都快被融化了。 随即一个粗硬的东西骤然侵入她还有些酸胀的甬道,缓慢的抽送起来。 “嗯……”她轻声呢喃着,在那越来越激烈的酸麻中,慢慢的睁开双眼。 眼前是少年那略显青涩的五官,眼睛里却闪着和梦中人如出一辙的欲望和深情。她只觉得心头一疼,伸臂抱住男人,娇媚的喊着他的名字:“天枢!” 她压着心中不适,展颜一笑,盈盈双眸中如风吹春水,波光潋滟,嫩舌轻舔红唇,甚是撩人。那妩媚的神态顿时激的男人心头更热。 少年将她两条白净的长腿盘在腰间,不管不顾的用力冲撞着她那敏感的花心。 “啊……舒服……天枢……唔……啊……要我啊……” 少女头颅被刺激的努力向后仰去,反而挺起了胸口,那两只翘立浑圆的乳房荡漾出一阵阵乳波,晃得少年头晕目眩,张口含住一只,使劲的的吸吮起来。 少女娇媚的呻吟着,弓起身子更贴向少年,一双洁白的手臂更是抱紧了他的头颅。 “娘子这骚浪的模样为夫真是喜欢的紧!” 少年一双眸子带着笑意,下身的冲撞更加不留余地。那狠厉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柔和的样子,反倒是像极了沙场上冲刺的将军。 韩清瑶半眯着眼睛,看着少年那痴迷的模样,再想到几日后那纸将他们分开的一纸诏书,心头一哆嗦,挺着上身坐起,直接吻上了少年的胸口,红嫩的舌头舔弄着少年胸前的乳头,刺激的尹天枢几乎瞬间就倾泻而出。 “别闹!”他捏着她的下巴,让那作乱的小嘴离开自己的胸口,道:“你个妖精,下面吸着还不够,上面还要吸着!” 少女纤腰一扭,甬道骤的一缩,其中媚肉逐一磨过男人的肉棒,直爽的男人一哆嗦,头皮都开始发麻。 “你还来劲了是吧?”少年眸子一沉,捏着她的腰肢,将她身体被慢慢的抬高,之前埋入她身体的肉刃一点一点的退出紧窒肉穴,待褪到穴口的时候,忽然他双手猛往下一拽,劲腰在同时向上猛的一撞,巨大的肉棒,一冲到底,烫人的前端直接刺破她的花宫口。 “啊——”一阵电流从宫口扩散开来直击全身,少女浑身一抖,一声不知道是喜是痛的尖叫冲喉咙而出。 可是少年却没有任何的停顿,一阵比一阵激烈的刺入轮番而来,尖叫声夹杂着缠绵悱恻的高低呻吟,回荡在小屋的屋梁之上。 “啊……嗯……夫君……我……不要……受……啊……受不住……嗯……”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烫,特别是被男人那炙热肉棒摩擦的下体仿佛随时都要要 分卷阅读128 烧起来一般,大量的液体随着少年的进进出出甩出体外,湿了男人的大腿和小腹。 “怎么这么多水?”少年一边往里面冲,一边咬牙道:“每次都流这么多水,怪不得说你们女子是水做的!” “嗯……没有……啊……哈……啊……天枢……夫君……啊……” 少女的声音如泣如诉,体内酥麻酸软,已经熟悉情事的少年每次插入不管速度快慢都捅入得极深,有时候还会停在在某点上,在她祈求声中,坏心眼的用灼热的前端慢慢的在那点上打圈。 “没有什么?嗯?”尹天枢勾着嘴角,极为诱惑低低的问道。此刻的他满眼通红,喘着粗气,眼里的情欲似乎要喷出火来。 少女不停的摇着头,摆动腰肢迎合着少年的动作,红肿的甬道内,那娇嫩的花宫如同一张嗷嗷待哺的饥饿小嘴,一张一合的吮吸着少年肉棒的前端,几乎要将他身体里的精华就这样吮吸出来一般。 尹天枢一咬牙将肉棒抽出,随后将少女翻转过来,结实的手臂,揽抱起她了两腿,让她背对着自己。紧窒的甬道里那些少年之前射入的白色液体嘀嗒嘀嗒的不停流下来。 “这次怎么许我射入了?”少年用肉刃磨着少女的穴口,道:“不怕怀孩子了?” 少女扭过头,吻着少男的红唇,轻声道:“我们拜过堂了!我想替夫君生个孩子!” 尹天枢只觉得胸口一热,挺着自己的肉刃从后面直插少女的深处。 “好!那我们就生个孩子!”少年轻咬着少女的耳朵,说道:“那时候谁都分不开你我了!” 少年一边用舌尖舔吻着韩清瑶的后背,一边用力的顶进少女的花宫之中。 “啊——”韩清瑶尖叫一声,只觉得心间一颤,终於控制不住的大声嘶喊出来。与此同时,她体内的甬道大力的收缩著,握著男人的手臂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那熟悉绚丽的快感骤然来临,她只觉得眼中脑中空旷一片,再也无法思考,只能疯狂的尖叫。 “我爱你!我很爱你,瑶瑶,我的瑶瑶!” 少年不停的说着刻骨的爱意,伸手抓住她不停晃动的双乳,又猛又急的继续狠狠的蹂躏着她的花宫,撞在她的娇嫩的肉壁上。 “天枢,停……下……恩……啊……” 可是少年不但并未停下来,反而加速抽送起来,高潮中的身子异常的敏感,根本受不住那持续的狂喜。 “啊……啊……啊——!” 少女挺直了腰身随著少年的猛烈抽插而急喘著尖叫,持续的高潮使蜜穴紧绞著肉棒。少年再也受不住那销魂感受,失控的放开身手全力抽送起来,身体相撞发出急速不断的的声响, ? 体内一阵又一阵巨大的欢愉猛扑过来,少年却不管不顾的继续凶猛撞击着,少女少女再受不住那极致的狂喜,心脏都快要炸开来,双眼都已经开始上翻。身体在高潮的喜悦中颤抖著,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她张着嘴巴,却一声都发不出来。 少年赤红着双眼两手死死揽住她的细腰,几个要命的急速冲刺后,忽然把她的身体猛的往下一压,自己提臀用力向上一顶,让自己的肉刃死死抵着那花宫深处,一声粗重的低吼溢出喉头,身下一股滚烫的激流直射入她的花宫里。 与此同时少女则是一个急促的抽搐,身体一弓,一股透明热液猛地从她的身体前方喷洒了出来,一道亮白的细线就这样溅落在屋内地板之上。 少女的腰僵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瘫软下来,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几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一般。迷迷糊糊间,感觉少年喘着粗气,把还在余韵中浑身颤抖不已的她抱在怀里,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粗喘,回味着那舒爽到极致的余韵。 “冷!”少女轻吟一声。 尹天枢急忙将两人塞进被子里,同时将她转过来,欢喜的在她的红唇上不停的啄吻着。 少女的嘴角微微的弯起,伸出手,用剩余的一点力气,描绘着少年那俊朗的眉眼,目光似水的说道:“记得,无论何时,不要为我做傻事,要护好你自己,听明白了吗?” 少年却眉头微皱,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道:“说什么傻话?你是我娘子,我唯一的女人。不为你做些傻事,我能为谁做傻事?” 一滴泪水从少女眼角滑落,她紧紧的抱着少年的腰,贴着他的胸口,轻声说道:“天枢,我爱你!” 尹天枢心脏猛地一阵狂跳,随后,他咧嘴一笑道:“我更爱你!” ++++ 作者的废话:出去逛街回来晚了~!保证四更,只是可能会晚一点~! 第87章:圣旨(周末加更2,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7章:圣旨(周末加更2,二更) 如果有人问起尹天枢这辈子最幸福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他一定会回答对方,是在青山镇那间小屋中渡过的时光。 这十天里,他们如同一对平常的夫妻一般。他们会在彼此的怀中醒来。然后他帮她画眉,她为他束发。他在院中劈柴,她陪他说话。他在灶下烧火,她在灶边烧饭。他坐在桌旁看书,她便在一旁安静的画着阵图。那时,他会用右手包着她的左手,抚摸着她那如玉一般的肌肤。夜晚,他们会疯狂的恩爱,随后疲倦的说着情话,相拥入眠。 恩爱缠绵,岁月静好! 就在尹天枢觉得这辈子都将如此渡过的时候,一纸突如其来的圣旨将他的美梦彻底碾碎了。 圣旨下达的那天正赶上敬武院开课,一早两人便洗漱完毕一齐回到了敬武院,刚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皱着眉头急匆匆冲出来的唐皓瑾,他一身风尘,显然刚回来没多久。 一见到两人便出声赶人道:“今天休假,你们都别进来!” 尹天枢以为他又是在开玩笑,笑着说道:“这种把戏还骗不到我!” 说完牵着韩清瑶就往里面走,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道:“你要进去,自己进去,我和瑶瑶还有事呢!” “到底怎么了?”韩清瑶觉得唐皓瑾态度不对,急忙问道。 “没,没事……”唐皓瑾刚开口,就听身后唐老将军的声音已经响起:“皓瑾!休要胡闹!让瑶瑶进来领旨谢恩!”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微微踉跄了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分卷阅读129 尹天枢却是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轻声道:“应该是封赏你的圣旨到了!不知我家夫人这次会不会成为大渝的第二位女将军啊!” 韩清瑶却根本不应他,只是僵硬的迈着步子来到敬武院正堂,此刻已经有很多人围在堂外,大家无一不是一脸的笑意,很显然,他们都以为那会是一张封赏的圣旨。 唐老将军看到她进来,便和身边一位公公打扮的人说了些什么,随后只见那人从桌子上的两个拱架上请出其中一道圣旨,阴阳怪气的声音高声喊道:“韩清瑶接旨!” 顿时所有人都跪下俯身。 就听那位公公尖细的嗓音高声道:“诏曰:经查实,现所谓韩国公之女韩清瑶,实乃无名孤女,却冒认贵籍,实属重罪,念其年幼不知,实非故意,故褫夺其封号、名位、贵籍,归为平民武籍。韩国公父子虽隐瞒不报,却也情有可原,罚俸一年,对欺瞒之事不予追究,钦此——!” “这怎么可能!”尹天枢第一个惊呼出声,直起身担忧的看向一旁的少女。 韩清瑶却平静的双手举过头顶,道:“罪女接旨!” ? “瑶瑶!” 看着少女那颤抖的手臂,尹天枢真想就这样冲过去将她护在怀里。 “韩清瑶接旨!”声音再次响起,却是第二道圣旨。 韩清瑶突然特别想笑,这种双重圣旨的把戏一般都是用来对付那些功高盖主的大臣,为的就是一层一层消掉对方的防御,位皇帝大人居然肯如此对付她还真的是抬举自己。 公公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道:“皇帝诏曰:寒川一战,寒川各部击溃强敌,扬我国威,赐参与的所有大渝将籍将领均升一级,非将籍人员奖三年军饷……” 跪在地上的众人刚刚送了口气,就听他继续念道:“韩国公韩首诚,御下不严,以至于混入敌国奸细多年而未查,现令其交出寒川巡抚金印。其世子韩衍,将兵符交于他人,盲信盲从,令交出寒川兵符。寒川守军将由新任的寒川巡抚许海仁接管。罪女韩清瑶,非兵非将,擅自动兵,却又龟缩城池顿兵不战,致四周村镇尽遭屠戮,罪大恶极本应立斩无赦,念其守城有功,特赦其死罪,发配辽西卫所为奴。钦此!” 最后一句话刚刚出口四周跪着的众人已经炸开了锅。 坚守城池不但不赏,反倒夺了所有发配为奴?这天理何在啊?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受此诬蔑他们都觉得冤枉,何况这人还是他们最最佩服的韩清瑶。 且不论这人到底是不是什么韩国公之女,她自从来到敬武院,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她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的能力所有人都真心佩服,她带着大家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点将台,带着寒川士兵击退了几倍于自己的北疆大军。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落得如此下场,这让本就一身热血的少年们顿时怒火上涌,七嘴八舌的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特别是仁字营和勇字营的更是个个青筋暴起,一副要将圣旨撕碎的模样,反观智字营和信字营的少年们好歹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愤怒但是都控制着没有乱说话。 “都不要说了!”韩清瑶怕这些人乱说话给他们自己带来祸患,大喊一声道:“圣上说的对,我非兵非将,私自动兵已经是死罪。如今圣上仁慈免我死罪我就应该感恩。” “韩兄!”郭观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还想说什么,就听韩清瑶低声道:“闭嘴,质疑圣旨,你想被灭族吗?” 郭观吓得急忙闭上了嘴巴,他周围几个人也听到韩清瑶这句话之后纷纷闭上了嘴,只是一双拳头依旧攥的发白。 “罪女领旨!”韩清瑶俯身叩头。 那宣旨的太监一见众人不再抗议才敢哆哆嗦嗦的将圣旨递到韩清瑶的手中,待她验完,又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收回了圣旨。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上路吧!”说着他示意从宁州府借来的衙役给韩清瑶上镣铐。 结果衙役刚迈了一步,尹天枢和唐皓瑾均是一步上前挡在韩清瑶身前,厉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两位衙役是宁州本地人,自然认识这二位爷,一看他俩挡在前面赶紧退后躲在那位公公身后,不敢上前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那位公公看了眼挡在前面的少年,捻起兰花指高声喊道。 “公公!”人群背后的韩清瑶突然出声,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公明示!” 那位公公本就被这一屋子怒目而视的目光瞪的心慌,如今听到韩清瑶的话算是勉强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急忙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尹天枢和唐皓瑾微微侧身,让了一条缝隙出来,方便韩清瑶看着那位传旨公公。 只听韩清瑶十分平静的问道:“陛下说经查证,想必是前些日子去到寒川的两位御史亲自查证的。这点我不在追问。我只是想知道,这两件事情如此巨大,到底是圣上明察秋毫,还是有人首告?” “自然是有人首告!”传旨公公顿了顿道:“我看你也可怜,便顺便告诉你,首告之人便是那兴安伯尹奉祁。” “不可能!”尹天枢已经第一时间一步窜到公公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这是诬陷!” “哎哎哎!来人啊!来人啊!”传旨公公被这恶狠狠的少年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的求救:“唐老将军救我!唐老将军救我!” “尹天枢,你给我放开!”唐老将军怒吼一声,直接镇住了在场所有跃跃欲试要冲上前的人,道:“你父亲的奏疏是实名首告,这件事朝堂无人不知。无论你接受与否,这都是事实!” 尹天枢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他缓缓的将传旨公公的领子放开,双手死死的攥着,浑身僵硬,却始终一眼都不敢看向身后的女孩,他没脸见她! 这两张圣旨让他震惊不小,不过无论是哪个一个都没有动摇他半分。无论韩清瑶到底是不是韩国公嫡女,到底会不会被贬为奴籍,她都是他认定的妻,两人拜过天地,写过婚书。他对她的情谊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有半分改变,天上地下,他都只要她一个。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让自己彻底断了和韩清瑶的一切可能。那么如此说来,将她拉入深渊的人正是他自己。 昨夜他还拥着她,一句一句的说着爱她,护她,今日便将她从高高的神坛上拉下,他又有何脸面再面对她? “上镣吧!”韩清瑶平静的近似乎木然的开口说道。 分卷阅读130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刚想迈步就被唐皓瑾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于是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衙役灵机一动,赔笑道:“大渝律有规定,体弱多病且年长者,可不配镣铐。我看这位姑娘身体不好,这镣铐就不配了。” 一旁的另一个立刻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的看法和这人一致。 “两位衙役大哥,可否让我收拾些东西?”韩清瑶看着两人,说道。 “可以!可以!”衙役急忙点头。 韩清瑶看着那个不停颤抖的少年,她知道此时他一定已经近似乎在崩溃的边缘,她不由得心底泛起一阵心痛,于是她不顾众人的眼光,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的抱住少年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背上。 重生以来,她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即便她梦到前世,得知两人最终会走到这一步,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恨过他,在她的记忆里,他依旧是那个为了自己可以对抗天下人的傻子。 “尹天枢!”少女哽咽着轻声说道:“梦醒了!我们结束吧!” 第88章:亏本(周末加更3,三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8章:亏本(周末加更3,三更) “不!我不同意!”少年一把攥住韩清瑶的手,死死的捏着,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咬着牙齿,双目赤红,眼睛里泛着一层泪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妻,我……” “尹天枢,你放开她!”唐皓瑾一把将韩清瑶从少年怀里拉了出来,一双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他吼道:“你明知道你父亲不同意还非得和瑶瑶纠缠不清。若你早早放手另娶他人,最后韩家和瑶瑶也不会落得一个被夺兵权,一个被贬为奴的地步。现在你还没完没了?怎样?欺负谁是不是?” “唐皓瑾这是我和瑶瑶的事情,你给我让开!”尹天枢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他隐隐感觉到,若是他现在放手,便永远也无法在和少女有半分瓜葛了。 唐皓瑾梗着脖子,挺着胸膛上前一步道:“我就不让!” “瑶瑶!瑶瑶!”一声声疾呼传来,韩清瑶那原本平静淡然的表情瞬间崩溃,因为她听到,那是韩文昭的声音。 果然,声音刚落,韩文昭的身影已经挤开人群冲了进来,男人二话不说直接一把将少女抱在怀中,他抖着声音说道:“没事了!哥哥在!哥哥在!” 可是他怀里的少女却一动没动,只是直了直身子,退出男人的怀抱,撑起一丝微笑,道:“我不是韩清瑶!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妹妹!” 韩文昭的心骤然一缩,少女那冷漠疏远的眼神他从未见过,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瑶瑶!” “我不是韩清瑶!”韩清瑶再次强调道,随即她自嘲的一笑,道:“我不是韩清瑶,但是,我真的希望我能是韩清瑶!那样,我就会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有个爱我疼我的哥哥,有一桩梦寐以求的婚事。可惜了,我不是!我只是个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孤女。我就说老天不会厚待与我,如今梦醒了,我们大家也该各归各位了!” 她退后两步,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谢各位一直以来的照顾!” 之后,她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正堂。 早就愣在一旁的衙役急忙拎着镣铐跟了上去。 简单的收拾好行李,韩清瑶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这间小屋,她曾经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笑闹,曾经在这里和心爱的男人缠绵,曾经在这里和朋友们研究打败对手的战术,可这一切都结束了。 她猛地关上房门,在众人的关切的目光中,迈步离开了那个小院,最终走出了敬武院的大门。 “瑶瑶!”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随后却是无数个声音叠在一起,喊道:“韩清瑶!” 少女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奔涌而出,可是到最后她也没有回头,这些心里有她,她又何尝不是,所以,她必须离开,只有离开,他们才能安全。 她不会不知道只是区区一件小事,即便有兴安伯的首告,也不可能让皇帝对一个手握重兵的藩镇动手,而且动的如此毫不留情。夺权贬籍看似光明磊落的后面却是一颗帝王之心。 若韩家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都能战胜北疆五万大军,若寒川和宁州没有圣旨都能配合默契,那么,这五万士兵,便会成为皇帝的心腹大患。 唐家众人在宁州多年,且身无爵位,所以他们皇帝不能动,也不敢动。而韩家却不同,即有爵位又有战功,儿子才华横溢运筹帷幄,若是再有个能带兵打仗又能联姻的女儿,那么谁能保证韩家不会起反心。 其实韩清瑶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真的不是韩家的女儿,不然以皇上的手段,就不是将她贬为奴籍,而是要纳入后宫为妃,借此来巩固皇权了。 她一路想着,一路走着,转眼竟然就到了宁州城外。 只见一辆马车正停在路边,待他们一行人走进,却见马车车帘一掀,一个身影从车上跳下。那人面庞白皙,一身锦缎棉袍,腰系玉带,头上系着一条镶嵌着白玉的蓝色抹额,他长眉一挑,一双桃花眼全是笑意。 两位衙役一见来人纷纷抱拳行礼:“阁主!” “他们没起疑心吧?”那人笑着问道。 “回禀阁主,我们所有的手续都是按照正规程序走的,他们并没有起疑!”其中一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乖!”那人呵呵一笑,随即从袖中掏出一纸交接文书和一小包碎银子,道:“出去玩玩,然后带着它去交差吧!” “是,阁主!”两人抱拳离开。 男人这时才走到少女面前,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目光泛出一丝狠厉,道:“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不多,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公子,现在弄死我对你没有好处!”韩清瑶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道:“可是若留着我,我将是你手下最好的细作!”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男人冷笑一声,捏着少女下巴的手骤然收紧,愣是在她娇嫩的下巴上留下红痕。 少女却完全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的眼睛。这人果然同前世一样,多疑的很。 “因为我和你有相同的目的!”韩清瑶道:“我们都想将 分卷阅读132 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分坚定,突然有些惺惺相惜的笑了出来。 就在这时,厨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 冷释一脸杀气的冲了进来,看的厨房里的两人直接愣住了。 “冷释?”唐皓瑾道:“你家里的事情解决完了?” 一旁的韩文昭却微微皱眉道:“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你不会是去碾州了吧?” “嗯!”少年微微点了下头,拿着水瓢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朝天。 “不是吧!”唐皓瑾惊呼道:“你真的打到伯爵府去了?你小子不怕他们报复啊?” “随便!”少年眸色如冰,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唐皓瑾噗嗤一下乐了,说道:“你说你和尹天枢打了两次都是为了韩清瑶,上次是他打你,这次变你打他了!” 谁知冷释却皱眉道:“他不在!” “不在?”韩文昭皱眉问道:“那他人呢?” 冷释摇头道:“不知道!说是回去之后和他父亲大吵一架就跑出去,再也没回去过了。” “那你没说你是为什么跑去揍他的吧?”唐皓瑾赶紧问道。他可怕别人过来跟他抢干儿子。 “没说!”冷释道:“他们也没问!” “那就好!”唐皓瑾十分夸张的拍着胸口道。 “她还好吗?”冷释消了火气,第一时间便问起韩清瑶的情况。 “放心吧!她很坚强的!”韩文昭笑着道。 就见唐皓瑾突然摸着下巴,来回看着两人,直到快将两人看的要发怒了,他才语出惊人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三个这么像是争风吃醋的后宫嫔妃呢?” 另外两人齐齐无语,半晌,韩文昭才开口说道:“就算你我同意,瑶瑶也不会同意!” “你没问过,怎么知道她不会乐上天?”唐皓瑾撇着嘴道:“那丫头贪心的很,吃糕点都是恨不得每样都来两块,若是有咱们三个给她当相公,岂不美的不知道姓什么了?” “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韩清瑶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 吓得唐皓瑾一跳差点直接撞水缸上。 “瑶瑶,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屋躺着去!”韩文昭急忙上前扶着她柔声道。 “哥,我又不是纸糊的!何况在屋里躺着好无聊!”韩清瑶说着看着一旁“做贼心虚”的唐皓瑾道:“你们三个不陪我就算了,居然躲到这个说我坏话!” “天地良心,我可说的是好话!”唐皓瑾急忙澄清道:“我们是在说,若你有了我们三个做夫婿会不会开心的飞起来!” “你开什么玩笑?”韩清瑶狠狠得瞪了唐皓瑾一眼道:“世上哪有男子愿意和人分享妻子的?” “你先别急着否定,我们说的是如果!如果!”唐皓瑾强调道。 “如果?”韩清瑶哈哈一笑道:“你是说如同前朝女帝一般有个美男后宫吗?别说,那倒是我梦寐以求的!” 在大乱世之前,华夏大陆上有过一个空前繁荣且统一的国家,而建立这个国家的正是一位女帝,据说她有好几个夫婿,且每个都是一方枭雄,她之所以能完成统一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几位夫婿的帮忙。不过后来这个国家在维持了300年后,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历史的洪流,最后土崩瓦解了。 不过,这位女帝的故事却流传至今,成为了很多少女心中的梦想。韩清瑶自然也不例外。 谁知道,她开玩笑似的说完这句话,却发现屋内的三人居然眼睛同时都亮了一下,她敏感的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急忙谎称自己累了,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少女慌忙逃走的背影,韩文昭皱眉道:“若是她一直放不下尹天枢,你我三人合力,说不定可以拼上一二。” “哦!”冷释静静的看着韩文昭,说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似乎早就已经在心里和男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一旁的唐皓瑾顿时有些炸毛的指着冷释道:“冷释,你哦什么?你什么意思?” 韩文昭却看着唐皓瑾挑了挑眉道:“难倒你不知道,若影卫和主人是异性的话,影卫经常会成为主人的情人吗?在大渝贵族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冷释从认韩清瑶为主开始,他就可以随时那个啥?”唐皓瑾觉得自己所认识的世界已经快要崩溃了。 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韩清瑶名义上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一生都割舍不掉的一个人。另一个是生死相随的影卫。还有那个远在天边的尹天枢,居然是韩清瑶肚子里孩子的爹。 弄了半天,这些人各个闷声发大财,就自己这个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就像是他看中一家馆子,跃跃欲试的准备去尝鲜,结果一打听,身边的人不单单个个都尝过了,而且还有人成了馆子的东家。真感觉真的是要多坏有多坏。 他用手指狠狠的指了指那两个一脸坦然的男人,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帮不讲义气的,居然都偷偷下手了!” 而他对面的两个男人却纷纷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一个生火,一个煎药,配合的相当默契。 唐皓瑾转了两圈,看着药材从药包里纷纷倒入药罐,终于憋出一句话:“至少药是我去抓的!” “所以,你就不要抱怨我让你抓药的事情了!”韩文昭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抱怨了!我就是怕大家猜忌我!”唐皓瑾急忙解释道:“不管了,下次有人再问,我就说是抓给我儿子吃的,反正我是瑶瑶肚子里孩子的干爹,干儿子也是儿子。” 他说完,突然觉得自己也是有些优势的,比如说,他是韩清瑶肚子里孩子的干爹。 少年的眼珠咕噜噜的乱转,计划着怎么用自己干爹的身份接近喜欢的女孩。 就在这时,只见冷释突然动作一停,一个闪身已经窜了出去,紧接着,就听院里已经传来了一阵打斗之声,屋中两人脸色一变,纷纷来到院中。 只见冷释已经和一人战在一处,仔细一看,还是个熟人,尹天枢。 少年风尘仆仆,显然是一路没有休息就匆匆赶路,再一看脸上更是一片憔悴,眼下的乌青且不说,就连脸颊都瘦了下去,若不是那双眸子依旧闪亮,真的以为他得了什么急病呢。 冷释找找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恨不得下一招就将对面这人撕成碎片。 相反,尹天枢倒是处处退让,只守不攻。 两人打了半晌,冷 分卷阅读133 释终于是一掌将尹天枢击中,少年急急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冷释!”一旁的韩文昭突然开口阻止了冷释的动作,他转过头对着尹天枢语气不善的问道:“尹天枢,这是我韩家产业,你就算是伯爵世子,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我去过卫所了,那个人不是瑶瑶!”尹天枢扶着胸口道:“我想着也就只有文昭哥能将她顺利带走。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三人马上回忆起刚才的话,于是齐齐沉默,不予理会他。 而对于尹天枢来说,沉默,就是默认。少年双目圆瞪,惊喜交加的又一次问道:“那么说,是真的了?瑶瑶有了我的骨血了?” +++++ 作者的废话:我的天,赶出来了~! 第90章:“祝福”(周末加更5,一更) 又是一年的端午节临近,韩清瑶坐在小院的躺椅上,一口一口吃着云杉喂过来的燕窝。 锦缎、燕窝、丫头伺候,韩清瑶在正午的阳光下微微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大概是整个大渝最最逍遥舒服的奴隶了。 敬武院最近在忙活结业考试,所以冷释和唐皓瑾都很忙,已经好几天见不到人了。 韩府的事务已经全部都交给韩首诚打理,韩文昭这次是彻底不打算回去了。除了时不时会去唐府和唐老爷子商量布防事宜,其余所有时间都守在韩清瑶的身边,寸步不离。 当然,还有那个几乎一有空就会在韩家小院门口一坐坐一天的尹天枢。 不得不说,尹天枢的坚毅真心让韩清瑶佩服,三个月过去了,这人基本是整天的在门外转悠,若不是他一身打扮甚是得体,绝对会被周围的百姓当做流贼捉走。 门口响起脚步声,韩文昭微笑着走了进来,一看到她懒洋洋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可又是头晕了?” 韩清瑶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不知怎么,自从这个月以来,总是莫名的心慌头晕,浑身酸软无力,好像有人将她浑身骨节敲碎又重新拼回去一般,特别是一双眼睛,经常针刺一般的疼。问过大夫,却也只是说这是气血不足引起的疲累。 于是,无论是韩文昭还是冷释、唐皓瑾个个都像是不花钱一般往回买补品,什么人参、燕窝什么贵买什么,唯恐她吃不好一般。 韩文昭接过云杉手里的碗,将人谴了下去,自己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着,边喂还边说些笑话给她,逗得少女娇笑不停。 站在门口的尹天枢眯着眼睛靠在墙上,听着院里少女的笑声,嘴角微微勾起。 兴安伯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若是三日之内还不回去,便会向宗人府提出罢免他的世子之位。可他却依旧雷打不动一般天天在小院门口转悠,对父亲的警告置若罔闻。 一碗燕窝吃完,韩清瑶闭上眼睛将自己缩在毯子里,似乎准备睡个午觉。 “他还在外面吗?”突然韩清瑶开口问道。 韩文昭微微一怔,随即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家里不管他吗?”韩清瑶又问。 “说是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让他端午节前回去,不然就免了他的世子。”韩文昭虽说也对尹天枢颇有微词,却也看在他这三个月来的种种表现开始有些佩服起这个少年了。 韩清瑶睁开眼,看着院里墙边的一棵小草,半晌,她开口说道:“我想见见他了!” 韩文昭的身体猛的一僵,却在下一刻便被韩清瑶扯着他的手放在了脸颊旁。 “我想和他谈谈孩子的事情!”韩清瑶开口道:“可以吗?哥哥!” 男人微微一笑道,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道:“当然可以,毕竟是你们两个的孩子!” “哥!”韩清瑶说道:“他曾经是你给我选的夫婿!” 韩文昭只觉得自己胸口似乎有一道已经结痂的疤痕被人狠狠的撕开,鲜血在往外涌。 少女却一点儿都不肯放过他,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乖乖嫁给他,你就会很开心。” 她又撒了把盐! 就在韩文昭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疼的不能呼吸的时候,只听韩清瑶又开口说道:“我不想耽误他,却也自私的不想放开他。就像我一面觉得亏欠你们,一面又不想放开你们一般。哥哥,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韩文昭隐约在少女的话语里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那一片荒芜的心中,似乎有一丝丝清泉开始涌出,围绕着它开出一片片花朵。 “瑶瑶,你是说……”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女的眼睛,蹲下身被拉着的手都有些颤抖。 “所以我想和他谈谈!”韩清瑶道:“总要知会他一声。” “好!好!好!”韩文昭激动的笑着不停的点头,随后便急匆匆的出门将立在门口的尹天枢给叫了进来,自己则回避到了屋中。 时隔三个月,两人终于在次见面,尹天枢看着躺椅上脸颊有些浮肿的少女,只觉得脚上有千钧重。 “瑶瑶!”少年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天枢!”韩清瑶看着明显憔悴了不少的少年,心中一阵闷疼,这人永远都是这样,执拗的过分,无论是对事还是对人。 她伸出手,碰了碰少年的手背,却被他一把拉住攥着手心里,尹天枢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紧紧的皱着眉,似有千言万语,却到了嘴边,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说对不起原谅我父亲,原谅我们家?他说不出口。说爱她,护她,给她一辈子的幸福,他也说不出口。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三个月的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为了见上她一面,也许只是想离她近一些。 “你们还好吗?”想了半天,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居然这样苍白无力。却是他现在唯一能问出口的话。 “挺好的!”韩清瑶微微一笑道:“听说他现在很小很小,怪模怪样的,要到四个月才能长出人的手脚。” 这些都是尹天枢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他惊奇的看着少女毯子下依旧玲珑的身体,想想这自己和她的孩子现在就在那里成长着,他很想上前摸一摸,却还是没敢动手。 “天枢,我今天见你是有件事和你说。”韩清瑶深吸一口气,道:“冷释已经认我为主了,你可知道?” 尹天枢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是韩家嫡女,但是哥哥也是我割舍不掉的人,你可知道?”少女接着说道:“还有唐皓瑾 分卷阅读134 ,守城时若不是他一直支持着我,我根本挺不下来。” 这时的少年已经开始明白了过来。他愣愣的看着少女,看着她鲜红的唇瓣说着他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话。 “我已经答应他们,和他们在一起了。若你接受的了,便加入我们,若是你接受不了,我希望你不要在纠缠我了。”韩清瑶的话像是一声惊雷,几乎直接就将尹天枢劈在了当场。 “韩清瑶,你什么意思?”少年浑身僵硬,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反正都是注定无名无分,那么又何必在乎身边有几个人呢?”韩清瑶平静的看着尹天枢说道。 本来被攥在手心里的手被缓缓的放开,即便是五月的太阳下,却依旧冷的韩清瑶打了一个哆嗦。 尹天枢不可置信的看着躺在那里,还怀着自己孩子的少女,突然觉得十分的委屈。 她在说什么?她把她自己当成了什么?把他的感情当成了什么?又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韩清瑶!你是人尽可夫的妓女吗?我们是你的恩客吗?”少年冷冷的道:“就算你被贬奴籍,我们从来未曾轻视过你半分,你为什么非得这么作践自己?你把自己说的这么下贱是为了报复我吗?” “我并未作践自己,相反,我觉得自己很好。”韩清瑶淡淡的说道:“你的老师一定教过你,有些好东西既然无法独占,就该学会分享!” “我凭什么跟他们分享?”一句话直接惹恼了少年,他几乎是立刻跳起,声嘶力竭的吼道:“我们对着天地拜过堂,我们写过婚书。你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分享?” 韩清瑶看着激动的暴跳如雷的少年平静到几乎冷血的说道:“因为你能力有限,因为你一个人护不住我!” 一句话像是刀子一般直插尹天枢的心脏,他摇着头,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看着躺在那里的少女,她曾经在自己面前调皮玩闹,曾经在自己身下娇吟婉转,曾经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可此时,她却毫不留情的用最锋利的刀子捅在了自己流血的伤口上,眼都不眨一下。 少年双拳攥的发白,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你真的爱过我吗?韩清瑶。” 韩清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哈!”少年突然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他随手一抹,道:“好,很好,我祝你,不,是祝你们幸福。” 说完,少年一把掀翻了院中的桌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而他的身后,韩清瑶却将身上的毯子拉起,将自己的脸盖住。少女的手指紧紧抓着毯子的一角,微微颤抖着。一声极轻极轻的声音被闷在了被子里。 “爱着!” 云杉和芸豆急忙出来开始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盘,韩文昭皱眉蹲在韩清瑶的身旁,疼惜的伸手抚上了少女那攥紧发白的手指。 “瑶瑶,别伤心,他会想明白的!”韩文昭柔声的劝道:“给他一点时间。” 韩清瑶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他想明白!最好,永远也不要想明白!” 所以,她是故意逼走他的! 韩文昭瞬间明白了一切,她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真的打心眼里接受他们,她只是想逼走他们,她只是想一个人担着一切。 “傻丫头!”韩文昭伸手将少女抱在怀里,柔声道:“二桃杀三士的招数在我这用不灵的!”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愿意抛弃尊严,抛弃底线,抛弃原则,甚至抛弃生命。 第91章:失明(周末加更6,二更) 那天发生的事情,没人说,自然也没人问。 日子还在继续,韩清瑶却发现自己的双眼开始时不时的模糊起来。起初只是偶尔一瞬,然后发作的次数开始增加,瞬间也逐渐拉长。 这天一清早她便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一片。正在她犹豫要不要派人去请韩文昭的时候,只听院中芸豆一声惊呼,随后便是一阵吵杂。 她皱眉出房一看,只见韩首诚脸色铁青的站在院中,小小的院落已经挤满了身穿统一制服的韩府侍卫。 “果然!果然!”韩首诚气的指着韩清瑶骂道:“当初我怜你幼儿孤苦,将你抱回韩家,这么多年将你当成嫡亲女儿抚养,好吃好喝,从未求你为韩家光耀门楣。本以为你只是平时胡闹些,却不想你竟然做出如此恬不知耻之事。我,我今天就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说着,他不等韩清瑶说话,抬起手里的马鞭对着韩清瑶狠狠的就抽了下去。 云杉和芸豆吓的脸色惨白,不管不顾的一个扑上去将韩清瑶挡住,一个双手抱住了韩首诚的手腕。 “老爷!小姐是有身子的人,经不得您打啊!求求老爷您放过她吧!”云杉死死抓着韩首诚的手腕,苦苦哀求着。 没想到韩首诚听到这话更是气的浑身哆嗦,脚将云杉踢到在地,指着韩清瑶骂道:“居然还敢未婚育子,我今天,我今天就将你和你肚子里这个孽种打死算了!” 说完,手里的马鞭便开始不由分说的往韩清瑶身上抽,芸豆紧紧将她护在胸前,一旁地上的云杉也连滚带爬的起来去帮忙护着。 “老爷!老爷!”卢姨娘和韩君悦从门外的马车上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死死抱着韩首诚的胳膊,求道:“她怀着孩子,老爷你这是要打死人的!” “你个妇人知道些什么?她未婚生子,若是让外人只道了,韩家的脸面要不要了?她以后怎么做人?”韩首诚越说越气,抬鞭子又要打。 “爹!”一旁的韩君悦吓得急忙上前抱住韩首诚的胳膊,道:“她是姐姐啊!你莫不是真的要打死她吗?” “我要是打死她有用,我现在就打死她算了!”韩首诚气的将马鞭一扔,一个踉跄差点坐到了地上。 “老爷!”卢姨娘急忙上前又是抚胸口,又是拍后背,忙活了半天韩首诚才渐渐缓了过来。 “都是木头棍子吗?”韩首诚对着身后的一众侍卫吼道:“都出去!” 侍卫们急急忙忙出了门去。半晌,韩首诚又对着云杉和芸豆吼道:“愣着干嘛呢?搬几把椅子过来啊!” 两个丫头急忙跑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韩首诚却又是不满的吼道:“这四个人就搬两把椅子?不会数数吗?” 云杉最为机灵,马上意识到老爷脾气已经发完,到底还是心疼小姐的,于是又跑去搬了两把椅子,扶着韩清瑶和韩君悦坐下,这才识趣的跑去泡茶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尹天 分卷阅读135 枢的!”韩清瑶十分平静的说道,韩首诚一怔,皱眉问道:“你说什么?孩子是谁的?” 韩清瑶抬起头看着韩首诚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尹天枢的。不信的话,您可以亲自去兴安伯府问他本人。” “不是……”韩首诚说道一半骤然住了嘴,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已经看出他眼睛里那闪过的一丝失望。显然,他以为韩清瑶肚子里的孩子是韩文昭的。 随即,却又见他恨铁不成钢气的直拍椅子的扶手道:“你这孩子平时看起来又精又灵的怎么就看不出来,他们尹家这是存心占你便宜啊!你还云英未嫁,如今竟然珠胎暗结,以后你可怎么嫁人啊?” “我已经是奴籍了,与其嫁个奴隶或者给人做妾,还不如一辈子不嫁来的快活!”韩清瑶皱眉道。 “胡说!”韩首诚继续拍着扶手,眼看那扶手几乎就要被他拍碎了,一旁的卢氏开口劝道:“就算你不嫁人,肚子里的孩子总要有个名分吧?难不成你让他当一辈子流民不成?” 在大渝,流民就是那些失去户籍或者是没有户籍的人,只要一经官府发现,便会直接关起来变成奴隶。 “给个孩子弄个户籍这倒不是难事!”韩首诚道:“关键是他尹家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韩家?我好好的姑娘凭什么给他当外室?还给他生子嗣?” 韩清瑶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头一暖,自从自己得知了身世之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去避开韩家人,特别是在圣旨宣布她为奴籍之后,她就更没有了想见韩家人的想法。 可如今,虽然韩首诚被她气的跳脚,直接抡马鞭子抽人,可是言辞间却左一句我们韩家,右一句我的姑娘,显然根本就没把什么户籍血缘当成一回事,只是单纯的在替她抱不平,单纯的在恨铁不成钢。一时间她只觉得那平日里凶巴巴的父亲,此刻却是从未有过慈祥和亲切。 “那,要不这么办!”卢氏听了韩首诚的话急忙开口道:“清瑶啊,你还年轻,孩子以后会有的,要不……?”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打掉这个孩子,韩清瑶还是黄花闺女,自然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韩清瑶却是冲着卢氏一笑,道:“二位请放心,我与他有婚书为证,这孩子名正言顺。” 说着,她示意云杉去屋里取来了当初她和尹天枢的私下写好的婚书,只见上面不单红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下面还有两人的手印。 “我们本以为两家只不过是因为之前庆王爷之事暂避风头,想着既然早晚要结婚,便私自写了婚书,定了终身。”韩清瑶继续道:“我记得,按照大渝律,但凡有聘书和婚书为证,便可认定孩子的身份合法。所以,无论他兴安伯认不认,皇家认不认,这孩子都是大渝子民,按照户籍从父不从母的规定,这孩子便是宗籍。” 韩首诚看着婚书心里还是不舒服,道:“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是尹奉祁那老小子得了便宜!” 就在这时,门口已经跑进来三人,正是冷释、韩文昭和唐皓瑾。 三人对着韩首诚行了礼,然后便围着韩清瑶站好,一副护法的味道。 韩首诚被他们三个的态度给逗笑了,道:“怎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父亲,我不……”还未等韩文昭说完,韩首诚便抬手阻止他道:“我知道你心疼妹妹!” 韩文昭干笑一声,随即也没有在说话。 这时,云杉和芸豆的茶已经泡好了,于是众人便准备移到正堂喝茶。 可是就在韩清瑶刚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吓的不敢迈步顿时站在原地,本来走在她身后的唐皓瑾没来得及收住步子,直接就撞了上去,差点将她撞倒,幸亏他手疾眼快一把手将她扶住。 “走的好好的,你停下来做什么?”唐皓瑾抱怨道:“就你那小身板,经得住我撞这一下吗?” “我看不见了!”韩清瑶平静的说着。 众人一听纷纷回头,只这一眼便全部惊在当场,只见少女那原本墨色的瞳仁里骤然是一朵泛着淡蓝色的六瓣冰花,看上去妖艳异常。 听着四周的抽气声,韩清瑶皱眉道:“我的眼睛是怎么了吗?” 说着,便本能的去摸。 韩文昭却一步上前,直接将韩清瑶的双眼捂住,道:“芸豆,去请大夫!云杉,去取敷眼的白绫来!” 云杉猛地回神,急急忙忙取来了一条白绫,将韩清瑶的眼睛蒙住。 这时大夫也已经到了,各种看过之后却始终说不出个原因,最后只好提着药箱子匆匆离开。 “这么久了怎么都不说?”韩文昭皱着眉头责备道:“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失明,也不知道会失明多久,万一……” “就是!”一旁的唐皓瑾跟着帮腔道:“我说你这也太不当回事了!” “哥!”韩清瑶却是笑呵呵的安慰韩文昭道:“我真的没事!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而事实证明,韩清瑶确实是想的太美好了,别说第二天,整整七天过去了,她的眼睛依旧一点儿光都看不到。 全家人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韩清瑶自己拖着腮道:“我记得哥哥以前说过异瞳的事情!要不我们去一趟鸾国吧!” 众人一听连忙将目光看向了韩文昭,就见他皱眉道:“之前木亚朵虽然异瞳,但是也只是眸色发白而已,并未向瑶瑶这般。” “死马当活马医呗!”唐皓瑾道:“反正我们也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一旁的冷释虽然皱着眉,却也点了点头。 于是,韩文昭、冷释和唐皓瑾便带着韩清瑶一同出发,奔着黎州边的鸾国出发。 第92章:欲望(肉渣)(周末加更7,三更) 他们的队伍整整有20人,除了云杉、芸豆还有崇礼这帮仆役,还带了十名身手好的侍卫。虽说现在韩家不掌兵权,但是公爵府的府兵还是有的,所以挑出些功夫好的随行也是必须的。 带着韩文昭这个病号,外加上韩清瑶这个孕妇,众人的脚程自然快不了。四天的路程他们计划是用八天走完,众人一路用近似乎游山玩水一般的行进速度,优哉游哉的往前走着。 韩清瑶的适应能力着实让所有人震撼,短短的几天里,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处理好一些基本的事情,比如自己穿衣服和去厕所。 虽然她一个劲的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可是面对陌生的坏境时她还是时不时会露出一丝迷茫,看的随行的三人都不由得心疼。 分卷阅读136 众人走了四天才走完一半的路程,这天的傍晚时分,他们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小镇,寻了个客栈订好了房间,便开始从马车上搬东西。 大家忙前忙后,韩清瑶则被留在马车里先等着,结果大家刚刚忙了一半,就发现韩清瑶已经出了车厢,正摸索着坐下,准备下车。 一旁指挥搬东西的唐皓瑾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冲过去,拦腰抱起了韩清瑶,把抱下了车。大概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忽悠被人腾空抱起很紧张,韩清瑶几乎是犹豫都没有的直接揽住了唐皓瑾的脖子。 由于她看不见,还有些分不清远近,这一揽又是紧张之下而为,很是用力,于是少女那柔嫩的嘴唇就这样直接蹭在了少年的脸颊上。 少年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调侃顿时噎住了,紧了紧手臂,低着头快步冲进韩清瑶的房间,然后将她往床上一放,转身就没影了。 众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便纷纷回房休息,韩清瑶一直没有留丫鬟守夜的习惯,云杉芸豆便一起睡在她隔壁的房间,以便于随时伺候。 午夜时分,本应在熟睡中的韩清瑶却紧皱双眉在床上不停的娇喘扭动着,睡梦中的她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不由得伸手去拉扯自已的衣服,与此同时,她甬道里一阵一阵的收缩痉挛着,不自觉的流出汩汩清液,将她裹裤的裆部都浸湿了。 少女纤细的手指不停在甬道中进出,却丝毫满足不了她心里的欲火。 自从双眼失明之后,她就开始觉得身体不对劲,先是晚上春梦连连,最近更是连马车的轻微晃动都让她的甬道里麻痒难耐。 下身的麻痒如万蚁食心,让她狠不能立即找个什么东西将自己捅穿了才好。过分的难耐让她即便将棉被咬在口中却也还是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而历来耳力过人的冷释自然第一时间听到了附近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起身下床,寻着声音一路来到了韩清瑶的房间前,侧耳一听,只听门里传来女人压制不住的呻吟,他心里一阵大惊,顾不上敲门,推门就闯了进去。 可是他刚一进屋就呆住了,只见明亮的月光下,少女双眉紧蹙,浑身赤裸,口中死死咬着棉被的一角,白皙的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发着微微的荧光,一对因为怀孕而越发饱满圆润的娇乳,随着少女胸口的剧烈起伏微微颤动着,她腰肢纤细,臀部翘挺,小腹微微凸起,一双手正在大开的腿间进出着,发出一声声淫靡至极的水声。 冷释的双眼直直盯着床上浑然不知的人儿,只觉得似乎有人在他身上扔了一个火把,瞬间就把他整个人烧成了个火人。 理智和教养告诉他此时应该转身离开,可是欲望和本能却促使他将门关好后,一步一步的走近。 “瑶瑶?”少年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香汗淋漓,不停扭动的少女,声音格外干哑,透着一股情欲的味道。 盲人的听力一般都比常人敏锐,那其实是长期不经意训练的结果,而普通人一旦突然失明其实并不能马上就分辨出周围的环境音。 更何况是一个正在饱受欲望折磨的人了。所以韩清瑶根本分不清现在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身边真的有人。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至少她本能的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冷释!冷释!”少女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如泣如诉的祈求有人能帮帮自己,她已经被欲望折磨了好几天了。 少年被叫的浑身的血液直接上涌,下身顿时坚硬如铁。 “痒!……好痒啊……” 床上的少女不停的扭动着腰肢,她自己的手指太细,这样的姿势又太浅,根本无法深入到里面解决瘙痒。 “我,我该怎么做?”少年此刻脑子里乱成一团,几乎是出于本能的想将自己的分身插她的身体,可又怕伤到她,无奈之下,只好傻傻的开口问道。 “摸摸!”少女喘着道。 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伸出手便抓住了那跳动的双乳。 好软! 冷释整个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只觉得手里这东西简直是世间最好的东西,即便现在要他去死,他都不会放开它们。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因为韩清瑶已经抓着他的一只手,直接放到了少女那早就已经湿漉漉的阴户上。 “好多水!”少年本能的说着手上的触感,双眼却死死盯着少女那娇艳的红唇。 他记得她的味道,记得她的吻。 俯身吻住那梦寐以求的红唇,少年熟练的辗转着,伸出长舌游龙般探入香口,吞下她的呻吟,激烈的翻绞纠缠。虽然他只和她吻过一次,但是在无数个夜里,他已经在梦里,在脑海里吻了她无数次。 少年那带着粗茧的手掌在滑腻的腿间抚摸,却完全不深入,急的韩清瑶不得不自己伸手将他的两只修长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往自己穴口里塞去。 他的长指仍旧恣意妄为地在她的体内抽送,捣弄出更多湿热的蜜液,缓缓地,除了撕扯的疼痛,一丝快慰自他侵略的指尖蔓延开来。 “啊……”久违的快感让韩清瑶直接舒服的弓起了身子,将那翘挺的乳房更加送进了少年的手中。 冷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弟都喜欢私下研究这些东西了,此刻他所感觉到的完全是一个极度陌生的世界,少女紧窒的花穴不住地轻颤著,像一张张小嘴在吞噬着他长指,他已经能够想象若是自己的肉刃插进去将会是怎样舒适至极的体验,下体不由得叫嚣着涨的生痛。 而他此刻却放开红唇,延着少女细致美丽的脖颈,啃吻著一路向下,最后吻上那雪白软绵的双乳,一口吞没早就挺立已久的乳尖,轻咬细啃大力的吸吮着。 而手上却不停半分,两只修长的手指在甬道里不住抽插搅弄,淫浪的水声比她自己玩弄的时候更加放肆地传出,揉按阴蒂的拇指加快速度。 少女的双眼蒙着一层白绫,显得格外的娇弱无助,身下则是少年的手指在毫不留情的进出,当他的唇舌再度吮吸舔弄她的乳尖时,她的手紧揪住男人的衣衫,可怜巴巴的在他的耳边轻泣着。 少年立刻加快了抽送长指的速度,那带着粗茧的手指越来越快,终于,在少女的惊呼声和啜泣中,甬道开始不住的颤栗紧缩,涌动突然收缩,紧紧的裹住了侵入的手指。 即便是未经人事,少年也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停下,他加快速的抽插起来。 接近着,娇躯猛的痉挛起来,战栗的快感急流过少女全身,她小手紧紧地揪住少年的袍 分卷阅读137 子,红唇大张却已然失声。 而与此同时,门口站着的两人已经完全傻在了原地。 待少女的身体猛地放松,冷释才抽出手指,拉过被子将韩清瑶裹住,双手将她抱紧在怀里,一双眼睛瞪向了门口,那个样子像极了怕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孩童。 “怎么回事?”韩文昭的嗓音沙哑的要命。 “不知道!”冷释深吸一口气缓解着胯下的涨疼,道:“我也是听了声音才进来的,进来时她就这样了。” “被人下药了?”唐皓瑾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随即却又马上觉得不对:“不能,我们吃住在一起,这个不可能。” “怕是与那异瞳有关!”韩文昭道:“她现在好些了吗?” 冷释转眼将少女从被子里扒出来,却见她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于是,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却互相又心照不宣的看了对方一眼。 “从明日起,我们三人还是轮流值夜吧!”唐皓瑾提议。 另外两人,思考了片刻,纷纷点了点头。 所以,某位已经睡死过去的少女并不知道,日后很多年她的男人们都是这样默契的执行着这一“公平”的轮班制度。 ++++ 作者的废话:看起来哥哥的肉也不远了呢!~! 第93章:犯境(周末加更8,四更) 然而之后的几天夜里,韩清瑶似乎是吃饱喝足了一般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害的唐皓瑾频频看向冷释,怀疑他是不是晃点他。 而对于那天夜里的事情,韩清瑶却好像一点印象也没有一般,只字未提。 本来漫长的路途却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情况下快了很多,终于到了鸾国古城前的树林中。 接待他们的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女人,而不同的是韩文昭这次是有备而来,直接掏出信物,那女人便叫他们等着,回去叫人了。 很显然,鸾国的人并不想这么多生人进入他们的地界,可是韩文昭似乎和他们有什么渊源,他们又不好拒绝,索性直接将负责治病的巫师给带了出来,当场给韩清瑶看病。 巫师是个很老很老的女人,她佝偻着后背,满脸都是沟壑纵横的皱褶。头上乱七八糟系着各色的头绳,看上去十分诡异。 而当她哆哆嗦嗦的拆开少女眼睛上的白绫时,那一双带有霜花的眸子顿时震惊了巫师。她像是被吓到一般,双膝跪倒口中念叨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不停的朝着韩清瑶跪拜。 “我说,瑶瑶该不会是什么鸾国圣女之类的吧?”唐皓瑾撞了撞旁边的韩文昭,问道。 “没听说过鸾国有圣女,应该不是!”韩文昭皱眉道。 而冷释则是第一时间找好了位置,方便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可是那个巫师拜了好久,终于直起身,用他们听不懂的话哇啦哇啦的说了半天。 一旁的女人只好兼职成了翻译,她道:“老巫说,我们鸾国曾经有两种管理者,王族和祭司。王族是替天神管理人民的,而祭司则是负责侍奉天神,并传达天神的旨意。他们到底延续了多少年,没人知道。只是知道王族有王族的血脉,祭司有祭司的血脉。而区分他们血脉的方式就是眸中花色,王族为纯白色,而祭司为淡蓝色。大约在一百年前,鸾国的一位国王不满祭司对他的政务指手画脚,他觉得,国家里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王族和大臣们负责处理,而祭司却只是袖手旁观,还要享受最好的食物和住所。随着矛盾的逐渐升级,他便产生了将祭司除掉的想法。于是他设计杀害了当时的大祭司全家。从此鸾国便再也没有了祭司,只剩下了国王。” “可是瑶瑶的眼眸中似乎不是单纯的淡蓝色,而是蓝色的霜花,这又有什么说法吗?”韩文昭问道。 只听那女人将话翻译给巫师,巫师又说:“据说每隔一段时间,祭司一族便会有一名眼中有霜花的,和这位小姐不同的是,他们似乎平时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在祭祀或者情绪激动时才会出现异瞳的现象。” 几人对望了一眼,心中已经明白想必韩清瑶的父母中一方便是那祭祀族人,不知如何逃过了一劫,最后流落到了大渝。 可是当问起为何韩清瑶会失明时,却见巫师摇头叹气,说:“当年那位国王用非常的手段杀死祭司一族,自然将他们的所有资料跟着销毁一空,我的这些故事也是我的师父讲给我听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却又好像没知道什么。 “可否告知祭司一族的姓氏?”韩清瑶突然开口说道。 “风!风景的风!”巫师说道:“不过这是他们当时在鸾国的姓氏,若真是有人侥幸逃脱,想必也改了姓氏了。” 大家又问了很多问题,不过巫师知道的也不多,也没有全部回答出来。 最后一行人不得不悻悻的踏上了回程的路。 +++++ 回到宁州之后,日子依旧照常过,转眼就到了七夕乞巧节。虽然今年敬武院不知为何停招了一年的学生,但是宁州城的热闹依旧不减。 韩清瑶的肚子已经明显大了很多,可是她毕竟在家里呆了太长的时间,很想出去“看看”热闹,无奈最近韩文昭和唐皓瑾都时长被唐老爷子抓去一忙就是一天,所以最后只好冷释陪着她去街上逛逛。 云杉和芸豆自然是一起陪着,四个人一路小心的躲避着人群在宁州城最繁华的主街上走着,街边各种卖小玩意的摊铺三个女孩子都会叽叽喳喳的挤进去看上一番。 不一会儿作为劳力的冷释手上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四人逛累了,便到了最大的酒楼要了个临街的桌子点了些小菜准备填填肚子。 看着那堆积成山的物品,冷释提出让云杉和芸豆先将东西送回韩家小院,他则和韩清瑶在在这里等着她们回来。 结果,两人左等右等,两丫头都不回来,最关键是酒楼的菜也不上,冷释担心韩清瑶肚子饿,于是便下楼去催菜。 韩清瑶自己坐在桌旁,手里甩弄着一条街上买来的红色,谁知甩着甩着,红绳突然脱手而出。这红绳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她很喜欢上面绑着的一串小石锁,本想着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时带着玩,于是她便开始伸手在地上摸索着。 “姑娘!可是在找这个红绳?”一个陌生的声音斯文有礼的问道。 韩清瑶闻声后轻轻点头,随即手上便多了一条红绳,她摸了摸,觉得应该是自己那条,道了句谢便摩挲着往前走。 分卷阅读138 谁知她刚伸手便摸到一个冷硬的东西,似乎是一把折扇,那个声音又想起:“我带姑娘过去吧!” 那人果然礼貌的将她带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看她坐好,那人突然像是好奇的问道:“恕在下冒昧,我看姑娘这身形似乎是……” 韩清瑶自然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姑娘,我成亲了!” “得罪,原来是位夫人!”那人似乎是在笑着回话:“在下也曾略微学过医术,想冒昧的问下,夫人的双眼是如何看不到的?” “我是有孕之后才看不到的!”韩清瑶笑着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腹部,说道。 “看来在下真的是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过有人有孕却能失明的!”那人似乎很惊讶的说道。 “我也不太明白!”韩清瑶微微一笑。 “在下真的很是羡慕夫人的夫婿,竟能有如此为他受累的好夫人!”男人继续说道。 “他?”韩清瑶抚摸着腹部,想起尹天枢那俊逸的面容,柔美的一笑,轻声道:“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儿之一呢!” “小姐!”“小姐!” 两声呼喊之后,云杉和芸豆已经上了楼,她们的身后还跟着端着大大托盘的店小二和一脸冷冰的冷释。 那位公子一见对方家人来了,自然不好再搭话,便礼貌的离开了。 只见他一路摇着扇子走到酒楼楼下,几步进了街边的阴影处,手中折扇啪的一合,笑呵呵的对着那里站着的少年说道:“表哥,我帮你问过了,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没戏了!” 尹天枢皱眉看着酒楼里的少女,一颗心如同刀搅一般,他冷冷的道:“谁要你去问这个了?” “你是没有让我去问,但是你的心让我去问了!”少年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从看到楼上那女人开始,你那双眼睛就几乎黏在人家身上没下来过。所以我就是善解人意的帮你问上一问了。” “那你问出什么来了?”尹天枢目光不离,问道。 “不多!”少年笑着道:“首先,你没戏了,人家已经是人妇了,而且还有孩子了……” “她眼睛怎么了?”尹天枢根本不想听他废话,他只关心这个。 “哦!我问了,说是因为有孕才看不到的!”少年哗啦一声又打开折扇道:“这病症虽然没听说过,不过世间之大总有我没听过的病症。” 尹天枢的眉毛骤然皱紧,终于回过头问道:“那是不是等孩子生下,她就能恢复?” “不一定!”少年一摊手道:“既然都不知道病因,怎么可能知道其他的!” “不知道宫里的张太医能不能治疗啊!”尹天枢皱眉又转过头去,看着楼上的倩丽人影。 “不知道!”少年说完,又看了看楼上的少女道:“你说,一个人要有多爱慕对方才会忍着这么大的罪帮对方生孩子啊?” 尹天枢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一抖,像是醍醐灌顶一般骤然想通了了少女的所有心思。 他牙关紧咬,双眼直直瞪着那人,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那人牢牢抱在怀里。 可是他还不能,即便她确实是故意将他气走,但是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保护她周全,如果还向之前那般不管不顾,最后只会连累她。 “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办!”尹天枢说完,便率先一回身走向了另一条街道。 ++++++++ 此时,敬武院的演武场上,一群人正收拾东西准备临时关闭这里,好等待明年的新生,而就在这时,一阵低沉却急促的鼓声响起。少年的目光骤然一缩,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唐家战鼓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在韩家小院里,刚进门没多久的韩文昭便见一名唐府令兵急匆匆的跑进来,抱拳道:“有紧急军务,唐老将军请世子速速前往唐府议事。” 而直到第二天中午,韩文昭和唐皓瑾才回到韩家小院,却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域东倾巢出动,十五万大军分兵七路,直奔大渝而来。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韩清瑶几乎第一时间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本以为已经击退了北疆,却不想又来了个域东,而且还是十五万兵力。 “你别担心!”韩文昭道:“唐老将军已经布置兵力阻击对方,而且还派人去附近州府集结兵力了。这附近有辽州、玉州还有寒川,再远些还有营州和碾州,你放心!有老将军坐镇,必定会平安无事的。” 韩清瑶虽然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她努力的回忆着前世记忆里对这次战役的种种描述和记录,希望可以借此帮助哥哥和宁州渡过难关。 第94章:支援 北疆边城,克里乌草原 作为图雅部落的属地,这里无疑有着北疆最为肥美的草场。可谓是鲜碧如画,一望无际。 达日钦在毡房外支了桌子,他和几个手下将领席地而坐,拿着碗大口大口的喝着马奶酒,一群女子在马头琴的伴奏下跳着北疆舞蹈,而他的身边一名大渝衣着的女子正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酒过三巡,达日钦才说出了他此次宴请大家的目的,原来是域东派了使者前来,请求北疆可以出兵和他们一起夹击大渝。 他们当初被困大雪,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意外的得到了一直域东部队的救援。 那天带队的正是域东鼎鼎大名的四亲王之一,东王慕容骏。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壮硕,长得是宽额塌鼻,淡眉小眼,留着两撇小胡子,平日里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慈善样子,但是大家却知道,这人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没人知道慕容骏的目的,更没人知道达日钦见到他之后究竟谈了些什么,大家只是知道一番谈论之后,北疆这支败兵就这样和域东成为了盟友,对方不单提供了足够的帐篷和粮草,还派出军医帮助他们治疗伤兵。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北疆大军就这样硬生生逃过一劫。 域东在寒川以东,是寒川军主要的防御对象。那里四季分明,民风彪悍,他们几乎没有人务农,多以捕鱼打猎为生,因为域东有着非常丰富的矿产,也有很大一部分人靠采矿为生。当年慕容潇建国之时曾经是大路上唯一一个可以与大渝抗衡的国家,可惜几代之后朝堂内乱,儿孙争权,最后终于分崩离析成了如今这偏安一隅的样子。 这次达日钦却已经想好了,他先是召集各部落首领,并说明域东的请求,和他自己希 分卷阅读139 望各方出兵的意图。但是言辞却并不强硬,只是说明意图便结束了。 果然,各部落反馈的结果基本一致,多数都是说现在正是牛羊繁殖的关键时刻,大家都很忙云云。 而他等的就是这些话,因为他这次根本就没想带着他们。 的确此次正是牛羊繁殖的关键时刻,没有部落会出兵,自然不怕有人偷袭他们图雅的大营。所以他打算带着他们的人跑去吃独食。 对于他们上次的失利,虽说有很多他们自己的问题,比如轻敌冒进,比如情报不详,但是在达日钦和他手下这些将领们的眼睛里,却只是士兵不够的问题。 所以达日钦刚刚说出域东的目的,他手下的这帮人便开始叫嚣要上阵杀敌。上一次他们抢回来的东西基本都为了减轻负担扔在大雪里了。死伤那么多人,又空手回来,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 于是,各个将领便下去组织手下人准备出发。而达日钦却不紧不慢的等着一个消息,大渝的回复。 就在得知域东出兵的同时,他便写信给了大渝皇帝,明言大渝若是不想北疆联合域东,就必须答应他的条件,而他的条件只有一个要韩家的那个嫡女韩清瑶。只要大渝将她送来,他便乖乖的呆在北疆,不然就会和域东联合进攻。 而就在他准备出发的当天,他得到了大渝的回复。 大渝拒绝了他的条件。 达日钦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这就是他动兵的理由。于是,他带着北疆图雅部的主要战力3000骑兵,直扑大渝边城寒川。 他们将和已经早到那里的域东第一路、第三路和第五路军一起进攻寒川城。 +++++ 深夜,韩家小院里,韩文昭站在院中看着天空上那已经变圆的月亮皱眉沉思。 他今天接到了一道圣旨。圣旨命令他协助寒川巡抚许海仁带领一万寒川守军前往百溪支援。 原来域东在进攻大渝的之前,已经以迅雷之势偷袭了邻国百溪。百溪位于域东的东南,是一个不大的小国,很多年前便已经归顺大渝,成为了大渝的属国。 百溪这个国家建国虽说也有二百多年了,可是由于地方不大,百姓也都算安分,虽然是个政权,但是他们的士兵却连土匪都没怎么打过。据说,自从六月,域东先锋第二路军发起进攻,仅用一个时辰就攻破百溪边城,一路势如破竹,击破各路百溪军队,仅半月就打到了王都。而之后的半个月,百溪国王只做了一件事就是逃跑,他带着文武大臣一路从百溪逃进了大渝,一封一封的奏疏上到朝廷,请求大渝出兵救援。 显然,大渝同意了他的请求。他们准备派出“最强悍”的寒川部队前往百溪救援。 “哥!”韩清瑶摸索着从房间里出来,道:“你怎么还不休息啊?明日不是就要出发了吗?” 韩文昭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她,道:“还说我?你不是也没休息吗?” 韩清瑶的身体微微一僵,迅速躲开他的触碰。 而即便她躲得算的上及时,却还是被韩文昭察觉了端倪——韩清瑶在抖。 借着微光,他仔细打量少女,只见她的鬓边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黏黏的粘在微红的皮肤上。 “瑶瑶,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韩清瑶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就是来催哥哥休息的!”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进屋。 而韩文昭却马上想到了去黎州那晚,在韩清瑶房中发生的事情,他上前一步挡住了门,用极轻的声音问道:“瑶瑶,你是不是又想了?” 他的话说的很模糊,想什么了,他并没有说,只为了能进退有度,也不让大家尴尬。若是韩清瑶不记得那天的事,她自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可是少女那微微一僵的身体,却马上让韩文昭明白,他的猜测对了。从头到尾,韩清瑶对于那天的事情都是知道的。 想到明天便要出征,韩文昭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挤进了韩清瑶的房间,反手插上了门闩。 “哥……” 韩清瑶刚要开口问,便一下被人拉进了一个滚烫的胸膛之中。 韩文昭轻吻着少女的头顶,低声说道:“我明天就要出征了,此去凶险,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无法回来见你了。” 韩清瑶只觉得心里一疼,反手抱住韩文昭的腰,说道:“不会的,哥哥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圣上此番安排看上去是为了稳定军心,其实却不然。”韩文昭紧了紧手臂道:“这摆明了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彻底消灭寒川军。” 他怀中的韩清瑶没有说话,因为这一点她也感觉到了,而且根据前世的记忆,她知道,此次进攻百溪的正是域东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且人数足有两万余人。 “我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韩清瑶说道:“我只要哥哥平安回来!” “好!我答应你!”韩文昭的吻顺着少女的发顶一路向下,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停在了她唇前不到毫发的距离,他吐气一般的说道:“我一定平安回来!” 话音一落的同时,男人的嘴唇微微向前,便印在了少女的红唇上。 这是韩文昭第二次吻人,虽然此刻他心如擂鼓,几乎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强迫自己放慢速度,怕吓到怀中佳人。 少女的口中有着淡淡的杨梅的味道,她最近喜酸,他便买了很多杨梅干给她。他不喜酸,却喜欢此刻的杨梅味道。 男人的舌头轻柔的敲击着少女的贝齿,像是一个谦谦君子,在轻叩爱人家的柴门,礼貌、却又带着一丝读书人的执拗。 男人胸前推拒的手渐渐乏力,而那本来躲避的唇舌也渐渐放弃了抵抗,开始迎合了起来。 半晌,韩文昭微微分开,他呼吸沉重,满眼都是一触即发的欲望。虽然少女的眼睛看不到,可他还是伸手解开她蒙在眼睛上的白绫,看着那一双美得妖媚的眼睛,柔声道:“瑶瑶,我爱你!接受我,好吗?” 少女的浑身都在颤抖,压抑了许久的欲望已经快要将她折磨疯了,可是她依旧不想成为欲望的奴隶。可是她面前的人是韩文昭啊!那个天上地下最疼爱她的男人,那个永远无条件支持她、爱护她的男人。 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滑落,不是伤心,也不是感动,更不是委屈,到底是什么,韩清瑶自己也不清楚,她只知道此刻,她不想拒绝他,她也想着他。 什么道德束缚,什么礼义廉耻,统统都 分卷阅读140 滚蛋吧!韩清瑶心里吼道:死而重生,两世为人,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她还有什么是看不破、参不透的?还有什么好刻意矜持,放不开的?人生苦短,谁也保证不了一定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既然如此,她又何不尽欢今夜! 想通一切之后,韩清瑶伸臂搂住男人的脖颈,用力的吻住了那带着微冷清香的嘴唇。 +++++ 作者的废话:实在不是故意卡哥哥的肉!今天急性胃肠炎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实在是头晕眼花,勉强写完这章准备借着躺着去了,留言不回了,见谅!!! 第95章:疼爱H 月光如水倾,顺着窗棂的缝隙涌进小屋,洒在屋内的水磨石地面上。 韩文昭捧着床上少女的脸,动情的吻着。自从上次浅尝之后他就好似着了魔,无数个夜里,在梦中总是能梦到自己亲吻她柔嫩的嘴唇,带着她共享极乐。 今日他终于如愿以偿了,他含住少女柔软的樱唇,然后一寸一寸碾吮着,品尝着。最后他迫不及待的去顶开她的齿,将舌头深入她的口中。 酸涩杨梅味在口中渐渐淡去,韩清瑶似乎尝到了山间冷泉那甘洌的味道。原来,这就是哥哥的味道。 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衣服抚摸着少女柔软的身体,拢住一方绵乳像是怕弄坏它一般轻柔的揉弄着。 虽然男人的疼惜让韩清瑶觉得心头很是温暖,可是那翻涌的欲望只用这温柔的触碰自然是杯水车薪。 于是她直接伸出手火急火燎的去拉男人的腰带,拉开之后将它抛开,最后一双小手便想小蛇一边钻进男人的衣襟里,抚摸上了男人火热的胸膛。 擂鼓一般的心跳透过手掌传来,韩清瑶一偏头,分开两人交缠的唇舌,勾唇一笑,轻声道:“哥哥心跳的好快,可是病了?” 说着,还坏心眼的用指尖划过男人胸前已经凸起的乳头。 “嗯——!”一声控制不住的轻吟从喉间溢出,韩文昭喘着粗气道:“确是病了,相思之症!” 少女白嫩的指尖准备的掐住男人胸前的凸起,缓慢的捻搓。一股一股的电流顺着那里直击心脏,韩文昭从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还有如此敏感之处,如今被人轻微玩弄便觉得心脏都快炸了。 他急忙一把按住在自己胸口作祟的小手,低声哀求道:“瑶瑶,别闹!” 少女一下解开男人裹裤的系带,小手钻进去,一把握住那烫人的肉刃,轻声说道:“若,我就是喜欢闹你呢?” 韩文昭觉得她现在握住的不单单是自己的阳具,而是自己的心脏。 “哥哥也摸摸瑶瑶好不好?”少女轻声的哀求是这世间最美的天籁。 韩文昭只觉得身体一直被压抑包裹着的那头野兽似乎马上就要破体而出了。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抖着手指去解少女衣襟上的系带,因为手指抖得实在太过厉害,他解了两次才解开。然后便是那肚兜的系带,而当那白皙娇挺的胸乳借着月光颤巍巍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似乎听到了那野兽破体而出的声音。 平日里温文的丹凤眼瞬间燃烧起熊熊火焰,瞬间便成了燎原之态。他探下身,含住其中一个乳尖,用唇舌吮吸轻嚼,不时的用舌尖撩拨着它的顶端。男人的指尖带着常年弹琴形成的薄茧,罩住一团丰腴的绵乳时那粗糙的质感让本来不甚轻柔的揉捏更加刺激。 “嗯……哥哥……好难受……” 少女扭动着腰肢,发出难耐的呻吟。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叫嚣着饥渴。不知是不是对方是韩文昭的缘故,她觉得此刻身体格外的敏感,所以男人带给她的刺激也格外强烈,让她几乎承受不住。 墨黑的眸子泛着火光,男人牙齿轻咬口中乳尖,道:“还叫我哥哥?” “唔……痛!”少女娇嗔的控诉着对方的使坏,不服输的说道:“就叫你哥哥,叫一辈子!” “乖,叫我文昭……”男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去分开她的腿,顺着白皙的脚踝,一点一点,摸到腿心,手触之下皆是一片湿腻。 “湿了么?瑶瑶……你为我动情了么?”男人亲吻着少女的脖颈,激动的的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瑰色的吻痕。 “文昭……哥哥……”一直被当做至亲至爱的兄长仰赖敬畏的男人此刻正在吃着她的胸乳,这刺激着实激烈,韩清瑶向后仰着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炙热,发出奶猫一般的呻吟。 她好奇怪,很兴奋,也更想要了! “我想进去了。”韩文昭已经喘的有些骇人,却还是低声的询问:“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本就极为动听,平日里他只要开口便如水滴玉石,如山间清溪,可偏偏他此刻用着这样的声音,问着这样淫色的问题,韩清瑶觉得自己应该是遇到了一个化身为书生的狐狸精。 “嗯?”韩文昭见她没反应,以为她是还未准备好,便按着自己看过的春宫图上的指引,将手指缓缓挤进那不停吐着清液的穴口,直至整根没入,才慢慢停下。 看着少女没有什么不适的表现,便自顾自的旋转指尖,刮蹭着里面层层叠叠的嫩软媚肉,一下下,从生疏到娴熟。 “啊……哥哥……啊……进来啊……进来……我要你……”韩清瑶受不住的弓起身体,微微颤抖着。 韩文昭抽出手指,利落的褪去身上的衣物,裸露在外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弱,优美的肌理包裹着纤长的骨骼,形成了一种如青竹般带着墨香般的俊美。他用一种近似乎膜拜的动作,轻柔的覆在她娇嫩身体的上方。 手指抚着少女那几乎欲泣的脸颊,沙哑的说道:“你叫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你必须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男人……”宣誓一般话语出口的同时,他扶着胯间肉刃缓慢却无比坚定的挺进了少女的身体。 “啊……”床上的两人一起舒服的呻吟出声。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有孕以来一直空虚难耐的身体终于就这么被填满了,那微微有些涨疼的快感,几乎将她逼出泪来。 韩文昭只感到自己的肉刃似乎顶开了一个未知之地,那里每一条肉棱都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不停的用着自己的方式刺激着入侵者,轻蛰似的快感像窜过身体。特别是他顶到她的花心时,那里有一张小嘴像吸盘一样不断吸吮按摩他敏感的圆端。逗得上方的小孔微微张开,让初经人事的他几乎忍不住射出的冲动。 韩清瑶见他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像极了他喘症发病时的模样,担心的问道:“哥哥 分卷阅读141 ,是不是喘症犯了?” 韩文昭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她现在根本看不到,于是只好勉强控制着呼吸,快速的说道:“不是,是瑶瑶的里面太过舒服了!” 韩清瑶虽然不会质疑他的话,但还是考虑到两人的身体情况,轻声说道:“那我们慢些!” 说完,她便抬起腿,盘到男人的腰上,抬胯去吞纳巨物,试图帮着男人承担一些。 韩文昭只觉得自己现在犹如身在冰火之中,胸口就快要爆炸了,多年的喘症经验使他明白自己此刻最应该停下所有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紧致的快感却让他恨不得将少女钉在床上用力鞭挞,直到她反复的哭喊求饶。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控制着自己的速度,回道:“好……我们……慢些!” 男人用着异常缓慢的速度进出着,温柔,却更加磨人。 韩清瑶难耐的扭着腰肢,希望能借此缓解一下体内的麻痒。 “怎么?太慢了吗?”即便是没有经过性事,即便是平日里对这方面并不研究,但是此时他也能一下就明白身下少女的意图。 “有点!”韩清瑶避重就轻的回答:“有点痒!” 男人眸色一深,忽然掐紧了少女的腰,加快了速度往自己阳具上送,抽出时再往下一按,快感成倍地往上堆垒。激的少女直接打了个哆嗦,而男人也被这样激情的冲撞刺激的舒爽不已,呻吟声脱口而出。 精致的木床终于开始发出轻微的声响,而床上终于恢复正常性爱速度的男女也终于开始享受起那激情的时刻。 韩文昭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快活,虽然胸口依旧疼的快要炸裂,但是那舒爽到极致的感觉却也开始越堆越高。 “叫我的名字!瑶瑶……快!叫我的名字!”咬着牙加大前后摆动的幅度,男人艰难的忍耐着。 “文昭……哦哦……哥哥……嗯……”少女叫着不断地撕扯着身下的床单,男人的学习能力太惊人,现在的他每次进入都能磨蹭到自己那一处与众不同的软肉,让她快乐到了极点。 “嗯……好舒服……!”男人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低咆,他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谦谦君子的名士模样。 “慢一点……哥哥……我……受不住了……” ? 韩清瑶抑制不住的尖叫着,无法想象的刺激带着狂风暴雨般翻涌的快感让她浑身都在抽搐。 “我的瑶瑶……瑶瑶……”男人近似胡言乱语的吼叫从喉咙里发出,他不断抚摸着少女光滑的后背,从下体传来的巨大快感让他在摇到顶端时用力的一个进入,随即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女人肩部的肌肤。 随着少女的尖叫和甬道里极致的收缩,韩文昭只感觉一道强烈的白光从眼前闪过。堆积的快感让他再压抑不住欲射的冲动,埋入甬道中的肉棒痉挛着喷射出激情的热流。一股股冲力十足的灼液直接击上了少女的花心,让她不由得为之浑身颤抖,跟着也到达了高潮。 韩文昭几乎是高潮结束后瞬间就浑身脱力的摔在床上,脸色青紫的不停喘息。好在他意识还在,摔下的过程中避开了身下的女孩。 “哥!你别吓我!”韩清瑶吓的赶紧起身从地上的衣服里摸出药瓶,倒出一颗塞进了韩文昭的嘴里。 好半晌,韩文昭的脸色才慢慢恢复,他展臂抱住一旁吓的脸色惨白的韩清瑶,自嘲的说道:“从前只觉得喘症不过是无法习武而已,现在看来以后真的要多多保养身体了,不然都不能尽兴呢!” “……” 韩清瑶觉得,他哥哥大概是被唐皓瑾给带坏了。 +++++ 作者的废话:头好晕,去休息了,谢谢亲亲们的关心和留言~!等我病好了统一回复~爱你们么么哒 分卷阅读142 清晨,韩文昭缓缓睁开双眼,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韩文昭知道是崇礼来叫自己起床了。男人目光如水的吻了吻少女的红唇,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哥!”韩清瑶喃喃的问道:“你是要出发了吗?” “吵醒你了吗?”韩文昭微微皱眉,有些不忍,道:“还没有,我得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城门那里和部队汇合。”“哦!我去送你!”韩清瑶说着就起身准备穿衣,谁知刚一起来,便露出肩头那带血的牙印,韩文昭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急忙上前仔细查看,又拿出药膏给她抹好,才说道:“不必送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可是……”韩清瑶的话被韩文昭打断,他道:“我又不骑马,一路做马车过去。你也就是看着我的马车而已。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 韩清瑶终于被他说服,抱着他的腰说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我答应你!”韩文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虽然如此说,韩清瑶到底还没能接着睡着,索性起身穿衣,到底还是将韩文昭送出了院门。 谁知道刚打开院门,便发现了一身戎装的冷释,正牵着马站在门口。 韩文昭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平静的说道:“瑶瑶让我跟你走!” “不行!”韩文昭道:“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她们娘俩的好!” “哥!”韩清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已经接受唐府的邀请,等你们出发了,我便搬去唐府住。那里人多还有唐皓瑾在,自然是最安全的。而你就不同了,战场凶险,你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替代尊武,所以,冷释必须跟你走。” 韩文昭实在架不住韩清瑶的哀求,到底还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韩清瑶赶紧从怀里找出两条丝带,一边摸索着,一边分别各自系在两人的手腕上。 只见丝带上面用金线绣着“平安”两个字,虽然做工十分粗糙,甚至字迹绣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去细看都看不出字迹的样子。但是韩文昭却一眼看出,那正是大渝士兵出征时家中妻子为他们绣的“平安锁”,虽然它根本不是锁的形状,却为了图吉利,取了“锁住”的意思。 “这是我亲手绣的,虽然有点丑,但是我每绣一针都会祈祷一次。”韩清瑶拉着两人的手道:“所以,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两个男人心中一热,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默契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军出发,韩清瑶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叹了口气,便回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搬回唐府,可谁知刚一回韩家小院便听说韩府侍卫长赵富昌正带着一群人在院里站着。 “你们怎么才来?”韩清瑶道:“哥哥他们都出发了,你们快点去追吧!” 赵富昌一抱拳,道:“回禀小姐,他们不是要跟去百溪的。他们是奉世子之命在此保护小姐安全的!” 说着他还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这是我徒弟,叫欧阳怀德,你叫他小德就行。从今天开始,他就带队负责你的安全了。” 韩清瑶只觉得心里一暖,不由得为韩文昭贴心周密的安排感动不已。 “发什么呆呢?”唐皓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道:“赶紧搬吧!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便安排众人收拾东西搬去了宁州的唐府。 而当他们到达唐府的时候,发现,卢氏和韩君悦也刚刚到达。 于是三人便一起住进了唐皓瑾收拾的小院里。 +++++ 自从韩文昭和冷释出发之后宁州便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断断续续,连绵不绝,下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终于放晴的那天,却等来了一条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辽州失守! 辽州副将夏承德投降了北疆,打开了城门,辽州 总兵武略将军马亮即其子马广因拒不投降而被杀,全家的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暴尸。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阵沉重,辽州、寒川和宁州,成品字形,一直以来都是一方有难两方来助。而在之前的寒川之战中,马亮便提出要出兵救援,就是这个叛徒夏承德极力阻止,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在那时便已经投靠了达日钦。 另韩家人更为担心的是,韩萍儿和她的孩子们同时失去了消息。 而不到十天,又一个坏消息传来,营州失守! 与辽州不同,营州的失守居然是以为之前的连日大雨冲垮了城墙所致,营州总兵正五品武德将军许海仁的弟弟许海义带着侄子许斌和手下剩余的5000多部队,以及营州的1万多百姓投奔了宁州。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整个唐国公府上空,即便是借住在此的韩家三人也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韩清瑶眼睛上系着白绫,每天都会皱着眉,用手指摸索着一副雕刻出来宁州地图若有所思。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这次的虽然对方的进攻时间延后了,但是,进攻的凶猛却与前世无异。 “韩清瑶是住这吗?”一声嘹亮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芸豆急忙出门询问,不一会儿便回来说是有个自称许斌的男人要见韩清瑶。 许斌一进屋便是一愣,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身妇人衣着,挺着肚子,眼系白绫,神态安详的女人和那个在敬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韩清瑶联系到一起。 他对韩清瑶的事情听说过一些,本来觉得内容太过荒谬不足以信,现在看到本人才明白,他听说的显然还不够劲爆。 “坐吧!”韩清瑶请他坐下,礼貌的问道:“不知许将军找我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许斌的回话,正在好奇这人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就听那人突然开口道:“我说韩清瑶,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韩清瑶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我一下子变的温柔了,你还不适应了?” 看着女人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许斌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道:“就是,你看,这才像你!” 两人闲聊了几句,韩清瑶问道:“域东人战术和战力如何?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许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她此刻看不到,便开口道:“我们并未与域东大军正式交手,那日城墙出现了多处裂缝,眼看就不行了,叔父说必须立刻带百姓离开,于是我们趁着深夜便离开了,谁知我们刚走,那城墙就塌了。” “许将军兄弟二人驻守营州多年,每年必定都会修葺城墙,怎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韩清瑶疑惑的问道。 许斌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们营州不似寒川和宁州,这两地是皇帝特许不设监军之地,而我们却不行。监军三年一换,上一任监军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父亲修葺城墙。我们告诉他营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池坐落在沙地之上,城墙地基若不能年年加固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监军是大渝朝廷对各地军屯的特派人员,对地方上的军事决定有着一定的发言权。由于他们多数是由朝中的低等文臣担任,所以很多时候和地方上的武官都很不对盘。 “你说的是上任监军,那人不都走了快一年了吗?”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这一任还不如上一任呢!”许斌气的几乎要吐口水,道:“这人什么都不懂,不但对所有事情都指手画脚,而且还时不时就往朝廷那里告小壮。说我叔父虐待士兵什么的,你说说,训练的时候打几鞭子算是什么事?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说起这事,韩清瑶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去寒川的两位御史,他们也曾经大义凛然的斥责寒川居民逃跑一事,据说还上报朝廷希望追究他们“弃城之罪”。在这些书呆子的理解中,作为大渝百姓就应该为皇帝守城,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拼完最后一人为止,这才称得上忠义。 “那你们这次撤退,他就没跟着发表点什么意见?”韩清瑶问道。 “他当然发表了,而且还怒斥我叔父的行为是什么‘懦夫之举’,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了!”许斌道。 “那你们不是把他留在营州了吧?”韩清瑶惊道。 “错!”许斌道:“不是我们留的他,是他自己不走的!” “那他岂不是落在了域东人 手里?”韩清瑶又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要和营州共存亡吗?”许斌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写折子将此事禀明朝廷!”韩清瑶道。 “没有吧!”许斌道:“都忙疯了,哪里有时间急着这事!” “你傻了!”韩清瑶气的直接起身喝道:“那个监军有奏报的权利,若是域东人拿他的印章做文章参你叔父一本,你们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的!” +++++ 作者的废话:我已经好多了!开始加更了~!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 第96章:监军 清晨,韩文昭缓缓睁开双眼,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韩文昭知道是崇礼来叫自己起床了。男人目光如水的吻了吻少女的红唇,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哥!”韩清瑶喃喃的问道:“你是要出发了吗?” “吵醒你了吗?”韩文昭微微皱眉,有些不忍,道:“还没有,我得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城门那里和部队汇合。”“哦!我去送你!”韩清瑶说着就起身准备穿衣,谁知刚一起来,便露出肩头那带血的牙印,韩文昭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急忙上前仔细查看,又拿出药膏给她抹好,才说道:“不必送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可是……”韩清瑶的话被韩文昭打断,他道:“我又不骑马,一路做马车过去。你也就是看着我的马车而已。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 韩清瑶终于被他说服,抱着他的腰说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我答应你!”韩文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虽然如此说,韩清瑶到底还没能接着睡着,索性起身穿衣,到底还是将韩文昭送出了院门。 谁知道刚打开院门,便发现了一身戎装的冷释,正牵着马站在门口。 韩文昭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平静的说道:“瑶瑶让我跟你走!” “不行!”韩文昭道:“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她们娘俩的好!” “哥!”韩清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已经接受唐府的邀请,等你们出发了,我便搬去唐府住。那里人多还有唐皓瑾在,自然是最安全的。而你就不同了,战场凶险,你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替代尊武,所以,冷释必须跟你走。” 韩文昭实在架不住韩清瑶的哀求,到底还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韩清瑶赶紧从怀里找出两条丝带,一边摸索着,一边分别各自系在两人的手腕上。 只见丝带上面用金线绣着“平安”两个字,虽然做工十分粗糙,甚至字迹绣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去细看都看不出字迹的样子。但是韩文昭却一眼看出,那正是大渝士兵出征时家中妻子为他们绣的“平安锁”,虽然它根本不是锁的形状,却为了图吉利,取了“锁住”的意思。 “这是我亲手绣的,虽然有点丑,但是我每绣一针都会祈祷一次。”韩清瑶拉着两人的手道:“所以,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两个男人心中一热,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默契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军出发,韩清瑶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叹了口气,便回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搬回唐府,可谁知刚一回韩家小院便听说韩府侍卫长赵富昌正带着一群人在院里站着。 “你们怎么才来?”韩清瑶道:“哥哥他们都出发了,你们快点去追吧!” 赵富昌一抱拳,道:“回禀小姐,他们不是要跟去百溪的。他们是奉世子之命在此保护小姐安全的!” 说着他还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这是我徒弟,叫欧阳怀德,你叫他小德就行。从今天开始,他就带队负责你的安全了。” 韩清瑶只觉得心里一暖,不由得为韩文昭贴心周密的安排感动不已。 “发什么呆呢?”唐皓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道:“赶紧搬吧!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便安排众人收拾东西搬去了宁州的唐府。 而当他们到达唐府的时候,发现,卢氏和韩君悦也刚刚到达。 于是三人便一起住进了唐皓瑾收拾的小院里。 +++++ 自从韩文昭和冷释出发之后宁州便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断断续续,连绵不绝,下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终于放晴的那天,却等来了一条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辽州失守! 辽州副将夏承德投降了北疆,打开了城门,辽州总兵武略将军马亮即其子马广因拒不投降而被杀,全家的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暴尸。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阵沉重,辽州、寒川和宁州,成品字形,一直以来都是一方有难两方来助。而在之前的寒川之战中,马亮便提出要出兵救援,就是这个叛徒夏承德极力阻止,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在那时便已经投靠了达日钦。 另韩家人更为担心的是,韩萍儿和她的孩子们同时失去了消息。 而不到十天,又一个坏消息传来,营州失守! 与辽州不同,营州的失守居然是以为之前的连日大雨冲垮了城墙所致,营州总兵正五品武德将军许海仁的弟弟许海义带着侄子许斌和手下剩余的5000多部队,以及营州的1万多百姓投奔了宁州。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整个唐国公府上空,即便是借住在此的韩家三人也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韩清瑶眼睛上系着白绫,每天都会皱着眉,用手指摸索着一副雕刻出来宁州地图若有所思。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这次的虽然对方的进攻时间延后了,但是,进攻的凶猛却与前世无异。 “韩清瑶是住这吗?”一声嘹亮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芸豆急忙出门询问,不一会儿便回来说是有个自称许斌的男人要见韩清瑶。 许斌一进屋便是一愣,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身妇人衣着,挺着肚子,眼系白绫,神态安详的女人和那个在敬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韩清瑶联系到一起。 他对韩清瑶的事情听说过一些,本来觉得内容太过荒谬不足以信,现在看到本人才明白,他听说的显然还不够劲爆。 “坐吧!”韩清瑶请他坐下,礼貌的问道:“不知许将军找我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许斌的回话,正在好奇这人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就听那人突然开口道:“我说韩清瑶,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韩清瑶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我一下子变的温柔了,你还不适应了?” 看着女人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许斌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道:“就是,你看,这才像你!” 两人闲聊了几句,韩清瑶问道:“域东人战术和战力如何?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许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她此刻看不到,便开口道:“我们并未与域东大军正式交手,那日城墙出现了多处裂缝,眼看就不行了,叔父说必须立刻带百姓离开,于是我们趁着深夜便离开了,谁知我们刚走,那城墙就塌了。” “许将军兄弟二人驻守营州多年,每年必定都会修葺城墙,怎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韩清瑶疑惑的问道。 许斌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们营州不似寒川和宁州,这两地是皇帝特许不设监军之地,而我们却不行。监军三年一换,上一任监军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父亲修葺城墙。我们告诉他营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池坐落在沙地之上,城墙地基若不能年年加固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 ,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监军是大渝朝廷对各地军屯的特派人员,对地方上的军事决定有着一定的发言权。由于他们多数是由朝中的低等文臣担任,所以很多时候和地方上的武官都很不对盘。 “你说的是上任监军,那人不都走了快一年了吗?”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这一任还不如上一任呢!”许斌气的几乎要吐口水,道:“这人什么都不懂,不但对所有事情都指手画脚,而且还时不时就往朝廷那里告小壮。说我叔父虐待士兵什么的,你说说,训练的时候打几鞭子算是什么事?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说起这事,韩清瑶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去寒川的两位御史,他们也曾经大义凛然的斥责寒川居民逃跑一事,据说还上报朝廷希望追究他们“弃城之罪”。在这些书呆子的理解中,作为大渝百姓就应该为皇帝守城,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拼完最后一人为止,这才称得上忠义。 “那你们这次撤退,他就没跟着发表点什么意见?”韩清瑶问道。 “他当然发表了,而且还怒斥我叔父的行为是什么‘懦夫之举’,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了!”许斌道。 “那你们不是把他留在营州了吧?”韩清瑶惊道。 “错!”许斌道:“不是我们留的他,是他自己不走的!” “那他岂不是落在了域东人手里?”韩清瑶又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要和营州共存亡吗?”许斌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写折子将此事禀明朝廷!”韩清瑶道。 “没有吧!”许斌道:“都忙疯了,哪里有时间急着这事!” “你傻了!”韩清瑶气的直接起身喝道:“那个监军有奏报的权利,若是域东人拿他的印章做文章参你叔父一本,你们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的!” +++++ 作者的废话:我已经好多了!开始加更了~!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 分卷阅读143 许斌一听吓的浑身一哆嗦,二话不说直接跑去和他父亲说去了。 今年的中秋因为域东的压境而变得格外沉闷,很多关内有亲戚的人都以各种理由逃入了关内,宁州城里三户便空了一户。留下的人们自然都没什么心思玩闹,本来的灯市也只是草草就散了场。 韩清瑶坐在院子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月饼,韩文昭和冷释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信了,虽然知道他们是战事吃紧无暇写信,但是她依旧还是十分担心,而且最近随着月圆,她身体内那份不安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经过几次发作,韩清瑶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却也已经摸透了发作规律。初一最轻,而每月十五月圆最重,不过只要咬牙挺过去,便又会慢慢减轻。 韩君悦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此刻看着韩清瑶明显的不适也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卢氏对着女儿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韩清瑶轻声道:“瑶瑶,如今你这月份大了,行动多有不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一家人。” “好!”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谢谢卢姨娘!我只是有些思念哥哥他们了!” 一说到韩文昭卢姨娘道:“文昭这孩子心善,老天爷自会保佑他的。还有那位姓冷的小哥,一看就是武功高手,自然不会有事的。” 说着,卢姨娘拉着韩清瑶的手道:“你本事大,自然不安于如此无所事事,我想,你现在定是恼自己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肩御敌。但是,孩子呀!我们是女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无法像男人们一样孑然一身、潇洒自在。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绵延子嗣,侍候公婆,才是我们的本分。上天造了男人和女人,就是让女人辅佐男人的。你现在只要安心养胎,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这才能让他们男人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在外征战。” 虽然韩清瑶很想反驳卢氏,可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却觉得她似乎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现在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帮上他们半分。 “瑶瑶!瑶瑶!”唐皓瑾历来是人未到声先置,只见他一身银盔银甲,手里却提着一个和他一身硬朗打扮完全不符的莲花灯,身后的手下也是手里提着格式的花灯。 少年一看冷清的小院便献宝似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身子重不能出去看灯,瞧,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我又看不到!”韩清瑶抚了抚眼上的白绫轻声说道。 唐皓瑾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出去办事路过主街,正巧看到还有花灯铺子开着,便急忙买了不少准备回来讨韩清瑶开心,结果却完全忘了对方看不到的事情。 感觉到少年的沉默,韩清瑶噗嗤一笑道:“明知道我看不到,还不赶紧拿过来给我摸摸?楞着干嘛呢?” “哎!”唐皓瑾急忙将灯里的蜡烛吹灭,蹲在少女面前,双手捧到了韩清瑶面前。 “它是什么颜色的呀?”韩清瑶边摸着,便问道。 “它上面是粉色的,下面是白色的!周围还有几瓣绿色的叶子,点燃之后特别的漂亮,我进屋第一眼就看中了。一会儿给你挂在屋里,等你眼睛好了便能看了!” 韩清瑶摸完一个,唐皓瑾赶紧又拿了另一个鲤鱼灯捧给她,还不停的给她描述着灯的样子。 看着月光下一对年轻的璧人,卢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唐皓瑾对韩清瑶那非同寻常的感情,特别是此刻,少年嘴里讲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痴迷的看着少女的笑容。 “皓瑾啊!”卢氏开口道:“听说你父亲要给皓清先纳一房妾侍?不知人定了没有?” “这个我真不清楚!”唐皓瑾心不在焉的回答:“哥哥倒是不同意,他说应了济宁郡主,娶妻之前绝不纳妾的。” 济宁郡主是燕王的二女儿,和唐皓清半年前定亲,本来定的是明年六月过门,不知为何前几天突然听说要给他纳妾了。 韩清瑶摸着花灯的手微微一抖,那薄薄的彩纸瞬间就破了个口子。 “瑶瑶怎么了?”唐皓瑾不解的问道:“可是难受了?” “没事!”少女撑起一个微笑道:“不知道唐老将军对唐皓民和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唐家长子唐洛一共三个 儿子。唐皓清是老大,因为多重原因还未婚配。而老二唐皓民的妻子刚嫁过来不久便因为为饥民施粥而染了病。虽然已经治好,身子却还是虚弱不堪,以至于结婚两年一直未有所出。而这个三儿子更是连亲都还没定呢。 “我?”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随即明白一切双目圆睁,道:“你是说……?” 韩清瑶微微点头道:“应该是如此!” 两人心里都是一沉,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直秉承着“有嫡子则不纳妾”准则的唐家人居然突然一反常态要给唐皓清纳妾,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给唐家留后。 至于为什么急着给唐家留后,原因不言而喻。 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卢氏是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只是沉默不语,韩君悦一肚子疑问,却不敢问。 “我还有点事!”唐皓瑾突然道:“你们好好休息!” 少年说完,便起身将所有花灯留下,快步离开了。 “瑶瑶!”卢氏突然开口道:“你要明白,他毕竟是唐家少将军!” “我知道!我尊重他的选择!”说完,她便叫了云杉和芸豆将自己抚进了院子里,桌子上徒留了一块吃剩的月饼。 ++++ 唐家书房里 唐老爷子正和两个儿子刚刚讨论完布防情况,唐皓瑾就敲门进入。 在汇报完任务完成情况后,少年却没有走。 三人看他完全不似平时的笑闹,便开口问他是否有事。 唐皓瑾说道:“宁州是不是岌岌可危了?” 屋里三人皆是一愣,唐父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你这是乱军心知道吗?” “那你们为何突然给大哥纳妾?他并未娶妻,这不是为了留后,又是为何?”唐皓瑾直接了当的问道。 “皓瑾!”唐老爷子开口道:“我从不对你们这帮小辈隐瞒什么,因为唐家子孙绝对不能没有担当。此战凶险,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有此安排。你懂了吗?” 被唐老爷如此开诚布公的告知,唐皓瑾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皓瑾啊!”唐二叔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次不单单是皓清,我们也打算为你物色一个。” “我不用!”唐皓瑾道:“我有瑶瑶就够了!” “韩清瑶?”屋中三人纷纷皱眉,唐父第一个吼道:“这宁州城里谁都行,就她不行!” “为什么?”少年道:“你们之前不是答应我去韩府提亲吗?怎么现在听说她是孤女就不同意了吗?” “胡说八道!”唐父道:“我们唐家何时在乎过这些?我们是不同意她这个人。她未婚先孕,你……” “我的!”唐皓瑾突然开口道:“她肚子是我儿子!” 干儿子,也是儿子! “唐皓瑾!”唐父一脚就将唐皓瑾给踹跪下,骂道:[popo屋整理]*Q`QQQ群7^8/6^0^9^9^8^9^5整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这种事情是你能乱认的吗?谁不知道跟她厮混在一起的是尹天枢?” “反正我除了瑶瑶谁也不要!就算你们绑着我拜堂,总不能强迫我洞房吧!”唐皓瑾梗着脖子道:“我是什么脾气,你们自然知道,反正你们看着办吧!” “你……”唐父气的抬手要打,却被唐二叔拉住,道:“大哥,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拗脾气,你打死他也没用!” “好了好了!”唐老将军道:“你的心思我们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谁知少年却根本不起身,道:“我知道你们觉得瑶瑶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可是我们都知道尹天枢和她明明是有婚约的,而且尹天枢的态度大家也都看的很清楚,要是没有兴安伯插手,他们两个绝对是会顺顺利利在一起的。所以,瑶瑶和那些通奸苟合的人不一样。你们不能这么看她!” “她与尹天枢怎样暂且不说!”唐父道:“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却还跟你纠缠不清,这样的人,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而且!皓瑾啊!”唐老将军道:“她既然与尹天枢如此两情相悦,你又将置于何地?莫不是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陪着她一辈子吗?” “爷爷,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会对你好!”唐皓瑾道:“我就一直对她好,早晚她会感动的!” “傻孩子!”唐二叔道:“男女之间并不是你对她好就能换来她的心的!” “可是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我放弃了,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唐皓瑾道:“如今她已经和尹天枢再无可能,她只要不瞎,自然看得到我的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明白,唐皓瑾这人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执拗的厉害,一旦认定一件事情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而对于韩清瑶和尹天枢的前因后果,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在看唐皓瑾这飞卿不娶的样子,心里倒是对这件事另有了想法。 ++++ 作者的废话: 这几天胃肠炎病的浑身无力,周末加更我尽量。而且这周是调休,周日还要上班的!周日就按照平时的走了! 关于“五一”更新问题,四天中大概有一天会出门,所以其他三天还是会加更的~!目前就这样定的~!如果有变动的话,会在微博上通知大家的~! 第97章:中秋(二更) 许斌一听吓的浑身一哆嗦,二话不说直接跑去和他父亲说去了。 今年的中秋因为域东的压境而变得格外沉闷,很多关内有亲戚的人都以各种理由逃入了关内,宁州城里三户便空了一户。留下的人们自然都没什么心思玩闹,本来的灯市也只是草草就散了场。 韩清瑶坐在院子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月饼,韩文昭和冷释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信了,虽然知道他们是战事吃紧无暇写信,但是她依旧还是十分担心,而且最近随着月圆,她身体内那份不安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经过几次发作,韩清瑶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却也已经摸透了发作规律。初一最轻,而每月十五月圆最重,不过只要咬牙挺过去,便又会慢慢减轻。 韩君悦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此刻看着韩清瑶明显的不适也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卢氏对着女儿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韩清瑶轻声道:“瑶瑶,如今你这月份大了,行动多有不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一家人。” “好!”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谢谢卢姨娘!我只是有些思念哥哥他们了!” 一说到韩文昭卢姨娘道:“文昭这孩子心善,老天爷自会保佑他的。还有那位姓冷的小哥,一看就是武功高手,自然不会有事的。” 说着,卢姨娘拉着韩清瑶的手道:“你本事大,自然不安于如此无所事事,我想,你现在定是恼自己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肩御敌。但是,孩子呀!我们是女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无法像男人们一样孑然一身、潇洒自在。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绵延子嗣,侍候公婆,才是我们的本分。上天造了男人和女人,就是让女人辅佐男人的。你现在只要安心养胎,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这才能让他们男人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在外征战。” 虽然韩清瑶很想反驳卢氏,可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却觉得她似乎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现在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帮上他们半分。 “瑶瑶!瑶瑶!”唐皓瑾历来是人未到声先置,只见他一身银盔银甲,手里却提着一个和他一身硬朗打扮完全不符的莲花灯,身后的手下也是手里提着格式的花灯。 少年一看冷清的小院便献宝似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身子重不能出去看灯,瞧,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我又看不到!”韩清瑶抚了抚眼上的白绫轻声说道。 唐皓瑾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出去办事路过主街,正巧看到还有花灯铺子开着,便急忙买了不少准备回来讨韩清瑶开心,结果却完全忘了对方看不到的事情。 感觉到少年的沉默,韩清瑶噗嗤一笑道:“明知道我看不到,还不赶紧拿过来给我摸摸?楞着干嘛呢?” “哎!”唐皓瑾急忙将灯里的蜡烛吹灭,蹲在少女面前,双手捧到了韩清瑶面前。 “它是什么颜色的呀?”韩清瑶边摸着,便问道。 “它上面是粉色的,下面是白色的!周围还有几瓣绿色的叶子,点燃之后特别的漂亮,我进屋第一眼就看中了。一会儿给你挂在屋里,等你眼睛好了便能看了!” 韩清瑶摸完一个,唐皓瑾赶紧又拿了另一个鲤鱼灯捧给她,还不停的给她描述着灯的样子。 看着月光下一对年轻的璧人,卢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唐皓瑾对韩清瑶那非同寻常的感情,特别是此刻,少年嘴里讲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痴迷的看着少女的笑容。 “皓瑾啊!”卢氏开口道:“听说你父亲要给皓清先纳一房妾侍?不知人定了没有?” “这个我真不清楚!”唐皓瑾心不在焉的回答:“哥哥倒是不同意,他说应了济宁郡主,娶妻之前绝不纳妾的。” 济宁郡主是燕王的二女儿,和唐皓清半年前定亲,本来定的是明年六月过门,不知为何前几天突然听说要给他纳妾了。 韩清瑶摸着花灯的手微微一抖,那薄薄的彩纸瞬间就破了个口子。 “瑶瑶怎么了?”唐皓瑾不解的问道:“可是难受了?” “没事!”少女撑起一个微笑道:“不知道唐老将军对唐皓民和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唐家长子唐洛一共三个儿子。唐皓清是老大,因为多重原因还未婚配。而老二唐皓民的妻子刚嫁过来不久便因为为饥民施粥而染了病。虽然已经治好,身子却还是虚弱不堪,以至于结婚两年一直未有所出。而这个三儿子更是连亲都还没定呢。 “我?”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随即明白一切双目圆睁,道:“你是说……?” 韩清瑶微微点头道:“应该是如此!” 两人心里都是一沉,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直秉承着“有嫡子则不纳妾”准则的唐家人居然突然一反常态要给唐皓清纳妾,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给唐家留后。 至于为什么急着给唐家留后,原因不言而喻。 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卢氏是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只是沉默不语,韩君悦一肚子疑问,却不敢问。 “我还有点事!”唐皓瑾突然道:“你们好好休息!” 少年说完,便起身将所有花灯留下,快步离开了。 “瑶瑶!”卢氏突然开口道:“你要明白,他毕竟是唐家少将军!” “我知道!我尊重他的选择!”说完,她便叫了云杉和芸豆将自己抚进了院子里,桌子上徒留了一块吃剩的月饼。 ++++ 唐家书房里 唐老爷子正和两个儿子刚刚讨论完布防情况,唐皓瑾就敲门进入。 在汇报完任务完成情况后,少年却没有走。 三人看他完全不似平时的笑闹,便开口问他是否有事。 唐皓瑾说道:“宁州是不是岌岌可危了?” 屋里三人皆是一愣,唐父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你这是乱军心知道吗?” “那你们为何突然给大哥纳妾?他并未娶妻,这不是为了留后,又是为何?”唐皓瑾直接了当的问道。 “皓瑾!”唐老爷子开口道:“我从不对你们这帮小辈隐瞒什么,因为唐家子孙绝对不能没有担当。此战凶险,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有此安排。你懂了吗?” 被唐老爷如此开诚布公的告知,唐皓瑾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皓瑾啊!”唐二叔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次不单单是皓清,我们也打算为你物色一个。” “我不用!”唐皓瑾道:“我有瑶瑶就够了!” “韩清瑶?”屋中三人纷纷皱眉,唐父第一个吼道:“这宁州城里谁都行,就她不行!” “为什么?”少年道:“你们之前不是答应我去韩府提亲吗?怎么现在听说她是孤女就不同意了吗?” “胡说八道!”唐父道:“我们唐家何时在乎过这些?我们是不同意她这个人。 她未婚先孕,你……” “我的!”唐皓瑾突然开口道:“她肚子是我儿子!” 干儿子,也是儿子! “唐皓瑾!”唐父一脚就将唐皓瑾给踹跪下,骂道:[popo屋整理]*Q`QQQ群7^8/6^0^9^9^8^9^5整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这种事情是你能乱认的吗?谁不知道跟她厮混在一起的是尹天枢?” “反正我除了瑶瑶谁也不要!就算你们绑着我拜堂,总不能强迫我洞房吧!”唐皓瑾梗着脖子道:“我是什么脾气,你们自然知道,反正你们看着办吧!” “你……”唐父气的抬手要打,却被唐二叔拉住,道:“大哥,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拗脾气,你打死他也没用!” “好了好了!”唐老将军道:“你的心思我们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谁知少年却根本不起身,道:“我知道你们觉得瑶瑶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可是我们都知道尹天枢和她明明是有婚约的,而且尹天枢的态度大家也都看的很清楚,要是没有兴安伯插手,他们两个绝对是会顺顺利利在一起的。所以,瑶瑶和那些通奸苟合的人不一样。你们不能这么看她!” “她与尹天枢怎样暂且不说!”唐父道:“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却还跟你纠缠不清,这样的人,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而且!皓瑾啊!”唐老将军道:“她既然与尹天枢如此两情相悦,你又将置于何地?莫不是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陪着她一辈子吗?” “爷爷,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会对你好!”唐皓瑾道:“我就一直对她好,早晚她会感动的!” “傻孩子!”唐二叔道:“男女之间并不是你对她好就能换来她的心的!” “可是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我放弃了,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唐皓瑾道:“如今她已经和尹天枢再无可能,她只要不瞎,自然看得到我的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明白,唐皓瑾这人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执拗的厉害,一旦认定一件事情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而对于韩清瑶和尹天枢的前因后果,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在看唐皓瑾这飞卿不娶的样子,心里倒是对这件事另有了想法。 ++++ 作者的废话: 这几天胃肠炎病的浑身无力,周末加更我尽量。而且这周是调休,周日还要上班的!周日就按照平时的走了! 关于“五一”更新问题,四天中大概有一天会出门,所以其他三天还是会加更的~!目前就这样定的~!如果有变动的话,会在微博上通知大家的~! 分卷阅读144 六天后,圣旨到。庆幸的是,圣旨只斥责了许斌叔侄二人的行为不妥,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显然是他们的折子先一步送到了京城内。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韩清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为此,许海义特意带了礼物找到韩清瑶专程致谢。 而令韩清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之后她居然得到了唐老将军的特许,许她旁听议事。 而对于这件事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唐皓瑾了,他本就发愁每日事务太忙无法见到韩清瑶,如今她能旁听议事,自然见面的机会便会多上了很多。 而唐家人也因为唐皓瑾的坚决态度开始注意起韩清瑶来了。 之前虽然早对她有所耳闻,但是毕竟没有实际接触过,印象中她应该是个恃才放旷且个性张扬的人,可几天下来,无论大家讨论的如何激烈,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没有半点想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第七天,唐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韩清瑶,对于在箭头岭布防一事你怎么看?” 韩清瑶一怔,她没想到唐老爷子居然会问突然提问,斟酌了一下道:“刚才唐洛将军说箭头岭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我很同意。而唐淮将军说它过于林密,不利掷物防御,我也同意……” 说道这里在坐很多人听到她这两头不得罪的囫囵话已经开始皱眉,唐老爷子却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只听韩清瑶继续说道:“既然这里有利有弊,不如将弊转为利。我觉得完全可以将林中树木每隔一棵便伐倒两棵,这样一来避免了林密难以掷物防守的弊端,又保留了它陡峭的利端,而且这些伐倒的木材不单可以留在原地作为阻止对方进攻的障碍,还可以运回城中备用,毕竟即便阻击的再顺利,也无法将对方击溃,我们必须做好固守城池打持久战的准备。守城时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制作滚木和拦马,若是守到冬季还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取暖,趁着现在对方并未将我们围死,可以将这些树木囤积起来备用。” 韩清瑶说完,只觉得屋子里鸦雀无声,她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错,只好继续说道:“我只打过一次仗,没什么经验,眼光自然短浅些,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说的好!”唐老将军目露赞许之色,道:“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了!你这个建议很好,大家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办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分别出去办事了。 唐皓瑾扶着韩清瑶往小院走,一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声夸赞道:“瑶瑶,你今天说的真好!我看得出来爷爷很喜欢你呢!” “没丢人就好!”韩清瑶笑道:“不然你肯定追着我笑话我!” “我哪里有?”唐皓瑾道:“话说,你怎么想到将木材运回来的?他们都没想到!” “其实也不是其他将军想不到,而是老将军突然提问了我,他们来不及说而已。至于我呢,是因为上次守城的时候就出现过木材紧缺的问题,不过因为守城时间短,所以问题并不突出,我也是战后查看下面报上来的账目时发现的。”韩清瑶道:“守城是消耗战,所以无论是粮草还是其他物资,都必须准备充足。” 韩清瑶刚说完,突然脚步一顿,唐皓瑾赶紧问她怎么了,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家伙踢了我一脚!” 少年觉得稀奇,急忙蹲下双手捧着含情的肚子,慢慢的感觉,突然,只觉得手下明显的动了一下,顿时激动的喊道:“他动了!他居然真的会动!” 韩清瑶被少年的样子逗笑了,道:“他是活的,当然会动了!” 两人正在说笑,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队人,唐皓瑾扫了一样顿时像是看到了天敌的猫咪一般,一下站起将韩清瑶挡在了身后。 为首的正是尹天枢。 域东大军压境,他们尹氏父子作为关外六营的其中一个自然是要和其他五营一起御敌。在听说辽州、营州相继失陷的信息之后,尹奉祁便派人来宁州找唐老将军沟通相关信息。 而尹天枢作为世子本应镇守城中,可是他却满脑袋都是韩清瑶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所以他便借着来宁州议事的机会,专程过来想看看韩清瑶。 “是有人来了吗?”韩清瑶扯了扯唐皓瑾的衣袖轻声的问道。 “是!其他州府的来议事的!”唐皓瑾转身扶着她的胳膊道:“都是些琐碎事宜,你也不必听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好!”韩清瑶坐了一个上午也确实累了,道:“正好我也累了!” 说完,两人便和尹天枢的队伍擦身而过,韩清瑶不知对方是谁,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看着韩清瑶礼貌疏远的模样,即便知道她是因为失明不知道自己是谁才如此,尹天枢还是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一般。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韩清瑶!” 熟悉的声音让少女直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尹天枢!”唐皓瑾怒目而视,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少年却根本不理睬,只是对着韩清瑶道:“碾州比宁州靠后,你要不要……” “不必了!谢谢尹世子的好意。”韩清瑶已经恢复过来,她挺了挺背行了一礼,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域东攻破防线无论是宁州还是碾州,最终都逃不过沦陷的命运,所以在哪里跟本没什么区别!” 正说着,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就见一个一身粉蓝色宫装的少女正急匆匆走在前面,身后一个头发花白却无须的老人掐着尖细的嗓子不停的道:“郡主,慢点!慢点!” “郡主?”韩清瑶皱眉问道:“是哪个郡主?” 还不等唐皓瑾想起,一旁的尹天枢却已经开口答道:“是燕王家的济宁郡主!” 他话音刚落,少女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众人纷纷施礼,她倒也礼貌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却再见到尹天枢的时候浑身一抖,瞬间没了刚才的威风,吓得小猫一般直接躲到那个老太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道:“尹世子安好!” “济宁郡主安好!”尹天枢面无表情的道。 那少女似乎很怕尹天枢,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又缩回了老太监的身后。 韩清瑶看不到自然不知道此情景,而唐皓瑾却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的态度,又看向尹天枢,似乎很是好奇为何她会如此畏惧。 尹天枢根本不理他,只是用余光注意着韩清瑶的一举一动。 此时,唐府里的人已经迎了出来,唐皓清更是加快了步伐,率先到了济宁郡主面前,微微皱眉道:“这里凶险,你怎么跑来了!” 少女一见未婚夫来了,暂时忘记了对尹天枢的畏惧,满心欢喜的道:“你在如此险地,我担心的寝食难安,自然要来同你一起才能放心。” 唐皓清一听少女的话顿时高兴的咧嘴傻笑。 “大哥!这个就是嫂子吧?”唐皓瑾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对着济宁郡主道:“嫂子好!我是唐晏。” “三弟好!”济宁郡主回礼,随后看着挺着肚子的韩清瑶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民女韩……”韩清瑶刚要开口,就见唐皓瑾将她往怀里一带道:“这是瑶瑶!”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尹天枢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却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下去。 果然,济宁郡主瞬间就误会了,笑道:“是瑶瑶啊!都是一家人,以后不必行礼了!” 韩清瑶自然是看不到尹天枢那几乎铁青的脸,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便起身告辞了。 ++++ 大渝天德29年,8月29日。 域东三路大军联合北疆攻击八万余人,对寒川城一万守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可惜即便寒川守军拼死抵抗,终究兵力太过悬殊,在殊死搏斗了一昼夜之后,寒川城被攻陷。 9月2日,韩首诚带领剩余百姓以及受伤的官兵共计2000人一路逃进了宁州城。 此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州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韩首诚坚持不住进唐府,而是和他带来的人一起住在宁州城中专 门辟出的难民营中。 而此刻,唐皓瑾正扶着韩清瑶,在诸多帐篷中窜梭,找寻着韩首诚和唐茹欣的身影。 “瑶瑶?”韩首诚一见到韩清瑶就皱起了眉头,上前赶人:“你挺着肚子,眼睛又不好,跑这来干嘛?赶紧回去!” “我担心您和母亲,还有嫂嫂的安危!”韩清瑶却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们还好吗?” “我和你母亲都很好!”韩首诚目光一暗道:“你嫂嫂不太好!” +++++ 作者的废话:养病中,今天明天都只有一更……准备养好身体到五一好好写文! 刀已经磨好,我要放大招了~! 第98章:战况 六天后,圣旨到。庆幸的是,圣旨只斥责了许斌叔侄二人的行为不妥,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显然是他们的折子先一步送到了京城内。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韩清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为此,许海义特意带了礼物找到韩清瑶专程致谢。 而令韩清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之后她居然得到了唐老将军的特许,许她旁听议事。 而对于这件事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唐皓瑾了,他本就发愁每日事务太忙无法见到韩清瑶,如今她能旁听议事,自然见面的机会便会多上了很多。 而唐家人也因为唐皓瑾的坚决态度开始注意起韩清瑶来了。 之前虽然早对她有所耳闻,但是毕竟没有实际接触过,印象中她应该是个恃才放旷且个性张扬的人,可几天下来,无论大家讨论的如何激烈,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没有半点想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第七天,唐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韩清瑶,对于在箭头岭布防一事你怎么看?” 韩清瑶一怔,她没想到唐老爷子居然会问突然提问,斟酌了一下道:“刚才唐洛将军说箭头岭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我很同意。而唐淮将军说它过于林密,不利掷物防御,我也同意……” 说道这里在坐很多人听到她这两头不得罪的囫囵话已经开始皱眉,唐老爷子却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只听韩清瑶继续说道:“既然这里有利有弊,不如将弊转为利。我觉得完全可以将林中树木每隔一棵便伐倒两棵,这样一来避免了林密难以掷物防守的弊端,又保留了它陡峭的利端,而且这些伐倒的木材不单可以留在原地作为阻止对方进攻的障碍,还可以运回城中备用,毕竟即便阻击的再顺利,也无法将对方击溃,我们必须做好固守城池打持久战的准备。守城时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制作滚木和拦马,若是守到冬季还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取暖,趁着现在对方并未将我们围死,可以将这些树木囤积起来备用。” 韩清瑶说完,只觉得屋子里鸦雀无声,她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错,只好继续说道:“我只打过一次仗,没什么经验,眼光自然短浅些,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说的好!”唐老将军目露赞许之色,道:“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了!你这个建议很好,大家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办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分别出去办事了。 唐皓瑾扶着韩清瑶往小院走,一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声夸赞道:“瑶瑶,你今天说的真好!我看得出来爷爷很喜欢你呢!” “没丢人就好!”韩清瑶笑道:“不然你肯定追着我笑话我!” “我哪里有?”唐皓瑾道:“话说,你怎么想到将木材运回来的?他们都没想到!” “其实也不是其他将军想不到,而是老将军突然提问了我,他们来不及说而已。至于我呢,是因为上次守城的时候就出现过木材紧缺的问题,不过因为守城时间短,所以问题并不突出,我也是战后查看下面报上来的账目时发现的。”韩清瑶道:“守城是消耗战,所以无论是粮草还是其他物资,都必须准备充足。” 韩清瑶刚说完,突然脚步一顿,唐皓瑾赶紧问她怎么了,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家伙踢了我一脚!” 少年觉得稀奇,急忙蹲下双手捧着含情的肚子,慢慢的感觉,突然,只觉得手下明显的动了一下,顿时激动的喊道:“他动了!他居然真的会动!” 韩清瑶被少年的样子逗笑了,道:“他是活的,当然会动了!” 两人正在说笑,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队人,唐皓瑾扫了一样顿时像是看到了天敌的猫咪一般,一下站起将韩清瑶挡在了身后。 为首的正是尹天枢。 域东大军压境,他们尹氏父子作为关外六营的其中一个自然是要和其他五营一起御敌。在听说辽州、营州相继失陷的信息之后,尹奉祁便派人来宁州找唐老将军沟通相关信息。 而尹天枢作为世子本应镇守城中,可是他却满脑袋都是韩清瑶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所以他便借着来宁州议事的机会,专程过来想看看韩清瑶。 “是有人来了吗?”韩清瑶扯了扯唐皓瑾的衣袖轻声的问道。 “是!其他州府的来议事的!”唐皓瑾转身扶着她的胳膊道:“都是些琐碎事宜,你也不必听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好!”韩清瑶坐了一个上午也确实累了,道:“正好我也累了!” 说完,两人便和尹天枢的队伍擦身而过,韩清瑶不知对方是谁,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看着韩清瑶礼貌疏远的模样,即便知道她是因为失明不知道自己是谁才如此,尹天枢还是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一般。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韩清瑶!” 熟悉的声音让少女直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尹天枢!”唐皓瑾怒目而视,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少年却根本不理睬,只是对着韩清瑶道:“碾州比宁州靠后,你要不要……” “不必了!谢谢尹世子的好意。”韩清瑶已经恢复过来,她挺了挺背行了一礼,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域东攻破防线无论是宁州还是碾州,最终都逃不过沦陷的命运,所以在哪里跟本没什么区别!” 正说着,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就见一个一身粉蓝色宫装的少女正急匆匆走在前面,身后一个头发花白却无须的老人掐着尖细的嗓子不停的道:“郡主,慢点!慢点!” “郡主?”韩清瑶皱眉问道:“是哪个郡主?” 还不等唐皓瑾想起,一旁的尹天枢却已经开口答道:“是燕王家的济宁郡主!” 他话音刚落,少女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众人纷纷施礼,她倒也礼貌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却再见到尹天枢的时候浑身一抖,瞬间没了刚才的威风,吓得小猫一般直接躲到那个老太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道:“尹世子安好!” “济宁郡主安好!”尹天枢面无表情的道。 那少女似乎很怕尹天枢,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又缩回了老太监的身后。 韩清瑶看不到自然不知道此情景,而唐皓瑾却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的态度,又看向尹天枢,似乎很是好奇为何她会如此畏惧。 尹天枢根本不理他,只是用余光注意着韩清瑶的一举一动。 此时,唐府里的人已经迎了出来,唐皓清更是加快了步伐,率先到了济宁郡主面前,微微皱眉道:“这里凶险,你怎么跑来了!” 少女一见未婚夫来了,暂时忘记了对尹天枢的畏惧,满心欢喜的道:“你在如此险地,我担心的寝食难安,自然要来同你一起才能放心。” 唐皓清一听少女的话顿时高兴的咧嘴傻笑。 “大哥!这个就是嫂子吧?”唐皓瑾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对着济宁郡主道: “嫂子好!我是唐晏。” “三弟好!”济宁郡主回礼,随后看着挺着肚子的韩清瑶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民女韩……”韩清瑶刚要开口,就见唐皓瑾将她往怀里一带道:“这是瑶瑶!”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尹天枢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却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下去。 果然,济宁郡主瞬间就误会了,笑道:“是瑶瑶啊!都是一家人,以后不必行礼了!” 韩清瑶自然是看不到尹天枢那几乎铁青的脸,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便起身告辞了。 ++++ 大渝天德29年,8月29日。 域东三路大军联合北疆攻击八万余人,对寒川城一万守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可惜即便寒川守军拼死抵抗,终究兵力太过悬殊,在殊死搏斗了一昼夜之后,寒川城被攻陷。 9月2日,韩首诚带领剩余百姓以及受伤的官兵共计2000人一路逃进了宁州城。 此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州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韩首诚坚持不住进唐府,而是和他带来的人一起住在宁州城中专门辟出的难民营中。 而此刻,唐皓瑾正扶着韩清瑶,在诸多帐篷中窜梭,找寻着韩首诚和唐茹欣的身影。 “瑶瑶?”韩首诚一见到韩清瑶就皱起了眉头,上前赶人:“你挺着肚子,眼睛又不好,跑这来干嘛?赶紧回去!” “我担心您和母亲,还有嫂嫂的安危!”韩清瑶却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们还好吗?” “我和你母亲都很好!”韩首诚目光一暗道:“你嫂嫂不太好!” +++++ 作者的废话:养病中,今天明天都只有一更……准备养好身体到五一好好写文! 刀已经磨好,我要放大招了~! 分卷阅读145 当唐皓瑾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见到了陆红凝本人时,他才知道了韩首诚所谓的“不太好”说的是有多么含蓄。 在唐皓瑾的印象里,这位红凝嫂嫂一直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温柔漂亮,端庄高贵,待人接物进退有度,永远都给人一种亲近却又不敢放肆的感觉,除了上次和韩文昭争吵时略显出的执拗意外,其他都可以堪称贵女典范。 而此时,她披头散发的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腰间盖着一张简陋的粗布被子。双目紧闭,不停的呓语着胡话。曾经典雅清丽的容颜早已苍白如纸,仔细观看还能看出那白里竟然还透着清灰色的死气。而唐皓瑾清楚的看到她的胯部以下空无一物。 “嫂嫂?”韩清瑶急忙的伸手去摸索,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随后少年紧皱双眉,轻声将女人的情况描述给她听。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韩首诚说道:“敌军攻入寒川之后场面十分混乱,等我们冲回韩府救人时,丫鬟和婆子被抓的抓,杀的杀,她被压在屋梁下,只剩一口气了!” 也许是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寒川城失守时全体守将阵亡的消息已经将男人的心智磨硬,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韩清瑶听不出那到底是云杉和芸豆的哭声,还是卢氏和韩君悦的哭声,或者是其他身在流民营中其他人的哭泣声。可是在如此混乱的声音中,韩清瑶还是清楚的听出陆红凝反反复复在呓语的只有两个字“孟郎”。 孟凡,那个她用尽女人最美好时光痴痴傻等的人,那个她甘愿放弃一切天涯跟随的人。此刻,她唯一记挂却不再身边的人。 韩清瑶死死的紧咬下唇,缓缓的蹲下身,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低声道:“红凝姐,孟凡马上就来了,你再挺一挺!” 话一出口,韩清瑶的眼泪也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唐皓瑾也跟着蹲下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能方便的靠在他的肩上。 只可惜,躺在那里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语,只是不停的呢喃,不停的打着哆嗦。 唐皓瑾担心韩清瑶过于伤心,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堂姑呢?” “她半路上发病了,正在最角落的帐篷里捆着。”韩首诚微微皱眉,道:“如果唐府不嫌弃,就将她接走吧!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看管她。” 唐皓瑾一听急忙叫了人将唐茹欣带走,而当他在提出要带走陆红凝时韩首诚却摇了摇头道:“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况且经不起折腾了,就让她安安稳稳的留在这吧!” 众人心里都是一酸,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将唐茹欣安排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唐皓瑾将韩清瑶送到房里,又亲自去拿来了晚饭看着她吃了,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五哥!”韩清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突然开口道:“能陪我聊聊天吗?” 唐皓瑾想她大概是今天见到陆红凝之后心里难受,想找他倾诉一番,于是便放下食盒,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可是他等了半晌,都没见韩清瑶说话,不由得开口道:“不是说聊天吗?怎么不说话呢?” “我觉得孟凡大概出事了!”韩清瑶皱眉道:“因为按照约定,他六月时就应该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出现。我想当时红凝姐之所以没有和姨娘和君悦一起来宁州就是为了等他。可惜了,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哥哥说过,孟凡所在的组织十分隐秘,我一直都不觉得那样的组织能随便让人全身而退。” 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江湖上的那种组织,基本都是有进无出。” 随即,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陆红凝的惨状,唐皓瑾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涌。 如斯乱世,谁也保证不了明天,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心一横,收起了平时的嬉戏玩闹,一本正经的对着韩清瑶说道:“韩清瑶,我知道我这人平时里看着嘻嘻哈哈的不着调,但是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今天看到陆红凝和孟凡,他们两个人等了六年,却只等来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等了。” 说着,少年挺了挺脊背,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依旧想坐直身体显得自己更加郑重一些。 “韩清瑶 ,我喜欢你!”少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明白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不停的找你麻烦,想你注意我。知道你和尹天枢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看着大军礼上神采飞扬的你,还有寒川城头坚毅沉着的你,我知道,此生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我不介意你的过往,我也知道你和文昭哥还有冷释的纠葛。家人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此生,我非你不娶。” 一向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宁州“小霸王”此刻却紧张的语无伦次,舌头打结。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忐忑的问出了心底的话:“你能接受我吗?” 室内一片寂静,好半天,韩清瑶轻叹一声,将男人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掰开,轻声调侃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唐大少爷也会如此不自信了?” “那你是答应了?”唐皓瑾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急切的问道。 韩清瑶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兵临城下,宁州城朝不保夕,她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唐皓瑾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眼中仿佛盛开了千万朵花朵,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合不拢嘴的在屋里不停的转圈,手舞足蹈的呵呵的傻笑。 韩清瑶微笑着听着男人的那开怀的笑声,好半晌,她才缓缓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她便毫不避讳的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 “好!好!好!休息!休息”少年应完便咧嘴笑着往屋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又退了回来,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他三两下脱了外套一蹿便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一把将韩清瑶揽入怀中,道:“我们一起休息!” 看到怀里的人儿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唐皓瑾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于是他使劲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 自从唐皓瑾表白成功,便借着各种理由留在韩清瑶的屋子里过夜,最后更是直接将韩清瑶连人带东西一并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美其名曰:节约房间。 对于他的此举,唐家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他的父亲唐洛,不过,显然反对无效。随即便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轮番找他谈话,可惜,又无一例外的被他说服了。最后的结果便是,整个唐府上下明知两人如此不对,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韩首诚每日忙于城防和军务,自然没工夫管这些小事情。卢氏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也没有再往深里说,毕竟韩清瑶既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是韩府的大小姐了,她实在无权评论她的行为。 而至于唐府的其他人反应居然出奇的平静,大概是因为时机实在是太过特殊,大家此刻最关心无不是域东大军的行军速度,至于哪位少爷跟了什么人住在一起,谁都没心思去讨论。 大渝天德29年,9月13。 痴情的陆红凝到底没有能等来她的孟郎,人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僵硬,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当年的惊鸿一瞥,之后的相知相爱,再到六年的痴守,最终香消玉殒之时却空留一腔遗恨。 由于战局紧张,陆红凝最后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能用薄皮棺材成殓后,草草埋葬了事。不过比起那些被裹尸布裹一裹便堆到一起埋了的士兵来说,她真的已经算是高级待遇了。 侯府贵女和江湖侠客到底没能成就一段倾城之恋。在陆红凝下葬的那天,韩清瑶因为有身孕被禁止参加,她坐在屋里摸着她送给她的那支金钗,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曾经用它唬住了许斌父子,第一次在敬武院立威的事情。韩清瑶不禁在想,那个孤寂的秋夜里,当陆红凝躺在木板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是不是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甚至是韩清瑶都没有时间为她哀悼多久。因为,域东和北疆联合的十五万铁骑已经突破层层阻击,兵临宁州城下。 听着那一声声炸雷一般的炮击声,韩清瑶站在院中,抚摸着肚子,抚慰里面躁动不安的孩子。 不要怕我的孩子!无数的大渝将士正在与敌人厮杀,他们会用身躯去守护这座城池。 ++++ 作者的废话:本人已经休养好了,准备开始捅刀子了~不过……剧透下,明天会有肉吃哦~! 第100章:分离(周末加更1,一更) 大渝天德29年,9月21。 分卷阅读146 斑驳却朦胧的灯光下,唐皓瑾趴在白皙的女体上贪婪的亲吻舔弄着,他的身体带着刚刚沐浴后的味道,潮湿而滚烫。一双握惯了刀枪的手此刻游走在女人那生产后微微发胖却并不走样的胴体上,那滑腻的手感让他恨不得将她一寸一寸吃到肚子里。肿胀的下身紧紧贴合着,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滚烫。 “瑶瑶你好滑,好软!”少年的声音清朗,却带着性感的沙哑,如此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却听得韩清瑶内心一动,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微微扭动着身体享受着他的疼爱。 女人因为哺乳而涨大的乳房翘挺的颤动不已,滑腻柔软的触感让少年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没了轻重。 本已经涨奶的双乳哪里受得了如此力道摧残,疼的韩清瑶拍打着少年娇嗔着道:“轻点!疼……” 唐皓瑾平时玩的开,身边很多人都以为他一定红颜知己无数,早就不是童男子了,其实他就是嘴巴不服输,每次都吹的自己多厉害似的,实际上根本没有经验。不过也好在他能吹,导致了大家在他面前都不忌讳,什么都敢说,所以他这纸上谈兵的本事也是学的相当扎实。 “疼?”唐皓瑾抬起头,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满是调笑,道:“那我给瑶瑶亲亲!” 说着,他便一口含住其中一只,边揉边亲,轻吮慢咬,舌尖不停的在乳尖上扫过。 “好胀!你给吸吸!”女人一边暧昧轻吟,一边用手指去捏自己的一侧乳头。 唐皓瑾只觉得口中有什么液体喷入,他下意识吞咽了下去,却是满口奶香。 少年被惊得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女人渐渐意乱情迷的脸庞,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想到是一回事,实际品尝又是另外一回事。 女人似乎是不满少年的停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柔声呻吟道:“五哥……吸吸呀!” 甜美娇柔的声音直接勾了他的魂儿,酥了他的骨! 少年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地认真吸起奶来,一股一股的奶水喷射进少年的嘴里,而女人却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被他从胸口吸了出去。一时间欲望翻涌,腿间潮湿一片。 隐隐约约的吞咽声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淫靡。韩清瑶则是舒爽的抱紧了唐皓瑾的头,白玉般的指尖插进少年乌黑的发里。 终于将两边都吸空了,唐皓瑾捧起女人的小脸,再次低头撷住韩清瑶的唇,舌头探进了檀口,在里面蛮横搅动。 韩清瑶被少年霸道却占有欲十足的吻刺激的小腹一热,只觉得一股股淫水从体内深处流出,浸湿了身下的床褥,甬道里更是瘙痒难忍,空虚的紧,她不停的搓弄着双腿,想让对方的大肉棒赶紧插进来。 “扭成这样?发骚了?”少年轻拍一下女人的翘臀,感受着手下那弹跳的肌肉,学着那些经验老道的人,说着荤话。 他嘴角勾起坏笑,唇舌一路向下,最后终于来到了两腿之间。少年虽然看过不少春宫图画,也听过了无数次大家对女人那里的形容,可是当他此刻看到时只觉得那处定然是世间最美的地方。 女人虽然已经生产过一个孩子,但是那里却依旧保持着少女般的稚嫩,细软稀疏的毛发呈现着淡淡的金色,几乎微不可查,下面那鼓胀的阴户白皙丰满散发着阵阵潮湿的水汽,花穴更是像极了一只颤抖不停的美丽蝴蝶。粉红水淋的嫩肉,含羞待放的阴蒂,还有那不停抽动的饥渴小嘴,无一处不让他心驰神往。 唐皓瑾激动的埋入了女人旖旎湿泞的腿间,粗粝的舌疯狂的扫过嫩穴上的每一处沟壑,更是在顶端的珠蒂上徘徊不去。 “啊!五哥……啊……不要……别……别舔那里……受不住啊……啊……” 韩清瑶后背紧贴着被褥,纤腰却弓起如桥,双腿内侧的肌肉都在颤巍巍的抖着,少年那毫无章法的舔弄,简直舒爽的要了她的命。 听着女人兴奋的呼喊,少年已经彻底失控,他伸手探进女人那颤抖不已的肉洞,滚烫的嘴唇猛地吮起凸起的珠蒂,舌尖在那光洁的表面不停的摩擦,带起一股股极乐酥麻。 “啊……啊……五哥……别动那里……啊……” 此刻的女人像极了一只脱了水的鱼,双颊粉红,嘴巴大张,身体不停的扭动着,似在逃避少年的唇舌,又似把自己送的更深。 浓郁的淫糜气息,伴随着女人那勾魂一般的呻吟声无一不在刺激着少年的感官,一双明亮的眸子已经爬上 了血丝。他不管不顾的发狂吮吸,像是要把女人吸干一般。 粗糙的指腹在花穴中来回抠弄,恶狠狠地往里伸着搅动,寻找着让女人欲仙欲死的不同之处,而湿淋淋的花壁像是无数的吸盘一般黏在手指上紧紧吸附着,使得他每一次的抽送都十分的困难。 终于在女人的叫喊声中,少年摸到了一块凸起的软肉,确认再三,他坏心眼的用指甲狠狠对着那处搔弄起来。 “啊……别碰……五哥……别碰那里呀……哈……啊——” 一股股电流从下身传来,直接冲进她的脑中,韩清瑶只感觉眼前一束白光闪过,小腹便开始不停地抽动着,身躯猛的痉挛起来。清澈的水液直直喷射出来,溅在少年的手上又被他不停的动作撞的细碎。 “娘子是舒爽了吗?好多水!喷的真好看。” 少年不停的称赞着,女人却根本听不见一切声音了,她整个人在灭顶的高潮中颤抖着,紧绷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与此同时,那本来已经被吸不出什么的乳头却也跟着不甘落后地喷射出了一注又一注的乳汁,直接让少年红了眼,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扶着自己早已经坚挺欲爆的肉棒就冲进了女人的甬道。 “啊——” 这次叫出声的却是唐皓瑾,他的肉棒刚进了一头便像是被蜇了一般刺激的他头皮发麻,惊得他直接抽了出来。 刚刚充满的甬道又变得空虚不已,躺着的女人未加多想,迷离着双眼,带着哀怨的看向少年。 “别这么看着我!”少年说着一咬牙又将肉棒缓缓插了进去,道:“你这么看着我,我就恨不得将你捅死。” 少年的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挺着胯下银枪冲撞得极深极重,几乎每次进入到深处,肉刃狠狠撑开肉壁,韩清瑶此刻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寒川之战时,他白袍银枪率军冲入敌阵时的威猛模样。而此刻她似乎成了敌军,任由他杀进杀出,却无半点还手的心思。 娇嫩的躯体被迫承受着肉刃的蹂躏顶弄,每次抽出都会带的媚肉翻飞,汁水飞溅,女人的低泣和呻吟反而让少年起了杀伐的心思,他腰身本就强劲有力,常年的训练让他即使只是少年却有着比一般成年少年更加强劲的腰力,在生猛的律动中,他的棒头次次都戳到了子宫口,直撞击得她全身颤抖,酥软酸麻。 “啊……啊……啊……”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她,女人仰头嘶哑尖叫,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颤动,胸前的双乳随着少年的动作不停的弹跳晃动,艳丽淫靡。 “瑶瑶……我的瑶瑶……你怎么这么浪呢?真想把你捅烂了!”血气方刚的少年确实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知道女人那里是自己的仙境,只是不管不顾凭着本能疯了一般的进出着。原本还是粉红色的肉棒此刻已经成了紫红色,棒身上青筋暴突,一如它主人此刻的疯狂。淫水噗噗直响,女人白嫩的臀部都被他撞的红成一片。那晃个不停的双乳更是被大力蹂躏在掌中,变换着各种形状。 “啊……啊啊啊……到了……啊——”在如潮的快感中她尖叫着流下眼泪,觉得自己就要被少年给刺穿了,太多的快感和高潮时的她浑身上下到处都处在强烈的痉挛中颤抖,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尖叫着死去了一般。 昏黄的烛光下,少年青涩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且轮廓分明,原本总是带着痞笑的眉眼此刻满是情欲,带着令人心动的狂野。 唐皓瑾眯着双眼看着她,看着她狂乱的摇头,看着她受不住的颤抖,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臣服。女人眉眼妩媚生动,水波潋滟,可怜兮兮的神态让他再也受不住,直接抵着穴口喷涌而出。 “瑶瑶……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以后要天天操你,好不好?嗯?”少年紧紧抱着怀中的女人,恨不得将自己也跟着一并送进她的身体。 韩清瑶并未理会他的话,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可是就在此时,身上的少年却挺着那未软半分的银枪开始了有一番的杀伐。正如他在沙场上一般,不给敌人任何的喘息机会,直要将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危城之中,小屋里的男女疯狂的舞动着,狂风骤雨般的快感几乎将两人淹没。 他们不知到底高潮了多少回,只想在此刻忘记一切,什么国家兴亡,什么生死离别,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少年的硕大的龟头重重撞开了女人的子宫口,在她的战栗中和尖叫声中低吼着激射出汩汩白浊,恨不得将女人的肚子再次射的鼓胀为止。 好半晌,少年抚摸着女人的小腹心满意足的趴在女人的颈侧喘息,伴随着窗外传来的鸡叫声,他贴着她小巧的耳朵不停啄吻,满足无比的 ,暗哑道:“这次可不怕我们唐家无后了!” 他说者无心,身下的听者却有了意。 韩清瑶一听他这话,本来累的软如烂泥一般的手脚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一把将他从身上翻了下去。 +++++ 作者的废话:恭喜五哥吃肉肉~!~! 第102章:正名(周末加更3,三更) 唐皓瑾正趴在女人身上回味,就这样被人一下从床上直接给掀翻在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他眨着眼睛看着刚才还柔情蜜意的女人,只见对方咬牙切齿,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好你个唐皓瑾,感情你跟我在一起不是真心的,就是为了给唐家留后是吧?” “啊?”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疑惑,他何时有过这个想法?要不是因为心里喜欢韩清瑶,他哪里可能碰她一根手指啊。 可是看着女人那气的通红的眼圈,又不想是无理取闹,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去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对方已经抓过袍子套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往他怀里一塞,不由分说就将他往外推。 “别!别啊!”唐皓瑾一把扔掉衣服,将女人腾空抱起,又压回床上,手脚并用小心的控制住她的四肢,道:“你先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真心了?” 韩清瑶手脚都被控制住了,便歪着头用牙去咬,却又被少年躲开,满肚子气无处发泄,气的她脸都涨红了。 唐皓瑾看着心疼,索性将她放开,护住头脸,任由女人对他拳打脚踢。 “杀人也要有个理由吧!”少年抱着头团成一团,道:“你打我可以,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你自己说的!”韩清瑶本就被弄了一个晚上手脚无力,最后索性直接抓起唐皓瑾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疼疼疼!”唐皓瑾叫着,却又不敢挣扎怕伤了对方,只能龇牙咧嘴的哀嚎着。 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韩清瑶才松了口,擦了擦嘴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唐皓瑾看着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一脸无辜,不过他已经想起刚才到底自己失言说了些什么,虽然满肚子委屈,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不得不厚脸皮的抱住女人挣扎的娇躯,满脸赔笑的说道:“是我乱说话,都是我不对!要不你再在这边胳膊上再咬一口?” 韩清瑶一脸的嫌弃道:“皮糙肉厚的,咬着牙疼!” 说完她却也不再挣扎,乖乖的靠在少年的胸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了眼睛,她被折腾了一晚上,真心是累的快死了。 看着窗户上透出的白光,唐皓瑾捧着女人的脸亲了好几口,随后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却轻手轻脚的穿上了衣服,系上铠甲,推开门去巡城了。 城头,早已经站在那里的唐皓清和唐皓民看着弟弟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不由得调侃道:“今天起得可是有点晚啊!怎么?昨晚睡晚了?” 唐皓瑾却没羞没臊的直接说道:“什么叫睡晚了?我压根没睡,若是有空,等会儿回去补眠!” 唐皓民是娶了妻的人,自然比唐皓清开放很多,笑着说道:“哎呦!一晚上没睡?怎么?腿不软吗?” 满心欢喜的唐皓瑾本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被哥哥一说感觉了一下,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发颤,身子都发飘。 看着平时牙尖嘴利的弟弟并没有回话,唐皓民心里立刻有了数,他道:“今日看域东的阵型应该是不会进攻了,你且回去休息休息,不然手软脚软的,真的临阵对敌,哪里打得出唐家威风!” “谁手软脚软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三兄弟听得出正是那个平日里喜欢和他们笑闹的二叔,一齐转头,果然看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唐家众人,大家个个顶盔掼甲,由唐老爷子带队。 行了礼,三人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唐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唐皓瑾,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一双腿微不可查的微微发抖,可是偏偏眼角眉梢满是笑意,立刻就明白刚才兄弟三人调侃的是什么 。 他手捻须髯,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却随即又摇头笑了笑,道:“皓瑾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没事就不用来了,我们和域东还有的耗,不急于一时!” “是!”唐皓瑾抱拳行礼,道:“谢将军!” 说完他正想离开,却听一旁的唐二叔笑的一脸揶揄道:“给你放假是让你休息的,你可悠着点!” “二叔!”唐皓瑾红着耳朵道:“你好歹是长辈!这么说话合适吗?” 众人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却突然羞涩了起来,顿时一片哄笑,性情最为泼辣的二婶沈玉凤一身笑着道:“哎呦!还害羞了?你做的,我们便说不得吗?” “你们都莫要逗弄他了!”一旁的唐父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的阻止了大家的话头,他毕竟是少帅,平时又是个道:“好了!父帅既然让你回去休息,你便回去休息吧!”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道:“下午带她来正厅,既然跟了你,家里人总是要见的!” 唐皓瑾一听父亲的话,立刻咧嘴大笑,道:“谢过父亲!” +++++ 虽然和唐家人早就认识,但是此刻韩清瑶站在正厅的门口时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心。 “别怕!”唐皓瑾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而且你还有我呢!” 女人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着少年那笑意盈盈的眸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微一笑,迈步走进了正厅。 由于这几天域东大军很安静,所以罕见的唐家人也整齐的出现在了正厅。 唐老爷子一身铠甲坐在首位,擦的雪亮的头盔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双目炯炯有神,捻着须髯正笑着看向两人,见到他的笑容韩清瑶突然心里就安定了,她挺了挺脊背,上前行礼。 老爷子点头应了,却没有让她们坐下,两人对看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一言不发。 这时坐在下首位的唐父开口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唐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既然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自然不能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皓瑾,你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 韩清瑶微微皱眉,沉默了。虽然唐皓瑾一遍一遍说过要娶自己为妻,可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即使唐皓瑾却有娶自己为妻的心思,但唐家人却是未必同意。看今天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给她一个名分,可是她现在不但没了公爵嫡女的身份,甚至连平民都不是,只是一个奴籍。虽说在大渝男可高娶,女可上嫁,但是又真的有哪户人家愿意娶一个户籍比自己低了那么多的女人为妻。可若是让她放低身份同意为妾,她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于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唐皓瑾本来还笑着,却在见到她迟迟不开口时心里没了底,轻轻的撞了撞她的胳膊,道:“你别愣着,说话啊!” 整个屋子里十几号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韩清瑶,女人把心一横,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只要皓瑾能真心对我,我自然会真心待他。至于名分,我只有一句话,‘宁为草民妻,不为贵族妾。’” 韩清瑶说完目光平静的看着为首的唐老将军。 老将军面无表情,手指轻叩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开口道:“你不过是个女奴,心未免大了些吧!” “爷爷……”一旁的唐皓瑾正要张口,却被坐在旁边的唐二叔轻咳一声给打断了,他对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韩清瑶平静的回答:“我不觉得我比其他贵女差到哪里。当年先帝设立大军礼,就是为了选拔人才,我可以在大军礼上夺魁,本就说明我至少拥有将籍的本事。还有,我曾经指挥过寒川两万将士抵御北疆,我相信比起那些天天坐在家中绣花不识战场烽烟女人来说,我更适合唐皓瑾。排除那一张该死的户籍不说,我觉得我有当他正妻的全部资格。” “不觉得差在哪里?”唐老将军冷冷的说道:“你与人苟合,未婚生子的事情都忘了吗?” 韩清瑶目光一沉,不等一旁的唐皓瑾说话便直接说道:“我与尹天枢曾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下过聘书,我们两人也有婚书为证,苟合这个词还是改一下的好。唐老将军,我知道皓瑾一直非常尊重您,在他的心里您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是他一生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您爱护他是人之常情,但是希望您也能尊重一下他,这么说他的爱人,不合适吧!” “现在是在我唐府,敢 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吗?”唐老爷子眼中泛出杀气,那为帅一生的威严顿时立现。而与此同时,韩清瑶几乎立刻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整个正厅顿时泛出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仿佛只需一颗火星便会爆炸。 一旁的唐皓瑾直接上前挡在韩清瑶身前,双目戒备的同时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爷爷,瑶瑶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看她胆子一点儿都不小!”唐老将军道:“还大的很呢!” 韩清瑶却伸手拉开唐皓瑾,微微一笑道:“唐老将军,我已经回答完毕了,那么是不是也该告诉一下我这次考核的结果了呢?” “考核?”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道:“你是说爷爷这是在考核你?”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大军围城,你当唐家人全部都闲着没事做,过来一起吓唬我个小丫头吗?” “哈哈哈!”唐老爷子哈哈大笑,对着后堂高声道:“首诚啊!你这个女儿是怎么教的?真是有趣的很啊!” 第101章:淫枪H 斑驳却朦胧的灯光下,唐皓瑾趴在白皙的女体上贪婪的亲吻舔弄着,他的身体带着刚刚沐浴后的味道,潮湿而滚烫。一双握惯了刀枪的手此刻游走在女人那生产后微微发胖却并不走样的胴体上,那滑腻的手感让他恨不得将她一寸一寸吃到肚子里。肿胀的下身紧紧贴合着,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滚烫。 “瑶瑶你好滑,好软!”少年的声音清朗,却带着性感的沙哑,如此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却听得韩清瑶内心一动,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微微扭动着身体享受着他的疼爱。 女人因为哺乳而涨大的乳房翘挺的颤动不已,滑腻柔软的触感让少年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手上的力道也变得没了轻重。 本已经涨奶的双乳哪里受得了如此力道摧残,疼的韩清瑶拍打着少年娇嗔着道:“轻点!疼……” 唐皓瑾平时玩的开,身边很多人都以为他一定红颜知己无数,早就不是童男子了,其实他就是嘴巴不服输,每次都吹的自己多厉害似的,实际上根本没有经验。不过也好在他能吹,导致了大家在他面前都不忌讳,什么都敢说,所以他这纸上谈兵的本事也是学的相当扎实。 “疼?”唐皓瑾抬起头,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满是调笑,道:“那我给瑶瑶亲亲!” 说着,他便一口含住其中一只,边揉边亲,轻吮慢咬,舌尖不停的在乳尖上扫过。 “好胀!你给吸吸!”女人一边暧昧轻吟,一边用手指去捏自己的一侧乳头。 唐皓瑾只觉得口中有什么液体喷入,他下意识吞咽了下去,却是满口奶香。 少年被惊得猛地抬起了头,看着女人渐渐意乱情迷的脸庞,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想到是一回事,实际品尝又是另外一回事。 女人似乎是不满少年的停顿,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柔声呻吟道:“五哥……吸吸呀!” 甜美娇柔的声音直接勾了他的魂儿,酥了他的骨! 少年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地认真吸起奶来,一股一股的奶水喷射进少年的嘴里,而女人却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被他从胸口吸了出去。一时间欲望翻涌,腿间潮湿一片。 隐隐约约的吞咽声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淫靡。韩清瑶则是舒爽的抱紧了唐皓瑾的头,白玉般的指尖插进少年乌黑的发里。 终于将两边都吸空了,唐皓瑾捧起女人的小脸,再次低头撷住韩清瑶的唇,舌头探进了檀口,在里面蛮横搅动。 韩清瑶被少年霸道却占有欲十足的吻刺激的小腹一热,只觉得一股股淫水从体内深处流出,浸湿了身下的床褥,甬道里更是瘙痒难忍,空虚的紧,她不停的搓弄着双腿,想让对方的大肉棒赶紧插进来。 “扭成这样?发骚了?”少年轻拍一下女人的翘臀,感受着手下那弹跳的肌肉,学着那些经验老道的人,说着荤话。 他嘴角勾起坏笑,唇舌一路向下,最后终于来到了两腿之间。少年虽然看过不少春宫图画,也听过了无数次大家对女人那里的形容,可是当他此刻看到时只觉得那处定然是世间最美的地方。 女人虽然已经生产过一个孩子,但是那里却依旧保持着少女般的稚嫩,细软稀疏的毛发呈现着淡淡的金色,几乎微不可查,下面那鼓胀的阴户白皙丰满散发着阵阵潮湿的水汽,花穴更是像极了一只颤抖不停的美丽蝴蝶。粉红水淋的嫩肉,含羞待放的阴蒂,还有那不停抽动的饥渴小嘴,无一处不让他心驰神往。 唐皓瑾激动的埋入了女人旖旎湿泞的腿间,粗粝的舌疯狂的扫过嫩穴上的每一处沟壑,更是在顶端的珠蒂上徘徊不去。 “啊!五哥……啊……不要……别……别舔那里……受不住啊……啊……” 韩清瑶后背紧贴着被褥,纤腰却弓起如桥,双腿内侧的肌肉都在颤巍巍的抖着,少年那毫无章法的舔弄,简直舒爽的要了她的命。 听着女人兴奋的呼喊,少年已经彻底失控,他伸手探进女人那颤抖不已的肉洞,滚烫的嘴唇猛地吮起凸起的珠蒂,舌尖在那光洁的表面不停的摩擦,带起一股股极乐酥麻。 “啊……啊……五哥……别动那里……啊……” 此刻的女人像极了一只脱了水的鱼,双颊粉红,嘴巴大张,身体不停的扭动着,似在逃避少年的唇舌,又似把自己送的更深。 浓郁的淫糜气息,伴随着女人那勾魂一般的呻吟声无一不在刺激着少年的感官,一双明亮的眸子已经爬上了血丝。他不管不顾的发狂吮吸,像是要把女人吸干一般。 粗糙的指腹在花穴中来回抠弄,恶狠狠地往里伸着搅动,寻找着让女人欲仙欲死的不同之处,而湿淋淋的花壁像是无数的吸盘一般黏在手指上紧紧吸附着,使得他每一次的抽送都十分的困难。 终于在女人的叫喊声中,少年摸到了一块凸起的软肉,确认再三,他坏心眼的用指甲狠狠对着那处搔弄起来。 “啊……别碰……五哥……别碰那里呀……哈……啊——” 一股股电流从下身传来,直接冲进她的脑中,韩清瑶只感觉眼前一束白光闪过,小腹便开始不停地抽动着,身躯猛的痉挛起来。清澈的水液直直喷射出来,溅在少年的手上又被他不停的动作撞的细碎。 “娘子是舒爽了吗?好多水!喷的真好看。” 少年不停的称赞着,女人却根本听不见一切声音了,她整个人在灭顶的高潮中颤抖着,紧绷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与此同时,那本来已经被吸不出什么的乳头却也跟着不甘落后地喷射出了一注又一注的乳汁,直接让少年红了眼,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指,扶着自己早已经坚挺欲爆的肉棒就冲进了女人的甬道。 “啊——” 这次叫出声的却是唐皓瑾,他的肉棒刚进了一头便像是被蜇了一般刺激的他头皮发麻,惊得他直接抽了出来。 刚刚充满的甬道又变得空虚不已,躺着的女人未加多想,迷离着双眼,带着哀怨的看向少年。 “别这么看着我!”少年说着一咬牙又将肉棒缓缓插了进去,道:“你这么看着我,我就恨不得将你捅死。” 少年的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挺着胯下银枪冲撞得极深极重,几乎每次进入到深处,肉刃狠狠撑开肉壁,韩清瑶此刻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寒川之战时,他白袍银枪率军冲入敌阵时的威猛模样。而此刻她似乎成了敌军,任由他杀进杀出,却无半点还手的心思。 娇嫩的躯体被迫承受着肉刃的蹂躏顶弄,每次抽出都会带的媚肉翻飞,汁水飞溅,女人的低泣和呻吟反而让少年起了杀伐的心思,他腰身本就强劲有力,常年的训练让他即使只是少年却有着比一般成年少年更加强劲的腰力,在生猛的律动中,他的棒头次次都戳到了子宫口,直撞击得她全身颤抖,酥软酸麻。 “啊……啊……啊……”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连喘息的余地都不给她,女人仰头嘶哑尖叫,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颤动,胸前的双乳随着少年的动作不停的弹跳晃动,艳丽淫靡。 “瑶瑶……我的瑶瑶……你怎么这么浪呢?真想把 分卷阅读147 在唐老爷子的笑声里,韩首诚带着一脸的无奈皱眉走了出来坐在了唐老将军身边的椅子上,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卢氏和不知所措的韩君悦。 “老将军您如此考核小女,真是童心未泯啊!”韩首诚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不过看在是唐老将军的份上总算没把话说的太过。 “我就一直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能降住我家这匹野马。”唐老将军笑着拍了拍韩首诚的肩膀道:“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妙人儿!难怪!难怪!” “爷爷——!”唐皓瑾哭笑不得的说道:“您就不怕把您孙媳妇给吓跑了吗?” “这么容易就被吓跑的,也没资格做我唐家的媳妇!”老爷子一挑眉道:“瞧瞧你那急躁的样子,跟你媳妇好好学学!” 老爷子训斥完唐皓瑾转头对一旁的韩首诚说道:“你家这个丫头我喜欢的紧,也别选什么日子了,就今天给他俩办了算了!” 站在中间的韩清瑶一愣,这老爷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此草率委屈了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待关内的援军到了,宁州解了围我定会再补办一场婚礼给他们的!” 韩首诚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时若是执着于形式也没有什么意思,转头看向韩清瑶问道:“瑶瑶,你可愿意?”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双眼闪亮的唐皓瑾,噗嗤笑出声,点了点头。 瞪了一眼傻笑不停的唐皓瑾,唐老爷子转向唐皓清身边的,道:“济宁郡主,你能千里迢迢赶来危城相伴是我们家皓清的福气,若你不嫌弃,今天就一并办了吧!” 济宁郡主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却还是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皓清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济宁郡主的手,对着唐老爷子连连道:“谢爷爷成全!” 于是,唐家人全部都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也被卢氏拉着来到了她和韩首诚的房间。 只见卢氏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套做工精美的嫁衣,柔声道:“这是当年我入府时准备的嫁衣,当时不懂规矩,不知道妾侍是不能穿正红色的,所以这套衣服也就没上过身,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韩清瑶抚摸着那精致的刺绣,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绣着这件绣衣的卢氏。那时的她也是想嫁个一心一意奉她为妻的男人吧! “谢谢卢姨娘!”韩清瑶轻声说道。 这时,一直伺候着唐茹欣的沈嬷嬷走了进来,她的一只眼睛在韩府失陷的时候被域东士兵戳瞎了,此时正裹着绷带。 “大小姐!”沈嬷嬷进来便躬身行礼,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步摇,道:“夫人之前没病的这般严重时本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她说你既然叫她一声娘亲,自然不能让你委屈。可惜都被那些匪人抢走了,就连这本是一对的牡丹步摇老奴也只抢回来一只……” 韩清瑶只觉得心头一酸,她一把抱住沈嬷嬷,哽咽着说道:“这些都是身外物,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有小姐这句话,老奴就是瞎了另一只眼也值得了!”沈嬷嬷擦了下眼泪道:“来,小姐,我们帮你上妆吧!” 看着镜中红妆妖娆的自己,韩清瑶不禁想起了那远在异国他乡渺无音讯的韩文昭和冷释,一颗心闷得难受。 “哥哥还是没有来信吗?”韩清瑶轻声询问着。 卢氏微微摇头,道:“并未!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不是吗?” “哥哥那么厉害,定然会逢凶化吉的!”韩君悦笑着捧着红盖头道:“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姐姐要开心才是!” 韩清瑶点了点头,强迫自己收回心神,继续配合上妆。 待韩君悦和沈嬷嬷扶着韩清瑶来到唐府正堂,只见正堂中已经挂好了红绸,一个大大的喜字帖在正堂墙上,物资如此紧张的时候能弄成这样已经是不易了。布置的虽然简陋,人确是站了好多,除了几个必要的军官还坚持在城墙上以外,其他人此刻都在正堂当中。 卢氏因为是小妾,无法代替还在世的嫡妻,所以只能站在下方。 &nbs p;因为物资紧张,红烛自然也不好多用,好在唐家人手脚快,赶在了日落之前布置好一切。唐皓清和济宁郡主,唐皓瑾和韩清瑶四人都穿着一身喜服,一对一对的站的笔直。 只听唐老将军道:“如今战事紧张,委屈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待驱除胡虏,我唐家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为你们补办婚礼!” 唐老将军刚刚说完,就听一声炮声传来,众人立刻侧耳倾听,却半晌才听到第二声炮响。想必又是有小股部队进行偷袭。 唐皓瑾呵呵一笑道:“这些蛮人还挺有礼数,知道本少爷大婚,特意放炮庆贺!” 他的话引起全屋一片哄笑,随后,负责主持的司仪便开始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己到,婚礼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本着新妇不跪的习俗,两位新娘只是站定鞠躬,而两位新郎跪倒磕头。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郡主的父母没有在场,便也跟着拜了韩首诚。 司仪再高喊:“夫妻交拜——!” 两对新人微微错身,面对面对拜。 “礼成——!”在阵阵炮声中,司仪高喊道:“送入洞房——!” 因为唐老爷子下令,大家没了闹洞房的流程,待典礼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 洞房内,唐皓瑾用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金色夕阳下艳光四射的韩清瑶不由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娘子,你今日真美!”少年说着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上,韩清瑶推了推他,轻声提醒道:“别急啊!合卺酒还没喝呢!” “对!对!对!”唐皓瑾赶紧扯着韩清瑶来到床边,笑道:“都怪娘子太美了,我被迷得什么都忘了!” “傻样!”韩清瑶微嗔。 两人喝了合卺酒,唐皓瑾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床上,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为夫今日一定叫你欲仙欲死!” 韩清瑶抬手将头上钗环除了,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哎呦?腿不软了?”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马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腿还软不软了!” 说完他不管自己的衣服,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压倒床上,吻住了对方那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嘴。 +++++ 宁州,太守府 “快点!快点!”太守隋国栋一身百姓的粗布麻衣,急急的催促着自己的小妾道:“不是告诉你挑些轻便值钱的带着吗?你带这么多怎么下城墙啊?” “可是这些都是安儿平时用惯的,不带全,到时候用什么啊?”小妾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高兴的撅嘴道。 “到时候你逃不出去脑袋没了,我看你怎么用?”隋国栋气的跳起脚道。 小妾被他训斥的不再敢说话,只好将那满满一大箱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隋国栋看着小妾终于听话,急忙跑到院里对着下人吼道:“大少爷呢?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快点啊!我的祖宗啊!” 他家的家仆基本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时却见隋恪礼一身大渝军服顶盔掼甲走进院来。 “恪礼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隋国栋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收拾东西去了吗?你穿这身半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父亲!”隋恪礼道:“我从未打算过离开宁州。当时您以死相逼不许我出府,如今既然您都要离开了,我便去城墙御敌。” “胡说八道!”隋国栋吼道:“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唐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了?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受他们压迫,你被人打伤,又被点将台除名都是 分卷阅读148 大渝天德29年,12月15。 宁州已经被困整整三个月零三天了。曾经繁华富足的城市早已是一片狼藉,街道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被家人遗弃的老人和儿童,早在被困的第一天城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慌了心神,一部分人跑出了城,被敌军当成萝卜白菜砍了,剩下的人除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其余的都是跟着驻军守城墙。 离城墙最近的落霞坊,被作为了伤员们临时的安置地,Q.qun.⑦/⑻/6.0/9.9/⑻.9/5一些伤势比较轻的都安置在他们这,重一些的则被安置在将军府。卢姨娘和韩君悦在数不清的伤员中间忙碌着,她们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几天没睡觉了,只是不停的接待伤员,然后给他处理伤口,士兵刚被韩清瑶们包扎完就又跑回了城墙。 外面一阵吵闹,韩君悦跑出去看,发现是一些百姓正在闹事,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这种事情最近三五不时的就会上演一次。她叹了口气却无法让自己轻松。 抬头往城墙上望去,此时两军似乎正在休息,墙头上军旗招展,时不时可以看到士兵们来回巡视着。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姐姐韩清瑶了,她心里十分担心,想知道她还好不好? 城墙之上,韩清瑶一身素甲,手上提着银盔,额头上系着绣着“唐”字的天蓝色抹额,身后的黑色披风上绣着大渝战旗上的雄鹰,所到之处众将士纷纷抱拳行礼。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很快她便找到了轮班休息的唐皓瑾,他在一处背风的偏僻墙角蜷缩着身体,盔甲整齐,裹着披风,头倚着墙正睡的香甜。最近域东的攻击十分疯狂,似乎是想在年前结束战斗,宁州众人被折腾的也是够呛。半个月的时间唐皓瑾整个人瘦了一圈,青涩的脸上满是疲惫,韩清瑶心头窜上一阵的心疼。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盖在他身上已经滑落的披风向上拉了拉,却不想他十分警醒,韩清瑶刚一动,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看是她,立刻收敛了目光中的犀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如冬日暖阳,直笑的女人心也暖了。他拍了拍身边的土地,示意韩清瑶坐下。 待女人坐下他便将身上盖的披风一展,将两人都围在了里面。丹凤眼微微一扫,见没人注意他们,便一侧身含住女人的嘴唇,粗壮的舌头直接顶开贝齿在檀口中霸道的劫掠着。 他身上的味道马上弥漫在韩清瑶的鼻腔,本以为他这么久没洗澡身上的味道一定难闻至极,可奇怪的是少年的味道却并不讨厌,汗味夹杂着血腥味和金属的味道,是男人阳刚的味道。 “想我了?”他终于气喘吁吁的放开怀中女人,声音懒懒带着心满意足的问道。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十指相扣,放下头盔,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到士兵来分发晚饭时才稍微正了正身子。晚饭是干巴巴的素包子,唐皓瑾作为少将军也没有例外。 两个人安静的就着水囊里的水啃着包子,时不时的微笑着互相看对方一眼,没有话语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一个危城,碰触到一起的肩膀传递着对方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五脏六腑,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上。 “瑶瑶!”唐皓瑾低声说道:“其实宁州如今的情况比你们所看到的还要糟,南朝一直实行的府兵制和军屯并行,这些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不似韩家,有兵符在手,可以调动附近府兵。 唐家虽然是军屯,但是却没有府兵的征发权,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调动宁州城里固定的这些人,而没有权利调动附近的州府士兵,而这些士兵的调遣权利的是分为两家所有,之前你们韩家能调动东北三州的府兵,也就是寒川、辽州和营州。而其他三州的兵符则在碾州尹奉祁的手里,自从宁州开战我们唐家已经几次派人去向他送信,希望他能派兵援救,而如今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他的动作,派出去送信的人也一个都没能回来。我们都怀疑,他是在等着这边的消息,我们要么投降叛国,要么和域东同归于尽,无论怎么做,他都坐享其成,乐得除掉一个政敌。所以,宁州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他说的十分的平静,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那一刻似乎不是那个韩清瑶认识的唐皓瑾,女人瞬间明白,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把他从一个任性妄为的青涩少年,变成了一个沉着冷静的战士。 他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韩清瑶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心里闷闷的,像堵着什么东西。 唇上一软,少年又恢复了那戏譃的模样,道:“后悔嫁给我不?”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韩清瑶白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这辈子算是被我缠上了,想换人,门都没有!” 少年嘴一咧,露出一口白洁整 第104章:围城 大渝天德29年,12月15。 宁州已经被困整整三个月零三天了。曾经繁华富足的城市早已是一片狼藉,街道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被家人遗弃的老人和儿童,早在被困的第一天城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慌了心神,一部分人跑出了城,被敌军当成萝卜白菜砍了,剩下的人除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其余的都是跟着驻军守城墙。 离城墙最近的落霞坊,被作为了伤员们临时的安置地,Q.qun.⑦/⑻/6.0/9.9/⑻.9/5一些伤势比较轻的都安置在他们这,重一些的则被安置在将军府。卢姨娘和韩君悦在数不清的伤员中间忙碌着,她们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几天没睡觉了,只是不停的接待伤员,然后给他处理伤口,士兵刚被韩清瑶们包扎完就又跑回了城墙。 外面一阵吵闹,韩君悦跑出去看,发现是一些百姓正在闹事,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这种事情最近三五不时的就会上演一次。她叹了口气却无法让自己轻松。 抬头往城墙上望去,此时两军似乎正在休息,墙头上军旗招展,时不时可以看到士兵们来回巡视着。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姐姐韩清瑶了,她心里十分担心,想知道她还好不好? 城墙之上,韩清瑶一身素甲,手上提着银盔,额头上系着绣着“唐”字的天蓝色抹额,身后的黑色披风上绣着大渝战旗上的雄鹰,所到之处众将士纷纷抱拳行礼。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很快她便找到了轮班休息的唐皓瑾,他在一处背风的偏僻墙角蜷缩着身体,盔甲整齐,裹着披风,头倚着墙正睡的香甜。最近域东的攻击十分疯狂,似乎是想在年前结束战斗,宁州众人被折腾的也是够呛。半个月的时间唐皓瑾整个人瘦了一圈,青涩的脸上满是疲惫,韩清瑶心头窜上一阵的心疼。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盖在他身上已经滑落的披风向上拉了拉,却不想他十分警醒,韩清瑶刚一动,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看是她,立刻收敛了目光中的犀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如冬日暖阳,直笑的女人心也暖了。他拍了拍身边的土地,示意韩清瑶坐下。 待女人坐下他便将身上盖的披风一展,将两人都围在了里面。丹凤眼微微一扫,见没人注意他们,便一侧身含住女人的嘴唇,粗壮的舌头直接顶开贝齿在檀口中霸道的劫掠着。 他身上的味道马上弥漫在韩清瑶的鼻腔,本以为他这么久没洗澡身上的味道一定难闻至极,可奇怪的是少年的味道却并不讨厌,汗味夹杂着血腥味和金属的味道,是男人阳刚的味道。 “想我了?”他终于气喘吁吁的放开怀中女人,声音懒懒带着心满意足的问道。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十指相扣,放下头盔,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到士兵来分发晚饭时才稍微正了正身子。晚饭是干巴巴的素包子,唐皓瑾作为少将军也没有例外。 两个人安静的就着水囊里的水啃着包子,时不时的微笑着互相看对方一眼,没有话语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一个危城,碰触到一起的肩膀传递着对方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五脏六腑,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上。 “瑶瑶!”唐皓瑾低声说道:“其实宁州如今的情况比你们所看到的还要糟,南朝一直实行的府兵制和军屯并行,这些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不似韩家,有兵符在手,可以调动附近府兵。 唐家虽然是军屯,但是却没有府兵的征发权,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调动宁州城里固定的这些人,而没有权利调动附近的州府士兵,而这些士兵的调遣权利的是分为两家所有,之前你们韩家能调动东北三州的府兵,也就是寒川、辽州和营州。而其他三州的兵符则在碾州尹奉祁的手里,自从宁州开战我们唐家已经几次派人去向他送信,希望他能派兵援救,而如今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他的动作,派出去送信的人也一个都没能回来。我们都怀疑,他是在等着这边的消息,我们要么投降叛国,要么和域东同归于尽,无论怎么做,他都坐享其成,乐得除掉一个政敌。所以,宁州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他说的十分的平静,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那一刻似乎不是那个韩清瑶认识的唐皓瑾,女人瞬间明白,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把他从一个任性妄为的青涩少年,变成了一个沉着冷静的战士。 他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韩清瑶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心里闷闷的,像堵着什么东西。 唇上一软,少年又恢复了那戏譃的模样,道:“后悔嫁给我不?”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韩清瑶白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这辈子算是被我缠上了,想换人,门都没有!” 少年嘴一咧,露出一口白洁整齐的牙齿,笑得憨憨的。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咬着包子,时不时逗两句嘴,苦中作乐的过着这令人心惊的烽火岁月。 ++++++ 掌灯时分,韩清瑶正在墙根睡得昏昏沉沉,却突然听到有喊杀声,她急忙起身观看,就见到城下的敌军阵营中已经乱成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渐渐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进攻的鼓声。 而只见城墙上不少士兵正在费劲的拉着绳子,一个又一个身穿大渝军服的蒙面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其中还有人是被对方背在背上的。 “快!快!快!”其中一个人落地便开始嚷了起来:“军医!有人受伤了!” 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精瘦的身影肩膀上架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那人头低着,黑色的军服看不清到底哪里受伤了,只是见到血不停的从他的手上滴到地上。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韩清瑶猛地冲了过去,见那人有些艰难的抬起头。那粗重的眉眼,刚毅的脸庞,不是唐皓瑾还能是谁。韩清瑶胸口一疼,上前扶住他。 一旁架着他的人将脸上黑布拉开,正是隋恪礼,他一脸鄙夷的揶揄道:“装什么英雄?真以自己刀枪不入呢?我用得着你救?” “大家都是一身黑,我他妈哪知道哪个是你?”唐皓瑾骂道:“早知道是你我就直接上去捅两刀,然后回来报你个阵亡算了!” 说完,两名少年却是相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其实大家都知道,即便知道对方是谁,他们还是会舍命相救的。 这时军医已经到了,大家急忙扶着唐皓瑾坐下。 看着韩清瑶那几乎拧在一起的眉毛,他急忙满脸赔笑道:“夫人,我只是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别气啊!” 韩清瑶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一旁的隋恪礼抱着长刀坐下休息,闭上眼不去看着这一对小两口打情骂俏。 一旁的士兵忙帮着唐皓瑾说情:“夫人你是不知道呀,少将军这次可是带着兄弟们立了大功了,昨日城里的箭就用光了,少将军就想了个法子,让我们扎了好多草人,然后绑上绳子顺着城墙放下去,敌人一看马上放箭,等我们把草人拉上来的时候早就已 经满是箭支,我们今天就用这些箭再来射他们。今天一早少将军说今晚敌人一定知道上当了,所以这次我们几个跟着少将军换好衣服,腰上系上绳子到了敌人阵营里杀了个痛快。”那名士兵越说越兴奋。很快,周围的士兵也开始附和起来。 “是呀,好久都没杀的这么痛快了!” “少将军真是有勇有谋!” “少将军,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 少年听得意洋洋,用肩膀撞了韩清瑶一下讨好一般的说道:“你看,你男人厉害吧!” 韩清瑶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呸!不要脸!”。 +++++ 碾州,兴安伯爵府 尹天枢赤裸着上身的趴在自己床上,几乎瘦的皮包骨头。他嘴里勒着布条,手脚都被铁链紧紧的锁着,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型的样子。背部的那层层叠叠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可是那手脚上的伤口却一层叠着一层,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副将孙辰推门进入,床上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见到是他之后便开始剧烈挣扎,锁链不停的响着,手脚上的伤口被磨的流血不止。 “世子!您就别挣扎了!”孙辰将手里的东西方下,叹了口气劝道:“跟爵爷硬碰硬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床上的少年却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双目赤红,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依旧不停的挣扎,最后更是不停的用头去撞床板。 孙辰急忙将厚被褥垫在他头下,防止他伤到自己。 贴近之后,他突然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宁州那位给你来信了!” 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小巧的纸条,尹天枢马上认出那正是韩清瑶的字迹。 上面简单的写着,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庆王府中,希望他能劝服兴安伯出兵救援宁州。 见尹天枢已经看完,孙辰急忙将纸条塞进嘴里吃了,然后拿出食盒里的饭菜,低声劝道:“那位还等着世子的救兵呢!您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啊!” 一行清泪从少年的眼睛中流出,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孙辰大喜,急忙解开他嘴里的布条,一口一口将饭菜喂给了少年。 待他拎着空食盒从房间出来,低头对早就等在外面的尹奉祁行礼。 “世子都吃了?”男人沉声问道。 “是的!我按照爵爷说的给他看了纸条,他便将饭菜吃了!”孙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头倔牛!跟那些徐家人一模一样!”尹奉祁皱眉道:“最近几天他都会乖乖吃饭,你叫厨房炖些人参鸡汤给他。” “是!”孙辰应着,见尹奉祁要离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宁州救兵……” 还未等他说完,就见男人一记冷冷的眼光扫来,他立刻闭上了嘴,恭恭敬敬的送男人离开。 第105章:杖责(二更) 天都,庆王府 “卑职办事不利,只带回小公子,未能将韩姑娘带回,请王爷责罚!”寒江跪地抱拳道。 男人淡色的眼眸里闪过悲伤,他颓废的坐在凳子里叹道:“菱染,你还是不肯见我吗?” 半晌,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能将孩子交接我,却也是信任我吧!” 随后他挥了挥手,道:“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寒江却并未起身,他斟酌半晌道:“卑职有些话不吐不快,此次域东十五万大军压境,宁州……” “你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完,赫连奉祥已经惊的从椅子上直接蹿了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寒江吼道:“你是说域东此次是十五万大军?而不是兵部报上来的五万?” “回王爷,是卑职亲眼所见!”寒江跪地抱拳道:“辽州已降,营州和寒川失守,寒川将士全部以身殉国,我离开时敌军以形成合围之势,宁州朝不保夕啊!” “于天虹他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谎报军情?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父王!”赫连奉祥气的浑身发抖,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提了宝剑将兵部尚书于天虹剁碎了喂狗。 “王爷息怒!”一旁的谋士孙商劝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十足把握断不可轻举妄动。虽然我们也只有寒侍卫的一面之词,兵部尚书是朝廷要员,光凭这一人证词不足以让皇上信服啊!” 赫连奉祥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他于天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胡说八道,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男人在屋内反复踱步,半晌他回头看向寒江吩咐道:“告知管家,找些伶俐的人好生照顾那孩子,马上去请最好的奶妈来!另外,吩咐准备马车,本王去一趟振国公府!” “是!”寒江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赫连奉祥一路坐着马车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振国公府”。 与一般的豪门家门口车水马龙不同,这里安静的门可罗雀,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没有,若不是漆黑的大门上那只金漆描绘的鸩鸟图案依旧闪亮如新,就只是看着冷清模样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里住的曾经是开国四大公爵之一的秦家。 唯心上前敲门递了名帖,小厮看了名帖后便告知: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皱了皱眉,亲自下车到了角门,小厮见他一身蟒袍玉带,便知他的身份,于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说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刚要拿出王爷金令却见秦府管家苏忠疾步走到,他深施一礼,也不多言,规规矩矩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快步入正厅,一路只觉得秦府内十分冷清肃静,仿佛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 正堂内一名锦衣的中年男子已经起身微笑迎出,躬身施礼,男子一身青色居家襕衫,头上裹着网巾,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看上去像极了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赫连奉祥却知道这人正是振国公世子秦邵,他抬手免了礼,双方都落了座,丫鬟上了茶,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赫连奉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就不绕弯子了。宁州战况到底如何,请务必将实情告知!” 男人紧皱双眉,态度严肃无比,秦邵看着眼前这位王爷终于褪下一张儒雅淡然的面具,心里明白他对宁州的关心觉不仅限于关心一支支持势力而已。 于是他也开诚布公的说道:“此次围城敌军共计为13万8千7百人,其中北疆骑兵3000人,辽州降军4200余人,余下的均为域东部队。按照时间计算,直至今日宁州城已经被围了整整三个月零四天,今天早上的情报,宁州守军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赫连奉祥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秦家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奏报父皇,请求出兵?” “庆王爷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秦邵道:“难倒您就没想过,宁州被围,玉州、碾州还有最近的金山关怎么可能不写奏报?天都城中哪户豪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如此大的事情,难倒只是一个区区兵部尚书就能瞒得住的吗?还有,关外六州之所以能阻挡两国这么久,靠的不单单是宁州和寒川兵力强悍,而是因为它们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是此次三州失陷,宁州被困数月,为何手握兵符的碾州迟迟不出兵?难倒只是因为尹家和韩家的积怨吗?那又关唐家何事?再说,兴安伯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对皇上惟命是从。此时本应是他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他却做出了恰恰相反的举动,你说,又是为何?” 秦邵轻叹一口气道:“我话已至此,想必庆王已经知道为何满朝上下人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言了吧?” 只见一直低头的赫连奉祥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狂笑不止。 秦邵皱眉,他手持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庆王殿下此时像个疯子一般的举动。 半晌,赫连奉祥才收住笑声,男人那如画的眉目却似蒙上了一层寒冰,他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秦府正堂。一股不详的预感席上心头,秦邵将手中茶杯一扔,急忙赶上前去高声道:“庆王殿下莫要冲动,如今您离那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不可……” 他还未等说完,却见男人停下脚步,侧身一笑道:“为了那个位置我可以机关算尽、双手染血,甚至可以罔顾亲情,父子相残。但是那都是我们大渝内部的事情,如今敌国压境,若是我还顾忌什么位置而无视忠臣性命,那我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了。” 说完,赫连奉祥转身大步出了振国公府。 “进宫!”他坐在马车上冷冷的下达命令。 既然知道的都不敢说,那就他来说。他就不相信大渝朝堂之上没有耿直朝臣,他就不相信父皇不怕后人唾骂。 马车一路来到了朝圣门,赫连奉祥迈步下车整理衣带,挺直腰杆。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实情,那筹谋已久的位置便在于他无缘。他也知道有很多的办法可以曲而图之。可是宁州城已经朝不保夕,他的朋友、他的老师都在浴血奋战,每一刻都有人死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筹划谋算。能救宁州五万军民的只有拼上自己这一世前程,甚至是这条命。 还有菱染。她将孩子交给自己,便是信了自己。他绝对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菱染,此生,我定不会再负你半分! 男人如一名赴死的战士一般大步向前,一路来到御书房门前,皇上的贴身太监告知他,皇上正在于几位大臣议事,要他迟些再来。 “请公公告知父皇,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奏报父皇。”赫连奉祥严肃的说道。 太监一见他如此神态,急忙又进去汇报,不一会儿他碎步出来,满脸赔笑道:“陛下口谕,庆王最近几件事情处理的不错,特赐‘七星泉’沐浴,可带家眷同往。” 在冬日里去汤泉沐浴本来只是皇帝的特权,而赐一家人汤泉沐浴在大渝是不小的恩赐,一般人听到这个必然会欢天喜地。而赫连奉祥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之前 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一切真的是皇帝故意为之。本以为他贬斥韩家已经是雷霆之势,如今看来,他竟动了杀心,而且势要将唐家也一并铲除。 男人心一横,撩衣跪倒,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儿臣以得知此次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然后只听御书房内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Q.qun.⑦/⑻/6.0/9.9/⑻.9/5裂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众人跪倒的声音。 赫连奉祥却并未起身,继续磕头道:“兵部尚书于天虹知情不报,延误救援,请父皇明察!” 半晌,只听里面爆出一声怒吼:“滚,都给朕滚!” 随即,御书房的大门一开,几位大臣纷纷退了出来,其中的太常少卿李林,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殿下快走!” 男人却只是缓缓起身,随即又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里面响起一阵怒吼。 随即几名御前侍卫皱眉上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架起赫连奉祥一路拖到了朝圣门外。 赫连奉祥却只是跪倒继续叩头,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随即,男人的叩头声和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皇宫上方回响。 一个时辰后,开始陆续有官员跪在朝圣门外,一同叩首高呼。先是御史台的御史们,随后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再来就是点将台的学子们。 从中午一直到黄昏,朝圣门前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近两百人,他们个个随着赫连奉祥磕头高呼。一时间天都城内无人不知,域东十五万大军压境,而宁州唐家正在苦苦硬撑。 而就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那厚重的朝圣门终于打开,而出来的并不是传旨太监而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 为首的军官正是御林军总教头郑旺,他对着大家一抱拳,道:“皇上有旨,庆王赫连奉祥妖言惑众,现杖责30!” ++++ 作者的废话:我庆王终于露脸了~! 第96章:监军(珠珠400加更,一更) 清晨,韩文昭缓缓睁开双眼,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韩文昭知道是崇礼来叫自己起床了。男人目光如水的吻了吻少女的红唇,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哥!”韩清瑶喃喃的问道:“你是要出发了吗?” “吵醒你了吗?”韩文昭微微皱眉,有些不忍,道:“还没有,我得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城门那里和部队汇合。” “哦!我去送你!”韩清瑶说着就起身准备穿衣,谁知刚一起来,便露出肩头那带血的牙印,韩文昭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急忙上前仔细查看,又拿出药膏给她抹好,才说道:“不必送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可是……”韩清瑶的话被韩文昭打断,他道:“我又不骑马,一路做马车过去。你也就是看着我的马车而已。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 韩清瑶终于被他说服,抱着他的腰说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我答应你!”韩文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虽然如此说,韩清瑶到底还没能接着睡着,索性起身穿衣,到底还是将韩文昭送出了院门。 谁知道刚打开院门,便发现了一身戎装的冷释,正牵着马站在门口。 韩文昭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平静的说道:“瑶瑶让我跟你走!” “不行!”韩文昭道:“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她们娘俩的好!” “哥!”韩清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已经接受唐府的邀请,等你们出发了,我便搬去唐府住。那里人多还有唐皓瑾在,自然是最安全的。而你就不同了,战场凶险,你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替代尊武,所以,冷释必须跟你走。” 韩文昭实在架不住韩清瑶的哀求,到底还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韩清瑶赶紧从怀里找出两条丝带,一边摸索着,一边分别各自系在两人的手腕上。 只见丝带上面用金线绣着“平安”两个字,虽然做工十分粗糙,甚至字迹绣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去细看都看不出字迹的样子。但是韩文昭却一眼看出,那正是大渝士兵出征时家中妻子为他们绣的“平安锁”,虽然它根本不是锁的形状,却为了图吉利,取了“锁住”的意思。 “这是我亲手绣的,虽然有点丑,但是我每绣一针都会祈祷一次。”韩清瑶拉着两人的手道:“所以,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两个男人心中一热,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默契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军出发,韩清瑶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叹了口气,便回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搬回唐府,可谁知刚一回韩家小院便听说韩府侍卫长赵富昌正带着一群人在院里站着。 “你们怎么才来?”韩清瑶道:“哥哥他们都出发了,你们快点去追吧!” 赵富昌一抱拳,道:“回禀小姐,他们不是要跟去百溪的。他们是奉世子之命在此保护小姐安全的!” 说着他还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这是我徒弟,叫欧阳怀德,你叫他小德就行。从今天开始,他就带队负责你的安全了。” 韩清瑶只觉得心里一暖,不由得为韩文昭贴心周密的安排感动不已。 “发什么呆呢?”唐皓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道:“赶紧搬吧!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便安排众人收拾东西搬去了宁州的唐府。 而当他们到达唐府的时候,发现,卢氏和韩君悦也刚刚到达。 于是三人便一起住进了唐皓瑾收拾的小院里。 +++++ 自从韩文昭和冷释出发之后宁州便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断断续续,连绵不绝,下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终于放晴的那天,却等来了一条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辽州失守! 辽州副将夏承德投降了北疆,打开了城门,辽州总兵武略将军马亮即其子马广因拒不投降而被杀,全家的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暴尸。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阵沉重,辽州、寒川和宁州,成品字形,一直以来都是一方有难两方来助。而在之前的寒川之战中,马亮便提出要出兵救援,就是这个叛徒夏承德极力阻止,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在那时便已经投靠了达日钦。 另韩家人更为担心的是,韩萍儿和她的孩子们同时失去了消息。 而不到十天,又一个坏消息传来,营州失守! 与辽州不同,营州的失守居然是以为之前的连日大雨冲垮了城墙所致,营州总兵正五品武德将军许海仁的弟弟许海义 带着侄子许斌和手下剩余的5000多部队,以及营州的1万多百姓投奔了宁州。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整个唐国公府上空,即便是借住在此的韩家三人也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韩清瑶眼睛上系着白绫,每天都会皱着眉,用手指摸索着一副雕刻出来宁州地图若有所思。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这次的虽然对方的进攻时间延后了,但是,进攻的凶猛却与前世无异。 “韩清瑶是住这吗?”一声嘹亮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芸豆急忙出门询问,不一会儿便回来说是有个自称许斌的男人要见韩清瑶。 许斌一进屋便是一愣,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身妇人衣着,挺着肚子,眼系白绫,神态安详的女人和那个在敬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韩清瑶联系到一起。 他对韩清瑶的事情听说过一些,本来觉得内容太过荒谬不足以信,现在看到本人才明白,他听说的显然还不够劲爆。 “坐吧!”韩清瑶请他坐下,礼貌的问道:“不知许将军找我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许斌的回话,正在好奇这人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就听那人突然开口道:“我说韩清瑶,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韩清瑶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我一下子变的温柔了,你还不适应了?” 看着女人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许斌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道:“就是,你看,这才像你!” 两人闲聊了几句,韩清瑶问道:“域东人战术和战力如何?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许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她此刻看不到,便开口道:“我们并未与域东大军正式交手,那日城墙出现了多处裂缝,眼看就不行了,叔父说必须立刻带百姓离开,于是我们趁着深夜便离开了,谁知我们刚走,那城墙就塌了。” “许将军兄弟二人驻守营州多年,每年必定都会修葺城墙,怎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韩清瑶疑惑的问道。 许斌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们营州不似寒川和宁州,这两地是皇帝特许不设监军之地,而我们却不行。监军三年一换,上一任监军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父亲修葺城墙。我们告诉他营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池坐落在沙地之上,城墙地基若不能年年加固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监军是大渝朝廷对各地军屯的特派人员,对地方上的军事决定有着一定的发言权。由于他们多数是由朝中的低等文臣担任,所以很多时候和地方上的武官都很不对盘。 “你说的是上任监军,那人不都走了快一年了吗?”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这一任还不如上一任呢!”许斌气的几乎要吐口水,道:“这人什么都不懂,不但对所有事情都指手画脚,而且还时不时就往朝廷那里告小壮。说我叔父虐待士兵什么的,你说说,训练的时候打几鞭子算是什么事?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说起这事,韩清瑶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去寒川的两位御史,他们也曾经大义凛然的斥责寒川居民逃跑一事,据说还上报朝廷希望追究他们“弃城之罪”。在这些书呆子的理解中,作为大渝百姓就应该为皇帝守城,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拼完最后一人为止,这才称得上忠义。 “那你们这次撤退,他就没跟着发表点什么意见?”韩清瑶问道。 “他当然发表了,而且还怒斥我叔父的行为是什么‘懦夫之举’,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了!”许斌道。 “那你们不是把他留在营州了吧?”韩清瑶惊道。 “错!”许斌道:“不是我们留的他,是他自己不走的!” “那他岂不是落在了域东人手里?”韩清瑶又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要和营州共存亡吗?”许斌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写折子将此事禀明朝廷!”韩清瑶道。 “没有吧!”许斌道:“都忙疯了,哪里有时间急着这事!” “你傻了!”韩清瑶气的直接起身喝道:“那个监军有奏报的权利,若是域东人拿他的印章做文章参你叔父一本,你们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的!” +++++ 作者的废话:我已经好多了!开始加更了~!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 分卷阅读150 许斌一听吓的浑身一哆嗦,二话不说直接跑去和他父亲说去了。 今年的中秋因为域东的压境而变得格外沉闷,很多关内有亲戚的人都以各种理由逃入了关内,宁州城里三户便空了一户。留下的人们自然都没什么心思玩闹,本来的灯市也只是草草就散了场。 韩清瑶坐在院子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月饼,韩文昭和冷释已经半个月没有来信了,虽然知道他们是战事吃紧无暇写信,但是她依旧还是十分担心,而且最近随着月圆,她身体内那份不安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经过几次发作,韩清瑶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却也已经摸透了发作规律。初一最轻,而每月十五月圆最重,不过只要咬牙挺过去,便又会慢慢减轻。 韩君悦自知自己犯了大错,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此刻看着韩清瑶明显的不适也不敢问,只是一个劲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卢氏对着女儿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韩清瑶轻声道:“瑶瑶,如今你这月份大了,行动多有不便,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咱们都是一家人。” “好!”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谢谢卢姨娘!我只是有些思念哥哥他们了!” 一说到韩文昭卢姨娘道:“文昭这孩子心善,老天爷自会保佑他的。还有那位姓冷的小哥,一看就是武功高手,自然不会有事的。” 说着,卢姨娘拉着韩清瑶的手道:“你本事大,自然不安于如此无所事事,我想,你现在定是恼自己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与他们并肩御敌。但是,孩子呀!我们是女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终究无法像男人们一样孑然一身、潇洒自在。我们也有我们的责任,绵延子嗣,侍候公婆,才是我们的本分。上天造了男人和女人,就是让女人辅佐男人的。你现在只要安心养胎,平安的将孩子生下来。这才能让他们男人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在外征战。” 虽然韩清瑶很想反驳卢氏,可是摸着自己的肚子,却觉得她似乎说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现在自己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帮上他们半分。 “瑶瑶!瑶瑶!”唐皓瑾历来是人未到声先置,只见他一身银盔银甲,手里却提着一个和他一身硬朗打扮完全不符的莲花灯,身后的手下也是手里提着格式的花灯。 少年一看冷清的小院便献宝似的说道:“我就知道你身子重不能出去看灯,瞧,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我又看不到!”韩清瑶抚了抚眼上的白绫轻声说道。 唐皓瑾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他出去办事路过主街,正巧看到还有花灯铺子开着,便急忙买了不少准备回来讨韩清瑶开心,结果却完全忘了对方看不到的事情。 感觉到少年的沉默,韩清瑶噗嗤一笑道:“明知道我看不到,还不赶紧拿过来给我摸摸?楞着干嘛呢?” “哎!”唐皓瑾急忙将灯里的蜡烛吹灭,蹲在少女面前,双手捧到了韩清瑶面前。 “它是什么颜色的呀?”韩清瑶边摸着,便问道。 “它上面是粉色的,下面是白色的!周围还有几瓣绿色的叶子,点燃之后特别的漂亮,我进屋第一眼就看中了。一会儿给你挂在屋里,等你眼睛好了便能看了!” 韩清瑶摸完一个,唐皓瑾赶紧又拿了另一个鲤鱼灯捧给她,还不停的给她描述着灯的样子。 看着月光下一对年轻的璧人,卢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唐皓瑾对韩清瑶那非同寻常的感情,特别是此刻,少年嘴里讲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痴迷的看着少女的笑容。 “皓瑾啊!”卢氏开口道:“听说你父亲要给皓清先纳一房妾侍?不知人定了没有?” “这个我真不清楚!”唐皓瑾心不在焉的回答:“哥哥倒是不同意,他说应了济宁郡主,娶妻之前绝不纳妾的。” 济宁郡主是燕王的二女儿,和唐皓清半年前定亲,本来定的是明年六月过门,不知为何前几天突然听说要给他纳妾了。 韩清瑶摸着花灯的手微微一抖,那薄薄的彩纸瞬间就破了个口子。 “瑶瑶怎么了?”唐皓瑾不解的问道:“可是难受了?” “没事!”少女撑起一个微笑道:“不知道唐老将军对唐皓民和你有没有什么安排啊?” 唐家长子唐洛一共三个 儿子。唐皓清是老大,因为多重原因还未婚配。而老二唐皓民的妻子刚嫁过来不久便因为为饥民施粥而染了病。虽然已经治好,身子却还是虚弱不堪,以至于结婚两年一直未有所出。而这个三儿子更是连亲都还没定呢。 “我?”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随即明白一切双目圆睁,道:“你是说……?” 韩清瑶微微点头道:“应该是如此!” 两人心里都是一沉,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直秉承着“有嫡子则不纳妾”准则的唐家人居然突然一反常态要给唐皓清纳妾,唯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给唐家留后。 至于为什么急着给唐家留后,原因不言而喻。 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卢氏是早就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只是沉默不语,韩君悦一肚子疑问,却不敢问。 “我还有点事!”唐皓瑾突然道:“你们好好休息!” 少年说完,便起身将所有花灯留下,快步离开了。 “瑶瑶!”卢氏突然开口道:“你要明白,他毕竟是唐家少将军!” “我知道!我尊重他的选择!”说完,她便叫了云杉和芸豆将自己抚进了院子里,桌子上徒留了一块吃剩的月饼。 ++++ 唐家书房里 唐老爷子正和两个儿子刚刚讨论完布防情况,唐皓瑾就敲门进入。 在汇报完任务完成情况后,少年却没有走。 三人看他完全不似平时的笑闹,便开口问他是否有事。 唐皓瑾说道:“宁州是不是岌岌可危了?” 屋里三人皆是一愣,唐父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你这是乱军心知道吗?” “那你们为何突然给大哥纳妾?他并未娶妻,这不是为了留后,又是为何?”唐皓瑾直接了当的问道。 “皓瑾!”唐老爷子开口道:“我从不对你们这帮小辈隐瞒什么,因为唐家子孙绝对不能没有担当。此战凶险,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才有此安排。你懂了吗?” 被唐老爷如此开诚布公的告知,唐皓瑾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皓瑾啊!”唐二叔拍了拍他的肩,道:“这次不单单是皓清,我们也打算为你物色一个。” “我不用!”唐皓瑾道:“我有瑶瑶就够了!” “韩清瑶?”屋中三人纷纷皱眉,唐父第一个吼道:“这宁州城里谁都行,就她不行!” “为什么?”少年道:“你们之前不是答应我去韩府提亲吗?怎么现在听说她是孤女就不同意了吗?” “胡说八道!”唐父道:“我们唐家何时在乎过这些?我们是不同意她这个人。她未婚先孕,你……” “我的!”唐皓瑾突然开口道:“她肚子是我儿子!” 干儿子,也是儿子! “唐皓瑾!”唐父一脚就将唐皓瑾给踹跪下,骂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吗?这种事情是你能乱认的吗?谁不知道跟她厮混在一起的是尹天枢?” “反正我除了瑶瑶谁也不要!就算你们绑着我拜堂,总不能强迫我洞房吧!”唐皓瑾梗着脖子道:“我是什么脾气,你们自然知道,反正你们看着办吧!” “你……”唐父气的抬手要打,却被唐二叔拉住,道:“大哥,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拗脾气,你打死他也没用!” “好了好了!”唐老将军道:“你的心思我们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谁知少年却根本不起身,道:“我知道你们觉得瑶瑶未婚先孕,伤风败俗,可是我们都知道尹天枢和她明明是有婚约的,而且尹天枢的态度大家也都看的很清楚,要是没有兴安伯插手,他们两个绝对是会顺顺利利在一起的。所以,瑶瑶和那些通奸苟合的人不一样。你们不能这么看她!” &a mp;nbsp;“她与尹天枢怎样暂且不说!”唐父道:“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却还跟你纠缠不清,这样的人,你让我们怎么相信她?” “而且!皓瑾啊!”唐老将军道:“她既然与尹天枢如此两情相悦,你又将置于何地?莫不是就这样默默无闻的陪着她一辈子吗?” “爷爷,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别人好,别人自然会对你好!”唐皓瑾道:“我就一直对她好,早晚她会感动的!” “傻孩子!”唐二叔道:“男女之间并不是你对她好就能换来她的心的!” “可是还有希望不是吗?如果我放弃了,岂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唐皓瑾道:“如今她已经和尹天枢再无可能,她只要不瞎,自然看得到我的好!”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明白,唐皓瑾这人虽然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执拗的厉害,一旦认定一件事情撞破南墙也不会回头。而对于韩清瑶和尹天枢的前因后果,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在看唐皓瑾这飞卿不娶的样子,心里倒是对这件事另有了想法。 ++++ 作者的废话: 这几天胃肠炎病的浑身无力,周末加更我尽量。而且这周是调休,周日还要上班的!周日就按照平时的走了! 关于“五一”更新问题,四天中大概有一天会出门,所以其他三天还是会加更的~!目前就这样定的~!如果有变动的话,会在微博上通知大家的~! 第98章:战况 六天后,圣旨到。庆幸的是,圣旨只斥责了许斌叔侄二人的行为不妥,并没有说其他的什么,显然是他们的折子先一步送到了京城内。 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韩清瑶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为此,许海义特意带了礼物找到韩清瑶专程致谢。 而令韩清瑶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之后她居然得到了唐老将军的特许,许她旁听议事。 而对于这件事最为高兴的莫过于唐皓瑾了,他本就发愁每日事务太忙无法见到韩清瑶,如今她能旁听议事,自然见面的机会便会多上了很多。 而唐家人也因为唐皓瑾的坚决态度开始注意起韩清瑶来了。 之前虽然早对她有所耳闻,但是毕竟没有实际接触过,印象中她应该是个恃才放旷且个性张扬的人,可几天下来,无论大家讨论的如何激烈,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没有半点想要发表意见的意思。 第七天,唐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韩清瑶,对于在箭头岭布防一事你怎么看?” 韩清瑶一怔,她没想到唐老爷子居然会问突然提问,斟酌了一下道:“刚才唐洛将军说箭头岭山高林密易守难攻,我很同意。而唐淮将军说它过于林密,不利掷物防御,我也同意……” 说道这里在坐很多人听到她这两头不得罪的囫囵话已经开始皱眉,唐老爷子却对着众人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出声。 只听韩清瑶继续说道:“既然这里有利有弊,不如将弊转为利。我觉得完全可以将林中树木每隔一棵便伐倒两棵,这样一来避免了林密难以掷物防守的弊端,又保留了它陡峭的利端,而且这些伐倒的木材不单可以留在原地作为阻止对方进攻的障碍,还可以运回城中备用,毕竟即便阻击的再顺利,也无法将对方击溃,我们必须做好固守城池打持久战的准备。守城时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制作滚木和拦马,若是守到冬季还需要大量的木材用来取暖,趁着现在对方并未将我们围死,可以将这些树木囤积起来备用。” 韩清瑶说完,只觉得屋子里鸦雀无声,她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错,只好继续说道:“我只打过一次仗,没什么经验,眼光自然短浅些,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说的好!”唐老将军目露赞许之色,道:“你这个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了!你这个建议很好,大家就按照这个办法去办吧!”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分别出去办事了。 唐皓瑾扶着韩清瑶往小院走,一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声夸赞道:“瑶瑶,你今天说的真好!我看得出来爷爷很喜欢你呢!” “没丢人就好!”韩清瑶笑道:“不然你肯定追着我笑话我!” “我哪里有?”唐皓瑾道:“话说,你怎么想到将木材运回来的?他们都没想到!” &am p;nbsp; “其实也不是其他将军想不到,而是老将军突然提问了我,他们来不及说而已。至于我呢,是因为上次守城的时候就出现过木材紧缺的问题,不过因为守城时间短,所以问题并不突出,我也是战后查看下面报上来的账目时发现的。”韩清瑶道:“守城是消耗战,所以无论是粮草还是其他物资,都必须准备充足。” 韩清瑶刚说完,突然脚步一顿,唐皓瑾赶紧问她怎么了,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小家伙踢了我一脚!” 少年觉得稀奇,急忙蹲下双手捧着含情的肚子,慢慢的感觉,突然,只觉得手下明显的动了一下,顿时激动的喊道:“他动了!他居然真的会动!” 韩清瑶被少年的样子逗笑了,道:“他是活的,当然会动了!” 两人正在说笑,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队人,唐皓瑾扫了一样顿时像是看到了天敌的猫咪一般,一下站起将韩清瑶挡在了身后。 为首的正是尹天枢。 域东大军压境,他们尹氏父子作为关外六营的其中一个自然是要和其他五营一起御敌。在听说辽州、营州相继失陷的信息之后,尹奉祁便派人来宁州找唐老将军沟通相关信息。 而尹天枢作为世子本应镇守城中,可是他却满脑袋都是韩清瑶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危,所以他便借着来宁州议事的机会,专程过来想看看韩清瑶。 “是有人来了吗?”韩清瑶扯了扯唐皓瑾的衣袖轻声的问道。 “是!其他州府的来议事的!”唐皓瑾转身扶着她的胳膊道:“都是些琐碎事宜,你也不必听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好!”韩清瑶坐了一个上午也确实累了,道:“正好我也累了!” 说完,两人便和尹天枢的队伍擦身而过,韩清瑶不知对方是谁,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看着韩清瑶礼貌疏远的模样,即便知道她是因为失明不知道自己是谁才如此,尹天枢还是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要离自己而去一般。他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韩清瑶!” 熟悉的声音让少女直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尹天枢!”唐皓瑾怒目而视,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少年却根本不理睬,只是对着韩清瑶道:“碾州比宁州靠后,你要不要……” “不必了!谢谢尹世子的好意。”韩清瑶已经恢复过来,她挺了挺背行了一礼,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一旦域东攻破防线无论是宁州还是碾州,最终都逃不过沦陷的命运,所以在哪里跟本没什么区别!” 正说着,突然门口一阵喧哗,就见一个一身粉蓝色宫装的少女正急匆匆走在前面,身后一个头发花白却无须的老人掐着尖细的嗓子不停的道:“郡主,慢点!慢点!” “郡主?”韩清瑶皱眉问道:“是哪个郡主?” 还不等唐皓瑾想起,一旁的尹天枢却已经开口答道:“是燕王家的济宁郡主!” 他话音刚落,少女已经下了车,走进了门,众人纷纷施礼,她倒也礼貌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却再见到尹天枢的时候浑身一抖,瞬间没了刚才的威风,吓得小猫一般直接躲到那个老太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道:“尹世子安好!” “济宁郡主安好!”尹天枢面无表情的道。 那少女似乎很怕尹天枢,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又缩回了老太监的身后。 韩清瑶看不到自然不知道此情景,而唐皓瑾却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女的态度,又看向尹天枢,似乎很是好奇为何她会如此畏惧。 尹天枢根本不理他,只是用余光注意着韩清瑶的一举一动。 此时,唐府里的人已经迎了出来,唐皓清更是加快了步伐,率先到了济宁郡主面前,微微皱眉道:“这里凶险,你怎么跑来了!” 少女一见未婚夫来了,暂时忘记了对尹天枢的畏惧,满心欢喜的道:“你在如此险地,我担心的寝食难安,自然要来同你一起才能放心。” 唐皓清一听少女的话顿 时高兴的咧嘴傻笑。 “大哥!这个就是嫂子吧?”唐皓瑾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对着济宁郡主道:“嫂子好!我是唐晏。” “三弟好!”济宁郡主回礼,随后看着挺着肚子的韩清瑶好奇的问道:“这位是……?” “民女韩……”韩清瑶刚要开口,就见唐皓瑾将她往怀里一带道:“这是瑶瑶!” 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尹天枢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却只能咬着牙硬生生忍了下去。 果然,济宁郡主瞬间就误会了,笑道:“是瑶瑶啊!都是一家人,以后不必行礼了!” 韩清瑶自然是看不到尹天枢那几乎铁青的脸,微微露出一个笑容,便起身告辞了。 ++++ 大渝天德29年,8月29日。 域东三路大军联合北疆攻击八万余人,对寒川城一万守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可惜即便寒川守军拼死抵抗,终究兵力太过悬殊,在殊死搏斗了一昼夜之后,寒川城被攻陷。 9月2日,韩首诚带领剩余百姓以及受伤的官兵共计2000人一路逃进了宁州城。 此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州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了。 韩首诚坚持不住进唐府,而是和他带来的人一起住在宁州城中专门辟出的难民营中。 而此刻,唐皓瑾正扶着韩清瑶,在诸多帐篷中窜梭,找寻着韩首诚和唐茹欣的身影。 “瑶瑶?”韩首诚一见到韩清瑶就皱起了眉头,上前赶人:“你挺着肚子,眼睛又不好,跑这来干嘛?赶紧回去!” “我担心您和母亲,还有嫂嫂的安危!”韩清瑶却一把将他拉住,道:“你们还好吗?” “我和你母亲都很好!”韩首诚目光一暗道:“你嫂嫂不太好!” +++++ 作者的废话:养病中,今天明天都只有一更……准备养好身体到五一好好写文! 刀已经磨好,我要放大招了~! 第99章:遗恨 当唐皓瑾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见到了陆红凝本人时,他才知道了韩首诚所谓的“不太好”说的是有多么含蓄。 在唐皓瑾的印象里,这位红凝嫂嫂一直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温柔漂亮,端庄高贵,待人接物进退有度,永远都给人一种亲近却又不敢放肆的感觉,除了上次和韩文昭争吵时略显出的执拗意外,其他都可以堪称贵女典范。 而此时,她披头散发的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腰间盖着一张简陋的粗布被子。双目紧闭,不停的呓语着胡话。曾经典雅清丽的容颜早已苍白如纸,仔细观看还能看出那白里竟然还透着清灰色的死气。而唐皓瑾清楚的看到她的胯部以下空无一物。 “嫂嫂?”韩清瑶急忙的伸手去摸索,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Q.qun.⑦/⑻/6.0/9.9/⑻.9/5,随后少年紧皱双眉,轻声将女人的情况描述给她听。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韩首诚说道:“敌军攻入寒川之后场面十分混乱,等我们冲回韩府救人时,丫鬟和婆子被抓的抓,杀的杀,她被压在屋梁下,只剩一口气了!” 也许是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寒川城失守时全体守将阵亡的消息已经将男人的心智磨硬,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韩清瑶听不出那到底是云杉和芸豆的哭声,还是卢氏和韩君悦的哭声,或者是其他身在流民营中其他人的哭泣声。可是在如此混乱的声音中,韩清瑶还是清楚的听出陆红凝反反复复在呓语的只有两个字“孟郎”。 孟凡,那个她用尽女人最美好时光痴痴傻等的人,那个她甘愿放弃一切天涯跟随的人。此刻,她唯一记挂却不再身边的人。 韩清瑶死死的紧咬下唇,缓缓的蹲下身,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低声道:“红凝姐,孟凡马上就来了,你再挺一挺!” 话一出口,韩清瑶的眼泪也已经不受 控制的流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唐皓瑾也跟着蹲下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能方便的靠在他的肩上。 只可惜,躺在那里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语,只是不停的呢喃,不停的打着哆嗦。 唐皓瑾担心韩清瑶过于伤心,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堂姑呢?” “她半路上发病了,正在最角落的帐篷里捆着。”韩首诚微微皱眉,道:“如果唐府不嫌弃,就将她接走吧!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看管她。” 唐皓瑾一听急忙叫了人将唐茹欣带走,而当他在提出要带走陆红凝时韩首诚却摇了摇头道:“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况且经不起折腾了,就让她安安稳稳的留在这吧!” 众人心里都是一酸,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将唐茹欣安排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唐皓瑾将韩清瑶送到房里,又亲自去拿来了晚饭看着她吃了,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五哥!”韩清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突然开口道:“能陪我聊聊天吗?” 唐皓瑾想她大概是今天见到陆红凝之后心里难受,想找他倾诉一番,于是便放下食盒,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可是他等了半晌,都没见韩清瑶说话,不由得开口道:“不是说聊天吗?怎么不说话呢?” “我觉得孟凡大概出事了!”韩清瑶皱眉道:“因为按照约定,他六月时就应该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出现。我想当时红凝姐之所以没有和姨娘和君悦一起来宁州就是为了等他。可惜了,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哥哥说过,孟凡所在的组织十分隐秘,我一直都不觉得那样的组织能随便让人全身而退。” 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江湖上的那种组织,基本都是有进无出。” 随即,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陆红凝的惨状,唐皓瑾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涌。 如斯乱世,谁也保证不了明天,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心一横,收起了平时的嬉戏玩闹,一本正经的对着韩清瑶说道:“韩清瑶,我知道我这人平时里看着嘻嘻哈哈的不着调,但是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今天看到陆红凝和孟凡,他们两个人等了六年,却只等来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等了。” 说着,少年挺了挺脊背,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依旧想坐直身体显得自己更加郑重一些。 “韩清瑶,我喜欢你!”少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明白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不停的找你麻烦,想你注意我。知道你和尹天枢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看着大军礼上神采飞扬的你,还有寒川城头坚毅沉着的你,我知道,此生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我不介意你的过往,我也知道你和文昭哥还有冷释的纠葛。家人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此生,我非你不娶。” 一向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宁州“小霸王”此刻却紧张的语无伦次,舌头打结。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忐忑的问出了心底的话:“你能接受我吗?” 室内一片寂静,好半天,韩清瑶轻叹一声,将男人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掰开,轻声调侃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唐大少爷也会如此不自信了?” “那你是答应了?”唐皓瑾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急切的问道。 韩清瑶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兵临城下,宁州城朝不保夕,她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唐皓瑾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眼中仿佛盛开了千万朵花朵,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合不拢嘴的在屋里不停的转圈,手舞足蹈的呵呵的傻笑。 韩清瑶微笑着听着男人的那开怀的笑声,好半晌,她才缓缓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她便毫不避讳的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 “好!好!好!休息!休息”少年应完便咧嘴笑着往屋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又退了回来,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他三两下脱了外套一蹿便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一把将韩清瑶揽入怀中,道:“我们一起休息!” 看到怀里的人儿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唐皓瑾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于是他使劲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第100章:分离 大渝天德29年,9月21。 宁州城外十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林子里修整,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装备精良,身边的战马也是个个健硕无比。为首的少年坐在石头上,他面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身上的玄甲被放置在一旁,露出的上身包裹着层层白色的绷带,背部已经血红一片,副将孙辰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帮他将沾满血肉的绷带小心拆下,再涂抹药粉,重新包扎。 “动作快些!”尹天枢冷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要趁夜进宁州。” “世子!”孙辰道:“我们知道你担心城里的世子妃和小世子,可是您刚挨了爵爷三十军棍,大夫说必须静养,您可倒好直接跑来战场杀敌。真是不要命了!” 少年没有出声,抬头看着宁州城的方向,眉头紧皱,放在膝上的手攥的发白。本以为只要自己乖顺听话,父亲至少能看在国家大义上出兵袭击域东部队后方,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父亲那拒不出兵的强横态度让他心寒至极。他也彻底明白,在父亲的眼睛里,没有家国,没有父子,没有妻儿,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 既然如此又何必隐忍! 尹天枢已经没空去计较什么冷释、韩文昭、唐皓瑾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死得离她近一些。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尹天枢猛的站起身却一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他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副将孙辰。 “你在伤药里下了迷药?”少年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坐在石头上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孙辰抱拳行礼,面露愧疚的说道:“世子,这是爵爷的军令,我们实在无法抗命啊!” 他已经等了一路了,要不是尹天枢怕浑身的血腥味让韩清瑶担心,决定停下来换药,他真怕完成不了任务。他们都是尹家的家臣,祖祖辈辈以听从家主的命令为天职,即便尹天枢是世子也终究无法让他们彻底违背家主之令。 孙辰下的剂量很足,所以药效发作的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少年便已经双眼迷茫浑身无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向着宁州城的方向迈步,孙辰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准备将他拉上马。少年不甘的低吼着、挣扎着,对着宁州的方向拼命的伸出双手,像极了要被关进笼子里的雄狮。 身边的战士不忍看他如此悲愤和绝望的样子,无一例外的都别过头。 孙辰把心一横,抱拳说了声“得罪了”抬手对着少年的后颈敲下,才算是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 大渝天德29年,10月初2。 韩清瑶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韩首诚十分喜欢,为其取名为韩俊扬。韩清瑶的眼睛在孩子生下之后无药自愈了。而所有人也同时发现一个秘密,韩俊扬的眼睛里居然也有异瞳,与他母亲不同的是,他的异瞳只是单纯的银蓝色,并没有图案,并且只有在他情绪不稳时才会显现。如此一看,众人几乎可以确定韩清瑶必定是鸾族后裔。 敌人的攻势依旧猛烈,唐皓瑾无法时刻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却也是只要有时间就会跑来逗弄下他的“儿子”。 小俊扬的出生为一直沉闷的唐府带来了一丝喜气,当然,也只是一丝而已。因为域东的合围已经完成,宁州彻底沦为孤城。 大渝天德29年,11月18。 在多次较量之后,双方都开始归于平静,开始了消耗战,除了时不时的小股偷袭和试探,已经少有大规模的攻击了。 这天,韩清瑶正在房中抱着俊扬逗弄着,云杉敲门进来说是有人求见,请进来一瞧却正是赫连奉祥的贴身侍卫,寒江。 男人一身北疆打扮,也不知是怎么通过冲冲守卫进来的。 寒江进屋之后便拱手施礼,说出他此行的目的——接韩清瑶母子离开宁州去往天都。 云杉和芸豆一听都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就要去帮她收拾行李,却被韩清瑶抬手阻止了。她看着刚出生的儿子,沉默了半晌,道:“替我谢谢庆王殿下的好意,但也请你转告他,在宁州之围没有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若他真是有心,便请奏请圣上派兵支援。” “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寒江劝道。 “我自会为他着想!”韩清瑶道:“所以请寒侍卫将他带给庆王殿下,若我有什么不测,请将他交给他的亲生父亲。” “韩小姐……”寒江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清瑶打断,道:“若是孩子长大问起我,实话实说就好,我为国守城,不给他丢人!” 说完便叫来了云杉和芸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着寒江去天都照顾俊扬!”韩清瑶吩咐道:“别人我不放心!” 两个丫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什么非得要和韩清瑶死守宁州。最后实在拗不过她两,韩清瑶只好让两人抽签,最后是云杉去天都,而芸豆留下陪着韩清瑶。 “也请寒侍卫将我妹妹一并带上。”韩清瑶转头看着寒江道。寒江无奈,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反倒是韩君悦哭着喊着不跟寒江去天都,最后更是闹着要自杀,众人无奈只好顺着他。 韩清瑶最后给孩子喂足了奶,将石锁塞进孩子的襁褓,不停的吻着儿子那幼嫩的小脸,泪珠不由自主的纷纷滚落。 “对不起,我的孩子!”韩清瑶哽咽着说道:“这里太过危险,娘亲必须将你送离。可是娘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无法陪伴你了。你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啊!我和小少爷在天都等你!”云杉在一旁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将孩子交给云杉,一转身跑进了屋里重重的关上房门,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听着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她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却拼命的往外淌。 +++++ 晚上,唐皓瑾的得知此事气的跳脚,拉着韩清瑶往外走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离开?我不用你陪,我现在就带人把你送出去。” “唐皓瑾!”韩清瑶一把挣脱少年的束缚,道:“我留下是有我的目的,第一,我可以帮忙。第二,只有我在这里,庆王才会在朝堂上全力争取救兵。” “可是这里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唐皓瑾看着她道:“我听说宁州太守隋国栋都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举家逃走了。你可倒好,有机会还不走。天都那么远,俊扬又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个人离开?” 经过一个下午的情绪缓和,韩清瑶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看着少年那急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温暖,盖过了那和亲子别离的伤悲,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唐皓瑾道:“我在敬武院呆了这么久,功课也就是学了个马马虎虎,但是我却知道,忠义二字重千斤的道理。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何况,当年寒川危机的时候,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而我也从未将你推开,现在你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少年叹了口气,伸臂将她 分卷阅读151 大渝天德29年,9月21。 宁州城外十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林子里修整,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装备精良,身边的战马也是个个健硕无比。为首的少年坐在石头上,他面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身上的玄甲被放置在一旁,露出的上身包裹着层层白色的绷带,背部已经血红一片,副将孙辰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帮他将沾满血肉的绷带小心拆下,再涂抹药粉,重新包扎。 “动作快些!”尹天枢冷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要趁夜进宁州。” “世子!”孙辰道:“我们知道你担心城里的世子妃和小世子,可是您刚挨了爵爷三十军棍,大夫说必须静养,您可倒好直接跑来战场杀敌。真是不要命了!” 少年没有出声,抬头看着宁州城的方向,眉头紧皱,放在膝上的手攥的发白。本以为只要自己乖顺听话,父亲至少能看在国家大义上出兵袭击域东部队后方,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父亲那拒不出兵的强横态度让他心寒至极。他也彻底明白,在父亲的眼睛里,没有家国,没有父子,没有妻儿,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 既然如此又何必隐忍! 尹天枢已经没空去计较什么冷释、韩文昭、唐皓瑾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死得离她近一些。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尹天枢猛的站起身却一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他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副将孙辰。 “你在伤药里下了迷药?”少年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坐在石头上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孙辰抱拳行礼,面露愧疚的说道:“世子,这是爵爷的军令,我们实在无法抗命啊!” 他已经等了一路了,要不是尹天枢怕浑身的血腥味让韩清瑶担心,决定停下来换药,他真怕完成不了任务。他们都是尹家的家臣,祖祖辈辈以听从家主的命令为天职,即便尹天枢是世子也终究无法让他们彻底违背家主之令。 孙辰下的剂量很足,所以药效发作的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少年便已经双眼迷茫浑身无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向着宁州城的方向迈步,孙辰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准备将他拉上马。少年不甘的低吼着、挣扎着,对着宁州的方向拼命的伸出双手,像极了要被关进笼子里的雄狮。 身边的战士不忍看他如此悲愤和绝望的样子,无一例外的都别过头。 孙辰把心一横,抱拳说了声“得罪了”抬手对着少年的后颈敲下,才算是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 大渝天德29年,10月初2。 韩清瑶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韩首诚十分喜欢,为其取名为韩俊扬。韩清瑶的眼睛在孩子生下之后无药自愈了。而所有人也同时发现一个秘密,韩俊扬的眼睛里居然也有异瞳,与他母亲不同的是,他的异瞳只是单纯的银蓝色,并没有图案,并且只有在他情绪不稳时才会显现。如此一看,众人几乎可以确定韩清瑶必定是鸾族后裔。 敌人的攻势依旧猛烈,唐皓瑾无法时刻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却也是只要有时间就会跑来逗弄下他的“儿子”。 小俊扬的出生为一直沉闷的唐府带来了一丝喜气,当然,也只是一丝而已。因为域东的合围已经完成,宁州彻底沦为孤城。 大渝天德29年,11月18。 在多次较量之后,双方都开始归于平静,开始了消耗战,除了时不时的小股偷袭和试探,已经少有大规模的攻击了。 这天,韩清瑶正在房中抱着俊扬逗弄着,云杉敲门进来说是有人求见,请进来一瞧却正是赫连奉祥的贴身侍卫,寒江。 男人一身北疆打扮,也不知是怎么通过冲冲守卫进来的。 寒江进屋之后便拱手施礼,说出他此行的目的——接韩清瑶母子离开宁州去往天都。 云杉和芸豆一听都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就要去帮她收拾行李,却被韩清瑶抬手阻止了。她看着刚出生的儿子,沉默了半晌,道:“替我谢谢庆王殿下的好意,但也请你转告他,在宁州之围没有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若他真是有心,便请奏请圣上派兵支援。” “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寒江劝道。 “我自会为他着想!”韩清瑶道:“所以请寒侍卫将他带给庆王殿下,若我有什么不测,请将他交给他的亲生父亲。” &am p;nbsp; “韩小姐……”寒江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清瑶打断,道:“若是孩子长大问起我,实话实说就好,我为国守城,不给他丢人!” 说完便叫来了云杉和芸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着寒江去天都照顾俊扬!”韩清瑶吩咐道:“别人我不放心!” 两个丫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什么非得要和韩清瑶死守宁州。最后实在拗不过她两,韩清瑶只好让两人抽签,最后是云杉去天都,而芸豆留下陪着韩清瑶。 “也请寒侍卫将我妹妹一并带上。”韩清瑶转头看着寒江道。寒江无奈,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反倒是韩君悦哭着喊着不跟寒江去天都,最后更是闹着要自杀,众人无奈只好顺着他。 韩清瑶最后给孩子喂足了奶,将石锁塞进孩子的襁褓,不停的吻着儿子那幼嫩的小脸,泪珠不由自主的纷纷滚落。 “对不起,我的孩子!”韩清瑶哽咽着说道:“这里太过危险,娘亲必须将你送离。可是娘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无法陪伴你了。你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啊!我和小少爷在天都等你!”云杉在一旁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将孩子交给云杉,一转身跑进了屋里重重的关上房门,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听着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她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却拼命的往外淌。 +++++ 晚上,唐皓瑾的得知此事气的跳脚,拉着韩清瑶往外走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离开?我不用你陪,我现在就带人把你送出去。” “唐皓瑾!”韩清瑶一把挣脱少年的束缚,道:“我留下是有我的目的,第一,我可以帮忙。第二,只有我在这里,庆王才会在朝堂上全力争取救兵。” “可是这里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唐皓瑾看着她道:“我听说宁州太守隋国栋都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举家逃走了。你可倒好,有机会还不走。天都那么远,俊扬又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个人离开?” 经过一个下午的情绪缓和,韩清瑶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看着少年那急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温暖,盖过了那和亲子别离的伤悲,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唐皓瑾道:“我在敬武院呆了这么久,功课也就是学了个马马虎虎,但是我却知道,忠义二字重千斤的道理。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何况,当年寒川危机的时候,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而我也从未将你推开,现在你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少年叹了口气,伸臂将她抱住道:“都说你聪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傻呢?” “那你岂不是比我更傻!”韩清瑶踮起脚尖吻了吻少年的唇,道:“因为你喜欢上一个傻子!” 唐皓瑾却一把揽住女人的纤细的腰肢,在她的唇齿间似乎忌惮的探索,贪婪的吮吸着。 好半晌,他微微分开两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道:“瑶瑶,你身子好些了吗?我有点等不及了!” 自从两人确定彼此心意之后,唐皓瑾便顾忌韩清瑶的身体一直控制自己只是亲亲抱抱,如今算算日子似乎差不多,他真的不想再忍耐了。 “那你先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韩清瑶虽然并不讨厌血腥味,但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还是不想这么草草了事。 一听韩清瑶同意了,唐皓瑾喜滋滋的唉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过了很久,少年才一身冷气的跑了回来,明显是不知跑哪里去洗了凉水,又来不及擦干净,一路跑回来时发梢还带着冰碴。 结果他刚一进屋就傻了,只见房间里罕见的点了六根红烛,而正中间的梁上挂着一盏做工精细的荷花灯,显然正是他当初送给韩清瑶的那盏。顺着荷花灯往下看,只见朦胧却斑驳的光线中,女人穿着一件大红的镶金锦缎对襟长衫斜靠在床上,鲜艳的红色应得本就雪白的皮肤更加白皙,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正媚眼如丝的笑看着他。 唐皓瑾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燥热,似乎要将他自己融化了一般。因为他透过长衫的缝隙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很显然,这件衣服的里面她居然一丝不挂。 之前看过的那些图画开始在脑海中闪现,他只觉得鼻腔一热,用手一抹居然抹了满手的鲜血。脸皮比宁州城墙还厚的“小霸王”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开门就冲到了院子中,抓 第102章:正名 唐皓瑾正趴在女人身上回味,就这样被人一下从床上直接给掀翻在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他眨着眼睛看着刚才还柔情蜜意的女人,只见对方咬牙切齿,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好你个唐皓瑾,感情你跟我在一起不是真心的,就是为了给唐家留后是吧?” “啊?”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疑惑,他何时有过这个想法?要不是因为心里喜欢韩清瑶,他哪里可能碰她一根手指啊。 可是看着女人那气的通红的眼圈,又不想是无理取闹,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去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对方已经抓过袍子套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往他怀里一塞,不由分说就将他往外推。 “别!别啊!”唐皓瑾一把扔掉衣服,将女人腾空抱起,又压回床上,手脚并用小心的控制住她的四肢,道:“你先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真心了?” 韩清瑶手脚都被控制住了,便歪着头用牙去咬,却又被少年躲开,满肚子气无处发泄,气的她脸都涨红了。 唐皓瑾看着心疼,索性将她放开,护住头脸,任由女人对他拳打脚踢。 “杀人也要有个理由吧!”少年抱着头团成一团,道:“你打我可以,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你自己说的!”韩清瑶本就被弄了一个晚上手脚无力,最后索性直接抓起唐皓瑾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疼疼疼!”唐皓瑾叫着,却又不敢挣扎怕伤了对方,只能龇牙咧嘴的哀嚎着。 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韩清瑶才松了口,擦了擦嘴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唐皓瑾看着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一脸无辜,不过他已经想起刚才到底自己失言说了些什么,虽然满肚子委屈,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不得不厚脸皮的抱住女人挣扎的娇躯,满脸赔笑的说道:“是我乱说话,都是我不对!要不你再在这边胳膊上再咬一口?” 韩清瑶一脸的嫌弃道:“皮糙肉厚的,咬着牙疼!” 说完她却也不再挣扎,乖乖的靠在少年的胸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了眼睛,她被折腾了一晚上,真心是累的快死了。 看着窗户上透出的白光,唐皓瑾捧着女人的脸亲了好几口,随后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却轻手轻脚的穿上了衣服,系上铠甲,推开门去巡城了。 城头,早已经站在那里的唐皓清和唐皓民看着弟弟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不由得调侃道:“今天起得可是有点晚啊!怎么?昨晚睡晚了?” 唐皓瑾却没羞没臊的直接说道:“什么叫睡晚了?我压根没睡,若是有空,等会儿回去补眠!” 唐皓民是娶了妻的人,自然比唐皓清开放很多,笑着说道:“哎呦!一晚上没睡?怎么?腿不软吗?” 满心欢喜的唐皓瑾本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被哥哥一说感觉了一下,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发颤,身子都发飘。 看着平时牙尖嘴利的弟弟并没有回话,唐皓民心里立刻有了数,他道:“今日看域东的阵型应该是不会进攻了,你且回去休息休息,不然手软脚软的,真的临阵对敌,哪里打得出唐家威风!” “谁手软脚软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三兄弟听得出正是那个平日里喜欢和他们笑闹的二叔,一齐转头,果然看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唐家众人,大家个个顶盔掼甲,由唐老爷子带队。 行了礼,三人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唐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唐皓瑾,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一双腿微不可查的微微发抖,可是偏偏眼角眉梢满是笑意,立刻就明白刚才兄弟三人调侃的是什么。 他手捻须髯,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却随即又摇头笑了笑,道:“皓瑾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没事就不用来了,我们和域东还有的耗,不急于一时!” “是!”唐皓瑾抱拳行礼,道:“谢将军!” 说完他正想离开,却听一旁的唐二叔笑的一脸揶揄道:“给你放假是让你休息的,你可悠着点!” “二叔!”唐皓瑾红着耳朵道:“你好歹是长辈!这么说话合适吗?” 众人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却突然羞涩了起来,顿时一片哄笑,性情最为泼辣的二婶沈玉凤一身笑着道:“哎呦!还害羞了?你做的,我们便说不得吗?” “你们都莫要逗弄他了!”一旁的唐父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的阻止了大家的话头,他毕竟是少帅,平时又是个道:“好了!父帅既然让你回去休息,你便回去休息吧!”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道:“下午带她来正厅,既然跟了你,家里人总是要见的!” 唐皓瑾一听父亲的话,立刻咧嘴大笑,道:“谢过父亲!” +++++ 虽然和唐家人早就认识,但是此刻韩清瑶站在正厅的门口时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心。 “别怕!”唐皓瑾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而且你还有我呢!” 女人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着少年那笑意盈盈的眸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微一笑,迈步走进了正厅。 由于这几天域东大军很安静,所以罕见的唐家人也整齐的出现在了正厅。 唐老爷子一身铠甲坐在首位,擦的雪亮的头盔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双目炯炯有神,捻着须髯正笑着看向两人,见到他的笑容韩清瑶突然心里就安定了她挺了挺脊背,上前行礼。 老爷子点头应了,却没有让她们坐下,两人对看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一言不发。 这时坐在下首位的唐父开口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唐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既然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自然不能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皓瑾,你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 韩清瑶微微皱眉,沉默了。虽然唐皓瑾一遍一遍说过要娶自己为妻,可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即使唐皓瑾却有娶自己为妻的心思,但唐家人却是未必同意。看今天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给她一个名分,可是她现在不但没了公爵嫡女的身份,甚至连平民都不是,只是一个奴籍。虽说在大渝男可高娶,女可上嫁,但是又真的有哪户人家愿意娶一个户籍比自己低了那么多的女人为妻。可若是让她放低身份同意为妾,她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于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唐皓瑾本来还笑着,却在见到她迟迟不开口时心里没了底,轻轻的撞了撞她的胳膊,道:“你别愣着,说话啊!” 整个屋子里十几号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韩清瑶,女人把心一横,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只要皓瑾能真心对我,我自然会真心待他。至于名分,我只有一句话,‘宁为草民妻,不为贵族妾。’” 韩清瑶说完目光平静的看着为首的唐老将军。 老将军面无表情,手指轻叩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开口道:“你不过是个女奴,心未免大了些吧!” “爷爷……”一旁的唐 皓瑾正要张口,却被坐在旁边的唐二叔轻咳一声给打断了,他对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韩清瑶平静的回答:“我不觉得我比其他贵女差到哪里。当年先帝设立大军礼,就是为了选拔人才,我可以在大军礼上夺魁,本就说明我至少拥有将籍的本事。还有,我曾经指挥过寒川两万将士抵御北疆,我相信比起那些天天坐在家中绣花不识战场烽烟女人来说,我更适合唐皓瑾。排除那一张该死的户籍不说,我觉得我有当他正妻的全部资格。” “不觉得差在哪里?”唐老将军冷冷的说道:“你与人苟合,未婚生子的事情都忘了吗?” 韩清瑶目光一沉,不等一旁的唐皓瑾说话便直接说道:“我与尹天枢曾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下过聘书,我们两人也有婚书为证,苟合这个词还是改一下的好。唐老将军,我知道皓瑾一直非常尊重您,在他的心里您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是他一生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您爱护他是人之常情,但是希望您也能尊重一下他,这么说他的爱人,不合适吧!” “现在是在我唐府,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吗?”唐老爷子眼中泛出杀气,那为帅一生的威严顿时立现。而与此同时,韩清瑶几乎立刻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整个正厅顿时泛出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仿佛只需一颗火星便会爆炸。 一旁的唐皓瑾直接上前挡在韩清瑶身前,双目戒备的同时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爷爷,瑶瑶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看她胆子一点儿都不小!”唐老将军道:“还大的很呢!” 韩清瑶却伸手拉开唐皓瑾,微微一笑道:“唐老将军,我已经回答完毕了,那么是不是也该告诉一下我这次考核的结果了呢?” “考核?”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道:“你是说爷爷这是在考核你?”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大军围城,你当唐家人全部都闲着没事做,过来一起吓唬我个小丫头吗?” “哈哈哈!”唐老爷子哈哈大笑,对着后堂高声道:“首诚啊!你这个女儿是怎么教的?真是有趣的很啊!” 第103章:成婚(四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03章:成婚(四更) 在唐老爷子的笑声里,韩首诚带着一脸的无奈皱眉走了出来坐在了唐老将军身边的椅子上,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卢氏和不知所措的韩君悦。 “老将军您如此考核小女,真是童心未泯啊!”韩首诚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不过看在是唐老将军的份上总算没把话说的太过。 “我就一直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能降住我家这匹野马。”唐老将军笑着拍了拍韩首诚的肩膀道:“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妙人儿!难怪!难怪!” “爷爷——!”唐皓瑾哭笑不得的说道:“您就不怕把您孙媳妇给吓跑了吗?” “这么容易就被吓跑的,也没资格做我唐家的媳妇!”老爷子一挑眉道:“瞧瞧你那急躁的样子,跟你媳妇好好学学!” 老爷子训斥完唐皓瑾转头对一旁的韩首诚说道:“你家这个丫头我喜欢的紧,也别选什么日子了,就今天给他俩办了算了!” 站在中间的韩清瑶一愣,这老爷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此草率委屈了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待关内的援军到了,宁州解了围我定会再补办一场婚礼给他们的!” 韩首诚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时若是执着于形式也没有什么意思,转头看向韩清瑶问道:“瑶瑶,你可愿意?”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双眼闪亮的唐皓瑾,噗嗤笑出声,点了点头。 瞪了一眼傻笑不停的唐皓瑾,唐老爷子转向唐皓清身边的,道:“济宁郡主,你能千里迢迢赶来危城相伴是我们家皓清的福气,若你不嫌弃,今天就一并办了吧!” 济宁郡主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却还是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皓清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济宁郡主的手,对着唐老爷子连连道:“谢爷爷成全!” 于是,唐家人全部都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也被卢氏拉着来到了她和韩首诚的房间。 只见卢氏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套做工精美的嫁衣,柔声道:“这是当年我入府时准备的嫁衣,当时不懂规矩,不知道妾侍是不能穿正红色的,所以这套衣服也就没上过身,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韩清瑶抚摸着那精致的刺绣,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绣着这件绣衣的卢氏。那时的她也是想嫁个一心一意奉她为妻的男人吧! “谢谢卢姨娘!”韩清瑶轻声说道。 这时,一直伺候着唐茹欣的沈嬷嬷走了进来,她的一只眼睛在韩府失陷的时候被域东士兵戳瞎了,此时正裹着绷带。 “大小姐!”沈嬷嬷进来便躬身行礼,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步摇,道:“夫人之前没病的这般严重时本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她说你既然叫她一声娘亲,自然不能让你委屈。可惜都被那些匪人抢走了,就连这本是一对的牡丹步摇老奴也只抢回来一只……” 韩清瑶只觉得心头一酸,她一把抱住沈嬷嬷,哽咽着说道:“这些都是身外物,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有小姐这句话,老奴就是瞎了另一只眼也值得了!”沈嬷嬷擦了下眼泪道:“来,小姐,我们帮你上妆吧!” 看着镜中红妆妖娆的自己,韩清瑶不禁想起了那远在异国他乡渺无音讯的韩文昭和冷释,一颗心闷得难受。 “哥哥还是没有来信吗?”韩清瑶轻声询问着。 卢氏微微摇头,道:“并未!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不是吗?” “哥哥那么厉害,定然会逢凶化吉的!”韩君悦笑着捧着红盖头道:“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姐姐要开心才是!” 韩清瑶点了点头,强迫自己收回心神,继续配合上妆。 待韩君悦和沈嬷嬷扶着韩清瑶来到唐府正堂,只见正堂中已经挂好了红绸,一个大大的喜字帖在正堂墙上,物资如此紧张的时候能弄成这样已经是不易了。布置的虽然简陋,人确是站了好多,除了几个必要的军官还坚持在城墙上以外,其他人此刻都在正堂当中。 卢氏因为是小妾,无法代替还在世的嫡妻,所以只能站在下方。 因为物资紧张,红烛自然也不好多用,好在唐家人手脚快,赶在了日落之前布置好一切。唐皓清和济宁郡主,唐皓瑾和韩清瑶四人都穿着一身喜服,一对一对的站的笔直。 只听唐老将军道:“如今战事紧张,委屈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待驱除胡虏,我唐家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为你们补办婚礼!” 唐老将军刚刚说完,就听一声炮声传来,众人立刻侧耳倾听,却半晌才听到第二声炮响。想必又是有小股部队进行偷袭。 唐皓瑾呵呵一笑道:“这 些蛮人还挺有礼数,知道本少爷大婚,特意放炮庆贺!” 他的话引起全屋一片哄笑,随后,负责主持的司仪便开始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己到,婚礼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本着新妇不跪的习俗,两位新娘只是站定鞠躬,而两位新郎跪倒磕头。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郡主的父母没有在场,便也跟着拜了韩首诚。 司仪再高喊:“夫妻交拜——!” 两对新人微微错身,面对面对拜。 “礼成——!”在阵阵炮声中,司仪高喊道:“送入洞房——!” 因为唐老爷子下令,大家没了闹洞房的流程,待典礼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 洞房内,唐皓瑾用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金色夕阳下艳光四射的韩清瑶不由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娘子,你今日真美!”少年说着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上,韩清瑶推了推他,轻声提醒道:“别急啊!合卺酒还没喝呢!” “对!对!对!”唐皓瑾赶紧扯着韩清瑶来到床边,笑道:“都怪娘子太美了,我被迷得什么都忘了!” “傻样!”韩清瑶微嗔。 两人喝了合卺酒,唐皓瑾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床上,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为夫今日一定叫你欲仙欲死!” 韩清瑶抬手将头上钗环除了,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哎呦?腿不软了?”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马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腿还软不软了!” 说完他不管自己的衣服,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压倒床上,吻住了对方那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嘴。 +++++ 宁州,太守府 “快点!快点!”太守隋国栋一身百姓的粗布麻衣,急急的催促着自己的小妾道:“不是告诉你挑些轻便值钱的带着吗?你带这么多怎么下城墙啊?” “可是这些都是安儿平时用惯的,不带全,到时候用什么啊?”小妾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高兴的撅嘴道。 “到时候你逃不出去脑袋没了,我看你怎么用?”隋国栋气的跳起脚道。 小妾被他训斥的不再敢说话,只好将那满满一大箱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隋国栋看着小妾终于听话,急忙跑到院里对着下人吼道:“大少爷呢?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快点啊!我的祖宗啊!” 他家的家仆基本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时却见隋恪礼一身大渝军服顶盔掼甲走进院来。 “恪礼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隋国栋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收拾东西去了吗?你穿这身半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父亲!”隋恪礼道:“我从未打算过离开宁州。当时您以死相逼不许我出府,如今既然您都要离开了,我便去城墙御敌。” “胡说八道!”隋国栋吼道:“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唐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了?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受他们压迫,你被人打伤,又被点将台除名都是他家背后搞的鬼。如今宁州朝不保夕,你又为他们拼的什么命?” 隋恪礼却站的笔直道:“我为大渝守城,为陛下尽忠,与他唐家何干?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本就应该摒弃前嫌共御外辱。我虽被点将台除名,却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名大渝战士。若是他唐家排斥我为将,我便是作为一名普通百姓也要上阵杀敌!” “胡闹!简直是胡闹!”隋国栋气的不停的转圈,道:“你是我的独子,你如此这般便是不孝!” 隋恪礼双膝跪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孩儿不孝了!” 行礼完毕,少年拎起自己的长刀起身冲出了太守府。 “哎哎!这孩子!”隋国栋急忙在后面追赶,口里不停的喊着:“恪礼,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可是他又哪里比得上少年人的脚步,待他跑到府门口,却只能看着少年骑马远走的身影。 隋国栋步履蹒跚的回到院中,不理会抱着女儿的小妾,一步一步来到家中祠堂,他望着那高挂当中的先祖画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好半晌,待仆人过来询问何时出发时,他摇了摇头,道:“你们走吧!我已经和守城的李将军说好了,他会送你们顺着城墙离开。” “那老爷您呢?”老仆人关切的问道。 男人的眼光落在了供桌上那把祖传长刀上,顿时只觉得胸中一股血气翻涌,想当年他何尝不是怀揣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入朝只为报效国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一腔热血却被朝中污秽所染,变得市侩胆小。 “我不走了!”男人道:“我陪恪礼留下来守城!” “老爷!”老仆人惊呼出声:“您都好多年没有习武了,这……” “杀敌未必可行!”男人搓了搓脸,起身走到供桌前持起那把长刀,在手中掂了掂,道:“至少我能帮恪礼挡挡刀剑!” 月色中,男人横刀在手,闪亮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隋国栋却觉得顺着刀柄传来阵阵热浪,燃烧了他那早就冰冷的一腔热血。 +++++ 作者的废话:明天要串休上班,所以没法周末加更了~!不过我会尽量补一补欠账的~! (貌似欠了好多!o(╥﹏╥)o) 分卷阅读152 唐皓瑾正趴在女人身上回味,就这样被人一下从床上直接给掀翻在地,顿时整个人都懵了。他眨着眼睛看着刚才还柔情蜜意的女人,只见对方咬牙切齿,用沙哑的声音吼道:“好你个唐皓瑾,感情你跟我在一起不是真心的,就是为了给唐家留后是吧?” “啊?”光着屁股坐在地上的少年一脸疑惑,他何时有过这个想法?要不是因为心里喜欢韩清瑶,他哪里可能碰她一根手指啊。 可是看着女人那气的通红的眼圈,又不想是无理取闹,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去回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对方已经抓过袍子套上,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往他怀里一塞,不由分说就将他往外推。 “别!别啊!”唐皓瑾一把扔掉衣服,将女人腾空抱起,又压回床上,手脚并用小心的控制住她的四肢,道:“你先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真心了?” 韩清瑶手脚都被控制住了,便歪着头用牙去咬,却又被少年躲开,满肚子气无处发泄,气的她脸都涨红了。 唐皓瑾看着心疼,索性将她放开,护住头脸,任由女人对他拳打脚踢。 “杀人也要有个理由吧!”少年抱着头团成一团,道:“你打我可以,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你自己说的!”韩清瑶本就被弄了一个晚上手脚无力,最后索性直接抓起唐皓瑾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上去。 “疼疼疼!”唐皓瑾叫着,却又不敢挣扎怕伤了对方,只能龇牙咧嘴的哀嚎着。 直到嘴里泛出血腥味,韩清瑶才松了口,擦了擦嘴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唐皓瑾看着手臂上血淋淋的牙印,一脸无辜,不过他已经想起刚才到底自己失言说了些什么,虽然满肚子委屈,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不得不厚脸皮的抱住女人挣扎的娇躯,满脸赔笑的说道:“是我乱说话,都是我不对!要不你再在这边胳膊上再咬一口?” 韩清瑶一脸的嫌弃道:“皮糙肉厚的,咬着牙疼!” 说完她却也不再挣扎,乖乖的靠在少年的胸口,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了眼睛,她被折腾了一晚上,真心是累的快死了。 看着窗户上透出的白光,唐皓瑾捧着女人的脸亲了好几口,随后将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却轻手轻脚的穿上了衣服,系上铠甲,推开门去巡城了。 城头,早已经站在那里的唐皓清和唐皓民看着弟弟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不由得调侃道:“今天起得可是有点晚啊!怎么?昨晚睡晚了?” 唐皓瑾却没羞没臊的直接说道:“什么叫睡晚了?我压根没睡,若是有空,等会儿回去补眠!” 唐皓民是娶了妻的人,自然比唐皓清开放很多,笑着说道:“哎呦!一晚上没睡?怎么?腿不软吗?” 满心欢喜的唐皓瑾本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不过被哥哥一说感觉了一下,只觉得腰酸背痛,两条腿发颤,身子都发飘。 看着平时牙尖嘴利的弟弟并没有回话,唐皓民心里立刻有了数,他道:“今日看域东的阵型应该是不会进攻了,你且回去休息休息,不然手软脚软的,真的临阵对敌,哪里打得出唐家威风!” “谁手软脚软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三兄弟听得出正是那个平日里喜欢和他们笑闹的二叔,一齐转头,果然看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唐家众人,大家个个顶盔掼甲,由唐老爷子带队。 行了礼,三人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唐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唐皓瑾,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一双腿微不可查的微微发抖,可是偏偏眼角眉梢满是笑意,立刻就明白刚才兄弟三人调侃的是什么。 他手捻须髯,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却随即又摇头笑了笑,道:“皓瑾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没事就不用来了,我们和域东还有的耗,不急于一时!” “是!”唐皓瑾抱拳行礼,道:“谢将军!” 说完他正想离开,却听一旁的唐二叔笑的一脸揶揄道:“给你放假是让你休息的,你可悠着点!” “二叔!”唐皓瑾红着耳朵道:“你好歹是长辈!这么说话合适吗?” & nbsp; 众人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却突然羞涩了起来,顿时一片哄笑,性情最为泼辣的二婶沈玉凤一身笑着道:“哎呦!还害羞了?你做的,我们便说不得吗?” “你们都莫要逗弄他了!”一旁的唐父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的阻止了大家的话头,他毕竟是少帅,平时又是个道:“好了!父帅既然让你回去休息,你便回去休息吧!”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道:“下午带她来正厅,既然跟了你,家里人总是要见的!” 唐皓瑾一听父亲的话,立刻咧嘴大笑,道:“谢过父亲!” +++++ 虽然和唐家人早就认识,但是此刻韩清瑶站在正厅的门口时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心。 “别怕!”唐皓瑾用手背蹭了蹭她的手背,轻声安慰道:“我家人都很好相处的!而且你还有我呢!” 女人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着少年那笑意盈盈的眸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微一笑,迈步走进了正厅。 由于这几天域东大军很安静,所以罕见的唐家人也整齐的出现在了正厅。 唐老爷子一身铠甲坐在首位,擦的雪亮的头盔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双目炯炯有神,捻着须髯正笑着看向两人,见到他的笑容韩清瑶突然心里就安定了她挺了挺脊背,上前行礼。 老爷子点头应了,却没有让她们坐下,两人对看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一言不发。 这时坐在下首位的唐父开口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唐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既然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自然不能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皓瑾,你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 韩清瑶微微皱眉,沉默了。虽然唐皓瑾一遍一遍说过要娶自己为妻,可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即使唐皓瑾却有娶自己为妻的心思,但唐家人却是未必同意。看今天这个架势,摆明了就是要给她一个名分,可是她现在不但没了公爵嫡女的身份,甚至连平民都不是,只是一个奴籍。虽说在大渝男可高娶,女可上嫁,但是又真的有哪户人家愿意娶一个户籍比自己低了那么多的女人为妻。可若是让她放低身份同意为妾,她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于是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唐皓瑾本来还笑着,却在见到她迟迟不开口时心里没了底,轻轻的撞了撞她的胳膊,道:“你别愣着,说话啊!” 整个屋子里十几号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韩清瑶,女人把心一横,抬起头,不卑不亢的说道:“只要皓瑾能真心对我,我自然会真心待他。至于名分,我只有一句话,‘宁为草民妻,不为贵族妾。’” 韩清瑶说完目光平静的看着为首的唐老将军。 老将军面无表情,手指轻叩着椅子的扶手,缓缓开口道:“你不过是个女奴,心未免大了些吧!” “爷爷……”一旁的唐皓瑾正要张口,却被坐在旁边的唐二叔轻咳一声给打断了,他对着少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韩清瑶平静的回答:“我不觉得我比其他贵女差到哪里。当年先帝设立大军礼,就是为了选拔人才,我可以在大军礼上夺魁,本就说明我至少拥有将籍的本事。还有,我曾经指挥过寒川两万将士抵御北疆,我相信比起那些天天坐在家中绣花不识战场烽烟女人来说,我更适合唐皓瑾。排除那一张该死的户籍不说,我觉得我有当他正妻的全部资格。” “不觉得差在哪里?”唐老将军冷冷的说道:“你与人苟合,未婚生子的事情都忘了吗?” 韩清瑶目光一沉,不等一旁的唐皓瑾说话便直接说道:“我与尹天枢曾经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下过聘书,我们两人也有婚书为证,苟合这个词还是改一下的好。唐老将军,我知道皓瑾一直非常尊重您,在他的心里您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是他一生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您爱护他是人之常情,但是希望您也能尊重一下他,这么说他的爱人,不合适吧!” “现在是在我唐府,敢这么和我说话?你是不想活了吗?”唐老爷子眼中泛出杀气,那为帅一生的威严顿时立现。而与此同时,韩清瑶几乎立刻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整个正厅顿时泛出一股浓重的火药味,仿佛只需一颗火星便会爆炸。 一旁的唐皓瑾直接上前挡在韩清瑶身前,双目戒备的同时咧嘴露出一个笑容道:“爷爷,瑶瑶胆子小,你别吓她!” “我看她胆子一点儿都不小!”唐老将军道:“还大的很呢!” 韩清瑶却伸手拉开唐皓瑾,微微一笑道:“唐老将军,我已经回答完毕了,那么是不是也该告诉一 下我这次考核的结果了呢?” “考核?”唐皓瑾微微皱眉,却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道:“你是说爷爷这是在考核你?”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大军围城,你当唐家人全部都闲着没事做,过来一起吓唬我个小丫头吗?” “哈哈哈!”唐老爷子哈哈大笑,对着后堂高声道:“首诚啊!你这个女儿是怎么教的?真是有趣的很啊!” 第103章:成婚(四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03章:成婚(四更) 在唐老爷子的笑声里,韩首诚带着一脸的无奈皱眉走了出来坐在了唐老将军身边的椅子上,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卢氏和不知所措的韩君悦。 “老将军您如此考核小女,真是童心未泯啊!”韩首诚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不过看在是唐老将军的份上总算没把话说的太过。 “我就一直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能降住我家这匹野马。”唐老将军笑着拍了拍韩首诚的肩膀道:“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妙人儿!难怪!难怪!” “爷爷——!”唐皓瑾哭笑不得的说道:“您就不怕把您孙媳妇给吓跑了吗?” “这么容易就被吓跑的,也没资格做我唐家的媳妇!”老爷子一挑眉道:“瞧瞧你那急躁的样子,跟你媳妇好好学学!” 老爷子训斥完唐皓瑾转头对一旁的韩首诚说道:“你家这个丫头我喜欢的紧,也别选什么日子了,就今天给他俩办了算了!” 站在中间的韩清瑶一愣,这老爷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此草率委屈了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待关内的援军到了,宁州解了围我定会再补办一场婚礼给他们的!” 韩首诚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时若是执着于形式也没有什么意思,转头看向韩清瑶问道:“瑶瑶,你可愿意?”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双眼闪亮的唐皓瑾,噗嗤笑出声,点了点头。 瞪了一眼傻笑不停的唐皓瑾,唐老爷子转向唐皓清身边的,道:“济宁郡主,你能千里迢迢赶来危城相伴是我们家皓清的福气,若你不嫌弃,今天就一并办了吧!” 济宁郡主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却还是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皓清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济宁郡主的手,对着唐老爷子连连道:“谢爷爷成全!” 于是,唐家人全部都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也被卢氏拉着来到了她和韩首诚的房间。 只见卢氏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套做工精美的嫁衣,柔声道:“这是当年我入府时准备的嫁衣,当时不懂规矩,不知道妾侍是不能穿正红色的,所以这套衣服也就没上过身,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韩清瑶抚摸着那精致的刺绣,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绣着这件绣衣的卢氏。那时的她也是想嫁个一心一意奉她为妻的男人吧! “谢谢卢姨娘!”韩清瑶轻声说道。 这时,一直伺候着唐茹欣的沈嬷嬷走了进来,她的一只眼睛在韩府失陷的时候被域东士兵戳瞎了,此时正裹着绷带。 “大小姐!”沈嬷嬷进来便躬身行礼,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步摇,道:“夫人之前没病的这般严重时本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她说你既然叫她一声娘亲,自然不能让你委屈。可惜都被那些匪人抢走了,就连这本是一对的牡丹步摇老奴也只抢回来一只……” 韩清瑶只觉得心头一酸,她一把抱住沈嬷嬷,哽咽着说道:“这些都是身外物,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有小姐这句话,老奴就是瞎了另一只眼也值得了!”沈嬷嬷擦了下眼泪道:“来,小姐,我们帮你上妆吧!” 看着镜中红妆妖娆的自己,韩清瑶不禁想起了那远在异国他乡渺无音讯的韩文昭和冷释,一颗心闷得难受。 “哥哥还是没有来信吗?”韩清瑶轻声询问着。 &n bsp;卢氏微微摇头,道:“并未!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不是吗?” “哥哥那么厉害,定然会逢凶化吉的!”韩君悦笑着捧着红盖头道:“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姐姐要开心才是!” 韩清瑶点了点头,强迫自己收回心神,继续配合上妆。 待韩君悦和沈嬷嬷扶着韩清瑶来到唐府正堂,只见正堂中已经挂好了红绸,一个大大的喜字帖在正堂墙上,物资如此紧张的时候能弄成这样已经是不易了。布置的虽然简陋,人确是站了好多,除了几个必要的军官还坚持在城墙上以外,其他人此刻都在正堂当中。 卢氏因为是小妾,无法代替还在世的嫡妻,所以只能站在下方。 因为物资紧张,红烛自然也不好多用,好在唐家人手脚快,赶在了日落之前布置好一切。唐皓清和济宁郡主,唐皓瑾和韩清瑶四人都穿着一身喜服,一对一对的站的笔直。 只听唐老将军道:“如今战事紧张,委屈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待驱除胡虏,我唐家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为你们补办婚礼!” 唐老将军刚刚说完,就听一声炮声传来,众人立刻侧耳倾听,却半晌才听到第二声炮响。想必又是有小股部队进行偷袭。 唐皓瑾呵呵一笑道:“这些蛮人还挺有礼数,知道本少爷大婚,特意放炮庆贺!” 他的话引起全屋一片哄笑,随后,负责主持的司仪便开始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己到,婚礼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本着新妇不跪的习俗,两位新娘只是站定鞠躬,而两位新郎跪倒磕头。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郡主的父母没有在场,便也跟着拜了韩首诚。 司仪再高喊:“夫妻交拜——!” 两对新人微微错身,面对面对拜。 “礼成——!”在阵阵炮声中,司仪高喊道:“送入洞房——!” 因为唐老爷子下令,大家没了闹洞房的流程,待典礼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 洞房内,唐皓瑾用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金色夕阳下艳光四射的韩清瑶不由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娘子,你今日真美!”少年说着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上,韩清瑶推了推他,轻声提醒道:“别急啊!合卺酒还没喝呢!” “对!对!对!”唐皓瑾赶紧扯着韩清瑶来到床边,笑道:“都怪娘子太美了,我被迷得什么都忘了!” “傻样!”韩清瑶微嗔。 两人喝了合卺酒,唐皓瑾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床上,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为夫今日一定叫你欲仙欲死!” 韩清瑶抬手将头上钗环除了,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哎呦?腿不软了?”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马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腿还软不软了!” 说完他不管自己的衣服,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压倒床上,吻住了对方那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嘴。 +++++ 宁州,太守府 “快点!快点!”太守隋国栋一身百姓的粗布麻衣,急急的催促着自己的小妾道:“不是告诉你挑些轻便值钱的带着吗?你带这么多怎么下城墙啊?” “可是这些都是安儿平时用惯的,不带全,到时候用什么啊?”小妾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高兴的撅嘴道。 “到时候你逃不出去脑袋没了,我看你怎么用?”隋国栋气的跳起脚道。 小妾被他训斥的不再敢说话,只好将那满满一大箱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隋国栋看着小妾终于听话,急忙跑到院里对 着下人吼道:“大少爷呢?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快点啊!我的祖宗啊!” 他家的家仆基本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时却见隋恪礼一身大渝军服顶盔掼甲走进院来。 “恪礼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隋国栋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收拾东西去了吗?你穿这身半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父亲!”隋恪礼道:“我从未打算过离开宁州。当时您以死相逼不许我出府,如今既然您都要离开了,我便去城墙御敌。” “胡说八道!”隋国栋吼道:“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唐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了?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受他们压迫,你被人打伤,又被点将台除名都是他家背后搞的鬼。如今宁州朝不保夕,你又为他们拼的什么命?” 隋恪礼却站的笔直道:“我为大渝守城,为陛下尽忠,与他唐家何干?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本就应该摒弃前嫌共御外辱。我虽被点将台除名,却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名大渝战士。若是他唐家排斥我为将,我便是作为一名普通百姓也要上阵杀敌!” “胡闹!简直是胡闹!”隋国栋气的不停的转圈,道:“你是我的独子,你如此这般便是不孝!” 隋恪礼双膝跪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孩儿不孝了!” 行礼完毕,少年拎起自己的长刀起身冲出了太守府。 “哎哎!这孩子!”隋国栋急忙在后面追赶,口里不停的喊着:“恪礼,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可是他又哪里比得上少年人的脚步,待他跑到府门口,却只能看着少年骑马远走的身影。 隋国栋步履蹒跚的回到院中,不理会抱着女儿的小妾,一步一步来到家中祠堂,他望着那高挂当中的先祖画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好半晌,待仆人过来询问何时出发时,他摇了摇头,道:“你们走吧!我已经和守城的李将军说好了,他会送你们顺着城墙离开。” “那老爷您呢?”老仆人关切的问道。 男人的眼光落在了供桌上那把祖传长刀上,顿时只觉得胸中一股血气翻涌,想当年他何尝不是怀揣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入朝只为报效国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一腔热血却被朝中污秽所染,变得市侩胆小。 “我不走了!”男人道:“我陪恪礼留下来守城!” “老爷!”老仆人惊呼出声:“您都好多年没有习武了,这……” “杀敌未必可行!”男人搓了搓脸,起身走到供桌前持起那把长刀,在手中掂了掂,道:“至少我能帮恪礼挡挡刀剑!” 月色中,男人横刀在手,闪亮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隋国栋却觉得顺着刀柄传来阵阵热浪,燃烧了他那早就冰冷的一腔热血。 +++++ 作者的废话:明天要串休上班,所以没法周末加更了~!不过我会尽量补一补欠账的~! (貌似欠了好多!o(╥﹏╥)o) 第106章:惊变 天都,朝圣门前 高高在上的“雅王”此刻没有了半分优雅,他被去了冠服趴在地上,数九寒冬中只穿着一身中衣,冰冷如铁的石板透着彻骨的寒气,他上身套着麻布袋,四名侍卫在四面牵拽着。坚硬的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赫连奉祥的身上,每打五下便会换一根新的继续打。男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混着额头上的血液和地上的尘土污了男人一脸,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二十九!” “三十!” 郑旺数完,庆王府的下人已经纷纷拥了上来,急忙将棉衣给主子裹上,又拿丝帕帮他擦拭脸上的泥污。 而四周的众人看到如此架势已经有些人开始显出畏惧之色,这时就听郑旺道:“皇上有口谕,你们都是被人蛊惑,速速退去!” 左都御史凌严朝着皇城叩了个头道:“老臣乃是从百姓处得知此事,并非受庆王蛊惑。庆王所述全为实情,请陛下发兵宁州!” 说完,他重新开始带头叩头。 而一旁的赫连奉祥也推开扶着他的下人,男人的额头已经磕破流血,汗水湿透了他厚重的棉衣,可是他却浑然不知,重新跪了回去,继续叩头请命。 +++++ 入夜,宁州城外,域东大营中 东王慕容骏坐在正中,手下的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汇报着今日的伤亡情况。 慕容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此次域东倾国而出,就是为了能拿下大渝钉在他们家门口的这“关外六州”,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这多出对方几倍的兵力可以顺利拿下,在攻打辽州和营州时也确实如此,他第一个遇到的难关就是寒川,那不足一万的守城官兵愣是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拼着全体阵亡的代价在城中埋了火雷,害得他损失惨重。 再来就是眼前这座宁州,他在进攻前仔细研究过唐家的每一个人,对他们的战术十分熟悉,可是,即便如此他这一路打到宁州城下都是相当吃力。如今他已经围了对方整整三个多月了,对方不但依旧顽强抵抗,更是有了越战越勇的态势。 “娄将军那边战况如何?”慕容骏问道。 “今日又送来了求援信。”手下将军恭恭敬敬的回道。 娄将军名叫娄新昌,是负责本次征讨百溪的第二路军的指挥官。此人作战倒是勇猛,可惜是个骄傲张狂的性格,完全没有将入百溪救援的一万寒川军当做一回事。在他看来,他手上有两万人,寒川军只有一万。加上他手上还有不少投降过来的百溪士兵,手上足足有五万多人,五对一,就是拉出来面对面对冲也是他获胜。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和他一样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将领,他面对的是韩文昭,这个不靠蛮力,提不起枪,骑不了马的却能统帅寒川两万子弟兵的男人。 从大渝军队如百溪,他摩拳擦掌等着对方来攻城,可是人家就是不来,直接绕过一个又一个坚固的城池,专门偷袭他的补给线。不仅如此,对方甚至还发动百溪的群众,将粮食和物资转移,让他们无粮可吃。 最可恨的是,大渝的部队居然还派出小股部队散落四周,只要见到小股域东部队出城必定杀死剥皮,然后扔在城门口,最后吓得愣是没人赶出门。 被逼无奈,他只好让投降过来的百溪士兵出城办事,而奇怪的是,这些人出城却安然无恙。 本以为找到了对策的娄新昌便频频派百溪士兵出去,结果就是,百溪降兵接二连三的叛逃,他下令严惩,换来的是百溪降兵居然又反叛了。 原本打下来的城池一个接一个的不攻自破,最后他不得不收缩兵力坚守百溪王城,厚着脸皮向域东大军发出了求援信。 “这个娄新昌,五万人被一万人耍的团团转。还好意思要救兵?”慕容骏厌恶的啐了一口,道:“让他给我挺着,等我打下关外六州,再去管他。” “父亲!”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抱拳道:“明日攻城孩儿想做先锋!” 说话的正是慕容骏最小的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慕容德,此次征战,本来是没他什么事,但是慕容骏却觉得这孩子不是长子,无法继承他的王位。自然是要帮他立些军功才行,如今自己带队,正是给自己儿子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为此他特意将最精锐的部队分给了儿子,他准备等到部队攻击的差不多,便让自己儿子带队率先攻入城门,这样就算是给儿子积累军功。 “不急不急,得儿啊!”慕容骏抚摸着儿子的头道:“有你冲锋陷阵的时候,等到城门一破,你带队冲进去,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杀平民多没意思啊!”少年扁嘴撒娇道:“儿子想跟唐家人比试比试!” “唐家枪可不是好玩的!”慕容骏眉头一皱,轻声训斥着儿子道:“你才多大啊!比什么比?乖乖呆着,听话!” “我看唐家那些将领中有好几个年纪都和我差不多!”少年道:“我跟他们比还不行吗?” 慕容骏一时语塞,看着儿子那意气风发的脸又不忍心打击他,于是只好顺着他说道:“好,有机会,父亲定让你和他们畅快淋漓的打上一场。” 而此时,不远的北疆大帐中,副将巴图进来的时候,达日钦正扯着一名大渝衣着的少女头发,挺着腰在少女口中抽插不停,少女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色掌印,显然是不听话被达日钦狠狠教训过了。 巴图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他们北疆人向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们的意识里征服女人也是展示男性力量的一种方式。他行礼之后,就见达日钦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加快了动作,在少女口中狂射而出,随后他扯着少女的头发抽出依旧坚硬如铁的肉棒,命令少女给他舔干净。那名少女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鼻涕眼泪不停的流,却根本不敢擦拭,乖乖的伸舌头去舔那满是白浊的肉棒。反倒是达日钦看她这涕泪恒流的样子觉得恶心,一脚将她踹到了一旁。 “什么事?”男人并不遮掩自己粗长的性器,大大方方的往塌上一坐,问道。 “大渝那边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巴图说着便恭恭敬敬的将书信递了上去。 男人挑眉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道:“好,真是太好了!” 然后他将书信收起,吩咐巴图道:“吩咐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待城门一破,我们一定要像在寒川时一样,赶在域东那些人前面先进唐府,不然我们连渣都抢不到啊!” 巴图领命刚要离开,达日钦又叫住他,吩咐道:“记得,见到自称韩家人的,特别是少女的,一定不要伤了,要活捉。听明白了吗?” 说完,达日钦看着地上哭的可怜巴巴的少女,厌烦的白了一眼,对着巴图道:“这个女人送你了!整天就知道哭,烦死了!” 巴图心中大喜,于是赶紧谢了男人的赏赐,扯着少女欢天喜地的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达日钦用布巾粗略的擦了擦胯下已经垂下的肉棒,嘴角露出笑意,自言自语道:“韩清瑶,等过了明天,看我不肏哭你!” +++++ 分卷阅读153 大渝天德29年,12月15。 宁州已经被困整整三个月零三天了。曾经繁华富足的城市早已是一片狼藉,街道上时不时可以看到被家人遗弃的老人和儿童,早在被困的第一天城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慌了心神,一部分人跑出了城,被敌军当成萝卜白菜砍了,剩下的人除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其余的都是跟着驻军守城墙。 离城墙最近的落霞坊,被作为了伤员们临时的安置地,一些伤势比较轻的都安置在他们这,重一些的则被安置在将军府。卢姨娘和韩君悦在数不清的伤员中间忙碌着,她们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几天没睡觉了,只是不停的接待伤员,然后给他处理伤口,士兵刚被韩清瑶们包扎完就又跑回了城墙。 外面一阵吵闹,韩君悦跑出去看,发现是一些百姓正在闹事,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这种事情最近三五不时的就会上演一次。她叹了口气却无法让自己轻松。 抬头往城墙上望去,此时两军似乎正在休息,墙头上军旗招展,时不时可以看到士兵们来回巡视着。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姐姐韩清瑶了,她心里十分担心,想知道她还好不好? 城墙之上,韩清瑶一身素甲,手上提着银盔,额头上系着绣着“唐”字的天蓝色抹额,身后的黑色披风上绣着大渝战旗上的雄鹰,所到之处众将士纷纷抱拳行礼。她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很快她便找到了轮班休息的唐皓瑾,他在一处背风的偏僻墙角蜷缩着身体,盔甲整齐,裹着披风,头倚着墙正睡的香甜。最近域东的攻击十分疯狂,似乎是想在年前结束战斗,宁州众人被折腾的也是够呛。半个月的时间唐皓瑾整个人瘦了一圈,青涩的脸上满是疲惫,韩清瑶心头窜上一阵的心疼。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盖在他身上已经滑落的披风向上拉了拉,却不想他十分警醒,韩清瑶刚一动,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看是她,立刻收敛了目光中的犀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如冬日暖阳,直笑的女人心也暖了。他拍了拍身边的土地,示意韩清瑶坐下。 待女人坐下他便将身上盖的披风一展,将两人都围在了里面。丹凤眼微微一扫,见没人注意他们,便一侧身含住女人的嘴唇,粗壮的舌头直接顶开贝齿在檀口中霸道的劫掠着。 他身上的味道马上弥漫在韩清瑶的鼻腔,本以为他这么久没洗澡身上的味道一定难闻至极,可奇怪的是少年的味道却并不讨厌,汗味夹杂着血腥味和金属的味道,是男人阳刚的味道。 “想我了?”他终于气喘吁吁的放开怀中女人,声音懒懒带着心满意足的问道。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和他十指相扣,放下头盔,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到士兵来分发晚饭时才稍微正了正身子。晚饭是干巴巴的素包子,唐皓瑾作为少将军也没有例外。 两个人安静的就着水囊里的水啃着包子,时不时的微笑着互相看对方一眼,没有话语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一个危城,碰触到一起的肩膀传递着对方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五脏六腑,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上。 “瑶瑶!”唐皓瑾低声说道:“其实宁州如今的情况比你们所看到的还要糟,南朝一直实行的府兵制和军屯并行,这些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不似韩家,有兵符在手,可以调动附近府兵。 唐家虽然是军屯,但是却没有府兵的征发权,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调动宁州城里固定的这些人,而没有权利调动附近的州府士兵,而这些士兵的调遣权利的是分为两家所有,之前你们韩家能调动东北三州的府兵,也就是寒川、辽州和营州。而其他三州的兵符则在碾州尹奉祁的手里,自从宁州开战我们唐家已经几次派人去向他送信,希望他能派兵援救,而如今已经这么久过去了,却迟迟不见他的动作,派出去送信的人也一个都没能回来。我们都怀疑,他是在等着这边的消息,我们要么投降叛国,要么和域东同归于尽,无论怎么做,他都坐享其成,乐得除掉一个政敌。所以,宁州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坏。” 他说的十分的平静,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那一刻似乎不是那个韩清瑶认识的唐皓瑾,女人瞬间明白,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把他从一个任性妄为的青涩少年,变成了一个沉着冷静的战士。 他接着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韩清瑶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心里闷闷的,像堵着什么东西。 唇上一软,少年又恢复了那戏譃的模样,道:“后悔嫁给我不?”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韩清瑶白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这辈子算是被我缠上了,想换人,门都没有!” 少年嘴一咧,露出一口白洁整齐的牙齿,笑得憨憨的。 & ;nbsp;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咬着包子,时不时逗两句嘴,苦中作乐的过着这令人心惊的烽火岁月。 ++++++ 掌灯时分,韩清瑶正在墙根睡得昏昏沉沉,却突然听到有喊杀声,她急忙起身观看,就见到城下的敌军阵营中已经乱成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渐渐越来越大,终于变成了进攻的鼓声。 而只见城墙上不少士兵正在费劲的拉着绳子,一个又一个身穿大渝军服的蒙面人顺着绳子爬了上来。其中还有人是被对方背在背上的。 “快!快!快!”其中一个人落地便开始嚷了起来:“军医!有人受伤了!” 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精瘦的身影肩膀上架着一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那人头低着,黑色的军服看不清到底哪里受伤了,只是见到血不停的从他的手上滴到地上。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韩清瑶猛地冲了过去,见那人有些艰难的抬起头。那粗重的眉眼,刚毅的脸庞,不是唐皓瑾还能是谁。韩清瑶胸口一疼,上前扶住他。 一旁架着他的人将脸上黑布拉开,正是隋恪礼,他一脸鄙夷的揶揄道:“装什么英雄?真以自己刀枪不入呢?我用得着你救?” “大家都是一身黑,我他妈哪知道哪个是你?”唐皓瑾骂道:“早知道是你我就直接上去捅两刀,然后回来报你个阵亡算了!” 说完,两名少年却是相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其实大家都知道,即便知道对方是谁,他们还是会舍命相救的。 这时军医已经到了,大家急忙扶着唐皓瑾坐下。 看着韩清瑶那几乎拧在一起的眉毛,他急忙满脸赔笑道:“夫人,我只是中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别气啊!” 韩清瑶冷哼一声,不理会他的嬉皮笑脸。一旁的隋恪礼抱着长刀坐下休息,闭上眼不去看着这一对小两口打情骂俏。 一旁的士兵忙帮着唐皓瑾说情:“夫人你是不知道呀,少将军这次可是带着兄弟们立了大功了,昨日城里的箭就用光了,少将军就想了个法子,让我们扎了好多草人,然后绑上绳子顺着城墙放下去,敌人一看马上放箭,等我们把草人拉上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满是箭支,我们今天就用这些箭再来射他们。今天一早少将军说今晚敌人一定知道上当了,所以这次我们几个跟着少将军换好衣服,腰上系上绳子到了敌人阵营里杀了个痛快。”那名士兵越说越兴奋。很快,周围的士兵也开始附和起来。 “是呀,好久都没杀的这么痛快了!” “少将军真是有勇有谋!” “少将军,我们以后就跟着你了” 少年听得意洋洋,用肩膀撞了韩清瑶一下讨好一般的说道:“你看,你男人厉害吧!” 韩清瑶狠狠瞪了他一眼,啐道:“呸!不要脸!”。 +++++ 碾州,兴安伯爵府 尹天枢赤裸着上身的趴在自己床上,几乎瘦的皮包骨头。他嘴里勒着布条,手脚都被铁链紧紧的锁着,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型的样子。背部的那层层叠叠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可是那手脚上的伤口却一层叠着一层,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副将孙辰推门进入,床上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见到是他之后便开始剧烈挣扎,锁链不停的响着,手脚上的伤口被磨的流血不止。 “世子!您就别挣扎了!”孙辰将手里的东西方下,叹了口气劝道:“跟爵爷硬碰硬最后受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床上的少年却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双目赤红,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依旧不停的挣扎,最后更是不停的用头去撞床板。 孙辰急忙将厚被褥垫在他头下,防止他伤到自己。 贴近之后,他突然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宁州那位给你来信了!” 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小巧的纸条,尹天枢马上认出那正是韩清瑶的字迹。 上面简单的写着,孩子已经被送到了庆王府中,希望他能劝服兴安伯出兵救援宁州。 见尹天枢已经 看完,孙辰急忙将纸条塞进嘴里吃了,然后拿出食盒里的饭菜,低声劝道:“那位还等着世子的救兵呢!您可不能有什么意外啊!” 一行清泪从少年的眼睛中流出,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孙辰大喜,急忙解开他嘴里的布条,一口一口将饭菜喂给了少年。 待他拎着空食盒从房间出来,低头对早就等在外面的尹奉祁行礼。 “世子都吃了?”男人沉声问道。 “是的!我按照爵爷说的给他看了纸条,他便将饭菜吃了!”孙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这头倔牛!跟那些徐家人一模一样!”尹奉祁皱眉道:“最近几天他都会乖乖吃饭,你叫厨房炖些人参鸡汤给他。” “是!”孙辰应着,见尹奉祁要离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宁州救兵……” 还未等他说完,就见男人一记冷冷的眼光扫来,他立刻闭上了嘴,恭恭敬敬的送男人离开。 第105章:杖责(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05章:杖责(二更) 天都,庆王府 “卑职办事不利,只带回小公子,未能将韩姑娘带回,请王爷责罚!”寒江跪地抱拳道。 男人淡色的眼眸里闪过悲伤,他颓废的坐在凳子里叹道:“菱染,你还是不肯见我吗?” 半晌,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能将孩子交接我,却也是信任我吧!” 随后他挥了挥手,道:“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寒江却并未起身,他斟酌半晌道:“卑职有些话不吐不快,此次域东十五万大军压境,宁州……” “你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完,赫连奉祥已经惊的从椅子上直接蹿了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寒江吼道:“你是说域东此次是十五万大军?而不是兵部报上来的五万?” “回王爷,是卑职亲眼所见!”寒江跪地抱拳道:“辽州已降,营州和寒川失守,寒川将士全部以身殉国,我离开时敌军以形成合围之势,宁州朝不保夕啊!” “于天虹他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谎报军情?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父王!”赫连奉祥气的浑身发抖,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提了宝剑将兵部尚书于天虹剁碎了喂狗。 “王爷息怒!”一旁的谋士孙商劝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十足把握断不可轻举妄动。虽然我们也只有寒侍卫的一面之词,兵部尚书是朝廷要员,光凭这一人证词不足以让皇上信服啊!” 赫连奉祥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他于天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胡说八道,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男人在屋内反复踱步,半晌他回头看向寒江吩咐道:“告知管家,找些伶俐的人好生照顾那孩子,马上去请最好的奶妈来!另外,吩咐准备马车,本王去一趟振国公府!” “是!”寒江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赫连奉祥一路坐着马车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振国公府”。 与一般的豪门家门口车水马龙不同,这里安静的门可罗雀,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没有,若不是漆黑的大门上那只金漆描绘的鸩鸟图案依旧闪亮如新,就只是看着冷清模样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里住的曾经是开国四大公爵之一的秦家。 唯心上前敲门递了名帖,小厮看了名帖后便告知: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皱了皱眉,亲自下车到了角门,小厮见他一身蟒袍玉带,便知他的身份,于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说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刚要拿出王爷金令却见秦府管家苏忠疾步走到,他深施一礼,也不多言,规规矩矩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快步入正厅,一路只觉得秦府内十分冷清肃静,仿佛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 正堂内一名锦衣的中年男子已经起身微笑迎出,躬身施礼,男子一身青色居家襕 衫,头上裹着网巾,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看上去像极了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赫连奉祥却知道这人正是振国公世子秦邵,他抬手免了礼,双方都落了座,丫鬟上了茶,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赫连奉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就不绕弯子了。宁州战况到底如何,请务必将实情告知!” 男人紧皱双眉,态度严肃无比,秦邵看着眼前这位王爷终于褪下一张儒雅淡然的面具,心里明白他对宁州的关心觉不仅限于关心一支支持势力而已。 于是他也开诚布公的说道:“此次围城敌军共计为13万8千7百人,其中北疆骑兵3000人,辽州降军4200余人,余下的均为域东部队。按照时间计算,直至今日宁州城已经被围了整整三个月零四天,今天早上的情报,宁州守军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赫连奉祥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秦家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奏报父皇,请求出兵?” “庆王爷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秦邵道:“难倒您就没想过,宁州被围,玉州、碾州还有最近的金山关怎么可能不写奏报?天都城中哪户豪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如此大的事情,难倒只是一个区区兵部尚书就能瞒得住的吗?还有,关外六州之所以能阻挡两国这么久,靠的不单单是宁州和寒川兵力强悍,而是因为它们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是此次三州失陷,宁州被困数月,为何手握兵符的碾州迟迟不出兵?难倒只是因为尹家和韩家的积怨吗?那又关唐家何事?再说,兴安伯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对皇上惟命是从。此时本应是他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他却做出了恰恰相反的举动,你说,又是为何?” 秦邵轻叹一口气道:“我话已至此,想必庆王已经知道为何满朝上下人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言了吧?” 只见一直低头的赫连奉祥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狂笑不止。 秦邵皱眉,他手持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庆王殿下此时像个疯子一般的举动。 半晌,赫连奉祥才收住笑声,男人那如画的眉目却似蒙上了一层寒冰,他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秦府正堂。一股不详的预感席上心头,秦邵将手中茶杯一扔,急忙赶上前去高声道:“庆王殿下莫要冲动,如今您离那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不可……” 他还未等说完,却见男人停下脚步,侧身一笑道:“为了那个位置我可以机关算尽、双手染血,甚至可以罔顾亲情,父子相残。但是那都是我们大渝内部的事情,如今敌国压境,若是我还顾忌什么位置而无视忠臣性命,那我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了。” 说完,赫连奉祥转身大步出了振国公府。 “进宫!”他坐在马车上冷冷的下达命令。 既然知道的都不敢说,那就他来说。他就不相信大渝朝堂之上没有耿直朝臣,他就不相信父皇不怕后人唾骂。 马车一路来到了朝圣门,赫连奉祥迈步下车整理衣带,挺直腰杆。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实情,那筹谋已久的位置便在于他无缘。他也知道有很多的办法可以曲而图之。可是宁州城已经朝不保夕,他的朋友、他的老师都在浴血奋战,每一刻都有人死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筹划谋算。能救宁州五万军民的只有拼上自己这一世前程,甚至是这条命。 还有菱染。她将孩子交给自己,便是信了自己。他绝对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菱染,此生,我定不会再负你半分! 男人如一名赴死的战士一般大步向前,一路来到御书房门前,皇上的贴身太监告知他,皇上正在于几位大臣议事,要他迟些再来。 “请公公告知父皇,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奏报父皇。”赫连奉祥严肃的说道。 太监一见他如此神态,急忙又进去汇报,不一会儿他碎步出来,满脸赔笑道:“陛下口谕,庆王最近几件事情处理的不错,特赐‘七星泉’沐浴,可带家眷同往。” 在冬日里去汤泉沐浴本来只是皇帝的特权,而赐一家人汤泉沐浴在大渝是不小的恩赐,一般人听到这个必然会欢天喜地。而赫连奉祥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之前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一切真的是皇帝故意为之。本以为他贬斥韩家已经是雷霆之势,如今看来,他竟动了杀心,而且势要将唐家也一并铲除。 男人心一横,撩衣跪倒,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儿臣以得知此次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然后只听御书房内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众人跪倒的声音。 赫连奉祥却并未起身,继续磕头道:“兵部 尚书于天虹知情不报,延误救援,请父皇明察!” 半晌,只听里面爆出一声怒吼:“滚,都给朕滚!” 随即,御书房的大门一开,几位大臣纷纷退了出来,其中的太常少卿李林,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殿下快走!” 男人却只是缓缓起身,随即又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里面响起一阵怒吼。 随即几名御前侍卫皱眉上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架起赫连奉祥一路拖到了朝圣门外。 赫连奉祥却只是跪倒继续叩头,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随即,男人的叩头声和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皇宫上方回响。 一个时辰后,开始陆续有官员跪在朝圣门外,一同叩首高呼。先是御史台的御史们,随后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再来就是点将台的学子们。 从中午一直到黄昏,朝圣门前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近两百人,他们个个随着赫连奉祥磕头高呼。一时间天都城内无人不知,域东十五万大军压境,而宁州唐家正在苦苦硬撑。 而就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那厚重的朝圣门终于打开,而出来的并不是传旨太监而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 为首的军官正是御林军总教头郑旺,他对着大家一抱拳,道:“皇上有旨,庆王赫连奉祥妖言惑众,现杖责30!” ++++ 作者的废话:我庆王终于露脸了~! 第108章:玉州 大渝天德29年,12月18。 宁州城外通往玉州的官道上,长长的流民队伍里没有任何交谈之声,连呜咽声都被刻意的压的低低的,破衣烂衫的百姓们在冬日里冻的瑟瑟发抖。有些心肠好些的人会将自己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分给他们。可是,城破的突然,他们也没带几件,多数人还都是被冻的脸色苍白,队伍里时不时有人摇晃着倒下,他身后的人会上前扒掉他身上的衣服。 唐皓瑾和韩清瑶的衣着厚实且华贵,有好几个壮硕的男人都对他们投来了觊觎的目光,若不是畏惧唐皓瑾手中的银枪怕是早就扑上来抢了。 少年一路都紧紧攥着韩清瑶的手,他双目赤红,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唐皓瑾手上的力道不小,攥的那本白皙的手指青紫一片,可是韩清瑶同样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紧跟少年的步伐。身后的宁州城内爆炸声不停的传来,那蒸腾上天空的火球如同唐家军不屈的灵魂,在冬日里格外的璀璨悲壮。? ?“五哥哥!我饿!”唐皓瑾身后的唐晨委屈的扁着嘴,低声道。 少年却充耳未闻,只是快步赶路。 韩清瑶撑起一丝笑容,对唐晨说道:“晨儿乖,等我们到了玉州就有吃的了!” 唐晨虽然年纪小却也从小被唐家将门之风熏陶,懂事的很,一听嫂嫂说了,便不再说话,乖乖的趴在唐皓瑾的背上,低声背着爹爹留给他的功课。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 一般来说,为了不使对方不至于破釜沉舟死命抵抗,在围城或者野战阵地作战中,大家都会默契的留出一个缺口,这样就可能使敌军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使得对方斗志涣散。 而通常情况下,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是会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或在重点在那个地方封打,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 可奇怪的是众人这一路却未遇到任何域东或者北疆的部队。那些像是将他们遗忘了一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而当众人在黄昏时分来到玉州城下,看到那紧闭的城门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敌军阻击他们了。 玉州太守崔袁庭身穿官服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而城下则是一群抖着银票争相叫价的惶恐百姓。 城头不时回垂下一个只能容下一人的篮子,将他觉得“值得救”的人拉上城头,若是有人敢围上来便会被城头的弓箭手射杀。 “王八蛋!”唐皓瑾气的就要往上冲,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城墙那么高,你上的去吗?”韩清瑶劝道。 “域东大军马上就到了,难道任由他如此鱼肉百姓吗?”唐皓瑾气得咬牙切齿。 还未等韩清瑶说话,一旁突然一声惊呼:“五弟!” 两人望去,果然看到了先前跑出来的唐皓民。 大概是见了亲人,唐皓瑾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放开,少年一把抱住哥哥不着痕迹的抹了下眼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皓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安慰弟弟,也似乎是安慰自己。 他带着两人来到城墙根下,那里被突围出来的唐家军和韩府侍卫隔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只看了一眼,韩清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之见韩府众人正或靠或坐的在城墙根下。 韩首诚坐在正中,卢氏和韩君悦围着他坐着,而不远处被裹得如同粽子一样的唐茹欣正喃喃自语,乱蓬蓬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枯黄的稻草。 “父亲!”韩清瑶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进了韩首诚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像什么样子?”韩首诚口中训斥着,手臂却不自然的拍了拍韩清瑶的后背。 “岳父!”唐皓瑾抱拳行礼,皱眉说道:“他们居然连您都不放行吗?好大的狗胆!” “不是他们不放,是我没有进去,若是我进去了,不知他们会怎么对待这帮百姓了!”韩首诚皱眉说道。 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疲惫,很显然,在他们到来之前,怕是已经和那人据理力争过了。 韩清瑶侧头看着城楼上那摇头晃脑笑容满面的崔袁庭,墨黑的瞳孔中六瓣冰花一闪而逝。 她起身在唐皓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年双目一亮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将唐晨交给众人,在墙根下披了条麻袋演住头脸,几个转身就淹没在人群当中。 不一会儿,城头再一次垂下吊篮,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满头白发身穿锦缎长衫,挤开众人迈进篮子里。大家都认得,这人正是宁州城里首富申家的老太爷子。他的儿女在他身后跪地求他将孙儿带上,可老头却似没听到一般一个劲的喊着让拉绳子。 城头的士兵缓缓用力,篮子开始徐徐上升,而就在它升到一半时,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只见那吊着篮子的绳索突然断裂,老头从半空掉落,直接摔死当场。 “蛮子杀人,官兵也杀人,没有天理啦!” 人群中响起一声高亢的喊声,坐在城墙下的韩首诚一震,他已经听出那正是韩清瑶的声音。 而这一声点燃了城外所有百姓的恐惧和怒火,顿时无数的男女老幼纷纷涌到城门处开始拍打城门。 太守崔袁庭迈步上前,对着城下的百姓皱眉吼着,企图维持刚刚建立的秩序。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羽箭狠狠的刺穿了男人肥厚的脖颈,崔袁庭连话都没说一句便从城头上大头冲下倒栽了下来。 城头的弓箭手被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正举着弓箭寻找目标,却被连续射出的几箭纷纷夺了性命。 早已经惊的站起身的韩首诚顿时明白,于是他对着城头乱成一团的守军吼道:“崔袁庭闭门畏敌,屠戮百姓,已经被我们处决,尔等速速打开城门,不然视为同犯论处!” 不得不说,韩首诚作为韩国公和寒川主帅练就的一身官威着实吓人,城头守兵本就不满崔袁庭的做法,如今一见太守已死,自然纷纷跑下来打开了城门。 众人顿时一拥而入,而在人群中,唐皓瑾将手里的长弓背在身后嘴角微弯,混在人群里进了城。 在唐家军和韩国公府侍卫的陪同下,韩首诚很快就接管了玉州,众人开始组织城中百姓和士兵整顿城防,收集物资,安顿流民。 入夜十分,又有唐家士兵陆续从宁州方向撤进玉州,最后撤进来的一支队伍中隋恪礼长刀在手,背着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唐父。 韩首诚清点人数之后,算上撤进来的唐家军,整个玉州共计有士兵一千八百人,百姓两万。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以这些兵力就算能以一当百也不可能抵挡的住域东的铁蹄。 第二日,又有一批灾民涌入,一问得知正是宁州城外的青山镇中逃出来的,而在他们身后的便是拉着物资有条不紊的敬武院留守士兵们。 其中众人见到了 不少熟悉的面孔,居然还有史信、张廷栋和好十几个勇字营的学员。 史信一见到韩清瑶和唐皓瑾立即惊喜的上前抱拳行礼,道:“我们都是附近州府的子弟,因为身上没有职位,只好跟着灾民撤退,一路上越遇越多,便合计着一起去了敬武院。”说着,他回头一指那一车一车的兵甲物资,说道:“听说宁州城破便收拾了所有可用的物资,连夜翻山赶了过来。” “太好了!”唐皓瑾拍了拍史信的肩膀道:“一共来了多少敬武院的生员?” “点过名了,算上我一共13人!”史信说完,突然抱拳单膝跪倒,道:“我等愿誓死尽忠为国,请少将军差遣!” 唐皓瑾大喜,战场之上缺的不是士兵,而是将领,宁州一战唐家17名主将已经死伤殆尽,如今正是缺将领的时候。他带着众人见过韩首诚,韩首诚也是大喜,按照几人的能力安排了职位。 而刚刚安置好这些人,城中的百姓却又开始闹事。原因十分简单,就是原本玉州的百姓开始嫌弃逃进来的这些流民,两方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于是从小摩擦,演变成了大冲突,最后居然开始聚众械斗了起来。 韩清瑶赶到的时候官兵已经到场,打斗已经结束,可是两方的人依旧看对方不顺眼,还在互相叫骂着。 她没有说话,迈步站在两方中间,对极力维护秩序的士兵说道:“去军械库取些刀剑过来,一边分上一些!” “啊?”为首的校尉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就见韩清瑶白了他一眼,抬手从士兵身上拔出两把腰刀,一左一右递给两边的带头人,说道:“给!别光动嘴骂,直接砍死对方不是更好!” 两方带头人一看这架势,纷纷收了声低头不语了。 韩清瑶一声指着流民一边道:“域东人到底多凶残,你们都是亲眼所见的。蛮子的手上沾的都是你们亲人的血。他们现在占着你们的房子,瓜分着你们的财产,吃着你们辛辛苦苦攒下来舍不得吃的酒肉,笑着强奸着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和别人骂架?你们就不怕午夜梦回那些惨死的亲人们来向你们哀嚎吗?” 韩清瑶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玉州本地居民这方,道:“你们不用着急,待域东大军打过来,玉州城破,你们很快就他们一样了!” 分卷阅读154 天都,朝圣门前 高高在上的“雅王”此刻没有了半分优雅,他被去了冠服趴在地上,数九寒冬中只穿着一身中衣,冰冷如铁的石板透着彻骨的寒气,他上身套着麻布袋,四名侍卫在四面牵拽着。坚硬的木板一下一下的打在赫连奉祥的身上,每打五下便会换一根新的继续打。男人紧咬牙关一声不吭,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混着额头上的血液和地上的尘土污了男人一脸,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二十九!” “三十!” 郑旺数完,庆王府的下人已经纷纷拥了上来,急忙将棉衣给主子裹上,又拿丝帕帮他擦拭脸上的泥污。 而四周的众人看到如此架势已经有些人开始显出畏惧之色,这时就听郑旺道:“皇上有口谕,你们都是被人蛊惑,速速退去!” 左都御史凌严朝着皇城叩了个头道:“老臣乃是从百姓处得知此事,并非受庆王蛊惑。庆王所述全为实情,请陛下发兵宁州!” 说完,他重新开始带头叩头。 而一旁的赫连奉祥也推开扶着他的下人,男人的额头已经磕破流血,汗水湿透了他厚重的棉衣,可是他却浑然不知,重新跪了回去,继续叩头请命。 +++++ 入夜,宁州城外,域东大营中 东王慕容骏坐在正中,手下的将领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汇报着今日的伤亡情况。 慕容骏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此次域东倾国而出,就是为了能拿下大渝钉在他们家门口的这“关外六州”,他本以为凭借自己这多出对方几倍的兵力可以顺利拿下,在攻打辽州和营州时也确实如此,他第一个遇到的难关就是寒川,那不足一万的守城官兵愣是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拼着全体阵亡的代价在城中埋了火雷,害得他损失惨重。 再来就是眼前这座宁州,他在进攻前仔细研究过唐家的每一个人,对他们的战术十分熟悉,可是,即便如此他这一路打到宁州城下都是相当吃力。如今他已经围了对方整整三个多月了,对方不但依旧顽强抵抗,更是有了越战越勇的态势。 “娄将军那边战况如何?”慕容骏问道。 “今日又送来了求援信。”手下将军恭恭敬敬的回道。 娄将军名叫娄新昌,是负责本次征讨百溪的第二路军的指挥官。此人作战倒是勇猛,可惜是个骄傲张狂的性格,完全没有将入百溪救援的一万寒川军当做一回事。在他看来,他手上有两万人,寒川军只有一万。加上他手上还有不少投降过来的百溪士兵,手上足足有五万多人,五对一,就是拉出来面对面对冲也是他获胜。 可惜,他面对的不是和他一样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将领,他面对的是韩文昭,这个不靠蛮力,提不起枪,骑不了马的却能统帅寒川两万子弟兵的男人。 从大渝军队如百溪,他摩拳擦掌等着对方来攻城,可是人家就是不来,直接绕过一个又一个坚固的城池,专门偷袭他的补给线。不仅如此,对方甚至还发动百溪的群众,将粮食和物资转移,让他们无粮可吃。 最可恨的是,大渝的部队居然还派出小股部队散落四周,只要见到小股域东部队出城必定杀死剥皮,然后扔在城门口,最后吓得愣是没人赶出门。 被逼无奈,他只好让投降过来的百溪士兵出城办事,而奇怪的是,这些人出城却安然无恙。 本以为找到了对策的娄新昌便频频派百溪士兵出去,结果就是,百溪降兵接二连三的叛逃,他下令严惩,换来的是百溪降兵居然又反叛了。 原本打下来的城池一个接一个的不攻自破,最后他不得不收缩兵力坚守百溪王城,厚着脸皮向域东大军发出了求援信。 “这个娄新昌,五万人被一万人耍的团团转。还好意思要救兵?”慕容骏厌恶的啐了一口,道:“让他给我挺着,等我打下关外六州,再去管他。” “父亲!”旁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抱拳道:“明日攻城孩儿想做先锋!” 说话的正是慕容骏最小的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慕容德,此次征战,本来是没他什么事,但是慕容骏却觉得这孩子不是长子,无法继承他的王位。自然是要帮他立些军功才行,如今自己带队,正是给自己儿子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为此他特意将最精锐的部队分给了儿子,他准备等到部队攻击的差不多,便让自己儿子带队率先攻入城门,这样就算是给儿子积累军功。 “不急不急,得儿啊!”慕容骏抚摸着儿子的头道:“有你冲锋陷阵的时候,等到城门一破,你带队冲进去,想怎么杀就怎么杀!” “杀平民多没意思啊!”少年扁嘴撒娇道:“儿子想跟唐家人比试比试!” “唐家枪可不是好玩的!”慕容骏眉头一皱,轻声训斥着儿子道:“你才多大啊!比什么比?乖乖呆着,听话!” “我看唐家那些将领中有好几个年纪都和我差不多!”少年道:“我跟他们比还不行吗?” 慕容骏一时语塞,看着儿子那意气风发的脸又不忍心打击他,于是只好顺着他说道:“好,有机会,父亲定让你和他们畅快淋漓的打上一场。” 而此时,不远的北疆大帐中,副将巴图进来的时候,达日钦正扯着一名大渝衣着的少女头发,挺着腰在少女口中抽插不停,少女的脸颊上有明显的红色掌印,显然是不听话被达日钦狠狠教训过了。 巴图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他们北疆人向来都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们的意识里征服女人也是展示男性力量的一种方式。他行礼之后,就见达日钦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加快了动作,在少女口中狂射而出,随后他扯着少女的头发抽出依旧坚硬如铁的肉棒,命令少女给他舔干净。那名少女被呛的一个劲的咳嗽鼻涕眼泪不停的流,却根本不敢擦拭,乖乖的伸舌头去舔那满是白浊的肉棒。反倒是达日钦看她这涕泪恒流的样子觉得恶心,一脚将她踹到了一旁。 “什么事?”男人并不遮掩自己粗长的性器,大大方方的往塌上一坐,问道。 “大渝那边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巴图说着便恭恭敬敬的将书信递了上去。 男人挑眉一看,顿时哈哈大笑,道:“好,真是太好了!” 然后他将书信收起,吩咐巴图道:“吩咐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待城门一破,我们一定要像在寒川时一样,赶在域东那些人前面先进唐府,不然我们连渣都抢不到啊!” 巴图领命刚要离开,达日钦又叫住他,吩咐道:“记得,见到自称韩家人的,特别是少女的,一定不要伤了,要活捉。听明白了吗?” 说完,达日钦看着地上哭的可怜巴巴的少女,厌烦的白了一眼,对着巴图道:“这个女人送你了!整天就知道哭,烦死了!” 巴图心中大喜,于是赶紧谢了男人的赏赐,扯着少女欢天喜地的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达日钦用布巾粗略的擦了擦胯下已经垂下的肉棒,嘴角露出笑意,自言自语道:“韩清瑶,等过了明天,看我不肏哭你!” +++++ 寅时一刻,宁州城内,唐府 韩清瑶在梦中猛然惊醒,她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静那剧烈的心跳,身后唐皓瑾一把将她揽回怀里,女人光滑细腻的皮肤贴上少年矫健的胸膛,顿时一股热浪传递过来,在寒冷的冬夜里很是温暖舒适也格外的让人安心。 “不怕!不怕!”少年迷迷糊糊的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我在!我在!” 韩清瑶往他怀里缩了缩,道:“皓瑾!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昨日爷爷让大哥大嫂出城去向燕王求救兵,又命令你我明日一早去碾州求救兵,你不觉得奇怪吗?” 紧了紧手臂道:“你别瞎想了,乖乖睡觉!怎么?还不够累是吧?” 说着少年的一双手便已经一把握住她娇挺的双乳,缓缓的揉搓了起来,边揉还边抱怨道:“本来以为就算平日里没了肉吃,至少还有奶喝,谁知不过晾了半月,就一滴都没有了!” 韩清瑶被他没正行的样子气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将他的手拍开,娇嗔道:“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现在是唐家媳妇,给我生个儿子,才是最正经的事情!”说着,他往被子里一钻,一口叼住了女人的一只乳头,耐心细致的舔吮起来。 “没奶喝,我吃肉也是一样的!”少年放开一侧,又叼住拎一个道。 “别闹了!”韩清瑶推拒着胸前的少年道:“你一会儿该去巡城了!” “爷爷说了,今天我有差事,不用巡宁州了。”少年说着嘻嘻一笑道:“我可以巡巡娘子这座城!” 说笑着又凑了上来,谁知 他还没等吃到豆腐,只听院中一阵兵器碰撞之声,床上两人对看一眼,顿时都是一惊。 唐皓瑾目光一凛,一下从床上窜起,以极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来不及穿铠甲便提了长枪就冲了出去。 韩清瑶也急忙穿好衣服,取了匕首和弓箭跑了出去。 第107章:城破 韩清瑶一出房间便直奔声音发出的位置奔去,长时间的烽火洗礼已经让她仅凭本能就分辨出危险在何处。 那是唐老将军的院子,只见一众穿着唐府侍卫的人正被围在当中。 唐父顶盔掼甲手提宝剑和唐皓瑾虎虎生风一柄银枪合作,和几人对战,那几人武功都不低,却最终在唐家父子的联合下死的死,被擒的被擒。 “父亲!”正在此时,屋中响起一声惊呼。 院中几人急忙冲进屋中,只见唐老将军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腹部,那里正汩汩冒出血。 “父亲您!”唐碧雪皱眉吼道:“军医呢?快来人啊!” “等一下你们都退后!”唐老将军虚弱的说道:“清瑶过来!” 韩清瑶一呆,急忙快步上前,众人只见唐老将军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而韩清瑶则露出惊讶的神态。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众人感觉脚下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怎么回事?”唐父吼道。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道:“不好了,西城墙被炸开了!” 众人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窖里一般,从头凉到脚。 关键时刻还是唐父最先反应过来,他厉声命令道:“皓瑾、清瑶你们带上晨儿从南门走,皓民、香如你们奔北门走。其他人随我在城中掩护百姓撤退!” 兵法有云“围师必阙”,所以北门和南门之中,必定会有一处是他们放开口子让他们逃走的。而此时情况紧急,谁也不知道域东到底会留哪一面。 “得令!”众人抱拳行礼,纷纷跑去布置。 “走!”唐皓瑾也不废话,直接拎起枪拉着韩清瑶来到了唐晨的小院。 唐晨是二叔唐淮的老来子,是唐皓瑾的堂弟,今年只有七岁,是全家的宝贝,此刻小家伙还正睡得香甜,两人也不管他醒没醒,直接裹给他裹了件厚实的棉袍抱起他就往外跑。 而此时,域东的部队已经潮水一般的涌了进来。这个时间很多宁州百姓还未睡醒,域东大军进城便是一路烧杀抢掠,很多百姓都在睡梦中就没了性命。 剩下离破口和城门远些的百姓纷纷四下奔逃,很多人甚至穿着中衣,光着脚在寒冬里不要命一般的跑着。而宁州军队正在每一条街巷里和敌军激战。 唐皓瑾将唐晨绑在背上,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拉起韩清瑶混在人群里往南门跑。 而显然他们两个的运气不好,域东放开的并不是南门。他们刚跑到一半,便已经看到前方无数的域东士兵从城墙上往下攻击,显然,城墙已经失守了。 韩清瑶转身就往北门方向跑却发现唐皓瑾双眼通红,紧紧攥着手中银枪就要往上冲。 “皓瑾!”韩清瑶一把抱住他,道:“快走!你还背着晨弟呢!” 而只是这一耽误,一个域东士兵已经看到了两人,挥舞着刀剑就冲了上来。 两人转身跑进一条小巷,却见小巷的正前方也有一队域东军队。 “去他妈的!”唐皓瑾大喊一声,银枪一抖,直接奔着对面的域东士兵就冲了过去,韩清瑶急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一长一短,互相查缺补漏不消片刻便将一队人杀了个精光。 “快去北门!”韩清瑶拉着恨不得在敌军身上多戳出几个窟窿的唐皓瑾往北门跑。 两人一路专挑着小路跑,见到域东的小股军队便直接干掉。跑着跑着眼看前面就是北门,而两人要跑到北门必定要通过宁州最宽阔的主街,两人观察一下准备直接冲过去,而就 在此时,一大队北疆骑兵却正冲着他们飞奔而来,瞬间就将两人截住。 为首的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小眼睛泛着精光,他吼道:“女的留下,男的和孩子杀了!” 唐皓瑾懂得北疆话,一听他这么说也不客气,直接抡起长枪就冲了上去。 那人显然是没想到两个“普通”百姓居然还敢反抗,被唐皓瑾出其不意直接扎了个透心凉。他身边的骑兵顿时意识到不对,纷纷改变阵型,围了上来。 唐皓瑾和韩清瑶背靠背和他们缠斗在一起,眼看对方只是拖延时间,被围在中间的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 就在这时,只见从侧面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唐父,他大吼一声带着人冲开包围,对着两人喊道:“上马,快走!” 两人急忙各自夺了一匹马,飞身跃上,一拉缰绳奔着北门就跑。 域东果然将整个北门让出来。此时本门正大开着,而无数的百姓簇拥着往外挤着,尖叫声、呼喊声、哭嚎声混在一起乱成一团。有人摔倒在地,却在下一秒便被后面的人活活踩踏致死。 两人怕马伤人,便下面步行。唐皓瑾眉头皱的死紧,他紧紧拉住韩清瑶的手,手心里都攥出了一层薄汗。 而就在此时。 “不要乱!我们会护大家出城的!都不要乱!”一声暴喝响起,只见二叔唐淮和二婶沈玉凤骑在马上身后带着一群士兵赶来,众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镇定下来。就连唐皓瑾攥着韩清瑶的手都松了一分。 “大家一个跟着一个!不要走散了,有摔倒的,旁边的人扶一下!……”二婶沈玉凤的声音洪亮高亢,在她的指挥下,百姓们立刻恢复了秩序,纷纷搀扶着彼此顺利的出了城门。 而在他们的身后,那大开的北门,却慢慢的合拢,也将唐二叔和唐二婶的身影隔在了门内。 “二叔!”唐皓瑾一见城门关闭,终于还是不由自主的回头喊了一声。 韩清瑶拉了拉双眼赤红的少年,轻声道:“他们不想看到你这样!” 唐皓瑾双膝跪倒,对着城门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猛的起身,拉起韩清瑶飞奔而去。 而此时,唐府大门口,大表姨唐碧云扶着唐老爷子由护卫护着正和一队人马对峙着。 达日钦端坐在马上,嘴角全是得意的笑容,他用着带着明显口音的大渝话说道:“老将军,投降吧!” “做梦!”唐老爷子啐道:“你在宁州安插细作,却迟迟不肯动手,只等着我们两败俱伤时才命令他们出手。真是无耻至极!” “不错!”达日钦得意的道:“这些人我安排在宁州整整五年,开战之后你们几次三番搜查都没能将他们找出来吧!” “多说无益!”唐老爷子吼道:“唐家军!誓死效忠!” “效忠!效忠!”周围的唐家军纷纷吼道。 于是,两队人就这样混战在了一起。 +++++ 天都,朝圣门外 人已经增加到了三百,而请愿也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很多身体不好的学子们已经开始摇摇晃晃,随时一副要跌到的模样。 赫连奉祥脸颊绯红,双眼迷离,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他发着高烧,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是机械的磕头,喊话,磕头再喊话。可是,他的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而就在此时,那紧紧关闭了一天一夜的大门终于又一次缓缓打开,其他人纷纷抬头去看,只有赫连奉祥迷迷糊糊的还在叩头,唯心流着眼泪赶紧上前扶住主子。 只见门里走出的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罗公公,他一开门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马上恢复正常,抖开手里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实,尔等所奏确为实情。现朕已命刑部立即处理此案。另,命抚远大将军北辕豪为元帅,北辕杰为副元帅点二十万精兵立即出发救援宁州。钦此” 话音一落,三百多人纷纷叩头谢恩,山呼万岁。 & ;nbsp;而赫连奉祥却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倒在唯心的怀里。 +++++ 百溪,王都 硝烟散尽,许海仁正带着大渝士兵打扫战场。 冷释一身黑衣黑甲,双眼如数九寒冰,冷冷的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了手腕上那绣着平安字样的丝带。 这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冷释急忙跑了过去。坐在一旁的韩文昭已经瘦得形销骨立,双眼深深的陷了下去,骨瘦如柴的手上持着一方手帕掩着口,不停的咳嗽着。他越咳越急,呼吸间喘鸣不断。冷释甚至已经看到那渗透了手帕的鲜红血液。 “药呢?”冷释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问一旁的崇礼。 少年眼圈通红,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昼夜行军,韩文昭都快将药当饭吃了,带来的药早就吃完了,哪里还来的药了! 过了好半晌,直到鲜红的血液将那方手帕完全浸透,韩文昭才哆嗦着对着冷释撑起一个笑容,道:“我没事了!你们不要担心!快点打扫战场,我们快回去,瑶瑶会着急的!” 自从他们出境入百溪,便开始昼夜不停的作战,根本没有时间休息,除了几封报平安的信件之外,他便没有再写信回去。如今想来,韩清瑶一定急坏了。 “报——!”一名传令兵突然急匆匆跑来报信。 “说!”韩文昭命令道。 “报世子!我方抓到敌方两名俘虏,他们说……”那人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说,辽州已降,营州以破,寒川城守军全部阵亡,而就在今早,宁州城也破了!” “你说什么?”韩文昭震惊的站起身,却是一晃直接往前就摔去。 冷释一把将他扶住,却只见他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整个人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第109章:决战前夜(二更) 韩清瑶看着两边早已经没了能耐的众人,说道:“你们还指望谁来救你们?城里的大老爷们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的,在他们的眼睛里,玉州也罢,宁州也罢,不过都是一个白纸黑字写出来的两个字罢了。就算失去了十个,他们当官的照样喝着美酒,抱着佳人。可是你们不同,这里是你们的家!身边是你们的亲人和朋友,失去这里,你们还能去哪里?你们会成为流民,被唾弃,被驱逐!” 女人的话一下撕碎了大家心中的幻想,将现实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眼前。是的,这些官老爷,这些军老爷都能自保,他们就算输了也能退走关内,可是他们呢?他们一旦离开玉州,便和这些涌进来的流民没有任何区别了。 韩清瑶随即继续火上浇油,道:“到时候你们的房屋会被烧毁,财产会被抢走,你们的父老兄弟会被屠杀,你们的孩子会被他们用来垫马蹄,你们的妻女姐妹会被他们按在地上被士兵们一个一个的轮奸致死。即便你们投降了,也会像牲口一样被驱赶到一处用长矛捅死。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玉州众人被她话语说的震惊不语,纷纷看向对面的人,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来戳破韩清瑶的“谎言”。可是没有,对面所有人都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无一不在瑟瑟发抖,很多人已经开始流下眼泪。 看到时机成熟的韩清瑶突然提高音量,坚定的说道:“我们唐家军之所以坚守玉州,没有撤进关内是因为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朝廷已经派出大军,这支部队由“不败战神”北辕将军带领,整整五十万大军,他们已经从天都出发,不出一个月便会到达金山关。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争抢什么地盘,不是去指责对方。而是应该齐心协力,个展所长一起坚守玉州。大渝的爷们儿们!挺起你们的胸膛,拿起武器,去保护你们的妻儿吧!只要我们挺过去,玉州还是我们的!家,还是你们的!” 女人的坚定和从容还有对家的执着守护激发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原本闹事的众人中不少男人纷纷迈步站出,表示自己要报名参军。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开始各自散去,奔走相告。而另韩清瑶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一番话像是一个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燎原大火。随后的几日中,大家像比赛一般尽其所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当韩首诚得知此事赶到城头时,他看到的不再是疲惫的将士和寥寥无几的官兵,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男人们踊跃参战,他们拿出家中的武器,他们拿着菜刀和镰刀,甚至拿着棍棒做武器,拿着铁锅做盾牌。有的奔上城头帮着修建防御工事,有的协助兵士巡城。书院里的生员们自发组织起来帮着做些抄写和计数之类的事情。 城门的附近立着无数的门板作为担架使用。布商捐出大量的布匹制作成绷带和裹尸布。药铺日以继夜的制作伤药。城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老幼都纷纷出动,他们搜集砖石、石灰,帮忙赶制刀枪弓箭。就连官阁中的女人们也纷纷组织起来帮助照顾伤员和缝补衣物。当地的乡绅交出库中存粮,组织家中仆役们组织起来,加入守城队伍。乐坊的乐师们甚至编排了无数歌谣,一时间在军民之中广为传唱。 韩首诚惊讶的无以复加。因为在他的脑海中,而百姓本就该各安其职,读书的读书,种田的种田,待城破之时一并逃亡就是。战争一直以来都是士兵的职责,他从来没想过居然可以如此守城。 “娘子好厉害!”唐皓瑾笑着夸赞着:“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朝廷派兵了?” 韩清瑶微微有些尴尬的凑近唐皓瑾的耳朵说道:“我编的!” “你编……!”唐皓瑾吓了一跳,声音不由自主有点大,随后马上惊觉不对,压低音量说道:“你编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其实韩清瑶这话半真半假,前世的宁州之战最后朝廷派来救援的正是北辕将军,不过她不记得当时来了多少军队,但是想着最后把域东打跑并元气大伤二十年都没缓过来,想必人数应该不少。只是这一世很多细节都改变了不少,不知这里会不会有变化。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和唐皓瑾说的,只是抱歉的一笑了事。 +++++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三夜 玉州太守府 唐皓瑾从父亲房间回来,韩清瑶手举着蜡烛站在一张她自己手绘的关外六州地图前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父亲今日状态好了很多,大夫说不日就能醒来了!”唐皓瑾说完,又皱眉道:“不过刚才探子来报,域东的三路大军直扑玉州而来,预计明日一早便会抵达城下。” 韩清瑶只是嗯了一声,却头也没抬,皱眉继续看着地图。 “在看什么?”唐皓瑾好奇的走到桌边和她一起观看。 “再看黑水河!”韩清瑶说道:“我在想如何将黑水河的水引过来。” “引河水?”唐皓瑾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轻呼道:“你要用水攻?可玉州背靠绝壁,前面只有一条路,两边又没有高地,若是水攻岂不是无处可逃?” “这是玉石俱焚的方法!”韩清瑶道:“我们有一万人,且9成是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可是对方有十万人,都是精壮的士兵。玉州城头没有火炮,可是敌军有,即便我们再做抗争不出三天也是城破的结局。” 唐皓瑾没有说话,在宁州城破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殉国的觉悟。 韩清瑶平静的在地图上指着一条虚线继续说道:“玉州城外有条不深的小溪,这里连当地人都很少知道。我研究过,虽然看似差不多,其实那里的地势比这边高出很多,只要能在水势蔓延之前顺着这条小路撤离,还可以有一线生机。” “只是!”韩清瑶眉头皱的更紧,道:“那样必须有人在城中拖住敌军,还需要有人去放水!” “等等!你是说放水?黑水河?”唐皓瑾道:“可黑水河根本不流经玉州,你如何放水?” “不!它流经这里!只是我们看不到。”韩清瑶指了指玉州城后的绝壁道:“在这座绝壁之后!” “绝壁之后?”唐皓瑾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你带我去的那个岗哨吗?”韩清瑶道:“那里的吴老六无意中说过,在玉州的传说里,有一次天降大雨,黑水河泛滥,河水直接从绝壁倾泻而下,几乎将玉州城冲毁了。黑水河水流湍急,冬日并不结冰。所以只要将黑水河上游大坝炸毁,在将绝壁炸开一个口子,便可以成事!” 唐皓瑾看着地图琢磨半晌,道:“这毕竟是玉石俱焚的方法,若真到了必要之时,也只能如此了。” 半晌,韩清瑶放下手中的蜡烛,伸手抱住唐皓瑾的腰,轻吻了下少年的薄唇,将头埋在他胸口道:“明日便是生死之战,我有些想他们了!哥哥、冷释、俊扬!” 她顿了一下道:“还有尹天枢!” 少年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等我们活着出去,我就找一间大宅子,我们一起生活。到时候我们各自住在各自的院里 ,我们就是你的‘夫人’你就是‘老爷’,你想在哪个人屋里过夜,就在哪个人屋里过夜。等生下孩子,我们各自抚养,教导他们。” 随着少年的话语,韩清瑶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夫婿在侧,儿女满院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今晚注定谁都睡不着。走吧!我们去正厅。”唐皓瑾说完便拉着韩清瑶来到了正厅。 果然,正厅内有不少人都在。 敬武院的人围坐一堆,轻声回忆着在敬武院的时光,史信更是眉飞色舞的说着大军礼时的光荣。一旁隋恪礼在角落里仔细的擦着他的长刀。 “隋恪礼!”韩清瑶对着少年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吧!” 少年愣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史信不知前因后果,一看他走过来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 “伯父……?”其实本不该提起对方伤心事,可是为了让大家消除对他的隔阂,韩清瑶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少年牙关紧咬,双手攥拳道:“我和父亲带人去抢围困的唐将军,父亲为了救我……” 他只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可这已经足够了,敬武院的少年们立刻变了脸色,纷纷有了敬佩之色。史信更是抱了抱拳,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隋恪礼揉了揉脸颊,深吸一口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韩清瑶马上缓解,道:“我和皓瑾成婚之时你们都没到场,喜酒也没喝上,等着,我去弄坛酒来,我得给你们补上。” 众人纷纷叫好,于是韩清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坛酒,大家轮着喝了,又开始说笑起来。 而此时的屋外,却是如墨般的漆黑夜晚。 ++++ 作者的废话:明天五一了,四更走起~! 分卷阅读155 大渝天德29年,12月18。 宁州城外通往玉州的官道上,长长的流民队伍里没有任何交谈之声,连呜咽声都被刻意的压的低低的,破衣烂衫的百姓们在冬日里冻的瑟瑟发抖。有些心肠好些的人会将自己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分给他们。可是,城破的突然,他们也没带几件,多数人还都是被冻的脸色苍白,队伍里时不时有人摇晃着倒下,他身后的人会上前扒掉他身上的衣服。 唐皓瑾和韩清瑶的衣着厚实且华贵,有好几个壮硕的男人都对他们投来了觊觎的目光,若不是畏惧唐皓瑾手中的银枪怕是早就扑上来抢了。 少年一路都紧紧攥着韩清瑶的手,他双目赤红,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唐皓瑾手上的力道不小,攥的那本白皙的手指青紫一片,可是韩清瑶同样一言不发,只是加快脚步紧跟少年的步伐。身后的宁州城内爆炸声不停的传来,那蒸腾上天空的火球如同唐家军不屈的灵魂,在冬日里格外的璀璨悲壮。? ?“五哥哥!我饿!”唐皓瑾身后的唐晨委屈的扁着嘴,低声道。 少年却充耳未闻,只是快步赶路。 韩清瑶撑起一丝笑容,对唐晨说道:“晨儿乖,等我们到了玉州就有吃的了!” 唐晨虽然年纪小却也从小被唐家将门之风熏陶,懂事的很,一听嫂嫂说了,便不再说话,乖乖的趴在唐皓瑾的背上,低声背着爹爹留给他的功课。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 一般来说,为了不使对方不至于破釜沉舟死命抵抗,在围城或者野战阵地作战中,大家都会默契的留出一个缺口,这样就可能使敌军在逃跑还是死战之间摇摆不定,使得对方斗志涣散。 而通常情况下,虚留缺口并非放任不管,而是会在敌人逃跑的必经之地预设埋伏,或在重点在那个地方封打,使敌人在仓促逃跑过程中陷入埋伏圈中。 可奇怪的是众人这一路却未遇到任何域东或者北疆的部队。那些像是将他们遗忘了一般,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而当众人在黄昏时分来到玉州城下,看到那紧闭的城门时,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敌军阻击他们了。 玉州太守崔袁庭身穿官服威风凛凛的站在城头,而城下则是一群抖着银票争相叫价的惶恐百姓。 城头不时回垂下一个只能容下一人的篮子,将他觉得“值得救”的人拉上城头,若是有人敢围上来便会被城头的弓箭手射杀。 “王八蛋!”唐皓瑾气的就要往上冲,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城墙那么高,你上的去吗?”韩清瑶劝道。 “域东大军马上就到了,难道任由他如此鱼肉百姓吗?”唐皓瑾气得咬牙切齿。 还未等韩清瑶说话,一旁突然一声惊呼:“五弟!” 两人望去,果然看到了先前跑出来的唐皓民。 大概是见了亲人,唐皓瑾一直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放开,少年一把抱住哥哥不着痕迹的抹了下眼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唐皓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安慰弟弟,也似乎是安慰自己。 他带着两人来到城墙根下,那里被突围出来的唐家军和韩府侍卫隔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只看了一眼,韩清瑶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之见韩府众人正或靠或坐的在城墙根下。 韩首诚坐在正中,卢氏和韩君悦围着他坐着,而不远处被裹得如同粽子一样的唐茹欣正喃喃自语,乱蓬蓬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枯黄的稻草。 “父亲!”韩清瑶不管不顾的直接扑进了韩首诚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像什么样子?”韩首诚口中训斥着,手臂却不自然的拍了拍韩清瑶的后背。 “岳父!”唐皓瑾抱拳行礼,皱眉说道:“他们居然连您都不放行吗?好大的狗胆!” “不是他们不放,是我没有进去,若是我进去了,不知他们会怎么对待这 帮百姓了!”韩首诚皱眉说道。 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疲惫,很显然,在他们到来之前,怕是已经和那人据理力争过了。 韩清瑶侧头看着城楼上那摇头晃脑笑容满面的崔袁庭,墨黑的瞳孔中六瓣冰花一闪而逝。 她起身在唐皓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少年双目一亮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将唐晨交给众人,在墙根下披了条麻袋演住头脸,几个转身就淹没在人群当中。 不一会儿,城头再一次垂下吊篮,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满头白发身穿锦缎长衫,挤开众人迈进篮子里。大家都认得,这人正是宁州城里首富申家的老太爷子。他的儿女在他身后跪地求他将孙儿带上,可老头却似没听到一般一个劲的喊着让拉绳子。 城头的士兵缓缓用力,篮子开始徐徐上升,而就在它升到一半时,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只见那吊着篮子的绳索突然断裂,老头从半空掉落,直接摔死当场。 “蛮子杀人,官兵也杀人,没有天理啦!” 人群中响起一声高亢的喊声,坐在城墙下的韩首诚一震,他已经听出那正是韩清瑶的声音。 而这一声点燃了城外所有百姓的恐惧和怒火,顿时无数的男女老幼纷纷涌到城门处开始拍打城门。 太守崔袁庭迈步上前,对着城下的百姓皱眉吼着,企图维持刚刚建立的秩序。而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只羽箭狠狠的刺穿了男人肥厚的脖颈,崔袁庭连话都没说一句便从城头上大头冲下倒栽了下来。 城头的弓箭手被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正举着弓箭寻找目标,却被连续射出的几箭纷纷夺了性命。 早已经惊的站起身的韩首诚顿时明白,于是他对着城头乱成一团的守军吼道:“崔袁庭闭门畏敌,屠戮百姓,已经被我们处决,尔等速速打开城门,不然视为同犯论处!” 不得不说,韩首诚作为韩国公和寒川主帅练就的一身官威着实吓人,城头守兵本就不满崔袁庭的做法,如今一见太守已死,自然纷纷跑下来打开了城门。 众人顿时一拥而入,而在人群中,唐皓瑾将手里的长弓背在身后嘴角微弯,混在人群里进了城。 在唐家军和韩国公府侍卫的陪同下,韩首诚很快就接管了玉州,众人开始组织城中百姓和士兵整顿城防,收集物资,安顿流民。 入夜十分,又有唐家士兵陆续从宁州方向撤进玉州,最后撤进来的一支队伍中隋恪礼长刀在手,背着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唐父。 韩首诚清点人数之后,算上撤进来的唐家军,整个玉州共计有士兵一千八百人,百姓两万。 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以这些兵力就算能以一当百也不可能抵挡的住域东的铁蹄。 第二日,又有一批灾民涌入,一问得知正是宁州城外的青山镇中逃出来的,而在他们身后的便是拉着物资有条不紊的敬武院留守士兵们。 其中众人见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居然还有史信、张廷栋和好十几个勇字营的学员。 史信一见到韩清瑶和唐皓瑾立即惊喜的上前抱拳行礼,道:“我们都是附近州府的子弟,因为身上没有职位,只好跟着灾民撤退,一路上越遇越多,便合计着一起去了敬武院。”说着,他回头一指那一车一车的兵甲物资,说道:“听说宁州城破便收拾了所有可用的物资,连夜翻山赶了过来。” “太好了!”唐皓瑾拍了拍史信的肩膀道:“一共来了多少敬武院的生员?” “点过名了,算上我一共13人!”史信说完,突然抱拳单膝跪倒,道:“我等愿誓死尽忠为国,请少将军差遣!” 唐皓瑾大喜,战场之上缺的不是士兵,而是将领,宁州一战唐家17名主将已经死伤殆尽,如今正是缺将领的时候。他带着众人见过韩首诚,韩首诚也是大喜,按照几人的能力安排了职位。 而刚刚安置好这些人,城中的百姓却又开始闹事。原因十分简单,就是原本玉州的百姓开始嫌弃逃进来的这些流民,两方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于是从小摩擦,演变成了大冲突,最后居然开始聚众械斗了起来。 韩清瑶赶到的时候官兵已经到场,打斗已经结束,可是两方的人依旧看对方不顺眼,还在互相叫骂着。 她没有说话,迈步站在两方中间,对极力维护秩序的士兵说道:“去军械库取些刀剑过来,一边分上一些!” & nbsp; “啊?”为首的校尉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就见韩清瑶白了他一眼,抬手从士兵身上拔出两把腰刀,一左一右递给两边的带头人,说道:“给!别光动嘴骂,直接砍死对方不是更好!” 两方带头人一看这架势,纷纷收了声低头不语了。 韩清瑶一声指着流民一边道:“域东人到底多凶残,你们都是亲眼所见的。蛮子的手上沾的都是你们亲人的血。他们现在占着你们的房子,瓜分着你们的财产,吃着你们辛辛苦苦攒下来舍不得吃的酒肉,笑着强奸着你们的妻女姐妹。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和别人骂架?你们就不怕午夜梦回那些惨死的亲人们来向你们哀嚎吗?” 韩清瑶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玉州本地居民这方,道:“你们不用着急,待域东大军打过来,玉州城破,你们很快就他们一样了!” 第110章:决战 正厅里,少年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韩清瑶站在门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唐皓瑾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深深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才想到,成婚许久,我都未送过你什么礼物呢!” 说完,少年在怀中掏出一颗穿了红绳的木珠,系在韩清瑶的手腕上。韩清瑶抬手仔细看,只见那小小的木珠上歪歪扭扭刻着一个“瑾”字。 “这是我亲手做的,不许嫌它丑。若是我不在了,它便替我陪着你!”少年的声音传来,韩清瑶眼圈酸胀,点了点头,抬手将头上的发髻取下解下,匕首一挥一缕青丝便落在手中,她将他们编成细绳,亲手系在少年的手腕上,哑着嗓子道:“我都没什么好送你的,便将这缕青丝送你。愿它能护你平安!” “好!”唐皓瑾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韩清瑶道:“若是我们都没事,我就依言给你买所大宅子,养一院子男人!” 韩清瑶被他的话一下子逗笑了,反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四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玉州城墙上,韩清瑶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生死对决之时居然是个无比清朗的天气。 开战前的过程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地方先高喊劝降,而我方严词拒绝。 随后,域东的冲锋战鼓响起,在密集的弓箭和火炮的掩护下,密密麻麻的域东士兵疯狗一样的冲向了城墙。众人站在墙头上开始放箭,扔石头,倒热水。 就这样整整坚持了一个上午。而中午时攻城的域东大军换成了第三军,玉州众人疲惫不堪,却还是继续向下攻击着。 这样又打到了黄昏,玉州城中石头已经扔光了,众人不停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拔下箭矢,射向城下。 而此时,东王慕容骏沉着脸坐在远处的帐子里,他的儿子慕容德看着前方迟迟攻不下来的城墙几次请愿想要出征,都被慕容骏给阻止了。 眼看日落西山,慕容骏下令第五军换下第三军,继续攻击! 城头的玉州守军一天没吃没喝不停的战斗,此时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如唐皓瑾之流都已经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弓箭了。 而新一批的域东军队又一次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城头的弓箭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韩清瑶皱眉看着那蜂拥而至的域东大军,皱眉拉着一旁的欧阳怀德低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只见少年微微一愣,却还是抱拳领命,转身领着韩府的二十几名侍卫匆匆离开了。 唐皓瑾和韩清瑶对看一眼,都已经明白对方眼睛里的意思,此时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城墙上以及开始陆续有域东军队爬了上来,炮击也停止了。玉州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开始和敌人进行肉搏战。 可是对方实在是太多了,砍死一个就会冲上来两个三个,即便是唐皓瑾一柄银枪舞的生风,却也扫不尽那如同蚂蚁一般的敌人。众人且战且退,最终不得不退下城墙,开始进行巷战。 而好不容易攻下城墙的域东军队兴高采烈的去开城门,却发现城门口已经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满满的。什么不用的生活垃圾还有装着屎尿的粪桶统统堆在那里,直接堆成一座小山。 于是域东的军人们不得不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清理这些东西。 玉州众人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组织人陆续从隔离出来的城墙上撤退。而当域东大军终于清理完那些垃圾之后才发现玉州的城门早就已经被人用铁水封死,根本无法打开。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暂时放弃城门纷纷从城墙走。 即便是玉州众人用各种方法阻止了对方的骑兵入城,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的步兵,众人一路退一路杀。每一条巷子里都有人战斗,无论是身穿大渝军服的士兵,还是手握菜刀的百姓。 一队士兵冲进了太守府,他们一路砍杀,冒着死伤过半的代价终于来到了正厅,只见一人笔直的坐在厅中,那人手握一柄宝剑,双目满是杀气的瞪着来人,他身旁还靠着另一个双目紧闭的中年男人。 “唐兄,今日我们终于又可以并肩杀敌了!”韩首诚横剑在手,低声说道。 只见那人缓缓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试图挺直身体,却最终还是失败了。 韩首诚伸手将唐洛扶靠好,挥舞宝剑便冲了上去,一气呵成居然砍死七八个域东士兵,这时只听门口一阵吵闹,一名域东将军带队冲了上来,一看两人立刻眼冒金光,自己首当其冲抡着宝剑就刺了过来。 周围人也跟着过来围攻,韩首诚抵挡不过来,被一柄长矛直接捅在腰部,血液汩汩流出,域东将军一看大喜,趁着韩首诚不济挥剑刺来。 “谁敢伤我夫君!”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 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挡在了韩首诚的身前,锋利的宝剑将她瘦弱的身体刺穿,女人却似不知道疼一般一口咬掉了那人一只耳朵,满口鲜血的哈哈大笑。 “茹欣!”韩首诚大吼一声。 宝剑抽出,殷红的鲜血随着利刃喷出漫天红雾,女人向后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夫君别怕,谁也不能欺负你!”女人咧着嘴笑着,最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韩首诚的眼中滑落一滴清泪,他缓缓将女人搂在怀里,吻了吻女人的额头,轻声说道:“茹欣,别急,我这就来陪你!” 捂着耳朵咧着嘴的域东将军突然闻到一股股刺鼻的火药味,他惊恐的四下张望,只见靠在椅子上的唐洛已经微笑着点燃了椅子下的一根引火线。 “快跑!”域东将军吓得大吼。 可还没等他们跑到门口,一声巨响伴随着火舌便将众人全部吞没。 +++++ 唐皓瑾和韩清瑶所守的是一条通往逃走城墙的主路,此刻少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握着枪杆的手也开始颤抖,却还是倔强的咬牙挥舞着,杀死任何一个企图冲上来的域东士兵。 韩清瑶则将匕首用布条绑在手上,抖着双腿帮他补漏。 身边的大渝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人背靠背被围在当中,而域东士兵却越来越多,他们像猫咪戏耍老鼠一般并不着急杀死他们,只是围着两人。 “让开,都让开!”一声呵斥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域东少年挤开人群,他和唐皓瑾差不多年纪,手里同样握着一杆长枪,满脸的傲慢之色。他抬眼看了看唐皓瑾,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道:“说出名字,本公子不杀无名之辈!” “唐晏,唐皓瑾!”唐皓瑾报名。 “你是唐家人?”少年有些兴奋。 “唐家五郎!”唐皓瑾喘着气,说道。 “太好了!我正想跟你们唐家人比试比试呢!”少年一听更加兴奋:“父王总说你们唐家枪厉害,我就不信。来我们比一比!” 唐皓瑾余光瞟见绝壁上身手敏捷的人影,他眼珠一转道:“既然比试自然要有彩头,不知小王爷要用什么做彩头?” “彩头?是什么?赌注 吗?”慕容德皱眉道:“你若赢了我,我不杀你!” “好!爽快!”唐皓瑾哈哈一笑道:“我们既然是男人间的比试,便和女人无关,让她走你可同意?” 慕容德看着两人笑道:“既然是比试,我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你。她可以滚了!” “皓瑾!”韩清瑶对着唐皓瑾摇了摇头。 “走!我自有办法离开!你别拖我后腿!”少年厉声赶人。 韩清瑶看他说的笃定,终于点了点头,众人一见慕容德发话自然给她让出一条道路,韩清瑶一路狂奔终于爬上了城墙。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人围在当中的唐皓瑾,心一横,顺着绳索下了城墙。不过她并没有顺着指定路线逃走,而是直接攀上了绝壁。 唐皓瑾眼见韩清瑶离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慕容德刚要出招,他伸手拦道:“等一下!比试总要有个裁判吧?” 慕容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放眼四周只见一名将军正在打扫战场,于是将他叫了过来,让他做裁判。 “这人品级也太低了!”唐皓瑾上下打量着那人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偏向你这边!不然,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你多叫几个来!” 慕容德无奈,又叫来了几名将军观战。 少年的余光看到那绝壁上方的人已经开始撤离,于是抬手吻了吻手腕上的长发,勾唇露出一个招牌似的痞笑,道:“来吧!” 说完,他目光一历,银枪刺出,直奔慕容德面门。那少年终于碰到了和他真刀真枪动手的人,也不含糊,侧身闪开,回手一刺。 两名年纪相当少年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韩清瑶悬在绝壁之上,焦急的看着下面城中那围着的一点。 “韩清瑶!”达日钦骑在马上仰望绝壁上的瘦弱人影道:“你下来,我带你回北疆如何?” “滚!”韩清瑶一点也不客气的吼道,眼睛却根本不离开那城中的人影。 达日钦却一点儿都不生气,挑了挑眉道:“女人,乖乖听话,下来!不要让我上去捉你!” 此刻,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随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玉州城正上方的绝壁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无数碎石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 达日钦双目中闪过迷茫之色,随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冲着身后的北疆士兵喊道:“撤,快,往高处撤!” 他手下都是骑兵,速度自然不慢,听到他的命令后队变前队疯了一般的跑了起来。 男人骑在马上回头看着绝壁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回头骂道:“死娘们儿,真他妈狠!”说完,他却哈哈的大笑出声,道:“本汗就喜欢这么辣的!” 滔天的洪水从天而降,顺着炸出的缺口奔涌而下,像一只愤怒的巨龙冲向了玉州城里渺小且惊恐的人类。 “五哥——!” 女人悲愤的嘶喊被隆隆的水声淹没,韩清瑶亲眼看到那群人四散奔逃,随后被巨浪统统吞没。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手脚一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绝壁之上掉了下去。 分卷阅读156 韩清瑶看着两边早已经没了能耐的众人,说道:“你们还指望谁来救你们?城里的大老爷们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的,在他们的眼睛里,玉州也罢,宁州也罢,不过都是一个白纸黑字写出来的两个字罢了。就算失去了十个,他们当官的照样喝着美酒,抱着佳人。可是你们不同,这里是你们的家!身边是你们的亲人和朋友,失去这里,你们还能去哪里?你们会成为流民,被唾弃,被驱逐!” 女人的话一下撕碎了大家心中的幻想,将现实赤裸裸的展现在他们眼前。是的,这些官老爷,这些军老爷都能自保,他们就算输了也能退走关内,可是他们呢?他们一旦离开玉州,便和这些涌进来的流民没有任何区别了。 韩清瑶随即继续火上浇油,道:“到时候你们的房屋会被烧毁,财产会被抢走,你们的父老兄弟会被屠杀,你们的孩子会被他们用来垫马蹄,你们的妻女姐妹会被他们按在地上被士兵们一个一个的轮奸致死。即便你们投降了,也会像牲口一样被驱赶到一处用长矛捅死。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玉州众人被她话语说的震惊不语,纷纷看向对面的人,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来戳破韩清瑶的“谎言”。可是没有,对面所有人都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无一不在瑟瑟发抖,很多人已经开始流下眼泪。 看到时机成熟的韩清瑶突然提高音量,坚定的说道:“我们唐家军之所以坚守玉州,没有撤进关内是因为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朝廷已经派出大军,这支部队由“不败战神”北辕将军带领,整整五十万大军,他们已经从天都出发,不出一个月便会到达金山关。所以,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争抢什么地盘,不是去指责对方。而是应该齐心协力,个展所长一起坚守玉州。大渝的爷们儿们!挺起你们的胸膛,拿起武器,去保护你们的妻儿吧!只要我们挺过去,玉州还是我们的!家,还是你们的!” 女人的坚定和从容还有对家的执着守护激发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原本闹事的众人中不少男人纷纷迈步站出,表示自己要报名参军。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开始各自散去,奔走相告。而另韩清瑶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一番话像是一个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燎原大火。随后的几日中,大家像比赛一般尽其所能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当韩首诚得知此事赶到城头时,他看到的不再是疲惫的将士和寥寥无几的官兵,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男人们踊跃参战,他们拿出家中的武器,他们拿着菜刀和镰刀,甚至拿着棍棒做武器,拿着铁锅做盾牌。有的奔上城头帮着修建防御工事,有的协助兵士巡城。书院里的生员们自发组织起来帮着做些抄写和计数之类的事情。 城门的附近立着无数的门板作为担架使用。布商捐出大量的布匹制作成绷带和裹尸布。药铺日以继夜的制作伤药。城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甚至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老幼都纷纷出动,他们搜集砖石、石灰,帮忙赶制刀枪弓箭。就连官阁中的女人们也纷纷组织起来帮助照顾伤员和缝补衣物。当地的乡绅交出库中存粮,组织家中仆役们组织起来,加入守城队伍。乐坊的乐师们甚至编排了无数歌谣,一时间在军民之中广为传唱。 韩首诚惊讶的无以复加。因为在他的脑海中,而百姓本就该各安其职,读书的读书,种田的种田,待城破之时一并逃亡就是。战争一直以来都是士兵的职责,他从来没想过居然可以如此守城。 “娘子好厉害!”唐皓瑾笑着夸赞着:“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朝廷派兵了?” 韩清瑶微微有些尴尬的凑近唐皓瑾的耳朵说道:“我编的!” “你编……!”唐皓瑾吓了一跳,声音不由自主有点大,随后马上惊觉不对,压低音量说道:“你编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其实韩清瑶这话半真半假,前世的宁州之战最后朝廷派来救援的正是北辕将军,不过她不记得当时来了多少军队,但是想着最后把域东打跑并元气大伤二十年都没缓过来,想必人数应该不少。只是这一世很多细节都改变了不少,不知这里会不会有变化。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和唐皓瑾说的,只是抱歉的一笑了事。 +++++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三夜 玉州太守府 唐皓瑾从父亲房间回来,韩清瑶手举着蜡烛站在一张她自己手绘的关外六州地图前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父亲今日状态好了很多,大夫说不日就能醒来了!”唐皓瑾说完,又皱眉道:“不过刚才探子来报,域东的三路大军直扑玉州而来,预计明日一早便会抵达城下。” 韩清瑶只是嗯了一声,却头也没抬,皱眉继续看着地图。 “在看什么?”唐皓瑾好奇的走到桌边和她一起观看。 “再看黑水河!”韩清瑶说道:“我在想如何将黑水河的水引过来。” “引河水?”唐皓瑾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轻呼道:“你要用水攻?可玉州背靠绝壁,前面只有一条路,两边又没有高地,若是水攻岂不是无处可逃?” “这是玉石俱焚的方法!”韩清瑶道:“我们有一万人,且9成是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可是对方有十万人,都是精壮的士兵。玉州城头没有火炮,可是敌军有,即便我们再做抗争不出三天也是城破的结局。” 唐皓瑾没有说话,在宁州城破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殉国的觉悟。 韩清瑶平静的在地图上指着一条虚线继续说道:“玉州城外有条不深的小溪,这里连当地人都很少知道。我研究过,虽然看似差不多,其实那里的地势比这边高出很多,只要能在水势蔓延之前顺着这条小路撤离,还可以有一线生机。” “只是!”韩清瑶眉头皱的更紧,道:“那样必须有人在城中拖住敌军,还需要有人去放水!” “等等!你是说放水?黑水河?”唐皓瑾道:“可黑水河根本不流经玉州,你如何放水?” “不!它流经这里!只是我们看不到。”韩清瑶指了指玉州城后的绝壁道:“在这座绝壁之后!” “绝壁之后?”唐皓瑾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你带我去的那个岗哨吗?”韩清瑶道:“那里的吴老六无意中说过,在玉州的传说里,有一次天降大雨,黑水河泛滥,河水直接从绝壁倾泻而下,几乎将玉州城冲毁了。黑水河水流湍急,冬日并不结冰。所以只要将黑水河上游大坝炸毁,在将绝壁炸开一个口子,便可以成事!” 唐皓瑾看着地图琢磨半晌,道:“这毕竟是玉石俱焚的方法,若真到了必要之时,也只能如此了。” 半晌,韩清瑶放下手中的蜡烛,伸手抱住唐皓瑾的腰,轻吻了下少年的薄唇,将头埋在他胸口道:“明日便是生死之战,我有些想他们了!哥哥、冷释、俊扬!” 她顿了一下道:“还有尹天枢!” 少年抚摸着她的头,轻声道:“等我们活着出去,我就找一间大宅子,我们一起生活。到时候我们各自住在各自的院里,我们就是你的‘夫人’你就是‘老爷’,你想在哪个人屋里过夜,就在哪个人屋里过夜。等生下孩子,我们各自抚养,教导他们。” 随着少年的话语,韩清瑶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夫婿在侧,儿女满院的情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今晚注定谁都睡不着。走吧!我们去正厅。”唐皓瑾说完便拉着韩清瑶来到了正厅。 果然,正厅内有不少人都在。 敬武院的人围坐一堆,轻声回忆着在敬武院的时光,史信更是眉飞色舞的说着大军礼时的光荣。一旁隋恪礼在角落里仔细的擦着他的长刀。 “隋恪礼!”韩清瑶对着少年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吧!” 少年愣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来。史信不知前因后果,一看他走过来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 “伯父……?”其实本不该提起对方伤心事,可是为了让大家消除对他的隔阂,韩清瑶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少年牙关紧咬,双手攥拳道:“我和父亲带人去抢围困的唐将军,父亲为了救我……” 他只说道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可这已经足够了,敬武院的少年们立刻变了脸色,纷纷有了敬佩之色。史信更是抱了抱拳,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隋恪礼揉了揉脸颊,深吸一口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话题似乎有些沉重,韩清瑶马上缓解,道:“我和皓瑾成婚之时你们都没到场,喜酒也没喝上,等着,我去弄坛酒来,我得给你们补上。” 众人纷纷叫好,于是韩清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坛酒,大家轮着喝了,又开始说笑起来。 而此时的屋外,却是如墨般的漆黑夜晚。 ++++ 作者的废话:明天五一了,四更走起~! 第111章:为奴 锦城,名为城,其实并不是大渝的正规州府,他本是一片平地,之前很多马贩子在这买卖马匹,后来就开始有人在这里买卖奴隶,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奴隶也是牲口的一种。 渐渐的这里成为了大渝最大的奴隶卖场,由于地处偏远且又比邻金山关,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在做跨国的奴隶买卖,此项交易所产生的丰厚税收使得大渝的官员们对锦城不管不问。于是渐渐的这里围绕着奴隶开启很多的周边产业,妓馆和花阁就不用说了,还有专门的斗奴场,每天都会举行不下十场的决斗赛。 韩清瑶现在浑身上下都很痛,右侧肩膀更是火烧一般的疼,那里奴隶贩子用烙铁烙奴隶标志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裹紧了身上唯一的棉被,在这里,为了方便“展示”女奴是不被允许穿衣服的,在冬日里,只有这一条棉被而已。 她被关在一个巨大的木头笼车里,而笼车被两匹马拉着,正在锦城的青石板路上晃着前进。她的四周是一群衣着不一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青年,有儿童。 一旁的一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将脸埋在被子里,正在低低的呜咽着。 他们一路被带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交易场。管理他们的奴隶贩子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长得獐头鼠目,一脸奴颜婢膝的样子。他的手下挥舞着棍子将他们赶下车,随后他用麻绳将系住他们的脖子,像一串被穿在一起的蚂蚱,被他牵着往前走。 露天的市场里每座展台前都围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在讨价还价,有的展台在拍卖女奴,人山人海,展现着一种畸形的繁荣。在这里奴隶不是人,而是商品,是牲畜。 韩清瑶在心里冷笑,兜兜转转她终究是没能跳过为奴的命运,不过她宁可为奴,也不愿意被俘。 奴隶贩子外号叫“老虾米”,看起来跟这里的人都很熟,一路上各个国籍,这种穿着的人都会和他打招呼。 比起其他的奴隶贩子,老虾米显然很会打理他的商品。他们身上披着的被子都是崭新且干净的,而且和其他光着脚的奴隶不同,他们的脚上穿着木屐,不过冬日的寒风还是会从脚底窜入,还是冻得韩清瑶打了个哆嗦。 一行人被老虾米牵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前,那里依旧是奴隶卖场,不过显然比外面要高档很多,人也少了很多。 在验过老虾米的身份之后,守卫便放众人进去。室内十分温暖,应该是有地龙的关系,不一会儿韩清瑶的全身便开始暖了起来。 老虾米带着众人继续往里走,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巨大的房间,房间的四周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笼子,而笼子里无一例外的都是目光呆滞的奴隶。 而所有笼子的正中间,几个中年男人正围在一起摇头点头,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城主大人金安!”老虾米跪倒行礼,看起来确实挺像一只虾米。 几个中年男人转过身,其中一个身材微胖,宽额塌鼻的男人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显然他应该就是锦城的城主。 “都带来了?”那人说着大渝话,但是韩清瑶却觉得这人的长相像极了域东人。 “是的,挑了最好的,都带来了!”老虾米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几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老虾米急忙将女奴们身上的被子扯下,方便他们检查“商品”。 身边的几个女孩羞愧的满脸通红,伸出手想捂住身体或者脸,却被狠狠的拉下。韩清瑶虽然前世出身花阁却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屈辱,可是她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些人上上下下对她们所有人都品评了一番。 “货色一般!”锦城城主有些不太满意,皱着鼻子说道:“你最近弄不到什么好的了吗?” 老虾米急忙躬身赔罪,道:“城主大人,最近咱们关外一直在打仗,那些女人不是自尽了,就是被抢走了,实在是没什么新鲜货,这些都是从关内淘来的。” 说着,他将韩清瑶和身边两个女人拉出来,道:“这三个都是有奴籍文书的,之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别看容貌和身材并不拔尖,但凭着这个身份,还是很不错的。” 韩清瑶心中冷笑,准备看老虾米给自己编个什么“高贵”的身份。 “哦?!”锦城城主对他的话表示怀疑,随后拉起三人的手,看看她们的手掌,道:“虽然不粗糙,但是也不娇嫩,都是些什么人家的?” 老虾米从怀里掏出三张盖着户部和刑部大印的籍契副本,先指着韩清瑶左边的女孩道:“这个是钦天监五官挈壶正罗敏的女儿,罗诗兰” 然后他指着韩清瑶道:“这个是兵部员外郎,石一清的大女儿,石千惠” 最后,他又指着韩清瑶右边的女子道:“这个是承宣布政使司左参议骆茂才的女儿,骆丹。” 锦城城主听了点了点头,又拿过籍契看看,道:“这还差不多。都是处子吗?” 老虾米迟疑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韩清瑶,道:“都是,不过中间这个在半路上逃跑从山上摔了下来,下体出血,怕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锦城城主皱眉道:“这样我怎么送给贵人?” 老虾米赶紧赔罪,眼睛不停的瞄着一旁另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见状开口说道:“贵人也未必亲自用她们。看着体面就好!” 城主点了点头,便留下三人,给了点银子打发了老虾米。 老虾米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韩清瑶,面露疑惑之色,却最终还是离开了。 众人被带下去由专人负责带她们洗了热水澡,有一个婆子仔仔细细的检查她们的身体,仔细的拨开头发看看有没有虱子。最后领了衣裳,虽然是粗布所做,但比起光着身子到处跑,总算是可以遮体了。 随后她们被带到另一间房子里,那里像是牢房一般,每一面木头栅栏的后面都关着不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而他们被带到的那一间里已经有十几个女孩子在里面,她们一进去,里面的少女们纷纷惊恐的看了过来,一看穿的是和她们同样的衣服,立刻放下了戒备,转头继续沉默。 “姐,姐姐?” 一声颤抖的声音传来,韩清瑶身体微微一颤,还没等到她找到那人,一个人影已经冲上来扑进了她怀里。正是韩君悦。 “娘亲死了!姐姐!娘亲她死了!”少女嚎啕大哭,无语伦次的说着:“好多人,一下就冲出来了。剑把娘亲的杀了……” 韩清瑶见她依旧吓的有些胡言乱语,一边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边拉着她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好半晌终于见她平静了些,便问道:“别急,一点一点说!你们不是逃走了吗?怎么落到这里了?” 韩君悦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她压低了声音哭着说道:“那条小路上有伏兵,我们跑到一半便被他们堵住了,唐家二哥哥为了掩护我们被他们杀死了,二嫂嫂也挥剑抹了脖子,我和娘亲和侍卫们跑散了,娘亲为了救我被他们抓了,我亲眼看到娘亲她……” 说着,少女浑身颤抖,又一次痛哭了起来。韩清瑶已经可以想到当时的惨状,也跟着落起 泪来。好半晌,姐妹二人擦干了眼泪,韩清瑶问道:“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韩君悦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跑,一直跑,后来我摔倒了,等到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韩清瑶还要问什么,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而在她怀里的韩君悦立刻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只见几个奴隶看守,带着七八个男人走了进来,这几个男人脖子上戴着铁制的项圈,赤裸着身体,都很壮实,身上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他们几乎各个都是一头的短发,胡子拉碴,却都无一例外的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看守们将他们带到对面的房间,那里面也是一群女人,当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对面已经开始发出惊慌的尖叫,看守们却似看热闹一般笑着打开了房门。随后,那些男人们就像发了情的公狗一般,疯了一样的冲了进去,抓住里面无处可躲的女人们疯狂的亲吻、揉搓起来。 看守手持鞭子站在门口,透过栅栏兴致勃勃的看着里面的一幕。时不时还会有一两个换班走进去加入其中。 这一幕大概是每天都会上演,在这些人出现的一瞬间,这边房间里的女人们已经纷纷躲在了墙角,捂住耳朵缩在了墙角。韩君悦吓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埋在韩清瑶的胸口低声抽泣着。 尖叫声、哭喊声、男人兴奋的叫骂声,混合着粗喘即性器相撞的声音在密闭的地下回荡着。韩清瑶仰着头,眼睛看着那木栅栏,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看守终于敲了敲栅栏喊着时间到了,然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铁链声响起,对面的门又被锁上,男人们笑着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这边的众人像是松了一口,纷纷抬起头,却都不敢看向对面。 韩君悦抬头看到韩清瑶的样子,低声道:“姐姐,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韩清瑶微笑着抚摸着韩君悦的头发,说道:“那些男人应该是今日获胜的斗奴,主人奖励他们可以找女人发泄欲望。放心,你我这样的都是被挑出来招待贵客的,在这之前,不会随便动我们的。” “可是那声音很吓人!”韩君悦惨白着小脸道。 “有比这还令人害怕的声音。”韩清瑶看着屋顶,喃喃自语道:“比如,水声。” 分卷阅读157 正厅里,少年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韩清瑶站在门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唐皓瑾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深深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才想到,成婚许久,我都未送过你什么礼物呢!” 说完,少年在怀中掏出一颗穿了红绳的木珠,系在韩清瑶的手腕上。韩清瑶抬手仔细看,只见那小小的木珠上歪歪扭扭刻着一个“瑾”字。 “这是我亲手做的,不许嫌它丑。若是我不在了,它便替我陪着你!”少年的声音传来,韩清瑶眼圈酸胀,点了点头,抬手将头上的发髻取下解下,匕首一挥一缕青丝便落在手中,她将他们编成细绳,亲手系在少年的手腕上,哑着嗓子道:“我都没什么好送你的,便将这缕青丝送你。愿它能护你平安!” “好!”唐皓瑾的眼圈也跟着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韩清瑶道:“若是我们都没事,我就依言给你买所大宅子,养一院子男人!” 韩清瑶被他的话一下子逗笑了,反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四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玉州城墙上,韩清瑶不由得在心底感叹,生死对决之时居然是个无比清朗的天气。 开战前的过程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地方先高喊劝降,而我方严词拒绝。 随后,域东的冲锋战鼓响起,在密集的弓箭和火炮的掩护下,密密麻麻的域东士兵疯狗一样的冲向了城墙。众人站在墙头上开始放箭,扔石头,倒热水。 就这样整整坚持了一个上午。而中午时攻城的域东大军换成了第三军,玉州众人疲惫不堪,却还是继续向下攻击着。 这样又打到了黄昏,玉州城中石头已经扔光了,众人不停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拔下箭矢,射向城下。 而此时,东王慕容骏沉着脸坐在远处的帐子里,他的儿子慕容德看着前方迟迟攻不下来的城墙几次请愿想要出征,都被慕容骏给阻止了。 眼看日落西山,慕容骏下令第五军换下第三军,继续攻击! 城头的玉州守军一天没吃没喝不停的战斗,此时就连身体素质最好的如唐皓瑾之流都已经双手颤抖,几乎握不住弓箭了。 而新一批的域东军队又一次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城头的弓箭速度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韩清瑶皱眉看着那蜂拥而至的域东大军,皱眉拉着一旁的欧阳怀德低头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只见少年微微一愣,却还是抱拳领命,转身领着韩府的二十几名侍卫匆匆离开了。 唐皓瑾和韩清瑶对看一眼,都已经明白对方眼睛里的意思,此时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 城墙上以及开始陆续有域东军队爬了上来,炮击也停止了。玉州众人纷纷抽出武器,开始和敌人进行肉搏战。 可是对方实在是太多了,砍死一个就会冲上来两个三个,即便是唐皓瑾一柄银枪舞的生风,却也扫不尽那如同蚂蚁一般的敌人。众人且战且退,最终不得不退下城墙,开始进行巷战。 而好不容易攻下城墙的域东军队兴高采烈的去开城门,却发现城门口已经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满满的。什么不用的生活垃圾还有装着屎尿的粪桶统统堆在那里,直接堆成一座小山。 于是域东的军人们不得不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清理这些东西。 玉州众人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组织人陆续从隔离出来的城墙上撤退。而当域东大军终于清理完那些垃圾之后才发现玉州的城门早就已经被人用铁水封死,根本无法打开。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暂时放弃城门纷纷从城墙走。 即便是玉州众人用各种方法阻止了对方的骑兵入城,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的步兵,众人一路退一路杀。每一条巷子里都有人战斗,无论是身穿大渝军服的士兵,还是手握菜刀的百姓。 一队士兵冲进了太守府,他们一路砍杀,冒着死伤过半的代价终于来到了正厅,只见一人笔直的坐在厅中,那人手握一柄宝剑,双目满是杀气的瞪着来人,他身旁还靠着另一个双目紧闭的中年男人。 “唐兄,今日我们终于又可以并肩杀敌了!”韩首诚横剑在手,低声说道。 只见那人缓缓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试图挺直身体,却最终还是失败了。 &a mp;nbsp; 韩首诚伸手将唐洛扶靠好,挥舞宝剑便冲了上去,一气呵成居然砍死七八个域东士兵,这时只听门口一阵吵闹,一名域东将军带队冲了上来,一看两人立刻眼冒金光,自己首当其冲抡着宝剑就刺了过来。 周围人也跟着过来围攻,韩首诚抵挡不过来,被一柄长矛直接捅在腰部,血液汩汩流出,域东将军一看大喜,趁着韩首诚不济挥剑刺来。 “谁敢伤我夫君!”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响起。 只见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挡在了韩首诚的身前,锋利的宝剑将她瘦弱的身体刺穿,女人却似不知道疼一般一口咬掉了那人一只耳朵,满口鲜血的哈哈大笑。 “茹欣!”韩首诚大吼一声。 宝剑抽出,殷红的鲜血随着利刃喷出漫天红雾,女人向后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夫君别怕,谁也不能欺负你!”女人咧着嘴笑着,最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韩首诚的眼中滑落一滴清泪,他缓缓将女人搂在怀里,吻了吻女人的额头,轻声说道:“茹欣,别急,我这就来陪你!” 捂着耳朵咧着嘴的域东将军突然闻到一股股刺鼻的火药味,他惊恐的四下张望,只见靠在椅子上的唐洛已经微笑着点燃了椅子下的一根引火线。 “快跑!”域东将军吓得大吼。 可还没等他们跑到门口,一声巨响伴随着火舌便将众人全部吞没。 +++++ 唐皓瑾和韩清瑶所守的是一条通往逃走城墙的主路,此刻少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握着枪杆的手也开始颤抖,却还是倔强的咬牙挥舞着,杀死任何一个企图冲上来的域东士兵。 韩清瑶则将匕首用布条绑在手上,抖着双腿帮他补漏。 身边的大渝士兵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两人背靠背被围在当中,而域东士兵却越来越多,他们像猫咪戏耍老鼠一般并不着急杀死他们,只是围着两人。 “让开,都让开!”一声呵斥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域东少年挤开人群,他和唐皓瑾差不多年纪,手里同样握着一杆长枪,满脸的傲慢之色。他抬眼看了看唐皓瑾,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道:“说出名字,本公子不杀无名之辈!” “唐晏,唐皓瑾!”唐皓瑾报名。 “你是唐家人?”少年有些兴奋。 “唐家五郎!”唐皓瑾喘着气,说道。 “太好了!我正想跟你们唐家人比试比试呢!”少年一听更加兴奋:“父王总说你们唐家枪厉害,我就不信。来我们比一比!” 唐皓瑾余光瞟见绝壁上身手敏捷的人影,他眼珠一转道:“既然比试自然要有彩头,不知小王爷要用什么做彩头?” “彩头?是什么?赌注吗?”慕容德皱眉道:“你若赢了我,我不杀你!” “好!爽快!”唐皓瑾哈哈一笑道:“我们既然是男人间的比试,便和女人无关,让她走你可同意?” 慕容德看着两人笑道:“既然是比试,我自然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你。她可以滚了!” “皓瑾!”韩清瑶对着唐皓瑾摇了摇头。 “走!我自有办法离开!你别拖我后腿!”少年厉声赶人。 韩清瑶看他说的笃定,终于点了点头,众人一见慕容德发话自然给她让出一条道路,韩清瑶一路狂奔终于爬上了城墙。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人围在当中的唐皓瑾,心一横,顺着绳索下了城墙。不过她并没有顺着指定路线逃走,而是直接攀上了绝壁。 唐皓瑾眼见韩清瑶离开,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慕容德刚要出招,他伸手拦道:“等一下!比试总要有个裁判吧?” 慕容德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放眼四周只见一名将军正在打扫战场,于是将他叫了过来,让他做裁判。 “这人品级也太低了!”唐皓瑾上下打量着那人道:“谁知道他会不会偏向你这边!不然,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你多叫几个来!”   ;慕容德无奈,又叫来了几名将军观战。 少年的余光看到那绝壁上方的人已经开始撤离,于是抬手吻了吻手腕上的长发,勾唇露出一个招牌似的痞笑,道:“来吧!” 说完,他目光一历,银枪刺出,直奔慕容德面门。那少年终于碰到了和他真刀真枪动手的人,也不含糊,侧身闪开,回手一刺。 两名年纪相当少年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韩清瑶悬在绝壁之上,焦急的看着下面城中那围着的一点。 “韩清瑶!”达日钦骑在马上仰望绝壁上的瘦弱人影道:“你下来,我带你回北疆如何?” “滚!”韩清瑶一点也不客气的吼道,眼睛却根本不离开那城中的人影。 达日钦却一点儿都不生气,挑了挑眉道:“女人,乖乖听话,下来!不要让我上去捉你!” 此刻,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随着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玉州城正上方的绝壁被炸开一个巨大的口子,无数碎石雨点一般的砸了下来。 达日钦双目中闪过迷茫之色,随即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片,冲着身后的北疆士兵喊道:“撤,快,往高处撤!” 他手下都是骑兵,速度自然不慢,听到他的命令后队变前队疯了一般的跑了起来。 男人骑在马上回头看着绝壁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回头骂道:“死娘们儿,真他妈狠!”说完,他却哈哈的大笑出声,道:“本汗就喜欢这么辣的!” 滔天的洪水从天而降,顺着炸出的缺口奔涌而下,像一只愤怒的巨龙冲向了玉州城里渺小且惊恐的人类。 “五哥——!” 女人悲愤的嘶喊被隆隆的水声淹没,韩清瑶亲眼看到那群人四散奔逃,随后被巨浪统统吞没。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手脚一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绝壁之上掉了下去。 第112章:顶替 在两天之后,她们被拉了出来,洗了热水澡,然后换上柔软的锦缎衣服,被分成两批拉上了笼车。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打着哆嗦,任由他们摆布自己,她想,大概是要去给那位贵客了。 笼车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锦城,韩君悦依旧缩在姐姐的怀里,韩清瑶强打精神看着前方的道路。 突然,她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因为在官道上有一队身穿大渝军服的人,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眉头皱的死紧,韩清瑶认识他,那人是尹天枢手下副将叫孙辰,寒川之战的时候他曾经随着尹天枢一路杀入敌阵。 “官爷好!”带队的看守躬身施礼。 孙辰在马上轻蔑的扫了一眼,连哼都不屑应一下,这些奴隶贩子是商人里最让他恶心的人。 男人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那两辆笼车,却一下就惊在了当地,只见韩清瑶正紧紧抓着笼车的栅栏祈求的看着他。男人正想说话,就听后面传来催促声,二公子尹天棋皱眉催促道:“干嘛呢?还不走?” 孙辰急忙收回目光,一抱拳道:“回二少爷,是奴隶贩子的车队!” 尹天棋只比尹天枢小了三天,长得不似尹天枢英武,他的容貌像极了舞妓出身的母亲,带着一股脂粉气。 “奴隶贩子有什么好看的?”少年皱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迎接援军可是重任,耽误了时辰,你就等着令军法吧!” 他一直被尹天枢压制,处处都比不过,一直心里气恼,好在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为了个女人和父亲闹得不可开交,被父亲打得半死不活,他才有机会渔翁得利得到了这个迎接大军的重任。 孙辰自然是知道两位公子面和心不合的事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队伍擦着车队过去,孙辰别过头,不敢去看那个笼车里的女人,可是他却还是清楚的知道那人是用何种眼神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离开的。 “坐下!”看守拎着棍子对着韩清瑶喊道。 韩君悦看着姐姐气的浑身发抖,知道她肯定不会理会那些人的警告,不由的出声劝慰姐姐:“姐姐你坐下吧!在去锦城的路上我试过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不会理我们的!”? “老子叫你坐下!”看守已经发怒,隔着栅栏一棍子捅在韩清瑶的肚子上,疼的她脸色瞬间惨白。可她却依旧站的笔直。死死抠着木栏,目眦尽裂喊道:“孙辰!我祝你午夜梦回时,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 前方,尹天棋挑眉看了看孙辰,问道:“你认识?” 孙辰扯了扯嘴角,道:“那个,二公子要不您先行……” “孙辰!”尹天棋怒道:“怎么?你是世子亲卫我管不了你是吧?我告诉你,我哥现在和父亲闹成那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废了世子位,到时候我就是世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孙辰侧头,看了一眼那辆笼车上的女人,慌忙转过头,抱拳认错。 尹天棋一见他态度谦卑,才算是压下了怒火。两人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而这边,看守还要打,带头的人很是聪明,看着刚才的一幕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他开口阻止道:“她爱站着就让她站着好了,又跑不出笼子去。若是你打坏了,到时候送给贵人的人数不够,我们要倒大霉的。” 看守骂了几句,收回了棍子,一行人继续向前。 ++++ 众人一路颠簸,因为玉州被淹,车队不得不从其他路绕行,路上遇到好几队军队,有域东的,有北疆的,还有大渝的。韩清瑶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滚烫,目光都开始有些涣散。韩君悦发现姐姐似乎不对,正想问笼车却这么停了下来。 “站住!”一队大渝士兵拦住车队,为首的一名校尉指着队伍道:“你这里有没有个叫韩清瑶的?” 韩君悦顿时眼睛一亮,奴隶贩子赶紧矢口否认,却听那人说道:“我们是来迎韩家大小姐韩清瑶的,你要是敢隐瞒不报,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这,在这!”韩君悦惊喜的站了起来,挥手喊道。 “你是?”那校尉上下打量韩君悦,说道:“我们找的是韩清瑶!” “谁让你们来的?”韩清瑶皱眉有气无力的靠在笼车上问道,她肋间一阵阵剧痛,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守那一棍子把肋骨捅坏了。 “这你管不着!”校尉不高兴的用马鞭指着韩君悦又问道:“你是韩清瑶吗?不是就坐下,我们奉命只找韩清瑶。” 少女紧咬着嘴唇看着韩清瑶苍白的脸颊,耳边响起母亲临死时要自己活下去的话,又响起这些天里那一声声惨叫,她打了个哆嗦,心一横,扬了扬脖子道:“我就是韩清瑶。” “你是?”校尉又一次开始上下打量她,看她确实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可以证明?” 韩君悦一阵语塞,这时她只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衣襟,她心一横,道:“我是在玉州附近被他们抓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校尉转头看着奴隶贩子,问道:“是吗?” 奴隶贩子皱了皱眉,他手里确实没有这个女孩的籍契,校尉一看他犹豫,心头一喜,满脸赔笑的说道:“韩大小姐,我们可是找了你好久了。” 说着便催促奴隶贩子将她放出来,韩君悦兴高采烈地跳了下去。 “别去!”韩清瑶在笼车里虚弱的呢喃。 “这位将军!”韩君悦施了一礼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能不能……” “韩大小姐!”那人却粗鲁的打断韩君悦的话道:“我们可是奉命只找您一个,这些人都是要花钱的,我们一群穷当兵的,可没钱买她们!” 说着,他对着下面使了个眼色,那人牵过一批马,校尉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君悦紧抿嘴唇,终于还是上了马。 “我,我会回来救你的!”她看着韩清瑶轻声说道。 “你我,各安天命吧!”韩清瑶冷哼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君悦以为韩清瑶是气急了自己,不敢多做解释,怕她一气之下揭穿自己身份,于是一夹马腹跟着那些人便走远了。 带头人却迟迟没有下达前进的命令,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韩清瑶,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她,道:“这个是治骨伤的药,你吃了吧!” 男人借着送药凑近她,极轻极轻的说道:“我十分敬佩您守城的义举,不过我只是个帮工的,也只能帮到这了。” 韩清瑶抬眼看了看他,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轻声道:“多谢!” 男人又给她喂了些自己带的蜂蜜,看着她脸色稍微缓和了,才下令继续前进。 自那以后一路上带队的人都很照顾韩清瑶,晚上分配食物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肉干偷偷给了她吃。不过就像他说的,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 一天之后,韩君悦看着前方那连绵不绝的大营,还有那说着番邦话的域东士兵,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她勒住缰绳,抖着声音问道:“你 们不是大渝的军队吗?怎么回带我来这?” 那校尉一挑眉道:“我们是辽州的部队,之前却是大渝编制,不过,我们已经弃暗投明了!” 韩君悦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那张牙舞爪的域东士兵挥舞刀剑杀死母亲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吓得浑身颤抖,想逃,却还是僵在了原地。 “不,我不是韩清瑶!我不是韩清瑶!”她发了疯一般的喊着。 那校尉皱了皱鼻子,厌烦的跳下马,一把将她拉了下了,扛在肩上,往大营里走去。 校尉一路走到了北疆的扎营处,通报了一声便进了大帐,达日钦正在帐子里喝着马奶酒,一脸的笑意。 玉州一战域东整整损失了七万人,其中五万是被洪水淹死的,另外两万则是因为逃跑时互相踩踏而死,反观他的部队却没有一人伤亡,慕容骏天天围着他那个昏迷不醒的儿子转圈,也没了进攻的心情,听说马上大渝的增援部队就要到了,他估计最近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报告可汗,属下在奴隶贩子那里找到个自称是韩清瑶的女人!”那名校尉将韩君悦往地上一扔,抱拳道。 “韩清瑶?!”达日钦眼睛一亮,惊喜交加的急忙起身上前观看。 只见地上那个少女长得也算标志,只是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泪水,笑容瞬间消散,他挺直了腰说道:“她不是!” 校尉尴尬的一笑,道:“我也觉得不像,韩清瑶哪里能这么好骗!” “不过!”达日钦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韩君悦,贴近她问道:“我看你眼熟的很,你到底是谁?” 男人那飞舞的胡子几乎要扎到少女的脸上,韩君悦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说道:“我叫韩君悦……” “啊!”达日钦眼睛一弯,笑道:“原来是韩清瑶的妹妹,韩家三小姐!尊武画过你的画像给我。” 那时就是他将她的画像交给炎烈,命令他去骗她通行玉牌的。 韩君悦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向后不停的躲着。 “别怕!”达日钦扯出一个看似亲切的笑容,问道:“说,你姐姐韩清瑶在哪里?” 少女无助的摇着头,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达日钦的耐心终于消失,他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打的韩君悦双眼一番就晕了过去,男人气的骂道:“操,果然不是亲姐妹,一点儿都不像。” 正想叫人把她带走,突然眼珠一转,对着那名校尉道:“放出风声去,就说韩君悦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她姐姐能不来救她!” 分卷阅读158 锦城,名为城,其实并不是大渝的正规州府,他本是一片平地,之前很多马贩子在这买卖马匹,后来就开始有人在这里买卖奴隶,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奴隶也是牲口的一种。 渐渐的这里成为了大渝最大的奴隶卖场,由于地处偏远且又比邻金山关,所以多数时候都是在做跨国的奴隶买卖,此项交易所产生的丰厚税收使得大渝的官员们对锦城不管不问。于是渐渐的这里围绕着奴隶开启很多的周边产业,妓馆和花阁就不用说了,还有专门的斗奴场,每天都会举行不下十场的决斗赛。 韩清瑶现在浑身上下都很痛,右侧肩膀更是火烧一般的疼,那里奴隶贩子用烙铁烙奴隶标志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裹紧了身上唯一的棉被,在这里,为了方便“展示”女奴是不被允许穿衣服的,在冬日里,只有这一条棉被而已。 她被关在一个巨大的木头笼车里,而笼车被两匹马拉着,正在锦城的青石板路上晃着前进。她的四周是一群衣着不一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青年,有儿童。 一旁的一名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将脸埋在被子里,正在低低的呜咽着。 他们一路被带到了市中心最大的交易场。管理他们的奴隶贩子是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长得獐头鼠目,一脸奴颜婢膝的样子。他的手下挥舞着棍子将他们赶下车,随后他用麻绳将系住他们的脖子,像一串被穿在一起的蚂蚱,被他牵着往前走。 露天的市场里每座展台前都围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在讨价还价,有的展台在拍卖女奴,人山人海,展现着一种畸形的繁荣。在这里奴隶不是人,而是商品,是牲畜。 韩清瑶在心里冷笑,兜兜转转她终究是没能跳过为奴的命运,不过她宁可为奴,也不愿意被俘。 奴隶贩子外号叫“老虾米”,看起来跟这里的人都很熟,一路上各个国籍,这种穿着的人都会和他打招呼。 比起其他的奴隶贩子,老虾米显然很会打理他的商品。他们身上披着的被子都是崭新且干净的,而且和其他光着脚的奴隶不同,他们的脚上穿着木屐,不过冬日的寒风还是会从脚底窜入,还是冻得韩清瑶打了个哆嗦。 一行人被老虾米牵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前,那里依旧是奴隶卖场,不过显然比外面要高档很多,人也少了很多。 在验过老虾米的身份之后,守卫便放众人进去。室内十分温暖,应该是有地龙的关系,不一会儿韩清瑶的全身便开始暖了起来。 老虾米带着众人继续往里走,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巨大的房间,房间的四周全部都是大小不一笼子,而笼子里无一例外的都是目光呆滞的奴隶。 而所有笼子的正中间,几个中年男人正围在一起摇头点头,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城主大人金安!”老虾米跪倒行礼,看起来确实挺像一只虾米。 几个中年男人转过身,其中一个身材微胖,宽额塌鼻的男人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显然他应该就是锦城的城主。 “都带来了?”那人说着大渝话,但是韩清瑶却觉得这人的长相像极了域东人。 “是的,挑了最好的,都带来了!”老虾米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几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老虾米急忙将女奴们身上的被子扯下,方便他们检查“商品”。 身边的几个女孩羞愧的满脸通红,伸出手想捂住身体或者脸,却被狠狠的拉下。韩清瑶虽然前世出身花阁却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屈辱,可是她此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那些人上上下下对她们所有人都品评了一番。 “货色一般!”锦城城主有些不太满意,皱着鼻子说道:“你最近弄不到什么好的了吗?” 老虾米急忙躬身赔罪,道:“城主大人,最近咱们关外一直在打仗,那些女人不是自尽了,就是被抢走了,实在是没什么新鲜货,这些都是从关内淘来的。” 说着,他将韩清瑶和身边两个女人拉出来,道:“这三个都是有奴籍文书的,之前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别看容貌和身材并不拔尖,但凭着这个身份,还是很不错的。” 韩清瑶心中冷笑,准备看老虾米给自己编个什么“高贵”的身份。 “哦?!”锦城城主对他的话表示怀疑,随后拉起三人的手,看看她们的手掌,道:“虽然不粗糙,但是也不娇嫩,都是些什么人家的?” 老虾米从怀里掏出三张盖着户部和刑部大印的籍契副本,先指着韩 清瑶左边的女孩道:“这个是钦天监五官挈壶正罗敏的女儿,罗诗兰” 然后他指着韩清瑶道:“这个是兵部员外郎,石一清的大女儿,石千惠” 最后,他又指着韩清瑶右边的女子道:“这个是承宣布政使司左参议骆茂才的女儿,骆丹。” 锦城城主听了点了点头,又拿过籍契看看,道:“这还差不多。都是处子吗?” 老虾米迟疑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韩清瑶,道:“都是,不过中间这个在半路上逃跑从山上摔了下来,下体出血,怕是……” “怎么这么不小心?”锦城城主皱眉道:“这样我怎么送给贵人?” 老虾米赶紧赔罪,眼睛不停的瞄着一旁另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见状开口说道:“贵人也未必亲自用她们。看着体面就好!” 城主点了点头,便留下三人,给了点银子打发了老虾米。 老虾米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的韩清瑶,面露疑惑之色,却最终还是离开了。 众人被带下去由专人负责带她们洗了热水澡,有一个婆子仔仔细细的检查她们的身体,仔细的拨开头发看看有没有虱子。最后领了衣裳,虽然是粗布所做,但比起光着身子到处跑,总算是可以遮体了。 随后她们被带到另一间房子里,那里像是牢房一般,每一面木头栅栏的后面都关着不同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而他们被带到的那一间里已经有十几个女孩子在里面,她们一进去,里面的少女们纷纷惊恐的看了过来,一看穿的是和她们同样的衣服,立刻放下了戒备,转头继续沉默。 “姐,姐姐?” 一声颤抖的声音传来,韩清瑶身体微微一颤,还没等到她找到那人,一个人影已经冲上来扑进了她怀里。正是韩君悦。 “娘亲死了!姐姐!娘亲她死了!”少女嚎啕大哭,无语伦次的说着:“好多人,一下就冲出来了。剑把娘亲的杀了……” 韩清瑶见她依旧吓的有些胡言乱语,一边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边拉着她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好半晌终于见她平静了些,便问道:“别急,一点一点说!你们不是逃走了吗?怎么落到这里了?” 韩君悦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她压低了声音哭着说道:“那条小路上有伏兵,我们跑到一半便被他们堵住了,唐家二哥哥为了掩护我们被他们杀死了,二嫂嫂也挥剑抹了脖子,我和娘亲和侍卫们跑散了,娘亲为了救我被他们抓了,我亲眼看到娘亲她……” 说着,少女浑身颤抖,又一次痛哭了起来。韩清瑶已经可以想到当时的惨状,也跟着落起泪来。好半晌,姐妹二人擦干了眼泪,韩清瑶问道:“那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韩君悦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跑,一直跑,后来我摔倒了,等到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韩清瑶还要问什么,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而在她怀里的韩君悦立刻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的往她怀里钻。 只见几个奴隶看守,带着七八个男人走了进来,这几个男人脖子上戴着铁制的项圈,赤裸着身体,都很壮实,身上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他们几乎各个都是一头的短发,胡子拉碴,却都无一例外的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看守们将他们带到对面的房间,那里面也是一群女人,当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对面已经开始发出惊慌的尖叫,看守们却似看热闹一般笑着打开了房门。随后,那些男人们就像发了情的公狗一般,疯了一样的冲了进去,抓住里面无处可躲的女人们疯狂的亲吻、揉搓起来。 看守手持鞭子站在门口,透过栅栏兴致勃勃的看着里面的一幕。时不时还会有一两个换班走进去加入其中。 这一幕大概是每天都会上演,在这些人出现的一瞬间,这边房间里的女人们已经纷纷躲在了墙角,捂住耳朵缩在了墙角。韩君悦吓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埋在韩清瑶的胸口低声抽泣着。 尖叫声、哭喊声、男人兴奋的叫骂声,混合着粗喘即性器相撞的声音在密闭的地下回荡着。韩清瑶仰着头,眼睛看着那木栅栏,对那些声音置若罔闻。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看守终于敲了敲栅栏喊着时间到了,然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铁链声响起,对面的门又被锁上,男人们笑着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这边的众人像是松了一口,纷纷抬起头,却都不敢看向对面。 & amp;nbsp;韩君悦抬头看到韩清瑶的样子,低声道:“姐姐,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韩清瑶微笑着抚摸着韩君悦的头发,说道:“那些男人应该是今日获胜的斗奴,主人奖励他们可以找女人发泄欲望。放心,你我这样的都是被挑出来招待贵客的,在这之前,不会随便动我们的。” “可是那声音很吓人!”韩君悦惨白着小脸道。 “有比这还令人害怕的声音。”韩清瑶看着屋顶,喃喃自语道:“比如,水声。” 第113章:死生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在车上一路晃着,当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她微微睁开眼,眼中居然是连绵不绝的大帐,还有正在收拾行李的短发北疆士兵。 一名将军一样的人似乎高声喊着什么,带队的人对着那人行李,谁知两人似乎是没有谈妥,只见那将军掏出弯刀威胁着带队人,带队人吓得急忙赔礼,终于他返回队伍,用大渝话骂道:“一群死蛮子!玉州大水怎么就没把他们都淹死?” 看守们纷纷问他怎么了,他啐了一口道:“他们北疆军队要撤兵回北疆了,说这些女人要我们给他们送北疆去。” “什么?”一名看守道:“不是说好送到这就行了嘛?” “我有什么办法?”带队的人摊了摊手道:“不然你去跟他的弯刀说理去?” 看守揉了揉鼻子,不再说话了。 “那我们带的干粮也不够啊!”另一名看守道。 “跟着大军走,你还怕饿着你吗?”带队人说道:“别愣着了,接着走吧!” 安排完众人,他溜达到韩清瑶身边,轻声道:“对不住了,这次真给你送狼窝去了!” “谁是狼还说不定呢!”韩清瑶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带队人微微点头,不一会儿他居然带了个军医过来,那人给韩清瑶看了看,又给她喂了些草药才离开。 北疆部队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启程,于是木笼车又一次晃悠起来。 ++++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九 北辕豪率领二十万精兵冲击域东大营,域东惨败。与此同时,碾州兴安伯父子带兵一路追杀域东残部,直接将敌军赶出大渝边境,史称“碾玉大捷”。皇上大喜,封北辕豪为宁远伯,兴安伯父子守城有功,升为兴安候。 同时,为感念忠烈,特追封唐老将军唐天源为忠义候,长子唐洛为忠勇伯,次子唐淮为忠信伯。唐旻为世子。韩国公韩首诚追封为阜宁郡王,其子韩衍袭韩国公位。 唐府旧址里,尹天枢双手血污,行尸走肉一般的站着齐膝深的淤泥里挖着,少年的十个指甲已经掉了三个,可他却还是咬着牙继续挖着。 至少能挖到一点点她的东西也好!什么都好!他一寸一寸的找着。 “世子!世子!”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的喊道:“寒川军回来了!” 尹天枢浑身一震,猛地抬头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寒川军!就是去百溪支援的那支寒川军啊!”传令兵喊道。 尹天枢急忙从淤泥里跳出来,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飞身上马往大营赶去。 到了大营就见到一地的人穿着大渝的军服,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才终于赶了回来。 而当他来到主帅营帐时,看到的却是韩文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一旁的军医正在给冷释包扎伤口,少年却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 冷释感觉到他的接近,猛地睁开眼睛,却在看到他之后放松了下来,他轻声问道:“瑶瑶呢?赶紧叫她过来啊,文昭哥快不行了!” 尹天枢站在原地,微微的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冷释呼的一下站起身,道:“不是说已经打赢了吗?” 少年攥紧拳头,指端的血液一滴一滴低落在地上,他哽着说道:“他们引了域东大军进玉州,然后炸了绝壁,黑水河……” 说道这里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室内一片死静,好一会儿,冷释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所谓的大捷不过是打跑了一群残兵败将罢了?” 尹天枢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认了。 “那瑶瑶呢?人呢?”冷释一把拉住尹天枢的衣领吼道:“她人呢?就算,就算,总该有点什么吧?” 尹天枢又一次摇了摇头。 “操!你他妈的摇头干嘛?”冷释终于怒了,他一拳将尹天枢打到在地,吼道:“你不是一直在吗?为什么没护好她?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你,没名没分也要给你生孩子。你就这么对她吗?尹天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若是她肯这么对我,我为她死了都愿意!你为什么没护好她?为什么?为什么?”少年越喊越激动,他双眼赤红,看了尹天枢半晌,眼泪却骤然滚落,低声呢喃道:“我还没告诉她我喜欢她呢!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她,她那么明亮,美得想天上的太阳。我应该早就告诉她的,我应该好好照顾她的,我不该走的……” 少年说着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拉住尹天枢的衣袖,泪流面目的哀求道:“你把瑶瑶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瑶瑶!瑶瑶!” 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韩文昭被吵醒,他面色灰青,缓缓的张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胸口已经疼得快炸开了,他的手不停的在空中摸索着,想摸到心上人的哪怕一寸皮肤。 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她哭,他不想她伤心,至少不要为他伤心。他记得她所有的事情,她的笑,她的泪,她的一切。她还没有为他穿上嫁衣,还没有叫过他夫君,他舍不得死啊! “文昭哥!”匆匆赶来的北辕简一进来就看到地上跌坐一团的两人。他认识冷释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个冰人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瑶瑶!” 韩文昭看着眼前的影子便一把抓住,却马上就意识到并不是他想要找的人。 “文昭哥!”北辕简皱眉想了想道:“清瑶妹子有事在路上耽误了,过几天就过来了!” 韩文昭却微微一愣,缓缓放开了男人的手,一滴泪水流进男人的鬓角,他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瑶瑶,我回来了!我答应你的,要平安回来的,我做到了! 你答应会等我的,你却失言了! 男人的嘴角缓缓的弯起,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黄泉路上冷不冷啊?别怕,等等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文昭哥?文昭哥?”北辕简眼看着韩文昭脸上泛起死气,惊得赶紧喊来了军医,待军医很快就赶到了,却诊了半晌之后,对着北辕简抱拳道:“少将军请节哀!”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韩国公韩衍病逝,时年28岁。 +++++ 韩文昭睁开眼睛时既没有看到牛头马面也没有看到十八层地狱,而是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四周是一片的纯白。 男人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自己所在的地方和书上记录的完全不同。 “韩衍!”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 “你是何人?”他开口问道。 “我?我是平衡者!”那个声音说道。 “平衡者?”韩文昭皱眉问道:“平衡者是何人?”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说!”那个声音说道:“不过现在,我可 以告诉你,韩清瑶并没有死。” 话音刚落,韩文昭就发现自己浮在半空,而下面一队绵延前进的队伍中有两辆木笼车,其中一个中,韩清瑶正坐在里面双目紧闭,看得出来她十分的不舒服。 “瑶瑶!” 男人急的就要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你看,我没有骗你,韩清瑶并没有死!”那个声音说道:“那么你想不想继续活着和她再续前缘?” “代价是什么?”韩文昭目光紧紧瞪着那个蜷缩的身影,问道。 “成为我们的一员。”声音说道:“生生世世为我们服务!” “我若是拒绝呢?”韩文昭问道。 “那么您将忘记此生的一切,入轮回重新投胎转世!” “我同意!”男人目光坚定的说道:“不过,你必须先将这个消息告诉冷释,我怕他想不开!” “好!”声音说道。 +++++ 通往北疆的路上,冷释一头北疆人的短发,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一个人骑马走在路上。 就在韩文昭去世的当天,他梦到了他,梦里韩文昭告诉他韩清瑶并没有死,而是被带去了北疆,于是他剪了头发打扮成北疆人的模样,向北疆出发。 少年紧了紧身后的包袱,里面是两只老虎枕,一只是他在唐家废墟里找到的,另一只是他当初偷偷求柳婆婆多做出来的。 冷释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变回了那个冷厉如冰的少年,他目光坚毅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 瑶瑶,别怕,我这就来了! ++++ 尹天枢坐在玉州残破的城墙上看着下面士兵们清理淤泥。 北辕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节哀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少年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没有!” 北辕简看了看他,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申请去西北大营了!”尹天枢道:“还有,我明天出发去天都,把俊扬接回到身边来。” “你想好了?”北辕简说道:“你如今未婚便将外室的儿子接到身边抚养,以后……” “我结婚了!”尹天枢冷冷的打断北辕简的话道:“我和瑶瑶有婚书为证,她就是我的嫡妻,俊扬就是我的嫡长子。这次我去天都,便会找宗人府递上婚书,将俊扬的名字写进玉牒里。” “私自成婚,又有了嫡子,按照大渝皇室的规矩,你世子身份绝对是没了。而且以后就等于自立门户,和你爹断绝关系了!”北辕简笑道:“你爹绝对会被你活活气死的!” “这是他逼我的!”尹天枢面无表情,看着天空说道。 ++++ 作者的废话:虐死我了,眼泪不停的流……o(╥﹏╥)o 第章:北疆(收藏满4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章:北疆(收藏满400加更1,一更) 北疆大军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为了展示此次的“战利品”,达日钦慷慨的召集所有部落首领来他的营地庆祝胜利。这次虽然域东吃了败仗,但是北疆的人却没损失多少,他们冲锋在后,抢东西在前,又是第一个撤退的,所以算的上是这次战争中唯一的赢家。 他们在草原上用棉毡围了个大大的场地,各位首领们的帐篷散落在四周。场地内,所有部落首领按次序围坐,中间则燃着巨大的火堆,周围的厨子在烤着整只的羊羔,女人们围着火堆跳着北疆的舞蹈。空气中满是烤肉和马奶酒的香气。 场地之外,韩清瑶蜷缩在笼车里,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的流着血,她虚弱的抬头看了看黄昏的太阳,心里笑道,无论人们高兴还是悲伤,太阳都是照常的东升西落,绝对不会对这片大地有一丝留恋。 达日钦坐在主位上喝着酒,他的身后点着两堆营火,男人的皮袄胸襟大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他的身旁坐着他的可敦乌兰。女人和达日钦的年纪差不多,她长得不似大渝女子细腻,脸颊上有着草原女子独特的红晕,眼角和唇边已经开始出现深浅不一的皱纹。带着已婚女子的皮帽子,用五颜六色的绸缎包裹着,缀着各种宝石,四周垂着漂亮的串珠点缀着孔雀羽毛。身上是一件火红的锦布袍子,样式是北疆最普通的样式,脖子上戴着珍珠串子,上面的珍珠各个都有女人的拇指盖那么大。 他们的身后站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韩君悦,她穿着大渝的棉袍,细致的眉眼在一群浓眉扩额的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引得在场的男人们频频注目。 这些野蛮人从来不用筷子,他们用刀将滚烫的烤肉切下来,用手抓着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他们端着大碗喝着酒,酒水会顺着胡子留下来湿了袍子。他们隔着营火互相笑闹,那听不懂的话音在韩君悦的耳中显得格外陌生而可怕。 韩君悦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哭出来。可偏偏是这欲哭却不敢的可怜模样更能激起男人们的兴趣。 达日钦一把拉过她,不顾她的尖叫油乎乎的大手顺着她的领口钻了进去,揉捏着她那并不算丰满的乳房。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幻想着那大手的主人是那个救下自己的男人,那个说自己叫铁勒的男人。 达日钦看着少女悲愤的模样,觉得似乎可以玩点什么不一样的,于是他高声喊道:“铁勒的炎烈呢?过来过来!” 炎烈坐在很偏远的地方,每次在这种场合达日钦总会找各种机会羞辱他,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看不到他,或者直接忘了他,可惜他并未如愿。当达日钦喊道他名字的时候,男人浓重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他迈步上前,绕过篝火,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达日钦身上紧闭双眼流着眼泪的韩君悦。男人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并不讨厌,何况他毕竟曾经欺骗过她,虽然迫不得已,但是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张开眼睛,来看看你的老熟人!”达日钦残忍的捏着少女的脸颊,用大渝话说道。 韩君悦微微张开眼,就见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则靠在别的男人身上,任由对方揉捏自己的乳房。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她想别过脸,可是达日钦的手太有力,她根本无法做到。 “炎烈,这个女人好像很喜欢你?”达日钦用大渝话说道:“只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靴子,我就将她赐给你。” 在北疆,只有奴隶和宠物才会跪下来舔主人的靴子,同理,这个动作的侮辱性不言而喻。 炎烈站的笔直,一动也没动,他知道,达日钦只是想羞辱他而已,无论他怎么做,他都不会开恩的。 “看看,看看!”达日钦用牙齿咬着少女的耳朵,轻声说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 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扯,就扯开了 少女的衣襟,随着女人的尖叫,一对小巧的乳房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在场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目光淫邪的笑着。 韩君悦只觉得眼前迷茫一片,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怕是逃不过男人的摧残了,她看着炎烈哭喊着求道:“铁勒,救我!救救我!” 男人的目光下垂,拳头攥的死紧,却依旧站立不动。 又是一阵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达日钦将少女按在桌子上,撕开了她的裹裤,露出那娇嫩的处子花瓣。 “她在求你!”达日钦看着炎烈挑衅的说道:“你过来舔我的靴子,我就放过她。” 铁勒部落的男人们已经愤怒的站起身,博尔达拦住了他们,现在并不是该闹事的时候。 “草原都是大汗的,草原上的女人也都是大汗的!”炎烈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愤怒,说道:“大汗喜欢的话便可以随时享用!” “你这个男人真是窝囊!”达日钦鄙夷的啐了一口道:“当初我上了你未婚妻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死样子!” 说着,他拎起一旁的羊奶碗将里面满满的一碗羊奶倒在了少女的下身,男人满意的看着少女浑身颤抖,哭喊不止,挺着自己的肉棒对准肉穴就刺了进去。 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羊奶顺着少女颤抖的双腿流下,达日钦笑着看着炎烈那满是愤怒的眼睛,耸着腰在少女的甬道里冲撞着。 几个喜欢拍马屁的部落首领不停的称赞着达日钦的“勇猛”,达日钦也会笑呵呵的回应几句,顺便丢给他们几件自己身边的珠宝算是奖励。 一旁的乌兰面无表情,继续坐在原地吃着她的烤羊肉。坐在他们不远处十九岁的大儿子达日亚布和十六岁的二儿子达日达巴也似没看到一般,吃喝如旧。就连他只有十岁的小儿子达日图也把玩着手里的小木马,对父亲的行为习以为常。 而看着下面渐渐平淡了愤怒的炎烈,达日钦也没了兴致,他抽出自己未射精的肉棒,将几近昏迷的韩君悦扔到一边,随手拿过布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迹,将裤子提好,对着炎烈说道:“听说上次给你们的女人,你一个也没要?莫非你是喜欢男人了?” 说完,在坐的不少人开始哄堂大笑,达日钦摆了摆手,让他们止住笑声,对着远处的侍卫喊道:“把那些女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辆巨大的囚车被拉了上来,里面全部都是大渝服装的少女,而且各个都十分貌美。一时间在场男人的目光全部都露出了惊讶和贪婪的神色。 “这是大渝那帮胆小鬼们孝敬的,说是里面有不少是大官的女儿!一会儿便给大家分了,都试试味道!”达日钦说着,将那个带队人叫了过去,让他介绍。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抽出袖子里的籍契念了起来。他一边念着,另一边便有人将女人们赶下车,排成一排。 “等一下!”达日钦皱眉打断了带队人的话,指着瘫在地上低着头的女人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带队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正是病的站立不稳的韩清瑶,他急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可汗,这个在半路上生了病,您要是看不下去,我将她带回去,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既然病了,就直接杀掉埋了!”达日钦不耐烦的说道:“别让我的牛马也跟着染了病!” “这……!”带队人有些于心不忍,求助一般的看了看身边唯一的人,炎烈。 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皱了皱眉,道:“既然都要杀了,不如把她给我们铁勒吧!” “看来你们铁勒真的是想女人想疯了,这样的都要!”达日钦鄙夷的笑着说道:“拿去!拿去!” 随即四周又发出一声哄笑。 炎烈也只是想救下一条人命罢了,看达日钦同意了,便伸手将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韩清瑶发烧烧的迷迷糊糊,肋骨疼的钻心,被人这么一拉顿时站立不稳,脚下一滑便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哎呦!这么急啊!”一个部落首领笑着揶揄着。 “你们可悠着点,听说你们铁勒总是几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别没几天就给玩死了!”另一个部落首领哈哈大笑着附和。 而此时的炎烈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话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浑身颤抖,因为他看清了那女人的脸,那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会梦到的脸,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的脸。 可随即,他便觉得怀中的女人有些不对,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呼吸清浅急促,身体在微微颤抖,即便隔着厚重的衣服,他依旧能感受到她那滚烫的体温。 她在生病! 炎烈心头一揪,顾不得四周的调侃,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快步朝着自己部落营帐的位置走去。 “真是没见过女人!”达日钦鄙夷的笑了笑说道,其他的首领又是一阵附和。 ++++ 作者的废话:君悦妹妹,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分卷阅读159 在两天之后,她们被拉了出来,洗了热水澡,然后换上柔软的锦缎衣服,被分成两批拉上了笼车。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打着哆嗦,任由他们摆布自己,她想,大概是要去给那位贵客了。 笼车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锦城,韩君悦依旧缩在姐姐的怀里,韩清瑶强打精神看着前方的道路。 突然,她眼前一亮,猛地站起身,因为在官道上有一队身穿大渝军服的人,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眉头皱的死紧,韩清瑶认识他,那人是尹天枢手下副将叫孙辰,寒川之战的时候他曾经随着尹天枢一路杀入敌阵。 “官爷好!”带队的看守躬身施礼。 孙辰在马上轻蔑的扫了一眼,连哼都不屑应一下,这些奴隶贩子是商人里最让他恶心的人。 男人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那两辆笼车,却一下就惊在了当地,只见韩清瑶正紧紧抓着笼车的栅栏祈求的看着他。男人正想说话,就听后面传来催促声,二公子尹天棋皱眉催促道:“干嘛呢?还不走?” 孙辰急忙收回目光,一抱拳道:“回二少爷,是奴隶贩子的车队!” 尹天棋只比尹天枢小了三天,长得不似尹天枢英武,他的容貌像极了舞妓出身的母亲,带着一股脂粉气。 “奴隶贩子有什么好看的?”少年皱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迎接援军可是重任,耽误了时辰,你就等着令军法吧!” 他一直被尹天枢压制,处处都比不过,一直心里气恼,好在那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为了个女人和父亲闹得不可开交,被父亲打得半死不活,他才有机会渔翁得利得到了这个迎接大军的重任。 孙辰自然是知道两位公子面和心不合的事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队伍擦着车队过去,孙辰别过头,不敢去看那个笼车里的女人,可是他却还是清楚的知道那人是用何种眼神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离开的。 “坐下!”看守拎着棍子对着韩清瑶喊道。 韩君悦看着姐姐气的浑身发抖,知道她肯定不会理会那些人的警告,不由的出声劝慰姐姐:“姐姐你坐下吧!在去锦城的路上我试过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不会理我们的!”? “老子叫你坐下!”看守已经发怒,隔着栅栏一棍子捅在韩清瑶的肚子上,疼的她脸色瞬间惨白。可她却依旧站的笔直。死死抠着木栏,目眦尽裂喊道:“孙辰!我祝你午夜梦回时,被自己的良心折磨死!” 前方,尹天棋挑眉看了看孙辰,问道:“你认识?” 孙辰扯了扯嘴角,道:“那个,二公子要不您先行……” “孙辰!”尹天棋怒道:“怎么?你是世子亲卫我管不了你是吧?我告诉你,我哥现在和父亲闹成那样,随时都有可能被废了世子位,到时候我就是世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孙辰侧头,看了一眼那辆笼车上的女人,慌忙转过头,抱拳认错。 尹天棋一见他态度谦卑,才算是压下了怒火。两人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而这边,看守还要打,带头的人很是聪明,看着刚才的一幕已经看出了些端倪,他开口阻止道:“她爱站着就让她站着好了,又跑不出笼子去。若是你打坏了,到时候送给贵人的人数不够,我们要倒大霉的。” 看守骂了几句,收回了棍子,一行人继续向前。 ++++ 众人一路颠簸,因为玉州被淹,车队不得不从其他路绕行,路上遇到好几队军队,有域东的,有北疆的,还有大渝的。韩清瑶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滚烫,目光都开始有些涣散。韩君悦发现姐姐似乎不对,正想问笼车却这么停了下来。 “站住!”一队大渝士兵拦住车队,为首的一名校尉指着队伍道:“你这里有没有个叫韩清瑶的?” 韩君悦顿时眼睛一亮,奴隶贩子赶紧矢口否认,却听那人说道:“我们是来迎韩家大小姐韩清瑶的,你要是敢隐瞒不报,看我怎么收拾你!” “在这,在这!”韩君悦惊喜的站了起来,挥手喊道。 “你是?”那校尉上下打量韩君悦, 说道:“我们找的是韩清瑶!” “谁让你们来的?”韩清瑶皱眉有气无力的靠在笼车上问道,她肋间一阵阵剧痛,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守那一棍子把肋骨捅坏了。 “这你管不着!”校尉不高兴的用马鞭指着韩君悦又问道:“你是韩清瑶吗?不是就坐下,我们奉命只找韩清瑶。” 少女紧咬着嘴唇看着韩清瑶苍白的脸颊,耳边响起母亲临死时要自己活下去的话,又响起这些天里那一声声惨叫,她打了个哆嗦,心一横,扬了扬脖子道:“我就是韩清瑶。” “你是?”校尉又一次开始上下打量她,看她确实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可以证明?” 韩君悦一阵语塞,这时她只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衣襟,她心一横,道:“我是在玉州附近被他们抓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校尉转头看着奴隶贩子,问道:“是吗?” 奴隶贩子皱了皱眉,他手里确实没有这个女孩的籍契,校尉一看他犹豫,心头一喜,满脸赔笑的说道:“韩大小姐,我们可是找了你好久了。” 说着便催促奴隶贩子将她放出来,韩君悦兴高采烈地跳了下去。 “别去!”韩清瑶在笼车里虚弱的呢喃。 “这位将军!”韩君悦施了一礼道:“这位是我的好姐妹,能不能……” “韩大小姐!”那人却粗鲁的打断韩君悦的话道:“我们可是奉命只找您一个,这些人都是要花钱的,我们一群穷当兵的,可没钱买她们!” 说着,他对着下面使了个眼色,那人牵过一批马,校尉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君悦紧抿嘴唇,终于还是上了马。 “我,我会回来救你的!”她看着韩清瑶轻声说道。 “你我,各安天命吧!”韩清瑶冷哼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韩君悦以为韩清瑶是气急了自己,不敢多做解释,怕她一气之下揭穿自己身份,于是一夹马腹跟着那些人便走远了。 带头人却迟迟没有下达前进的命令,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韩清瑶,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她,道:“这个是治骨伤的药,你吃了吧!” 男人借着送药凑近她,极轻极轻的说道:“我十分敬佩您守城的义举,不过我只是个帮工的,也只能帮到这了。” 韩清瑶抬眼看了看他,接过药丸塞进嘴里,轻声道:“多谢!” 男人又给她喂了些自己带的蜂蜜,看着她脸色稍微缓和了,才下令继续前进。 自那以后一路上带队的人都很照顾韩清瑶,晚上分配食物的时候还将自己的肉干偷偷给了她吃。不过就像他说的,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 一天之后,韩君悦看着前方那连绵不绝的大营,还有那说着番邦话的域东士兵,顿时吓的魂不附体。 她勒住缰绳,抖着声音问道:“你们不是大渝的军队吗?怎么回带我来这?” 那校尉一挑眉道:“我们是辽州的部队,之前却是大渝编制,不过,我们已经弃暗投明了!” 韩君悦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那张牙舞爪的域东士兵挥舞刀剑杀死母亲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吓得浑身颤抖,想逃,却还是僵在了原地。 “不,我不是韩清瑶!我不是韩清瑶!”她发了疯一般的喊着。 那校尉皱了皱鼻子,厌烦的跳下马,一把将她拉了下了,扛在肩上,往大营里走去。 校尉一路走到了北疆的扎营处,通报了一声便进了大帐,达日钦正在帐子里喝着马奶酒,一脸的笑意。 玉州一战域东整整损失了七万人,其中五万是被洪水淹死的,另外两万则是因为逃跑时互相踩踏而死,反观他的部队却没有一人伤亡,慕容骏天天围着他那个昏迷不醒的儿子转圈,也没了进攻的心情,听说马上大渝的增援部队就要到了,他估计最近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 “报告可汗,属下在奴隶贩子那里找到个自称是韩清瑶的女人!”那名校尉将韩 君悦往地上一扔,抱拳道。 “韩清瑶?!”达日钦眼睛一亮,惊喜交加的急忙起身上前观看。 只见地上那个少女长得也算标志,只是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泪水,笑容瞬间消散,他挺直了腰说道:“她不是!” 校尉尴尬的一笑,道:“我也觉得不像,韩清瑶哪里能这么好骗!” “不过!”达日钦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韩君悦,贴近她问道:“我看你眼熟的很,你到底是谁?” 男人那飞舞的胡子几乎要扎到少女的脸上,韩君悦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说道:“我叫韩君悦……” “啊!”达日钦眼睛一弯,笑道:“原来是韩清瑶的妹妹,韩家三小姐!尊武画过你的画像给我。” 那时就是他将她的画像交给炎烈,命令他去骗她通行玉牌的。 韩君悦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向后不停的躲着。 “别怕!”达日钦扯出一个看似亲切的笑容,问道:“说,你姐姐韩清瑶在哪里?” 少女无助的摇着头,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达日钦的耐心终于消失,他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打的韩君悦双眼一番就晕了过去,男人气的骂道:“操,果然不是亲姐妹,一点儿都不像。” 正想叫人把她带走,突然眼珠一转,对着那名校尉道:“放出风声去,就说韩君悦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她姐姐能不来救她!” 第115章:决定 远处,男人们的笑闹声和乐曲声时不时顺着风飘进铁勒部落的营帐,可是炎烈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毯子上,又从其他的帐篷里抱来了好几条毯子铺的厚厚的,将女人轻柔的移过去。 “你是哪里不舒服?”炎烈用大渝话问道。 韩清瑶微微睁开眼,看着炎烈的脸好一阵,迷蒙的眼睛里全是疑问,似乎在回忆这人的名字。 “我是铁勒!”男人继续说道。 “哦!那个骗子!”韩清瑶呢喃了一句,炎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炎烈不想跟个病人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他只是关切的问道:“你是受寒了吗?” 韩清瑶微微摇头,虽然她不喜欢他,但是在所有的北疆人比较之中,大概最不讨厌的就是这人了。 “左肋,好疼!”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男人急忙去解她的衣服,却马上意识到大渝女子对贞洁看的极重,于是停住动作,耐着性子说道:“我要看看你的伤处,所以要解开你的衣服,你放心,我用我的名誉保证,其他的地方我是不会看的。” 韩清瑶点了点头。在得到了女人的同意之后,他解开了女人的衣服,掀起下摆,露出左肋部分。 只见那处黑紫一片,肿的老高。想到她就是这样硬挺着颠簸来到北疆,男人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疼的他深吸一口气。 炎烈抽出匕首,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的柔和,说道:“我要把瘀血放出来,不然会感染的。” “那给我点什么咬着吧!”韩清瑶轻声道:“我可不想叫的像被杀的猪一样!” 男人失笑出声,然后抓过一条布巾,让她咬着,匕首在火上烧过,缓缓的割开皮肉,将乌黑的脓血挤到一个小陶瓷盆里。他的动作已经尽量的轻柔,可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女人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 “很痛吗?”男人柔声道:“我尽量轻一点!” 可他若是在轻,便无法将脓血清理干净,男人焦急的挠了挠头发,突然眼前一亮,他调整了下位置,俯下身来,用嘴吮吸着脓血,然后吐到陶瓷盆里。 终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开始变成了红色,男人将最后一口吐了,擦了擦嘴角,拿出药粉帮女人包扎了伤口,又找了些药丸给她喂了进去,才收拾好一切,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的呼吸清浅,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炎烈痴迷的看着那记忆中飞扬灿烂的脸庞,却又马上被她此刻的脆弱和娇柔刺软了心房。 他持起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女人的手白皙而娇小,仿佛是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和他黝黑且粗糙的大手对比的十分鲜明。看着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他真的无法想象,她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力挽狂澜,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将北疆和域东的铁骑打的狼狈不堪。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女人的手背上,炎烈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满足且幸福。 “哥!那个……”?博尔巴望迈进帐篷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那一向高傲的哥哥像个痴汉一般轻吻着女人的手背。他被震惊的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烈皱眉,将女人的手藏进被子里,轻声呵斥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进我的帐篷!”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说过!”博尔巴望扁了扁嘴,说着,他将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那人似乎有些面熟,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惊呼道:“韩……” 还不等他喊出来,炎烈已经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出了帐篷,低声道:“别喊!我知道她是谁!” 博尔巴望掰开哥哥的手,也压低了声音道:“达日钦找她都快找疯了,这要是被他知道,说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别忘了,是达日钦将她给我的!”炎烈说着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他补充道:“当着所有部落首领们的面。” 博尔巴望看着哥哥难得露出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犹豫着问道:“哥,你,你不是喜欢她吧?” 炎烈一愣,随即却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他们北疆的男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 “即使你喜欢她,可她可不一定就能喜欢你!”?博尔巴望说道:“她可是大渝人!大渝人可是恨透了我们北疆人的!” 炎烈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男人浓黑的眉毛皱起,他摸了摸下巴上的浓密的胡茬,想了一会儿道:“不管她了,反正只要她没砍了我,我就留着她。” 博尔巴望看着哥哥那义无反顾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怪不得大渝人说‘英雄难过美人’,我看你这次算是栽在这个韩清瑶的手里了。” “小孩子懂个屁!”炎烈笑着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转身就要往帐篷里走。 博尔巴望不满意的揉着后脑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可多了!哈斯乌拉叔叔说了,女人操服了就乖乖听话了!” 炎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绊倒,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喝道:“以后离那个酒鬼远点!竟胡说!” 博尔巴望不服气的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看达日钦的那些女人,刚开始的时候哪个不是哭哭啼啼,最后不都乖乖的围着他转了!就连苏日娜姐姐都……” 他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嘴,一溜烟似的跑了。 看着弟弟跑远的背影,炎烈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 天都城,庆王府 东方澈推开门的时候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满脸胡茬,披头散发,满身酒气的颓废醉汉和朝堂上所说进退有度,克己守礼,温润如玉的“雅王”结合在一起。 看着如此颓废的好友,东方澈一阵心酸,他踢开脚边的酒坛,席地而坐和男人对视。 男人看到她的到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东方澈皱了皱眉说:“虽然这句话很老套,但是我依旧要劝你,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赫连奉祥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好友笑了,却笑得分外让人心疼:“节哀顺变?你让我如何节哀?如何顺变?究竟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心不再疼?” 男人笑着,眼角却满是泪痕:“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些皇子、皇女是天之骄子,是金枝玉叶,可是当父皇将姐姐嫁给一个足可以做她爷爷的老人时,我不明白了,那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姐姐明明可以嫁给更好的人,我去求父皇,却被他打了个半死,最后扔进了奉先殿。 从那一刻起,我便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直到我去宋家求学遇见了她,那时她还那么小。叼着麦芽糖,傻傻的跟在我的身后,每天偷偷的往我的房间里送麦芽糖。我刚开始真的觉得她很烦,我不需要她虚伪的关系,我也不需要她的同情。我骂过她,甚至动手推过她,可是那孩子就是那样的坚持,不停的 拿一些糕点放在我的门口,我也渐渐的不再去理睬她。 可是直到有一天,突然我的门口没有再出现糕点。我慌了,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辗转的向别人打听,后来才得知,她因为淘气跑去骑马,摔断了腿。我压抑着自己去看望她的想法。可是我没想到的事,当天晚上,那小小的身影,竟然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我的门前,静静的放了一盘她最喜欢的桂花糕。等我打开门,看到她对我绽放出笑容的时候,我觉得世界都亮了。从那以后,她便是我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色彩。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她,现在她又没有了。书钰你说,我要如何活下去?” 东方澈张了几次嘴,明明可以便到群儒的口才,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劝着自己这位朋友,因为他也明白那种痛失挚爱的感觉,那种想要天地间一起毁灭的感觉。 “唐家、韩家满门忠烈,最后居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父皇是不是疯了?”赫连奉祥不解的问着,却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不,是这个天下疯了,这个天下早就疯了。”说着说着他居然笑了起来,仰天长啸,俊逸无比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既然这世界从未善待过我,既然这世界一次又一次将我唯一色彩抹去,那么,我便将这世界染成一片红色好了。”赫连奉祥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既然他们让我疼,那么好。我就让这整个天下陪我疼。我就让这整个大渝陪我一起疼。” “你要做什么?”东方澈看到好友眼神里的疯狂,不仅问道。 赫连奉祥笑道:“做什么?唐家满门忠烈,最后居然被人算计致死。他们既然不想守住这江山。就不要它好了。他们不是预言我当上皇帝会毁了大渝吗?那就在我的手上毁掉好了。” 听着好友这近似乎疯狂的言论,东方澈竟然笑了起来。他随手捡起地上一个半空的酒坛。自己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好!不破不立。既然这世界已经烂掉了,那么我们就把它打碎好了。既然这世界让我们痛。那就让这全天下的人陪我们一起痛。” “好!”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除了决然,尽是满满的杀意和嗜血。 第116章:听墙角(珠珠满600加更,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16章:听墙角(珠珠满600加更,三更)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炎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正抱着她往铺的厚厚的勒勒车上放。一看她醒了,男人开怀一笑,道:“你醒的真是时候,我们要出发回铁勒了!” 炎烈将韩清瑶放好,在她的身上盖上了着厚厚的毯子,又在外面压上毛皮,不一会儿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让她抱着。 周围有其他部落的用北疆话和他打着招呼,大概是互相道别的意思。韩清瑶这几天都是昏睡着的,难得今天精神很好,她侧了下头,便看到了炎烈一身皮袍子,带着兽皮帽子,呼出来的白雾在他的胡茬上结了一层白霜。 他大声的指挥着大家的动作,不一会儿又跑回韩清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就要出发了,中途一般不大会停,你要不要趁着帐篷还没拆先方便一下?” 想着大概要走一整天,韩清瑶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炎烈从厚重的毯子和毛皮堆里将她拔了出来,一路抱着她又回到了刚才的帐篷里,递给她一个便桶,便低头出去了。 帐篷已经被拆的只剩下一圈的“墙壁”了,韩清瑶忍着冷蹲在便桶上方便。 “博尔古朗!”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韩清瑶一惊,因为那人说的居然是大渝话,而且是带着北疆口音的大渝话。 随后,炎烈的声音响起:“你不用陪你的大汗吗?” 韩清瑶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两人说话要用大渝话交谈了,原来是怕其他人听懂。 只听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哀求,她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 “苏日娜,请你注意分寸,你现在是大汗的女人!”炎烈的语气十分严厉。 “大汗的女人有太多了,他最近喜欢大渝的女人,每天都在她们的帐子里不出来,根本就不看我一眼。”女人说道:“博尔古朗!你带我回铁勒好不好?” 外面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随后听到炎烈低声呵斥道:“苏日娜,你放开!你这样,会给铁勒带来灾祸的!” “我不放!”女人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从前的你很勇敢,12岁就能杀掉野狼,你是铁勒最勇敢的武士!为什么现在却怕成了这个样子?” 韩清瑶收拾好自己,却没敢出去,毕竟撞上人家说私房话不太好。 “因为我知道了大汉的力量,他是不可战胜的!”炎烈一本正经的恭维道。 韩清瑶差点笑出声,要不是她看到过那人看着达日钦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达日钦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女人说道:“他常说各个部落对他并不是真的臣服,特别是左翼王和右翼王两个老狐狸。只要有人比他强大,他们随时会倒戈相向的。” 韩清瑶挑了挑眉,回忆了一下,比较北疆和域东的战斗力,确实差距不小,北疆各部攻击的努力程度确实不太一样。不似域东,统一指挥,统一作战。看来这个女人说的有点道理。 “苏日娜!”铁勒已经发怒了,他没好气的吼道:“若你还记得你是铁勒的人,就好好服侍大汗,不要再说这些对大汗不敬的话了!” 而就在这时,韩清瑶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外面两人顿时住了口,女人用北疆话问了一句什么,炎烈又回了一句,随后他用大渝话问道:“你好了吗?” “好了!”韩清瑶回道。 随后炎烈挑了门帘进来,拿了条毯子将她一裹然后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韩清瑶偷眼看了下那个女人,只见她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北疆女人,她身材高挑,有着北疆人深刻的五官和乌黑的眼睛,一身橘红色的袍子,脖子上戴着一串不小的珍珠链子,看得出达日钦很喜欢她。 “博尔古朗!这就是你在宴会上捡的那个女人?”苏日娜换回北疆话问道:“你居然让她睡在你的帐篷里!”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要睡在我的帐篷里!”炎烈平静的说道。 苏日娜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道:“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我!” 炎烈一下挣开自己的衣服,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我可连你的嘴都没碰过,你的处子身是献给了大汉的。” 男人的眉头皱紧,补充道:“当着我的面!” 苏日娜脸色一变,道:“你知道的,那时候……” “苏日娜!”一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戏譃传了过来。 只见达日钦带着乌兰和另外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北疆女 人,在护卫的陪同下,正走了过来。 “可汗!可敦!”女人吓得脸色铁青,直接跪倒在地。 众人纷纷行礼,达日钦点头免了礼,伸手将苏日娜拉了起来。 韩清瑶从自己所会为数不多的北疆词汇里听出了来人是谁。虽然两人几次交手,但是由于每次都隔的很远,所以这是韩清瑶第一次近距离靠近达日钦。她从炎烈的怀里微微侧脸偷瞄了一眼来人,只见他浓眉薄唇,五官深刻,虽然一脸笑容,眼睛却像一只凶狠的饿狼。 同是,达日钦也看了眼炎烈怀里的女人,这女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不大的小脸,典型的大渝女人的模样似乎没什么特别。她窝在男人的怀里,像是害怕一般只瞟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达日钦顿时失了兴趣,转头捏起苏日娜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道:“怎么?我没把你操爽吗?” 女人疼的直接流出了眼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说道:“可汗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 “知道还跑来找野男人?”达日钦瞳孔骤然一缩,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骚母马!” 女人急忙爬上前扯着达日钦的袍子,哭着求道:“大汗,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约我过来的!你要相信我,我对您是忠诚的!” 达日钦挑眉看着炎烈,冷笑一声,叫人架起苏日娜,语气冰冷的说道:“我的手下们憋了好几天了,你就替我去犒劳一下他们吧!” 苏日娜吓的脸色惨白,哀求道:“不要,可汗,我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您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苏日娜的脸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骂道:“你这个安分的母马,谁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大汗的!” “不错,大汗的孩子自然强壮。”一旁的乌兰突然开口,语气冰冷的说道。 “虽然我不碰别人玩过的女人,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挺过去,我会把你赐给铁勒的。”达日钦看着炎烈说道:“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说完,他们一群人便架着哭喊着的苏日娜离开了铁勒营地。 “哥!”博尔巴望走上前担忧的看着炎烈。 “这是她自己选的!”炎烈冷冷的说道。 说完,他走到勒勒车前,又将韩清瑶放在上面,帮她盖好被子。 “他是达日钦?”韩清瑶轻声的问道。 “对!”炎烈帮着她掖好被角,说道。 “他是个混蛋!”韩清瑶继续说道。她虽然听不懂北疆话,但是刚才的一幕实在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炎烈失笑,道:“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我们的大汗,你胆子不小啊!” “真心话?”韩清瑶微笑着挑了挑眉。 炎烈又笑,最后将一条羊毛的围巾围住女人的脸,只漏出她的两只眼睛。一切准备好,他飞身上马呼呵着大家启程了。 一旁的博尔达看着大儿子眼角眉梢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那个大渝女人,将小儿子叫到一旁,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博尔巴望急忙摇头,他可是答应过他哥绝对不会将女人身份说出去的。 “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诉我吧?答应你哥了?”博尔达上下打量着小儿子,低了声音问道:“她是不是姓韩的那个女人?” 博尔巴望先是一惊,随后满脸赔笑的说道:“阿爸,您都知道了,就不要为难我了!” “果然!”博尔达道。 他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自从去了趟寒川,这小子便时不时对着天空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说域东去攻打大渝,更是几次三番的打听那个叫韩清瑶的女人的下落。 而且,他何时见过这儿子对谁这么温柔体贴了?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不会,现在看来,他原来是不屑。 不过若真是那个韩姓女人的话……,老人的眼中闪过精光,那博古大巫的预言岂不是要应验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快走!快走!小崽子们!”?博尔达急匆匆的催促着。 这个女人可是铁勒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让达日钦发现啊!老人掩饰不住内心的笑意,一面催促着众人,一面情不自禁的哼起了草原上流行的曲调。 分卷阅读160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在车上一路晃着,当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她微微睁开眼,眼中居然是连绵不绝的大帐,还有正在收拾行李的短发北疆士兵。 一名将军一样的人似乎高声喊着什么,带队的人对着那人行李,谁知两人似乎是没有谈妥,只见那将军掏出弯刀威胁着带队人,带队人吓得急忙赔礼,终于他返回队伍,用大渝话骂道:“一群死蛮子!玉州大水怎么就没把他们都淹死?” 看守们纷纷问他怎么了,他啐了一口道:“他们北疆军队要撤兵回北疆了,说这些女人要我们给他们送北疆去。” “什么?”一名看守道:“不是说好送到这就行了嘛?” “我有什么办法?”带队的人摊了摊手道:“不然你去跟他的弯刀说理去?” 看守揉了揉鼻子,不再说话了。 “那我们带的干粮也不够啊!”另一名看守道。 “跟着大军走,你还怕饿着你吗?”带队人说道:“别愣着了,接着走吧!” 安排完众人,他溜达到韩清瑶身边,轻声道:“对不住了,这次真给你送狼窝去了!” “谁是狼还说不定呢!”韩清瑶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带队人微微点头,不一会儿他居然带了个军医过来,那人给韩清瑶看了看,又给她喂了些草药才离开。 北疆部队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启程,于是木笼车又一次晃悠起来。 ++++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二十九 北辕豪率领二十万精兵冲击域东大营,域东惨败。与此同时,碾州兴安伯父子带兵一路追杀域东残部,直接将敌军赶出大渝边境,史称“碾玉大捷”。皇上大喜,封北辕豪为宁远伯,兴安伯父子守城有功,升为兴安候。 同时,为感念忠烈,特追封唐老将军唐天源为忠义候,长子唐洛为忠勇伯,次子唐淮为忠信伯。唐旻为世子。韩国公韩首诚追封为阜宁郡王,其子韩衍袭韩国公位。 唐府旧址里,尹天枢双手血污,行尸走肉一般的站着齐膝深的淤泥里挖着,少年的十个指甲已经掉了三个,可他却还是咬着牙继续挖着。 至少能挖到一点点她的东西也好!什么都好!他一寸一寸的找着。 “世子!世子!”一名传令兵急急忙忙的喊道:“寒川军回来了!” 尹天枢浑身一震,猛地抬头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寒川军!就是去百溪支援的那支寒川军啊!”传令兵喊道。 尹天枢急忙从淤泥里跳出来,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飞身上马往大营赶去。 到了大营就见到一地的人穿着大渝的军服,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才终于赶了回来。 而当他来到主帅营帐时,看到的却是韩文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模样。一旁的军医正在给冷释包扎伤口,少年却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 冷释感觉到他的接近,猛地睁开眼睛,却在看到他之后放松了下来,他轻声问道:“瑶瑶呢?赶紧叫她过来啊,文昭哥快不行了!” 尹天枢站在原地,微微的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冷释呼的一下站起身,道:“不是说已经打赢了吗?” 少年攥紧拳头,指端的血液一滴一滴低落在地上,他哽着说道:“他们引了域东大军进玉州,然后炸了绝壁,黑水河……” 说道这里他已经说不下去了。 室内一片死静,好一会儿,冷释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们所谓的大捷不过是打跑了一群残兵败将罢了?” 尹天枢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默认了。 “那瑶瑶呢?人呢?”冷释一把拉住尹天枢的衣领吼道:“她人呢?就算,就算,总该有点什么吧?” 尹天枢又一次摇了摇头。 “操!你他妈的摇头干嘛?”冷释终于怒了,他一拳将尹天枢打到在地,吼道:“你不是一直在吗?为什么没护好她?为什么?她那么喜欢你,没名没分也要给你生孩子。你就这么对她吗?尹天枢,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若是她肯这么对我,我为她死了都愿意!你为什么没护好她?为什么?为什么?”少年越喊越激动,他双眼赤红,看了尹天枢半晌,眼泪却骤然滚落,低声呢喃道:“我还没告诉她我喜欢她呢!我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欢她,她那么明亮,美得想天上的太阳。我应该早就告诉她的,我应该好好照顾她的,我不该走的……” 少年说着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一把拉住尹天枢的衣袖,泪流面目的哀求道:“你把瑶瑶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瑶瑶!瑶瑶!” 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韩文昭被吵醒,他面色灰青,缓缓的张开眼睛,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胸口已经疼得快炸开了,他的手不停的在空中摸索着,想摸到心上人的哪怕一寸皮肤。 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她哭,他不想她伤心,至少不要为他伤心。他记得她所有的事情,她的笑,她的泪,她的一切。她还没有为他穿上嫁衣,还没有叫过他夫君,他舍不得死啊! “文昭哥!”匆匆赶来的北辕简一进来就看到地上跌坐一团的两人。他认识冷释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个冰人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瑶瑶!” 韩文昭看着眼前的影子便一把抓住,却马上就意识到并不是他想要找的人。 “文昭哥!”北辕简皱眉想了想道:“清瑶妹子有事在路上耽误了,过几天就过来了!” 韩文昭却微微一愣,缓缓放开了男人的手,一滴泪水流进男人的鬓角,他缓缓的又闭上了眼睛。 瑶瑶,我回来了!我答应你的,要平安回来的,我做到了! 你答应会等我的,你却失言了! 男人的嘴角缓缓的弯起,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黄泉路上冷不冷啊?别怕,等等哥哥,哥哥很快就会去找你了。 “文昭哥?文昭哥?”北辕简眼看着韩文昭脸上泛起死气,惊得赶紧喊来了军医,待军医很快就赶到了,却诊了半晌之后,对着北辕简抱拳道:“少将军请节哀!” 大渝天德29年,十二月三十,除夕,韩国公韩衍病逝,时年28岁。 +++++ 韩文昭睁开眼睛时既没有看到牛头马面也没有看到十八层地狱,而是发现自己悬浮在空中,四周是一片的纯白。 男人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自己所在的地方和书上记录的完全不同。 “韩衍!”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 “你是何人?”他开口问道。 “我?我是平衡者!”那个声音说道。 “平衡者?”韩文昭皱眉问道:“平衡者是何人?” “这个说来话长了!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说!”那个声音说道:“不过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韩清瑶并没有死。” 话音刚落,韩文昭就发现自己浮在半空,而下面一队绵延前进的队伍中有两辆木笼车,其中一个中,韩清瑶正坐在里面双目紧闭,看得出来她十分的不舒服。 “瑶瑶!” 男人急的就要上前,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你看,我没有骗你,韩清瑶并没有死!”那个声音说道:“那么你想不想继续活着和她再续前缘?” “代价是什么?”韩文昭目光紧紧瞪着那个蜷缩的身影,问道。 “成为我们的一员。”声音说道:“生生世世为我们服务!” &am p;nbsp; “我若是拒绝呢?”韩文昭问道。 “那么您将忘记此生的一切,入轮回重新投胎转世!” “我同意!”男人目光坚定的说道:“不过,你必须先将这个消息告诉冷释,我怕他想不开!” “好!”声音说道。 +++++ 通往北疆的路上,冷释一头北疆人的短发,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一个人骑马走在路上。 就在韩文昭去世的当天,他梦到了他,梦里韩文昭告诉他韩清瑶并没有死,而是被带去了北疆,于是他剪了头发打扮成北疆人的模样,向北疆出发。 少年紧了紧身后的包袱,里面是两只老虎枕,一只是他在唐家废墟里找到的,另一只是他当初偷偷求柳婆婆多做出来的。 冷释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变回了那个冷厉如冰的少年,他目光坚毅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 瑶瑶,别怕,我这就来了! ++++ 尹天枢坐在玉州残破的城墙上看着下面士兵们清理淤泥。 北辕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节哀吧!我们已经尽力了!” 少年却摇了摇头,道:“不,我还没有!” 北辕简看了看他,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申请去西北大营了!”尹天枢道:“还有,我明天出发去天都,把俊扬接回到身边来。” “你想好了?”北辕简说道:“你如今未婚便将外室的儿子接到身边抚养,以后……” “我结婚了!”尹天枢冷冷的打断北辕简的话道:“我和瑶瑶有婚书为证,她就是我的嫡妻,俊扬就是我的嫡长子。这次我去天都,便会找宗人府递上婚书,将俊扬的名字写进玉牒里。” “私自成婚,又有了嫡子,按照大渝皇室的规矩,你世子身份绝对是没了。而且以后就等于自立门户,和你爹断绝关系了!”北辕简笑道:“你爹绝对会被你活活气死的!” “这是他逼我的!”尹天枢面无表情,看着天空说道。 ++++ 作者的废话:虐死我了,眼泪不停的流……o(╥﹏╥)o 第章:北疆(收藏满4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章:北疆(收藏满400加更1,一更) 北疆大军回到营地时已经是大年初五了。 为了展示此次的“战利品”,达日钦慷慨的召集所有部落首领来他的营地庆祝胜利。这次虽然域东吃了败仗,但是北疆的人却没损失多少,他们冲锋在后,抢东西在前,又是第一个撤退的,所以算的上是这次战争中唯一的赢家。 他们在草原上用棉毡围了个大大的场地,各位首领们的帐篷散落在四周。场地内,所有部落首领按次序围坐,中间则燃着巨大的火堆,周围的厨子在烤着整只的羊羔,女人们围着火堆跳着北疆的舞蹈。空气中满是烤肉和马奶酒的香气。 场地之外,韩清瑶蜷缩在笼车里,脸色依旧苍白,嘴唇干裂的流着血,她虚弱的抬头看了看黄昏的太阳,心里笑道,无论人们高兴还是悲伤,太阳都是照常的东升西落,绝对不会对这片大地有一丝留恋。 达日钦坐在主位上喝着酒,他的身后点着两堆营火,男人的皮袄胸襟大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他的身旁坐着他的可敦乌兰。女人和达日钦的年纪差不多,她长得不似大渝女子细腻,脸颊上有着草原女子独特的红晕,眼角和唇边已经开始出现深浅不一的皱纹。带着已婚女子的皮帽子,用五颜六色的绸缎包裹着,缀着各种宝石,四周垂着漂亮的串珠点缀着孔雀羽毛。身上是一件火红的锦布袍子,样式是北疆最普通的样式,脖子上戴着珍珠串子,上面的珍珠各个都有女人的拇指盖那么大。 他们的身后站着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韩君悦,她穿着大渝的棉袍,细 致的眉眼在一群浓眉扩额的人群中格外的显眼,引得在场的男人们频频注目。 这些野蛮人从来不用筷子,他们用刀将滚烫的烤肉切下来,用手抓着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他们端着大碗喝着酒,酒水会顺着胡子留下来湿了袍子。他们隔着营火互相笑闹,那听不懂的话音在韩君悦的耳中显得格外陌生而可怕。 韩君悦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哭出来。可偏偏是这欲哭却不敢的可怜模样更能激起男人们的兴趣。 达日钦一把拉过她,不顾她的尖叫油乎乎的大手顺着她的领口钻了进去,揉捏着她那并不算丰满的乳房。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幻想着那大手的主人是那个救下自己的男人,那个说自己叫铁勒的男人。 达日钦看着少女悲愤的模样,觉得似乎可以玩点什么不一样的,于是他高声喊道:“铁勒的炎烈呢?过来过来!” 炎烈坐在很偏远的地方,每次在这种场合达日钦总会找各种机会羞辱他,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看不到他,或者直接忘了他,可惜他并未如愿。当达日钦喊道他名字的时候,男人浓重的眉毛皱了起来,他知道,今天怕是躲不过去了。 他迈步上前,绕过篝火,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达日钦身上紧闭双眼流着眼泪的韩君悦。男人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并不讨厌,何况他毕竟曾经欺骗过她,虽然迫不得已,但是对她还是有些愧疚的。 “张开眼睛,来看看你的老熟人!”达日钦残忍的捏着少女的脸颊,用大渝话说道。 韩君悦微微张开眼,就见她朝思暮想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则靠在别的男人身上,任由对方揉捏自己的乳房。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她想别过脸,可是达日钦的手太有力,她根本无法做到。 “炎烈,这个女人好像很喜欢你?”达日钦用大渝话说道:“只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靴子,我就将她赐给你。” 在北疆,只有奴隶和宠物才会跪下来舔主人的靴子,同理,这个动作的侮辱性不言而喻。 炎烈站的笔直,一动也没动,他知道,达日钦只是想羞辱他而已,无论他怎么做,他都不会开恩的。 “看看,看看!”达日钦用牙齿咬着少女的耳朵,轻声说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 话音一落,他大手一扯,就扯开了少女的衣襟,随着女人的尖叫,一对小巧的乳房和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样顿时暴露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在场的人们纷纷看了过来,目光淫邪的笑着。 韩君悦只觉得眼前迷茫一片,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怕是逃不过男人的摧残了,她看着炎烈哭喊着求道:“铁勒,救我!救救我!” 男人的目光下垂,拳头攥的死紧,却依旧站立不动。 又是一阵布料被撕裂的声音,达日钦将少女按在桌子上,撕开了她的裹裤,露出那娇嫩的处子花瓣。 “她在求你!”达日钦看着炎烈挑衅的说道:“你过来舔我的靴子,我就放过她。” 铁勒部落的男人们已经愤怒的站起身,博尔达拦住了他们,现在并不是该闹事的时候。 “草原都是大汗的,草原上的女人也都是大汗的!”炎烈努力压抑着胸口的愤怒,说道:“大汗喜欢的话便可以随时享用!” “你这个男人真是窝囊!”达日钦鄙夷的啐了一口道:“当初我上了你未婚妻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死样子!” 说着,他拎起一旁的羊奶碗将里面满满的一碗羊奶倒在了少女的下身,男人满意的看着少女浑身颤抖,哭喊不止,挺着自己的肉棒对准肉穴就刺了进去。 红色的鲜血混着白色的羊奶顺着少女颤抖的双腿流下,达日钦笑着看着炎烈那满是愤怒的眼睛,耸着腰在少女的甬道里冲撞着。 几个喜欢拍马屁的部落首领不停的称赞着达日钦的“勇猛”,达日钦也会笑呵呵的回应几句,顺便丢给他们几件自己身边的珠宝算是奖励。 一旁的乌兰面无表情,继续坐在原地吃着她的烤羊肉。坐在他们不远处十九岁的大儿子达日亚布和十六岁的二儿子达日达巴也似没看到一般,吃喝如旧。就连他只有十岁的小儿子达日图也把玩着手里的小木马,对父亲的行为习以为常。 &nb sp;而看着下面渐渐平淡了愤怒的炎烈,达日钦也没了兴致,他抽出自己未射精的肉棒,将几近昏迷的韩君悦扔到一边,随手拿过布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血迹,将裤子提好,对着炎烈说道:“听说上次给你们的女人,你一个也没要?莫非你是喜欢男人了?” 说完,在坐的不少人开始哄堂大笑,达日钦摆了摆手,让他们止住笑声,对着远处的侍卫喊道:“把那些女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两辆巨大的囚车被拉了上来,里面全部都是大渝服装的少女,而且各个都十分貌美。一时间在场男人的目光全部都露出了惊讶和贪婪的神色。 “这是大渝那帮胆小鬼们孝敬的,说是里面有不少是大官的女儿!一会儿便给大家分了,都试试味道!”达日钦说着,将那个带队人叫了过去,让他介绍。 那人不敢怠慢,急忙抽出袖子里的籍契念了起来。他一边念着,另一边便有人将女人们赶下车,排成一排。 “等一下!”达日钦皱眉打断了带队人的话,指着瘫在地上低着头的女人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带队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正是病的站立不稳的韩清瑶,他急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可汗,这个在半路上生了病,您要是看不下去,我将她带回去,免得脏了您的眼睛。” “既然病了,就直接杀掉埋了!”达日钦不耐烦的说道:“别让我的牛马也跟着染了病!” “这……!”带队人有些于心不忍,求助一般的看了看身边唯一的人,炎烈。 男人瞥了一眼地上缩成一团的女人,皱了皱眉,道:“既然都要杀了,不如把她给我们铁勒吧!” “看来你们铁勒真的是想女人想疯了,这样的都要!”达日钦鄙夷的笑着说道:“拿去!拿去!” 随即四周又发出一声哄笑。 炎烈也只是想救下一条人命罢了,看达日钦同意了,便伸手将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韩清瑶发烧烧的迷迷糊糊,肋骨疼的钻心,被人这么一拉顿时站立不稳,脚下一滑便跌进了男人的怀里。 “哎呦!这么急啊!”一个部落首领笑着揶揄着。 “你们可悠着点,听说你们铁勒总是几个男人共用一个女人,别没几天就给玩死了!”另一个部落首领哈哈大笑着附和。 而此时的炎烈已经听不到他们的话了,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浑身颤抖,因为他看清了那女人的脸,那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会梦到的脸,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的脸。 可随即,他便觉得怀中的女人有些不对,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呼吸清浅急促,身体在微微颤抖,即便隔着厚重的衣服,他依旧能感受到她那滚烫的体温。 她在生病! 炎烈心头一揪,顾不得四周的调侃,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快步朝着自己部落营帐的位置走去。 “真是没见过女人!”达日钦鄙夷的笑了笑说道,其他的首领又是一阵附和。 ++++ 作者的废话:君悦妹妹,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117章:鱼汤 白茫茫的草原上,一眼望不到头,只觉得天际只见除了那条看不太清的线之外,简直就似连在了一起一般。勒勒车碾过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男人们互相笑闹着,韩清瑶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看着湛蓝且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长长的睫毛上结着白霜。 哥哥和冷释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她想。他们看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俊扬已经要过百天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庆王爷有没有将他交给尹天枢?尹家会好好对他吗?还有唐皓瑾…… “喂!铁勒!”韩清瑶突然开口喊道。 炎烈骑马到了她身边,问道:“怎了吗?” “陪我聊会天!好无聊!”她说道。 是的,一无聊她就会乱想,一乱想,她就会想到那个被大水冲走的人。 炎烈有点尴尬,他实在不太会和女人聊天,于是道:“那聊吧!你想聊点什么?” “聊聊你吧!”韩清瑶道:“我知道铁勒是你们族的名字,那你介绍介绍自己吧!” “哎!”男人笑着道:“我叫博尔古朗,大渝的名字叫炎烈。说是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所以叫这个。” “你多大了?”韩清瑶又问。 “二十五岁!”男人回答。 “属蛇的?”韩清瑶又问。 “对!”炎烈应了声,随即问道:“你呢?多大了?” “十八!”韩清瑶道。 “咱俩正好蛇鼠一窝啊!”男人哈哈大笑道。 “那是个贬义词好吧!”韩清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点不太想跟这个野蛮人讲话了!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韩清瑶觉着自己的四肢都快躺僵硬了。 “还得走上三天呢!”炎烈说道:“你若是实在无聊,就睡一会儿吧!” “你有没有书啊?”韩清瑶问道:“我想看书了!” “书?”炎烈皱眉,道:“我们北疆人不看书的!” “啊?”韩清瑶惊讶的问道:“那你们都不读书写字的吗?” “写字是族里的大巫们教的,基本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男人说道:“反正平时也用不上。” “蛮子!”韩清瑶皱了皱鼻子道:“怪不得你们这么不开化!” 男人却不生气,道:“我们平时放牧,打猎,读书用来干嘛?” “那你们打仗岂不是也就是拼蛮力了?”韩清瑶问道:“不对啊!我看你打仗挺有办法的啊?” 虽然明知道她不是有意夸赞自己,但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称赞,炎烈还是觉得特别的骄傲和自豪,他咧嘴一笑道:“那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韩清瑶摇了摇头,叹道:“若是让那些熟读兵法的人知道居然输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上,估计他们都想直接撞墙死了!” “听说你们大渝人都学兵法!那是什么?”一旁一个皮袍子的少年突然凑过来,笑盈盈的问道。 “这是我弟弟,博尔巴望!”炎烈介绍道。 韩清瑶看少年长得浓眉大眼很是喜气,眼神十分单纯,心里不由得喜欢上几分。她说道:“兵法就是带兵打仗的方法!” “带兵打仗还有方法?”少年皱眉问道。 “对啊!前人总结,后人借鉴!”韩清瑶说道。 “借啥?”少年不解的问道:“兵法是借来的?” “什么借来的!”炎烈用北疆话说道:“是指把别的人或者事当镜子,对照自己,以便吸取经验或教训。” “兵法很厉害吗?”少年凑过来问道:“你会吗?” 韩清瑶歪了歪头道:“我在敬武院学的就是兵法,自然是会的!” “那你教我呗?”少年咧嘴一笑道:“等我学会了,一定打死达日钦那狗娘养的!” “巴望!”炎烈瞪了一眼弟弟,呵斥道:“不要乱说话!” 韩清瑶被少年单纯的举动逗笑了,向自己的敌人讨教兵法,他真的不怕自己把她卖了吗?不过她转念一想,他们既然这么恨达日钦,那么敌人的敌人,不正是自己的盟友吗? 随即,她甜甜一笑道:“好啊!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 “真的?那你现在教我吧!”少年笑的见牙不见眼。 “得了!就你会的那点大渝话能听懂吗?”炎烈揶揄完自己的弟弟,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帮你翻译吧!不然你学不会总是问,烦的人家了!” 韩清瑶眨着眼睛看了看炎烈,男人耳根有点微红,眼神也有点飘,摆明了就是自己想学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真的被这对可爱的兄弟逗的开心不已,于是端正态度,说道:“那就从最基础的说起吧!” “我们不听孙子的!”博尔巴望说道:“他爷爷的不是更厉害,要不他阿爹的也行!” “哈哈哈!”这次韩清瑶是彻底被他逗笑了,可是她肋骨有伤,大笑之下疼的直咧嘴。 炎烈一看心疼的够呛,狠狠的给了弟弟一拳道:“让你学孙子,就学孙子的!等你学会了自然教你爷爷的了!” 韩清瑶彻底笑疯了,她捂着自己的左肋骨,笑的眼泪都下来了。 炎烈急的手足无措,说道:“你别笑了,身上还有伤呢!” “‘孙子’是一个人的名字。”一旁的博尔达实在看不下去,说道:“中原人喜欢将很有威望的人称为‘子’,姓孙的就叫‘孙子’,姓孔的就叫‘孔子’!” “那姓李的就叫‘李子’呗?”博尔巴望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刚刚止住笑声的韩清瑶又一次笑出了眼泪。 炎烈狠狠的照着弟弟后脑就是一巴掌,道:“闭嘴!乖乖听着!” 韩清瑶边笑边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你在逗下去,我就要笑死了!” 好半天,韩清瑶才收住笑声,正了正脸色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就是说,战争,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是关系民众生死的所在,是决定国家存亡的途径,不能不认真加以考察和研究……” 一路上,韩清瑶说一句,炎烈便会用北疆话翻译一遍意思,这些人都是铁勒的将领,自然对打仗很感兴趣,一听女人在这讲兵法,而且还讲的这么通俗易懂,立刻都围了上来,遇到些自己不懂的地方,便会开口问上两句。炎烈便又会翻译过来给韩清瑶听。 就这么一来二去,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时分,车队停下来休息,大家开始生火烤肉干煮奶茶吃。 炎烈将韩清瑶从车上抱下来,让她适当的活动活动。知道她不喜欢喝他们的奶茶,便单独支了个小锅给她煮了一锅清水。 北疆的肉干有一股特别的腥膻味道,韩清瑶只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于是只好干巴巴的吃了点热水泡的炒米算是顶了一段饭。 炎烈的眉头皱的很紧,看着女人猫食一样的食量,他又是心疼,又没有办法。心里想着,若是明年秋天定要去边境多换点萝 卜之类容易储藏的蔬菜回来,免得这女人一到冬日里便吃不下东西了。 众人又走了一个下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搭帐篷,韩清瑶躺在车上,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看着男人们忙忙碌碌的干活,却唯独没见到炎烈,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着。 等到夜幕降临,大家把帐篷差不多搭好了,男人才骑着马跑了回来,他的马上还挂着好几条新鲜的鱼。 留了一条中等的之后,他将其他的扔给大家,然后抹了抹手上的水渍,伸手将韩清瑶抱下了勒勒车。 将女人安顿好,又在屋子里生了火,支起了锅,然后化了雪水,掏出腰刀熟练地杀鱼,待将鱼处理干净了,他将鱼扔进开水锅里。 帐篷外不知是谁拉起了马头琴,琴声低回宛转,在夜色中如泣如诉,格外悠扬动听。 “这个曲子我听过!”韩清瑶开口道,那是尊武死的时候哼的曲子。 “这曲子叫,就是雀鹰的意思,说的是一个男人战死沙场,之后变成雀鹰经过千难万险最终飞回故乡的故事。”炎烈轻声说道。 韩清瑶心头一揪,想必这就是尊武死的时候最后的愿望吧! 其实战争满足的无非是少数人的野心,牺牲的却是大多数人的性命,试想那寒川城外,玉州城里那些枉死的几万将士,无论是大渝还是北疆、域东的,哪一个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哪一个不是妻子儿女的顶梁柱。 不一会儿锅里便飘出了鱼肉的香味,对于吃了好几天奶豆腐和炒米的韩清瑶来说,这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了。 当男人端着鱼汤过来的时候,韩清瑶已经起身坐起,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碗了。 “别急,烫!”男人看着女人那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道:“果然是只馋嘴的猫。” 看着韩清瑶喝了两大碗鱼汤之后,男人才弯着眼睛,坐在一旁啃起了肉干。 “谢谢你!”韩清瑶躺在毯子上眯着眼睛道:“不过明天不用去捕鱼了!” 男人的笑容滞在了唇边,他低下头,一声不吭。 韩清瑶翻了白眼,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总是有这样愿意自怨自艾的男人出现。 “因为不安全!”韩清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万一你掉冰窟窿里,我可没办法跳进去救你。”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片晶亮,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 +++++ 作者的废话:明天全家出去郊游……所以白天是更不了文了,晚上回来再写,三更打底……尽量四更 分卷阅读161 远处,男人们的笑闹声和乐曲声时不时顺着风飘进铁勒部落的营帐,可是炎烈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他将怀里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毯子上,又从其他的帐篷里抱来了好几条毯子铺的厚厚的,将女人轻柔的移过去。 “你是哪里不舒服?”炎烈用大渝话问道。 韩清瑶微微睁开眼,看着炎烈的脸好一阵,迷蒙的眼睛里全是疑问,似乎在回忆这人的名字。 “我是铁勒!”男人继续说道。 “哦!那个骗子!”韩清瑶呢喃了一句,炎烈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的。 炎烈不想跟个病人解释自己当时的行为,他只是关切的问道:“你是受寒了吗?” 韩清瑶微微摇头,虽然她不喜欢他,但是在所有的北疆人比较之中,大概最不讨厌的就是这人了。 “左肋,好疼!”她有气无力的说道。 男人急忙去解她的衣服,却马上意识到大渝女子对贞洁看的极重,于是停住动作,耐着性子说道:“我要看看你的伤处,所以要解开你的衣服,你放心,我用我的名誉保证,其他的地方我是不会看的。” 韩清瑶点了点头。在得到了女人的同意之后,他解开了女人的衣服,掀起下摆,露出左肋部分。 只见那处黑紫一片,肿的老高。想到她就是这样硬挺着颠簸来到北疆,男人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刺了一般,疼的他深吸一口气。 炎烈抽出匕首,声音不由自主的放的柔和,说道:“我要把瘀血放出来,不然会感染的。” “那给我点什么咬着吧!”韩清瑶轻声道:“我可不想叫的像被杀的猪一样!” 男人失笑出声,然后抓过一条布巾,让她咬着,匕首在火上烧过,缓缓的割开皮肉,将乌黑的脓血挤到一个小陶瓷盆里。他的动作已经尽量的轻柔,可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女人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 “很痛吗?”男人柔声道:“我尽量轻一点!” 可他若是在轻,便无法将脓血清理干净,男人焦急的挠了挠头发,突然眼前一亮,他调整了下位置,俯下身来,用嘴吮吸着脓血,然后吐到陶瓷盆里。 终于,伤口里流出的血液开始变成了红色,男人将最后一口吐了,擦了擦嘴角,拿出药粉帮女人包扎了伤口,又找了些药丸给她喂了进去,才收拾好一切,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的呼吸清浅,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炎烈痴迷的看着那记忆中飞扬灿烂的脸庞,却又马上被她此刻的脆弱和娇柔刺软了心房。 他持起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女人的手白皙而娇小,仿佛是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和他黝黑且粗糙的大手对比的十分鲜明。看着那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他真的无法想象,她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力挽狂澜,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将北疆和域东的铁骑打的狼狈不堪。 一个虔诚的吻落在女人的手背上,炎烈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满足且幸福。 “哥!那个……”?博尔巴望迈进帐篷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那一向高傲的哥哥像个痴汉一般轻吻着女人的手背。他被震惊的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炎烈皱眉,将女人的手藏进被子里,轻声呵斥道:“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进我的帐篷!”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说过!”博尔巴望扁了扁嘴,说着,他将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那人似乎有些面熟,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惊呼道:“韩……” 还不等他喊出来,炎烈已经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出了帐篷,低声道:“别喊!我知道她是谁!” 博尔巴望掰开哥哥的手,也压低了声音道:“达日钦找她都快找疯了,这要是被他知道,说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别忘了,是达日钦将她给我的!”炎烈说着突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他补充道:“当着所有部落首领们的面。” 博尔巴望看着哥哥难得露出的笑容,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犹豫着问道:“哥,你,你不是喜欢她吧?” 炎烈一愣,随即却也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他们北疆的男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 “即使你喜欢她,可她可不一定就能喜欢你!”?博尔巴望说道:“她可是大渝人!大渝人可是恨透了我们北疆人的!” 炎烈的笑容顿时淡了下去,男人浓黑的眉毛皱起,他摸了摸下巴上的浓密的胡茬,想了一会儿道:“不管她了,反正只要她没砍了我,我就留着她。” 博尔巴望看着哥哥那义无反顾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怪不得大渝人说‘英雄难过美人’,我看你这次算是栽在这个韩清瑶的手里了。” “小孩子懂个屁!”炎烈笑着拍了下弟弟的后脑勺,转身就要往帐篷里走。 博尔巴望不满意的揉着后脑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懂得可多了!哈斯乌拉叔叔说了,女人操服了就乖乖听话了!” 炎烈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直接绊倒,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弟弟,喝道:“以后离那个酒鬼远点!竟胡说!” 博尔巴望不服气的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你看达日钦的那些女人,刚开始的时候哪个不是哭哭啼啼,最后不都乖乖的围着他转了!就连苏日娜姐姐都……” 他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嘴,一溜烟似的跑了。 看着弟弟跑远的背影,炎烈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帐篷。 +++++ 天都城,庆王府 东方澈推开门的时候真的无法将眼前这个满脸胡茬,披头散发,满身酒气的颓废醉汉和朝堂上所说进退有度,克己守礼,温润如玉的“雅王”结合在一起。 看着如此颓废的好友,东方澈一阵心酸,他踢开脚边的酒坛,席地而坐和男人对视。 男人看到她的到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东方澈皱了皱眉说:“虽然这句话很老套,但是我依旧要劝你,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赫连奉祥抬起一双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好友笑了,却笑得分外让人心疼:“节哀顺变?你让我如何节哀?如何顺变?究竟怎么样才能让我的心不再疼?” 男人笑着,眼角却满是泪痕:“小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些皇子、皇女是天之骄子,是金枝玉叶,可是当父皇将姐姐嫁给一个足可以做她爷爷的老人时,我不明白了,那么温柔美丽善良的姐姐明明可以嫁给更好的人,我去求父皇,却被他打了个半死,最后扔进了奉先殿。 从那一刻起,我便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直到我去宋家求学遇见了她,那时她还那么小。叼着麦芽糖,傻傻的跟在我的身后,每天偷偷的往我的房间里送麦芽糖。我刚开始真的觉得她很烦,我不需要她虚伪的关系,我也不需要她的同情。我骂过她,甚至动手推过她,可是那孩子就是那样的坚持,不停的拿一些糕点放在我的门口,我也渐渐的不再去理睬她。 可是直到有一天,突然我的门口没有再出现糕点。我慌了,我再也坐不住了。我辗转的向别人打听,后来才得知,她因为淘气跑去骑马,摔断了腿。我压抑着自己去看望她的想法。可是我没想到的事,当天晚上,那小小的身影,竟然一瘸一拐的来到了我的门前,静静的放了一盘她最喜欢的桂花糕。等我打开门,看到她对我绽放出笑容的时候,我觉得世界都亮了。从那以后,她便是我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色彩。可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她,现在她又没有了。书钰你说,我要如何活下去?” 东方澈张了几次嘴,明明可以便到群儒的口才,此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样劝着自己这位朋友,因为他也明白那种痛失挚爱的感觉,那种想要天地间一起毁灭的感觉。 “唐家、韩家满门忠烈,最后居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父皇是不是疯了?”赫连奉祥不解的问着,却又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不,是这个天下疯了,这个天下早就疯了。”说着说着他居然笑了起来,仰天长啸,俊逸无比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既然这世界从未善待过我,既然这世界一次又一次将我唯一色彩抹去,那么,我便将这世界染成一片红色好了。”赫连奉祥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既然他们让我疼,那么好。我就让这整个天下陪我疼。我就让这整个大渝陪我一起疼。” “你要做什么?”东方澈看到好友眼神里的疯狂,不仅问道。 赫连奉祥笑道:“做什么?唐家满门忠烈,最后居然被人算计致死。他们既然不想守住这江山。就不要它好了。他们不是预言我当上皇帝会毁了大渝吗?那就在我的手上毁掉好了。” &am p;nbsp; 听着好友这近似乎疯狂的言论,东方澈竟然笑了起来。他随手捡起地上一个半空的酒坛。自己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酒渍:“好!不破不立。既然这世界已经烂掉了,那么我们就把它打碎好了。既然这世界让我们痛。那就让这全天下的人陪我们一起痛。” “好!”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眼神中除了决然,尽是满满的杀意和嗜血。 第116章:听墙角(珠珠满600加更,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16章:听墙角(珠珠满600加更,三更)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炎烈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正抱着她往铺的厚厚的勒勒车上放。一看她醒了,男人开怀一笑,道:“你醒的真是时候,我们要出发回铁勒了!” 炎烈将韩清瑶放好,在她的身上盖上了着厚厚的毯子,又在外面压上毛皮,不一会儿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让她抱着。 周围有其他部落的用北疆话和他打着招呼,大概是互相道别的意思。韩清瑶这几天都是昏睡着的,难得今天精神很好,她侧了下头,便看到了炎烈一身皮袍子,带着兽皮帽子,呼出来的白雾在他的胡茬上结了一层白霜。 他大声的指挥着大家的动作,不一会儿又跑回韩清瑶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们就要出发了,中途一般不大会停,你要不要趁着帐篷还没拆先方便一下?” 想着大概要走一整天,韩清瑶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炎烈从厚重的毯子和毛皮堆里将她拔了出来,一路抱着她又回到了刚才的帐篷里,递给她一个便桶,便低头出去了。 帐篷已经被拆的只剩下一圈的“墙壁”了,韩清瑶忍着冷蹲在便桶上方便。 “博尔古朗!”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韩清瑶一惊,因为那人说的居然是大渝话,而且是带着北疆口音的大渝话。 随后,炎烈的声音响起:“你不用陪你的大汗吗?” 韩清瑶挑了挑眉,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两人说话要用大渝话交谈了,原来是怕其他人听懂。 只听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哀求,她说道:“你不要这么说,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的!” “苏日娜,请你注意分寸,你现在是大汗的女人!”炎烈的语气十分严厉。 “大汗的女人有太多了,他最近喜欢大渝的女人,每天都在她们的帐子里不出来,根本就不看我一眼。”女人说道:“博尔古朗!你带我回铁勒好不好?” 外面是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随后听到炎烈低声呵斥道:“苏日娜,你放开!你这样,会给铁勒带来灾祸的!” “我不放!”女人说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从前的你很勇敢,12岁就能杀掉野狼,你是铁勒最勇敢的武士!为什么现在却怕成了这个样子?” 韩清瑶收拾好自己,却没敢出去,毕竟撞上人家说私房话不太好。 “因为我知道了大汉的力量,他是不可战胜的!”炎烈一本正经的恭维道。 韩清瑶差点笑出声,要不是她看到过那人看着达日钦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她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达日钦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女人说道:“他常说各个部落对他并不是真的臣服,特别是左翼王和右翼王两个老狐狸。只要有人比他强大,他们随时会倒戈相向的。” 韩清瑶挑了挑眉,回忆了一下,比较北疆和域东的战斗力,确实差距不小,北疆各部攻击的努力程度确实不太一样。不似域东,统一指挥,统一作战。看来这个女人说的有点道理。 “苏日娜!”铁勒已经发怒了,他没好气的吼道:“若你还记得你是铁勒的人,就好好服侍大汗,不要再说这些对大汗不敬的话了!” 而就在这时,韩清瑶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 外面两人顿时住了口,女人用北疆话问了一句什么,炎烈又回了一句,随后 他用大渝话问道:“你好了吗?” “好了!”韩清瑶回道。 随后炎烈挑了门帘进来,拿了条毯子将她一裹然后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韩清瑶偷眼看了下那个女人,只见她是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北疆女人,她身材高挑,有着北疆人深刻的五官和乌黑的眼睛,一身橘红色的袍子,脖子上戴着一串不小的珍珠链子,看得出达日钦很喜欢她。 “博尔古朗!这就是你在宴会上捡的那个女人?”苏日娜换回北疆话问道:“你居然让她睡在你的帐篷里!” “她是我的女人,自然要睡在我的帐篷里!”炎烈平静的说道。 苏日娜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道:“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我!” 炎烈一下挣开自己的衣服,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我可连你的嘴都没碰过,你的处子身是献给了大汉的。” 男人的眉头皱紧,补充道:“当着我的面!” 苏日娜脸色一变,道:“你知道的,那时候……” “苏日娜!”一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戏譃传了过来。 只见达日钦带着乌兰和另外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北疆女人,在护卫的陪同下,正走了过来。 “可汗!可敦!”女人吓得脸色铁青,直接跪倒在地。 众人纷纷行礼,达日钦点头免了礼,伸手将苏日娜拉了起来。 韩清瑶从自己所会为数不多的北疆词汇里听出了来人是谁。虽然两人几次交手,但是由于每次都隔的很远,所以这是韩清瑶第一次近距离靠近达日钦。她从炎烈的怀里微微侧脸偷瞄了一眼来人,只见他浓眉薄唇,五官深刻,虽然一脸笑容,眼睛却像一只凶狠的饿狼。 同是,达日钦也看了眼炎烈怀里的女人,这女人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不大的小脸,典型的大渝女人的模样似乎没什么特别。她窝在男人的怀里,像是害怕一般只瞟了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达日钦顿时失了兴趣,转头捏起苏日娜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道:“怎么?我没把你操爽吗?” 女人疼的直接流出了眼泪,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说道:“可汗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 “知道还跑来找野男人?”达日钦瞳孔骤然一缩,抬手就是一记耳光,骂道:“你个不要脸的骚母马!” 女人急忙爬上前扯着达日钦的袍子,哭着求道:“大汗,不是这样的,是他,是他约我过来的!你要相信我,我对您是忠诚的!” 达日钦挑眉看着炎烈,冷笑一声,叫人架起苏日娜,语气冰冷的说道:“我的手下们憋了好几天了,你就替我去犒劳一下他们吧!” 苏日娜吓的脸色惨白,哀求道:“不要,可汗,我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您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了苏日娜的脸上,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骂道:“你这个安分的母马,谁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大汗的!” “不错,大汗的孩子自然强壮。”一旁的乌兰突然开口,语气冰冷的说道。 “虽然我不碰别人玩过的女人,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挺过去,我会把你赐给铁勒的。”达日钦看着炎烈说道:“毕竟,她是你的未婚妻!” 说完,他们一群人便架着哭喊着的苏日娜离开了铁勒营地。 “哥!”博尔巴望走上前担忧的看着炎烈。 “这是她自己选的!”炎烈冷冷的说道。 说完,他走到勒勒车前,又将韩清瑶放在上面,帮她盖好被子。 “他是达日钦?”韩清瑶轻声的问道。 “对!”炎烈帮着她掖好被角,说道。 “他是个混蛋!”韩清瑶继续说道。她虽然听不懂北疆话,但是刚才的一幕实在太明显了,一看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 ;nbsp; 炎烈失笑,道:“当着我的面这么侮辱我们的大汗,你胆子不小啊!” “真心话?”韩清瑶微笑着挑了挑眉。 炎烈又笑,最后将一条羊毛的围巾围住女人的脸,只漏出她的两只眼睛。一切准备好,他飞身上马呼呵着大家启程了。 一旁的博尔达看着大儿子眼角眉梢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看睁大眼睛看着四周的那个大渝女人,将小儿子叫到一旁,问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博尔巴望急忙摇头,他可是答应过他哥绝对不会将女人身份说出去的。 “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诉我吧?答应你哥了?”博尔达上下打量着小儿子,低了声音问道:“她是不是姓韩的那个女人?” 博尔巴望先是一惊,随后满脸赔笑的说道:“阿爸,您都知道了,就不要为难我了!” “果然!”博尔达道。 他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自从去了趟寒川,这小子便时不时对着天空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说域东去攻打大渝,更是几次三番的打听那个叫韩清瑶的女人的下落。 而且,他何时见过这儿子对谁这么温柔体贴了?一直以来都以为他是不会,现在看来,他原来是不屑。 不过若真是那个韩姓女人的话……,老人的眼中闪过精光,那博古大巫的预言岂不是要应验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快走!快走!小崽子们!”?博尔达急匆匆的催促着。 这个女人可是铁勒唯一的希望,绝对不能让达日钦发现啊!老人掩饰不住内心的笑意,一面催促着众人,一面情不自禁的哼起了草原上流行的曲调。 第118章:大巫 队伍走走停停,果然走了三天才到了铁勒族的营地。 因为之前炎烈都是跟父亲和弟弟住在一起,现在有了韩清瑶自然不能再住在一起,于是在大家的帮助下,特意给炎烈搭了个单独的毡房。 男人兴高采烈的布置着屋里的一切,每次放东西都会不厌其烦问韩清瑶好不好看,问的她直想骂人。 终于将屋子布置好了,炎烈便拿了套纯白色的北疆衣服进来,让韩清瑶穿上。 韩清瑶听话的换上,等她出来,就见一群人围着炎烈笑呵呵的似乎在恭喜他,而他的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袍子,领口和袖口用蓝线绣着漂亮的云朵图案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韩清瑶心底涌出。 “炎烈,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清瑶皱眉问道。 “结婚啊!”男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大渝女人重名分,我会给你名分的!” 韩清瑶直接被他气乐了,她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男人微微一愣,道:“你是大汗分给我的,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用答应!” “炎烈,我们好好谈谈!”觉得自己不好再他族人面前让他出丑,于是韩清瑶强忍着愤怒迈进毡房。 男人皱了皱眉,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做错了什么,于是和众人打了招呼,迈步进了毡房。 “炎烈!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韩清瑶说道:“我已经嫁人了!明白吗?” “那你男人不是死了吗?”炎烈皱眉问道:“男人死了,你就可以再嫁了!” 韩清瑶没心情和他讨论礼仪道德的问题,何况其实她自己也不屑那些东西。 “先不说你之前骗我妹妹,帮着达日钦助纣为虐。就说你是北疆人,我是大渝人,你手上有我同胞的血,凭着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嫁给你!”韩清瑶正色道:“你我之间,不单有私仇,还有国恨。” “那你这几天关心我,对我笑都是假的?”男人攥紧了拳头,眼神里全是愤怒。 “你当初对我妹妹笑,甚至还跟她郎情妾意,难倒就是要娶她吗?”韩清瑶问道。 炎烈突然一愣,眼神里有些迷茫,他皱眉想了半晌,终于做了个恍然大悟状,说道:“你是在气我之前和韩君悦的事情?你这是吃醋吗?” 韩清瑶真的不明白这男人打仗时想法那么多,那么聪明,怎么遇到这种情况时反而就像是听不懂话一般。 “我不想嫁给你!明白了吗?”韩清瑶觉得对待他似乎直白一些比较好。 “好!”男人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一下打横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毯子上,接着自己就压了上去,大手直接撕开女人的衣服就吻了上来。 “炎烈!你放开我!”韩清瑶气的不停的推拒,拍打着他,却无奈这男人实在是力气太大,即便她没受伤时都未必能挣脱,何况是如今肋骨受伤根本使不上力气。 炎烈已经被女人特有的香气熏红了眼睛,只觉得胯下涨的发疼,只想快点冲进女人身体里驰骋一番。 “你说不喜欢结婚,那我们就不结婚!”他一把扯断自己的腰带,将身上的袍子甩到一旁,露出健壮的身体,他的皮肤不似大渝人白皙,泛着古铜的光5晕。男人的肩膀宽阔,胸肌厚重紧实,腰线精悍流畅,绝对是草原上女子们梦寐以求的男性身体。 可是韩清瑶却一点儿都没心情去欣赏它,她被人压住双腿,剧痛的肋骨让她根本无法起身,她知道硬碰硬对自己没有好处,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有情,那便只能用软的了。 想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开始滚落。女人用双手捂住脸,带着祈求的口吻说道:“炎烈,别让我恨你!” 男人的动作顿时就停住了,他看着女人颤抖的身体,无助的泪水,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他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自己现在和那个达日钦又有什么不同? 炎烈翻身离开,拿过毯子将女人盖好,说了句对不起,便拿起袍子冲了出去。 韩清瑶从指缝里看到男人仓促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晚上,炎烈终于回到了毡房,他一身水气,嘴唇冻的青紫,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在韩清瑶的再三逼问下,男人终于说出自己跑去河里抓鱼的事实。 “你故意的是吧?”韩清瑶气的一边推搡着男人,一边吼道:“我不让你碰,你就自虐是吧?那你接着泡去啊?冻死自己得了!省着我看着心烦!” 女人的力气撼不动男人分毫,反倒是他一伸手将女人抱了个满怀,憨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韩清瑶被他气的直翻白眼,终于是懒得和他说话,跑去躺着了。 ++++++ 第二天,炎烈便带着韩清瑶去见他们部落的大巫。 大巫,是每个部落的最高精神领袖,虽然他不经常发表意见,但是,他的话却十分有份量,就算是部落的首领也必须遵守。 铁勒的大巫是个十分苍老的老人,头发已经全部都白了。他头上戴着金属的头冠,上面用布做了很多的各色飘带,飘带长短不一。在头冠的后面有一条布带特别长,几乎是其他布带的两倍,带稍系一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衣服上也系满了各色布带,又长又短,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卡不懂的字符。 他用手里木头的拐杖一指毡房的大门,对着炎烈说道:“出去等着!” 炎烈恭恭敬敬的便走了出去。 大巫绕着韩清瑶走了好几圈,终于呵呵一笑,用标准的大渝话说道:“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不知道大巫是什么意思?”韩清瑶问道。 “在北疆有个预言,预言里说会有一个从南边来的女人,结束北疆的严寒,为我们带来阳光和温暖。”大巫颤抖着说道。 “你们北疆的大渝女人很多,为什么说是我呢?”韩清瑶皱眉问道。 “不,不,不”大巫摇着头,头上的铃铛疯狂的响着:“她们没有杀过人,准确的说,她们没有杀过几万人。” 韩清瑶一愣,随即大巫又十分神秘的说道:“预言里那个女人是凤凰的化身,会让百鸟臣服,她带着几万冤魂的戾气来到北疆,只要光明之子献上他的心,那么女人英俊的侍卫将手握宝剑,斩杀妖龙,解救我们北疆。” 韩清瑶越听越悬,不过连重生这种事情都经历过的她,完全相信这世间有着一股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在支配着一切,凡人若是能窥的一二,知道前世今生,这也不稀奇。 “预言说我能控制百鸟?”韩清瑶皱眉问道。她猛然想起自己在鸾国时,那能控制鸟群攻击人的女人。 “试一试!”大巫指着自己毡房鸟笼里的通体晶蓝的小鸟,用沙哑的嗓子说道:“用心去感觉,你会有惊喜的!” 韩清瑶无奈只好走到鸟笼前,盯着小鸟的眼睛,大巫在她的身后反复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 渐渐地,女人眼睛开始发生变化,银丝开始积聚,渐渐形成 了一个银色的六瓣冰花,冰花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银蓝色。 “打开笼子!”大巫的声音响起。 韩清瑶伸手打开了笼子,那小鸟却似呆住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韩清瑶的眼睛。 “在心里给它一个命令!”大巫说道。 请你绕着我飞翔! 韩清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道,可是那鸟儿却纹丝不动。 “你是凤凰的化身,你不要请求,要命令他们!” 韩清瑶定了定心神,眼神一凛,在心里默念道:绕着我飞翔! 突然,那鸟儿猛地飞出鸟笼,开始绕着韩清瑶一圈的飞了起来。 韩清瑶大喜,谁知她精神一放松,那鸟儿便又恢复了神智一般扇着翅膀飞走了。 “不急不急!”大巫怪异的笑着,说道:“这蓝鸟是我们北疆的神鸟,有灵性的很,会飞回来了的。”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在一堆东西里翻了很久,终于翻出一个瓶子,他将它递给韩清瑶道:“这里面有十颗药丸,每一颗会保证你一年之内不会受孕。我知道,你想要它!” 韩清瑶又是一惊,她这次来确实有这个目的在。每个部落的大巫都有医生的职责,她知道就算炎烈现在放过她,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对自己动了强。到时候她可不想生个孩子徒留羁绊。 看着手中的药瓶,韩清瑶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倒出一颗扔进了嘴里。 大巫看到她的动作,摇了摇头,叹道:“光明之子还没有献上他的心!你走吧!” 韩清瑶大概猜出他的意思,于是耸了耸肩,迈步走出了毡房。 “大巫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炎烈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一看她出来便急急忙忙赶了上来。 “大巫说……”韩清瑶转身,看了看炎烈,佯装痛苦的说道:“大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只有你把心挖给我,我才能痊愈!” 男人微微一愣,却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大巫说的一定就是对的,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现在就行吗?” 看着男人那一本正经的表情,韩清瑶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炎烈了。 “骗你的!笨蛋!”韩清瑶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那这么说,你没得什么不治之症了?”男人兴高采烈的问道。 “……” 韩清瑶无语了。心道:这是重点吗?你就不为你那颗差点被挖出来的心担忧一下吗? 第119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19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二更) 大渝天德30年,二月初九 冬日里牧民的日子还是相当自在的,特别是铁勒的女人们,虽然当初达日钦答应还他们一半女人,可是最后到兑现的时候也不过是还了些老人罢了,年轻的女人在铁勒是宝贝,自然舍不得她们工作,况且她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工作”。 当然,这是韩清瑶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由于这里女人实在是太少,所以多数人都是共妻。一般情况下是一家兄弟几个共同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生下孩子大家一起抚养。当然也有不是兄弟的共妻现象,那种也是被大家默认的一种关系,叫“对子”。 这里的其他女人都是单独住一个毡房,男人们轮流在她的毡房里过夜,轮到谁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腰带挂在毡房外,其他人一看到就会自动的避开。若是女人不想和男人们做爱便会将女人自己的腰带挂在外面,这样男人们便不会往里闯。 不过即便如此在铁勒还是有不少壮年没有伴侣,因此,自从韩清瑶公开露面之后,便有不少人明示暗示的给她送礼物,希望能跟她结成“对子”。 比如,那个叫巴根的少年就在韩清瑶的帐子外面偷偷摸摸的观察好几天了,这天韩清瑶一出毡房又见到他在往里看。对此,她真的没有办5法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即便不同意总也不好斥责人家。 这里还有一个大渝来的女孩子,叫秋儿,说是被北疆抢来后分给铁勒的。她之前是个员外家的下人,人长得也算清秀,她有五个丈夫,是兄弟五人,对她都很好。 她已经怀孕5个月了,由于语言不通,和北疆的女人们谈不来,自从韩清瑶来到这里,她也终于有了聊天的对象,总来找韩清瑶说话。 这天,炎烈领着一部分男人出去打猎了,秋儿便来韩清瑶的帐篷里和她聊天。 “我在门口又看到巴根了,他是不是想跟你结“对子”啊?”秋儿挺着肚子问道。 “是啊!”韩清瑶皱眉道:“我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我听不懂。真是头疼死了!” “那你就让族长和他说!”秋儿说道:“我看的出来,族长很喜欢你,连他弟弟都不想分呢!” 韩清瑶干笑一声,没有作答。 她总觉得把这种事情全权交给炎烈似乎不是很好,毕竟两人现在这个关系还是有些尴尬。 “族长那么壮实的男人,怎么没见你有什么动静呢?”秋儿说着便皱眉颇为担心的看着韩清瑶的肚子。 韩清瑶在想,要是她告诉秋儿,那个壮实的族长至今还没碰过自己,不知道她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男人们已经满载而归了。炎烈的脑子很灵活,即便是青黄不接的冬季,他也总是能带着族人们猎到不少东西,解决部落的饮食问题,这大概也是他在族里威望高的原因之一。 比起那些喜滋滋迎出去的女人们,韩清瑶则是安静的坐在毡房里纹丝没动。 “小染!”男人大嗓门的喊道。 自从来到这里为了掩人耳目,韩清瑶便和炎烈达成共识,换了名字叫宋菱染,于是这个男人就开始叫她小染。 男人声音刚落人就已经进了毡房,只见他咧嘴笑着,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鸟儿递到韩清瑶的面前。它通体白色的绒毛,泛着微微金黄色的光芒,眼圈黑色却有个弯钩的喙。 韩清瑶看了半晌也没分清这个到底是什么,看它那毛茸茸的样子喜欢的爱不释手,于是抬头问道:“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在一个狐狸洞里发现的。”炎烈看着女人笑的开心,自己更是格外开心,说道:“不知是怎么被叼离巢穴的。” “我们养它好不好?我好喜欢它!”韩清瑶抬头看着高了自己整整一头的男人,问道。 “傻样!拿回来就是给你养的!”炎烈笑着,同时不着痕迹的伸手抚了抚女人的长发,只觉得入手顺滑一片,不过他怕被女人发现只摸了两下就抽回了手,不过女人全心全意都在小鸟的身上,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动作。 ++++ 入夜,毡房里的火堆还没熄灭,一跳一跳的火光将整个毡房里映的通亮。 毡房的一头,炎烈赤裸着上身,腰间只盖了一张 薄毯。而另一头,韩清瑶蜷缩着身体,背对着男人,用两张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脸在外面。 拼命克制压抑都压不住的熊熊烈火开始在下腹里往复蹿动,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似火的看着另一头女人背影。 他一手枕在头下,另只手握着胯下已经硬挺的肉棒,手背上青筋突出,粗长的手指研磨着软头,用缓慢却力道十足的节奏上下撸动着。 男人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那站在城楼上的纤细身影,那故事里飞扬灿烂的少女笑容,还有那惊鸿一瞥的白皙肌肤。那人就在他眼前,几乎只要两步不到就能将她抱在怀里,他想象着自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将她压在身下,用她那两条长腿挂在腰上,然后他狠狠的挺进女人的身体,让她疯狂的扭动,被操得尖叫,操的直哭,哭着求饶…… 可是他一动也没动,虬结的肌肉上泛着细密的汗,在火光的映射下像是洒了金粉一般。男人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越来越用力,粗大的骨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凸出,猩红的龟头像要被挤出血来一般。 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开始在毡房里响起,终于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欲望排山倒海,喷泄而出! 韩清瑶睁着眼睛看着身上毯子的花纹,听着男人终于渐渐归于平静的声音,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从两人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就再也没对她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不过每晚两人躺下之后都会来这么一出。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就不怕自己撸的精尽人亡吗?还是故意炫耀自己的能力过人啊? “小染!”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之后的沙哑,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没睡!” 韩清瑶急忙闭上眼睛,决定装睡到底。 男人却不管她继续说道:“阿爸今天找我谈了,想让我和你商量一下,让巴望也住过来。我拒绝了,阿爸没有不高兴,但是他说,即便我是族长,在铁勒也不好自己霸占一个女人。日子久了,大家会有意见。” 韩清瑶微微张开眼睛,继续看着毯子上的花纹。这些日子男人对她的好,她不是没看到,可是每每想起远在异国作战的哥哥和冷释,想到那下落不明的唐皓瑾,她就没有心思去和一个北疆男人调情。即便他并不是达日钦,即便他也和自己一样恨着那个王八蛋。 “我要回大渝去!”韩清瑶轻声说道:“大渝才是我的家!” 男人呼的坐起,他浓眉紧皱,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还是想离开?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我不怕族人们的议论,猎物和战利品我都可以少分一些。” “我是大渝人!”韩清瑶一动不动,继续说道:“那里有我的亲人!” “可是韩家已经没有了!”炎烈不解的问道:“寒川没有了,韩家也没有了,你唯一的亲人只有那个韩君悦了,你回去做什么?” “我还有我哥哥!”韩清瑶道:“他还在等我回去!” “可是你哥哥已经死了啊!”炎烈皱眉说道。 “炎烈!”韩清瑶猛地坐起,对着他吼道:“即便你不希望我回去,也不能诅咒我哥哥!” “我没有诅咒他!”炎烈的火气也上来了。这女人明明是大汗赏赐给自己的,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占有她,可是他没有,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为了她大冬天去河里捉鱼,怕她哭只能自己解决欲望,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所有族人。他自问已经对这个女人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可是对方就像一块寒冰一样,任由他怎么捂都捂不化,甚至快把他自己冻僵了。 “我干嘛要诅咒你的哥哥!”他吼道:“全天下谁不知道韩衍在百溪回到大渝的当天就死了!” 韩清瑶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她几乎被炸的粉身碎骨。如果哥哥死了,那么冷释也一定凶多吉少,不然他是不会让哥哥有半分危险的。 哥哥、冷释、唐皓瑾,为什么疼爱她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着?为什么? 炎烈看着女人毫无血色的小脸和空洞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失了言,可是他也委屈,于是索性背对着女人躺下,自己生闷气。 “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韩清瑶近似乎疯魔一般的反复嘟囔着。 突然女人眼前一亮,她猛地想起那个笑呵呵的老人。 对,找到他说不定就能救回哥哥! 韩清瑶起身就冲出了毡房,完全不顾自己一身单薄的中衣,光着脚一路跑到马棚前跃上一匹马就冲了出去。 她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那个老人喊出来! ++++ 作者的废话:今天有点赶,看情况大概是只能三更了。明天补上~! 分卷阅读162 白茫茫的草原上,一眼望不到头,只觉得天际只见除了那条看不太清的线之外,简直就似连在了一起一般。勒勒车碾过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男人们互相笑闹着,韩清瑶躺在温暖的被子里,看着湛蓝且没有一片云彩的天空,长长的睫毛上结着白霜。 哥哥和冷释应该已经回来了吧!她想。他们看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俊扬已经要过百天了,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庆王爷有没有将他交给尹天枢?尹家会好好对他吗?还有唐皓瑾…… “喂!铁勒!”韩清瑶突然开口喊道。 炎烈骑马到了她身边,问道:“怎了吗?” “陪我聊会天!好无聊!”她说道。 是的,一无聊她就会乱想,一乱想,她就会想到那个被大水冲走的人。 炎烈有点尴尬,他实在不太会和女人聊天,于是道:“那聊吧!你想聊点什么?” “聊聊你吧!”韩清瑶道:“我知道铁勒是你们族的名字,那你介绍介绍自己吧!” “哎!”男人笑着道:“我叫博尔古朗,大渝的名字叫炎烈。说是我出生的时候正是最热的时候,所以叫这个。” “你多大了?”韩清瑶又问。 “二十五岁!”男人回答。 “属蛇的?”韩清瑶又问。 “对!”炎烈应了声,随即问道:“你呢?多大了?” “十八!”韩清瑶道。 “咱俩正好蛇鼠一窝啊!”男人哈哈大笑道。 “那是个贬义词好吧!”韩清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点不太想跟这个野蛮人讲话了!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韩清瑶觉着自己的四肢都快躺僵硬了。 “还得走上三天呢!”炎烈说道:“你若是实在无聊,就睡一会儿吧!” “你有没有书啊?”韩清瑶问道:“我想看书了!” “书?”炎烈皱眉,道:“我们北疆人不看书的!” “啊?”韩清瑶惊讶的问道:“那你们都不读书写字的吗?” “写字是族里的大巫们教的,基本会写自己的名字就行了。”男人说道:“反正平时也用不上。” “蛮子!”韩清瑶皱了皱鼻子道:“怪不得你们这么不开化!” 男人却不生气,道:“我们平时放牧,打猎,读书用来干嘛?” “那你们打仗岂不是也就是拼蛮力了?”韩清瑶问道:“不对啊!我看你打仗挺有办法的啊?” 虽然明知道她不是有意夸赞自己,但是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称赞,炎烈还是觉得特别的骄傲和自豪,他咧嘴一笑道:“那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韩清瑶摇了摇头,叹道:“若是让那些熟读兵法的人知道居然输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上,估计他们都想直接撞墙死了!” “听说你们大渝人都学兵法!那是什么?”一旁一个皮袍子的少年突然凑过来,笑盈盈的问道。 “这是我弟弟,博尔巴望!”炎烈介绍道。 韩清瑶看少年长得浓眉大眼很是喜气,眼神十分单纯,心里不由得喜欢上几分。她说道:“兵法就是带兵打仗的方法!” “带兵打仗还有方法?”少年皱眉问道。 “对啊!前人总结,后人借鉴!”韩清瑶说道。 “借啥?”少年不解的问道:“兵法是借来的?” “什么借来的!”炎烈用北疆话说道:“是指把别的人或者事当镜子,对照自己,以便吸取经验或教训。” &nb sp; “兵法很厉害吗?”少年凑过来问道:“你会吗?” 韩清瑶歪了歪头道:“我在敬武院学的就是兵法,自然是会的!” “那你教我呗?”少年咧嘴一笑道:“等我学会了,一定打死达日钦那狗娘养的!” “巴望!”炎烈瞪了一眼弟弟,呵斥道:“不要乱说话!” 韩清瑶被少年单纯的举动逗笑了,向自己的敌人讨教兵法,他真的不怕自己把她卖了吗?不过她转念一想,他们既然这么恨达日钦,那么敌人的敌人,不正是自己的盟友吗? 随即,她甜甜一笑道:“好啊!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 “真的?那你现在教我吧!”少年笑的见牙不见眼。 “得了!就你会的那点大渝话能听懂吗?”炎烈揶揄完自己的弟弟,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帮你翻译吧!不然你学不会总是问,烦的人家了!” 韩清瑶眨着眼睛看了看炎烈,男人耳根有点微红,眼神也有点飘,摆明了就是自己想学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真的被这对可爱的兄弟逗的开心不已,于是端正态度,说道:“那就从最基础的说起吧!” “我们不听孙子的!”博尔巴望说道:“他爷爷的不是更厉害,要不他阿爹的也行!” “哈哈哈!”这次韩清瑶是彻底被他逗笑了,可是她肋骨有伤,大笑之下疼的直咧嘴。 炎烈一看心疼的够呛,狠狠的给了弟弟一拳道:“让你学孙子,就学孙子的!等你学会了自然教你爷爷的了!” 韩清瑶彻底笑疯了,她捂着自己的左肋骨,笑的眼泪都下来了。 炎烈急的手足无措,说道:“你别笑了,身上还有伤呢!” “‘孙子’是一个人的名字。”一旁的博尔达实在看不下去,说道:“中原人喜欢将很有威望的人称为‘子’,姓孙的就叫‘孙子’,姓孔的就叫‘孔子’!” “那姓李的就叫‘李子’呗?”博尔巴望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刚刚止住笑声的韩清瑶又一次笑出了眼泪。 炎烈狠狠的照着弟弟后脑就是一巴掌,道:“闭嘴!乖乖听着!” 韩清瑶边笑边说,道:“好了好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你在逗下去,我就要笑死了!” 好半天,韩清瑶才收住笑声,正了正脸色道:“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就是说,战争,是一个国家的头等大事,是关系民众生死的所在,是决定国家存亡的途径,不能不认真加以考察和研究……” 一路上,韩清瑶说一句,炎烈便会用北疆话翻译一遍意思,这些人都是铁勒的将领,自然对打仗很感兴趣,一听女人在这讲兵法,而且还讲的这么通俗易懂,立刻都围了上来,遇到些自己不懂的地方,便会开口问上两句。炎烈便又会翻译过来给韩清瑶听。 就这么一来二去,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时分,车队停下来休息,大家开始生火烤肉干煮奶茶吃。 炎烈将韩清瑶从车上抱下来,让她适当的活动活动。知道她不喜欢喝他们的奶茶,便单独支了个小锅给她煮了一锅清水。 北疆的肉干有一股特别的腥膻味道,韩清瑶只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于是只好干巴巴的吃了点热水泡的炒米算是顶了一段饭。 炎烈的眉头皱的很紧,看着女人猫食一样的食量,他又是心疼,又没有办法。心里想着,若是明年秋天定要去边境多换点萝卜之类容易储藏的蔬菜回来,免得这女人一到冬日里便吃不下东西了。 众人又走了一个下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开始搭帐篷,韩清瑶躺在车上,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看着男人们忙忙碌碌的干活,却唯独没见到炎烈,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着。 等到夜幕降临,大家把帐篷差不多搭好了,男人才骑着马跑了回来,他的马上还挂着好几条新鲜的鱼。 留了一条中等的之后,他将其他的扔给大家,然后抹了抹手上的水渍,伸手将韩清瑶抱下了勒勒车。 &am p;nbsp; 将女人安顿好,又在屋子里生了火,支起了锅,然后化了雪水,掏出腰刀熟练地杀鱼,待将鱼处理干净了,他将鱼扔进开水锅里。 帐篷外不知是谁拉起了马头琴,琴声低回宛转,在夜色中如泣如诉,格外悠扬动听。 “这个曲子我听过!”韩清瑶开口道,那是尊武死的时候哼的曲子。 “这曲子叫,就是雀鹰的意思,说的是一个男人战死沙场,之后变成雀鹰经过千难万险最终飞回故乡的故事。”炎烈轻声说道。 韩清瑶心头一揪,想必这就是尊武死的时候最后的愿望吧! 其实战争满足的无非是少数人的野心,牺牲的却是大多数人的性命,试想那寒川城外,玉州城里那些枉死的几万将士,无论是大渝还是北疆、域东的,哪一个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哪一个不是妻子儿女的顶梁柱。 不一会儿锅里便飘出了鱼肉的香味,对于吃了好几天奶豆腐和炒米的韩清瑶来说,这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了。 当男人端着鱼汤过来的时候,韩清瑶已经起身坐起,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碗了。 “别急,烫!”男人看着女人那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说道:“果然是只馋嘴的猫。” 看着韩清瑶喝了两大碗鱼汤之后,男人才弯着眼睛,坐在一旁啃起了肉干。 “谢谢你!”韩清瑶躺在毯子上眯着眼睛道:“不过明天不用去捕鱼了!” 男人的笑容滞在了唇边,他低下头,一声不吭。 韩清瑶翻了白眼,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总是有这样愿意自怨自艾的男人出现。 “因为不安全!”韩清瑶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万一你掉冰窟窿里,我可没办法跳进去救你。” 男人猛地抬起头,眼睛一片晶亮,随即咧开嘴笑了起来。 +++++ 作者的废话:明天全家出去郊游……所以白天是更不了文了,晚上回来再写,三更打底……尽量四更 第120章:仇恨 黑蒙蒙的草原上,女人一身白色的中衣骑在马上狂奔着,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被一条结了冰的河水拦住,她才跳下马背。 “出来!你不是要我做平衡者吗?我知道你一定在哪里看着我!你给我出来!”韩清瑶歇斯底里的喊着。 可是空旷的草原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她自己的声音也似乎是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了一般。 “老头!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韩清瑶对着天空喊道:“你不出来是吧?好,我死了就能看到你了对吧?那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她开始在河边的碎石里翻找着,终于她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随后狠狠在手腕上一割,顿时鲜血四溅,她任由血液喷洒,近似乎疯狂的又狠狠割了一下。 “韩清瑶!你发什么疯?”一声暴喝响起,炎烈披着一件棉袍,赤裸着胸膛骑着马赶到,他刚靠近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 只见女人满手是血,鲜红的血液像是溪流一般从她手腕处汩汩流出。他吓得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开始找东西给她止血,可是却被韩清瑶一把给推开。 “你走!我不用你管我!”韩清瑶吼道:“爱我的人都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炎烈吼道:“你还有我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韩清瑶已经不管不顾了,她恶狠狠的看着炎烈道:“你凭什么跟他们比?你连他们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不过是个天天想上我的男人罢了!你跟达日钦一样让我看着就恶心!” 血液还在不停的流着,可炎烈却觉得从女人手腕里流出的是自己的血,因为他已经开始浑身冰冷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胸口从来么这么疼过,即使当初打仗时被人刺中身体也没有此刻女人的话让他痛不欲生。 “你冷不冷?听话,我们回去!”男人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脑子一片混乱,只是想着这么冷的天气里,女人穿的很少,应该会冷吧!她一直都很怕冷的。 “你个死蛮子别碰我!”韩清瑶尖叫着躲开男人的手:“我不过就是大汗赐给你的一个女奴罢了!即使你们铁勒女人少也不差我这一个了,你就让我死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女人瓷白的脸上,顿时就红肿了一片。 “韩清瑶!你给我清醒点!”炎烈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紧紧瞪着她的双眼,说道:“你死了就解脱了吗?你死了你的亲人就能复活吗?不能!他们只会死不瞑目!” “我的阿妈和阿姐被达日钦的手下当着我和阿爸的面轮奸致死,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炎烈道:“可是我没有自杀,没有怨天尤人,我要活着,即使我要像地上的草一样被他们踩踏,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对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哀嚎的死在我的刀下!” 星光下,男人的五官因为过度的愤怒和激动而显得十分狰狞,可是他的话却让近似乎疯狂的韩清瑶冷静了下来。 对!没人保证她死了就能见到那人!若是见不到,那自己不就是白白死了?到时候那些害了韩家和唐家的人依旧坐在宝座上享受着荣华富贵,那些大臣们依旧耀武扬威。 韩家和唐家满门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哥哥一世忠义仁孝却如此凄惨。她不服,她不甘! 既然他们夺走了她的爱人,那么他们凭什么还高高在上? 韩清瑶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妖媚的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她说道:“我韩清瑶对天发誓,此生就算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朋比为奸、千夫所指,我也要让那些无耻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炎烈一把撕掉她的一只袖子,将她流血的手腕系紧。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在女人光滑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道:“不论你看不看得起我,你都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我博尔古朗以铁勒先神的名义起誓,就算全天下人都离你而去,我还是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傻子!”泪水顺着女人的脸颊流下,她模糊的看着男人那刚毅且带着严厉的脸庞,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开始席卷而来,随后她脚下一软便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 炎烈赶紧将打横抱起放到了马背上。而就在他准备自己也跃身上马时,突然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男人脸色一沉,心道一声糟糕。就见面前已经闪出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十几只露着獠牙的饿狼已经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赶了过来。 韩清瑶骑来的马已经吓的跑走了,只剩下炎烈的坐骑还喘着粗气,犹豫着迟迟没有离开。 炎烈因为出来的急,只来得及披了件袍子便冲了出来。如今他赤手空拳,显然不是这些饿狼的对手,男人目光一沉,攥紧了拳头,回头准备让战马离开。老马识途,他的战马是一定会带着韩清瑶安全回到部落的。 他正准备这么做,却突然眼前一片剑花飞舞而出,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十几只饿狼几乎同时遭到攻击,吓得纷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而下一瞬,暗淡的星光下,男子已经动作迅速的收剑入鞘,站的笔直了,其动作只迅速让深谙武技的炎烈都为止咋舌。 “多谢这位弟兄出手相救!”炎烈看着那人满头的短发行了个北疆的礼,说道。 谁知那人却一动不动,突然开口用大渝话问道:“铁勒部落在这附近吗?” 炎烈一愣,借着星光仔细观看,只见那人少年面色似冰,一双剑眉斜插入鬓,黝黑的瞳仁像是结了千年的寒霜,似乎只靠近他便会被冰冻住一般。 “冷释?!”炎烈惊呼道。 下一秒,少年的剑锋已经直指男人的咽喉:“你是何人?” 炎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自己的战5马前,道:“想去铁勒部跟我走吧!我们的先把瑶瑶送回去医治。” 少年猛然一惊,下一秒已经将男人马上的少女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少年双眼一红,连手都抖了起来。 炎烈却趁少年激动之余一把抢了回来,道:“她受伤了,你还在这看什么看?” 于是两人不做纠缠,上马疾驰,一路将韩清瑶送到了大巫的毡房里。 待大巫给韩清瑶缝好了伤口又上了药粉,他才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屋子里那个冰人一样的少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阵惊喜的光芒,他突然跪地高呼,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语言。 “他说什么呢?”冷释终于受不了的问了句。 “不知道!”一旁恭恭敬敬的炎烈说道:“历代大巫们都有自己的语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侍卫已经来到,恶龙的末日到了!”大巫从地上慢慢爬起,笑的诡异莫名。 冷释实在不想理这个神神道道的老头子,他一闪身抱起韩清瑶就往外走。炎烈急忙行礼道歉,跟了上去。 “瑶瑶住哪里?”冷释抱着韩清瑶问道。 “跟我住一起!”炎烈突然颇有些得意的一指自己的毡房说道。 冷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抱着她走了进去。 待将韩清瑶轻柔的放在毯子上,冷释转头看了眼另一端的毯子,对着炎烈一挑眉道:“住一起?” 男人磨了磨后槽牙,有点想打人了。 而接下来,就见冷释十分自来熟的直接拉了条毯子过来,放在韩清瑶的身边,然后自己和衣往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 炎烈又磨了磨后槽牙,无奈他今晚实在是心力憔悴,于是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到自己的毯子那里躺下。 男人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凭什么随便来个男人就直接睡在自己女人旁边了? 他猛地坐起,对着冷释道:“你到底谁啊?” “冷释!你知道的!”少年闭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老子问你是韩清瑶的什么人?”炎烈低吼道。 “我是她的夫君!”冷释淡淡的说道,还没等炎烈开口,他又补充道:“之一” “之,之一?”本来要发火的男人顿时灭了火,愣在原地:“你们大渝不是只许男人三妻四妾吗?什么时候也许女人三夫四婿了?” “瑶瑶不一样!”冷释重新闭着眼睛道:“我们是自愿的!” “你们?还有谁?”炎烈已经彻底郁闷了。 “兴安候世子尹天枢,已故韩国公韩衍,唐家五少爷唐皓瑾,还有我,西门家第二十四代家主之子。”冷释难得说这么多话,却在这个男人面前罕见的“废话”连篇了一回。 炎烈眨了眨眼睛,虽然他不是很懂大渝那杂草一般的官位,但是听起来似乎都是很厉害的样子,特别是韩衍和唐皓瑾他早有耳闻,而尹天枢和冷释他是实际见过。这个冷释更是交过手,几个人的实力如何自然他心里就有了数。于是他马上想到刚才女人对他吼的话,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桶的老陈醋,酸的他都快吐胆汁了。 男人愤愤的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躺了下来。 好半天,他突然开口说道:“还有,铁勒第十六任族长,博尔古朗,大渝名字,炎烈!” 分卷阅读163 队伍走走停停,果然走了三天才到了铁勒族的营地。 因为之前炎烈都是跟父亲和弟弟住在一起,现在有了韩清瑶自然不能再住在一起,于是在大家的帮助下,特意给炎烈搭了个单独的毡房。 男人兴高采烈的布置着屋里的一切,每次放东西都会不厌其烦问韩清瑶好不好看,问的她直想骂人。 终于将屋子布置好了,炎烈便拿了套纯白色的北疆衣服进来,让韩清瑶穿上。 韩清瑶听话的换上,等她出来,就见一群人围着炎烈笑呵呵的似乎在恭喜他,而他的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袍子,领口和袖口用蓝线绣着漂亮的云朵图案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韩清瑶心底涌出。 “炎烈,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清瑶皱眉问道。 “结婚啊!”男人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大渝女人重名分,我会给你名分的!” 韩清瑶直接被他气乐了,她道:“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男人微微一愣,道:“你是大汗分给我的,就是我的女人了!不用答应!” “炎烈,我们好好谈谈!”觉得自己不好再他族人面前让他出丑,于是韩清瑶强忍着愤怒迈进毡房。 男人皱了皱眉,也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做错了什么,于是和众人打了招呼,迈步进了毡房。 “炎烈!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是不会嫁给你的!”韩清瑶说道:“我已经嫁人了!明白吗?” “那你男人不是死了吗?”炎烈皱眉问道:“男人死了,你就可以再嫁了!” 韩清瑶没心情和他讨论礼仪道德的问题,何况其实她自己也不屑那些东西。 “先不说你之前骗我妹妹,帮着达日钦助纣为虐。就说你是北疆人,我是大渝人,你手上有我同胞的血,凭着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嫁给你!”韩清瑶正色道:“你我之间,不单有私仇,还有国恨。” “那你这几天关心我,对我笑都是假的?”男人攥紧了拳头,眼神里全是愤怒。 “你当初对我妹妹笑,甚至还跟她郎情妾意,难倒就是要娶她吗?”韩清瑶问道。 炎烈突然一愣,眼神里有些迷茫,他皱眉想了半晌,终于做了个恍然大悟状,说道:“你是在气我之前和韩君悦的事情?你这是吃醋吗?” 韩清瑶真的不明白这男人打仗时想法那么多,那么聪明,怎么遇到这种情况时反而就像是听不懂话一般。 “我不想嫁给你!明白了吗?”韩清瑶觉得对待他似乎直白一些比较好。 “好!”男人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即一下打横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毯子上,接着自己就压了上去,大手直接撕开女人的衣服就吻了上来。 “炎烈!你放开我!”韩清瑶气的不停的推拒,拍打着他,却无奈这男人实在是力气太大,即便她没受伤时都未必能挣脱,何况是如今肋骨受伤根本使不上力气。 炎烈已经被女人特有的香气熏红了眼睛,只觉得胯下涨的发疼,只想快点冲进女人身体里驰骋一番。 “你说不喜欢结婚,那我们就不结婚!”他一把扯断自己的腰带,将身上的袍子甩到一旁,露出健壮的身体,他的皮肤不似大渝人白皙,泛着古铜的光5晕。男人的肩膀宽阔,胸肌厚重紧实,腰线精悍流畅,绝对是草原上女子们梦寐以求的男性身体。 可是韩清瑶却一点儿都没心情去欣赏它,她被人压住双腿,剧痛的肋骨让她根本无法起身,她知道硬碰硬对自己没有好处,看来这个男人似乎对自己有情,那便只能用软的了。 想着,她眼圈一红,眼泪开始滚落。女人用双手捂住脸,带着祈求的口吻说道:“炎烈,别让我恨你!” 男人的动作顿时就停住了,他看着女人颤抖的身体,无助的泪水,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他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自己现在和那个达日钦又有什么不同? 炎烈翻身离开,拿过毯子将女人盖好,说了句对不起,便拿起袍子冲了出去。 韩清瑶从指缝里看到男人仓促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a mp;nbsp; 晚上,炎烈终于回到了毡房,他一身水气,嘴唇冻的青紫,手里还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在韩清瑶的再三逼问下,男人终于说出自己跑去河里抓鱼的事实。 “你故意的是吧?”韩清瑶气的一边推搡着男人,一边吼道:“我不让你碰,你就自虐是吧?那你接着泡去啊?冻死自己得了!省着我看着心烦!” 女人的力气撼不动男人分毫,反倒是他一伸手将女人抱了个满怀,憨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韩清瑶被他气的直翻白眼,终于是懒得和他说话,跑去躺着了。 ++++++ 第二天,炎烈便带着韩清瑶去见他们部落的大巫。 大巫,是每个部落的最高精神领袖,虽然他不经常发表意见,但是,他的话却十分有份量,就算是部落的首领也必须遵守。 铁勒的大巫是个十分苍老的老人,头发已经全部都白了。他头上戴着金属的头冠,上面用布做了很多的各色飘带,飘带长短不一。在头冠的后面有一条布带特别长,几乎是其他布带的两倍,带稍系一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衣服上也系满了各色布带,又长又短,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卡不懂的字符。 他用手里木头的拐杖一指毡房的大门,对着炎烈说道:“出去等着!” 炎烈恭恭敬敬的便走了出去。 大巫绕着韩清瑶走了好几圈,终于呵呵一笑,用标准的大渝话说道:“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不知道大巫是什么意思?”韩清瑶问道。 “在北疆有个预言,预言里说会有一个从南边来的女人,结束北疆的严寒,为我们带来阳光和温暖。”大巫颤抖着说道。 “你们北疆的大渝女人很多,为什么说是我呢?”韩清瑶皱眉问道。 “不,不,不”大巫摇着头,头上的铃铛疯狂的响着:“她们没有杀过人,准确的说,她们没有杀过几万人。” 韩清瑶一愣,随即大巫又十分神秘的说道:“预言里那个女人是凤凰的化身,会让百鸟臣服,她带着几万冤魂的戾气来到北疆,只要光明之子献上他的心,那么女人英俊的侍卫将手握宝剑,斩杀妖龙,解救我们北疆。” 韩清瑶越听越悬,不过连重生这种事情都经历过的她,完全相信这世间有着一股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在支配着一切,凡人若是能窥的一二,知道前世今生,这也不稀奇。 “预言说我能控制百鸟?”韩清瑶皱眉问道。她猛然想起自己在鸾国时,那能控制鸟群攻击人的女人。 “试一试!”大巫指着自己毡房鸟笼里的通体晶蓝的小鸟,用沙哑的嗓子说道:“用心去感觉,你会有惊喜的!” 韩清瑶无奈只好走到鸟笼前,盯着小鸟的眼睛,大巫在她的身后反复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 渐渐地,女人眼睛开始发生变化,银丝开始积聚,渐渐形成了一个银色的六瓣冰花,冰花越来越深,最后变成了银蓝色。 “打开笼子!”大巫的声音响起。 韩清瑶伸手打开了笼子,那小鸟却似呆住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韩清瑶的眼睛。 “在心里给它一个命令!”大巫说道。 请你绕着我飞翔! 韩清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道,可是那鸟儿却纹丝不动。 “你是凤凰的化身,你不要请求,要命令他们!” 韩清瑶定了定心神,眼神一凛,在心里默念道:绕着我飞翔! 突然,那鸟儿猛地飞出鸟笼,开始绕着韩清瑶一圈的飞了起来。 韩清瑶大喜,谁知她精神一放松,那鸟儿便又恢复了神智一般扇着翅膀飞走了。 “不急不急!”大巫怪异的笑着,说道:“这蓝鸟是我们北疆的神鸟,有灵性的很,会飞回来了 的。” 说完,他摇摇晃晃的在一堆东西里翻了很久,终于翻出一个瓶子,他将它递给韩清瑶道:“这里面有十颗药丸,每一颗会保证你一年之内不会受孕。我知道,你想要它!” 韩清瑶又是一惊,她这次来确实有这个目的在。每个部落的大巫都有医生的职责,她知道就算炎烈现在放过她,可是他毕竟是个男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对自己动了强。到时候她可不想生个孩子徒留羁绊。 看着手中的药瓶,韩清瑶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倒出一颗扔进了嘴里。 大巫看到她的动作,摇了摇头,叹道:“光明之子还没有献上他的心!你走吧!” 韩清瑶大概猜出他的意思,于是耸了耸肩,迈步走出了毡房。 “大巫和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炎烈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一看她出来便急急忙忙赶了上来。 “大巫说……”韩清瑶转身,看了看炎烈,佯装痛苦的说道:“大巫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只有你把心挖给我,我才能痊愈!” 男人微微一愣,却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大巫说的一定就是对的,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现在就行吗?” 看着男人那一本正经的表情,韩清瑶惊讶的微微张了张嘴,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炎烈了。 “骗你的!笨蛋!”韩清瑶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那这么说,你没得什么不治之症了?”男人兴高采烈的问道。 “……” 韩清瑶无语了。心道:这是重点吗?你就不为你那颗差点被挖出来的心担忧一下吗? 第119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19章:真相(留言满500加更,二更) 大渝天德30年,二月初九 冬日里牧民的日子还是相当自在的,特别是铁勒的女人们,虽然当初达日钦答应还他们一半女人,可是最后到兑现的时候也不过是还了些老人罢了,年轻的女人在铁勒是宝贝,自然舍不得她们工作,况且她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工作”。 当然,这是韩清瑶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的,由于这里女人实在是太少,所以多数人都是共妻。一般情况下是一家兄弟几个共同和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生下孩子大家一起抚养。当然也有不是兄弟的共妻现象,那种也是被大家默认的一种关系,叫“对子”。 这里的其他女人都是单独住一个毡房,男人们轮流在她的毡房里过夜,轮到谁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腰带挂在毡房外,其他人一看到就会自动的避开。若是女人不想和男人们做爱便会将女人自己的腰带挂在外面,这样男人们便不会往里闯。 不过即便如此在铁勒还是有不少壮年没有伴侣,因此,自从韩清瑶公开露面之后,便有不少人明示暗示的给她送礼物,希望能跟她结成“对子”。 比如,那个叫巴根的少年就在韩清瑶的帐子外面偷偷摸摸的观察好几天了,这天韩清瑶一出毡房又见到他在往里看。对此,她真的没有办5法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寄人篱下的,即便不同意总也不好斥责人家。 这里还有一个大渝来的女孩子,叫秋儿,说是被北疆抢来后分给铁勒的。她之前是个员外家的下人,人长得也算清秀,她有五个丈夫,是兄弟五人,对她都很好。 她已经怀孕5个月了,由于语言不通,和北疆的女人们谈不来,自从韩清瑶来到这里,她也终于有了聊天的对象,总来找韩清瑶说话。 这天,炎烈领着一部分男人出去打猎了,秋儿便来韩清瑶的帐篷里和她聊天。 “我在门口又看到巴根了,他是不是想跟你结“对子”啊?”秋儿挺着肚子问道。 “是啊!”韩清瑶皱眉道:“我说的他听不懂,他说的我听不懂。真是头疼死了!” “那你就让族长和他说!”秋儿说道:“我看的出来,族长很喜欢你,连他弟弟都不想分呢!” 韩清瑶干笑一声,没有作答。 她总觉得把这种事情全权交给炎烈似乎不是很好,毕竟两人现在这个关系还是有些尴尬。 “族长那么壮实的男人,怎么没见你有什么动静呢?”秋儿说着便皱眉颇为担心的看着韩清瑶的肚子。 韩清瑶在想,要是她告诉秋儿,那个壮实的族长至今还没碰过自己,不知道她又会是个什么表情。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男人们已经满载而归了。炎烈的脑子很灵活,即便是青黄不接的冬季,他也总是能带着族人们猎到不少东西,解决部落的饮食问题,这大概也是他在族里威望高的原因之一。 比起那些喜滋滋迎出去的女人们,韩清瑶则是安静的坐在毡房里纹丝没动。 “小染!”男人大嗓门的喊道。 自从来到这里为了掩人耳目,韩清瑶便和炎烈达成共识,换了名字叫宋菱染,于是这个男人就开始叫她小染。 男人声音刚落人就已经进了毡房,只见他咧嘴笑着,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鸟儿递到韩清瑶的面前。它通体白色的绒毛,泛着微微金黄色的光芒,眼圈黑色却有个弯钩的喙。 韩清瑶看了半晌也没分清这个到底是什么,看它那毛茸茸的样子喜欢的爱不释手,于是抬头问道:“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在一个狐狸洞里发现的。”炎烈看着女人笑的开心,自己更是格外开心,说道:“不知是怎么被叼离巢穴的。” “我们养它好不好?我好喜欢它!”韩清瑶抬头看着高了自己整整一头的男人,问道。 “傻样!拿回来就是给你养的!”炎烈笑着,同时不着痕迹的伸手抚了抚女人的长发,只觉得入手顺滑一片,不过他怕被女人发现只摸了两下就抽回了手,不过女人全心全意都在小鸟的身上,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动作。 ++++ 入夜,毡房里的火堆还没熄灭,一跳一跳的火光将整个毡房里映的通亮。 毡房的一头,炎烈赤裸着上身,腰间只盖了一张薄毯。而另一头,韩清瑶蜷缩着身体,背对着男人,用两张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小脸在外面。 拼命克制压抑都压不住的熊熊烈火开始在下腹里往复蹿动,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似火的看着另一头女人背影。 他一手枕在头下,另只手握着胯下已经硬挺的肉棒,手背上青筋突出,粗长的手指研磨着软头,用缓慢却力道十足的节奏上下撸动着。 男人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那站在城楼上的纤细身影,那故事里飞扬灿烂的少女笑容,还有那惊鸿一瞥的白皙肌肤。那人就在他眼前,几乎只要两步不到就能将她抱在怀里,他想象着自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将她压在身下,用她那两条长腿挂在腰上,然后他狠狠的挺进女人的身体,让她疯狂的扭动,被操得尖叫,操的直哭,哭着求饶…… 可是他一动也没动,虬结的肌肉上泛着细密的汗,在火光的映射下像是洒了金粉一般。男人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越来越用力,粗大的骨节因为过分用力而凸出,猩红的龟头像要被挤出血来一般。 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开始在毡房里响起,终于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欲望排山倒海,喷泄而出! 韩清瑶睁着眼睛看着身上毯子的花纹,听着男人终于渐渐归于平静的声音,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从两人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就再也没对她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不过每晚两人躺下之后都会来这么一出。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就不怕自己撸的精尽人亡吗?还是故意炫耀自己的能力过人啊? “小染!”男人的声音带着情欲之后的沙哑,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没睡!” 韩清瑶急忙闭上眼睛,决定装睡到底。 男人却不管她继续说道:“阿爸今天找我谈了,想让我和你商量一下,让巴望也住过来。我拒绝了,阿爸没有不高兴,但是他说,即便我是族长,在铁勒也不好自己霸占一个女人。日子久了,大家会有意见。” 韩清瑶微微张开眼睛,继续看着毯子上的花纹。这些日子男人对她的好,她不是没看到,可是每每想起远在异国作战的哥哥和冷释,想到那下落不明的唐皓瑾,她就没有心思去和一个北疆男人调情。即便他并不是达日钦,即便他也和自己一样恨着那个王八蛋。 “我要回大渝去!”韩清瑶轻声说道:“大渝才是我的家!” & amp;nbsp; 男人呼的坐起,他浓眉紧皱,道:“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还是想离开?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我不怕族人们的议论,猎物和战利品我都可以少分一些。” “我是大渝人!”韩清瑶一动不动,继续说道:“那里有我的亲人!” “可是韩家已经没有了!”炎烈不解的问道:“寒川没有了,韩家也没有了,你唯一的亲人只有那个韩君悦了,你回去做什么?” “我还有我哥哥!”韩清瑶道:“他还在等我回去!” “可是你哥哥已经死了啊!”炎烈皱眉说道。 “炎烈!”韩清瑶猛地坐起,对着他吼道:“即便你不希望我回去,也不能诅咒我哥哥!” “我没有诅咒他!”炎烈的火气也上来了。这女人明明是大汗赏赐给自己的,他可以有一百种方法占有她,可是他没有,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为了她大冬天去河里捉鱼,怕她哭只能自己解决欲望,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所有族人。他自问已经对这个女人已经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可是对方就像一块寒冰一样,任由他怎么捂都捂不化,甚至快把他自己冻僵了。 “我干嘛要诅咒你的哥哥!”他吼道:“全天下谁不知道韩衍在百溪回到大渝的当天就死了!” 韩清瑶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她几乎被炸的粉身碎骨。如果哥哥死了,那么冷释也一定凶多吉少,不然他是不会让哥哥有半分危险的。 哥哥、冷释、唐皓瑾,为什么疼爱她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着?为什么? 炎烈看着女人毫无血色的小脸和空洞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失了言,可是他也委屈,于是索性背对着女人躺下,自己生闷气。 “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办法!”韩清瑶近似乎疯魔一般的反复嘟囔着。 突然女人眼前一亮,她猛地想起那个笑呵呵的老人。 对,找到他说不定就能救回哥哥! 韩清瑶起身就冲出了毡房,完全不顾自己一身单薄的中衣,光着脚一路跑到马棚前跃上一匹马就冲了出去。 她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那个老人喊出来! ++++ 作者的废话:今天有点赶,看情况大概是只能三更了。明天补上~! 第121章:合作 清晨的阳光从毡房的天窗射下,朦胧的照在少年的脸上,有些梦幻般的不真切。所以,当韩清瑶睁眼看到少年那熟悉却并不冰冷的眼睛时,她有一刻的怔愣。 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上少年的脸,白皙的手指划过他乌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 冷释伸出手将那个挠痒自己的罪魁祸首抓住,递到嘴边轻轻的吻住,然后薄唇微张,将它们一个一个含在嘴里。 “冷释?”女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我在!”少年低声回应着。 巨大的喜悦顿时充斥了韩清瑶的胸口,她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年,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对方的薄唇。 冷释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疯狂的回应起来。失而复得的快乐让他们像极了两只不知满足的野兽,疯狂的只想证明彼此的存在。 少年的舌头顺着女人的唇缝来回扫荡着她的贝齿,缠住了娇嫩的小舌,勾着它与自己共舞,并不时将它吸进了嘴里,吮的啧啧作响。 冷释那握惯了剑柄的手顺着她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顺着那滑腻的肌肤抚摸着女人纤细的腰肢,贪婪的向上攀爬。 大手停在了女人丰满的双乳下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绕过那诱惑的高耸,抚摸着女人光滑的脊背。 毡房里充满了男女激情的喘息声,以及——某人嫉妒加愤怒的咬牙声。 “咳!”炎烈终于受不了的狠狠咳了一声,如愿以偿的让激情纠缠的两人停下了动作,韩清瑶抬着水雾弥漫的双眼,望向声音的来处,就见毡房的另一端男人赤裸着上身,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双目喷火的正看着这边。 “炎烈~!?”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欲望的味道,尾音不自觉的上挑,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妖精。加上她那迷茫的眼神和急喘的呼吸,在这清晨朦胧的阳光里显得更加诱惑非常。 炎烈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呼吸也重了几分。 冷释却紧皱眉头,拉起掉落一旁的毯子将怀里的女人包了个严严实实,确定不漏一丝缝隙之后才回过头狠狠的瞪向毡房另一侧的男人。 “瞪什么瞪?这是我的部落,我的毡房!”?炎烈满不在乎的伸手进毯子里揉了揉自己胯间硬挺的肉棒,直接无视掉少年那眼中射来的冰箭。 而这时韩清瑶已经从毯子里挣扎出来,她才不管两个男人此时的剑拔弩张,拉起冷释的胳膊满是期盼的问道:“你没事的话就说明传言都是假的对不对?哥哥也没事对吧?” 少年骤然垂下了头,女人那晶亮的眼睛让他无法对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是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说明韩文昭的死亡。 看着他沉默的模样,韩清瑶却自嘲的笑了,她轻声的说道:“我这个人总是这样,即便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想死心啊!” 说着她在枕头下面摸索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里面流光溢彩不知有什么东西,却像是关着一个七彩的萤火虫一般,如同活的一般。 这是昨夜梦里那个老人给她的,说是等到时候到了,珠子会告诉她韩文昭新身体的身份。 韩清瑶小心翼翼的将珠子带在脖子上,这才缓缓的回过神,看向屋里的两人。 “终于记起我们了?”炎烈阴阳怪气的说道。 记忆渐渐回笼,韩清瑶抬手看了看已经包扎妥当的手腕,眨了眨眼睛,看着炎烈真诚的说道:“昨晚谢谢你!” 女人一本正经的感谢让炎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却随即又泛起一阵酸涩。她终究还是对自己生疏,不然也不会如此客气。 冷释昨晚已经从炎烈那里得知了韩清瑶的情况,此时看到她平静了很多,皱眉道:“你不该这么做的!文昭哥知道了会伤心!”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韩清瑶深吸一口气对着冷释道:“你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和炎烈聊聊!” 冷释点头,便起身走出了毡房。 “你能先把衣服穿好吗?”韩清瑶觉得接下来谈的内容有些庄重,让她对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真心说不下去。 男人慢悠悠的穿好衣服,盘腿坐到了她的面前,微微有些慵懒的说道:“你要说什么?让我退出或者放你离开之类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我要报仇!”韩清瑶看着炎烈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男人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眼神却也坚定了起来。 “那我们合作,如何?”韩清瑶看着炎烈说道:“我们一起复仇,对付达日钦。” “我想你最大的仇人应该不是达日钦吧!”男人说着却躺了下来,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你最大的仇人是大渝的皇帝吧?如果不是他迟迟不派兵援救韩家人和唐家人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派韩衍去百溪,他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他想要打压韩家,你也不会被贬为奴,韩家也不会失去兵权。总之,一切都是那个皇帝老儿的错。” “你都知道?”韩清瑶有些惊讶,却随即就释然了,他在她的面前总是憨态可掬,看起来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着主人抚摸的大狗,时间长了,连她都快忘记,这人明明就是一只骨子里就嗜血的狼。 他一个人独立支撑着一个部落,承受着各个部落的敌意和觊觎,在达日钦的挤压下依旧占据着一片相当不错的草场,可见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退让或者蛮横强硬的蠢人,相反,他像极了草原上的狼,又凶又滑,当他夹起尾巴的时候,你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他那唇下的獠牙。而往往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跳起来咬断对方的喉咙。 韩清瑶想,这大概就是达日钦一直忌惮他并打压他的最主要原因。 “别和我谈合作。”炎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思考着的韩清瑶,缓缓的,颇有些调笑意味的说道:“我从不跟自己的女人讲条件。” 韩清瑶挑了挑眉,问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跟我纠缠不清吗?” 她这么说倒也不是试探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情况连本人都要适应好一阵子,这男人怎么一个晚上就全盘接受了? 炎烈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另一个他家算计了你家,估计你也是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了。” 他说着指了指门口,说道:“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木头桩子。所以,加上我也不过两个人而已。比起部落里其他共妻的男女来说,这人数并不多了!” 韩清瑶皱了皱眉虽然这男人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听着别扭,十分别扭。 “既然无处可去,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炎烈开口说道:“虽然达日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但是藏起两个人来说,我还能做到。” 几天里,这是韩清瑶第一次看到他谈及部落事务时的样子。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憨憨的只知道一味讨好自己的笨男人,而是一个思路清晰,果敢沉稳的部落首领。 5 “我喜欢你!”炎烈毫不遮掩的说道:“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不应该更早一些,在看到地上那些血渍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勇敢倔强,聪明坚韧,又会在自己男人面前撒娇耍赖,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即便你又其他的男人,即便他们现在确实比我看起来好那么一点点,但是,我日后一定会成为这草原上飞翔的苍鹰,让你以我为荣。” 男人的话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草原男子独有的霸道和自信,他起身看着韩清瑶的眼睛,第一次说出了所有人都成吐露的,最心底的秘密:“怎么样?想不想成为下一任大汗的可敦?” 女人看着那闪烁着阳光般灿烂的眸子,俯身一点一点的贴近男人。瞬间,女人独有的甜香占领了男人的鼻腔,她潮湿的呼吸喷在男人已经开始干涩的唇瓣上,女人唇角上扬,诱惑至极的轻声说道:“我很期待呢!我的大汗!” 男人猛地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粗大的舌头一下子就将她不大的口腔占的满满的,香甜的津液点燃了男人身体里的火堆,他瞬间变成了最强横的野兽,压着女人狠狠吸吮着她的甘甜。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女人的肌肤瓷白莹嫩,颤抖的双乳如同如最上好的奶豆腐一般,直接熏红了男人的眼睛,他急不可耐的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一方嫩乳,那滑腻的皮肤如同有着一股吸力,将他的手掌紧紧吸附,一刻也不想离开。 “奶子真他妈软!”男人用着北疆话低声骂着:“你们大渝的女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他妈这么嫩,这么软?” 他大嘴一张,直接将一侧乳房吸进嘴里,绵软的口感伴随着女人喉间溢出的呻吟,直接让男人热血沸腾。 可是就在这时。 “你是谁?你怎么站在我哥的毡房外?”博尔巴望的声音传来,他说的是北疆话,显然,冷释是听不大懂的。 随后,随着肉体摔打到地面的撞击声,博尔巴望痛苦的呻吟声也随之响起。 炎烈喘着粗气吐出那红润湿漉的乳尖,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下地面,眼睛里满是被打断好事的愤怒。 “巴望!”男人哑着声音吼道:“他是我朋友,你打不过他,不要乱来!” 男人说完,闭上眼睛,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勉强平复了心头的欲火,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毡房。 毡房里,韩清瑶慵懒的侧头看向那消失在门口的人影,嘴唇勾起一个笑容,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合作有很多种方法,有权利,有金钱,还有——美色! 第122章:矩子(留言满6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2章:矩子(留言满600加更,二更) “什么事?”炎烈沉着脸出来的时候正见自己弟弟被冷释按在地上,少年面沉似水,双手拧着博尔巴望的胳膊,膝盖顶着他的脊柱,制得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冷释松开!”炎烈虽然被打断好事心情很差,但是看着弟弟被人这么没颜面的按在地上,心情更是差到极致了。 少年的眼睛冷冷抬起,示威一般的看了对方一眼,才缓缓的放开了地上被钳制的博尔巴望。 博尔巴望一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就咬牙切齿还要往上冲,被炎烈一把拉了回来,狠狠得瞪了他一眼才算勉强消停了下来。 这时,已经有不少部落里的人围了过来,好几个手里还拿着弯刀。 “他是我的朋友!”炎烈对着大家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就是个误会!” 众人虽然并不觉得这个冷面的少年有丝毫的友好,但是终究还是信任他们的族长,于是便纷纷收起武器散了开去。只有几个参加过寒川之战的将领对这个冷面少年记忆犹新,虽然冷释现在是一身北疆的打扮,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气质却是谁也模仿不来的,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炎烈的部下,最后也只是沉着脸多停留了一会儿,便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炎烈一眼后,离开了。 “巴望,你有什么事吗?”炎烈直接忽略了大家的目光,转过头问自己的弟弟。 “哦,对了!”博尔巴望说道:“达日钦说要各部落的族长去他的营地,商量他儿子迎娶域东郡主的事情。” 自从达日钦当上了可汗,便会时不时的以各种理由召集各部首领开会,一部分是真的有事商量,另一部分则是展示他的权威。 “什么时候?”炎烈皱眉问道。 “明天上午!”博尔巴望说道。 男人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达日钦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最后一个通知他,然后让他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一旦迟到又会一通训斥,既然是明天上午举行会议,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须现在就出发了。 炎烈一面安排了几个得力的助手陪同自己,一面走进毡房准备和韩清瑶说一声。 韩清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镜子前梳头,炎烈走进来一把将人抱住,轻吻着女人白皙的脖颈,说道:“达日钦要我们去商议他儿子娶域东公主的事情,我得离开几天,你有事就去找阿爸,乖乖等我回来。” “那你一路小心!”韩清瑶反手勾住男人的粗壮的脖颈,扭过头吻住了男人的薄唇,小舌舞动,勾的男人粗喘连连。 终于在门外一声接一声的催促下,炎烈才不情不愿的从女人的唇舌中抽出自己,他抵着韩清瑶的额头,手掌在女人胸前揉搓着,气喘吁吁的说道:“小浪蹄子,等我回来干死你!” “好呀,我等着!”韩清瑶媚眼如丝的笑道。 男人平息了一阵,终于,直起了身子迈步往外走。 “炎烈!”韩清瑶喊住他:“我要知道这件事里你能打听到的所有细节。” 炎烈一怔,他看着女人沉思了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 听着炎烈的马蹄声渐渐走远,韩清瑶嘴角的笑容骤然收敛,她快步走出毡房果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冷释正站在门口。 “我们去找大巫!”韩清瑶道。 两人一路来到了大巫的毡房,大巫似乎正在等着她们。 “你们来了?”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韩清瑶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可不相信一个足不出户的北疆人会说你这么流利的大渝话。” 大巫呵呵一笑,笑声像是乌鸦的鸣叫,他说道:“我没说过我是北疆人啊!我是大渝人!我十八岁来到北疆,被当时的铁勒大巫救下,并成立为这一任大巫,一转眼已经六十年了。” 韩清瑶面色未变,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样的答案。 “那你可知我为何跑到敌国隐遁在一个不起眼的部落里?”大巫问道,浑浊的眼珠中居然带着兴奋的光芒。 “应该是在大渝犯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物,所以才跑来避祸的吧!”韩清瑶说道。 “不错!”大巫指了指一旁的毯子让他们坐下,他给两人倒了碗奶茶然后说道:“我得罪的可是极大的人 物!大渝的皇族!”5 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叙述着:“我原姓楚,在大渝时的名字叫做楚桓。我的父亲是宁国公府的二公子,不过后来我们被诬陷通敌叛国,被全家抄斩,整整一百二十八口,只逃走了我一个人。那时我只有十六岁,我逃了两年,最终在北疆躲藏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六十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只猜到这位大巫身份不凡,却没想到居然是开国四公爵里的第二家,宁国公楚家的人。 “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皇室要诬陷我家吧?”大巫说道:“你们知道赫连锦吧?” “圣王爷?”韩清瑶说道。 “不错!那你们可知,他并非是被火烧伤而死,而是有人在他的药中下毒,将他毒死的?”大巫说道:“我的家族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便被灭了口的。” “争抢皇位杀死自己兄弟的戏码在历史上从来不少见。”韩清瑶说道:“可是算一算时间,你说的时间已经离圣王爷去世四十余年了。皇帝都换了三个,谁还会计较这种事情灭人满门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大巫说道:“别忘了,当初的圣祖可是答应要兄弟轮流为皇,而圣王死后圣王后人却永远失去了坐皇帝的资格,这还不足以他们杀人灭口吗?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想清楚的额,我当时年纪太小,并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厉害关系,只是知道父亲让我拼死逃出只为了保护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次却是冷释皱眉问道。 只见大巫哆哆嗦嗦的拆开自己的被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他将那东西叫给韩清瑶,韩清瑶仔细观看,只见那是一个类似虎符一样的东西,不过比虎符大些,与虎符不同的是,它上面的图案更为复杂,材质却和虎符相似。 “看着像虎符是吗?”大巫说道。 “是很像黑金虎符,不过它上面的花纹要复杂的多得多!”韩清瑶说道。 “不,它不是像,他才是真正的黑金虎符。”大巫说道:“父亲告诉我,黑金虎符又有一个名字叫‘黑金矩子’,取意墨家矩子令的意思。他一共有五枚,分别由开国四公爵和皇室保管。为了混淆视听,赫连铭铸造了十二枚类似的虎符,用来号令天下兵马。称为‘黑金虎符’。” 韩清瑶心中一惊,因为她猛然想起当初唐老将军临死时叫自己过去说的话。 正堂东北五步,矩子所在! 她一直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想一想,难倒唐老将军说的矩子就是这个黑金矩子的意思吗? 若当年楚家被诬陷叛国灭了满门拼死都要送出矩子,那么唐家会不会也因为这个被灭了? “墨家矩子令有号令墨家子弟的功效,这个能号令谁?”韩清瑶眼中泛起一阵精光,若是这东西能让大渝皇室如此忌惮那么她似乎就有了对他们的法宝了。 “当时事发突然,我的父亲无法将全部信息告知与我,所以我也无法告知与你。”大巫说道:“不过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调查。你比我年轻,一定可以得到答案的。” “那这……?”韩清瑶拿着黑金矩子问道。 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送给你了,你查到事情的始末还我楚家清白,便是对得起我了!” 韩清瑶将它小心收好,终究还是好奇的问道:“大巫,您为何如此相信我?” “因为你有一双鸾国人的眼睛!”老人肩膀抖动,不知是开心还是悲伤。 “您认识鸾国人?”韩清瑶又问道。 “何止认识!我曾经在鸾国国都待过一年的时间,那里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地方啊!”大巫转过头,看着韩清瑶的眼睛说道:“你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还要惊人!” 听着老人那云山雾罩的话,韩清瑶微微皱眉,随即便又开口道:“我想了解北疆,了解这里的一切!” “继承我!”老人突然非常的兴奋,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腕,说道:“成为大巫,我将会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 “我不会呆在这里!”韩清瑶说道:“我会离开这里回到大渝,将那个王八蛋从椅子上拉下来。” 大巫却一点都没有减轻他的力道,说道:“那就成为我的徒弟!我活不多久了,很多东西必须传承下去。” “好!作为您送我这矩子的谢礼,我答应您!会将你交给我的所有东西传承下去!”韩清瑶点头说道。 老人开心的哈哈哈大笑,说道:“好,很好,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我这里学习!”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的冷释,攥紧了手里的黑金矩子。 分卷阅读164 黑蒙蒙的草原上,女人一身白色的中衣骑在马上狂奔着,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被一条结了冰的河水拦住,她才跳下马背。 “出来!你不是要我做平衡者吗?我知道你一定在哪里看着我!你给我出来!”韩清瑶歇斯底里的喊着。 可是空旷的草原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她自己的声音也似乎是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吞噬了一般。 “老头!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韩清瑶对着天空喊道:“你不出来是吧?好,我死了就能看到你了对吧?那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她开始在河边的碎石里翻找着,终于她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随后狠狠在手腕上一割,顿时鲜血四溅,她任由血液喷洒,近似乎疯狂的又狠狠割了一下。 “韩清瑶!你发什么疯?”一声暴喝响起,炎烈披着一件棉袍,赤裸着胸膛骑着马赶到,他刚靠近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 只见女人满手是血,鲜红的血液像是溪流一般从她手腕处汩汩流出。他吓得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开始找东西给她止血,可是却被韩清瑶一把给推开。 “你走!我不用你管我!”韩清瑶吼道:“爱我的人都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了!” “你说的什么屁话!”炎烈吼道:“你还有我啊……”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韩清瑶已经不管不顾了,她恶狠狠的看着炎烈道:“你凭什么跟他们比?你连他们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不过是个天天想上我的男人罢了!你跟达日钦一样让我看着就恶心!” 血液还在不停的流着,可炎烈却觉得从女人手腕里流出的是自己的血,因为他已经开始浑身冰冷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胸口从来么这么疼过,即使当初打仗时被人刺中身体也没有此刻女人的话让他痛不欲生。 “你冷不冷?听话,我们回去!”男人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脑子一片混乱,只是想着这么冷的天气里,女人穿的很少,应该会冷吧!她一直都很怕冷的。 “你个死蛮子别碰我!”韩清瑶尖叫着躲开男人的手:“我不过就是大汗赐给你的一个女奴罢了!即使你们铁勒女人少也不差我这一个了,你就让我死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女人瓷白的脸上,顿时就红肿了一片。 “韩清瑶!你给我清醒点!”炎烈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紧紧瞪着她的双眼,说道:“你死了就解脱了吗?你死了你的亲人就能复活吗?不能!他们只会死不瞑目!” “我的阿妈和阿姐被达日钦的手下当着我和阿爸的面轮奸致死,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炎烈道:“可是我没有自杀,没有怨天尤人,我要活着,即使我要像地上的草一样被他们踩踏,但是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对不起我的人付出代价!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哀嚎的死在我的刀下!” 星光下,男人的五官因为过度的愤怒和激动而显得十分狰狞,可是他的话却让近似乎疯狂的韩清瑶冷静了下来。 对!没人保证她死了就能见到那人!若是见不到,那自己不就是白白死了?到时候那些害了韩家和唐家的人依旧坐在宝座上享受着荣华富贵,那些大臣们依旧耀武扬威。 韩家和唐家满门忠烈却落得如此下场,哥哥一世忠义仁孝却如此凄惨。她不服,她不甘! 既然他们夺走了她的爱人,那么他们凭什么还高高在上? 韩清瑶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妖媚的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她说道:“我韩清瑶对天发誓,此生就算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朋比为奸、千夫所指,我也要让那些无耻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炎烈一把撕掉她的一只袖子,将她流血的手腕系紧。伸手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在女人光滑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口,道:“不论你看不看得起我,你都是我唯一认定的妻子。我博尔古朗以铁勒先神的名义起誓,就算全天下人都离你而去,我还是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傻子!”泪水顺着女人的脸颊流下,她模糊的看着男人那刚毅且带着严厉的脸庞,只觉得一阵阵眩晕开始席卷而来,随后她脚下一软便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 炎烈赶紧将打横抱起放到了马背上。而就在他准备自己也跃身上马时,突然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男人脸色一沉,心 道一声糟糕。就见面前已经闪出一对对绿色的眼睛,十几只露着獠牙的饿狼已经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赶了过来。 韩清瑶骑来的马已经吓的跑走了,只剩下炎烈的坐骑还喘着粗气,犹豫着迟迟没有离开。 炎烈因为出来的急,只来得及披了件袍子便冲了出来。如今他赤手空拳,显然不是这些饿狼的对手,男人目光一沉,攥紧了拳头,回头准备让战马离开。老马识途,他的战马是一定会带着韩清瑶安全回到部落的。 他正准备这么做,却突然眼前一片剑花飞舞而出,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十几只饿狼几乎同时遭到攻击,吓得纷纷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而下一瞬,暗淡的星光下,男子已经动作迅速的收剑入鞘,站的笔直了,其动作只迅速让深谙武技的炎烈都为止咋舌。 “多谢这位弟兄出手相救!”炎烈看着那人满头的短发行了个北疆的礼,说道。 谁知那人却一动不动,突然开口用大渝话问道:“铁勒部落在这附近吗?” 炎烈一愣,借着星光仔细观看,只见那人少年面色似冰,一双剑眉斜插入鬓,黝黑的瞳仁像是结了千年的寒霜,似乎只靠近他便会被冰冻住一般。 “冷释?!”炎烈惊呼道。 下一秒,少年的剑锋已经直指男人的咽喉:“你是何人?” 炎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自己的战5马前,道:“想去铁勒部跟我走吧!我们的先把瑶瑶送回去医治。” 少年猛然一惊,下一秒已经将男人马上的少女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容颜,少年双眼一红,连手都抖了起来。 炎烈却趁少年激动之余一把抢了回来,道:“她受伤了,你还在这看什么看?” 于是两人不做纠缠,上马疾驰,一路将韩清瑶送到了大巫的毡房里。 待大巫给韩清瑶缝好了伤口又上了药粉,他才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屋子里那个冰人一样的少年。浑浊的眼睛闪过一阵惊喜的光芒,他突然跪地高呼,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语言。 “他说什么呢?”冷释终于受不了的问了句。 “不知道!”一旁恭恭敬敬的炎烈说道:“历代大巫们都有自己的语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侍卫已经来到,恶龙的末日到了!”大巫从地上慢慢爬起,笑的诡异莫名。 冷释实在不想理这个神神道道的老头子,他一闪身抱起韩清瑶就往外走。炎烈急忙行礼道歉,跟了上去。 “瑶瑶住哪里?”冷释抱着韩清瑶问道。 “跟我住一起!”炎烈突然颇有些得意的一指自己的毡房说道。 冷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抱着她走了进去。 待将韩清瑶轻柔的放在毯子上,冷释转头看了眼另一端的毯子,对着炎烈一挑眉道:“住一起?” 男人磨了磨后槽牙,有点想打人了。 而接下来,就见冷释十分自来熟的直接拉了条毯子过来,放在韩清瑶的身边,然后自己和衣往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 炎烈又磨了磨后槽牙,无奈他今晚实在是心力憔悴,于是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到自己的毯子那里躺下。 男人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凭什么随便来个男人就直接睡在自己女人旁边了? 他猛地坐起,对着冷释道:“你到底谁啊?” “冷释!你知道的!”少年闭着眼睛冷冷的说道。 “老子问你是韩清瑶的什么人?”炎烈低吼道。 “我是她的夫君!”冷释淡淡的说道,还没等炎烈开口,他又补充道:“之一” “之,之一?”本来要发火的男人顿时灭了火,愣在原地:“你们大渝不是只许男人三妻四妾吗?什么时候也许女人 三夫四婿了?” “瑶瑶不一样!”冷释重新闭着眼睛道:“我们是自愿的!” “你们?还有谁?”炎烈已经彻底郁闷了。 “兴安候世子尹天枢,已故韩国公韩衍,唐家五少爷唐皓瑾,还有我,西门家第二十四代家主之子。”冷释难得说这么多话,却在这个男人面前罕见的“废话”连篇了一回。 炎烈眨了眨眼睛,虽然他不是很懂大渝那杂草一般的官位,但是听起来似乎都是很厉害的样子,特别是韩衍和唐皓瑾他早有耳闻,而尹天枢和冷释他是实际见过。这个冷释更是交过手,几个人的实力如何自然他心里就有了数。于是他马上想到刚才女人对他吼的话,心里顿时像是吃了一桶的老陈醋,酸的他都快吐胆汁了。 男人愤愤的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咬牙切齿的躺了下来。 好半天,他突然开口说道:“还有,铁勒第十六任族长,博尔古朗,大渝名字,炎烈!” 第123章:白日宣淫H 回到毡房里之后韩清瑶一直都看着手里的矩子发呆,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似乎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女人看着烧着的火有些无措,她自从来到这里便是炎烈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如今炎烈离开,她连到哪里去找食材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了。 她皱着脸在屋里翻了好久也没翻到些能吃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秋儿要点,就见冷释已经提着一只收拾干净的野鸡走了进来,少年熟练的洗干净锅子,然后将野鸡扔进锅里。 韩清瑶突然有点尴尬,她蹲到冷释身边,扁着嘴解释道:“我只是没找到食材而已!” “嗯!”冷释点头道:“酒酿圆子很好吃!” 女人顿时笑了出来,搂着少年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你是要利用炎烈吗?”冷释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韩清瑶放开搂着冷释的手,坐到毯子上,拖着腮想了半天,说道:“他对我很好,我也不讨厌他,他现在的势力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为了换取这些,我不排斥用身体和他交换,就是这样。” 冷释眸色沉了沉,想起城头那个和自己几乎打成平手的男人,他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一想到那晚那个赤手空拳准备对抗十几只野狼时的决然神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他应该很喜欢你!” 韩清瑶歪头看了看冷释的神色,上前抱住他的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你是在帮你的情敌讲情吗?” 少年被她猫儿一样的神态逗得微微露出笑容,说道:“没有,我在讲事实!” “其实,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我睚眦必报,不择手段。”韩清瑶有些担心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她真的很担心他会讨厌这样算计的自己:“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坏?” “不会!”冷释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你若要安稳,我便带你远离喧嚣。你若要复仇,我便是你手中的剑。我说过,荣辱与共,死生不负!” 女人只觉得鼻子一酸,收紧了手臂,将头埋进了少年的胸口,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最终化成了一句话:“谢谢你!冷释!”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冷释轻吻着女人的红唇,突然耳根一红,极其不自然的低声说道:“不过,你若是想谢,可以有其他方式!” “冷释?”韩清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明白少年指的是什么,她看着少年,问道:“你这都跟谁学的?” 少年的眼神有点飘,整个耳朵已经红透了:“没,没谁!我是说,你可以多做些酒酿丸子给我!” 虽然明知道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韩清瑶却觉得这样的冷释格外可爱,她装作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 她拉了个长音,然后凑到冷释的耳边,吐气一般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我在床上好好伺候你呢!” 说着,女人白皙的手指灵蛇一般钻进少年的衣襟,指尖按住他胸前一点凸起,缓缓的揉搓起来。 “别!”冷释声音一下变的干涩了起来,他猛地按住女人在胸前作怪的手指,呼吸急促,脖子都红了起来:“现在是白天!” “白日宣淫更刺激不是吗?”说着,女人坏心眼的曲起指尖抠弄着那处,少年猛地闭上眼睛,头颈扬起,过电一般随着她的动作抖着身体。 锅子里开始冒起热气,而女人已经调整身体的位置,绕到少年身后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极富技巧的揉搓着那凸起。 “锅,锅开了!”少年的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手掌按着那肆虐的两处,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或许是他根本不想用上力气。 “我现在只想吃了你!”韩清瑶女妖一般轻咬着冷释的耳垂,炙热的呼吸喷在少年的耳朵上,让他浑身上下都如同着火了一般。 终于,他猛地转身,抱起女人压到毯子上,一把撕开女人的衣襟。 白皙的双乳弹跳了几下,一侧被人吮吸过度红肿的印子顿时激红的少年的眼睛。 冷释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就这么断了,他一把握住那只绵乳,嘴巴一张便将它含了进去,用力的吮吸舔弄,誓要将其他男人的痕迹从女人的身上抹除。 “轻点!疼呢!” 女人嘴上说着,却挺起胸,将自己更往少年嘴里送,冷释笨拙却力道十足的吮吸让女人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他吸出去了。 另一侧,少年带着茧子的手指搓弄着乳尖,粗糙的皮肤摩擦过娇嫩敏感的嫩肉,爽的女人小穴里不停抽搐,大口大口的吐着热液。 女人呻吟着,扭动着,双目迷离,媚眼如丝,少年喉咙发干,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火。 角落里的水已经沸腾,不停的冒着蒸汽,可是激情中的两人已经顾不得它了。 冷释直起身子三两下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扑到女人身上开始撕扯女人的衣服,像是剥鸡蛋一般将她白嫩的身体从衣服里剥了出来。 一个早上被男人各种撩拨的女人饥渴的收缩着下身的花穴,那里空虚无比且奇痒难忍,一波又一波的热液涌出穴口,大腿根上湿腻一片。 “冷释!快些……好痒!你快些进来!” 娇媚入骨的呻吟和哀求直接击碎了少年的耐心,他分开女人的双腿扶着肉棒抵上了湿淋淋的穴口,圆硕的龟头用力一压便顺着湿滑无比的甬道挤了去。 “啊……啊!好舒服!再进来些!” 花穴里的嫩肉争先恐后的吸嘬着棒身,少年刚一进去,就被剧烈的缩动裹的头皮发麻,忍不住低吼粗喘起来。劲腰像是有了自己意识一般的疯狂挺动,刺激的少年将牙齿都咬出了声响。 冷释的肉棒生得微微向上弯曲,每次律动都会准确无比地重重擦刮过肉壁上敏感的那一点。 韩清瑶被冷释顶得双眼迷蒙,花穴内一阵一阵毫无规律地绞紧,从发梢酥麻到脚尖,扭着腰肢配合着少年的动作。 “冷释……阿释……用力点……好舒服!” 被女人那娇媚的声音刺激,出入的肉棒顿时又粗大了一圈,少年把头埋在女人颈侧。直至此时,冷释仍是面无表情,除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只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少年现在在做什么。少年的手分毫不控制力道的揉捏着女人的翘臀,俯身低头含住韩清瑶上下晃动的乳尖,齿间轻嚼撕咬,引得女人惊呼不已。 可是少年此时却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冷静,女人花穴内抖动不已,像无数的触手吸吮抚摸着男人的肉棒,越是抽插就越是紧致,恨不得将他绞断了一般,少年的后背僵的厉害,透骨的酥麻让他几乎马上就要爆射而出了。 突然,韩清瑶腰肢开始疯狂的扭动,花穴中一阵阵痉挛收缩,浑身肌肉微微抽搐,抱着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抠进皮肉之中,弓着身子达到了高潮。 “停下……不要了……不行了……停下啊……!” 少年此刻却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下巴低落在女的胸口,隐隐的射意开始 在小腹处聚集,他此刻根本停不下来了。 狠狠掐着女人纤细的腰肢,用力的将她往自己胯间送,虽然他根本不懂技巧,不会说荤话,但他恨不得将女人捅穿的干法使得他的每一下冲撞都撞在女人的花心深处酥麻的软肉上。 颤抖的花宫口已经被撞的微微张开,正好给了少年深入的机会,疯狂的挺进之后,少年的龟头终于闯入了花宫里,在女人哑声尖叫中,软头抵住柔软的宫壁爆射而出。随着少年的闷吼,滚滚灼热涌入饥渴的花宫。 高潮中的女人敏感的根本受不了这样的饱胀酸麻,很快就失了声,翻起白眼,浑身上下筛糠般的乱颤,穴中更是抖动不停,女人浑身粉红,清澈的水液一股一股的喷溅在少年的小腹上,口角津液已经流到了脖颈,眼中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水,持续的高潮几乎快要了她的命了。 积累了多年的精液在这一刻倾注在最爱的女人体内,那肉体和精神双重的快乐销魂噬骨,竟让少年有种此刻已死的满足感。 回过神来的冷释不停的抚摸亲吻着已经软成一团的女人,满足的勾着唇角,笑意融融。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翻滚,一阵阵鸡肉的香气萦绕在毡房内,却根本盖不住那欢愉之后的淫靡味道。 “下面吃饱了,该喂上面的嘴了!”冷释红着耳朵轻声在女人耳边说。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抽出自己,取了软布粗略的擦了擦女人的腿间,然后将她抱离已经湿透的毯子,放到另一边的毯子上,拉了被子给她盖好。这才光着身子走到锅前查看,只见那满满一锅的水已经只剩一半,好在没有焦糊,他赶紧将锅子取下来,用小碗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鸡汤,撕了半只鸡腿泡在鸡汤里,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四肢无力的女人吃了。然后自己随意吃了一些,便将碗往旁边一放,钻进被窝,光溜溜的抱着女人眯起了眼睛。 第124章:和亲(珠珠满1000加更,四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4章:和亲(珠珠满1000加更,四更) 开了荤的冷释一改平日里端正禁欲的模样,只要有时间就拉着韩清瑶往被子里钻。少年仗着从小练武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超强的行动力,他平时便不爱说话,床上时话更是少的可怜,不过越是如此却越显得那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和闷哼声更加性感。 不过好在他还知道韩清瑶答应去大巫那里学习,所以放过了白天的她,可问题是,韩清瑶几乎整个晚上都没有觉可睡,白天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别说学习了,就连站着都能睡着了。 大巫看着趴在桌子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笑着叹气摇了摇头。 二月十五的清晨,炎烈众人终于赶了回来,男人兴高采烈的迈进了自己的毡房,便看到赤裸着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突然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此刻他的手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特别想抽出腰刀将那个少年一刀一刀捅死,然后再将女人压在身下活活操死。 躺在那里的少年却在这时缓缓的睁开眼,他平静的看着男人,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下次记得把腰带挂在门口!”炎烈从齿间挤出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毡房。 可刚走出来,他就更加郁闷了。他已经从父亲和弟弟的毡房里搬了出来,如今出了毡房居然一时间无处可去了。 这一刻,男人突然觉得十分委屈,即使达日钦的恶意侮辱都没有让他如此难受,他跃上战马,一口气跑到河边,跳下马直接躺在了冰冷的河边上。 湛蓝的天空上白云缓慢的变换着各种模样,微风中已经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地上枯黄的缝隙间隐隐有绿色开始探出头来。 脚步声响起,炎烈猛地翻身坐起,就见冷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抬手将男人的短剑扔给他,随即抽出自己的宝剑做了个防御的动作。 炎烈的短剑是他师父留给他的,说是短剑其实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的宝剑略微短了一掌而已,剑柄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剑鞘却简单到了极致。 男人抽出短剑,微微弯下腰,像一只豹子一般蓄势待发。 人影闪动,金属的碰撞声不停响起,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打在了一起。只是但凡有会武功之人便会一眼看出,两人都没有使杀招,只是单纯的切磋,他们互相拆招,互相破招,进退有度却分毫不让。 打了很久,终于两人收住了招式,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持剑入鞘,两人便都躺在了地上不停的喘气。 “你退步了啊!”炎烈说道。 “昨晚累了!”冷释回道。 “操!”炎烈咬牙切齿:“小心精尽人亡!” “甘之如饴!”冷释面不改色。 炎烈侧头看着少年那冰一般的眸子,突然失笑出声。 随后冷释也跟着笑了起来。 “总要过这一关的!”冷释轻声的道:“当年我也如此!” “你什么意思?”炎烈不解的问道。 “分享总是不如独占来的爽快!”少年低语道:“每次看到其他人都有种想动手将对方活活打死的冲动。总是在心里反复的祈求老天,希望那些人死了,好能让自己能独享她的甜美。” 炎烈皱眉,显然,眼前这个少年的确经历过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当他们真的离开了,或者真的死了,又开始心疼她的眼泪,担心自己斗不过死人。于是又开始在心里希望他们好好活着。”冷释望着天空,继续说道:“如此轮换,周而复始!” “你想过放手吗?找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炎烈正色问道。 “想过!”冷释依旧平静的回答:“也试过,可是只坚持了一天就放弃了。因为其他的女人再好终究不是她。” “确实!”炎烈扯了根草棍叼在嘴里,头枕着手臂,说道。 “瑶瑶其实心肠很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还十分。”冷释说道:“只要她接受了那个人,她就会将那人放在心里,谁也不能动半分。” 炎烈点了点头,同意少年的说法。 他们都知道韩清瑶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便会掏心掏肺,同样,谁伤害了她,她也必定十倍奉还。从来不讲什么以德报怨,也从来不会忘恩负义。 好一会儿,冷释一个翻身站起,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拿起宝剑往回走。 炎烈用力的将嘴里的草根吐掉,一翻身也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短剑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冷释的步伐。 于是,当韩清瑶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男人配合默契的在做早饭。 “炎烈,你回来了?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女人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干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男人俯身上前,一把拉起女人吻了上去,好半晌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都订好了!”炎烈说道:“想吃饭,等下详细说。” 韩清瑶偷眼瞄了下冷释,就见少年面无表情的做着手上的事情,似乎没看到这边一般。 待桌子摆好,韩清瑶尴尬的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她偷偷抬眼瞄了瞄两人,觉得似乎还算和睦,这才放下心来,吃起了早餐。 早餐是两个男人一起做的,依旧是奶茶配炒米,毫无新意,只一眼韩清瑶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看着女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东西,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即便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帮她改善伙食,可是毕竟现在的草原青黄不接,他们也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不喜欢也多少吃点!”冷释轻声劝着。 “哦!”韩清瑶点头,却依旧没往嘴里送一口。 炎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终于还是起身从包袱里拿了个小油纸包递给了韩清瑶。 “没多少,你省着点吃吧!”男人说道。 韩清瑶疑惑的打开一看就惊喜的几乎尖叫出声,里面居然是几块豌豆黄。 急急忙忙塞了一块进了嘴巴,熟悉的味道几乎让女人把舌头都一起吃了,她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见到个货郎买的!”炎烈微微瞥开眼睛,吃着自己的早餐道。 “你们北疆的货郎还能搞到大渝的豌豆黄,真厉害啊!”韩清瑶喜滋滋的又放了一块在嘴里。 炎烈干笑了一下,他才不会说这是从达日钦的宴会上偷出来的呢。 不过看着女人那满足开心的模样,男人已经忘记偷东西时的羞愧,反而有些后悔没多偷出来点了。 小心翼翼的包好剩下的豌豆黄,韩清瑶顿时觉得那千篇一律的炒米也好吃了很多。开开心心吃完一餐,收拾好了一切,三个人坐到一起开始研究正事。 炎烈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此次达日钦的大儿子达日亚布迎娶域东公主的相关事宜都说给了韩清瑶听。 听完之后,只见韩清瑶侧头看着炎烈,突然问道:“炎烈,你们铁勒就没考虑过和其他部落联姻吗?” 炎烈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都是族内嫁娶,没和其他部落联姻过!” “所以你们才一直被所有部落打压排挤。”韩清瑶道。 炎烈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道:“一直以来我们看似与世无争,不牵扯进任何部落争端,其实同时也被大家排斥在外!” “所以,你们有没有想法打破这个僵局,联姻一下呢?”韩清瑶歪着头,问道。 “达日钦不会同意的!”炎烈说道。 “未必!”韩清瑶说道:“那的看要迎娶的人是谁了!” “谁?”炎烈皱眉道:“整个北疆所有部落都臣服于达日钦,没人敢冒着得罪他的危险和我们联姻的。” “谁说北疆了!”韩清瑶勾唇一笑道:“我说的是域东!” “域东?!”炎烈先是不可置信,却看着女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猛地燃起了希望。 若是能与域东联姻,那么铁勒将会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不单是各部落不再敢欺负他们,怕就是达日钦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打压铁勒。 “你有什么办法?”炎烈的眼中已经开始放出光芒。 韩清瑶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道:“简单!还是老套路,你们熟悉的‘英雄救美’!” 炎烈又是一愣,看了看韩清瑶,有些没想明白。当初对付韩君悦那是达日钦全程安排,细致道连画像都给了他。他们于是才能钻了个没人的空子接近韩君悦。 可是这次不算迎亲的队伍,就是送嫁的队伍也足足有上百人,他们要如何在这众目睽睽下接近公主,更何况这公主也未必就如韩君悦一般容易上钩啊! “我自有办法!”韩清瑶笑的眼睛弯弯的,看着炎烈。 “好!我不问!”男人索性直接放话:“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谁娶?”一直不发声的冷释突然开口,问的居然是最核心的问题。 炎烈看着女人对着自己笑意盈盈的表情突然心头一阵刺痛,他将脸一转,道:“别看我!” 韩清瑶却伸出双手不管不顾的将他的脸板正,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域东驸马啊!多好的称谓。你到底想不想铁勒不再受压制了?想不想报仇了?” 男人突然觉得十分委屈,他猛地甩开女人的手,呼的站起,道:“想!但是我就只有一个妻子,其他人我是不会娶的!” 韩清瑶却也跟着一跃而起,一把扯过男人的衣襟,说道:“有得就有失,既然想报仇,想让铁勒不再被压制就痛快把你弟弟交出来去和亲!” ++++ 作者的废话:还一更,补上昨天的,说好的不能反悔,不过,得等到零点之后了…… 第125章:药效H(五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5章:药效H(五更) 听完韩清瑶的话炎烈一愣,眨了眨眼睛问道:“弟弟?巴望?” “废话!”韩清瑶强压脸上笑意,说道:“你以为铁勒只有你一个好男儿吗?巴望已经十九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也不算亏待了域东公主了!” 一旁的冷释端起碗掩饰着自己唇边的笑意。 炎烈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韩清瑶给耍了一通,虽然有些微怒,但是比起刚才的委屈和心酸,此刻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他一把揽过女人的腰肢,狠狠的在她的红唇上吮了一口,道:“看我紧张你很开心是吧?” “是呀!”韩清瑶不服气的挑眉道:“我就是开心啊!” 三人商量完具体步骤之后,炎烈便兴高采烈的跑去安排了。 毡房里又留下了冷释和韩清瑶两个人。 冷释走上前抱住韩清瑶,轻声道:“虽然我不应该问你这些,但是,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有想让炎烈去和亲?” 韩清瑶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于是便改成他弟弟了。” “你是在试探他吗?”冷释皱眉道:“试探他对你的心意!” 韩清瑶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的逆鳞在哪里,这样以后便不会碰到了。” “以后?”冷释蹭了蹭韩清瑶的鬓角道:“你是承认他了?” 韩清瑶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承认?远远没有,她的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有心思去考虑收男人的问题。只是她实在不想将自己黑暗的一面太过展示给冷释看,这孩子心思单纯,即便是自己的情敌都会心心相惜一番,所以还是让他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思好了。 白天,韩清瑶继续去大巫那里学习,而冷释则跑出去弄些不一样的食材,满足某位吃不惯北疆食物人的胃口。 今天大巫讲的是北疆各部的历史,他讲的很细致,韩清瑶也都认真的记下。随着太 阳开始渐渐西沉,一股莫名的燥热开始在她身体里泛滥,这感觉太过熟悉,那明明就是她在怀孕之时那莫名其妙产生的欲望。 他妈的!韩清瑶在心里咒骂道,当初自己怀孕每个月十五来这么一次也就算了,现在自己明明吃了避孕的药物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此刻她的腿间就像被什么东西搔过一般麻痒燥热,头也开始发晕,身下的甬道开始疯狂的抽搐、收紧,水液不停的往外流。 “大巫,今天就到这吧!”韩清瑶咬着嘴唇打算了大巫的讲解。 “哦!”大巫看了看太阳,点了点头道:“也是,今天是十五了!” 韩清瑶虽然有些头晕却也没错过大巫话里的信息,她皱眉问道:“十五怎么了?” “人老了,总是忘东忘西。”大巫说道:“忘记告诉你了!给你的药丸虽然能让你一年内无法受孕,那是因为它的药效是模拟你怀孕时的身体情况,你就没发现你都没有来月事吗?这对别的女人来说也无所谓,可是你是鸾族女人。鸾族女人在怀孕之时欲望就会特别强烈,每逢月圆则是最高峰。”? “也就是说,这一年里,每到月圆我他妈就会像个荡妇求男人干我了?”韩清瑶气得咬牙切齿。 “你可以忍耐!”大巫突然一脸正经的说道:“它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你完全可以无视它的存在!” “多、谢、提、醒!”韩清瑶说完,踉跄着脚步跑出了大巫的毡房,再继续说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直接动手把这位进八十岁的老人打死。 韩清瑶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毡房,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出去找她的炎烈。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炎烈看着她酿红的脸颊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男性特有的气息从鼻腔传入大脑,瞬间就引爆了脑子里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女人不管不顾的揽过男人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手更是急火火的去扯男人的腰带。 一旁的冷释一下想起她之前犯过的这种毛病,一把将她从怔愣的炎烈怀里拉到自己怀里。 冷释扯开女人的腰带,直接将手摸向了女人的下身。触手一片滑腻,少年的眉毛骤然一皱,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又犯毛病了?” 韩清瑶用力的点着头,甬道内实在是太痒了,像有人用羽毛刷子在深处搔弄不停,她紧紧拉着少年的衣襟,朦胧的眼睛微微睁开,勉强分辨着眼前的人脸。 “冷,冷释?”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等到女人的回答,冷释已经毫不犹豫的直接将两根手指送进了那颤抖不已的甬道里,并马上就开始猛烈的抽插了起来。 “是我!我在!”少年一只手不停动作着,一只手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好难受!痒死了!手指太细了,不够啊!你快点插进来,用肉棒插进来啊!”韩清瑶确定对方确实是冷释,顿时放松了心里的所有防御,她疯狂的扭着腰肢,叫的又甜又腻,一双手颤抖着去解自己的衣服,却因为实在抖的太厉害,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冷释此时已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转而去扯女人身上的衣服,他看得出此刻她有多难受,索性直接放弃了上衣,直接抽出手指将她的裤子脱了,将她压在毯子上,直接将半硬的肉棒塞进了女人湿的不像话的小穴里。 “进来了……好满……” 肉棒的进入让她那空虚的甬道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很快那汹涌的欲望又开始百倍疯痒回来。 “又痒了!又痒了,你用力点,用力点啊!好难受啊!” 那入骨的瘙痒让韩清瑶难受的直接留下眼泪,她不管不顾的拍打着男人,尖叫着让他大力一些。 “别急,就来了!” 冷释罕见的回应了一句,随即便咬紧牙关忍着那酥麻到骨缝的快感在女人那不停抖动抽搐的甬道里疯狂进出。 “啊……再来……再深一点……啊……阿释……插到里面去……花宫里好痒……插进去啊……” 女人发了疯一般的扭动着腰肢,试图用男人的肉棒给甬道里的每一处解痒,那饥渴难耐的表情像一只发了情的淫兽。 一旁的炎烈已经整个人傻在了当场,他虽然早就并未亲身经历,但是却也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如今看着女人那疯狂的样子,他虽然已经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却无法挪动半步。 “瑶瑶发病了!”冷释咬着牙忍着那滔天的快感,喘息着说道:“麻烦你出去!” 男人听到之后,僵硬的迈开步子往外走,一双黝黑眸子却喷火一般目不转睛的盯著那男女交合的部位。 就在这时,毡房里的女人已经尖叫着到达了高潮,与此同时冷释再也受不了甬道里疯狂的挤压直接低吼着狂泻而出。 可是高潮的快感只是稍微缓解了女人体内的欲望,甬道内的肉棒刚刚软下,那令人疯狂的瘙痒便又开始肆虐起来。 “痒啊……冷释!你救救我啊……为什么还这么痒啊?我……我受不了了……” 女人一把推开还在自己身上喘息的少年,伸出手指插进自己的甬道,眼泪像是乱了线的珍珠一般开始往下落。 冷释眼角眉梢透着欲望缓解后的舒适,一双剑眉却皱的死紧。 今天的韩清瑶十分不对! 可是他就算身强体壮却也无法在射过一次之后马上勃起,看着女人痛苦的样子,他急的翻身一把将她的衣襟拉开,用力揉搓着女人的乳房,伸出手指插进女人的甬道里飞快的抽插,想帮忙缓解一下女人的痛苦。 “别哭!别哭!马上好了,马上就好了!”冷释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一边亲吻着,一边轻声安慰着。 这时,就见炎烈已经反应了过来,男人三下两下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和胯间早就青筋暴起的肉棒。 他几步来到两人身边,一把将女人抢到自己怀里,不由分说的直接扶着肉棒就捅了进去。 成年男性那粗壮的肉棒一下子就将女人空虚的甬道占满,舒服的两人都呻吟出声。 “你不是看不出来吧?”炎烈咬着牙向前挺着劲腰,说道:“你一个人根本喂不饱她!” 一旁的冷释虽然明白,但是却还是磨了磨后槽牙,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抽插的淫液狂喷,冷释觉得他又开始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操!这他妈怎么还会抖的!” 炎烈几乎是抽插的瞬间便直接叫骂出声。他感到自己的肉棒像插进一滩软泥里,一股强大的吸力不停的吮吸着棒身,周围的媚肉活物一般的疯狂舞动。龟头更是被张小嘴一般的东西顶著、咬著、吮吸著,爽的他头皮发麻,没等放开手脚冲刺杀伐便已经缴枪投降了。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早泄已经很丢人了!在自己情敌面前早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瞬间,那份郁闷、失望、惊恐、懊恼顿时冲散了高潮的舒爽,冲的炎烈恨不得直接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他很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趁着肉棒还硬着继续奋战, 可惜,早就已经有了经验的冷释已经看出他的状态,冷酷如冰的少年突然咧嘴笑出声来。 声音不大,却像是炸雷一般响在了炎烈的耳朵里。 少年笑着一把拉开男人,早已经恢复硬挺的肉棒又一次插回了女人的甬道。 “笑什么笑?”男人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刚才比我长到哪里去了?” “至少我动了!”冷释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了炎烈一记重击。 “你等着!”炎烈已经快气疯了,被情敌嘲笑能力,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可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冷释完事之后,自己主场才能有机会扳回面子。 ++++ 作者的废话:好困~!亲们的留言不回了先……爱你们么么哒~! 分卷阅读165 清晨的阳光从毡房的天窗射下,朦胧的照在少年的脸上,有些梦幻般的不真切。所以,当韩清瑶睁眼看到少年那熟悉却并不冰冷的眼睛时,她有一刻的怔愣。 她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抚摸上少年的脸,白皙的手指划过他乌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紧抿的嘴唇。 冷释伸出手将那个挠痒自己的罪魁祸首抓住,递到嘴边轻轻的吻住,然后薄唇微张,将它们一个一个含在嘴里。 “冷释?”女人沙哑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我在!”少年低声回应着。 巨大的喜悦顿时充斥了韩清瑶的胸口,她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年,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对方的薄唇。 冷释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疯狂的回应起来。失而复得的快乐让他们像极了两只不知满足的野兽,疯狂的只想证明彼此的存在。 少年的舌头顺着女人的唇缝来回扫荡着她的贝齿,缠住了娇嫩的小舌,勾着它与自己共舞,并不时将它吸进了嘴里,吮的啧啧作响。 冷释那握惯了剑柄的手顺着她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顺着那滑腻的肌肤抚摸着女人纤细的腰肢,贪婪的向上攀爬。 大手停在了女人丰满的双乳下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绕过那诱惑的高耸,抚摸着女人光滑的脊背。 毡房里充满了男女激情的喘息声,以及——某人嫉妒加愤怒的咬牙声。 “咳!”炎烈终于受不了的狠狠咳了一声,如愿以偿的让激情纠缠的两人停下了动作,韩清瑶抬着水雾弥漫的双眼,望向声音的来处,就见毡房的另一端男人赤裸着上身,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双目喷火的正看着这边。 “炎烈~!?”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欲望的味道,尾音不自觉的上挑,像极了勾人魂魄的妖精。加上她那迷茫的眼神和急喘的呼吸,在这清晨朦胧的阳光里显得更加诱惑非常。 炎烈只觉得喉头一阵干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呼吸也重了几分。 冷释却紧皱眉头,拉起掉落一旁的毯子将怀里的女人包了个严严实实,确定不漏一丝缝隙之后才回过头狠狠的瞪向毡房另一侧的男人。 “瞪什么瞪?这是我的部落,我的毡房!”?炎烈满不在乎的伸手进毯子里揉了揉自己胯间硬挺的肉棒,直接无视掉少年那眼中射来的冰箭。 而这时韩清瑶已经从毯子里挣扎出来,她才不管两个男人此时的剑拔弩张,拉起冷释的胳膊满是期盼的问道:“你没事的话就说明传言都是假的对不对?哥哥也没事对吧?” 少年骤然垂下了头,女人那晶亮的眼睛让他无法对视。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更是无法找到合适的词语说明韩文昭的死亡。 看着他沉默的模样,韩清瑶却自嘲的笑了,她轻声的说道:“我这个人总是这样,即便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想死心啊!” 说着她在枕头下面摸索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里面流光溢彩不知有什么东西,却像是关着一个七彩的萤火虫一般,如同活的一般。 这是昨夜梦里那个老人给她的,说是等到时候到了,珠子会告诉她韩文昭新身体的身份。 韩清瑶小心翼翼的将珠子带在脖子上,这才缓缓的回过神,看向屋里的两人。 “终于记起我们了?”炎烈阴阳怪气的说道。 记忆渐渐回笼,韩清瑶抬手看了看已经包扎妥当的手腕,眨了眨眼睛,看着炎烈真诚的说道:“昨晚谢谢你!” 女人一本正经的感谢让炎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却随即又泛起一阵酸涩。她终究还是对自己生疏,不然也不会如此客气。 冷释昨晚已经从炎烈那里得知了韩清瑶的情况,此时看到她平静了很多,皱眉道:“你不该这么做的!文昭哥知道了会伤心!”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韩清瑶深吸一口气对着冷释道:“你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和炎烈聊聊!” 冷释点头,便起身走出了毡房。 “你能先把衣服穿好吗?”韩清瑶觉得接下来谈的内容有些庄重,让她对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真心说不下去。 男人慢悠悠的穿好衣服,盘腿坐到了她的面前,微微有些慵懒的说道:“你要说什么?让我退出或者放你离开之类的事情你就不要说了,我不会同意的!” “我要报仇!”韩清瑶看着炎烈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男人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眼神却也坚定了起来。 “那我们合作,如何?”韩清瑶看着炎烈说道:“我们一起复仇,对付达日钦。” “我想你最大的仇人应该不是达日钦吧!”男人说着却躺了下来,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你最大的仇人是大渝的皇帝吧?如果不是他迟迟不派兵援救韩家人和唐家人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派韩衍去百溪,他也不会死。如果不是他想要打压韩家,你也不会被贬为奴,韩家也不会失去兵权。总之,一切都是那个皇帝老儿的错。” “你都知道?”韩清瑶有些惊讶,却随即就释然了,他在她的面前总是憨态可掬,看起来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等着主人抚摸的大狗,时间长了,连她都快忘记,这人明明就是一只骨子里就嗜血的狼。 他一个人独立支撑着一个部落,承受着各个部落的敌意和觊觎,在达日钦的挤压下依旧占据着一片相当不错的草场,可见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只知道一味退让或者蛮横强硬的蠢人,相反,他像极了草原上的狼,又凶又滑,当他夹起尾巴的时候,你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他那唇下的獠牙。而往往就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他就会跳起来咬断对方的喉咙。 韩清瑶想,这大概就是达日钦一直忌惮他并打压他的最主要原因。 “别和我谈合作。”炎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思考着的韩清瑶,缓缓的,颇有些调笑意味的说道:“我从不跟自己的女人讲条件。” 韩清瑶挑了挑眉,问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要跟我纠缠不清吗?” 她这么说倒也不是试探他,只是觉得自己这种情况连本人都要适应好一阵子,这男人怎么一个晚上就全盘接受了? 炎烈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有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另一个他家算计了你家,估计你也是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了。” 他说着指了指门口,说道:“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木头桩子。所以,加上我也不过两个人而已。比起部落里其他共妻的男女来说,这人数并不多了!” 韩清瑶皱了皱眉虽然这男人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她就是觉得哪里听着别扭,十分别扭。 “既然无处可去,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炎烈开口说道:“虽然达日钦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但是藏起两个人来说,我还能做到。” 几天里,这是韩清瑶第一次看到他谈及部落事务时的样子。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憨憨的只知道一味讨好自己的笨男人,而是一个思路清晰,果敢沉稳的部落首领。 5 “我喜欢你!”炎烈毫不遮掩的说道:“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不应该更早一些,在看到地上那些血渍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你。你勇敢倔强,聪明坚韧,又会在自己男人面前撒娇耍赖,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即便你又其他的男人,即便他们现在确实比我看起来好那么一点点,但是,我日后一定会成为这草原上飞翔的苍鹰,让你以我为荣。” 男人的话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股草原男子独有的霸道和自信,他起身看着韩清瑶的眼睛,第一次说出了所有人都成吐露的,最心底的秘密:“怎么样?想不想成为下一任大汗的可敦?” 女人看着那闪烁着阳光般灿烂的眸子,俯身一点一点的贴近男人。瞬间,女人独有的甜香占领了男人的鼻腔,她潮湿的呼吸喷在男人已经开始干涩的唇瓣上,女人唇角上扬,诱惑至极的轻声说道:“我很期待呢!我的大汗!” 男人猛地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里,粗大的舌头一下子就将她不大的口腔占的满满的,香甜的津液点燃了男人身体里的火堆,他瞬间变成了最强横的野兽,压着女人狠狠吸吮着她的甘甜。 布料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女人的肌肤瓷白莹嫩,颤抖的双乳如同如最上好的奶豆腐一般,直接熏红了男人的眼睛,他急不可耐的伸出粗糙的大手握住一方嫩乳,那滑腻的皮肤如同有着一股吸力,将他的手掌紧紧吸附,一刻也不想离开。 “奶子真他妈软!”男人用着北疆话低声骂着:“你们大渝的女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他妈这么嫩,这么软?” 他大嘴一张,直接将一侧乳房吸进嘴里,绵软的口感伴随着女人喉间溢出的呻吟,直接让男人热血沸腾。 &a mp;nbsp; 可是就在这时。 “你是谁?你怎么站在我哥的毡房外?”博尔巴望的声音传来,他说的是北疆话,显然,冷释是听不大懂的。 随后,随着肉体摔打到地面的撞击声,博尔巴望痛苦的呻吟声也随之响起。 炎烈喘着粗气吐出那红润湿漉的乳尖,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下地面,眼睛里满是被打断好事的愤怒。 “巴望!”男人哑着声音吼道:“他是我朋友,你打不过他,不要乱来!” 男人说完,闭上眼睛,不停的做着深呼吸,勉强平复了心头的欲火,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毡房。 毡房里,韩清瑶慵懒的侧头看向那消失在门口的人影,嘴唇勾起一个笑容,眼睛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合作有很多种方法,有权利,有金钱,还有——美色! 第122章:矩子(留言满6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2章:矩子(留言满600加更,二更) “什么事?”炎烈沉着脸出来的时候正见自己弟弟被冷释按在地上,少年面沉似水,双手拧着博尔巴望的胳膊,膝盖顶着他的脊柱,制得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冷释松开!”炎烈虽然被打断好事心情很差,但是看着弟弟被人这么没颜面的按在地上,心情更是差到极致了。 少年的眼睛冷冷抬起,示威一般的看了对方一眼,才缓缓的放开了地上被钳制的博尔巴望。 博尔巴望一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就咬牙切齿还要往上冲,被炎烈一把拉了回来,狠狠得瞪了他一眼才算勉强消停了下来。 这时,已经有不少部落里的人围了过来,好几个手里还拿着弯刀。 “他是我的朋友!”炎烈对着大家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就是个误会!” 众人虽然并不觉得这个冷面的少年有丝毫的友好,但是终究还是信任他们的族长,于是便纷纷收起武器散了开去。只有几个参加过寒川之战的将领对这个冷面少年记忆犹新,虽然冷释现在是一身北疆的打扮,但是那一身冰冷的气质却是谁也模仿不来的,但是他们毕竟都是炎烈的部下,最后也只是沉着脸多停留了一会儿,便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炎烈一眼后,离开了。 “巴望,你有什么事吗?”炎烈直接忽略了大家的目光,转过头问自己的弟弟。 “哦,对了!”博尔巴望说道:“达日钦说要各部落的族长去他的营地,商量他儿子迎娶域东郡主的事情。” 自从达日钦当上了可汗,便会时不时的以各种理由召集各部首领开会,一部分是真的有事商量,另一部分则是展示他的权威。 “什么时候?”炎烈皱眉问道。 “明天上午!”博尔巴望说道。 男人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达日钦总是喜欢玩这种把戏,最后一个通知他,然后让他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一旦迟到又会一通训斥,既然是明天上午举行会议,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须现在就出发了。 炎烈一面安排了几个得力的助手陪同自己,一面走进毡房准备和韩清瑶说一声。 韩清瑶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镜子前梳头,炎烈走进来一把将人抱住,轻吻着女人白皙的脖颈,说道:“达日钦要我们去商议他儿子娶域东公主的事情,我得离开几天,你有事就去找阿爸,乖乖等我回来。” “那你一路小心!”韩清瑶反手勾住男人的粗壮的脖颈,扭过头吻住了男人的薄唇,小舌舞动,勾的男人粗喘连连。 终于在门外一声接一声的催促下,炎烈才不情不愿的从女人的唇舌中抽出自己,他抵着韩清瑶的额头,手掌在女人胸前揉搓着,气喘吁吁的说道:“小浪蹄子,等我回来干死你!” “好呀,我等着!”韩清瑶媚眼如丝的笑道。 男人平息了一阵,终于,直起了身子迈步往外走。 & amp;nbsp; “炎烈!”韩清瑶喊住他:“我要知道这件事里你能打听到的所有细节。” 炎烈一怔,他看着女人沉思了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 听着炎烈的马蹄声渐渐走远,韩清瑶嘴角的笑容骤然收敛,她快步走出毡房果然看到面无表情的冷释正站在门口。 “我们去找大巫!”韩清瑶道。 两人一路来到了大巫的毡房,大巫似乎正在等着她们。 “你们来了?”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你究竟是什么人?”韩清瑶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可不相信一个足不出户的北疆人会说你这么流利的大渝话。” 大巫呵呵一笑,笑声像是乌鸦的鸣叫,他说道:“我没说过我是北疆人啊!我是大渝人!我十八岁来到北疆,被当时的铁勒大巫救下,并成立为这一任大巫,一转眼已经六十年了。” 韩清瑶面色未变,她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样的答案。 “那你可知我为何跑到敌国隐遁在一个不起眼的部落里?”大巫问道,浑浊的眼珠中居然带着兴奋的光芒。 “应该是在大渝犯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物,所以才跑来避祸的吧!”韩清瑶说道。 “不错!”大巫指了指一旁的毯子让他们坐下,他给两人倒了碗奶茶然后说道:“我得罪的可是极大的人物!大渝的皇族!”5 老男人沙哑的声音叙述着:“我原姓楚,在大渝时的名字叫做楚桓。我的父亲是宁国公府的二公子,不过后来我们被诬陷通敌叛国,被全家抄斩,整整一百二十八口,只逃走了我一个人。那时我只有十六岁,我逃了两年,最终在北疆躲藏了起来,这一躲就是六十年。”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只猜到这位大巫身份不凡,却没想到居然是开国四公爵里的第二家,宁国公楚家的人。 “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皇室要诬陷我家吧?”大巫说道:“你们知道赫连锦吧?” “圣王爷?”韩清瑶说道。 “不错!那你们可知,他并非是被火烧伤而死,而是有人在他的药中下毒,将他毒死的?”大巫说道:“我的家族就是知道了这个秘密便被灭了口的。” “争抢皇位杀死自己兄弟的戏码在历史上从来不少见。”韩清瑶说道:“可是算一算时间,你说的时间已经离圣王爷去世四十余年了。皇帝都换了三个,谁还会计较这种事情灭人满门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大巫说道:“别忘了,当初的圣祖可是答应要兄弟轮流为皇,而圣王死后圣王后人却永远失去了坐皇帝的资格,这还不足以他们杀人灭口吗?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想清楚的额,我当时年纪太小,并不知道里面的具体厉害关系,只是知道父亲让我拼死逃出只为了保护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这次却是冷释皱眉问道。 只见大巫哆哆嗦嗦的拆开自己的被子,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他将那东西叫给韩清瑶,韩清瑶仔细观看,只见那是一个类似虎符一样的东西,不过比虎符大些,与虎符不同的是,它上面的图案更为复杂,材质却和虎符相似。 “看着像虎符是吗?”大巫说道。 “是很像黑金虎符,不过它上面的花纹要复杂的多得多!”韩清瑶说道。 “不,它不是像,他才是真正的黑金虎符。”大巫说道:“父亲告诉我,黑金虎符又有一个名字叫‘黑金矩子’,取意墨家矩子令的意思。他一共有五枚,分别由开国四公爵和皇室保管。为了混淆视听,赫连铭铸造了十二枚类似的虎符,用来号令天下兵马。称为‘黑金虎符’。” 韩清瑶心中一惊,因为她猛然想起当初唐老将军临死时叫自己过去说的话。 正堂东北五步,矩子所在! 她一直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想一想,难倒唐老将军说的矩子就是这个黑金矩子的意思吗? 若当年楚家被诬陷叛国灭了满门拼死都要送出矩子,那么唐家会不会也因为这个被灭了? “墨家矩子令有号令墨家子弟的功效,这个能号令谁?”韩清瑶眼中泛起一阵精光,若是这东西能让大渝皇室如此忌惮那么她 似乎就有了对他们的法宝了。 “当时事发突然,我的父亲无法将全部信息告知与我,所以我也无法告知与你。”大巫说道:“不过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调查。你比我年轻,一定可以得到答案的。” “那这……?”韩清瑶拿着黑金矩子问道。 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送给你了,你查到事情的始末还我楚家清白,便是对得起我了!” 韩清瑶将它小心收好,终究还是好奇的问道:“大巫,您为何如此相信我?” “因为你有一双鸾国人的眼睛!”老人肩膀抖动,不知是开心还是悲伤。 “您认识鸾国人?”韩清瑶又问道。 “何止认识!我曾经在鸾国国都待过一年的时间,那里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地方啊!”大巫转过头,看着韩清瑶的眼睛说道:“你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还要惊人!” 听着老人那云山雾罩的话,韩清瑶微微皱眉,随即便又开口道:“我想了解北疆,了解这里的一切!” “继承我!”老人突然非常的兴奋,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腕,说道:“成为大巫,我将会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你!” “我不会呆在这里!”韩清瑶说道:“我会离开这里回到大渝,将那个王八蛋从椅子上拉下来。” 大巫却一点都没有减轻他的力道,说道:“那就成为我的徒弟!我活不多久了,很多东西必须传承下去。” “好!作为您送我这矩子的谢礼,我答应您!会将你交给我的所有东西传承下去!”韩清瑶点头说道。 老人开心的哈哈哈大笑,说道:“好,很好,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我这里学习!”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的冷释,攥紧了手里的黑金矩子。 第126章:药效2 H 3P 午夜的草原上十分的寂静,天上只有一轮明月和几颗孤零零的星辰,夜风吹过干枯的草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毡房里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着,女人趴俯在地,白嫩的臀高高的撅着,双腿张开,她的面前,少年胯下粉色的肉棒正在女人口中缓缓进出,他仰着头,额角爆起青筋,略显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女人披散的长发里,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在忍受着极度舒爽的“折磨”。 而跪在女人身后的强壮男人此刻则弯下身,一只手抓着女人的一片臀瓣揉搓着,另一只手的双指正努力插进那狭窄的小洞里将两人之前射进去的精液一点一点的抠了出来。 男人的手指又粗又长,突出的骨节将痉挛的甬道撑的大开,指腹上全是干活留下的粗茧,粗糙的表面刮过细嫩的甬道,刺激的女人不停的哆嗦,摇着屁股呜咽着哭音。可她越是挣扎,男人就越是花样旋弄,故意往凸起软肉上按,难受的女人紧绷了肌肉,手指死死楸住地上的湿漉漉的毯子,扭得更加厉害。 “你快些!”冷释咬着牙吸着气。 女人嘴里的小舌太过灵活,加之她因为难受而无意识的收紧喉管,刺激的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射了。 “急什么?她不是嚷着涨吗?不抠干净点一会儿又涨哭了!”男人正玩的开心,自然不想就此结束。 本就颤抖痉挛的甬道,此时被男人的手指玩弄的水液狂飙,看的男人双目赤红。 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将手指继续往里伸,尝试去抚摸那紧缩的花宫口,没想到他刚一摸到,女人便抖着身子又一次泄了出来。一股股的清液从女人身下喷射而出,让本就湿漉漉的毯子更加湿滑。 男人却没管这些,他红着眼睛就着女人高潮时微微敞开的花宫口,将指头一下就插进了那柔嫩异常的小孔里,粗糙的触感让女人的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吐出口中的肉棒,尖叫着,疯狂的摇着头。 男人的手指还在艰难的插入,他感觉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探入宫口里,指尖被之前射进去的精液和女人的水液包裹,兴奋的他无以复加。 “啊——!” 插入花工口的手指弄的女人又疼又麻,指尖灵活的弯曲摩擦,极致的快感让女人耳边嗡鸣一片,除了摇头和尖叫她什么都做不了。这几乎是种舒爽到可怕的,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 冷释被女人痉挛一般的抽搐吓着了,他急忙上前拉开那个兴致勃勃玩弄女人花宫的男人,插在宫口的手指刚一拔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便从里面喷涌而出,射了身后的男人一胸口。 “操!你干嘛?”炎烈被人拽的摔个屁股蹲儿,不满的咒骂了一声。 “你别欺负她!”冷释将他丢开,上前抱住了喷涌之后抽搐不停的韩清瑶。 “我怎么欺负她了!我这是在疼她!”男人不满的白了少年一眼。 “痒……好痒……”两个男人正在用目光过招,那边躺在地上的女人已经抖着身体爬了起来,一口吞下了眼前的肉棒。 “嘶——!”少年被突如其来的舒爽刺激的一激灵。 “你看吧!”炎烈挑眉道:“喂了一个晚上都没喂饱呢!” 说着,他握着女人的腰挺着肉棒借着淫水尽根没入,突然闯入的力道让含着肉棒正在上下套弄的女人身形往前一冲,直接将少年的肉棒一含到底。 “炎烈!”冷释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轻点!” 可惜男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刚一进入就迫不及待的用力抽插起来。而少年也不甘示弱的转动肉茎在女人的喉咙之中深深浅浅的戳刺。 “去他娘的!太舒服了!早就应该去大渝把你绑了,天天压在地上操!”男人的粗颈因为过于舒爽而暴突起骇人的血管,身上的肌肉紧绷鼓起,热汗顺着古铜色的肌肤往外冒,小溪一般的流过那苍劲有力的背脊。 “吸我……里面的小嘴,又吸我!” 被男人插干得不断抖动的娇躯带动着含吮的动作也变得激烈起来,冷释忍不住劲腰用力,配合着炎烈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抽插起女人那两张销魂的小嘴儿来。 夜还很长,激情还在继续。 +++++ 当大巫再次见到韩清瑶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女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学习听课,终于大巫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 “气你瞒了我那药的另一种药效?”韩清瑶一边试着控制笼子里的小鸟,一边平静的说道。 “当然!”大巫笑呵呵的等着她发飙,谁知女人却挑了挑眉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相信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我应该自我反省一下。” 大巫微微一愣,目光探索的看着女人半晌,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在女人的脸上看到其他任何不妥的表情,似乎她真的是从未责怪过他。 “今天就到这里吧!”韩清瑶伸了个懒腰,娇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累着了,需要休息!” 说完,女人便径自走出了毡房。 看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大巫的心底却开始泛起一阵不安与恐惧。这个女人似乎和预言中正义勇敢的形象完全不同,准确的说,她和他第一次见到时也不一样了,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沉睡已久刚刚苏醒,魅惑众生的妖精。 走回毡房,男人们还没有回来,她逗弄了一会儿小鸟儿,便躺在毯子上假寐。 秋儿挺着肚子一进来就见她这副慵懒的样子,不由得掩口失笑,道:“看你这累极了的样子!” “我可不像你那么厉害,一个对付五个!”韩清瑶笑着揶揄她,女人的脸顿时就红了。 “看最近族里的男人都挺忙的!”秋儿抚摸着肚子颇有些担忧的说道:“别又是有什么事情才好!” “能有什么大事啊!”韩清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乎就要睡过去,她口吃不清的说道:“不就是域东公主要来和亲,他们准备在路过咱们族地盘的时候抢点嫁妆,发点小财吗!” “会不会有危险啊?”秋儿急忙推了推韩清瑶问道。 “你家男人又不去,你怕什么?”韩清瑶已经闭上了双眼。 “你都不担心吗?”秋儿柔声说道。 “清海子那么远,没人知道是咱们做的!”呢喃着说完,韩清瑶已经彻底睡着了。 秋儿还想推她,只见冷释和炎烈已经走了进来,她打过招呼便起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女人身边,看着女人平稳绵长的呼吸,一左一右在旁边躺下,伸出长臂揽住中间的女人,心满意足的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 天都,皇城 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所有宗室弟子都应邀参加。庆王赫连奉祥作为皇后的次子自然是要拿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他一身蟒袍,窜梭在宾客之间。男人谈笑风生,举止儒雅,所有人都在心中连连称赞。 角落的一张桌子处尹天枢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坦然面对着路过人的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奶妈将襁褓中的尹俊扬抱了出来,男人熟练的一把接过,抱在怀里,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个小木马给儿子玩耍。 “他长得真好看!”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尹天枢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他一身红色的袍子,领口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滚着金边。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长命锁,正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拿木马当糖啃的尹俊扬。 “天霖?”尹天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这些孩子长得太快,他常年不在天都,很多孩子都认不清。 男孩点了点头,歪着头问道:“你是天枢堂哥吧?” “你认得我?”尹天枢自从开始亲自带儿子,每次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声音总是会不自觉的放的柔和很多。 男孩指着尹俊扬道:“今天请的都是宗室,所有皇族宗室里唯一没有夫人得自己带孩子的人只有天枢堂哥。” “而且,我认得这个木头马。”男孩又指着那个木马道:“它是庆王叔亲手雕的,用的是最最上好的金丝楠木。全大渝都知道,庆王叔无子无女,只对一个孩子视如己出,就是天枢堂哥的儿子。” “你很聪明啊!”尹天枢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我才不聪明呢!”男孩皱了皱鼻子道:“程太傅天天说我‘朽木不可雕也’。” 说着他还凭空捋着胡子,学着程太傅的样子。 尹天枢早就听说这孩子是出了名的淘气,此刻一见果然古灵精怪的很。 赫连天霖是已废太子赫连奉禧的小儿子,据说有一天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只浑身燃着熊熊火焰的凤凰从天而降,它口吐烈焰将整个宫城点燃,就在皇上以为宫城必毁无疑时,突然天降大雨,将火扑灭那只火凤也安静的褪去所有火焰,趴服在龙座之前。 皇帝醒来便召集钦天监的人过来解梦,还没等钦天监的人分析出个子丑寅卯,便有人报皇上,说废太子赫连奉禧的侧妃宋氏生下一名男婴。皇上大喜,亲自赐名天霖,并将孩子抱回宫中抚养。同时,将已经关进天牢的赫连奉禧释放,贬为庶人发配肃州。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便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皇后共同抚养,每日住在皇太后的宫中。一晃便是整整九年了。 第127章:乌龙<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7章:乌龙 尹天枢颇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生下三天便被抱走的孩子,又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一个服侍他的人,便问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的伴读呢?” 很多皇室的孩子都从小有个伴读,比如赫连奉祥的伴读便是东方家的公子东方澈。赫连天霖自然和不例外。 赫连天霖爬上一旁的椅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之前有个伴读,人傻傻的,后来他爷爷告老还乡了,他又掉池塘里冻了一下烧坏了脑子,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所以我现在没人陪着。” “你说的是凌御史的那个孙子?”尹天枢问道。 男孩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听说他爷爷当初参了寒川韩家一本,搞得他们没了兵权。后来寒川失守,将士全部殉国,韩王一家最后也牺牲了,还牵连了唐家满门和数万将士百姓,他自觉难辞其咎,便和儿子一起辞了官职,回乡去了。” 尹天枢微微皱眉,虽然一切的起源却是凌严的那次调查,可是举报人却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不过没想到,凌老爷子居然如此自责,竟带着子孙辞官而去。不知这算不算是对皇上的一种无声控诉。 “天霖!”赫连奉祥一边叫着他,一边走了过来。 “天霖见过庆王叔!”男孩急忙起身下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赫连奉祥一把抱过冲着他笑个不停的尹俊扬,对着尹天枢说道:“听说千秋宴之后你就要回西北大营了?我还是那句话,将俊扬留下吧!西北那里怎么也比不上天都啊!” “男孩子苦点没什么!”尹天枢说道:“而且我不想他纠缠进皇族的旋涡之中。” “也好,西北天高海阔,总好过这红墙牢笼。”赫连奉祥叹了口气,目光一暗,又说道:“我想瑶瑶也希望他能如此。” 一提到那个名字两个男人纷纷黯然神伤,一旁的天霖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两人。 而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的千秋宴上,皇上当众宣布:立吴王赫连奉禄为太子,赫连天霖为皇太孙。 这一旨意直接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两位当事人。两人只是叔侄,并非父子,这简直就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太子册封。 至于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转眼到了三月,草原终于披上了一身绿色,而韩清瑶也终于不用天天对着那无边无际的奶制品发愁了。她经常提着篮子由冷释陪着去部落的四周挖些新鲜的野菜回来,虽然无聊且费时,却也总好过天天对着餐桌发呆了。 她现在已经能够听懂很大一部分北疆话了,而且也可以熟练的控制一些小型鸟雀。大巫对她的进步很是满意。 自从上次三人一起之后,便一直是三人住在一起,毕竟冷释本就没有毡房,放他天天和韩清瑶朝夕相处,炎烈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三人就这么奇迹一般的安静的生活了起来。最后搞得部落里不少人也开始纷纷效仿,毕竟之前“你来我走”的形式不如这样天天能抱着老婆睡觉舒服,当然还是要无视另外的人才行。 另一方面,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了域东公主的具体行程和路线。 而韩清瑶的行动计划很简单,就是一群人办成强盗去袭击迎亲队伍,而博尔巴望就办成英雄救下美人,然后带回铁勒。 “你们确定那个公主跟我回来就能嫁给我吗?”博尔巴望皱眉问道。 “全天下都知道你们铁勒缺女人,一旦落到你们手里,一定贞洁不保。域东就只能将错就错了。”韩清瑶拍着博尔巴望的头说道。 少年侧头想了想,然后点头称是,算是同意了。 再又一个月圆夜前,众人开始了积极的准备。 三月十三,行动开始。 有了炎烈、冷释和韩清瑶的配合,袭击步骤格外的顺利。三人用的都是大渝的武功,自然不会被人怀疑道铁勒的身上。 而最后博尔巴望也顺利的带回人质。 然而…… “博尔巴望!你脑子里都是牛粪吗?”炎烈站在毡房外气得跳脚:“我让你带回来的是公主,公主听懂了吗?你带回来个普通女人做什么?” 少年揉了揉自己被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委屈巴巴的说道:“你们说让我找车厢里最漂亮的那个,我就觉得她最漂亮。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炎烈觉得自己无比头疼,就是因为对方是域东公主所以他才冒着得罪达日钦的危险,搏上一搏。可全盘计划全部都被弟弟给搅黄了。 现在他即得罪了达日钦又得罪了域东,最重要的是,带回来的这个居然还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简直是鸡飞蛋打的买卖。 而反观这一切的策划者韩清瑶却意外的十分平静,她窝在冷释怀里任由对方帮她捂着耳朵。 “现在怎么办?”炎烈皱眉问韩清瑶。 “我比较好奇到底是多漂亮个女人能让我们巴望连公主都看不上了。”韩清瑶歪着头,很认真的说道。 于是他们几个走进了毡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一身域东宫女的服装,梳着简单的发式,长得确实十分可爱,此刻她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堆陌生人。 “就是她?”韩清瑶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长得不错,这小子还算有眼光。” 炎烈快被他们气的翻白眼了,他不耐烦的道:“什么眼光?他还用什么眼光?我看直接送回去算了!” 炎烈本就长得高大,加之一生气声音自然大的出奇,少女吓的差点没直接哭出来。一旁的博尔巴望心疼的赶紧上前手忙脚乱的安抚。 “别啊!”韩清瑶看着一旁的少男少女说道:“好歹大家忙了一场,就算给巴望抢个媳妇回来也不算是彻底失败啊!而且我们还抢到不少财宝不是吗?” “博尔古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老族长博尔达,他的脸上绝对没有比炎烈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更差,他盯着炎烈道:“你跟我来一下。” 父子二人来到了博尔达和博尔巴望的毡房里,博尔达终于再也沉不住气,对着自己的儿子吼道:“你是被女人迷了眼吗?就算她是预言里的女人,你难倒就要用全族上下陪她一起胡闹吗?劫持域东公主,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达日钦是什么人?他在哪个部落里没有眼线?你这么做,他能不知道吗?你是怕他没理由给铁勒灭族吗?” 炎烈皱眉道:“父亲,瑶瑶做这件事之前我们是商量很久的,我们认为利大于弊,所以才会行动。” 说完,他有些懊恼的道:“要不是巴望将人搞错了,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和域东谈条件了。” “孩子啊!她在利用你啊!”博尔达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语:“她和域东,和我们北疆都有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让我们两国顺利联姻。她这是在利用你破坏联姻,仅此而已。” 炎烈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道:“我信她!即便她确实是利用我,确实不想两国联姻,但是她不会害我。” “你这孩子!”博尔达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到底是被她下了什么迷药了!” “阿爸!”炎烈说道:“这些年你被达日钦软禁,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做决定的,我相信我的判断。” 一句话直接将博尔达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头。 是啊,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是一个人苦苦支持这个部落,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被噩梦惊醒,却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而且,这么多年里部落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它。 “族长!”门口响起一个声音道:“域东的使节求见!” 炎烈微微一怔,他料到对方会来,但是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是使节亲自前来,这也让他十分惊讶。 分卷阅读166 回到毡房里之后韩清瑶一直都看着手里的矩子发呆,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似乎到了该吃饭的时候。 女人看着烧着的火有些无措,她自从来到这里便是炎烈负责她的一日三餐,如今炎烈离开,她连到哪里去找食材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吃些什么了。 她皱着脸在屋里翻了好久也没翻到些能吃的东西,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秋儿要点,就见冷释已经提着一只收拾干净的野鸡走了进来,少年熟练的洗干净锅子,然后将野鸡扔进锅里。 韩清瑶突然有点尴尬,她蹲到冷释身边,扁着嘴解释道:“我只是没找到食材而已!” “嗯!”冷释点头道:“酒酿圆子很好吃!” 女人顿时笑了出来,搂着少年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你是要利用炎烈吗?”冷释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韩清瑶放开搂着冷释的手,坐到毯子上,拖着腮想了半天,说道:“他对我很好,我也不讨厌他,他现在的势力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为了换取这些,我不排斥用身体和他交换,就是这样。” 冷释眸色沉了沉,想起城头那个和自己几乎打成平手的男人,他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一想到那晚那个赤手空拳准备对抗十几只野狼时的决然神态,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他应该很喜欢你!” 韩清瑶歪头看了看冷释的神色,上前抱住他的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你是在帮你的情敌讲情吗?” 少年被她猫儿一样的神态逗得微微露出笑容,说道:“没有,我在讲事实!” “其实,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我睚眦必报,不择手段。”韩清瑶有些担心的看着少年的眼睛,她真的很担心他会讨厌这样算计的自己:“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坏?” “不会!”冷释微微一笑,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你若要安稳,我便带你远离喧嚣。你若要复仇,我便是你手中的剑。我说过,荣辱与共,死生不负!” 女人只觉得鼻子一酸,收紧了手臂,将头埋进了少年的胸口,千言万语梗在喉咙里,最终化成了一句话:“谢谢你!冷释!”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冷释轻吻着女人的红唇,突然耳根一红,极其不自然的低声说道:“不过,你若是想谢,可以有其他方式!” “冷释?”韩清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明白少年指的是什么,她看着少年,问道:“你这都跟谁学的?” 少年的眼神有点飘,整个耳朵已经红透了:“没,没谁!我是说,你可以多做些酒酿丸子给我!” 虽然明知道他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韩清瑶却觉得这样的冷释格外可爱,她装作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 她拉了个长音,然后凑到冷释的耳边,吐气一般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我在床上好好伺候你呢!” 说着,女人白皙的手指灵蛇一般钻进少年的衣襟,指尖按住他胸前一点凸起,缓缓的揉搓起来。 “别!”冷释声音一下变的干涩了起来,他猛地按住女人在胸前作怪的手指,呼吸急促,脖子都红了起来:“现在是白天!” “白日宣淫更刺激不是吗?”说着,女人坏心眼的曲起指尖抠弄着那处,少年猛地闭上眼睛,头颈扬起,过电一般随着她的动作抖着身体。 锅子里开始冒起热气,而女人已经调整身体的位置,绕到少年身后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极富技巧的揉搓着那凸起。 “锅,锅开了!”少年的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手掌按着那肆虐的两处,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或许是他根本不想用上力气。 “我现在只想吃了你!”韩清瑶女妖一般轻咬着冷释的耳垂,炙热的呼吸喷在少年的耳朵上,让他浑身上下都如同着火了一般。 终于,他猛地转身,抱起女人压到毯子上,一把撕开女人的衣襟。 白皙的双乳弹跳了几下,一侧被人吮吸过度红肿的印子顿时激红的少年的眼睛。 冷释只觉得脑子里有根弦就这么断了,他一把握住那只绵乳,嘴巴一张便将它含了进去,用力的吮吸舔弄,誓要将其他男人的痕迹从女人的身上 抹除。 “轻点!疼呢!” 女人嘴上说着,却挺起胸,将自己更往少年嘴里送,冷释笨拙却力道十足的吮吸让女人觉得自己的魂都快被他吸出去了。 另一侧,少年带着茧子的手指搓弄着乳尖,粗糙的皮肤摩擦过娇嫩敏感的嫩肉,爽的女人小穴里不停抽搐,大口大口的吐着热液。 女人呻吟着,扭动着,双目迷离,媚眼如丝,少年喉咙发干,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火。 角落里的水已经沸腾,不停的冒着蒸汽,可是激情中的两人已经顾不得它了。 冷释直起身子三两下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扑到女人身上开始撕扯女人的衣服,像是剥鸡蛋一般将她白嫩的身体从衣服里剥了出来。 一个早上被男人各种撩拨的女人饥渴的收缩着下身的花穴,那里空虚无比且奇痒难忍,一波又一波的热液涌出穴口,大腿根上湿腻一片。 “冷释!快些……好痒!你快些进来!” 娇媚入骨的呻吟和哀求直接击碎了少年的耐心,他分开女人的双腿扶着肉棒抵上了湿淋淋的穴口,圆硕的龟头用力一压便顺着湿滑无比的甬道挤了去。 “啊……啊!好舒服!再进来些!” 花穴里的嫩肉争先恐后的吸嘬着棒身,少年刚一进去,就被剧烈的缩动裹的头皮发麻,忍不住低吼粗喘起来。劲腰像是有了自己意识一般的疯狂挺动,刺激的少年将牙齿都咬出了声响。 冷释的肉棒生得微微向上弯曲,每次律动都会准确无比地重重擦刮过肉壁上敏感的那一点。 韩清瑶被冷释顶得双眼迷蒙,花穴内一阵一阵毫无规律地绞紧,从发梢酥麻到脚尖,扭着腰肢配合着少年的动作。 “冷释……阿释……用力点……好舒服!” 被女人那娇媚的声音刺激,出入的肉棒顿时又粗大了一圈,少年把头埋在女人颈侧。直至此时,冷释仍是面无表情,除了眼睛里满是血丝,只看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少年现在在做什么。少年的手分毫不控制力道的揉捏着女人的翘臀,俯身低头含住韩清瑶上下晃动的乳尖,齿间轻嚼撕咬,引得女人惊呼不已。 可是少年此时却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冷静,女人花穴内抖动不已,像无数的触手吸吮抚摸着男人的肉棒,越是抽插就越是紧致,恨不得将他绞断了一般,少年的后背僵的厉害,透骨的酥麻让他几乎马上就要爆射而出了。 突然,韩清瑶腰肢开始疯狂的扭动,花穴中一阵阵痉挛收缩,浑身肌肉微微抽搐,抱着男人的手不自觉的抠进皮肉之中,弓着身子达到了高潮。 “停下……不要了……不行了……停下啊……!” 少年此刻却已经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了,他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下巴低落在女的胸口,隐隐的射意开始在小腹处聚集,他此刻根本停不下来了。 狠狠掐着女人纤细的腰肢,用力的将她往自己胯间送,虽然他根本不懂技巧,不会说荤话,但他恨不得将女人捅穿的干法使得他的每一下冲撞都撞在女人的花心深处酥麻的软肉上。 颤抖的花宫口已经被撞的微微张开,正好给了少年深入的机会,疯狂的挺进之后,少年的龟头终于闯入了花宫里,在女人哑声尖叫中,软头抵住柔软的宫壁爆射而出。随着少年的闷吼,滚滚灼热涌入饥渴的花宫。 高潮中的女人敏感的根本受不了这样的饱胀酸麻,很快就失了声,翻起白眼,浑身上下筛糠般的乱颤,穴中更是抖动不停,女人浑身粉红,清澈的水液一股一股的喷溅在少年的小腹上,口角津液已经流到了脖颈,眼中也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水,持续的高潮几乎快要了她的命了。 积累了多年的精液在这一刻倾注在最爱的女人体内,那肉体和精神双重的快乐销魂噬骨,竟让少年有种此刻已死的满足感。 回过神来的冷释不停的抚摸亲吻着已经软成一团的女人,满足的勾着唇角,笑意融融。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翻滚,一阵阵鸡肉的香气萦绕在毡房内,却根本盖不住那欢愉之后的淫靡味道。 “下面吃饱了,该喂上面的嘴了!”冷释红着耳朵轻声在女人耳边说。 说完,他恋恋不舍的抽出自己,取了软布粗略的擦了擦女人的腿间,然后将她抱离已经湿透的毯子,放到另一边的毯子上,拉了被 子给她盖好。这才光着身子走到锅前查看,只见那满满一锅的水已经只剩一半,好在没有焦糊,他赶紧将锅子取下来,用小碗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鸡汤,撕了半只鸡腿泡在鸡汤里,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四肢无力的女人吃了。然后自己随意吃了一些,便将碗往旁边一放,钻进被窝,光溜溜的抱着女人眯起了眼睛。 第124章:和亲(珠珠满1000加更,四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4章:和亲(珠珠满1000加更,四更) 开了荤的冷释一改平日里端正禁欲的模样,只要有时间就拉着韩清瑶往被子里钻。少年仗着从小练武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展示他超强的行动力,他平时便不爱说话,床上时话更是少的可怜,不过越是如此却越显得那压抑不住的喘息声和闷哼声更加性感。 不过好在他还知道韩清瑶答应去大巫那里学习,所以放过了白天的她,可问题是,韩清瑶几乎整个晚上都没有觉可睡,白天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别说学习了,就连站着都能睡着了。 大巫看着趴在桌子上昏睡不醒的女人,笑着叹气摇了摇头。 二月十五的清晨,炎烈众人终于赶了回来,男人兴高采烈的迈进了自己的毡房,便看到赤裸着抱在一起的男女。 男人突然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此刻他的手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特别想抽出腰刀将那个少年一刀一刀捅死,然后再将女人压在身下活活操死。 躺在那里的少年却在这时缓缓的睁开眼,他平静的看着男人,冰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下次记得把腰带挂在门口!”炎烈从齿间挤出一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毡房。 可刚走出来,他就更加郁闷了。他已经从父亲和弟弟的毡房里搬了出来,如今出了毡房居然一时间无处可去了。 这一刻,男人突然觉得十分委屈,即使达日钦的恶意侮辱都没有让他如此难受,他跃上战马,一口气跑到河边,跳下马直接躺在了冰冷的河边上。 湛蓝的天空上白云缓慢的变换着各种模样,微风中已经开始有了春天的气息,地上枯黄的缝隙间隐隐有绿色开始探出头来。 脚步声响起,炎烈猛地翻身坐起,就见冷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不远处,抬手将男人的短剑扔给他,随即抽出自己的宝剑做了个防御的动作。 炎烈的短剑是他师父留给他的,说是短剑其实也只不过是比一般的宝剑略微短了一掌而已,剑柄上刻着复杂的花纹,剑鞘却简单到了极致。 男人抽出短剑,微微弯下腰,像一只豹子一般蓄势待发。 人影闪动,金属的碰撞声不停响起,两个人你来我往便打在了一起。只是但凡有会武功之人便会一眼看出,两人都没有使杀招,只是单纯的切磋,他们互相拆招,互相破招,进退有度却分毫不让。 打了很久,终于两人收住了招式,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持剑入鞘,两人便都躺在了地上不停的喘气。 “你退步了啊!”炎烈说道。 “昨晚累了!”冷释回道。 “操!”炎烈咬牙切齿:“小心精尽人亡!” “甘之如饴!”冷释面不改色。 炎烈侧头看着少年那冰一般的眸子,突然失笑出声。 随后冷释也跟着笑了起来。 “总要过这一关的!”冷释轻声的道:“当年我也如此!” “你什么意思?”炎烈不解的问道。 “分享总是不如独占来的爽快!”少年低语道:“每次看到其他人都有种想动手将对方活活打死的冲动。总是在心里反复的祈求老天,希望那些人死了,好能让自己能独享她的甜美。” 炎烈皱眉,显然,眼前这个少年的确经历过他此刻的心情。 “可是当他们真的离开了,或者真的死了,又开始心疼她的眼泪,担心自己斗不过死人。于是又开始在心里希望他们好好活着。”冷释望着天空,继续说道:“如此轮换,周而复始!” “你想过放手吗?找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炎烈正色问道。 “想过!”冷释依旧平静的回答:“也试过,可是只坚持了一天就放弃了。因为其他的女人再好终究不是她。” “确实!”炎烈扯了根草棍叼在嘴里,头枕着手臂,说道。 “瑶瑶其实心肠很软,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还十分。”冷释说道:“只要她接受了那个人,她就会将那人放在心里,谁也不能动半分。” 炎烈点了点头,同意少年的说法。 他们都知道韩清瑶这个人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便会掏心掏肺,同样,谁伤害了她,她也必定十倍奉还。从来不讲什么以德报怨,也从来不会忘恩负义。 好一会儿,冷释一个翻身站起,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拿起宝剑往回走。 炎烈用力的将嘴里的草根吐掉,一翻身也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短剑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冷释的步伐。 于是,当韩清瑶睁开朦胧睡眼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男人配合默契的在做早饭。 “炎烈,你回来了?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女人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干哑,听起来格外性感。 男人俯身上前,一把拉起女人吻了上去,好半晌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都订好了!”炎烈说道:“想吃饭,等下详细说。” 韩清瑶偷眼瞄了下冷释,就见少年面无表情的做着手上的事情,似乎没看到这边一般。 待桌子摆好,韩清瑶尴尬的被两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她偷偷抬眼瞄了瞄两人,觉得似乎还算和睦,这才放下心来,吃起了早餐。 早餐是两个男人一起做的,依旧是奶茶配炒米,毫无新意,只一眼韩清瑶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看着女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东西,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即便他们已经很努力的在帮她改善伙食,可是毕竟现在的草原青黄不接,他们也实在是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不喜欢也多少吃点!”冷释轻声劝着。 “哦!”韩清瑶点头,却依旧没往嘴里送一口。 炎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想,终于还是起身从包袱里拿了个小油纸包递给了韩清瑶。 “没多少,你省着点吃吧!”男人说道。 韩清瑶疑惑的打开一看就惊喜的几乎尖叫出声,里面居然是几块豌豆黄。 急急忙忙塞了一块进了嘴巴,熟悉的味道几乎让女人把舌头都一起吃了,她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见到个货郎买的!”炎烈微微瞥开眼睛,吃着自己的早餐道。 “你们北疆的货郎还能搞到大渝的豌豆黄,真厉害啊!”韩清瑶喜滋滋的又放了一块在嘴里。 炎烈干笑了一下,他才不会说这是从达日钦的宴会上偷出来的呢。 不过看着女人那满足开心的模样,男人已经忘记偷东西时的羞愧,反而有些后悔没多偷出来点了。 小心翼翼的包好剩下的豌豆黄,韩清瑶顿时觉得那千篇一律的炒米也好吃了很多。开开心心吃完一餐,收拾好了一切,三个人坐到一起开始研究正事。 炎烈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此次达日钦的大儿子达日亚布迎娶域东公主的相关事宜都说给了韩清瑶听。 听完之后,只见韩清瑶侧头看着炎烈,突然问道:“炎烈,你们铁勒就没考虑过和其他部落联姻吗?” 炎烈微微一怔,摇了摇头道:“我们一直都是族内嫁娶,没和其他部落联姻过!” “所以你们才一直被所有部落打压排挤。”韩清瑶道。 炎烈想了半晌,点了点头,道:“一直以来我们看似与世无争,不牵扯进任何部落争端,其实同时也被大家排斥 在外!” “所以,你们有没有想法打破这个僵局,联姻一下呢?”韩清瑶歪着头,问道。 “达日钦不会同意的!”炎烈说道。 “未必!”韩清瑶说道:“那的看要迎娶的人是谁了!” “谁?”炎烈皱眉道:“整个北疆所有部落都臣服于达日钦,没人敢冒着得罪他的危险和我们联姻的。” “谁说北疆了!”韩清瑶勾唇一笑道:“我说的是域东!” “域东?!”炎烈先是不可置信,却看着女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猛地燃起了希望。 若是能与域东联姻,那么铁勒将会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不单是各部落不再敢欺负他们,怕就是达日钦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打压铁勒。 “你有什么办法?”炎烈的眼中已经开始放出光芒。 韩清瑶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狐狸,道:“简单!还是老套路,你们熟悉的‘英雄救美’!” 炎烈又是一愣,看了看韩清瑶,有些没想明白。当初对付韩君悦那是达日钦全程安排,细致道连画像都给了他。他们于是才能钻了个没人的空子接近韩君悦。 可是这次不算迎亲的队伍,就是送嫁的队伍也足足有上百人,他们要如何在这众目睽睽下接近公主,更何况这公主也未必就如韩君悦一般容易上钩啊! “我自有办法!”韩清瑶笑的眼睛弯弯的,看着炎烈。 “好!我不问!”男人索性直接放话:“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谁娶?”一直不发声的冷释突然开口,问的居然是最核心的问题。 炎烈看着女人对着自己笑意盈盈的表情突然心头一阵刺痛,他将脸一转,道:“别看我!” 韩清瑶却伸出双手不管不顾的将他的脸板正,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域东驸马啊!多好的称谓。你到底想不想铁勒不再受压制了?想不想报仇了?” 男人突然觉得十分委屈,他猛地甩开女人的手,呼的站起,道:“想!但是我就只有一个妻子,其他人我是不会娶的!” 韩清瑶却也跟着一跃而起,一把扯过男人的衣襟,说道:“有得就有失,既然想报仇,想让铁勒不再被压制就痛快把你弟弟交出来去和亲!” ++++ 作者的废话:还一更,补上昨天的,说好的不能反悔,不过,得等到零点之后了…… 第125章:药效H(五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5章:药效H(五更) 听完韩清瑶的话炎烈一愣,眨了眨眼睛问道:“弟弟?巴望?” “废话!”韩清瑶强压脸上笑意,说道:“你以为铁勒只有你一个好男儿吗?巴望已经十九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而且他是你的亲弟弟,也不算亏待了域东公主了!” 一旁的冷释端起碗掩饰着自己唇边的笑意。 炎烈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韩清瑶给耍了一通,虽然有些微怒,但是比起刚才的委屈和心酸,此刻心里却是一片温暖。 他一把揽过女人的腰肢,狠狠的在她的红唇上吮了一口,道:“看我紧张你很开心是吧?” “是呀!”韩清瑶不服气的挑眉道:“我就是开心啊!” 三人商量完具体步骤之后,炎烈便兴高采烈的跑去安排了。 毡房里又留下了冷释和韩清瑶两个人。 冷释走上前抱住韩清瑶,轻声道:“虽然我不应该问你这些,但是,你刚才是不是真的有想让炎烈去和亲?” 韩清瑶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于是 便改成他弟弟了。” “你是在试探他吗?”冷释皱眉道:“试探他对你的心意!” 韩清瑶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他的逆鳞在哪里,这样以后便不会碰到了。” “以后?”冷释蹭了蹭韩清瑶的鬓角道:“你是承认他了?” 韩清瑶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承认?远远没有,她的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怎么可能有心思去考虑收男人的问题。只是她实在不想将自己黑暗的一面太过展示给冷释看,这孩子心思单纯,即便是自己的情敌都会心心相惜一番,所以还是让他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思好了。 白天,韩清瑶继续去大巫那里学习,而冷释则跑出去弄些不一样的食材,满足某位吃不惯北疆食物人的胃口。 今天大巫讲的是北疆各部的历史,他讲的很细致,韩清瑶也都认真的记下。随着太阳开始渐渐西沉,一股莫名的燥热开始在她身体里泛滥,这感觉太过熟悉,那明明就是她在怀孕之时那莫名其妙产生的欲望。 他妈的!韩清瑶在心里咒骂道,当初自己怀孕每个月十五来这么一次也就算了,现在自己明明吃了避孕的药物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此刻她的腿间就像被什么东西搔过一般麻痒燥热,头也开始发晕,身下的甬道开始疯狂的抽搐、收紧,水液不停的往外流。 “大巫,今天就到这吧!”韩清瑶咬着嘴唇打算了大巫的讲解。 “哦!”大巫看了看太阳,点了点头道:“也是,今天是十五了!” 韩清瑶虽然有些头晕却也没错过大巫话里的信息,她皱眉问道:“十五怎么了?” “人老了,总是忘东忘西。”大巫说道:“忘记告诉你了!给你的药丸虽然能让你一年内无法受孕,那是因为它的药效是模拟你怀孕时的身体情况,你就没发现你都没有来月事吗?这对别的女人来说也无所谓,可是你是鸾族女人。鸾族女人在怀孕之时欲望就会特别强烈,每逢月圆则是最高峰。”? “也就是说,这一年里,每到月圆我他妈就会像个荡妇求男人干我了?”韩清瑶气得咬牙切齿。 “你可以忍耐!”大巫突然一脸正经的说道:“它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你完全可以无视它的存在!” “多、谢、提、醒!”韩清瑶说完,踉跄着脚步跑出了大巫的毡房,再继续说下去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直接动手把这位进八十岁的老人打死。 韩清瑶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毡房,迎面就撞上了正要出去找她的炎烈。 “你这是怎么了?病了?”炎烈看着她酿红的脸颊皱眉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 男性特有的气息从鼻腔传入大脑,瞬间就引爆了脑子里那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女人不管不顾的揽过男人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手更是急火火的去扯男人的腰带。 一旁的冷释一下想起她之前犯过的这种毛病,一把将她从怔愣的炎烈怀里拉到自己怀里。 冷释扯开女人的腰带,直接将手摸向了女人的下身。触手一片滑腻,少年的眉毛骤然一皱,柔声问道:“你是不是又犯毛病了?” 韩清瑶用力的点着头,甬道内实在是太痒了,像有人用羽毛刷子在深处搔弄不停,她紧紧拉着少年的衣襟,朦胧的眼睛微微睁开,勉强分辨着眼前的人脸。 “冷,冷释?”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等到女人的回答,冷释已经毫不犹豫的直接将两根手指送进了那颤抖不已的甬道里,并马上就开始猛烈的抽插了起来。 “是我!我在!”少年一只手不停动作着,一只手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好难受!痒死了!手指太细了,不够啊!你快点插进来,用肉棒插进来啊!”韩清瑶确定对方确实是冷释,顿时放松了心里的所有防御,她疯狂的扭着腰肢,叫的又甜又腻,一双手颤抖着去解自己的衣服,却因为实在抖的太厉害,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冷释此时已经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转而去扯女人身上的衣服,他看得出此刻她有多难受,索性直接放弃了上衣,直接抽出手指将她的裤子脱了,将她压在毯子上,直接将半硬的肉棒塞进了女人湿的不像话的小穴里。 &n bsp;“进来了……好满……” 肉棒的进入让她那空虚的甬道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很快那汹涌的欲望又开始百倍疯痒回来。 “又痒了!又痒了,你用力点,用力点啊!好难受啊!” 那入骨的瘙痒让韩清瑶难受的直接留下眼泪,她不管不顾的拍打着男人,尖叫着让他大力一些。 “别急,就来了!” 冷释罕见的回应了一句,随即便咬紧牙关忍着那酥麻到骨缝的快感在女人那不停抖动抽搐的甬道里疯狂进出。 “啊……再来……再深一点……啊……阿释……插到里面去……花宫里好痒……插进去啊……” 女人发了疯一般的扭动着腰肢,试图用男人的肉棒给甬道里的每一处解痒,那饥渴难耐的表情像一只发了情的淫兽。 一旁的炎烈已经整个人傻在了当场,他虽然早就并未亲身经历,但是却也不是对情事一无所知,如今看着女人那疯狂的样子,他虽然已经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却无法挪动半步。 “瑶瑶发病了!”冷释咬着牙忍着那滔天的快感,喘息着说道:“麻烦你出去!” 男人听到之后,僵硬的迈开步子往外走,一双黝黑眸子却喷火一般目不转睛的盯著那男女交合的部位。 就在这时,毡房里的女人已经尖叫着到达了高潮,与此同时冷释再也受不了甬道里疯狂的挤压直接低吼着狂泻而出。 可是高潮的快感只是稍微缓解了女人体内的欲望,甬道内的肉棒刚刚软下,那令人疯狂的瘙痒便又开始肆虐起来。 “痒啊……冷释!你救救我啊……为什么还这么痒啊?我……我受不了了……” 女人一把推开还在自己身上喘息的少年,伸出手指插进自己的甬道,眼泪像是乱了线的珍珠一般开始往下落。 冷释眼角眉梢透着欲望缓解后的舒适,一双剑眉却皱的死紧。 今天的韩清瑶十分不对! 可是他就算身强体壮却也无法在射过一次之后马上勃起,看着女人痛苦的样子,他急的翻身一把将她的衣襟拉开,用力揉搓着女人的乳房,伸出手指插进女人的甬道里飞快的抽插,想帮忙缓解一下女人的痛苦。 “别哭!别哭!马上好了,马上就好了!”冷释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一边亲吻着,一边轻声安慰着。 这时,就见炎烈已经反应了过来,男人三下两下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和胯间早就青筋暴起的肉棒。 他几步来到两人身边,一把将女人抢到自己怀里,不由分说的直接扶着肉棒就捅了进去。 成年男性那粗壮的肉棒一下子就将女人空虚的甬道占满,舒服的两人都呻吟出声。 “你不是看不出来吧?”炎烈咬着牙向前挺着劲腰,说道:“你一个人根本喂不饱她!” 一旁的冷释虽然明白,但是却还是磨了磨后槽牙,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抽插的淫液狂喷,冷释觉得他又开始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操!这他妈怎么还会抖的!” 炎烈几乎是抽插的瞬间便直接叫骂出声。他感到自己的肉棒像插进一滩软泥里,一股强大的吸力不停的吮吸着棒身,周围的媚肉活物一般的疯狂舞动。龟头更是被张小嘴一般的东西顶著、咬著、吮吸著,爽的他头皮发麻,没等放开手脚冲刺杀伐便已经缴枪投降了。 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早泄已经很丢人了!在自己情敌面前早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瞬间,那份郁闷、失望、惊恐、懊恼顿时冲散了高潮的舒爽,冲的炎烈恨不得直接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他很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趁着肉棒还硬着继续奋战,可惜,早就已经有了经验的冷释已经看出他的状态,冷酷如冰的少年突然咧嘴笑出声来。 声音不大,却像是炸雷一般响在了炎烈的耳朵里。 少年笑着一把拉开男人,早已经恢复硬挺的肉棒又一次插回了女人的甬道。 &a mp;nbsp; “笑什么笑?”男人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刚才比我长到哪里去了?” “至少我动了!”冷释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了炎烈一记重击。 “你等着!”炎烈已经快气疯了,被情敌嘲笑能力,这种事情是个男人就不能忍!可是他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冷释完事之后,自己主场才能有机会扳回面子。 ++++ 作者的废话:好困~!亲们的留言不回了先……爱你们么么哒~! 第128章:谈判 域东的使者叫吕文定是个十分瘦削的老头,留着干净且修理的十分漂亮的山羊胡子,配上他瘦长的脸型,活脱脱像极了一只成了精的老山羊。 他眯着小眼睛,笑的满脸皱纹都堆成了梯田,用流利的北疆语说道:“久闻铁勒一族勇猛,如今一见果然惊为天人,不愧是草原上最强壮彪悍的部落。” 炎烈皱着眉看着他笑盈盈的脸,总有种对方下一秒就要咩咩叫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身后的韩清瑶用手指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回话。 男人强压着心头的不适,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使者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吕文定被他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弄得一愣,他为官这么多年,拜访过各个国家,见过各种态度接待者,可是这种纯粹的单刀直入的开场白他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很快就转换了过来,继续笑着说道:“今日有匪徒劫持我域东送亲队伍,好在有贵部的少年英雄出手相助,不过,有位公主的侍女似乎冒犯了这位英雄,被小英雄带走了。虽说她不过就是个女仆,但是确是公主从小就用惯的。公主远嫁北疆,诸多方面都不太适应,希望贵部能将女仆交还给我们,我们愿意从陪嫁侍女中挑出十人作为赔偿。不知族长意下如何?” 一听居然能以一换十,炎烈顿时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同意,后面的韩清瑶又捅了他一下。 男人脑子转得快,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使者的条件如此优厚,我们本应该立刻同意将她送回……” 说着,他佯装让韩清瑶倒茶,低声用大渝话问道:“怎么了?” “说要考虑,让他走!”韩清瑶嘴唇微动也用极低的声音快速的说道。 炎烈微微皱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韩清瑶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她这么做了,自然有她的理由,于是,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个女人我弟弟很是喜欢,我也已经答应将她送给他了。实在是不好失言啊!不然这么办,请使者先回去,我劝劝我弟弟,明日再给您答复。” “族长大人!”吕文定脸色一沉,像是换了张面具一般,带了些威胁的口气说道:“人不要太贪心,若是觉得十个女子太少,我们自然还可以谈,不过要是觉得用这一个仆从就能换的金山银山,族长大人还是小瞧了我们域东的铁骑了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友善了,一时间毡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一旁一直听着的博尔达紧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韩清瑶笑着抢了先,她笑着用半生不熟的北疆话劝着炎烈说道:“一换十,真的不少了!族长可以考虑考虑!” 炎烈先是一怔,随即却马上明白,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架势,于是脸一板,吼道:“你一个外族女人懂什么?” 韩清瑶马上佯装委屈可怜的跪地道:“请族长不要生气,小染知道错了!” “不过……”韩清瑶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可怜巴巴的说道:“族长说过那女子脚上的金鞋子特别漂亮,若是人家听话就能送给人家的。” 金鞋子这三个字一出口,只见一旁的吕文定脸色骤然一变,虽然依旧板着脸,却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地上的女人媚眼如丝,表情楚楚动人,炎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两人亲密之时那双大眼睛是如何水雾弥漫的,他吞了下口水,眯了眯眼睛,道:“说过,说过!你先起来吧!” 再不起来,他就要当场按在这里办她了! 而这句话显然也引起了旁听的博尔达的注意,他虽然不知道金鞋子到底是什么,却看得出吕文定脸色神色的变化。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着那个佯装无辜的女人,若有所思。 “二十个女人怎么样?”吕文定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褪去了色心恢复了清明的炎烈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刚才的变化,他哈哈一笑道:“使者,不要开玩笑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在这演戏一般讨价还价啊?” 吕文定的眼中闪过各种表情,不过最终,他肩膀一垮道:“好吧!你们开条件吧!” 赌赢了! 炎烈压抑住自己眼中的兴奋,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让他明白,越是得意时,越要沉得住气,不然很可能功亏一篑。他看了眼韩清瑶说道:“就让我的美人替我说吧!” 韩清瑶做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随后惊喜的坐好,将脊背挺直,说道:“我们族长仰慕域东,而且草原上不止达日钦一个英雄!” 其实她很想长篇大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真的还不太会说说北疆话,更是怕将意思说错,所以只好用最简单的语句说出“他们”的目的。 域东的使者惊得两眼睁的老大,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稳如泰山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野心坦然告知,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觉得这个男人若不是一个会成就大事的枭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我们族长会带人亲自护送那位小姐回到域东,还请大人写信引荐!”韩清瑶接着说道。 这句话说完,吕文定已经可以肯定,他不是疯子! 此刻,他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心脏剧烈的起伏着。他明白,这将是他为官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赌注。若是赌赢了,他不单会加官进爵,而且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礼官,变成一手促成铁勒和域东交好的功臣,说不定还会成为北疆下一任可汗和域东国王之间最重要的牵线人,从而名留青史。 男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居然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他强压自己心头的喜悦,道:“族长既然信任在下,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韩清瑶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她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礼貌又温婉的笑容。 说完他几乎是立刻便吩咐人拿了笔墨进来,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封信装入信封并用蜡封好。 他将信交给炎烈,又拿出一个金属腰牌,道:“此乃我左丞王府腰牌信物,族长持此物,域东全境定然不会阻拦。” 韩清瑶替炎烈接过,深施一礼,笑道:“我铁勒定不会忘记使者此番恩情!” 于是,双方就这么友好的相互告别,吕文定便扬长而去。 看着那人带着侍卫消失在远方,炎烈几乎是立刻就将韩清瑶打横抱起,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毡房。一进去就狠狠的吻住女人的小嘴,半晌才放开,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虽然不知其中详细的利害关系,但是一见域东使者那绚丽多姿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可以肯定,事情办成了。 “你到底玩的什么花样?说!”他大手直接伸进女人胸前不停的揉搓着那团柔软,指尖将乳尖揪起,又放开任它弹回。 韩清瑶被他弄的难耐,一下挣扎开,跑的远远的,嘟着嘴说道:“哎呀!你这样我怎么说?” “乖!让我抱抱!”炎烈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说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韩清瑶乖乖让他抱着,这时,冷释挑帘走了进来,他见怪不怪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皱了下眉,说道:“你猜的不错!要不 要去老族长的帐子里说?” “别了!”韩清瑶摇头道:“这件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去把老族长请到这里来吧!” 冷释点头出去了,炎烈看着两人打哑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刚才你让他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怎么?我都不能知道吗?” 韩清瑶急忙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安抚道:“不是不让你知道,刚才你不是让老族长叫走了么!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啊!” 说话间,老族长博尔达已经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轻咳了一声。 毕竟是在长辈面前,韩清瑶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脸颊微红,挣扎着就要起身,炎烈却一把将她抱得牢牢的,说道:“地上凉,坐我腿上,热乎!” 韩清瑶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弄得脸更红了,扭着身体挣扎不停,却听男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扭了,扭硬了父亲会看出来!” 这次,韩清瑶连脖子都红了,她暗自咬牙,发觉自从回到铁勒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这人是越来越放肆了,简直不像之前认识的那个闷声不吭的呆憨男人了。 “快说吧!”博尔达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却也不至于太过尴尬,毕竟他们草原儿女行为都比较豪放,如今儿子正当壮年,好些女色也不见怪。 “我刚才让冷释去了趟清海子,果然看到了达日钦的人在那里埋伏!”韩清瑶道。 “清海子?去那里干嘛?”炎烈不解的问道。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达日钦对你们部落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吗?”韩清瑶说道:“显然你们部落里有他的眼线,而作为铁勒人,对达日钦都有着刻骨的仇恨,那么谁会甘心当他的眼线,为他卖命呢?显然就是那些被他有意送来的女人了。我一直怀疑,于是就用心观察了下,在一次次排除之后,最后只留下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秋儿!” +++++ 作者的废话: ??ヽ(°▽°)ノ? 终于上了编辑推荐榜……虽然只有一周,但是依旧好开森…… 今天拼个三更出来,谢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认可…… 请放心,我会继续努力加油,不会辜负大家的爱护的~! (づ ̄3 ̄)づ╭?~ 第129章:目的(留言满800加更,二更) “秋儿?”炎烈大吃一惊,道:“你会不会弄错了,她都怀孩子了呀!” 他实在无法认同韩清瑶的说法,秋儿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一个女人都肯给铁勒生孩子了,怎么可能被判铁勒? 韩清瑶眸子一垂,也颇有些不忍的说道:“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于是我将行动地点告诉了她,然后这几天我便一直让冷释注意她的动作。她很小心,或者,她也有过犹豫,足足等了十多天才趁半夜将消息藏在了附近的一个石头下面。”说着,冷释拿出一张纸条,博尔达拿到手里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他们行动的目的和地点。 韩清瑶又道:“于是我模仿她的字迹写了一条同样的消息放到了石头下,果然,刚才冷释就在那个地点看到了达日钦的伏兵。” 毡房里一片沉默,三个男人都皱着眉头,似乎都在为了如何处理秋儿发愁。 “我觉得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我们也可先不动她!”韩清瑶道:“然后用她将错误的信息传达给达日钦。至少,等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吧!” 三人纷纷点头,觉得这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那抢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炎烈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博尔巴望将事情弄糟了。”韩清瑶道:“不过,当看到那个女孩时,我就知道天神再保佑铁勒。因为她作为一个侍女居然坐在和亲公主的车里,最关键的是还穿着一双织锦滚着金边的鞋子。你们是男人也许不懂,对于很多贵族女人来说,鞋子是否合脚舒适十分重要。很多女孩子宁可少做几身衣服也要弄一双好鞋子。于是渐渐的,无论是哪个国家,贵族的女子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比鞋子。我们大渝也有‘男看玉带,女看绣鞋’的说法。所以,她脚上那双织锦滚金边的鞋子估计连嫁过来的那位公主都是穿不起的呢!”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炎烈问道。 “记得我要你说出你能打听出来的所有细节吗?”韩清瑶微笑着道:“里面有一条看似十分平常且细小的线索。你告诉我嫁过来的公主并不是皇族的嫡公主公主,她是域东平南候的庶女,被域东王封为公主,嫁过来和亲。而她的好友,域东左丞王最宠爱的小孙女,为此哭闹不止。” 炎烈点头,他打听回来的消息太多,这条是当做笑话说回来听得。不过他马上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问道:“你是说她是左丞王的小孙女?” “左丞王为人低调,却是凌驾于域东四王爷之上的辅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域东的地位和权势自然无人可比。”韩清瑶没有回答炎烈的问题,她只是继续说道:“达日钦虽然忙于联合北疆各部落,却一直因为和域东的宿怨而和他们并不亲近。虽然得到过域东的帮助,但是那也不过是和东王亲近罢了,而且他们合作的并不愉快。碾玉一战,域东损失惨重,东王更是连最小的儿子都重伤昏迷了,而达日钦却满载而归。试问,域东怎么可能不对他有意见。不过因为他们损失太重,所以更加不能得罪北疆,这才忍气吞声准备和亲拉拢。” “所以,我才准备横插一刀,让域东看到达日钦并不能代表整个北疆。他们自然要重新考虑合作伙伴了。相比一个已经成器且不愿与他们亲近的大汗,他们会更乐意辅佐一个目前看起来并不强大的部落。成功了,对方自然感恩,两国相交自然和睦了。若是不成功,也能让北疆内斗,瓦解北疆实力。怎么看都是他们赚。”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之前只是猜测那女孩的身份非富则贵,可一见到域东使者那急火火的态度,加之刚才的一番较量,我能肯定,这个女孩一定就是左丞王的孙女,慕容婵。” 女人话音一落,炎烈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他惊喜的说道:“就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话,那么不起眼的一双鞋,你就能看出这么多道道!” “没什么!”韩清瑶笑道:“你们北疆善战,我们大渝善谋,本就各有所长。” “好,以后我战,你谋。我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炎烈兴奋的说道。 “是啊!你天下无敌!”韩清瑶摇头笑看着那个兴高采烈的男人。 “那我们得安排下好好招待这位郡主啊!”博尔达说道:“可惜我们铁勒本就不富有,不知如何才能让她满意呢!” “大可不必!”韩清瑶道:“你们就继续这么对待她就好。像她这种贵女,从小到大好东西见了无数,你们就算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送到她面前,她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眼的。” “那怎么办?”炎烈也有些发愁,他是真的很想让弟弟能娶到这个女人。 “用心!”韩清瑶笑道:“不过不是我 们,是巴望!我们对她冷淡一些才能突出巴望对她的体贴。这种从小生活在大人保护中的女孩子戒心很轻的,满心都是想找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什么身世地位,金钱财力这些俗气的东西全都不在她的眼睛里。现在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有人对她好,她自然就会倾心。不过,一定要叮嘱巴望,他再喜欢也绝对不能坏了人家名节,就算是女孩同意也不行。左贤王会认为我们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珍惜她。这样他们不会全心全意支持我们的。” “好!”博尔达哈哈笑道:“就按你说的办!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将她送回域东?” “后天出发!”韩清瑶道。 于是,博尔达和炎烈便出去安排一切,毡房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冷释两人。 少年将女人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脸颊,痴迷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虔诚的教徒。 韩清瑶摸着冷释头上的短发,颇有些心疼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父母要是知道你为了我将头发剪了,定会埋怨我的。” “不怕!有我!”少年嘴角微弯,露出一个从不在外面面前露出的笑容。 “不过,我的冷释短发的样子也很英俊呢!”韩清瑶捧着少年的脸称赞道。 少年很显然被那句“我的冷释”说的格外开心,于是轻轻吻住女人的红唇,温柔的吮吸舔舐着。 “冷释!这次去域东你要辛苦一些了。”当少年开始亲吻女人脖颈的时候,韩清瑶轻轻的说道:“他们去是为了联姻,你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是找皓瑾吗?”少年在女人的颈上抬起头轻声问道。 “说出来你也许觉得我疯了,我总觉得五哥还活着!”韩清瑶说道:“我一直等着他,因为若是他自由,也一定会如你一般来找我。可是没有,所以他一定在哪里被困住无法离开。域东当时抓了很多俘虏回去,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在这些人之中。” “所以你千方百计设计了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去域东找他?”冷释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若是我直说,炎烈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们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在域东躲藏自己都忙不及,更别说找五哥了。” “我都知道!”冷释用脸颊蹭了蹭女人的鬓角,心疼她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一切:“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还有!……”韩清瑶突然脸一红道:“明日便是十五了!” 冷释看着女人酿红的脸颊,抿嘴笑道:“然后呢?” “冷释!”女人娇嗔的捶了下少年的胸口道:“你都学坏了!” 少年埋在女人的颈窝里低笑出声,伸出舌尖,缓缓舔着女人的肌肤,微红着耳朵说道:“明日定会好好喂你!” +++++ 域东王城,棘城 城墙上用木杆搭建的临时支架上,无数手上带着镣铐的男人赤着上身正在春风中维修着城墙。 “快点干!不然今天都别想吃饭了!”工头们呵斥着,手持皮鞭不时的抽向他们认为动作缓慢的人。 人群中,一个精瘦的少年手里抡着铁锤,将石块砸成相对均匀的石料。他一双浓眉,丹凤眼,眼角眉梢皆是英气,薄唇紧抿着,一条扭曲的伤疤从左侧额头爬过挺直的鼻梁一直蜿蜒到右侧耳下,赤裸的身上更满是大大小小的疤痕,走动间左膝僵硬,显得有些跛。 “少将军!我替你一会儿!”一旁一个壮实的男人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铁锤大力的抡着。 少年也没推辞,直接跛着脚走到城墙下,拿起泥铲开始往城墙上面抹泥。 一直到了天彻底黑透,工头们才用鞭子赶着他们回到了他们住的棚子里,每人发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干窝头算是一天的伙食。 少年就着稀饭将窝头吃了,然后躺在干草上抚摸着手腕上那条黑发编成的手环,缓缓闭上眼睛。 分卷阅读167 午夜的草原上十分的寂静,天上只有一轮明月和几颗孤零零的星辰,夜风吹过干枯的草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毡房里依旧如火如荼的继续着,女人趴俯在地,白嫩的臀高高的撅着,双腿张开,她的面前,少年胯下粉色的肉棒正在女人口中缓缓进出,他仰着头,额角爆起青筋,略显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女人披散的长发里,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在忍受着极度舒爽的“折磨”。 而跪在女人身后的强壮男人此刻则弯下身,一只手抓着女人的一片臀瓣揉搓着,另一只手的双指正努力插进那狭窄的小洞里将两人之前射进去的精液一点一点的抠了出来。 男人的手指又粗又长,突出的骨节将痉挛的甬道撑的大开,指腹上全是干活留下的粗茧,粗糙的表面刮过细嫩的甬道,刺激的女人不停的哆嗦,摇着屁股呜咽着哭音。可她越是挣扎,男人就越是花样旋弄,故意往凸起软肉上按,难受的女人紧绷了肌肉,手指死死楸住地上的湿漉漉的毯子,扭得更加厉害。 “你快些!”冷释咬着牙吸着气。 女人嘴里的小舌太过灵活,加之她因为难受而无意识的收紧喉管,刺激的他几乎就要忍不住射了。 “急什么?她不是嚷着涨吗?不抠干净点一会儿又涨哭了!”男人正玩的开心,自然不想就此结束。 本就颤抖痉挛的甬道,此时被男人的手指玩弄的水液狂飙,看的男人双目赤红。 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将手指继续往里伸,尝试去抚摸那紧缩的花宫口,没想到他刚一摸到,女人便抖着身子又一次泄了出来。一股股的清液从女人身下喷射而出,让本就湿漉漉的毯子更加湿滑。 男人却没管这些,他红着眼睛就着女人高潮时微微敞开的花宫口,将指头一下就插进了那柔嫩异常的小孔里,粗糙的触感让女人的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她吐出口中的肉棒,尖叫着,疯狂的摇着头。 男人的手指还在艰难的插入,他感觉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探入宫口里,指尖被之前射进去的精液和女人的水液包裹,兴奋的他无以复加。 “啊——!” 插入花工口的手指弄的女人又疼又麻,指尖灵活的弯曲摩擦,极致的快感让女人耳边嗡鸣一片,除了摇头和尖叫她什么都做不了。这几乎是种舒爽到可怕的,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感觉。 冷释被女人痉挛一般的抽搐吓着了,他急忙上前拉开那个兴致勃勃玩弄女人花宫的男人,插在宫口的手指刚一拔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便从里面喷涌而出,射了身后的男人一胸口。 “操!你干嘛?”炎烈被人拽的摔个屁股蹲儿,不满的咒骂了一声。 “你别欺负她!”冷释将他丢开,上前抱住了喷涌之后抽搐不停的韩清瑶。 “我怎么欺负她了!我这是在疼她!”男人不满的白了少年一眼。 “痒……好痒……”两个男人正在用目光过招,那边躺在地上的女人已经抖着身体爬了起来,一口吞下了眼前的肉棒。 “嘶——!”少年被突如其来的舒爽刺激的一激灵。 “你看吧!”炎烈挑眉道:“喂了一个晚上都没喂饱呢!” 说着,他握着女人的腰挺着肉棒借着淫水尽根没入,突然闯入的力道让含着肉棒正在上下套弄的女人身形往前一冲,直接将少年的肉棒一含到底。 “炎烈!”冷释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轻点!” 可惜男人却根本不理会他,刚一进入就迫不及待的用力抽插起来。而少年也不甘示弱的转动肉茎在女人的喉咙之中深深浅浅的戳刺。 “去他娘的!太舒服了!早就应该去大渝把你绑了,天天压在地上操!”男人的粗颈因为过于舒爽而暴突起骇人的血管,身上的肌肉紧绷鼓起,热汗顺着古铜色的肌肤往外冒,小溪一般的流过那苍劲有力的背脊。 “吸我……里面的小嘴,又吸我!” 被男人插干得不断抖动的娇躯带动着含吮的动作也变得激烈起来,冷释忍不住劲腰用力,配合着炎烈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抽插起女人那两张销魂的小嘴儿来。 夜还很长,激情还在继续。 +++++ 当大巫再次见到韩清瑶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女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学习听课,终于大巫忍不住问道:“你不生气?” “气你瞒了我那药的另一种药效?”韩清瑶一边试着控制笼子里的小鸟,一边平静的说道。 “当然!”大巫笑呵呵的等着她发飙,谁知女人却挑了挑眉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相信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我应该自我反省一下。” 大巫微微一愣,目光探索的看着女人半晌,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在女人的脸上看到其他任何不妥的表情,似乎她真的是从未责怪过他。 “今天就到这里吧!”韩清瑶伸了个懒腰,娇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我累着了,需要休息!” 说完,女人便径自走出了毡房。 看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大巫的心底却开始泛起一阵不安与恐惧。这个女人似乎和预言中正义勇敢的形象完全不同,准确的说,她和他第一次见到时也不一样了,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沉睡已久刚刚苏醒,魅惑众生的妖精。 走回毡房,男人们还没有回来,她逗弄了一会儿小鸟儿,便躺在毯子上假寐。 秋儿挺着肚子一进来就见她这副慵懒的样子,不由得掩口失笑,道:“看你这累极了的样子!” “我可不像你那么厉害,一个对付五个!”韩清瑶笑着揶揄她,女人的脸顿时就红了。 “看最近族里的男人都挺忙的!”秋儿抚摸着肚子颇有些担忧的说道:“别又是有什么事情才好!” “能有什么大事啊!”韩清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几乎就要睡过去,她口吃不清的说道:“不就是域东公主要来和亲,他们准备在路过咱们族地盘的时候抢点嫁妆,发点小财吗!” “会不会有危险啊?”秋儿急忙推了推韩清瑶问道。 “你家男人又不去,你怕什么?”韩清瑶已经闭上了双眼。 “你都不担心吗?”秋儿柔声说道。 “清海子那么远,没人知道是咱们做的!”呢喃着说完,韩清瑶已经彻底睡着了。 秋儿还想推她,只见冷释和炎烈已经走了进来,她打过招呼便起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女人身边,看着女人平稳绵长的呼吸,一左一右在旁边躺下,伸出长臂揽住中间的女人,心满意足的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 天都,皇城 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所有宗室弟子都应邀参加。庆王赫连奉祥作为皇后的次子自然是要拿出一副主人的架势,他一身蟒袍,窜梭在宾客之间。男人谈笑风生,举止儒雅,所有人都在心中连连称赞。 角落的一张桌子处尹天枢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坦然面对着路过人的指指点点。 不一会儿,奶妈将襁褓中的尹俊扬抱了出来,男人熟练的一把接过,抱在怀里,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一个小木马给儿子玩耍。 “他长得真好看!”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尹天枢转过头便看到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他一身红色的袍子,领口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滚着金边。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长命锁,正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拿木马当糖啃的尹俊扬。 “天霖?”尹天枢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毕竟这些孩子长得太快,他常年不在天都,很多孩子都认不清。 男孩点了点头,歪着头问道:“你是天枢堂哥吧?” “你认得我?”尹天枢自从开始亲自带儿子,每次面对小孩子的时候声音总是会不自觉的放的柔和很多。 男孩指着尹俊扬道:“今天请的都是宗室,所有皇族宗室里唯一没有夫人得自己带孩子的人只有天枢堂哥。” “而且,我认得这个木头马。”男孩又指着那个木马道:“它是庆王叔亲手雕的,用的是最最上好的金丝楠木。全大渝都知道,庆王叔无子无女, 只对一个孩子视如己出,就是天枢堂哥的儿子。” “你很聪明啊!”尹天枢伸出手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我才不聪明呢!”男孩皱了皱鼻子道:“程太傅天天说我‘朽木不可雕也’。” 说着他还凭空捋着胡子,学着程太傅的样子。 尹天枢早就听说这孩子是出了名的淘气,此刻一见果然古灵精怪的很。 赫连天霖是已废太子赫连奉禧的小儿子,据说有一天皇帝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只浑身燃着熊熊火焰的凤凰从天而降,它口吐烈焰将整个宫城点燃,就在皇上以为宫城必毁无疑时,突然天降大雨,将火扑灭那只火凤也安静的褪去所有火焰,趴服在龙座之前。 皇帝醒来便召集钦天监的人过来解梦,还没等钦天监的人分析出个子丑寅卯,便有人报皇上,说废太子赫连奉禧的侧妃宋氏生下一名男婴。皇上大喜,亲自赐名天霖,并将孩子抱回宫中抚养。同时,将已经关进天牢的赫连奉禧释放,贬为庶人发配肃州。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便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皇后共同抚养,每日住在皇太后的宫中。一晃便是整整九年了。 第127章:乌龙<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127章:乌龙 尹天枢颇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生下三天便被抱走的孩子,又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一个服侍他的人,便问道:“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的伴读呢?” 很多皇室的孩子都从小有个伴读,比如赫连奉祥的伴读便是东方家的公子东方澈。赫连天霖自然和不例外。 赫连天霖爬上一旁的椅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之前有个伴读,人傻傻的,后来他爷爷告老还乡了,他又掉池塘里冻了一下烧坏了脑子,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所以我现在没人陪着。” “你说的是凌御史的那个孙子?”尹天枢问道。 男孩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听说他爷爷当初参了寒川韩家一本,搞得他们没了兵权。后来寒川失守,将士全部殉国,韩王一家最后也牺牲了,还牵连了唐家满门和数万将士百姓,他自觉难辞其咎,便和儿子一起辞了官职,回乡去了。” 尹天枢微微皱眉,虽然一切的起源却是凌严的那次调查,可是举报人却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不过没想到,凌老爷子居然如此自责,竟带着子孙辞官而去。不知这算不算是对皇上的一种无声控诉。 “天霖!”赫连奉祥一边叫着他,一边走了过来。 “天霖见过庆王叔!”男孩急忙起身下地恭恭敬敬的行礼。 赫连奉祥一把抱过冲着他笑个不停的尹俊扬,对着尹天枢说道:“听说千秋宴之后你就要回西北大营了?我还是那句话,将俊扬留下吧!西北那里怎么也比不上天都啊!” “男孩子苦点没什么!”尹天枢说道:“而且我不想他纠缠进皇族的旋涡之中。” “也好,西北天高海阔,总好过这红墙牢笼。”赫连奉祥叹了口气,目光一暗,又说道:“我想瑶瑶也希望他能如此。” 一提到那个名字两个男人纷纷黯然神伤,一旁的天霖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两人。 而另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次的千秋宴上,皇上当众宣布:立吴王赫连奉禄为太子,赫连天霖为皇太孙。 这一旨意直接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两位当事人。两人只是叔侄,并非父子,这简直就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太子册封。 至于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转眼到了三月,草原终于披上了一身绿色,而韩清瑶也终于不用天天对着那无边无际的奶制品发愁了。她经常提着篮子由冷释陪着去部落的四周挖些新鲜的野菜回来,虽然无聊且费时,却也总好过天天对着餐桌发呆了。 她现在已经能够听懂很大一部分北疆话了,而且也可以熟练的控制一些小型鸟雀。大巫对她的进步很是满意。 自从上 次三人一起之后,便一直是三人住在一起,毕竟冷释本就没有毡房,放他天天和韩清瑶朝夕相处,炎烈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三人就这么奇迹一般的安静的生活了起来。最后搞得部落里不少人也开始纷纷效仿,毕竟之前“你来我走”的形式不如这样天天能抱着老婆睡觉舒服,当然还是要无视另外的人才行。 另一方面,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定了域东公主的具体行程和路线。 而韩清瑶的行动计划很简单,就是一群人办成强盗去袭击迎亲队伍,而博尔巴望就办成英雄救下美人,然后带回铁勒。 “你们确定那个公主跟我回来就能嫁给我吗?”博尔巴望皱眉问道。 “全天下都知道你们铁勒缺女人,一旦落到你们手里,一定贞洁不保。域东就只能将错就错了。”韩清瑶拍着博尔巴望的头说道。 少年侧头想了想,然后点头称是,算是同意了。 再又一个月圆夜前,众人开始了积极的准备。 三月十三,行动开始。 有了炎烈、冷释和韩清瑶的配合,袭击步骤格外的顺利。三人用的都是大渝的武功,自然不会被人怀疑道铁勒的身上。 而最后博尔巴望也顺利的带回人质。 然而…… “博尔巴望!你脑子里都是牛粪吗?”炎烈站在毡房外气得跳脚:“我让你带回来的是公主,公主听懂了吗?你带回来个普通女人做什么?” 少年揉了揉自己被震的嗡嗡作响的耳朵,委屈巴巴的说道:“你们说让我找车厢里最漂亮的那个,我就觉得她最漂亮。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炎烈觉得自己无比头疼,就是因为对方是域东公主所以他才冒着得罪达日钦的危险,搏上一搏。可全盘计划全部都被弟弟给搅黄了。 现在他即得罪了达日钦又得罪了域东,最重要的是,带回来的这个居然还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简直是鸡飞蛋打的买卖。 而反观这一切的策划者韩清瑶却意外的十分平静,她窝在冷释怀里任由对方帮她捂着耳朵。 “现在怎么办?”炎烈皱眉问韩清瑶。 “我比较好奇到底是多漂亮个女人能让我们巴望连公主都看不上了。”韩清瑶歪着头,很认真的说道。 于是他们几个走进了毡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女。 少女一身域东宫女的服装,梳着简单的发式,长得确实十分可爱,此刻她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堆陌生人。 “就是她?”韩清瑶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长得不错,这小子还算有眼光。” 炎烈快被他们气的翻白眼了,他不耐烦的道:“什么眼光?他还用什么眼光?我看直接送回去算了!” 炎烈本就长得高大,加之一生气声音自然大的出奇,少女吓的差点没直接哭出来。一旁的博尔巴望心疼的赶紧上前手忙脚乱的安抚。 “别啊!”韩清瑶看着一旁的少男少女说道:“好歹大家忙了一场,就算给巴望抢个媳妇回来也不算是彻底失败啊!而且我们还抢到不少财宝不是吗?” “博尔古朗!”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老族长博尔达,他的脸上绝对没有比炎烈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更差,他盯着炎烈道:“你跟我来一下。” 父子二人来到了博尔达和博尔巴望的毡房里,博尔达终于再也沉不住气,对着自己的儿子吼道:“你是被女人迷了眼吗?就算她是预言里的女人,你难倒就要用全族上下陪她一起胡闹吗?劫持域东公主,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达日钦是什么人?他在哪个部落里没有眼线?你这么做,他能不知道吗?你是怕他没理由给铁勒灭族吗?” 炎烈皱眉道:“父亲,瑶瑶做这件事之前我们是商量很久的,我们认为利大于弊,所以才会行动。” 说完,他有些懊恼的道:“要不是巴望将人搞错了,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和域东谈条件了。” “孩子啊!她在利用你啊!”博尔达终于说出了心中的话语:“她和域东,和我们北疆都有血海深仇,她怎么可能让我们两国顺利联姻。她这是在利用你破坏联姻,仅此而已。”   ; 炎烈沉默不语,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道:“我信她!即便她确实是利用我,确实不想两国联姻,但是她不会害我。” “你这孩子!”博尔达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到底是被她下了什么迷药了!” “阿爸!”炎烈说道:“这些年你被达日钦软禁,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做决定的,我相信我的判断。” 一句话直接将博尔达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头。 是啊,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一直是一个人苦苦支持这个部落,多少个日日夜夜,他被噩梦惊醒,却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而且,这么多年里部落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它。 “族长!”门口响起一个声音道:“域东的使节求见!” 炎烈微微一怔,他料到对方会来,但是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是使节亲自前来,这也让他十分惊讶。 第130章:英雄救美(三更) 三月十六 炎烈在族里挑了几个身手好的男人,加上韩清瑶、冷释和必须不能少的博尔巴望一起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去域东。 吕文定在前一天派了十名高手和三名丫鬟来到铁勒负责此次行程的引路和护卫,同时还送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和一辆做工不错的马车过来。 安顿好族中一切,众人便启程前往域东。 韩清瑶和慕容婵自然被安排在车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是大渝人吗?”慕容婵突然用带着明显域东口音的大渝话问道。 韩清瑶一喜,拍着胸口道:“你会说大渝话啊?真是太好了,我以为这一路我都得扮哑巴了呢!” 慕容婵被她这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问道:“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我不算是!”韩清瑶道:“我算是自愿留在铁勒的。” “大渝人都很斯文,可他们都很粗鲁,你不怕他们吗?”慕容婵瞪大了眼睛道。 “大渝也有文人和武夫,而且我不觉得铁勒的男人粗鲁。”韩清瑶真心的说道:“他们只是被压制的狠了,没有东西去盖漂亮的房子,但是他们都会尽其所能的对自己的女人好,是掏心掏肺的好。” 听到韩清瑶的话,慕容婵的脸上突然泛出微微的红晕,微微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的!” 韩清瑶看破了她小女儿的心思,却假装没看到的说道:“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吧?” “知道!”女孩说道这里颇有些不解的说道:“你有两个男人吧?他们不会打架吗?” “当着我面是没打过!”韩清瑶道:“背着我就不知道了。” 韩清瑶说着偷偷凑到慕容婵耳边说道:“有时候为了抢着和我一起睡,还是会明争暗斗的!” 一句话将女孩的脸彻底说了个通红。 韩清瑶觉得今天这话题可以了,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问起了域东的风土人情。 慕容婵果然如韩清瑶所说,既没有心机,也没有架子,很快就拿韩清瑶当朋友了。两个女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将一个上午熬了过去。 中午时分,大家下车开始烧水准备午饭。 炎烈跑出去探路,冷释帮忙煮饭,韩清瑶则扯着慕容婵到处走着说笑。 一旁的博尔巴望想靠近却又不好意思,只好远远的跟着,少年撅着嘴巴,像极了被主人遗忘的小狗。 域东的食物比起北疆的枯燥显然精致了很多,而且这些人都是服侍贵族的人,自然不会像铁勒族的人一样粗枝大叶的。所以中午的午餐不单有制作精致的菜品,还有糕点和茶水。 韩清瑶陪着慕容婵一切吃了个痛快,摸着肚子,感叹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炎烈和冷释看着这样的韩清瑶也是高兴不已。 再次启程,韩清瑶以坐累了要骑马为由和慕容婵同乘一骑。 于是一个下午,会说大渝话的几个人便开始聊起天来。慕容婵性子单纯,很快就消除了对铁勒人的戒备开始谈笑起来。 另一边,博尔达专门找人将秋儿看管好,防止消息泄露,加上吕文定的刻意隐瞒,等到达日钦得知一切时,众人已经越过边境进入了域东境内。 越往域东境内走,景色便越与北疆不同,到处是密林高山,每每走过两山间的羊肠小道韩清瑶都觉得窒息无比。 “你们域东土匪多吗?”韩清瑶好奇的问道。 “土匪是什么?”慕容婵骑在马上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就是沿路打劫的人!”韩清瑶早就料到她这位高门大小姐不知世事,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拿着刀要钱,不给钱就要杀人的那种。” 慕容婵想了一阵,摇了摇头道:“我们走了一路都没有遇到啊!那应该是没有吧!” 韩清瑶的嘴角抽了一下,心道:我的大小姐,你们一路皇旗开路,又有护卫保护,哪个不长眼的土匪敢打你们的注意? 结果,两人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响箭尖叫着飞上天空,四周的密林里呼的一下蹦出二十几个手持刀剑的彪形大汉。 一众人急忙抽出武器严阵以待,慕容婵吓的脸色惨白。反观韩清瑶却是一脸兴致的说道:“果然架不住我念叨,这就出来一波送死的!” 为首的男人用域东话吼着什么,都不用慕容婵翻译,大家也知道必定是是要钱之类的话。 于是,所有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韩清瑶则一把拉住冷释和炎烈,悄声道:“你们两个收着点,让巴望多表现表现!” 两个男人会意,于是只是和对方缠斗,根本不用真本事。 反观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博尔巴望却是勇猛异常,一副杀红眼的样子。 这时,一个土匪突然看到了人群中骑在马上“惊慌失措”的两个女人,于是便挥舞着刀剑叫嚣着冲了过来。 慕容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上次韩清瑶他们去冲击送亲队伍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且当时她坐在车里,基本没看到什么。如今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恶狠狠的冲自己冲过来,顿时就把她吓的尖叫出声。 一旁的韩清瑶却佯装害怕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冷释和炎烈吓得急忙回头,见对方只有一人,便一下子明白了韩清瑶是在装害怕,于是放下心继续逗弄自己的对手。 反而博尔巴望却吓的魂不附体,一下子冲过来将那人劈倒,而这时慕容婵所骑的马被她的尖叫惊的抬起前蹄,女孩一下没坐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少年一看忙跳起来将她接住抱在怀里,这时另一名匪徒看到这里的情况也挥刀冲了上来,博尔巴望躲闪不及被那人划伤了了手臂,却也一刀结果了那人。不过他怕女孩害怕,将女孩的头牢牢扣在胸前,将血腥的额一幕挡住。 对于少年这怜香惜玉的行为韩清瑶十分称赞,默默的示意冷释快些结束,于是少年身形一晃,宝剑挥动直接将剩余土匪解决了个干净。 “你没事吧?”博尔巴望一看结束了,急忙将少女从怀里拉出来,关切的问道。 慕容婵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靠在博尔巴望的身上,颤抖不停。 少年一看索性直接将女孩打横抱起,放进了马车里。 “没事了,都解决了!”博尔巴望柔声安慰道。 “你受伤了!”女孩惊呼,急忙叫人拿了药箱,亲手帮少年包扎。 众人收拾好一切,便继续上路,而不同的是,慕容婵说什么也不出马车厢了,而博尔巴望则因为受伤也被留在了马车厢里。 韩清瑶嘴角上挑,笑着哼着小曲。觉得真得要感谢那些土匪,居然将她计划失败的“英雄救美”给补了回来。 ++++ 因为韩清瑶毕竟曾经在宁州和玉州都和域东士兵打过照面,所以后半段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马车里。 不过慕容婵和博尔巴望显然已经熟悉了很多,时不时便会看到两人同乘一骑笑着聊天。 众人足足走了 半个月才到了域东的王城,棘城。 一队人刚到城外十里便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左丞王府的侍卫和仆从,为首的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人,他长得浓眉大眼,算得上是英俊潇洒,可惜此刻沉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不容易接近。 慕容婵带着韩清瑶下了马车,对着他行礼,原来此人正是慕容婵的二哥慕容景。 “就知道胡闹!”男人厉声训斥道:“居「Q号329.063.64.92]」然私跑到北疆去了!祖父都被你气病了,回去之后赶紧向他老人家认错!” “婵儿知道了!”慕容婵乖巧的说道。 “这帮人是谁?”慕容景皱眉问道。 “他们是护送我回来的北疆勇士!”慕容婵怕哥哥为难他们急忙说道:“一路上要是亏了有他们保护我。” “北疆?”慕容景的眉头皱的更紧,他颇有些轻蔑的说道:“一群不开化的野蛮人!” “二哥!”慕容婵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域东话,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偷瞄众人的脸色,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许这么说!” “随你!”慕容景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回去吧!家里都等着呢!” 于是众人纷纷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开始往棘城走去。 一行人一路由官兵开路,穿过长长的城门洞进入了繁华无比的棘城。 而与此同时,这一队人也这么进入了修理城墙的众多大渝战俘的视线里。 冷释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奴隶,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努力在人群里辨别着,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一路上遇到有这种战俘干活的时候,冷释都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和一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 冷释不着痕迹的靠近马车,轻敲了下那一侧的车窗,车里的韩清瑶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暗号。 她急忙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望去,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顿时,她只觉得周围所有的声音和景物都消失了,眼睛里只有那双熟悉的眼睛。本以为此生都无缘相见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突然出现,韩清瑶的手死死攥着窗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泪水不停在流,视线一阵阵的模糊又一阵阵的清晰。 “怎么停了?快干活!”监工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少年赤裸的脊背上,顿时一条紫红色的鞭痕便出现在皮肤上。可他却似不知道疼一般,依旧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马车。 “说你呢!嘿!假装听不见是吧?”肥胖的监工直接冲着少年就冲了过来。 “少将军!”一旁的另一个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铁锤,将他推搡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那人眼尖的一把拉过少年,将泥抹子塞到他手上。 唐皓瑾双眼失神,只是机械性的在城墙上抹着,清瘦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眼圈却越老越红。 是她!马车上的人一定是她!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至少说明她还活着,她过的很好。少年用满是泥污的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泪水,一股力量涌上他的胸口,目光也一下变得格外坚定了起来,他是时候行动了。 第131章:算计(珠珠满1200加更,一更) 铁勒众人并没有被安排在左丞王府,是住在了附近的驿馆。 深夜,唐皓瑾躺在干草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那马车上的容颜让他激动同样也让他伤感。周围呼噜声已经此起彼伏,甚至连看守都已经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一个身影鬼魅一般悄悄潜了进来,唐皓瑾惊喜交加的看向来人,果然是一身黑衣的冷释,他急忙侧身拉着冷释躺下伪装成睡觉的样子。 冷释抽出匕首就去橇他脖子上的镣铐,轻声道:“她很担心你,我现在就带你走!” 少年却攥住他手腕阻止了他,说道:“不行,这里有200多大渝士兵,我要带他们一起离开。” 冷释眉头紧皱,道:“我们只能带走你,那么多人,我们带不走!” “我自有办法!”唐皓瑾说道:“我们已经计划很久了,等到城墙这边完工,他们就会带我们去修筑王陵,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逃跑。” 看着少年坚定的目光,冷释终于放弃了原计划,他将匕首递给唐皓瑾,对方同样拒绝了。 “我们这藏不住东西!”他示意了一下,冷释一看也确实如此,于是收好了匕首,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还活着!”少年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说完却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不过好像没那么英俊了!” 冷释见他这个样子安心了不少,说道:“她不方便出来,所以只能我来。” “我知道!”唐皓瑾皱眉问道:“你们怎么来到这的?” 于是冷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随后又问道:“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 唐皓瑾摇了摇头,道:“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们现在也被严密监视着,除了域东的人还有北疆的那些人。”冷释说道:“而且铁勒真的很穷!” “我知道!”唐皓瑾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居然沦落北疆和那些蛮人在一起,他的心就疼的如刀搅一般,他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能逃出去,就算失败了,我还有一身武艺在,怎么都能脱身。你告诉瑶瑶,不要再有任何行动了,域东这帮老狐狸不是北疆那些蛮子,他们没那么好糊弄。一定要保护好她自己!” 冷释知道自己不能待太久,于是他皱了皱眉道:“那你自己小心!不要让她再伤心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麦芽糖球递给唐皓瑾道:“这个是瑶瑶让我给你的!她说你做苦工很累,吃些糖心情能好些,她自己都没舍得吃!” 交代完,少年便鬼魅一般的消失在黑夜里。 唐皓瑾重新躺好,摸索着取出一颗糖球放在嘴里,直觉得那甜甜的味道顺着嘴巴直接流进了心里,可是升腾到鼻腔却是一阵的酸涩。他粗糙干裂的手指抚摸着那小小的纸包,抬手挡住已经湿润的眼眶,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冷释潜回来的时候,炎烈已经睡熟,韩清瑶从他怀里小心翼翼的往外爬,谁知刚一动,就被男人粗壮的铁臂又给箍了回来。 少年微微皱眉,却还是脱了外衣,翻身上床,躺在了韩清瑶的另一侧。 “怎么样?”韩清瑶用唇语问道。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一个翻身压在女人身上,像亲吻她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不肯走,说要带着士兵们一起走,他们准备修完城墙去王陵时逃跑。” 韩清瑶微微皱眉,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少年看她沉默,于是从她身上翻下,睁着眼睛看着她。 韩清瑶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救回唐皓瑾,从此三人一起浪迹天涯,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唐皓瑾的少将军,他永远都不能丢下他的士兵 。毕竟这些士兵都是不愿屈服域东才会被俘的。 她不停的回忆前世的记忆,一个想法慢慢浮上心头,她唇角微微勾起,转头对冷释道:“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 第二天一早,左丞王府的掌事便带人送来了两车布料等礼品。 铁勒众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织锦,高兴的围上去不停的翻看着。 炎烈站在一旁,笑道:“别抢!都有份!让小染先挑!” 说完,他转身去看韩清瑶,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女人脸色有任何开心的神色,反而是面沉似水,眉头紧锁。 “怎么了?不喜欢?”炎烈不解的问道。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两车布料就想打发我们?真当我们是要饭的呢?” 炎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满以为自己是左丞王孙女的救命恩人,这次来了必定会被隆重招待,提前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很正常,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的,对方甚至连面都没露,只是派人送来了两车布料等礼品便算是答谢了。 男人的眼中顿时泛起怒火,正要发怒,韩清瑶却一把拉住他,道:“别发火,好好说!注意礼貌,现在是两国相交,不是你和马贩子讨价的时候,生气了还能动拳头。” 炎烈点了点头,强压心头的怒火,从其他几人手里抢回布料放回车上,对来人说道:“我们不是为这个来的!” 那人显然并不懂北疆话,炎烈不得已又用大渝话说了一遍,可是那人还是一脸懵懂。最后他索性直接关门赶人了。 一群人不明所以,炎烈只好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了一下,众人也是愤怒无比。 一旁的韩清瑶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我们带出来多少东西?我是说他们送给我们的那些!”韩清瑶问道。 “留在部落里一半,带出来了一半!”一个负责管理物资的男人回答。 “现在统统拿出来!”韩清瑶道:“敲门总要有敲门砖的!”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习惯听从韩清瑶的话了,于是听话的将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韩清瑶吩咐冷释一件一件登记,然后将里面的金银全部拿出来。吩咐人去给每人都买了一身新衣服,特别是炎烈、博尔巴望、冷释和她,每人买了好几身,而且四人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华贵,只是买衣服便几乎将钱花了一半,炎烈心疼的直咧嘴。 不过他一点意见都不敢说,毕竟自从韩清瑶跟了他从来没说要买过什么,如今来了王城,想买些衣服首饰什么的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只是心疼韩清瑶给他买衣服花的钱,他总觉得衣服这东西有一身就足够了,何必花那么多钱买些平时没法穿的衣服回来。 而紧接着,韩清瑶的决定他确实直接反对了,韩清瑶要他们将多余的马匹全部偷偷卖掉。 他们一路过来,基本是两人三匹马的配置,所以自然会多几匹马来替换。而韩清瑶却要将替换的马匹卖掉,他就十分不解。 “你都卖了我们回去骑什么?”他皱眉道。 “又没都卖了,只是卖多余的而已!”韩清瑶道:“我们手上钱不多,想要打通关系,没钱怎么行?” “我们是来要钱的!为什么还得给他们钱?”博尔巴望皱眉道。 “你娶老婆不要彩礼吗?”韩清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当人家郡主是普通人,你抢回去就了事了?” 博尔巴望乖乖的闭上了嘴。 于是,按照韩清瑶的法子,他们将多余的马匹系数卖掉,又换了不少银子回来。 然后,韩清瑶派人请来了一位懂得大渝话的域东师爷过来,负责帮他们翻译和写些拜帖等。 几天中,递出去的帖子基本都被退了回来,好些的还会说点客气话,多数都是冷淡对待。一个邻国不起眼的小部落首领,在权贵聚集的王城里根本没人会在意。 炎烈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反观韩清瑶却天天带着冷释和师爷往茶馆酒肆一坐就是一整天,十分的逍遥自在。 眼看就过了十天,男人再也坐不住了,他终于不耐烦的问道:“我们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别气么!”韩清瑶将他按在椅子上,不顾众人眼光,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娇媚的劝道:“打仗你在行!玩这些手段我在行。你就安心等一等,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炎烈看到女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强压怒气,答应再等一等。 第二天,韩清瑶拖着被男人折腾了一个晚上的身体,来到了左丞王府,求见慕容婵。 给了赏银之后门房笑呵呵的去通报了左丞王,左丞王一听来的只是一个女人,便同意她一人进入王府见慕容婵。 两人见面之后慕容婵先是一通抱怨,原来她回来之后便被爷爷禁足了,说是一个月后才许她出门。韩清瑶知道这摆明了就是想拖到她们呆不住离开。 于是她开始笑着说了些大家的近况,着重说了一番博尔巴望对慕容婵的相思之情。听得慕容婵眼圈都红了,一门心思想偷跑出去会情郎。 韩清瑶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边说道:“听说明天城郊有个蹴鞠会,可惜了,我们这些异邦人也没这个资格啊!” “那有何难!”慕容婵道:“明天的蹴鞠会是我堂哥组织的,我去要个请柬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明天带着巴望一起去!”韩清瑶笑眯眯的说道。 ++++ 作者的废话:貌似有好长一段时间我要不停的“还债”了,不过,心里却很甜蜜哦~!谢谢大家的珠珠啊~ 第132章:勾引(二更) 慕容婵果然在当天晚上便将请帖送到了驿馆,而韩清瑶却告诉众人只会带冷释和巴望前往,其他人必须在驿馆继续等。 炎烈第一个不乐意了,道:“怎么?我都不能去看吗?” 他没见过蹴鞠,听韩清瑶说的似乎挺好玩,正想去见识见识,没想到却没在名单里。 “你是部落的族长!必须要有个做族长的架势!什么热闹都往上凑,你当你是打探消息的吗?”韩清瑶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只是王城子弟只见的寻常玩闹罢了,你一个堂堂族长,去跟一群公子哥闹腾什么?” 炎烈又一次无语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韩清瑶挑了套淡紫色的骑马装,将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又在珠宝里挑了两件贵重但不张扬的带在身上,脸上化了淡妆,看上去洛洛大方却又不失俏皮,一出房门便惊艳了众人。 冷释满眼柔情,似乎想起了那年中秋之夜舞台上那惊艳全场的绝色美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浑身上下满是被男人浇灌之后的娇媚。一想到自己也是浇灌这朵花的一员,少年居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而炎烈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初次见韩清瑶便是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当时她高高站在城头,指挥万人对抗北疆。而自从来到北疆 ,两人重逢之后,他并不在意打扮,所以也没想过要给她置办衣服,一直以来韩清瑶都是素面朝天。而今天的她雍容端庄,娇艳动人,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远远胜过那些眼高于顶的公主郡主们。一时间他竟有了种想把她偷偷藏起来的冲动。 男人酸溜溜的走过去挡住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将女人圈在自己怀里,狠狠的啄了一口她的红唇,道:“看好你的眼珠子,别到处抛媚眼!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女人柔柔一笑,在男人的唇上轻吻一口,笑盈盈的上了马车。 三人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城郊的蹴鞠场,软磨硬泡终于得以脱身的慕容婵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多时了。 场地内搭着一排锦棚,中间的空地上现在还没有开始比赛,只是有一群人在表演歌舞。不过,他们到达时这里时已是人头攒动了。显然,这次的蹴鞠会的规模确实是不小。满城的显贵公子小姐们几乎倾巢而出,一时间三亲四朋,互相招呼着寒喧行礼,慕容婵也是左右兼顾好一通忙碌。 好不容易到了左丞王府的锦棚处才算是好了一些,刚一进锦棚便一眼看到斜靠在椅子上的慕容景,男人一身银灰色织锦棉袍,领口微微敞开,左耳带着一个银环,慵慵懒懒的看着场上的表演。 韩清瑶俯身行礼,男人点头算是回礼,停在她身上的眼神略微长了一些,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巴望被安排坐在了慕容景的身边,隔着半个棚子遥遥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韩清瑶则在巴望的下手位坐好。冷释则直接站在了韩清瑶身后,冷洌的气质引得慕容景多看了好几眼。 慕容婵频频的侧头和韩清瑶一众人说话,讲解着蹴鞠的规矩:“这个赛场是双门的,你们看,左右两边小房子似的就是球门,两边各上场12人,相对进攻,进球多的一方获胜。” 韩清瑶和巴望频频点头,看向球场中间。这时,表演已经结束,一个主持人开始讲了一通开场白,于是便开始介绍队伍。 北疆与大渝基本相同,很多的蹴鞠队都是这些贵族公子哥儿们的私人球队,他们养着一些蹴鞠好手,随时为自己比赛争光,而此时上场的队伍便是两只侯府公子的队伍。两边一边系着蓝色丝带,一边系着红色丝带。 互相行礼后比赛便开始了。 慕容景眼睛看着前方的比赛场,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来的这些人。他只见一轮一轮比赛下来,巴望看的津津有味,不时也跟着众人欢呼,一旁的慕容婵看他喜欢讲解的更是卖力。反观一旁的韩清瑶却只是安静的欣赏,时不时搭上一两句。那司空见惯的模样完全不似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人。 “婵儿,你这位朋友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蹴鞠比赛啊!”慕容景终于装作不经意的开了口,可他说的确是大渝话,显然是说给韩清瑶听的。 “真的呢!”慕容婵这才发现,于是眨着大眼睛问道:“小染,你之前看过吗?” 韩清瑶放下茶杯,微微欠身行礼,道:“回公子,郡主的话。民女在闺阁时每年春日便会和姐妹们一同去天都城外的蹴鞠场观看比赛。” 慕容景微微一愣,他只知道这人是北疆蛮子的女人,却不知她居然在天都生活过。 “你是天都人?”慕容景这次是直接对着韩清瑶说的。 “回公子的话!”韩清瑶继续礼数周到的说道:“家父在获罪前乃是兵部员外郎,所以民女一家当时是住在天都的。” 慕容兄妹纷纷点头,怪不得这人一看就不似没见过世面的布衣百姓。 “那你是如何流落到北疆的?”慕容景又问道。 “家父做了错事被免官发配,民女自然就沦了奴籍。一路辗转便到了北疆。”韩清瑶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偏偏是她这草草一笔,反倒勾起了慕容景的兴趣,一般来讲他遇到的平民女子不是奴颜婢膝就是对他噤若寒蝉,就算是贵族女子也会敬畏他左丞王孙子的身份对他巴结献媚,而偏偏这个显然经历过无数波折的女子,此刻在他面前却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一笔带过了,没有半分要借此讨得一份怜惜的样子。这奇怪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有种被人轻视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韩清瑶说完,便又坐好开始专心致志看下面的比赛。 慕容景等了好半晌,发现这人并不是欲擒故纵,似乎真的是不想说了,于是不由得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局哪方能获胜?” 韩清瑶微微皱眉,似乎真的是在沉思,可偏偏那垂首沉思的侧脸正好被慕容景完全看进了眼里。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锦布早就没了炽烈,柔和的光线下女子那大渝人精致细腻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珍珠,泛着莹莹的光芒,光线的阴影让她的五官轮廓看起来更加深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因为思考而有些迷蒙的眼神看上去极其让人怜爱。 居然是个美人! 慕容景心里赞了一声,他这时才发现这女人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模样,刚一入眼不过是个中上,和她谈论一番,那不卑不亢的淡然态度,那骨子里的清高桀骜便已经是上等了。如今再细看,便会发现这人似乎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轻灵,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此时,韩清瑶似乎终于想到答案于是微微一笑,双眼泛出一片灿烂的光芒,她微微侧头,紧抿红唇,居然有些顽皮的眨了眨眼道:“若是猜对了,公子可有奖励?” 慕容景心情大好,展颜一笑道:“猜对了自然有奖励,你且说你要什么?” 韩清瑶玉雕般的手指轻抚红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听说府上厨子是大渝人,民女有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风味了,可否让他做几道拿手小菜让民女解解馋呢?” 男人本以为她必定要提出什么珠宝首饰,或者故作清高什么都不要,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要求,一时间只觉得这个要求没有半分不妥,反倒十分可爱。于是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若是你猜对了,我让厨子去你那做上十天都可以!” 女人眼睛一亮,一改一直以来的淡漠,笑逐颜开的伏地行礼谢恩。 看着男人开怀的样子,韩清瑶微微松了口气,她进来之后对待慕容景所有的动作和态度的转变全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她今天要设计的事情十分危险,光有慕容婵一个世家女眷自然保她不住,所以必须拉这个世家公子慕容景给她撑腰。这些公子哥天生眼高于顶,自然容不得对方对他们有半分不敬。所以尺度一定要把握的相当好,多一分便会惹怒他们,少一分又引不起他们的兴趣。不过好在她前世周旋于权贵之间,对付这种骨子里骄傲透了的贵公子她自然是手到擒来。 重新坐好,慕容婵依旧和巴望聊的不亦乐乎,而慕容景也开始时不时和韩清瑶聊上几句,完全不似刚进来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轮比赛结束,结果却并没像韩清瑶猜测的一般。 女人于是扁了扁嘴,颇有些哀怨的看了眼主位上笑意盈盈的男人,低声嘟囔道:“我的菜算是泡汤了!” 看着她那扁嘴娇嗔的模样,慕容景紧抿嘴唇才忍住笑意,他微微挑眉道:“急什么,三局两 胜!” 于是,他如愿以偿的又看到女人眼中绽放万千光彩。 又一轮比赛结束,这次韩清瑶猜对了结果,顿时兴高采烈的笑着看向慕容景,一副讨赏的模样,男人挑了挑眉,故作深沉的强调,道:“三局两胜!” 女人又是娇嗔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看比赛,慕容景嘴角微扬,叫过仆人吩咐了几句,又开始饶有兴致的看向场中。 第133章:挑拨(留言满900加更,一更) 转眼一上午的比赛就告一段落,午餐是主办方统一送到各个锦棚里的域东美食,韩清瑶虽然很想大快朵颐一下,不过想着还有慕容景「Q号329.063.64.92]」在,也只好做出一副礼貌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餐。 歌舞表演结束,下午的比赛又拉开了序幕。 终于,韩清瑶的眼睛微微一亮,只见两只队伍已经站上了场,一只系着蓝色的丝带,一只系着绿色的丝带,正是丹阳王次子慕容拓和赵王世子慕容询的两只队伍,也正是韩清瑶千方百计要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几天的酒肆茶馆中,她已经将棘城里几大联合家族和几大敌对家族摸了个清楚。其中,丹阳王和赵王就是两个敌对的家族,最关键的是,他们两家和左丞王又都政见不合,最近一个为了税制改革这件事和左丞王闹得不可开交,另一个则是因为左丞王之前对他家族的打压早就翻了脸,所以拿这两家开刀作为见面礼送给左丞王显然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两边的比赛显然比其他组的比赛都激烈的多。刚一开始就冲突不断,一旁的裁判频频警告,他们却有恃无恐的继续我行我素。 这边,慕容景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面对这样两只队伍,他的心情实在好不到哪去。 “这两家是有仇吗?这哪是踢球,摆明了是打人嘛!”韩清瑶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慕容景。 不知为何,被韩清瑶这么一看,慕容景居然有些莫名的尴尬,仿佛那两只球队给他域东丢脸了一般。他没好气的说道:“无论有没有私仇,在蹴鞠场上如此这般真是难看之极!” “我也觉得如此!真是给我们世家子弟丢人!”一旁的慕容婵说道:“怪不得爷爷说他们两家……” “小婵!”慕容景低声呵斥道:“胡说什么?” 慕容婵这才想到这并不是自己家中吓得一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博尔巴望被反复嘱咐不许乱说话,此时自然一言不敢乱发,乖乖低头喝水。 而韩清瑶却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景看,仿佛在他脸上研究些什么似的,一时间给男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你看我作甚?”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他们!” 说完,她便转头继续看比赛,而站在她身后的冷释却清楚的看到她指尖微微叩了下桌面,这是信号,于是他行礼示意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只见场上两队的对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蓝队持球射门,绿队果断派人夹击,蓝队队员左右突围终于看准一个空档刚要射门,绿队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人挡住裁判视角,另一个抬脚对着蓝队队员的腿弯就是一脚,就在他的脚刚接触到那人皮肤的一瞬间,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石子已经准确的打在了那名队员的腿弯处,蓝队队员惨叫着直接摔到在地。 “犯规!犯规啊!”慕容拓气的从一旁的锦棚里冲了出来,对着裁判吼道。 “人家裁判都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的人故意讹诈!”慕容询撇着嘴慢悠悠的往外一边走一边说道。 而这时就听场上的蓝队成员惊呼道:“腿断了!腿断了!”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大夫急忙上前查看,得出的结果一样,果然腿断了。 这次慕容拓再也控制不住火气,吼道:“慕容询,你说我的队员讹诈,难倒他自己把腿弄断的吗?” “这谁知道,说不定是他本就身体不好,一碰就断腿呢!”慕容询依旧一副大爷的样子说道。 “慕容询你少放屁!”慕容拓已经气得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他指着男人吼道:“你手下技不如人就是知道耍些不入流的阴诡手段。就是你这个主子教的!” “裁判在这都没说什么,你在那乱吼什么?”慕容询皱眉道:“再说了,我就算耍了手段,你又能奈我何?” “你……” “呵呵!” 慕容拓的声音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娇笑声打断,他正在气头上,一听有人笑,立刻怒吼道:“谁笑的给我滚出来!” “你做的可笑,还不许人家笑你吗?”慕容询道。 这时怒发冲冠的慕容拓已经看到了一旁锦棚里正掩唇的韩清瑶,他见这女人低垂着头,并不眼熟,想必不是什么贵族女子,于是他也忘记顾忌那是谁的锦棚,指着韩清瑶吼道:“刚才是你笑的对吧?” 韩清瑶本在这边掩唇而笑,被他一吼吓的一哆嗦,急忙求助的看向慕容兄妹二人。 慕容婵急忙给了她一个不要害怕的眼神,一旁的慕容景更是直接挑眉,一副看谁敢过来的样子。 韩清瑶定了定神,微微起身,秋水潋滟的眸子微抬,看向慕容拓,缓缓开口,道:“回禀公子,刚才确实民女笑的!” 女人明眸如水,面赛桃花,加之声音娇媚动人,如空山鸟语,一时间竟让慕容拓的火气消了不少,不过他依旧不高兴的说道:“你笑什么?” 韩清瑶幽幽继续说道:“小女子是觉得,两位都是棘城顶尖的贵公子之一,却在这里如妇人一般做口舌之争,实在好笑之极。” “你个贱婢说谁如妇人呢?”慕容拓的怒火又冲了起来,说着几步冲过来就要动手,韩清瑶“吓”的急忙躲到了慕容景的身后。 “慕容拓!”慕容景皱眉吼道:“你想打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慕容拓这时才看到里面坐着的慕容景,急忙收了招式,微微尴尬的施礼。 “你接着说!”慕容景回头看着韩清瑶道。 女人微微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域东男儿都是血性汉子,遇到事情必然不会付诸口舌。不如让两队如在战场上一般,真刀真枪的打一次,不是更能分出高下。而且我久闻两位都是军旅世家,训练兵将自然不在话下,其实最应该比试不是练兵比武吗?” 还不等众人开口,韩清瑶继续说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队员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真的如一般士兵般械斗反而会屈辱了他们。民女想大可以找些奴隶过来,二位公子分别练兵。待约定之日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打。这才能显示二位的将门风范啊!” 韩清瑶的话音一落,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巴望都不明白这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哦!是不太好啊!”女人掩唇道:“毕竟这是能死人的大事,两位公子怕是承担不起吧?” 挑衅! 在场所有人此时已经都看出了韩清瑶的意思,只是……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 ”一旁的慕容景居然开口道:“死个把奴隶,难道还能吓到他们不成!” 韩清瑶微微侧头对着他报以微笑,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不过至少现在他在帮他。 “就是,奴隶而已!听说在奴隶场里有一种叫斗奴的奴隶,就是专门负责比武娱乐大家的。”慕容拓开口道:“只是王城重地怕是没有这么多斗奴啊!” “城门口不是有好多奴隶吗?”一直闷声不吭的慕容婵突然开口道:“可以用他们啊!我看人挺多的!” “那不是战俘吗?”慕容询确是眉头一皱。 “借来用两天而已!”慕容拓满不在乎的说道。 “虽说只是借用两天,但是也有人能借到,有人借不到吧!”韩清瑶若有所指的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慕容询索性把心一横,他和慕容拓斗了这么久,一直未分输赢,不如干脆就借着这次机会分个高下。 于是两人击掌为誓,约定在10日后京郊练兵场正式比试。 回来的一路上,韩清瑶和慕容婵坐在车厢里,一向叽叽喳喳的慕容婵居然罕见的一言不发。韩清瑶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做判断。 果然,快到终点的时候,慕容婵突然开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韩清瑶一点都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城门的战俘里有我的丈夫,宁州唐家五公子,唐晏。玉州一战之后,我本以为我们已经阴阳两隔,却不想在这重逢。”韩清瑶继续说道:“我本想救他一人出来,他却放不下身边的弟兄。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了!一路下来,我知道郡主是真心将我当成朋友的,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做隐瞒。若郡主以国家大局为重,将我告发,我也能理解郡主的大义,不会有半分怨怼。只求郡主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将我夫妻合葬一处。” 说完,她起身,跪在马车的地板上,郑重的给慕容婵行礼磕头道。 好半晌,慕容婵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韩清瑶就这样跪在地上,保持着叩头的姿势。 “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少女终于开口说道:“但是你们行事绝对不能连累了铁勒众人!” 韩清瑶缓缓直起身,道:“多谢郡主仁善!请郡主放心,铁勒众人对我呵护有加,我定不会牵连与他!” “既然我帮了你!你也该投桃报李才是!”慕容婵看着韩清瑶说道:“我心仪巴望,想必你早已经看出来。或者说,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少女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我要嫁到铁勒去!与其随便指给一个不认识的蛮子为妻,不如嫁个心仪之人。可是我的家人并不同意,他们觉得铁勒是个小部落,不值得他们拉拢。所以,你要帮我想办法!” 韩清瑶微笑点头,果然,生活在豪门之中,即便是再单纯的人都不会蠢到哪里去。很多时候他们看似愚蠢的举动,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今日的就是办法!”韩清瑶道:“丹阳王和赵」王与左丞王府政见不合,若这次成功,王上必然处置两家。一次帮老王爷铲除两个政敌,这,就是我们铁勒送上的第一份聘礼。” 分卷阅读168 域东的使者叫吕文定是个十分瘦削的老头,留着干净且修理的十分漂亮的山羊胡子,配上他瘦长的脸型,活脱脱像极了一只成了精的老山羊。 他眯着小眼睛,笑的满脸皱纹都堆成了梯田,用流利的北疆语说道:“久闻铁勒一族勇猛,如今一见果然惊为天人,不愧是草原上最强壮彪悍的部落。” 炎烈皱着眉看着他笑盈盈的脸,总有种对方下一秒就要咩咩叫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身后的韩清瑶用手指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回话。 男人强压着心头的不适,说道:“我们都是粗人,使者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吕文定被他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弄得一愣,他为官这么多年,拜访过各个国家,见过各种态度接待者,可是这种纯粹的单刀直入的开场白他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很快就转换了过来,继续笑着说道:“今日有匪徒劫持我域东送亲队伍,好在有贵部的少年英雄出手相助,不过,有位公主的侍女似乎冒犯了这位英雄,被小英雄带走了。虽说她不过就是个女仆,但是确是公主从小就用惯的。公主远嫁北疆,诸多方面都不太适应,希望贵部能将女仆交还给我们,我们愿意从陪嫁侍女中挑出十人作为赔偿。不知族长意下如何?” 一听居然能以一换十,炎烈顿时眼睛一亮,正要开口同意,后面的韩清瑶又捅了他一下。 男人脑子转得快,装作不经意的说道:“使者的条件如此优厚,我们本应该立刻同意将她送回……” 说着,他佯装让韩清瑶倒茶,低声用大渝话问道:“怎么了?” “说要考虑,让他走!”韩清瑶嘴唇微动也用极低的声音快速的说道。 炎烈微微皱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韩清瑶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她这么做了,自然有她的理由,于是,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个女人我弟弟很是喜欢,我也已经答应将她送给他了。实在是不好失言啊!不然这么办,请使者先回去,我劝劝我弟弟,明日再给您答复。” “族长大人!”吕文定脸色一沉,像是换了张面具一般,带了些威胁的口气说道:“人不要太贪心,若是觉得十个女子太少,我们自然还可以谈,不过要是觉得用这一个仆从就能换的金山银山,族长大人还是小瞧了我们域东的铁骑了吧!” 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友善了,一时间毡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紧张。一旁一直听着的博尔达紧皱眉头,刚要开口,却被韩清瑶笑着抢了先,她笑着用半生不熟的北疆话劝着炎烈说道:“一换十,真的不少了!族长可以考虑考虑!” 炎烈先是一怔,随即却马上明白,这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架势,于是脸一板,吼道:“你一个外族女人懂什么?” 韩清瑶马上佯装委屈可怜的跪地道:“请族长不要生气,小染知道错了!” “不过……”韩清瑶跪在地上微微抬头,可怜巴巴的说道:“族长说过那女子脚上的金鞋子特别漂亮,若是人家听话就能送给人家的。” 金鞋子这三个字一出口,只见一旁的吕文定脸色骤然一变,虽然依旧板着脸,却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地上的女人媚眼如丝,表情楚楚动人,炎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两人亲密之时那双大眼睛是如何水雾弥漫的,他吞了下口水,眯了眯眼睛,道:“说过,说过!你先起来吧!” 再不起来,他就要当场按在这里办她了! 而这句话显然也引起了旁听的博尔达的注意,他虽然不知道金鞋子到底是什么,却看得出吕文定脸色神色的变化。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着那个佯装无辜的女人,若有所思。 “二十个女人怎么样?”吕文定已经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褪去了色心恢复了清明的炎烈也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刚才的变化,他哈哈一笑道:“使者,不要开玩笑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在这演戏一般讨价还价啊?” 吕文定的眼中闪过各种表情,不过最终,他肩膀一垮道:“好吧!你们开条件吧!” 赌赢了! 炎烈压抑住自己眼中的兴奋,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让他明白,越是得意时,越要沉得住气,不然很可能功亏一篑。他看了眼韩清瑶说道:“就让我的美人替我说吧!” 韩清瑶做了个受宠若惊的表情,随后惊喜的坐好,将脊背挺直,说道:“我们族长仰慕域东,而且草原上不止达日钦一个英雄!” 其实她很想长篇大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真的还不太会说说北疆话,更是怕将意思说错,所以只好用最简单的语句说出“他们”的目的。 域东的使者惊得两眼睁的老大,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稳如泰山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的野心坦然告知,一点儿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觉得这个男人若不是一个会成就大事的枭雄,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我们族长会带人亲自护送那位小姐回到域东,还请大人写信引荐!”韩清瑶接着说道。 这句话说完,吕文定已经可以肯定,他不是疯子! 此刻,他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心脏剧烈的起伏着。他明白,这将是他为官生涯中最大的一次赌注。若是赌赢了,他不单会加官进爵,而且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礼官,变成一手促成铁勒和域东交好的功臣,说不定还会成为北疆下一任可汗和域东国王之间最重要的牵线人,从而名留青史。 男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居然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凸了起来,他强压自己心头的喜悦,道:“族长既然信任在下,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韩清瑶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她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礼貌又温婉的笑容。 说完他几乎是立刻便吩咐人拿了笔墨进来,奋笔疾书,不一会儿便写了密密麻麻的一封信装入信封并用蜡封好。 他将信交给炎烈,又拿出一个金属腰牌,道:“此乃我左丞王府腰牌信物,族长持此物,域东全境定然不会阻拦。” 韩清瑶替炎烈接过,深施一礼,笑道:“我铁勒定不会忘记使者此番恩情!” 于是,双方就这么友好的相互告别,吕文定便扬长而去。 看着那人带着侍卫消失在远方,炎烈几乎是立刻就将韩清瑶打横抱起,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毡房。一进去就狠狠的吻住女人的小嘴,半晌才放开,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虽然不知其中详细的利害关系,但是一见域东使者那绚丽多姿的表情变化,他已经可以肯定,事情办成了。 “你到底玩的什么花样?说!”他大手直接伸进女人胸前不停的揉搓着那团柔软,指尖将乳尖揪起,又放开任它弹回。 韩清瑶被他弄的难耐,一下挣扎开,跑的远远的,嘟着嘴说道:“哎呀!你这样我怎么说?” “乖!让我抱抱!”炎烈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说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韩清瑶乖乖让他抱着,这时,冷释挑帘走了进来,他见怪不怪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皱了下眉,说道:“你猜的不错!要不要去老族长的帐子里说?” “别了!”韩清瑶摇头道:“这件事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去把老族长请到这里来吧!” 冷释点头出去了,炎烈看着两人打哑谜,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刚才你让他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怎么?我都不能知道吗?” 韩清瑶急忙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安抚道:“不是不让你知道,刚才你不是让老族长叫走了么!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啊!” 说话间,老族长博尔达已经进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轻咳了一声。 毕竟是在长辈面前,韩清瑶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她脸颊微红,挣扎着就要起身,炎烈却一把将她抱得牢牢的,说道:“地上凉,坐我腿上,热乎!” 韩清瑶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弄得脸更红了,扭着身体挣扎不停,却听男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别扭了,扭硬了父亲会看出来!” 这次,韩清瑶连脖子都红了,她暗自咬牙,发觉自从回到铁勒两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这人是越来越放肆了,简直不像之前认识的那个闷声不吭的呆憨男人了。 “快说吧!”博尔达虽然有些别扭,但是却也不至于太过尴尬,毕竟他们草原儿女行为都比较豪放,如今儿子正当壮年,好些女色也不见怪。 “我刚才让冷释去了趟清海子,果然看到了达日钦的人在那里埋伏!”韩清瑶道。 “清海子?去那里干嘛?”炎烈不解的问道。 “你就不奇怪,为什么达日钦对你们部落里的情况了如指掌吗?”韩清瑶说道:“显然你们部落里有他的眼线,而作为铁勒人,对达日钦都有着刻骨的仇恨,那么谁会甘心当他的眼线,为他卖命呢?显然就是 那些被他有意送来的女人了。我一直怀疑,于是就用心观察了下,在一次次排除之后,最后只留下一个怀疑对象,就是秋儿!” +++++ 作者的废话: ??ヽ(°▽°)ノ? 终于上了编辑推荐榜……虽然只有一周,但是依旧好开森…… 今天拼个三更出来,谢谢小天使们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认可…… 请放心,我会继续努力加油,不会辜负大家的爱护的~! (づ ̄3 ̄)づ╭?~ 第129章:目的(留言满800加更,二更) “秋儿?”炎烈大吃一惊,道:“你会不会弄错了,她都怀孩子了呀!” 他实在无法认同韩清瑶的说法,秋儿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一个女人都肯给铁勒生孩子了,怎么可能被判铁勒? 韩清瑶眸子一垂,也颇有些不忍的说道:“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于是我将行动地点告诉了她,然后这几天我便一直让冷释注意她的动作。她很小心,或者,她也有过犹豫,足足等了十多天才趁半夜将消息藏在了附近的一个石头下面。”说着,冷释拿出一张纸条,博尔达拿到手里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他们行动的目的和地点。 韩清瑶又道:“于是我模仿她的字迹写了一条同样的消息放到了石头下,果然,刚才冷释就在那个地点看到了达日钦的伏兵。” 毡房里一片沉默,三个男人都皱着眉头,似乎都在为了如何处理秋儿发愁。 “我觉得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我们也可先不动她!”韩清瑶道:“然后用她将错误的信息传达给达日钦。至少,等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吧!” 三人纷纷点头,觉得这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那抢来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炎烈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博尔巴望将事情弄糟了。”韩清瑶道:“不过,当看到那个女孩时,我就知道天神再保佑铁勒。因为她作为一个侍女居然坐在和亲公主的车里,最关键的是还穿着一双织锦滚着金边的鞋子。你们是男人也许不懂,对于很多贵族女人来说,鞋子是否合脚舒适十分重要。很多女孩子宁可少做几身衣服也要弄一双好鞋子。于是渐渐的,无论是哪个国家,贵族的女子都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比鞋子。我们大渝也有‘男看玉带,女看绣鞋’的说法。所以,她脚上那双织锦滚金边的鞋子估计连嫁过来的那位公主都是穿不起的呢!”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炎烈问道。 “记得我要你说出你能打听出来的所有细节吗?”韩清瑶微笑着道:“里面有一条看似十分平常且细小的线索。你告诉我嫁过来的公主并不是皇族的嫡公主公主,她是域东平南候的庶女,被域东王封为公主,嫁过来和亲。而她的好友,域东左丞王最宠爱的小孙女,为此哭闹不止。” 炎烈点头,他打听回来的消息太多,这条是当做笑话说回来听得。不过他马上瞪大了眼睛,惊喜的问道:“你是说她是左丞王的小孙女?” “左丞王为人低调,却是凌驾于域东四王爷之上的辅政王,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域东的地位和权势自然无人可比。”韩清瑶没有回答炎烈的问题,她只是继续说道:“达日钦虽然忙于联合北疆各部落,却一直因为和域东的宿怨而和他们并不亲近。虽然得到过域东的帮助,但是那也不过是和东王亲近罢了,而且他们合作的并不愉快。碾玉一战,域东损失惨重,东王更是连最小的儿子都重伤昏迷了,而达日钦却满载而归。试问,域东怎么可能不对他有意见。不过因为他们损失太重,所以更加不能得罪北疆,这才忍气吞声准备和亲拉拢。” “所以,我才准备横插一刀,让域东看到达日钦并不能代表整个北疆。他们自然要重新考虑合作伙伴了。相比一个已经成器且不愿与他们亲近的大汗,他们会更乐意辅佐一个目前看起来并不强大的部落。成功了,对方自然感恩,两国相交自然和睦了。若是不成功,也能让北疆内斗,瓦解北疆实力。怎么看都是他们赚。”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之前只是猜测那女孩的身份非富则贵,可一见到域东使者那急火火的态度,加之刚才的一番较量,我能肯定,这个女孩一定就是左丞王的孙女,慕容婵。” 女人话音一落,炎烈已经迫不及待的在她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 “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他惊喜的说道:“就那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话,那么不起眼的一双鞋,你就能看出这么多道道!” “ 没什么!”韩清瑶笑道:“你们北疆善战,我们大渝善谋,本就各有所长。” “好,以后我战,你谋。我们岂不是天下无敌了!”炎烈兴奋的说道。 “是啊!你天下无敌!”韩清瑶摇头笑看着那个兴高采烈的男人。 “那我们得安排下好好招待这位郡主啊!”博尔达说道:“可惜我们铁勒本就不富有,不知如何才能让她满意呢!” “大可不必!”韩清瑶道:“你们就继续这么对待她就好。像她这种贵女,从小到大好东西见了无数,你们就算把所有的财产都拿出来送到她面前,她都不会正眼看上一眼的。” “那怎么办?”炎烈也有些发愁,他是真的很想让弟弟能娶到这个女人。 “用心!”韩清瑶笑道:“不过不是我们,是巴望!我们对她冷淡一些才能突出巴望对她的体贴。这种从小生活在大人保护中的女孩子戒心很轻的,满心都是想找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什么身世地位,金钱财力这些俗气的东西全都不在她的眼睛里。现在她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有人对她好,她自然就会倾心。不过,一定要叮嘱巴望,他再喜欢也绝对不能坏了人家名节,就算是女孩同意也不行。左贤王会认为我们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珍惜她。这样他们不会全心全意支持我们的。” “好!”博尔达哈哈笑道:“就按你说的办!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将她送回域东?” “后天出发!”韩清瑶道。 于是,博尔达和炎烈便出去安排一切,毡房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冷释两人。 少年将女人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脸颊,痴迷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虔诚的教徒。 韩清瑶摸着冷释头上的短发,颇有些心疼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父母要是知道你为了我将头发剪了,定会埋怨我的。” “不怕!有我!”少年嘴角微弯,露出一个从不在外面面前露出的笑容。 “不过,我的冷释短发的样子也很英俊呢!”韩清瑶捧着少年的脸称赞道。 少年很显然被那句“我的冷释”说的格外开心,于是轻轻吻住女人的红唇,温柔的吮吸舔舐着。 “冷释!这次去域东你要辛苦一些了。”当少年开始亲吻女人脖颈的时候,韩清瑶轻轻的说道:“他们去是为了联姻,你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事情。” “是找皓瑾吗?”少年在女人的颈上抬起头轻声问道。 “说出来你也许觉得我疯了,我总觉得五哥还活着!”韩清瑶说道:“我一直等着他,因为若是他自由,也一定会如你一般来找我。可是没有,所以他一定在哪里被困住无法离开。域东当时抓了很多俘虏回去,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在这些人之中。” “所以你千方百计设计了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去域东找他?”冷释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若是我直说,炎烈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们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在域东躲藏自己都忙不及,更别说找五哥了。” “我都知道!”冷释用脸颊蹭了蹭女人的鬓角,心疼她如此大费周章的设计一切:“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还有!……”韩清瑶突然脸一红道:“明日便是十五了!” 冷释看着女人酿红的脸颊,抿嘴笑道:“然后呢?” “冷释!”女人娇嗔的捶了下少年的胸口道:“你都学坏了!” 少年埋在女人的颈窝里低笑出声,伸出舌尖,缓缓舔着女人的肌肤,微红着耳朵说道:“明日定会好好喂你!” +++++ 域东王城,棘城 城墙上用木杆搭建的临时支架上,无数手上带着镣铐的男人赤着上身正在春风中维修着城墙。 “快点干!不然今天都别想吃饭了!”工头们呵斥着,手持皮鞭不时的抽向他们认为动作缓慢的人。 人群中,一个精瘦的少年手里抡着铁锤,将石块砸成相对均匀的石料。他一双浓眉,丹凤眼,眼角眉梢皆是英气,薄唇紧抿着,一条扭曲的伤疤从左侧额头爬过挺直的鼻梁一直蜿蜒到右侧耳下,赤裸 的身上更满是大大小小的疤痕,走动间左膝僵硬,显得有些跛。 “少将军!我替你一会儿!”一旁一个壮实的男人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铁锤大力的抡着。 少年也没推辞,直接跛着脚走到城墙下,拿起泥铲开始往城墙上面抹泥。 一直到了天彻底黑透,工头们才用鞭子赶着他们回到了他们住的棚子里,每人发了一碗稀饭和一个干窝头算是一天的伙食。 少年就着稀饭将窝头吃了,然后躺在干草上抚摸着手腕上那条黑发编成的手环,缓缓闭上眼睛。 第134章:礼物 慕容婵的眼睛瞪大了,她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到底是何人?” “寒川,韩国公府,韩清瑶!”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少女浑身一颤,不由得紧紧贴住马车车厢,企图离这人尽可能的远一点。 韩清瑶的名字她曾经无数次的听哥哥提过,听说她在父兄无法指挥战斗之时力挽狂澜率领寒川士兵击退北疆进攻。而且还听说她炸开玉州堤坝水淹域东大军。 在她的印象里,那人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的凶神恶煞模样,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 又过了很久,少女终于缓过神,她颤巍巍的说道:“你必须离开铁勒!必须离开!”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不想自己嫁到铁勒之后每天面对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况且这人还是族长的妻子,他丈夫的嫂子。若那人只是个奴籍的无名女人,她很乐意和她成为朋友,以展现自己的善良和大度。可是她不是,她是大渝的传奇女子,即便她将北疆打的丢盔卸甲,北疆大汗却对她情有独钟。即使她随随便便就杀了域东万人,域东人人都恨她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她知道,背地里所有男人都盼着能征服她,所有的家族都渴望得到她的力量。甚至连她那眼高于顶的哥哥都几次三番的偷偷派人去打探她下落。何况她如此美丽耀眼,仅凭这一身皮囊便有本事让所有男人都移不开眼睛。所以她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她才应该是草原上最美丽、聪明、高贵、善良的女人。 “做完该做的事,我自然会离开。毕竟大渝才是我的家!”韩清瑶看着女人那惊恐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强者渴望力量,弱者崇拜力量,而愚者恐惧力量。 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个愚者!韩清瑶轻叹一口气心想:可惜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 ++++ 终于到了驿站,韩清瑶行礼拜谢慕容兄妹二人。 慕容景端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淡然的面孔,微微一笑道:“明日开始我便会让府中大厨来驿馆为你做十天的菜。” “三局两胜,第三局可是闹着收场了呢!”韩清瑶说道:“公子这么安排,民女受之有愧!” “你终究是赢了不是吗?”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道:“整场比赛下来,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公子说,三局两胜!”韩清瑶笑的如三月春风,一汪秋水潋滟惑人,道:“比赛才刚刚开始。民女到是觉得,最大的赢家会是公子才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勾唇一笑,不再多说直接扬长而去。 等到韩清瑶刚刚迈进驿站的门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堆满了驿站的礼物箱子和炎烈那黑的如锅底一般的脸。 “你们出去抢劫了?”韩清瑶不解的看了看礼物,几乎全是女子用品,大到布料成衣,小到胭脂水粉,可谓是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这些礼品无一例外全部都好货色,却又不奢华稀有,让人一看就知道对方送礼十分用心且并不突兀。 “我还想问你呢?”炎烈目欲喷火,道:“我们天天求着这帮大爷们,他们连个笑脸都不给我们看。你就出去转了一圈,人还没回来,礼物倒是都送到了!” 韩清瑶勾唇一笑,随手将一个盒子盖一放,道:“比起我为他谋划的事情,这点礼物根本不够看!” 她话音刚落,便见驿馆那个平时脸都不露的驿丞此刻像只哈巴狗一般的跑过来,道:“这位夫人,门口左丞王府又派人送来礼品了!” 韩清瑶随便从礼物里拿了匹布料递给他,道:“辛苦您通传了,小小心意!” 驿丞于是又摇着尾巴走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老人笑呵呵的带着两个手提大食盒的小厮,走了进来。 “这位可是石家小姐?”老人躬身行礼。 韩清瑶微微颔首。 老人道:“这是我家公子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大渝糕点,说是不知小姐喜欢吃些什么,所以每种糕点都做了一些。望能博小姐一笑!” “带我多谢你家公子!”韩清瑶微笑道:“明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是!”老人笑盈盈的让小厮将东西放下,韩清瑶让冷释给了赏钱,三人退着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一名铁勒族人看着炎烈那要杀人的眼神,轻声问一旁同行的博尔巴望。 少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只知道那个慕容景和嫂嫂打了个什么赌,什么三局两胜之类的!这些应该是赢回来的吧!” 他一直忙着和慕容婵聊天,根本没注意韩清瑶这边发生了什么。 “这些是你赢回来的?”炎烈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沉着声音问道。 “算是吧!”韩清瑶看着男人的脸色,笑道:“人家可是王府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他会对我这个‘他人妇’感兴趣吗?人家还不是看我是铁勒族长女人的面子上才让着我的?他和你并不相识,贸然送礼显得突兀,所以就借着打赌的由头先讨好你身边的人了。” 男人的脸色一下好了很多,这才转眼看了看那些礼物道:“想讨好我女人,怎么也送些值钱的东西。送这些破玩意,真是小气!” 韩清瑶抿嘴一笑,由着他贬低对方。 余光扫到一旁的冷释,却见少年眉头紧皱一点儿没有轻松之态。 待两人回房,少年一把便抱住了韩清瑶,一口就咬在了女人的脖颈之上。 “你轻点!疼!”韩清瑶轻呼,却任由他咬着,一动没动。 “你骗人!”少年的声音里满是委屈,道:“我就在现场,你们的话我听得一字不漏。他摆明了就是对你有兴趣,看你的眼神都色眯眯的,你还故意勾引他!” “傻瓜!那些贵公子哪个是傻的?就算他们脑子不够用,但是他们家族脑子还是够用的。消息一传开,他们家族自然会知道有人在搞鬼。我若是不拉慕容景帮我,怎么可能在激怒那两位公子之后全身而退?今天没有他们兄妹帮我,我一个人早就被那两人打出蹴鞠场了。”韩清瑶道:“五哥他们想要逃跑,可是我看的出来,他们长期得不到良好饮食,个个都虚弱不堪,这样的人怎么对抗域东强壮的士兵?特别是五哥的腿……” 韩清瑶说着不由得哽咽住了,她简直不敢去回忆那瘦弱的人影和那蹒跚的步伐。她的五哥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张扬洒脱,意气风发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些公子们为了获胜自然会给他们良好饮食,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医治。虽然只有十天,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一旦起事,胜算便会大了很多。” 少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刚才女人脖颈上清晰的牙印,有些惭愧的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都是被逼无奈的,但是我看着还是心里难受!” 韩清瑶转过身,轻吻住冷释的薄唇道:“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 第二日,韩清瑶顶着炎烈那怨夫一般的眼神乘车前往左丞王府致谢。 好在她没过多久便返回,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明日左丞王要召见 众人。 于是整个驿站开始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临时充当了礼仪先生的角色,开始给所有人讲解见王爷的基本礼仪和绝对不能犯的忌讳。 一众人中冷释学的最快,几乎是听了一遍就会了,于是韩清瑶便偷偷给他使眼色,让他去打探消息了。 剩下的人中炎烈是第二个完全掌握的,他这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格外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可偏偏博尔巴望却是学的最慢的一个,他被哥哥保护的太好了,炎烈怕达日钦欺负他,一直都将他安顿在部落里。以至于他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礼节他都不知道,所以学起来格外费劲。 韩清瑶气的跳脚,最后索性直接把笑的前仰后合的炎烈拉了过来,自己跑一旁啃苹果去了。 忙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勉强过关。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起来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了韩清瑶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过,在韩清瑶强烈的抵制下,他们才勉强没把胡子上涂满马油(北疆人在重大场合的习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丞王府,结果刚一进大门,便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慕容婵请韩清瑶过去。虽然炎烈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好发作,便放了韩清瑶。谁知当她沿着九区回廊走到花园中时,等着她的却是慕容景。 慕容景虽然排名是第二,但是因为他上门的哥哥只是庶子,所以他在家中时理所应当的便被叫做小世子。他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腰上系着玉带,笑盈盈的看着韩清瑶。 “坐吧!”男人道:“别怕,我只是请你来听曲子的!” 说完,他了下掌,一群乐者便款款走出,手里拿的都是大渝的乐器。 “想听什么曲子?”男人笑问。 “我承蒙公子招待已经是无比荣耀,哪里还敢僭越点曲呢!”韩清瑶微微躬身道。 慕容景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就来首吧!” 乐师得令,便开始演奏起来。 第135章:醋意H(珠珠满1300加更,一更) 衣着雍容华贵的王府公子一边幽幽的听着曲子,一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块桌子上的西瓜,递给韩清瑶,微笑着道:“这是用暖棚种出来的西瓜,你且尝尝!” 韩清瑶躬身双手接过咬了一口慢慢品尝,西瓜甜脆,十分爽口。 男人玩味的欣赏着女人恬静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股宁和之感。这个女人很不同,此时的她如同一眼清泉,宁静清澈。但是他知道她那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潮涌动。 亭子里,女人在看花,男人也在看“花”,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任由一首接一首的曲子在花园里悠扬飘散。 “你就不担心他们会谈如何?”慕容景轻抿了一口香茗问道。 韩清瑶静静坐在椅子上,轻轻侧头,眼波流转间露出一个近似乎完美的微笑,道:“我相信他!” 慕容景只觉得心头莫名的颤了一下,他出身名门贵胄,从懂事起就有无数的女人甚至是男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过他,他也自负阅历过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孤陋寡闻。 她摆明了就是在勾引人,却让他无法控制满心欢喜,似乎不是她在勾引,而是他在等待垂青。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住。 看着女人专心致志的听曲,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你喜欢哪首曲子?” “”韩清瑶轻轻的说道。 “那我让他们下一首就奏好了!”慕容景接着着道。 韩清瑶却轻轻摇了摇头,第一次否定了他的话,道:“他们不适合!” “你是看不起我这府里的乐师?”慕容景言辞严厉,面上却是一脸笑容。 韩清瑶抬手抚了抚耳边秀发道:“并不是我轻视各位,只是在这花园之中,还是适合吟风咏月的好!” “哦?莫不是你这首曲子还要挑地点?”慕容景有些不解的道:“大渝有什么不是吟风咏月的曲子吗?” 他自从接触大渝文化,听到的便都是这种软绵绵的曲调,像极了他所认识的大渝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韩清瑶挑眉一笑道:“我们大渝的曲乐无数,若是一首一首听过去怕是一年半载也听不完!” “哦!那我真想见识见识!”慕容景显然被韩清瑶的话勾起了兴趣。 就在这时,那边会谈已经结束,看着炎烈那并不好看的脸色,韩清瑶便知道结果并不理想。不过无所谓,炎烈若是想代替达日钦,这些都是必须学习的,她可以帮他,却无法代替他。 “这么快就谈完了?”一旁的慕容景突然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说郡主找你吗?”炎烈没有理会男人的问话,反而看着韩清瑶不客气的开口。 本来就极不好看的脸色在看到慕容景之后更加难看了,他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将韩清瑶拉到自己身后。 大概是男人心气不顺手上力道自然使得大了些,竟然将韩清瑶拽了个踉跄。一旁的慕容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韩清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刚才腿坐的有点麻,所以有点没站稳,何况炎烈已经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所以她只是笑笑,然后问道:“谈完了?” “老王爷说,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去练兵场,所以只能请我们离开了!”炎烈皱眉道,显然,就连他都听出来对方这是托词。 “练兵场?”韩清瑶眼睛一亮转向慕容景躬身施礼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域东雄狮之威猛呢?” “自然没有问题!”慕容景说着挑眉一笑道:“只是那都是些粗人,怕吓着美人了!” “有公子在身旁,民女有什么好怕的呢?”韩清瑶眼波微转,笑意融融的说道。 她刚说完,腰间便是一紧。炎烈一把把她扣在怀里,不客气的说道:“今日既然王府不方便,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完,他草草行了个礼,便沉着一张脸将韩清瑶拉走了。 待看着两人走远,慕容景挥了挥手让乐工退下,黑眸扫过满园的花朵,抬手摘了旁边一朵海棠凑到鼻下轻嗅,叹道:“好好一朵花,却被蛮人糟蹋了!” ++++ 众人一路回到驿馆,刚进大门,炎烈直接无视众人的眼光将韩清瑶扛在肩上,直奔两人房间。 进屋之后他将女人按在门板上,一边解着那板身子的袍子,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就说那个什么狗屁公子对你不怀好意!你看看他今天那样,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你还跟他在那公子长,公子短的!你男人还没死呢!” 韩清瑶看他这样子好笑,伸出两只藕臂往男人脖子上一挂,眉目含情的说道:“人家请我听曲儿,我自然对他礼貌一些!要不!你也请我听曲儿?我定然好好伺候伺候族长大人!” 说着,她一双葱白一般的手指缓缓划过男的胸口,随后,女人伸出舌尖轻从男人 性感的喉结一路舔过刚劲的锁骨,凸起的胸肌。 男人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潮湿的热气喷在女人白嫩的脸颊上,几乎就要将她烫伤了。 “老子没有曲子给你听!”男人说着一把扯开女人的袍子,露出里面粉红的莲花肚兜,大手隔着衣料罩住两个丰挺的奶子用力的揉搓着。 他直接将女人翻过去按在门上,扯下两人的裤子扶着勃起的坚挺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 甬道里还有些干涩,他进入的并不顺畅,不过两人都不在意。男人急着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女人则是被他略显粗鲁的霸道刺激得心情愉悦。 一进来男人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冲撞,似乎要将其他男人从女人的心里撞出去一般,门板被撞得闷响不停,炎烈从身后紧紧勒着女人,急迫而粗鲁地从后面亲吻着女人的头发,脖颈,大手掀起女人的肚兜,双手揉搓着那晃动的乳房。 韩清瑶撅着嘴娇嗔道:“衣服……衣服都让你撕坏了!” 男人粗喘着:“野男人送的全坏了才好!老子给你买新的!” 女人的袍子被他一把扔的远远的,露出一身布满咬痕的娇躯,肚兜挂在脖子上晃悠着。 炎烈近乎粗暴地啃女人的脖子和肩膀,恨不得啃光一层皮,却还嫌不解气,难胯下更加疯狂的对着那敏感的宫口顶弄不停。 女人让男人摁在门板上,剧烈的舒爽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炎烈还不解恨,低声骂道:“老子咬死你,让你当我的面和别人骚情!” 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她喘着:“我……我……我再骚情最后不还是被你操?” 男人霸道地啃咬女人的耳朵:“那老子操的你舒不舒服?够不够?不够我叫冷释进来一起操你,操的你下不了床,看你还想找别的男人不?” 炎烈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人拆了,吃了,连骨头都嚼碎了,统统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他此刻才惊觉得自己居然如此爱这个女人,爱得快疯了,只是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他都受不了。男人的撞击越来越凶,带着草原男儿特有的狠劲儿,像是在发泄沉积在骨子里最炙热旺盛的爱欲和占有欲! “你是我的……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恶狠狠的反复说着,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在宣布他的领地。 他猛地抽出自己,将女人转了个身,顶在房门上,大手拖着女人的翘臀,让她双腿挂在自己的臂弯里。粗壮的肉棒一下尽入,直接凿开了女人的子宫。 “你是我的女人吗?……说话……是不是?” 男人凶巴巴的咬着牙,手掌用力的揉着女人白皙丰弹的臀部,掐的满是紫红色的手印。双目赤红的紧紧盯着女人那被他折腾得通红汗湿的小脸,满意的看着她双眼潮湿迷茫。 然后一次又一次用力撞进去,继续凝视着,继续撞击着,看着女人因为他的撞击而颤抖,尖叫,痉挛不已。 男人咬着牙蛮干,那硕大的肉茎在女人的花宫里来回进出,硕大的龟头一次又一次的刮擦着女人的宫壁,韩清瑶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下身因为男人的抽插不停的喷溅着清液,最后甚至连尿口都开始往外不停的喷射,各种液体顺着两个交合之处一路流过男人粗壮的大腿直接湿了一地。 “射满你!……给老子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你就消停了……” 男人低吼着将灼烫的精液系数灌进女人的花宫,烫的女人抖着身体又被推上了高潮。 女人被巨大的快乐吞没,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让她莫名的恐惧,被逼出来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炎烈将颤抖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含住她的眼角,动情地吸吮,舔舐。 ++++ 赵王府 唐皓瑾咬着牙忍受着药物和银针带给他刺骨疼痛和麻痒,头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昨天,他们这些本来不被待见的人却突然成了赵王府的座上宾,不单好吃好喝的招待,更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在听说他身怀武艺之后,更是直接让御医给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物,辅以针灸,要他必须在十日内行动如常。 治疗他的御医人很不错,虽然碍于时间限制药下的重些,却也体贴的给了他一罐祛疤的膏药,让他处理好脸上的疤痕。 对于脸上的疤痕唐皓瑾其实并不在意,不过为了不被韩清瑶嫌弃,他还是按照御医的嘱咐每天按时按量擦在脸上。 汗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淌下,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神却无比的坚毅。昨日冷释已经潜进来告知他,一切都是韩清瑶的设计,为的就是增加他们起事的胜算,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那么重的伤十日之内恢复,所受的罪自然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御医看着少年那几乎扭曲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继续!”少年抓过一块布巾塞进嘴里,对着御医点了点头。 第136章:问心(二更)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一大早,韩清瑶便打扮利落带着冷释准备前往左丞王拜会慕容婵。她必须要一个人为她做不在场的证明,很显然,慕容婵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知她刚一出门就见本该跟着其他人出去听戏的炎烈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炎烈脸色不善的问道:“左丞王府?” “郡主身体不适,我去看看!”韩清瑶微微皱眉道。 “是去看郡主还是去看郡主她哥啊?”男人的话里有明显的酸味:“我不明白,你千方百计来域东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知道你和域东有深仇大恨,我真的怀疑,你是为了攀上左丞王这支高枝才来的!” 韩清瑶没有和炎烈争辩,她此刻的心很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样频频吃醋的炎烈让她很心疼。他是草原上最坚强的男人,也是最骄傲的男人,不该为了自己变成这样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韩清瑶索性心一横,直接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 她的态度明显刺激了炎烈,男人不由分说伸臂就去搂她的腰,手指却摸到她腰上那把平时根本不会带在身上的匕首。 炎烈脸色一变,脑子里像是被人用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门一般,一切都清晰明朗了起来。一直以来韩清瑶所有的行动,她的算计,她引众人来域东,路过城门时的红肿的眼睛,参加蹴鞠赛,挑拨两家公子搞比武,费尽心机接触慕容景,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块块碎片,此时她身上的武器就像是最后一片碎片,直接让炎烈看清了女人真正的目的。 “谁?你费尽心机要救的人是谁?”男人将声音压的极低,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几乎要勒断女人的腰肢。“你最好不知道!”韩清瑶冷冷的道。 他最好不要知道,不要沾染半点,这样一旦失手他才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其实若是给她更多的 时间,她完全可以将这个局做大,那样炎烈和铁勒便不会受到半点牵连,可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筹划,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唐皓瑾那里刻不容缓,她只能铤而走险。 “我最好不知道?”炎烈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鲜血淋漓,透着彻骨的冰寒。 他一指冷释,怒不可遏的道:“他可以知道,甚至可以参与,我却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韩清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炎烈,我真的没时间跟你解释,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和你说!”韩清瑶挣扎着。 “没时间?”炎烈眼圈通红,他几乎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他吼道:“这么多天,你一点点儿的布置,筹划,我天天跟你睡在一起,你告诉我说你没时间跟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们要协助200名大渝战俘逃跑!”一旁的冷释上前将韩清瑶拉出炎烈的桎梏,开口说道:“瑶瑶是怕牵连你们才不和你说的。” “牵连?”男人怒极反笑,道:“你一旦出事,就算没人找我算账,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我还怕你牵连吗?” “你不怕,铁勒呢?你的族人呢?”韩清瑶暗自拍了拍冷释,示意他不要插手,道:“他们过得已经很苦了,你还想让他们更苦吗?” “我只要你说一句真话!”男人双目圆瞪牙关紧咬:“你真的在乎过铁勒吗?真的将那里当做过你的家吗?” 真的将我当做过你的丈夫吗? “我从来就没在乎过铁勒部的兴亡,更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女人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 但是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是你的族人,你的亲人!而我在乎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韩清瑶在心里默念道。 “韩清瑶!”男人从齿缝里说道:“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铁做的!” 突然,白光一闪,韩清瑶抽出匕首顶到了自己的胸口。匕首雪亮,女人的眼睛也是雪亮,她紧盯着男人,道:“现在把它挖出来,还是让开道路让我走?你选一个吧!” 看着女人决绝的神色,炎烈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他真想一把将匕首插进女人的心脏,然后自己再陪着她一起共赴黄泉。可是,他最后,却只是在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韩清瑶忍着心头闷疼收起匕首拉起冷释跑出了驿站的大门。 院子里,男人拖着僵直的腿一步一步走回屋子,木然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那个被人欺压了多年都没有屈服过的草原上最坚强的汉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团成一团,脸深深的埋进双掌间。 +++++ 两人一路来到左丞王府,先是通报姓名拜见慕容婵,随后她在慕容婵安排好的房间里换了身男装,收拾妥当之后,他跟冷释两人闪身出了房门。 “站住!”远处慕容景的声音传来,韩清瑶和冷释对视一眼,转身低头行礼。 “我们是……”冷释刚想说些什么躲过检查,却见慕容景径直走到韩清瑶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捏起女人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在看清对方面容之后,他勾唇一笑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今天吧?说说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清瑶看着男人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睛,瞬间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统统过了一遍,最后她还是皱眉,直截了当的说道:“御马场!” 慕容景垂眼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勾起一侧唇角,道:“你们铁勒的礼还真大啊!” “不过,我刚刚问的是,‘你’想做什么?”男人将你字咬得极重,就像是随时要咬断女人的脖颈一般。 “战俘!”韩清瑶冷静的直视他的眼睛道。 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和怀疑。 终于,他甩开女人的脸,有些不屑的评价道:“不知死活!” “人,总要为了什么而活着!”韩清瑶站直身体,抬头看着男人,道:“也自然要为了什么而死!” “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慕容景仰着下巴,用眼角瞟了一眼韩清瑶,道:“说不定还能领个功。” “我相信公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韩清瑶看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权衡利弊,我还是死在老天爷的手里划算些!” “来人!”慕容景突然高喊出声:“备马!去城郊看戏。” 韩清瑶和冷释都是一怔,不解这人明知道他们的计划,既不是阻止,也不是无视,而是选择坐观吗? “你这个小骗子从来没有一句真话!”慕容景一把攥住韩清瑶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痞气的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样!” 说完,他一把将韩清瑶推到冷释怀里,转身走向了王府大门。 ++++ 去城郊的演武场的路在中间位置分出一个岔路,那是通往皇家御马场的路。 韩清瑶和冷释一路骑着马直奔岔路而去,而走在他们身后的慕容景却思索片刻,直奔演武场。 御马场不过是好听的说辞,这里其实养着的多数都是京城子弟们不愿饲养的马匹而已,饲养在这里的马匹每月要向御马场上缴一定的费用。很百姓不解,为何明明这些官宦世家有能力饲养马匹,却偏偏要将它们送到这里,若是实在不喜欢,完全可以卖掉,何必每月花银两饲养。 其实,这里的原因非朝中高官根本无法得知。域东的国体是照搬大渝,在大渝,皇上若是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则需要多位官员同意和批准,限制很大。为了自己用钱不受太多限制,他们便想出了个办法,用属于他们的私产“皇庄皇店”也就是内帑(tǎng)圈钱。 “皇庄”是皇帝私有的田产,“皇店”则是皇帝私有的店铺。“皇庄皇店”的所有收益直接上交内帑而不是国库,也就是说,这钱等于是直接进了皇帝的口袋。 而这座御马场便是域东的“王庄”之一,而且其他很多产业也都是以御马场的名义建立。既然这里的收益直接给了王上,自然很多官员便想着用这个方式直接给王上送礼,数目不大,但是却能和王上增进感情,自然是笔不错的买卖。 所以这里从建设之处便一直处于饱和的状态,想要名额还得提前预定。 而管理这里就等同于管理了皇帝的钱袋子,自然是个极其让人眼馋心热的差事。如今管理这项事务的是御马监。而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刚刚上任没多久却屡次和左丞王公开叫板,左丞王碍于他是王上的宠臣又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过多计较。今天他的养子娶孙媳妇,御马监和御马场的八成人员都去庆贺,正是这里最为松懈的时刻。 有了强壮的体魄和贵公子提供的武器,接下来,便该是马匹了! ++++ 作者的废话:明天救五哥脱离苦海~! 第137章:逃脱(留言满1000加更,一更) 韩清瑶和冷释两人悄悄的潜入御马场 ,这里由于是王家牧场,贫民百姓靠近弄不好就会获罪,而这些马匹又入不得贵公子们的眼,所以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久而久之看管也比较松懈。 今日更是如此,八成的人都跑去参加婚宴,就连平时的巡卫都没有了。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后面,只见蔚蓝的天空下,一群马儿正在草场上悠闲的吃着草,放眼望去竟然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 韩清瑶心中一喜,正要上前,一旁的冷释却一把将她拉住,轻声道:“有人声!” 韩清瑶侧耳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正觉得奇怪,就见一旁的草垛旁突然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有着一头灿烂如夕阳一般的金发,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跑边惊恐的回头看。而他的身后,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淫笑着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其中一个男子用域东话嚷着,而一个则快跑两步将男孩拽倒在地,恶狠狠的一边扇着巴掌,一边骂着什么。 男孩像是放弃了抵抗,于是那男人满意的停止了殴打,大手掐着男孩的腰,摆好姿势拽去男孩的裤子。 男孩哭着哀求,像是小兽一般发出悲痛的呜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另一个男人则是捏着男孩的腮,色急的去解自己的裤带。 一旁的韩清瑶和冷释眼睁睁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两人牙关咬得死紧,手指攥的惨白。 韩清瑶的脑子里在天人交战,她知道此时若是出手杀人便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搅乱,原本要佯装对方管理不善造成的马匹走失就变成了有人故意盗取。而盗取王家产业,这案子必定会直达天听,倒时候查下来就连左丞王府都要受牵连。 可若是置若罔闻,她一辈子都逃不掉自己良心的谴责。 救还是不救? 韩清瑶看着那男孩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心中一阵绞疼,终于她一咬牙,轻声道:“打晕!” 她话音刚落,冷释已经闪了出去,与此同时,两个男人已经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韩清瑶从暗处走出,此时,冷释已经将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她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男孩的身体裹住。 男孩低垂着头,全是上下都在颤抖着,韩清瑶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散乱的头发,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 这时韩清瑶才看清男孩的脸,只这一眼,她就惊艳住了。男孩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五官有着北疆人的深邃,却又融合了大渝人的精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两颗漂亮的蓝宝石,又像是无边无际的天空,美得简直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谁知就在她怔愣之间,那男孩居然猛地伸出手拉下了她的面巾。一旁的冷释吓得直接拔剑,韩清瑶一惊,却马上对冷释摇了摇头。 男孩眼圈通红,一双小手紧紧的拉着韩清瑶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快些!”冷释开口提醒道。 男孩听到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如清泉溅玉,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道:“你们是大渝人!” 韩清瑶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男孩额头一下,训斥道:“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有理由杀你灭口!” “姐姐是好人!不会杀我的!”男孩说着展颜一笑,韩清瑶只觉得天地之间顿时黯然失色。 妖孽啊! 她在心中暗叹。 “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带着你!你自己离开,去找你的亲人吧!”韩清瑶道。 “那他们?”男孩紧抿双唇,哆嗦了一下,害怕的往韩清瑶的怀里又钻了一下。 “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醒!”韩清瑶扶着他的后脊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塞到男孩的手里,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人渣直接动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了吗!” 男孩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放声痛哭了起来。 好半晌,韩清瑶揉了揉男孩的头,将他拉出怀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男孩手里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 男孩垮下脸,双眼含泪,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清瑶这才站起身和冷释两人冲着马群飞奔而去。 “我叫雪灵!”男孩冲着韩清瑶喊道:“姐姐一定要记得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韩清瑶被他吓了个踉跄,急忙回头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少年却是开心一笑,对着她挥了挥手。 ++++ 演武场是一片用毛毡围起来的空地,如今两家王府早已经在四周搭了高高的木台,巡防营的士兵、棘城衙门的衙役还有王府的侍卫加在一起近千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演武场围的水泄不通,可见,两家王府也是怕节外生枝,特意增派了人手。 王城里的公子小姐们正由仆人伺候着坐在上面向下张望。四周已经开始在下注,公子小姐们看多了斗鸡斗兽,也见过奴隶场上的斗奴,可这么大规模的厮杀却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新奇的不行,一时间个个跃跃欲试的猜测各不停。 慕容询和慕容拓两人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手里拿着令旗,一副将军的派头看着场下排列整齐的队伍。 他们身后则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慕容景,他的目光四处环视,却始终没见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男人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落在了台下的那些战俘身上。 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名少年格外与众不同。他穿着统一的衣服,头上绑着象征着慕容询一方的绿色丝带,眼睛低垂,手中握着一杆木质长枪,一条伤疤在他清秀的脸上突兀的蜿蜒着,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了硬气。 虽然其他人也是不动如山,但是他却多了份稳重和隐隐的煞气。 常年在军营中磨练的慕容景仅凭感觉便能判断,这人必定是场下所有人的头领。 唐皓瑾站在台下,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自己没将手里的枪抛到看台上,将那些贵公子们刺个对穿。 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掉死去亲人的音容笑貌。终于他睁开眼,看向旁边几个带头人,众人眼神坚定,对他缓缓点头。 两个贵公子挥舞手里的令旗,两旁队伍也开始变换队形。 慕容景正了正身子,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些如何冲破重重防卫安全到达马场,而韩清瑶他们凭着两个人,将如何带这些人离开棘城。 战鼓声起,双方阵营对冲,顿时喊杀声四起,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没上过战场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而见过了战场上的你死我活,慕容景一眼便看出两方并没有用上全力,多数人都是喊得声大,却没怎么卖力气。 男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摸着下巴盘算着,下面跳上来一个人劫持三人中的一个,然后带领众人逃之夭夭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五感敏锐的他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振动,那么 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慕容景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冲上前,将正兴致勃勃装腔作势的两位公子推到一旁,不顾两人大声的抱怨,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以惊人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冲着这边冲了过来。 “让开!东北角的人都让开!”慕容景一边挥舞着手,一边高声喊着:“马群来了,都让开!” 转眼间,马群已经到了近前,只见那本来围着演武场的士兵吓的纷纷逃窜,硬生生让出一条口子。马群由头马带着,一路所向披靡直冲演武场中正在械斗的众人。 而令慕容景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其中那个持着长枪的少年突然暴喝一声“列队!”。随即只见所有人突然像是机械一般停止了动作用极快的速度分成两拨,让开道路。 马群潮水一般冲过,所有场中的大渝战俘一个接一个的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二百人竟无一人落下,转眼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待马群跑远了,一名巡防营参将才回过神,对着那还为消散的烟尘尖叫道:“追,追啊!”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很多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慕容询和慕容拓更是愣在原地,像是两座雕塑一般。 而他们的身后,慕容景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 此时,已经空荡荡的御马场里,一名裹着单衣的少年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少年绝美的脸上满是笑意,目光中水波盈盈,满是柔情。 而他的脚下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从御马场的场主到侍从婢女,还有那两个欺负过他的高壮男人,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满脸青紫面容狰狞,他们的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在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雪灵举起匕首在唇边深情一吻,轻声道:“我的好姐姐,等我解决了谷里那些该死的人渣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少年说完,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像极了走在铺满鲜花的高级地毯上。 作者的废话:貌似我们瑶瑶惹上了个不好惹的主儿哦~! 第138章:你死我活(二更) 马群一路冲入城郊密林中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纷纷跳下马,刚才的一幕不单是惊呆了看台上的众人,连他们也震惊不已,他们都以为今天的逃跑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道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跑了出来。 “少将军!您怎么知道会有马队来救我们?”其中一个带头人兴奋不已的问道。 而唐皓瑾却完全没理会他的问话,他正急急忙忙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韩清瑶,那个支持着他在鬼门关前咬牙坚持的身影。 “五哥!”一声颤抖的呼喊几乎震的唐皓瑾浑身颤抖,他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就已经直接冲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瑶瑶!我的瑶瑶!”唐皓瑾亲吻着女人的额头、脸颊、嘴唇。分离的日子里他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进腹里,可是见面时他的吻却是极轻,极轻,像是怕将她吻疼了,更像是怕把这个梦吻醒了。 “五哥!五哥!”韩清瑶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紧紧抱着少年精瘦的腰身,委屈的一遍一遍的喊着。 无数个夜里,她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他被大水冲走的样子。计谋是她制定的,命令是她下达的,五哥是她杀的!这样的想法折磨的她几近崩溃。好在他还活着,她还能再见到他,还能在听他叫她一声“瑶瑶”。 青年男女贪婪的拥抱着彼此,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和自己合为一体,从此再也不能分开。 站在一旁的冷释眼圈微红,却不得不开口提醒:“我们不能久留!” 唐皓瑾控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转过头,看着冷释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冷释淡淡的说道。 韩清瑶缓缓仰起头,看着唐皓瑾说道:“五哥!域东这里山高林密,最多的就是土匪。只要你们蹿进大山官府也找不到你们。你们先找个地方潜伏,我和冷释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走?”唐皓瑾皱眉问道:“你还要回去吗?太危险了!” “没事!”韩清瑶爱怜的抚摸着少年清瘦的脸颊,道:“我刚才藏在马腹旁,他们并未看到我的容貌。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和你一起!”唐皓瑾目光坚定的道。 “不行!”韩清瑶道:“我还要在域东豪门之间周旋一阵,他们认得你,你必须离开!” 唐皓瑾也知道自己若是硬要跟随,定会坏了韩清瑶的大事,他只能强压心头的闷疼,问道:“那我如何找你们?” “城郊有个茶棚,每隔三天的未时,冷释会去那里和你们联络!”韩清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和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唐皓瑾道:“这地图是冷释画的,他这几天探了附近的几条山岭,绘了这个草图。银子是我从铁勒那边偷出来的,数目不多,你先忍着,我会再想办法的!” 唐皓瑾看着那张银票和地图眼圈开始泛酸,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银票的,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迫要在男人之间周旋他的心就像要被撕碎了一般。 少年轻咳一声,强撑一抹笑意道:“当年我还欠你100两,现在又欠100两了。这债越欠越多,怕是只能肉偿了!” “官兵来了!”负责出去打探的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喊道。 “你们快走!”韩清瑶急忙将唐皓瑾一推。 少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随后他们放弃马匹按照地图窜进了山里。 另一面,韩清瑶和冷释两人已经闪身进了树林,从另一条山路绕过官兵重新回到存马的地方。 “有人!”刚接近那个地点,冷释就已经拉着韩清瑶躲在草丛里。 牧场附近的小路上,慕容景一身华服疾驰而来,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到了附近勒紧了缰绳四下张望,似乎正在找他们。 “我过去!”韩清瑶嘱咐冷释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这人我们留着有用!” 冷释微微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韩清瑶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上前,躬身施礼:“慕容公子安好!” 男人跳下马,将缰绳一甩,目光如冰的看着韩清瑶道:“我可一点儿都不好!” 他说着抽出宝剑,剑尖指向女人纤细的脖颈,语气严厉问道:“你为什么要毒死马场的人?” “马场的人都死了?”韩清瑶皱眉道:“无论你想不相信,这件事既不是我所为,我也并不知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慕容景剑尖向前递出道:“你到底来域东什么目的?” “事到如今,若真的是我所为,你觉得我有隐瞒的必要吗?”韩清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迎上利刃,目光牢牢的盯着男人的眼睛,柔声道:“无论我来域东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害 你!” 至少暂时不会! 慕容景心中升起一股无端的窃喜,似乎是期待着的什么得到了,又或者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可是随即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一个连真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女人自然不会对他真心相待。 于是他牙关一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的!慕容景!”女人温婉一笑,一双眸子柔情似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伪装:“你若是想杀我,何必一个人在这等我?你的侍卫呢?官府的官兵呢?慕容景,你舍不得杀我的!” 心里的秘密被人揭穿,慕容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别想的太美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因为怕连累左丞王府罢了!” 他这一声喊得义正言辞,正直道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是这样的,他的种种怪异行为就是怕牵连左丞王府。他是左丞王的嫡长孙,未来的左丞王。他有着非凡的家世,Q显赫的出身,俊朗的外貌还有非凡的才华,他是域东少女们梦寐以求的丈夫。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刚刚认识,屡次欺骗自己,甚至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人动心。 “好!”韩清瑶抽出腰间匕首,缓缓指向慕容景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今天我们只能活一个了!” 女人的匕首上泛着冷冷的寒光,慕容景只觉得那寒光竟然比千年寒冰还要彻骨。不过也好,他是域东的王府公子,对面是敌国奸细,一切总要有个了断。 男人想到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剑尖一送就刺了过来。 韩清瑶闪身躲开,回手匕首直接抹向男人的脖颈。女人狠辣的招式让慕容景眼中杀意更胜,他一抖手宝剑竖起架开了女人的匕首。可是他刚刚架开便觉得耳后风声响起,他急忙一低头,躲过韩清瑶挥来的拳头。 女人的身法伶俐,花样百出,招式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一时间竟然似乎占了上风,但是韩清瑶知道,她这不过是三板斧而已,一旦僵持下去,不用多久她就会露出破绽。 于是她趁着男人宝剑的一记直刺,借着一个前冲的姿势直接扑向那冰冷的剑尖,同时匕首割向男人的喉咙。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慕容景被她这架势吓的手臂往回一收,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尖直接刺入女人小腹,鲜血顿时顺着雪白的剑刃流淌而出,滴在绿色的草叶上,像是盛开出一朵朵妖异的花。而男人的脖颈处寒光闪闪的匕首被女人小心翼翼的移开,那处竟然连油皮都没蹭破半点。 “瑶瑶!”冷释惊呼着冲上去接住了女人下坠的身体,飞快的点了她几处大穴止血。 慕容景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宝剑那殷红的剑尖,几乎能清楚的记得刚才它刺入女人身体里时的触感。那双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手,此刻却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 “你,你为何……?”他说道一半便哽住了。 不是说好拼个你死我活的吗?为何停手?为何自寻死路?他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 冷释已经抱着女人飞身上马。女人面白如纸,气息微弱且急促,她扯了扯冷释的衣角,对着慕容景,道:“你有你的国家,我有我的国家,我们都没有错。刚刚我一直在想,无论我们谁死了,都算是成全了彼此的忠义。若是没死,以后我们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说着,她似乎被什么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瞬间就湿了鬓间的碎发。可却还是冲着慕容景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却终究还是失败了。那逞强的模样让慕容景胸口一疼,恍惚间觉得那一剑似乎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女人嘴唇颤抖,目光有些散乱无神,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般。只听她,似叹气,又似任命一般的喃喃自语道:“可惜了,我终究还是没能对你狠下心!” “当啷”一声,男人的宝剑骤然坠落在地。 ++++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固定的周末每日四更走起喽~! 分卷阅读169 三月十六 炎烈在族里挑了几个身手好的男人,加上韩清瑶、冷释和必须不能少的博尔巴望一起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去域东。 吕文定在前一天派了十名高手和三名丫鬟来到铁勒负责此次行程的引路和护卫,同时还送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和一辆做工不错的马车过来。 安顿好族中一切,众人便启程前往域东。 韩清瑶和慕容婵自然被安排在车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你是大渝人吗?”慕容婵突然用带着明显域东口音的大渝话问道。 韩清瑶一喜,拍着胸口道:“你会说大渝话啊?真是太好了,我以为这一路我都得扮哑巴了呢!” 慕容婵被她这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问道:“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我不算是!”韩清瑶道:“我算是自愿留在铁勒的。” “大渝人都很斯文,可他们都很粗鲁,你不怕他们吗?”慕容婵瞪大了眼睛道。 “大渝也有文人和武夫,而且我不觉得铁勒的男人粗鲁。”韩清瑶真心的说道:“他们只是被压制的狠了,没有东西去盖漂亮的房子,但是他们都会尽其所能的对自己的女人好,是掏心掏肺的好。” 听到韩清瑶的话,慕容婵的脸上突然泛出微微的红晕,微微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的!” 韩清瑶看破了她小女儿的心思,却假装没看到的说道:“你知道我男人是谁吧?” “知道!”女孩说道这里颇有些不解的说道:“你有两个男人吧?他们不会打架吗?” “当着我面是没打过!”韩清瑶道:“背着我就不知道了。” 韩清瑶说着偷偷凑到慕容婵耳边说道:“有时候为了抢着和我一起睡,还是会明争暗斗的!” 一句话将女孩的脸彻底说了个通红。 韩清瑶觉得今天这话题可以了,于是,便转移话题说问起了域东的风土人情。 慕容婵果然如韩清瑶所说,既没有心机,也没有架子,很快就拿韩清瑶当朋友了。两个女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将一个上午熬了过去。 中午时分,大家下车开始烧水准备午饭。 炎烈跑出去探路,冷释帮忙煮饭,韩清瑶则扯着慕容婵到处走着说笑。 一旁的博尔巴望想靠近却又不好意思,只好远远的跟着,少年撅着嘴巴,像极了被主人遗忘的小狗。 域东的食物比起北疆的枯燥显然精致了很多,而且这些人都是服侍贵族的人,自然不会像铁勒族的人一样粗枝大叶的。所以中午的午餐不单有制作精致的菜品,还有糕点和茶水。 韩清瑶陪着慕容婵一切吃了个痛快,摸着肚子,感叹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炎烈和冷释看着这样的韩清瑶也是高兴不已。 再次启程,韩清瑶以坐累了要骑马为由和慕容婵同乘一骑。 于是一个下午,会说大渝话的几个人便开始聊起天来。慕容婵性子单纯,很快就消除了对铁勒人的戒备开始谈笑起来。 另一边,博尔达专门找人将秋儿看管好,防止消息泄露,加上吕文定的刻意隐瞒,等到达日钦得知一切时,众人已经越过边境进入了域东境内。 越往域东境内走,景色便越与北疆不同,到处是密林高山,每每走过两山间的羊肠小道韩清瑶都觉得窒息无比。 “你们域东土匪多吗?”韩清瑶好奇的问道。 “土匪是什么?”慕容婵骑在马上歪着头不解的问道。 “就是沿路打劫的人!”韩清瑶早就料到她这位高门大小姐不知世事,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拿着刀要钱,不给钱就要杀人的那种。” 慕 容婵想了一阵,摇了摇头道:“我们走了一路都没有遇到啊!那应该是没有吧!” 韩清瑶的嘴角抽了一下,心道:我的大小姐,你们一路皇旗开路,又有护卫保护,哪个不长眼的土匪敢打你们的注意? 结果,两人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响箭尖叫着飞上天空,四周的密林里呼的一下蹦出二十几个手持刀剑的彪形大汉。 一众人急忙抽出武器严阵以待,慕容婵吓的脸色惨白。反观韩清瑶却是一脸兴致的说道:“果然架不住我念叨,这就出来一波送死的!” 为首的男人用域东话吼着什么,都不用慕容婵翻译,大家也知道必定是是要钱之类的话。 于是,所有人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韩清瑶则一把拉住冷释和炎烈,悄声道:“你们两个收着点,让巴望多表现表现!” 两个男人会意,于是只是和对方缠斗,根本不用真本事。 反观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博尔巴望却是勇猛异常,一副杀红眼的样子。 这时,一个土匪突然看到了人群中骑在马上“惊慌失措”的两个女人,于是便挥舞着刀剑叫嚣着冲了过来。 慕容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上次韩清瑶他们去冲击送亲队伍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且当时她坐在车里,基本没看到什么。如今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恶狠狠的冲自己冲过来,顿时就把她吓的尖叫出声。 一旁的韩清瑶却佯装害怕也跟着尖叫了起来。 冷释和炎烈吓得急忙回头,见对方只有一人,便一下子明白了韩清瑶是在装害怕,于是放下心继续逗弄自己的对手。 反而博尔巴望却吓的魂不附体,一下子冲过来将那人劈倒,而这时慕容婵所骑的马被她的尖叫惊的抬起前蹄,女孩一下没坐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少年一看忙跳起来将她接住抱在怀里,这时另一名匪徒看到这里的情况也挥刀冲了上来,博尔巴望躲闪不及被那人划伤了了手臂,却也一刀结果了那人。不过他怕女孩害怕,将女孩的头牢牢扣在胸前,将血腥的额一幕挡住。 对于少年这怜香惜玉的行为韩清瑶十分称赞,默默的示意冷释快些结束,于是少年身形一晃,宝剑挥动直接将剩余土匪解决了个干净。 “你没事吧?”博尔巴望一看结束了,急忙将少女从怀里拉出来,关切的问道。 慕容婵吓得腿都软了,整个人靠在博尔巴望的身上,颤抖不停。 少年一看索性直接将女孩打横抱起,放进了马车里。 “没事了,都解决了!”博尔巴望柔声安慰道。 “你受伤了!”女孩惊呼,急忙叫人拿了药箱,亲手帮少年包扎。 众人收拾好一切,便继续上路,而不同的是,慕容婵说什么也不出马车厢了,而博尔巴望则因为受伤也被留在了马车厢里。 韩清瑶嘴角上挑,笑着哼着小曲。觉得真得要感谢那些土匪,居然将她计划失败的“英雄救美”给补了回来。 ++++ 因为韩清瑶毕竟曾经在宁州和玉州都和域东士兵打过照面,所以后半段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马车里。 不过慕容婵和博尔巴望显然已经熟悉了很多,时不时便会看到两人同乘一骑笑着聊天。 众人足足走了半个月才到了域东的王城,棘城。 一队人刚到城外十里便见到了前来迎接的左丞王府的侍卫和仆从,为首的是一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人,他长得浓眉大眼,算得上是英俊潇洒,可惜此刻沉着一张脸,看上去十分不容易接近。 慕容婵带着韩清瑶下了马车,对着他行礼,原来此人正是慕容婵的二哥慕容景。 “就知道胡闹!”男人厉声训斥道:“居「Q号329.063.64.92]」然私跑到北疆去了!祖父都被你气病了,回去之后赶紧向他老人家认错!” “婵儿知道了!”慕容婵乖巧的说道。 “这帮人是谁?”慕容景皱眉问道。 “他们是护送我回来的北疆勇士!”慕容婵怕哥哥为难他们急忙说道:“一路上要是亏了有他们保护我。” “北疆?”慕容景的眉头皱的更紧,他颇有些轻蔑的说道:“一群不开化的野蛮人!” “二哥!”慕容婵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域东话,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偷瞄众人的脸色,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许这么说!” “随你!”慕容景不耐烦的说道:“赶紧回去吧!家里都等着呢!” 于是众人纷纷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开始往棘城走去。 一行人一路由官兵开路,穿过长长的城门洞进入了繁华无比的棘城。 而与此同时,这一队人也这么进入了修理城墙的众多大渝战俘的视线里。 冷释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奴隶,于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努力在人群里辨别着,想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面孔。一路上遇到有这种战俘干活的时候,冷释都会这么做。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和一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震惊。 冷释不着痕迹的靠近马车,轻敲了下那一侧的车窗,车里的韩清瑶整个人打了个哆嗦,这是两人商量好的暗号。 她急忙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望去,果然就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顿时,她只觉得周围所有的声音和景物都消失了,眼睛里只有那双熟悉的眼睛。本以为此生都无缘相见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突然出现,韩清瑶的手死死攥着窗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泪水不停在流,视线一阵阵的模糊又一阵阵的清晰。 “怎么停了?快干活!”监工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少年赤裸的脊背上,顿时一条紫红色的鞭痕便出现在皮肤上。可他却似不知道疼一般,依旧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马车。 “说你呢!嘿!假装听不见是吧?”肥胖的监工直接冲着少年就冲了过来。 “少将军!”一旁的另一个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铁锤,将他推搡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那人眼尖的一把拉过少年,将泥抹子塞到他手上。 唐皓瑾双眼失神,只是机械性的在城墙上抹着,清瘦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眼圈却越老越红。 是她!马车上的人一定是她!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来到这里,至少说明她还活着,她过的很好。少年用满是泥污的手背抹了下眼角的泪水,一股力量涌上他的胸口,目光也一下变得格外坚定了起来,他是时候行动了。 第131章:算计(珠珠满1200加更,一更) 铁勒众人并没有被安排在左丞王府,是住在了附近的驿馆。 深夜,唐皓瑾躺在干草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那马车上的容颜让他激动同样也让他伤感。周围呼噜声已经此起彼伏,甚至连看守都已经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一个身影鬼魅一般悄悄潜了进来,唐皓瑾惊喜交加的看向来人,果然是一身黑衣的冷释,他急忙侧身拉着冷释躺下伪装成睡觉的样子。 冷释抽出匕首就去橇他脖子上的镣铐,轻声道:“她很担心你,我现在就带你走!” 少年却攥住他手腕阻止了他,说道:“不行,这里有200多大渝士兵,我要带他们一起离开。” 冷释眉头紧皱,道:“我们只能带走你,那么多人,我们带不走!” “我自有办法!”唐皓瑾说道:“我们已经计划很久了,等到城墙这边完工,他们就会带我们去修筑王陵,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机逃跑。” 看着少年坚定的目光,冷释终于放弃了原计划,他将匕首递给唐皓瑾,对方同样拒绝了。 “我们这藏不住东西!”他示意了一下,冷释一看也确实如此,于是收好了匕首,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还活着!”少年露出一个痞气的笑容,说完却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道:“不过好像没那么英俊了!” &nbs p; 冷释见他这个样子安心了不少,说道:“她不方便出来,所以只能我来。” “我知道!”唐皓瑾皱眉问道:“你们怎么来到这的?” 于是冷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随后又问道:“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 唐皓瑾摇了摇头,道:“你们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我们现在也被严密监视着,除了域东的人还有北疆的那些人。”冷释说道:“而且铁勒真的很穷!” “我知道!”唐皓瑾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居然沦落北疆和那些蛮人在一起,他的心就疼的如刀搅一般,他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一定能逃出去,就算失败了,我还有一身武艺在,怎么都能脱身。你告诉瑶瑶,不要再有任何行动了,域东这帮老狐狸不是北疆那些蛮子,他们没那么好糊弄。一定要保护好她自己!” 冷释知道自己不能待太久,于是他皱了皱眉道:“那你自己小心!不要让她再伤心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麦芽糖球递给唐皓瑾道:“这个是瑶瑶让我给你的!她说你做苦工很累,吃些糖心情能好些,她自己都没舍得吃!” 交代完,少年便鬼魅一般的消失在黑夜里。 唐皓瑾重新躺好,摸索着取出一颗糖球放在嘴里,直觉得那甜甜的味道顺着嘴巴直接流进了心里,可是升腾到鼻腔却是一阵的酸涩。他粗糙干裂的手指抚摸着那小小的纸包,抬手挡住已经湿润的眼眶,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冷释潜回来的时候,炎烈已经睡熟,韩清瑶从他怀里小心翼翼的往外爬,谁知刚一动,就被男人粗壮的铁臂又给箍了回来。 少年微微皱眉,却还是脱了外衣,翻身上床,躺在了韩清瑶的另一侧。 “怎么样?”韩清瑶用唇语问道。 少年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一个翻身压在女人身上,像亲吻她一般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不肯走,说要带着士兵们一起走,他们准备修完城墙去王陵时逃跑。” 韩清瑶微微皱眉,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少年看她沉默,于是从她身上翻下,睁着眼睛看着她。 韩清瑶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救回唐皓瑾,从此三人一起浪迹天涯,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唐皓瑾的少将军,他永远都不能丢下他的士兵。毕竟这些士兵都是不愿屈服域东才会被俘的。 她不停的回忆前世的记忆,一个想法慢慢浮上心头,她唇角微微勾起,转头对冷释道:“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 第二天一早,左丞王府的掌事便带人送来了两车布料等礼品。 铁勒众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织锦,高兴的围上去不停的翻看着。 炎烈站在一旁,笑道:“别抢!都有份!让小染先挑!” 说完,他转身去看韩清瑶,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女人脸色有任何开心的神色,反而是面沉似水,眉头紧锁。 “怎么了?不喜欢?”炎烈不解的问道。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两车布料就想打发我们?真当我们是要饭的呢?” 炎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满以为自己是左丞王孙女的救命恩人,这次来了必定会被隆重招待,提前送些小礼物什么的很正常,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的,对方甚至连面都没露,只是派人送来了两车布料等礼品便算是答谢了。 男人的眼中顿时泛起怒火,正要发怒,韩清瑶却一把拉住他,道:“别发火,好好说!注意礼貌,现在是两国相交,不是你和马贩子讨价的时候,生气了还能动拳头。” 炎烈点了点头,强压心头的怒火,从其他几人手里抢回布料放回车上,对来人说道:“我们不是为这个来的!” 那人显然并不懂北疆话,炎烈不得已又用大渝话说了一遍,可是那人还是一脸懵懂。最后他索性直接关门赶人了。 一群人不明所以,炎烈只好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了一下,众人也是愤怒无比。 &a mp;nbsp; 一旁的韩清瑶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我们带出来多少东西?我是说他们送给我们的那些!”韩清瑶问道。 “留在部落里一半,带出来了一半!”一个负责管理物资的男人回答。 “现在统统拿出来!”韩清瑶道:“敲门总要有敲门砖的!” 众人虽然不解,但是一路走来,他们已经习惯听从韩清瑶的话了,于是听话的将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韩清瑶吩咐冷释一件一件登记,然后将里面的金银全部拿出来。吩咐人去给每人都买了一身新衣服,特别是炎烈、博尔巴望、冷释和她,每人买了好几身,而且四人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华贵,只是买衣服便几乎将钱花了一半,炎烈心疼的直咧嘴。 不过他一点意见都不敢说,毕竟自从韩清瑶跟了他从来没说要买过什么,如今来了王城,想买些衣服首饰什么的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只是心疼韩清瑶给他买衣服花的钱,他总觉得衣服这东西有一身就足够了,何必花那么多钱买些平时没法穿的衣服回来。 而紧接着,韩清瑶的决定他确实直接反对了,韩清瑶要他们将多余的马匹全部偷偷卖掉。 他们一路过来,基本是两人三匹马的配置,所以自然会多几匹马来替换。而韩清瑶却要将替换的马匹卖掉,他就十分不解。 “你都卖了我们回去骑什么?”他皱眉道。 “又没都卖了,只是卖多余的而已!”韩清瑶道:“我们手上钱不多,想要打通关系,没钱怎么行?” “我们是来要钱的!为什么还得给他们钱?”博尔巴望皱眉道。 “你娶老婆不要彩礼吗?”韩清瑶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难不成你当人家郡主是普通人,你抢回去就了事了?” 博尔巴望乖乖的闭上了嘴。 于是,按照韩清瑶的法子,他们将多余的马匹系数卖掉,又换了不少银子回来。 然后,韩清瑶派人请来了一位懂得大渝话的域东师爷过来,负责帮他们翻译和写些拜帖等。 几天中,递出去的帖子基本都被退了回来,好些的还会说点客气话,多数都是冷淡对待。一个邻国不起眼的小部落首领,在权贵聚集的王城里根本没人会在意。 炎烈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反观韩清瑶却天天带着冷释和师爷往茶馆酒肆一坐就是一整天,十分的逍遥自在。 眼看就过了十天,男人再也坐不住了,他终于不耐烦的问道:“我们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别气么!”韩清瑶将他按在椅子上,不顾众人眼光,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娇媚的劝道:“打仗你在行!玩这些手段我在行。你就安心等一等,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炎烈看到女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好强压怒气,答应再等一等。 第二天,韩清瑶拖着被男人折腾了一个晚上的身体,来到了左丞王府,求见慕容婵。 给了赏银之后门房笑呵呵的去通报了左丞王,左丞王一听来的只是一个女人,便同意她一人进入王府见慕容婵。 两人见面之后慕容婵先是一通抱怨,原来她回来之后便被爷爷禁足了,说是一个月后才许她出门。韩清瑶知道这摆明了就是想拖到她们呆不住离开。 于是她开始笑着说了些大家的近况,着重说了一番博尔巴望对慕容婵的相思之情。听得慕容婵眼圈都红了,一门心思想偷跑出去会情郎。 韩清瑶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边说道:“听说明天城郊有个蹴鞠会,可惜了,我们这些异邦人也没这个资格啊!” “那有何难!”慕容婵道:“明天的蹴鞠会是我堂哥组织的,我去要个请柬还是没问题的!” “那我明天带着巴望一起去!”韩清瑶笑眯眯的说道。 ++++ 作者的废话:貌似有好长一段时间我要不停的“还债”了,不过,心里却很甜蜜哦~!谢谢大家的珠珠啊~ 第132章:勾引(二更) 慕容婵果然在当天晚上便将请帖送到了驿馆,而韩清瑶却告诉众人只会带冷释和巴望前往,其他人必须在驿馆继续等。 炎烈第一个不乐意了,道:“怎么?我都不能去看吗?” 他没见过蹴鞠,听韩清瑶说的似乎挺好玩,正想去见识见识,没想到却没在名单里。 “你是部落的族长!必须要有个做族长的架势!什么热闹都往上凑,你当你是打探消息的吗?”韩清瑶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明日只是王城子弟只见的寻常玩闹罢了,你一个堂堂族长,去跟一群公子哥闹腾什么?” 炎烈又一次无语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韩清瑶挑了套淡紫色的骑马装,将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玉簪固定,又在珠宝里挑了两件贵重但不张扬的带在身上,脸上化了淡妆,看上去洛洛大方却又不失俏皮,一出房门便惊艳了众人。 冷释满眼柔情,似乎想起了那年中秋之夜舞台上那惊艳全场的绝色美人。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浑身上下满是被男人浇灌之后的娇媚。一想到自己也是浇灌这朵花的一员,少年居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而炎烈已经惊的说不出话来,他初次见韩清瑶便是一身英姿飒爽的男装,当时她高高站在城头,指挥万人对抗北疆。而自从来到北疆,两人重逢之后,他并不在意打扮,所以也没想过要给她置办衣服,一直以来韩清瑶都是素面朝天。而今天的她雍容端庄,娇艳动人,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远远胜过那些眼高于顶的公主郡主们。一时间他竟有了种想把她偷偷藏起来的冲动。 男人酸溜溜的走过去挡住院中所有人的目光,将女人圈在自己怀里,狠狠的啄了一口她的红唇,道:“看好你的眼珠子,别到处抛媚眼!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女人柔柔一笑,在男人的唇上轻吻一口,笑盈盈的上了马车。 三人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城郊的蹴鞠场,软磨硬泡终于得以脱身的慕容婵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多时了。 场地内搭着一排锦棚,中间的空地上现在还没有开始比赛,只是有一群人在表演歌舞。不过,他们到达时这里时已是人头攒动了。显然,这次的蹴鞠会的规模确实是不小。满城的显贵公子小姐们几乎倾巢而出,一时间三亲四朋,互相招呼着寒喧行礼,慕容婵也是左右兼顾好一通忙碌。 好不容易到了左丞王府的锦棚处才算是好了一些,刚一进锦棚便一眼看到斜靠在椅子上的慕容景,男人一身银灰色织锦棉袍,领口微微敞开,左耳带着一个银环,慵慵懒懒的看着场上的表演。 韩清瑶俯身行礼,男人点头算是回礼,停在她身上的眼神略微长了一些,却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巴望被安排坐在了慕容景的身边,隔着半个棚子遥遥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韩清瑶则在巴望的下手位坐好。冷释则直接站在了韩清瑶身后,冷洌的气质引得慕容景多看了好几眼。 慕容婵频频的侧头和韩清瑶一众人说话,讲解着蹴鞠的规矩:“这个赛场是双门的,你们看,左右两边小房子似的就是球门,两边各上场12人,相对进攻,进球多的一方获胜。” 韩清瑶和巴望频频点头,看向球场中间。这时,表演已经结束,一个主持人开始讲了一通开场白,于是便开始介绍队伍。 北疆与大渝基本相同,很多的蹴鞠队都是这些贵族公子哥儿们的私人球队,他们养着一些蹴鞠好手,随时为自己比赛争光,而此时上场的队伍便是两只侯府公子的队伍。两边一边系着蓝色丝带,一边系着红色丝带。 互相行礼后比赛便开始了。 慕容景眼睛看着前方的比赛场,余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来的这些人。他只见一轮一轮比赛下来,巴望看的津津有味,不时也跟着众人欢呼,一旁的慕容婵看他喜欢讲解的更是卖力。反观一旁的韩清瑶却只是安静的欣赏,时不时搭上一两句。那司空见惯的模样完全不似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的人。 “婵儿,你这位朋友似乎不是第一次看蹴鞠比赛啊!”慕容景终于装作不经意的开了口,可他说的确是大渝话,显然是说给韩清瑶听的。 “真的呢!”慕容婵这才发现,于是眨着大眼睛问道:“小染,你之前看过吗?” 韩清瑶放下茶杯,微微欠身行礼,道:“回公子,郡主的话。民女在闺阁时每年春日便会和姐妹们一同去天都城外的蹴鞠场观看比赛。” 慕容景微微一愣,他只知道这人是北疆蛮子的女人,却不知她居然在天都生活过。 “你是天都人?”慕容景 这次是直接对着韩清瑶说的。 “回公子的话!”韩清瑶继续礼数周到的说道:“家父在获罪前乃是兵部员外郎,所以民女一家当时是住在天都的。” 慕容兄妹纷纷点头,怪不得这人一看就不似没见过世面的布衣百姓。 “那你是如何流落到北疆的?”慕容景又问道。 “家父做了错事被免官发配,民女自然就沦了奴籍。一路辗转便到了北疆。”韩清瑶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偏偏是她这草草一笔,反倒勾起了慕容景的兴趣,一般来讲他遇到的平民女子不是奴颜婢膝就是对他噤若寒蝉,就算是贵族女子也会敬畏他左丞王孙子的身份对他巴结献媚,而偏偏这个显然经历过无数波折的女子,此刻在他面前却这么轻描淡写的就一笔带过了,没有半分要借此讨得一份怜惜的样子。这奇怪的态度让他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有种被人轻视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韩清瑶说完,便又坐好开始专心致志看下面的比赛。 慕容景等了好半晌,发现这人并不是欲擒故纵,似乎真的是不想说了,于是不由得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道:“你觉得这局哪方能获胜?” 韩清瑶微微皱眉,似乎真的是在沉思,可偏偏那垂首沉思的侧脸正好被慕容景完全看进了眼里。正午的阳光透过层层锦布早就没了炽烈,柔和的光线下女子那大渝人精致细腻的皮肤如同上好的珍珠,泛着莹莹的光芒,光线的阴影让她的五官轮廓看起来更加深刻,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因为思考而有些迷蒙的眼神看上去极其让人怜爱。 居然是个美人! 慕容景心里赞了一声,他这时才发现这女人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模样,刚一入眼不过是个中上,和她谈论一番,那不卑不亢的淡然态度,那骨子里的清高桀骜便已经是上等了。如今再细看,便会发现这人似乎是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轻灵,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此时,韩清瑶似乎终于想到答案于是微微一笑,双眼泛出一片灿烂的光芒,她微微侧头,紧抿红唇,居然有些顽皮的眨了眨眼道:“若是猜对了,公子可有奖励?” 慕容景心情大好,展颜一笑道:“猜对了自然有奖励,你且说你要什么?” 韩清瑶玉雕般的手指轻抚红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听说府上厨子是大渝人,民女有好久没吃到家乡的风味了,可否让他做几道拿手小菜让民女解解馋呢?” 男人本以为她必定要提出什么珠宝首饰,或者故作清高什么都不要,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要求,一时间只觉得这个要求没有半分不妥,反倒十分可爱。于是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若是你猜对了,我让厨子去你那做上十天都可以!” 女人眼睛一亮,一改一直以来的淡漠,笑逐颜开的伏地行礼谢恩。 看着男人开怀的样子,韩清瑶微微松了口气,她进来之后对待慕容景所有的动作和态度的转变全部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她今天要设计的事情十分危险,光有慕容婵一个世家女眷自然保她不住,所以必须拉这个世家公子慕容景给她撑腰。这些公子哥天生眼高于顶,自然容不得对方对他们有半分不敬。所以尺度一定要把握的相当好,多一分便会惹怒他们,少一分又引不起他们的兴趣。不过好在她前世周旋于权贵之间,对付这种骨子里骄傲透了的贵公子她自然是手到擒来。 重新坐好,慕容婵依旧和巴望聊的不亦乐乎,而慕容景也开始时不时和韩清瑶聊上几句,完全不似刚进来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一轮比赛结束,结果却并没像韩清瑶猜测的一般。 女人于是扁了扁嘴,颇有些哀怨的看了眼主位上笑意盈盈的男人,低声嘟囔道:“我的菜算是泡汤了!” 看着她那扁嘴娇嗔的模样,慕容景紧抿嘴唇才忍住笑意,他微微挑眉道:“急什么,三局两胜!” 于是,他如愿以偿的又看到女人眼中绽放万千光彩。 又一轮比赛结束,这次韩清瑶猜对了结果,顿时兴高采烈的笑着看向慕容景,一副讨赏的模样,男人挑了挑眉,故作深沉的强调,道:“三局两胜!” 女人又是娇嗔一声,便转过头去继续看比赛,慕容景嘴角微扬,叫过仆人吩咐了几句,又开始饶有兴致的看向场中。 第133章:挑拨(留言满900加更,一更) 转眼一上午的比赛就告一段落,午餐是主办方统一送到各个锦棚里的域东美食,韩清瑶虽然很想大快朵颐一下,不过想着还有慕容景「Q号329.063.64.92]」 在,也只好做出一副礼貌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餐。 歌舞表演结束,下午的比赛又拉开了序幕。 终于,韩清瑶的眼睛微微一亮,只见两只队伍已经站上了场,一只系着蓝色的丝带,一只系着绿色的丝带,正是丹阳王次子慕容拓和赵王世子慕容询的两只队伍,也正是韩清瑶千方百计要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几天的酒肆茶馆中,她已经将棘城里几大联合家族和几大敌对家族摸了个清楚。其中,丹阳王和赵王就是两个敌对的家族,最关键的是,他们两家和左丞王又都政见不合,最近一个为了税制改革这件事和左丞王闹得不可开交,另一个则是因为左丞王之前对他家族的打压早就翻了脸,所以拿这两家开刀作为见面礼送给左丞王显然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两边的比赛显然比其他组的比赛都激烈的多。刚一开始就冲突不断,一旁的裁判频频警告,他们却有恃无恐的继续我行我素。 这边,慕容景的脸色已经开始难看起来,面对这样两只队伍,他的心情实在好不到哪去。 “这两家是有仇吗?这哪是踢球,摆明了是打人嘛!”韩清瑶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慕容景。 不知为何,被韩清瑶这么一看,慕容景居然有些莫名的尴尬,仿佛那两只球队给他域东丢脸了一般。他没好气的说道:“无论有没有私仇,在蹴鞠场上如此这般真是难看之极!” “我也觉得如此!真是给我们世家子弟丢人!”一旁的慕容婵说道:“怪不得爷爷说他们两家……” “小婵!”慕容景低声呵斥道:“胡说什么?” 慕容婵这才想到这并不是自己家中吓得一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博尔巴望被反复嘱咐不许乱说话,此时自然一言不敢乱发,乖乖低头喝水。 而韩清瑶却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景看,仿佛在他脸上研究些什么似的,一时间给男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你看我作甚?”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他们!” 说完,她便转头继续看比赛,而站在她身后的冷释却清楚的看到她指尖微微叩了下桌面,这是信号,于是他行礼示意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只见场上两队的对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程度,蓝队持球射门,绿队果断派人夹击,蓝队队员左右突围终于看准一个空档刚要射门,绿队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个人挡住裁判视角,另一个抬脚对着蓝队队员的腿弯就是一脚,就在他的脚刚接触到那人皮肤的一瞬间,一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石子已经准确的打在了那名队员的腿弯处,蓝队队员惨叫着直接摔到在地。 “犯规!犯规啊!”慕容拓气的从一旁的锦棚里冲了出来,对着裁判吼道。 “人家裁判都没说什么!明明就是你的人故意讹诈!”慕容询撇着嘴慢悠悠的往外一边走一边说道。 而这时就听场上的蓝队成员惊呼道:“腿断了!腿断了!”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大夫急忙上前查看,得出的结果一样,果然腿断了。 这次慕容拓再也控制不住火气,吼道:“慕容询,你说我的队员讹诈,难倒他自己把腿弄断的吗?” “这谁知道,说不定是他本就身体不好,一碰就断腿呢!”慕容询依旧一副大爷的样子说道。 “慕容询你少放屁!”慕容拓已经气得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他指着男人吼道:“你手下技不如人就是知道耍些不入流的阴诡手段。就是你这个主子教的!” “裁判在这都没说什么,你在那乱吼什么?”慕容询皱眉道:“再说了,我就算耍了手段,你又能奈我何?” “你……” “呵呵!” 慕容拓的声音突然被一个女人的娇笑声打断,他正在气头上,一听有人笑,立刻怒吼道:“谁笑的给我滚出来!” “你做的可笑,还不许人家笑你吗?”慕容询道。 这时怒发冲冠的慕容拓已经看到了一旁锦棚里正掩唇的韩清瑶,他见这女人低垂着头,并不眼熟,想必不是什么贵族女子,于是他也忘记顾忌那是谁的锦棚,指着韩清瑶吼道:“刚才是你笑的对吧?” & nbsp; 韩清瑶本在这边掩唇而笑,被他一吼吓的一哆嗦,急忙求助的看向慕容兄妹二人。 慕容婵急忙给了她一个不要害怕的眼神,一旁的慕容景更是直接挑眉,一副看谁敢过来的样子。 韩清瑶定了定神,微微起身,秋水潋滟的眸子微抬,看向慕容拓,缓缓开口,道:“回禀公子,刚才确实民女笑的!” 女人明眸如水,面赛桃花,加之声音娇媚动人,如空山鸟语,一时间竟让慕容拓的火气消了不少,不过他依旧不高兴的说道:“你笑什么?” 韩清瑶幽幽继续说道:“小女子是觉得,两位都是棘城顶尖的贵公子之一,却在这里如妇人一般做口舌之争,实在好笑之极。” “你个贱婢说谁如妇人呢?”慕容拓的怒火又冲了起来,说着几步冲过来就要动手,韩清瑶“吓”的急忙躲到了慕容景的身后。 “慕容拓!”慕容景皱眉吼道:“你想打人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慕容拓这时才看到里面坐着的慕容景,急忙收了招式,微微尴尬的施礼。 “你接着说!”慕容景回头看着韩清瑶道。 女人微微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域东男儿都是血性汉子,遇到事情必然不会付诸口舌。不如让两队如在战场上一般,真刀真枪的打一次,不是更能分出高下。而且我久闻两位都是军旅世家,训练兵将自然不在话下,其实最应该比试不是练兵比武吗?” 还不等众人开口,韩清瑶继续说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队员都是些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真的如一般士兵般械斗反而会屈辱了他们。民女想大可以找些奴隶过来,二位公子分别练兵。待约定之日真刀真枪的打上一打。这才能显示二位的将门风范啊!” 韩清瑶的话音一落,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包括巴望都不明白这女人究竟要做什么。 “哦!是不太好啊!”女人掩唇道:“毕竟这是能死人的大事,两位公子怕是承担不起吧?” 挑衅! 在场所有人此时已经都看出了韩清瑶的意思,只是…… “有什么承担不起的!”一旁的慕容景居然开口道:“死个把奴隶,难道还能吓到他们不成!” 韩清瑶微微侧头对着他报以微笑,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何在,不过至少现在他在帮他。 “就是,奴隶而已!听说在奴隶场里有一种叫斗奴的奴隶,就是专门负责比武娱乐大家的。”慕容拓开口道:“只是王城重地怕是没有这么多斗奴啊!” “城门口不是有好多奴隶吗?”一直闷声不吭的慕容婵突然开口道:“可以用他们啊!我看人挺多的!” “那不是战俘吗?”慕容询确是眉头一皱。 “借来用两天而已!”慕容拓满不在乎的说道。 “虽说只是借用两天,但是也有人能借到,有人借不到吧!”韩清瑶若有所指的说道。 “好!就这么定了!”慕容询索性把心一横,他和慕容拓斗了这么久,一直未分输赢,不如干脆就借着这次机会分个高下。 于是两人击掌为誓,约定在10日后京郊练兵场正式比试。 回来的一路上,韩清瑶和慕容婵坐在车厢里,一向叽叽喳喳的慕容婵居然罕见的一言不发。韩清瑶知道今天自己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做判断。 果然,快到终点的时候,慕容婵突然开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韩清瑶一点都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城门的战俘里有我的丈夫,宁州唐家五公子,唐晏。玉州一战之后,我本以为我们已经阴阳两隔,却不想在这重逢。”韩清瑶继续说道:“我本想救他一人出来,他却放不下身边的弟兄。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了!一路下来,我知道郡主是真心将我当成朋友的,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做隐瞒。若郡主以国家大局为重,将我告发,我也能理解郡主的大义,不会有半分怨怼。只求郡主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将我夫妻合葬一处。” 说完,她起身,跪在马车的地板上,郑重的给慕容婵行礼磕头道。 好半晌,慕容婵紧抿着嘴唇, 一言不发,韩清瑶就这样跪在地上,保持着叩头的姿势。 “你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少女终于开口说道:“但是你们行事绝对不能连累了铁勒众人!” 韩清瑶缓缓直起身,道:“多谢郡主仁善!请郡主放心,铁勒众人对我呵护有加,我定不会牵连与他!” “既然我帮了你!你也该投桃报李才是!”慕容婵看着韩清瑶说道:“我心仪巴望,想必你早已经看出来。或者说,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少女顿了一下说道:“所以,我要嫁到铁勒去!与其随便指给一个不认识的蛮子为妻,不如嫁个心仪之人。可是我的家人并不同意,他们觉得铁勒是个小部落,不值得他们拉拢。所以,你要帮我想办法!” 韩清瑶微笑点头,果然,生活在豪门之中,即便是再单纯的人都不会蠢到哪里去。很多时候他们看似愚蠢的举动,不过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今日的就是办法!”韩清瑶道:“丹阳王和赵」王与左丞王府政见不合,若这次成功,王上必然处置两家。一次帮老王爷铲除两个政敌,这,就是我们铁勒送上的第一份聘礼。” 第139章:一箭四雕 飞奔的骏马上,少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是拼命的骑着马往城里赶。 “冷释,你别担心!我避开了所有要害,只是出血而已!我就是吓他的!”韩清瑶扯了扯冷释的衣襟,声音明显不似刚才的虚弱无力,道:“进城不要骑马了!我们不能让人看到!”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 “冷释!你是不是生气了?”韩清瑶扯了扯少年的衣襟。可怜巴巴的道:“别气了,你看我都这么是伤号了!” “闭嘴!”少年罕见的呵斥道:“居然拿自己的身体设计,韩清瑶,我看你真的是欠管教了!” 知道冷释是心疼自己,韩清瑶扁了扁嘴,窝在少年怀里不敢说话了。 虽然冷释嘴上说的狠,到底还是在城门附近放弃了策马,而是施展轻功先回了左丞王府,随后抱着浑身是血的她一路跑回了驿馆。 看戏的众人刚刚回来,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戏文的内容,一见韩清瑶满身是血的回来顿时就炸了营。 炎烈从地上猛地窜起,完全顾不得双腿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钻心的麻痒,直接开门就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谁干的?”他一边帮着冷释将韩清瑶放到床上,一边皱眉问道。 “慕容景!”冷释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名字,便飞身出去请大夫了。 “慕容景?”炎烈微微一怔,果然是熟人,不然绝对没人能在冷释不死的情况下伤害韩清瑶半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慕容景会突然对韩清瑶出手?他不是一直都对她欣赏有加吗?难道是他们的行动暴露了?可若是如此域东的官兵早就应该到了! “疼!”床上的韩清瑶的呻吟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只见她微微睁开眼,脸色惨白,她轻喘着一把抓住炎烈的手,泪眼婆娑的道:“炎烈,我好疼!” 炎烈那纠结了一个上午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他急忙蹲在女人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女人冰凉的手,哄道:“乖,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到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清瑶说着泪水便顺着眼角低落了下来。 炎烈心疼的直哆嗦,恨不得这一剑是捅在了自己身上。男人眼圈骤然一红,抚着女人汗湿的脸颊,轻声哄着:“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早上我的话是真的!我真的不喜欢铁勒,不喜欢北疆,不喜欢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喜欢吃那些臭臭的肉干!”韩清瑶喘息着攥着男人的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都可以忍!” 炎烈听到了自己心间花开的声音,此刻他很想抬手抽自己一个耳光,好证明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而随即,一股滔天的愧疚感便席卷而来。他自己的是多混蛋才去怀疑女人的心,她一个无比尊贵的大小姐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天天跟自己睡在地上,吃的喝的没一样上得了台面,却没有过一句怨言,还费心帮自己和部落谋划,他居然还怀疑她?还冲着她发脾气? 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于是真的就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哥,你疯了?”一旁的众人直接懵了,博尔巴望更是直接惊呼出声。 男人的手被韩清瑶一把抓住,她急急的喘息着,有气无力的柔声道:“别打,我心疼!” 炎烈这个百炼钢被女人的一句话顿时变成了绕指柔,急忙说道:“好!不打!不打!” 博尔巴望看着这样的哥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实在太诡异了! 这时,大夫已经被冷释给扛了回来,虽然他年纪并不老却也不年轻了,如今被倒空着跑了一路已经是头晕眼花,缓了好半天才算恢复了些,结果入眼竟然都是一屋子短发的北疆蛮子,顿时三魂七魄吓没了一半。 就见韩清瑶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的闭在了一起,炎烈顿时就慌了,冲着大夫吼道:“愣着干嘛呢?过来看病!” 域东师爷赶紧做了翻译,大夫打着哆嗦上前诊了脉确定没伤到内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帮女人做了缝合,过程用了百分的小心谨慎,他是真怕有个什么不慎惹了这帮蛮子,把他直接活撕了。 一切处理完毕,大家送走了大夫,冷释不放心其他人,亲自跑去煎药,而炎烈则坐在女人床边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就在这时,只听门前一阵的车马喧嚣,驿丞弯着身子的在前引路,而他身后的居然是左丞王世子慕容珏。 慕容珏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但是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人定然会将他和慕容景这对父子当做兄弟。 男人一进驿馆便是一皱眉,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怎么能让客人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去联系礼部,请客人移去鸿胪客馆。” 后面的人低头应声,慕容珏继续往前走。驿馆不大,没几步便到了铁勒众人所住的院子,驿丞对着院里晒太阳的众人高声报道:“左丞王府世子前来拜会铁勒部族长大人!” 众人眨了眨眼睛,没听懂! 一旁的域东师爷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跪倒行礼,随后才想起来急忙用大渝话又说了一遍,而博尔巴望又用北疆话报了一遍,众人这才听懂,急忙跪下行礼。 慕容珏的免了众人的礼,炎烈这才皱着眉不急不缓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人互相行礼,却骤然又尴尬了,因为,他们语言不通。于是,赶紧将域东师爷拉过来,让他将域东话翻译成大渝话。 慕容珏先开口道:“今日之事我已经得知,确实是小儿的过错。我特意带了宫中御医前来为夫人诊治。” 说着他一指旁边跟着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示意此人正是宫中御医。 炎烈本来不善的脸色好了很多,两人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御医诊断完毕,说的和那个大夫差不多,毕竟只是个外伤,叫了华佗过来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 接着慕容珏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寒暄的废话,最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和上次炎烈见到他时完全不同,多了些客道和刻意的亲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鸿胪寺和左丞王府的人便来到了驿站,将众人恭恭敬敬的接进了鸿胪客馆。众人刚开始并不懂,个个还悄悄抱怨域东人没事闲着移来移去干嘛,结果一到地方都傻住了,只见眼前红墙金瓦,雕梁斗拱,气派非凡。 “哥!这可真漂亮啊!”博尔巴望睁着大眼睛道:“你说王宫是不是也这样?” “我怎么知道!”炎烈看似镇定却早已经被这里的奢华所震撼,不过他板正着身子,不漏半分怯色,道:“都收敛点,别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一般!你看看人家冷释!” 众人被他提醒,个个转头去看冷释,只见少年面色平静,腰杆挺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平时不也是这个样子!”一个人说道,其他人跟着嗤笑。 众人在里面安顿好,韩清瑶却还没有转醒,炎烈不由得担心不已。 “她只是累了!” 冷释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了软布巾为韩清瑶擦拭手脚,道:“为了筹划这件事,她劳心劳力,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炎烈又是一阵自责,不过他也没自责多久,因为韩清瑶倒也没让他担心多久,当天晚上便幽幽醒来了。 听炎烈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看着自己睡的高床暖枕微笑着说道:“看来左丞王是承认我们了!” 这时冷释已经打听好消息,原来就在当天,此事便已经传到了王城之中,域东王大怒。命令大理寺严查此事,结果大理寺动作很快,第二天便结案了。此次案件中共有五人受伤,损失马匹300余匹,虽然最后追回200余匹却还是有些彻底跑失。而最重要的是此次共跑走大渝战俘210名,其中不乏有大渝将军一级人物。而这些人至今下落不明。 查实是因御马场中有人买卖男童以供淫乐,男童愤恨不平下毒将众人毒死,以至于直接导致了马匹无人管理而失控冲入演武场,战俘趁机夺马而逃。 于是域东王先是斥责了丹阳王和赵王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命令慕容询和慕容拓两人闭门思过,三年内不得启用。兵部因管理战俘不善上下官员被罚俸半年。御马场全体人员被毒死的不予追究,没死的革职查办。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御下不严,又因私宴调走御马场人手,直接导致如此严重的事件,革职查办。 而慕容景由于发现异常并及时提醒而得到了域东王的表扬,并因他处事果断特指派其担任巡防营副统领。 圣旨一出整个朝堂震惊,这帮老狐狸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整个左丞王府无疑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赢家。本就忌惮他们的众朝臣不禁对这个最近一直保持低调的左丞王府暗自竖起大拇指。左丞王府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一件事情,就除掉三个政敌,孙子又得了巡防营的官职,说它是一箭四雕一点都不过分。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左丞王慕容炳手捻须髯若有所思。 +++++ 作者的废话:四更走起 分卷阅读170 慕容婵的眼睛瞪大了,她惊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你到底是何人?” “寒川,韩国公府,韩清瑶!”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少女浑身一颤,不由得紧紧贴住马车车厢,企图离这人尽可能的远一点。 韩清瑶的名字她曾经无数次的听哥哥提过,听说她在父兄无法指挥战斗之时力挽狂澜率领寒川士兵击退北疆进攻。而且还听说她炸开玉州堤坝水淹域东大军。 在她的印象里,那人应该是个杀人不眨的凶神恶煞模样,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娇小柔弱的女子? 又过了很久,少女终于缓过神,她颤巍巍的说道:“你必须离开铁勒!必须离开!”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不想自己嫁到铁勒之后每天面对这么可怕的一个人。况且这人还是族长的妻子,他丈夫的嫂子。若那人只是个奴籍的无名女人,她很乐意和她成为朋友,以展现自己的善良和大度。可是她不是,她是大渝的传奇女子,即便她将北疆打的丢盔卸甲,北疆大汗却对她情有独钟。即使她随随便便就杀了域东万人,域东人人都恨她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她知道,背地里所有男人都盼着能征服她,所有的家族都渴望得到她的力量。甚至连她那眼高于顶的哥哥都几次三番的偷偷派人去打探她下落。何况她如此美丽耀眼,仅凭这一身皮囊便有本事让所有男人都移不开眼睛。所以她们两个只能留下一个,她才应该是草原上最美丽、聪明、高贵、善良的女人。 “做完该做的事,我自然会离开。毕竟大渝才是我的家!”韩清瑶看着女人那惊恐的眼睛,微笑着说道。 强者渴望力量,弱者崇拜力量,而愚者恐惧力量。 很显然,这个女人是个愚者!韩清瑶轻叹一口气心想:可惜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 ++++ 终于到了驿站,韩清瑶行礼拜谢慕容兄妹二人。 慕容景端坐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淡然的面孔,微微一笑道:“明日开始我便会让府中大厨来驿馆为你做十天的菜。” “三局两胜,第三局可是闹着收场了呢!”韩清瑶说道:“公子这么安排,民女受之有愧!” “你终究是赢了不是吗?”男人挑了挑眉,看着她道:“整场比赛下来,你才是最大的赢家!” “公子说,三局两胜!”韩清瑶笑的如三月春风,一汪秋水潋滟惑人,道:“比赛才刚刚开始。民女到是觉得,最大的赢家会是公子才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勾唇一笑,不再多说直接扬长而去。 等到韩清瑶刚刚迈进驿站的门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堆满了驿站的礼物箱子和炎烈那黑的如锅底一般的脸。 “你们出去抢劫了?”韩清瑶不解的看了看礼物,几乎全是女子用品,大到布料成衣,小到胭脂水粉,可谓是应有尽有,最关键的是,这些礼品无一例外全部都好货色,却又不奢华稀有,让人一看就知道对方送礼十分用心且并不突兀。 “我还想问你呢?”炎烈目欲喷火,道:“我们天天求着这帮大爷们,他们连个笑脸都不给我们看。你就出去转了一圈,人还没回来,礼物倒是都送到了!” 韩清瑶勾唇一笑,随手将一个盒子盖一放,道:“比起我为他谋划的事情,这点礼物根本不够看!” 她话音刚落,便见驿馆那个平时脸都不露的驿丞此刻像只哈巴狗一般的跑过来,道:“这位夫人,门口左丞王府又派人送来礼品了!” 韩清瑶随便从礼物里拿了匹布料递给他,道:“辛苦您通传了,小小心意!” 驿丞于是又摇着尾巴走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老人笑呵呵的带着两个手提大食盒的小厮,走了进来。 “这位可是石家小姐?”老人躬身行礼。 韩清瑶微微颔首。 老人道:“这是我家公子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大渝糕点,说是不知小姐喜欢吃些什么,所以每种糕点都做了一些。望能博小姐一笑!” “带我多谢你家公子!”韩清瑶微笑道:“明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是!”老人笑盈盈的让 小厮将东西放下,韩清瑶让冷释给了赏钱,三人退着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一名铁勒族人看着炎烈那要杀人的眼神,轻声问一旁同行的博尔巴望。 少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只知道那个慕容景和嫂嫂打了个什么赌,什么三局两胜之类的!这些应该是赢回来的吧!” 他一直忙着和慕容婵聊天,根本没注意韩清瑶这边发生了什么。 “这些是你赢回来的?”炎烈的脸色微微好了一些,沉着声音问道。 “算是吧!”韩清瑶看着男人的脸色,笑道:“人家可是王府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他会对我这个‘他人妇’感兴趣吗?人家还不是看我是铁勒族长女人的面子上才让着我的?他和你并不相识,贸然送礼显得突兀,所以就借着打赌的由头先讨好你身边的人了。” 男人的脸色一下好了很多,这才转眼看了看那些礼物道:“想讨好我女人,怎么也送些值钱的东西。送这些破玩意,真是小气!” 韩清瑶抿嘴一笑,由着他贬低对方。 余光扫到一旁的冷释,却见少年眉头紧皱一点儿没有轻松之态。 待两人回房,少年一把便抱住了韩清瑶,一口就咬在了女人的脖颈之上。 “你轻点!疼!”韩清瑶轻呼,却任由他咬着,一动没动。 “你骗人!”少年的声音里满是委屈,道:“我就在现场,你们的话我听得一字不漏。他摆明了就是对你有兴趣,看你的眼神都色眯眯的,你还故意勾引他!” “傻瓜!那些贵公子哪个是傻的?就算他们脑子不够用,但是他们家族脑子还是够用的。消息一传开,他们家族自然会知道有人在搞鬼。我若是不拉慕容景帮我,怎么可能在激怒那两位公子之后全身而退?今天没有他们兄妹帮我,我一个人早就被那两人打出蹴鞠场了。”韩清瑶道:“五哥他们想要逃跑,可是我看的出来,他们长期得不到良好饮食,个个都虚弱不堪,这样的人怎么对抗域东强壮的士兵?特别是五哥的腿……” 韩清瑶说着不由得哽咽住了,她简直不敢去回忆那瘦弱的人影和那蹒跚的步伐。她的五哥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张扬洒脱,意气风发的。 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些公子们为了获胜自然会给他们良好饮食,给他们找最好的大夫医治。虽然只有十天,但是这样一来他们一旦起事,胜算便会大了很多。” 少年伸出舌尖轻轻舔舐刚才女人脖颈上清晰的牙印,有些惭愧的轻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都是被逼无奈的,但是我看着还是心里难受!” 韩清瑶转过身,轻吻住冷释的薄唇道:“对不起,让你难受了!” ++++ 第二日,韩清瑶顶着炎烈那怨夫一般的眼神乘车前往左丞王府致谢。 好在她没过多久便返回,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明日左丞王要召见众人。 于是整个驿站开始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临时充当了礼仪先生的角色,开始给所有人讲解见王爷的基本礼仪和绝对不能犯的忌讳。 一众人中冷释学的最快,几乎是听了一遍就会了,于是韩清瑶便偷偷给他使眼色,让他去打探消息了。 剩下的人中炎烈是第二个完全掌握的,他这人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格外聪明,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可偏偏博尔巴望却是学的最慢的一个,他被哥哥保护的太好了,炎烈怕达日钦欺负他,一直都将他安顿在部落里。以至于他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很多大家心知肚明的礼节他都不知道,所以学起来格外费劲。 韩清瑶气的跳脚,最后索性直接把笑的前仰后合的炎烈拉了过来,自己跑一旁啃苹果去了。 忙了一整天,终于算是勉强过关。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起来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换上了韩清瑶给他们买的新衣服,一个个精神抖擞,不过,在韩清瑶强烈的抵制下,他们才勉强没把胡子上涂满马油(北疆人在重大场合的习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左丞王府,结果刚一进大门,便有丫鬟过来通传,说是慕容婵请韩清瑶过去。虽然炎烈心里有些不愿意但是也不好发作,便放了韩清瑶。谁知当她沿着九区回廊走到花园中时,等着她的却是慕容景。 &nb sp; 慕容景虽然排名是第二,但是因为他上门的哥哥只是庶子,所以他在家中时理所应当的便被叫做小世子。他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腰上系着玉带,笑盈盈的看着韩清瑶。 “坐吧!”男人道:“别怕,我只是请你来听曲子的!” 说完,他了下掌,一群乐者便款款走出,手里拿的都是大渝的乐器。 “想听什么曲子?”男人笑问。 “我承蒙公子招待已经是无比荣耀,哪里还敢僭越点曲呢!”韩清瑶微微躬身道。 慕容景微笑点了点头,道:“那就来首吧!” 乐师得令,便开始演奏起来。 第135章:醋意H(珠珠满1300加更,一更) 衣着雍容华贵的王府公子一边幽幽的听着曲子,一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拿了块桌子上的西瓜,递给韩清瑶,微笑着道:“这是用暖棚种出来的西瓜,你且尝尝!” 韩清瑶躬身双手接过咬了一口慢慢品尝,西瓜甜脆,十分爽口。 男人玩味的欣赏着女人恬静的模样,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股宁和之感。这个女人很不同,此时的她如同一眼清泉,宁静清澈。但是他知道她那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潮涌动。 亭子里,女人在看花,男人也在看“花”,两人就这么安静的任由一首接一首的曲子在花园里悠扬飘散。 “你就不担心他们会谈如何?”慕容景轻抿了一口香茗问道。 韩清瑶静静坐在椅子上,轻轻侧头,眼波流转间露出一个近似乎完美的微笑,道:“我相信他!” 慕容景只觉得心头莫名的颤了一下,他出身名门贵胄,从懂事起就有无数的女人甚至是男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过他,他也自负阅历过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孤陋寡闻。 她摆明了就是在勾引人,却让他无法控制满心欢喜,似乎不是她在勾引,而是他在等待垂青。这种陌生的情绪让他有些烦躁,喝了好几口茶才压住。 看着女人专心致志的听曲,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你喜欢哪首曲子?” “”韩清瑶轻轻的说道。 “那我让他们下一首就奏好了!”慕容景接着着道。 韩清瑶却轻轻摇了摇头,第一次否定了他的话,道:“他们不适合!” “你是看不起我这府里的乐师?”慕容景言辞严厉,面上却是一脸笑容。 韩清瑶抬手抚了抚耳边秀发道:“并不是我轻视各位,只是在这花园之中,还是适合吟风咏月的好!” “哦?莫不是你这首曲子还要挑地点?”慕容景有些不解的道:“大渝有什么不是吟风咏月的曲子吗?” 他自从接触大渝文化,听到的便都是这种软绵绵的曲调,像极了他所认识的大渝人,无论男女都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韩清瑶挑眉一笑道:“我们大渝的曲乐无数,若是一首一首听过去怕是一年半载也听不完!” “哦!那我真想见识见识!”慕容景显然被韩清瑶的话勾起了兴趣。 就在这时,那边会谈已经结束,看着炎烈那并不好看的脸色,韩清瑶便知道结果并不理想。不过无所谓,炎烈若是想代替达日钦,这些都是必须学习的,她可以帮他,却无法代替他。 “这么快就谈完了?”一旁的慕容景突然有些幸灾乐祸。 “不是说郡主找你吗?”炎烈没有理会男人的问话,反而看着韩清瑶不客气的开口。 本来就极不好看的脸色在看到慕容景之后更加难看了,他忍不住快步上前,一把将韩清瑶拉到自己身后。 大概是男人心气不顺手上力道自然使得大了些,竟然将韩清瑶拽了个踉跄。一旁的慕容景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韩清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 刚才腿坐的有点麻,所以有点没站稳,何况炎烈已经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腰。所以她只是笑笑,然后问道:“谈完了?” “老王爷说,每日这个时辰都要去练兵场,所以只能请我们离开了!”炎烈皱眉道,显然,就连他都听出来对方这是托词。 “练兵场?”韩清瑶眼睛一亮转向慕容景躬身施礼问道:“不知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域东雄狮之威猛呢?” “自然没有问题!”慕容景说着挑眉一笑道:“只是那都是些粗人,怕吓着美人了!” “有公子在身旁,民女有什么好怕的呢?”韩清瑶眼波微转,笑意融融的说道。 她刚说完,腰间便是一紧。炎烈一把把她扣在怀里,不客气的说道:“今日既然王府不方便,我们就不叨扰了!” 说完,他草草行了个礼,便沉着一张脸将韩清瑶拉走了。 待看着两人走远,慕容景挥了挥手让乐工退下,黑眸扫过满园的花朵,抬手摘了旁边一朵海棠凑到鼻下轻嗅,叹道:“好好一朵花,却被蛮人糟蹋了!” ++++ 众人一路回到驿馆,刚进大门,炎烈直接无视众人的眼光将韩清瑶扛在肩上,直奔两人房间。 进屋之后他将女人按在门板上,一边解着那板身子的袍子,一边气呼呼的说道:“我就说那个什么狗屁公子对你不怀好意!你看看他今天那样,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你还跟他在那公子长,公子短的!你男人还没死呢!” 韩清瑶看他这样子好笑,伸出两只藕臂往男人脖子上一挂,眉目含情的说道:“人家请我听曲儿,我自然对他礼貌一些!要不!你也请我听曲儿?我定然好好伺候伺候族长大人!” 说着,她一双葱白一般的手指缓缓划过男的胸口,随后,女人伸出舌尖轻从男人性感的喉结一路舔过刚劲的锁骨,凸起的胸肌。 男人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潮湿的热气喷在女人白嫩的脸颊上,几乎就要将她烫伤了。 “老子没有曲子给你听!”男人说着一把扯开女人的袍子,露出里面粉红的莲花肚兜,大手隔着衣料罩住两个丰挺的奶子用力的揉搓着。 他直接将女人翻过去按在门上,扯下两人的裤子扶着勃起的坚挺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进去。 甬道里还有些干涩,他进入的并不顺畅,不过两人都不在意。男人急着宣布自己的所有权,女人则是被他略显粗鲁的霸道刺激得心情愉悦。 一进来男人就开始不管不顾的冲撞,似乎要将其他男人从女人的心里撞出去一般,门板被撞得闷响不停,炎烈从身后紧紧勒着女人,急迫而粗鲁地从后面亲吻着女人的头发,脖颈,大手掀起女人的肚兜,双手揉搓着那晃动的乳房。 韩清瑶撅着嘴娇嗔道:“衣服……衣服都让你撕坏了!” 男人粗喘着:“野男人送的全坏了才好!老子给你买新的!” 女人的袍子被他一把扔的远远的,露出一身布满咬痕的娇躯,肚兜挂在脖子上晃悠着。 炎烈近乎粗暴地啃女人的脖子和肩膀,恨不得啃光一层皮,却还嫌不解气,难胯下更加疯狂的对着那敏感的宫口顶弄不停。 女人让男人摁在门板上,剧烈的舒爽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炎烈还不解恨,低声骂道:“老子咬死你,让你当我的面和别人骚情!” 女人浑身上下都是汗水,她喘着:“我……我……我再骚情最后不还是被你操?” 男人霸道地啃咬女人的耳朵:“那老子操的你舒不舒服?够不够?不够我叫冷释进来一起操你,操的你下不了床,看你还想找别的男人不?” 炎烈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野兽,恨不得将眼前人拆了,吃了,连骨头都嚼碎了,统统吞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他此刻才惊觉得自己居然如此爱这个女人,爱得快疯了,只是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他都受不了。男人的撞击越来越凶,带着草原男儿特有的狠劲儿,像是在发泄沉积在骨子里最炙热旺盛的爱欲和占有欲! “你是我的……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男 人低沉的声音恶狠狠的反复说着,像是最原始的野兽在宣布他的领地。 他猛地抽出自己,将女人转了个身,顶在房门上,大手拖着女人的翘臀,让她双腿挂在自己的臂弯里。粗壮的肉棒一下尽入,直接凿开了女人的子宫。 “你是我的女人吗?……说话……是不是?” 男人凶巴巴的咬着牙,手掌用力的揉着女人白皙丰弹的臀部,掐的满是紫红色的手印。双目赤红的紧紧盯着女人那被他折腾得通红汗湿的小脸,满意的看着她双眼潮湿迷茫。 然后一次又一次用力撞进去,继续凝视着,继续撞击着,看着女人因为他的撞击而颤抖,尖叫,痉挛不已。 男人咬着牙蛮干,那硕大的肉茎在女人的花宫里来回进出,硕大的龟头一次又一次的刮擦着女人的宫壁,韩清瑶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浑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下身因为男人的抽插不停的喷溅着清液,最后甚至连尿口都开始往外不停的喷射,各种液体顺着两个交合之处一路流过男人粗壮的大腿直接湿了一地。 “射满你!……给老子生个孩子……生个孩子你就消停了……” 男人低吼着将灼烫的精液系数灌进女人的花宫,烫的女人抖着身体又被推上了高潮。 女人被巨大的快乐吞没,那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让她莫名的恐惧,被逼出来的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炎烈将颤抖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含住她的眼角,动情地吸吮,舔舐。 ++++ 赵王府 唐皓瑾咬着牙忍受着药物和银针带给他刺骨疼痛和麻痒,头上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嘣作响。 昨天,他们这些本来不被待见的人却突然成了赵王府的座上宾,不单好吃好喝的招待,更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给他们检查身体。 在听说他身怀武艺之后,更是直接让御医给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物,辅以针灸,要他必须在十日内行动如常。 治疗他的御医人很不错,虽然碍于时间限制药下的重些,却也体贴的给了他一罐祛疤的膏药,让他处理好脸上的疤痕。 对于脸上的疤痕唐皓瑾其实并不在意,不过为了不被韩清瑶嫌弃,他还是按照御医的嘱咐每天按时按量擦在脸上。 汗水顺着少年的脸颊淌下,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神却无比的坚毅。昨日冷释已经潜进来告知他,一切都是韩清瑶的设计,为的就是增加他们起事的胜算,既然如此他更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那么重的伤十日之内恢复,所受的罪自然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御医看着少年那几乎扭曲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继续!”少年抓过一块布巾塞进嘴里,对着御医点了点头。 第136章:问心(二更)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一大早,韩清瑶便打扮利落带着冷释准备前往左丞王拜会慕容婵。她必须要一个人为她做不在场的证明,很显然,慕容婵是最合适的人选。 谁知她刚一出门就见本该跟着其他人出去听戏的炎烈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你要去哪里?”炎烈脸色不善的问道:“左丞王府?” “郡主身体不适,我去看看!”韩清瑶微微皱眉道。 “是去看郡主还是去看郡主她哥啊?”男人的话里有明显的酸味:“我不明白,你千方百计来域东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知道你和域东有深仇大恨,我真的怀疑,你是为了攀上左丞王这支高枝才来的!” 韩清瑶没有和炎烈争辩,她此刻的心很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样频频吃醋的炎烈让她很心疼。他是草原上最坚强的男人,也是最骄傲的男人,不该为了自己变成这样的! 可是时间不等人,韩清瑶索性心一横,直接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 她的态度明显刺激了炎烈,男人不由分说伸臂就去搂她的腰,手指却摸到她腰上那把平时根本不会带在身上的匕首。 炎烈脸色一变,脑子里像是被人用脚踹开了那扇紧闭的门一般,一切都清晰 明朗了起来。一直以来韩清瑶所有的行动,她的算计,她引众人来域东,路过城门时的红肿的眼睛,参加蹴鞠赛,挑拨两家公子搞比武,费尽心机接触慕容景,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块块碎片,此时她身上的武器就像是最后一片碎片,直接让炎烈看清了女人真正的目的。 “谁?你费尽心机要救的人是谁?”男人将声音压的极低,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几乎要勒断女人的腰肢。“你最好不知道!”韩清瑶冷冷的道。 他最好不要知道,不要沾染半点,这样一旦失手他才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其实若是给她更多的时间,她完全可以将这个局做大,那样炎烈和铁勒便不会受到半点牵连,可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筹划,更没有足够的人手。唐皓瑾那里刻不容缓,她只能铤而走险。 “我最好不知道?”炎烈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鲜血淋漓,透着彻骨的冰寒。 他一指冷释,怒不可遏的道:“他可以知道,甚至可以参与,我却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韩清瑶,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炎烈,我真的没时间跟你解释,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和你说!”韩清瑶挣扎着。 “没时间?”炎烈眼圈通红,他几乎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他吼道:“这么多天,你一点点儿的布置,筹划,我天天跟你睡在一起,你告诉我说你没时间跟我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我们要协助200名大渝战俘逃跑!”一旁的冷释上前将韩清瑶拉出炎烈的桎梏,开口说道:“瑶瑶是怕牵连你们才不和你说的。” “牵连?”男人怒极反笑,道:“你一旦出事,就算没人找我算账,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我还怕你牵连吗?” “你不怕,铁勒呢?你的族人呢?”韩清瑶暗自拍了拍冷释,示意他不要插手,道:“他们过得已经很苦了,你还想让他们更苦吗?” “我只要你说一句真话!”男人双目圆瞪牙关紧咬:“你真的在乎过铁勒吗?真的将那里当做过你的家吗?” 真的将我当做过你的丈夫吗? “我从来就没在乎过铁勒部的兴亡,更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女人冷冷的说道,语气里不带一丝情感。 但是我知道你在乎!他们是你的族人,你的亲人!而我在乎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事!韩清瑶在心里默念道。 “韩清瑶!”男人从齿缝里说道:“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铁做的!” 突然,白光一闪,韩清瑶抽出匕首顶到了自己的胸口。匕首雪亮,女人的眼睛也是雪亮,她紧盯着男人,道:“现在把它挖出来,还是让开道路让我走?你选一个吧!” 看着女人决绝的神色,炎烈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他真想一把将匕首插进女人的心脏,然后自己再陪着她一起共赴黄泉。可是,他最后,却只是在牙缝里蹦出了一个字“滚!” 眼看时间来不及了,韩清瑶忍着心头闷疼收起匕首拉起冷释跑出了驿站的大门。 院子里,男人拖着僵直的腿一步一步走回屋子,木然的关上房门,整个人靠着门瘫坐在了地上。那个被人欺压了多年都没有屈服过的草原上最坚强的汉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团成一团,脸深深的埋进双掌间。 +++++ 两人一路来到左丞王府,先是通报姓名拜见慕容婵,随后她在慕容婵安排好的房间里换了身男装,收拾妥当之后,他跟冷释两人闪身出了房门。 “站住!”远处慕容景的声音传来,韩清瑶和冷释对视一眼,转身低头行礼。 “我们是……”冷释刚想说些什么躲过检查,却见慕容景径直走到韩清瑶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捏起女人光洁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 在看清对方面容之后,他勾唇一笑道:“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今天吧?说说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韩清瑶看着男人那双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睛,瞬间无数的想法在脑海里统统过了一遍,最后她还是皱眉,直截了当的说道:“御马场!” 慕容景垂眼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即勾起一侧唇角,道:“你们铁勒的礼还真大啊!” “不过,我刚刚问的是,‘你’想做什么?”男人将你字咬得极重,就像是随时要咬断女人的脖颈一般。 &nb sp;“战俘!”韩清瑶冷静的直视他的眼睛道。 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不解和怀疑。 终于,他甩开女人的脸,有些不屑的评价道:“不知死活!” “人,总要为了什么而活着!”韩清瑶站直身体,抬头看着男人,道:“也自然要为了什么而死!” “我现在就能杀了你。”慕容景仰着下巴,用眼角瞟了一眼韩清瑶,道:“说不定还能领个功。” “我相信公子是个能成大事的人。”韩清瑶看着男人的眼睛说道:“权衡利弊,我还是死在老天爷的手里划算些!” “来人!”慕容景突然高喊出声:“备马!去城郊看戏。” 韩清瑶和冷释都是一怔,不解这人明知道他们的计划,既不是阻止,也不是无视,而是选择坐观吗? “你这个小骗子从来没有一句真话!”慕容景一把攥住韩清瑶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痞气的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耍的是什么花样!” 说完,他一把将韩清瑶推到冷释怀里,转身走向了王府大门。 ++++ 去城郊的演武场的路在中间位置分出一个岔路,那是通往皇家御马场的路。 韩清瑶和冷释一路骑着马直奔岔路而去,而走在他们身后的慕容景却思索片刻,直奔演武场。 御马场不过是好听的说辞,这里其实养着的多数都是京城子弟们不愿饲养的马匹而已,饲养在这里的马匹每月要向御马场上缴一定的费用。很百姓不解,为何明明这些官宦世家有能力饲养马匹,却偏偏要将它们送到这里,若是实在不喜欢,完全可以卖掉,何必每月花银两饲养。 其实,这里的原因非朝中高官根本无法得知。域东的国体是照搬大渝,在大渝,皇上若是想动用国库的钱财则需要多位官员同意和批准,限制很大。为了自己用钱不受太多限制,他们便想出了个办法,用属于他们的私产“皇庄皇店”也就是内帑(tǎng)圈钱。 “皇庄”是皇帝私有的田产,“皇店”则是皇帝私有的店铺。“皇庄皇店”的所有收益直接上交内帑而不是国库,也就是说,这钱等于是直接进了皇帝的口袋。 而这座御马场便是域东的“王庄”之一,而且其他很多产业也都是以御马场的名义建立。既然这里的收益直接给了王上,自然很多官员便想着用这个方式直接给王上送礼,数目不大,但是却能和王上增进感情,自然是笔不错的买卖。 所以这里从建设之处便一直处于饱和的状态,想要名额还得提前预定。 而管理这里就等同于管理了皇帝的钱袋子,自然是个极其让人眼馋心热的差事。如今管理这项事务的是御马监。而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刚刚上任没多久却屡次和左丞王公开叫板,左丞王碍于他是王上的宠臣又是个不男不女的宦官,所以一直没有和他过多计较。今天他的养子娶孙媳妇,御马监和御马场的八成人员都去庆贺,正是这里最为松懈的时刻。 有了强壮的体魄和贵公子提供的武器,接下来,便该是马匹了! ++++ 作者的废话:明天救五哥脱离苦海~! 第137章:逃脱(留言满1000加更,一更) 韩清瑶和冷释两人悄悄的潜入御马场,这里由于是王家牧场,贫民百姓靠近弄不好就会获罪,而这些马匹又入不得贵公子们的眼,所以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久而久之看管也比较松懈。 今日更是如此,八成的人都跑去参加婚宴,就连平时的巡卫都没有了。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后面,只见蔚蓝的天空下,一群马儿正在草场上悠闲的吃着草,放眼望去竟然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 韩清瑶心中一喜,正要上前,一旁的冷释却一把将她拉住,轻声道:“有人声!” 韩清瑶侧耳细听却什么都没听到,正觉得奇怪,就见一旁的草垛旁突然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少年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有着一头灿烂如夕阳一般的金发,他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边跑边惊恐的回头看。而他的身后,两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淫笑着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其中一个男子用域东话 嚷着,而一个则快跑两步将男孩拽倒在地,恶狠狠的一边扇着巴掌,一边骂着什么。 男孩像是放弃了抵抗,于是那男人满意的停止了殴打,大手掐着男孩的腰,摆好姿势拽去男孩的裤子。 男孩哭着哀求,像是小兽一般发出悲痛的呜咽,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另一个男人则是捏着男孩的腮,色急的去解自己的裤带。 一旁的韩清瑶和冷释眼睁睁看着面前即将发生的惨剧,两人牙关咬得死紧,手指攥的惨白。 韩清瑶的脑子里在天人交战,她知道此时若是出手杀人便会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搅乱,原本要佯装对方管理不善造成的马匹走失就变成了有人故意盗取。而盗取王家产业,这案子必定会直达天听,倒时候查下来就连左丞王府都要受牵连。 可若是置若罔闻,她一辈子都逃不掉自己良心的谴责。 救还是不救? 韩清瑶看着那男孩越来越暗淡的眸子,心中一阵绞疼,终于她一咬牙,轻声道:“打晕!” 她话音刚落,冷释已经闪了出去,与此同时,两个男人已经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韩清瑶从暗处走出,此时,冷释已经将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她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男孩的身体裹住。 男孩低垂着头,全是上下都在颤抖着,韩清瑶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散乱的头发,轻拍着他颤抖的脊背。 这时韩清瑶才看清男孩的脸,只这一眼,她就惊艳住了。男孩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五官有着北疆人的深邃,却又融合了大渝人的精致。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像是两颗漂亮的蓝宝石,又像是无边无际的天空,美得简直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谁知就在她怔愣之间,那男孩居然猛地伸出手拉下了她的面巾。一旁的冷释吓得直接拔剑,韩清瑶一惊,却马上对冷释摇了摇头。 男孩眼圈通红,一双小手紧紧的拉着韩清瑶的衣襟,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快些!”冷释开口提醒道。 男孩听到之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声音如清泉溅玉,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道:“你们是大渝人!” 韩清瑶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男孩额头一下,训斥道:“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有理由杀你灭口!” “姐姐是好人!不会杀我的!”男孩说着展颜一笑,韩清瑶只觉得天地之间顿时黯然失色。 妖孽啊! 她在心中暗叹。 “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带着你!你自己离开,去找你的亲人吧!”韩清瑶道。 “那他们?”男孩紧抿双唇,哆嗦了一下,害怕的往韩清瑶的怀里又钻了一下。 “他们一时半会不会醒!”韩清瑶扶着他的后脊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塞到男孩的手里,道:“下次再遇到这种人渣直接动手,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明白了吗!” 男孩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放声痛哭了起来。 好半晌,韩清瑶揉了揉男孩的头,将他拉出怀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男孩手里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 男孩垮下脸,双眼含泪,却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韩清瑶这才站起身和冷释两人冲着马群飞奔而去。 “我叫雪灵!”男孩冲着韩清瑶喊道:“姐姐一定要记得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韩清瑶被他吓了个踉跄,急忙回头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少年却是开心一笑,对着她挥了挥手。 ++++ 演武场是一片用毛毡围起来的空地,如今两家王府早已经在四周搭了高高的木台,巡防营的士兵、棘城衙门的衙役还有王府的侍卫加在一起近千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演武场围的水泄不通,可见,两家王府也是怕节外生枝,特意 增派了人手。 王城里的公子小姐们正由仆人伺候着坐在上面向下张望。四周已经开始在下注,公子小姐们看多了斗鸡斗兽,也见过奴隶场上的斗奴,可这么大规模的厮杀却是第一次见,实在是新奇的不行,一时间个个跃跃欲试的猜测各不停。 慕容询和慕容拓两人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手里拿着令旗,一副将军的派头看着场下排列整齐的队伍。 他们身后则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慕容景,他的目光四处环视,却始终没见到那个小小的身影,男人的耐心几乎消耗殆尽,无奈之下只好将目光落在了台下的那些战俘身上。 他一眼便看到其中一名少年格外与众不同。他穿着统一的衣服,头上绑着象征着慕容询一方的绿色丝带,眼睛低垂,手中握着一杆木质长枪,一条伤疤在他清秀的脸上突兀的蜿蜒着,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英俊,反而平添了硬气。 虽然其他人也是不动如山,但是他却多了份稳重和隐隐的煞气。 常年在军营中磨练的慕容景仅凭感觉便能判断,这人必定是场下所有人的头领。 唐皓瑾站在台下,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控制自己没将手里的枪抛到看台上,将那些贵公子们刺个对穿。 他缓缓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掉死去亲人的音容笑貌。终于他睁开眼,看向旁边几个带头人,众人眼神坚定,对他缓缓点头。 两个贵公子挥舞手里的令旗,两旁队伍也开始变换队形。 慕容景正了正身子,他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些如何冲破重重防卫安全到达马场,而韩清瑶他们凭着两个人,将如何带这些人离开棘城。 战鼓声起,双方阵营对冲,顿时喊杀声四起,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没上过战场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而见过了战场上的你死我活,慕容景一眼便看出两方并没有用上全力,多数人都是喊得声大,却没怎么卖力气。 男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摸着下巴盘算着,下面跳上来一个人劫持三人中的一个,然后带领众人逃之夭夭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五感敏锐的他突然觉得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振动,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慕容景猛地从椅子上蹿了起来,冲上前,将正兴致勃勃装腔作势的两位公子推到一旁,不顾两人大声的抱怨,冲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片尘土飞扬,以惊人的速度铺天盖地的冲着这边冲了过来。 “让开!东北角的人都让开!”慕容景一边挥舞着手,一边高声喊着:“马群来了,都让开!” 转眼间,马群已经到了近前,只见那本来围着演武场的士兵吓的纷纷逃窜,硬生生让出一条口子。马群由头马带着,一路所向披靡直冲演武场中正在械斗的众人。 而令慕容景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其中那个持着长枪的少年突然暴喝一声“列队!”。随即只见所有人突然像是机械一般停止了动作用极快的速度分成两拨,让开道路。 马群潮水一般冲过,所有场中的大渝战俘一个接一个的飞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二百人竟无一人落下,转眼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待马群跑远了,一名巡防营参将才回过神,对着那还为消散的烟尘尖叫道:“追,追啊!”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很多人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而慕容询和慕容拓更是愣在原地,像是两座雕塑一般。 而他们的身后,慕容景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 此时,已经空荡荡的御马场里,一名裹着单衣的少年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少年绝美的脸上满是笑意,目光中水波盈盈,满是柔情。 而他的脚下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从御马场的场主到侍从婢女,还有那两个欺负过他的高壮男人,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满脸青紫面容狰狞,他们的身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显然在死之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雪灵举起匕首在唇边深情一吻,轻声道:“我的好姐姐,等我解决了谷里那些该死的人渣就去找你!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 ;nbsp;少年说完,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像极了走在铺满鲜花的高级地毯上。 作者的废话:貌似我们瑶瑶惹上了个不好惹的主儿哦~! 第138章:你死我活(二更) 马群一路冲入城郊密林中才算是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纷纷跳下马,刚才的一幕不单是惊呆了看台上的众人,连他们也震惊不已,他们都以为今天的逃跑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谁知道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跑了出来。 “少将军!您怎么知道会有马队来救我们?”其中一个带头人兴奋不已的问道。 而唐皓瑾却完全没理会他的问话,他正急急忙忙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韩清瑶,那个支持着他在鬼门关前咬牙坚持的身影。 “五哥!”一声颤抖的呼喊几乎震的唐皓瑾浑身颤抖,他还没等看清来人,那人就已经直接冲进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瑶瑶!我的瑶瑶!”唐皓瑾亲吻着女人的额头、脸颊、嘴唇。分离的日子里他恨不得将她撕碎了吞进腹里,可是见面时他的吻却是极轻,极轻,像是怕将她吻疼了,更像是怕把这个梦吻醒了。 “五哥!五哥!”韩清瑶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紧紧抱着少年精瘦的腰身,委屈的一遍一遍的喊着。 无数个夜里,她被噩梦惊醒,梦里都是他被大水冲走的样子。计谋是她制定的,命令是她下达的,五哥是她杀的!这样的想法折磨的她几近崩溃。好在他还活着,她还能再见到他,还能在听他叫她一声“瑶瑶”。 青年男女贪婪的拥抱着彼此,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头里,和自己合为一体,从此再也不能分开。 站在一旁的冷释眼圈微红,却不得不开口提醒:“我们不能久留!” 唐皓瑾控制着自己翻涌的情绪,转过头,看着冷释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冷释淡淡的说道。 韩清瑶缓缓仰起头,看着唐皓瑾说道:“五哥!域东这里山高林密,最多的就是土匪。只要你们蹿进大山官府也找不到你们。你们先找个地方潜伏,我和冷释暂时不能和你们一起!”? “你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走?”唐皓瑾皱眉问道:“你还要回去吗?太危险了!” “没事!”韩清瑶爱怜的抚摸着少年清瘦的脸颊,道:“我刚才藏在马腹旁,他们并未看到我的容貌。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和你一起!”唐皓瑾目光坚定的道。 “不行!”韩清瑶道:“我还要在域东豪门之间周旋一阵,他们认得你,你必须离开!” 唐皓瑾也知道自己若是硬要跟随,定会坏了韩清瑶的大事,他只能强压心头的闷疼,问道:“那我如何找你们?” “城郊有个茶棚,每隔三天的未时,冷释会去那里和你们联络!”韩清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和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唐皓瑾道:“这地图是冷释画的,他这几天探了附近的几条山岭,绘了这个草图。银子是我从铁勒那边偷出来的,数目不多,你先忍着,我会再想办法的!” 唐皓瑾看着那张银票和地图眼圈开始泛酸,他甚至不敢去想她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些银票的,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迫要在男人之间周旋他的心就像要被撕碎了一般。 少年轻咳一声,强撑一抹笑意道:“当年我还欠你100两,现在又欠100两了。这债越欠越多,怕是只能肉偿了!” “官兵来了!”负责出去打探的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喊道。 “你们快走!”韩清瑶急忙将唐皓瑾一推。 少年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随随后他们放弃马匹按照地图窜进了山里。 另一面,韩清瑶和冷释两人已经闪身进了树林,从另一条山路绕过官兵重新回到存马的地方。 “有人!”刚接近那个地点,冷释就已经拉着韩清瑶躲在草丛里。 牧场附近的小路上,慕容景一身华服疾驰而来,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到了附近勒紧了缰绳四下张望,似乎正在找他们。 “我过去!”韩清瑶嘱咐冷释 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这人我们留着有用!” 冷释微微皱眉,却还是点了点头。 韩清瑶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上前,躬身施礼:“慕容公子安好!” 男人跳下马,将缰绳一甩,目光如冰的看着韩清瑶道:“我可一点儿都不好!” 他说着抽出宝剑,剑尖指向女人纤细的脖颈,语气严厉问道:“你为什么要毒死马场的人?” “马场的人都死了?”韩清瑶皱眉道:“无论你想不相信,这件事既不是我所为,我也并不知情!” “你觉得我会信你?”慕容景剑尖向前递出道:“你到底来域东什么目的?” “事到如今,若真的是我所为,你觉得我有隐瞒的必要吗?”韩清瑶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迎上利刃,目光牢牢的盯着男人的眼睛,柔声道:“无论我来域东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害你!” 至少暂时不会! 慕容景心中升起一股无端的窃喜,似乎是期待着的什么得到了,又或者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可是随即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一个连真实身份都无法确定的女人自然不会对他真心相待。 于是他牙关一咬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老实交代,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的!慕容景!”女人温婉一笑,一双眸子柔情似水,毫不留情的拆穿他的伪装:“你若是想杀我,何必一个人在这等我?你的侍卫呢?官府的官兵呢?慕容景,你舍不得杀我的!” 心里的秘密被人揭穿,慕容景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别想的太美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因为怕连累左丞王府罢了!” 他这一声喊得义正言辞,正直道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是这样的,他的种种怪异行为就是怕牵连左丞王府。他是左丞王的嫡长孙,未来的左丞王。他有着非凡的家世,Q显赫的出身,俊朗的外貌还有非凡的才华,他是域东少女们梦寐以求的丈夫。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刚刚认识,屡次欺骗自己,甚至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暴露的女人动心。 “好!”韩清瑶抽出腰间匕首,缓缓指向慕容景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今天我们只能活一个了!” 女人的匕首上泛着冷冷的寒光,慕容景只觉得那寒光竟然比千年寒冰还要彻骨。不过也好,他是域东的王府公子,对面是敌国奸细,一切总要有个了断。 男人想到这里,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剑尖一送就刺了过来。 韩清瑶闪身躲开,回手匕首直接抹向男人的脖颈。女人狠辣的招式让慕容景眼中杀意更胜,他一抖手宝剑竖起架开了女人的匕首。可是他刚刚架开便觉得耳后风声响起,他急忙一低头,躲过韩清瑶挥来的拳头。 女人的身法伶俐,花样百出,招式咄咄逼人,毫不留情,一时间竟然似乎占了上风,但是韩清瑶知道,她这不过是三板斧而已,一旦僵持下去,不用多久她就会露出破绽。 于是她趁着男人宝剑的一记直刺,借着一个前冲的姿势直接扑向那冰冷的剑尖,同时匕首割向男人的喉咙。 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慕容景被她这架势吓的手臂往回一收,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尖直接刺入女人小腹,鲜血顿时顺着雪白的剑刃流淌而出,滴在绿色的草叶上,像是盛开出一朵朵妖异的花。而男人的脖颈处寒光闪闪的匕首被女人小心翼翼的移开,那处竟然连油皮都没蹭破半点。 “瑶瑶!”冷释惊呼着冲上去接住了女人下坠的身体,飞快的点了她几处大穴止血。 慕容景呆立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宝剑那殷红的剑尖,几乎能清楚的记得刚才它刺入女人身体里时的触感。那双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手,此刻却莫名其妙的抖了起来。 “你,你为何……?”他说道一半便哽住了。 不是说好拼个你死我活的吗?为何停手?为何自寻死路?他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些什么。 冷释已经抱着女人飞身上马。女人面白如纸,气息微弱且急促,她扯了扯冷释的衣角,对着慕容景,道:“你有你的国家,我有我的国家,我们都没有错。刚刚我一直在想,无论我们谁死了,都算是成全了彼此的忠义。若是没死,以后我们的恩怨也就两清了。” 说着,她似乎被 什么动作牵扯到了伤口,冷汗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瞬间就湿了鬓间的碎发。可却还是冲着慕容景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却终究还是失败了。那逞强的模样让慕容景胸口一疼,恍惚间觉得那一剑似乎是刺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女人嘴唇颤抖,目光有些散乱无神,似乎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般。只听她,似叹气,又似任命一般的喃喃自语道:“可惜了,我终究还是没能对你狠下心!” “当啷”一声,男人的宝剑骤然坠落在地。 ++++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固定的周末每日四更走起喽~! 第140章:父子 鸿胪客馆作为域东的国宾馆招待自然高档不少,一行人也渐渐摒弃一开始的大惊小怪,以使者自居,个个都端着架子,看上去还颇有些架势。 两天后,域东王召见了铁勒众人,韩清瑶因为受伤所以并没有参加,而冷释因为在百溪露过面,所以也自然呆在住所照顾韩清瑶。不过好在前面的铺垫已经完成,有了左丞王作为后盾,一路上大家又严格按照韩清瑶的嘱咐遵守礼仪,见面的过程十分顺利,域东王赏赐了不少东西,并邀请他们参加五天后的王室端午宴。 之后的日子大家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之前那些眼高于顶根本脸都不露的人如今一个个趋之若鹜往他们这跑各种没皮没脸的拉关系,送礼物,可谓是丑态百出。 炎烈很是不屑他们的人品,韩清瑶告诉他,这才是朝堂中的正常样子,他必须适应。 ++++ 天都,朝圣门内 早朝刚散,一众大臣陆续往外走,尹奉祁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排在他后面的尹天枢。 尹天枢看出父亲的意思,微微皱眉,上前行礼,道:“兴安候安好!” “你我父子就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尹奉祁皱眉道:“你回京述职这么久,怎么都不回家看看?” 尹奉祁虽说奉禄加了,爵位也升了可是却一点都没能高兴的起来。因为他自从升官成了兴安候按照皇室宗法,非皇上特许,皇族侯爵以上的人是不能出京,更不能带兵的。所以即便他万般不愿却还是乖乖交出了兵符,并被调回了京城。 “我记得兴安候曾经在宗人府当众说过,若是将俊扬的名字上了玉碟,我便不再是你尹奉祁的儿子!”尹天枢平静的说道:“既然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何来回家一说!” 一句话将尹奉祁噎的说不出话,他当时确实说过,也确实这么做的,可问题是他现在后悔了啊! 被他逐出家门的尹天枢在西北大营干的风生水起,几场硬仗打下来收服了一众人心,战功是一件接一件的立,嘉奖一个接一个的拿,他甚至听说皇上有意要将公主许配给他,眼见这就是一个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 偏偏最该感到荣耀的他,却成了朝堂上所有人背后嘲笑的对象。更有甚者当着他的面便旁敲侧击的取笑他,说他鼠目寸光,为了个坏女人丢了个好儿子。 而反观庶子尹天棋和尹天栋虽然听话乖巧,才干加在一起都不及尹天枢一半。特别是二儿子尹天棋,他想将他留在碾州守着尹家多年建立的军威,他却没几天就被将士们给哄了出来。他好不容易给他塞进了兵部,却因和同事不睦又被停职在家,气的尹奉祁直跳脚。 不过尹奉祁不愧是朝堂上的老狐狸,自然也是能伸能屈的。他呵呵一笑道:“你这孩子,心眼永远都是那么实!父子哪有隔夜的仇?血浓于水啊!” 他笑呵呵的话锋一转颇有些关切的问道:“俊扬怎么样了?6个多月了吧?都这么大了,我这个当爷爷都还没见过呢!你一个人又要打仗又要照顾孩子很辛苦……” 还不等他说完,尹天枢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俊扬很好,多谢侯爷挂记。孩子还在等我,恕末将不奉陪了!” “小枢!”尹奉祁直接叫住他道:“我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可是我那也是为了你好。若不是我死命拦着你,你早就跟韩清瑶一起死在玉州了。如今你还要因为一个死人不认你的父亲吗?” 尹天枢脚下一顿,没有继续往前走。 尹奉祁觉得似乎有转机,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你一个男人带个孩子多有不便。我听说了,皇上有意将怀安公主许配给你,你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侯爷!”尹天枢猛然回身,男人铁青的脸趁着身上的青色补服更加显得狰狞,他咬着牙齿说道:“下官亡妻尸骨未寒,皇上且顾念我思念亡妻未曾开口,您却在这怂恿我另娶他人,试问你将我视做何人?我再说一遍,我此生只有瑶瑶一人。虽然顾忌俊扬不能与她共死,但我发誓会为她服丧一生。若是侯爷再如此这般,就别怪我对侯爷您不敬了!” 尹奉祁皱了皱眉,强压怒火,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男儿要有大志,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情情爱爱这些东西,终究比不过手中的权力。当你拥有权利的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尹天枢怒极反笑道:“我今日方知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 男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儿子远走的背影和挺直的脊背,尹奉祁一时竟生出无力之感,他一生惯于用手段控制他人,可此时他惊觉自己居然根本没有东西去控制自己这个儿子。 亲情吗?尹天枢从小和母亲住在娘舅那里,待后来徐家招灾被抄家,他才被自己接回来,而那时他已经十岁了,他那时刚到碾州,一切都要重头开始,自然没心思顾忌他,现在想想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这个孩子,论起亲情大概还不如尹天枢的母家人。 权利吗?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副荣宠不惊的淡泊模样,权利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展示自己的平台,有它最好,无它也无妨。因为他已经足够的优秀,不需要其他人提供平台了。 女人吗?一想起这个他就头疼,早知道这小子如此死心眼他宁可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也要将那个韩清瑶留住,且不说那女人本身如何,光是她对尹天枢的影响就足够他将她牢牢控制在手里,毕竟掌握了她便是掌握住了尹天枢的软肋,等于是握住了他这把刀的刀柄。可惜,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她的死也最终让尹天枢和他彻底决裂。 尹天枢从小到大都是个听话且孝顺的孩子,从来未曾忤逆过他。他让他好好读书,他就拿个书院状元回来。他让他好好习武,他日夜勤奋练习,武艺不输给任何一个朝中高手。他让他勤学兵法,他就到敬武院勤奋学习,成为了朝中公认同龄人中最出色的将才。 这个孩子太过懂事,他总是闷声不响的达到他的所有目标,以至于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出色是他教育的成果。以至于他也几乎忘了,这孩子骨子里倔强执拗的个性。 在他多次因为韩清瑶的事情和自己提出想法时,他还以为他不过是一时被美色迷了眼,只要坚决反对,他就一定会“清醒”过来。 可是事到如今他终于看懂了,尹天枢即不是色欲熏心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是真的爱韩清瑶。尹奉祁也骤然明白,之所以尹天枢从小到大从未质疑过他的命令只是因为他认为命令是对的。 尹奉祁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自古天下无亲,尹天枢这把刀若是不能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毫无价值,甚至是个威胁,与其让他被政敌利用,不如趁他羽翼未丰之前亲手毁了他。 +++++ 尹天枢快步走出朝圣门,却在门口撞到了曾经的副将孙辰。 孙辰他们如今地位尴尬,他们本是世子的近卫,可是如今侯府中并无世子,而二公子尹天棋每日以自己准世子的身份对他们呼来喝去,更是屡屡让他们偷偷做些气压百姓之类的事情,他们都是将门之后哪里受的这 种生活。不少兄弟已经开始偷偷鼓动,让他去联络尹天枢,看看能不能在去他麾下效忠。可是孙辰自觉良心有亏,每次见到尹天枢都羞愧的抬不起头,更别说主动说话了。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下面的愤怒越积越多,特别是到了天都之后,这里森严的等级,权贵们高高在上的嘴脸,以及无处宣泄的热血更让他们这些久居军中的洒脱男儿憋闷难耐,渐渐就连孙辰也亚服不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前来求见尹天枢。 尹天枢见到孙辰本想置之不理,可随后又觉得有失礼数,还是对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随后便要离开,孙辰看到他态度并不冷淡,于是心一横上前一步行礼道:“末将斗胆,可否请公子随我到僻静之处……” 还不等他说完,尹天枢已经冷冷的打断他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孙辰知道,自从他屡次欺骗尹天枢,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男人的信任,于是他只好躬身施礼,将他们的想法和尹天枢说了一番。 “你们是侯府的侍卫,我无权调动!”尹天枢说道:“如今我自己并没有府邸,也无处安置你们。不过若是你们实在生活艰难,可以到西北大营就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那里到处是戈壁和荒漠,若是受不得罪的,还是在侯府里养尊处优的好。” 他并非无情,只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完全信任的兄弟居然屡次出卖自己,他就莫名的心寒。 第141章:知情(收藏满500加更2,三更) 孙辰自然明白尹天枢的意思,纠结了一番之后,他索性豁出去了,双膝一弯直接噗通一声跪倒,道:“公子,我对不起您!” 尹天枢皱眉看着他,说道:“你做的事情都是侯爷指使的,我知道!你不必如此!” 孙辰牙一咬心一横,道:“末将见过韩清瑶!就在我和二公子去迎接援军的路上!” “你说什么?”尹天枢一把揪起孙辰的衣襟,手上的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的惨白,他紧紧瞪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孙辰于是便把那天遇到韩清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他自从离开之后,韩清瑶的那句话真的像是诅咒一样,他的真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的夜夜无法安睡,于是他今日终于把心一横,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尹天枢。 “瑶瑶还活着?!”尹天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他一把拉住孙辰,边笑边道:“瑶瑶还活着!她还活着!” 看着尹天枢高兴的近似乎癫狂的样子,孙辰的心反而更加难受,他不禁在想,若是当初他帮了他,是不是两人现在已经比翼双飞,而公子不至于失去了世子之位,每日既当爹又当妈,小公子也不至于没有母亲。 “她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尹天枢目光一定道:“我现在就去兵部请假!” 说完,男人直接将孙辰丢在原处,直奔兵部飞奔而去。 尹天枢为期一年的假期申请第二天便批准了下来,而且是御笔亲批,足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程度。得知此事之后他急急忙忙赶回租住的房子准备收拾东西启程前往北疆。 男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云杉在和自己的卫兵说话。 只听卫兵道:“云杉姑娘,你看你这一身打扮,比京城里那些夫人都华丽,我们将军可真疼你!” 另一个卫兵道:“就是就是!那些人送给将军的珠宝首饰,将军可是都给了你了。而且将军任何女人都不让近身,只有对你例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你收入房了呢!” 尹天枢眉头一皱,他对云杉的确特别照顾,却只是因为她是瑶瑶的贴身丫头,而且还一直帮忙照顾俊扬,他一个大男人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带兵打仗,即便他已经尽量抽出时间,但是毕竟还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而云杉一直帮着自己,不单照顾俊扬,还有时候照顾他,所以,一旦有人送来些珠宝首饰,他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便直接转手送了她,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居然被众人误会。他正要上前训斥两人,却听云杉柔柔的说道:“你们莫要玩笑我!将军是怜我孤苦才如此对我!” 尹天枢的眉头又紧了一分,他出身豪门,从小便是世子,这些年想方设法要爬上他床的人不计其数,各种手段耍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云杉刚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生出了逾越的心思了。 只听云杉继续说道:“我身份低微,能这么照顾将军和小公子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哪里还敢妄想高攀呢!” 尹天枢微微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三人一见他进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他微微颔首,直接走到了床上的俊扬身边,将俊扬抱在怀里逗弄。孩子一见父亲回来了格外高兴,呵呵的笑个不停。 “将军今日回来的晚些,可是公务繁忙了?”云杉迈着莲步盈盈上前,伸手想要接过俊扬。样子居然颇有些房中夫人的态度:“还是休息吧!莫要……” 尹天枢眼色一厉,直接打断她的话,呵斥道:“这些不是你该说的!注意你的身份!” 看着被他呵的一愣的云杉,他转过头对着另外两人说道:“去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 两个侍卫一看他发了火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收拾东西了,尹天枢抱着儿子,对着云杉正色道:“我之所以对你有所不同是因为你是瑶瑶的贴身丫头,而且还是军营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不过现在想来,如今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你本就是韩家丫头,我也并不是你的主人,自然不应再留你在身边,俊扬我自己可以照顾,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若是你没有合适的去处,我可以帮你联络。” 云杉一惊,顿时明白了尹天枢的意思,她一下跪倒在地,哭着道:“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我以后不会了,将军,请你不要赶我走!” “我之前赏给你的东西足够你生活了!”尹天枢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这里的房租我缴了一个月的,你且先住着吧!” 说着他便抱着俊扬往外走,云杉一把扯住他的袍子,哭的梨花带雨道:“将军,您就念在我家小姐的份上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妄想了!真的不会了!”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瑶瑶?”尹天枢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襟,冷冷的道:“当初城中危机,她怕你危险才令你们带着俊扬出城。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却在这觊觎她的一切!你自己问问,你还有良心吗?” 云杉只觉得脸上烧的火辣辣的,小姐对她确实如亲姐妹一般,从未像其他家的主子一般动不动就责罚打骂下人。可是她自己却只因为尹天枢对她的些许不同,便真的生出了僭越的心思,如今被人这么一针见血的骂出来,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看着她满面通红低头不语,尹天枢轻叹一口气道:“知错便好!” 说完,他便抱着儿子离开了院子,直奔庆王府。 ++++ 庆王府,书房 尹天枢抱着儿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了书房,正看到庆王侧妃向氏正在向他汇报端午节 的礼单,而北辕简正坐在一旁喝茶。 一见尹天枢抱着孩子进了,向氏急忙起身行礼。 其实按照皇家礼数,身为庆王侧妃又是如此私密的场合,她完全可以不向尹天枢这个小辈行礼,不过她这人历来都是礼数周全,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礼单很好!你去办吧!”赫连奉祥说完便将礼单递给向氏,让她退下了。 “你从来没这么急过!今日是怎么了?”庆王担心的问道:“不是俊扬又生病了吧?” 一旁的北辕简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这对父子,据说,俊扬因为年纪小,时不时便会闹个头疼脑热,每次这时尹天枢无论多忙都会亲自照顾,甚至很多时候公务繁忙时就直接在孩子的床边支起桌子,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办公。尹天枢又当爹,又当妈,却也没耽误他在事业上蒸蒸日上,一时间在朝中传为佳话。 “不是!”尹天枢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瑶瑶还活着!” 庆王手里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知道,对于韩清瑶的事情,尹天枢和他一样绝对不会撒谎。 “我的副将孙辰说的!”接着,他便将孙辰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奉祥,他又接着补充道:“我也找过其他那天和他一起的人,经过证实,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那真是太好了!”男人眼眶通红,整个人激动的在屋里转圈,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之中。 “我已经向兵部请了一年的假期,我要去北疆找她!”男人目光坚毅的说道。 “等一下!”北辕简看着兴奋的说着计划的两个男人,不由得惊讶的提醒道:“尹天枢,你是朝廷将军,私自出境视同叛国啊!” “天枢你放心去北疆!”赫连奉祥道:“这边我自会安排,然后我便去找你!” “好!”尹天枢平静的回道。 一旁的北辕简惊的微微张嘴,感情这两人这是早就有了默契了吗? “不过那里山高路远,我怕俊扬水土不服,还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尹天枢抱着儿子道。 “好!这点你放心!”赫连奉祥一边伸手接过孩子,一边道:“我一直都拿俊扬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若是我离开便会将他交由我的母后抚养,不会让兴安候染指半分的!” 尹天枢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你现在就走吗?”一旁的北辕简惊呼道:“你都不去兵部交接一下公务吗?” “我昨天已经交接过了!”尹天枢道。 北辕简一怔,随即便已经明白,这人在知道韩清瑶未死的一瞬间就已经做了去寻找她的决定,无论兵部是否给假,他都一定要走。 就听尹天枢继续说道:“我已经等的太久了!一想到她孤身一人沦落敌国,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那个!”北辕简皱了皱眉,说道:“虽然有些乌鸦嘴,但是我还是想说。她当时是被奴隶贩子带走的,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无论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就算……”他说到这里突然哽了一下,心口一阵闷疼,男人咬了咬牙道:“就算她有什么不测,我也要将她带回祖国,安葬在亲人身边。” 分卷阅读171 飞奔的骏马上,少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是拼命的骑着马往城里赶。 “冷释,你别担心!我避开了所有要害,只是出血而已!我就是吓他的!”韩清瑶扯了扯冷释的衣襟,声音明显不似刚才的虚弱无力,道:“进城不要骑马了!我们不能让人看到!”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 “冷释!你是不是生气了?”韩清瑶扯了扯少年的衣襟。可怜巴巴的道:“别气了,你看我都这么是伤号了!” “闭嘴!”少年罕见的呵斥道:“居然拿自己的身体设计,韩清瑶,我看你真的是欠管教了!” 知道冷释是心疼自己,韩清瑶扁了扁嘴,窝在少年怀里不敢说话了。 虽然冷释嘴上说的狠,到底还是在城门附近放弃了策马,而是施展轻功先回了左丞王府,随后抱着浑身是血的她一路跑回了驿馆。 看戏的众人刚刚回来,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戏文的内容,一见韩清瑶满身是血的回来顿时就炸了营。 炎烈从地上猛地窜起,完全顾不得双腿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钻心的麻痒,直接开门就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谁干的?”他一边帮着冷释将韩清瑶放到床上,一边皱眉问道。 “慕容景!”冷释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名字,便飞身出去请大夫了。 “慕容景?”炎烈微微一怔,果然是熟人,不然绝对没人能在冷释不死的情况下伤害韩清瑶半分。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慕容景会突然对韩清瑶出手?他不是一直都对她欣赏有加吗?难道是他们的行动暴露了?可若是如此域东的官兵早就应该到了! “疼!”床上的韩清瑶的呻吟声打断了男人的思绪,只见她微微睁开眼,脸色惨白,她轻喘着一把抓住炎烈的手,泪眼婆娑的道:“炎烈,我好疼!” 炎烈那纠结了一个上午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他急忙蹲在女人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女人冰凉的手,哄道:“乖,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到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韩清瑶说着泪水便顺着眼角低落了下来。 炎烈心疼的直哆嗦,恨不得这一剑是捅在了自己身上。男人眼圈骤然一红,抚着女人汗湿的脸颊,轻声哄着:“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早上我的话是真的!我真的不喜欢铁勒,不喜欢北疆,不喜欢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不喜欢吃那些臭臭的肉干!”韩清瑶喘息着攥着男人的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我都可以忍!” 炎烈听到了自己心间花开的声音,此刻他很想抬手抽自己一个耳光,好证明自己并没有在做梦。 而随即,一股滔天的愧疚感便席卷而来。他自己的是多混蛋才去怀疑女人的心,她一个无比尊贵的大小姐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天天跟自己睡在地上,吃的喝的没一样上得了台面,却没有过一句怨言,还费心帮自己和部落谋划,他居然还怀疑她?还冲着她发脾气? 男人越想越觉得自己混蛋,于是真的就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哥,你疯了?”一旁的众人直接懵了,博尔巴望更是直接惊呼出声。 男人的手被韩清瑶一把抓住,她急急的喘息着,有气无力的柔声道:“别打,我心疼!” 炎烈这个百炼钢被女人的一句话顿时变成了绕指柔,急忙说道:“好!不打!不打!” 博尔巴望看着这样的哥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实在太诡异了! 这时,大夫已经被冷释给扛了回来,虽然他年纪并不老却也不年轻了,如今被倒空着跑了一路已经是头晕眼花,缓了好半天才算恢复了些,结果入眼竟然都是一屋子短发的北疆蛮子,顿时三魂七魄吓没了一半。 就见韩清瑶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的闭在了一起,炎烈顿时就慌了,冲着大夫吼道:“愣着干嘛呢?过来看病!” 域东师爷赶紧做了翻译,大夫打着哆嗦上前诊了脉确定没伤到内脏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他帮女人做了缝合,过程用了百分的小心谨慎,他是真怕有个什么不慎惹了这帮蛮子,把他直接活撕了。 一切处理完毕,大家送走了大夫,冷释不放心其他人, 亲自跑去煎药,而炎烈则坐在女人床边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就在这时,只听门前一阵的车马喧嚣,驿丞弯着身子的在前引路,而他身后的居然是左丞王世子慕容珏。 慕容珏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但是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若是不知情的人定然会将他和慕容景这对父子当做兄弟。 男人一进驿馆便是一皱眉,对着身后的随从说道:“怎么能让客人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去联系礼部,请客人移去鸿胪客馆。” 后面的人低头应声,慕容珏继续往前走。驿馆不大,没几步便到了铁勒众人所住的院子,驿丞对着院里晒太阳的众人高声报道:“左丞王府世子前来拜会铁勒部族长大人!” 众人眨了眨眼睛,没听懂! 一旁的域东师爷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的跪倒行礼,随后才想起来急忙用大渝话又说了一遍,而博尔巴望又用北疆话报了一遍,众人这才听懂,急忙跪下行礼。 慕容珏的免了众人的礼,炎烈这才皱着眉不急不缓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人互相行礼,却骤然又尴尬了,因为,他们语言不通。于是,赶紧将域东师爷拉过来,让他将域东话翻译成大渝话。 慕容珏先开口道:“今日之事我已经得知,确实是小儿的过错。我特意带了宫中御医前来为夫人诊治。” 说着他一指旁边跟着的一个白胡子老头,示意此人正是宫中御医。 炎烈本来不善的脸色好了很多,两人静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御医诊断完毕,说的和那个大夫差不多,毕竟只是个外伤,叫了华佗过来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 接着慕容珏又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寒暄的废话,最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不过他的态度已经和上次炎烈见到他时完全不同,多了些客道和刻意的亲近。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鸿胪寺和左丞王府的人便来到了驿站,将众人恭恭敬敬的接进了鸿胪客馆。众人刚开始并不懂,个个还悄悄抱怨域东人没事闲着移来移去干嘛,结果一到地方都傻住了,只见眼前红墙金瓦,雕梁斗拱,气派非凡。 “哥!这可真漂亮啊!”博尔巴望睁着大眼睛道:“你说王宫是不是也这样?” “我怎么知道!”炎烈看似镇定却早已经被这里的奢华所震撼,不过他板正着身子,不漏半分怯色,道:“都收敛点,别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妇一般!你看看人家冷释!” 众人被他提醒,个个转头去看冷释,只见少年面色平静,腰杆挺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平时不也是这个样子!”一个人说道,其他人跟着嗤笑。 众人在里面安顿好,韩清瑶却还没有转醒,炎烈不由得担心不已。 “她只是累了!”冷释坐在床边,用温水浸湿了软布巾为韩清瑶擦拭手脚,道:“为了筹划这件事,她劳心劳力,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炎烈又是一阵自责,不过他也没自责多久,因为韩清瑶倒也没让他担心多久,当天晚上便幽幽醒来了。 听炎烈说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看着自己睡的高床暖枕微笑着说道:“看来左丞王是承认我们了!” 这时冷释已经打听好消息,原来就在当天,此事便已经传到了王城之中,域东王大怒。命令大理寺严查此事,结果大理寺动作很快,第二天便结案了。此次案件中共有五人受伤,损失马匹300余匹,虽然最后追回200余匹却还是有些彻底跑失。而最重要的是此次共跑走大渝战俘210名,其中不乏有大渝将军一级人物。而这些人至今下落不明。 查实是因御马场中有人买卖男童以供淫乐,男童愤恨不平下毒将众人毒死,以至于直接导致了马匹无人管理而失控冲入演武场,战俘趁机夺马而逃。 于是域东王先是斥责了丹阳王和赵王教子不严,罚俸一年,命令慕容询和慕容拓两人闭门思过,三年内不得启用。兵部因管理战俘不善上下官员被罚俸半年。御马场全体人员被毒死的不予追究,没死的革职查办。御马监的大太监王焕御下不严,又因私宴调走御马场人手,直接导致如此严重的事件,革职查办。 而慕容景由于发现异常并及时提醒而得到了域东王的表扬,并因他处事果断特指派其担任巡防营副统领。 圣旨一出整个朝堂震惊,这帮老狐狸自然不会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最后的结果来看,整个左丞王府无疑是这次事件的最大赢家。本就忌惮他们的众朝臣不禁对这个最近一直保持低调的左丞王府暗自竖起大拇指。左丞王府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一件事情,就除掉三个政敌,孙子又得了巡防营的官职,说它是一箭四雕一点都不过分。 在众人的恭维声中左丞王慕容炳手捻须髯若有所思。 +++++ 作者的废话:四更走起 第142章:宫宴 五月初五,端午节 太极殿内的陈设坐席都已经布置妥当,待炎烈携韩清瑶和弟弟巴望前来时,人已经到了一半了。钟磬鼓乐声中,三人在照礼部执员的引导下入了座,巴望便像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起来。 韩清瑶怕他过于“活泼”失了礼数,急忙伸手轻掐了他一下,让他安静下来。一旁的炎烈虽说也是满心好奇,不过他年纪大些,又加上平时管理本族时经常端着族长的架子,如今虽然懵懵懂懂却还是能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韩清瑶低声给巴望解释:“这里是域东的太极殿,是王宫正殿,只有在重大的日子才会在这里设宴,比如王上登极即位、大婚、册立王后、命将出征,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王上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赐宴。” 韩清瑶讲着,一旁的炎烈端着茶杯,上身微倾也跟着听着,韩清瑶继续道:“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都会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你看,宗室男丁被安排在殿右首阶,那御座左前方金色屏风内围着的则是宗室女眷,百官则是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而五品及以下官员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他们可是没有资格参与宴会的。” 巴望听了个迷迷糊糊,他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去寻找心上人的身影了,而一旁的炎烈却趁着左右没人,借着韩清瑶那宽大袍袖的遮挡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他一生自傲,可是面对如此场合却依旧忍不住有些无措,这里与北疆不同,有着严格的等级和严苛的礼节,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满场的笑柄。可是他很是庆幸自己有了韩清瑶,若不是时下不允许,他真的恨不得将女人紧紧抱住揉进怀里。 “你在大渝,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男人低声问道。 韩清瑶微微一顿,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多次出入这种场所,而今生显然还没有过,于是她低声回到:“当然不是,我不是皇族宗亲,只是个戍边的诸侯之女。” 炎烈的心微微踏实了一些,他继续低声道:“委屈你了!” 男人说的十分诚恳,完全没有半分客道和敷衍,真的是他的心里所想。韩清瑶柔情一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委屈太久的!” 男人的手劲又重了一分,腰杆却挺的更加笔直了。 “嫂嫂!”巴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为何域东国王只能称王?这样不是和那些王爷一样了吗?” 韩清瑶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巴望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才将手放了下来。 韩清瑶轻声斥责道:“以后这种问题私下里问!” 巴望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却侧过身子,将耳朵贴近韩清瑶,轻声道:“我也好奇!” 韩清瑶无奈,只好贴着炎烈的耳朵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原来是前代域东皇帝亲征结果半路驾崩,十几个皇子打的不亦乐乎,差点将域东搅翻了天,最后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便达成共识,无人称帝,只是推举了其中一人做了国王,暂时打理政事,其他王爷辅佐,所以才有了历史上最诡异且荒诞的“七王共朝”的一幕。而七王分别是选出来的域东王,以及辅佐他的六王,左丞王、右丞王、东王、西王、南王、北王。 此时,金钟七响,太监扶着域东王走上金阶正中的位置座。其他六位王爷也分别在他左右坐好。唱礼官高声宣布叩拜开始之后,宗亲先开始叩拜行礼,随后是各国使节,再来是文武大臣,域东王也代表七王一一赐赏。 韩清瑶坐在位置上,只觉得在宗亲的席位上总有一股目光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她用余光一扫,果然看到了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的慕容景。 然而,她刚要将目光转开,便猛地被慕容景身后两排的那人吸引住,她瞳孔骤缩,直接愣在了当场。那人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态,看见她望向自己这边,居然毫不避讳的端起酒杯,对她微微示意。 东方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到了宗亲男丁的位置上! 韩清瑶赶紧低下头,眉头却皱的死紧,努力搜索着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记忆,可是她里里外外将记忆翻了个遍,却找不出任何线索。 终于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毕竟即便是前世的她跟了东方澈整整十五年,迷恋了他十五年,到最后才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炎烈回到座位,韩清瑶也收回了心神,待百官朝拜之后,唱礼官宣布开宴,七王依次点箸,宴会正式开始。 空场中开始了各种表演,歌舞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倒是戏法班子的表演让巴望看的兴致勃勃,差点就冲上去在人家身上搜查一番了。 炎烈长长出席各种宴会,这些节目虽然精彩,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惊讶。 酒过三巡,开始陆续有朝臣们请旨献诗,更有宗室男女开始抛砖引玉的展示才艺,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 韩清瑶对这些拍马屁的环节很不喜欢,不过为了多认识些宗室人的长相和特质,还是用心的看着。反观炎烈就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这人喝了点酒,索性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将头支在手上,手肘又支到膝上,歪着身子专心致志的欣赏身边的韩清瑶。 看着看着,他不禁开始思绪飞扬。曾几何时,他以为天下最尊贵的人就是大汗,以为大汗的大帐就是华丽的地方,那里有最美的女人和最丰盛的酒菜。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就是个井底的青蛙,根本不知道天有多大。 不来域东,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如此高大豪华的宫殿。不去大渝,他根本不知道还有韩清瑶这般完美的女子。 这时,慕容婵缓步上场,她一身七彩舞衣,裙摆飘扬,为大家献上一支,引得在坐众人一片赞许和掌声。 域东王打赏之后却没有让她退下,笑呵呵的问道:“小婵儿已经满17了吧!不知可有心上人啊?说出来,王叔替你做主了!” 慕容婵双眼一亮,急忙跪地叩头,看了眼旁边的左丞王慕容炳,看到对方对她微微点了个头,才敢开口道:“多谢王叔疼爱!侄女确有心上人。正是此次千里迢迢赶来护送我的铁勒族族长的弟弟,博尔巴望!” “哦?”域东王笑着看向左丞王,问道:“此人可就是那日来到殿上颇为喜气的那个年轻人?” 左丞王笑着回道:“回大王,正是那孩子!” “区区一个北疆蛮部,居然就想求娶我域东郡主?他们的心思还真是高啊!”一旁的东王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可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婵儿啊!” “多谢东王弟疼爱婵儿!”慕容炳笑着道:“不过这婵儿对那孩子心仪的很啊!你也知道我历来最宠爱这个孙女,自然也就随了她的意思了!” 东王还想说什么,却见域东王突然颇为关心的问道:“不知德儿最近如何了?可有好转?本王也甚是担心他啊!” 东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玉州一战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不说那惨死的几万大军,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的至今昏迷不醒,他就已经被全朝堂的人当成了笑柄。 如今域东王看似关心的问询,其实无非是 在提醒他,他儿子还没醒,战役失败的事情还没过去,这件事他不要发言了。 看着四周其他几王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东王慕容骏忍着心中不快,笑着回道:“还是老样子!多谢王上关心了!” 说完,他便低下头闷头喝酒了。 域东王看他不再多言,于是转头看向慕容炳问道:“本王记得今天铁勒的人也有到场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道:“请铁勒的众人上前回话!” 这边立刻有太监和礼部的译官前来请炎烈兄弟二人,二人急忙理了理衣服上前行礼。 域东王笑呵呵的问道:“不知今日的饮食可吃的惯吗?” 炎烈行礼道:“多谢大王的款待!” 域东王又道:“我这个侄女很喜欢你的弟弟啊!不知道你弟弟可曾有婚约啊?” 还不等炎烈回话,一旁的博尔巴望已经兴奋的直接跪地谢恩道:“回大王,草民并没有婚配!”少年脸微红,看了眼意中人,道:“我也喜欢郡主!” 他这愣头青的模样直接逗笑了域东众王,大家哈哈大笑,北王道:“看这小子急的,跟我年轻时一个样子!” 南王道:“可不是吗!那时候你也是这么毛躁的性子呢!” 域东王哈哈哈大笑,手捋胡须道:“好!那我就将她嫁给你为妻,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婵儿啊!” “谢谢大王!”博尔巴望急忙叩头谢恩,乐的见牙不见眼的说道:“我一定,一定好好对她!” 炎烈也跟着跪谢了,众人同时也将婚期订下,就在当年的十月。 兄弟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和韩清瑶说了此事,女人端起酒杯恭喜二人,却在掩袖饮酒时目中流出一丝哀愁。 十月吗? 那么留给自己和炎烈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 作者的废话:四更完毕! 第143章:惊觉(订购满1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3章:惊觉(订购满100加更1,一更) 掌灯时分,歌舞依旧继续着,韩清瑶情绪有些低落,酒自然而然就喝的有点多,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蒙,就在这时,一旁一位宫女上前轻声道:“夫人,郡主有请!” 韩清瑶点了点头,和炎烈说了一声,男人警惕的抬头看了眼端坐在位置上的慕容景,点了点头。 那名宫女兜兜转转的带着韩清瑶往偏殿走,原本微醺的醉意被夜风一吹散去了不少,待那名侍女引她至偏殿门口便转身离开。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微微皱眉,韩清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伸手推开了。 里面果然是慕容婵,只是,她却是睡着的。而她的身边,东方澈一身域东贵公子打扮,锦衣玉带,歪靠一把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把白玉折扇,一双桃花眼笑的弯成了两道弧线。 “看到是我,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啊!难不成,你也期望着能和我私会,来个春风一度?”男人的声音干净清澈,可惜说话时总喜欢不经意的将尾音挑起,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挑逗的味道。 韩清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走到桌边坐下,道:“你也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我,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我在域东?” “非也非也!”男人的手肘撑在圈椅的扶手上,手里摇着扇子,道:“我也是刚刚在宴会上得知的!着实吓了一跳呢!” “东方公子出现在域东国宴上,我也下了一跳呢!”韩清瑶微微侧脸,挑着眉说道。 “我母亲是左丞王幺女!”东方澈不紧不慢的说道:“域东国宴,我自然来得!” 韩清瑶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告诉了他。 对方享受的看着她怔愣的模样,最后索性托着腮欣赏了起来。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信任你,赏识你,甚至宠爱你,可是你永远不了解他,永远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冷还是热! 心里十分烦乱,韩清瑶最后索性直接皱眉问道:“公子可是有任务安排?” “美人啊!我们这好歹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你一见面就这么公事公办可不好呦!”男人将扇子一合,浪荡公子一般用扇子轻挑了一下韩清瑶的下巴。 韩清瑶不着痕迹的将扇子推开,笑道:“东方公子!我们大可以跳过互相试探的环节,您若是信不过我的忠心,大可以赏粒‘还魂丹’给我。” 男人眼中已极快的速速闪过一丝讶异,却又被他垂眼挡住,随后他挑了挑眉,颇有些审视意味的打量了下韩清瑶,却依旧没有收敛那不正经的模样,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递道女人嘴边,道:“来乖乖张嘴!” 韩清瑶想都没想直接塞进嘴里吃了,却发现入口居然香甜无比,猛地回头看向东方澈,就见男人已经笑得是前仰后合,道:“真以为是还魂丹吗?堂堂寒川女战神韩清瑶居然如此好骗!有趣!有趣啊!” 她早该知道这人恶劣至极!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伸手打死他的冲动,咬着牙问道:“公子既然玩够了,能说任务内容了吗?” “没有具体内容!”男人的狂笑变为狡黠一笑道:“你自行发挥,时间为半年,我要看一场比演武场更加精彩的表演!” “北疆和域东都可以吗?”韩清瑶问道。 东方澈笑着点了点头,道:“随意,不然大渝也行!” “好!”韩清瑶起身行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告辞了!” “不需要我为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东方澈“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缓缓的摇着。 “不必了!多谢公子!”韩清瑶微笑拒绝,随后转身开门离开,而她身后,男人的脸上展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夜风中,正殿里的音乐隐隐飘出,韩清瑶神色恍惚,不由自主的立在院中仰头看向天上一弯新月,她忆起自己前世与东方澈初遇的那夜也是一弯新月呢! 那夜,是她十三岁生辰,可即便是生辰,她依旧要接客侍宴,不然就会遭到阁里老鸨的打骂。 宴会间,她被几个世家公子灌的烂醉,然后又被他们玩弄折磨的奄奄一息,她满身伤痕的爬出房间,向过往的人们求救。可花阁里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反而有几个人淫笑着上前询问几个公子是否可以加入。 她对着花阁里的姐妹们、龟奴们不停的哀求着,求他们救救自己,可是没人敢站出来,他们纷纷扭过头装作没看到她。 她的哀求让那些人更加兴奋,他们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当众羞辱她,轮奸她,甚至将她当成便桶用尿水淋她。 恐惧和无助渐渐变成了愤怒,她开始挣扎反抗,不停的咒骂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疯狂的殴打,他们打断了她的手脚,由着她 在地上蛇一般的爬行。 四周都是人们扭曲狰狞的笑容,她认得他们中有好几个曾经就是自己父亲的学生,那些曾经斯文有礼,见到自己会笑眯眯送糖给她吃的大哥哥们,此刻却像畜生一般在她的身上耸动着,叫喊着。 她看着天空上如钩的月亮,想起父亲教导她说,人要身正,身正则人人尊敬,人要心善,心善则人人爱护。父亲是帝师,是太傅,她一直认为父亲的话是对的。他们一家一直与人为善,一直廉洁正身。可是为什么现在没人尊敬她?没人爱护她? 过度的疼痛和折磨让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发配途中?“病逝”的父亲和不堪受辱郁郁而终的母亲,还有和她一样被折磨侮辱,最后浑身污浊血迹被人用草席掩埋的妹妹。她看到他们空洞的眼里流出血泪,她看到他们化身为狰狞的恶鬼。 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一双洁白干净的鞋子出现在她面前,少年锦衣华服,一双剑眉下上挑的桃花眼无波无澜,里面即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更没有那些畜生眼睛里的欲望。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像是在审视一样无关紧要的商品。 “要我救你吗?”?少年的声音清澈悦耳,简直如同九天传来的天籁之音:“还是要我帮你杀了他们?” 这时她才发现周围的人竟然如睡着了一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整个花阁里安静的如同一座坟地。 “回答我!”少年平静的说道。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她艰难的爬到少年脚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他们!不!不止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我要报复那些害过我和我家的所有人。只要你帮我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少年脸上泛起笑意,喂了她一颗药丸,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住,抱着她离开了那地狱一样的地方。而他们的身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当夜,花阁里的花娘、龟公、丫头以及客人们共计132人,全部烧死,她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女孩,有和她一般大的,还有比她小一些的,她们换上了统一的衣服,开始了严苛到惨绝人寰的训练。 两年后,她脱颖而出,那个少年又出现了,又将她送回了花阁。于是,诗礼世家的宋菱染成了勾人魂魄的妖精,一个隐着毒牙的美女蛇。 整整十五年的时间里,他是她的主子,是她虔诚信奉的神明。而她,是他手下最好的细作,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一起离间、陷害、拉拢、利用,最终让庆王父子反目,让赫连天枢动手弑君,同时也将庆王这颗棋子推上皇位,他成了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国相。 而她成了帝国第一妖姬,一个传说能勾人魂魄的妖精,可是她想要的,只有一人而已,而那人确是她的神,她永远要抬头仰望的男人。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按照男人的命令行事,她百般算计终于逼得他和自己春风一度,可是最后她还是失算了,男人借此与她彻底决裂,他不过使了个小小的手腕,便将她视为靠山的赫连天枢逼反。当她看到赫连奉祥的军队踏入贤王府时,她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败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即便是她最后扳回一局,成功将他从朝堂上赶走,却再也换不回那些真心待她的人了。而他,直至她死的那时,他都未曾出现过。 泪水已经布满了韩清瑶精致的脸,前世的记忆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捅进了女人的胸口,一张一张被她害过的人脸从眼前闪过,她浑身都在颤抖,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全部?重生一世,她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个危险的男人? 韩清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惊恐和无助,像极了一只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知道了自己必死的命运之后,除了颤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据说有一个关于驯犬的理论,说是无论多么性烈多么凶猛的犬类,之所以从来不敢反抗主人,就是因为当它还很幼小的时候,每次反抗主人都会被木棒狠打一顿。因为当时太小,所以从来就没有斗赢过,打的日子长了,它的脑子里便会形成一个定势,认为这个人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即使将来长大了,力气和尖牙都足以杀死对手,可一见到曾调教过它的主人,还是会立刻变得温顺无比。 她就是那支幼犬,而东方澈就是那个训犬人,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颤抖求助的小女孩,即使她能够带兵应战敌国强兵,可一想到那人诡谲狠辣的手腕,她依旧还是不寒而栗。 慕容景本来担心韩清瑶的身体出来看看,却正见到她似乎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一时间他未及多想便冲了过去。 分卷阅读172 鸿胪客馆作为域东的国宾馆招待自然高档不少,一行人也渐渐摒弃一开始的大惊小怪,以使者自居,个个都端着架子,看上去还颇有些架势。 两天后,域东王召见了铁勒众人,韩清瑶因为受伤所以并没有参加,而冷释因为在百溪露过面,所以也自然呆在住所照顾韩清瑶。不过好在前面的铺垫已经完成,有了左丞王作为后盾,一路上大家又严格按照韩清瑶的嘱咐遵守礼仪,见面的过程十分顺利,域东王赏赐了不少东西,并邀请他们参加五天后的王室端午宴。 之后的日子大家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之前那些眼高于顶根本脸都不露的人如今一个个趋之若鹜往他们这跑各种没皮没脸的拉关系,送礼物,可谓是丑态百出。 炎烈很是不屑他们的人品,韩清瑶告诉他,这才是朝堂中的正常样子,他必须适应。 ++++ 天都,朝圣门内 早朝刚散,一众大臣陆续往外走,尹奉祁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排在他后面的尹天枢。 尹天枢看出父亲的意思,微微皱眉,上前行礼,道:“兴安候安好!” “你我父子就一定要这么说话吗?”尹奉祁皱眉道:“你回京述职这么久,怎么都不回家看看?” 尹奉祁虽说奉禄加了,爵位也升了可是却一点都没能高兴的起来。因为他自从升官成了兴安候按照皇室宗法,非皇上特许,皇族侯爵以上的人是不能出京,更不能带兵的。所以即便他万般不愿却还是乖乖交出了兵符,并被调回了京城。 “我记得兴安候曾经在宗人府当众说过,若是将俊扬的名字上了玉碟,我便不再是你尹奉祁的儿子!”尹天枢平静的说道:“既然已经不是您的儿子,何来回家一说!” 一句话将尹奉祁噎的说不出话,他当时确实说过,也确实这么做的,可问题是他现在后悔了啊! 被他逐出家门的尹天枢在西北大营干的风生水起,几场硬仗打下来收服了一众人心,战功是一件接一件的立,嘉奖一个接一个的拿,他甚至听说皇上有意要将公主许配给他,眼见这就是一个朝堂上冉冉升起的新星。 偏偏最该感到荣耀的他,却成了朝堂上所有人背后嘲笑的对象。更有甚者当着他的面便旁敲侧击的取笑他,说他鼠目寸光,为了个坏女人丢了个好儿子。 而反观庶子尹天棋和尹天栋虽然听话乖巧,才干加在一起都不及尹天枢一半。特别是二儿子尹天棋,他想将他留在碾州守着尹家多年建立的军威,他却没几天就被将士们给哄了出来。他好不容易给他塞进了兵部,却因和同事不睦又被停职在家,气的尹奉祁直跳脚。 不过尹奉祁不愧是朝堂上的老狐狸,自然也是能伸能屈的。他呵呵一笑道:“你这孩子,心眼永远都是那么实!父子哪有隔夜的仇?血浓于水啊!” 他笑呵呵的话锋一转颇有些关切的问道:“俊扬怎么样了?6个多月了吧?都这么大了,我这个当爷爷都还没见过呢!你一个人又要打仗又要照顾孩子很辛苦……” 还不等他说完,尹天枢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俊扬很好,多谢侯爷挂记。孩子还在等我,恕末将不奉陪了!” “小枢!”尹奉祁直接叫住他道:“我就直说了吧!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可是我那也是为了你好。若不是我死命拦着你,你早就跟韩清瑶一起死在玉州了。如今你还要因为一个死人不认你的父亲吗?” 尹天枢脚下一顿,没有继续往前走。 尹奉祁觉得似乎有转机,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你一个男人带个孩子多有不便。我听说了,皇上有意将怀安公主许配给你,你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 “侯爷!”尹天枢猛然回身,男人铁青的脸趁着身上的青色补服更加显得狰狞,他咬着牙齿说道:“下官亡妻尸骨未寒,皇上且顾念我思念亡妻未曾开口,您却在这怂恿我另娶他人,试问你将我视做何人?我再说一遍,我此生只有瑶瑶一人。虽然顾忌俊扬不能与她共死,但我发誓会为她服丧一生。若是侯爷再如此这般,就别怪我对侯爷您不敬了!” 尹奉祁皱了皱眉,强压怒火,颇有些苦口婆心的劝道:“男儿要有大志,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情情爱爱这些东西,终究比不过手中的权力。当你拥有权利的时候,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尹天枢怒极反笑道:“我今日方知什么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 男人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儿子远走的背影和挺直的脊背,尹奉祁一时竟生出无力之感,他一生惯于用手段控制他人,可此时他惊觉自己居然根本没有东西去控制自己这个儿子。 亲情吗?尹天枢从小和母亲住在娘舅那里,待后来徐家招灾被抄家,他才被自己接回来,而那时他已经十岁了,他那时刚到碾州,一切都要重头开始,自然没心思顾忌他,现在想想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这个孩子,论起亲情大概还不如尹天枢的母家人。 权利吗?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副荣宠不惊的淡泊模样,权利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展示自己的平台,有它最好,无它也无妨。因为他已经足够的优秀,不需要其他人提供平台了。 女人吗?一想起这个他就头疼,早知道这小子如此死心眼他宁可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也要将那个韩清瑶留住,且不说那女人本身如何,光是她对尹天枢的影响就足够他将她牢牢控制在手里,毕竟掌握了她便是掌握住了尹天枢的软肋,等于是握住了他这把刀的刀柄。可惜,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她的死也最终让尹天枢和他彻底决裂。 尹天枢从小到大都是个听话且孝顺的孩子,从来未曾忤逆过他。他让他好好读书,他就拿个书院状元回来。他让他好好习武,他日夜勤奋练习,武艺不输给任何一个朝中高手。他让他勤学兵法,他就到敬武院勤奋学习,成为了朝中公认同龄人中最出色的将才。 这个孩子太过懂事,他总是闷声不响的达到他的所有目标,以至于他一直都以为他的出色是他教育的成果。以至于他也几乎忘了,这孩子骨子里倔强执拗的个性。 在他多次因为韩清瑶的事情和自己提出想法时,他还以为他不过是一时被美色迷了眼,只要坚决反对,他就一定会“清醒”过来。 可是事到如今他终于看懂了,尹天枢即不是色欲熏心也不是一时兴起,他是真的爱韩清瑶。尹奉祁也骤然明白,之所以尹天枢从小到大从未质疑过他的命令只是因为他认为命令是对的。 尹奉祁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自古天下无亲,尹天枢这把刀若是不能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对于他来说就毫无价值,甚至是个威胁,与其让他被政敌利用,不如趁他羽翼未丰之前亲手毁了他。 +++++ 尹天枢快步走出朝圣门,却在门口撞到了曾经的副将孙辰。 孙辰他们如今地位尴尬,他们本是世子的近卫,可是如今侯府中并无世子,而二公子尹天棋每日以自己准世子的身份对他们呼来喝去,更是屡屡让他们偷偷做些气压百姓之类的事情,他们都是将门之后哪里受的这种生活。不少兄弟已经开始偷偷鼓动,让他去联络尹天枢,看看能不能在去他麾下效忠。可是孙辰自觉良心有亏,每次见到尹天枢都羞愧的抬不起头,更别说主动说话了。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下面的愤怒越积越多,特别是到了天都之后,这里森严的等级,权贵们高高在上的嘴脸,以及无处宣泄的热血更让他们这些久居军中的洒脱男儿憋闷难耐,渐渐就连孙辰也亚服不住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前来求见尹天枢。 尹天枢见到孙辰本想置之不理,可随后又觉得有失礼数,还是对他微微颔首算是行礼,随后便要离开,孙辰看到他态度并不冷淡,于是心一横上前一步行礼道:“末将斗胆,可否请公子随我到僻静之处……” 还不等他说完,尹天枢已经冷冷的打断他道:“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孙辰知道,自从他屡次欺骗尹天枢,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男人的信任,于是他只好躬身施礼,将他们的想法和尹天枢说了一番。 “你们是侯府的侍卫,我无权调动!”尹天枢说道:“如今我自己并没有府邸,也无处安置你们。不过若是你们实在生活艰难,可以到西北大营就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那里到处是戈壁和荒漠,若是受不得罪的,还是在侯府里养尊处优的好。” 他并非无情,只是一想到之前自己完全信任的兄弟居然屡次出卖自己,他就莫名的心寒。 第141章:知情(收藏满500加更2,三更) 孙辰自然明白尹天枢的意思,纠结了一番之后,他索性豁出去了,双膝一弯直接噗通一声跪倒,道:“公子,我对不起您!” 尹天枢皱眉看着他,说道:“你做的事情都是侯爷指使的,我知道!你不必如此!” 孙辰牙一咬心一横,道:“末将见过韩清瑶!就在我和二公子去迎接援军的路上!” “你说什么?”尹天枢一把揪起孙辰的衣襟,手上的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的惨白,他紧紧瞪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孙辰于是便把那天遇到韩清瑶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am p;nbsp;他自从离开之后,韩清瑶的那句话真的像是诅咒一样,他的真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的夜夜无法安睡,于是他今日终于把心一横,直接将这件事告诉了尹天枢。 “瑶瑶还活着?!”尹天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的浑身颤抖,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他一把拉住孙辰,边笑边道:“瑶瑶还活着!她还活着!” 看着尹天枢高兴的近似乎癫狂的样子,孙辰的心反而更加难受,他不禁在想,若是当初他帮了他,是不是两人现在已经比翼双飞,而公子不至于失去了世子之位,每日既当爹又当妈,小公子也不至于没有母亲。 “她一定在哪里等着我!”尹天枢目光一定道:“我现在就去兵部请假!” 说完,男人直接将孙辰丢在原处,直奔兵部飞奔而去。 尹天枢为期一年的假期申请第二天便批准了下来,而且是御笔亲批,足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程度。得知此事之后他急急忙忙赶回租住的房子准备收拾东西启程前往北疆。 男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云杉在和自己的卫兵说话。 只听卫兵道:“云杉姑娘,你看你这一身打扮,比京城里那些夫人都华丽,我们将军可真疼你!” 另一个卫兵道:“就是就是!那些人送给将军的珠宝首饰,将军可是都给了你了。而且将军任何女人都不让近身,只有对你例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将你收入房了呢!” 尹天枢眉头一皱,他对云杉的确特别照顾,却只是因为她是瑶瑶的贴身丫头,而且还一直帮忙照顾俊扬,他一个大男人一边照顾孩子,一边还要带兵打仗,即便他已经尽量抽出时间,但是毕竟还是有照顾不到的时候,而云杉一直帮着自己,不单照顾俊扬,还有时候照顾他,所以,一旦有人送来些珠宝首饰,他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便直接转手送了她,没想到他的无心之举居然被众人误会。他正要上前训斥两人,却听云杉柔柔的说道:“你们莫要玩笑我!将军是怜我孤苦才如此对我!” 尹天枢的眉头又紧了一分,他出身豪门,从小便是世子,这些年想方设法要爬上他床的人不计其数,各种手段耍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云杉刚一开口,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生出了逾越的心思了。 只听云杉继续说道:“我身份低微,能这么照顾将军和小公子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哪里还敢妄想高攀呢!” 尹天枢微微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三人一见他进来了,急忙起身行礼。 他微微颔首,直接走到了床上的俊扬身边,将俊扬抱在怀里逗弄。孩子一见父亲回来了格外高兴,呵呵的笑个不停。 “将军今日回来的晚些,可是公务繁忙了?”云杉迈着莲步盈盈上前,伸手想要接过俊扬。样子居然颇有些房中夫人的态度:“还是休息吧!莫要……” 尹天枢眼色一厉,直接打断她的话,呵斥道:“这些不是你该说的!注意你的身份!” 看着被他呵的一愣的云杉,他转过头对着另外两人说道:“去将我的东西收拾一下!” 两个侍卫一看他发了火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去收拾东西了,尹天枢抱着儿子,对着云杉正色道:“我之所以对你有所不同是因为你是瑶瑶的贴身丫头,而且还是军营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不过现在想来,如今你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你本就是韩家丫头,我也并不是你的主人,自然不应再留你在身边,俊扬我自己可以照顾,你也不必跟着我了。若是你没有合适的去处,我可以帮你联络。” 云杉一惊,顿时明白了尹天枢的意思,她一下跪倒在地,哭着道:“我知道是我痴心妄想,我以后不会了,将军,请你不要赶我走!” “我之前赏给你的东西足够你生活了!”尹天枢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这里的房租我缴了一个月的,你且先住着吧!” 说着他便抱着俊扬往外走,云杉一把扯住他的袍子,哭的梨花带雨道:“将军,您就念在我家小姐的份上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妄想了!真的不会了!”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瑶瑶?”尹天枢一把扯过自己的衣襟,冷冷的道:“当初城中危机,她怕你危险才令你们带着俊扬出城。如今她生死未卜,你却在这觊觎她的一切!你自己问问,你还有良心吗?” 云杉只觉得脸上烧的火辣辣的,小姐对她确实如亲姐妹一般,从未像其他家的主子一般动不动就责罚打骂下人。可是她自己却只因为尹天枢对她的些许不同,便真的生出了僭越的心思,如今被人这么一针见血的骂出来,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看着她满面通红低头不语,尹天枢轻叹一口气道:“知错便好!” &am p;nbsp; 说完,他便抱着儿子离开了院子,直奔庆王府。 ++++ 庆王府,书房 尹天枢抱着儿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就进了书房,正看到庆王侧妃向氏正在向他汇报端午节的礼单,而北辕简正坐在一旁喝茶。 一见尹天枢抱着孩子进了,向氏急忙起身行礼。 其实按照皇家礼数,身为庆王侧妃又是如此私密的场合,她完全可以不向尹天枢这个小辈行礼,不过她这人历来都是礼数周全,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礼单很好!你去办吧!”赫连奉祥说完便将礼单递给向氏,让她退下了。 “你从来没这么急过!今日是怎么了?”庆王担心的问道:“不是俊扬又生病了吧?” 一旁的北辕简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这对父子,据说,俊扬因为年纪小,时不时便会闹个头疼脑热,每次这时尹天枢无论多忙都会亲自照顾,甚至很多时候公务繁忙时就直接在孩子的床边支起桌子,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办公。尹天枢又当爹,又当妈,却也没耽误他在事业上蒸蒸日上,一时间在朝中传为佳话。 “不是!”尹天枢也没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瑶瑶还活着!” 庆王手里的茶杯顿时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你从哪里知道的?”他知道,对于韩清瑶的事情,尹天枢和他一样绝对不会撒谎。 “我的副将孙辰说的!”接着,他便将孙辰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奉祥,他又接着补充道:“我也找过其他那天和他一起的人,经过证实,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那真是太好了!”男人眼眶通红,整个人激动的在屋里转圈,处于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之中。 “我已经向兵部请了一年的假期,我要去北疆找她!”男人目光坚毅的说道。 “等一下!”北辕简看着兴奋的说着计划的两个男人,不由得惊讶的提醒道:“尹天枢,你是朝廷将军,私自出境视同叛国啊!” “天枢你放心去北疆!”赫连奉祥道:“这边我自会安排,然后我便去找你!” “好!”尹天枢平静的回道。 一旁的北辕简惊的微微张嘴,感情这两人这是早就有了默契了吗? “不过那里山高路远,我怕俊扬水土不服,还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尹天枢抱着儿子道。 “好!这点你放心!”赫连奉祥一边伸手接过孩子,一边道:“我一直都拿俊扬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若是我离开便会将他交由我的母后抚养,不会让兴安候染指半分的!” 尹天枢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你现在就走吗?”一旁的北辕简惊呼道:“你都不去兵部交接一下公务吗?” “我昨天已经交接过了!”尹天枢道。 北辕简一怔,随即便已经明白,这人在知道韩清瑶未死的一瞬间就已经做了去寻找她的决定,无论兵部是否给假,他都一定要走。 就听尹天枢继续说道:“我已经等的太久了!一想到她孤身一人沦落敌国,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那个!”北辕简皱了皱眉,说道:“虽然有些乌鸦嘴,但是我还是想说。她当时是被奴隶贩子带走的,到底经历过什么,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无论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就算……”他说到这里突然哽了一下,心口一阵闷疼,男人咬了咬牙道:“就算她有什么不测,我也要将她带回祖国,安葬在亲人身边。” 第144章:春风H 金碧辉煌的宫廷回廊中,女人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上,慕容景不敢轻易动她,只能焦急的在一旁不停的反复询问。 而当男人接近,一阵奇怪的清香传入韩清瑶的鼻腔之内,几乎是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泛起一阵熟悉的燥热,紧接着下身一阵酥麻之感袭来,像极了每月月圆时那翻涌欲望的先兆。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了?”慕容景皱着眉头问道。 韩清瑶尽力屏住呼吸,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是刚刚一名公公……”慕容景刚说一半便已经惊觉不对,急忙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香包扯下,扔的远远的。随即他四下望去,果然发现本该戒备森严的宫中,此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席上心头。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今日在宴会上看到韩清瑶便开始心神不宁,酒也不知不觉喝的有点多。见到韩清瑶离席,他本想借口醒酒而来看看她,也不求跟她说上话,只想远远看她一眼,确认她无虞即可,谁知刚走到转弯处便有一名公公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摆了一排的香囊。 以往这种酒宴上经常会准备各色香囊给参加人员,一来里面有醒酒的草药,可以让佩戴者即便醉酒明日也会舒服一些。二来可以驱除身上的酒味。于是他未加细想便佩在了身上,如今看女人这娇媚入骨的神态,明显是有心人要算计他们了。 而此刻,韩清瑶已经娇喘著,开始拉扯自已的领口,她此刻浑身燥热难耐,下身的麻痒越来越重,转眼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意识越来越摸糊,韩清瑶却已经完全明白东方澈给自己吃的那颗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恨的要紧牙关,抽出头上的金钗就要往自己手臂上刺,她知道这样做疼痛会让她获得短暂的清醒,无论如何,她不要在当那个男人的棋子,不要在被他控制! 然而就在金钗即将碰触到她手臂的一瞬间却被慕容景一把攥住:“你要做什么?” 男人因惊恐而微微的喘息着,他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不忍心! 对!不忍心! 当这个女人以一种义无反顾的态度扑到他剑上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自诩清高的他居然爱上了一个敌国细作,而且这人还是他国部落首领的夫人。一瞬间他像极了一只终于明白了自己命运的飞蛾,眼看着眼前绚丽的火焰,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被它吸引,即便那将是一条死路。 “放开!”女人用娇媚道近似乎呻吟的声音说道:“我快挺不住了!” 宫灯的光线下,慕容景清楚的看到女人发髻微微有些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鬓边的青丝紧紧贴在她汗湿的脸颊上,唇瓣艳红如血,杏眼泛着粼粼水光,原本便妩媚异常的小脸此刻更加魅惑勾人。端庄的衣服领口大口,男人从上而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白皙优美的脖颈下一对纤细的锁骨和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他记得,这件衣服还是他送给她的。 一声轻响,金钗落地,慕容景一把将她拉起,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包裹住,然后打横抱在怀里,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出。 春药的药力已完全发挥,下身的瘙痒让韩清瑶狠不能立即找个什么东西塞进那空虚到抽搐的甬道里,女人柔软的藕臂顺着本能挣脱披风的束缚,缠绕上男人的脖颈,那喷着热气的唇舌紧随其后,对著男人蜜色的脖颈啃舔了起来。 慕容景猛的倒抽一口气,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于是急急稳住心神,加快了脚步,硬逼着自己不去理会女人的唇舌勾引。 他是宗室,进来的路线和其他人不同,走的是宫城的侧门,距离自然近了一些,于是没多远便到了看放马匹车辆的地方。 众多等在门口的马车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妹妹来时乘坐的那架马车,男人满头大汗的跑到车前,不等侍从反应便已经一跃进了车内,而此时女人早已经蛇一般的缠了上来,不停的在他脸上啄吻着,企图寻找那能止渴的唇瓣。 “过来!”慕容景一把将韩清瑶推到一旁,伸出头抛出自己入宫的玉牌给一旁呆愣的自家小厮说道:“去悄悄告知北疆那位族长,他夫人伤口开裂,我带回府中医治了,让他来府上接人!” 小厮得令立刻一溜烟似的跑了,随即他对着赶车的车夫吼了声:“回府!”便钻回了车里。 待他钻回车里只觉得心上一惊,只见韩清瑶的脸已经一片青灰,双眼开始上翻,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抽搐,原本娇媚含春的呻吟已经变得微弱不堪。 慕容景一边去扯女人的裤带,一边将下药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药摆明了就是要人命来的,若不及时得到男子精液解毒,中毒女子必然丧命。他出身宗室,各种手段和春药也听说了不少,这种缺德的药性却也还是第一次见过。 男人用极快的速度将韩清瑶的裤子拽了下来,然后分开那两条雪白的玉腿,握着自己早已经硬挺的分身去寻女人那隐蔽的花洞。 女人的双腿之间湿漉漉一片,滑腻异常,男人捅了几下都被滑到了另一边,急的满头大汗却根本不得门而入。 眼见女人的喘息越来越微弱,慕容景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手握住坚硬的下身不停的撸动,另一只手则将女人的腿分的更加大开,借着马车外街上的灯光寻找入口。 只见女人光洁雪嫩的腿间,花瓣粉红娇艳,不停的抽搐痉挛,洞口十分窄小还没有他小指环的直径大,此刻正不停的往外吐着淫液。慕容景真好奇这么小的洞穴到底是怎么容下男人巨物的,莫不是那北疆蛮子的物件细小异常? 不过此时没时间给他满足自己的男性骄傲,他急急忙忙摆好两人姿势,对准那紧致的小洞便刺了进去。 “嗯——” 车厢内慕容景舒爽的呻吟着,脖颈高高扬起,早已涨大到极点的肉棒一路的向里推进,终于缓缓没入了女人的体内。 “哦——太舒服了,怎么能这,这么紧?这么湿?这么软?”慕容景只觉得自己进到了一片泥沼之中,却幸福的他恨不得将全身都陷进去,男人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帮家伙天天窝在女人身上,原来这么爽!” 一般的贵族男孩子,在13、4岁的时候家里便派了教养嬷嬷教他们男女之事,与此同时也会在丫鬟中选几个听话且美貌乖巧的送到他们房里作为通房。慕容景自然也不例外,14岁那年家里派了两个通房丫头给他,一个20岁,一个和他一般大,有一天少年时期的他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正好那个14岁的丫头值夜,他便将她叫了进来,谁知他刚捅进去个头,那女孩便哭的昏天黑地,死活不让他在继续了。他这人生性高傲,见人家不情愿自然扫兴至极,便没有再继续,没想到第二天,这件事被母亲知道了,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丫头。 母亲说是将她卖了,可是另一个通房丫头说,那丫头其实是被母亲叫了几个粗使的男仆给活活奸死了。 为此,他还暗地里和母亲较过一段时间的劲,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从那以后他便再也 没碰过女人,日子久了他觉得一切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渐渐的也就不去想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女子花穴中那层层叠叠吸附上来的嫩肉仿佛有生命一般,他的肉棒一进来,层层的肉棱吸盘就裹了上来,爽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几乎立刻就射了出来。 慕容景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阵极度舒爽的感觉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升仙了,就在他还陶醉在初尝人事的舒爽之中时,他身下的韩清瑶已经幽幽的醒来。 男人的精液缓解了她身上的药性,让她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当眼前不再模糊之后,她看清了此刻身上男的脸。 “慕容景?” 女人皱着眉头,下身被撑满的熟悉之感让她立刻明白了此时两人的情况。她微微起身,将两人分开,男人那还坚挺的肉棒缓缓退出,上面还带着白浊和一丝连接着两人的细丝。 “刚才……”慕容景的脸颊微红,有些尴尬的别过脸说道:“我尽力将你带离了……” “我知道!”韩清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做的很好了!” 的确,在那种情况下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将两人带离危险位置实在是最标准的解决方式。只是突然和一个不熟的人裸着下身谈论这个话题,真的是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了。 “那个……!”慕容景耳根通红,眼睛瞥向外面,厚着脸皮瞎掰道:“我的毒好像还没解开!”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不过看时间最后一更应该会在12点左右……赶紧去继续码字了~! 第145章:采药人(订购满100加更3,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5章:采药人(订购满100加更3,三更) 瞟了一眼男人那硬挺的肉棒,韩清瑶真的想直接把东方澈拎出来暴揍一通,她挑起窗帘看了眼外面的街景,转头颇有些没底气的问道:“要不,带你去花阁……” “石千惠!”慕容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以为我什么女人都碰吗?” 女人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佯装无辜的说道:“第一,我不叫石千惠。第二,我说去花阁也没说给你找姑娘。难不成你觉得咱俩继续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样合适吗?还是说去你们左丞王府或者去鸿胪寺馆……”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慕容景已经沉着脸朗声对外面道:“去清音阁!” 马车明显转了个弯,继续向前行驶了起来。 与此同时男人则上前捏着女人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红唇。然而,两人的牙齿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你干嘛?疼死了!”韩清瑶揉着自己被磕破流血的嘴唇狠狠的瞪了慕容景一眼道:“属狗的啊?直接上牙!” 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刚才不是车晃了一下吗?” 就是,绝对不是他不会吻人的缘故! “等一下!”慕容景突然惊觉一件事,他皱眉问道:“你说,你不是石千惠?你是谁?” 韩清瑶揉着嘴唇,觉得两人既然都“坦诚相见”过了,似乎也应该告知个真实身份,她扁了扁嘴道:“恭喜你,抓了个大奸细。” 慕容景翻了个白眼,道:“别卖关子!” 韩清瑶挑眉一笑,道:“寒川,韩清瑶!” 男人先是一阵呆愣,随即双眼慢慢睁大,眼中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他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那个击退北疆,水淹玉州的韩清瑶?” 女人点了点头,道:“准确的说,北疆不是有我击退的,是因为援军赶到他们才跑的……”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已经又一次吻了上来,这个吻依旧生涩,只是却多了些激情,男人似乎很激动,用的力道不小,直吻的韩清瑶双唇都发麻才缓缓离开。 “我的天!看我捡到了个多大的宝贝!”慕容景捧着女人的脸兴奋无比的说道。 “你确定是宝贝?说不定是祸害呢!”韩清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依旧记得前世这个男人死在她面前的样子。 “即便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男人说完,又一次捧起女人的脸吻了起来。 “少爷!到了!” 这时,车夫的声音突然响起,慕容景赶紧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就去抱韩清瑶。却见女人一闪身已经躲了开去。男人不解,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未等男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个闪身窜出车外,站定行礼,俏皮的一笑,道:“慕容公子,我看你并未中毒!这解毒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这……”慕容景耳根微红,被人当众拆穿自然尴尬不已,而且这里是闹市,人来人往不说,还容易遇到熟人,他也不好动强,这个哑巴亏他只能闷声的吃了。 “这里离鸿胪寺馆已经很近了,公子请留步,民妇告辞了!”韩清瑶说完便几步闪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车夫看着自家少爷红黑交替的脸色,不由得小声的问道:“少爷,那……” “回府!”慕容景扔下一句话,人已经钻回了车厢里。 ++++ 待炎烈急急忙忙的从左丞王府扑了个空回到鸿胪寺馆时,只见房门上挂着一条女用的腰带,而冷释此时从屋顶上飘然而下,对他摇了摇头。 男人无奈只好跑去了自己弟弟的屋子,而冷释则继续飞身上房躺在屋顶上。 屋子里一片黑暗,韩清瑶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她此刻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即睡不着,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该如何保护这些爱自己和自己珍爱的人?单纯的远离东方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她又该如何对付东方澈? 赫连奉祥、尹天枢、慕容景、赫连天霖、凌洛城,还有西门家、楚家、秦家、马家、方家等等前世被她害过的人和家族,就算没有她动手,东方澈也一定会派其他人,如今她该如何保证他们不再重复当年的悲剧? 还有唐家和韩家的仇怎么报?如何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拉下马?还有哥哥的转世后的身份是什么? 一个一个的问题让韩清瑶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她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却半分都无法得到缓解。 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韩清瑶假装没听见一般继续蹲在原地。却听门口冷释的声音幽幽传来:“瑶瑶,我知道你没睡!若是有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韩清瑶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谁都不想理,什么话都不想说。 少年在门口站了半晌,到底没见房门有任何要打开的痕迹,冷释一双剑眉越皱越紧,终于少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吃早餐时便没见韩清瑶出门,直到中午也没见她那屋门开,这次连炎烈都察觉出女人的不对,正要上前敲门,就见冷释一身风尘仆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 那 人头低着,斗笠的帽檐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人谁啊?”炎烈有些不悦的问道。 “山上的采药人!”冷释罕见的大声说道:“他说他手上有一种草药,可以治夫人的头疼病症!” “嫂嫂头疼吗?”一旁的博尔巴望眨巴着眼睛问道。 冷释一个眼刀飞过去,博尔巴望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没办法,就算他和冷释认识这么久也依旧怕这个冰人一样的男人。 炎烈皱眉不语,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却见那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和脸上狰狞的伤疤。 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涌上炎烈的心头,他低声问道:“阁下可是卖糖的?”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炎烈磨了磨后槽牙,道:“却是缺了这味药!请进吧!” 说完又赶走了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带着那人来到了韩清瑶的门口,就听男人低声说道:“我来了,开门!”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一晚上谁都叫不开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韩清瑶惊喜交加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人唇边的一抹痞笑。 “进去!”炎烈酸味十足的说了句,便推着男人进了房间,自己和冷释也跟着进了去。 “五哥!你怎么来了?”韩清瑶轻声的问道。 “我去外面守着!”冷释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道:“以你的耳力,周围有没有人在房间里就能听到,不必出去了!” 他说着,将身上的蓑衣和头上的斗笠除了,露出少年那原本俊朗的容貌。 “五哥!”韩清瑶一下扑到他怀里,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结果她刚抱了一下,一旁的炎烈已经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开,义正言辞的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不等韩清瑶抗议,唐皓瑾一挑眉道:“炎烈是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模狗样儿的身份,到了瑶瑶这就只是她的夫君之一,其他的那些都扔屋外。接受得了你就留下,受不了你就出去。没人拦你,我们热烈欢送!” 在炎烈的印象里韩清瑶所有的夫君应该都和冷释一般不争不抢,乖顺听话,如今突然蹦出这么个小子居然还敢教训他,他自然不服气,于是道:“喂,你什么意思?你谁啊?” “我?”唐皓瑾痞气一笑,往椅子里一坐,然后将韩清瑶拉到自己怀里,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唐晏,唐皓瑾,宁州唐老将军的孙子。瑶瑶拜过天地的正牌夫君,俊扬的干爹。” “操!”炎烈在一旁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人他知道,冷释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之前的几个人,其中这个唐皓瑾在玉州一战中下落不明,很多人都怀疑他已经殉国了。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不单没死,反而活的相当滋润,在联系起来之前的那次争吵,炎烈已经可以肯定,当时韩清瑶费尽心机要救的人就是这个唐皓瑾。 “所以说,瑶瑶就是为了救你才伤着的?”炎烈道。 “伤?”唐皓瑾立刻收了趾高气扬的嘴脸,将韩清瑶上下打量一遍,焦急的问道:“你伤了?伤哪里了?重不重?那你还不去躺着!” 说完他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到了床上,接着就去解她的衣服。 “五哥!”韩清瑶一把攥住他的手,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不行!有没有事,我看过了再说!”说完,男人已经扯开了她的衣襟,只见女人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渗着血,显然伤口开裂了。 顿时,屋里的三个男人眉头都拧紧了。 “韩清瑶——!” 男声三重奏响起,韩清瑶只觉得自己本来就疼的要死的脑子又被他们震疼了! ++++ 作者的废话:母亲节快乐~!(づ ̄3 ̄)づ╭?~ 分卷阅读173 五月初五,端午节 太极殿内的陈设坐席都已经布置妥当,待炎烈携韩清瑶和弟弟巴望前来时,人已经到了一半了。钟磬鼓乐声中,三人在照礼部执员的引导下入了座,巴望便像个孩子一般四处张望起来。 韩清瑶怕他过于“活泼”失了礼数,急忙伸手轻掐了他一下,让他安静下来。一旁的炎烈虽说也是满心好奇,不过他年纪大些,又加上平时管理本族时经常端着族长的架子,如今虽然懵懵懂懂却还是能装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韩清瑶低声给巴望解释:“这里是域东的太极殿,是王宫正殿,只有在重大的日子才会在这里设宴,比如王上登极即位、大婚、册立王后、命将出征,此外每年万寿节、元旦、冬至三大节,王上在此接受文武官员的朝贺,并赐宴。” 韩清瑶讲着,一旁的炎烈端着茶杯,上身微倾也跟着听着,韩清瑶继续道:“每一个参加宴会的人都会按身份位阶的不同分别设座。你看,宗室男丁被安排在殿右首阶,那御座左前方金色屏风内围着的则是宗室女眷,百官则是按文武品级左右分坐,而五品及以下官员只能在殿外叩拜后退出,他们可是没有资格参与宴会的。” 巴望听了个迷迷糊糊,他已经开始伸着脖子去寻找心上人的身影了,而一旁的炎烈却趁着左右没人,借着韩清瑶那宽大袍袖的遮挡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他一生自傲,可是面对如此场合却依旧忍不住有些无措,这里与北疆不同,有着严格的等级和严苛的礼节,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满场的笑柄。可是他很是庆幸自己有了韩清瑶,若不是时下不允许,他真的恨不得将女人紧紧抱住揉进怀里。 “你在大渝,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男人低声问道。 韩清瑶微微一顿,前世的时候她的确多次出入这种场所,而今生显然还没有过,于是她低声回到:“当然不是,我不是皇族宗亲,只是个戍边的诸侯之女。” 炎烈的心微微踏实了一些,他继续低声道:“委屈你了!” 男人说的十分诚恳,完全没有半分客道和敷衍,真的是他的心里所想。韩清瑶柔情一笑,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道:“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委屈太久的!” 男人的手劲又重了一分,腰杆却挺的更加笔直了。 “嫂嫂!”巴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为何域东国王只能称王?这样不是和那些王爷一样了吗?” 韩清瑶急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巴望吓得急忙捂住嘴巴,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才将手放了下来。 韩清瑶轻声斥责道:“以后这种问题私下里问!” 巴望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却侧过身子,将耳朵贴近韩清瑶,轻声道:“我也好奇!” 韩清瑶无奈,只好贴着炎烈的耳朵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原来是前代域东皇帝亲征结果半路驾崩,十几个皇子打的不亦乐乎,差点将域东搅翻了天,最后大家打的筋疲力尽,便达成共识,无人称帝,只是推举了其中一人做了国王,暂时打理政事,其他王爷辅佐,所以才有了历史上最诡异且荒诞的“七王共朝”的一幕。而七王分别是选出来的域东王,以及辅佐他的六王,左丞王、右丞王、东王、西王、南王、北王。 此时,金钟七响,太监扶着域东王走上金阶正中的位置座。其他六位王爷也分别在他左右坐好。唱礼官高声宣布叩拜开始之后,宗亲先开始叩拜行礼,随后是各国使节,再来是文武大臣,域东王也代表七王一一赐赏。 韩清瑶坐在位置上,只觉得在宗亲的席位上总有一股目光向自己这边望过来,她用余光一扫,果然看到了坐在那里端着酒杯的慕容景。 然而,她刚要将目光转开,便猛地被慕容景身后两排的那人吸引住,她瞳孔骤缩,直接愣在了当场。那人长眉入鬓,一双桃花眼带着一股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态,看见她望向自己这边,居然毫不避讳的端起酒杯,对她微微示意。 东方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坐到了宗亲男丁的位置上! 韩清瑶赶紧低下头,眉头却皱的死紧,努力搜索着自己那并不丰满的记忆,可是她里里外外将记忆翻了个遍,却找不出任何线索。 终于她叹了口气放弃了,毕竟即便是前世的她跟了东方澈整整十五年,迷恋了他十五年,到最后才惊觉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炎烈回到座位,韩清瑶也收回了心神,待百官朝拜之后,唱礼官宣布开宴,七王依次点箸,宴会正式开始。 空场中开始了各种表演,歌舞什么的没什么新意,倒是戏法班子的表演让巴望看的兴致勃勃,差点就冲上去在人家身上搜查一番了。 & ;nbsp; 炎烈长长出席各种宴会,这些节目虽然精彩,但是还不至于让他惊讶。 酒过三巡,开始陆续有朝臣们请旨献诗,更有宗室男女开始抛砖引玉的展示才艺,气氛开始活跃了起来。 韩清瑶对这些拍马屁的环节很不喜欢,不过为了多认识些宗室人的长相和特质,还是用心的看着。反观炎烈就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这人喝了点酒,索性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将头支在手上,手肘又支到膝上,歪着身子专心致志的欣赏身边的韩清瑶。 看着看着,他不禁开始思绪飞扬。曾几何时,他以为天下最尊贵的人就是大汗,以为大汗的大帐就是华丽的地方,那里有最美的女人和最丰盛的酒菜。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就是个井底的青蛙,根本不知道天有多大。 不来域东,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如此高大豪华的宫殿。不去大渝,他根本不知道还有韩清瑶这般完美的女子。 这时,慕容婵缓步上场,她一身七彩舞衣,裙摆飘扬,为大家献上一支,引得在坐众人一片赞许和掌声。 域东王打赏之后却没有让她退下,笑呵呵的问道:“小婵儿已经满17了吧!不知可有心上人啊?说出来,王叔替你做主了!” 慕容婵双眼一亮,急忙跪地叩头,看了眼旁边的左丞王慕容炳,看到对方对她微微点了个头,才敢开口道:“多谢王叔疼爱!侄女确有心上人。正是此次千里迢迢赶来护送我的铁勒族族长的弟弟,博尔巴望!” “哦?”域东王笑着看向左丞王,问道:“此人可就是那日来到殿上颇为喜气的那个年轻人?” 左丞王笑着回道:“回大王,正是那孩子!” “区区一个北疆蛮部,居然就想求娶我域东郡主?他们的心思还真是高啊!”一旁的东王放下酒杯,笑着说道:“可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婵儿啊!” “多谢东王弟疼爱婵儿!”慕容炳笑着道:“不过这婵儿对那孩子心仪的很啊!你也知道我历来最宠爱这个孙女,自然也就随了她的意思了!” 东王还想说什么,却见域东王突然颇为关心的问道:“不知德儿最近如何了?可有好转?本王也甚是担心他啊!” 东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玉州一战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不说那惨死的几万大军,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伤的至今昏迷不醒,他就已经被全朝堂的人当成了笑柄。 如今域东王看似关心的问询,其实无非是在提醒他,他儿子还没醒,战役失败的事情还没过去,这件事他不要发言了。 看着四周其他几王那幸灾乐祸的笑容,东王慕容骏忍着心中不快,笑着回道:“还是老样子!多谢王上关心了!” 说完,他便低下头闷头喝酒了。 域东王看他不再多言,于是转头看向慕容炳问道:“本王记得今天铁勒的人也有到场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道:“请铁勒的众人上前回话!” 这边立刻有太监和礼部的译官前来请炎烈兄弟二人,二人急忙理了理衣服上前行礼。 域东王笑呵呵的问道:“不知今日的饮食可吃的惯吗?” 炎烈行礼道:“多谢大王的款待!” 域东王又道:“我这个侄女很喜欢你的弟弟啊!不知道你弟弟可曾有婚约啊?” 还不等炎烈回话,一旁的博尔巴望已经兴奋的直接跪地谢恩道:“回大王,草民并没有婚配!”少年脸微红,看了眼意中人,道:“我也喜欢郡主!” 他这愣头青的模样直接逗笑了域东众王,大家哈哈大笑,北王道:“看这小子急的,跟我年轻时一个样子!” 南王道:“可不是吗!那时候你也是这么毛躁的性子呢!” 域东王哈哈哈大笑,手捋胡须道:“好!那我就将她嫁给你为妻,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婵儿啊!” “谢谢大王!”博尔巴望急忙叩头谢恩,乐的见牙不见眼的说道:“我一定,一定好好对她!” 炎烈也跟着跪谢了,众人同时也将婚期订下,就在当年的十月。 &a mp;nbsp;兄弟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和韩清瑶说了此事,女人端起酒杯恭喜二人,却在掩袖饮酒时目中流出一丝哀愁。 十月吗? 那么留给自己和炎烈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 作者的废话:四更完毕! 第143章:惊觉(订购满1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3章:惊觉(订购满100加更1,一更) 掌灯时分,歌舞依旧继续着,韩清瑶情绪有些低落,酒自然而然就喝的有点多,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蒙,就在这时,一旁一位宫女上前轻声道:“夫人,郡主有请!” 韩清瑶点了点头,和炎烈说了一声,男人警惕的抬头看了眼端坐在位置上的慕容景,点了点头。 那名宫女兜兜转转的带着韩清瑶往偏殿走,原本微醺的醉意被夜风一吹散去了不少,待那名侍女引她至偏殿门口便转身离开。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微微皱眉,韩清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伸手推开了。 里面果然是慕容婵,只是,她却是睡着的。而她的身边,东方澈一身域东贵公子打扮,锦衣玉带,歪靠一把椅子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一把白玉折扇,一双桃花眼笑的弯成了两道弧线。 “看到是我,你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啊!难不成,你也期望着能和我私会,来个春风一度?”男人的声音干净清澈,可惜说话时总喜欢不经意的将尾音挑起,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挑逗的味道。 韩清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走到桌边坐下,道:“你也一点也不意外看到我,莫非,你早就知道了我在域东?” “非也非也!”男人的手肘撑在圈椅的扶手上,手里摇着扇子,道:“我也是刚刚在宴会上得知的!着实吓了一跳呢!” “东方公子出现在域东国宴上,我也下了一跳呢!”韩清瑶微微侧脸,挑着眉说道。 “我母亲是左丞王幺女!”东方澈不紧不慢的说道:“域东国宴,我自然来得!” 韩清瑶微微一愣,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告诉了他。 对方享受的看着她怔愣的模样,最后索性托着腮欣赏了起来。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看上去永远都是那么信任你,赏识你,甚至宠爱你,可是你永远不了解他,永远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他的心是冷还是热! 心里十分烦乱,韩清瑶最后索性直接皱眉问道:“公子可是有任务安排?” “美人啊!我们这好歹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你一见面就这么公事公办可不好呦!”男人将扇子一合,浪荡公子一般用扇子轻挑了一下韩清瑶的下巴。 韩清瑶不着痕迹的将扇子推开,笑道:“东方公子!我们大可以跳过互相试探的环节,您若是信不过我的忠心,大可以赏粒‘还魂丹’给我。” 男人眼中已极快的速速闪过一丝讶异,却又被他垂眼挡住,随后他挑了挑眉,颇有些审视意味的打量了下韩清瑶,却依旧没有收敛那不正经的模样,从怀中摸出一颗丹药递道女人嘴边,道:“来乖乖张嘴!” 韩清瑶想都没想直接塞进嘴里吃了,却发现入口居然香甜无比,猛地回头看向东方澈,就见男人已经笑得是前仰后合,道:“真以为是还魂丹吗?堂堂寒川女战神韩清瑶居然如此好骗!有趣!有趣啊!” 她早该知道这人恶劣至极!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伸手打死他的冲动,咬着牙问道:“公子既然玩够了,能说任务内容了吗?” “没有具体内容!”男人的狂笑变为狡黠一笑道:“你自行发挥,时间为半年,我要看一场比演武场更加精彩的表演!” “北疆和域东都可以吗?”韩清瑶问道。 东方澈笑着点了点头,道:“随意,不然大渝也行!” &nbs p; “好!”韩清瑶起身行礼,道:“那我就不打扰公子,告辞了!” “不需要我为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东方澈“啪”的一声打开扇子,缓缓的摇着。 “不必了!多谢公子!”韩清瑶微笑拒绝,随后转身开门离开,而她身后,男人的脸上展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夜风中,正殿里的音乐隐隐飘出,韩清瑶神色恍惚,不由自主的立在院中仰头看向天上一弯新月,她忆起自己前世与东方澈初遇的那夜也是一弯新月呢! 那夜,是她十三岁生辰,可即便是生辰,她依旧要接客侍宴,不然就会遭到阁里老鸨的打骂。 宴会间,她被几个世家公子灌的烂醉,然后又被他们玩弄折磨的奄奄一息,她满身伤痕的爬出房间,向过往的人们求救。可花阁里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反而有几个人淫笑着上前询问几个公子是否可以加入。 她对着花阁里的姐妹们、龟奴们不停的哀求着,求他们救救自己,可是没人敢站出来,他们纷纷扭过头装作没看到她。 她的哀求让那些人更加兴奋,他们变本加厉的折磨她,当众羞辱她,轮奸她,甚至将她当成便桶用尿水淋她。 恐惧和无助渐渐变成了愤怒,她开始挣扎反抗,不停的咒骂他们,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们。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疯狂的殴打,他们打断了她的手脚,由着她在地上蛇一般的爬行。 四周都是人们扭曲狰狞的笑容,她认得他们中有好几个曾经就是自己父亲的学生,那些曾经斯文有礼,见到自己会笑眯眯送糖给她吃的大哥哥们,此刻却像畜生一般在她的身上耸动着,叫喊着。 她看着天空上如钩的月亮,想起父亲教导她说,人要身正,身正则人人尊敬,人要心善,心善则人人爱护。父亲是帝师,是太傅,她一直认为父亲的话是对的。他们一家一直与人为善,一直廉洁正身。可是为什么现在没人尊敬她?没人爱护她? 过度的疼痛和折磨让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发配途中?“病逝”的父亲和不堪受辱郁郁而终的母亲,还有和她一样被折磨侮辱,最后浑身污浊血迹被人用草席掩埋的妹妹。她看到他们空洞的眼里流出血泪,她看到他们化身为狰狞的恶鬼。 帮帮我!谁来帮帮我! 就在这时,一双洁白干净的鞋子出现在她面前,少年锦衣华服,一双剑眉下上挑的桃花眼无波无澜,里面即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更没有那些畜生眼睛里的欲望。有的只是一片平静,像是在审视一样无关紧要的商品。 “要我救你吗?”?少年的声音清澈悦耳,简直如同九天传来的天籁之音:“还是要我帮你杀了他们?” 这时她才发现周围的人竟然如睡着了一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整个花阁里安静的如同一座坟地。 “回答我!”少年平静的说道。 她清楚的记得,那时的她艰难的爬到少年脚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杀了他们!不!不止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我要报复那些害过我和我家的所有人。只要你帮我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少年脸上泛起笑意,喂了她一颗药丸,然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将她赤裸的身体裹住,抱着她离开了那地狱一样的地方。而他们的身后,燃起了熊熊大火。 当夜,花阁里的花娘、龟公、丫头以及客人们共计132人,全部烧死,她是唯一一个幸存者。 她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女孩,有和她一般大的,还有比她小一些的,她们换上了统一的衣服,开始了严苛到惨绝人寰的训练。 两年后,她脱颖而出,那个少年又出现了,又将她送回了花阁。于是,诗礼世家的宋菱染成了勾人魂魄的妖精,一个隐着毒牙的美女蛇。 整整十五年的时间里,他是她的主子,是她虔诚信奉的神明。而她,是他手下最好的细作,最得力的干将。他们一起离间、陷害、拉拢、利用,最终让庆王父子反目,让赫连天枢动手弑君,同时也将庆王这颗棋子推上皇位,他成了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的国相。 而她成了帝国第一妖姬,一个传说能勾人魂魄的妖精,可是她想要的,只有一人而已,而那人确是她的神,她永远要抬头仰望的男人。 于是,她第一次没有按照男人的命令行事,她百般算计终于逼得他和自己春风一度,可是最后她还是失算了,男人借此与她彻底决裂,他不过使了个小小的手腕,便将她视为靠山的赫连天枢逼反。当她看到赫连奉祥的军队踏入贤王府时,她知道自己彻底的败了,败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即便是她最后扳回一局 ,成功将他从朝堂上赶走,却再也换不回那些真心待她的人了。而他,直至她死的那时,他都未曾出现过。 泪水已经布满了韩清瑶精致的脸,前世的记忆像是一把利刃直接捅进了女人的胸口,一张一张被她害过的人脸从眼前闪过,她浑身都在颤抖,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她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全部?重生一世,她为什么还要去招惹那个危险的男人? 韩清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惊恐和无助,像极了一只被粘在蛛网上的蝴蝶,知道了自己必死的命运之后,除了颤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据说有一个关于驯犬的理论,说是无论多么性烈多么凶猛的犬类,之所以从来不敢反抗主人,就是因为当它还很幼小的时候,每次反抗主人都会被木棒狠打一顿。因为当时太小,所以从来就没有斗赢过,打的日子长了,它的脑子里便会形成一个定势,认为这个人是绝对无法反抗的。即使将来长大了,力气和尖牙都足以杀死对手,可一见到曾调教过它的主人,还是会立刻变得温顺无比。 她就是那支幼犬,而东方澈就是那个训犬人,即使她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颤抖求助的小女孩,即使她能够带兵应战敌国强兵,可一想到那人诡谲狠辣的手腕,她依旧还是不寒而栗。 慕容景本来担心韩清瑶的身体出来看看,却正见到她似乎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一时间他未及多想便冲了过去。 第146章:消息 “伤口是怎么回事?”唐皓瑾嘴快,直接连珠炮一般开轰:“分开的时候你明明没事,还有你,冷释,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吗?你是怎么看着的?” 一旁的冷释却抱着手臂靠墙,冷着一张脸道:“她活该!” 不过他还是顾忌到一旁的炎烈,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唐皓瑾觉得冷释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若是连冷释都这么说,估计韩清瑶确实是有些前收拾了。 炎烈沉着脸看着唐皓瑾道:“还不是因为救你被那个慕容景发现了,就动手了!” “慕容景?左丞王的孙子?”唐皓瑾一边帮她将绷带去了,一边皱眉问道。 一听大家提起慕容景,韩清瑶就莫名的有点心虚,总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于是转换话题,问道:“五哥,水淹玉州的时候,你是怎么躲开的?” 唐皓瑾手上动作一顿,眼神里泛出一丝悲痛,道:“是隋恪礼!” 在韩清瑶和冷释的惊讶中他缓缓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唐皓瑾见韩清瑶离开便已经放下了心,于是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思,想引更多的域东将士过来送死。可是,在洪水冲过来的一瞬间,隋恪礼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将他推进了附近的一间屋子,躲过了第一次的冲击。 可是水太大了,不一会儿屋子就被冲垮了,他们两个被剐蹭的满身伤痕,一路被洪水冲着撞到了城墙上,唐皓瑾的腿和脸就是这么伤的。 由于城门被焊死,水流不出去,只能在城中越蓄越高,两人不停的游着,身后的杂物不停的随着水流砸过来,终于在一颗木梁砸过来时,隋恪礼推开了腿脚不灵便的唐皓瑾,被木梁砸断了肋骨。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拽上城墙!”唐皓瑾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道:“他当时吐着血沫,笑着对我说‘唐皓瑾这次我没输给你!’” 室内一片寂静,半晌,唐皓瑾长叹一声道:“想想看,我们两个从记事开始就不停的打,见面了不是吵架就是动手,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死在对方的手里,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为了救我……” 韩清瑶拉过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蹭着,道:“五哥,不难过了!” “是啊!”唐皓瑾扯着嘴角笑道:“既然我这条命是爷爷、父亲、岳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隋恪礼和众多兄弟们从阎王爷那里抢出来的,我更要好好活着!才能不辜负他们的付出。” 一旁的炎烈已经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一切,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参与那次战斗,但是通过男人的讲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用生命在捍卫自己国家疆土的英勇行为,此刻再看着男人那张本应英俊的脸,不由得默默的垂下了眼。 “韩清瑶!”却在这时,只听唐皓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叫没事了吗?” 果然,见那前几日已经明显见好的伤口此刻好几处都开裂流血了。 这次连站在一旁的冷释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皱眉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去参加个宴会而已,伤口怎么会裂开?” “就是!”炎烈也沉着脸问道:“还有,昨天你不是被慕容婵中途叫走了吗?怎么慕容景会让人捎口信说带你去了左丞王府?” “可你昨晚是自己走回来的!”冷释盯着韩清瑶道。 韩清瑶只觉得头更疼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想放过她,就在她正准备避重就轻的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时,就听院里有人高声喊道:“慕容景公子拜会——!” 随着这一声响起,慕容景已经带人走进了院子之中。 炎烈第一个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迎面就见到了正要抬手敲门的慕容景。 他们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一个觉得对方是蛮夷,另一个觉对方是个纨绔。现在两人又加上一条情敌,便更加看不惯对方了。 “你干嘛?”炎烈一点儿都不客气的问道。 “我来找……”慕容景突然有些为难,叫她什么好呢?叫本名,显然若是对方不知道且不是漏了白。叫假名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他一下想起慕容婵曾经叫过的名字,开口道:“我来找小染的!” “小染?”炎烈磨着后槽牙道:“慕容公子,那是我夫人闺名,您作为知书达理的贵公子,这么叫,不合适吧!” “昨日之前似乎是不合适!不过……”慕容景突然暧昧一笑,道:“经过了昨日,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这么叫的!” 于是,屋里的两个男人,四道利剑一般的目光齐刷刷扫向了韩清瑶。 被人捉奸是什么赶紧韩清瑶不知道,不过她觉得此刻已经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双手捂住脸,尝试了一次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到底还是炎烈这个人脸皮够厚,一咬牙,直接耍起了无赖,道:“估计你听说过我们铁勒什么样!无论昨晚怎么了,她都是我夫人!你想怎么着?” 慕容景一愣,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种事情必然会发怒,不论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韩清瑶,那么最后得利的都是自己,因为以那女人的个性绝对不是个能默默无闻忍耐丈夫羞辱自己的性格。 可如今看到这男人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认了这件事,他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没话说了?”炎烈道:“没话说就请离开!我这不欢迎你!” 眼看自己就要被赶走了,慕容景索性把心一横,对着房间大喊道:“小染,你出来一下!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总要有个说法吧!” 韩清瑶头很痛,这男人得了便宜不是应该悄悄的跑到一旁偷笑,然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吗?这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的往上冲啊!若不是她心疼慕容景前世因自己而死,她真的挺想让冷释直接出去将人哄走的。 “哎呦!好热闹啊!”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东方澈摇着扇子已经迈步走了进了。 韩清瑶在床上莫名的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上下透心的凉。 她虽然不明显,但是这个动作还是落进了冷释和唐皓瑾的眼睛里。两人看向门口的眼中顿时泛出怒意,唐皓瑾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他将被子给韩清瑶盖好,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不怕!我在!” 冷释也直接抽出宝剑立在门口,做着防御的准备。 却在这时听门外的东方澈不紧不慢的说道:“都不要紧张!我就是好奇,我这位表哥毕竟还是个初哥,初尝风雨必定没有什么截至,加之马车颠簸,一定把伤口都撕裂了吧?我就是来慰问一番的!” 韩清瑶觉得东方澈一定是重生后,来报前世她设计将他挤出朝堂这个仇来的!不然干嘛这么不给自己活路啊! 不过另东方澈没想到的却是,炎烈虽然愤怒的看着慕容景,却丝毫没有要发怒动手的迹象,这可和他之前印象里野蛮容易发火的北疆男人截然不同,一时间他有些捉摸不定炎烈的想法,竟然一时有点犹豫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分卷阅读177 一旁的韩君悦没有了达日钦的约束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 她眼看着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宠爱着别的女人,而自己则是过的连个畜生都不如,达日钦根本都不把她当成个人来看,也就算了,反正那人冷心冷情的,对谁都是这般,可是偏偏韩清瑶一出现,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巴巴的去讨好人家。 那个女人又什么好?不久仗着自己打了几次仗罢了。没有韩家的支持,没有哥哥和父亲的保护,她还不是乖乖被买去当奴隶! 这时,韩清瑶起身离席准备去方便一下,韩君悦急忙跟了上去。 “韩清瑶!”韩君悦急急忙忙叫住她。 “我说过了!我不是韩清瑶!”韩清瑶转头看着少女那几乎狰狞的脸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在囚笼里,你说你是韩清瑶!” 曾经她真的将她当做亲妹妹,她一次一次的帮她,护着她。她在囚笼里叫住孙辰的时候曾经想过,若是只能出去一个便让韩君悦出去。可是,她却在她几乎要病死的时候一门心思要代替她逃离,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她的妹妹了。 “你果然因为这个记恨我!”韩君悦道:“可是你没事了不是吗?你被炎烈救走了,而我却顶替你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凭什么?明明应该是你活在这里!” 韩清瑶一步一步走进她道:“我告诉你,韩君悦!那天宴会上,我就在不远处的笼车里。虽然我发烧烧的整个人迷迷糊糊,但是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你被达日钦按在桌子上猛操,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多解恨吗?” “那天,你也在?”韩君悦惊呼一声道:“你就是那个……?” “啧啧啧!达日钦何时送过炎烈女人难倒你不知道?”韩清瑶啧声道:“我说,你生在高门显贵之家,如今又天天跟着达日钦,怎么半分长进都没有?” 韩清瑶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知道,不是韩君悦不长进,其实主要是当时太过混乱,她被陌生的男人当着心上人的面强奸,身心双重打击之下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可是,韩清瑶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既然韩君悦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她做十五。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炎烈现在爱我爱的发疯,他说,他从第一眼看我时就爱上我了。你看到了,他每天都巴不得把我供起来!其实,就算是你没有顶替我的名字,你的结局也注定如此。”韩清瑶贴着韩君悦的耳朵道:“因为,就算我被达日钦按在桌子上,也只有我操他的份儿,没有他操我的份儿。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 韩君悦被气的脸色发青,抬起手掌对着韩清瑶的脸就扇了下去。 “住手!”一声断喝,只见乌兰带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原来是上午的活动结束了,她们准备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了。 “怎么回事?”乌兰并不认识韩清瑶,但是她认识韩君悦,对于这个可汗特别重视的小女孩,她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当看到她要伸手打人的时候第一时间组织了她。 两人给乌兰行了礼,韩清瑶自报家门:“可敦安!我是铁勒部族长炎烈的妻子,石千惠!” “大渝人?”一旁一个美艳的少妇满脸不屑的问道,韩清瑶见过她,她就是那个打了苏日娜耳光的女人。 “是!”韩清瑶恭敬的行礼道:“当初是大汗将我赐给铁勒的!” “哦!我想起来了!”那女人恍然大悟道:“惩治苏日娜那个贱人的时候,你就在场。” “夫人好记性!”韩清瑶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乌兰却直截了当的问道:“可是我这个贱奴有什么得罪了夫人的地方吗?” 无论她多么不喜欢这个看上去就十分精明且不好惹的女人,出于两人的身份,乌兰还是要多给对方一些面子的。 “她在教我一些北疆的规矩!”韩清瑶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乌兰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韩君悦,道:“北疆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大渝的贱女人来教了?” 韩君悦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句话:“可敦,她就是韩清瑶!那个韩清瑶啊!”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   ; 乌兰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上下打量一番韩清瑶道:“你不是叫石千惠吗?” 韩清瑶微笑道:“回可敦的话!我确实是叫石千惠,这点有籍契为证,而且当初可汗是证实过我身份的。” “可汗证实过自然不会错!”乌兰说道:“无论你叫什么!既然来了北疆,就把你大渝的那套狐媚手段收一收,在你的部落里好好相夫教子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可敦教训的是!”韩清瑶乖乖的低头道。 “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吧!”乌兰说着,给了旁边那名女子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压着韩清瑶。 就在这时,只见达日钦带着随从已经浩浩荡荡的走来,一看到这个场面,皱眉问道:“怎么了?” 众人纷纷行礼,乌兰道:“我们准备回帐篷休息,半路遇到炎烈的夫人,准备带着她一起去!” “不必了!”达日钦看着乌兰道:“我找她有事!” “我们也不急!”乌兰微笑着道:“我和她十分投缘,想……” “可敦!”达日钦的声音已经泛起冷意,他看着乌兰道:“若是有时间,就去管教管教达巴,别让那个其其格迷得神魂颠倒的!” 乌兰和达日钦做了进二十年夫妻,自然看得出此时达日钦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于是立刻行礼告辞,连地上跪着的韩君悦都没来得及带走。 “谢大汗解围!”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对着达日钦行了个礼。 “我是怕你一不高兴打起来,这些人不够你打的!”达日钦上前一步,捏着女人的下巴,迷恋的欣赏着:“你说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就能有那么恨的心呢?” 说着,他又拉起女人的一只手,在手里不停的揉搓,道:“这么白嫩的小手,怎么拿得动那么重刀剑的?” 韩清瑶露出一个十分妩媚的笑容,手腕一翻,抽出手指的同时,指尖在男人的手心里轻划了一下,却在同时脚下向后一退直接将自己和达日钦拉开了距离。 韩清瑶明白,面对有些人的调戏要义正言辞的拒绝,而有些人的调戏则必须若又若无的给予一点回馈,不然会惹怒他们,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好处。 “我还有事,先退下了!”韩清瑶低头道。 而达日钦只觉得女人的笑容和手心里的瘙痒如同一根羽毛一般搔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操上一番。 于是他上前一步又一次拉住韩清瑶的手,见她拽进怀里,道:“你能有什么事啊?等会儿再去!” 韩清瑶却没有挣扎,反而是踮起脚尖,吐气一般的在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人家要去方便呢!” 说完,她顺势将男人一推,笑着跑开了。 “骚娘们!”达日钦揉着自己发麻的耳朵,笑骂道。 随后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侍从说道:“这些日子要后厨每天做些大渝不同样式的糕点和菜色给铁勒营地送去。还有,前几日不是送来了不少的衣料吗?都送过去!” 侍从是个开眼的,一看这情况,立刻问道:“送来的那串珍珠链子也送过去吗?” 达日钦皱眉想了想,道:“那条链子不好看!送了怕她不喜欢,待我弄条好看的给她!” 一切交代完,男人留恋的看了眼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搓了搓手,迈步离开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韩君悦双手死死的抠进地里。 在寒川时,她有着嫡女的身份,人人羡慕的未婚夫,却还有朋友的衷心爱戴,哥哥的宠爱呵护,父亲的认可偏袒,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人帮她善后。如今她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奴隶,可她已然高高在上,炎烈对她百般讨好,连达日钦也视她如珠如宝,小心翼翼的讨她欢心。别人做梦都得不到得东西,她随随便便就有了。凭什么?凭什么? 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开裂流血,她却依旧没有停下。 韩君悦在内心喊道:韩清瑶,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无法在高高在上,我要让你比我过的还要悲惨! &nbs p; 而此时,某个被人记恨的女人却根本没去方便,而是窜梭在人群里,焦急的寻找着刚才在看台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可是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个子在高大的北疆人面前实在是偏小,往人群中一站完全看不到远处,女人眉头紧皱急的够呛。 她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却从她身后一下伸出一双臂膀将她抱住,一转身便闪进一所空置的毡房里。 韩清瑶刚想动手反击,却已经被人狠狠的吻住了双唇。 男人的呼吸急促,一双铁臂死死的箍着她的腰身,炙热的唇舌微微颤抖,却不容分说的直接撬开她的贝齿闯进了女人的口中。 熟悉的气息味道让韩清瑶放弃了挣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反手搂住男人的腰,垫着脚尖热情的回吻着男人。 好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韩清瑶捧着对方的脸颊,看着那消瘦却更显刚毅的脸,泪水一遍一遍的模糊双眼,她压着声音轻斥道:“尹天枢!你又偷跑出来了?你这次是要被灭九族的知不知道?” 男人却微微一笑道:“甘之如饴!” ++++ 作者的废话:其实想想小尹子挺不容易的,他是军人,想看媳妇每次都得偷跑!关键是还有那么一个坑儿子的爹! 第151章:天神节5<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1章:天神节5 铁勒部落的毡房里,尹天枢目光扫过毡房的每个角落,每看一眼,他的心就多疼一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中计,而是陪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流落在异国。他不知道韩清瑶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 男人走到韩清瑶的身边席地而坐,伸手将女人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却没有伸手,只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他抱着她。 “俊扬还好吗?”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起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便被自己送走的儿子,韩清瑶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甚至根本不敢去想他,连提都不敢提。明知道孩子现在过得很好,至少比自己要好,可是作为母亲的思念还是让她撕心裂肺。 “他?”尹天枢想起自己儿子立刻露出了慈父的笑容,道:“他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叫人,我来之前他已经会满床爬了。” 尹天枢说着笑容不由得凝在了唇角,他想起就在回天都领功之前,有一次全营出征,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布条把儿子拴在主帐的床上里,吩咐一个小兵看着,结果敌军居然是调虎离山,目的竟然是偷袭大营,等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杀退敌军,发现那个小兵已经被杀死在了营帐门口,而儿子坐在自己的大便里正哭的昏天黑地。那一刻,他除了被吓出的一声冷汗,便是满满的愧疚,对儿子的愧疚。可是,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告诉韩清瑶,因为他不舍得让她难过。 “那你出来了多久了?”韩清瑶皱眉问道。 “一个多月了!”尹天枢说道:“你不用担心,俊扬已经托付庆王照顾了!我当时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没办法带他一起。” 韩清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别哭了!”尹天枢微微皱眉,伸手替女人擦着眼泪,道:“等我们回去就好了!” 韩清瑶继续的点着头。 “小染,他们说……”门帘一挑,炎烈迈进来的一条腿顿时僵住了。 这他妈又来一个! 男人已经在心中骂街了! 韩清瑶正了正身,吸了吸鼻子,冲着炎烈道:“这是尹天枢。”说完,她又冲着尹天枢道:“这是炎烈。” &nbs 第153章:赛马H(二更) 达日钦回到毡棚里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韩清瑶和炎烈竟然都不在当场,正想开口问其他人时就见众人已经起身站到了毡棚的前面,专注的看着台下的赛马比赛场。 男人怀着疑惑的神情看去,只这一眼便直接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起身也冲到了毡棚的前方。 只见起跑线处,韩清瑶和另外三名北疆女子正端坐马上,她一身简洁的北疆男装打扮,身上一身鲜红的袍子,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额头上系着一根鲜红的抹额。她手里拿着弓,身后背着箭囊,胯下则是一匹乌黑的骏马,那马儿毛色油亮,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美女与骏马,这两样无论哪个都堪称男人的最爱,何况现在是两个组合到了一起。 这时只听裁判一声令下,四匹骏马飞奔而出,韩清瑶一马当先,袍襟在风中飞舞,说不尽的飒爽英姿。待跑到第二圈,她在马上弯弓搭箭,以极快的速度将箭囊里四根箭矢全部射出,四根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径直飞向了靶心,四只箭矢射完后,胜负已见分晓,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的叫好声。 看台上的达日钦不由自主的被女人那英武利落的动作所吸引,直接在台上叫好出声。 这时,韩清瑶已经冲过了终点线,她一跃下马,主持人急忙迎上前笑呵呵的将奖品双手奉上,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水光,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珊瑚步摇收进怀里。 而这时,只见炎烈紧抿着嘴唇满眼都是笑意,他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一矮身,直接将女人举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四周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 达日钦上挑的眼睛里泛出一丝恶毒。他才是草原的大汗,草原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是他的,包括财富和美人!他死死盯着场中被人围在中间的男女,牙齿不由自主的咬出了声音。 炎烈一路扛着韩清瑶回到了毡房,男人兴奋的浑身肌肉紧绷,眼睛里居然隐隐泛起了血丝。不等女人说话便将她按在毯子上疯狂的狂吻了起来。 男人炙热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女人的皮肤上,一阵阵酥麻袭来,韩清瑶推了推男人坚硬的胸膛道:“炎烈!你悠着些,现在是白天,毡房只见又离的这么近……” 下一秒,她的话已经被男人全数吃进了嘴巴,粗壮的舌头不由分说的闯进滑嫩的口腔之中。这个吻急促而猛烈,男人不断用舌尖勾动着女人的舌尖,甚至不停的含住嫩舌反复的吸吮着。 “唔……”来不及吞下的口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韩清瑶想要将嘴巴闭起。却又再次被男人不断进攻的舌尖顶开唇齿。 直到女人的嘴唇红肿男人才顺着女人的脖颈向下,顺着被他撕开的衣襟一路吻上了女人胸前高耸娇嫩的双乳。 男人揉捻吸吮韩清瑶一对饱满的绵乳,嘴里不由得吸的啧啧出声,像不知满足的野兽一样更加卖力的舔弄含吮。 “宝贝!我的宝贝!”男人痴迷的喃喃自语,一想起那个神采飞扬的女人此时就在自己身下,他只觉得胯间的肉棒都快憋炸了。 可是他还是耐心且虔诚的吻遍了女人的全身,最后埋首在女人的花穴处。 韩清瑶被男人挑逗的浑身瘙痒,这时就感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蠕动上了自己的花穴。两片小巧的蝴蝶被男粗糙的手指拨开,露出中间的花穴和上方的花蒂。 “好湿了!我的宝贝果然够浪!”男人的口中不断说着淫词浪语,韩清瑶微眯着眼睛看着炎烈激狂的眼神,无论看过多少次,男人这迷恋又饥渴的表情总是能让她兴奋得颤抖。 “操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这么嫩!”男人的粗大的手指反复拨弄着她的花唇上下揉搓着,长舌灵活而快速的打着韩清瑶的花蒂,并环绕着那充血的蕊珠不断舔舐。 “不……好酸……”女人的手指插进男人的短发间,她的脸颊越来越红,身体也越来越热。 忽然,一个东西快速的钻进她的小穴里恣意的进出勾弄着,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那是他的舌头,随后便是他的手指。 男人一边舔舐着女人的蕊珠,一边用两根指头在水穴里大力的抽插,他用手指抠着女人的肉壁,像是要把里面所有的沟沟壑壑都探个明白,粗糙的指腹细细划过每一寸皱褶,用最大的耐心在女人的花穴里舞动。唇舌也没有放过敏感的花蒂。不时的含在嘴中爱极了般吸吮逗弄。 “不要了……受不了……啊——!” 女人的双腿不停的抖动,花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淫液。下体一阵阵的痉挛,情不自禁弓起了纤腰。敏感的穴口因主人的躲闪而将刚刚吸住的长指不舍的吐出。 “怎么?舒爽了?”炎烈狠狠捏了一把对方的翘臀,双目赤红的看着高潮过后不停颤抖的韩清瑶,以及那完全张开的小穴。 女人双眼迷离的瘫软在地毯上,强烈的高潮让她心跳加剧,浑身颤抖,满面潮红,有着一股娇媚入骨的美艳。 “那换我了!” 炎烈说着,缓缓的直起身体,抓着韩清瑶两条白皙的长腿盘上自己的腰侧。紫红色的巨大肉棒缓缓的插入。 他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红紫大肉棒还未全部进去,男人便已经开始疯狂的抽动起来。这一路因为心情一直压抑着,所以难得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能消停。而此刻炎烈因为许久不碰女人,身上满是用不完的劲,什么技巧也不讲了,只一个劲的猛操猛干。 韩清瑶被顶得花穴麻木,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承受不住,她扭着身子,嘤嘤哀求道:“啊……呜呜……炎烈……相公……快慢下来…我受不住了……啊……” 炎烈充耳不闻的操得更快,他下身强硬无比,只觉得每次顶到女人的花心时,就有一张小嘴像吸盘一样不断吸吮按摩他敏感的圆端。逗得上方的小孔微微张开,几乎忍不住射出的冲动。 女人尖叫着又一次攀上了高潮,而男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狂冲猛进着。 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夜幕慢慢降临,可是毡房里的热情却丝毫未减。韩清瑶不记得自己被操了多久,也不知道有了多少次高潮,她只是知道自己几乎快被过度的高潮折磨的快要晕过去了。 炎烈肉棒一阵抽搐,大股粘稠的精液尽数喷进韩清瑶的骚穴之中,灼热的液体拍打着韩清瑶的娇嫩的媚肉,她跟着抽搐了一阵,再次喷出汩汩清液。 ++++ 远处,达日钦的大帐之中。 一个裹着一身乱七八糟兽皮的老头,脸上画着七彩的油彩,手里拿着一个用兽骨做成的杖子正站在大帐之中。 他翻着白眼,浑身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好半晌,他才慢慢恢复平静,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衣服。 “天虹正东,巨龙吸水!”?老人神神叨叨的抖着声音道:“大汗最近必有血光之灾!” “我?”达日钦不屑的笑道:“你的卦越来越不准了,摆明了就是别人有血光之灾!” “大汗……” 老人的话被达日钦粗鲁的打 断了,就见他眸色如冰,带着浓浓的杀意,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做,在天神节结束之前,一定要让一半以上部落的大巫同意我将炎烈祭天的事情。” “不!可汗!”?老人罕见的否定了他的话:“那个男人不能杀,一旦将他推上祭祀台,北疆就会乱成一团的。他上祭台之日就是你失去大汗之位之时。” “每年你都这么说!”达日钦冷冷的说道:“若你不是我部落的大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炎烈收买了,若是如此,我一定会将你剁碎了喂狗!” “可汗!天命不可违!”v老头劝道:“他身边有人保护,若是祭天失败,你作为可汗必定要自动让出位置!” “若是我不让呢!”男人眯着眼睛,恶狠狠地问道:“他们能奈我何?” “那样北疆将会陷入一片战争之中!”老人道:“到时候生灵涂炭,最后却也不能为你挽回败局!” “你若是不能让他上那祭台!我就将你放上去!”达日钦看着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 作者的废话:太困了~!写着写着差点睡着了~!亲亲的留言明天再回吧~!见谅~! 第153章:祭品(珠珠满 当韩清瑶微微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向头顶天窗时,发现已经是一片漆黑了,炉火的光芒在毡房里跳动,尹天枢坐在毯子的一边静静的沉默着。 “怎么了?”韩清瑶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裹了被子坐起。 “炎烈说你每逢十五会发一种怪病!”尹天枢轻声的问道:“可是他说的遮遮掩掩,我有些担心!” “呃……”韩清瑶有些尴尬,最后索性心一横,道:“其实是我吃了一种药。” 说完,她便将实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却见尹天枢的脸色越来越沉,他努力的深吸几口气,然后才缓缓的说道:“若我记得没错,这种药的名字应该叫‘还魂丹’!” “不可能!”韩清瑶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几乎是本能的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丹药发作时心痛欲裂,根本不似这个一样。” 韩静瑶当然知道,因为她前世便是被东方澈以还魂丹控制,也亲眼看到过被那丹药折磨死人的惨状。 尹天枢却平静将她按回被子里,说道:“我不知你从何处误识了丹药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诉你还魂丹的出处还有一个传说。据说很久以前,有一对修道的夫妻非常恩爱,可惜这位妻子得了一种怪病,无法动情,两人为此都很是烦恼,于是二人便炼制了一种丹药,可以令女子动情。可没想到丹药刚刚炼成不久,妻子的怪病竟然加剧,最后更是昏迷不醒,丈夫本想将丹药倒掉,却又可惜炼制的艰辛,最后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喂了妻子一粒。没想到之后的十五之夜,妻子便会醒来并和他成就好事,于是这种丹药便有了一个跟药效完全不符的名字,叫‘还魂丹’” “你是从何而知?”韩清瑶道:“你怎么确定你说的就是对的?” “宫中有本中有详细的记载。”尹天枢道:“这丹药除了有避孕的功效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它有镇百毒的功效,据说当年有人中了鸩酒之毒,居然也能靠服此丹药居然硬生生撑了十年之久。” 韩清瑶看着尹天枢言之凿凿的样子,知道他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可是她不由得更加迷惑,若是说这才是还魂丹,那么当年东方澈给自己的又是什么? “那书上可有说一种药是令人心疼欲裂的?”韩清瑶急忙问道。 尹天枢摇了摇头,道:“并没有这项记载,而且你说的太过含糊,我毕竟不是郎中!” 两人还要说什么,却见炎烈已经冷着脸回来了。 “左翼王刚刚找我过去。”炎烈说着走到两人身边坐下,道:“达日钦已经开始行动了,据说,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部落的大巫已经开始到处游说了,目的正是让大家投票将我送上祭坛。” 韩清瑶和尹天枢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倒是没料到了达日钦居然如此急不可耐。 随后,只听炎烈继续说道:“可是左翼王说他想站在我这边,动员那些依附与他的小部落投反对票!” “不过他有个条件,我必须娶他的女儿做族母!”炎烈顿了一下,看着韩清瑶继续道:“我拒绝了,别人我管不了。我炎烈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 三人一阵沉默,随后韩清瑶伸出手臂缓缓的抱住炎烈的腰,头枕在他的肩膀上,道:“你要信我,我一定能救下你!” 炎烈笑着揉了揉韩清瑶的头发,朗声一笑道:“傻瓜!” 一旁的尹天枢道:“你现在需要的是属下而非盟友。利益结成的联盟随时会崩塌!亲缘和血缘的联盟面积又太过狭小!想要成事,必须是要有共同的目标。上者对下仁爱。下着对上尊崇。这样,无论是国家还是军队都是最强大的!” 炎烈一愣,他当时并没有想这么远,只是觉得不该对不起韩清瑶罢了。 看着他怔愣的模样,尹天枢皱了下眉,继续说道:“你要做好准备,很多时候人在无从选择的时候心智最为坚定,不然则反之。而你总有一天会站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到时候很多的事情都会变,当你面对无数诱惑时,守住本心才是最难的!” 他停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拭目以待!” 炎烈却没有生气,道:“你说的对!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瑶瑶!”尹天枢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继续说道:“你想过在发作时挺过去吗?” 炎烈不明所以,韩清瑶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可是药性实在是太烈了,她实在没有信心能挺过去。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炎烈不高兴的吼道:“别又想把我绕过去!” “我们在说瑶瑶的病症!”尹天枢道。 炎烈想了一下,明白过来后,不由得伸手将韩清瑶护在怀里,不善的打量着尹天枢道:“你小子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忍过去?又不是身边没男人了!” 尹天枢没有坚持,只是轻轻的道:“我也只是问一下!” “我想试试!”韩清瑶却突然开口道:“这和身边有没有男人没有关系,我不想成为欲望的奴隶!” “不行!我不同意!”炎烈将韩清瑶抱得更紧,道:“尹天枢,你没见过她发作,自然不知道她有多难受。” “可是……”韩清瑶还是想说什么,炎烈蛮横的打断她的话,道:“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两人无奈只好换了另一个话题。 +++++ 另炎烈和韩清瑶都没有想到的是,还不等达日钦发难,在天神节的第二天,左翼王便当众要求投票选出今年的祭品。 而不出所料,炎烈很“荣幸”的当选了。而反倒是一向保持中立的中小部落以敖汉部为首的居然主动投了弃权票,虽然这些并不能解决什么,尹天枢却觉得这些才是炎烈应该拉拢的对象。因为他们有着和炎烈一样被欺压的身份,两边更容易达成共同的目标 ,就像一个生活很安逸的人是不会造反的,他们只会安于现状,而每日生活朝不保夕的人才会为了安稳的日子拼搏一下。 达日钦相当“仁慈”的让人“陪”着炎烈回到了部落交代后事。 “哥!你不能去!”博尔巴望两眼通红,道:“我们和他们拼了!” “胡闹!”炎烈吼道:“听着,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听瑶瑶的安排!” 随后他低声在弟弟耳边飞快的说道:“这是计划!” 交代完后事,男人最后走到自己的毡房门口,却见韩清瑶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女人上前环住男人的腰身,轻声道:“很快的,别怕!” 男人呵呵一笑,伸手将女人一揽,狠狠的在她的红唇上吻了一口,道:“万事别勉强!你男人不怕死!”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缓缓的松开了他的腰。 ++++ 湛蓝的天空下一片青翠的草原上耸立着一座高高的祭祀台,祭祀台用无数木头搭建而成,四方形的顶端处耸立着两根粗壮且高大的木柱子。 炎烈赤裸着上身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铁镣,铁镣的另一端被牢牢的钉在了祭台的木柱子上。四周鼓乐喧天,无数的士兵手持弯刀十分威武的站在台下,四周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的严严实实,远处更是有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骑在马上准随时应付发生的动乱。 百姓们不明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不过就是每年天神节上的“节目”罢了。无数人围在祭祀台下希望能沾染到天神的一点点眷顾,一时间整个祭祀台下热闹非凡。 达日钦部落的大巫负责主持祭礼,而铁勒部的众人则被拦在最外围,由整整一只武装精良的部队看守着。按照习俗他们必须站在一旁眼睁睁的观看,还不准流一滴眼泪,因为被献祭给天神是无上的荣耀,他们必须感恩“上苍”。 而唯一例外的却是韩清瑶。她此刻则有幸的和各位部落首领们坐在祭台前面专门搭建的棚子里。女人从头到脚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可怜和无助。 “这是厨子新做的糕点!你吃点吧!”达日钦笑呵呵的看着女人平淡的脸庞,道:“不然一会儿太过血腥,你会吃不下去的!” 因为献祭的过程是会在人牲的身上割下无数刀口,任其血液流满整张祭祀台。 “不必了!”韩清瑶却罕见的露出一个微笑,道:“我又不是见不得血!” 然后她又淡淡的补充道:“而且我相信天上有神明!” ++++ 作者的废话:下一更在12点~!~! 第154章:祭祀(二更) 大巫已经念完了第一段的祭文,四周的蒙面舞者开始舞动起来。 韩清瑶腰身笔直的看着台上面容刚毅的男人,她觉得这似乎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明明两人隔得那么远,她却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的眼睛是多么的炯炯有神,每每看着她的时候是多么的深情。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若是…… 她不敢再想,如今只能拖得一时是一时,只盼尹天枢他们能尽快完成任务。不然,她大概真的就只能硬着头皮抢人了。 此时,第二段祭文已经朗诵完毕。 所有人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女人在毡棚里缓缓站起,不顾大汗的阻拦一路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迈向祭祀台。 烈烈风中,女人巨大的袍子被吹得鼓起,她脚下的步伐却一步未乱。 “十五年前,格雷部被域东流贼偷袭,铁勒族三百勇士连夜奔袭,保格雷部全部上下无虞。”女人一边走着一边用北疆话大声的说道:“十四年前,塔罕部首领身陷狼群,铁勒族长得知带五百勇士将老首领救出。……” 女人铿锵有力的说着一件又一件几乎被大家遗忘的故事。 直到女人登上祭祀台,她才将所有的事情说完。 “这一桩桩,一件件,是铁勒的故事,却不是他们的骄傲!因为他们从未觉得保护自己的同胞是自己的责任,他们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因此和其他的部落要过半分恩情!”韩清瑶平静的声音,却盖过了那喧嚣的乐曲声。像是一声声闷雷,炸在所有人的胸口上。 “我相信天神的选择!”韩清瑶立在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们,道:“我也相信天神会知道谁才是草原上真正的英雄!” 炎烈跪在地上,看着女人娇美的容颜,即便再迟钝他也知道女人此时是在拖延时间。一股暖流从胸口席卷四肢百骸,他对着韩清瑶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远处那依旧空空如也的天空,韩清瑶咬了咬牙,黑袍下的手指攥的发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的蹲下,捧起男人的脸,轻柔的吻住了他微微有些干裂的嘴唇。 “相信我!别放弃!”女人在唇齿间低声的说道。 台下的达日钦脸色有些阴沉,他皱着眉,对一旁的士兵说道:“去!把她弄下来!” 随即他又马上补充道:“不要伤了她!” 炎烈自然看到了她身后上来的士兵,男人眉头紧锁,道:“我信你,我会撑得久一些的!你若是看着恶心,就把眼睛闭上!” 韩清瑶心中一阵揪疼,她浑身肌肉紧绷,眼中闪出杀意,锋利的牙齿直接将娇嫩的唇瓣咬出了殷红的血液。 炎烈双眼死死盯着她,再一次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尽力了!我知道! 就在这时,韩清瑶突然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铃铛声,那声音极其微弱,若不是那声音是她一直心中急切期盼的,没人会在如此吵闹的声音中听到。 她忙四下寻找,只见铁勒的大巫正持着手杖混在人群中,男人的身边尹天枢一身大渝商人的打扮,对着她微微点了下头。 韩清瑶浑身一松,几乎恨不得立刻高兴的跳起来。 来抓捕她的士兵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却见女人猛地站起身,身上一抖,巨大的黑色披风滑落在地,露出里面亮蓝色的丝绸袍子。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因为所有人从小便挺过一个故事。 相传有个叫海日古的小伙子,他勤劳勇敢,却无法改变自己低贱的命运,因为他有一个残忍且苛刻的牧主。小伙子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干活,一直干到月亮都沉了下去才能休息。 可是即便如此那个牧主也依旧想置他于死地,于是让他去山里寻找一种蓝色鹰雀,并说如果找不到那鹰雀便要处死他的父母。 小伙子历经千辛万苦,却依旧没能找到那种鹰雀,眼看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小伙子急的不行,就在这时他遇到一个身穿亮蓝色丝绸袍子的女子在林间哭泣,他走进一看,女子的小腿受了伤,于是他将女人背在身上,按照女子的话将她送回了家。 而当他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时,却发现家里的各处都落满了那种蓝色的鸟儿。 这时牧主一看没有为难的主他便又一次发 难,将他送上了战场。 战场凶险,小伙子别敌人杀死在战场上,可是他的魂魄却变成了那种蓝色的鹰雀飞回了家乡。 牧主想捉住鹰雀买钱,却被鸟儿啄瞎了双眼,最后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当鹰雀飞回自家毡房得那一刻,他突然又变成了少年的模样,家里的父母高兴的热泪盈眶,这时又一只蓝色的鹰雀飞了进来,居然变成了一个姑娘的模样。 两人从此以后便结成了夫妻,他们的子孙便是北疆人。从此以后,那种十分罕见的蓝色的雀鹰便被大家誉为神鸟。人们将这个故事编成了曲子,就是那首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 而此时,大家看到台上的女人竟然如同故事里的女人一样穿着蓝色的袍子,顿时震惊无比,连准备上去抓她的两人都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见女人微微仰头,缓缓张开双臂,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天空中开始响起细碎的翅膀拍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乐曲声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无一例外的都屏住呼吸抬着头四下张望。 突然,远处的天空中出现无数的黑点,黑点渐渐离近,越来越大。 “是神鸟!” 人群中不知是谁爆发了一声惊呼。 随后,就见那些黑点已经逼近,果然是一群浑身披满蓝色羽毛的雀鹰。 那些鸟儿如同有灵性一般,一路冲着祭祀台便冲了过来。 “伟大的天神啊!”台上的韩清瑶突然开口高声喝道:“您的子民向您虔诚朝拜,请你保佑草原上真正的英雄吧!” 女人话音刚落,那群鸟儿已经飞到了祭祀台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他们迅速的改变了队形,所有的鸟儿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开始围绕着祭祀台上的韩清瑶和炎烈不停的转圈飞行。一旁的祭祀和两个士兵吓得纷纷后退。 “神鸟显灵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他几乎是颤抖的喊道:“神鸟保佑铁勒的英雄!” 说完,他便第一个跪下磕头。 于是,以他为中心,所有再场的百姓们纷纷下跪,对着台上的男人不停的磕头叩拜。 毡棚里的达日钦气的浑身颤抖,而其他的部落首领,特别是韩清瑶刚才点名说被铁勒救过的部落,纷纷学着百姓们开始对着那边叩拜。只剩下几个大部落的首领们呆愣的站在原地,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而此时在鸟群最中心的炎烈却从刚开始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见韩清瑶那双墨黑的眸子里,两片泛着蓝光的银色冰花诡异且妖艳。可是他却也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浑身上下都在不停的颤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了。 “瑶瑶!可以了!”男人低声道。 女人完全置之不理,依旧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 渐渐的蓝色的冰花开始闪烁,女人的眼白里开始爬上血丝,与此同时,女人的眼角也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 “瑶瑶!停下来!快停下来!”炎烈吓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水因为焦急而涌个不停,他用尽全力扯着手脚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鲜红的血液开始顺着女人的两个耳孔流出。男人双目血红,由手指粗铁环组成的铁链被他疯了一般的拉扯,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被他硬生生从木桩里拔了出来。 男人拖着铁链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几乎是同时,女人的眼中冰花瞬间消失,而四周的鸟儿也猛地四散飞走。 一口鲜血喷在了男人的胸口,韩清瑶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便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把人给我抓下来!”达日钦看到鸟群散去立刻就下了命令。 “慢着!”一旁敖汉的首领猛地窜起,直接拦在了达日钦的面前,道:“达日钦,你之前做过什么我们不想追究,但是,炎烈是天神选定的人,你若是敢动他,我们敖汉就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跟你对抗到底!” “对!还有我们塔罕!” “还有我们格雷!” “还有我们青禾!” 一声又一声的迎合响起,除了之前的青禾部之外,几乎个个都是刚才韩清瑶点名的中小部落。 达日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你们是想造反吗?” “也许是不想成为第二个铁勒呢!”敖汉首领冷冷一笑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而与此同时,在祭台上的炎烈将韩清瑶轻柔的打横抱起,男人浑身的肌肉紧绷,一道道伤疤如同一面面勋章雕刻在男人深色的肌肤上。他目光泛着无限煞气,如同一只愤怒的雄狮一般,高声道:“达日钦杀我族母,抢我族人!我铁勒一部再此对图雅部正式宣战!” ++++ 作者的废话:明日四更~!??ヽ(°▽°)ノ? 分卷阅读178 中午时分,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乌云密布,最后竟然下起了暴雨。呼啸的风卷着雨滴疯狂的打在毡房上,而毡房里的三个人却都是一声不吭,与雨滴的激烈形成了完全不同的诡异场景。 “韩清瑶!”炎烈默默的走到女人身边,坐下之后伸手将女人从尹天枢的怀里拉了出来。他将她的身体掰正,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你心里有我吗?” 一旁的尹天枢皱了皱眉别过头去。 韩清瑶眼眸缓缓抬起,看着男人那认真的神态,缓缓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他!虽然韩清瑶清楚的知道从头到尾,她的算计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打击达日钦。可是不得不说,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对她的好,已经将炎烈这个名字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我给不了你一心一意!”韩清瑶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心上绝对有你的名字。” 一旁的尹天枢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的攥拳,又慢慢的放开。 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但是,我忘不了哥哥,忘不了五哥,忘不了冷释也忘不了尹天枢。你看,我就是这么个无良的人,即便是本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我都要多贪几份……” “好了!”男人突然高声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就是祭天吗?老子就不信了,老天本汗还能永远都不开眼吗?” 说完,他一把将韩清瑶搂进怀里,大手使劲的揉着女人的头发,道:“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男人就是头野驴,以后再遇到我尥蹶子,直接抬手就轮鞭子。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指着鼻子告诉我,爱待不待,受不了滚蛋!看!这多简单!别跟我说些弯弯绕绕的,那是对驴弹琴!” 韩清瑶被他的话直接逗笑了,就连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抹哀伤也随着烟消云散。 就连一旁的尹天枢也不由得被男人的话说的忍俊不禁。大概是因为一开始认识的方式不对,所以炎烈这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个阴诡之人,可如今一看,居然是个烈烈男儿,倒也正合了“炎烈”这个名字,这性子果然如夏日烈阳一般。 暴雨过后,三人走出毡房,只见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一道七色的彩虹,雨后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满满都是青草的味道。 “我晚些再来找你们!”尹天枢回身看着两人说道:“还有几个弟兄跟我一起来了北疆,我刚刚有些急了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怕是他们都该急了。” “弟兄?”韩清瑶皱眉问道:“只要不是孙辰就行!” 尹天枢摇头笑了笑,道:“不是他,是几个在西北大营的兄弟,他们正好休假便和我一起来了!” 看这毫不避讳就往敌国跑的一群人,韩清瑶真的有些无语了。 “好!”韩清瑶点了点头,道:“那你们自己小心!” 三人分开后,韩清瑶和炎烈往毡棚里走,却在半路遇到了乌兰和众女眷。 行过礼后,乌兰微笑着说道:“族长大人是多舍不得夫人啊?这一会儿都离不开啊!” 炎烈却一点儿都不害羞,道:“可敦您是知道的,我们铁勒缺女人缺怕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当然得看住了!” 炎烈的坦诚直接让乌兰下面的话无法出口,正想换个说法,就见一旁一个女子低声和她说了什么,她话锋一转,道:“听说炎烈族长未成年时便是出了名的摔跤手,现在想必更加勇猛了吧!想一想似乎都没见过族长上过场。明日便有摔跤比赛,不知能不能一睹族长风采呢?” 既然已经知道韩清瑶的目的就是激怒达日钦,那么炎烈自然去了平日的伪装,于是他一改平日的小心翼翼,朗声一笑,道:“每年的比赛最后奖励的都是些珠宝首饰,我一个大男人要来无用。今年有了女人,自然要和其他的北疆男儿一般,赢些彩头讨女人欢心了!” “族长果然和夫人感情很好呢!”乌兰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突然变的豪迈的炎烈,礼貌的笑了笑便带着众女眷离开了。 看着前呼后拥的乌兰,炎烈撞了撞韩清瑶问道:“你们大渝的皇后是不是也这样?” “像!”韩清瑶道:“不过我也没见过皇后,自然分不出有什么区别,想想应该差不多吧!” 两人一路说着,便来到了毡棚。 &a mp;nbsp; 下午的时光和上午差不多,依旧是下面人赛马,上面人喝酒吃肉,韩清瑶实在无聊竟撑着下巴瞌睡了起来。 不过显然没人叫醒她,炎烈更是轻柔的将她抱进了怀里,自己微微后仰,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于是,毡棚里另外一对男女顿时又妒忌红了眼睛。 看着女人甜美的睡颜,达日钦只觉得心里奇痒无比,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女人抢过来猛操。 他仰头直接干了一整碗酒,一把抓着地上趴服的韩君悦扯着她的头发一路拽到了附近一个空帐篷里。刚一进去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女人按在门口的地上,直接去撕她的衣服,吓得韩君悦浑身颤抖,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此刻达日钦的下身早已高高勃起。 “嗯……韩清瑶你个骚娘们……可折磨死本汗了……!” 韩君悦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轻声道:“可汗……奴家不是韩清……” 不等她说完,达日钦已经勃然大怒,抬手一个耳光扇在女人白嫩的小脸上:“本汗说你是韩清瑶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来好好伺候本汗!跪下来给本汗好好舔!” 韩君悦白嫩的小脸上五个指印清晰鲜红,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想要挤出来一个微笑。可是达日钦根本不理她,直接扯住她头发将她按跪在地上。 另一只手扯下裤子,放出那根涨成紫红色的肉棒,男人的肉棒如他本人一般狰狞恐怖,龟头如鸭蛋大小,马眼一张一合,渗出白浊的粘液。 他扶着肉棒在韩君悦嫩白的小脸上左右抽打,道:“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那个炎烈。只要你能让你姐姐乖乖跟了我,我就把你赐给炎烈当族母怎么样?” 说罢男人一掐女人的两腮,挺着腰便向韩君悦的小嘴里捅去。 韩君悦拼命张开嘴,也就含进了一半,达日钦在她嘴里抽插,看自己的大龟头在她的脸颊上捅出形状,心中愈发快意起来,抓着韩君悦的头发逼着她前后吞吐。韩君悦强忍着喉间的干呕,努力的去取悦着疯狂进出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吸,给本汗好好吸!待会出好东西你吃!” 韩君悦嘴角开裂却不得不继续乖巧的含着那根肉棒,并不时的用舌头去舔龟头中间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一边伸手扣住韩君悦的后脑,一边把白浊的精液全射进了少女的嘴里:“吃下去!给老子舔干净了!” 只见少女的喉咙不断上下,真的全部吞吃下去,达日钦这才把肉棒全部抽出来。 达日钦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乖,把裙子脱了,本汗好好疼你。” 韩君悦鬓发凌乱,衣衫不整,她红着一双眼睛,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抖着手脱下了裤子。 “腿张大点!”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颤抖的样子,心中满是施虐的兴奋。索性直接抬起脚踩上了女人鼓起的阴户。 男人的力气极大,疼的韩君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着少女的眼泪,达日钦双腿之间刚刚射过的东西便又翘起来了,他收了脚,俯下身狠狠搓揉少女着一双小巧的雪乳,说道:“你乖乖给本汗操,等怀了孩子,正好让炎烈当便宜爹,你说好不好?” 韩君悦扯着嘴角笑着,顺从的点头道:“好……” 在腿间摩擦几下,找到那条肉缝,一下子捅了进去。 少女的甬道里干燥异常,被男人粗大的阳具捅入直接开裂流出鲜红的血液,可是她根本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只能撑着发白的小脸,紧绷着身体,哀求道:“大汗……轻些……受不住……” 达日钦却毫不怜惜她,狠狠抓了一把她又软又滑的奶子:“这就受不住了?怎么?你以为那个炎烈就比我温柔了?操,哪个男人在床上不都是一个熊样!” 他说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韩清瑶被炎烈压着娇喘婉转的样子,越想越气,一记又一记的巴掌不停的抡了起来,骂道:“妈的!那个炎烈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想往他帐子里钻?” 韩君悦被打的抽抽噎噎地哭着,哀求道:“没有……奴家没有……” 帐子外,乌兰一脸平静的对着一旁的妹妹乌伦珠嘱咐了两句,乌伦珠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之后乌兰便迈步离开。 &nb sp; 而等到达日钦终于从帐篷里出来之后,早就守在一旁的乌伦珠立刻带了四个仆妇闪进了帐篷,其中两个仆妇不由分说将韩君悦架起,而另外两个,一个拿着特制的水囊开始灌洗少女的下体,另一个则撸起袖子抡起拳头用力的打在女人的小腹上。 刚刚平静下来的帐篷里,又开始传出女人的惨叫声。 分卷阅读179 达日钦回到毡棚里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韩清瑶和炎烈竟然都不在当场,正想开口问其他人时就见众人已经起身站到了毡棚的前面,专注的看着台下的赛马比赛场。 男人怀着疑惑的神情看去,只这一眼便直接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起身也冲到了毡棚的前方。 只见起跑线处,韩清瑶和另外三名北疆女子正端坐马上,她一身简洁的北疆男装打扮,身上一身鲜红的袍子,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额头上系着一根鲜红的抹额。她手里拿着弓,身后背着箭囊,胯下则是一匹乌黑的骏马,那马儿毛色油亮,体格健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美女与骏马,这两样无论哪个都堪称男人的最爱,何况现在是两个组合到了一起。 这时只听裁判一声令下,四匹骏马飞奔而出,韩清瑶一马当先,袍襟在风中飞舞,说不尽的飒爽英姿。待跑到第二圈,她在马上弯弓搭箭,以极快的速度将箭囊里四根箭矢全部射出,四根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径直飞向了靶心,四只箭矢射完后,胜负已见分晓,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的叫好声。 看台上的达日钦不由自主的被女人那英武利落的动作所吸引,直接在台上叫好出声。 这时,韩清瑶已经冲过了终点线,她一跃下马,主持人急忙迎上前笑呵呵的将奖品双手奉上,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水光,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珊瑚步摇收进怀里。 而这时,只见炎烈紧抿着嘴唇满眼都是笑意,他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一矮身,直接将女人举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四周又是一阵欢呼声响起。 达日钦上挑的眼睛里泛出一丝恶毒。他才是草原的大汗,草原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应该是他的,包括财富和美人!他死死盯着场中被人围在中间的男女,牙齿不由自主的咬出了声音。 炎烈一路扛着韩清瑶回到了毡房,男人兴奋的浑身肌肉紧绷,眼睛里居然隐隐泛起了血丝。不等女人说话便将她按在毯子上疯狂的狂吻了起来。 男人炙热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女人的皮肤上,一阵阵酥麻袭来,韩清瑶推了推男人坚硬的胸膛道:“炎烈!你悠着些,现在是白天,毡房只见又离的这么近……” 下一秒,她的话已经被男人全数吃进了嘴巴,粗壮的舌头不由分说的闯进滑嫩的口腔之中。这个吻急促而猛烈,男人不断用舌尖勾动着女人的舌尖,甚至不停的含住嫩舌反复的吸吮着。 “唔……”来不及吞下的口水顺着两人的嘴角流下,韩清瑶想要将嘴巴闭起。却又再次被男人不断进攻的舌尖顶开唇齿。 直到女人的嘴唇红肿男人才顺着女人的脖颈向下,顺着被他撕开的衣襟一路吻上了女人胸前高耸娇嫩的双乳。 男人揉捻吸吮韩清瑶一对饱满的绵乳,嘴里不由得吸的啧啧出声,像不知满足的野兽一样更加卖力的舔弄含吮。 “宝贝!我的宝贝!”男人痴迷的喃喃自语,一想起那个神采飞扬的女人此时就在自己身下,他只觉得胯间的肉棒都快憋炸了。 可是他还是耐心且虔诚的吻遍了女人的全身,最后埋首在女人的花穴处。 韩清瑶被男人挑逗的浑身瘙痒,这时就感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蠕动上了自己的花穴。两片小巧的蝴蝶被男粗糙的手指拨开,露出中间的花穴和上方的花蒂。 “好湿了!我的宝贝果然够浪!”男人的口中不断说着淫词浪语,韩清瑶微眯着眼睛看着炎烈激狂的眼神,无论看过多少次,男人这迷恋又饥渴的表情总是能让她兴奋得颤抖。 “操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这么嫩!”男人的粗大的手指反复拨弄着她的花唇上下揉搓着,长舌灵活而快速的打着韩清瑶的花蒂,并环绕着那充血的蕊珠不断舔舐。 “不……好酸……”女人的手指插进男人的短发间,她的脸颊越来越红,身体也越来越热。 忽然,一个东西快速的钻进她的小穴里恣意的进出勾弄着,让她忍不住尖叫一声。 那是他的舌头,随后便是他的手指。 男人一边舔舐着女人的蕊珠,一边用两根指头在水穴里大力的抽插,他用手指抠着女人的肉壁,像是要把里面所有的沟沟壑壑都探个明白,粗糙的指腹细细划过每一寸皱褶,用最大的耐心在女人的花穴里舞动。唇舌也没有放过敏感的花蒂。不时的含在嘴中爱极了般吸吮逗弄。 “不要了……受不了……啊——!” 女人的双腿不停的抖动,花穴里流出越来越多的淫液。下体一阵阵的痉挛,情不自禁弓起了纤腰。敏感的穴口因主人的躲闪而将刚刚吸住的长指不舍的吐出。 “怎么?舒爽了?”炎烈狠狠捏了一把对方的翘臀,双目赤红的看着高潮过后不停颤抖的韩清瑶,以及那完全张开的小穴。 女人双眼迷离的瘫软在地毯上,强烈的高潮让她心跳加剧,浑身颤抖,满面潮红,有着一股娇媚入骨的美艳。 “那换我了!” 炎烈说着,缓缓的直起身体,抓着韩清瑶两条白皙的长腿盘上自己的腰侧。紫红色的巨大肉棒缓缓的插入。 他扣住女人纤细的腰肢,红紫大肉棒还未全部进去,男人便已经开始疯狂的抽动起来。这一路因为心情一直压抑着,所以难得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能消停。而此刻炎烈因为许久不碰女人,身上满是用不完的劲,什么技巧也不讲了,只一个劲的猛操猛干。 韩清瑶被顶得花穴麻木,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承受不住,她扭着身子,嘤嘤哀求道:“啊……呜呜……炎烈……相公……快慢下来…我受不住了……啊……” 炎烈充耳不闻的操得更快,他下身强硬无比,只觉得每次顶到女人的花心时,就有一张小嘴像吸盘一样不断吸吮按摩他敏感的圆端。逗得上方的小孔微微张开,几乎忍不住射出的冲动。 女人尖叫着又一次攀上了高潮,而男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狂冲猛进着。 太阳已经缓缓落下,夜幕慢慢降临,可是毡房里的热情却丝毫未减。韩清瑶不记得自己被操了多久,也不知道有了多少次高潮,她只是知道自己几乎快被过度的高潮折磨的快要晕过去了。 炎烈肉棒一阵抽搐,大股粘稠的精液尽数喷进韩清瑶的骚穴之中,灼热的液体拍打着韩清瑶的娇嫩的媚肉,她跟着抽搐了一阵,再次喷出汩汩清液。 ++++ 远处,达日钦的大帐之中。 一个裹着一身乱七八糟兽皮的老头,脸上画着七彩的油彩,手里拿着一个用兽骨做成的杖子正站在大帐之中。 他翻着白眼,浑身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好半晌,他才慢慢恢复平静,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衣服。 “天虹正东,巨龙吸水!”?老人神神叨叨的抖着声音道:“大汗最近必有血光之灾!” “我?”达日钦不屑的笑道:“你的卦越来越不准了,摆明了就是别人有血光之灾!” “大汗……” 老人的话被达日钦粗鲁的打断了,就见他眸色如冰,带着浓浓的杀意,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做,在天神节结束之前,一定要让一半以上部落的大巫同意我将炎烈祭天的事情。” “不!可汗!”?老人罕见的否定了他的话:“那个男人不能杀,一旦将他推上祭祀台,北疆就会乱成一团的。他上祭台之日就是你失去大汗之位之时。” “每年你都这么说!”达日钦冷冷的说道:“若你不是我部落的大巫,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炎烈收买了,若是如此,我一定会将你剁碎了喂狗!” “可汗!天命不可违!”v老头劝道:“他身边有人保护,若是祭天失败,你作为可汗必定要自动让出位置!” “若是我不让呢!”男人眯着眼睛,恶狠狠地问道:“他们能奈我何?” “那样北疆将会陷入一片战争之中!”老人道:“到时候生灵涂炭,最后却也不能为你挽回败局!” “你若是不能让他上那祭台!我就将你放上去!”达日钦看着老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 作者的废话:太困了~!写着写着差点睡着了~!亲亲的留言明天再回吧~!见谅~! 第153章:祭品(珠珠满 当韩清瑶微微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向头顶天窗时,发现已经是一片漆黑了,炉火的光芒在毡房里跳动,尹天枢坐在毯子的一边静静的沉默着。 第157章:惨烈 牛皮盾牌对抗骑兵铁骑胜负似乎已经见了分晓,可是就在巴特尔带着部队蜂拥而上,准备直接用马蹄踏平对方阵营时,就见从盾墙的正中飞射出无数的箭矢,而这些箭矢上无一例外的全部都绑着吐着火舌的火药。 箭矢飞到空中炸裂开来,里面的铁珠子四散飞舞,这时高高坐在土丘上的达日钦才明白,原来那些牛皮盾牌根本就不是用来防御骑兵的,而是用来防御飞舞的铁珠不要误伤己方的。 一只只的火箭在图雅的阵营里炸响,很多战马只是他们临时招募的马匹,并不是战马,如今被爆炸声吓到纷纷四散奔逃,没将对方怎样,反倒把己方阵营冲了个七零八落。甚至有人被它们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呻吟出声。 达日钦的眉头紧皱,再也坐不住了,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不要乱!大炮呢?开炮啊!” 这时众人惊讶的看到在它们的后方有两个巨大的木箱子,而此时达日钦一吼,那边便有人将箱子去了,露出了里面乌黑锃亮的火炮! “达日钦!”韩清瑶愤怒的看着对方,道:“你居然用火炮?” “宝贝!是你们先用火器的,我不过是反击而已!”男人冷笑着说道。 “不必理他!”一旁的唐皓瑾笑呵呵的道:“有他哭的时候,你要相信你男人!” 说完还神秘的冲着韩清瑶眨了眨眼睛。 韩清瑶立刻配合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当然,我男人都是最棒的!” 于是一旁的达日钦脸色有难看了一分。 而就在对方刚刚架好炮架,装填好弹药之后,却见唐皓瑾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两面三角形的旗子,对着下方舞动了几下。 就见那“铁桶”瞬间分裂成无数个小阵,一下子就散开了。 而被对方上来就炸急眼了的巴特尔一见对方分开,立刻就挥舞着马刀冲了上去,余下的骑兵随着他转眼间就冲进了阵营。 随后,炮声响起,炮弹准准的落在了两个小阵中间的位置上,而那里现在正是冲进去还未来得及攻击的图雅士兵。 “他妈的!你们看着点打啊!”达日钦气的跳脚。 而这时,刚才绕开的铁勒骑兵已经绕了回来,炎烈首当其冲,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图雅的阵营。 土丘上的唐皓瑾收起了脸上的戏譃,神情专注的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随时挥舞着旗帜变换着对应的阵型。 而达日钦双眼已经赤红,他站在那里双手不停的挥舞,指挥着下面的人马冲杀。 刀剑的碰撞声,惨叫声,马蹄声,响成一片。即便是见过了战争残酷的韩清瑶此刻也不由得紧皱双眉,被下面的惨烈所震撼。 此时下面如同一台绞肉机,而所有人不过是里面的一块肉,随时都可能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死去。 女人的手不知不觉的攥的紧紧的,一双眼睛担忧的看着下面那浑身浴血的男人。 此刻的男人坐骑已经不知所踪,他收了平日的温情,没了对着她的笑容,像极了一只保卫家园的雄狮,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以诡异的身形窜梭在人群中,雪亮的宝剑在手中翻飞,在男人的面前形成了一片银影,而银影所到之处便会洒出一片血雾。 巴特尔骑在马上不停的劈杀,锁定炎烈的位置之后他便策马冲着男人就冲了过去。 炎烈刚刚一剑结果了一名士兵,便觉得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冲着自己冲了过来。他赶紧闪身想躲,谁知一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刚一退就撞到了一个图雅士兵的身上,那人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他抱住,就往巴特尔的马前送。 眼看对方的马刀就要到了。一旁又冲出一个人影将两人撞开,一看正是博尔巴望。 “我去弄死那个巴特尔!”炎烈对着弟弟吼了句,便挥舞着短剑蹿了出去。 巴特尔正要拨马回身再去冲杀,就见一个身影已经一跃而起,他急忙矮身躲避,却不想刚躲过第一招,第二招就到,逼得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不得不和炎烈一起站在平地上厮杀。 炎烈师承杀手,动作极其狠辣,更何况和冷释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俩没少互相比试,有了冷释这个大渝武功高手对战,炎烈的功夫不是涨了一点半点,他手上短剑翻飞,舞的巴特尔眼花缭乱,回过神时脖颈上已经被割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喷了炎烈一身。 炎烈解决了巴特尔之后,又闪身蹿回弟弟身边,兄弟二人背靠背开始了又一轮厮杀。 达日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万人居然会就这样被打的溃不成军。第一次,达日钦重新开始审视这群他从未正眼看过的人们。对方那奇怪的阵法,莫名整齐的步伐,还有那眼中的坚定,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些绵羊,分明就是一只只呲着獠牙的恶狼。 眼看着图雅部落的人数越来越少,反观对方虽然也伤亡过半,却依旧未乱半分,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左翼王早已经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奔到达日钦的身边道:“可汗,不能再拼了!再拼下去我们这一万人就被他们吞了!” “那你是让我投降了?”达日钦的目光泛起一阵冰冷和狠毒。 左翼王可不怕他,那人冷冷的说道:“这里面有我们部落三千人,我可不想白白送死!” 达日钦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若是我投降了,就必须将可汗印章交出去?” 左翼王也不咸不淡的说道:“可汗本就是大家选举出来的,你觉得……” 还不等他说完,一柄钢刀已经从他的身后刺入男人的身体,只见一身红装的其其格双眼冰冷的站在左翼王的身后,手里攥着刀柄。 “你,你们?”左翼王气若游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倒地而亡。 “美人,真是不错呢!”达日钦一把揽过其其格,狠狠的吻住了女人的红唇。 而女人踮起脚尖伸手缠上了男人的脖颈疯狂的回吻他。 韩清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微微张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这时一只男人的大掌挡住了她的视线,尹天枢冷冷的说道:“别看,伤眼睛!” 女人闭上了嘴,又抿了抿嘴唇,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尹天枢,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以为她要说什么悄悄话,于是弯下腰,侧耳凑近韩清瑶。 没想到,韩清瑶却直接伸臂揽住他的脖颈,直接吻上了男人的唇。 女人香软的红唇在口中肆虐,尹天枢再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痴迷的吻了回去。 “喂!喂!喂!”一旁的唐皓瑾不服气的吼道:“我们在这忙的要死,你们在那卿卿我我,你们觉得合适吗?” 这时两人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对方,韩清瑶笑着吐了吐舌头。尹天枢却依旧面不改色,立正站好。 眼见下面胜负已分,达日钦终于放开了其其格,挥了挥手示意投降。 铁勒队伍众人浑身是血,不少人握刀的手都已经颤抖,激烈的厮杀显然已经超过了大家平日的训练强度,可是他们的颤抖却不是 因为力竭,而是兴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方居然能够获胜,而且居然是以三分之二的伤亡打赢了多于自己一半的兵力。 “我们是赢了吗?”博尔巴望眨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嗯!”炎烈点了点头,坚定的道:“赢了!”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博尔巴望激动的举刀呐喊着。 随即,四周的战士们也开始振臂高呼! 炎烈迈步上前,此刻的他浑身都是血渍,男人伸手摸了一把脸,将短剑背到身后,道:“达日钦!你既然投降,便将大汗印玺交出来吧!” “好!”达日钦微微挑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绸缎包裹的小布包,将他扔给了土丘下的炎烈。 “别打开!”韩清瑶惊呼道。 可是已经晚了,炎烈在触及布包的同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炎烈!”唐皓瑾直接冲了过去,而这边尹天枢已经一把抱起韩清瑶倒飞出去一丈多远。 同时,一支箭矢直接擦着尹天枢的鼻尖飞了过去。 “印玺我给你了,看你有没有命拿!”达日钦冷哼一声,随即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一颗炮弹已经准确的落在了刚刚还在庆祝胜利的铁勒阵营里。顿时血肉横飞,哀嚎一片。 “达日钦!你居然违约!”十一个部落首领站在土丘上对着男人吼道。 谁知他们话音刚落,埋伏在草丛里的弓箭手已经纷纷起身放箭,箭雨从天而降直奔十一个部落首领就射了过来。 几人和身边的侍卫忙挥刀格挡,可是毕竟箭矢太多,还是有一两个中箭身亡。 而土丘下的各部士兵一看这个架势纷纷挥舞刀剑冲着土丘冲了上来,而达日钦却根本不怕,他站在原处,就见明明长满青草的草皮突然翻起,无数的图雅是士兵从地里的战壕里跳了出来。一时间放眼望去竟然有一万人之多。 分卷阅读180 北疆是游牧民族,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有冲突,应对这种冲突一般有两种解决方法,一是私下偷袭,这种方法虽然猥琐,但是常用,多用于部落之间并没有明着撕破脸的时候,这种方式下最多的就是大部落欺负小部落的时候,比如之前达日钦率领图雅部多次袭击铁勒就是这个方式。 而第二种却是比第一种残忍的多,可谓是同归于尽的方式,那就是宣战。 依照北疆的规矩,一个部落向另一部落正式宣战之后,并不是马上就打起来。这比较像是两个武林高手约定擂台打擂,会先下战书,然后约定时间地点比武,到了擂台上便是殊死搏杀你死我活。而在上擂台之前和下擂台之后其家人徒弟等是不能下黑手找对方报仇的,要想报仇必须再次约定在擂台上一决生死。 北疆的宣战也是如此,两个部落因为一件事情产生冲突,为了不伤及无辜,会彼此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开战。过程基本就是两边队伍站好队列,然后互相对冲劈杀,除非一方顶不住了主动投降,否则就是不停的对冲厮杀,活下的一方获胜,过程简单且粗暴。 这一规矩中开战之前和之后都不得以任何形式挑衅对方,不然会被视为无耻,是会被所有人杯葛的。 当然,此项规定达日钦很多时候是不遵守的,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他历来做的是驾轻就熟。不过因为他的部落强大,大家不敢和他宣战,所以也都自动选择默许了他的欺凌。 而此时,炎烈的宣战的目的便是逼着达日钦交出可汗印玺,两方约定在一个月后的库伦戈壁对战。 于是,天神节就这样在铁勒和图雅宣战之后匆匆结束了,所有人都惊恐无比,毕竟在北疆,宣战这种事情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发生过了。而且这次参与进来的不止铁勒和图雅,而是整个北疆。 几乎是在当天晚上,北疆的43个大小部落便迅速分成了三个阵营。 第一个是以图雅为首的原可汗阵营,下面分别有最大的图雅部、浩齐特左部、蔑儿乞等大部落,这边阵营的主要特点是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物资丰富。这一部分的人数占了总体人数的三分之一。 第二个阵营就是以铁勒为首的反抗阵营联盟,这里面除了有中型的铁勒部和青禾部,其他的部落几乎都是些小型部落,每个部落不到千人,且库存武器和粮草都很匮乏。这一部分的人数只占了北疆总人数的六分之一。 第三个阵营就是以郭勒号哈分支为首的中立阵营,分别有右翼王的浩齐特右部、巴尔虎部等大中型部落,这一部分的人数最多,占了北疆总人数的二分之一。 而反抗阵营的总部就设在了离图雅部最近的青禾部领地上。 主帐里,一群部落首领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部落数量却是不少,加之平时只是熟悉,并未有深交,彼此都不服气,一时间吵得炎烈头大如斗。 “就应该马上组织骑兵训练!我们出人,敖汉出战马!”青禾部的族长哈尔巴拉道:“的趁热打铁才行!” “用什么训练?我们部落的马匹可是不够!”敖汉的部落首领阿日斯兰道:“都拿去打仗了以后吃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出战马,大家应该都出才对!” …… 炎烈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深深的吸着气缓解着快要炸裂的头颅。他之前指挥作战时都是指挥的铁勒本部,大家都十分服从他的指挥,无论是人员部署还是战术战略,只要他做了决定就没人提出异议。可是现在明显不行,他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让这群散沙堆积起来。 在想到至今还昏迷不醒的韩清瑶,男人的心中更加烦闷。 就这样整整吵了一个上午什么也没能决定下来,炎烈烦躁的走回了自己的毡房,毡房内韩清瑶脸色惨白的躺在毯子上双眼紧闭,尹天枢坐在她的身边不时用湿布擦拭着女子干裂的嘴唇。 “怎么样?”尹天枢抬头问道。 炎烈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女人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尹天枢似乎料到了他的答案,也跟着皱了皱眉。这次对战是北疆内部的战争,他毕竟是个局外人,不好过多掺和,可是目前炎烈明显有些摸不着头绪,于是他不由开口提醒道:“你们人数太少,若是能用上一个好的战阵,自然能以少胜多。” “战阵那种东西我只听小染提起过,从来都没见过,怎么用啊?”炎烈叹了口气道:“何况这些根本不听话,真不知道一旦开战,他们会不会第一个就投降了。” &n bsp;“我已经让手下人送信叫唐皓瑾过来了,他是唐家培养的专门研究战阵的人才,有他帮忙必然无虞。”尹天枢道:“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要建立军威。” 这点炎烈也是知道的,若是面对一群士兵他自然有办法,可是面对一群和自己身份一样的族长,他真是束手无策。 尹天枢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道:“我在西北大营的时候经常会和兄弟部队合作战斗,所以有些经验可以提供你参考。首先,一定要确定指挥者,而这个指挥者必须是你。你也要调整心态,若是想当上大汗,必须现在开始就将自己当成一个大汗,尊重是可以的,但是一味的忍让就是大错特错。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把他们当成是族长,而是一群你从未合作过的副将,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了办法。” 尹天枢说着,看向躺在那里的韩清瑶,道:“瑶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无人可敌的身份。你不要辜负了她!” 炎烈看着韩清瑶惨白的脸颊,狠狠的咬了咬牙,目光一定,重重的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会议再次陷入了一片争吵声中。 而这次,炎烈却没有头疼,更没有扶额,他专注的听着所有人的意见,并默默的记住他们的每一句话,终于他觉得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大家都安静一下!” 大帐里渐渐安静,炎烈起身,刚毅的脸上除了真诚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发自肺腑的说道:“诸位如今能站在这里,与我并肩对抗达日钦的暴政,在此,我代表铁勒,代表北疆的百姓们,感谢诸位!” 男人说完右拳击打胸,弯下腰对所有人深施一礼。 众人纷纷莫名,急忙回礼,就见炎烈行过礼之后,直起腰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帐篷来到了外面,只见那里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供桌,供桌的上方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酒坛。 炎烈径直走到供桌旁,掏出腰间匕首握在手中,他看着剩下的十一位部落首领,目光诚恳而坚毅,他说道:“我愿与诸位歃血为盟,无论成败,永不相负!” 说完,他挥刀割破手掌,任由自己的血液滴入酒坛中,巴林部落首领阿斯根性子最为直率,他一看到炎烈的举动,立刻上前两步拔出匕首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于是,所有的人纷纷上前将自己的血液滴入酒坛里。 事毕,炎烈持起酒坛将桌上的十二只碗注满红色的血酒,众人纷纷也跟着端起酒碗,十二只酒碗撞到一起,然后同时一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议事马上顺利了许多,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子就涨了起来,不少人开始主动承担了相关的准备工作。 在这种氛围之中,不到三天便做好了相关的准备,而这时唐皓瑾也带着那二百大渝战俘到达了北疆。 平原冷兵器作战是唐皓瑾的强项,来之前他便已经和手下偷偷去过战场看过周边地形,一切已经成竹与胸,一到目的地便开始着手练兵。 而这时,问题又来了。那就是这帮北疆部落人员根本不是专业的士兵,被说如何列阵没听说过,就连基本旗语都看不懂。 一整天下来喊得唐皓瑾嗓子都哑了,愣是没有一点成效。 就在炎烈一筹莫展的时候,尹天枢出现在了大帐里。 他刚一迈进大帐,所有人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众人只觉得这个男人进来的一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便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族长们不由得心生畏惧,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畏惧一个陌生人,但是那动物本能的对强者的敬畏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像草原上的羊儿一般纷纷低下了头。 “皓瑾善于布阵!”尹天枢对着炎烈道:“族长大人要带兵冲杀,而练兵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几个年纪大且见多识广的人已经看出此人的不凡,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而只有最年轻的格雷首领朝鲁强压着心中的畏惧,出声道:“凭什么要你一个外人来练兵?” 尹天枢缓缓转过头,平静,却字字有力的说道:“你们其中一些人大概和我打过交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尹天枢!” +++ 作者的废话:开始码字,平均两个小时码一章,码完就发~! 第156章:对战(珠珠满19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nb sp; 来源网址: 第156章:对战(珠珠满1900加更,二更) 朝鲁和其他几个分部在北疆西南的部落首领,一听到这个名字纷纷变了脸色。个个开始自行回忆自己见过的尹天枢相貌,这一回忆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似乎真的就是本尊。 如果说域东大军因为玉州一战一听韩清瑶这个名字便会咬牙切齿,那么北疆西南部落的首领们便是对尹天枢这个名字闻风丧胆。 这个人是之前镇守西北大营的徐敬轩的外甥,刚开始他们听说大渝西北大营新来的将领不过二十出头时,他们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们知道,大渝官场复杂,光是西北大营里那帮眼高于顶的点将台少年就够这人收服一段时间的,可是他却在短短的三个月里以迅雷之势整顿了军务,更是将整个军队变了个样,一改往日的各自为战的作风,配合的配合,攻击的攻击。士兵们更是一见他们就发了疯一般的往上冲。 他们这些部落无一例外的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一时间整个北疆西南,只要一看到代表尹天枢的那张紫色绣着麒麟的战旗,立刻就会策马逃窜。 不过尹天枢这人却有自己的原则,他的部队从不杀降,更不会牵连无辜,哪怕是遇到了敌方的妇女儿童也会完好无损的给送回去。他只打侵犯的敌军,而且是那种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 众首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方居然有这么一位厉害的角色。 北疆人尊重强者,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不但不会嫉妒,反而会心悦诚服。于是,在得知了男人的身份之后,几个被他打败过的部落首领一时间不由自主的都正了正坐姿,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学生态度。 炎烈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就坡下驴,板着脸道:“好!那我就将部队交给你操练。” 就见尹天枢抱拳行礼,然后缓缓的说道:“既然铁勒族长给了我权利,那么我定当不负重任。” 于是,第二天的校场上,尹天枢骑在马上,看着下面一众乱如散沙的北疆族人,一字一句的道:“你们的族长委派我来练兵!现在我宣布几条军令:一、不听军令者,斩!二、通敌叛逃者,斩!三、擅自后退者,斩!四、造谣生事者,斩!五、冒领军功者,斩!六、扰乱军心者,斩!七、贪污军资者,斩!八、抢劫偷窃者,斩!九、奸淫妇女者,斩!十、打架斗殴者,斩!” 男人字字句句,威仪赫赫,杀气腾腾,每一个“斩”字像一声声闷鼓轰进了大家的心里。只听得原本歪七扭八的众人,脊背冒汗纷纷不由自主的站好了位置。 打完了巴掌,该给甜枣了。于是尹天枢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五日内,我将在你们中选出训练最优秀的封为百夫长和十夫长。现在开始操练!” 尹天枢的名字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疆大营,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也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现在一听不好好操练要被斩,而好好操练则要被封官,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出了光芒,连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跃跃越试的等待着今天的项目。 今天尹天枢安排的项目是旗语,他一改唐皓瑾那单调的讲述和掩饰,将所有的动作转化成北疆人比较容易听懂的方式。众人本就集中精力,加之他的讲解又很生动贴近生活,于是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基本都学会了。惊得唐皓瑾连下巴都快掉了。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韩清瑶终于清醒了。 显然,控制如此多的鸟儿对她的身体消耗极大,即便是清醒了,浑身也软的像面条,还是煮过劲的那种。 唐皓瑾让韩清瑶靠在自己身上,添油加醋的将尹天枢的种种说完之后,就听女人气若游丝的说道:“辛苦你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我都习惯了!”尹天枢端着热好的羊奶,细心的吹温了,送到韩清瑶嘴边道:“这羊奶我放了杏仁一起煮的,去了膻味,还加了不少砂糖。你试试!” 韩清瑶微微张嘴抿了一小口,果然没有了之前的腥膻,反而甜甜的,还隐隐有种特殊的奶香。 看着女人似乎并不讨厌,于是尹天枢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温,缓缓的喂给韩清瑶喝。 终于看着她将羊奶全部喝完,两个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尹天枢和唐皓瑾对看了一眼,严肃的对着韩清瑶道:“瑶瑶!以后那种能力不要在用了!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了,听到了吗?” 韩清瑶微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乖乖的!你们不要再皱眉了!都不帅气了!” &n bsp; 两个男人明知道她在插科打诨,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这些北疆人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练这些奇怪的队形,但是因为之前尹天枢的那些军规放在那里,以至于谁也敢懈怠都乖乖的练好自己的动作。 而另一边,达日钦听说了众人的举动之后,虽然心有疑惑,可是毕竟如今已经是火炮的时代了,懂得奇门遁甲和阵法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在大渝也找不到几个。所以即便他知道了相关信息却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只当他们是准备弄什么怪异的进攻方式而已。 转眼到了十五,就在三个男人暗中较劲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这个月浑身无力的韩清瑶居然只是睡到半夜猫儿似的叫唤了几声,便就算过去了。 三人研究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这个药力貌似还要看用药者的体质而定,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便会发作的十分厉害,相反,体质不好的时候反而会引了药性保护用药者。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决战的那天,一大清早,众人纷纷起床收拾妥当,就连韩清瑶也被三人收拾妥帖,由炎烈亲自背着来到了战场上。 他们到的时候达日钦的士兵已经列队站好了,炎烈这边不过五千人,其中只有铁勒的全数是骑兵,站在最前排,其他全部都是手持牛皮护盾的步兵。 达日钦那边足足有一万之众。而众人毫不怀疑,这并不是他们的全部兵力,若是他想,随随便便还能弄出各两万人出来。 地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很高的土丘,观战的众人便坐在那里。 两方列队完毕,达日钦这边带队的是他手下的第一战将巴特尔,这人身材魁梧,几乎比一般人高出半个头,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得活脱脱像一只熊。 而这边,炎烈则是站在土坡上,阵营前居然没有大将。 达日钦鄙夷的一挑眉,道:“怎么?怕死啦?” 炎烈却没有理会他,男人将背上的韩清瑶小心翼翼的放下。他轻轻捧起女人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记得你刚来铁勒的时候不肯和我成亲。现在,你愿意吗?” 韩清瑶眼眶微红,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男人爽朗一笑,狠狠在女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好!我若是活着回来,我们便成亲!” “所以你一定得快点回来!”一旁的唐皓瑾笑呵呵的捶了炎烈一拳道:“不然瑶瑶可就被我们带走了!” 这几天的相处,三个男人已经开始惺惺相惜了起来。炎烈也没反驳他的话,而是用北疆人特有的方式,拥抱了唐皓瑾和尹天枢,随后飞身跳上战马,目光一定,奔向了战场。 达日钦那边已经喊完了口号,这边,炎烈看着同一开始的散兵游勇完全不同的队伍,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他高声喊道:“我常听父亲提起,当年桀骜可汗带着北疆男儿对抗域东暴政,青格尔等部落的勇士誓死守护萨尔海,一万勇士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无一人后退半步生还,勇士们的鲜血染红了草原也染红了萨尔海。如今,我们正如当年的他们一样,我没有援军,没有胜利的把握,甚至没有幸存的希望。但是,我有信念,我不会后退,我会坚守在这里,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即使同归于尽,也绝不后退。” 此刻男人的眼睛里只有勇气、坚定和无畏。他的情绪迅速感染了手下的士兵。 随即男转过身,面对着敌阵,抽出短剑,高高举起,道:“我们有天神保佑!北疆的男儿可以死,但是从来不后退!” “不退!不退!不退!” 四周响起震天的呼声,而对面,冲锋的号角已经响起,黑压压的北疆大军在巴特尔的带领下像洪水一般冲向了炎烈这边。 “列阵!” 炎烈一声令下,随即带领全部的骑兵纷纷向两侧闪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步兵。 远方的达日钦紧皱眉头,不知对方为何将骑兵撤走。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些手持牛皮护盾的步兵突然变换阵型,所以人纷纷举盾围在一起,两人一队,一上一下,将步兵队伍围成了一个密闭的圆筒,并不停的旋转着。 第158章:奇兵(四更) 没能平息一刻的草原上,炮声不断响起,而那一万多图雅士兵早已经列队整齐,横在达日钦和众人面前。 “你以为我这一个月在干嘛?”达日钦放开其其格,鄙夷的看着炎烈道:“我在研究怎么把你们这帮臭虫碾死。” “达日钦,你杀死盟友,背信弃义,就不怕有报应吗?”炎烈被唐皓瑾护着退到一旁虚弱的说道。 “报应?我从不相信报应!你那什么所谓的神鸟不也是障眼法而已嘛?别以为我真的相信!”达日钦冷笑一声道:“若是真的有鬼神,那么你就化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好了!” 说完,他冷冷的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可汗,那个女的……”一旁的副将不由得轻声问道。 达日钦转脸看了看一旁的其其格,少女那艳丽的小脸上满是嗜血的兴奋,男人勾起一个笑容,道:“我得不到的就毁掉好了!” 副将得令,立刻调整部署,一声令下之后,人潮又一次冲向了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 众人聚集在一起,包括唐皓瑾带来的两百大渝战俘和尹天枢带来十几个大渝将士。他们和铁勒部落的众人一起围成一个圈,将其他人围在中间。尹天枢将韩清瑶背在身后,唐皓瑾和博尔巴望架着炎烈。所有人纷纷亮出武器,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对方的冲击,拼死一战。 然而就在对方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时候只见东方地平线上突然尘土飞扬,冲到一半的队伍被脚下大地的剧烈震动惊得纷纷停下了脚步。 就听韩清瑶呵呵一笑说道:“这援兵来的还真是时候!” 女人话音刚落,天边已经飞驰过来一队骑兵,足足有五千余人,为首一人手提长枪,金盔金甲,大红的披风在风中飞舞,一双浓眉在金盔下皱的死紧,乌黑的眼睛泛出阵阵冷光,正是慕容景。 而他的身后的队伍中,却有一小队人身穿大渝服饰,他们并未穿盔甲,胯下的马匹一看也明显不是低矮的战马,而是出使或者平日里用来炫耀的高头大马。为首的男人一身青色箭衣,眉头紧皱,清风朗月一般的眸子里居然泛着阵阵杀意。 “庆王叔!”尹天枢看到为首之人时不由得轻呼出声。 “不要愣着,冲上去,杀了他们!”达日钦一看对方援兵已到,急的急忙对着士兵吼道。 于是,图雅的士兵纷纷回过神,连忙重新奔跑了起来。 “慢慢后退,顶住了,援军到了!”唐皓瑾对着队伍吼道:“桶型阵防御!” “布阵!”尹天枢皱眉命令道。 这些人这段时间里已经习惯听两人的口令,在他们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本能的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瞬间,一个小型的筒子阵便布置完成。紧接着图雅的士兵已经冲到了近前。 众人纷纷挥刀防御,大概是有了援军的支持,所有人都似刚上战场时一般,个个精神抖擞动作迅速。 炎烈浑身虚软,被弟弟架着,虚弱的吼道:“巴望,你不用管我,去杀敌人!” “你闭嘴!”唐皓瑾一剑劈倒一个士兵,用大渝话吼道:“装什么英雄?你可是象棋里的老帅,丢了你才是输透了!” 虽然没玩过象棋,但是炎烈也知道这个比喻的意思,于是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尹天枢背着韩清瑶行动自然不方便,他一手托着韩清瑶,一手挥剑御敌。可是对方人实在太多,即使唐皓瑾时不时补漏,他还是无法挡掉对方的所有攻击,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些躲不掉的刀锋,以免伤到身后的韩清瑶。 转眼间男人身上就多了七八处刀口,虽说都是划伤,却也看的韩清瑶胆战心惊。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就怕分了男人的神。 这时又有三名士兵围了上来,尹天枢一剑解决了一个,抽回宝剑架住另一人劈下来的弯刀,另一个人的刀锋已经直奔着他身后的韩清瑶砍去。尹天枢心中一急,直接一脚踹倒面前的这个,回身用胸口硬生生挡下了砍过来的弯刀。 弯刀划过男人的锁骨,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韩清瑶双眼朦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从背后伸手帮男人按住伤口。 男人将宝剑从对方的小腹中拔出,却感觉一滴泪水顺着自己的脖颈流下。尹天枢微微皱眉,挥剑逼退冲上来的另一个士兵,轻声道:“我不疼!你别哭!” 韩清瑶不停的点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时,慕容景和赫连奉祥已经冲到,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图雅部队立刻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慕容景长枪纷飞,一扫一片,几下就冲到了众人身边,男人将长枪往身后一背,伸手取下马鞍上的另一柄长枪,对着唐皓瑾一抛,高声道:“接着!” 唐皓瑾眼睛一亮,马上认出,那正是自己当初被收缴的银枪,于是飞身跳起将银枪接住,落地的同时枪花点点飞出,直接呼呼的舞了起来。枪尖所到之处血雾一片,原本护不及的尹天枢和韩清瑶也被护在了他的银枪范围之内。 庆王带着自己的亲兵,跟着也和众人汇合,他武功并不出色,但是对付个把士兵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寒江。 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平日练兵自然不必说,战场上有一名能拼杀且沉着冷静的将领更是致胜的关键。而偏偏达日钦自己善于谋略,他手下却没有能够与尹天枢、唐皓瑾对等的将领,甚至连和炎烈对等的都没有。 而这边有了援军的加入,场中的形式瞬间逆转。 站在达日钦身后迟迟不敢说话的蔑儿乞首领毛伊西格,此刻眼看自己的军队就要被消耗殆尽,急的满头大汗,于是斗着胆子躬身来到达日钦身边,道:“大汗,大渝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看……” 达日钦双眼几乎喷火,他愤恨的看着场下厮杀的众人,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图雅部的人得令之后立刻仓皇撤退,甚至连受伤的同伴都来不及管了。 “穷寇莫追!”慕容景喊道。 说完他从马上跳下,几步冲到韩清瑶的身边,只见女人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他伸手想抱她却又怕碰到伤口,只好在空中支着手臂,焦急的问道:“可是受伤了?伤哪里了?” 这时赫连奉祥也来到了韩清瑶的身边,他的动作和慕容景惊人的相似,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 “我没伤着,这都是别人的血!”韩清瑶道:“可是天枢伤着了,你们快把我接过去,给他包扎!” 她话音刚落,已经被赫连奉祥手快的一把接过去抱在了怀里。 尹天枢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任由对方将韩清瑶抱走,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的一块小石头上喘着气。 “庆王殿下!您怎么和域东的人一起来的?”唐皓瑾不想和慕容景说话,于是跳过他直接问赫连奉祥。 “我奉皇命来域东和北疆出使,半路正好遇到前来救援的慕容公子,于是便一路跟着过……” 不等赫连奉祥说完,不知从何处突然飞出一只箭矢,直奔韩清瑶而来,大 家正在讨论刚才的战斗,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就见庆王直接抱着韩清瑶一转身,箭矢硬生生扎在了他的背上。 “庆王殿下!” “庆王叔!” “庆哥哥!” 众人同一时间惊呼出声,只见赫连奉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手臂一抖,却极力的控制住,没有将韩清瑶扔在地上。一旁的唐皓瑾急忙将韩清瑶接住,寒江眉头紧皱立刻上前架住了庆王。 “立即警戒!不要有漏网的!”慕容景立刻命令道。 “庆哥哥,你没事吧?”韩清瑶焦急的问道。 “没事!”男人微微一笑,淡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全是满满的兴奋。他幽幽的道:“能听你再叫一声庆哥哥,这箭挨的值了!” 唐皓瑾听出了些端倪,却又不好当场问清楚,只好默不作声忍了下去。 可是一旁的炎烈却不干了,这个慕容景对韩清瑶有意思他早就知道,这个白面书生又是哪个?听说是个王爷?现在居然还为了救瑶瑶受伤了! 男人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等冷释走了,马上就来了个尹天枢,随后又请来个唐皓瑾,现在连那个慕容景也来了,还带来个小白脸的什么王爷。 怎么这么多人等着和他分老婆??? 炎烈舔着后槽牙,却只能自己暗自生气,因为所有人都是来帮他的,虽然他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看着他的面子来帮忙,还是看着韩清瑶的面子来帮忙,如此看来,似乎后者更多可能一些。 “你请来的域东军队?”唐皓瑾看着韩清瑶皱眉问道。 韩清瑶知道他和域东有深仇大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她一开始便知道达日钦一定会耍手段,没有救兵的话他们绝对会被达日钦阴死。大渝她根本没有人手可调,就一个庆王还是个没有兵权的空头王爷。无奈之下她只能送信给域东,让他们念在两国交好且两家又联姻的情分上带部队过来支援。很快她便收到了慕容景的回复,说会带五千精兵前来助阵。 于是她扯了扯唐皓瑾的衣襟道:“你别气好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 “下不为例!”唐皓瑾罕见的收起了调侃的语气,严肃认真的警告道。 ++++ 作者的废话:四更完活!!~! 明天上午领导组织学习~!o(╥﹏╥)o…… 不过还是会在下午5点开始四更的……(づ ̄3 ̄)づ╭?~ 第159章:河中沐浴微H,3P(留言满12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9章:河中沐浴微H,3P(留言满1200加更,一更) 战后的草原上空气中早就没有了青草的芳香,有的只是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和着死人大小便失禁后的恶臭,闻得韩清瑶一阵阵的恶心。 众人草草的包扎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开始往营地撤离。 如今可汗印玺已经在炎烈的手上,虽然没有正式的禅让程序,但是至少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的身份。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有人咦了一声只见刚才他们站过的土堆下面居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士兵们将那人拉出来一看,居然是吓的脸色惨白的韩君悦。 “姐姐!你救救我好不好?不要把我交给达日钦!”少女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韩清瑶磕头。 韩清瑶眼睛微眯,道:“达日钦把你扔下的?” “他最近迷上了那个其其格,顾不得我了,所以我趁着他们撤退偷偷跑掉了!”韩君悦膝行上前,一把拽住了韩清瑶的衣角,哭求道:“姐姐,我之所以那么对你都是达日钦命令我那么做的,我不想的!” 韩清瑶抬头看向众人,就见除了沉默不语的炎烈和不知所以的慕容景之外,其他人都在对她不同程度的摇着头。“炎烈,我听你的!”韩清瑶将皮球踢给了炎烈。 男人眉头紧皱,半晌后,才开口道:“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也没法活,我们带她一起吧!” “好!”韩清瑶平静的回道。 于是留下一部分人掩埋尸体,大部队则跟着众人一起回了营地。 他们刚到营地,就听说之前保持中立的那些部落中的一半以上都已经陆续派人前来求见,这不禁让韩清瑶感叹消息传的太快。 因为天气实在是燥热,加之众人一身的血污,于是便都结伴跑到附近的河里去洗澡。 韩清瑶早就受不了这一身的血污听说他们能洗澡羡慕的不得了,无奈她现在手脚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于是唐皓瑾和尹天枢便十分“贴心”的自报奋勇帮她洗澡。料到两人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无奈身上实在太过难受,最后只好任由他们两个将她抱到了河边。 其他的士兵在下游,他们则走出很远来到了上游。 两人尹天枢抱着韩清瑶走到河边,见她放在一块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大石头上,自己却闷声不响的走到一旁开始脱衣服。 一旁的唐皓瑾急忙上前偷香,却被他直接箍着脖子给拉到了河边,直接给扔到了水里。 “噗!”唐皓瑾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吼道:“尹黑脸!你干嘛扔我?” “你太脏了!”男人一挑眉道:“好好洗洗吧!” “切!”唐皓瑾撇了撇嘴,伸手将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刚拖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比了一下方向,急急忙忙跑到了韩清瑶的身边,伸手将韩清瑶调整了一个角度,而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河里洗澡的两人。 “谁要看你们光屁股!”韩清瑶脸颊微红的道。 和男人恩爱是一回事,这像个女淫贼一般看男人洗澡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稀罕!我们稀罕!”唐皓瑾道:“我就想我家瑶瑶能看着我洗澡,关是想想我就兴奋!” “呸!变态啊你!”韩清瑶娇嗔着啐了他一口,脑袋转向另一面不理他了。 唐皓瑾到也不在意,几步跑回原来的位置,一边喊着韩清瑶的名字,一边慢条斯理满是诱惑的脱起了衣服。 一旁的尹天枢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了眼他,随后不得不翻了个白眼任由他闹腾。不过他到底没有唐皓瑾脸皮那么厚,光天化日的,加之又有人在身边,到底他还是留了个短裤在身上。 “咦!尹天枢,你身上这伤疤的数量快追上我的了!”唐皓瑾看着尹天枢那满身的疤痕,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而这一声却吸引了一旁的韩清瑶,她猛地想起尹天枢现在可是有伤在身,急忙转回头看向这边。 只见两个男人一个全裸,一个半裸,站在及膝深的河水里正在用布巾撩水往自己身上擦着。 烈日下,男人们结实的骨骼包裹着爆发力十足的肌肉,晒得淡棕色的皮肤上闪着水珠。清澈的河水洒在身上,顺着肌肉的纹理一路向下,没入胯下,只这一眼便看的韩清瑶口干舌燥,浑身燥热。 尹天枢身上其他的 伤口都是划伤,他根本不在意,也没有包扎,只有锁骨上的伤口深些,此刻却也已经被他解去了绷带,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男人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身体,伤口有些开裂,有一丝被水冲淡的血迹流了下来。 “天枢!你那伤口不能沾水啊!”韩清瑶急的恨不得冲去过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男人抬起头,正好看到女人那关切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心中一暖,爽朗一笑道:“不碍事的!之前受伤时也时长这样,都没事!你别担心!” “不行!之前是我没看到!”韩清瑶不高兴的吼道:“现在你归我管,我说不行就不行!” 看着女人那气鼓鼓的样子,尹天枢宠溺的笑道:“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说完,他拧干了手里的布巾,擦了擦上身的水渍就准备上岸找绷带包扎。却听后面的唐皓瑾道:“哎呦!这就洗完了?你下身都不洗的吗?一会儿还怎么用啊!” 尹天枢迈出去的脚猛然停住,耳根有些微红,却还是又走回了水里,略显尴尬的脱了下面的短裤,洗起下身来了。 “唐,皓,瑾!”韩清瑶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唐皓瑾龇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道:“要不然,瑶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滚!”韩清瑶红着脸吼了一句。 却见唐皓瑾就这么光着身子甩着他那半硬的东西,几步就走到了韩清瑶的身边,道:“我洗好了,现在该帮夫人洗了!” 说着,他直接伸手将浑身无力的韩清瑶抱在怀里,俯身开始亲吻她的小嘴。薄唇吸吮着红嫩的唇瓣,起初还只是浅尝即止,可是毕竟男人已经太久没有碰女人,那压抑着的欲望渐渐失控,同时他的动作开始急躁了起来。 粗粝的大舌直接勾出香软的小舌头猛嘬,听着她不满的呜咽抗议,更是兴奋的用舌头长驱直入,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两人的嘴角缓缓流下。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气,看上去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唐皓瑾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聚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腿间。 他猛吞了一口口水,伸手几下就将全身无力的韩清瑶剥了个精光。 两团润如羊脂白玉的乳房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让那原本就燥热的空气更加难耐。 “啊!”韩清瑶不满的道:“你轻点,衣服都扯坏了!” “都脏成那样了!不要了!”唐皓瑾双目紧紧盯着那水豆腐一样微微晃动的双乳,只觉得两眼都快被晃瞎了。 女人欲拒还迎的抬手去捂挡,奈何她双手无力,又过于纤细,不但没遮住,反而因为这个动作将那浑圆的奶团挤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皓瑾!我们是来带瑶瑶洗澡的!”尹天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边,男人的声音里有着一股渗透着情欲的沙哑,他的话是对着唐皓瑾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白嫩的女体,半刻也不肯离开。 “好咧!”唐皓瑾嬉皮笑脸的对着两人一笑,伸手将韩清瑶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河中。 这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流经此处时河道骤然宽阔,加之地形平坦,所以流速极慢。如今正是正午时分,当空的太阳将河水晒的温热,正好适合洗浴。 唐皓瑾找了块水中的大石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韩清瑶背对着自己胯坐在腿上,一边细吻着她颈侧白嫩的肌肤,双手沾了水,伸到前面,揉弄着她的双乳。 而眼见一幅活春宫的尹天枢也早就红了眼睛,下身的肉棒挺着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吻住了女人那娇喘的小嘴。 唐皓瑾的肉棒在女人两腿间跳动摩擦,不停的蹭着女人的花蒂,可是他还是不过瘾,伸手拉过女人的一只手让她握在上面,韩清瑶也不客气,直接动手上下的滑动了起来。 “它想你了,想的都快哭了,想进到你的身体里,穿透你的小子宫……”唐皓瑾低声在女人耳边说着荤话。 早就动情的韩清瑶下身早就痒了,空虚的感觉席卷而来,她难受的扭了扭腰肢,想缓解这种难耐,却一下就被两个男人发现了。 尹天枢放开她的小嘴,捧着女人的脸,笑着问道:“瑶瑶想要了?” 女人媚眼如丝,大眼睛里泛着雾气,她不经意的舔了舔唇瓣,娇喘着伸出另一只手臂握住尹天枢那摇晃的肉棒,腻着嗓子哀求道:“想要!相公疼疼瑶瑶吧!” 两个男人都是兴奋的一抖,目中的血丝又重了一分。 分卷阅读181 牛皮盾牌对抗骑兵铁骑胜负似乎已经见了分晓,可是就在巴特尔带着部队蜂拥而上,准备直接用马蹄踏平对方阵营时,就见从盾墙的正中飞射出无数的箭矢,而这些箭矢上无一例外的全部都绑着吐着火舌的火药。 箭矢飞到空中炸裂开来,里面的铁珠子四散飞舞,这时高高坐在土丘上的达日钦才明白,原来那些牛皮盾牌根本就不是用来防御骑兵的,而是用来防御飞舞的铁珠不要误伤己方的。 一只只的火箭在图雅的阵营里炸响,很多战马只是他们临时招募的马匹,并不是战马,如今被爆炸声吓到纷纷四散奔逃,没将对方怎样,反倒把己方阵营冲了个七零八落。甚至有人被它们摔了下来,躺在地上呻吟出声。 达日钦的眉头紧皱,再也坐不住了,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不要乱!大炮呢?开炮啊!” 这时众人惊讶的看到在它们的后方有两个巨大的木箱子,而此时达日钦一吼,那边便有人将箱子去了,露出了里面乌黑锃亮的火炮! “达日钦!”韩清瑶愤怒的看着对方,道:“你居然用火炮?” “宝贝!是你们先用火器的,我不过是反击而已!”男人冷笑着说道。 “不必理他!”一旁的唐皓瑾笑呵呵的道:“有他哭的时候,你要相信你男人!” 说完还神秘的冲着韩清瑶眨了眨眼睛。 韩清瑶立刻配合的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当然,我男人都是最棒的!” 于是一旁的达日钦脸色有难看了一分。 而就在对方刚刚架好炮架,装填好弹药之后,却见唐皓瑾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掏出两面三角形的旗子,对着下方舞动了几下。 就见那“铁桶”瞬间分裂成无数个小阵,一下子就散开了。 而被对方上来就炸急眼了的巴特尔一见对方分开,立刻就挥舞着马刀冲了上去,余下的骑兵随着他转眼间就冲进了阵营。 随后,炮声响起,炮弹准准的落在了两个小阵中间的位置上,而那里现在正是冲进去还未来得及攻击的图雅士兵。 “他妈的!你们看着点打啊!”达日钦气的跳脚。 而这时,刚才绕开的铁勒骑兵已经绕了回来,炎烈首当其冲,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图雅的阵营。 土丘上的唐皓瑾收起了脸上的戏譃,神情专注的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随时挥舞着旗帜变换着对应的阵型。 而达日钦双眼已经赤红,他站在那里双手不停的挥舞,指挥着下面的人马冲杀。 刀剑的碰撞声,惨叫声,马蹄声,响成一片。即便是见过了战争残酷的韩清瑶此刻也不由得紧皱双眉,被下面的惨烈所震撼。 此时下面如同一台绞肉机,而所有人不过是里面的一块肉,随时都可能以各种诡异的姿势死去。 女人的手不知不觉的攥的紧紧的,一双眼睛担忧的看着下面那浑身浴血的男人。 此刻的男人坐骑已经不知所踪,他收了平日的温情,没了对着她的笑容,像极了一只保卫家园的雄狮,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以诡异的身形窜梭在人群中,雪亮的宝剑在手中翻飞,在男人的面前形成了一片银影,而银影所到之处便会洒出一片血雾。 巴特尔骑在马上不停的劈杀,锁定炎烈的位置之后他便策马冲着男人就冲了过去。 炎烈刚刚一剑结果了一名士兵,便觉得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冲着自己冲了过来。他赶紧闪身想躲,谁知一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刚一退就撞到了一个图雅士兵的身上,那人不管不顾的一把将他抱住,就往巴特尔的马前送。 眼看对方的马刀就要到了。一旁又冲出一个人影将两人撞开,一看正是博尔巴望。 “我去弄死那个巴特尔!”炎烈对着弟弟吼了句,便挥舞着短剑蹿了出去。 巴特尔正要拨马回身再去冲杀,就见一个身影已经一跃而起,他急忙矮身躲避,却不想刚躲过第一招,第二招就到,逼得他从马上摔了下来,不得不和炎烈一起站在平地上厮杀。 炎烈师承杀手,动作极其狠辣,更何况和冷释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俩没少互 相比试,有了冷释这个大渝武功高手对战,炎烈的功夫不是涨了一点半点,他手上短剑翻飞,舞的巴特尔眼花缭乱,回过神时脖颈上已经被割出一个大口子,鲜血喷了炎烈一身。 炎烈解决了巴特尔之后,又闪身蹿回弟弟身边,兄弟二人背靠背开始了又一轮厮杀。 达日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万人居然会就这样被打的溃不成军。第一次,达日钦重新开始审视这群他从未正眼看过的人们。对方那奇怪的阵法,莫名整齐的步伐,还有那眼中的坚定,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些绵羊,分明就是一只只呲着獠牙的恶狼。 眼看着图雅部落的人数越来越少,反观对方虽然也伤亡过半,却依旧未乱半分,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左翼王早已经坐不住了,他急急忙忙奔到达日钦的身边道:“可汗,不能再拼了!再拼下去我们这一万人就被他们吞了!” “那你是让我投降了?”达日钦的目光泛起一阵冰冷和狠毒。 左翼王可不怕他,那人冷冷的说道:“这里面有我们部落三千人,我可不想白白送死!” 达日钦冷哼一声,道:“你可知道,若是我投降了,就必须将可汗印章交出去?” 左翼王也不咸不淡的说道:“可汗本就是大家选举出来的,你觉得……” 还不等他说完,一柄钢刀已经从他的身后刺入男人的身体,只见一身红装的其其格双眼冰冷的站在左翼王的身后,手里攥着刀柄。 “你,你们?”左翼王气若游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便倒地而亡。 “美人,真是不错呢!”达日钦一把揽过其其格,狠狠的吻住了女人的红唇。 而女人踮起脚尖伸手缠上了男人的脖颈疯狂的回吻他。 韩清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微微张开,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这时一只男人的大掌挡住了她的视线,尹天枢冷冷的说道:“别看,伤眼睛!” 女人闭上了嘴,又抿了抿嘴唇,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尹天枢,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以为她要说什么悄悄话,于是弯下腰,侧耳凑近韩清瑶。 没想到,韩清瑶却直接伸臂揽住他的脖颈,直接吻上了男人的唇。 女人香软的红唇在口中肆虐,尹天枢再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痴迷的吻了回去。 “喂!喂!喂!”一旁的唐皓瑾不服气的吼道:“我们在这忙的要死,你们在那卿卿我我,你们觉得合适吗?” 这时两人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对方,韩清瑶笑着吐了吐舌头。尹天枢却依旧面不改色,立正站好。 眼见下面胜负已分,达日钦终于放开了其其格,挥了挥手示意投降。 铁勒队伍众人浑身是血,不少人握刀的手都已经颤抖,激烈的厮杀显然已经超过了大家平日的训练强度,可是他们的颤抖却不是因为力竭,而是兴奋,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方居然能够获胜,而且居然是以三分之二的伤亡打赢了多于自己一半的兵力。 “我们是赢了吗?”博尔巴望眨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 “嗯!”炎烈点了点头,坚定的道:“赢了!” “赢了!赢了!我们赢了!”博尔巴望激动的举刀呐喊着。 随即,四周的战士们也开始振臂高呼! 炎烈迈步上前,此刻的他浑身都是血渍,男人伸手摸了一把脸,将短剑背到身后,道:“达日钦!你既然投降,便将大汗印玺交出来吧!” “好!”达日钦微微挑眉,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绸缎包裹的小布包,将他扔给了土丘下的炎烈。 “别打开!”韩清瑶惊呼道。 可是已经晚了,炎烈在触及布包的同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炎烈!”唐皓瑾直接冲了过去,而这边尹天枢已经一把抱起韩清瑶倒 飞出去一丈多远。 同时,一支箭矢直接擦着尹天枢的鼻尖飞了过去。 “印玺我给你了,看你有没有命拿!”达日钦冷哼一声,随即就听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一颗炮弹已经准确的落在了刚刚还在庆祝胜利的铁勒阵营里。顿时血肉横飞,哀嚎一片。 “达日钦!你居然违约!”十一个部落首领站在土丘上对着男人吼道。 谁知他们话音刚落,埋伏在草丛里的弓箭手已经纷纷起身放箭,箭雨从天而降直奔十一个部落首领就射了过来。 几人和身边的侍卫忙挥刀格挡,可是毕竟箭矢太多,还是有一两个中箭身亡。 而土丘下的各部士兵一看这个架势纷纷挥舞刀剑冲着土丘冲了上来,而达日钦却根本不怕,他站在原处,就见明明长满青草的草皮突然翻起,无数的图雅是士兵从地里的战壕里跳了出来。一时间放眼望去竟然有一万人之多。 第160章:河中沐浴2 H,3p 炙热的正午阳光下,两个男人精壮的身体间夹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她面色潮红,媚眼朦胧,红唇轻启,不停的娇喘呻吟着,那声音妖媚入骨,像极了传说中山中精怪勾人的媚音,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这种诱惑。 尹天枢眸光愈发炙热,插在湿热的甬道里的长指更是加快了动作。 唐皓瑾炙热的肉刃贴着女人的臀缝磨蹭着,双手将女人胸前的奶团揉搓成各种形状。 “啊……天枢!不要转!……不要……” 尹天枢那粗粝的手指满是硬茧,稳插细抠的旋转在女人紧窄的媚肉之间,引得的她娇喘连连,那声音哽在喉间,如泣如诉。 成熟的花肉娇嫩腻手,像无数张小嘴不停吮吸着男人的手指,尹天枢一个深插,指尖狠狠的揉搓上了内壁上的一处软肉,躺靠在唐皓瑾身上的女人便立刻尖呼着哭喊起来。 瘫软成泥的身体却没有影响半点敏感度,被两个男人如此玩弄,再也忍不住,甬道里开始抽搐起来。 “娘子是要被天枢用手指插痛快了吗?”唐皓瑾咬着韩清瑶的白玉一般的耳朵,兴奋的问道。 女人不停的点着头,嘴里已经哭喊着求饶了:“啊……受不了了……不行了……要到了……” 男人的手指突然飞速的捣弄间,透明的水液开始陆续从甬道里飚出,他插的越快,水液飚的就越厉害,男人眼神一深,突然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三指并进。另一面,唐皓瑾搂住不停扭动的韩清瑶,一只手紧紧揪起一侧乳尖,在指间用力捻弄。 “不要……不……啊……” 微屈的三根手指灵巧的撞击着甬道里每个敏感的媚肉,快感奔涌袭来,几乎要排泄的错觉让女人舒爽的近似乎疯狂的摇头哭喊着。 “啊——!” 女人突然浑身痉挛,一股水液猛的喷了出来,尹天枢知道她是潮吹了,噗的一声拔出手指,更多的淫水飚了出来,在半空中喷出一道淫靡的弧线,淅淅沥沥的溅到了清澈的河水里。 从甬道里喷出的透明水液和尿道里射出的淡黄液体泾渭分明,齐齐从大开的花穴间喷涌而出,直接烧红了尹天枢的眼睛,他猛地将还在抽搐的韩清瑶抱起,掰着她的两腿圈在他壮实的腰间。 扶着肉棒猛地钻进了她的肉穴之中,甬道里还残留着没流尽的水液,肉棒一插到底,简直像是陷入了泥地里一般,颤抖的褶皱吸着肉棒,爽的男人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疯狂摆动起腰身来。 “尹天枢!”一旁的唐皓瑾不满的抱怨道:“凭什么你先?” “就凭你打不过我!”男人抱着女人疯狂的来回进出,一边还不客气的打击对手。 “我那是让着你好不好!”唐皓瑾瞪着眼睛吼道。 韩清瑶虽然被人抱着,却手脚无力,那种随时要掉下去的惊恐,让她不由自主的更加夹紧了穴肉。 尹天枢爽的头皮发麻,更是怕一会动得狠了女人会禁不住栽进水里,一咬牙对着还对着他瞪眼的唐皓瑾道:“别愣着,过来帮我扶着瑶瑶。”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唐皓瑾嘴上说着,人却已经一闪身到了韩清瑶的身后,一把将她托住。 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情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只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战略,便已经能配合默契的把玩中间的女人了。 于是韩清瑶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都被攻占了,唐皓瑾的手刚离开她的花蒂,就换上了尹天枢的;尹天枢双手掐着她的腰猛攻,唐皓瑾就在一旁将她不停的往前送“助纣为虐”。 唇舌被唐皓瑾吻得啧啧作响,下身被尹天枢撞的啪啪声不停。耳垂被舔的湿热,双乳被搓揉的涨疼,乳尖麻痒,甬道痉挛,一波波的热液止不住的往外流,不停的滴河水之中。 两个男人即有合作又互相较劲,尹天枢再她的甬道中“九浅一深”,唐皓瑾就在她的花核上花样百出。一会用两指捏揉,一会用整个手掌旋转着,双重打击下弄得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呻吟尖叫之外就是不停抽搐。 与单纯的冷释和粗犷的炎烈不同,唐皓瑾和尹天枢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懂,只要想学自然有很多途径得到相关信息。所以自从两人开荤,就不停的学习这方面的技术,虽然练就的比较少,但是平时早已经在脑子里演练过七八百遍,如今实际应用上,在配合两人那超凡的体力,只把韩清瑶弄得双眼都开始泛白,有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恐怖之感。 眼看女人又一次尖叫着到达了高潮,尹天枢被女人高潮后颤动不停的甬道夹的正爽,一旁的唐皓瑾看着明显越战越勇的男人突然想到一个曾经看过的那个春宫图上的图案。 男人眼睛一亮,将女人推倒趴在尹天枢的身上,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她的淫液之后,开始将它们涂抹在那两片白嫩臀瓣中间的后庭上。 韩清瑶吓的浑身一僵,她自然知道有人喜欢用后庭,前世在花阁里便有人专门负责陪这种癖好的客人,可是她却从来没试过,现在被人无端碰了那处,只觉得格外的难受,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要逃脱男人的手指。 “别扭了!”尹天枢被她的动作弄得几乎要喷射而出,不由得瞪了一眼唐皓瑾斥责道:“你干什么了?她一个劲的扭!” 唐皓瑾却不理他,只是可怜巴巴的贴着韩清瑶的耳朵道:“乖瑶瑶!好妹妹!五哥再忍下去就要爆炸了,你心疼心疼五哥好不好?” “啊……不……不要……”韩清瑶的话被顶的支离破碎,她喘息着道:“我帮……帮……帮你吸吸……” 唐皓瑾听到这话却不为所动,反而眼前一亮,笑着道:“莫不是还没人碰过那里?” 韩清瑶被操的迷迷糊糊,本能的胡乱点着头。这下唐皓瑾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同时,他的手指在液体的润滑下猛地探了一个指节进去,这里与花穴截然不同的紧窒,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瑶瑶偏心,第一次都给了天枢!这个就给五哥了好不好?”唐皓瑾覆在韩清瑶的后背上,在她的耳边卖惨地说着。却不等女人反应,手指又沾了更多的汁液后,增加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一齐探入。 那粉嫩的褶皱被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撑开。异样的感觉让女人难过的不停摇头,却无奈前面花穴里实在太过舒服,淫液不停的往下流,又被后面的手指沾着越进越深。 “好瑶瑶!乖瑶瑶!”唐皓瑾胸口起伏的如同喘症之人一般,他耐着性子求道:“给五哥好不好?五哥快憋死了!” 男人的哀求让韩清瑶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居然点了点头,唐皓瑾一看得逞立刻抽出手指,抬高她的翘臀,窄腰一挺硕大的龟头缓慢却坚决的插入了女人从未开垦过的娇嫩后庭里。 “啊——!疼啊!” 疼痛让韩清瑶的手指深深抠入尹天枢的手臂里,因为尹天枢没停下的动作而持续不断的高潮也被冲散了,从来没被进入过得后庭让他死死咬紧唐皓瑾的同时,甬道也是将尹天枢夹得死紧,引得两个男人都是闷哼了一声。 “唐皓瑾,你他妈的轻点!”尹天枢气的直骂。 唐皓瑾则急的满头大汗道:“我他妈够轻的了!” 于是,两个被夹的险些要射出来的男人,赶忙探出大手去帮女人放松,一只手按揉着她的花核,一只手轻揉着她的双乳。 渐渐的女人的身体又开始放松下来,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的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开始缓慢的动作了起来,并且非常轻易的就与唐皓瑾共同进退了。 “啊……”韩清瑶仰起头尖叫着,被两人步调相同的插入给刺激的浑身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柔软的腰不住的扭动着,胸膛高高的挺起,坚硬的乳头在尹天枢的胸口上磨蹭不停。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因为她的后庭居然产生出了隐隐的快感。于是,在两个男人的抽插下,女人的花穴突然一阵凶猛的抽搐,接着大量的爱液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被唐皓瑾的动作带了后庭之中。 有了润滑的肉棒动作更加放肆了,唐皓瑾也不再忍耐,开始大开大合的勇猛抽插了起来。 两个男人红着眼睛狠狠地插到女人身体的尽头,眼泪从她的眼角里缓缓滑落! “啊哦……不要了……太大了……要被操坏了……会坏的……相公……慢点啊……”伴随着他们的节奏,刚刚经历过高潮的花穴再次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娇嫩的穴肉一阵阵抽搐禁脔,很快又将她送上了另一个高峰!连续的高潮让她无力承受,神智涣散不清的哭喊着。 “坏不了!娘子这身子耐操的很!”一直沉默不语的尹天枢终于放开了,也开口说起了荤话。 说完,他一记猛顶,直接冲进了已经被撞软的花宫之中。 “进来了!”尹天枢紧皱眉头,浑身上下肌肉紧绷,手指不由自主的使劲捏着女人的蜂腰,恨不得将自己的卵蛋也一并塞进去。 “你进去了?”身后的唐皓瑾痞气的问道:“娘子的小子宫是不是特别紧,还会抖!” 尹天枢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他,濒临爆发边缘的他自顾自的继续进攻。 龟头次次插进花宫,女人的头高高扬起,颤抖个不停,双穴不停的抽搐,一直被抛在最高的那一点上,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 “抖,抖了。天!忍不住了!” 尹天枢吼了一声,随即眼前一白,一股股精液顺着小孔狂射而出。 与此同时,唐皓瑾再也坚持不住,同时在她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滚烫的热液让刚刚高潮不久的韩清瑶再次高潮,三个人静止在河水之中,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 韩清瑶被操的失了神,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被两个男人箍的死紧,承受着滚烫灼液喷击的可怕快感,身前身后全是男人沉重的粗喘,两具滚烫且热汗淋漓的身体将她夹在中间,几乎要将她烫化了。 第161章:送行(留言满1400加更,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61章:送行(留言满1400加更,三更) 当炎烈处理完事情急匆匆赶到河边的时候,就见唐皓瑾和尹天枢正喘着粗气从女人的身体里退出去。 他清楚的看到女人身下的两个洞里都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男人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碎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和冷释一起同韩清瑶欢爱,却从来只是轮流进入前穴而已,不然就是用嘴而已。冷释平时话就不多,欢爱时更是除了粗喘基本没声音。想他说些什么花样简直就是不可能,所以这两位单纯的人儿,居然都从来不知道还能有其他的地方。 “你们,你们!”刚刚上任的北疆可汗显然没有想过居然还可以这样,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尹天枢不理他,直接抱着几乎要晕厥的韩清瑶往深的地方走了两步,开始背对着另外两个男人帮女人清洗身体。 “怎么了?”唐皓瑾直接往水里一坐,挑眉问道。 炎烈突然语塞,他该怎么问?问问他们居然那个地方也能用吗?会不会被对方笑话? 想了半晌,他终于还是郁闷的闭上了嘴,心里却下了决定,下次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都要试试新花样。 他不说话,并不证明唐皓瑾就不说话。男人坐在水里一面回味着刚才的舒爽,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韩君悦?别告诉我说你没看出来她是假意投诚的?” 话题转换的有些让炎烈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道:“终究我当年对不住她,当初我也没能救她。如今能帮她一次,就帮她一次。明日我便会派人将她送走,保她一生衣食无忧。算是我补偿之前的过错。不过,我也同样不许她对小染有半分威胁。” 唐皓瑾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 第二天一清早,韩清瑶的就被一阵哭闹声吵醒,她闭着眼睛往身前的怀抱里缩了缩,耳朵立刻就被一双大掌给捂住,将那吵闹声隔绝在外。 “他妈的!”韩清瑶身后的唐皓瑾迷迷糊糊的皱眉骂道:“谁啊?大清早就不让人睡觉?” “韩君悦闹呢!她带着任务来的,肯定是不肯走的!”尹天枢皱眉道。 “你去看看吧!”唐皓瑾道:“我跟她怎么说都有点亲戚,不方便出面!” 尹天枢点了点头,示意唐皓瑾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帮着韩清瑶捂耳朵,自己则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一出帐篷果然就见韩君悦哭的梨花带雨,正在哀求众人:“我不走!我求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不要赶我走啊!” “这位姑娘!”慕容景知道她是韩清瑶的妹妹,自然有些爱屋及乌的心情,如今被她哭的有些动容,不由得开口劝道:“可汗不是要处置你,只是找个地方安置你而已!” 韩君悦一看有人搭话,立刻膝行上前一把拉住慕容景的袍子道:“这位公子,我一心思慕大汗,只求能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就足够了!” “这!这……”慕容景没想到这人居然赖上自己,一时怒也不是,恼也不是,不由得求助似的看向四周。 “哦?”赫连奉祥儒雅一笑,道:“慕容公子,你可知她对瑶瑶做了什么?” 慕容景一看庆王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另有隐情。他和庆王一样出身贵胄,见多了那种外表柔弱,实际上心狠手辣的女子,想到此,他顿时目光一厉,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袍子从女人的手中抽出,眼神已经冰冷如霜。 “你真的什么都肯做?”一声带着些慵懒的女声突然传来,只见唐皓瑾打着赤膊,怀里抱着裹着薄被的韩清瑶。 而韩清瑶则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眼睛都还没睁开,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韩君悦一看到她立刻有些心虚,别人不知道,韩清瑶却清楚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如今她十分后悔太早将自己的心思透露出来了。 “给你条路走!免得你说我这个做姐姐的狠心!”韩清瑶说道:“留下来可以,进红帐子 就能留下来,你愿意吗?” 大渝的个别军队里有豢养军妓的习惯,而军妓们住的地方为了区别其他帐篷,就特意在门口挂一块红布,日子久了就被叫做红帐子。 “韩清瑶!你别太过分了!”韩君悦再也受不了,终于暴怒的吼道:“我好歹也是韩国公府的小姐,你居然让我当军妓?” 韩清瑶冷笑一声,看着她道:“若我是你,带着任务潜入敌营,自然是什么都会做的。” “我,我是自己逃出来的!”韩君悦的声音骤然降低,明显的心虚道。 “我都能知道你不适合做细作,达日钦不可能不知道。”韩清瑶继续道:“所以他将你送来只有一个目的,让我们杀了你。为了这样的人,你居然还这么卖命?你就这么爱他吗?” 众人纷纷转过去看韩君悦,只见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这次却是真的在哭,而不是装哭。 半晌,她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我也怕他,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浑身发抖,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他的话我就会相信。他说我要是不好好办事就会杀了我,我……” 说完,她已经哭的抽搐了起来。“送她走吧!”韩清瑶叹了口气,对着炎烈道:“毕竟她是韩家最后一点血脉了!” 炎烈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两个妇女过去将她扶起放上了勒勒车。 ++++ 这边的危险解除了,慕容景便要带着部队离开了。 临走时众人纷纷送行,韩清瑶也被尹天枢抱着去送他。 “谢谢你!慕容景!”韩清瑶道:“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时,我韩清瑶一定报答今日之恩。” 男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慕容景知道,他们可以是盟友,却成不了夫妻,即便女人有那么多的丈夫,却用永远都不会有他的位置。即便大渝和域东建交重修旧好,韩清瑶这个因为域东而家破人亡的人也永远不会忘记和域东的国仇家恨。 若是他只是欣赏她的美貌,没有见识过她的智慧,不曾知道她重情重义的个性,更不曾有过那晚的露水姻缘,那么他可以对此一笑而过,随便开个玩笑便将两人的身份划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许他还可以成为她的一个亦敌亦友的朋友,两人就这么相处一世。可是他偏偏舍不得!偏偏放不下! 即便明知道两人之间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却还是想保持着一份可能,就算是骗自己也好,他也不想将那条路彻底封死。 面对那魂牵梦绕的容颜,男人咬了咬牙,千言万语终于只说出口了两个字:“保重!” 看着男人绝尘而去的背影,韩清瑶突然泛起一阵心酸,她将头埋进尹天枢的怀里,任由男人的味道包围了自己。 许久,她缓缓的说道:“我不想慕容景死!” 尹天枢微微皱眉,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他是堂堂左丞王的孙子,身份贵胄,没那么容易死的!” “希望如此吧!”韩清瑶低声道。 “瑶瑶!”一旁的赫连奉祥低声道:“我半月后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清瑶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她先是微微的摇头,随后却又幽幽的说道:“达日钦随时会反扑,我想留下来帮帮炎烈。我不放心他!”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我明白!” “你,好些了吗?”韩清瑶低声问道。 “无碍!”赫连奉祥道:“你无事就好!” 犹豫了很久,韩清瑶终于还是低声道:“那个东方澈,你最好提防一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书钰?”赫连奉祥皱了皱眉道:“他这人手段确实过分了些,不过却不会害我,你放心好了。” 韩清瑶本想说些前世的事情,却无奈顾忌着身边的尹天枢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们刚回到帐篷里,就见一个妇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韩清瑶认得这人正是炎烈派去照顾韩君悦的人之一,女人对着炎烈行礼便焦急的报告说韩君悦不见了。 炎烈眉头微皱,摆了摆手,对着女人道:“随她去吧!” 女人走了之后,他走到韩清瑶面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日后再见,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随你!”韩清瑶目光冰冷的道:“若不是因为哥哥的关系,我连这次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炎烈皱了皱眉,道:“她走之前拿走了我帐里的那份防御图。看来我们又要开始备战了!” “防御图?你帐子里什么时候有防御图了?”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炎烈摸了摸鼻子,道:“就是前几日,天枢教我时,我画的那个!” 韩清瑶歪头看向尹天枢,只见男人唇角勾出一个微笑道:“不用点诱饵,怎么引达日钦这个毒蛇出动呢!” “哦!”韩清瑶恍然大悟的道:“炎烈你也学会反间计了啊!” 三人互相对看一眼,不由得失笑出声。 分卷阅读182 没能平息一刻的草原上,炮声不断响起,而那一万多图雅士兵早已经列队整齐,横在达日钦和众人面前。 “你以为我这一个月在干嘛?”达日钦放开其其格,鄙夷的看着炎烈道:“我在研究怎么把你们这帮臭虫碾死。” “达日钦,你杀死盟友,背信弃义,就不怕有报应吗?”炎烈被唐皓瑾护着退到一旁虚弱的说道。 “报应?我从不相信报应!你那什么所谓的神鸟不也是障眼法而已嘛?别以为我真的相信!”达日钦冷笑一声道:“若是真的有鬼神,那么你就化成厉鬼来找我索命好了!” 说完,他冷冷的下令道:“杀!一个不留!” “可汗,那个女的……”一旁的副将不由得轻声问道。 达日钦转脸看了看一旁的其其格,少女那艳丽的小脸上满是嗜血的兴奋,男人勾起一个笑容,道:“我得不到的就毁掉好了!” 副将得令,立刻调整部署,一声令下之后,人潮又一次冲向了那些已经筋疲力尽的人们。 众人聚集在一起,包括唐皓瑾带来的两百大渝战俘和尹天枢带来十几个大渝将士。他们和铁勒部落的众人一起围成一个圈,将其他人围在中间。尹天枢将韩清瑶背在身后,唐皓瑾和博尔巴望架着炎烈。所有人纷纷亮出武器,咬紧牙关,准备迎接对方的冲击,拼死一战。 然而就在对方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时候只见东方地平线上突然尘土飞扬,冲到一半的队伍被脚下大地的剧烈震动惊得纷纷停下了脚步。 就听韩清瑶呵呵一笑说道:“这援兵来的还真是时候!” 女人话音刚落,天边已经飞驰过来一队骑兵,足足有五千余人,为首一人手提长枪,金盔金甲,大红的披风在风中飞舞,一双浓眉在金盔下皱的死紧,乌黑的眼睛泛出阵阵冷光,正是慕容景。 而他的身后的队伍中,却有一小队人身穿大渝服饰,他们并未穿盔甲,胯下的马匹一看也明显不是低矮的战马,而是出使或者平日里用来炫耀的高头大马。为首的男人一身青色箭衣,眉头紧皱,清风朗月一般的眸子里居然泛着阵阵杀意。 “庆王叔!”尹天枢看到为首之人时不由得轻呼出声。 “不要愣着,冲上去,杀了他们!”达日钦一看对方援兵已到,急的急忙对着士兵吼道。 于是,图雅的士兵纷纷回过神,连忙重新奔跑了起来。 “慢慢后退,顶住了,援军到了!”唐皓瑾对着队伍吼道:“桶型阵防御!” “布阵!”尹天枢皱眉命令道。 这些人这段时间里已经习惯听两人的口令,在他们喊出来的时候已经本能的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瞬间,一个小型的筒子阵便布置完成。紧接着图雅的士兵已经冲到了近前。 众人纷纷挥刀防御,大概是有了援军的支持,所有人都似刚上战场时一般,个个精神抖擞动作迅速。 炎烈浑身虚软,被弟弟架着,虚弱的吼道:“巴望,你不用管我,去杀敌人!” “你闭嘴!”唐皓瑾一剑劈倒一个士兵,用大渝话吼道:“装什么英雄?你可是象棋里的老帅,丢了你才是输透了!” 虽然没玩过象棋,但是炎烈也知道这个比喻的意思,于是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尹天枢背着韩清瑶行动自然不方便,他一手托着韩清瑶,一手挥剑御敌。可是对方人实在太多,即使唐皓瑾时不时补漏,他还是无法挡掉对方的所有攻击,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那些躲不掉的刀锋,以免伤到身后的韩清瑶。 转眼间男人身上就多了七八处刀口,虽说都是划伤,却也看的韩清瑶胆战心惊。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就怕分了男人的神。 这时又有三名士兵围了上来,尹天枢一剑解决了一个,抽回宝剑架住另一人劈下来的弯刀,另一个人的刀锋已经直奔着他身后的韩清瑶砍去。尹天枢心中一急,直接一脚踹倒面前的这个,回身用胸口硬生生挡下了砍过来的弯刀。 弯刀划过男人的锁骨,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韩清瑶双眼朦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从背后伸手帮男人按住伤口。 & nbsp; 男人将宝剑从对方的小腹中拔出,却感觉一滴泪水顺着自己的脖颈流下。尹天枢微微皱眉,挥剑逼退冲上来的另一个士兵,轻声道:“我不疼!你别哭!” 韩清瑶不停的点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时,慕容景和赫连奉祥已经冲到,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图雅部队立刻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慕容景长枪纷飞,一扫一片,几下就冲到了众人身边,男人将长枪往身后一背,伸手取下马鞍上的另一柄长枪,对着唐皓瑾一抛,高声道:“接着!” 唐皓瑾眼睛一亮,马上认出,那正是自己当初被收缴的银枪,于是飞身跳起将银枪接住,落地的同时枪花点点飞出,直接呼呼的舞了起来。枪尖所到之处血雾一片,原本护不及的尹天枢和韩清瑶也被护在了他的银枪范围之内。 庆王带着自己的亲兵,跟着也和众人汇合,他武功并不出色,但是对付个把士兵还是没有问题的,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寒江。 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平日练兵自然不必说,战场上有一名能拼杀且沉着冷静的将领更是致胜的关键。而偏偏达日钦自己善于谋略,他手下却没有能够与尹天枢、唐皓瑾对等的将领,甚至连和炎烈对等的都没有。 而这边有了援军的加入,场中的形式瞬间逆转。 站在达日钦身后迟迟不敢说话的蔑儿乞首领毛伊西格,此刻眼看自己的军队就要被消耗殆尽,急的满头大汗,于是斗着胆子躬身来到达日钦身边,道:“大汗,大渝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看……” 达日钦双眼几乎喷火,他愤恨的看着场下厮杀的众人,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图雅部的人得令之后立刻仓皇撤退,甚至连受伤的同伴都来不及管了。 “穷寇莫追!”慕容景喊道。 说完他从马上跳下,几步冲到韩清瑶的身边,只见女人的衣服上满是血迹,他伸手想抱她却又怕碰到伤口,只好在空中支着手臂,焦急的问道:“可是受伤了?伤哪里了?” 这时赫连奉祥也来到了韩清瑶的身边,他的动作和慕容景惊人的相似,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 “我没伤着,这都是别人的血!”韩清瑶道:“可是天枢伤着了,你们快把我接过去,给他包扎!” 她话音刚落,已经被赫连奉祥手快的一把接过去抱在了怀里。 尹天枢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任由对方将韩清瑶抱走,他自己则坐在一旁的一块小石头上喘着气。 “庆王殿下!您怎么和域东的人一起来的?”唐皓瑾不想和慕容景说话,于是跳过他直接问赫连奉祥。 “我奉皇命来域东和北疆出使,半路正好遇到前来救援的慕容公子,于是便一路跟着过……” 不等赫连奉祥说完,不知从何处突然飞出一只箭矢,直奔韩清瑶而来,大家正在讨论刚才的战斗,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就见庆王直接抱着韩清瑶一转身,箭矢硬生生扎在了他的背上。 “庆王殿下!” “庆王叔!” “庆哥哥!” 众人同一时间惊呼出声,只见赫连奉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手臂一抖,却极力的控制住,没有将韩清瑶扔在地上。一旁的唐皓瑾急忙将韩清瑶接住,寒江眉头紧皱立刻上前架住了庆王。 “立即警戒!不要有漏网的!”慕容景立刻命令道。 “庆哥哥,你没事吧?”韩清瑶焦急的问道。 “没事!”男人微微一笑,淡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全是满满的兴奋。他幽幽的道:“能听你再叫一声庆哥哥,这箭挨的值了!” 唐皓瑾听出了些端倪,却又不好当场问清楚,只好默不作声忍了下去。 可是一旁的炎烈却不干了,这个慕容景对韩清瑶有意思他早就知道,这个白面书生又是哪个?听说是个王爷?现在居然还为了救瑶瑶受伤了! 男人有些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等冷释走了,马上就来了个尹天枢,随后又请来个唐皓瑾,现在连那个慕容景也来了, 还带来个小白脸的什么王爷。 怎么这么多人等着和他分老婆??? 炎烈舔着后槽牙,却只能自己暗自生气,因为所有人都是来帮他的,虽然他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是看着他的面子来帮忙,还是看着韩清瑶的面子来帮忙,如此看来,似乎后者更多可能一些。 “你请来的域东军队?”唐皓瑾看着韩清瑶皱眉问道。 韩清瑶知道他和域东有深仇大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可是她一开始便知道达日钦一定会耍手段,没有救兵的话他们绝对会被达日钦阴死。大渝她根本没有人手可调,就一个庆王还是个没有兵权的空头王爷。无奈之下她只能送信给域东,让他们念在两国交好且两家又联姻的情分上带部队过来支援。很快她便收到了慕容景的回复,说会带五千精兵前来助阵。 于是她扯了扯唐皓瑾的衣襟道:“你别气好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 “下不为例!”唐皓瑾罕见的收起了调侃的语气,严肃认真的警告道。 ++++ 作者的废话:四更完活!!~! 明天上午领导组织学习~!o(╥﹏╥)o…… 不过还是会在下午5点开始四更的……(づ ̄3 ̄)づ╭?~ 第159章:河中沐浴微H,3P(留言满12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9章:河中沐浴微H,3P(留言满1200加更,一更) 战后的草原上空气中早就没有了青草的芳香,有的只是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和着死人大小便失禁后的恶臭,闻得韩清瑶一阵阵的恶心。 众人草草的包扎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开始往营地撤离。 如今可汗印玺已经在炎烈的手上,虽然没有正式的禅让程序,但是至少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的身份。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有人咦了一声只见刚才他们站过的土堆下面居然蜷缩着一个小小的人影,士兵们将那人拉出来一看,居然是吓的脸色惨白的韩君悦。 “姐姐!你救救我好不好?不要把我交给达日钦!”少女浑身颤抖,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韩清瑶磕头。 韩清瑶眼睛微眯,道:“达日钦把你扔下的?” “他最近迷上了那个其其格,顾不得我了,所以我趁着他们撤退偷偷跑掉了!”韩君悦膝行上前,一把拽住了韩清瑶的衣角,哭求道:“姐姐,我之所以那么对你都是达日钦命令我那么做的,我不想的!” 韩清瑶抬头看向众人,就见除了沉默不语的炎烈和不知所以的慕容景之外,其他人都在对她不同程度的摇着头。“炎烈,我听你的!”韩清瑶将皮球踢给了炎烈。 男人眉头紧皱,半晌后,才开口道:“她一个弱女子一个人也没法活,我们带她一起吧!” “好!”韩清瑶平静的回道。 于是留下一部分人掩埋尸体,大部队则跟着众人一起回了营地。 他们刚到营地,就听说之前保持中立的那些部落中的一半以上都已经陆续派人前来求见,这不禁让韩清瑶感叹消息传的太快。 因为天气实在是燥热,加之众人一身的血污,于是便都结伴跑到附近的河里去洗澡。 韩清瑶早就受不了这一身的血污听说他们能洗澡羡慕的不得了,无奈她现在手脚无力,站都站不起来,于是唐皓瑾和尹天枢便十分“贴心”的自报奋勇帮她洗澡。料到两人肯定没按什么好心,无奈身上实在太过难受,最后只好任由他们两个将她抱到了河边。 其他的士兵在下游,他们则走出很远来到了上游。 两人尹天枢抱着韩清瑶走到河边,见她放在一块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大石头上,自己却闷声不响的走到一旁开始脱衣服。 一旁的唐皓瑾急忙上前偷香,却被他直接箍着脖子给拉到了河边,直接给扔到了水里。 &n bsp; “噗!”唐皓瑾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吼道:“尹黑脸!你干嘛扔我?” “你太脏了!”男人一挑眉道:“好好洗洗吧!” “切!”唐皓瑾撇了撇嘴,伸手将自己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刚拖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比了一下方向,急急忙忙跑到了韩清瑶的身边,伸手将韩清瑶调整了一个角度,而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河里洗澡的两人。 “谁要看你们光屁股!”韩清瑶脸颊微红的道。 和男人恩爱是一回事,这像个女淫贼一般看男人洗澡是另外一回事。 “你不稀罕!我们稀罕!”唐皓瑾道:“我就想我家瑶瑶能看着我洗澡,关是想想我就兴奋!” “呸!变态啊你!”韩清瑶娇嗔着啐了他一口,脑袋转向另一面不理他了。 唐皓瑾到也不在意,几步跑回原来的位置,一边喊着韩清瑶的名字,一边慢条斯理满是诱惑的脱起了衣服。 一旁的尹天枢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了眼他,随后不得不翻了个白眼任由他闹腾。不过他到底没有唐皓瑾脸皮那么厚,光天化日的,加之又有人在身边,到底他还是留了个短裤在身上。 “咦!尹天枢,你身上这伤疤的数量快追上我的了!”唐皓瑾看着尹天枢那满身的疤痕,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声。 而这一声却吸引了一旁的韩清瑶,她猛地想起尹天枢现在可是有伤在身,急忙转回头看向这边。 只见两个男人一个全裸,一个半裸,站在及膝深的河水里正在用布巾撩水往自己身上擦着。 烈日下,男人们结实的骨骼包裹着爆发力十足的肌肉,晒得淡棕色的皮肤上闪着水珠。清澈的河水洒在身上,顺着肌肉的纹理一路向下,没入胯下,只这一眼便看的韩清瑶口干舌燥,浑身燥热。 尹天枢身上其他的伤口都是划伤,他根本不在意,也没有包扎,只有锁骨上的伤口深些,此刻却也已经被他解去了绷带,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男人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身体,伤口有些开裂,有一丝被水冲淡的血迹流了下来。 “天枢!你那伤口不能沾水啊!”韩清瑶急的恨不得冲去过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男人抬起头,正好看到女人那关切的眼神正看着自己,心中一暖,爽朗一笑道:“不碍事的!之前受伤时也时长这样,都没事!你别担心!” “不行!之前是我没看到!”韩清瑶不高兴的吼道:“现在你归我管,我说不行就不行!” 看着女人那气鼓鼓的样子,尹天枢宠溺的笑道:“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说完,他拧干了手里的布巾,擦了擦上身的水渍就准备上岸找绷带包扎。却听后面的唐皓瑾道:“哎呦!这就洗完了?你下身都不洗的吗?一会儿还怎么用啊!” 尹天枢迈出去的脚猛然停住,耳根有些微红,却还是又走回了水里,略显尴尬的脱了下面的短裤,洗起下身来了。 “唐,皓,瑾!”韩清瑶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唐皓瑾龇着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道:“要不然,瑶瑶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滚!”韩清瑶红着脸吼了一句。 却见唐皓瑾就这么光着身子甩着他那半硬的东西,几步就走到了韩清瑶的身边,道:“我洗好了,现在该帮夫人洗了!” 说着,他直接伸手将浑身无力的韩清瑶抱在怀里,俯身开始亲吻她的小嘴。薄唇吸吮着红嫩的唇瓣,起初还只是浅尝即止,可是毕竟男人已经太久没有碰女人,那压抑着的欲望渐渐失控,同时他的动作开始急躁了起来。 粗粝的大舌直接勾出香软的小舌头猛嘬,听着她不满的呜咽抗议,更是兴奋的用舌头长驱直入,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两人的嘴角缓缓流下。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气,看上去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唐皓瑾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聚德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涌到了腿间。 他猛吞了一口口水,伸手几下就将全身无力的韩清瑶剥了个精光。 两团润如羊脂白玉的乳房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让那原本就燥热的空 气更加难耐。 “啊!”韩清瑶不满的道:“你轻点,衣服都扯坏了!” “都脏成那样了!不要了!”唐皓瑾双目紧紧盯着那水豆腐一样微微晃动的双乳,只觉得两眼都快被晃瞎了。 女人欲拒还迎的抬手去捂挡,奈何她双手无力,又过于纤细,不但没遮住,反而因为这个动作将那浑圆的奶团挤出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皓瑾!我们是来带瑶瑶洗澡的!”尹天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们两人的身边,男人的声音里有着一股渗透着情欲的沙哑,他的话是对着唐皓瑾说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白嫩的女体,半刻也不肯离开。 “好咧!”唐皓瑾嬉皮笑脸的对着两人一笑,伸手将韩清瑶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河中。 这是一条水量不大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流经此处时河道骤然宽阔,加之地形平坦,所以流速极慢。如今正是正午时分,当空的太阳将河水晒的温热,正好适合洗浴。 唐皓瑾找了块水中的大石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韩清瑶背对着自己胯坐在腿上,一边细吻着她颈侧白嫩的肌肤,双手沾了水,伸到前面,揉弄着她的双乳。 而眼见一幅活春宫的尹天枢也早就红了眼睛,下身的肉棒挺着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吻住了女人那娇喘的小嘴。 唐皓瑾的肉棒在女人两腿间跳动摩擦,不停的蹭着女人的花蒂,可是他还是不过瘾,伸手拉过女人的一只手让她握在上面,韩清瑶也不客气,直接动手上下的滑动了起来。 “它想你了,想的都快哭了,想进到你的身体里,穿透你的小子宫……”唐皓瑾低声在女人耳边说着荤话。 早就动情的韩清瑶下身早就痒了,空虚的感觉席卷而来,她难受的扭了扭腰肢,想缓解这种难耐,却一下就被两个男人发现了。 尹天枢放开她的小嘴,捧着女人的脸,笑着问道:“瑶瑶想要了?” 女人媚眼如丝,大眼睛里泛着雾气,她不经意的舔了舔唇瓣,娇喘着伸出另一只手臂握住尹天枢那摇晃的肉棒,腻着嗓子哀求道:“想要!相公疼疼瑶瑶吧!” 两个男人都是兴奋的一抖,目中的血丝又重了一分。 第162章:离去 大渝天德30年,十月二十一 韩清瑶微微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组合起来一般。 耳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动了动身体,结果她刚一动便有一股冷气顺着被子的缝隙钻了进来。炎烈微微皱眉,闭着眼睛将被子掖好,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自从唐皓瑾和尹天枢那次河边合作之后,她便明令禁止除了每月十五,不许再有这种集体行为。于是,三人开始每天轮班,没轮到的住在旁边的小毡房里,轮到的陪着韩清瑶住在大毡房里。 如此这般安安稳稳的过了三个多月。 而转眼他们已经辗转和达日钦斗了整整三个月。期间有赢有输,达日钦这些年在北疆的经营不是白给的,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他们都无法比拟,好在这边有大渝和北疆两方的偷偷支持,虽然不及达日钦的厉害,却也不至于被碾压。 不过,炎烈的名声已经闯出来了,他公正仗义,对于手下很尊重,也从不欺压弱小,渐渐的,北疆民众的心里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向着炎烈这边。 而达日钦也渐渐花光了之前的老底子,开始不得不重新开始筹集资源,就在这时域东来了信息,慕容婵的婚嫁队伍已经从由慕容景护送着前往了北疆。 而今天就是她们到达的日子! 看着炎烈眼下的乌青,她心疼的抬头吻了上去。男人依旧闭着眼睛,却勾起一个微笑,低声道:“怎么?昨晚没喂饱你吗?一清早就勾搭老子!” 炎烈的可汗已经坐的越来稳,这人似乎天生就是该做这个位置一般,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部落间的矛盾。 “炎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韩清瑶皱了皱眉,鼻子居然有点发酸。 “怎么了?你怀孕了?”男人笑着的说道:“不是说吃了大巫的药,一年内怀不上吗?” 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真的差点忘了,他刚刚得知此事时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她真的怀疑要不是那人是大巫,炎烈绝对能活活打死对方。 “我要走了!”韩清瑶低声道:“我要回大渝了!” 炎烈顿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看着怀里的韩清瑶,似乎在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幻听。 “你什么意思?”炎烈皱眉道:“什么回大渝?回什么大渝?你给我说清楚!冷释那边不是说已经找回妹妹,一切都顺利了吗?” “我要回去报仇!”韩清瑶看着男人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要将那个皇帝拉下宝座!” “那你再等等,等我把达日钦弄死,我陪你一起回去!”男人皱眉道。 “胡说!”韩清瑶道:“你现在是可汗,北疆离不开你!” “可是我离不开你!”男人一骨碌坐起来吼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一路走来,韩清瑶的聪明和坚韧已经让他爱的无可自拔了,即便他现在是可汗,即便有无数的女人巴望着爬上他的床,他却依旧甘心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可这个女人居然还想走! 看着红了眼眶的炎烈,韩清瑶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个男人在大帐里威风八面,杀伐果决,回到这个毡房里却还是那个憨傻的男人,没了可汗的架子,他也会跟着撒娇吃醋。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真的爱自己。 “对不起,炎烈!” “老子不想听对不起!”炎烈双眼圆瞪,气的咬牙切齿。 “我爱你!” “……”一句话,直接让男人愣在了当场。 “对!我爱你!”韩清瑶直接扑进男人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说道:“就因为爱你,我才打算不再隐瞒。你知道的,我要是想算计,想偷偷离开的话,我有一百种方法。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不想不告而别!” 炎烈伸手想抱住女人,一双手停在半空,狠狠的攥了攥,终于还是放开拳头,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用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女人镶嵌在自己身体里一般。 “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只是需要的庇护而已,我也想过借助北疆或者域东的力量对付大渝。可是你对我的好,让我改变了计划,我舍不得将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一切付诸流水。”韩清瑶哭着道:“我也想过要放弃复仇,从此和你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策马驰骋。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梦到我的亲人们,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的惨死,我就无法安心度日。所以,你放我走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臂收的更紧了。 “炎烈!一直以来我从未求过你。”韩清瑶道:“今天,我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男人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他不想开口,不想答应,只要想一想他就觉得痛不欲生。可是他明白,韩清瑶明明有无声无息离开的本事,却还是在求自己,只是因为她真的在乎自己。 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是什么滋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没有韩清瑶,他也许现在还在隐忍着达日钦对他们的欺凌。 如此,他又哪里舍得去拒绝女人的请求。 “什么时候走?” “今天”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男人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无力和落寞。 “我不知道!复仇这条路要走多久,我也不清楚,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若是……”女人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若是你等不及了,找了其他的女人,我也不会怨你……” 还不等她说完,就已经被男人狠狠的吻住了唇。 半晌,炎烈抬起头,重新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道:“我等你!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等你!我对天神起誓!” 男人目光坚毅,一字一句的说道。 ++++ 慕容婵的送嫁队伍是中午到达的,这时,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炎烈才终于出现。而他一出现就惊呆了众人,只见这个一直以来不许别人动他胡子的人,居然将胡子全部剃光露出了光洁的下巴,他本就长得英武,有胡子时一副狂野不羁的样子,如今剃了胡子不单显得年轻了,更是平白生出一股诡异的俊美之感。 而在匆匆和使者见过面之后,他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毡房里,不一会儿便见他穿了一身纯白绣着蓝色云朵的婚服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树枝和野花编的花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韩清瑶的毡房前,双手将花环捧在胸前,张开唱起了歌曲。 “天边有美丽的云霞,草原上有美丽的姑娘,天上有飞翔的猎鹰,北疆有勇敢的少年。达尔湖的水蓝的像宝石,姑娘的心像湖中最美的鱼儿,少年爱着姑娘。献上亲手编的花环,花环里是少年太阳般的心。亲爱的姑娘啊,我愿意与你永远在一起,一起看天上的云霞,一起看草原上升起的太阳……”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那英武不凡的大汗居然亲手编了花环站在女人的毡房门口唱?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按照北疆的婚俗,两人看对了眼 ,互相交换了信物,穿上婚服拜了天神便算是结为夫妻了。若是双方生活不到一起,便当众脱了婚服烧了,便算是分开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只有一种情况会例外,那就是送过花环唱过求婚歌的。在北疆,只有和天神起誓时才会将起誓所用的祭品放入花环里,献给天神。所以这样的求婚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献给了天神,那么一旦两人合离,那么求婚之人必须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才算能平息天神的愤怒。简单来说就是,只要献了花环唱了求婚歌,那么求婚之人除非死,否则都不能背叛婚姻。 男人做的十分认真,他双手捧着花环,声音低沉悦耳,就连一旁的巴望都惊得长大了嘴巴,因为从小到大他都从未听个哥哥唱过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时,只见毡房的门帘被挑起,韩清瑶一身同样洁白的婚服走了出来,女人显然特意打扮过,却无奈两眼通红,显得有些憔悴。 看到她出来,炎烈二话不说,继续唱着歌对着女人单膝跪下,双手托着花环送到了女人面前。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中间的一幕。 女人的视线又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她抖着手捧起花环,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求婚仪式完成! 炎烈站起身,一把将韩清瑶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一下她之后,便又拉着她来到了营地的中央空地上。 而提前被炎烈通知来的大巫已经站在那里准备好了。 “拜天神!”大巫苍老且沙哑的声音高声喊道。 两人撩衣服跪倒,冲着天地叩头行礼。这时,旁边有人送上两碗马奶酒,两人手指沾酒,分别敬天敬地,最后仰头将酒喝干。 顿时,韩清瑶那本来还有些苍白的小脸开始泛起一片红晕,在阳光下分外好看。 两人将酒碗放下,一切就算礼成。 人群中,尹天枢和唐皓瑾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紧皱双眉不说话。而另一边的慕容景却呆愣愣的看着一切,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另一面,慕容婵被这一幕气的暗自咬牙,嫉妒不已。 一切结束,炎烈却没有一丝笑容,只见他牵着韩清瑶的手一路来到毡房前,命人牵来自己的战马,亲手将它的缰绳交到韩清瑶的手里,哽咽着道:“带着它一起吧!老马识途,无论你走到哪里,它都会带你回来的!” “那你要照顾好那只小鸟,我一直忙,现在它绒毛都褪的差不多了,我都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韩清瑶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她扑进男人怀里吻了吻男的光洁的下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如此俊朗。” “知道就好!”炎烈咬了咬牙道:“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最近的扎营地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飞身上马,远处尹天枢和唐皓瑾带着众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去吧!”男人平静的说道:“早去早回!” ++++ 作者的废话:北疆副本正式结束,下章开启天都副本~! 分卷阅读183 炙热的正午阳光下,两个男人精壮的身体间夹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 她面色潮红,媚眼朦胧,红唇轻启,不停的娇喘呻吟着,那声音妖媚入骨,像极了传说中山中精怪勾人的媚音,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抗这种诱惑。 尹天枢眸光愈发炙热,插在湿热的甬道里的长指更是加快了动作。 唐皓瑾炙热的肉刃贴着女人的臀缝磨蹭着,双手将女人胸前的奶团揉搓成各种形状。 “啊……天枢!不要转!……不要……” 尹天枢那粗粝的手指满是硬茧,稳插细抠的旋转在女人紧窄的媚肉之间,引得的她娇喘连连,那声音哽在喉间,如泣如诉。 成熟的花肉娇嫩腻手,像无数张小嘴不停吮吸着男人的手指,尹天枢一个深插,指尖狠狠的揉搓上了内壁上的一处软肉,躺靠在唐皓瑾身上的女人便立刻尖呼着哭喊起来。 瘫软成泥的身体却没有影响半点敏感度,被两个男人如此玩弄,再也忍不住,甬道里开始抽搐起来。 “娘子是要被天枢用手指插痛快了吗?”唐皓瑾咬着韩清瑶的白玉一般的耳朵,兴奋的问道。 女人不停的点着头,嘴里已经哭喊着求饶了:“啊……受不了了……不行了……要到了……” 男人的手指突然飞速的捣弄间,透明的水液开始陆续从甬道里飚出,他插的越快,水液飚的就越厉害,男人眼神一深,突然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三指并进。另一面,唐皓瑾搂住不停扭动的韩清瑶,一只手紧紧揪起一侧乳尖,在指间用力捻弄。 “不要……不……啊……” 微屈的三根手指灵巧的撞击着甬道里每个敏感的媚肉,快感奔涌袭来,几乎要排泄的错觉让女人舒爽的近似乎疯狂的摇头哭喊着。 “啊——!” 女人突然浑身痉挛,一股水液猛的喷了出来,尹天枢知道她是潮吹了,噗的一声拔出手指,更多的淫水飚了出来,在半空中喷出一道淫靡的弧线,淅淅沥沥的溅到了清澈的河水里。 从甬道里喷出的透明水液和尿道里射出的淡黄液体泾渭分明,齐齐从大开的花穴间喷涌而出,直接烧红了尹天枢的眼睛,他猛地将还在抽搐的韩清瑶抱起,掰着她的两腿圈在他壮实的腰间。 扶着肉棒猛地钻进了她的肉穴之中,甬道里还残留着没流尽的水液,肉棒一插到底,简直像是陷入了泥地里一般,颤抖的褶皱吸着肉棒,爽的男人低吼一声,不管不顾的疯狂摆动起腰身来。 “尹天枢!”一旁的唐皓瑾不满的抱怨道:“凭什么你先?” “就凭你打不过我!”男人抱着女人疯狂的来回进出,一边还不客气的打击对手。 “我那是让着你好不好!”唐皓瑾瞪着眼睛吼道。 韩清瑶虽然被人抱着,却手脚无力,那种随时要掉下去的惊恐,让她不由自主的更加夹紧了穴肉。 尹天枢爽的头皮发麻,更是怕一会动得狠了女人会禁不住栽进水里,一咬牙对着还对着他瞪眼的唐皓瑾道:“别愣着,过来帮我扶着瑶瑶。”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唐皓瑾嘴上说着,人却已经一闪身到了韩清瑶的身后,一把将她托住。 男人似乎对这种事情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只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战略,便已经能配合默契的把玩中间的女人了。 于是韩清瑶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敏感点都被攻占了,唐皓瑾的手刚离开她的花蒂,就换上了尹天枢的;尹天枢双手掐着她的腰猛攻,唐皓瑾就在一旁将她不停的往前送“助纣为虐”。 唇舌被唐皓瑾吻得啧啧作响,下身被尹天枢撞的啪啪声不停。耳垂被舔的湿热,双乳被搓揉的涨疼,乳尖麻痒,甬道痉挛,一波波的热液止不住的往外流,不停的滴河水之中。 两个男人即有合作又互相较劲,尹天枢再她的甬道中“九浅一深”,唐皓瑾就在她的花核上花样百出。一会用两指捏揉,一会用整个手掌旋转着,双重打击下弄得女人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呻吟尖叫之外就是不停抽搐。 与单纯的冷释和粗犷的炎烈不同,唐皓瑾和尹天枢这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就算不懂,只要想学自然有很多途径得到相关信息。所以自从两 人开荤,就不停的学习这方面的技术,虽然练就的比较少,但是平时早已经在脑子里演练过七八百遍,如今实际应用上,在配合两人那超凡的体力,只把韩清瑶弄得双眼都开始泛白,有种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恐怖之感。 眼看女人又一次尖叫着到达了高潮,尹天枢被女人高潮后颤动不停的甬道夹的正爽,一旁的唐皓瑾看着明显越战越勇的男人突然想到一个曾经看过的那个春宫图上的图案。 男人眼睛一亮,将女人推倒趴在尹天枢的身上,修长的手指上沾满了她的淫液之后,开始将它们涂抹在那两片白嫩臀瓣中间的后庭上。 韩清瑶吓的浑身一僵,她自然知道有人喜欢用后庭,前世在花阁里便有人专门负责陪这种癖好的客人,可是她却从来没试过,现在被人无端碰了那处,只觉得格外的难受,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要逃脱男人的手指。 “别扭了!”尹天枢被她的动作弄得几乎要喷射而出,不由得瞪了一眼唐皓瑾斥责道:“你干什么了?她一个劲的扭!” 唐皓瑾却不理他,只是可怜巴巴的贴着韩清瑶的耳朵道:“乖瑶瑶!好妹妹!五哥再忍下去就要爆炸了,你心疼心疼五哥好不好?” “啊……不……不要……”韩清瑶的话被顶的支离破碎,她喘息着道:“我帮……帮……帮你吸吸……” 唐皓瑾听到这话却不为所动,反而眼前一亮,笑着道:“莫不是还没人碰过那里?” 韩清瑶被操的迷迷糊糊,本能的胡乱点着头。这下唐皓瑾更不可能放过她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同时,他的手指在液体的润滑下猛地探了一个指节进去,这里与花穴截然不同的紧窒,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瑶瑶偏心,第一次都给了天枢!这个就给五哥了好不好?”唐皓瑾覆在韩清瑶的后背上,在她的耳边卖惨地说着。却不等女人反应,手指又沾了更多的汁液后,增加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一齐探入。 那粉嫩的褶皱被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撑开。异样的感觉让女人难过的不停摇头,却无奈前面花穴里实在太过舒服,淫液不停的往下流,又被后面的手指沾着越进越深。 “好瑶瑶!乖瑶瑶!”唐皓瑾胸口起伏的如同喘症之人一般,他耐着性子求道:“给五哥好不好?五哥快憋死了!” 男人的哀求让韩清瑶心头一软,鬼使神差的居然点了点头,唐皓瑾一看得逞立刻抽出手指,抬高她的翘臀,窄腰一挺硕大的龟头缓慢却坚决的插入了女人从未开垦过的娇嫩后庭里。 “啊——!疼啊!” 疼痛让韩清瑶的手指深深抠入尹天枢的手臂里,因为尹天枢没停下的动作而持续不断的高潮也被冲散了,从来没被进入过得后庭让他死死咬紧唐皓瑾的同时,甬道也是将尹天枢夹得死紧,引得两个男人都是闷哼了一声。 “唐皓瑾,你他妈的轻点!”尹天枢气的直骂。 唐皓瑾则急的满头大汗道:“我他妈够轻的了!” 于是,两个被夹的险些要射出来的男人,赶忙探出大手去帮女人放松,一只手按揉着她的花核,一只手轻揉着她的双乳。 渐渐的女人的身体又开始放松下来,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的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开始缓慢的动作了起来,并且非常轻易的就与唐皓瑾共同进退了。 “啊……”韩清瑶仰起头尖叫着,被两人步调相同的插入给刺激的浑身筛糠一般的颤抖了起来。柔软的腰不住的扭动着,胸膛高高的挺起,坚硬的乳头在尹天枢的胸口上磨蹭不停。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因为她的后庭居然产生出了隐隐的快感。于是,在两个男人的抽插下,女人的花穴突然一阵凶猛的抽搐,接着大量的爱液从她的身体里喷涌而出,被唐皓瑾的动作带了后庭之中。 有了润滑的肉棒动作更加放肆了,唐皓瑾也不再忍耐,开始大开大合的勇猛抽插了起来。 两个男人红着眼睛狠狠地插到女人身体的尽头,眼泪从她的眼角里缓缓滑落! “啊哦……不要了……太大了……要被操坏了……会坏的……相公……慢点啊……”伴随着他们的节奏,刚刚经历过高潮的花穴再次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刺激,娇嫩的穴肉一阵阵抽搐禁脔,很快又将她送上了另一个高峰!连续的高潮让她无力承受,神智涣散不清的哭喊着。 “坏不了!娘子这身子耐操的很!”一直沉默不语的尹天枢终于放开了,也开口说起了荤话。 &n bsp; 说完,他一记猛顶,直接冲进了已经被撞软的花宫之中。 “进来了!”尹天枢紧皱眉头,浑身上下肌肉紧绷,手指不由自主的使劲捏着女人的蜂腰,恨不得将自己的卵蛋也一并塞进去。 “你进去了?”身后的唐皓瑾痞气的问道:“娘子的小子宫是不是特别紧,还会抖!” 尹天枢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想理他,濒临爆发边缘的他自顾自的继续进攻。 龟头次次插进花宫,女人的头高高扬起,颤抖个不停,双穴不停的抽搐,一直被抛在最高的那一点上,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 “抖,抖了。天!忍不住了!” 尹天枢吼了一声,随即眼前一白,一股股精液顺着小孔狂射而出。 与此同时,唐皓瑾再也坚持不住,同时在她的身体里爆发了出来。滚烫的热液让刚刚高潮不久的韩清瑶再次高潮,三个人静止在河水之中,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 韩清瑶被操的失了神,大脑一片空白,身体被两个男人箍的死紧,承受着滚烫灼液喷击的可怕快感,身前身后全是男人沉重的粗喘,两具滚烫且热汗淋漓的身体将她夹在中间,几乎要将她烫化了。 第161章:送行(留言满1400加更,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61章:送行(留言满1400加更,三更) 当炎烈处理完事情急匆匆赶到河边的时候,就见唐皓瑾和尹天枢正喘着粗气从女人的身体里退出去。 他清楚的看到女人身下的两个洞里都流出了乳白色的液体,男人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碎了。 一直以来他虽然和冷释一起同韩清瑶欢爱,却从来只是轮流进入前穴而已,不然就是用嘴而已。冷释平时话就不多,欢爱时更是除了粗喘基本没声音。想他说些什么花样简直就是不可能,所以这两位单纯的人儿,居然都从来不知道还能有其他的地方。 “你们,你们!”刚刚上任的北疆可汗显然没有想过居然还可以这样,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尹天枢不理他,直接抱着几乎要晕厥的韩清瑶往深的地方走了两步,开始背对着另外两个男人帮女人清洗身体。 “怎么了?”唐皓瑾直接往水里一坐,挑眉问道。 炎烈突然语塞,他该怎么问?问问他们居然那个地方也能用吗?会不会被对方笑话? 想了半晌,他终于还是郁闷的闭上了嘴,心里却下了决定,下次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都要试试新花样。 他不说话,并不证明唐皓瑾就不说话。男人坐在水里一面回味着刚才的舒爽,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韩君悦?别告诉我说你没看出来她是假意投诚的?” 话题转换的有些让炎烈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道:“终究我当年对不住她,当初我也没能救她。如今能帮她一次,就帮她一次。明日我便会派人将她送走,保她一生衣食无忧。算是我补偿之前的过错。不过,我也同样不许她对小染有半分威胁。” 唐皓瑾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 ++++ 第二天一清早,韩清瑶的就被一阵哭闹声吵醒,她闭着眼睛往身前的怀抱里缩了缩,耳朵立刻就被一双大掌给捂住,将那吵闹声隔绝在外。 “他妈的!”韩清瑶身后的唐皓瑾迷迷糊糊的皱眉骂道:“谁啊?大清早就不让人睡觉?” “韩君悦闹呢!她带着任务来的,肯定是不肯走的!”尹天枢皱眉道。 “你去看看吧!”唐皓瑾道:“我跟她怎么说都有点亲戚,不方便出面!” 尹天枢点了点头,示意唐皓瑾接替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帮着韩清瑶捂耳朵,自己则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一出帐篷果然就见韩君悦哭的梨花带雨,正在哀求众人:“我不走!我求求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不要赶我走啊!” “这位姑娘!”慕容景知道她是韩清瑶的妹妹,自然有些爱屋及乌的 心情,如今被她哭的有些动容,不由得开口劝道:“可汗不是要处置你,只是找个地方安置你而已!” 韩君悦一看有人搭话,立刻膝行上前一把拉住慕容景的袍子道:“这位公子,我一心思慕大汗,只求能在他身边为奴为婢就足够了!” “这!这……”慕容景没想到这人居然赖上自己,一时怒也不是,恼也不是,不由得求助似的看向四周。 “哦?”赫连奉祥儒雅一笑,道:“慕容公子,你可知她对瑶瑶做了什么?” 慕容景一看庆王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另有隐情。他和庆王一样出身贵胄,见多了那种外表柔弱,实际上心狠手辣的女子,想到此,他顿时目光一厉,后退一步将自己的袍子从女人的手中抽出,眼神已经冰冷如霜。 “你真的什么都肯做?”一声带着些慵懒的女声突然传来,只见唐皓瑾打着赤膊,怀里抱着裹着薄被的韩清瑶。 而韩清瑶则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眼睛都还没睁开,不停地打着哈欠。 “我……”韩君悦一看到她立刻有些心虚,别人不知道,韩清瑶却清楚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如今她十分后悔太早将自己的心思透露出来了。 “给你条路走!免得你说我这个做姐姐的狠心!”韩清瑶说道:“留下来可以,进红帐子就能留下来,你愿意吗?” 大渝的个别军队里有豢养军妓的习惯,而军妓们住的地方为了区别其他帐篷,就特意在门口挂一块红布,日子久了就被叫做红帐子。 “韩清瑶!你别太过分了!”韩君悦再也受不了,终于暴怒的吼道:“我好歹也是韩国公府的小姐,你居然让我当军妓?” 韩清瑶冷笑一声,看着她道:“若我是你,带着任务潜入敌营,自然是什么都会做的。” “我,我是自己逃出来的!”韩君悦的声音骤然降低,明显的心虚道。 “我都能知道你不适合做细作,达日钦不可能不知道。”韩清瑶继续道:“所以他将你送来只有一个目的,让我们杀了你。为了这样的人,你居然还这么卖命?你就这么爱他吗?” 众人纷纷转过去看韩君悦,只见女人终于忍耐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这次却是真的在哭,而不是装哭。 半晌,她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我也怕他,只要他一靠近我我就浑身发抖,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要他的话我就会相信。他说我要是不好好办事就会杀了我,我……” 说完,她已经哭的抽搐了起来。“送她走吧!”韩清瑶叹了口气,对着炎烈道:“毕竟她是韩家最后一点血脉了!” 炎烈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两个妇女过去将她扶起放上了勒勒车。 ++++ 这边的危险解除了,慕容景便要带着部队离开了。 临走时众人纷纷送行,韩清瑶也被尹天枢抱着去送他。 “谢谢你!慕容景!”韩清瑶道:“以后你有什么难处时,我韩清瑶一定报答今日之恩。” 男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慕容景知道,他们可以是盟友,却成不了夫妻,即便女人有那么多的丈夫,却用永远都不会有他的位置。即便大渝和域东建交重修旧好,韩清瑶这个因为域东而家破人亡的人也永远不会忘记和域东的国仇家恨。 若是他只是欣赏她的美貌,没有见识过她的智慧,不曾知道她重情重义的个性,更不曾有过那晚的露水姻缘,那么他可以对此一笑而过,随便开个玩笑便将两人的身份划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许他还可以成为她的一个亦敌亦友的朋友,两人就这么相处一世。可是他偏偏舍不得!偏偏放不下! 即便明知道两人之间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却还是想保持着一份可能,就算是骗自己也好,他也不想将那条路彻底封死。 面对那魂牵梦绕的容颜,男人咬了咬牙,千言万语终于只说出口了两个字:“保重!” 看着男人绝尘而去的背影,韩清瑶突然泛起一阵心酸,她将头埋进尹天枢的怀里,任由男人的味道包围了自己。 许久,她缓缓的说道:“我不想慕容景死!” &am p;nbsp; 尹天枢微微皱眉,却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他是堂堂左丞王的孙子,身份贵胄,没那么容易死的!” “希望如此吧!”韩清瑶低声道。 “瑶瑶!”一旁的赫连奉祥低声道:“我半月后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韩清瑶的目光又深了一分,她先是微微的摇头,随后却又幽幽的说道:“达日钦随时会反扑,我想留下来帮帮炎烈。我不放心他!”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我明白!” “你,好些了吗?”韩清瑶低声问道。 “无碍!”赫连奉祥道:“你无事就好!” 犹豫了很久,韩清瑶终于还是低声道:“那个东方澈,你最好提防一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书钰?”赫连奉祥皱了皱眉道:“他这人手段确实过分了些,不过却不会害我,你放心好了。” 韩清瑶本想说些前世的事情,却无奈顾忌着身边的尹天枢到底没有说出口。 他们刚回到帐篷里,就见一个妇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韩清瑶认得这人正是炎烈派去照顾韩君悦的人之一,女人对着炎烈行礼便焦急的报告说韩君悦不见了。 炎烈眉头微皱,摆了摆手,对着女人道:“随她去吧!” 女人走了之后,他走到韩清瑶面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日后再见,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随你!”韩清瑶目光冰冷的道:“若不是因为哥哥的关系,我连这次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炎烈皱了皱眉,道:“她走之前拿走了我帐里的那份防御图。看来我们又要开始备战了!” “防御图?你帐子里什么时候有防御图了?”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炎烈摸了摸鼻子,道:“就是前几日,天枢教我时,我画的那个!” 韩清瑶歪头看向尹天枢,只见男人唇角勾出一个微笑道:“不用点诱饵,怎么引达日钦这个毒蛇出动呢!” “哦!”韩清瑶恍然大悟的道:“炎烈你也学会反间计了啊!” 三人互相对看一眼,不由得失笑出声。 第163章:杀虎 锦城最大的斗奴场从外面看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帐篷,它模仿北疆毡房的形状,却大了好几遍很多,足足有三丈多高,排除中间宽敞的决斗场地,四周也完全可以容纳下五百多人同时观看表演。 一般来说,斗奴在锦城的地位比其他奴隶高,特别是那些本领非凡的人,他们是奴隶主手里的摇钱树,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却能享有其他奴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比如独立的房间和不错的食物,每隔一段时间奴隶主还会奖励他们和女奴欢爱,他们甚至还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女奴。 当然,这些人只是万千斗奴中的少数,多数的斗奴还是活的十分痛苦。他们除了每天都要面对死亡,更多的时候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绝望的等待着明天的战斗。 此时,韩清瑶披着斗篷,带着兜帽,帽檐压得很低,她的身边是贴着胡子打扮成奴隶贩子的唐皓瑾,两人坐在看台上安静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别担心!”唐皓瑾嘴唇微动,伸手抚上韩清瑶紧攥的拳头,脸上还挂着他那标准的痞笑。 “老弟,你是新来的吧?”一旁一个沙哑怪异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韩清瑶用余光一看便认出正是当初那个卖了自己的“老虾米”,她偷偷的用脚碰了碰唐皓瑾。 唐皓瑾马上会意,一脸奸商一般的假笑道:“可不是,之前都没在这边混过。初来乍到的,还请老哥多多照顾啊!” 老虾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唐皓瑾,突然贼笑一声道:“唐公子莫要说笑!老头子哪里有那个本事。” 韩清瑶和唐皓瑾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老虾米居然认出了他,不过唐皓瑾本来在宁州时就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被人揭穿也面不改色的道:“别谦虚了!我可是头一次在锦城做买卖。要是不能弄点银子回去慰劳弟兄,这帮小子准跟我急啊!” 老虾米本以为揭穿唐皓瑾的身份之后这人最起码会有点尴尬,谁知这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将底牌交了出来。一时间,自诩阅人无数的老虾米居然也摸不清他的底,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他正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见唐皓瑾突然靠近他,偷偷的说道:“我知道你手里有籍契,那可是个好东西。方便让给兄弟一张不?” 老虾米眼睛一眯,颇有些防备的问道:“你莫要胡……” 还不等他说完,就见唐皓瑾一脸贼笑,一把扯掉了韩清瑶头上的兜帽,露出女人“惊恐”的脸。 老虾米微微一怔,随即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抬起胳膊,撸下袖子挡住手。唐皓瑾立刻会意,明白这是行里的“拉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袖里吞金”,于是将手伸了进去,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终,两人满意的一笑,算是谈成了。 于是,老虾米从怀里掏了半天抽出一张籍契,递给唐皓瑾,唐皓瑾看了一眼小心收好,从兜里掏出银票递给他。 两人抱拳一笑之后,老虾米便起身离开去别的地方坐了。 “这是谁的?”韩清瑶皱眉问道。 “柳州将军崔日用的嫡女崔媛。”唐皓瑾低声道:“我看他手里一定还有不少!” 唐皓瑾皱眉不解的问道:“这些籍契都是哪里弄来的?” 按照大渝的律法,一旦有官员家眷被贬为妓的女子必然先在户部登记造册,然后由户部出具奴籍文书,与此同时将原有户籍注销,重新发一份奴隶的籍契给被教坊司,教坊司按照各地官阁或者军妓的人数情况统一调配,然后将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押解人员前去报道,并将籍契交给官阁或者军营掌事。 而按照一般情况,这籍契将会跟着这人一辈子,直至这人死去,才会有当地管事将此事上报教坊司,教坊司同时收回籍契。 “你们唐家没有妓营你自然不懂!”韩清瑶微微一笑,笑容中居然有些悲凉,道:“被贬为妓的女子若说进了官阁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进了军营就是十死无生。而这籍契就是她们死后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唐皓瑾立马会意,他眉头紧皱,只觉得那籍契如同火炭一般,烫的他浑身不舒服。 韩清瑶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你说你买了人家的籍契,这姑娘会不会半夜找你来以身相许啊!” “嘿!”唐皓瑾不着痕迹的在韩清瑶腰上摸了一把,道:“我可是天天晚上抱着你睡,你就不怕吗?” 韩清瑶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想了想却是觉得有些膈应,索性闭上嘴不说了。 就在这时,台下的主持人已经走了上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开场白之后比赛便开始了。 韩清瑶是第一次看比赛,唯一的感觉只有血腥两个字。台下的两人就像两头野兽,赤手空拳的厮打在一起,这个咬掉了那个的耳朵,那个戳瞎了这个的眼睛。直看的她胃里一阵翻腾,急忙别过头去,才算没当场吐出来。 唐皓瑾也不喜欢这种血腥场面,他伸手一把揽过旁边的韩清瑶,低声道:“不喜欢的话我送你回营地吧!” 女人摇了摇头,道:“我担心天枢!” 当初她和两个男人说自己要铲掉锦城的时候,两个人争前恐后的要担任探子的工作,争到最后她不得不用抽签的方式决定。结果是尹天枢得到了机会,所以此刻他正假扮成奴隶在斗奴场下。 感觉到一场比赛结束,韩清瑶从唐皓瑾的怀里钻出来,有些焦急的看向场下。 只见旁边的铁栅栏门一开,尹天枢缓步走到了场中间,男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面无表情,双眼低垂,明显是在刻意收敛身上的霸气。 而这时另一侧的门已经缓缓打开,只听一阵铁链声哗啦作响,一只浑身金黄且带着花纹的大老虎居然缓缓的迈入场内。 现场顿时就沸腾了,这种以人斗兽的表演有个很贴切的名字,叫“狩猎”。而至于谁是谁的猎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唐皓瑾和韩清瑶却在看清之后直接从看台上蹿了起来。 “他妈的!只是想玩死谁啊!”唐皓瑾气的撸胳膊就要去找大会算账,而就在这时,只见场中的尹天枢却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深沉的扫过台上众人,在看到已经气的满脸通红的唐皓瑾和脸色惨白的韩清瑶时,男人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韩清瑶一把拉住要去评理的唐皓瑾,低声说了一句,唐皓瑾面露疑惑之色,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主持人高声喊着鼓励众人下注,场上的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 韩清瑶索性一皱眉道:“把我们的钱全压上,买天枢赢!” “好!”唐皓瑾二话不说直接跑去投注了。 这时,主持人宣布下注时间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老虎脖颈间的环扣刚刚被训练人解下,便一个猛扑窜向了尹天枢,男人似乎有些慌张,侧身躲避的动作也有些慢,老虎的爪子将他身上的衣服扯开一个不小的口子。 人群发出这一阵嘘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尹天枢除了不停的堪堪躲闪,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就 在所有人的耐心几乎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就见老虎又是一记飞扑,男人眸色骤然一凛,一改之前躲闪的态势,整个人往前一冲,随即借着惯力躺倒滑行,从老虎的肚皮下面滑了过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也已经直接给老虎来了个开膛破肚。 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在长大嘴巴消化着刚才的一幕。 “好!”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喊了一声,随即,全场爆发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韩清瑶更是跳着脚的呐喊着,看的唐皓瑾一阵嫉妒,酸溜溜的道:“明明一招就能杀死,偏偏拖这么久?真能演!” 他话音刚落,韩清瑶的手肘就已经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肋骨上。 于是,一场比赛,除了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锅满,更是得到了一个十分好的消息,下一场比赛时锦城的城主将会到场观战。 当晚,唐皓瑾牵着他的两个“奴隶”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地。 大部队都隐在附近的山林里,随身带出来的只是两人手下的将领而已。 刚一进帐篷,韩清瑶就一下扑进了尹天枢的怀里,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可见刚才确实太过紧张了。 “你说你!逞什么能?”唐皓瑾也不满的道:“就算引不出锦城城主到斗奴场,我们大不了杀过去就是了!” “不行!”尹天枢道:“我今天在下面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城主所住的地方应该是有一条密道。通往哪里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我们一旦行动,他必然会从这条密道逃脱。若是让他逃了,以他的人脉和手腕,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将功亏一篑。” “可是你吓死我了知道吗?”韩清瑶窝在他怀里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男人爽朗一笑,揉着女人的头发,点了点头。 ++++ 作者的废话:今天依旧两更……!!! 另外,先对亲亲们说声抱歉! 由于作者的私人时间真的不多,每天下午五点下班之后还要吃饭,照顾孩子和家务,每天两更已经很勉强了。所以我现在很沉痛的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珠珠和留言都改成满200加更……希望大家体谅……!! 当然,之前欠的还是会补上的! 鞠躬~!~! 分卷阅读184 大渝天德30年,十月二十一 韩清瑶微微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拆开又重新组合起来一般。 耳边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微微动了动身体,结果她刚一动便有一股冷气顺着被子的缝隙钻了进来。炎烈微微皱眉,闭着眼睛将被子掖好,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自从唐皓瑾和尹天枢那次河边合作之后,她便明令禁止除了每月十五,不许再有这种集体行为。于是,三人开始每天轮班,没轮到的住在旁边的小毡房里,轮到的陪着韩清瑶住在大毡房里。 如此这般安安稳稳的过了三个多月。 而转眼他们已经辗转和达日钦斗了整整三个月。期间有赢有输,达日钦这些年在北疆的经营不是白给的,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他们都无法比拟,好在这边有大渝和北疆两方的偷偷支持,虽然不及达日钦的厉害,却也不至于被碾压。 不过,炎烈的名声已经闯出来了,他公正仗义,对于手下很尊重,也从不欺压弱小,渐渐的,北疆民众的心里都开始有意无意的向着炎烈这边。 而达日钦也渐渐花光了之前的老底子,开始不得不重新开始筹集资源,就在这时域东来了信息,慕容婵的婚嫁队伍已经从由慕容景护送着前往了北疆。 而今天就是她们到达的日子! 看着炎烈眼下的乌青,她心疼的抬头吻了上去。男人依旧闭着眼睛,却勾起一个微笑,低声道:“怎么?昨晚没喂饱你吗?一清早就勾搭老子!” 炎烈的可汗已经坐的越来稳,这人似乎天生就是该做这个位置一般,他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部落间的矛盾。 “炎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韩清瑶皱了皱眉,鼻子居然有点发酸。 “怎么了?你怀孕了?”男人笑着的说道:“不是说吃了大巫的药,一年内怀不上吗?” 看着他笑嘻嘻的样子,真的差点忘了,他刚刚得知此事时那暴跳如雷的模样。她真的怀疑要不是那人是大巫,炎烈绝对能活活打死对方。 “我要走了!”韩清瑶低声道:“我要回大渝了!” 炎烈顿时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看着怀里的韩清瑶,似乎在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幻听。 “你什么意思?”炎烈皱眉道:“什么回大渝?回什么大渝?你给我说清楚!冷释那边不是说已经找回妹妹,一切都顺利了吗?” “我要回去报仇!”韩清瑶看着男人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要将那个皇帝拉下宝座!” “那你再等等,等我把达日钦弄死,我陪你一起回去!”男人皱眉道。 “胡说!”韩清瑶道:“你现在是可汗,北疆离不开你!” “可是我离不开你!”男人一骨碌坐起来吼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一路走来,韩清瑶的聪明和坚韧已经让他爱的无可自拔了,即便他现在是可汗,即便有无数的女人巴望着爬上他的床,他却依旧甘心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 可这个女人居然还想走! 看着红了眼眶的炎烈,韩清瑶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这个男人在大帐里威风八面,杀伐果决,回到这个毡房里却还是那个憨傻的男人,没了可汗的架子,他也会跟着撒娇吃醋。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他真的爱自己。 “对不起,炎烈!” “老子不想听对不起!”炎烈双眼圆瞪,气的咬牙切齿。 “我爱你!” “……”一句话,直接让男人愣在了当场。 “对!我爱你!”韩清瑶直接扑进男人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说道:“就因为爱你,我才打算不再隐瞒。你知道的,我要是想算计,想偷偷离开的话,我有一百种方法。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我不想不告而别!” 炎烈伸手想抱住女人,一双手停在半空,狠狠的攥了攥,终于还是放开拳头,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用的力道很大,仿佛要将女人镶嵌在自己身体里一般。 “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只是需要的庇护而已,我也想过借助北疆或者域东的力量对付大渝。可是你对我的好,让我改变了计划,我舍不得将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一切付诸流水。”韩清瑶哭着道:“我也想过要放弃复仇,从此和你在草原上无忧无虑的策马驰骋。可是每每午夜梦回,梦到我的亲人们,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的惨死,我就无法安心度日。所以,你放我走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臂收的更紧了。 “炎烈!一直以来我从未求过你。”韩清瑶道:“今天,我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男人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他不想开口,不想答应,只要想一想他就觉得痛不欲生。可是他明白,韩清瑶明明有无声无息离开的本事,却还是在求自己,只是因为她真的在乎自己。 身上背着血海深仇是什么滋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没有韩清瑶,他也许现在还在隐忍着达日钦对他们的欺凌。 如此,他又哪里舍得去拒绝女人的请求。 “什么时候走?” “今天” “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男人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无力和落寞。 “我不知道!复仇这条路要走多久,我也不清楚,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若是……”女人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若是你等不及了,找了其他的女人,我也不会怨你……” 还不等她说完,就已经被男人狠狠的吻住了唇。 半晌,炎烈抬起头,重新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道:“我等你!不管是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我都等你!我对天神起誓!” 男人目光坚毅,一字一句的说道。 ++++ 慕容婵的送嫁队伍是中午到达的,这时,消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炎烈才终于出现。而他一出现就惊呆了众人,只见这个一直以来不许别人动他胡子的人,居然将胡子全部剃光露出了光洁的下巴,他本就长得英武,有胡子时一副狂野不羁的样子,如今剃了胡子不单显得年轻了,更是平白生出一股诡异的俊美之感。 而在匆匆和使者见过面之后,他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毡房里,不一会儿便见他穿了一身纯白绣着蓝色云朵的婚服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树枝和野花编的花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了韩清瑶的毡房前,双手将花环捧在胸前,张开唱起了歌曲。 “天边有美丽的云霞,草原上有美丽的姑娘,天上有飞翔的猎鹰,北疆有勇敢的少年。达尔湖的水蓝的像宝石,姑娘的心像湖中最美的鱼儿,少年爱着姑娘。献上亲手编的花环,花环里是少年太阳般的心。亲爱的姑娘啊,我愿意与你永远在一起,一起看天上的云霞,一起看草原上升起的太阳……”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那英武不凡的大汗居然亲手编了花环站在女人的毡房门口唱?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按照北疆的婚俗,两人看对了眼,互相交换了信物,穿上婚服拜了天神便算是结为夫妻了。若是双方生活不到一起,便当众脱了婚服烧了,便算是分开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而只有一种情况会例外,那就是送过花环唱过求婚歌的。在北疆,只有和天神起誓时才会将起誓所用的祭品放入花环里,献给天神。所以这样的求婚方式就是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献给了天神,那么一旦两人合离,那么求婚之人必须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才算能平息天神的愤怒。简单来说就是,只要献了花环唱了求婚歌,那么求婚之人除非死,否则都不能背叛婚姻。 男人做的十分认真,他双手捧着花环,声音低沉悦耳,就连一旁的巴望都惊得长大了嘴巴,因为从小到大他都从未听个哥哥唱过歌,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时,只见毡房的门帘被挑起,韩清瑶一身同样洁白的婚服走了出来,女人显然特意打扮过,却无奈两眼通红,显得有些憔悴。 看到她出来,炎烈二话不说,继续唱着歌对着女人单膝跪下,双手托着花环送到了女人面前。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中间的一幕。 女人的视线又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她抖着手捧起花环,轻轻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求婚仪式完成! 炎烈站起身,一把将韩清瑶拉进怀里,狠狠的吻了一下她之后,便又拉着她来到了营地的中央空地上。 而提前被炎烈通知来的大巫已经站在那里准备好了。 “拜天神!”大巫苍老且沙哑的声音高声喊道。 两人撩衣服跪倒,冲着天地叩头行礼。这时,旁边有人送上两碗马奶酒,两人手指沾酒,分别敬天敬地,最后仰头将酒喝干。 顿时,韩清瑶那本来还有些苍白的小脸开始泛起一片红晕,在阳光下分外好看。 两人将酒碗放下,一切就算礼成。 人群中,尹天枢和唐皓瑾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紧皱双眉不说话。而另一边的慕容景却呆愣愣的看着一切,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另一面,慕容婵被这一幕气的暗自咬牙,嫉妒不已。 一切结束,炎烈却没有一丝笑容,只见他牵着韩清瑶的手一路来到毡房前,命人牵来自己的战马,亲手将它的缰绳交到韩清瑶的手里,哽咽着道:“带着它一起吧!老马识途,无论你走到哪里,它都会带你回来的!” “那你要照顾好那只小鸟,我一直忙,现在它绒毛都褪的差不多了,我都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韩清瑶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她扑进男人怀里吻了吻男的光洁的下巴,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如此俊朗。” “知道就好!”炎烈咬了咬牙道:“快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最近的扎营地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飞身上马,远处尹天枢和唐皓瑾带着众人已经在等着她了。 “去吧!”男人平静的说道:“早去早回!” ++++ 作者的废话:北疆副本正式结束,下章开启天都副本~! 第164章:狼奴 很快,第二次的比赛就到来了,在贵宾台上,果然看到了那位身材微胖,宽额塌鼻的城主大人。 确定了埋伏附近的手下位置之后,唐皓瑾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观看席上,一副世家纨绔样。 一场接一场的比赛过去,终于到了尹天枢上场,于是,大家“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的对面居然出现了两只老虎。 “真过分!这是真的想让他死啊!”唐皓瑾皱眉自言自语道:“还好我们只是路过!不然真的会被这帮人欺负死。” 另一边,锦城城主看着台下面对两只老虎依旧面不改色的年轻人,目中露出一丝疑惑,他微微自言自语道:“这人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嘟囔完,他一抬手叫过一个手下,问道:“这人的主子是个什么来历?” 那人皱眉想了想,道:“老虾米说是个没落公子,现在好像当了土匪!弄了些货色过来赚钱的!” 锦城城主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吩咐道:“一会儿比完赛,你带些人去将这人买来!” 他说买字的时候刻意咬得很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锦城虽然说是大渝的国土,而他只是个商人,但是在这里他仗着自己的势力早就养成了欺行霸市的习惯,这里,他说的话就是法律,每个来锦城的新奴隶商都会从他这吃不少苦口。 台下的比赛已经开始,他挥手赶走了手下,专心的看起比赛来。 尹天枢的动作和那天如出一辙,也是各种躲避,而就在大家等待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反杀的时候,只见男人眼睛里杀气四溢,而两只一直占上风的老虎,瞬间就被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得能的停下动作。而就是这一顿,男人已经是飞身而起,直扑贵宾台上的锦城城主。 看着男人直刺过来的匕首,锦城城主吓得脸色惨白,而一直站在他周围的护卫顿时一拥而上,将他护在身后。 尹天枢却半点不怕,直接冲到人群里和他们斗在一处。 此时,分散在四处的人手纷纷掏出武器直接干掉了身边的守卫,斗奴场里顿时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往外跑。而唐皓瑾却已经抽出藏在座位底下的宝剑,直接飞身到贵宾台上帮尹天枢的忙。 而此时的城主房间里,四周还在厮杀,而韩清瑶手里提着带血的匕首,正在屋子里寻找着。 果然不久,她就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机关,一条密道这么出现在了地板的正中。 韩清瑶带着戒备的走下密道,就见下面是一条走廊,两侧是四扇厚重的铁门。众人砸开第一个铁门里面是几个长相十分美丽的女子,想必是城主留下的美貌女奴。于是众人继续砸第二个,只见里面蜷缩着好几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砸开第三扇门的时候只见漆黑的空间里,三个赤裸身体蒙着双眼的少年正躁动的在房间里来回爬动,他们手脚着地,脖子上戴着皮质的项圈,不时呲牙在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呜咽的声音。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大渝士兵惊得直接跳出房间,偷偷往里张望着。 韩清瑶胸口一疼,低声道:“这是狼奴!” 狼奴,并不是狼,而是被像狼一般养大的孩子。他们一般都是奴隶主刻意从男奴和女奴之中选择身体最强壮的,让他们交合生下孩子,若是生下女孩便当做女奴卖掉,男孩的话便将他们扔给正在哺乳的母狗,日子久了,这孩子便会像狗一样行走,同时,对主人也十分的忠诚。到了十岁左右,他们会被阉割,侥幸活下来的便被奴隶主单独训练,因为他有着动物的直觉又有人类的聪明,于是他们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主人的意思,加之奴隶主会刻意教他们一些特殊的武功,这些孩子们便成了即忠心又武功高强的“狼”。 韩清瑶之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只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锦城城主面前将他活刮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三个少年,伸手摸着他们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将他们脖子上的项圈和眼睛上的布条一一解下。 三个少年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即立刻齐刷刷的看向韩清瑶,然后纷纷一扑,直接将她扑到在地开始用舌头舔她的脸。 虽然知道他们这是友善的表现,可是韩清瑶还是十分不舒服,好不容易从三只“大狗”之间站起身,这时对面的最后一扇门已经被砸开,看着满屋子的金条和珠宝银两,韩清瑶咬牙道:“他妈的!这不知道是害了多少人才赞了这么多,都搬走!” 于是众人急忙动起手来,而那三只小狼奴则寸步不离的跟着韩清瑶,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人搬东西,时不时像小狗一般到处闻来闻去。 突然,他们其中一个圆眼睛的少年,“走”到韩清瑶的身边用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过去。 韩清瑶不解,便顺着他的力道走了v过去。 少年对着一面墙不停的学着狗叫,似乎那后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韩清瑶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机关,她将机关按下,就见那扇们突然翻开,顿时一股墨香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韩清瑶从旁边抽出一根插着的火把往里一照,就见一排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放着各种书籍。 仔细一看居然很多都是孤本的古籍,韩清瑶皱了皱眉,不明白城主为何要将这些古籍放在这里,即便它们的确珍贵,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保护周全。 突然,她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四下翻找,果然,在一个名为的盒子里泛出了一叠厚厚的账本,里面除了锦城城主每日的买卖的出入账,居然还密密麻麻的写着“孝敬”给各级官员的心意。 而韩清瑶再翻了翻旁边的盒子,确定都是这些账目,竟然足足有七盒子那么多。 只是粗略的看过便已经让韩清瑶触目惊心,这位锦城城主所涉及的人面之广,职位之多,官职之大,都是韩清瑶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那个少年邀功似的用脸在蹭韩清瑶的小腿,韩清瑶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他们像人一样生活,只好像是抚摸宠物一般捋了捋少年的头发。 待她将东西和众人带出城主府,就见那边尹天枢和唐皓瑾已经带着众奴隶占领了整个锦城。而此刻的锦城已经乱成了一团v。 奴隶们将奴隶主从房间里的角落里、床底下揪出来,用他们手上的镣铐将他们活活打死。不少女人被跑出来的男奴按在地上强奸。此时,奴隶身上的镣铐成了他们的首饰,只要有人带着它们就证明是自己的朋友,反之则是自己的敌人。 这时几个男奴看到了抬着东西的众人,于是他们挥舞着断掉的锁链奔着他们就冲了过来。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众人时,只见三只狼奴像是受了惊的动物一般,飞身就扑了上去,他们的身法诡异,快如闪电,出招像极了狼,却又不是单纯的动物扑杀,显然还带着习武之人才有的真气。他们一招一式都是用手脚,却将冲上来的三人抓的遍体鳞伤。 其中一个还被他们扑倒在地直接掏碎了喉骨。 韩清瑶身边的众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不少人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 看着那些仓皇的跑远了,三只小狼奴才跑回了韩清瑶的身边,纷纷用脸蹭着她的小腿,一副乖狗狗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扑杀对方时的凶狠凌厉。 不过即使这样,其他人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想离这些“人”远点。 韩清瑶皱了皱眉蹲下身,严肃的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动手知道了吗?” 三只小狼奴看主人板着脸,有些不解,纷纷睁大眼睛歪着头似乎有些不明白。 韩清瑶叹了口气,知道训练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只能暂时放弃纠结这些,带着众人去和唐皓瑾他们会合。 这边,尹天枢正站在一个由木箱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对着下面的众奴隶道:“你们有想跟着我们的,一会儿去那边报个名,想自寻出路的,一会儿我们会给你们发银子,都听明白了没有?” 他面前的人中以斗奴居多,其中一个男人一头短发,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双目炯炯有神,他在斗奴场上一直都是常胜将军,自然也在斗奴当中相当有威望,男人一抱拳,道:“我本是西南羌族的战俘,被辗转卖到了这里,家里早就回不去了,我看的出你们是好人。我就跟你干了!” 有了个带头的,其他人都开始纷纷报名。 这时韩清瑶已经带着东西赶了过来,唐皓瑾一听她居然找到狼奴,立刻好奇的去逗弄其中一个,结果差点被那少年咬掉手指,这才灰溜溜的躲到韩清瑶身边,学着三个少年的模样对着他们呲牙。锦城毕竟不大,有了尹天枢和众人的维持,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奴隶们基本都选择了跟他们走,因为他们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出去也会被当成逃奴,还不如跟着尹天枢他们的好。 就在大家正在分发物资的时候,就听一个戏譃十足的声音响起:“不错!北疆演了一出大戏,锦城居然还有加场!” 韩清瑶浑身一震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一旁的一个帐篷顶上,东方澈锦衣玉带,摇着扇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理解~!……(づ ̄3 ̄)づ╭?~ 分卷阅读185 锦城最大的斗奴场从外面看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帐篷,它模仿北疆毡房的形状,却大了好几遍很多,足足有三丈多高,排除中间宽敞的决斗场地,四周也完全可以容纳下五百多人同时观看表演。 一般来说,斗奴在锦城的地位比其他奴隶高,特别是那些本领非凡的人,他们是奴隶主手里的摇钱树,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却能享有其他奴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比如独立的房间和不错的食物,每隔一段时间奴隶主还会奖励他们和女奴欢爱,他们甚至还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女奴。 当然,这些人只是万千斗奴中的少数,多数的斗奴还是活的十分痛苦。他们除了每天都要面对死亡,更多的时候还是和其他人一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绝望的等待着明天的战斗。 此时,韩清瑶披着斗篷,带着兜帽,帽檐压得很低,她的身边是贴着胡子打扮成奴隶贩子的唐皓瑾,两人坐在看台上安静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别担心!”唐皓瑾嘴唇微动,伸手抚上韩清瑶紧攥的拳头,脸上还挂着他那标准的痞笑。 “老弟,你是新来的吧?”一旁一个沙哑怪异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身边响起。 韩清瑶用余光一看便认出正是当初那个卖了自己的“老虾米”,她偷偷的用脚碰了碰唐皓瑾。 唐皓瑾马上会意,一脸奸商一般的假笑道:“可不是,之前都没在这边混过。初来乍到的,还请老哥多多照顾啊!” 老虾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唐皓瑾,突然贼笑一声道:“唐公子莫要说笑!老头子哪里有那个本事。” 韩清瑶和唐皓瑾心里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个老虾米居然认出了他,不过唐皓瑾本来在宁州时就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被人揭穿也面不改色的道:“别谦虚了!我可是头一次在锦城做买卖。要是不能弄点银子回去慰劳弟兄,这帮小子准跟我急啊!” 老虾米本以为揭穿唐皓瑾的身份之后这人最起码会有点尴尬,谁知这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直接将底牌交了出来。一时间,自诩阅人无数的老虾米居然也摸不清他的底,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他正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见唐皓瑾突然靠近他,偷偷的说道:“我知道你手里有籍契,那可是个好东西。方便让给兄弟一张不?” 老虾米眼睛一眯,颇有些防备的问道:“你莫要胡……” 还不等他说完,就见唐皓瑾一脸贼笑,一把扯掉了韩清瑶头上的兜帽,露出女人“惊恐”的脸。 老虾米微微一怔,随即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抬起胳膊,撸下袖子挡住手。唐皓瑾立刻会意,明白这是行里的“拉手”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袖里吞金”,于是将手伸了进去,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终,两人满意的一笑,算是谈成了。 于是,老虾米从怀里掏了半天抽出一张籍契,递给唐皓瑾,唐皓瑾看了一眼小心收好,从兜里掏出银票递给他。 两人抱拳一笑之后,老虾米便起身离开去别的地方坐了。 “这是谁的?”韩清瑶皱眉问道。 “柳州将军崔日用的嫡女崔媛。”唐皓瑾低声道:“我看他手里一定还有不少!” 唐皓瑾皱眉不解的问道:“这些籍契都是哪里弄来的?” 按照大渝的律法,一旦有官员家眷被贬为妓的女子必然先在户部登记造册,然后由户部出具奴籍文书,与此同时将原有户籍注销,重新发一份奴隶的籍契给被教坊司,教坊司按照各地官阁或者军妓的人数情况统一调配,然后将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押解人员前去报道,并将籍契交给官阁或者军营掌事。 而按照一般情况,这籍契将会跟着这人一辈子,直至这人死去,才会有当地管事将此事上报教坊司,教坊司同时收回籍契。 “你们唐家没有妓营你自然不懂!”韩清瑶微微一笑,笑容中居然有些悲凉,道:“被贬为妓的女子若说进了官阁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进了军营就是十死无生。而这籍契就是她们死后最后的一点价值了。” 唐皓瑾立马会意,他眉头紧皱,只觉得那籍契如同火炭一般,烫的他浑身不舒服。 韩清瑶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你说你买了人家的籍契,这姑娘会不会半夜找你来以身相许啊!” “嘿!”唐皓瑾不着痕迹的在韩清瑶腰上摸了一把,道:“我可是天天晚上抱着你睡,你就不怕吗?” &a mp;nbsp; 韩清瑶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想了想却是觉得有些膈应,索性闭上嘴不说了。 就在这时,台下的主持人已经走了上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开场白之后比赛便开始了。 韩清瑶是第一次看比赛,唯一的感觉只有血腥两个字。台下的两人就像两头野兽,赤手空拳的厮打在一起,这个咬掉了那个的耳朵,那个戳瞎了这个的眼睛。直看的她胃里一阵翻腾,急忙别过头去,才算没当场吐出来。 唐皓瑾也不喜欢这种血腥场面,他伸手一把揽过旁边的韩清瑶,低声道:“不喜欢的话我送你回营地吧!” 女人摇了摇头,道:“我担心天枢!” 当初她和两个男人说自己要铲掉锦城的时候,两个人争前恐后的要担任探子的工作,争到最后她不得不用抽签的方式决定。结果是尹天枢得到了机会,所以此刻他正假扮成奴隶在斗奴场下。 感觉到一场比赛结束,韩清瑶从唐皓瑾的怀里钻出来,有些焦急的看向场下。 只见旁边的铁栅栏门一开,尹天枢缓步走到了场中间,男人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面无表情,双眼低垂,明显是在刻意收敛身上的霸气。 而这时另一侧的门已经缓缓打开,只听一阵铁链声哗啦作响,一只浑身金黄且带着花纹的大老虎居然缓缓的迈入场内。 现场顿时就沸腾了,这种以人斗兽的表演有个很贴切的名字,叫“狩猎”。而至于谁是谁的猎物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唐皓瑾和韩清瑶却在看清之后直接从看台上蹿了起来。 “他妈的!只是想玩死谁啊!”唐皓瑾气的撸胳膊就要去找大会算账,而就在这时,只见场中的尹天枢却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深沉的扫过台上众人,在看到已经气的满脸通红的唐皓瑾和脸色惨白的韩清瑶时,男人微微的摇了摇头,随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韩清瑶一把拉住要去评理的唐皓瑾,低声说了一句,唐皓瑾面露疑惑之色,却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主持人高声喊着鼓励众人下注,场上的气氛顿时沸腾了起来。 韩清瑶索性一皱眉道:“把我们的钱全压上,买天枢赢!” “好!”唐皓瑾二话不说直接跑去投注了。 这时,主持人宣布下注时间结束,比赛正式开始。 老虎脖颈间的环扣刚刚被训练人解下,便一个猛扑窜向了尹天枢,男人似乎有些慌张,侧身躲避的动作也有些慢,老虎的爪子将他身上的衣服扯开一个不小的口子。 人群发出这一阵嘘声。 接下来的时间里,尹天枢除了不停的堪堪躲闪,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就在所有人的耐心几乎都消失殆尽的时候,就见老虎又是一记飞扑,男人眸色骤然一凛,一改之前躲闪的态势,整个人往前一冲,随即借着惯力躺倒滑行,从老虎的肚皮下面滑了过去,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匕首也已经直接给老虎来了个开膛破肚。 场上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在长大嘴巴消化着刚才的一幕。 “好!” 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喊了一声,随即,全场爆发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韩清瑶更是跳着脚的呐喊着,看的唐皓瑾一阵嫉妒,酸溜溜的道:“明明一招就能杀死,偏偏拖这么久?真能演!” 他话音刚落,韩清瑶的手肘就已经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肋骨上。 于是,一场比赛,除了让他们赚了个盆满锅满,更是得到了一个十分好的消息,下一场比赛时锦城的城主将会到场观战。 当晚,唐皓瑾牵着他的两个“奴隶”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地。 大部队都隐在附近的山林里,随身带出来的只是两人手下的将领而已。 刚一进帐篷,韩清瑶就一下扑进了尹天枢的怀里,她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可见刚才确实太过紧张了。 “你说你!逞什么能?”唐皓瑾也不满的道:“就算引不出锦城城主到斗奴场,我们大不了杀过去就是了!” “不行!”尹天枢道:“我今天在下面听说了一件事,那就是城主所住的地方应该是有一条密道。通往哪里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我们一旦行动,他必然会从这条密道逃脱。若是让他逃了,以他的人脉和手腕,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将功亏一篑。” “可是你吓死我了知道吗?”韩清瑶窝在他怀里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男人爽朗一笑,揉着女人的头发,点了点头。 ++++ 作者的废话:今天依旧两更……!!! 另外,先对亲亲们说声抱歉! 由于作者的私人时间真的不多,每天下午五点下班之后还要吃饭,照顾孩子和家务,每天两更已经很勉强了。所以我现在很沉痛的告诉大家,从今天开始,珠珠和留言都改成满200加更……希望大家体谅……!! 当然,之前欠的还是会补上的! 鞠躬~!~! 第165章:天都 天都,大渝的都城 堪称是名副其实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只是在这城门口站着的一会儿便已经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韩清瑶微微仰着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天都城那巍峨坚实的城墙,她知道那高耸的城楼前有一处仅供一人落脚的平台,在重大活动时,例如公主和亲或者将军出征时,皇帝为显恩宠会站在那里送行。除此之外,便只有前世的自己曾经站在过那里了吧! 女人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微不可查的哀怨与悲凉。引得旁边的尹天枢胸口莫名的闷疼,他牵着马上前,柔声的问道:“瑶瑶,怎么了?” “天都城很久没来了呢!”女人微微侧头,艳丽的唇边绽开一个微笑:“很怀念这里呢!” 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竟让一旁的尹天枢就这样被迷住了。 待韩清瑶都已经牵着马儿走到城门洞喊他,他才猛地回神。 “我记得有家客栈叫‘贵客来’对吧!”韩清瑶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由得开口问道:“听说是天都最好的客栈呢,若是找客栈的话,我们能在那里投宿吗?” “能!”尹天枢本能的回答,却马上回过神,道:“不过,俊扬还在庆王府,我们是不是先去庆王府?” 韩清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把儿子忘了,真是该打!” 尹天枢宠溺的一笑,不置可否。于是两人便牵着马直奔庆王府而去。 那次锦城的事情结束,东方澈留了句“在吏部等你”就没了影子,对谁说的都没说清楚。之后,尹天枢让自己的手下带着众奴隶和那些大渝士兵回了西北大营。而唐皓瑾因为不想再入朝堂,所以带着三个小狼奴隐在天都城郊的镇子上,准备待两人安顿好再偷偷潜进来。 两人刚走到一半,便遇到了铜锣开道。 在天都城,因为贵胄实在是太多,大家的车马要是都走正街,估计在宽阔的正街也能被堵个严实。于是,圣祖在位时,特意在天都城的外围修了专门供车马行走的环路,以方便疏通车马。 而这条正街上只有四种情况会被允许鸣锣开道,一就是皇帝的銮驾出入。第二种是大军出征时。第三种是八百里军情急报时。第四种就是科举殿试后状元游街时。 现在显然不是前三种,就只剩下后面一个情况了。韩清瑶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马背上,身上披红戴花,头上乌纱帽,两旁是专门举牌的衙役。明明应该是威风八面的仪仗却只因主角的那苍老的外貌没了该有的气势。 尹天枢皱眉看着这有些怪异的队伍,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当年文昭哥中状元时整个天都万人空……” 说道一半他惊觉不妥,急忙收住话头,关切的看向韩清瑶。 见韩清瑶目光如水的道:“哥哥当年19岁便连中三元,又是大渝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自然威风!” 尹天枢却没有因为她的话放松,他看了看四周,偷偷用手背蹭了蹭韩清瑶的手背,担忧的道:“瑶瑶,你若是难过不必忍着。” 韩清瑶双眸低垂,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没事!” 说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 哥哥,你在哪里?瑶瑶好想你! +++++ 两人一路来到庆王府,只见老管家成伯早已经等在门口,一见两人到来急忙迎上前,躬身行礼道:“二位,王爷和俊扬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老奴来!” 说完,他便在前面带路,穿过王府的幽长回廊两人一路来到了王爷居住的清韵院,刚一迈进院门,韩清瑶便觉得胸口被什么重重的捶了一下。 只见那棵巨大的梨树下,赫连奉祥正拿着一只拨浪鼓逗着怀里的俊扬。 时光似乎回到了前世,那年庆王刚刚开府,一日她偷偷瞒着父亲跑来参观他的新府邸。谁知刚刚踏入主院,就见那一身青蓝锦袍的俊美少年,长身玉立在满树碎玉下微笑着向她张开手臂。 此时,树上的果子早就已经被摘净,只剩下渐渐开始发黄的叶片,阳光透过梨树的枝叶变成了斑驳的光影,投在两人的身上。稚子粉嫩的小脸笑的开怀,男人如画的眉眼被岁月描绘的韵味十足,淡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慈爱。 “王爷!”管家出声道:“贵客到了。” 与此同时,那边的俊扬也已经看到了熟悉的父亲,虽然离开这么久,父子天性却还是让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 “蝶蝶!蝶蝶!”男孩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远处的男人。 尹天枢匆匆行了个礼,几步到了近前,一把将儿子抱进了怀里。 赫连奉祥将手里的拨浪鼓交给身边的仆人,转身柔情似水的看着韩清瑶道:“他离开时还太小,怕是不记得你了。你多和他相处几天就好了。” “对了!”赫连奉祥突然道:“你们猜猜俊扬抓周时抓到了什么?” “什么?”尹天枢开口一边问,一边抱着儿子走到韩清瑶面前,将孩子送到女人的怀里。 小俊扬乌黑的大眼睛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虽然早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样子,却还是乖顺的用小脸贴着母亲的脖颈没有哭闹。 看着孩子乖顺的模样,韩清瑶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尹天枢伸手轻柔的将泪水拭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一旁的赫连奉祥脸色僵硬的将递出去的手帕收回怀里,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换上笑容,道:“是官印呢!” “是吗?”尹天枢一边拥着韩清瑶,一边笑着掐了掐儿子的小脸,道:“不错,以后当大官。” ?“庆哥哥!”韩清瑶开口道:“谢谢你对俊扬的照顾!”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不用和我客气,这是我……”他顿了一下,是继续说道:“这是我应该的!” 他本想说,这是他欠他们的!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虽然胸口已经疼的快无法呼吸,但是看到女人那幸福的笑容,他还是扯了扯嘴角。前世若不是他的那份执拗,是不是就会是这样圆满的结局呢? “庆王叔!庆王叔!俊扬睡醒了吗?我来找他玩了!”稚嫩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已经跑了进来,后面的太监嬷嬷跟了一群,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男孩没注意院里其他的人,一时没刹住,直接撞到了韩清瑶的腿上,力量反弹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摔坏了没有啊?”后面的一个老太监刚刚赶到,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切的问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挡本皇孙的路?”男孩被人扶起,撅着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韩清瑶问道。 “这是拙荆!”一旁的尹天枢微微行礼,回道。 男孩清秀的眉头皱起,上下打量了一通韩清瑶,道:“韩王的养女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见到本皇孙都不知行礼吗?” 韩清瑶暗地里磨了磨牙,心道:这小 子的臭脾气果然和上前世一模一样。 “民女给皇太孙请安!”韩清瑶跪倒行礼,道。 “免了!”赫连天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不跟乡野村妇计较。你可以退下了,俊扬留下陪本皇孙!” “啊?”韩清瑶眼角跳了跳,这小屁孩说谁是乡野村妇呢?刚才不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怎么这会儿就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了? 不过她还是忍下心里的怒火,决定不跟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毕竟依照前世这孩子的胡闹程度,若是惹了他,指不定会被如何恶整呢! 她正想着忍下这口气离开,就见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韩清瑶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天霖正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明明很生气,为什么不发火?”男孩眨巴着眼睛问道:“我觉得你跟这帮奴才们不一样,听说你能指挥很多人,还大破过北疆和域东大军,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压着自己的脾气呢?你这样不难受吗?” 韩清瑶被他的话说的无言以对,她真的很想告诉这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很多时候人不能都随性而为。可是又觉得跟一个孩子谈这么深奥的道理有些对牛弹琴。 赫连天霖眨巴着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嫂嫂,他一直很好奇那个引得庆王叔和天枢堂哥倾心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之前听说她已经香消玉殒还颇有些遗憾,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个活的。男孩皱了皱眉,觉得她似乎没有自己想想的好看,微微有些失望。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跟那些进来朝拜的夫人们也没什么两样,心里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分。 半晌,他撅了撅嘴,道:“我有点不喜欢你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韩清瑶眼角又跳了跳,心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说的好像之前有喜欢我一样? 第166章:恶作剧(二更) 在来到天都城的第二天,教坊司居然派嬷嬷来找她,命令她即刻去教坊司入职。 尹天枢脸沉的比锅底还黑,庆王却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求过母后了。定然不会让她去妓馆的,不过,毕竟她是奴籍,总要有个过渡的!” 韩清瑶也笑呵呵的说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于是她便跟着那名传召的嬷嬷离开了庆王府,一路来到教坊司大堂,就见身穿补服的中年女官正坐在堂上。 教坊司古来既有,当时创建的目的本为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里面也大多是男性乐工,后来为了顾忌候后宫的一众嫔妃,便招募了很多民间女子入内。这些女子皆是青白人家里懂得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书香女子?,虽然身份低微,却也因行走宫廷之间而备受推崇。 可是毕竟民间女子能会技能的不多,多数都是些妓馆女子,皇宫内部自然不方便招募妓馆女子入内,于是在大渝建国时便规定,但凡有官员犯罪,其妻女便没入教坊司为妓。而一开始,她们的工作也不过是作为乐工在宴会上助兴罢了。毕竟官员都是文人,讲究清雅,正式的公开场合要玩琴棋书画之类的雅兴。 可是日子久了,渐渐就开始变了味道。这些被贬为妓的女子渐渐的变为了官员专属的娼妓,特别是现在这位皇帝登基之后。 如今的天德皇帝本是庶子,在杀死嫡长子满门之后才抢到了皇位,因此朝中有不少正直的文臣都不满他的行为,于是大渝历史上最大的朝堂大清洗便开始了。 而对于教坊司来说就是不少的罪臣女眷被罚为妓,一时间竟然无安枕之地,于是天德皇帝便御笔一挥,直接将这些女子发到了各地的官阁和军中的为妓。其中有两位尚书因在朝堂上斥责皇帝篡位而被凌迟,他们的女眷皆入了教坊司,皇帝更是专门为他们的女儿安排了天都中最大的官阁,引得世人争相去嫖,以玩弄尚书小姐为乐。 而如此一来,礼部这些天天标榜礼教的读书人自然是不屑管理这乌七八糟的教坊司的,于是便专门聘了官阁里的嬷嬷过来管理,虽然她们并无品级却封了官名叫“典仪女史”。 而眼前这人便是教坊司里典仪女史,崔嬷嬷。 崔嬷嬷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膀大腰圆,一脸的凶相,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一般人好多。韩清瑶知道,前世时这人便是因为她们母女无钱“孝敬”而直接将她们发到最差的那间官阁去的。当然,后来韩清瑶也狠狠的报复了她。 可如今见到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打心眼里有些不舒服。 “站着的可是韩清瑶?”女人板着脸用她那高八度的声音问道。 “正是!”韩清瑶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看着女人乖顺的模样,本来僵着身体怕被比下去的崔嬷嬷顿时放松了一些。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终于说道:“皇后娘娘仁慈,看在韩家满门忠烈的份上,特意给了你一份恩典。让你从明日起去扶云殿伺候。” 韩清瑶有些不解,第一是喜乐宫她从未听说过,第二是一般宫中只会招教坊司的女子入宫演奏,断没有伺候的道理! 看出韩清瑶的疑惑,崔嬷嬷翻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解释道:“别想美事,是让你去伺候新聘的先生。你这身份还没资格伺候主子!” 韩清瑶柔柔的答了声是。 崔嬷嬷对她的态度很是受用,于是摆了摆手让她下去。这时一旁的另一个老嬷嬷便带着她往教坊司外面走。“不知这位嬷嬷如何称呼?”韩清瑶微笑着问道。 只见那嬷嬷眼皮一撩,没好气的说道:“我在教坊司呆了快三十年了,你们这样的官家小姐我见多了,不是眼高于顶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你这样想套近乎的。你如今进了这教坊司,便这辈子都休想出去了,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乖乖做事才是正道!” 韩清瑶被硬生生怼了回来却也不生气,毕竟在这里,能明着对你坏的人都不是最坏的,真正坏的是那些表面对你好,而背地里捅刀子的人。 于是,她柔柔俯身一礼道:“嬷嬷教训的是!清瑶谨记!” 看着她低顺的模样,那位嬷嬷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过了,于是收了收自己脸上的不耐,道:“你每日的工作就是早上去宫门口引国子监的几位先生入扶云殿,带他们教导完诸位皇子皇孙后,你在送先生们出宫。” 说完,她又道:“至于吃食,你就和宫里的人一起吃就好了。还有,教坊司最近进了太多的人了,没有地方安排你了。反正扶云殿里有让奴才们休息的小房,你就先在那里住好了。” 韩清瑶低头听着,频频点头,一副乖学生的样子。那嬷嬷说完,便带着她一路来到了宫门口,到了这里另一个嬷嬷正在等着她,一路带着她来到了扶云殿。 看着那只能放下一张床且潮湿阴暗又挂满蜘蛛网的小屋,韩清瑶叹了口气。心里感叹道:果然皇宫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谁知她刚刚感叹完,一个穿着内宫总管衣服的人便带着几个小太监到了这里,这人 正是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黄顺安。 那人倒是一点儿架子没有,一见到韩清瑶先是一副笑脸,然后便让手下的几个人急急忙忙收拾好了房间,又铺好了被褥。更是叫人取了好几盆炭火过来,将屋子里的潮气烤走。 一应事务都做完了,他才留下一个叫小福子的太监留下帮忙照应,自己带着众人离开了。 小福子不过十三四的样子,长得瘦瘦小小,一看到大太监走了,立刻恢复了少年人的心性,跑到韩清瑶的身边好奇的问道:“清瑶姐姐,听说你是之前韩王的养女是吗?” “是啊!”韩清瑶坐在床上看着干净的房间,回道。 “那他们说韩家人能一个打好几百人,是真的吗?”少年眨着眼睛崇拜的问道。 “韩家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有那么厉害!”韩清瑶无奈的解释道。 “啊!”少年有些失望,随即道:“我都忘了,你只是韩家养女,就算厉害,也肯定没韩家人厉害。” 韩清瑶真心不想打击这位少年的英雄梦,索性没接着说话。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门口道:“韩清瑶可是在这里吗?” 韩清瑶皱眉,于是开门出去一看,就见那日在庆王府里看到的那为伺候在赫连天霖身边的老太监正站在门口。 韩清瑶行礼之后问道:“不知公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小主子召你过去!”公公道:“随咱家来吧!” 韩清瑶不明所以,一路跟着这位公公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一处幽静的池塘边。 就听那公公道:“你且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离开了。 韩清瑶等了很久,就在以为赫连天霖是不是故意整她的时候,只见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竟然独自一个人出现了。 韩清瑶跪倒行礼。 赫连天霖免了她的礼之后,韩清瑶刚刚往起一站,还没等完全站起,只见男孩眼中泛起一阵坏笑,一把将女人直接给推进了池塘当中。 这处池塘本是荷花池,此刻里面荷花早就已经凋落,只剩一潭浅水和淤泥,韩清瑶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整个人沾了一身的泥。 看着坐在池塘里满身泥污的女人,赫连天霖得意洋洋的插着腰道:“你个狐媚子!以后最好离庆王叔和天枢堂哥远一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俊扬!你也离他远一些!哼!”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二话不说站起身直接拎起赫连天霖的领子,将他扔进了泥潭里。 “韩清瑶!你,你好大的胆子!”男孩从小到大没被人弄得这么脏过,顿时气的够呛,指着韩清瑶眼圈都红了。 “怎样?”韩清瑶学着他刚才的模样,插着腰道:“俊扬是我儿子,尹天枢是我儿子的爹,庆王爷是我儿子的干爹。我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屁孩的话远离他们?” “还有,今天你姐姐我就教教你,没了那些侍卫随从,你一个小屁孩就是个小屁孩而已!”话音一落?,就见韩清瑶已经满手是泥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皇太孙!”男孩看着她那乌黑的双手吓的一边后退,一边不停的开口威胁。 “呵呵!”韩清瑶冷笑道:“我今天就想看看你这位皇太孙到底能不能被抹上泥。” 说完,她对着赫连天霖那张小脸就是一通蹂躏。转眼间,一个粉嫩的小可爱就变成一个脏兮兮的小可怜。 “呜呜!好脏!好脏~!”男孩越动身上越脏,最后直接哭了起来,黑乎乎的脸上顿时流出两道白色的泪痕。 “你也知道脏着难受是吧?”韩清瑶一看这孩子哭的可怜顿时母爱泛滥,看了看四周,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人影,于是只好自己动手将他拉出泥坑,道:“你先生教过你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你不喜欢脏,别人也不喜欢!” 韩清瑶对着他脑袋拍了一下,然后拉着他来到一处有水的地方,掏出手帕沾了水帮他擦脸,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算计人干嘛要自己动手?还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真怀疑你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女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帮男孩擦干净脸,却见男孩沉默不语,她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问道:“干嘛不说话?不服气啊?” “没人跟我说过这些!”男孩突然低着头,扁起了嘴,道:“我看到他们别人的母妃都是这么教训自己孩子的,可是,从来没人和我这么说过话。”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想起这个刚出生便被抱离自己父母身边的孩子,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俊扬。 于是她看看男孩那浑身的泥污认命一般的将他抱进怀里,道:“好了好了,我从小母亲就疯了,见我就想掐死我,父亲整日不在家,你看,我不是活的挺好的。” “所以你就是因为没人教才这么没教养的吗?”男孩的声音从她怀里闷闷的传出,一时间恨得韩清瑶牙根又痒了。 ++++ 作者的废话:明天迎接省局检查,单位要加班,所以只有一更了……提前告诉亲亲们一下~! 第167章:任务 自从上次的泥潭事件之后,赫连天霖似乎受到了打击,学乖了很多,好几天都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上课。 韩青瑶很快便适应了这个工作,无非就是领路员而已,她只是做一些基本的手势,不必和那些先生们说话,当然,那些先生们也不屑和他说话。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七天。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为赫连天霖又开始花招百出的整治她了。 什么吊水桶啊!射弹弓啊!等等。 虽然都是小孩子恶作剧的把戏,却把韩青瑶闹得不厌其烦,不过每每想起那天小家伙在泥地里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韩清瑶又实在没忍心再收拾他。 终于有一天,赫连天霖撅着嘴,来到韩清瑶的住处严肃的抗议了她不理他的“恶行”。 这时韩青瑶才明白,原来这些恶作剧竟然只是小孩子博得大人关注的方法。于是她耐心的和他谈了谈,确定韩清瑶只是工作忙,并不是不理他这件事情之后,骄傲的大渝小皇孙便仰着下巴走了。 宫中的人总是墙头草顺风倒,一看到韩青瑶得到了小皇孙的认可,立刻都上前巴结。好在韩青瑶上一辈子便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对于这些人,她是即客气又疏远,谁也说不出她的不是,却谁也和她亲近不上。 日子久了大家了解了她这个性子,倒也都安分了下来。 如果非要说韩清瑶对谁不同的话,大概就只有小福子了。这个孩子年纪小,但是却很聪明,也很上进。每每先生教授皇子们读书时,他都会站到檐下跟着听。那严肃认真的模样,甚至比里面那些听课的孩子们都像学生。 后来韩青瑶才知道,原来,小福子的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家道中落,父亲 患重病,母亲无奈之下才将她送进了宫。他因为没有钱给分配工作的人疏通,于是被分配在了最不受待见的直殿监。这名字听起来气派其实不过就是在宫中负责洒扫事宜的,管事人见他识文断字便安排他到扶云殿。 所以,平时的时候整个扶云殿只有小福子和韩清瑶两个人,所以两人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些。 其实宫里的宦官并不都是一样的,入宫的公公们也是有品级的。在大渝,刚进宫的宦官最多只能当典簿、长随、奉御,如果表现良好,就能被升迁为监丞,监丞再往上升是少监,少监的上头就是太监。 宦官一共二十四衙,分别有十二监、四局、八司,每个衙最高统领宦官被称作太监,这二十四个衙门各有分工,不但处理宫中事务,还要处理部分政务。 宫里的生活无聊又紧张,衣食住行哪一样都要小心翼翼,出一点纰漏就会被处罚,轻的是挨顿打,重的直接就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宫中岁月难过,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养成了用人命取乐打发时间的恶习。而作为低层的人除了战战兢兢,几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在韩清瑶前世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宫中规矩。如今的心里面也已经有了准备,加之教坊司的人无法随意进宫,而她所值的宫殿又没有固定的主子,所以相比那些每天不是被主子骂就是被上司罚的人来说,她还算过的逍遥。 唯一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无法出宫,而庆王和天枢怕进来看她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也都不敢露面,好在天霖时不时会带些宫外的消息进来,算是聊以慰藉。 而当她再见到东方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那天东方澈是和先生们一起进来的,韩清瑶见到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继续做着她的工作。 待先生们都去上课了,东方澈才笑盈盈的过来找她。 男人说道:“看来你在这宫中过得挺自在,我倒是小瞧你了。” 韩清瑶微微行礼,回答道:“东方公子谬赞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在哪里都是这个样子。无所谓过得自在与不自在。若是东方公子有什么任务分派给我,属下自然不敢懈怠。” “你为什么每次一见到我说的都是任务呢?似乎我找你就只有任务而已。”东方澈靠着回廊上的柱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然呢,你找我干嘛?叙旧还是谈情啊?”韩清瑶不耐烦的回嘴。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然极快,却也没有逃过韩青瑶的眼睛。虽然这一世对他已经放下了执着,可是被人讨厌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能让人心里舒服。 韩清瑶瞬间没了耐心,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老人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干嘛啊?” “好吧!那我们就说正事。”东方澈笑着摊了摊手,说道:“虽然你的这个位置是庆王将你安排到这儿的,但是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和计划。我也不瞒你,我要你帮我找一本书。” “一本书?”韩清瑶皱眉道:“什么书这么重要?需要手眼通天的东方公子专门安插人员来找。”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本书一点都不重要,但是我自然有用。”东方澈道。 “那你说名字好了。”韩清瑶皱眉道:“不过你的给我点时间,皇宫这么大,光是文渊阁里就近千本,还有各宫的娘娘们……” “这些地方都不需要找!”东方澈开口打断道:“我要找的书不在那里。” 韩清瑶歪头看了看他,没有问,却心里已经明白他定是将这些地方都找过了。 对于韩清瑶的安静东方澈虽然意外却也很快适应了,他挑眉一笑继续道:“我要找一个内容,就是圣王爷的墓在哪里?” “圣王爷?你是说百年前意外去世的那位圣王爷?”韩清瑶皱眉问道:“他的陵墓不是应该和皇陵在一起吗?” “皇族里,陵和墓是不同的!陵自然谁都能看到,而墓则十分隐秘,无人得知。”东方澈翻了个白眼道:“据说圣王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谋杀。很多人都猜测他是被毒死的,所以我想要找到他的陵墓。然后开棺验尸,看一看他到底是不是被毒死的。” 这大逆不道的话,在东方澈的嘴里说出来却如同说“我要挖一个西瓜出来,看看熟了没”一般轻描淡写。 韩青瑶皱眉打量着男人。脑子飞快的旋转,琢磨着这人是不是在算计她? 半晌,她实在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索性放弃挣扎,道:“好吧,我去找。”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说东方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 “谈什么?”东方澈啪的一声把扇子甩开,居然就在这秋日里摇了起来。 韩青瑶直接无视了他这纨绔公子的做派。说道:“我看的出你讨厌我,与其你我想看两厌,不如,我帮你打个零工,然后我们两个两清了,怎么样?” 东方策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韩静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黑色的瞳仁里却冰冷如霜。 还没等他说话,韩静瑶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说道:“那么紧张干嘛?逗你玩儿的。” 两个人呵呵一笑,却都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而显然是试探。不过对于韩静瑶来说,这次的试探倒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东方澈不会放过她。至于为什么他这一次没有拿药物控制自己,这一点韩清瑶至今为止还没有弄清楚。 不过想来东方澈现在已经主动分派给她任务这一点来说的话,这一天想必也离得不远了。 想到这,韩清瑶却意外的坦然了。前一世的时候,就算东方澈不用药物控制她,她也舍不得离开。因为前一世的时候,她对他迷恋不已。 可是这一世…… 韩清瑶的眸子冷了冷,心道:就算你用药物控制我,我也依旧不会为你所用。 “好了就这样。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地点范围就是整座皇宫。你如今是侍奉各位皇子读书的奴婢,自然能接触到很多书籍,我不管你是骗也好,诓也好,哭也好,求也好,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也好。总之,把我需要的资料给我,明白了吗?”东方澈看了看时辰,似乎一下子没了耐心,就连平时调侃韩青瑶的语气都没有了,一刻也不要等的迈步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挺想将从前的自己拎出来打一顿,这人尖酸刻薄,喜怒无常,到底哪里值得前世的自己没羞没臊,纠缠不清的? 如今的她,可不是前世那个无助的孤女,她在天都里有庆王,有天枢。北疆那边有炎烈,怀州有冷释,域东还有五哥。 女人攥了攥拳头,目光一定,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这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再把自己沦落成为一枚棋子被人使用。 此生,我要做那个下棋的人,韩清瑶心里面暗暗的发誓。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还没有力量与东方之抗衡,那么不如就先屈服在他身边,一边学习他的优点,一边寻找他而弱点。 分卷阅读186 很快,第二次的比赛就到来了,在贵宾台上,果然看到了那位身材微胖,宽额塌鼻的城主大人。 确定了埋伏附近的手下位置之后,唐皓瑾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观看席上,一副世家纨绔样。 一场接一场的比赛过去,终于到了尹天枢上场,于是,大家“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的对面居然出现了两只老虎。 “真过分!这是真的想让他死啊!”唐皓瑾皱眉自言自语道:“还好我们只是路过!不然真的会被这帮人欺负死。” 另一边,锦城城主看着台下面对两只老虎依旧面不改色的年轻人,目中露出一丝疑惑,他微微自言自语道:“这人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嘟囔完,他一抬手叫过一个手下,问道:“这人的主子是个什么来历?” 那人皱眉想了想,道:“老虾米说是个没落公子,现在好像当了土匪!弄了些货色过来赚钱的!” 锦城城主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吩咐道:“一会儿比完赛,你带些人去将这人买来!” 他说买字的时候刻意咬得很重,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锦城虽然说是大渝的国土,而他只是个商人,但是在这里他仗着自己的势力早就养成了欺行霸市的习惯,这里,他说的话就是法律,每个来锦城的新奴隶商都会从他这吃不少苦口。 台下的比赛已经开始,他挥手赶走了手下,专心的看起比赛来。 尹天枢的动作和那天如出一辙,也是各种躲避,而就在大家等待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反杀的时候,只见男人眼睛里杀气四溢,而两只一直占上风的老虎,瞬间就被男人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得能的停下动作。而就是这一顿,男人已经是飞身而起,直扑贵宾台上的锦城城主。 看着男人直刺过来的匕首,锦城城主吓得脸色惨白,而一直站在他周围的护卫顿时一拥而上,将他护在身后。 尹天枢却半点不怕,直接冲到人群里和他们斗在一处。 此时,分散在四处的人手纷纷掏出武器直接干掉了身边的守卫,斗奴场里顿时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往外跑。而唐皓瑾却已经抽出藏在座位底下的宝剑,直接飞身到贵宾台上帮尹天枢的忙。 而此时的城主房间里,四周还在厮杀,而韩清瑶手里提着带血的匕首,正在屋子里寻找着。 果然不久,她就在墙壁上找到了一个机关,一条密道这么出现在了地板的正中。 韩清瑶带着戒备的走下密道,就见下面是一条走廊,两侧是四扇厚重的铁门。众人砸开第一个铁门里面是几个长相十分美丽的女子,想必是城主留下的美貌女奴。于是众人继续砸第二个,只见里面蜷缩着好几个长相俊美的少年。砸开第三扇门的时候只见漆黑的空间里,三个赤裸身体蒙着双眼的少年正躁动的在房间里来回爬动,他们手脚着地,脖子上戴着皮质的项圈,不时呲牙在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呜咽的声音。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一个大渝士兵惊得直接跳出房间,偷偷往里张望着。 韩清瑶胸口一疼,低声道:“这是狼奴!” 狼奴,并不是狼,而是被像狼一般养大的孩子。他们一般都是奴隶主刻意从男奴和女奴之中选择身体最强壮的,让他们交合生下孩子,若是生下女孩便当做女奴卖掉,男孩的话便将他们扔给正在哺乳的母狗,日子久了,这孩子便会像狗一样行走,同时,对主人也十分的忠诚。到了十岁左右,他们会被阉割,侥幸活下来的便被奴隶主单独训练,因为他有着动物的直觉又有人类的聪明,于是他们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主人的意思,加之奴隶主会刻意教他们一些特殊的武功,这些孩子们便成了即忠心又武功高强的“狼”。 韩清瑶之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所见,只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锦城城主面前将他活刮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三个少年,伸手摸着他们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将他们脖子上的项圈和眼睛上的布条一一解下。 三个少年适应了一下光线,随即立刻齐刷刷的看向韩清瑶,然后纷纷一扑,直接将她扑到在地开始用舌头舔她的脸。 虽然知道他们这是友善的表现,可是韩清瑶还是十分不舒服,好不容易从三只“大狗”之间站起身,这时对面的最后一扇门已经被砸开,看着满屋子的金条和珠宝银两,韩清瑶咬牙道:“他妈的!这不知道是害了多少人才赞了这么多,都搬走!” 于 是众人急忙动起手来,而那三只小狼奴则寸步不离的跟着韩清瑶,眨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些人搬东西,时不时像小狗一般到处闻来闻去。 突然,他们其中一个圆眼睛的少年,“走”到韩清瑶的身边用嘴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过去。 韩清瑶不解,便顺着他的力道走了v过去。 少年对着一面墙不停的学着狗叫,似乎那后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韩清瑶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机关,她将机关按下,就见那扇们突然翻开,顿时一股墨香味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韩清瑶从旁边抽出一根插着的火把往里一照,就见一排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放着各种书籍。 仔细一看居然很多都是孤本的古籍,韩清瑶皱了皱眉,不明白城主为何要将这些古籍放在这里,即便它们的确珍贵,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保护周全。 突然,她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四下翻找,果然,在一个名为的盒子里泛出了一叠厚厚的账本,里面除了锦城城主每日的买卖的出入账,居然还密密麻麻的写着“孝敬”给各级官员的心意。 而韩清瑶再翻了翻旁边的盒子,确定都是这些账目,竟然足足有七盒子那么多。 只是粗略的看过便已经让韩清瑶触目惊心,这位锦城城主所涉及的人面之广,职位之多,官职之大,都是韩清瑶万万没有想到的。 一旁的那个少年邀功似的用脸在蹭韩清瑶的小腿,韩清瑶知道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让他们像人一样生活,只好像是抚摸宠物一般捋了捋少年的头发。 待她将东西和众人带出城主府,就见那边尹天枢和唐皓瑾已经带着众奴隶占领了整个锦城。而此刻的锦城已经乱成了一团v。 奴隶们将奴隶主从房间里的角落里、床底下揪出来,用他们手上的镣铐将他们活活打死。不少女人被跑出来的男奴按在地上强奸。此时,奴隶身上的镣铐成了他们的首饰,只要有人带着它们就证明是自己的朋友,反之则是自己的敌人。 这时几个男奴看到了抬着东西的众人,于是他们挥舞着断掉的锁链奔着他们就冲了过来。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众人时,只见三只狼奴像是受了惊的动物一般,飞身就扑了上去,他们的身法诡异,快如闪电,出招像极了狼,却又不是单纯的动物扑杀,显然还带着习武之人才有的真气。他们一招一式都是用手脚,却将冲上来的三人抓的遍体鳞伤。 其中一个还被他们扑倒在地直接掏碎了喉骨。 韩清瑶身边的众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纷纷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不少人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看着那些仓皇的跑远了,三只小狼奴才跑回了韩清瑶的身边,纷纷用脸蹭着她的小腿,一副乖狗狗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扑杀对方时的凶狠凌厉。 不过即使这样,其他人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想离这些“人”远点。 韩清瑶皱了皱眉蹲下身,严肃的道:“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动手知道了吗?” 三只小狼奴看主人板着脸,有些不解,纷纷睁大眼睛歪着头似乎有些不明白。 韩清瑶叹了口气,知道训练他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于是只能暂时放弃纠结这些,带着众人去和唐皓瑾他们会合。 这边,尹天枢正站在一个由木箱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对着下面的众奴隶道:“你们有想跟着我们的,一会儿去那边报个名,想自寻出路的,一会儿我们会给你们发银子,都听明白了没有?” 他面前的人中以斗奴居多,其中一个男人一头短发,身材魁梧,肌肉虬结,双目炯炯有神,他在斗奴场上一直都是常胜将军,自然也在斗奴当中相当有威望,男人一抱拳,道:“我本是西南羌族的战俘,被辗转卖到了这里,家里早就回不去了,我看的出你们是好人。我就跟你干了!” 有了个带头的,其他人都开始纷纷报名。 这时韩清瑶已经带着东西赶了过来,唐皓瑾一听她居然找到狼奴,立刻好奇的去逗弄其中一个,结果差点被那少年咬掉手指,这才灰溜溜的躲到韩清瑶身边,学着三个少年的模样对着他们呲牙。锦城毕竟不大,有了尹天枢和众人的维持,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奴隶们基本都选择了跟他们走,因为他们知道,以他们的身份,出去也会被当成逃奴,还不如跟着尹天枢他们的好。 就在大家正在分发物资的时候,就听一个戏譃十足的声音响起:“不错!北疆演了一出大戏,锦城居然还有加场!” &am p;nbsp; 韩清瑶浑身一震顺着声音看去,果然见一旁的一个帐篷顶上,东方澈锦衣玉带,摇着扇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理解~!……(づ ̄3 ̄)づ╭?~ 第168章:书库 决心已定,韩清瑶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索性直接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开始琢磨该如何得到圣王爷墓的地址。 就算东方澈不说,想这墓地的地址,必定不会存在文渊阁那种放着经史子集的地方,也不会在各个宫里。礼部在宫外,必定已经被东方澈查过了,所以它肯定是会放在一些存礼簿文件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有三处: 第一个是印绶监,负责掌管古今通集库以及铁券、诰敕、贴黄、印信、图书、勘合、符验、信符等事务的地方。 第二个是神宫监,负责掌管太庙及各庙的洒扫及香灯等事务的地方。 第三个是司设监,负责掌管卤簿、仪仗、围幙、帐幔、雨具等事务的地方。 主意已定,她正准备去小福子那里探探口风,就见扶云殿里陆陆续续开始有皇子走了出来。御膳房来送食盒的公公也早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这时韩清瑶才惊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坐在这里想了一个上午。 在大渝,宫里面每个皇子皇孙其实并不像老百姓想的那么自在,他们每天寅时就要起床,一同去扶云殿旁边的博学斋接受太师统一的授课。教的基本就是四书五经的内容。 一个时辰后的卯时(05时至07时),韩清瑶便会带着先生过来。之所以先生人数比较多,主要是因为皇子皇孙们年龄差距太大,大的15岁,小的一般才6、7岁。所以皇上为个个皇子们安排了专门的老师,每个皇子的书案都用门字形的屏风隔着,皇子们各自学各自的。 这些先生的级别比太师低,称“师傅”或者“先生”,他则是须在门口恭迎从博学斋过来的皇子皇孙们,并要先鞠躬,然后才开始上课,学习的科目各有不同,由每位先生按照皇子们的年纪安排课程内容,然后上报皇帝陛下和太师两人审阅之后才能教授。有历史,数术,地理等等,大一些的皇子还要被考策论。? 辰时(07时至09时)一般会留给学生们一些提问和练习的时间,而有些时候皇帝不忙也会亲自来扶云殿考察各位皇子的功课。 巳时(09?时至11时),课程继续,不过这时候多半都是练习书法。 午时(11时至13时),就就是现在到了午饭的时候,御膳房送上饭来,先生们跪着接了饭,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吃饭,皇子们在另一旁吃饭,吃完饭之后不休息,继续前头功课。 看着送菜的十几个公公每人手上提着的两个大食盒,韩清瑶羡慕的吞了吞口水。 虽说在宫里吃的不错,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不饱饭。在宫里,宫女们规矩众多,处处受限,一言一行都有限制,比如吃饭只能吃到八分饱,如果宫女们吃得太饱的话,不小心在皇帝面前打个嗝,弄不好还会被杀头,所以宫女们也不敢吃鱼虾、蒜韭,怕粘上杂味。 韩清瑶虽然不是宫里宫女,私底下没人管还好些,至于吃饭的时候大家做到一起,自然也就只能按照宫里的规矩。 不过好在她一个人住,所以自然没人管她晚上是不是侧身蜷腿睡觉。据跟小福子关系最好的春喜说,她刚入宫的时候就因为晚上睡觉被嬷嬷打了好几次。 “你想吃吗?”天霖的声音突然响起,韩清瑶猛地回头,条件反射一般的行礼,却突然发现天霖的身边并没有随从,行了一半的礼就这么硬生生卡住了。 一旁的天霖看到她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清瑶索性直起了身子,皱眉看着他问道:“怎么今天又不带随从?” 说完她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天霖问道:“你不是又想干嘛吧?” “切!”赫连天霖皱了皱鼻子,不屑的说道:“本皇孙没时间总做无聊的事情!” 韩清瑶的眼角跳了跳,心道:你做的无聊事情还少吗? 却见小家伙指了指扶云殿里面,眨着大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个,你想吃吗?” 韩清瑶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我从来了宫里就没吃饱过,这里的人都吃八分饱,却要干一堆的活。” “你不就是引各路吗?”天霖皱眉不解的问道。 其实天霖说的不错,韩清瑶的工作的确只是引路而已,可是自从她到了扶云殿,管事太监便把另一名原来在扶云殿洒扫的公公给调走了,偌大个扶云殿便只剩了一个小福子。韩清瑶自然于心不忍,于是每天早晚也会帮着小福子打扫。 可是她却不能跟天霖说,宫里是非多,这件事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便会借此来攻击小福子说他懒惰,在高些可能还会说管事太监不公之类的,总之会惹出很多麻烦。 于是她只好皱眉道:“引路也很累好不好?那么远的路,我每天要走两个来回呢!” 天霖没有反驳,小家伙只是皱眉低头想着。 韩清瑶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不过这个呢!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少吃点倒是也饿不着。倒是你正在长身体,不好好吃饭到时候可会变成个小矮子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回去吃饭吧!” 这本来僭越的动作,对于天霖来说却很是受用,他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小奶狗一般的享受着韩清瑶的抚摸,样子像极了那三只小狼奴。 皇子们下午的功课则是去御林军校场上练习武艺和骑射,送走了赫连天霖,韩清瑶又和小福子收拾了一下扶云殿之后,便去文渊阁里转了转,那里有一个叫老蔡的,这位公公,有快70岁了。本来以他这个年龄,应该出宫养老了,不过他身体健硕,加之他对整个皇宫内的书籍如数家珍,所以即便是这个年龄,皇上依旧没舍得放他走。 韩清瑶需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公公套套近乎,然后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韩清瑶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为了帮一位先生去文渊阁找一本书籍。蔡公公是个瘦削的老头,为人很是和善,只是因为管理文渊阁,年纪又大了,所以在宫里即没人结交,也没人欺负,过的也算逍遥自在。 他一看到韩清瑶来了,立刻笑盈盈的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泡水招待她,他平时看守文渊阁,很少有人来,加之他年纪大了,很喜欢热闹,所以每次有人来他都很是热情。 “蔡爷爷,这皇宫里就只有文渊阁一处藏书的地方,所以说您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呢!”韩清瑶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皇宫里藏书的地方可多了。”老蔡笑呵呵的说道:“什么上书房啊,印绶监啊的都有自己的书库。” 他说着突然又说道:“对了,就是你们扶云殿之前都有一个小书库呢!” “扶云殿有小书库吗?”韩清瑶皱眉问道:“我和小福子天天打扫,从来没见过啊!” “那可是个不祥的地方!”老蔡有些阴森森的道:“很久以前,那时候扶云殿有个小书库,就在你那间小房间的隔壁。主要是存些皇子们读书用的临时书籍。当时的福王殿下是个喜好博览群书的人,他喜欢那里清净,即便15岁开府了,还是经常在闲暇之余回到小书库里看书,后来福王谋反被杀。便也 再没人喜欢进那个小书库了。” 韩清瑶知道,老蔡说的福王,正是尹天枢的爷爷。于是她好奇的继续问道:“他一个王爷谋反和书库有什么关系?又何来不祥之说呢?” 老蔡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你可知那书库是何人所建?” “何人?” “正是当年的圣王爷!”老蔡道:“当年的圣王爷负责宫中皇子的课业,他教授的课业涉及广泛,所以就在扶云殿里建了一个小书库,方便学生们查找资料。而之所以说它不祥,主要是因为建立它的人死了,后来那个喜欢在里面看书的人也死了,而最关键的是,十二年前,太傅宋博明重开小书库,结果没几年,他们全家都死了。” “宋博明!”韩清瑶不要自主的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宋家被抄家时,她才十一岁,对父亲所有的印象都只不过是他在家中板着脸罚她跪柴房的样子。那时的她特别讨厌父亲,即便母亲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父亲是个千古难逢的好官、清官,也无法改变她对父亲的印象。 可是如今,她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有说不出个亲切。这一世她虽然有自己的名字,韩首诚对她也如亲生女儿,可是她还是会好奇自己的身世。为此她专门查过,宋博明这一世无儿无女,所以说她此世是万无可能是他的女儿。不过除了这一点,宋博明的经历却和前世无异。也是落了个抄家发配,最后惨死异地的结局。 +++++ 作者的废话:最近单位迎接检查有点忙,今天加班到7点多才回来。依旧一更。明天应该也是如此…… 不过周末还是会加更的……~! 第169章:书库2 午夜时分,整个紫禁城里一片寂静,除了时不时响起巡夜的侍卫的脚步声,几乎就不再有任何的声音了。如今天气寒冷,就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了,偌大的扶云殿诡异的安静。 韩清瑶裹着被子久久不能入睡,白天老蔡的话语不停的在提醒着她,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东西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的东西就越想去一探究竟。 在床上折腾了很久,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准备去隔壁的那个小房间一探究竟。 她起床穿好衣服,就就在她伸手摸到门板的那一刻,突然。门外响起了很轻很轻的敲门声。 韩清瑶吓得浑身寒毛倒竖,不由得想起了老蔡的那一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虽然韩清瑶自认为此生没有做过亏心事。可是这半夜敲门,实在不得不让她心惊? 不过比起那些被一些小声音便吓得尖叫的女人来说,韩静瑶的反应当真迅速,她直接抽出了匕首叩在手里。低声的问道:“谁?” “是我。”男人低沉而有些急促的声音,让韩清瑶那悬起来的心,顿时落了地。 是尹天枢。 她急忙打开门,清冷的月光趁的男人英俊而帅气轮廓更加深刻,似乎刚刚才褪去少年该有的青涩,就被硬生生的染上了无尽的沧桑。 “你疯了,这是皇宫!夜入皇宫,你想死啊!”?韩清瑶一把将他拉进房间,低声的怒斥着。 男人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叹着气说道:“他们只告诉我你很好,可是我却完全无法放下心。瑶瑶,这些天我都无法入睡。如果再不看到你,我就要疯了。” 男人的话语,朴实而真诚。像极了冬日里的暖阳,瞬间就让韩清瑶从心底暖了起来,她反手抱住尹天枢的腰,低低的娇嗔道:“傻子。” 男人贪婪的吸吮着女人发间的香味,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的骨血融在一起。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即便是现在跟她在一起,他也总会想到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差一点天人永隔。若是没有儿子,他真的可能会在听到韩清瑶,死的那一瞬间,随她而去。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软弱,之前听说别人殉情,只觉得好笑,只觉得对方痴傻。可是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只觉得天地都塌了,恨不得毁天灭地,让这一切,包括自己为心爱的人陪葬。 “哦!”韩静瑶突然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用上你。” “什么事啊?”尹天枢皱眉问道:“你怎么又瘦了?”男人的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他却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韩清瑶的脸颊。眼看那刚刚被他和唐皓瑾养的有些圆润的小脸儿,又恢复了清瘦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得直哆嗦,咬牙切齿的问候了这里的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 韩清瑶知道他心疼自己,自然没有和他抱怨这里的不公,只是用脸在男人的手上蹭了蹭,道:“我想要探一个地方。今天听宫里的老公公说,我这间房的隔壁曾经是一个小书库,我觉得好奇,白天不能过去,晚上又不敢过去。不过这次好了,你来了,天上地下我都敢闯了。” 女人的信任让尹天枢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他点点头道:“好,我陪你。” 于是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溜出了房间。 老蔡所说的那间房就在韩清瑶所住的小屋的旁边,距离不是很远,出门一转便到了。门上面贴着封条,挂着一个厚重的大锁,已经锈迹斑斑,很有年头了。 尹天枢似乎很有经验一般的,拿了些水沾湿了封条,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撕下来。随后又拔下韩清瑶头上的一根发簪,对着那锁捅了捅,居然就这样将锁给捅开了。 韩静瑶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熟练的手法,挑了挑眉说道:“原来你不单单是会夜入闺阁,居然还会撬锁,难不成你是隐藏的江洋大盗。” “你这小脑袋一天都在想什么?”她话音刚落便被男人伸手弹了个头崩。 “不怪我乱想。”韩晴要低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堂堂世子为什么会撬锁呀?” 尹天枢眼神一闪,他真的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这撬锁的本事,真的是小的时候刻意学过的,至于为什么学,尹天枢的眼睛沉了沉,却没有再说话。那是一段他不想去回忆的事情,特别是对她,他更不愿意提起。 老旧的木门“咯吱”的一声被推开,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只见满是灰尘的房间里,摆着大大小小,高低不等的书架,上面的书籍都满满是厚厚的灰尘。 书架上的书,因为灰尘实在太厚所以根本无法看清书的名字。韩清瑶随手拿起一本,却被上面的灰呛得直咳嗽,尹天枢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一边,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韩清瑶摇了摇头,却接着又打了好几个大喷嚏,尹天枢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警惕的看着门外,他声音极轻又急速的说道:“你要小一点声,不然巡逻的会听到,他们大概这个时间快要走到这边了。” ?韩清瑶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她如今不单私会外男,而且还开启了皇宫的禁忌。急急忙忙捂住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小一些。 尹天枢,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最后轻轻将她放开,小声的说道:“没事,过去了!” 韩静瑶一颗吊着的心这 才放下。 “看也看过了,我们走吧。”尹天枢低声的催促道。 “可是这里面的书我还没看过。”韩清瑶说道。 “你要看什么书?这里面都是一些经史典籍,似乎没有什么兵法之类的书。”尹天枢不解的皱眉道。 韩清瑶没有办法跟他说自己是因为东方澈的关系才要找他祖宗的坟,一时间,脑子一转说道:“我是无聊了,想找几本书看看,虽说这里都是经史子集,但是也总有一本有趣的吧!每天关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你也看到了,偌大的扶云殿就只有我一个人。” 尹天枢心里泛起浓浓的怜悯和心疼,低声说道:“我帮你找,你想看什么样的书?” 韩静瑶装作思考的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想看一些皇家秘闻之类的,总之就是关于皇家事情的事。” “好。”尹天枢将她拉到门外,低声说道:“你在门外等着,里面的灰太大,我一个人在就行了。” 说完,他拿出一条丝帕,缠在自己的口鼻间,就钻回了那个小书库。韩清瑶倒也乐得有人帮他,想着如果自己钻进去,到时候弄得一身灰,也没办法去洗澡。索性就让尹天枢借着这个理由,对自己献殷勤吧。 男人找了很久,久到韩清雅已经坐在门口,围着他的大氅打起了瞌睡。不知道睡了多少觉,尹天枢才皱着眉满头蛛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里面捧着寥寥的三本书,看着歪在门口睡的昏天黑地的韩清瑶,目光顿时便从冰化成了水。 他轻轻地走过去,柔声的喊道:“瑶瑶!瑶瑶!”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声音有些慵懒:“怎么了?找到了吗?” 尹天枢微微点头,随后却又皱起了眉,说道:“只找到了三本,其他的都是四书五经,我怕你不爱看。” “我的确不爱看。”韩清瑶换了个姿势,可是又觉得靠着的东西太硬,最后索性直接靠到了尹天枢的怀里,耍着赖说道:“我不想走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男子唇勾起,宠溺的说道:“好,我去北门那里收拾干净,恢复原状,然后就抱你回去。” 尹天枢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门恢复了原状,然后便抱着韩静瑶。回到了她的小屋,尹天枢粗略的洗了脸和手,摘掉了头上的蛛网,两个人脱了外套相拥着躺在了她的小床上。 韩清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撅嘴道:“有你在真好,我每天晚上都能被冻醒,这屋子一点儿都不暖和,还是你好,像一个火炭一样。” 尹天枢又是心酸,又是隐隐的高兴,他揉了揉韩清瑶的发,说的:“睡吧,今晚我陪你。” “不行。”韩清瑶摇着头道:“你要在天亮之前出宫的,不然被人家发现了,是要灭九族的。” 尹天枢看她困成这样还在为自己担忧,不由得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在她的额间吻了吻,说道:“哪里还九族,如今,我只有俊扬和你,一家三口人而已。” “那你也不能牵连我儿子!”韩清瑶撅着嘴道。 “好!好!好!不牵连他!你快睡吧!天亮之前我就走。” “嗯!”韩静瑶嗯了一声,随即便已经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清早,韩静瑶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时间,她就应该起身梳洗,然后去门口迎接那些先生。摸一摸被褥,似乎还有男人身上的温度。 韩清瑶嘴角翘了翘,赶紧收拾妥当,便到宫门口迎接先生们的到来,带将先生们送进了扶云殿,韩清瑶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看着昨天晚上,尹天枢替他拿出来的三本书。 这三本书,分别是她闲来无事便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 作者的废话:和大家请个假,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这几天工作多累了,所以今天早早更了一章就准备去睡了。 不回亲亲们的留言了…… 不过放心,明天还会有周末爆更的,依旧四更走起。更新时间依旧是下午5点开始……(鞠躬) 分卷阅读187 天都,大渝的都城 堪称是名副其实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只是在这城门口站着的一会儿便已经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韩清瑶微微仰着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天都城那巍峨坚实的城墙,她知道那高耸的城楼前有一处仅供一人落脚的平台,在重大活动时,例如公主和亲或者将军出征时,皇帝为显恩宠会站在那里送行。除此之外,便只有前世的自己曾经站在过那里了吧! 女人清澈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微不可查的哀怨与悲凉。引得旁边的尹天枢胸口莫名的闷疼,他牵着马上前,柔声的问道:“瑶瑶,怎么了?” “天都城很久没来了呢!”女人微微侧头,艳丽的唇边绽开一个微笑:“很怀念这里呢!” 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竟让一旁的尹天枢就这样被迷住了。 待韩清瑶都已经牵着马儿走到城门洞喊他,他才猛地回神。 “我记得有家客栈叫‘贵客来’对吧!”韩清瑶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由得开口问道:“听说是天都最好的客栈呢,若是找客栈的话,我们能在那里投宿吗?” “能!”尹天枢本能的回答,却马上回过神,道:“不过,俊扬还在庆王府,我们是不是先去庆王府?” 韩清瑶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看我,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把儿子忘了,真是该打!” 尹天枢宠溺的一笑,不置可否。于是两人便牵着马直奔庆王府而去。 那次锦城的事情结束,东方澈留了句“在吏部等你”就没了影子,对谁说的都没说清楚。之后,尹天枢让自己的手下带着众奴隶和那些大渝士兵回了西北大营。而唐皓瑾因为不想再入朝堂,所以带着三个小狼奴隐在天都城郊的镇子上,准备待两人安顿好再偷偷潜进来。 两人刚走到一半,便遇到了铜锣开道。 在天都城,因为贵胄实在是太多,大家的车马要是都走正街,估计在宽阔的正街也能被堵个严实。于是,圣祖在位时,特意在天都城的外围修了专门供车马行走的环路,以方便疏通车马。 而这条正街上只有四种情况会被允许鸣锣开道,一就是皇帝的銮驾出入。第二种是大军出征时。第三种是八百里军情急报时。第四种就是科举殿试后状元游街时。 现在显然不是前三种,就只剩下后面一个情况了。韩清瑶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马背上,身上披红戴花,头上乌纱帽,两旁是专门举牌的衙役。明明应该是威风八面的仪仗却只因主角的那苍老的外貌没了该有的气势。 尹天枢皱眉看着这有些怪异的队伍,不由得发自内心的感叹道:“当年文昭哥中状元时整个天都万人空……” 说道一半他惊觉不妥,急忙收住话头,关切的看向韩清瑶。 见韩清瑶目光如水的道:“哥哥当年19岁便连中三元,又是大渝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自然威风!” 尹天枢却没有因为她的话放松,他看了看四周,偷偷用手背蹭了蹭韩清瑶的手背,担忧的道:“瑶瑶,你若是难过不必忍着。” 韩清瑶双眸低垂,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没事!” 说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珠子。 哥哥,你在哪里?瑶瑶好想你! +++++ 两人一路来到庆王府,只见老管家成伯早已经等在门口,一见两人到来急忙迎上前,躬身行礼道:“二位,王爷和俊扬少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老奴来!” 说完,他便在前面带路,穿过王府的幽长回廊两人一路来到了王爷居住的清韵院,刚一迈进院门,韩清瑶便觉得胸口被什么重重的捶了一下。 只见那棵巨大的梨树下,赫连奉祥正拿着一只拨浪鼓逗着怀里的俊扬。 时光似乎回到了前世,那年庆王刚刚开府,一日她偷偷瞒着父亲跑来参观他的新府邸。谁知刚刚踏入主院,就见那一身青蓝锦袍的俊美少年,长身玉立在满树碎玉下微笑着向她张开手臂。 此时,树上的果子早就已经被摘净,只剩下渐渐 开始发黄的叶片,阳光透过梨树的枝叶变成了斑驳的光影,投在两人的身上。稚子粉嫩的小脸笑的开怀,男人如画的眉眼被岁月描绘的韵味十足,淡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慈爱。 “王爷!”管家出声道:“贵客到了。” 与此同时,那边的俊扬也已经看到了熟悉的父亲,虽然离开这么久,父子天性却还是让他马上就认出了对方。 “蝶蝶!蝶蝶!”男孩伸着胖乎乎的小手,抓着远处的男人。 尹天枢匆匆行了个礼,几步到了近前,一把将儿子抱进了怀里。 赫连奉祥将手里的拨浪鼓交给身边的仆人,转身柔情似水的看着韩清瑶道:“他离开时还太小,怕是不记得你了。你多和他相处几天就好了。” “对了!”赫连奉祥突然道:“你们猜猜俊扬抓周时抓到了什么?” “什么?”尹天枢开口一边问,一边抱着儿子走到韩清瑶面前,将孩子送到女人的怀里。 小俊扬乌黑的大眼睛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虽然早已经记不得母亲的样子,却还是乖顺的用小脸贴着母亲的脖颈没有哭闹。 看着孩子乖顺的模样,韩清瑶的泪水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尹天枢伸手轻柔的将泪水拭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 一旁的赫连奉祥脸色僵硬的将递出去的手帕收回怀里,调整了一下心情,重新换上笑容,道:“是官印呢!” “是吗?”尹天枢一边拥着韩清瑶,一边笑着掐了掐儿子的小脸,道:“不错,以后当大官。” ?“庆哥哥!”韩清瑶开口道:“谢谢你对俊扬的照顾!”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不用和我客气,这是我……”他顿了一下,是继续说道:“这是我应该的!” 他本想说,这是他欠他们的!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虽然胸口已经疼的快无法呼吸,但是看到女人那幸福的笑容,他还是扯了扯嘴角。前世若不是他的那份执拗,是不是就会是这样圆满的结局呢? “庆王叔!庆王叔!俊扬睡醒了吗?我来找他玩了!”稚嫩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已经跑了进来,后面的太监嬷嬷跟了一群,个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男孩没注意院里其他的人,一时没刹住,直接撞到了韩清瑶的腿上,力量反弹之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摔坏了没有啊?”后面的一个老太监刚刚赶到,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关切的问道。 “你是何人?竟然敢挡本皇孙的路?”男孩被人扶起,撅着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着韩清瑶问道。 “这是拙荆!”一旁的尹天枢微微行礼,回道。 男孩清秀的眉头皱起,上下打量了一通韩清瑶,道:“韩王的养女怎么如此不懂规矩?见到本皇孙都不知行礼吗?” 韩清瑶暗地里磨了磨牙,心道:这小子的臭脾气果然和上前世一模一样。 “民女给皇太孙请安!”韩清瑶跪倒行礼,道。 “免了!”赫连天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我不跟乡野村妇计较。你可以退下了,俊扬留下陪本皇孙!” “啊?”韩清瑶眼角跳了跳,这小屁孩说谁是乡野村妇呢?刚才不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怎么这会儿就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了? 不过她还是忍下心里的怒火,决定不跟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毕竟依照前世这孩子的胡闹程度,若是惹了他,指不定会被如何恶整呢! 她正想着忍下这口气离开,就见一张嫩生生的小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韩清瑶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天霖正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自己。 “你明明很生气,为什么不发火?”男孩眨巴着眼睛问道:“我觉得你跟这帮奴才们不一样,听说你能指挥很多人,还大破过北疆和域东大军,既然是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压着自己的脾气呢?你这样不难受吗?” 韩清瑶被他的话说的无言以对,她真的很想告诉这个从小被宠坏的孩子,很多时候人不能都随性而为。可是又觉得跟一个孩子谈这么深奥的道 理有些对牛弹琴。 赫连天霖眨巴着大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嫂嫂,他一直很好奇那个引得庆王叔和天枢堂哥倾心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之前听说她已经香消玉殒还颇有些遗憾,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个活的。男孩皱了皱眉,觉得她似乎没有自己想想的好看,微微有些失望。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跟那些进来朝拜的夫人们也没什么两样,心里的失望又加深了一分。 半晌,他撅了撅嘴,道:“我有点不喜欢你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韩清瑶眼角又跳了跳,心道: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说的好像之前有喜欢我一样? 第166章:恶作剧(二更) 在来到天都城的第二天,教坊司居然派嬷嬷来找她,命令她即刻去教坊司入职。 尹天枢脸沉的比锅底还黑,庆王却上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求过母后了。定然不会让她去妓馆的,不过,毕竟她是奴籍,总要有个过渡的!” 韩清瑶也笑呵呵的说道:“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于是她便跟着那名传召的嬷嬷离开了庆王府,一路来到教坊司大堂,就见身穿补服的中年女官正坐在堂上。 教坊司古来既有,当时创建的目的本为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里面也大多是男性乐工,后来为了顾忌候后宫的一众嫔妃,便招募了很多民间女子入内。这些女子皆是青白人家里懂得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的书香女子?,虽然身份低微,却也因行走宫廷之间而备受推崇。 可是毕竟民间女子能会技能的不多,多数都是些妓馆女子,皇宫内部自然不方便招募妓馆女子入内,于是在大渝建国时便规定,但凡有官员犯罪,其妻女便没入教坊司为妓。而一开始,她们的工作也不过是作为乐工在宴会上助兴罢了。毕竟官员都是文人,讲究清雅,正式的公开场合要玩琴棋书画之类的雅兴。 可是日子久了,渐渐就开始变了味道。这些被贬为妓的女子渐渐的变为了官员专属的娼妓,特别是现在这位皇帝登基之后。 如今的天德皇帝本是庶子,在杀死嫡长子满门之后才抢到了皇位,因此朝中有不少正直的文臣都不满他的行为,于是大渝历史上最大的朝堂大清洗便开始了。 而对于教坊司来说就是不少的罪臣女眷被罚为妓,一时间竟然无安枕之地,于是天德皇帝便御笔一挥,直接将这些女子发到了各地的官阁和军中的为妓。其中有两位尚书因在朝堂上斥责皇帝篡位而被凌迟,他们的女眷皆入了教坊司,皇帝更是专门为他们的女儿安排了天都中最大的官阁,引得世人争相去嫖,以玩弄尚书小姐为乐。 而如此一来,礼部这些天天标榜礼教的读书人自然是不屑管理这乌七八糟的教坊司的,于是便专门聘了官阁里的嬷嬷过来管理,虽然她们并无品级却封了官名叫“典仪女史”。 而眼前这人便是教坊司里典仪女史,崔嬷嬷。 崔嬷嬷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膀大腰圆,一脸的凶相,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一般人好多。韩清瑶知道,前世时这人便是因为她们母女无钱“孝敬”而直接将她们发到最差的那间官阁去的。当然,后来韩清瑶也狠狠的报复了她。 可如今见到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打心眼里有些不舒服。 “站着的可是韩清瑶?”女人板着脸用她那高八度的声音问道。 “正是!”韩清瑶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看着女人乖顺的模样,本来僵着身体怕被比下去的崔嬷嬷顿时放松了一些。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语之后,终于说道:“皇后娘娘仁慈,看在韩家满门忠烈的份上,特意给了你一份恩典。让你从明日起去扶云殿伺候。” 韩清瑶有些不解,第一是喜乐宫她从未听说过,第二是一般宫中只会招教坊司的女子入宫演奏,断没有伺候的道理! 看出韩清瑶的疑惑,崔嬷嬷翻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解释道:“别想美事,是让你去伺候新聘的先生。你这身份还没资格伺候主子!” 韩清瑶柔柔的答了声是。 崔嬷嬷对她的态度很是受用,于是摆了摆手让她下去。这时一旁的另一个老嬷嬷便带着她往教坊司外面走。“不知这位嬷嬷如何称呼?”韩清瑶微笑着问道。 只见那嬷嬷眼皮一撩,没好气的说道:“我在教坊司呆了快三十年了, 你们这样的官家小姐我见多了,不是眼高于顶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是你这样想套近乎的。你如今进了这教坊司,便这辈子都休想出去了,趁早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乖乖做事才是正道!” 韩清瑶被硬生生怼了回来却也不生气,毕竟在这里,能明着对你坏的人都不是最坏的,真正坏的是那些表面对你好,而背地里捅刀子的人。 于是,她柔柔俯身一礼道:“嬷嬷教训的是!清瑶谨记!” 看着她低顺的模样,那位嬷嬷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过了,于是收了收自己脸上的不耐,道:“你每日的工作就是早上去宫门口引国子监的几位先生入扶云殿,带他们教导完诸位皇子皇孙后,你在送先生们出宫。” 说完,她又道:“至于吃食,你就和宫里的人一起吃就好了。还有,教坊司最近进了太多的人了,没有地方安排你了。反正扶云殿里有让奴才们休息的小房,你就先在那里住好了。” 韩清瑶低头听着,频频点头,一副乖学生的样子。那嬷嬷说完,便带着她一路来到了宫门口,到了这里另一个嬷嬷正在等着她,一路带着她来到了扶云殿。 看着那只能放下一张床且潮湿阴暗又挂满蜘蛛网的小屋,韩清瑶叹了口气。心里感叹道:果然皇宫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谁知她刚刚感叹完,一个穿着内宫总管衣服的人便带着几个小太监到了这里,这人正是皇后宫中的总管太监黄顺安。 那人倒是一点儿架子没有,一见到韩清瑶先是一副笑脸,然后便让手下的几个人急急忙忙收拾好了房间,又铺好了被褥。更是叫人取了好几盆炭火过来,将屋子里的潮气烤走。 一应事务都做完了,他才留下一个叫小福子的太监留下帮忙照应,自己带着众人离开了。 小福子不过十三四的样子,长得瘦瘦小小,一看到大太监走了,立刻恢复了少年人的心性,跑到韩清瑶的身边好奇的问道:“清瑶姐姐,听说你是之前韩王的养女是吗?” “是啊!”韩清瑶坐在床上看着干净的房间,回道。 “那他们说韩家人能一个打好几百人,是真的吗?”少年眨着眼睛崇拜的问道。 “韩家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哪里有那么厉害!”韩清瑶无奈的解释道。 “啊!”少年有些失望,随即道:“我都忘了,你只是韩家养女,就算厉害,也肯定没韩家人厉害。” 韩清瑶真心不想打击这位少年的英雄梦,索性没接着说话。 就在这时,就听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在门口道:“韩清瑶可是在这里吗?” 韩清瑶皱眉,于是开门出去一看,就见那日在庆王府里看到的那为伺候在赫连天霖身边的老太监正站在门口。 韩清瑶行礼之后问道:“不知公公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小主子召你过去!”公公道:“随咱家来吧!” 韩清瑶不明所以,一路跟着这位公公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一处幽静的池塘边。 就听那公公道:“你且在这等着!” 说完,他便离开了。 韩清瑶等了很久,就在以为赫连天霖是不是故意整她的时候,只见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竟然独自一个人出现了。 韩清瑶跪倒行礼。 赫连天霖免了她的礼之后,韩清瑶刚刚往起一站,还没等完全站起,只见男孩眼中泛起一阵坏笑,一把将女人直接给推进了池塘当中。 这处池塘本是荷花池,此刻里面荷花早就已经凋落,只剩一潭浅水和淤泥,韩清瑶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整个人沾了一身的泥。 看着坐在池塘里满身泥污的女人,赫连天霖得意洋洋的插着腰道:“你个狐媚子!以后最好离庆王叔和天枢堂哥远一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还有俊扬!你也离他远一些!哼!”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二话不说站起身直接拎起赫连天霖的领子,将他扔进了泥潭里。 &a mp;nbsp; “韩清瑶!你,你好大的胆子!”男孩从小到大没被人弄得这么脏过,顿时气的够呛,指着韩清瑶眼圈都红了。 “怎样?”韩清瑶学着他刚才的模样,插着腰道:“俊扬是我儿子,尹天枢是我儿子的爹,庆王爷是我儿子的干爹。我凭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屁孩的话远离他们?” “还有,今天你姐姐我就教教你,没了那些侍卫随从,你一个小屁孩就是个小屁孩而已!”话音一落?,就见韩清瑶已经满手是泥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这么对我,我可是皇太孙!”男孩看着她那乌黑的双手吓的一边后退,一边不停的开口威胁。 “呵呵!”韩清瑶冷笑道:“我今天就想看看你这位皇太孙到底能不能被抹上泥。” 说完,她对着赫连天霖那张小脸就是一通蹂躏。转眼间,一个粉嫩的小可爱就变成一个脏兮兮的小可怜。 “呜呜!好脏!好脏~!”男孩越动身上越脏,最后直接哭了起来,黑乎乎的脸上顿时流出两道白色的泪痕。 “你也知道脏着难受是吧?”韩清瑶一看这孩子哭的可怜顿时母爱泛滥,看了看四周,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人影,于是只好自己动手将他拉出泥坑,道:“你先生教过你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你不喜欢脏,别人也不喜欢!” 韩清瑶对着他脑袋拍了一下,然后拉着他来到一处有水的地方,掏出手帕沾了水帮他擦脸,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算计人干嘛要自己动手?还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真怀疑你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女人一边念叨着,一边帮男孩擦干净脸,却见男孩沉默不语,她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问道:“干嘛不说话?不服气啊?” “没人跟我说过这些!”男孩突然低着头,扁起了嘴,道:“我看到他们别人的母妃都是这么教训自己孩子的,可是,从来没人和我这么说过话。”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想起这个刚出生便被抱离自己父母身边的孩子,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俊扬。 于是她看看男孩那浑身的泥污认命一般的将他抱进怀里,道:“好了好了,我从小母亲就疯了,见我就想掐死我,父亲整日不在家,你看,我不是活的挺好的。” “所以你就是因为没人教才这么没教养的吗?”男孩的声音从她怀里闷闷的传出,一时间恨得韩清瑶牙根又痒了。 ++++ 作者的废话:明天迎接省局检查,单位要加班,所以只有一更了……提前告诉亲亲们一下~! 第167章:任务 自从上次的泥潭事件之后,赫连天霖似乎受到了打击,学乖了很多,好几天都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上课。 韩青瑶很快便适应了这个工作,无非就是领路员而已,她只是做一些基本的手势,不必和那些先生们说话,当然,那些先生们也不屑和他说话。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七天。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因为赫连天霖又开始花招百出的整治她了。 什么吊水桶啊!射弹弓啊!等等。 虽然都是小孩子恶作剧的把戏,却把韩青瑶闹得不厌其烦,不过每每想起那天小家伙在泥地里哭的可怜兮兮的模样,韩清瑶又实在没忍心再收拾他。 终于有一天,赫连天霖撅着嘴,来到韩清瑶的住处严肃的抗议了她不理他的“恶行”。 这时韩青瑶才明白,原来这些恶作剧竟然只是小孩子博得大人关注的方法。于是她耐心的和他谈了谈,确定韩清瑶只是工作忙,并不是不理他这件事情之后,骄傲的大渝小皇孙便仰着下巴走了。 宫中的人总是墙头草顺风倒,一看到韩青瑶得到了小皇孙的认可,立刻都上前巴结。好在韩青瑶上一辈子便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对于这些人,她是即客气又疏远,谁也说不出她的不是,却谁也和她亲近不上。 日子久了大家了解了她这个性子,倒也都安分了下来。 如果非要说韩清瑶对谁不同的话,大概就只有小福子了。这个孩子年纪小,但是却很聪明,也很上进。每每先生教授皇子们读书时,他都会站到檐下跟着听。那严肃认真的模样,甚至比里面那些听课的孩子们都像学生。 后来韩青瑶才知道,原来,小福子的父亲是一个教书先生。后来家道中落,父亲患重病,母亲无奈之下才将她送进了宫。他因为没有钱给分配工作的人疏通,于是被分配在了最不受待见的直殿监。这名字听起来气派其实不过就是在宫中负责洒扫事宜的,管事人见他识文断字便安排他到扶云殿。 所以,平时的时候整个扶云殿只有小福子和韩清瑶两个人,所以两人的关系自然就亲近了些。 其实宫里的宦官并不都是一样的,入宫的公公们也是有品级的。在大渝,刚进宫的宦官最多只能当典簿、长随、奉御,如果表现良好,就能被升迁为监丞,监丞再往上升是少监,少监的上头就是太监。 宦官一共二十四衙,分别有十二监、四局、八司,每个衙最高统领宦官被称作太监,这二十四个衙门各有分工,不但处理宫中事务,还要处理部分政务。 宫里的生活无聊又紧张,衣食住行哪一样都要小心翼翼,出一点纰漏就会被处罚,轻的是挨顿打,重的直接就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宫中岁月难过,很多身居高位的人都养成了用人命取乐打发时间的恶习。而作为低层的人除了战战兢兢,几乎没有其他的办法。 好在韩清瑶前世的时候,已经知道这宫中规矩。如今的心里面也已经有了准备,加之教坊司的人无法随意进宫,而她所值的宫殿又没有固定的主子,所以相比那些每天不是被主子骂就是被上司罚的人来说,她还算过的逍遥。 唯一不如意的地方大概就是无法出宫,而庆王和天枢怕进来看她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也都不敢露面,好在天霖时不时会带些宫外的消息进来,算是聊以慰藉。 而当她再见到东方澈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已经过到头了。 那天东方澈是和先生们一起进来的,韩清瑶见到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安静的继续做着她的工作。 待先生们都去上课了,东方澈才笑盈盈的过来找她。 男人说道:“看来你在这宫中过得挺自在,我倒是小瞧你了。” 韩清瑶微微行礼,回答道:“东方公子谬赞了!我只是一介草民在哪里都是这个样子。无所谓过得自在与不自在。若是东方公子有什么任务分派给我,属下自然不敢懈怠。” “你为什么每次一见到我说的都是任务呢?似乎我找你就只有任务而已。”东方澈靠着回廊上的柱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然呢,你找我干嘛?叙旧还是谈情啊?”韩清瑶不耐烦的回嘴。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虽然极快,却也没有逃过韩青瑶的眼睛。虽然这一世对他已经放下了执着,可是被人讨厌这种事情怎么都不能让人心里舒服。 韩清瑶瞬间没了耐心,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你老人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干嘛啊?” “好吧!那我们就说正事。”东方澈笑着摊了摊手,说道:“虽然你的这个位置是庆王将你安排到这儿的,但是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和计划。我也不瞒你,我要你帮我找一本书。” “一本书?”韩清瑶皱眉道:“什么书这么重要?需要手眼通天的东方公子专门安插人员来找。”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本书一点都不重要,但是我自然有用。”东方澈道。 “那你说名字好了。”韩清瑶皱眉道:“不过你的给我点时间,皇宫这么大,光是文渊阁里就近千本,还有各宫的娘娘们……” “这些地方都不需要找!”东方澈开口打断道:“我要找的书不在那里。” 韩清瑶歪头看了看他,没有问,却心里已经明白他定是将这些地方都找过了。 对于韩清瑶的安静东方澈虽然意外却也很快适应了,他挑眉一笑继续道:“我要找一个内容,就是圣王爷的墓在哪里?” “圣王爷?你是说百年前意外去世的那位圣王爷?”韩清瑶皱眉问道:“他的陵墓不是应该和皇陵在一起吗?” “皇族里,陵和墓是不同的!陵自然谁都能看到,而墓则十分隐秘,无人得知。”东方澈翻了个白眼道:“据说圣王爷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谋杀。很多人都猜测他是被毒死的,所以我想要找到他的陵墓。然后开棺验尸,看一看他到底是不是被毒死的。” 这大逆不道的话,在东方澈的嘴里说出来却如同说“我要挖一个西瓜出来,看看熟了没”一般轻描淡写。 & amp;nbsp; 韩青瑶皱眉打量着男人。脑子飞快的旋转,琢磨着这人是不是在算计她? 半晌,她实在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索性放弃挣扎,道:“好吧,我去找。”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说东方公子。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谈。” “谈什么?”东方澈啪的一声把扇子甩开,居然就在这秋日里摇了起来。 韩青瑶直接无视了他这纨绔公子的做派。说道:“我看的出你讨厌我,与其你我想看两厌,不如,我帮你打个零工,然后我们两个两清了,怎么样?” 东方策桃花眼微微眯起看着韩静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黑色的瞳仁里却冰冷如霜。 还没等他说话,韩静瑶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说道:“那么紧张干嘛?逗你玩儿的。” 两个人呵呵一笑,却都没有继续说话,因为他们都知道,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玩笑,而显然是试探。不过对于韩静瑶来说,这次的试探倒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东方澈不会放过她。至于为什么他这一次没有拿药物控制自己,这一点韩清瑶至今为止还没有弄清楚。 不过想来东方澈现在已经主动分派给她任务这一点来说的话,这一天想必也离得不远了。 想到这,韩清瑶却意外的坦然了。前一世的时候,就算东方澈不用药物控制她,她也舍不得离开。因为前一世的时候,她对他迷恋不已。 可是这一世…… 韩清瑶的眸子冷了冷,心道:就算你用药物控制我,我也依旧不会为你所用。 “好了就这样。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地点范围就是整座皇宫。你如今是侍奉各位皇子读书的奴婢,自然能接触到很多书籍,我不管你是骗也好,诓也好,哭也好,求也好,将这皇宫翻个底朝天也好。总之,把我需要的资料给我,明白了吗?”东方澈看了看时辰,似乎一下子没了耐心,就连平时调侃韩青瑶的语气都没有了,一刻也不要等的迈步离开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挺想将从前的自己拎出来打一顿,这人尖酸刻薄,喜怒无常,到底哪里值得前世的自己没羞没臊,纠缠不清的? 如今的她,可不是前世那个无助的孤女,她在天都里有庆王,有天枢。北疆那边有炎烈,怀州有冷释,域东还有五哥。 女人攥了攥拳头,目光一定,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为了这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再把自己沦落成为一枚棋子被人使用。 此生,我要做那个下棋的人,韩清瑶心里面暗暗的发誓。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现在还没有力量与东方之抗衡,那么不如就先屈服在他身边,一边学习他的优点,一边寻找他而弱点。 第170章:私宴 天德30年,冬至 作为大渝朝仅次于春节的节日,冬至这天皇子们才有一天的休息,庆幸的是,韩清瑶和小福子也终于能休息一天。 可是没想到,韩清瑶却因为每天在固定时间起床的原因到了这天也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在床上滚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认命的起床梳洗好了自己。 她刚刚梳洗好自己,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她开门一看却是赫连天霖宫中的老总管。天霖宫中有两个年纪大的公公,一个是上次引韩清瑶去池塘的那个,另一个人就是这个,他叫魏金忠,听说七岁便入了宫,在宫里混了整整六十年,若论油滑世故,整个紫禁城里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两个人都是宫中老人,也是太皇太后亲自派给天霖的,想必是怕天霖年纪太小被人欺负了,所以派了年纪大的宫人镇镇场面。 魏金忠知道韩清瑶极受赫连天霖重视,于是每每私下里见到她都如同对待主子一般的毕恭毕敬,就连跟着他的三个徒弟也是如此。 就说今天,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他身为一宫总管来找韩清瑶完全可以站在门外,命人喊一声就好,可是他偏偏亲自上前敲门,韩清瑶不答话,他绝不冒进。姿态放得是要多低就有多低,据说,他就连被贬的妃子都会多加照顾,在宫中口碑极好。 他一看韩清瑶开门,还不等韩清瑶行礼,立刻弯腰笑道:“韩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您若是收拾利落了便跟我来吧!” 摆明了就是不用韩清瑶行礼的样子,可是韩清瑶却还是微笑将礼行了,柔声道:“我已经收拾妥当了,还要麻烦公公带路。” 魏金忠眼中泛出一份赞赏,他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看到了太多盛极而衰的例子,若是想在宫中活的长久就必须小心翼翼,做到荣宠不惊。韩清瑶的过去他自然听说过,入宫之后的种种行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心中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子极是欣赏。 一行人一路来到了赫连天霖住的昭华宫,刚到门口,就见贴身的小太监齐富已经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等了。齐富比天霖大一岁,今年已经十岁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魏金忠这帮老人的教育下极是乖顺听话,做事也很有规矩。他一见到一行人的身影,立刻笑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对着韩清瑶行礼道:“韩家姑姑快进去吧,主子说您不到就不开席呢!” “开席?”韩清瑶皱眉问道:“宫中有筵席吗?” “姑娘莫怕!”一旁的魏金忠立刻看出韩清瑶表情里的抵触,急忙说道:“我家主子好个热闹,今日是冬至,皇上和皇后还有各位皇子们都去皇陵祭祖了,宫里清净了些。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喜静,所以便特许他可以今天宴请一些世家孩子一同玩耍。” 韩清瑶眉梢挑了下,问道:“那不知今日来的都有哪些公子啊?” “哦!”魏金忠笑道:“今日也没几个人,有平南王府家的小公子,淮阳侯府的小公子,吏部尚书的孙少爷,还有平西将军家的小少爷。”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韩清瑶只觉得心中一暖,顿时明白了天霖一定要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平西将军,正是尹天枢。 “那就麻烦两位公公带路了!”韩清瑶躬身一礼,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跳。 一行人到了宫中正屋,就见屋子的正中像模像样的摆着几张桌子,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坐的端端正正,他们的身后站着几个垂首伺候的姆妈。 而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尹俊扬则被人抱在腿上,而他的身后则是身穿麒麟服的尹天枢。 韩清瑶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移开目光,走到中间跪倒叩头。 赫连天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板着小脸,道:“虽然那日在池塘之中你的行为应是本分,但是先生经常教导我们,治下要奖罚分明,对外仁爱天下。今日只是本皇孙的私宴,就特别赐你入席,位子就在俊扬的下面吧!” 韩清瑶被他这官味十足的场面话差点没逗笑了,不过她自然知道这孩子为了让自己一家团聚费了不少心思,于是再次叩头谢恩,坐到了准备好的桌旁。 尹天枢在她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偷偷用手臂蹭了一下韩清瑶的手,惹得她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待众人都坐好,宫女和宦官们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皇宫里各宫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专门做一些自家主子爱吃的菜色,天霖这宫里自然也不差,甚至为了今天的小宴会皇太后更是专门把慈宁宫的厨师和嬷嬷都拨过来帮忙,可见这位太奶奶对这个重孙子的喜爱程度。 宫中美食本就比外面做的精致,特别是韩清瑶和尹天枢的这两桌,明显比其他桌子上的量多了很多,话说他们两个是大人,本应该多些,可是看着自己桌子上和旁边桌子一样分量十足的菜量,韩清瑶有些为难。 因为在宫中主子赐食,若是吃不完是对主子的不敬,前面的几道小点还勉强,可是看着那一整只的红烧肘子,韩清瑶直接将眉头皱的死紧,不由得斜眼去看了看主位上的赫连天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准备换着法的整自己。 “吃不完?”一旁的尹天枢低声问道。 “当然了!”韩清瑶皱着脸,轻声道:“我吃完这个下面的菜就不用吃了。” 尹天枢还没回话,却听一旁的赫连天霖突然出声道:“主子赐食可以要吃净的。不过我也不难为你们,若是吃不完,可以带回府中慢慢吃。” 接着他又补充道:“没有府邸的,可以暂存在我这里。” 韩清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对自己偷偷眨眼睛的天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旁的尹天枢却抿唇一笑,低声道:“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你在宫中吃不好的事情了。” 韩清瑶这才猛然明白,感情赫连天霖是用这个方法在照顾自己,以后若是他派人给她送吃食,便可以说是之前在这边没吃完的。 不由的在桌子下面对着赫连天霖偷偷的抱了抱拳,又竖了竖大拇指。 小家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顿时笑意满满,偷偷也给韩清瑶比了个大拇指。 俊扬因为年纪小,吃食都是特意做的,都是些小婴孩能吃的软糯食品,韩清瑶不得不又佩服了一下天霖宫中老宫人的贴心。 一场宴会吃的是宾主尽欢,完毕之后其他公子纷纷告退,只有俊扬父子被天霖刻意留了下来。 见众人终于走了,一直在主位上坐的笔直的小家伙顿时收了身上的气派,撸起袖子,挥手催促道:“关门!快关门!” 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落差极大的态度,纷纷平静的将宫门关好,待宫门关闭的一瞬间,小家伙立刻从座位上弹起,连蹦带跳的跑到韩清瑶的桌旁,双手托着下巴,说道:“你可不知道,为了今天的宴会我准备了好久,怕突然请你们太过显眼,我特意提前好久就在太后奶奶那里不停的夸赞天枢堂哥的本事,然后又天天去背诵师傅教导的礼记,直到背到‘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才敢引申一下要请你过来。” 赫连天霖一边 说着,一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韩清瑶,一副讨赏的样子。韩清瑶觉得要是在他后面安个狗尾巴,此刻绝对是会摇个不停的。 “天霖好聪明!”韩清瑶忍着笑意,伸手抚摸着小家伙的头,夸赞道。 一旁的尹天枢不由得笑道:“我怎么觉得皇太后是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的呢?” “天枢堂哥,你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了!”赫连天霖皱着鼻子,转头又对韩清瑶说道:“姐姐,这个天枢堂哥即无趣又要征战沙场,不一定是女子的良配。反正你也没入玉碟,要不要考虑下换个丈夫呢?” 韩清瑶失笑出声,揉了揉他圆润的小脸,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换谁呢?” 小家伙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不由得皱眉认真的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庆王叔太老了,不行!天梓哥哥胆子太小了,不行!天桂哥哥已经有正室了,也不行!天榕哥哥太傲慢了,天楧哥哥腿有残疾……” 韩清瑶和尹天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强忍笑意的看着小家伙在这如数家珍的一个一个品评各位皇子皇孙。 就见他的小脸越皱越紧,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听他说完最后一个人,似乎宫里的所有人都配不上韩清瑶,最后他肩膀一垮,颇为沮丧的道:“看来好像也只剩下天枢堂哥了。” 听了他的一通品评,韩清瑶不由的笑着逗他道:“你数了这么多人,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啊?” “谁啊?”小家伙皱着眉问道:“大的小的我都算过啊!” “还有你自己啊?”韩清瑶笑着道:“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我?”天霖猛地睁大了眼睛,歪着头,看了半晌,突然十分认真的道:“虽然我玉树临风,潇洒无双,可是我们两个差了整整九岁,等到我能开府的时候你都老了!” 第171章:火灾 赫连天霖的话一出口,就立刻听到了韩清瑶的磨牙声,他不解的撅了撅嘴,小声的嘟囔道:“这是事实啊!” “那就不劳烦皇孙大人操心了,反正我也没有要高攀的意思!”韩清瑶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旁的尹天枢早就已经被两人的样子逗笑了,道:“所以说,我这个老家伙才和瑶瑶是一对。你啊,还是找和你年纪相当的小姑娘吧!” 天霖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继续低着头。 尹俊扬抬着小脸,看着三个人的对话,终于伸手扯了扯韩清瑶的衣服,模模糊糊的叫道:“抱抱!” 韩清瑶顿时心化成水,自然没工夫理这两个家伙了,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不停的亲着他的小脸,斗的小家伙呵呵的笑个不停。 尹天枢端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母子二人,而赫连天霖的眼中却渐渐失去了平日的光芒,隐隐透出一丝落寞。 ++++ 下午,帝后二人终于在离宫两日后回还,在皇极殿设宴接受文武百官贺冬,而韩清瑶这帮宫女和宦官也有幸的每人分得了一盘白菜肉馅的饺子。 不过对于已经吃了一肚子山珍海味的韩清瑶来说,这盘饺子就寒酸了不少,最后统统进了小福子的肚子。 前殿忙的不可开交,尚膳监便直接跑到直殿监来借人,小福子刚刚放下碗筷便被叫走了,而韩清瑶刚把那三本书拿出来准备看一看,却被来人叫走,说是教坊司那边人手也不够,让她过去帮忙。 韩清瑶来到殿外,就见一众教坊司的女子们已经各自穿好服装等候在墙外,只等里面百官朝拜完在入内献舞。此时已经十分寒冷,里面的不知是谁写的贺词又臭又长,一众穿着单薄舞衣的女子个个冻的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有一点儿怨怼之色。 这时就见一名总管模样的人真好路过,看到这一场景皱了皱眉,叫来带队的姑姑道:“去弄几个火盆过来给她们烤烤,可不能让皇上皇后看到她们这副鬼样子。” 姑姑应了,急忙跑去安排,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教坊司,等到找来火盆的时候已经很久了,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里面的仪式也完毕了,这些姑娘们还来不及烤一会儿火便被拉进去献舞了。 韩清瑶被安排来帮忙收拾乐器和舞衣,见到姑娘们进去了,她便规规矩矩的站在殿外等着她们演出结束回来换衣服。 很快她便看到众位姑娘在一众侍卫的押送下哭哭啼啼的出了殿,韩清瑶疑问的上前想问,却被侍卫冷冷的赶到一边。 就见为首的那位姑姑颤抖着声音的哀求着:“求贵妃娘娘饶命!求贵妃娘娘饶命!” 这时后面跟着的太监看到众教坊司的人正在发呆,于是气的怒斥道:“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干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管事嬷嬷,大家便没了主心骨,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男男女女抬着大箱子正像这边走来,一看就是那种跑江湖的彩戏班子。这些走到墙外站定,看着摆满东西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民间布衣,来到这皇宫大内自然连眼神都不敢多一个。 “都傻了是吧?”一旁的公公气的跳脚,指着教坊司的众人吼道:“还不给人家让地方?” 众人这才纷纷将箱子等物挪开,给他们让了地方。 这些马上手脚利落的打开箱子做好准 备,这时一旁一个小宫女跑来在管事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管事公公频频点头,最后他眼皮一掀,指了指韩清瑶道:“你,带他们进去,到里面自然有人接了!” 韩清瑶行礼称是,轻声问了众人是否准备妥当,得到对方回答之后便迈步引他们往院里走去。 一路上女人的眉头皱的死紧,低头看着路的同时不停的用眼神扫着四方,她已经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爹爹!”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道:“我有点怕!” 韩清瑶记得,这个小姑娘不过也就是8、9岁的样子,长得圆润可爱,她的父亲就是班主。 “别说话!”班主低声呵道:“一会儿就像平时那么演,知道了吗?” 小姑娘似乎被吼的更怕,韩清瑶的身后隐隐传来了抽泣声。 班主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柔了声音哄道:“等表演完了,爹给你卖桂花糖吃!”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这时就听身后另一个女声小声的调侃道:“我们若若这么漂亮,等下要是被哪个皇子王爷看中了,说不定以后就收了做妾呢!” “真的吗?”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的好好表演知道了吗?”那女子笑着说道。 说着,韩清瑶已经将众人带到殿门口,正看到站在那里的小福子。 “清瑶姐姐!”小福子低声道:“你也来帮忙了吗?” 韩清瑶眉头一皱,道:“你来接他们?” 小福子点了点头,道:“对,你回去吧!我带他们进去。” 随后,门口有侍卫拉开殿门,小福子便带着一 众人走了进去。 紧接着里面便传来阵阵惊叹之声和掌声,看来表演很是成功。 不一会儿,小福子走了出来,一看韩清瑶并没有离开,急急忙忙的将她拉到一旁,道:“你怎么还在这?快点回扶云殿去!” “怎么了?”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刚才教坊司的那些姐姐们不知是不是冻的手脚僵硬了,到里面献舞的时候摔成了一团,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贵妃娘娘发了大怒,这不,都拉出去杖毙了……” “杖毙?!”韩清瑶惊呼出声,小福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警惕的看看道:“你小点声!” “你现在赶紧回扶云殿去,就说你今天没出现过,别到时候贵妃娘娘怪罪下来连你也牵连了!”小福子急急忙忙的推着韩清瑶往外走,道:“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和是全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是皇后娘娘弄进来的人,她一定第一个拿你开刀……” 两人正说着,突然就听到里面忽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和惊叫声。 门口和大殿附近的几个侍卫急忙拉开门,可还没等他们冲进去,就见一个人浑身是火的冲了出来,而他的身后是浓烟密布的大殿,隐隐还能看到冒着火苗的大殿地毯。一个侍卫赶紧跑到门口高喊“走水”其他侍卫则脱下身上的衣服拍打火焰。 韩清瑶只觉得头皮发麻,想到在殿中赴宴的尹天枢和赫连奉祥她顿时心急如焚,急忙焦急的往里张望,可是因为天气冷了,大殿的窗户早就被细木条封死,此刻殿内浓烟滚滚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别拍火了!快点救人!”韩清瑶对着里面试图救火的侍卫们吼道:“把窗户都砸开!快点!” 韩清瑶话音刚落大殿的窗户被人从里面砸开,里面的人手脚并用的往外爬。此时已经管不得什么官威礼数了,一群天天嚷着为国尽忠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抢着往外逃,竟然一时间塞住了唯一的通道,即便这样还是拼命的往外挤着,完全不去管那位他们天天希望万岁的皇帝陛下了。 而这时那几个侍卫也如梦方醒一般急忙扔了手里的衣服跑出来砸窗户。 第二扇窗户还没等砸开的时候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破窗而出,正是赫连奉祥,只见他满脸乌黑,若不是韩清瑶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无法看清那人容貌。而他身后背着一个身穿龙袍之人,却正是当今皇上。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穿着麒麟服的人,却正是刚才在殿中的尹天枢,他身上背的正是皇后娘娘。 “咳!咳!”赫连奉祥咳了两声,将身后的皇帝缓缓放下,关切的问道:“父皇可还安好?” 皇帝已经60多岁了,虽说年轻时也曾横刀策马,无奈岁月不饶人,如今被浓烟呛的只是不停的咳嗽和摆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尹天枢也将皇后娘娘放下,单膝跪倒行礼:“刚才事态紧急,微臣只好冒犯娘娘玉体,还望皇上和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倒是好上很多,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皇上身边仔细检查了一遍皇上的身体,确认无虞之后,微微摇了摇手,道:“你救了本宫,本宫自然不会是非不分怪罪于你。” 韩清瑶看着两人安全出来,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突然,她眼睛猛地瞪大,因为她从众多的声音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哭音——赫连天霖。 韩清瑶这才想起,今天的宴会里赫连天霖作为皇太孙也是要参加的。 身体突然入坠冰窖,她正看到一旁提了水桶跑过来的小福子,她抢过水桶浇在身上,又拿出手帕掩住口鼻转身就冲进了火场。 +++ 作者的废话:话说,没有车祸的古代,火灾和溺水真的是死亡率最高的意外了~! 分卷阅读188 决心已定,韩清瑶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索性直接坐在回廊的栏杆上,开始琢磨该如何得到圣王爷墓的地址。 就算东方澈不说,想这墓地的地址,必定不会存在文渊阁那种放着经史子集的地方,也不会在各个宫里。礼部在宫外,必定已经被东方澈查过了,所以它肯定是会放在一些存礼簿文件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有三处: 第一个是印绶监,负责掌管古今通集库以及铁券、诰敕、贴黄、印信、图书、勘合、符验、信符等事务的地方。 第二个是神宫监,负责掌管太庙及各庙的洒扫及香灯等事务的地方。 第三个是司设监,负责掌管卤簿、仪仗、围幙、帐幔、雨具等事务的地方。 主意已定,她正准备去小福子那里探探口风,就见扶云殿里陆陆续续开始有皇子走了出来。御膳房来送食盒的公公也早已经走到了殿门口。 这时韩清瑶才惊觉,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坐在这里想了一个上午。 在大渝,宫里面每个皇子皇孙其实并不像老百姓想的那么自在,他们每天寅时就要起床,一同去扶云殿旁边的博学斋接受太师统一的授课。教的基本就是四书五经的内容。 一个时辰后的卯时(05时至07时),韩清瑶便会带着先生过来。之所以先生人数比较多,主要是因为皇子皇孙们年龄差距太大,大的15岁,小的一般才6、7岁。所以皇上为个个皇子们安排了专门的老师,每个皇子的书案都用门字形的屏风隔着,皇子们各自学各自的。 这些先生的级别比太师低,称“师傅”或者“先生”,他则是须在门口恭迎从博学斋过来的皇子皇孙们,并要先鞠躬,然后才开始上课,学习的科目各有不同,由每位先生按照皇子们的年纪安排课程内容,然后上报皇帝陛下和太师两人审阅之后才能教授。有历史,数术,地理等等,大一些的皇子还要被考策论。? 辰时(07时至09时)一般会留给学生们一些提问和练习的时间,而有些时候皇帝不忙也会亲自来扶云殿考察各位皇子的功课。 巳时(09?时至11时),课程继续,不过这时候多半都是练习书法。 午时(11时至13时),就就是现在到了午饭的时候,御膳房送上饭来,先生们跪着接了饭,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吃饭,皇子们在另一旁吃饭,吃完饭之后不休息,继续前头功课。 看着送菜的十几个公公每人手上提着的两个大食盒,韩清瑶羡慕的吞了吞口水。 虽说在宫里吃的不错,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不饱饭。在宫里,宫女们规矩众多,处处受限,一言一行都有限制,比如吃饭只能吃到八分饱,如果宫女们吃得太饱的话,不小心在皇帝面前打个嗝,弄不好还会被杀头,所以宫女们也不敢吃鱼虾、蒜韭,怕粘上杂味。 韩清瑶虽然不是宫里宫女,私底下没人管还好些,至于吃饭的时候大家做到一起,自然也就只能按照宫里的规矩。 不过好在她一个人住,所以自然没人管她晚上是不是侧身蜷腿睡觉。据跟小福子关系最好的春喜说,她刚入宫的时候就因为晚上睡觉被嬷嬷打了好几次。 “你想吃吗?”天霖的声音突然响起,韩清瑶猛地回头,条件反射一般的行礼,却突然发现天霖的身边并没有随从,行了一半的礼就这么硬生生卡住了。 一旁的天霖看到她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 韩清瑶索性直起了身子,皱眉看着他问道:“怎么今天又不带随从?” 说完她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天霖问道:“你不是又想干嘛吧?” “切!”赫连天霖皱了皱鼻子,不屑的说道:“本皇孙没时间总做无聊的事情!” 韩清瑶的眼角跳了跳,心道:你做的无聊事情还少吗? 却见小家伙指了指扶云殿里面,眨着大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个,你想吃吗?” 韩清瑶点了点头,随后叹了口气,道:“你不懂,我从来了宫里就没吃饱过,这里的人都吃八分饱,却要干一堆的活。” “你不就是引各路吗?”天霖皱眉不解的问道。 其实天霖说的不错,韩清瑶的工作的确只是引路 而已,可是自从她到了扶云殿,管事太监便把另一名原来在扶云殿洒扫的公公给调走了,偌大个扶云殿便只剩了一个小福子。韩清瑶自然于心不忍,于是每天早晚也会帮着小福子打扫。 可是她却不能跟天霖说,宫里是非多,这件事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便会借此来攻击小福子说他懒惰,在高些可能还会说管事太监不公之类的,总之会惹出很多麻烦。 于是她只好皱眉道:“引路也很累好不好?那么远的路,我每天要走两个来回呢!” 天霖没有反驳,小家伙只是皱眉低头想着。 韩清瑶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不过这个呢!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少吃点倒是也饿不着。倒是你正在长身体,不好好吃饭到时候可会变成个小矮子的,所以,你还是乖乖回去吃饭吧!” 这本来僭越的动作,对于天霖来说却很是受用,他眯着眼睛像是一只小奶狗一般的享受着韩清瑶的抚摸,样子像极了那三只小狼奴。 皇子们下午的功课则是去御林军校场上练习武艺和骑射,送走了赫连天霖,韩清瑶又和小福子收拾了一下扶云殿之后,便去文渊阁里转了转,那里有一个叫老蔡的,这位公公,有快70岁了。本来以他这个年龄,应该出宫养老了,不过他身体健硕,加之他对整个皇宫内的书籍如数家珍,所以即便是这个年龄,皇上依旧没舍得放他走。 韩清瑶需要做的就是和这个公公套套近乎,然后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韩清瑶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是为了帮一位先生去文渊阁找一本书籍。蔡公公是个瘦削的老头,为人很是和善,只是因为管理文渊阁,年纪又大了,所以在宫里即没人结交,也没人欺负,过的也算逍遥自在。 他一看到韩清瑶来了,立刻笑盈盈的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泡水招待她,他平时看守文渊阁,很少有人来,加之他年纪大了,很喜欢热闹,所以每次有人来他都很是热情。 “蔡爷爷,这皇宫里就只有文渊阁一处藏书的地方,所以说您的工作还是很重要的呢!”韩清瑶笑着说道。 “不是,不是!皇宫里藏书的地方可多了。”老蔡笑呵呵的说道:“什么上书房啊,印绶监啊的都有自己的书库。” 他说着突然又说道:“对了,就是你们扶云殿之前都有一个小书库呢!” “扶云殿有小书库吗?”韩清瑶皱眉问道:“我和小福子天天打扫,从来没见过啊!” “那可是个不祥的地方!”老蔡有些阴森森的道:“很久以前,那时候扶云殿有个小书库,就在你那间小房间的隔壁。主要是存些皇子们读书用的临时书籍。当时的福王殿下是个喜好博览群书的人,他喜欢那里清净,即便15岁开府了,还是经常在闲暇之余回到小书库里看书,后来福王谋反被杀。便也再没人喜欢进那个小书库了。” 韩清瑶知道,老蔡说的福王,正是尹天枢的爷爷。于是她好奇的继续问道:“他一个王爷谋反和书库有什么关系?又何来不祥之说呢?” 老蔡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你可知那书库是何人所建?” “何人?” “正是当年的圣王爷!”老蔡道:“当年的圣王爷负责宫中皇子的课业,他教授的课业涉及广泛,所以就在扶云殿里建了一个小书库,方便学生们查找资料。而之所以说它不祥,主要是因为建立它的人死了,后来那个喜欢在里面看书的人也死了,而最关键的是,十二年前,太傅宋博明重开小书库,结果没几年,他们全家都死了。” “宋博明!”韩清瑶不要自主的又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宋家被抄家时,她才十一岁,对父亲所有的印象都只不过是他在家中板着脸罚她跪柴房的样子。那时的她特别讨厌父亲,即便母亲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父亲是个千古难逢的好官、清官,也无法改变她对父亲的印象。 可是如今,她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有说不出个亲切。这一世她虽然有自己的名字,韩首诚对她也如亲生女儿,可是她还是会好奇自己的身世。为此她专门查过,宋博明这一世无儿无女,所以说她此世是万无可能是他的女儿。不过除了这一点,宋博明的经历却和前世无异。也是落了个抄家发配,最后惨死异地的结局。 +++++ 作者的废话:最近单位迎接检查有点忙,今天加班到7点多才回来。依旧一更。明天应该也是如此…… 不过周末还是会加更的……~! 第169章:书库2 午夜 时分,整个紫禁城里一片寂静,除了时不时响起巡夜的侍卫的脚步声,几乎就不再有任何的声音了。如今天气寒冷,就连虫子的叫声也没有了,偌大的扶云殿诡异的安静。 韩清瑶裹着被子久久不能入睡,白天老蔡的话语不停的在提醒着她,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东西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的东西就越想去一探究竟。 在床上折腾了很久,终于她再也忍不住了,准备去隔壁的那个小房间一探究竟。 她起床穿好衣服,就就在她伸手摸到门板的那一刻,突然。门外响起了很轻很轻的敲门声。 韩清瑶吓得浑身寒毛倒竖,不由得想起了老蔡的那一句“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虽然韩清瑶自认为此生没有做过亏心事。可是这半夜敲门,实在不得不让她心惊? 不过比起那些被一些小声音便吓得尖叫的女人来说,韩静瑶的反应当真迅速,她直接抽出了匕首叩在手里。低声的问道:“谁?” “是我。”男人低沉而有些急促的声音,让韩清瑶那悬起来的心,顿时落了地。 是尹天枢。 她急忙打开门,清冷的月光趁的男人英俊而帅气轮廓更加深刻,似乎刚刚才褪去少年该有的青涩,就被硬生生的染上了无尽的沧桑。 “你疯了,这是皇宫!夜入皇宫,你想死啊!”?韩清瑶一把将他拉进房间,低声的怒斥着。 男人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叹着气说道:“他们只告诉我你很好,可是我却完全无法放下心。瑶瑶,这些天我都无法入睡。如果再不看到你,我就要疯了。” 男人的话语,朴实而真诚。像极了冬日里的暖阳,瞬间就让韩清瑶从心底暖了起来,她反手抱住尹天枢的腰,低低的娇嗔道:“傻子。” 男人贪婪的吸吮着女人发间的香味,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和自己的骨血融在一起。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即便是现在跟她在一起,他也总会想到当初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差一点天人永隔。若是没有儿子,他真的可能会在听到韩清瑶,死的那一瞬间,随她而去。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软弱,之前听说别人殉情,只觉得好笑,只觉得对方痴傻。可是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只觉得天地都塌了,恨不得毁天灭地,让这一切,包括自己为心爱的人陪葬。 “哦!”韩静瑶突然在男人的怀里抬起头说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用上你。” “什么事啊?”尹天枢皱眉问道:“你怎么又瘦了?”男人的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可是他却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韩清瑶的脸颊。眼看那刚刚被他和唐皓瑾养的有些圆润的小脸儿,又恢复了清瘦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得直哆嗦,咬牙切齿的问候了这里的所有人的祖宗十八代。 韩清瑶知道他心疼自己,自然没有和他抱怨这里的不公,只是用脸在男人的手上蹭了蹭,道:“我想要探一个地方。今天听宫里的老公公说,我这间房的隔壁曾经是一个小书库,我觉得好奇,白天不能过去,晚上又不敢过去。不过这次好了,你来了,天上地下我都敢闯了。” 女人的信任让尹天枢的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他点点头道:“好,我陪你。” 于是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溜出了房间。 老蔡所说的那间房就在韩清瑶所住的小屋的旁边,距离不是很远,出门一转便到了。门上面贴着封条,挂着一个厚重的大锁,已经锈迹斑斑,很有年头了。 尹天枢似乎很有经验一般的,拿了些水沾湿了封条,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撕下来。随后又拔下韩清瑶头上的一根发簪,对着那锁捅了捅,居然就这样将锁给捅开了。 韩静瑶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熟练的手法,挑了挑眉说道:“原来你不单单是会夜入闺阁,居然还会撬锁,难不成你是隐藏的江洋大盗。” “你这小脑袋一天都在想什么?”她话音刚落便被男人伸手弹了个头崩。 “不怪我乱想。”韩晴要低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堂堂世子为什么会撬锁呀?” 尹天枢眼神一闪,他真的不太好意思说,自己这撬锁的本事,真的是小的时候刻意学过的,至于为什么学,尹天枢的眼睛沉了沉,却没有再说话。那是一段他不想去回忆的事情,特别是对她,他更不愿意提起。 老旧的木门“咯吱”的一声被推开,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只见满是灰尘的房间里,摆着大大小小,高低不等的书架,上 面的书籍都满满是厚厚的灰尘。 书架上的书,因为灰尘实在太厚所以根本无法看清书的名字。韩清瑶随手拿起一本,却被上面的灰呛得直咳嗽,尹天枢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到一边,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韩清瑶摇了摇头,却接着又打了好几个大喷嚏,尹天枢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警惕的看着门外,他声音极轻又急速的说道:“你要小一点声,不然巡逻的会听到,他们大概这个时间快要走到这边了。” ?韩清瑶这时候才猛然想起,她如今不单私会外男,而且还开启了皇宫的禁忌。急急忙忙捂住嘴,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小一些。 尹天枢,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最后轻轻将她放开,小声的说道:“没事,过去了!” 韩静瑶一颗吊着的心这才放下。 “看也看过了,我们走吧。”尹天枢低声的催促道。 “可是这里面的书我还没看过。”韩清瑶说道。 “你要看什么书?这里面都是一些经史典籍,似乎没有什么兵法之类的书。”尹天枢不解的皱眉道。 韩清瑶没有办法跟他说自己是因为东方澈的关系才要找他祖宗的坟,一时间,脑子一转说道:“我是无聊了,想找几本书看看,虽说这里都是经史子集,但是也总有一本有趣的吧!每天关在这里都快无聊死了,你也看到了,偌大的扶云殿就只有我一个人。” 尹天枢心里泛起浓浓的怜悯和心疼,低声说道:“我帮你找,你想看什么样的书?” 韩静瑶装作思考的歪头,想了想说道:“我想看一些皇家秘闻之类的,总之就是关于皇家事情的事。” “好。”尹天枢将她拉到门外,低声说道:“你在门外等着,里面的灰太大,我一个人在就行了。” 说完,他拿出一条丝帕,缠在自己的口鼻间,就钻回了那个小书库。韩清瑶倒也乐得有人帮他,想着如果自己钻进去,到时候弄得一身灰,也没办法去洗澡。索性就让尹天枢借着这个理由,对自己献殷勤吧。 男人找了很久,久到韩清雅已经坐在门口,围着他的大氅打起了瞌睡。不知道睡了多少觉,尹天枢才皱着眉满头蛛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手里面捧着寥寥的三本书,看着歪在门口睡的昏天黑地的韩清瑶,目光顿时便从冰化成了水。 他轻轻地走过去,柔声的喊道:“瑶瑶!瑶瑶!” 韩清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声音有些慵懒:“怎么了?找到了吗?” 尹天枢微微点头,随后却又皱起了眉,说道:“只找到了三本,其他的都是四书五经,我怕你不爱看。” “我的确不爱看。”韩清瑶换了个姿势,可是又觉得靠着的东西太硬,最后索性直接靠到了尹天枢的怀里,耍着赖说道:“我不想走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男子唇勾起,宠溺的说道:“好,我去北门那里收拾干净,恢复原状,然后就抱你回去。” 尹天枢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那门恢复了原状,然后便抱着韩静瑶。回到了她的小屋,尹天枢粗略的洗了脸和手,摘掉了头上的蛛网,两个人脱了外套相拥着躺在了她的小床上。 韩清瑶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他往男人的怀里钻了钻,撅嘴道:“有你在真好,我每天晚上都能被冻醒,这屋子一点儿都不暖和,还是你好,像一个火炭一样。” 尹天枢又是心酸,又是隐隐的高兴,他揉了揉韩清瑶的发,说的:“睡吧,今晚我陪你。” “不行。”韩清瑶摇着头道:“你要在天亮之前出宫的,不然被人家发现了,是要灭九族的。” 尹天枢看她困成这样还在为自己担忧,不由得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在她的额间吻了吻,说道:“哪里还九族,如今,我只有俊扬和你,一家三口人而已。” “那你也不能牵连我儿子!”韩清瑶撅着嘴道。 “好!好!好!不牵连他!你快睡吧!天亮之前我就走。” “嗯!”韩静瑶嗯了一声,随即便已经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清早,韩静瑶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开始泛起 了鱼肚白。这个时间,她就应该起身梳洗,然后去门口迎接那些先生。摸一摸被褥,似乎还有男人身上的温度。 韩清瑶嘴角翘了翘,赶紧收拾妥当,便到宫门口迎接先生们的到来,带将先生们送进了扶云殿,韩清瑶便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看着昨天晚上,尹天枢替他拿出来的三本书。 这三本书,分别是她闲来无事便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 作者的废话:和大家请个假,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大概是这几天工作多累了,所以今天早早更了一章就准备去睡了。 不回亲亲们的留言了…… 不过放心,明天还会有周末爆更的,依旧四更走起。更新时间依旧是下午5点开始……(鞠躬) 第172章:救人 此时,大殿的窗户已经被砸开了好几扇,浓烟小了很多,隐约可以看清一些人的轮廓。那些大臣们手脚利索的已经逃了出去,年老体衰的此刻都蹲在窗口掩着口鼻不停地咳嗽。 韩清瑶强忍着被呛出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往前摸索,从反复的声音中分辨着天霖的声音。 就见大殿的一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韩清瑶急忙冲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已经呛的有些迷糊且瑟瑟发抖的天霖,小家伙的袍子一角已经被火舌燎到,正冒着烟,韩清瑶急忙用手将火拍灭,将自己脸上的手帕解下来系在了天霖的脸上。她自己则是扯掉一条袖子掩住口鼻,用手不停的拍着天霖的小脸,焦急的唤道:“天霖醒醒!醒醒!”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闷闷的说道:“姐姐!?是你吗?” “是我,你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出去!”说着她正要拉着天霖离开,突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直奔她身边的天霖过去,韩清瑶本能的将天霖护在怀里,随即她感觉后背一疼,顿时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姐……”天霖被吓了一跳急忙开口唤她,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韩清瑶低声道:“别出声,有人要杀你!” 小家伙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却也乖乖的没有出声。 这时,又一阵劲风袭来,韩清瑶手疾眼快的抱着天霖就地一滚,躲过攻击,却是滚进了大殿的深处。 她心里暗道:不好!这人看打不死我们,想活活呛死我们。 想到这,劲风又到。韩清瑶低身躲过的同时突然放开嗓子大声叫到:“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那人似乎被她惊得不小,急忙隐去了身形,消失在浓烟里。 韩清瑶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两道人影已经冲到她面前,一个是尹天枢,另个一则是赫连奉祥。两人一人抱着她,另一人接过她手里的天霖几个闪身便冲出了殿外。 此时的殿外已经乱作一团逃出来的大臣们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个个满脸乌黑。御林军也已经赶到,急急忙忙的披着被子冲进去救人。 不停的有人被背出来放到院外,内务府的人员也纷纷抱来了被子和水盆,给各位大臣们清洗。 太医们已经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到,几个院士们围着皇上皇后,其他的都在分别救治各位大臣。 这边,尹天枢和赫连奉祥的脸色比烟熏的还黑,两人都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一名太医看到两人抱着人从里面出来,立刻上前行礼道:“庆王爷!老臣……” “快看看小皇孙!他被呛的不轻!”韩清瑶打断了他的行礼,指着在赫连奉祥怀里的天霖急急忙忙的道。 老太医急忙点头,上前诊脉。这时,太后娘娘已经带人赶来,太后娘娘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却还是精神矍铄,虽然有人搀扶,却步履矫健,走起路来不摇不晃,她只是匆匆问了句皇上安好。然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天霖的身旁查看,一看孩子被熏得迷迷糊糊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好在太医说他只是吸了些烟尘,没什么大碍。太后娘娘才放下心来。 她伸手将天霖抱在怀里,用帕子细心的擦了擦他的小脸,却见天霖嘴唇微动,在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太脸色一沉,顿时皱紧了眉头。 “皇儿啊!”老太后道:“我带着天霖和这帮孩子们先回宫了!你和皇后也回宫吧!这里留给内务府就好了!” 眼看着火势已经被控制住,皇上皱了皱眉,道:“皇后回去休息吧!朕在这再看看!” 皇后娘娘却没有马上离开,她眉头紧皱,颇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贵妃妹妹还没见她出来啊!”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那便和我一同在这吧!” 这时,皇太后已经让旁边的宫人接过了天霖,转身对着赫连奉祥和尹天枢道:“这里太乱,你们先处理着,这小丫头我带走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直接命人将韩清瑶架了起来。一旁的两个男人虽然一脸不愿却也没敢说什么,只有躬身行礼将两人送了回去。 +++++ 众人一路回到了慈宁宫,刚一进去太后旁边的老嬷嬷便命人关闭了宫门。韩清瑶几乎是被两个老嬷嬷架着被一路拖了进来,到了正屋,老嬷嬷将她放到外间值夜的小床上。这时老嬷嬷带着一个中年的宫女走了进来,那人得到太后的同意后,便抓住韩清瑶的手腕便给她诊脉。 诊了很久,女人皱眉向太后行礼道:“回太后娘娘,这姑娘受了内伤。除此之外她的体内似乎还种着一种奇怪的药力,恕奴婢学艺不精,实在无法诊出她体内那药力的名目。” “好了!你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道:“除了玉珠,其他人也都出去吧!” 于是除了太后身边的那个老嬷嬷之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太后由玉珠扶着走到韩清瑶的床边,抬手免了她的礼,沉声道:“你可看清伤你之人的面目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道:“当时情况太过复杂,里面又有浓烟,奴婢并未看清!” 太后皱了皱眉,道:“好!那你记得今天你只是被梁柱砸伤的,明白了吗?” 韩清瑶垂眸点头,道:“奴婢明白!” “韩清瑶,我知道你!”太后突然开口道:“你应该庆幸,若是你不是俊扬的母亲,没有奉祥和天枢、天霖保护,我本可以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韩清瑶继续点头,道:“太后娘娘仁慈!” “不用奉承我!”太后冷冷的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不用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是!”韩清瑶柔顺的说道:“奴婢明白!” 她乖巧的样子让太后很是满意,她转头对一旁的玉珠道:“将她带去你那屋吧!天霖要休息了!” “是!”玉珠领了命令,便扶着韩清瑶出了主屋,往旁边的偏屋走去。 “不然我回扶云殿养着……”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老嬷嬷便冷冷的说道:“太后的话便是懿旨,你明白吗?” 韩清瑶急忙点头,装乖道:“是!多谢嬷嬷提点!” ++++ 不知是不是太后受益,玉珠在第二天便告知了韩清瑶火灾的后续信息。 火灾的原因是因为彩戏班的人表演气功喷火时一时不慎将火油喷到了地毯上所至。 当时在殿内的人员,算上宫女宦官和彩戏班的人共计76人,死亡的共计8人,伤了的共计29人。被火烧死的共有四人,都是彩戏班的人,其中第一个冲出来的那个正是彩戏班的班主,其他三个一个是班主的女儿,另两个是班主的两个男徒。而剩下的四个死亡的人中,两个是当时距离火场最近的两个宫女。另一个是一位老朝臣,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踩踏致死的。而另一个则是被翻倒的龙椅砸在下面活活烧死的贵妃夏氏。 伤了的29人中太监宫女只有7个,剩下的都是因为互相踩踏和被烟呛晕的朝臣。 率先踩着朝臣们逃出来的太子不 单受到了皇帝的严厉训斥,更是直接被罚幽禁思过。而因为救驾有功的庆王则是被皇帝大为赞赏,不单赐了不少东西,更是赐了件金色的团龙袍,其意义已经不言而喻。 而另一面,因为救皇后有功的尹天枢则直接从正五品武德将军一跃成为了正三品昭武将军,更是加封平西大将军,授西北兵符,总管西北六省军务。成为了大渝建国之后年纪最轻的昭武将军,的的确确是一步登天。羡煞了朝中众多武官。 所有参与那天救火和救人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奖励,唯独没有韩清瑶。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安安心心养自己的病,就这样在太后的慈宁宫整整修养了十天。 眼看这天就是十五月圆,整整一个上午,韩清瑶急的在屋里直转圈,她现在名为养伤,实则是被软禁,不单没有自由,还天天被一群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盯着。就算尹天枢胆子再大也不敢潜入慈宁宫来。 就在这时,太后娘娘却不知为何突然下令让她去庆王府送东西,并直接说可以过一夜再回来。 韩清瑶顾不得猜测太后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药性,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就跑回了庆王府,到了庆王府却发现尹天枢去了兵部开会,她只好在书房里一边和庆王聊天,一边心中暗急的等着尹天枢。 眼看天就黑了,尹天枢却一点儿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韩清瑶无奈只好请庆王派人去城外的小镇找唐皓瑾回来。 庆王虽然派人去了,却还是不解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而随着太阳下山,那股熟悉的麻痒和空虚感已经开始逐渐袭来,韩清瑶脸颊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瑶瑶?”庆王觉出了她的不对,起身担心的上前问道:“你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韩清瑶强扯着唇角,道:“我就是有些喘不上气,麻烦你能不能安排一间僻静的小院让我休息一下?” 赫连奉祥的眉头紧皱,道:“你这样哪里像是没事的?还找什么小院,你就在我房间里休息就好了!” 第173章:戒药(四更) 韩清瑶脸蛋微红,媚眼如丝,她此刻身体滚烫,觉得自己就快被一团火给烧着了。 两人靠得太近,皮肤不经意的就会碰触到一起,而男子的肌肤所带来的一阵阵冰凉让她几乎是本能的反手握住,与赫连奉祥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不自觉的去扯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下大片的肌肤。身上的热度继续上升,甬道里的麻痒钻心一般难忍,她现在就将手指伸进去使劲的挠一挠。 “瑶瑶,你到底怎么了?”赫连奉祥担心的想伸手探她额头,却发现女人眸底的清明正一点点的慢慢散去,取而带之的是一片迷离的朦胧水色,勾的人心神为止一震。 赫连奉祥猛的惊觉,他从女人的手里扯出自己,问道:“是不是宫里的人给你下药了?” “我好痒……”女人却似没听到一般软着身子顺势往他身上靠。嫣红的双唇微张,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热气,迷离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软软的开口道,手忍不住的往身下摸去。 赫连奉祥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手,使劲的摇着她道:“你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 韩清瑶被赫连奉祥摇得,思绪一敛,眼中迷雾稍稍淡下一些,她皱眉看了看眼前摇着自己的赫连奉祥。 “你想过在发作时挺过去吗?” 尹天枢的话突然出现在韩清瑶的脑子里,她突然将赫连奉祥狠狠推开,抬手抽出头上发簪直接扎进了腿里。 “菱染,你做什么?”赫连奉祥惊呼出声,正要上前,却见韩清瑶脸色惨白阻止他的道:“你别过来!挺过今晚就好!庆哥哥,你帮帮我好吗?” 看着女人坚定的眼神,赫连奉祥皱眉,艰难的道:“我明白了!” 他说着一步一步的靠近韩清瑶,柔声的道:“你挺一挺,至少让我将你固定住,不然你会伤到自己!你别怕,我不会再破坏你的幸福了。” 男人柔声的话语顿时击碎了韩清瑶的坚持,她松开手里的发簪,瘫坐在了地上。 赫连奉祥扯了一条棉被走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裹住。 “乖!忍一忍!”赫连奉祥皱眉柔声的哄道:“我不想你后悔!” “庆哥哥……”女人眼眸如水,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头伏在他肩膀上,细声说:“谢谢你!” 男人苦笑一下,将她抱起,施展轻功一路辗转来到了王府的假山处,转动开关便打开了一处暗门,两人就这么闪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暗室,四周的墙角镶嵌着夜明珠,中间则是一张石床,看上去简陋至极,简直像是一座墓室。 赫连奉祥轻柔的将已经开始疯狂挣扎的韩清瑶放在石床上,自己则从身后紧紧的抱着被裹的死死的女人,男人的眼神里泛起一阵欣慰转眼又变为伤感,他将头悄悄的镇在韩清瑶的肩膀上,低声道:“菱染别怕,庆哥哥陪着你。今生今世就是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就在此时,王府正门唐皓瑾已经步履匆匆的赶到,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从兵部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尹天枢。 ++++ 密室里韩清瑶一边抽搐一边痛苦的死死咬住了身前男人的小臂,那上面已经全是伤口,先头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她身后的男人却似根本不知道痛一般,只是不停的柔声哄着她,劝着她和她说着两人前世那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其实不用照镜子韩清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不过她已经能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过多的欲望让她此刻的四肢已经开始抽搐,意识又一次的模糊。 ? 在背后抱着韩清瑶的赫连奉祥并不知道,此刻女人的脸已经越来越逼近青白,而那娇媚含春的眼睛已经开始翻出了眼白。胸口因为过度的抽搐已经开始剧烈的疼起来,韩清瑶突然整个人开始抖成一团不停的咳嗽,仿佛要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咳出来,不过,女人咳出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口接一口的血。 “菱染——!”赫连奉祥的惊呼声响起。 “赫连奉祥?!”朦胧中,韩清瑶听到了另外两声暴怒的喊声。 她听出来那是尹天枢和唐皓瑾的声音,她很想告诉他们不关庆王的事情,他不过是在帮自己而已,可是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韩清瑶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 庆王卧室里,雕花大床上,尹天枢缓缓的韩清瑶放到床上,皱眉将手里的空药碗递给旁边的唐皓瑾。 看着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且毫无起色的韩清瑶,三个男人都是一阵沉默。 外面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雪,即便现在是黄昏也显得比平日里亮了许多。 “菱染,不,瑶瑶!”赫连奉祥皱眉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唐皓瑾将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他皱眉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能由着她胡来呢?” 赫连奉祥却坐在凳子上,看着唐皓瑾苦笑一下道:“那你让我怎么做?趁 着她的药性要了她吗?她已经恨我入骨,我不想她继续恨我。” 他说着,突然语气一转,看着床上头发已经一片雪白的女子,一字一句的道:“不过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拼着她的恨我也不忍了。” 而一旁的尹天枢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心里此刻却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平静,他的教育和身份一直让他无法接受韩清瑶在有自己的同时还有其他的男人,为此,他就曾经错过一次机会,差点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她。后来虽然勉强同意,甚至和唐皓瑾一起要过她,却还是心里有个结解不开。 所以当初他曾经说过那句让她忍一忍的话,虽然他没有继续坚持,却真的是那时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她,他真恨不得将当初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通。他到底是有多混账才说出那样的一句话?“还魂丹”的力量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却能无所顾忌的让她忍一忍,忍他妈的忍?就应该让你喝它一包春药然后让你忍一忍。 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瑶瑶不过是因为药性需要多几个男人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看不透,放不下了? 尹天枢的拳头攥的发白,狠狠的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拳。 一旁还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个男人顿时纷纷转头看向他。 ++++ 等到韩清瑶睁开眼睛时迷迷糊糊的看着床边各自靠着熟睡的三个男人,细心的发现他们居然都十分的憔悴,虽然都还算干净整洁,眼下的乌青和塌陷的脸颊却显示着他们的经历。 “天枢!五哥!庆哥哥!”韩清瑶沙哑的嗓子像是蚊子一般的叫出声,可是即便是这么小的声音,却还是将屋里的三个男人都惊醒了。 他们一下子都围到她身边,焦急的问道:“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韩清瑶微微摇了摇头,道:“嘴巴很干!” 唐皓瑾第一个冲到桌边倒了杯茶急匆匆的回到床边,将她扶起,从后面抱着,将水喂到韩清瑶嘴边,却没想到她刚喝一口就开始咳嗽,鲜红的血喷了唐皓瑾一手。 “太医!太医!”赫连奉祥跑到门口打开门开始吼。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老头急匆匆的进来,还不时偷偷的打着哈欠。 待诊过脉之后,太医对着三人行礼道:“这位姑娘还是我说的那个原因,因为药性的反噬而伤了内脏,若是在如此下去,恐怕性命堪忧!我这就煎些草药,暂缓下她体内的药性。” 说完,老太医便小心翼翼的托着自己的药箱跑出了门。 尹天枢眼圈通红的看着韩清瑶,伸手在她已经变得雪白的头发上轻柔的抚摸,道:“瑶瑶,对不起!我,我混蛋!我不该说什么忍的!若是你,我……” 男人说着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尹天枢!”唐皓瑾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妈的你?!” 韩清瑶却靠着唐皓瑾扯了扯嘴角虚弱的道:“不是你的话,是我自己。我不想成为欲望的奴隶。只是这药性实在太强。不过你看,我不是也挺过来了吗?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屋里一片沉默,韩清瑶皱眉问道:“我睡了多久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憔悴?” 三人终于开口道:“你睡了整整十天了!” “十天?”韩清瑶挑了挑眉,调侃道:“看来现在皇上一定急疯了吧?” 韩清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清楚,虽然这一切看似皇后做的,其实也是皇上默许了的。毕竟皇宫虽然大,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想,他大概是觉得天枢和皓瑾才干傲人,想要招揽提拔你们,可是又怕你们不肯乖乖听他号令,所以才想出将我留在皇宫之中作为人质的。古来帝王都会将出征戍边的将军妻儿留在京城,以便挟制带兵的武将。我们这位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是俊扬太小,我想待到他长大一些,这个人质的任务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了。不过我们的皇帝其实比其他人更聪明,因为她只要钳制住我一个,就等于同时控制了庆王势力、尹天枢、唐皓瑾还有北疆的炎烈。甚至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他能在众人面前留一个善待忠臣之后的美名呢!” 韩清瑶说的轻松三个男人却纷纷低下了头,因为他们也想到了。 ++++ 作者的废话:碎觉去了!好困 第174章:人质(珠珠满2400加更,一更) 昏暗的烛火下,韩清瑶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你们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到了明年二月这一年的还魂丹便过了药效,现在算来也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可是,你的头发……”唐皓瑾咬了咬牙说道:“没事,我找人将它染回来就好了!” “头发?”韩清瑶微微皱眉,随手扯过头发看一看,果然看到入手的青丝已经是一片雪白,她惊呼着伸手捂住了脸,道:“镜子呢?快点给我镜子!” 尹天枢急忙拿了镜子过来,她一把抢过看了眼镜子里未曾有丝毫变化的容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变老了呢!” 三人不语,韩清瑶叹了口气,劝道:“好了,你们都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白发的是我,你们愁什么?何况我觉得这头白发很好看啊!我还不想染回去呢!” “不过!……”韩清瑶皱了皱眉道:“不过你们说俊扬会不会不认得我啊?不过没关系,明天一早就知道了。” “瑶瑶!”尹天枢声音有些哽咽,他往韩清瑶的身边蹭了蹭,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艰难的说道:“俊扬被皇后娘娘接到宫里去了!” “你说什么?”韩清瑶差点从床上蹿起来,她双眼圆瞪吼道:“难倒皇帝留我一个人质还不够,还要留俊扬吗?” 她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她这一病皇帝怕形式失控居然第一时间就将俊扬接近了宫。 “瑶瑶你冷静点!”赫连奉祥低声劝道:“母后她……” “你要我怎么冷静?”韩清瑶瞪着眼睛对着庆王吼道:“被带进宫的是我儿子,我的亲儿子,若不是为了皇帝不注意到他,我何必夹着尾巴去宫里当奴婢伺候人?” 赫连奉祥顿时垂下了头,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他的父母,他无言以对。 “不行!”韩清瑶呼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地,道:“我现在就回宫去,皇帝见我回去了就会放了俊扬的!” “瑶瑶!”尹天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双臂制住她的挣扎道:“你听我说!皇上现在已经下旨许了你我的婚事!” 韩清瑶的动作一顿,愣愣的看着尹天枢。 只见男人咬了咬牙,接着道:“圣旨昨天就已经传下了,府邸也赐了。而且圣旨上写的明白,说是因为你救小皇孙有功,皇后娘娘认你为干孙女,赐给我为夫人,待成亲之后一同回西北大营。同时俊扬作为大将军之子入宫作为天霖的伴读。” “伴读?他才一岁?历朝历代何曾见过这样的伴读?”韩清瑶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 道 屋里又是一片沉默,这时就见韩清瑶眼中泛出杀气,她转头对庆王道:“现在就去找冷释,他轻功好,从皇宫里偷出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每人准备三匹马一路逃去北疆。我就不信了,他的手再长还能伸到北疆不成!” 庆王微微皱眉,明知道她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实现,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准备!” 说完居然真的就起身往外走。 “我也叫兄弟们准备准备!”唐皓瑾笑道:“毕竟一路上多些照应比较好!” “对!”尹天枢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将京城附近驿站的马匹毒死,这样最起码能拖延一两天,沿途我们再袭击一两个驿站,这样必定能先一步到达边境。只要出了金山关,朝廷就鞭长莫及了。” “站住!”韩清瑶出声喊住了已经伸手开门的赫连奉祥,不可置信的道:“你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三个男人都是坦然一笑。 赫连奉祥道:“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做到!” 尹天枢道:“你说,我做!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妻儿是天职!” 一旁的唐皓瑾挑了挑眉道:“反正我早在他迟迟不肯出兵救援宁州时就对这朝堂失望透顶了!如今正好顺了我的心意!” 看着三个男人真诚的笑容,韩清瑶知道,只要她这句话传到冷释那里,他也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宫帮自己偷出儿子。而只要他们到了北疆,炎烈拼着和大渝开战也定然会保他们周全。 这样她自由了,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圆满了!可他们呢?他们怎么办?和她一起浪迹天涯每天提心吊胆吗? 他们都会为她牺牲一切,可是,她不能!不想!不忍啊! 锋利的指甲抠进了肉里,她突然歪了歪头,噗嗤一笑,道:“不要当真啊!我骗你们的!皇宫里好吃好喝,教课业的都是些当世大儒,可比外面强多了!我儿子在里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她一把拽过尹天枢,问道:“皇上有没有给我们定具体的日子啊?之前你我只拜了天地,连喜服都没有,不管,我这次要穿特别特别漂亮的喜服!还有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什么,等下,你奉禄够吗?” 不等尹天枢回答,她又转向唐皓瑾,道:“你去看过咱大哥大嫂没有?别那么不长心!还有,这么多天了,小弟的消息打听到了没有?” 唐皓瑾刚张嘴,就见她又将炮口对准了赫连奉祥:“庆哥哥,你那个手臂怎么样了?别的我不记得了,但是那满嘴的血腥味我可是记忆犹新,别让我咬废了吧?” 女人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堆问题给男人们,这态度的巨变反而让三个男人心里一沉,他们知道,她只有在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时,才会用这种先声夺人的语气说话。想让人放松警惕,像是她真的没心没肺一般。 “瑶瑶,你……”尹天枢刚要说话,韩清瑶便打断他道:“皇帝还是让探视的对吧?明天你我收拾收拾进宫一趟,得了这么大一个恩典,总要去当面谢恩不是!” “菱……” 韩清瑶此时已经一转身滚进了床里面,闭上眼睛喃喃的道:“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有点累了!”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尹天枢和唐皓瑾站起身开始脱外衣,而赫连奉祥却苦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他们互相点了点头,随后一左一右的躺在了韩清瑶的身边。 ++++ 第二天,韩清瑶真的一早洗漱完毕,和尹天枢一起入宫谢恩去了。 一路上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尹天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她此刻突然抽出匕首直接行刺,他都觉得安心,可她偏偏没有,她平静的来到皇宫,平静的谢恩,平静的退走。 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去皇后宫中探望俊扬的时候尹天枢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住,皱眉道:“瑶瑶,你我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夫妻,你若是有什么主意了,一定要告诉我。” 说着他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看着女人的眼睛,道:“你这样,我很担心!” 看着男人那认真的模样,韩清瑶勾了勾嘴角,她很想露出一个美丽温婉的笑容,那种笑容她用过无数次,每次都能让男人看的直了眼睛,可是演技绝佳的她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肌肉,即便是强颜的欢笑,也不过是个苦笑罢了。 鼻子莫名的发酸,韩清瑶不顾宫中的规矩,一下扑进了尹天枢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肢。 真的很想躲在他们的怀里不出来,那样就没有苦难,没有离别,没有伤心。可是,她不能! “就算我自私好了!”韩清瑶的声音从男人的胸口闷闷的传出来,她道:“我受不了你们为了我失去一切,那种感觉太过沉重,会压得我喘不上气来的。若是那样,我也不会开心的!所以,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 尹天枢的身体猛的一僵,片刻便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肢,像是怕将她飞走一般。胸口一阵阵的闷疼,他哽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只要你好好的……我,我怎么都好!” 果然,她的计划只能和尹天枢交代。几个人中,这人的性格最为刚毅,是个百折不挠的硬汉子,一旦认定了什么目标不死不休。而却又有着别人没有的坚韧,能忍所有人之不能忍。 韩清瑶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答应我,一定要照看好冷释,那孩子死心眼,我担心他!” “好!”尹天枢的声音似乎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听不真切。 “还有……”韩清瑶刚刚张口,就听远处一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见一队御林军飞一样的跑了过去,直奔皇后的坤宁宫。 两人急忙对看一眼,赶紧分开,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就见那队士兵进了坤宁宫的大门后整个宫门便跟着关上,直接将两人关在了门外,韩清瑶皱眉,尹天枢却侧过耳朵,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宫门大开,那队御林军又飞一般的跑了出来,而一位公公看到两人,满脸赔笑的道:“皇后娘娘今日凤体违和,不便见客,二位请回吧!” 两人对着宫墙行了礼,便转身往外走,一路走回庆王府,尹天枢却还是没有说话,两人一路到了庆王的书房,果然唐皓瑾和赫连奉祥都在,他们将屋门关紧又让寒江在外面守着,尹天枢将刚才的事情简单描述一遍,最后才说道:“军人的声音一般来说都比较洪亮,即便刻意压低了也是如此。所以我听得真切——皇陵塌了!” 分卷阅读189 天德30年,冬至 作为大渝朝仅次于春节的节日,冬至这天皇子们才有一天的休息,庆幸的是,韩清瑶和小福子也终于能休息一天。 可是没想到,韩清瑶却因为每天在固定时间起床的原因到了这天也还是早早的就醒来了。在床上滚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认命的起床梳洗好了自己。 她刚刚梳洗好自己,就听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她开门一看却是赫连天霖宫中的老总管。天霖宫中有两个年纪大的公公,一个是上次引韩清瑶去池塘的那个,另一个人就是这个,他叫魏金忠,听说七岁便入了宫,在宫里混了整整六十年,若论油滑世故,整个紫禁城里他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两个人都是宫中老人,也是太皇太后亲自派给天霖的,想必是怕天霖年纪太小被人欺负了,所以派了年纪大的宫人镇镇场面。 魏金忠知道韩清瑶极受赫连天霖重视,于是每每私下里见到她都如同对待主子一般的毕恭毕敬,就连跟着他的三个徒弟也是如此。 就说今天,若是正常的情况下,他身为一宫总管来找韩清瑶完全可以站在门外,命人喊一声就好,可是他偏偏亲自上前敲门,韩清瑶不答话,他绝不冒进。姿态放得是要多低就有多低,据说,他就连被贬的妃子都会多加照顾,在宫中口碑极好。 他一看韩清瑶开门,还不等韩清瑶行礼,立刻弯腰笑道:“韩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您若是收拾利落了便跟我来吧!” 摆明了就是不用韩清瑶行礼的样子,可是韩清瑶却还是微笑将礼行了,柔声道:“我已经收拾妥当了,还要麻烦公公带路。” 魏金忠眼中泛出一份赞赏,他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看到了太多盛极而衰的例子,若是想在宫中活的长久就必须小心翼翼,做到荣宠不惊。韩清瑶的过去他自然听说过,入宫之后的种种行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心中对这个传说中的女子极是欣赏。 一行人一路来到了赫连天霖住的昭华宫,刚到门口,就见贴身的小太监齐富已经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等了。齐富比天霖大一岁,今年已经十岁了,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魏金忠这帮老人的教育下极是乖顺听话,做事也很有规矩。他一见到一行人的身影,立刻笑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对着韩清瑶行礼道:“韩家姑姑快进去吧,主子说您不到就不开席呢!” “开席?”韩清瑶皱眉问道:“宫中有筵席吗?” “姑娘莫怕!”一旁的魏金忠立刻看出韩清瑶表情里的抵触,急忙说道:“我家主子好个热闹,今日是冬至,皇上和皇后还有各位皇子们都去皇陵祭祖了,宫里清净了些。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喜静,所以便特许他可以今天宴请一些世家孩子一同玩耍。” 韩清瑶眉梢挑了下,问道:“那不知今日来的都有哪些公子啊?” “哦!”魏金忠笑道:“今日也没几个人,有平南王府家的小公子,淮阳侯府的小公子,吏部尚书的孙少爷,还有平西将军家的小少爷。” 听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韩清瑶只觉得心中一暖,顿时明白了天霖一定要叫自己过来的原因了。因为那个平西将军,正是尹天枢。 “那就麻烦两位公公带路了!”韩清瑶躬身一礼,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心跳。 一行人到了宫中正屋,就见屋子的正中像模像样的摆着几张桌子,几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坐的端端正正,他们的身后站着几个垂首伺候的姆妈。 而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尹俊扬则被人抱在腿上,而他的身后则是身穿麒麟服的尹天枢。 韩清瑶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移开目光,走到中间跪倒叩头。 赫连天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板着小脸,道:“虽然那日在池塘之中你的行为应是本分,但是先生经常教导我们,治下要奖罚分明,对外仁爱天下。今日只是本皇孙的私宴,就特别赐你入席,位子就在俊扬的下面吧!” 韩清瑶被他这官味十足的场面话差点没逗笑了,不过她自然知道这孩子为了让自己一家团聚费了不少心思,于是再次叩头谢恩,坐到了准备好的桌旁。 尹天枢在她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偷偷用手臂蹭了一下韩清瑶的手,惹得她微嗔的瞪了他一眼。 待众人都坐好,宫女和宦官们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皇宫里各宫都有自己的小厨房,专门做一些自家主子爱吃的菜色,天霖这宫里自然也不差,甚至为了今天的小宴会皇太后更是专门把慈宁宫的厨师和嬷嬷都拨过来帮忙,可见这位太奶奶对这个重孙子的喜爱 程度。 宫中美食本就比外面做的精致,特别是韩清瑶和尹天枢的这两桌,明显比其他桌子上的量多了很多,话说他们两个是大人,本应该多些,可是看着自己桌子上和旁边桌子一样分量十足的菜量,韩清瑶有些为难。 因为在宫中主子赐食,若是吃不完是对主子的不敬,前面的几道小点还勉强,可是看着那一整只的红烧肘子,韩清瑶直接将眉头皱的死紧,不由得斜眼去看了看主位上的赫连天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又准备换着法的整自己。 “吃不完?”一旁的尹天枢低声问道。 “当然了!”韩清瑶皱着脸,轻声道:“我吃完这个下面的菜就不用吃了。” 尹天枢还没回话,却听一旁的赫连天霖突然出声道:“主子赐食可以要吃净的。不过我也不难为你们,若是吃不完,可以带回府中慢慢吃。” 接着他又补充道:“没有府邸的,可以暂存在我这里。” 韩清瑶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对自己偷偷眨眼睛的天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旁的尹天枢却抿唇一笑,低声道:“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你在宫中吃不好的事情了。” 韩清瑶这才猛然明白,感情赫连天霖是用这个方法在照顾自己,以后若是他派人给她送吃食,便可以说是之前在这边没吃完的。 不由的在桌子下面对着赫连天霖偷偷的抱了抱拳,又竖了竖大拇指。 小家伙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里顿时笑意满满,偷偷也给韩清瑶比了个大拇指。 俊扬因为年纪小,吃食都是特意做的,都是些小婴孩能吃的软糯食品,韩清瑶不得不又佩服了一下天霖宫中老宫人的贴心。 一场宴会吃的是宾主尽欢,完毕之后其他公子纷纷告退,只有俊扬父子被天霖刻意留了下来。 见众人终于走了,一直在主位上坐的笔直的小家伙顿时收了身上的气派,撸起袖子,挥手催促道:“关门!快关门!” 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落差极大的态度,纷纷平静的将宫门关好,待宫门关闭的一瞬间,小家伙立刻从座位上弹起,连蹦带跳的跑到韩清瑶的桌旁,双手托着下巴,说道:“你可不知道,为了今天的宴会我准备了好久,怕突然请你们太过显眼,我特意提前好久就在太后奶奶那里不停的夸赞天枢堂哥的本事,然后又天天去背诵师傅教导的礼记,直到背到‘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才敢引申一下要请你过来。” 赫连天霖一边说着,一边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韩清瑶,一副讨赏的样子。韩清瑶觉得要是在他后面安个狗尾巴,此刻绝对是会摇个不停的。 “天霖好聪明!”韩清瑶忍着笑意,伸手抚摸着小家伙的头,夸赞道。 一旁的尹天枢不由得笑道:“我怎么觉得皇太后是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的呢?” “天枢堂哥,你这样一点儿都不好玩了!”赫连天霖皱着鼻子,转头又对韩清瑶说道:“姐姐,这个天枢堂哥即无趣又要征战沙场,不一定是女子的良配。反正你也没入玉碟,要不要考虑下换个丈夫呢?” 韩清瑶失笑出声,揉了揉他圆润的小脸,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换谁呢?” 小家伙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不由得皱眉认真的想了想,掰着手指头道:“庆王叔太老了,不行!天梓哥哥胆子太小了,不行!天桂哥哥已经有正室了,也不行!天榕哥哥太傲慢了,天楧哥哥腿有残疾……” 韩清瑶和尹天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强忍笑意的看着小家伙在这如数家珍的一个一个品评各位皇子皇孙。 就见他的小脸越皱越紧,一张圆乎乎的小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听他说完最后一个人,似乎宫里的所有人都配不上韩清瑶,最后他肩膀一垮,颇为沮丧的道:“看来好像也只剩下天枢堂哥了。” 听了他的一通品评,韩清瑶不由的笑着逗他道:“你数了这么多人,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啊?” “谁啊?”小家伙皱着眉问道:“大的小的我都算过啊!” “还有你自己啊?”韩清瑶笑着道:“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我?”天霖猛地睁大了眼睛,歪着头,看了半晌,突然十分认真的道:“虽然我玉树临风,潇洒无双,可是我们两个差了整整九岁,等到我能 开府的时候你都老了!” 第171章:火灾 赫连天霖的话一出口,就立刻听到了韩清瑶的磨牙声,他不解的撅了撅嘴,小声的嘟囔道:“这是事实啊!” “那就不劳烦皇孙大人操心了,反正我也没有要高攀的意思!”韩清瑶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旁的尹天枢早就已经被两人的样子逗笑了,道:“所以说,我这个老家伙才和瑶瑶是一对。你啊,还是找和你年纪相当的小姑娘吧!” 天霖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继续低着头。 尹俊扬抬着小脸,看着三个人的对话,终于伸手扯了扯韩清瑶的衣服,模模糊糊的叫道:“抱抱!” 韩清瑶顿时心化成水,自然没工夫理这两个家伙了,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不停的亲着他的小脸,斗的小家伙呵呵的笑个不停。 尹天枢端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母子二人,而赫连天霖的眼中却渐渐失去了平日的光芒,隐隐透出一丝落寞。 ++++ 下午,帝后二人终于在离宫两日后回还,在皇极殿设宴接受文武百官贺冬,而韩清瑶这帮宫女和宦官也有幸的每人分得了一盘白菜肉馅的饺子。 不过对于已经吃了一肚子山珍海味的韩清瑶来说,这盘饺子就寒酸了不少,最后统统进了小福子的肚子。 前殿忙的不可开交,尚膳监便直接跑到直殿监来借人,小福子刚刚放下碗筷便被叫走了,而韩清瑶刚把那三本书拿出来准备看一看,却被来人叫走,说是教坊司那边人手也不够,让她过去帮忙。 韩清瑶来到殿外,就见一众教坊司的女子们已经各自穿好服装等候在墙外,只等里面百官朝拜完在入内献舞。此时已经十分寒冷,里面的不知是谁写的贺词又臭又长,一众穿着单薄舞衣的女子个个冻的瑟瑟发抖,却无一人敢有一点儿怨怼之色。 这时就见一名总管模样的人真好路过,看到这一场景皱了皱眉,叫来带队的姑姑道:“去弄几个火盆过来给她们烤烤,可不能让皇上皇后看到她们这副鬼样子。” 姑姑应了,急忙跑去安排,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教坊司,等到找来火盆的时候已经很久了,而偏偏就是这个时候,里面的仪式也完毕了,这些姑娘们还来不及烤一会儿火便被拉进去献舞了。 韩清瑶被安排来帮忙收拾乐器和舞衣,见到姑娘们进去了,她便规规矩矩的站在殿外等着她们演出结束回来换衣服。 很快她便看到众位姑娘在一众侍卫的押送下哭哭啼啼的出了殿,韩清瑶疑问的上前想问,却被侍卫冷冷的赶到一边。 就见为首的那位姑姑颤抖着声音的哀求着:“求贵妃娘娘饶命!求贵妃娘娘饶命!” 这时后面跟着的太监看到众教坊司的人正在发呆,于是气的怒斥道:“都愣着干嘛呢?还不干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管事嬷嬷,大家便没了主心骨,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群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男男女女抬着大箱子正像这边走来,一看就是那种跑江湖的彩戏班子。这些走到墙外站定,看着摆满东西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民间布衣,来到这皇宫大内自然连眼神都不敢多一个。 “都傻了是吧?”一旁的公公气的跳脚,指着教坊司的众人吼道:“还不给人家让地方?” 众人这才纷纷将箱子等物挪开,给他们让了地方。 这些马上手脚利落的打开箱子做好准 备,这时一旁一个小宫女跑来在管事公公耳边说了些什么,管事公公频频点头,最后他眼皮一掀,指了指韩清瑶道:“你,带他们进去,到里面自然有人接了!” 韩清瑶行礼称是,轻声问了众人是否准备妥当,得到对方回答之后便迈步引他们往院里走去。 一路上女人的眉头皱的死紧,低头看着路的同时不停的用眼神扫着四方,她已经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爹爹!”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道:“我有点怕!” 韩清瑶记得,这个小姑娘不过也就是8、9岁的 样子,长得圆润可爱,她的父亲就是班主。 “别说话!”班主低声呵道:“一会儿就像平时那么演,知道了吗?” 小姑娘似乎被吼的更怕,韩清瑶的身后隐隐传来了抽泣声。 班主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柔了声音哄道:“等表演完了,爹给你卖桂花糖吃!”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这时就听身后另一个女声小声的调侃道:“我们若若这么漂亮,等下要是被哪个皇子王爷看中了,说不定以后就收了做妾呢!” “真的吗?”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的好好表演知道了吗?”那女子笑着说道。 说着,韩清瑶已经将众人带到殿门口,正看到站在那里的小福子。 “清瑶姐姐!”小福子低声道:“你也来帮忙了吗?” 韩清瑶眉头一皱,道:“你来接他们?” 小福子点了点头,道:“对,你回去吧!我带他们进去。” 随后,门口有侍卫拉开殿门,小福子便带着一众人走了进去。 紧接着里面便传来阵阵惊叹之声和掌声,看来表演很是成功。 不一会儿,小福子走了出来,一看韩清瑶并没有离开,急急忙忙的将她拉到一旁,道:“你怎么还在这?快点回扶云殿去!” “怎么了?”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刚才教坊司的那些姐姐们不知是不是冻的手脚僵硬了,到里面献舞的时候摔成了一团,皇后娘娘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贵妃娘娘发了大怒,这不,都拉出去杖毙了……” “杖毙?!”韩清瑶惊呼出声,小福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四下警惕的看看道:“你小点声!” “你现在赶紧回扶云殿去,就说你今天没出现过,别到时候贵妃娘娘怪罪下来连你也牵连了!”小福子急急忙忙的推着韩清瑶往外走,道:“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不和是全宫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是皇后娘娘弄进来的人,她一定第一个拿你开刀……” 两人正说着,突然就听到里面忽然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随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惨叫和惊叫声。 门口和大殿附近的几个侍卫急忙拉开门,可还没等他们冲进去,就见一个人浑身是火的冲了出来,而他的身后是浓烟密布的大殿,隐隐还能看到冒着火苗的大殿地毯。一个侍卫赶紧跑到门口高喊“走水”其他侍卫则脱下身上的衣服拍打火焰。 韩清瑶只觉得头皮发麻,想到在殿中赴宴的尹天枢和赫连奉祥她顿时心急如焚,急忙焦急的往里张望,可是因为天气冷了,大殿的窗户早就被细木条封死,此刻殿内浓烟滚滚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别拍火了!快点救人!”韩清瑶对着里面试图救火的侍卫们吼道:“把窗户都砸开!快点!” 韩清瑶话音刚落大殿的窗户被人从里面砸开,里面的人手脚并用的往外爬。此时已经管不得什么官威礼数了,一群天天嚷着为国尽忠的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抢着往外逃,竟然一时间塞住了唯一的通道,即便这样还是拼命的往外挤着,完全不去管那位他们天天希望万岁的皇帝陛下了。 而这时那几个侍卫也如梦方醒一般急忙扔了手里的衣服跑出来砸窗户。 第二扇窗户还没等砸开的时候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已经破窗而出,正是赫连奉祥,只见他满脸乌黑,若不是韩清瑶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无法看清那人容貌。而他身后背着一个身穿龙袍之人,却正是当今皇上。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穿着麒麟服的人,却正是刚才在殿中的尹天枢,他身上背的正是皇后娘娘。 “咳!咳!”赫连奉祥咳了两声,将身后的皇帝缓缓放下,关切的问道:“父皇可还安好?” 皇帝已经60多岁了,虽说年轻时也曾横刀策马,无奈岁月不饶人,如今被浓烟呛的只是不停的咳嗽和摆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而尹天枢也将皇后娘娘放下,单膝跪倒行礼:“刚才事态紧急,微臣只好冒犯娘娘玉体,还望皇上和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倒是好上很多,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皇上身边仔细检查了一遍皇上的身体,确认无虞之后,微微摇了摇手,道:“你 救了本宫,本宫自然不会是非不分怪罪于你。” 韩清瑶看着两人安全出来,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突然,她眼睛猛地瞪大,因为她从众多的声音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哭音——赫连天霖。 韩清瑶这才想起,今天的宴会里赫连天霖作为皇太孙也是要参加的。 身体突然入坠冰窖,她正看到一旁提了水桶跑过来的小福子,她抢过水桶浇在身上,又拿出手帕掩住口鼻转身就冲进了火场。 +++ 作者的废话:话说,没有车祸的古代,火灾和溺水真的是死亡率最高的意外了~! 第175章:妇人堆 大家口中的皇陵正是圣祖的皇陵,也是大渝朝皇帝历代祭拜祖先的地方。 可如今皇陵塌了! 是的,不是倒了也不坏了,而是塌了!在没有地动也没有洪水的情况下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塌了! 屋里的三个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只有唐皓瑾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道:“皇陵都建了一百多年了吧!年久失修塌陷什么的也是正常啊!你们干嘛一脸的紧张?” 尹天枢耐心的解释道:“皓瑾,你不懂。对于皇权来说。很多的东西是需要靠一种神秘的力量去支撑的,比如皇权天授。而祖先陵寝塌陷这种事情,就算是放在平常百姓家。也是觉得不吉利的,何况是皇室。你别忘了,不管是人祸还是天灾,前几日,皇宫正殿可是起过火灾的。一般来说,这只会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德行有亏。如此,老天才会降罪于他,出现这些征兆。” 听到这里。五哥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知道我们这位皇帝德行有亏!” 一旁的庆王,也不反驳,皱眉道:“无论皇帝陛下是否德行有亏。如今这件事情发生了,在朝野中必然会引起震动。”说着,他看了看眼尹天枢,说道:“怕是又有人要拿圣王爷的事情。来敲击皇上了。” 尹天枢没有回答,但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已经隐隐升起。父亲那为了一切不择手段的样子,让他不由得隐隐担心。 而此刻韩清瑶想的却比大家多了一层。皇陵是依山而建,就算是年久地型变化。也最多就是开裂而已,怎么会用塌陷了这个词?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韩清瑶心头产生:东方澈找遍古籍,都没有找到圣王爷的坟墓所在,莫不是就在这皇陵之下? 可她只是一想,眉头便皱了起来。按照大渝的葬仪风俗,皇陵之下,那可是被子孙万代所踩踏的地方。是大不祥之地呀!若真的如此,那么这个哥哥到底是有多恨他的弟弟啊!即便是死了,也要让他的灵魂不得安生,被子孙万代所踩踏。 ++++ 皇陵塌陷这件事情太大,即便是皇上想要隐瞒却终究也是隐瞒不住,于是第二天,皇上便召集所有皇室子孙入宫,甚至特意点名让圣亲王一脉也要到场。 众人讨论了整整一天,最终决定全体皇室血脉亲眷全体前去皇陵祭拜先祖。 韩清瑶作为尹天枢名正言顺的妻子,此次也在名单之内。而在同行的队伍中,韩清瑶居然看到了东方澈,一问才知道,几天前,这人已经调任正五品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这件事刚好是他的部门负责的。 看着那位笑容满面的年轻官员,韩清瑶心底隐隐怀疑,这件事会不会和这人有关。 祭祖的队伍因为太过庞大,前队已经到了行宫,后队还没从天都城出发,队伍整整三天才全部到了京郊的行宫之中。 各位皇族按照辈分和远近亲疏安排了房间,韩清瑶和尹天枢被安排在比较偏僻的西面。大家刚刚安顿好,所有皇族男子便被召集到了龙跸殿交代明日祭祀事宜。 因为此次一行人数众多,所以基本上每个院落都被安排的满满的,韩清瑶所在的院落里便安排的三户,分别是韩清瑶和尹天枢住在东厢房,正房住的是兴远侯尹奉礼,他夫人早亡,一直没有续弦所以是自己住。而西厢房住的是他的儿子尹天棕和儿媳孙氏。 兴远候是尹奉祁的庶弟,以为幼时有疾而落了个满脸麻子,所以平时为人特别低调小心,几乎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对于小辈们的见礼也是能免则免。 因为父亲的关系,他的儿子和儿媳行事也很是小心,本着少听,少看,少说的原则在大渝皇室的边缘徘徊游走,算得上是比较透明的存在。 而相反,尹天枢却是如今满朝文武都清楚的红人,不但年纪轻轻战功赫赫,更是连儿子都被选进了宫,可见妥妥是日后封王的架势。 所以在这样的身份下,整个小院都相处的相当和睦。 想着这次总算能借着这件事看一看儿子,韩清瑶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庆幸,而就在她正整理两人东西的时候,外面却突然有人求见。 韩清瑶以为是孙氏,笑呵呵的出来,就见一位年纪大了她不少的贵妇正在院中等她。女人长得还算是端庄儒雅,气质也很是大方平和。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居然还是个上辈子的老熟人,赫连奉祥的侧妃向氏。 说是老熟人,是因为前世她在庆王府时没少见过这位侧妃,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将王爷侧妃当做衙门官职来做,除了正常的王府事务,其他的事情她一律不去过问。无论庆王和自己那时候闹的多沸沸扬扬,她半句都不曾管过,见面也是客气的点个头,便算是过去了。 后来庆王登基,她本是众望所归的皇后人选,可是庆王闹着要废除六宫,本以为她这位准皇后一定跳出来反对,谁知她居然声称自己得到上天召唤,于是这位唯一一个能抗争一下的女人就这么跑去出家了。 所以,韩清瑶对她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倒是有些可怜她。 看到韩清瑶出来,向氏立刻点头主动打招呼,道:“尹夫人!我姓娘家姓向,是庆王府的侧室。” “向王妃安好!”韩清瑶行礼道。 女人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侧妃,算不得王妃,你叫我声向姐姐就好了。” “那清瑶就逾越了!”韩清瑶也是微笑着回道:“不知向姐姐找清瑶何事?” “是长公主让我来的!”向氏笑道:“说是叫我们这些女眷一起去说说话!” 韩清瑶微微蹙眉,不太明白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叫公公通传一声,不知为何会让她亲自过来。可是现在人家已经过来了,说不去总是不合适,于是她收拾一下便和向氏一同出发去了长公主所住的小院。 两人到来时这里不大的院落已经被女眷们坐了个满满当当,周围一圈的雕花火盆,上面罩着镂空的盖子,把整个小院烘的热乎乎的。一院子的衣香鬓影之中长公主满头花白的头发坐在首位上,可是就在韩清瑶走进了的瞬间院里的人却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惊奇的看着她那一头的银发。 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她眯着眼睛皱眉问道:“这是谁家的嬷嬷?” 她的长女急忙在她耳边讲了韩清瑶的身份,老太太皱眉道:“是小枢的媳妇?怎么娶了这么大年纪的?” 一旁另一位盛装女子则笑盈盈的道:“长公主,这个韩清瑶年纪比尹将军小,听说是得了怪病所以才一夜白头的。”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出声,更是有甚者用帕子掩住口鼻,歪了身子,生怕韩清瑶的病能传染一般。 “哎呦!可怜的孩子啊!”长公主却是用怜悯的声音道:“这么年轻便白了头发,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完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女儿道:“等回了天都,将我库房里那根百年何首乌给这孩子送去。”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韩清瑶只觉得不少女子那嫉妒的目光刀子一般的飞了过来。 “谢长公主赏赐!”韩清瑶却根 本不理女人们的眼光,从容的行礼谢恩。 “长公主就是疼尹将军啊!”一旁另一个美妇掩唇笑道。 “小枢从小丧母,而且母家又不再了,这孩子可怜啊!”长公主皱眉叹气道。 韩清瑶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可谁知她刚刚坐下同桌的一个妇人便拉着自己家的女儿换了另一桌,而其他人也不知为何的有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邻桌的兴安候儿媳孙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离开的时候看你还在忙,所以没叫你,不过我让他们给你带话了,想必是奴才们忘记了。真是懈怠,我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他们!” “无碍的!”韩清瑶笑着摇了摇头,她何曾不知这不过是托词罢了,兴远候父子在朝中并无官职,一向谨小慎微的孙氏没有得到邀请自己的消息,哪里敢擅作主张请自己过来。 女眷们讲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要不就是讨论时下流行的发式和妆容,韩清瑶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不知不觉看着桌子上的一盘花生发起呆来。 正这时,旁边人轻轻的撞了撞她,韩清瑶猛的回神,就见全院子的女眷都看着她呢,一旁的孙氏小声道:“长公主问你呢?”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有种上课时走神被先生提问的感觉。 长公主自然不会似书院先生那般严厉了,她笑呵呵的又把问题问了一遍:“你和天枢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韩清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都听天枢的安排!” 一句话,把包袱扔给了那个不在场的男人,四周有好几个人眼中露出不屑,显然觉得她是刻意卖乖,而长公主却点了点头道:“也好,让钦天监给算算,挑个好日子!” “是!”韩清瑶低声道。 “哎呦!这韩家姑娘怕是不习惯我们的话题吧?我看都快睡着了!”一旁一个华服女子掩唇笑道,眼睛里却全是鄙夷。 而另一桌的一名美妇却道:“我说,人家可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自然听不得我们这帮无知妇人的废话……” 她话还没说完,同桌的女子已经用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长公主已经不高兴了,妇人一看立刻闭了嘴。 “清瑶啊!”长公主狠狠的瞪了那妇人一眼,道:“你学的是沙场点兵的大学问,不必和这帮没见识的妇人争长短!” “清瑶不敢!”韩清瑶规规矩矩的回答。 第176章:地动(留言满1800加更,三更) 有了长公主给韩清瑶撑腰,其他人就算再不喜欢她,也没有人再挑衅她了。 就这样韩清瑶强打精神挺了一个下午,到了黄昏时分,众女眷们散场。正巧那边男子们也正好散了,众位按照辈分陆续往外走,女子们纷纷行礼。 韩清瑶正在对着前面的众位王爷行礼,就听身后的一名少女的声音低声问身边的母亲道:“母亲,队伍后面的那位穿紫色衣服的英俊公子是哪位啊?” 韩清瑶斜眼一看,果然见到尹天枢挺拔如玉树的身影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他虽然紧抿嘴唇,双眼却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这边。 这时身后又响起少女母亲的声音道:“他啊!他就是那位平西大将军,现在朝中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可惜了……!” 女人后面的话压的太低,估计是顾忌到她们身前的韩清瑶,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 女眷们陆陆续续的迎上自己的父亲或丈夫,反倒是尹天枢不管那些,急急忙忙的快走几步来到了韩清瑶的身边,柔声道:“等了很久了吗?累不累?” 韩清瑶摇了摇头,同时无视了身后传来叹息。 “见到俊扬了!”尹天枢急忙将韩清瑶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道:“小子又胖了不少,皇后娘娘待他很好,吃穿住用都和皇子一般,你莫要担心!” 韩清瑶点了点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有你在,我不担心!” “天枢!”庆王快步走过来,而他的身后站着低眉顺眼的向氏。 “真不知道礼部怎么安排的!”庆王皱眉道:“怎么把你们安排的那么远?我看你们都不方便!” “礼部是按远近亲疏排的,我们住远些也是应该的!”尹天枢道。 “姐姐!”一声稚嫩的童声传来,随后一个肉呼呼的小家伙就扑进了韩清瑶的怀里。 天霖用小脑袋一个劲的蹭着韩清瑶的肚子,嘴巴撅的老高,道:“你怎么出宫一趟就不见了?我每天都去找你,可是他们都说你病了还没回来!我好想你!” 韩清瑶蹲下身,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我是真的病了,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天霖眨着大眼睛看了看韩清瑶的满头白发顿时就哭开了,惊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跟着的公公嬷嬷们纷纷上前哄着。 好半晌,他才抽泣着说道:“我不想姐姐死!” 韩清瑶哭笑不得,在众人的惊恐之下,抬手给了他一个头崩,道:“我就是白了头发,又没老,你哭的什么丧?” 谁知被人弹了的赫连天霖却猛地收住哭声,圆乎乎的脸蛋上还带着泪水,他抹了抹认真的问道:“真的不死?” “真的不死!”韩清瑶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反复确认答案之后,当晚赫连天霖却以自己院中狗吠不断吵的无法入睡为由,窝在了韩清瑶的床上说什么都不走了。于是尹大将军不得不和一个9岁的孩童一起抱着自己的老婆睡了一晚。 ++++ 第二日便是祭祖仪式,除了皇上皇后,剩下的夫妻都被分开,按照男女站列。男子站在祭祀台上,而所有女子则远远站在祭祀台下。 尹天枢就算再朝中再得宠,他在宗室里终究还是个小辈,又是圣亲王系的,所以自然抱在儿子被安排在最后。 韩清瑶根据尹天枢的身份站在靠后的位置上,身后不少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女和小孩子。 祭祀开始,唱礼官高声喊着步骤,皇帝念着祭词,整个过程十分的枯燥加无聊,不少人都开始隐隐打起了呵欠。 就在韩清瑶也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脚下猛然传来一阵振动,祭台上的人们感觉不到,可是祭台下的女眷们却个个白了脸。 可是皇帝正在念祭词,这时谁敢开口出声,于是即便心里怕的要死,却无一人敢随意动弹,更没人敢出声。 反倒是一旁的礼部官员皱眉,更有人跑去找钦天监的人去了。 脚下的动荡越来越大,渐渐地祭祀台上的人们也意识到了。天空中突然飞起无数的鸟儿,地面上无数的老鼠、兔子等动物四处逃窜,远处天边隐隐闪出一丝亮光。 皇帝皱眉停下了祭文的朗读,谁知他刚刚停下,地面振动越来越大,阵阵雷鸣般的声音震耳欲聋,远处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平整的大地开始如波浪一般的起伏起来。 “是地动!地动了!”人群中不知谁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女人和男人的尖叫声。 周围的人都在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跑,踩死踩伤者无 数。可是,四处都在动,美其名曰厚德载物的大地此刻却像是一页薄薄的纸片,随随便便的就被撕开一处处大小裂口。不少乱跑的人没看清脚下便一头栽进裂缝里不见了踪影,更有可怕的是眼看那人刚刚掉进去,转眼间巨大的裂口顿时又合并在了一起。 相对于下面的慌乱,台上的人似乎好了很多,他们脚下的是青石砖搭建的祭祀台,坚固而安全,而那长长的台阶前则是第一个裂开的口子,有近一丈宽,且深不见底。 随着一声一声的哭嚎尖叫,看着那远处转瞬之间便被夷为平地的山坡,就连韩清瑶的脸色都白的像纸一般,可是她却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仔细的感觉着脚下的变化。 旁边奔逃的人自然顾不得她,只有尹天枢抱着俊扬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上,焦急的看着台下那唯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人。 俊扬被吓的呜呜大哭,一双原本黝黑的眼睛瞬间银白一片,尹天枢急忙将儿子的头按在怀里,一旁的天霖上前一把抱住尹天枢的大腿喊道:“天枢堂哥,你快去救救姐姐,她都吓傻了!” “闭嘴!”尹天枢皱眉低声呵斥道:“这时候乱跑才是傻了!” 天霖被吼的一扁嘴,急忙往台下看去。 就见韩清瑶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注意身边的动向,每每遇到疯狂冲过来的人时,便会微微侧身避让,坚决不让其他人有近身的机会。 尹天枢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开始专心的哄着怀里被吓坏了的儿子。 祭祀台上,皇上脸色惨白的看着周围的变化,他浑浊的眸子满是惊恐,面对着大自然的力量,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瞬间,似乎有无数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枉死的,冤死的,被他害死的人开始一个一个面目狰狞的对着他笑,他颤抖的摔倒在地,无论周围人如何搀扶都无法将他拉起来。 就在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瘫倒的皇帝上时,韩清瑶只觉得脚下一空,她立刻纵身一跃,而出自本能的她顺手拉起了旁边一个人的手腕向前跃出,当她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身后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而还不等她转头看自己拉的是谁,只觉得那人一沉,她来不及放手便被那人直接拖进了黝黑的口子里。 而韩清瑶在坠落的瞬间就看到那道地面上的裂口迅速的合在了一起。 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和挤压却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四周一片漆黑,身边传来了一声声男男女女的呻吟声。 正要庆幸,她就感觉一道劲风从上面传来,韩清瑶本能的一闪,扯着手上的那个人便离开了那个位置,随即便是一声石头坠落的闷响,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 空气里一阵阵的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周围的人声中除了呻吟哭喊又瞬间多了一声声的干呕声。 不过早就在战场上见识过各种花式四人的韩清瑶此刻却完全没有被这古怪的味道呛到,她掩住口鼻,闷声问手里拉着的人:“你没事吧?” 那人也闷声的“嗯”了一声,似乎也是用什么东西掩住了口鼻,声音也是闷闷的。 地下的振动停止了,头上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韩清瑶捂着口鼻,大声问道:“还有人吗?” 四周隐约响起一声声回应。远处,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折子,所有人像是见到了希望一般纷纷朝着那微弱的光线跑了过去。 韩清瑶这时才看清,点燃火折子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而周围除了她和她牵着的人之外,还有四个人,分别是一个吓得浑身颤抖的宫女,一个宦官,一个礼部小吏,还有一个头上不停流血的宗室女子。 众人看清对方之后,就见那礼部小吏突然看着韩清瑶身边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东方郎中!”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从抓着那人手腕的位置开始发凉发麻,她僵硬的转头去看,果然看到了东方澈那双上挑的桃花眼。 他妈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韩清瑶此刻欲哭无泪的骂着,她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 作者的废话:今天查资料有点晚了,最后一更估计还是会到12点左右~!亲亲们见谅~!~! 分卷阅读190 此时,大殿的窗户已经被砸开了好几扇,浓烟小了很多,隐约可以看清一些人的轮廓。那些大臣们手脚利索的已经逃了出去,年老体衰的此刻都蹲在窗口掩着口鼻不停地咳嗽。 韩清瑶强忍着被呛出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往前摸索,从反复的声音中分辨着天霖的声音。 就见大殿的一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韩清瑶急忙冲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已经呛的有些迷糊且瑟瑟发抖的天霖,小家伙的袍子一角已经被火舌燎到,正冒着烟,韩清瑶急忙用手将火拍灭,将自己脸上的手帕解下来系在了天霖的脸上。她自己则是扯掉一条袖子掩住口鼻,用手不停的拍着天霖的小脸,焦急的唤道:“天霖醒醒!醒醒!”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闷闷的说道:“姐姐!?是你吗?” “是我,你别怕!姐姐这就带你出去!”说着她正要拉着天霖离开,突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直奔她身边的天霖过去,韩清瑶本能的将天霖护在怀里,随即她感觉后背一疼,顿时一口鲜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姐……”天霖被吓了一跳急忙开口唤她,却被她一把捂住了嘴,韩清瑶低声道:“别出声,有人要杀你!” 小家伙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却也乖乖的没有出声。 这时,又一阵劲风袭来,韩清瑶手疾眼快的抱着天霖就地一滚,躲过攻击,却是滚进了大殿的深处。 她心里暗道:不好!这人看打不死我们,想活活呛死我们。 想到这,劲风又到。韩清瑶低身躲过的同时突然放开嗓子大声叫到:“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那人似乎被她惊得不小,急忙隐去了身形,消失在浓烟里。 韩清瑶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两道人影已经冲到她面前,一个是尹天枢,另个一则是赫连奉祥。两人一人抱着她,另一人接过她手里的天霖几个闪身便冲出了殿外。 此时的殿外已经乱作一团逃出来的大臣们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个个满脸乌黑。御林军也已经赶到,急急忙忙的披着被子冲进去救人。 不停的有人被背出来放到院外,内务府的人员也纷纷抱来了被子和水盆,给各位大臣们清洗。 太医们已经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到,几个院士们围着皇上皇后,其他的都在分别救治各位大臣。 这边,尹天枢和赫连奉祥的脸色比烟熏的还黑,两人都是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一名太医看到两人抱着人从里面出来,立刻上前行礼道:“庆王爷!老臣……” “快看看小皇孙!他被呛的不轻!”韩清瑶打断了他的行礼,指着在赫连奉祥怀里的天霖急急忙忙的道。 老太医急忙点头,上前诊脉。这时,太后娘娘已经带人赶来,太后娘娘虽然已经快八十岁了,却还是精神矍铄,虽然有人搀扶,却步履矫健,走起路来不摇不晃,她只是匆匆问了句皇上安好。然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到天霖的身旁查看,一看孩子被熏得迷迷糊糊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好在太医说他只是吸了些烟尘,没什么大碍。太后娘娘才放下心来。 她伸手将天霖抱在怀里,用帕子细心的擦了擦他的小脸,却见天霖嘴唇微动,在太后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太太脸色一沉,顿时皱紧了眉头。 “皇儿啊!”老太后道:“我带着天霖和这帮孩子们先回宫了!你和皇后也回宫吧!这里留给内务府就好了!” 眼看着火势已经被控制住,皇上皱了皱眉,道:“皇后回去休息吧!朕在这再看看!” 皇后娘娘却没有马上离开,她眉头紧皱,颇有些担心的说道:“可是贵妃妹妹还没见她出来啊!”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有心了!那便和我一同在这吧!” 这时,皇太后已经让旁边的宫人接过了天霖,转身对着赫连奉祥和尹天枢道:“这里太乱,你们先处理着,这小丫头我带走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直接命人将韩清瑶架了起来。一旁的两个男人虽然一脸不愿却也没敢说什么,只有躬身行礼将两人送了回去。 +++++ 众人一路回到了慈宁宫,刚一进去太后旁边的老嬷嬷便命人关闭了宫门。韩清瑶几乎是被两个老 嬷嬷架着被一路拖了进来,到了正屋,老嬷嬷将她放到外间值夜的小床上。这时老嬷嬷带着一个中年的宫女走了进来,那人得到太后的同意后,便抓住韩清瑶的手腕便给她诊脉。 诊了很久,女人皱眉向太后行礼道:“回太后娘娘,这姑娘受了内伤。除此之外她的体内似乎还种着一种奇怪的药力,恕奴婢学艺不精,实在无法诊出她体内那药力的名目。” “好了!你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道:“除了玉珠,其他人也都出去吧!” 于是除了太后身边的那个老嬷嬷之外,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太后由玉珠扶着走到韩清瑶的床边,抬手免了她的礼,沉声道:“你可看清伤你之人的面目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道:“当时情况太过复杂,里面又有浓烟,奴婢并未看清!” 太后皱了皱眉,道:“好!那你记得今天你只是被梁柱砸伤的,明白了吗?” 韩清瑶垂眸点头,道:“奴婢明白!” “韩清瑶,我知道你!”太后突然开口道:“你应该庆幸,若是你不是俊扬的母亲,没有奉祥和天枢、天霖保护,我本可以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韩清瑶继续点头,道:“太后娘娘仁慈!” “不用奉承我!”太后冷冷的道:“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不用在我面前耍小聪明!” “是!”韩清瑶柔顺的说道:“奴婢明白!” 她乖巧的样子让太后很是满意,她转头对一旁的玉珠道:“将她带去你那屋吧!天霖要休息了!” “是!”玉珠领了命令,便扶着韩清瑶出了主屋,往旁边的偏屋走去。 “不然我回扶云殿养着……”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老嬷嬷便冷冷的说道:“太后的话便是懿旨,你明白吗?” 韩清瑶急忙点头,装乖道:“是!多谢嬷嬷提点!” ++++ 不知是不是太后受益,玉珠在第二天便告知了韩清瑶火灾的后续信息。 火灾的原因是因为彩戏班的人表演气功喷火时一时不慎将火油喷到了地毯上所至。 当时在殿内的人员,算上宫女宦官和彩戏班的人共计76人,死亡的共计8人,伤了的共计29人。被火烧死的共有四人,都是彩戏班的人,其中第一个冲出来的那个正是彩戏班的班主,其他三个一个是班主的女儿,另两个是班主的两个男徒。而剩下的四个死亡的人中,两个是当时距离火场最近的两个宫女。另一个是一位老朝臣,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踩踏致死的。而另一个则是被翻倒的龙椅砸在下面活活烧死的贵妃夏氏。 伤了的29人中太监宫女只有7个,剩下的都是因为互相踩踏和被烟呛晕的朝臣。 率先踩着朝臣们逃出来的太子不单受到了皇帝的严厉训斥,更是直接被罚幽禁思过。而因为救驾有功的庆王则是被皇帝大为赞赏,不单赐了不少东西,更是赐了件金色的团龙袍,其意义已经不言而喻。 而另一面,因为救皇后有功的尹天枢则直接从正五品武德将军一跃成为了正三品昭武将军,更是加封平西大将军,授西北兵符,总管西北六省军务。成为了大渝建国之后年纪最轻的昭武将军,的的确确是一步登天。羡煞了朝中众多武官。 所有参与那天救火和救人的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奖励,唯独没有韩清瑶。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安安心心养自己的病,就这样在太后的慈宁宫整整修养了十天。 眼看这天就是十五月圆,整整一个上午,韩清瑶急的在屋里直转圈,她现在名为养伤,实则是被软禁,不单没有自由,还天天被一群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盯着。就算尹天枢胆子再大也不敢潜入慈宁宫来。 就在这时,太后娘娘却不知为何突然下令让她去庆王府送东西,并直接说可以过一夜再回来。 韩清瑶顾不得猜测太后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药性,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就跑回了庆王府,到了庆王府却发现尹天枢去了兵部开会,她只好在书房里一边和庆王聊天,一边心中暗急的等着尹天枢。 眼看天就 黑了,尹天枢却一点儿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韩清瑶无奈只好请庆王派人去城外的小镇找唐皓瑾回来。 庆王虽然派人去了,却还是不解的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而随着太阳下山,那股熟悉的麻痒和空虚感已经开始逐渐袭来,韩清瑶脸颊微红,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 “瑶瑶?”庆王觉出了她的不对,起身担心的上前问道:“你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我叫太医来看看?” “不必了!”韩清瑶强扯着唇角,道:“我就是有些喘不上气,麻烦你能不能安排一间僻静的小院让我休息一下?” 赫连奉祥的眉头紧皱,道:“你这样哪里像是没事的?还找什么小院,你就在我房间里休息就好了!” 第173章:戒药(四更) 韩清瑶脸蛋微红,媚眼如丝,她此刻身体滚烫,觉得自己就快被一团火给烧着了。 两人靠得太近,皮肤不经意的就会碰触到一起,而男子的肌肤所带来的一阵阵冰凉让她几乎是本能的反手握住,与赫连奉祥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不自觉的去扯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下大片的肌肤。身上的热度继续上升,甬道里的麻痒钻心一般难忍,她现在就将手指伸进去使劲的挠一挠。 “瑶瑶,你到底怎么了?”赫连奉祥担心的想伸手探她额头,却发现女人眸底的清明正一点点的慢慢散去,取而带之的是一片迷离的朦胧水色,勾的人心神为止一震。 赫连奉祥猛的惊觉,他从女人的手里扯出自己,问道:“是不是宫里的人给你下药了?” “我好痒……”女人却似没听到一般软着身子顺势往他身上靠。嫣红的双唇微张,一口接一口的吐着热气,迷离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软软的开口道,手忍不住的往身下摸去。 赫连奉祥一把抓住她乱动的双手,使劲的摇着她道:“你清醒点!看清楚我是谁?”? 韩清瑶被赫连奉祥摇得,思绪一敛,眼中迷雾稍稍淡下一些,她皱眉看了看眼前摇着自己的赫连奉祥。 “你想过在发作时挺过去吗?” 尹天枢的话突然出现在韩清瑶的脑子里,她突然将赫连奉祥狠狠推开,抬手抽出头上发簪直接扎进了腿里。 “菱染,你做什么?”赫连奉祥惊呼出声,正要上前,却见韩清瑶脸色惨白阻止他的道:“你别过来!挺过今晚就好!庆哥哥,你帮帮我好吗?” 看着女人坚定的眼神,赫连奉祥皱眉,艰难的道:“我明白了!” 他说着一步一步的靠近韩清瑶,柔声的道:“你挺一挺,至少让我将你固定住,不然你会伤到自己!你别怕,我不会再破坏你的幸福了。” 男人柔声的话语顿时击碎了韩清瑶的坚持,她松开手里的发簪,瘫坐在了地上。 赫连奉祥扯了一条棉被走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裹住。 “乖!忍一忍!”赫连奉祥皱眉柔声的哄道:“我不想你后悔!” “庆哥哥……”女人眼眸如水,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头伏在他肩膀上,细声说:“谢谢你!” 男人苦笑一下,将她抱起,施展轻功一路辗转来到了王府的假山处,转动开关便打开了一处暗门,两人就这么闪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暗室,四周的墙角镶嵌着夜明珠,中间则是一张石床,看上去简陋至极,简直像是一座墓室。 赫连奉祥轻柔的将已经开始疯狂挣扎的韩清瑶放在石床上,自己则从身后紧紧的抱着被裹的死死的女人,男人的眼神里泛起一阵欣慰转眼又变为伤感,他将头悄悄的镇在韩清瑶的肩膀上,低声道:“菱染别怕,庆哥哥陪着你。今生今世就是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就在此时,王府正门唐皓瑾已经步履匆匆的赶到,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从兵部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尹天枢。 ++++ 密室里韩清瑶一边抽搐一边痛苦的死死咬住了身前男人的小臂,那上面已经全是伤口,先头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是她身后的男人却似根本不知道痛一般,只是不停的柔声哄着她,劝着她和她说着两人前世那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其实不用照镜子韩清瑶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不过她已经能顾及不了那么多 了,因为过多的欲望让她此刻的四肢已经开始抽搐,意识又一次的模糊。 ? 在背后抱着韩清瑶的赫连奉祥并不知道,此刻女人的脸已经越来越逼近青白,而那娇媚含春的眼睛已经开始翻出了眼白。胸口因为过度的抽搐已经开始剧烈的疼起来,韩清瑶突然整个人开始抖成一团不停的咳嗽,仿佛要把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咳出来,不过,女人咳出来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口接一口的血。 “菱染——!”赫连奉祥的惊呼声响起。 “赫连奉祥?!”朦胧中,韩清瑶听到了另外两声暴怒的喊声。 她听出来那是尹天枢和唐皓瑾的声音,她很想告诉他们不关庆王的事情,他不过是在帮自己而已,可是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韩清瑶已经彻底的昏迷过去了。 ++++ 庆王卧室里,雕花大床上,尹天枢缓缓的韩清瑶放到床上,皱眉将手里的空药碗递给旁边的唐皓瑾。 看着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且毫无起色的韩清瑶,三个男人都是一阵沉默。 外面已经下了一整天的雪,即便现在是黄昏也显得比平日里亮了许多。 “菱染,不,瑶瑶!”赫连奉祥皱眉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唐皓瑾将前因后果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他皱眉问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能由着她胡来呢?” 赫连奉祥却坐在凳子上,看着唐皓瑾苦笑一下道:“那你让我怎么做?趁着她的药性要了她吗?她已经恨我入骨,我不想她继续恨我。” 他说着,突然语气一转,看着床上头发已经一片雪白的女子,一字一句的道:“不过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拼着她的恨我也不忍了。” 而一旁的尹天枢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他心里此刻却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平静,他的教育和身份一直让他无法接受韩清瑶在有自己的同时还有其他的男人,为此,他就曾经错过一次机会,差点让他彻底的失去了她。后来虽然勉强同意,甚至和唐皓瑾一起要过她,却还是心里有个结解不开。 所以当初他曾经说过那句让她忍一忍的话,虽然他没有继续坚持,却真的是那时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如今看到这样的她,他真恨不得将当初的自己拉出来打一通。他到底是有多混账才说出那样的一句话?“还魂丹”的力量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却能无所顾忌的让她忍一忍,忍他妈的忍?就应该让你喝它一包春药然后让你忍一忍。 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瑶瑶不过是因为药性需要多几个男人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看不透,放不下了? 尹天枢的拳头攥的发白,狠狠的抬手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拳。 一旁还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个男人顿时纷纷转头看向他。 ++++ 等到韩清瑶睁开眼睛时迷迷糊糊的看着床边各自靠着熟睡的三个男人,细心的发现他们居然都十分的憔悴,虽然都还算干净整洁,眼下的乌青和塌陷的脸颊却显示着他们的经历。 “天枢!五哥!庆哥哥!”韩清瑶沙哑的嗓子像是蚊子一般的叫出声,可是即便是这么小的声音,却还是将屋里的三个男人都惊醒了。 他们一下子都围到她身边,焦急的问道:“你终于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韩清瑶微微摇了摇头,道:“嘴巴很干!” 唐皓瑾第一个冲到桌边倒了杯茶急匆匆的回到床边,将她扶起,从后面抱着,将水喂到韩清瑶嘴边,却没想到她刚喝一口就开始咳嗽,鲜红的血喷了唐皓瑾一手。 “太医!太医!”赫连奉祥跑到门口打开门开始吼。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老头急匆匆的进来,还不时偷偷的打着哈欠。 待诊过脉之后,太医对着三人行礼道:“这位姑娘还是我说的那个原因,因为药性的反噬而伤了内脏,若是在如此下去,恐怕性命堪忧!我这就煎些草药,暂缓下她体内的药性。” &am p;nbsp; 说完,老太医便小心翼翼的托着自己的药箱跑出了门。 尹天枢眼圈通红的看着韩清瑶,伸手在她已经变得雪白的头发上轻柔的抚摸,道:“瑶瑶,对不起!我,我混蛋!我不该说什么忍的!若是你,我……” 男人说着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尹天枢!”唐皓瑾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妈的你?!” 韩清瑶却靠着唐皓瑾扯了扯嘴角虚弱的道:“不是你的话,是我自己。我不想成为欲望的奴隶。只是这药性实在太强。不过你看,我不是也挺过来了吗?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屋里一片沉默,韩清瑶皱眉问道:“我睡了多久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憔悴?” 三人终于开口道:“你睡了整整十天了!” “十天?”韩清瑶挑了挑眉,调侃道:“看来现在皇上一定急疯了吧?” 韩清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清楚,虽然这一切看似皇后做的,其实也是皇上默许了的。毕竟皇宫虽然大,却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我想,他大概是觉得天枢和皓瑾才干傲人,想要招揽提拔你们,可是又怕你们不肯乖乖听他号令,所以才想出将我留在皇宫之中作为人质的。古来帝王都会将出征戍边的将军妻儿留在京城,以便挟制带兵的武将。我们这位皇帝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是俊扬太小,我想待到他长大一些,这个人质的任务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了。不过我们的皇帝其实比其他人更聪明,因为她只要钳制住我一个,就等于同时控制了庆王势力、尹天枢、唐皓瑾还有北疆的炎烈。甚至可能因为我的缘故让他能在众人面前留一个善待忠臣之后的美名呢!” 韩清瑶说的轻松三个男人却纷纷低下了头,因为他们也想到了。 ++++ 作者的废话:碎觉去了!好困 第174章:人质(珠珠满2400加更,一更) 昏暗的烛火下,韩清瑶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你们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到了明年二月这一年的还魂丹便过了药效,现在算来也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可是,你的头发……”唐皓瑾咬了咬牙说道:“没事,我找人将它染回来就好了!” “头发?”韩清瑶微微皱眉,随手扯过头发看一看,果然看到入手的青丝已经是一片雪白,她惊呼着伸手捂住了脸,道:“镜子呢?快点给我镜子!” 尹天枢急忙拿了镜子过来,她一把抢过看了眼镜子里未曾有丝毫变化的容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变老了呢!” 三人不语,韩清瑶叹了口气,劝道:“好了,你们都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白发的是我,你们愁什么?何况我觉得这头白发很好看啊!我还不想染回去呢!” “不过!……”韩清瑶皱了皱眉道:“不过你们说俊扬会不会不认得我啊?不过没关系,明天一早就知道了。” “瑶瑶!”尹天枢声音有些哽咽,他往韩清瑶的身边蹭了蹭,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艰难的说道:“俊扬被皇后娘娘接到宫里去了!” “你说什么?”韩清瑶差点从床上蹿起来,她双眼圆瞪吼道:“难倒皇帝留我一个人质还不够,还要留俊扬吗?” 她万万没有想到,如今她这一病皇帝怕形式失控居然第一时间就将俊扬接近了宫。 “瑶瑶你冷静点!”赫连奉祥低声劝道:“母后她……” “你要我怎么冷静?”韩清瑶瞪着眼睛对着庆王吼道:“被带进宫的是我儿子,我的亲儿子,若不是为了皇帝不注意到他,我何必夹着尾巴去宫里当奴婢伺候人?” 赫连奉祥顿时垂下了头,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他的父母,他无言以对。 “不行!”韩清瑶呼的掀开被子,就要下地,道:“我现在就回宫去,皇帝见我回去了就会放了俊扬的!” “瑶瑶!”尹天枢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双臂制住她的挣扎道:“你听我说!皇上现在已经下旨许了你我的婚事!” 韩清瑶的动作一顿,愣愣的看着尹天枢。 只见男人咬了咬牙,接着道:“圣旨昨天就已经传下了,府邸也赐了 。而且圣旨上写的明白,说是因为你救小皇孙有功,皇后娘娘认你为干孙女,赐给我为夫人,待成亲之后一同回西北大营。同时俊扬作为大将军之子入宫作为天霖的伴读。” “伴读?他才一岁?历朝历代何曾见过这样的伴读?”韩清瑶咬紧牙关恶狠狠的说道 屋里又是一片沉默,这时就见韩清瑶眼中泛出杀气,她转头对庆王道:“现在就去找冷释,他轻功好,从皇宫里偷出个孩子绝对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每人准备三匹马一路逃去北疆。我就不信了,他的手再长还能伸到北疆不成!” 庆王微微皱眉,明知道她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实现,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派人去准备!” 说完居然真的就起身往外走。 “我也叫兄弟们准备准备!”唐皓瑾笑道:“毕竟一路上多些照应比较好!” “对!”尹天枢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将京城附近驿站的马匹毒死,这样最起码能拖延一两天,沿途我们再袭击一两个驿站,这样必定能先一步到达边境。只要出了金山关,朝廷就鞭长莫及了。” “站住!”韩清瑶出声喊住了已经伸手开门的赫连奉祥,不可置信的道:“你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了?” 三个男人都是坦然一笑。 赫连奉祥道:“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为你做到!” 尹天枢道:“你说,我做!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妻儿是天职!” 一旁的唐皓瑾挑了挑眉道:“反正我早在他迟迟不肯出兵救援宁州时就对这朝堂失望透顶了!如今正好顺了我的心意!” 看着三个男人真诚的笑容,韩清瑶知道,只要她这句话传到冷释那里,他也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入宫帮自己偷出儿子。而只要他们到了北疆,炎烈拼着和大渝开战也定然会保他们周全。 这样她自由了,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圆满了!可他们呢?他们怎么办?和她一起浪迹天涯每天提心吊胆吗? 他们都会为她牺牲一切,可是,她不能!不想!不忍啊! 锋利的指甲抠进了肉里,她突然歪了歪头,噗嗤一笑,道:“不要当真啊!我骗你们的!皇宫里好吃好喝,教课业的都是些当世大儒,可比外面强多了!我儿子在里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她一把拽过尹天枢,问道:“皇上有没有给我们定具体的日子啊?之前你我只拜了天地,连喜服都没有,不管,我这次要穿特别特别漂亮的喜服!还有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什么,等下,你奉禄够吗?” 不等尹天枢回答,她又转向唐皓瑾,道:“你去看过咱大哥大嫂没有?别那么不长心!还有,这么多天了,小弟的消息打听到了没有?” 唐皓瑾刚张嘴,就见她又将炮口对准了赫连奉祥:“庆哥哥,你那个手臂怎么样了?别的我不记得了,但是那满嘴的血腥味我可是记忆犹新,别让我咬废了吧?” 女人噼里啪啦的扔了一堆问题给男人们,这态度的巨变反而让三个男人心里一沉,他们知道,她只有在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决定时,才会用这种先声夺人的语气说话。想让人放松警惕,像是她真的没心没肺一般。 “瑶瑶,你……”尹天枢刚要说话,韩清瑶便打断他道:“皇帝还是让探视的对吧?明天你我收拾收拾进宫一趟,得了这么大一个恩典,总要去当面谢恩不是!” “菱……” 韩清瑶此时已经一转身滚进了床里面,闭上眼睛喃喃的道:“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有点累了!”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尹天枢和唐皓瑾站起身开始脱外衣,而赫连奉祥却苦笑一下,转身出去了。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他们互相点了点头,随后一左一右的躺在了韩清瑶的身边。 ++++ 第二天,韩清瑶真的一早洗漱完毕,和尹天枢一起入宫谢恩去了。 一路上她若无其事的样子,让尹天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她此刻突然抽出匕首直接行刺,他都觉得安心,可她偏偏没有,她平静的来到皇宫,平静的谢恩,平静的退走。 & amp;nbsp; 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走去皇后宫中探望俊扬的时候尹天枢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拉住,皱眉道:“瑶瑶,你我现在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夫妻,你若是有什么主意了,一定要告诉我。” 说着他顿了一下,眉头紧锁,看着女人的眼睛,道:“你这样,我很担心!” 看着男人那认真的模样,韩清瑶勾了勾嘴角,她很想露出一个美丽温婉的笑容,那种笑容她用过无数次,每次都能让男人看的直了眼睛,可是演技绝佳的她此刻却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肌肉,即便是强颜的欢笑,也不过是个苦笑罢了。 鼻子莫名的发酸,韩清瑶不顾宫中的规矩,一下扑进了尹天枢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肢。 真的很想躲在他们的怀里不出来,那样就没有苦难,没有离别,没有伤心。可是,她不能! “就算我自私好了!”韩清瑶的声音从男人的胸口闷闷的传出来,她道:“我受不了你们为了我失去一切,那种感觉太过沉重,会压得我喘不上气来的。若是那样,我也不会开心的!所以,让我自私一次好不好?” 尹天枢的身体猛的一僵,片刻便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他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肢,像是怕将她飞走一般。胸口一阵阵的闷疼,他哽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只要你好好的……我,我怎么都好!” 果然,她的计划只能和尹天枢交代。几个人中,这人的性格最为刚毅,是个百折不挠的硬汉子,一旦认定了什么目标不死不休。而却又有着别人没有的坚韧,能忍所有人之不能忍。 韩清瑶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答应我,一定要照看好冷释,那孩子死心眼,我担心他!” “好!”尹天枢的声音似乎从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听不真切。 “还有……”韩清瑶刚刚张口,就听远处一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就见一队御林军飞一样的跑了过去,直奔皇后的坤宁宫。 两人急忙对看一眼,赶紧分开,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就见那队士兵进了坤宁宫的大门后整个宫门便跟着关上,直接将两人关在了门外,韩清瑶皱眉,尹天枢却侧过耳朵,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宫门大开,那队御林军又飞一般的跑了出来,而一位公公看到两人,满脸赔笑的道:“皇后娘娘今日凤体违和,不便见客,二位请回吧!” 两人对着宫墙行了礼,便转身往外走,一路走回庆王府,尹天枢却还是没有说话,两人一路到了庆王的书房,果然唐皓瑾和赫连奉祥都在,他们将屋门关紧又让寒江在外面守着,尹天枢将刚才的事情简单描述一遍,最后才说道:“军人的声音一般来说都比较洪亮,即便刻意压低了也是如此。所以我听得真切——皇陵塌了!” 第177章:害怕 地面上哀嚎遍野,侍卫们已经搭了跳板将祭祀台上的众人接了下来,不少年纪大的宗室人员已经被人背着回到了行宫。 而那些受伤的宫女宦官则由赶来的医官们原地包扎。 “天枢!”赫连奉祥急急忙忙的拉住站在某处低头的男人问道:“你看到瑶瑶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她……”尹天枢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庆王,道:“她刚刚站在这里,我看到的!她一直站在这里!” 赫连奉祥顺着男人的话语看去,只见地上一道紧紧闭合的印记赫然刻印在本应平坦的大地上。 庆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子微微有些摇晃,一旁的寒江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劝道:“韩家小姐身手那么好,定是躲开了!” “挖!”一旁的尹天枢一把拎过一旁的一个侍卫,指着那处地方恶狠狠的吼道:“给我挖!就算挖到千尺下的黄泉地府,我也要把瑶瑶找回来!” ++++ 地下 一行人扯了身上的衣服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看了看四周,就见众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巨大的弧形顶下,而他们的身边则是不少摔下来的尸体。至于这个甬道似乎并不是劲头,在不远处还有一个阴森恐怖的长长的走廊。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检查了下彼此的伤势。身体状况最好的是韩清瑶和一起掉下来的东方澈,两人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基本没什么大碍。 而伤势最重的却是一开始的那位御林军的一名士兵李向,他不单身上无数的伤口,左腿更是在下落的时候摔断了,白森森的骨头漏在外面。 另几个人的身上都或大或小有些伤口,那位礼部的小吏叫挫伤了左臂。那个哆嗦的宫女,划破了后背。宦官挫伤了脚踝。而那个宗室女子则摔破了额头。 小吏道:“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人为修建的,既然是人修的,自然就会有出口!” 侍卫额边滚着汗珠,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等待救援!” 他说这句话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伤的最重,若是盲目移动,自然死的更快。 看着里面黑漆漆的空洞,宗室女子缩了缩身子,道:“我不走,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小吏看着宫女和宦官问道:“你们呢?” 两人吓得直哆嗦,左看看又看看,不约而同的道:“我们听大家的!” 小吏翻了个白眼,随即一脸媚笑的看着东方澈问道:“东方大人,您看呢?” 东方澈罕见的歪了歪头,看向韩清瑶,下巴一抬问道:“你怎么看?” 韩清瑶默默的转头看向另一边,真心不想看到那张脸,每每看到就恨自己一时手欠。 她说道:“我不准备在这等!” 她没有说等死,因为这里到底有没有空气流通她也不知道,可是凭着本能,她觉得呆在这里傻等,她心里很不踏实。 小吏又看向东方澈,问道:“东方大人?” 东方澈笑了笑,道:“我也不准备在这等!” “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救援的好!”小吏劝道:“里面如何没人知道,万一有什么毒蛇猛兽之类的,反而送了性命” 东方澈挑了挑眉,道:“难倒留在这里就没有了?” 小吏一时语塞,却见东方澈继续说道:“你们想留下,我自然不会拖着你们走!那么我们就分道扬镳,各安天命吧!” 于是,除了东方澈和韩清瑶,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待。 两人毫不忌讳的翻了所有死人的衣服,并且脱下好几件衣服拎在手里,又绑了个简易火把,便一起往通道深处走去。 一片死寂的通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撞到墙壁之后又反弹了回来,如此以往,就如同远处有人走路一般,韩清瑶跟在东方澈的身后,皱着眉头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应该就是圣王爷的墓室!”东方澈似乎是在和她讲解,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我找遍书籍都没有找到,居然修在了祭台的底下,真是让人意外啊!” 韩清瑶心情很不好,依旧闭口不言。 东方澈却继续说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陪他们的!为何非得和我一起?” “喜欢你!”韩清瑶没好气的说道。 东方澈脚下一顿,一直走在他身后的韩清瑶顿时收势不及,一下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啊!”韩清瑶吼道。 “谁让你胡说八道!”东方澈挑眉看着她撞的通红的鼻子,笑盈盈的摇了摇手指道:“别拿你勾引其他男人的招数勾引我,我告诉你,没有用!” 不知是不是在这孤立的环境下韩清瑶反倒没有了压力,她冷哼一声,道:“你想多了!” 说完不由得在心里补充道:费心勾引你?你想得美! 东方澈转头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韩清瑶直觉脚下一滑,直接向前扑到了东方澈。东方澈闷哼一声,火把脱手而出。 “对不住了!脚滑了!”韩清瑶虽然怕他,讨厌他,可是如今确实是自己过错,她也直接开口道歉。 却见前面的男人皱着眉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捡起火把,咬着牙道:“你个死女人,走路都不会吗?” 韩清瑶也不客气,对着他道:“我已经道过谦了,你不接受拉到!” “哼”东方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连道歉都如此敷衍了事,还真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 看着一脸鄙夷的东方澈,韩清瑶不客气的回嘴道:“你就是被这么个人救的,耻辱吧?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就以死证清白呢?” “……”东方澈被她顶的有些语塞,索性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就见男人突然又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就见黑暗的通道里,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正注视着两人。正是一直体型中等的老鼠。 而转过脸在看向东方澈,就见他脸色惨白,似乎遇到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一般,就连一旁的韩清瑶都可以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汗毛都竖起来的样子。 “你怕老鼠吗?”韩清瑶说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已经是肯定的语气了。 “闭,闭嘴!”男人的威胁显然没有什么力度,成功的将韩清瑶逗笑了。 不知是不是笑声惊了那支老鼠,他突然吱吱的叫出声,对着两人就窜了过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男人惨叫响起,韩清瑶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人一把攀住,随后那人更是将韩清瑶当成树一般手脚并用的要往上爬去。 “东方澈!你他妈的有点出息行吗?”韩清瑶伸手扯着自己身上毫无形象的男人,吼道。 真心想不到那个日后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堂堂左相,居然被一只小老鼠吓的完全丢了平日的坦然。 老鼠似乎也被他的尖叫吓到,转身就跑进了漆黑的洞穴里。 等到老鼠跑 远了,东方澈这才惊魂未定的重新站好,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哎!东方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血无情人面兽心的混蛋来着!” 渐渐缓过神的东方澈磨着牙问道:“你说谁?” “你先别生气嘛”韩清瑶索性笑盈盈的蹲在地上,拖着下巴看着他笑道:“现在我在想,拨开你那层傲慢讨厌的外衣,也许里面的那个人。却反而比其他人更加的真实。” 东方澈挑了挑眉,耳根微红,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该为你的赞美而感到荣幸吗?” 韩清瑶继续说道:“其实你总是怕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对于敌人却是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你身边的人。没有弱点的你,反而让人亲近不起来。” “亲近?”东方却冷哼一声道:“我一人便够了,我又何必要他们亲近。” 女人微微皱眉问道:“只你一个人,还有什么好玩的?就比如现在在这古墓当中,若是没有我陪着你解闷儿,你一个人在这阴森恐怖的古墓里面。多无聊呀。” “至少不会现在有个人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呱噪,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 “至少你在遇到老鼠的时候还有个攀爬的物体不是吗?”韩清瑶一点也不顾他颜面的直戳道。 “韩、清、瑶!”东方澈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敢再提刚才的事情,我就杀了你灭口!” 想到刚才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韩清瑶觉得他此刻的威胁完全没有影响力,他继续说道:“东方澈,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们两个合作吧!不然你看,若是你一味的想要控制我,我肯定反抗,这样下来最后你我肯定斗个两败俱伤。” 东方澈冷哼一声,不屑的用眼睛上下扫了扫女人,说道:“你凭什么和我合作?就凭你男人多?” 韩清瑶“扑哧”一声乐了:“是的,若是就凭我的人多呢。” 东方澈别过脸,不想看她,对于这种无耻的女人,他实在是无言以对了。 “东方澈,你想过没有?其实男人多也是一项资本的!”韩清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看啊!首先,无论是庆王府的势力、天枢的西北大营还是北疆的炎烈可汗,或者是淮州的西门家,他们都会因为这几个人都会为我所用。简单来说,你们男人需要用武力去平定一个天下,而我们女人,只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行了,之后这男人的一切就都是我的。而且如果你要是敢伤我,别人我不敢保证,至少这几个人绝对会跟你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 东方澈没有说话,因为他明白,韩瑶说的是事实,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再动韩清瑶的原因。他很想控制她,想将她培养成为自己手下最优秀的细作,可是他终究还是投鼠忌器了。 第178章:表白东方澈(收藏满600加更1,一更) 漆黑如墨的墓道里,一男一女,一立一坐,借着火把的并不明亮的光静静的看着对方,只是,两人之间却无半点含情脉脉。 东方澈皱着眉看着地上坐着的女人,她本来大大的眼睛如今因为笑容而微微有些弯,像两轮弯弯的月牙。即便东方澈打心里讨厌这个女人,他也不得不承认,韩清瑶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这世间不乏比她美的女人,更比她温柔的女人,更多得是比她古怪精灵或特立独行的女人。可是韩清瑶却能像一个千面人一般将每个表情都做的格外到位。她高兴时,你会不自觉的心情舒畅;她难过时,你会胸口发闷。她天真烂漫时,犹如不染尘世的稚子;她城府深沉时,犹如一个洞穿世事的智者。 这种人只要他们愿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而最适合做的有两个职业,一个是戏子,另一个就是间谍。 所以,在韩清瑶主动找到自己,说能成为他手下最出色的细作时,即便他极其讨厌她,却没有一丝怀疑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四周诡异的安静着,两个人也一言不发的不去破坏这一切,过了很久,久到韩清瑶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才听东方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先出去再说!” 男人说完,便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去。而这次,韩清瑶却没有跟上去,依旧坐在原地。东方澈走了很远之后停住,皱了皱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人呢?怎么不跟上?”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因为四周的回音而变的有些诡异:“那边不是主墓室!” 东方澈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方位,开口道:“墓室都为坐北朝南,这边是北,直走就会到达主墓室!” 果然是来探墓的!韩清瑶心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是在祭祀台下,怎可按常理计算?”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道:“如果一个人的坟墓可以建在皇陵的祭祀台下被子孙踩踏,那么,还会找什么有利子孙的正经风水吗?” 东方澈一愣,默默的举着火把原路返回,他看着韩清瑶,道:“那你说走哪边?往回走可就回到掉下来的地方了。” “不急!”韩清瑶道:“坐下来看看墙上的字吧!” 东方澈早也发现了墙上的字迹,可是因为这种墓室上多半都是刻着些歌功颂德的东西,所以只扫了两眼就没继续看。如今仔细一看,他不由得一惊,只见那墓道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居然没有一个字是大渝文字。 “这是赤月文!”东方澈不解的道:“为何堂堂大渝圣王爷的墓中居然有赤月文?” “谁说这个是圣王爷的墓了?”韩清瑶轻笑一声道。 “是赤月王子!”东方澈看着上面的赤月文,眼睛突然一亮道:“这上面说,当年赤月国王派六王子凤紫宸随着圣祖和圣王爷一同平定天下,之后凤紫宸边留在了大渝,娶了当时的秦家长女为妻,后来死于……” 东方澈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他猛的转身一手狠狠的掐着韩清瑶的喉咙,膝盖则用力的压在女人的胸口,眼中泛着杀气,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懂赤月文的?” 韩清瑶被他骤然制住,全无半分还手的余地,她脸色被憋的通红,艰难的道:“是庆王爷……” “胡说!”东方澈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庆王根本不知道我会赤月文!说,你到底是谁?” 韩清瑶不由的在心里骂自己嘴快,她对东方澈的了解基本都是本着前世的记忆,前世这人虽然和自己若即若离,但是很多事情却并不避讳自己。如今她每每和他相处就会不自觉的回到前世的感觉里,虽然少了那份执着和心动,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他亲切。毕竟前世那么多年里,无数次生死搏杀,无数次的患难相扶,他们都是相依为命只有彼此的。所以她刚才不由自主的就忘了掩饰对他的了解了。 “你杀了我,你就更不知道了!”韩清瑶嘴唇已经开始发紫,双手徒劳的拍打着男人的手臂。 东方澈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缓缓送了手,并站起了身。 韩清瑶蜷缩起身体不停的咳嗽,把地上厚重的灰尘纷纷吹起,东方澈觉得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自己掐死,也早晚会被这些灰尘呛死,索性伸手 粗鲁的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推向了一旁的石壁,让她靠着墙壁坐好。 好半晌,他看韩清瑶咳的差不多了,便冷冷的开口问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韩清瑶顺了顺气,道:“我说的你未必信啊!” “哼!”东方澈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说些花言巧语,我自然不信。” 韩清瑶眨了眨眼,说道:“那你是让我说呢?还是不让我说呢?” 东方澈眉梢一挑,眼睛里泛出冷光,道“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 说完,他突然一笑,有些诡异的靠近韩清瑶道:“如果我将你全身骨头打碎,然后扔到刚才坠落的地方,你说,你的那些男人要找大地报仇呢?还是要找山神报仇呢?” 顿时,韩清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一种熟悉的冰凉从她脊背串上了头皮,她觉得她头顶所有的头发丝都竖了起来。东方澈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诡异莫名,虽然他几乎从不出手,韩清瑶却是少数几个“有幸”见识过的人之一。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无法和他抗衡半分。 韩清瑶认怂的赔笑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澈笑盈盈的问道,可那笑容却像极了地狱里的阿修罗。 “其实呢……”韩清瑶偷偷吸了口气,看着东方澈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上去有着少女的羞涩又真诚无比,她放软了嗓子道:“其实我一直倾心与你,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打探你的喜好。” 女人那真挚的模样,让东方澈有了一瞬间的怔愣。从小到大对他有好感的女子不少,可是敢如此明目张胆表白的,韩清瑶却是第一个。 韩清瑶继续说道:“天下男子千万,可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一见倾心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偷偷的打探和观察你的喜好。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酒酿圆子,我还偷偷的学着做呢。我知道你最爱听得曲子是域东的。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最……” “够了!”东方澈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突然有些略显慌乱打断了她的话。这些喜好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都完全知道,因为他从十二岁母亲去世就开始刻意隐藏自己的喜好,食物无论喜不喜欢他都会吃的一样多,爱听的曲子和喜欢的颜色更是刻意会避免。他自认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和自己没有见过几面的女人却了解的如此准确? 一时间,他有种什么秘密被人公之于众,而被人抓住弱点的危机感。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恼怒,似乎自己一直的刻意隐瞒都成了一个笑话。这种感觉让一贯喜欢运筹帷幄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手掌缓缓蓄力,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掌打下去,这个娇小的女人便会全身骨节尽断,到时候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可是他的手掌终究没有打出去,即便他恐惧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可是人终究只是人。当胜利无人分享,失败无人安慰时,他隐隐也希望过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放心的去依靠,去信任。十五年的笑里藏刀,十五年的言不由衷。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了,可那个花心女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他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位置狠狠的剥开,毫不留情。而他偏偏不恨、不怕。 墓道里诡异的安静,韩清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刚才的一段话让她无法控制的想起了前世,前世的痴,前世的爱,以及前世的恨! 看着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韩清瑶竟然莫名有些了报复的快感。 她索性眸色一沉,努力的逼出些泪水,可又偏偏倔强的不让那泪水流下,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她幽幽的说道:“这个秘密我本想永远的藏在心底,可偏偏又怕你误会与我。我不怕死,但是,我受不住你误会我,那简直让我生不如死。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自然不会纠缠你,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我不求朝朝暮暮,只要能在远处远远的看你便好了!” 女人的话越说声音越低,如同她此时的姿态,那是一种只有面对挚爱才会有的极低极低的姿态,似乎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我说够了!”东方澈有些慌乱的躲开女人的眼睛,眼神不自然的飘像一旁,韩清瑶眼尖的看到那人的耳根居然有些微红。不由得心里暗暗庆幸眼前这个不过是初入朝堂的东方澈,若是多年后那个冷酷诡谲的左相,恐怕自己这漏洞百出的话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第179章:中招(二更) 墓室里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好半晌,韩清瑶轻咳了一声,提醒道:“那个,刚才墙壁上还说了什么吗?” “我,我还没有看完!”东方澈急忙转身去看墙壁上的字,这段文字主要写的是赤月王子的生平简介,而后面则是大幅大幅又臭又长的平铺直叙,两人一路看过去,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走到了一个汉白玉制的门前。 “既然不是圣王爷的坟墓,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韩清瑶道:“毕竟打扰别人安眠总是不好的!” “既然来了,怎有不进去一窥究竟的道理?”东方澈道:“何况即便这个人是外族,即便他因涉及谋逆被杀,可是如此大规模的工程皇家不可能不知道。若说他是逆贼,为何让他入土为安?若不是,又为何将他埋在此处?这些秘密就在这个玉门后。你就不想知道吗?” “……”韩清瑶无语,她真的很想知道。 默默的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开始仔细观察这扇玉门。 玉门高不及一丈,上面阴刻着两个张牙舞爪的凶兽,没有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更不可能有门把之类的东西,正在韩清瑶准备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机关的时候,就见东方澈将手里的火把交给她,然后运气在掌,猛的打出,只见那厚重的墓门颤了颤,便如同冰面一般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随即东方澈又是一掌,那白玉墓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碎裂。 “公子真是好身手啊!”韩清瑶夸张的在一旁做痴迷状。 她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阴风刮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她往墓室里进一样。不过好在只有一瞬就结束了。 东方澈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她,抢过火把走了进去。 玉门后果然是一间不大的墓室,是一个直径两丈多的圆形。周围靠墙摆着零零碎碎的瓶瓶罐罐,而正中则是一副红色雕花的棺椁。 两人在四周看了一圈,果然看到有好几处盗墓贼的盗洞开在墙上。看来他们并不是百年内第一批来到此地的活人。 不过既然有盗洞,就说明两人至少有出去的机会了。 “咦!”韩清瑶看着棺椁的侧面不由的疑惑出声,道:“这里的怎么就是大渝文了?” 东方澈看去,果然棺椁上刻满了大渝文,大致的意思是,这位赤月王子真正的死因并不是所谓的谋逆,而是因为皇上看中了他的妻子,竟然趁着酒醉对其大肆轻薄,赤月王子愤而怒斥皇帝荒淫无耻,最后被皇帝赐毒酒毒死了。 韩清瑶的眼角跳了跳,一下子探知了一 桩皇家秘闻,竟然有些莫名的小激动。想不到那位在史书上被歌颂的天神一般完美的圣祖居然还是个抢别人老婆的无耻之徒。 “这上面怎么没说那个女人如何了?”韩清瑶好奇的问道。 “她的结局有什么好奇的!”东方澈不耐烦走到一旁的书案上,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男人愚蠢至极,白白丢了性命。若是顺势将妻子献出,而后夫妻里应外合,定然会让皇帝生不如死。” “你可真毒!”韩清瑶皱着鼻子道:“居然让男人把妻子献出去,且不说这男人受不受得住,就是那女人也是不肯屈从的啊!” “不就是陪男人睡上一阵子吗?陪谁不是陪?”东方澈翻看着一旁陪葬的古籍书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东方澈说完,突然感到一阵煞气袭来,他猛地看向一旁的韩清瑶,只见女人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妥的表情,依旧举着火把在慢悠悠的继续看棺木上的文字。 于是东方澈转过身,继续看手里的书简。 他手中的是一卷,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用小字写的批注,可见这位赤月王子对工程建筑很是喜欢。 他耐心看完,又拿起一旁的一本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那唯一的火把突然火光渐渐暗,显然有些要随时熄灭的样子,东方澈的书正看得起劲,便道:“墓室里一般都有长明灯,你且去点了吧!” 韩清瑶应了一声,便举着火把点燃了墓室四周的长明灯。一瞬间,整个墓室顿时一片明亮,东方澈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鼻尖传来一阵清香,他皱了皱眉,放眼望去,就见韩清瑶正拿着一个陶罐摆弄,并无异常,他又看了看四周的长明灯,提起鼻子闻了闻,发现这香味并不熟悉,想必应该是长明灯中加的一些香料。他未作多想便继续看手中的书。 突然,东方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无力,反应机敏的他顿时意识到不对,忙不动声色的急忙运功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半分都提不起来,顿时心中大惊。 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书籍,脑子里却飞快的转动着。 这里有不少盗洞,所以一定是通风的,而且四周的火光并没有减弱,可见不是因为缺乏空气而昏迷无力。他一路走来不吃不喝,看书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垫着,并未有肌肤接触。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那诡异的香味了。 “若不是知道你一目十行的本事,我真的以为你还未曾发觉呢!”韩清瑶的声音在东方澈背后响起,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乖顺,反而是隐隐有了一丝的得意。 东方澈屏住呼吸,想强忍着无力感将书放下,可是他刚想动,一旁的女人已经一记腿绊将他绊倒在地,随后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掐着他的咽喉,用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和刚才他对付她的动作一模一样。 “你想杀我?”男人艰难的说道。 “不!”韩清瑶笑盈盈的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道:“我可舍不得你死!” 说完,她收了手脚,却没有从男人身上下去,反而是跨坐在了男人的腰间。 “咳咳咳!”东方澈艰难的咳嗽,怒目瞪着身上居高临下的女人,道:“你隐藏这么久,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不会是以为我带着药就是为了对付你吧?”韩清瑶不客气的说道:“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无聊。这药本不是给你的,不过你刚才的话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所以我才打算用这东西教训你一下!” “话?什么话?”东方澈猛然想起刚才隐隐的那股煞气,道:“关于那人妻子的事情?” “不错!”韩清瑶眼睛一眯,像极了一只要发起攻击的豹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原来前世你安排我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理吗?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韩清瑶心头燃起。 她前世将他当做天,当做神,只想出色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即便是一些要出卖色相才能成功的任务她也很乐意去做。因为她的身子已经脏了,若是能用着副肮脏的身子为他做些什么,她便觉得自己还有用。她也一直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可是,自己说是一会事,他说就是另外一回事。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冷冷的笑了笑,道:“你说的对,陪谁睡不是睡呢?不就是跟个不喜欢的人恩爱吗?怎么就忍不得呢?” “韩清瑶,你要做什么?”东方澈已经隐隐觉得将要发什么,此时他浑身无力瘫软,一股从未有过的羞愤和惊慌在男人的心底汹涌而出。 “嘘!”韩清瑶竖起一指在唇边,娇笑道:“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你是讨厌我。是因为我花心有很多男人对吧?你觉得我脏是吧?” 不等男人回答,她媚眼一飞,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说完,她不顾男人那杀人般的眼神,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颇有些无赖语气的道:“这小脸白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不错!” 女人的玉手顺着男的脸颊滑向他的喉结,她的力道很轻,像一根羽毛划过一般,却在男人的皮肤上留下一串麻痒的痕迹。 “韩清瑶!你敢?!”东方澈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动我,我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女人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却在男人以为自己的威胁得逞时,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东方澈,你觉得,我既然敢向你下手,我会怕你报复吗?”说着,女人的手已经滑进男人的衣襟里,掏出他的手帕,在手里一抖展开。只见上面愕然绣着一个“澈”字。 她拿在手里,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道:“我知道你有洁癖,贴身的东西从来不让人碰。连着手帕都是用一条烧一条,对吧!” 说完,她慢悠悠的将手帕在手里团成一团,随后唇角一勾,冷笑一声,然后捏着男人的两腮强迫他张开嘴,毫不客气的将手帕团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随后她拍了拍手,道:“你看,这样就安静多了!” “唔唔唔!”男人被堵住的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确实比刚才的怒吼小声了很多。 “既然东方公子觉得这些事情无所谓!”韩清瑶妩媚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 作者的废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闪人~!) 明天我们女主有肉吃(贼笑!!!!) 分卷阅读191 大家口中的皇陵正是圣祖的皇陵,也是大渝朝皇帝历代祭拜祖先的地方。 可如今皇陵塌了! 是的,不是倒了也不坏了,而是塌了!在没有地动也没有洪水的情况下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塌了! 屋里的三个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只有唐皓瑾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道:“皇陵都建了一百多年了吧!年久失修塌陷什么的也是正常啊!你们干嘛一脸的紧张?” 尹天枢耐心的解释道:“皓瑾,你不懂。对于皇权来说。很多的东西是需要靠一种神秘的力量去支撑的,比如皇权天授。而祖先陵寝塌陷这种事情,就算是放在平常百姓家。也是觉得不吉利的,何况是皇室。你别忘了,不管是人祸还是天灾,前几日,皇宫正殿可是起过火灾的。一般来说,这只会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德行有亏。如此,老天才会降罪于他,出现这些征兆。” 听到这里。五哥冷笑一声说道:“看来老天还是有眼的,知道我们这位皇帝德行有亏!” 一旁的庆王,也不反驳,皱眉道:“无论皇帝陛下是否德行有亏。如今这件事情发生了,在朝野中必然会引起震动。”说着,他看了看眼尹天枢,说道:“怕是又有人要拿圣王爷的事情。来敲击皇上了。” 尹天枢没有回答,但是一股不祥的预感,已经隐隐升起。父亲那为了一切不择手段的样子,让他不由得隐隐担心。 而此刻韩清瑶想的却比大家多了一层。皇陵是依山而建,就算是年久地型变化。也最多就是开裂而已,怎么会用塌陷了这个词?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韩清瑶心头产生:东方澈找遍古籍,都没有找到圣王爷的坟墓所在,莫不是就在这皇陵之下? 可她只是一想,眉头便皱了起来。按照大渝的葬仪风俗,皇陵之下,那可是被子孙万代所踩踏的地方。是大不祥之地呀!若真的如此,那么这个哥哥到底是有多恨他的弟弟啊!即便是死了,也要让他的灵魂不得安生,被子孙万代所踩踏。 ++++ 皇陵塌陷这件事情太大,即便是皇上想要隐瞒却终究也是隐瞒不住,于是第二天,皇上便召集所有皇室子孙入宫,甚至特意点名让圣亲王一脉也要到场。 众人讨论了整整一天,最终决定全体皇室血脉亲眷全体前去皇陵祭拜先祖。 韩清瑶作为尹天枢名正言顺的妻子,此次也在名单之内。而在同行的队伍中,韩清瑶居然看到了东方澈,一问才知道,几天前,这人已经调任正五品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这件事刚好是他的部门负责的。 看着那位笑容满面的年轻官员,韩清瑶心底隐隐怀疑,这件事会不会和这人有关。 祭祖的队伍因为太过庞大,前队已经到了行宫,后队还没从天都城出发,队伍整整三天才全部到了京郊的行宫之中。 各位皇族按照辈分和远近亲疏安排了房间,韩清瑶和尹天枢被安排在比较偏僻的西面。大家刚刚安顿好,所有皇族男子便被召集到了龙跸殿交代明日祭祀事宜。 因为此次一行人数众多,所以基本上每个院落都被安排的满满的,韩清瑶所在的院落里便安排的三户,分别是韩清瑶和尹天枢住在东厢房,正房住的是兴远侯尹奉礼,他夫人早亡,一直没有续弦所以是自己住。而西厢房住的是他的儿子尹天棕和儿媳孙氏。 兴远候是尹奉祁的庶弟,以为幼时有疾而落了个满脸麻子,所以平时为人特别低调小心,几乎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对于小辈们的见礼也是能免则免。 因为父亲的关系,他的儿子和儿媳行事也很是小心,本着少听,少看,少说的原则在大渝皇室的边缘徘徊游走,算得上是比较透明的存在。 而相反,尹天枢却是如今满朝文武都清楚的红人,不但年纪轻轻战功赫赫,更是连儿子都被选进了宫,可见妥妥是日后封王的架势。 所以在这样的身份下,整个小院都相处的相当和睦。 想着这次总算能借着这件事看一看儿子,韩清瑶的心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庆幸,而就在她正整理两人东西的时候,外面却突然有人求见。 韩清瑶以为是孙氏,笑呵呵的出来,就见一位年纪大了她不少的贵妇正在院中等她。女人长得还算是端庄儒雅,气质也很是大方平和。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居然还是个上辈子的老熟人,赫连奉祥的侧妃向氏。 说是老熟人,是因为前世她在庆王府时没少见过这位侧妃,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将王爷侧妃当做衙门官职来做,除了正常的王府事务,其他的事情她一律不去过问。无论庆王和自己那时候闹的多沸沸扬扬,她半句都不曾管过,见面也是客气的点个头,便算是过去了。 后来庆王登基,她本是众望所归的皇后人选,可是庆王闹着要废除六宫,本以为她这位准皇后一定跳出来反对,谁知她居然声称自己得到上天召唤,于是这位唯一一个能抗争一下的女人就这么跑去出家了。 所以,韩清瑶对她的印象不好也不坏,倒是有些可怜她。 看到韩清瑶出来,向氏立刻点头主动打招呼,道:“尹夫人!我姓娘家姓向,是庆王府的侧室。” “向王妃安好!”韩清瑶行礼道。 女人却是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侧妃,算不得王妃,你叫我声向姐姐就好了。” “那清瑶就逾越了!”韩清瑶也是微笑着回道:“不知向姐姐找清瑶何事?” “是长公主让我来的!”向氏笑道:“说是叫我们这些女眷一起去说说话!” 韩清瑶微微蹙眉,不太明白这种事情其实完全可以叫公公通传一声,不知为何会让她亲自过来。可是现在人家已经过来了,说不去总是不合适,于是她收拾一下便和向氏一同出发去了长公主所住的小院。 两人到来时这里不大的院落已经被女眷们坐了个满满当当,周围一圈的雕花火盆,上面罩着镂空的盖子,把整个小院烘的热乎乎的。一院子的衣香鬓影之中长公主满头花白的头发坐在首位上,可是就在韩清瑶走进了的瞬间院里的人却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惊奇的看着她那一头的银发。 坐在主位上的长公主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她眯着眼睛皱眉问道:“这是谁家的嬷嬷?” 她的长女急忙在她耳边讲了韩清瑶的身份,老太太皱眉道:“是小枢的媳妇?怎么娶了这么大年纪的?” 一旁另一位盛装女子则笑盈盈的道:“长公主,这个韩清瑶年纪比尹将军小,听说是得了怪病所以才一夜白头的。” 她话音刚落,人群中开始有人惊呼出声,更是有甚者用帕子掩住口鼻,歪了身子,生怕韩清瑶的病能传染一般。 “哎呦!可怜的孩子啊!”长公主却是用怜悯的声音道:“这么年轻便白了头发,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完她转身对着身边的女儿道:“等回了天都,将我库房里那根百年何首乌给这孩子送去。” 周围又是一片惊呼,韩清瑶只觉得不少女子那嫉妒的目光刀子一般的飞了过来。 “谢长公主赏赐!”韩清瑶却根本不理女人们的眼光,从容的行礼谢恩。 “长公主就是疼尹将军啊!”一旁另一个美妇掩唇笑道。 “小枢从小丧母,而且母家又不再了,这孩子可怜啊!”长公主皱眉叹气道。 韩清瑶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可谁知她刚刚坐下同桌的一个妇人便拉着自己家的女儿换了另一桌,而其他人也不知为何的有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邻桌的兴安候儿媳孙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离开的时候看你还在忙,所以没叫你,不过我让他们给你带话了,想必是奴才们忘记了。真是懈怠,我回去一定好好责罚他们!” “无碍的!”韩清瑶笑着摇了摇头,她何曾不知这不过是托词罢了,兴远候父子在朝中并无官职,一向谨小慎微的孙氏没有得到邀请自己的消息,哪里敢擅作主张请自己过来。 女眷们讲的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要不就是讨论时下流行的发式和妆容,韩清瑶听着听着就走了神,不知不觉看着桌子上的一盘花生发起呆来。 正这时,旁边人轻轻的撞了撞她,韩清瑶猛的回神,就见全院子的女眷都看着她呢,一旁的孙氏小声道:“长公主问你呢?”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有种上课时走神被先生提问的感觉。 长公主自然不会似书院先生那般严厉了,她笑呵呵的又把问题问了一遍:“你和天枢打算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韩清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都听天枢的安排!” &am p;nbsp;一句话,把包袱扔给了那个不在场的男人,四周有好几个人眼中露出不屑,显然觉得她是刻意卖乖,而长公主却点了点头道:“也好,让钦天监给算算,挑个好日子!” “是!”韩清瑶低声道。 “哎呦!这韩家姑娘怕是不习惯我们的话题吧?我看都快睡着了!”一旁一个华服女子掩唇笑道,眼睛里却全是鄙夷。 而另一桌的一名美妇却道:“我说,人家可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自然听不得我们这帮无知妇人的废话……” 她话还没说完,同桌的女子已经用手肘撞了撞她,示意她长公主已经不高兴了,妇人一看立刻闭了嘴。 “清瑶啊!”长公主狠狠的瞪了那妇人一眼,道:“你学的是沙场点兵的大学问,不必和这帮没见识的妇人争长短!” “清瑶不敢!”韩清瑶规规矩矩的回答。 第176章:地动(留言满1800加更,三更) 有了长公主给韩清瑶撑腰,其他人就算再不喜欢她,也没有人再挑衅她了。 就这样韩清瑶强打精神挺了一个下午,到了黄昏时分,众女眷们散场。正巧那边男子们也正好散了,众位按照辈分陆续往外走,女子们纷纷行礼。 韩清瑶正在对着前面的众位王爷行礼,就听身后的一名少女的声音低声问身边的母亲道:“母亲,队伍后面的那位穿紫色衣服的英俊公子是哪位啊?” 韩清瑶斜眼一看,果然见到尹天枢挺拔如玉树的身影走在队伍靠后的位置,他虽然紧抿嘴唇,双眼却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这边。 这时身后又响起少女母亲的声音道:“他啊!他就是那位平西大将军,现在朝中最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可惜了……!” 女人后面的话压的太低,估计是顾忌到她们身前的韩清瑶,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 女眷们陆陆续续的迎上自己的父亲或丈夫,反倒是尹天枢不管那些,急急忙忙的快走几步来到了韩清瑶的身边,柔声道:“等了很久了吗?累不累?” 韩清瑶摇了摇头,同时无视了身后传来叹息。 “见到俊扬了!”尹天枢急忙将韩清瑶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道:“小子又胖了不少,皇后娘娘待他很好,吃穿住用都和皇子一般,你莫要担心!” 韩清瑶点了点头,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有你在,我不担心!” “天枢!”庆王快步走过来,而他的身后站着低眉顺眼的向氏。 “真不知道礼部怎么安排的!”庆王皱眉道:“怎么把你们安排的那么远?我看你们都不方便!” “礼部是按远近亲疏排的,我们住远些也是应该的!”尹天枢道。 “姐姐!”一声稚嫩的童声传来,随后一个肉呼呼的小家伙就扑进了韩清瑶的怀里。 天霖用小脑袋一个劲的蹭着韩清瑶的肚子,嘴巴撅的老高,道:“你怎么出宫一趟就不见了?我每天都去找你,可是他们都说你病了还没回来!我好想你!” 韩清瑶蹲下身,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我是真的病了,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天霖眨着大眼睛看了看韩清瑶的满头白发顿时就哭开了,惊得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跟着的公公嬷嬷们纷纷上前哄着。 好半晌,他才抽泣着说道:“我不想姐姐死!” 韩清瑶哭笑不得,在众人的惊恐之下,抬手给了他一个头崩,道:“我就是白了头发,又没老,你哭的什么丧?” 谁知被人弹了的赫连天霖却猛地收住哭声,圆乎乎的脸蛋上还带着泪水,他抹了抹认真的问道:“真的不死?” “真的不死!”韩清瑶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在反复确认答案之后,当晚赫连天霖却以自己院中狗吠不断吵的无法入睡为由,窝在了韩清瑶的床上说什么都不走了。于是尹大将军不得不和一个9岁的孩童一起抱着自己的老婆睡了一晚。 ++++ &a mp;nbsp; 第二日便是祭祖仪式,除了皇上皇后,剩下的夫妻都被分开,按照男女站列。男子站在祭祀台上,而所有女子则远远站在祭祀台下。 尹天枢就算再朝中再得宠,他在宗室里终究还是个小辈,又是圣亲王系的,所以自然抱在儿子被安排在最后。 韩清瑶根据尹天枢的身份站在靠后的位置上,身后不少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女和小孩子。 祭祀开始,唱礼官高声喊着步骤,皇帝念着祭词,整个过程十分的枯燥加无聊,不少人都开始隐隐打起了呵欠。 就在韩清瑶也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脚下猛然传来一阵振动,祭台上的人们感觉不到,可是祭台下的女眷们却个个白了脸。 可是皇帝正在念祭词,这时谁敢开口出声,于是即便心里怕的要死,却无一人敢随意动弹,更没人敢出声。 反倒是一旁的礼部官员皱眉,更有人跑去找钦天监的人去了。 脚下的动荡越来越大,渐渐地祭祀台上的人们也意识到了。天空中突然飞起无数的鸟儿,地面上无数的老鼠、兔子等动物四处逃窜,远处天边隐隐闪出一丝亮光。 皇帝皱眉停下了祭文的朗读,谁知他刚刚停下,地面振动越来越大,阵阵雷鸣般的声音震耳欲聋,远处几乎可以用肉眼看到平整的大地开始如波浪一般的起伏起来。 “是地动!地动了!”人群中不知谁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女人和男人的尖叫声。 周围的人都在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跑,踩死踩伤者无数。可是,四处都在动,美其名曰厚德载物的大地此刻却像是一页薄薄的纸片,随随便便的就被撕开一处处大小裂口。不少乱跑的人没看清脚下便一头栽进裂缝里不见了踪影,更有可怕的是眼看那人刚刚掉进去,转眼间巨大的裂口顿时又合并在了一起。 相对于下面的慌乱,台上的人似乎好了很多,他们脚下的是青石砖搭建的祭祀台,坚固而安全,而那长长的台阶前则是第一个裂开的口子,有近一丈宽,且深不见底。 随着一声一声的哭嚎尖叫,看着那远处转瞬之间便被夷为平地的山坡,就连韩清瑶的脸色都白的像纸一般,可是她却一直站在原地没动,仔细的感觉着脚下的变化。 旁边奔逃的人自然顾不得她,只有尹天枢抱着俊扬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上,焦急的看着台下那唯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人。 俊扬被吓的呜呜大哭,一双原本黝黑的眼睛瞬间银白一片,尹天枢急忙将儿子的头按在怀里,一旁的天霖上前一把抱住尹天枢的大腿喊道:“天枢堂哥,你快去救救姐姐,她都吓傻了!” “闭嘴!”尹天枢皱眉低声呵斥道:“这时候乱跑才是傻了!” 天霖被吼的一扁嘴,急忙往台下看去。 就见韩清瑶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注意身边的动向,每每遇到疯狂冲过来的人时,便会微微侧身避让,坚决不让其他人有近身的机会。 尹天枢长长的舒了口气,目光中满是赞赏之色,开始专心的哄着怀里被吓坏了的儿子。 祭祀台上,皇上脸色惨白的看着周围的变化,他浑浊的眸子满是惊恐,面对着大自然的力量,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瞬间,似乎有无数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枉死的,冤死的,被他害死的人开始一个一个面目狰狞的对着他笑,他颤抖的摔倒在地,无论周围人如何搀扶都无法将他拉起来。 就在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瘫倒的皇帝上时,韩清瑶只觉得脚下一空,她立刻纵身一跃,而出自本能的她顺手拉起了旁边一个人的手腕向前跃出,当她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身后裂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而还不等她转头看自己拉的是谁,只觉得那人一沉,她来不及放手便被那人直接拖进了黝黑的口子里。 而韩清瑶在坠落的瞬间就看到那道地面上的裂口迅速的合在了一起。 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和挤压却并没有传来,她落入了一个空荡荡的空间里,四周一片漆黑,身边传来了一声声男男女女的呻吟声。 正要庆幸,她就感觉一道劲风从上面传来,韩清瑶本能的一闪,扯着手上的那个人便离开了那个位置,随即便是一声石头坠落的闷响,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 空气里一阵阵的臭味混合着血腥味,周围的人声中除了呻吟哭喊又瞬间多了一声声的干呕声。 不过早就在战场上见识过各种花式四人的韩清瑶此刻却完全没有被这古怪的味道 呛到,她掩住口鼻,闷声问手里拉着的人:“你没事吧?” 那人也闷声的“嗯”了一声,似乎也是用什么东西掩住了口鼻,声音也是闷闷的。 地下的振动停止了,头上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韩清瑶捂着口鼻,大声问道:“还有人吗?” 四周隐约响起一声声回应。远处,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折子,所有人像是见到了希望一般纷纷朝着那微弱的光线跑了过去。 韩清瑶这时才看清,点燃火折子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而周围除了她和她牵着的人之外,还有四个人,分别是一个吓得浑身颤抖的宫女,一个宦官,一个礼部小吏,还有一个头上不停流血的宗室女子。 众人看清对方之后,就见那礼部小吏突然看着韩清瑶身边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东方郎中!”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从抓着那人手腕的位置开始发凉发麻,她僵硬的转头去看,果然看到了东方澈那双上挑的桃花眼。 他妈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韩清瑶此刻欲哭无泪的骂着,她肠子都快悔青了,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 作者的废话:今天查资料有点晚了,最后一更估计还是会到12点左右~!亲亲们见谅~!~! 第180章:教训 皇宫险恶,这迷药本是韩清瑶一直偷偷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刚才东方澈的一段话让她气的够呛,索性直接借故点灯洒在了四周的长明灯里。 迷药的配方是和铁勒的大巫学的,熟知大渝迷药的东方澈果然没能发现,乖乖中招。 看着躺在地上一脸愤恨,却又任人宰割的男人,韩清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活。 犹记得前世时,他对她好,却又从不肯亲近她,无论她如何卑微的祈求,他都未曾施舍过她一夜。直到后来她给他喂了春药,两人春宵一度,却换来的是后面的疏离和报复。 韩清瑶的目光中泛出一丝复仇的快感。 一双原本轻阖着的迷人美眸慢慢的蒙上冷意,娇嫩的唇瓣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韩清瑶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东方澈的衣带,一边红唇轻启,嘲笑的道:“东方澈,你不是洁身自好吗?你说,如果被我强了,你会不会羞愤自杀啊?” “唔——唔——唔!”回答韩清瑶的只有一阵阵愤怒不已的呜呜声。 东方澈虽然看似风流,其实一直洁身自好,不屑于任何女子有肢体上的接触,对于男女之事更是觉得腌臜下流,虽然他手下女间谍无数,更是有不少都是靠皮相来换取情报,但是他却从未染指过任何一人。甚至都不曾单独与她们会面过,更别提被人如此骑在身下戏弄了。 而就在对方惊慌又羞愤的目光下,男人身上的长袍被韩清瑶彻底解开,露出男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因习武而愈显健壮的身躯与线条优美的肌肉。 指尖划过男人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来到他的胸前,手指灵活的不断在男人的乳头之上刻意按压旋磨。 一阵阵的麻痒电流般的从女人抚摸过的地方传来,东方澈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还有如此敏感的部位。一时间舒服的不由自主眯起了眼,呼吸也开始莫名的急促了起来。 韩清瑶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俊脸已经泛起潮红的男人,青葱般的指尖在磨人的抚弄之后准确的捏住他敏感的乳头。 “唔——!”一声闷哼,东方澈的身体随着女人的动作猛地一哆嗦。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她可是阅人无数的头牌花魁,论这对付男人的功夫,她绝对有自信让他欲仙欲死,欲死却又不能。 纤细的手指离开了男人的胸前,顺着那结实的线条一路滑道男人的腰间。韩清瑶俯下身,在东方澈的耳边吹起一般低声道:“乖,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呜——!” 男人目眦尽裂,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即便被塞住却也依旧能听出他的绝望和愤怒。 不过…… 韩清瑶眼神一凛,手指却在男人的裤腰处突然一转,突然拎起挂在一旁外袍腰带上的笏板袋,随后迅速的抽出里面的笏板捏在手里。 笏板(hù?bǎn)的长度2尺6寸,中宽3寸,分别用玉、象牙或竹制成。 大渝规定,文武大臣对皇帝奏报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以防止遗忘。同时规定着朝服时,必须带笏板,每位官员会在腰间悬挂笏板袋,以方便收藏。至于笏板的材质也有规定,三品以上用白玉,三品到五品用象牙,五品以下用木或竹。 东方澈正好五品,这笏板正是上好的象牙所做。韩清瑶将它拿在手中,啧了啧嘴道:“才待一个啊?平时上朝时都见你们带好几个,不过无所谓,一个也够。” 她话音一落便反手抡起笏板毫不留情的抽在了男人的腿上。 “唔!” 东方澈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清瑶,眼中却有着一丝不解。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上你吧?”韩清瑶娇笑道:“对不住,我对你这样既有洁癖又阴阳怪气的男人不感兴趣,我现在有大把的人爱我,你这样的倒贴我都不要!” 说完,又是一笏板抽在了男人的腿上。 韩清瑶继续道:“真的挺想打你屁股的,那样会不会更解恨?” 不过,她没那么做。依照东方澈的脾气,这样足以让他羞愤暴怒,若是真的太过分了,韩清瑶真的有点怕他疯狂的报复。 又过瘾的打了几下之后,韩清瑶从他身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她瞄了一眼那赤裸上身的男人,以及那微微撑起的胯间,蹲下身轻声道:“洁身自好的东方公子,刚才你硬了呢!原来你不近女色竟然是因为喜欢这个调调!”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一般,女人居然还用手里的笏板戳了戳那处凸起,果然引得那里又鼓起了几分。 韩清瑶啧啧嘴,将手里的笏板一扔,拍着手上完全不存在的灰尘道:“我没兴趣跟你在这耗着,今天我救了你两次,所以,咱俩两清了。以后各不相欠了!” 说完,她分辨了一下方向,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新且比较大的盗洞走了过去。 “呜呜呜——” 她身后的东方澈气的不停吼着,不过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别喊了,你内力深厚,这药效也就最多能控制你一炷香的时间,这周围没人,你算是安全的!”韩清瑶弓着身子爬进了盗洞,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对着地上的东方澈一笑道:“人是没有,不过有没有老鼠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哦!祝你好运喽!” 说完,她转身又爬回了盗洞,韩清瑶不傻,东方澈随时可能恢复,她可不想被他逮着正着,如今这人正在气头上,保不准就不管什么救命之恩,直接把她活撕了。 好在她选的这个盗洞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地震而被毁,韩清瑶顺着盗洞很快就到达地面,在适应了那刺眼的光芒之后就看到了不远处高耸的祭台。那里的人基本已经都撤走了,徒留下无数血迹和凌乱的旗帜等物品。 她仔细望去,果然看到了一队正在挖掘的人,人群中尹天枢和赫连奉祥双目赤红正浑身是土的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齐腰深的土坑里疯狂刨着。 “天枢——!” 韩清瑶鼻子一酸,不管自己此刻如何狼狈,直接奔着男人就奔了过去。 正在做“刨土工”的尹天枢猛地抬头,就见不远处韩清瑶正奔着自己跑来,他一跃而起,几个纵跃便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我没事!我没事!”韩清瑶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她拍抚着男人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下面是赤月王子的墓穴,我走到主墓室之后顺着盗洞爬上来了!”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对了,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你们快去将他们救上来吧!”韩清瑶想到侍卫那白森森的伤口急忙对尹天枢说道。 担忧的女人在怀里,男人似乎一下子就恢复到了那处变不惊的模样,他挥手叫其他人顺着韩清瑶指定的地方下去救人,自己却一动不动,继续抱着爱人。 而不远处,赫连奉祥扯着嘴角,脸色惨白看着眼前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庆哥哥!”韩清瑶推了推尹天枢,可惜男人一点想松开她的想法都没有,无奈 她只好侧过头,对赫连奉祥一笑,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记得方才向姐姐也受了伤,你去看看她吧!” “我……”赫连奉祥只觉得胸口似乎比刚才她生死未卜时还要疼,他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半晌,他幽幽的开口道:“这里交给我和寒江你们回去吧!” 男人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他们,开始去指挥里面的救援了。 尹天枢不管不顾的将韩清瑶打横抱起,走向了行宫。 两人一路上无话,很快便到了地方。 行宫也受了灾,很多宫殿房屋都塌了,剩下的也多有开裂,没人敢住。 于是大家都住在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里,尹天枢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一路抱着韩清瑶走回了分配给他们的帐篷,将女人放在软榻上出去打了水,仔细的给她擦着手脸。 男人做的很仔细,动作十分温柔,尽管他如何控制却还是让韩清瑶感觉到了他手上的颤抖。 韩清瑶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看着男人的眼睛道:“我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不怕了!” “啪!”尹天枢将布巾狠狠扔进水盆里,咬牙切齿的说道:“韩清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不许你去管别人的生死,知道吗?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在暴怒下将你救的人弄死!” “天枢!”韩清瑶放软了嗓子道:“我没想……” “没想?”尹天枢愤怒的打断她的话道:“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过那条裂缝,若你不是去救人怎么可能掉下去!” 韩清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理亏,她逼出泪花,然后缓缓抬眼,扯了扯尹天枢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不是我去救他的,是他把我拽下去的!真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女主有肉吃,不过不是东方这碗…… 第181章:火气(二更) 帐篷里尹天枢端来的四个火盆烧的正旺,不时的噼啪作响。可是看着女人可怜的模样,尹天枢的火气却顿时消失殆尽,想到她受到的惊吓和危险,那颗本就不曾对她强硬的心顿时化成了水。 男人伸臂将她抱在怀里,大掌轻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我们不去害人,却也不能无故被人拖累陷害。所以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窝在男人怀里的韩清瑶不停的点着头,就差指天发誓了。 “乖!”尹天枢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一口。 “相公今天火气很大吗?”韩清瑶眨巴着大眼睛,手指在男人胸前戳了戳道:“要不要,人家帮你泄泄火啊?” 说完她伸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腰带,她今天为了祭祀穿的也是颇为正式的衣装,一件一件整整十五件,本来觉得累赘,可是如今一件一件慢条斯理的脱着却觉得十分的诱惑。 “白日宣淫!”韩清瑶终于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她扭着身子走到尹天枢身边,勾着他的腰带道:“尹大将军,怕不怕呢?” 男人一把揽住她那纤细的腰肢,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道:“一犯错就知道用这招!” 此时,韩清瑶已经解下男人的玉带将它扔到一旁,一转头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柔软的舌头讨好一般的缠着,含糊不清的道:“那,这招好用吗?” 尹天枢目光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欲望,他又将一指伸进她的嘴里,夹着她滑嫩柔软的舌头,道:“百试百灵!” 看着男人脸上绷起棱角放软了许多,韩清瑶柔柔的一笑嘴唇用力吸住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的嘴唇已经开始在光滑白嫩的脖颈上游移,粗糙的手指在乳头上轻轻地摩擦。 “以后见到庆王要叫王叔!”尹天枢不忘警告道。 庆哥哥?听着像情哥哥一样,刺耳的很! “你在嫉妒吗?”韩清瑶舒服的扭动着身体,任由男人肆意的亵玩着,手上继续扯着男人的衣服,道:“那我也叫你哥哥,天枢哥哥?” 女人奶猫一般的声音电流一般的钻进男人的耳朵里,直接窜到了他的胯间。他再也板不住,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低头将她狠狠啄了一口红唇,道:“叫的我更想操你了!” 想起之前和唐皓瑾一起时一言不发的样子,韩清瑶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这男人,在别人在时一句话都说,只知道蛮干,一旦只有两人时便放开了,瞧瞧,这荤话说的越来越溜了。 “那人家要天枢哥哥操……!”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拉推倒在整齐锦榻上。韩清瑶也不害羞,媚眼如丝的当着男人面揉起自己胸前的大奶来。 “哼……你这小骚货……” 男人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将女人各种妩媚姿势尽收眼底,目光中的欲望越来越重。 “天枢哥哥……来操我啊……” 韩清瑶冲着尹天枢妖娆一笑,一边揉着嫩乳,一边缓缓张开自己双腿,将中间漂亮的花穴完全呈现在男人炙热视线下。一只修长素手缓缓拨开微合的花瓣,抚弄起那圆润小花蒂来。 “妹妹要天枢哥哥这样玩我……啊……啊……” 女人用自己最舒服的力道刺激着自己的敏感点,面对这个在床上最熟悉的男人,韩清瑶毫无顾忌的格外淫荡起来。她快速揉动着花珠,乳头和奶子也被她弄得更大更胀,沈甸甸来回轻颤着。 “你这是不想下床了是吧?” 尹天枢喉咙紧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却一动没动痴迷的看着女人费尽心思勾引自己的样子。 “继续,我喜欢看!” 扯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男人地下身子凑得更近。 粉嫩花穴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一开一合小洞因为动情而分泌出透明粘液。女人洁白指尖揉搓着鲜红充血的花珠,满眼春情的张着红唇吐着呻吟。 “天枢哥哥,帮我……帮帮我……好痒啊……” 女人的声音像极了传说里勾人魂魄的海妖,尹天枢再也受不了只在一旁边观看,双掌猛地握住白嫩柔软的双乳,像要将它玩坏一样用力捏着。 随之劲腰一挺已经对准那早已春液泛滥花穴毫不客气的捅了进去。 韩清瑶只感觉身下一紧,硕大异物便蛮横挤了进来将她阴道瞬间填满。 “啊……!” 女人刚一出声便被男人的大掌给捂住,虽然他不在乎别人说他白日宣淫,可是却不想让人平白听了爱人的声音去,他低声在韩清瑶耳边说道:“小声些!这可是帐篷!” 韩清瑶皱着眉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随之他刚一猛入,女人几乎是瞬间就又呻吟了出来,吓得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这才止住了声音,看着女人那忍又忍不住的模样,尹天枢顿时心里泛起一阵男性自豪感,维持着最传统男上女下姿势开始了激烈冲撞。 帐篷里女人明显压抑的呻吟声和湿滑的肉体拍打声音不断传出,时不时还能听到男人在低声说着荤话。 “寒江!”庆王面白如纸的吩咐道:“ 带人将这帐子四周的闲散人员都清了!周围谁都不许进来!” “是!”一旁的寒江默默的看了自家主子,十分担忧却又不得不离开办差。 庆王走进隔壁的帐篷,那是他特意安排的,只为了离她近一些,女人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他苦笑着伸手撩起棉袍,里面那充血硬挺的下体将厚重的裤子撑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将裤子褪下,那巨大马上就弹跳而出,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了上去,开始随着隔壁的声音上下撸动,同时另一只手抬起,隐住了潮湿的双眼。 ++++ 怀州,西门家 练武场上西门家的弟子们正在一对一的拆招,一旁的台阶上黑衣青年眸色如冰的冷冷扫过众人,每一个被她扫过的人无不立刻僵直了身体。 “停!”青年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如同被人点穴了一般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在原地。 “今天上午到此为止!”冷释淡淡的说道:“收拾一下,准备用午饭!” “是!” 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站好行礼,待面无表情的冷释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众人才瞬间像是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醒啊!”一旁的沈旺叹气道:“再这么下去,我快被冻成冰块了!” 西门家分内门外门,而内门中西门庄的亲传弟子一共三人,妹妹西门媛亲传女弟子两人,这五人同时也负责帮忙打理庄中事务和监督其他弟子课业,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们为师兄师姐。 这五名弟子分别是大师兄冷释,二师兄路博宣,三师姐纪欢,四师兄沈旺,和五师姐冉玉姝。 一旁的冉玉姝活动着自己几乎僵硬的脊背道:“比起师伯苏醒,我觉得盼我那个出门游历的师父更快一些!” 说完她双手合十对着上天道:“各方神灵啊,求求你们快点让我师傅回来吧!再被这个冰坨子冻下去我就要香消玉殒了!” “五妹不要胡说!”一旁的纪欢不高兴的皱眉道:“大师兄只是不爱说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师姐!”冉玉姝不高兴的瞪了瞪纪欢道:“你喜欢大师兄也不用这么凶我吧!” 纪欢脸上一红,恼羞成怒的道:“冉玉姝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冉玉姝也不客气的道:“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晚上你做梦的时候喊着大师兄的名字,我都听到了!” 纪欢想也不想的道:“那你梦里喊着李子峰的名字我不是也没说吗?” 顿时,整个练武场上一片寂静,纪欢喜欢冷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冉玉姝喜欢李子峰这件事却是个新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了一旁正在指点其他人的李子峰。 李子峰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冉玉姝道:“上次你没看成花灯,后来我已经答应会再带你去,这个我定是不会忘的,你也不必如此记挂吧?连梦里都要念叨吗?” 一句话顿时化解了所有的尴尬,上次他带着其他人去看花灯,结果冉玉姝睡过了头错过了时辰,为此她憋闷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李子峰答应以后单独带她去,这才重露笑脸。这件事在师兄弟之间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一听原来如此,大家倒是真的不在好奇了。 “好了好了!”一旁的沈旺一把勾住一旁二师兄的脖子,道:“我都饿死了!赶紧吃饭去!” 众人被他一说顿时觉得腹中饥饿,纷纷响应,三五成群的往饭堂走去。 冉玉姝扁着嘴正要往前走,却被一个身影挡住,抬头一看正是李子峰。他不知怎么甩开了众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真的梦到我了?”男子低声的问道。 “才没有!”冉玉姝脸一红,道:“你不是说了吗?都是为了看灯!” “这样啊!”李子峰一脸遗憾的道:“害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你……”冉玉姝的脸更红了,一时长着嘴巴不知说什么好了,却见男人柔柔一笑,转身走开了。 第182章:谋叛(收藏满700加更1,一更) 当第二天一早韩清瑶被外面的吵杂声吵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尹天枢而是赫连天霖,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溜过来的此刻正趴在韩清瑶的脸侧睡得无比香甜,圆乎乎的小脸蛋被帐篷里新换过的炭火熏的红扑扑的,看的十分可爱。 今天没有什么具体安排,韩清瑶不忍心吵他,便静静的在一旁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小家伙皱了皱眉,揉着眼睛道:“不长眼的奴才,没见本皇孙正在睡觉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气势十足,直接看笑了一旁的女人。 “姐姐?!”天霖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一下扑到韩清瑶的怀里,撒着娇道:“你昨天跑去哪里了?我担心的一夜没睡呢!” “姐姐去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大洞里呢!”韩清瑶将他抱在怀里,用被子将两人裹着,道:“在那个大洞里姐姐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 韩清瑶半真半假的给小家伙讲着探险故事,听得他两只眼睛放光,恨不得当初掉下去的是自己一般。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赫连奉祥的声音:“瑶瑶,我方便进去吗?” 韩清瑶想了想还是起身套了件外袍才请他进来。 谁知一看男人的神色一股不详的预感便涌上了韩清瑶的心头。果然,赫连奉祥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皱眉道:“今日一早有人奏本,说天枢出卖军情,涉嫌叛国!如今人已经被刑部带走了,说是过几日便要三堂会审了!” “什么?”韩清瑶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奉祥低声道:“前几日在金山关附近抓到了一小股北疆残兵,在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份绘制详细的关外六营地图,据说这份地图正是当年宁州之战前,尹天枢送个那时的北疆大汗达日钦的。” “阴谋!这绝对是达日钦的离间计!”韩清瑶斩钉截铁的说道:“说不定这个首告就是达日钦的奸细!” 赫连奉祥将她按坐在榻上,道:“你可知首告是谁?” “谁?”韩清瑶隐隐猜到这个首告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燕王的女婿,唐旻。” “大哥?!”韩清瑶惊呼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在碾玉大捷之后,整个关外六营已经基本凋零,仅剩的碾州部队已经全数撤回金山关之内,由关内的燕王负责统领。而作为燕王的女婿,又是已故唐家遗孤的唐皓清自然而然就成了金山关的总兵。 当时韩清瑶他们过金山关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可是恰巧他陪同有孕的妻子入京,所以未曾有缘一见。后来入京后韩清瑶便被关在了宫里,自然没有机会见过他。不过听唐皓瑾说,似乎在他们刚入京时他便因金山关附近有北疆小股部队出没而急忙赶回去了。 如果首告是他的话,那基本可以排除对方是细作的可能,那就只剩下有人利用唐皓清陷害尹 分卷阅读192 地面上哀嚎遍野,侍卫们已经搭了跳板将祭祀台上的众人接了下来,不少年纪大的宗室人员已经被人背着回到了行宫。 而那些受伤的宫女宦官则由赶来的医官们原地包扎。 “天枢!”赫连奉祥急急忙忙的拉住站在某处低头的男人问道:“你看到瑶瑶了吗?我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她……”尹天枢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庆王,道:“她刚刚站在这里,我看到的!她一直站在这里!” 赫连奉祥顺着男人的话语看去,只见地上一道紧紧闭合的印记赫然刻印在本应平坦的大地上。 庆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身子微微有些摇晃,一旁的寒江急忙上前将他扶住。 劝道:“韩家小姐身手那么好,定是躲开了!” “挖!”一旁的尹天枢一把拎过一旁的一个侍卫,指着那处地方恶狠狠的吼道:“给我挖!就算挖到千尺下的黄泉地府,我也要把瑶瑶找回来!” ++++ 地下 一行人扯了身上的衣服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看了看四周,就见众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一个巨大的弧形顶下,而他们的身边则是不少摔下来的尸体。至于这个甬道似乎并不是劲头,在不远处还有一个阴森恐怖的长长的走廊。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检查了下彼此的伤势。身体状况最好的是韩清瑶和一起掉下来的东方澈,两人除了一些轻微的擦伤,基本没什么大碍。 而伤势最重的却是一开始的那位御林军的一名士兵李向,他不单身上无数的伤口,左腿更是在下落的时候摔断了,白森森的骨头漏在外面。 另几个人的身上都或大或小有些伤口,那位礼部的小吏叫挫伤了左臂。那个哆嗦的宫女,划破了后背。宦官挫伤了脚踝。而那个宗室女子则摔破了额头。 小吏道:“这里看上去应该是人为修建的,既然是人修的,自然就会有出口!” 侍卫额边滚着汗珠,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在这等待救援!” 他说这句话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伤的最重,若是盲目移动,自然死的更快。 看着里面黑漆漆的空洞,宗室女子缩了缩身子,道:“我不走,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小吏看着宫女和宦官问道:“你们呢?” 两人吓得直哆嗦,左看看又看看,不约而同的道:“我们听大家的!” 小吏翻了个白眼,随即一脸媚笑的看着东方澈问道:“东方大人,您看呢?” 东方澈罕见的歪了歪头,看向韩清瑶,下巴一抬问道:“你怎么看?” 韩清瑶默默的转头看向另一边,真心不想看到那张脸,每每看到就恨自己一时手欠。 她说道:“我不准备在这等!” 她没有说等死,因为这里到底有没有空气流通她也不知道,可是凭着本能,她觉得呆在这里傻等,她心里很不踏实。 小吏又看向东方澈,问道:“东方大人?” 东方澈笑了笑,道:“我也不准备在这等!” “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救援的好!”小吏劝道:“里面如何没人知道,万一有什么毒蛇猛兽之类的,反而送了性命” 东方澈挑了挑眉,道:“难倒留在这里就没有了?” 小吏一时语塞,却见东方澈继续说道:“你们想留下,我自然不会拖着你们走!那么我们就分道扬镳,各安天命吧!” 于是,除了东方澈和韩清瑶,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待。 两人毫不忌讳的翻了所有死人的衣服,并且脱下好几件衣服拎在手里,又绑了个简易火把,便一起往通道深处走去。 &am p;nbsp; 一片死寂的通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撞到墙壁之后又反弹了回来,如此以往,就如同远处有人走路一般,韩清瑶跟在东方澈的身后,皱着眉头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应该就是圣王爷的墓室!”东方澈似乎是在和她讲解,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道:“我找遍书籍都没有找到,居然修在了祭台的底下,真是让人意外啊!” 韩清瑶心情很不好,依旧闭口不言。 东方澈却继续说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陪他们的!为何非得和我一起?” “喜欢你!”韩清瑶没好气的说道。 东方澈脚下一顿,一直走在他身后的韩清瑶顿时收势不及,一下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你干嘛突然停下啊!”韩清瑶吼道。 “谁让你胡说八道!”东方澈挑眉看着她撞的通红的鼻子,笑盈盈的摇了摇手指道:“别拿你勾引其他男人的招数勾引我,我告诉你,没有用!” 不知是不是在这孤立的环境下韩清瑶反倒没有了压力,她冷哼一声,道:“你想多了!” 说完不由得在心里补充道:费心勾引你?你想得美! 东方澈转头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韩清瑶直觉脚下一滑,直接向前扑到了东方澈。东方澈闷哼一声,火把脱手而出。 “对不住了!脚滑了!”韩清瑶虽然怕他,讨厌他,可是如今确实是自己过错,她也直接开口道歉。 却见前面的男人皱着眉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捡起火把,咬着牙道:“你个死女人,走路都不会吗?” 韩清瑶也不客气,对着他道:“我已经道过谦了,你不接受拉到!” “哼”东方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连道歉都如此敷衍了事,还真是个不知礼义廉耻的!” 看着一脸鄙夷的东方澈,韩清瑶不客气的回嘴道:“你就是被这么个人救的,耻辱吧?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就以死证清白呢?” “……”东方澈被她顶的有些语塞,索性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就见男人突然又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就见黑暗的通道里,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正注视着两人。正是一直体型中等的老鼠。 而转过脸在看向东方澈,就见他脸色惨白,似乎遇到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一般,就连一旁的韩清瑶都可以感觉到他浑身肌肉紧绷,汗毛都竖起来的样子。 “你怕老鼠吗?”韩清瑶说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已经是肯定的语气了。 “闭,闭嘴!”男人的威胁显然没有什么力度,成功的将韩清瑶逗笑了。 不知是不是笑声惊了那支老鼠,他突然吱吱的叫出声,对着两人就窜了过来。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男人惨叫响起,韩清瑶只觉得自己被一个人一把攀住,随后那人更是将韩清瑶当成树一般手脚并用的要往上爬去。 “东方澈!你他妈的有点出息行吗?”韩清瑶伸手扯着自己身上毫无形象的男人,吼道。 真心想不到那个日后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堂堂左相,居然被一只小老鼠吓的完全丢了平日的坦然。 老鼠似乎也被他的尖叫吓到,转身就跑进了漆黑的洞穴里。 等到老鼠跑远了,东方澈这才惊魂未定的重新站好,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哎!东方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血无情人面兽心的混蛋来着!” 渐渐缓过神的东方澈磨着牙问道:“你说谁?” “你先别生气嘛”韩清瑶索性笑盈盈的蹲在地上,拖着下巴看着他笑道:“现在我在想,拨开你那层傲慢讨厌的外衣,也许里面的那个人。却反而比其他人更加的真实。” 东方澈挑了挑眉,耳根微红,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该为你的赞美而感到荣幸吗?” 韩清瑶 继续说道:“其实你总是怕别人知道你的弱点,对于敌人却是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你身边的人。没有弱点的你,反而让人亲近不起来。” “亲近?”东方却冷哼一声道:“我一人便够了,我又何必要他们亲近。” 女人微微皱眉问道:“只你一个人,还有什么好玩的?就比如现在在这古墓当中,若是没有我陪着你解闷儿,你一个人在这阴森恐怖的古墓里面。多无聊呀。” “至少不会现在有个人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呱噪,叽叽喳喳像个麻雀一样。” “至少你在遇到老鼠的时候还有个攀爬的物体不是吗?”韩清瑶一点也不顾他颜面的直戳道。 “韩、清、瑶!”东方澈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敢再提刚才的事情,我就杀了你灭口!” 想到刚才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男人,韩清瑶觉得他此刻的威胁完全没有影响力,他继续说道:“东方澈,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们两个合作吧!不然你看,若是你一味的想要控制我,我肯定反抗,这样下来最后你我肯定斗个两败俱伤。” 东方澈冷哼一声,不屑的用眼睛上下扫了扫女人,说道:“你凭什么和我合作?就凭你男人多?” 韩清瑶“扑哧”一声乐了:“是的,若是就凭我的人多呢。” 东方澈别过脸,不想看她,对于这种无耻的女人,他实在是无言以对了。 “东方澈,你想过没有?其实男人多也是一项资本的!”韩清瑶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看啊!首先,无论是庆王府的势力、天枢的西北大营还是北疆的炎烈可汗,或者是淮州的西门家,他们都会因为这几个人都会为我所用。简单来说,你们男人需要用武力去平定一个天下,而我们女人,只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行了,之后这男人的一切就都是我的。而且如果你要是敢伤我,别人我不敢保证,至少这几个人绝对会跟你死磕到底,不死不休的。” 东方澈没有说话,因为他明白,韩瑶说的是事实,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再动韩清瑶的原因。他很想控制她,想将她培养成为自己手下最优秀的细作,可是他终究还是投鼠忌器了。 第178章:表白东方澈(收藏满600加更1,一更) 漆黑如墨的墓道里,一男一女,一立一坐,借着火把的并不明亮的光静静的看着对方,只是,两人之间却无半点含情脉脉。 东方澈皱着眉看着地上坐着的女人,她本来大大的眼睛如今因为笑容而微微有些弯,像两轮弯弯的月牙。即便东方澈打心里讨厌这个女人,他也不得不承认,韩清瑶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这世间不乏比她美的女人,更比她温柔的女人,更多得是比她古怪精灵或特立独行的女人。可是韩清瑶却能像一个千面人一般将每个表情都做的格外到位。她高兴时,你会不自觉的心情舒畅;她难过时,你会胸口发闷。她天真烂漫时,犹如不染尘世的稚子;她城府深沉时,犹如一个洞穿世事的智者。 这种人只要他们愿意,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混得如鱼得水,而最适合做的有两个职业,一个是戏子,另一个就是间谍。 所以,在韩清瑶主动找到自己,说能成为他手下最出色的细作时,即便他极其讨厌她,却没有一丝怀疑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四周诡异的安静着,两个人也一言不发的不去破坏这一切,过了很久,久到韩清瑶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才听东方澈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先出去再说!” 男人说完,便举着火把继续往前走去。而这次,韩清瑶却没有跟上去,依旧坐在原地。东方澈走了很远之后停住,皱了皱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人呢?怎么不跟上?”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因为四周的回音而变的有些诡异:“那边不是主墓室!” 东方澈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方位,开口道:“墓室都为坐北朝南,这边是北,直走就会到达主墓室!” 果然是来探墓的!韩清瑶心道。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是在祭祀台下,怎可按常理计算?”女人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道:“如果一个人的坟墓可以建在皇陵的祭祀台下被子孙踩踏,那么,还会找什么有利子孙的正经风水吗?” 东方澈一愣,默默的举着火把原路返回,他看着韩清瑶,道:“那你说走哪边?往回走可就回到掉下来的地方了。” “不急!”韩清瑶道:“坐下来看看墙上的字吧!” 东方澈早也发现了墙上的字迹,可是因为这种墓室上多半都是刻 着些歌功颂德的东西,所以只扫了两眼就没继续看。如今仔细一看,他不由得一惊,只见那墓道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居然没有一个字是大渝文字。 “这是赤月文!”东方澈不解的道:“为何堂堂大渝圣王爷的墓中居然有赤月文?” “谁说这个是圣王爷的墓了?”韩清瑶轻笑一声道。 “是赤月王子!”东方澈看着上面的赤月文,眼睛突然一亮道:“这上面说,当年赤月国王派六王子凤紫宸随着圣祖和圣王爷一同平定天下,之后凤紫宸边留在了大渝,娶了当时的秦家长女为妻,后来死于……” 东方澈说道一半突然停住,他猛的转身一手狠狠的掐着韩清瑶的喉咙,膝盖则用力的压在女人的胸口,眼中泛着杀气,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懂赤月文的?” 韩清瑶被他骤然制住,全无半分还手的余地,她脸色被憋的通红,艰难的道:“是庆王爷……” “胡说!”东方澈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庆王根本不知道我会赤月文!说,你到底是谁?” 韩清瑶不由的在心里骂自己嘴快,她对东方澈的了解基本都是本着前世的记忆,前世这人虽然和自己若即若离,但是很多事情却并不避讳自己。如今她每每和他相处就会不自觉的回到前世的感觉里,虽然少了那份执着和心动,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觉得他亲切。毕竟前世那么多年里,无数次生死搏杀,无数次的患难相扶,他们都是相依为命只有彼此的。所以她刚才不由自主的就忘了掩饰对他的了解了。 “你杀了我,你就更不知道了!”韩清瑶嘴唇已经开始发紫,双手徒劳的拍打着男人的手臂。 东方澈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缓缓送了手,并站起了身。 韩清瑶蜷缩起身体不停的咳嗽,把地上厚重的灰尘纷纷吹起,东方澈觉得这样下去她就算不被自己掐死,也早晚会被这些灰尘呛死,索性伸手粗鲁的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推向了一旁的石壁,让她靠着墙壁坐好。 好半晌,他看韩清瑶咳的差不多了,便冷冷的开口问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韩清瑶顺了顺气,道:“我说的你未必信啊!” “哼!”东方澈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说些花言巧语,我自然不信。” 韩清瑶眨了眨眼,说道:“那你是让我说呢?还是不让我说呢?” 东方澈眉梢一挑,眼睛里泛出冷光,道“你是想死呢?还是想活呢?” 说完,他突然一笑,有些诡异的靠近韩清瑶道:“如果我将你全身骨头打碎,然后扔到刚才坠落的地方,你说,你的那些男人要找大地报仇呢?还是要找山神报仇呢?” 顿时,韩清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一种熟悉的冰凉从她脊背串上了头皮,她觉得她头顶所有的头发丝都竖了起来。东方澈的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诡异莫名,虽然他几乎从不出手,韩清瑶却是少数几个“有幸”见识过的人之一。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花拳绣腿无法和他抗衡半分。 韩清瑶认怂的赔笑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东方澈笑盈盈的问道,可那笑容却像极了地狱里的阿修罗。 “其实呢……”韩清瑶偷偷吸了口气,看着东方澈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上去有着少女的羞涩又真诚无比,她放软了嗓子道:“其实我一直倾心与你,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打探你的喜好。” 女人那真挚的模样,让东方澈有了一瞬间的怔愣。从小到大对他有好感的女子不少,可是敢如此明目张胆表白的,韩清瑶却是第一个。 韩清瑶继续说道:“天下男子千万,可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对你一见倾心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偷偷的打探和观察你的喜好。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酒酿圆子,我还偷偷的学着做呢。我知道你最爱听得曲子是域东的。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最……” “够了!”东方澈全身一僵,眼睫剧烈颤动了一下,突然有些略显慌乱打断了她的话。这些喜好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一定都完全知道,因为他从十二岁母亲去世就开始刻意隐藏自己的喜好,食物无论喜不喜欢他都会吃的一样多,爱听的曲子和喜欢的颜色更是刻意会避免。他自认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和自己没有见过几面的女人却了解的如此准确? 一时间,他有种什么秘密被人公之于众,而被人抓住弱点的危机感。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恼怒,似乎自己一直的刻意隐瞒都成了一个笑话。这种感觉让一贯喜欢运筹帷幄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 nbsp; 男人手掌缓缓蓄力,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掌打下去,这个娇小的女人便会全身骨节尽断,到时候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弱点。 可是他的手掌终究没有打出去,即便他恐惧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可是人终究只是人。当胜利无人分享,失败无人安慰时,他隐隐也希望过有那么一个人,能让自己放心的去依靠,去信任。十五年的笑里藏刀,十五年的言不由衷。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足够坚硬了,可那个花心女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他心底最脆弱、最柔软的位置狠狠的剥开,毫不留情。而他偏偏不恨、不怕。 墓道里诡异的安静,韩清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刚才的一段话让她无法控制的想起了前世,前世的痴,前世的爱,以及前世的恨! 看着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韩清瑶竟然莫名有些了报复的快感。 她索性眸色一沉,努力的逼出些泪水,可又偏偏倔强的不让那泪水流下,只是在眼眶里打转。她幽幽的说道:“这个秘密我本想永远的藏在心底,可偏偏又怕你误会与我。我不怕死,但是,我受不住你误会我,那简直让我生不如死。你不必担心,我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自然不会纠缠你,你我今生注定无缘,我不求朝朝暮暮,只要能在远处远远的看你便好了!” 女人的话越说声音越低,如同她此时的姿态,那是一种只有面对挚爱才会有的极低极低的姿态,似乎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我说够了!”东方澈有些慌乱的躲开女人的眼睛,眼神不自然的飘像一旁,韩清瑶眼尖的看到那人的耳根居然有些微红。不由得心里暗暗庆幸眼前这个不过是初入朝堂的东方澈,若是多年后那个冷酷诡谲的左相,恐怕自己这漏洞百出的话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而已。 第179章:中招(二更) 墓室里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好半晌,韩清瑶轻咳了一声,提醒道:“那个,刚才墙壁上还说了什么吗?” “我,我还没有看完!”东方澈急忙转身去看墙壁上的字,这段文字主要写的是赤月王子的生平简介,而后面则是大幅大幅又臭又长的平铺直叙,两人一路看过去,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走到了一个汉白玉制的门前。 “既然不是圣王爷的坟墓,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韩清瑶道:“毕竟打扰别人安眠总是不好的!” “既然来了,怎有不进去一窥究竟的道理?”东方澈道:“何况即便这个人是外族,即便他因涉及谋逆被杀,可是如此大规模的工程皇家不可能不知道。若说他是逆贼,为何让他入土为安?若不是,又为何将他埋在此处?这些秘密就在这个玉门后。你就不想知道吗?” “……”韩清瑶无语,她真的很想知道。 默默的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开始仔细观察这扇玉门。 玉门高不及一丈,上面阴刻着两个张牙舞爪的凶兽,没有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更不可能有门把之类的东西,正在韩清瑶准备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机关的时候,就见东方澈将手里的火把交给她,然后运气在掌,猛的打出,只见那厚重的墓门颤了颤,便如同冰面一般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随即东方澈又是一掌,那白玉墓门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碎裂。 “公子真是好身手啊!”韩清瑶夸张的在一旁做痴迷状。 她话音刚落,便觉得一阵阴风刮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着她往墓室里进一样。不过好在只有一瞬就结束了。 东方澈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她,抢过火把走了进去。 玉门后果然是一间不大的墓室,是一个直径两丈多的圆形。周围靠墙摆着零零碎碎的瓶瓶罐罐,而正中则是一副红色雕花的棺椁。 两人在四周看了一圈,果然看到有好几处盗墓贼的盗洞开在墙上。看来他们并不是百年内第一批来到此地的活人。 不过既然有盗洞,就说明两人至少有出去的机会了。 “咦!”韩清瑶看着棺椁的侧面不由的疑惑出声,道:“这里的怎么就是大渝文了?” 东方澈看去,果然棺椁上刻满了大渝文,大致的意思是,这位赤月王子真正的死因并不是所谓的谋逆,而是因为皇上看中了他的妻子,竟然趁着酒醉对其大肆轻薄,赤月王子愤而怒斥皇帝荒淫无耻,最后被皇帝赐毒酒毒死了。 韩清瑶的眼角跳了跳,一下子探知了一桩皇家秘闻,竟然有些莫名的小激动。想不到那位在史书上被歌颂的天神一般完美的圣祖居然还是个抢别人老婆的无耻之徒。 “这上面怎么没说那个女人如何了?” 韩清瑶好奇的问道。 “她的结局有什么好奇的!”东方澈不耐烦走到一旁的书案上,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男人愚蠢至极,白白丢了性命。若是顺势将妻子献出,而后夫妻里应外合,定然会让皇帝生不如死。” “你可真毒!”韩清瑶皱着鼻子道:“居然让男人把妻子献出去,且不说这男人受不受得住,就是那女人也是不肯屈从的啊!” “不就是陪男人睡上一阵子吗?陪谁不是陪?”东方澈翻看着一旁陪葬的古籍书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东方澈说完,突然感到一阵煞气袭来,他猛地看向一旁的韩清瑶,只见女人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妥的表情,依旧举着火把在慢悠悠的继续看棺木上的文字。 于是东方澈转过身,继续看手里的书简。 他手中的是一卷,上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用小字写的批注,可见这位赤月王子对工程建筑很是喜欢。 他耐心看完,又拿起一旁的一本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那唯一的火把突然火光渐渐暗,显然有些要随时熄灭的样子,东方澈的书正看得起劲,便道:“墓室里一般都有长明灯,你且去点了吧!” 韩清瑶应了一声,便举着火把点燃了墓室四周的长明灯。一瞬间,整个墓室顿时一片明亮,东方澈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鼻尖传来一阵清香,他皱了皱眉,放眼望去,就见韩清瑶正拿着一个陶罐摆弄,并无异常,他又看了看四周的长明灯,提起鼻子闻了闻,发现这香味并不熟悉,想必应该是长明灯中加的一些香料。他未作多想便继续看手中的书。 突然,东方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无力,反应机敏的他顿时意识到不对,忙不动声色的急忙运功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竟然半分都提不起来,顿时心中大惊。 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手里的书籍,脑子里却飞快的转动着。 这里有不少盗洞,所以一定是通风的,而且四周的火光并没有减弱,可见不是因为缺乏空气而昏迷无力。他一路走来不吃不喝,看书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用丝帕垫着,并未有肌肤接触。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就是那诡异的香味了。 “若不是知道你一目十行的本事,我真的以为你还未曾发觉呢!”韩清瑶的声音在东方澈背后响起,语气里没有了刚才的乖顺,反而是隐隐有了一丝的得意。 东方澈屏住呼吸,想强忍着无力感将书放下,可是他刚想动,一旁的女人已经一记腿绊将他绊倒在地,随后直接骑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掐着他的咽喉,用膝盖顶着他的胸口,和刚才他对付她的动作一模一样。 “你想杀我?”男人艰难的说道。 “不!”韩清瑶笑盈盈的看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道:“我可舍不得你死!” 说完,她收了手脚,却没有从男人身上下去,反而是跨坐在了男人的腰间。 “咳咳咳!”东方澈艰难的咳嗽,怒目瞪着身上居高临下的女人,道:“你隐藏这么久,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不会是以为我带着药就是为了对付你吧?”韩清瑶不客气的说道:“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无聊。这药本不是给你的,不过你刚才的话实在是太让我生气了,所以我才打算用这东西教训你一下!” “话?什么话?”东方澈猛然想起刚才隐隐的那股煞气,道:“关于那人妻子的事情?” “不错!”韩清瑶眼睛一眯,像极了一只要发起攻击的豹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原来前世你安排我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理吗?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韩清瑶心头燃起。 她前世将他当做天,当做神,只想出色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任务,即便是一些要出卖色相才能成功的任务她也很乐意去做。因为她的身子已经脏了,若是能用着副肮脏的身子为他做些什么,她便觉得自己还有用。她也一直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可是,自己说是一会事,他说就是另外一回事。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冷冷的笑了笑,道:“你说的对,陪谁睡不是睡呢?不就是跟个不喜欢的人恩爱吗?怎么就忍不得呢?” “韩清瑶,你要做什么?”东方澈已经隐隐觉得将要发什么,此时他浑身无力瘫软,一股从未有过的羞愤和惊慌在男人的心底汹涌而出。 &am p;nbsp;“嘘!”韩清瑶竖起一指在唇边,娇笑道:“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你是讨厌我。是因为我花心有很多男人对吧?你觉得我脏是吧?” 不等男人回答,她媚眼一飞,道:“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说完,她不顾男人那杀人般的眼神,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颇有些无赖语气的道:“这小脸白嫩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不错!” 女人的玉手顺着男的脸颊滑向他的喉结,她的力道很轻,像一根羽毛划过一般,却在男人的皮肤上留下一串麻痒的痕迹。 “韩清瑶!你敢?!”东方澈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动我,我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女人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却在男人以为自己的威胁得逞时,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东方澈,你觉得,我既然敢向你下手,我会怕你报复吗?”说着,女人的手已经滑进男人的衣襟里,掏出他的手帕,在手里一抖展开。只见上面愕然绣着一个“澈”字。 她拿在手里,在男人面前晃了晃,道:“我知道你有洁癖,贴身的东西从来不让人碰。连着手帕都是用一条烧一条,对吧!” 说完,她慢悠悠的将手帕在手里团成一团,随后唇角一勾,冷笑一声,然后捏着男人的两腮强迫他张开嘴,毫不客气的将手帕团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随后她拍了拍手,道:“你看,这样就安静多了!” “唔唔唔!”男人被堵住的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确实比刚才的怒吼小声了很多。 “既然东方公子觉得这些事情无所谓!”韩清瑶妩媚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 作者的废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闪人~!) 明天我们女主有肉吃(贼笑!!!!) 分卷阅读96 练他们,也没想瞒着,于是直接开诚布公的说道:“一旦开战,我们将与寒川联手迎敌。你们都做好心理准备吧!” “是!”唐皓瑾抱拳行礼之后刚要往外走,却被唐老爷子给叫住了。 “那个韩家丫头你看怎样啊?就是韩清瑶!”老爷子突然开口问道。 唐皓瑾一愣,不知道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试探着说道:“清瑶妹妹不错啊!我们挺好的!” “你说你一天跟个野马似的没个正行,眼看也到订婚的年纪了,你娘这段日子到处找媒人去说,可哪家父母听到你名字那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唐洛为他这个儿子真心是头疼不已。 唐皓瑾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你们就找个能降住我的不就得了!” “哈哈哈!”一旁的唐老爷子哈哈大笑,走上前拍着唐皓瑾的肩膀道:“你是看上韩家丫头了吧?大军礼上那小丫头的表现着实抢眼,爷爷也很是欣赏她。如今她跟尹家的婚事也退了,爷爷就去找韩国公说说,让她来降一降我家这匹小马驹!” “爷爷你说真的?”唐皓瑾两眼冒光的说道:“那,那孙儿谢过爷爷了!”说着直接跪倒磕头。 一旁的唐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平时混不吝的儿子如此乖巧,唐老爷子更是看着孙儿如此高兴,也坚定了去韩家提亲的想法。 ++++ 正月初八,这天是寒川城一年一度最大的庙会,几乎整个寒川城的人都纷纷出门准备去游玩一番。 韩府的马车出了府门之后,刚进入庙会主道,立时便感受到了人潮如织,笑语喧天的欢闹气氛。由于人实在是太多,即便是挂着金铃的韩府马车也只能在人潮的簇拥下缓缓行进。 韩君悦虽然常年在外,但几乎每次都被父母关在医馆之中,她毕竟是花季少女,对着热闹的场面甚是喜欢,一路上不停的掀开车窗帘往外偷偷看着。 只见大街两侧,人山人海。官绅富商们在高楼上谈笑,乐坊中不时传出悠扬的乐声,喝着小贩的叫卖声在接到的上空飘荡着。 “君悦妹妹可是喜欢?”坐在一旁的马世杰不忘时刻献殷勤。 韩君悦腼腆的点了点头,往自己大姐姐身边又靠了靠,她实在不习惯和年轻男子同乘一车,所以言行都有些拘束。 “世杰是自家人,君悦妹妹不必如此这帮!”韩萍儿急忙帮着小叔打圆场。 “是!”韩君悦答了声,却又心痒难耐的还想继续往外看。一旁的韩萍儿看出她的想法,道:“没关系,这又没有长辈,你喜欢看,就看吧!” 韩君悦道了声谢姐姐,便又将车帘挑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时,几个北疆客商打扮的人正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小巷背阴处。 为首之人带着个大大的皮帽,帽檐压得很低,浓眉下一双雪亮如狼的眼睛正瞪着眼前那掀开的一角,看着里面坐着的少女,男人唇边现出一个冷血的微笑,一转身带着手下隐进阴影之中。 待韩家车队到了山门台阶下,韩君悦和韩萍儿各自带上纱帽由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 “姐夫、大姐安好啊!”一声清脆的却是雌雄莫辨的声音传来。 只这一声,马世杰从马车上刚刚迈到地上的腿就是一软,险些直接摔趴下来。这声音他太熟悉了,那明明就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果然就见韩清瑶一身窄袖藏蓝锦缎棉袍,外罩一件同色的白狐狸里的鹤氅,腰间束着镶玉皮带,头上戴着翠玉发冠,头上戴着一对兔毛护耳,双手插在狐裘筒子里,正对着众人这边笑的无比春光灿烂。 而她的身旁并没有带云杉和芸豆这两位女眷,带的却是四个身材魁梧的韩府侍卫亲兵,还有一个则是韩文昭留下的护卫尊武。 这五人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在五人如金刚般的陪衬下,本就身材娇小的韩清瑶更显得玲珑俏皮。 “清瑶妹妹怎么有空出来了?”韩萍儿咬着牙根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看你烧伤未愈,都没好意思叫你。” “寒川庙会如此热闹,我这么爱热闹的人怎么能错过呢!”韩清瑶笑的显然比韩萍儿要自然和善了许多。 其实她根本不是来逛庙会的,今日一早这群人刚刚出府,她便从门房得知,于是她急忙点了四个武艺出众的侍卫带了尊武抄近路率先赶在了他们的前面。 “青瑶姐姐安好!”要说见到韩清瑶之后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真心高兴的就只有韩君悦了。这一路上大姐不停的和她说着马世杰的好,即便是迟钝如她也听出其中不寻常的味道。本来还提心吊胆的怕发生些什么,如今见到韩清瑶也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开心的快叫出来了。 “君悦,你答应我什么了?”韩清瑶板着脸问道:“转眼就忘了是吧?” “君悦知错了!”韩君悦小心翼翼的上前扯了扯韩清瑶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认错。 韩清瑶狠狠的瞪了妹妹一眼,说道:“下次再犯我就不管你了。” 韩君悦赶紧乖巧的频频点头,这才让韩清瑶的脸色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一群人开始沿着台阶向上爬着,韩君悦一直被韩清瑶紧紧拉在手里,马世杰有心上前搭话,却每次都被尊武“不小心”给挡开,以至于一直到了山门,马世杰都没和韩君悦说上半句话,急的他频频给嫂子使眼色。 韩萍儿却是比他更加头疼,被他这么一崔心烦意乱的瞪了他好几眼,这才算是勉强震住了几乎跳脚的马世杰。 韩清瑶陪着韩君悦在各殿拜了个遍,最后才来到月老祠求姻缘签。众人一路挤进人群,好不容易才到了抽签的台子附近,韩君悦自己摇了一只攥在手里,嚷着非得让韩清瑶也抽上一只。 韩清瑶被她喊的无奈只好跟着也抽了一只。 两人好不容易又从人群中挤出,各自拿了签去找解签的大师换回两张写着签文的小纸条。韩君悦带着期许的小心翼翼打开自己的那张,只一摊开脸就拉了下来,只见最上面愕然三个大字“下下签”。 韩清瑶一看她表情如此,侧头看去就见她手中纸条,只见上面愕然写着四句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开山劈石空费力,寒窑苦等终成殇。” “这些签都是骗人的,你别信他们说的!”韩清瑶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道:“我估计是人太多了,把好的都抽走了,剩下的都是下下签了!” 说着,韩清瑶也将手中纸条展开。果然,也是一张下下签,签文写到:“山河万里路荆棘,堂上劳燕终分离,碧落黄泉寻不见,巫山除却一生迷。” 韩清瑶将手中纸条往妹妹眼前一递,道:“看看吧!都是下下签。” 韩君悦半信半疑的看了两眼,终究还是闷闷不乐。韩清瑶无奈便一路拉着她,直接站在山边一处凉亭边,将手中纸条撕的粉碎,挥手往风中一扔,纸屑随风飘散,她回头对韩君悦道:“如此一来坏运气就随风 分卷阅读98 韩君悦惊呼一声飞扑过去,怒目看着尹天枢吼道:“你这人怎么随便打人?” 尹天枢根本没工夫理会韩君悦,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从男人身上以及四周的山林中突然爆发出的杀气,少年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也马上明白此刻撕破脸对他们无利。于是立刻换上一副气愤不已的表情吼道:“韩君悦,瑶瑶才是你亲人!她一向警惕极高,不是她十足放心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中招。她为了保持清醒去求救,用匕首都快把胳膊扎废了。你呢?你问过她一句吗?居然只会关心一个外人?亏她如此呵护你。” 看着这时韩君悦才看到韩清瑶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以及那满是血污的双手。而与此同时那四周凛冽的杀气也瞬间消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我不知道!”韩君悦眼圈一红,眼泪扑扑的往下落着,她几乎泣不成声的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过想迷倒她们一阵,去见一见铁勒,然后就回来将他们救醒的。” “解药呢?”尹天枢实在不想再和少女废话,厉声喝道:“还不赶紧给他们吃了,不然这大冷天,人都冻废了。” 韩君悦急忙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盒子,里面依旧是之前样子的糖球,她拿了分别喂给众人,最后也拿了一颗喂给了韩清瑶。 丫鬟和几个侍卫很快就醒来,却只有韩清瑶一直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姐姐怎么还不醒?”韩君悦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尹天枢直接躲开,抱着韩清瑶几个纵身就消失在了远处。 “你要带我姐姐去哪里?”韩君悦急忙跟在后面喊道。 “我想大概是你姐姐失血了才会昏迷。”铁勒说道:“你不用过多担心,他应该是带着她去前方的静慈庵了。我们现在过去,就能遇到了。” “那我们快些走吧!”韩君悦急急忙忙的就往前走,那些刚刚醒来的侍卫也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 反倒是那个铁勒看着地上斑驳的血渍,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兴奋。 +++++ 慈云庵客房中 韩清瑶的伤口已经被仔细的上药包扎过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尹天枢紧皱双眉的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庞,像是摸着天下最昂贵的瓷器一般。 一旁的椅子上铁勒和韩君悦默默无语的坐在一起。 好半晌,韩清瑶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从床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尹天枢一把将她抱住,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没事!” “天,天枢?”韩清瑶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是我!”尹天枢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道:“战事结束,我回来了!” 韩清瑶肩膀一垮,直接泄力一般的倒在男人怀里,扁着嘴无限委屈的撒娇道:“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想你了!” 少年心头一暖,展颜朗笑,抱着心上人的手臂又一次紧了紧。 第68章:玉牌(二更) <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68章:玉牌(二更) 看着床榻上一对男女肆无忌惮的含情对望。一旁的铁勒心底泛起一阵被人忽视的恼怒,他轻咳一声,开口道:“之前的事……” “不必说了!”韩清瑶看都不看他们,只是转了个身,像只午睡后懒洋洋的猫咪一般在尹天枢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用原本娇嫩的声音说道:“我就说一个女孩子即便在乎姻缘签,也不至于像她这般心思不宁,现在想来,只因有了心上人的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吧!” 她说着,红唇微张,就着尹天枢的手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她对我下药是为了去见你吧?” 韩清瑶用的是疑问的话语,口气却是异常的笃定。说完,她冷哼一声,看都不看一旁欲哭的韩君悦道:“以后,你韩君悦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 “姐姐!”韩君悦一下跪倒在地,哭着道:“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见到铁勒之后就急着回去救醒你们了……” “闭嘴!”韩清瑶厉声喝道:“韩君悦,你已经十四岁了,到底知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为了见情人下药迷倒自己的姐姐和侍卫?真亏你想的出来!若是你半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无法及时返回,我们几个岂不是要在冬日里活活冻死?到时你就算是把眼睛哭瞎了,把脑袋磕破了也无济于事。” “君悦也不是有心的……”一旁的男人沉沉开口想为少女解释,却被韩清瑶毫不客气的给打断了:“你是哪位?我认识你吗?我在和我妹妹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男人似乎从来未被人如此无礼对待,一时间脸黑的吓人。 韩清瑶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勾引我妹妹私会外男,坏我妹妹名誉。明知道两人没有结果还不停纠缠,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色吗? ” 铁勒冷哼一声,目色如冰,道:“我看你和这位也是不清不楚,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 “他是我未婚夫!”韩清瑶勾唇一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道:“我们名正言顺!” “如果我记得没错!君悦和我说过,她的姐姐已经被退婚了!”男人挑眉冷笑着看着韩清瑶,似乎是期待着她被人揭破秘密恼羞成怒的样子。 谁知韩清瑶却是又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直接伸手揽过尹天枢的腰,挑衅一般的看着铁勒,道:“退婚了又怎么样?我韩清瑶何时在乎过那一纸婚约,这个是我看上的,就是我的。” 尹天枢听到这话也是一笑,当着两人的面,毫不客气的狠狠在少女唇上啄了一口,道:“对,你看上的,一辈子都是你的。” 铁勒被两人这一唱一和弄得哑口无言,也在一次刷新了他对大渝人的认识。 他一直以为大渝的男女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相处起来也是那种欲语还休的方式,哪知他们居然也能如他们北疆人一般火辣热情。 “两位是打算继续留下来欣赏我们两个调情吗?”韩清瑶不可以的开口赶人。 地上红着一双眼睛的韩君悦瞬间连脸都红透了,急忙起身拉着坐在椅子上不肯起身的铁勒就往外走。 男人面无表情,却直到被拉出了门,眼睛都没离开过韩清瑶的脸。 关门的一瞬间,尹天枢一把将韩清瑶按在床上,狠狠的吻住了少女的红唇,直到将她的唇吻得红肿了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道:“当着我面还敢勾搭男人?” “谁让你去了那么久?”韩清瑶一边用手指戳着尹天枢的脑门,一边娇嗔道:“你我在一起之后,你说说,你都出去几次了?每次都去那么久!留我一个人空等你。” “我这是不是军令如山 分卷阅读104 经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人声。 主院的青石板路上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唯有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还依旧萦绕在众人的鼻腔里挥之不去。 韩清瑶不说话也不笑,只是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发呆。唐皓瑾看着不忍,一把将韩清瑶拉起,说道:“看你刚才那废物样子。走,我教你练功去!”说着,大步流星朝着韩家的后院走去。 在韩家的后院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场,那里曾经是韩首诚年轻时的练武的地方,虽然后来韩文昭身体不好无法习武,但这块地方却还是被保存了下来。 韩清瑶正想事情本懒得动,却想起刚才的狼狈模样还是跟他走到了空地,却见他从马鞍上解下一杆银枪,去了枪套在手里一横,便呼呼的舞了起来。 韩清瑶是第一次见他舞枪。拦、拿、滑、扎、撩、挑、绞、砸及劈枪、扫枪等。一套枪法让他舞得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却又不失刚劲有力。 此时的唐皓瑾跟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同,眉毛紧蹙,眼神犀利,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舒展却又那么的刚劲,每次挥出去的枪都如同带着天地肃杀之气,呼呼生风。渐渐的,他的动作似乎越来越慢,那意气风发的少年身影却无比深刻的印在了韩清瑶的眼中。 “本少爷有这么俊美么?瞧你都看呆了”一张满是得意的笑脸骤然出现在韩清瑶眼前,吓的她惊呼一声,一拳就挥了出去。他躲闪不及被韩清瑶打了个正着,捂着被打的左眼,叫道:“我好心教你练枪,你自己看呆也就罢了,还出手打人,你这女人也太不厚道了。”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道:“你明知道我发呆还吓唬我,你那叫找打!” 谁知唐皓瑾却突然双臂一伸,将韩清瑶抱了个满怀,脸颊一湿,少年那温软的嘴唇已经准确无误的印在了韩清瑶的脸颊上。待她挥拳打去时,少年已经跳到一丈以外,脸上全是得逞的笑容。 第72章:入侵(周末加更4,四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2章:入侵(周末加更4,四更) “唐皓瑾!你敢占老娘的便宜,我今天非得掐死你不可!”韩清瑶暴怒,纵身一跃就扑向唐皓瑾。 少年却如狡兔一般腾挪闪身,绕着圈的气韩清瑶道:“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韩清瑶本被他气的够呛,脚下加了力道,却不知前面人竟突然停下了脚步,少女躲闪不及正撞上唐皓瑾的后背,两个人身形不稳跌坐一团。 韩清瑶一把推开少年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唐皓瑾却并不着急起身,只是坐在地上手肘撑着上半身,笑嘻嘻的对韩清瑶说道:“早就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刚才还说要掐死我?转眼就投怀送抱了!” 韩清瑶抬脚冲他踢了一脚土,啐道:“唐皓瑾你可真够无赖的了!” “心情好了吧?”唐皓瑾看着韩清瑶道:“终于有点活人的样子了!刚才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真难看!” 韩清瑶一怔,这才明白,原来少年带自己出来的真正含义。 “你刚才一定是在自责吧?”他从地上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尘土道:“你一定在想,若是你能早些看出你妹妹有问题,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我明知那人不对,却忽视了他可能是北疆奸细的可能。而且我也没能及时察觉到君悦玉牌的遗失,所以才会导致了这件事。” “我说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唐皓瑾道:“其实你们寒川主要的防御对象是东北的域东,虽然也连带着北疆,但是北疆和我们这边至少有十年未曾开战了,你忽视他们也很正常。这件事别说是你,就是你哥在这,也未必就能完全杜绝。再说了,若他们有意为之,你防得了初一,防的了十五吗?” 韩清瑶的动作突然一顿,转头楞楞的看着唐皓瑾道:“那日哥哥突然说要去宁州一趟,而你又突然来了,莫非你们知道了什么消息?” 唐皓瑾挠了挠后脑,干笑着道:“没有啊!没有!” “装的真假!”韩清瑶说着一把拽下唐皓瑾马上的包袱道:“若是你只是出来游玩,为什么要带银枪和盔甲?”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我说还不行吗!”唐皓瑾道:“我们收到情报,北疆很可能最近要有军事行动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才说?”韩清瑶气的一脚就踹了过去,唐皓瑾一跳躲了过去。 两人又疯闹了一会儿,才一前一后的回到了主。而此时,韩君悦已经回房,韩首诚也依旧昏迷不醒,寒川的大小将领已经纷纷闻讯到场,一时间屋里院里站满了人。 韩萍儿一看韩清瑶回来立刻摆出一副长姐的样子,训斥道:“父亲都如此了,你还有心思玩闹?” 说完转头冲着管家林勇道:“我虽说已经出嫁,却也还是韩家的女儿,如今父亲受伤,这韩府上下无人打理,我便勉为其难管上一管……” “不劳烦姐姐了!”韩清瑶冷声道:“哥哥马上就要回来了,既然姐姐已经嫁人,便是马家的人,派个外人过来掌管韩家事务,叫人听去还以为姐姐是要趁乱分家呢!” 韩萍儿确实是有趁着韩首诚病重捞一把的想法,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韩清瑶给顶了回去,噎的她恨恨的翻了翻眼睛没有再说话。 “报——!” 一声洪亮的声音由远至近,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来,跪倒抱拳道:“报……” 看到床上昏迷不行的韩首诚传令兵楞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自己该把这要命的情报报给谁了。 副将鲁威是个近五十岁的威猛汉子,也是目前寒川城中职位最高的将领,他身材高大,即便此刻穿着便服,身上那暴突的肌肉也可以透过厚重的棉衣窥知一二,加之长的豹头环眼,只是纯粹的板着脸就能让人看着心生畏惧。 一看到传令兵居然愣住了,他眼睛一瞪,吼道:“愣着干嘛?说啊!” “是!”传令兵这才猛的回神,道:“报副将,城郊东南十五里外发现北疆骑兵,人数至少3000人,此刻正在冲击城外哨营,直奔寒川城而来了。还有,对方身后还有大部队,我们无法靠近,只看到旌旗招展,人山人海。” 一句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倒了一碗水,顿时整 分卷阅读106 :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73章:围城(周末加更5,一更) 韩清瑶说的“吴士元”自然不会是吴士元本人,她说的这个词代表的就是“奸细”的意思,可是很显然如今这么乱情况下,她无法明说,只能用吴士元这个名字告知唐皓瑾。 唐皓瑾被韩清瑶的话说的一愣,随即骤然明白过来,眉头一下子皱的死紧。 韩清瑶蹲到卢氏的身前,握住女人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压低了声音说道:“此事不能声张,你现在马上恢复一下,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有异常,这里留给我处理!听明白了吗?” 卢氏愣愣的点了点头,却依旧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来。 两人上前将她搀扶到床边坐下,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丈夫女人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韩清瑶安慰了她几句,便将盒子扣好盖子,用锦布包好,又翻看整理了一下柜子里的其他资料随后,抱着空盒子离开了。 “你准备怎么接待吴士元?”唐皓瑾皱眉在后面跟着她问道。 “和上次一样吧!”韩清瑶面色镇定的提着空盒子在唐皓瑾的陪同下,一路往城中的兵营走去。 和很多城池兵营建在城外不同,寒川城的兵营被建在了城市的正东,据说当年韩文昭为此甚至不惜将城墙重新修改过。 整条街上满是慌慌张张来回奔走的百姓,步履匆匆的军人,义正言辞要与寒川共存亡的书生,收拾货物的商家,抱着哭泣儿童的妇人,拎着包袱贼眉鼠眼的路人……整个街上已经乱成了一团。 韩清瑶和唐皓瑾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看前方就是军营,两人急忙加快了步伐。 还没等接近议事厅便听到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争论声。 “你这是放屁!”一个声音高声喊道:“有这么坚固的城池不守跑出去送死啊?” “老子才不当乌龟缩在城里避战不出!”另一个声音马上吼了回去。 “咱们库存的粮食……”一个声音刚出口,就被一群骂声淹没。 只听里面的争吵愈演愈烈,听得出里面的人谁都不服谁,几乎已经到了要动手才能解决问题的地步了。 韩清瑶推门而入,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一屋子撸胳膊挽袖子且争的面红耳赤的各级将领们。 少女此刻一身男装,一手托着锦布包裹的盒子,一手握着宝剑,一双眼睛如寒铁一般。小巧的个子站在门口猛一看上去像极了看着大人世界的孩子。只是,她此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令人完全无法轻看半分。 屋里的将领们声音越来越小,最终静了下来。 坐在副手位置上的鲁威起身,皱眉道:“大小姐已经出城了,二小姐怎么还不收拾东西?” 韩清瑶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她开口道:“我韩家镇守寒川百年,如今強虏压境,我韩家绝对不会弃寒川于不顾,我留下,等着兄长归来。” “胡闹!”一旁的左将军杨宁道:“你个小姑娘,跟着闹腾什么?快回去收拾东西。” “请鲁副将、扬左将军、胡又将军、李军师留下!”韩清瑶不理会杨宁的话,只是开口冷冷的赶人。 军师李仪跟随韩文昭多年,也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一看这架势,马上给鲁副将使眼色。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六个人。 “唐皓瑾,帮我看着门,任何人不得靠近!”韩清瑶命令道。 “好!”唐皓瑾应了一声便迈步出去,将门关好。 一群人虽然很是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苦于唐皓瑾柱子一样站在门口,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在周围晃悠。 过了好久,屋门被人在里面打开,左右将军、副将和军师先后走了出来,可他们走出来后却是同一时刻做了一个及其让大家震惊的举动,他们分别笔直的站在屋门两侧,微微低头,用一种对待主帅的恭敬态度迎接最后才出来的韩清瑶。 众将领一看这个情况,立刻也不敢怠慢,纷纷站直了身体,同样微微低头,对着韩清瑶。 少女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说道:“你们是军官,在士兵看来,你们是除了父母以外最值得信任的人,他们将性命交托在你们的手上,认定你们可以带着他们走向胜利,认定你们可以带给他们荣耀。所以,所有人都可以乱,你们不能乱。所有人都能害怕,你们不能害怕。无论平时你们有多不喜欢对方,此时此刻他都是你的同袍,你必须去信任的人,我希望诸位能收起平日里的争锋相对,我们上下一心,众志成城,保卫我们的家园。” 韩清瑶的话并不慷慨也不激昂,甚至没有一句是冠冕堂皇的激励之词,但是她朴实的话语却直戳诸位将领的心。 看着众人的眼神,韩清瑶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她年纪小又是女子,想要在此时镇住这些人光靠那根本不存在的军威是不行的。这些人都是父亲和哥哥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忠诚什么的根本不必刻意强调,刚才的混乱也无非是没有一个主事人才会如此。他们个个都是爱兵如子的将领,只要让他们先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让他们平静下来,随后再传达自己与他们相同的目标,凭借着韩家人的身份,她坚信足可以撑到韩文昭返回寒川。 果然,韩清瑶几句话说完,众人已经纷纷挺直腰杆,目光如炬的看向了那个少女。 打铁趁热,韩清瑶知道镇住了将心,接下来,就该是军心了。 她带领众人随她到了军营中的点将台,此时一众士兵已经列队站好,数不清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台上那个不及他们耳朵高的少女,顿时议论声骤起。 “各位将士们!”韩清瑶声音洪亮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想的是,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难倒就是我们的主帅了吗?我现在回答你们,不错!你们猜对了!” 下面“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锅。 “但是你们别忘了!”韩清瑶继续道:“我大渝历史上从不缺乏女帅!开国女帅北辕灵16岁代父掌兵,白衣银枪,出入敌阵,为先祖打下大渝万里江山。我韩清瑶虽不敢自诩北辕女帅,却一生以女帅为榜样。如今我寒川面对强敌,我也愿同当年女帅一样代父掌兵上阵杀敌!” 韩清瑶的目光扫向台下,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握成拳头,她是 分卷阅读117 第80章:援军(二更) 正常来讲,比起大渝武功的套路和内功,北疆的将士们所用的都是从小在草原上拼杀出来的简单招式,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招式却是最简单有效的。 而炎烈却是北疆中的另类,他的父亲曾经救过一个大渝人,那人说自己无家可归,也没有名字,于是炎烈的父亲收留了他,作为回报,他收当时只有六岁的炎烈为徒,将他原本的名字博尔古朗改成了现在的炎烈。那人的武功十分奇特,似乎只是为了杀人而练就,招招致命,狠辣无比。 时隔多年之后,炎烈才知道,在大渝有一种职业用的就是这样的招式,那就是——杀手。 杨继盛用的是一柄大刀,两人一见面就缠斗到了一起。而另杨继盛没想到的是这个满脸乌黑的男人居然会武功,而且还不低。 他虽然不敢自夸在寒川将领中武艺领先,却也算得上是上等,可是两人相斗他却处处被对方压制。看着纷纷后退和倒下的士兵,杨继盛的额间冒起了冷汗,他知道一旦北城失守,在如此多的敌军攻击下寒川城将不复存在。 可是两人交锋第一比的就是心理承受力,他只是稍稍有些慌乱,腰上就被炎烈狠狠得划了一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就见眼前一片剑花闪过,随后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硬生生逼退了炎烈的进攻。 “退后!”黑衣少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随后手腕一抖,又是一串剑花翻飞,直奔炎烈面门就打了过去。 炎烈此刻已经明白这人就是寒川城中的那个武功高手冷释,自然用上了十二分的本事,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被攻击的频频后退。 一直以来炎烈频频出入大渝,也多次挑战所谓的武功高手,可每次都能取胜,渐渐的就连他自己都开始已高手自居,可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只井底的蛤蟆,太过自以为是。 眼前这个少年明明没有他年纪大,显然战斗经验也没有他丰富,可是那凌厉的剑招却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来。男人却无半分怒气,反而在眼中泛起兴奋的光芒,他一手拎起地上一名战死的寒川将领手中宝剑,将弯刀一扔,宝剑提在手中,身子下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劲腰一扭,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刺出。正是他从来未在人前用过的师门绝学“幽影九变”。 少年剑法飘逸,男人剑法狠辣,一时间居然战了个难分上下。 此时,再说寒川东城(正门)。 少了一门火炮的支援众人已经开始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而达日钦此刻却是双管齐下,一面命人朝城头射箭压制对方的攻击,另一面命令部队继续刨墙。 在一阵欢呼声中,终于有一处城墙被硬生生凿透了。 然而正当北疆士兵兴奋的从缺口往里冲的时候,他们的眼前却是成排的拒马桩和手持长枪的寒川士兵。 他们想停下来可是后面的人已经冲了上来,于是最先跑进来的人就被后面的人推着活生生钉在拒马桩那尖刺上。而他身后的则被从缝隙里钻出的长矛捅成了筛子。 可是毕对方士兵实在是太多了,死了一批,又涌上一批。很快半人高的拒马桩前就堆满了尸体,后面的人几乎是可以踩着尸体跨过拒马桩,而就在此时,早就摩拳擦掌等在一旁的唐皓瑾和几名寒川将领顿时各提武器冲了上去。 他们如同一只猎鹰扑进鸟群中,将对方冲的四散奔逃,唐皓瑾的一杆银枪上下翻飞,切菜一般收获着对方的生命。不一会儿就将冲上来的北疆士兵给硬生生逼了回去。 而他们身后的寒川士兵却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他们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尸体,重新设置拒马桩。 于是,再冲锋,再被扎死,再冲锋,再被唐皓瑾银枪打退,再冲锋,再被扎死。 那个好不容易冲开的小洞就这样在这个怪圈中循环不息。 此时城上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他们顶着暴雨一般的箭矢不停的往下扔着巨石和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韩清瑶手持弓箭一边不停的射击,一边看着远处端坐在对方阵中的男人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得知北城已经顺利的登城的达日钦正坐在方阵中欣赏着城头上那唯一一个纤瘦小巧的身影,她的抹额已经不所踪,没有了那上下翻飞的红色,使得她那小小的身影在城墙上时隐时现,看的很不真切。而此刻不知是箭矢还是什么射中了韩清瑶头上的发带,瞬间,少女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寒风中飞舞,如同蝴蝶美丽的翅膀。 “传令下去!”达日钦吩咐身边一名传令兵:“我要活捉寒川主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都在拼尽全力的支撑着。寒川的城墙下已经层层叠叠的堆满了各种死状的尸体,而达日钦却迟迟没能等来北城传来的好消息。 太阳已经西沉,大地被它蒙上了一层金色,连那些堆叠的尸体也得到了它的眷顾。 “可汗!太阳已经落山了……”一旁的左翼王凑近提醒道。 “接着打!”达日钦恶狠狠的说道:“准备照明的火把!我们只要在坚持一会儿,寒川城就必然会被我们攻下!” 左翼王皱眉领命却已经开始在心里打鼓,虽然大渝军队伤亡不小,可是再看过去似乎己方伤亡更大,眼看尸体越来越多,左翼王不禁怀疑这个达日钦是不是要用尸体将城墙堆平。 而就在此时,他们的侧翼却突然发生骚动,寻声望去,只见一小股身穿大渝军服外罩玄甲的骑兵正在冲击他们的左翼。 他们不足千人,无旗无幡,为首的少年目光如刀,黑衣玄甲玄色的披风上绣着一直张牙舞爪的麒麟,似看不到北疆大军一般飞奔向前,骑兵队排成菱形,像一支箭矢一般直接奔着北疆阵列就插了过来。摆明了是要冲进包围圈支援北城,可这一行为在达日钦看来简直可笑,不足千人的队伍想冲开包围简直是天方夜谈,他甚至都未曾针对这只队伍下达任何指令,只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这只骑兵队伍还未冲到北疆弓箭射击范围的时候,就见他们个个弯弓搭箭几百只箭矢从天而降,顿时前排手持盾牌的准备迎击的士兵就倒下一片,负责北翼指挥的将军立刻就明白对方竟然比他们的弓强,于是吓得急忙叫放箭,可是还。 就在北疆准备持刀迎击时,只见对方突然将弓背在身后,从腰间掏出一支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三根铁管子捆在一起,形成一个三角形,加上后面的木头手柄足足有三尺长。北疆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武器, 分卷阅读119 “在!” “瑶瑶!” “在!” “瑶瑶!” “嗯!” 屋子里的话语停了下来,只剩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 正月十四 无论人们有多么的不情愿,每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不同的是,这天却是个阴天,一大早厚重的乌云便似一张巨大无比棉被盖在了天空上,压的人似乎喘不上气来。 韩清瑶一身纯黑的大渝军服站在城头,白皙的额头上又重新系上了鲜红的抹额。 达日钦舔了舔嘴唇,看着那个城头上挺立如旗的少女,突然觉得自己从前见过、睡过的女人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他现在只想征服这个城池,征服这个女人。 “韩清瑶!”达日钦喊道:“打仗不是你们女人干的事情,做我的女人!整个北疆都是你的!” “他妈的!”一旁的唐皓瑾骂道:“这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骂阵!” “同感!”尹天枢一双眼睛杀气腾腾的看着下面那个坦然说出这些话的男人。 冷释面无表情,只是薄唇微启,吐出两个字:“该杀!” “你们也太认真了!”韩清瑶被他们三个弄得哭笑不得,道:“骂阵还不就是挑最难听的说,他说你们就信?真是!” 说完她对着城下喊道:“好啊!不过为表诚意,请大汗先将大汗印玺送给我大渝皇帝,当做聘礼如何!” 大汗印玺乃是北疆大汗的权利象征,将它送出则是代表臣服他国,自认自己为属国。 “好大的口气!”一旁的左翼王第一个受不了的喊道。 随后他转身对着达日钦行礼,道:“大汗,这女人不识抬举,属下请战,定将这个女人活捉回来献给大汗!” 这时就听右翼王道:“小王也请战!一定为大汗活捉此女!” 其实这两人的算盘打的是噼啪响,经过昨天的战斗,他已经认定今天寒川城必定将被攻破,而这时正是抢功劳的好机会,若是能攻下城池作为第一波进城強虏的部队,那自然是收益最丰厚的,此时不争等待何时。 达日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这两个老东西表面上臣服与他其实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和他不是一条心,如果让他们做大,怕是他大汗的位置都要拱手相让了。 于是他哈哈一笑道:“两位的心意我领了,你们都是北疆的精锐之师,战力惊人,攻下寒川之后后面还有很多的城池需要两位助力,不如让那些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孩子们历练历练!” 说着他不等两人反应,直接下令:“格尔达!你部负责冲锋北城,一定要拿下寒川!” 格尔达是达日钦的内弟,也就是他可敦(正妻)的亲弟弟。他这样的命令显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 而且,达日钦是个玩心计的政治家,军事上却差一大截,他之前的胜利也基本都是胜在安插奸细或者是玩手段上了。但是这人学的特别快,昨天一看炎烈的方式立刻明白其中关键,于是今天立刻改了方案,选了昨日已经显现薄弱的北城作为进攻重点。 男人领命下去,很快就组织人开始攻城,他选择的作战方式和昨天炎烈的基本一致,冲锋到城下然后借由弓箭掩护,搭云梯。 可是今天北疆的部队刚跑到一半就发现气氛不对,本应该此时放箭的寒川部队居然没有动,所有人都像是看热闹一般的看着他们往前冲。 正在北疆人纳闷的时候就见城头上站着的已经不是昨日的杨继盛,而是昨日发疯一般冲进城的那个玄甲少年。 少年墨黑的眸子泛着冰霜一般的光芒,绣着麒麟的披风在寒风中翻飞的如同大渝军旗一般。待众人跑近,他突然剑眉一立,手中宝剑一挥,冷冷的下令:“开火” 随后就见城头上除了那昨天已经哑火的大炮突然发了疯似的开始轰鸣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之前的火枪和弓箭,北疆的将士好不容易前赴后继的冲到一半就这么被一波给打了回去。 “冲!继续冲!”格尔达深知此战的意义,于是立刻挥舞着手中弯刀吼叫着。 于是,北疆士兵不得不重新扛起云梯继续往前冲。 冲锋,被击退!再冲锋,再被击退! 格尔达终于明白,此时的北城已经不是昨天的北城,他也不是那个疯子炎烈。想起昨日看到那成山的尸体他害怕了,他不想成为其中的一具,于是,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格尔达退兵了! 而此刻守在东城的众人听着那一声接一声的炮响脸上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手持弓箭边射击边聊天的唐皓瑾笑着对冷释道:“你昨晚几乎没睡就是修大炮去了?” 冷释嗯了一声,开弓射死一个躲在士兵中喊叫的校尉。 看着灰头土脸回来的格尔达,达日钦觉得这简直就是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耳光,男人目中寒光闪烁,提着弯刀走到格尔达面前,居高领下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了一句话:“私自后撤者,死!” 死字出口,他已经挥起弯刀直接砍下了格尔达的头。 一旁准备看好戏的左右翼王都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唾沫。 达日钦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原本准备插科打诨混过今天的人顿时都放弃了这个想法,试问,连格尔达都被杀了,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比人家亲近。 于是,在北疆冲锋的号角声中,士兵们本着冲上去是死,不冲还是死,至少冲上去死的光荣点的想法,咬着牙疯了一般的开始了自杀式的冲锋。 第82章:胜利<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2章:胜利 事实证明,无论是两人打架还是两军激战,勇气和信念都是决胜的关键。 在有了誓死向前冲的勇气之后,北疆军队顿时像一群见了肉的饿狼一般扑向了寒川城墙。 箭矢开始如雨点般的往城墙上射,寒川城的守军已经开始有些顶不住了。西城和南城相继有北疆士兵爬上城头,唐皓瑾也被韩清瑶派到南城去支援了。 而此时的达日钦还得到一个令他振奋的消息,他们一小队出去抢劫的士兵居然带回了一部分火药,虽然极少,但是已经足以添进大炮里让他那三门火炮活过来一门。 很快,那一门大炮被推到了城下,达日钦毫不犹豫的 分卷阅读125 ,连我自己曾经都无法接受。也许是你信誓旦旦要成为我的骄傲开始,也许是看到大军礼上你神采飞扬开始,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无法将目光从你的身上移开。只要想到你将来有一日会离开我嫁做人妇,和别的男人恩爱生子,我就觉得心都被人搅碎了一般。那时我才知道,我对你,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了。” 男人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既然心已经动了,那便停不下来了。无论你是不是韩清瑶,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妹妹,我对你的这份心思都回不到从前了,与其困在其中折磨自己不如跳脱出来,抛掉所有的世俗礼教,抛开所有的责任束缚,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爱着一个普通的女人。你若同样爱我,我便与你生死不离。你若不爱我,那么我会默默的祝福你。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压力,我对你好,不过就是遵循自己的心意,让自己舒心罢了。” 一口气说完,韩文昭突然觉得胸口一直闷着的那口气豁然消散。 “你若是想嫁给尹天枢,我自会成全你们。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哥哥!”韩文昭将最后一句说完,起身站起,想着留些时间给少女好好消化,可却最终还是没忍住,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身体才是要紧的,我今晚就搬去军营,你且起来吃些东西吧!” 男说完,便开门离开。 而这一夜,韩清瑶却到底还是没有从被子里出来。 +++++ 天都,庆王府 昏黄的烛光下,赫连奉祥一身王袍坐在书案前,他的面前放着一份捷报。男人修长的手指反复的摩挲着上面少女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那修长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意,就像他如今抚摸的是少女的容颜一般。 而这时,他书房的大门却被人一下推开,还未等他发怒,就见一身便装的东方澈已经闪到了他的面前。这时的男人紧皱双眉,一脸的沉重,直接开口道:“韩家出事了!” “是北疆又进攻了?”赫连奉祥急忙起身紧张的问道。 “不是!你看看这个吧!”东方澈将一张极小的纸条交给男人,只见他看着上面的密密麻麻的字迹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将纸条狠狠的拍到书案上低声吼道:“尹奉祁这是什么意思?他知不知道这一状告上去,韩家将会万劫不复吗?” 东方澈道:“听说他一直有意让尹天枢迎娶淮安王的女儿安平郡主,看来是尹天枢不肯就范,他就索性直接弹劾韩家。他这招真是釜底抽薪。韩家兄妹感情深厚,无论他成功与否,尹天枢和韩清瑶也绝无可能了。就算韩文昭不会允许一个妹妹嫁入这样一个针对韩家的家族,韩清瑶也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要置韩家于死地的人家。”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上面说的是否属实。”赫连奉祥道:“若是假的自然不必担心,大不了就是两家撕破脸不结亲算了。瑶瑶那么优秀,他尹家不知珍惜自然有大把人来抢。现在就怕这上面说的是真的。” “九成!”东方澈道:“这折子是我手下从凌严包袱里看到的,那老家伙到底有多谨慎认真你我都是知道的,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他是断断不会随意盖棺定论的。” “若真是如此,那么究竟该如何才能帮他们圆过去才是当务之急!”赫连奉祥的手指不停的敲着自己的额头,眉头越皱越紧。 室内一片寂静,气氛沉重的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来。 “为今之计我只能明早去求皇太后了!”赫连奉祥皱眉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可是明早的话会不会有点晚?”东方澈道:“凌严他们已经到了京郊驿馆了,明日一早就能进京了。” “那就拦着他们,让他们进不了城!”男人的眼中闪出一抹狠辣。 东方澈皱眉道:“你疯了?拦截御史觐见可是重罪。一旦被人知道了,别说你只是个王爷,就算你是太子,也是直接被废黜的下场。” 赫连奉祥却是眼神坚定的,道:“我争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护她周全,若非如此,我争它何用?” 第85章:拜天地(二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5章:拜天地(二更) 二月初二清晨,天刚刚方亮韩清瑶便骑上马和冷释一起离开了韩府。因为她是不告而别,自然也没人送行,两人一人一骑轻装出发。 待马儿出了寒川城门,韩清瑶还是控制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韩府的方向。 “怎么了?”冷释看着少女那通红的眼圈,轻声的问道。 “没什么!”韩清瑶收回目光,一夹马腹,马儿便疾驰出了寒川城门。 同时,暗处,韩文昭修长的眼眸痴痴的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目中尽是悲怆。 瑶瑶,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韩文昭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闷疼,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恍惚间似乎看到了那个狼狈不堪却依旧扑向自己的身影,他张开双臂,却只是抱到了一片虚空。 “少爷!您还烧着呢!不能久站的。”一旁的崇礼皱眉催促道:“小姐已经走远了,您快跟我回医馆吧!” “好!让你们担心了!”韩文昭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可他只走了两步,便开始咳嗽起来,即便他已经极力的压制,却还是越咳越急,越咳越重,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他整个人弓成一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冷汗从额间渗出,那原本苍白的脸已经憋的发青。 崇礼吓的急忙扶住韩文昭不停颤抖的身体,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药丸,塞进他嘴里,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含着眼泪抱怨道:“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非得要在雪里站那么久,您就是不爱惜自己身子,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好半天,韩文昭慢慢的平静下来,他将捂在嘴上的手帕移开,淡蓝色的帕子上愕然是一团刺目的血红,他却不在意的一把卷了,轻声道:“这破身子早就不行了,本以为……” 男人说道这里骤然停住,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本就是奢望,现在看来,这样才是最好的,免得让她为我忧心。” “少爷!” “回去吧!”韩文昭说着便在崇礼的搀扶下,扶着街边的墙壁慢慢的朝着医馆的方向走去。 +++++ 距离敬武院开课还有十几 分卷阅读131 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帝老儿拉下皇位!” 东方澈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却随即便消失无踪,他仔细看着少女的眼睛,好半天都没说出任何一句话,他也在考虑,这个突然寄信给他要投在他麾下的女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终于,他勾起一侧的嘴唇,展开了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道:“好!那我就留你在我手下好了!” “多谢公子!”韩清瑶微微躬身行礼。 却见男人突然扣住她手腕,微微侧头屏气凝神诊了好久。 “我改变主意了!”东方澈突然笑意更大,道:“我现在就将你送去卫所,一年后再来接你!” “为何?”韩清瑶不解。 “因为!”东方澈挑眉若有所指的看着她道:“我没有调教孕妇的喜好!除非你不想要他!” 少女的瞳仁一缩,震惊的看着男人。 “喔?看来你还不知道?”东方澈笑道:“十日左右!我可从不拿这事开玩笑!” 韩清瑶自然知道这人虽然很多时候喜欢戏耍别人,但有些事却是从来不会拿来玩笑的。 “真是笔亏本的买卖!”男人一脸嫌弃的说道:“居然还要多等上一年!” 韩清瑶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话,她只是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别美了!上车了!”男人不耐烦的催促道。 随即,韩清瑶微微点了下头,便上了他的马车。 +++++ 不过另韩清瑶意外的却是,她前脚刚到卫所,韩文昭便带着马车前来接人了。 韩文昭虽说已经没有了兵符,却也是爵位在身,卫所的人一见他立刻笑脸迎了出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位爷和庆王殿下关系不一般,也都知道如今朝中太子位空悬,唯一有能力继承的只有庆王。这样的话,即便韩家目前看似落魄,但是只要庆王当上太子并最后登记,他们韩家要什么没有?所以,对于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他们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得知这位世子殿下居然是来带个小奴隶走,自然乖乖的双手奉上。 而韩文昭也不客气,不管韩清瑶是否愿意,直接将她拉上马车,朝寒川就出发了。 “瑶瑶!这桂花糕蒸的很是香滑,你吃一个!”韩文昭将糕点递到少女的嘴边,柔声的哄道。 韩清瑶狠下心,将头扭到一边。 韩文昭却似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听话,不然一会儿又要说肚子饿了!” “他,还好吗?”韩清瑶看着窗外的风景,若无其事的问道。 韩文昭眼眸下垂,掩住眼中的伤感,道:“听说他回了兴安伯爵府。” “回去就好!”韩清瑶终于狠下心,咬了咬牙道:“我有孕了!” “啪” 韩文昭拾起掉在地上的盘子,半晌才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是好事!如此一来,你便更不能不吃东西了!” “韩文昭!”少女再也控制不住,她转头对着男人吼道:“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孤女,现在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天下好女人那么多,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男人露出一个苦笑,轻声道:“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听到他的话,少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瞬间滚落,她哭着说道:“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对我好了!我给不了你任何回报!” 男人却因为她的情绪而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她闹,不怕她哭,只要她肯闹肯哭,说明她是信任他的,肯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他最最受不了的是她的冷漠和疏离。 他伸臂将少女抱在怀里,柔声的哄着:“我不要你的回报!你是人,自私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你只要自私的任由我对你好就行了,没有什么好值得惭愧的。” 瞬间,所有的委屈统统涌了上来,韩清瑶终于一把抱住韩文昭的腰,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89章:骨血(周末加更4,四更)< 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89章:骨血(周末加更4,四更) 经过商量韩府自然是不能回的,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回寒川了,于是两人一路来到了宁州的韩家小院里。显然,这里韩文昭已经是重新布置过了。 “那个!”少女扯着韩文昭的衣袖道:“我能还叫你哥吗?” “当然可以!”韩文昭笑着将她耳边碎发整理好道:“你想叫我什么都行!” “哥,那你将我带到这里被皇帝发现了怎么办?”韩清瑶皱眉道:“他本就要针对韩家,你这么做不是给他留把柄吗?” “不用担心,我已经打点了一切,又在奴隶场上买了一个跟你有几分相似的女奴放在卫所了!”韩文昭笑着说道:“何况现在韩家已经没有兵权,他巴不得我天天醉死在温柔乡里才好呢!” “……” 韩清瑶觉得,变了身份的哥哥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正派了! “文昭哥!”唐皓瑾人未到,声先置。 只见他手里提着一串药包,一个闪身就进了院子,看到两人便抱怨道:“下次能不能不让我去抓药?我一个大男人天天跑去抓安胎药,被人知道还以为我养了个外室呢!” “让你干点活儿,怎么这么多废话?”韩清瑶不客气的拍着他的脑门道:“再废话不让我儿子认你这个干爹了!” “别啊!别啊!”唐皓瑾笑嘻嘻窜到韩清瑶身边对着她的肚子道:“干儿子,别听你妈的话,干爹最疼你了!” “好了!别站着了,进屋去休息!”韩文昭笑着将少女推进屋子,对着唐皓瑾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厨房。 “你看起来好多了!”韩文昭率先开口道。 少年却是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道:“那你让我怎样?继续哭给你看?” 韩文昭依旧记得当他将韩清瑶怀孕的消息告诉唐皓瑾时,少年几乎是暴跳如雷的提着剑就要去找尹天枢拼命。 最后是他好说歹说,算是将他拦了下来,却又被他一通嚎啕大哭给弄得手作无措。不过现在看到他虽然强颜欢笑,却也还算正常,心里倒是放心了很多。 “那你真的能放下吗?”韩文昭低声问道。 “那你放下了吗?”唐皓瑾却是反问道:“我眼睛不瞎,你看着瑶瑶的眼神我看得到。” 两个男人互相看 第99章:遗恨 当唐皓瑾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见到了陆红凝本人时,他才知道了韩首诚所谓的“不太好”说的是有多么含蓄。 在唐皓瑾的印象里,这位红凝嫂嫂一直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她温柔漂亮,端庄高贵,待人接物进退有度,永远都给人一种亲近却又不敢放肆的感觉,除了上次和韩文昭争吵时略显出的执拗意外,其他都可以堪称贵女典范。 而此时,她披头散发的躺在破旧的木板床上,腰间盖着一张简陋的粗布被子。双目紧闭,不停的呓语着胡话。曾经典雅清丽的容颜早已苍白如纸,仔细观看还能看出那白里竟然还透着清灰色的死气。而唐皓瑾清楚的看到她的胯部以下空无一物。 “嫂嫂?”韩清瑶急忙的伸手去摸索,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随后少年紧皱双眉,轻声将女人的情况描述给她听。 而与此同时,一旁的韩首诚说道:“敌军攻入寒川之后场面十分混乱,等我们冲回韩府救人时,丫鬟和婆子被抓的抓,杀的杀,她被压在屋梁下,只剩一口气了!” 也许是见过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寒川城失守时全体守将阵亡的消息已经将男人的心智磨硬,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是出奇的平静。 身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韩清瑶听不出那到底是云杉和芸豆的哭声,还是卢氏和韩君悦的哭声,或者是其他身在流民营中其他人的哭泣声。可是在如此混乱的声音中,韩清瑶还是清楚的听出陆红凝反反复复在呓语的只有两个字“孟郎”。 孟凡,那个她用尽女人最美好时光痴痴傻等的人,那个她甘愿放弃一切天涯跟随的人。此刻,她唯一记挂却不再身边的人。 韩清瑶死死的紧咬下唇,缓缓的蹲下身,将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低声道:“红凝姐,孟凡马上就来了,你再挺一挺!” 话一出口,韩清瑶的眼泪也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站在她身边的唐皓瑾也跟着蹲下身,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能方便的靠在他的肩上。 只可惜,躺在那里的人似乎根本听不到她的话语,只是不停的呢喃,不停的打着哆嗦。 唐皓瑾担心韩清瑶过于伤心,急忙转移话题问道:“怎么不见堂姑呢?” “她半路上发病了,正在最角落的帐篷里捆着。”韩首诚微微皱眉,道:“如果唐府不嫌弃,就将她接走吧!我们这里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看管她。” 唐皓瑾一听急忙叫了人将唐茹欣带走,而当他在提出要带走陆红凝时韩首诚却摇了摇头道:“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况且经不起折腾了,就让她安安稳稳的留在这吧!” 众人心里都是一酸,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将唐茹欣安排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唐皓瑾将韩清瑶送到房里,又亲自去拿来了晚饭看着她吃了,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五哥!”韩清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突然开口道:“能陪我聊聊天吗?” 唐皓瑾想她大概是今天见到陆红凝之后心里难受,想找他倾诉一番,于是便放下食盒,拉了张椅子坐到了床边。 可是他等了半晌,都没见韩清瑶说话,不由得开口道:“不是说聊天吗?怎么不说话呢?” “我觉得孟凡大概出事了!”韩清瑶皱眉道:“因为按照约定,他六月时就应该到了,可是他却没有出现。我想当时红凝姐之所以没有和姨娘和君悦一起来宁州就是为了等他。可惜了,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哥哥说过,孟凡所在的组织十分隐秘,我一直都不觉得那样的组织能随便让人全身而退。” 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江湖上的那种组织,基本都是有进无出。” 随即,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大概是因为亲眼看到了陆红凝的惨状,唐皓瑾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涌。 如斯乱世,谁也保证不了明天,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心一横,收起了平时的嬉戏玩闹,一本正经的对着韩清瑶说道:“韩清瑶,我知道我这人平时里看着嘻嘻哈哈的不着调,但是我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一生一世都不会变的。今天看到陆红凝和孟凡,他们两个人等了六年,却只等来了今天这样的结局,我想通了,我不会再等了。” 说着,少年挺了挺脊背,即便对方看不见,他依旧想坐直身体显得自己更加郑重一些。 “韩清瑶,我喜欢你!”少年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明白了,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所以我才会不停的找你麻烦,想你注意我。知道你和尹天枢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看着大军礼上神采飞扬的你,还有寒川城头坚毅沉着的你,我知道,此生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人而已。我不介意你的过往,我也知道你和文昭哥还有冷释的纠葛。家人那边我已经说过了,此生,我非你不娶。” 一向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宁州“小霸王”此刻却紧张的语无伦次,舌头打结。他浑身肌肉都在紧绷着,双眼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忐忑的问出了心底的话:“你能接受我吗?” 室内一片寂静,好半天,韩清瑶轻叹一声,将男人那攥紧的拳头缓缓掰开,轻声调侃道:“什么时候我们的唐大少爷也会如此不自信了?” “那你是答应了?”唐皓瑾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急切的问道。 韩清瑶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兵临城下,宁州城朝不保夕,她又有什么好矜持的? 唐皓瑾在得到答案的一瞬间眼中仿佛盛开了千万朵花朵,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合不拢嘴的在屋里不停的转圈,手舞足蹈的呵呵的傻笑。 韩清瑶微笑着听着男人的那开怀的笑声,好半晌,她才缓缓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说完,她便毫不避讳的脱了外衣躺在了床上。 “好!好!好!休息!休息”少年应完便咧嘴笑着往屋外走,结果刚走了两步就又退了回来,眨了眨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脸上顿时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他三两下脱了外套一蹿便到了床上,不由分说,一把将韩清瑶揽入怀中,道:“我们一起休息!” 看到怀里的人儿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唐皓瑾便知道自己这次是猜对了,于是他使劲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下,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 自从唐皓瑾表白成功,便借着各种理由留在韩清瑶的屋子里过夜,最后更是直接将韩清瑶连人带东西一并搬进了自己的房间,美其名曰:节约房间。 对于他的此举,唐家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他的父亲唐洛,不过,显然反对无效。随即便是七大姑八大姨的轮番找他谈话,可惜,又无一例外的被他说服了。最后的结果便是,整个唐府上下明知两人如此不对,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韩首诚每日忙于城防和军务,自然没工夫管这些小事情。卢氏有意无意的说了几句,也没有再往深里说,毕竟韩清瑶既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不是韩府的大小姐了,她实在无 权评论她的行为。 而至于唐府的其他人反应居然出奇的平静,大概是因为时机实在是太过特殊,大家此刻最关心无不是域东大军的行军速度,至于哪位少爷跟了什么人住在一起,谁都没心思去讨论。 大渝天德29年,9月13。 痴情的陆红凝到底没有能等来她的孟郎,人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僵硬,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当年的惊鸿一瞥,之后的相知相爱,再到六年的痴守,最终香消玉殒之时却空留一腔遗恨。 由于战局紧张,陆红凝最后甚至连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有,只能用薄皮棺材成殓后,草草埋葬了事。不过比起那些被裹尸布裹一裹便堆到一起埋了的士兵来说,她真的已经算是高级待遇了。 侯府贵女和江湖侠客到底没能成就一段倾城之恋。在陆红凝下葬的那天,韩清瑶因为有身孕被禁止参加,她坐在屋里摸着她送给她的那支金钗,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曾经用它唬住了许斌父子,第一次在敬武院立威的事情。韩清瑶不禁在想,那个孤寂的秋夜里,当陆红凝躺在木板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是不是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可惜的是,所有的人,甚至是韩清瑶都没有时间为她哀悼多久。因为,域东和北疆联合的十五万铁骑已经突破层层阻击,兵临宁州城下。 听着那一声声炸雷一般的炮击声,韩清瑶站在院中,抚摸着肚子,抚慰里面躁动不安的孩子。 不要怕我的孩子!无数的大渝将士正在与敌人厮杀,他们会用身躯去守护这座城池。 ++++ 作者的废话:本人已经休养好了,准备开始捅刀子了~不过……剧透下,明天会有肉吃哦~! 第100章:分离(周末加更1,一更) 大渝天德29年,9月21。 宁州城外十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林子里修整,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装备精良,身边的战马也是个个健硕无比。为首的少年坐在石头上,他面色阴沉,眉头皱的死紧,身上的玄甲被放置在一旁,露出的上身包裹着层层白色的绷带,背部已经血红一片,副将孙辰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帮他将沾满血肉的绷带小心拆下,再涂抹药粉,重新包扎。 “动作快些!”尹天枢冷声道:“天快亮了,我们要趁夜进宁州。” “世子!”孙辰道:“我们知道你担心城里的世子妃和小世子,可是您刚挨了爵爷三十军棍,大夫说必须静养,您可倒好直接跑来战场杀敌。真是不要命了!” 少年没有出声,抬头看着宁州城的方向,眉头紧皱,放在膝上的手攥的发白。本以为只要自己乖顺听话,父亲至少能看在国家大义上出兵袭击域东部队后方,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父亲那拒不出兵的强横态度让他心寒至极。他也彻底明白,在父亲的眼睛里,没有家国,没有父子,没有妻儿,有的只是算计和利用。 既然如此又何必隐忍! 尹天枢已经没空去计较什么冷释、韩文昭、唐皓瑾了,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死得离她近一些。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尹天枢猛的站起身却一晃又重重的跌了回去,他咬牙切齿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副将孙辰。 “你在伤药里下了迷药?”少年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这句话,坐在石头上恶狠狠的瞪着男人。 孙辰抱拳行礼,面露愧疚的说道:“世子,这是爵爷的军令,我们实在无法抗命啊!” 他已经等了一路了,要不是尹天枢怕浑身的血腥味让韩清瑶担心,决定停下来换药,他真怕完成不了任务。他们都是尹家的家臣,祖祖辈辈以听从家主的命令为天职,即便尹天枢是世子也终究无法让他们彻底违背家主之令。 孙辰下的剂量很足,所以药效发作的很快,几个呼吸之间少年便已经双眼迷茫浑身无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向着宁州城的方向迈步,孙辰急忙一把将他扶住,准备将他拉上马。少年不甘的低吼着、挣扎着,对着宁州的方向拼命的伸出双手,像极了要被关进笼子里的雄狮。 身边的战士不忍看他如此悲愤和绝望的样子,无一例外的都别过头。 孙辰把心一横,抱拳说了声“得罪了”抬手对着少年的后颈敲下,才算是彻底让他安静了下来。 大渝天德29年,10月初2。 韩清瑶折腾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韩首诚十分喜欢,为其取名为韩俊扬。韩清瑶的眼睛在孩子生下之后无药自愈了。而所有人也同时发现一个秘密,韩俊扬的眼睛里居然也有异瞳,与他母亲不同的是,他的异瞳只是单纯的银蓝色,并没有图案,并且只有在他情绪不稳时才会显现。如此一看,众人几乎可以确定韩清瑶必定是鸾族后裔。 敌人的攻势依旧猛烈,唐皓瑾无法时刻陪在他们母子身边,却也是只要有时间就会跑来逗弄下他的“儿子”。 小俊扬的出生为一直沉闷的唐府带来了一丝喜气,当然,也只是一丝而已。因为域东的合围已经完成,宁州彻底沦为孤城。 大渝天德29年,11月18。 在多次较量之后,双方都开始归于平静,开始了消耗战,除了时不时的小股偷袭和试探,已经少有大规模的攻击了。 这天,韩清瑶正在房中抱着俊扬逗弄着,云杉敲门进来说是有人求见,请进来一瞧却正是赫连奉祥的贴身侍卫,寒江。 男人一身北疆打扮,也不知是怎么通过冲冲守卫进来的。 寒江进屋之后便拱手施礼,说出他此行的目的——接韩清瑶母子离开宁州去往天都。 云杉和芸豆一听都高兴的不得了,急忙就要去帮她收拾行李,却被韩清瑶抬手阻止了。她看着刚出生的儿子,沉默了半晌,道:“替我谢谢庆王殿下的好意,但也请你转告他,在宁州之围没有解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若他真是有心,便请奏请圣上派兵支援。” “您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啊!”寒江劝道。 “我自会为他着想!”韩清瑶道:“所以请寒侍卫将他带给庆王殿下,若我有什么不测,请将他交给他的亲生父亲。” “韩小姐……”寒江还想说什么却被韩清瑶打断,道:“若是孩子长大问起我,实话实说就好,我为国守城,不给他丢人!” 说完便叫来了云杉和芸豆。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着寒江去天都照顾俊扬!”韩清瑶吩咐道:“别人我不放心!” 两个丫头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说什么非得要和韩清瑶死守宁州。最后实在拗不过她两,韩清瑶只好让两人抽签,最后是云杉去天都,而芸豆留下陪着韩清瑶。 “也请寒侍卫将我妹妹一并带上。”韩清瑶转头看着寒江道。寒江无奈,最后也只得点头同意。 反倒是韩君悦哭着喊着不跟寒江去天都,最后更是闹着要自杀,众人无奈只好顺着他。 韩清瑶最后给孩子喂足了奶,将石锁塞进孩子的襁褓,不停的吻着儿子那幼嫩的小脸,泪珠不由自主 的纷纷滚落。 “对不起,我的孩子!”韩清瑶哽咽着说道:“这里太过危险,娘亲必须将你送离。可是娘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无法陪伴你了。你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啊!我和小少爷在天都等你!”云杉在一旁也是哭的泣不成声。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咬了咬牙将孩子交给云杉,一转身跑进了屋里重重的关上房门,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听着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她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却拼命的往外淌。 +++++ 晚上,唐皓瑾的得知此事气的跳脚,拉着韩清瑶往外走道:“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离开?我不用你陪,我现在就带人把你送出去。” “唐皓瑾!”韩清瑶一把挣脱少年的束缚,道:“我留下是有我的目的,第一,我可以帮忙。第二,只有我在这里,庆王才会在朝堂上全力争取救兵。” “可是这里很危险你知道不知道?”唐皓瑾看着她道:“我听说宁州太守隋国栋都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准备举家逃走了。你可倒好,有机会还不走。天都那么远,俊扬又那么小,你怎么就忍心让他一个人离开?” 经过一个下午的情绪缓和,韩清瑶已经平静了下来,此刻看着少年那急的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的样子,心里的温暖,盖过了那和亲子别离的伤悲,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唐皓瑾道:“我在敬武院呆了这么久,功课也就是学了个马马虎虎,但是我却知道,忠义二字重千斤的道理。这里有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何况,当年寒川危机的时候,你一直陪伴在我左右,而我也从未将你推开,现在你也不要推开我,好吗?” 少年叹了口气,伸臂将她抱住道:“都说你聪明,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傻呢?” “那你岂不是比我更傻!”韩清瑶踮起脚尖吻了吻少年的唇,道:“因为你喜欢上一个傻子!” 唐皓瑾却一把揽住女人的纤细的腰肢,在她的唇齿间似乎忌惮的探索,贪婪的吮吸着。 好半晌,他微微分开两人,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道:“瑶瑶,你身子好些了吗?我有点等不及了!” 自从两人确定彼此心意之后,唐皓瑾便顾忌韩清瑶的身体一直控制自己只是亲亲抱抱,如今算算日子似乎差不多,他真的不想再忍耐了。 “那你先去洗洗,一身的血腥味!”韩清瑶虽然并不讨厌血腥味,但是一想到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还是不想这么草草了事。 一听韩清瑶同意了,唐皓瑾喜滋滋的唉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过了很久,少年才一身冷气的跑了回来,明显是不知跑哪里去洗了凉水,又来不及擦干净,一路跑回来时发梢还带着冰碴。 结果他刚一进屋就傻了,只见房间里罕见的点了六根红烛,而正中间的梁上挂着一盏做工精细的荷花灯,显然正是他当初送给韩清瑶的那盏。顺着荷花灯往下看,只见朦胧却斑驳的光线中,女人穿着一件大红的镶金锦缎对襟长衫斜靠在床上,鲜艳的红色应得本就雪白的皮肤更加白皙,乌黑的长发散落肩头,正媚眼如丝的笑看着他。 唐皓瑾只觉得身上泛起一阵燥热,似乎要将他自己融化了一般。因为他透过长衫的缝隙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很显然,这件衣服的里面她居然一丝不挂。 之前看过的那些图画开始在脑海中闪现,他只觉得鼻腔一热,用手一抹居然抹了满手的鲜血。脸皮比宁州城墙还厚的“小霸王”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开门就冲到了院子中,抓起一把角落里的积雪就往鼻子上拍。 弄了好半晌才算是止住了那奔流不息的鼻血,又做了好半晌心理建设才又重新冲回了房间里。 而这次房间里显然已经没有刚才明亮了,显然是韩清瑶为了避免某人“流血身亡”故意吹熄了其他的蜡烛,只留下了棚顶的那盏荷花灯。 “五哥!”女人那娇嫩的声音响起,只见她正两手拎着衣摆缓缓往上提,无比魅惑的将她那白皙纤长的双腿一寸寸的露出来。 唐皓瑾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一根线似乎是一下子崩断了,他烦躁的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将它们扔到一旁,二话不说,直接对着床上那个妖精就扑了过去。 第103章:成婚 在唐老爷子的笑声里,韩首诚带着一脸的无奈皱眉走了出来坐在了唐老将军身边的椅子上,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卢氏和不知所措的韩君悦。 “老将军您如此考核小女,真是童心未泯啊!”韩首诚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不过看在是唐老将军的份上总算没把话说的太过。 “我就一直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丫头能降住我家这匹野马。”唐老将军笑着拍了拍韩首诚的肩膀道:“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妙人儿!难怪!难怪!” “爷爷——!”唐皓瑾哭笑不得的说道:“您就不怕把您孙媳妇给吓跑了吗?” “这么容易就被吓跑的,也没资格做我唐家的媳妇!”老爷子一挑眉道:“瞧瞧你那急躁的样子,跟你媳妇好好学学!” 老爷子训斥完唐皓瑾转头对一旁的韩首诚说道:“你家这个丫头我喜欢的紧,也别选什么日子了,就今天给他俩办了算了!” 站在中间的韩清瑶一愣,这老爷子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如此草率委屈了丫头,不过事急从权,待关内的援军到了,宁州解了围我定会再补办一场婚礼给他们的!” 韩首诚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时若是执着于形式也没有什么意思,转头看向韩清瑶问道:“瑶瑶,你可愿意?” 韩清瑶看了看一旁双眼闪亮的唐皓瑾,噗嗤笑出声,点了点头。 瞪了一眼傻笑不停的唐皓瑾,唐老爷子转向唐皓清身边的,道:“济宁郡主,你能千里迢迢赶来危城相伴是我们家皓清的福气,若你不嫌弃,今天就一并办了吧!” 济宁郡主一下子羞的满脸通红,却还是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皓清欣喜若狂的一把抓住济宁郡主的手,对着唐老爷子连连道:“谢爷爷成全!” 于是,唐家人全部都忙碌了起来,韩清瑶也被卢氏拉着来到了她和韩首诚的房间。 只见卢氏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套做工精美的嫁衣,柔声道:“这是当年我入府时准备的嫁衣,当时不懂规矩,不知道妾侍是不能穿正红色的,所以这套衣服也就没上过身,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韩清瑶抚摸着那精致的刺绣,她几乎可以想象出当初那个满心欢喜绣着这件绣衣的卢氏。那时的她也是想嫁个一心一意奉她为妻的男人吧! “谢谢卢姨娘!”韩清瑶轻声说道。 这时,一直伺候着唐茹欣的沈嬷嬷走了进来,她的一只眼睛在韩府失陷的时候被域东士兵戳瞎了,此时正裹着绷带。 “大小姐!”沈嬷嬷进来便躬身行礼,然后她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步摇,道:“夫人之前没病的这般严重时本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她说你既然叫她一声娘亲,自然不能让你委屈。可惜都被那些匪人抢走了,就连这本是一对的牡丹步摇老奴也只抢回来一只……” 韩清瑶只觉得心头一酸,她一把抱住沈嬷嬷,哽咽着说道:“这些都是身外物,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有小姐这句话,老奴就是瞎了另一只眼也值得了!”沈嬷嬷擦了下眼泪道:“来,小姐,我们帮你上妆吧!” 看着镜中红妆妖娆的自己,韩清瑶不禁想起了那远在异国他乡渺无音讯的韩文昭和冷释,一颗心闷得难受。 “哥哥还是没有来信吗?”韩清瑶轻声询问着。 卢氏微微摇头,道:“并未!不过你不用担心,没有消息其实也是好消息不是吗?” “哥哥那么厉害,定然会逢凶化吉的!”韩君悦笑着捧着红盖头道:“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日,姐姐要开心才是!” 韩清瑶点了点头,强迫自己收回心神,继续配合上妆。 待韩君悦和沈嬷嬷扶着韩清瑶来到唐府正堂,只见正堂中已经挂好了红绸,一个大大的喜字帖在正堂墙上,物资如此紧张的时候能弄成这样已经是不易了。布置的虽然简陋,人确是站了好多,除了几个必要的军官还坚持在城墙上以外,其他人此刻都在正堂当中。 卢氏因为是小妾,无法代替还在世的嫡妻,所以只能站在下方。 因为物资紧张,红烛自然也不好多用,好在唐家人手脚快,赶在了日落之前布置好一切。唐皓清和济宁郡主,唐皓瑾和韩清瑶四人都穿着一身喜服,一对一对的站的笔直。 只听唐老将军道:“如今战事紧张,委屈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待驱除胡虏,我唐家必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为你们补办婚礼!” 唐老将军刚刚说完,就听一声炮声传来,众人立刻侧耳倾听,却半晌才听到第二声炮响。想必又是有小股部队进行偷袭。 唐皓瑾呵呵一笑道:“这些蛮人还挺有礼数,知道本少爷大婚,特意放炮庆贺!” 他的话引起全屋一片哄笑,随后,负责主持的司仪便开始高声喊道:“良辰吉时己到,婚礼开始!” 司仪高喊:“一拜天地——!” 本着新妇不跪的习俗,两位新娘只是站定鞠躬,而两位新郎跪倒磕头。 司仪又高喊:“二拜高堂——!” 郡主的父母没有在场,便也跟着拜了韩首诚。 司仪再高喊:“夫妻交拜——!” 两对新人微微错身,面对面对拜。 “礼成——!”在阵阵炮声中,司仪高喊道:“送入洞房——!” 因为唐老爷子下令,大家没了闹洞房的流程,待典礼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了。 洞房内,唐皓瑾用秤杆挑了红盖头,看着金色夕阳下艳光四射的韩清瑶不由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娘子,你今日真美!”少年说着捧起她的脸就要吻上,韩清瑶推了推他,轻声提醒道:“别急啊!合卺酒还没喝呢!” “对!对!对!”唐皓瑾赶紧扯着韩清瑶来到床边,笑道:“都怪娘子太美了,我被迷得什么都忘了!” “傻样!”韩清瑶微嗔。 两人喝了合卺酒,唐皓瑾便急不可耐的一把抱起韩清瑶将她放到床上,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一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为夫今日一定叫你欲仙欲死!” 韩清瑶抬手将头上钗环除了,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娇笑道:“哎呦?腿不软了?” 少年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马上咬牙切齿的道:“本少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腿还软不软了!” 说完他不管自己的衣服,直接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压倒床上,吻住了对方那一贯伶牙俐齿的小嘴。 +++++ 宁州,太守府 “快点!快点!”太守隋国栋一身百姓的粗布麻衣,急急的催促着自己的小妾道:“不是告诉你挑些轻便值钱的带着吗?你带这么多怎么下城墙啊?” “可是这些都是安儿平时用惯的,不带全,到时候用什么啊?”小妾一把将小女儿抱在怀里不高兴的撅嘴道。 “到时候你逃不出去脑袋没了,我看你怎么用?”隋国栋气的跳起脚道。 小妾被他训斥的不再敢说话,只好将那满满一大箱子依依不舍的放了回去。 隋国栋看着小妾终于听话,急忙跑到院里对着下人吼道:“大少爷呢?怎么还没收拾好啊!快点啊!我的祖宗啊!” 他家的家仆基本已经被遣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忠心的帮忙收拾东西。 这时却见隋恪礼一身大渝军服顶盔掼甲走进院来。 “恪礼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隋国栋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收拾东西去了吗?你穿这身半路被人发现就危险了。” “父亲!”隋恪礼道:“我从未打算过离开宁州。当时您以死相逼不许我出府,如今既然您都要离开了,我便去城墙御敌。” “胡说八道!”隋国栋吼道:“你是不是忘了他们唐家是怎么对我们父子的了?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受他们压迫,你被人打伤,又被点将台除名都是他家背后搞的鬼。如今宁州朝不保夕,你又为他们拼的什么命?” 隋恪礼却站的笔直道:“我为大渝守城,为陛下尽忠,与他唐家何干?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本就应该摒弃前嫌共御外辱。我虽被点将台除名,却时刻不忘自己是一名大渝战士。若是他唐家排斥我为将,我便是作为一名普通百姓也要上阵杀敌!” “胡闹!简直是胡闹!”隋国栋气的不停的转圈,道:“你是我的独子,你如此这般便是不孝!” 隋恪礼双膝跪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自古忠孝难两全!请恕孩儿不孝了!” 行礼完毕,少年拎起自己的长刀起身冲出了太守府。 “哎哎!这孩子!”隋国栋急忙在后面追赶,口里不停的喊着:“恪礼,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可是他又哪里比得上少年人的脚步,待他跑到府门口,却只能看着少年骑马远走的身影。 隋国栋步履蹒跚的回到院中,不理会抱着女儿的小妾,一步一步来到家中祠堂,他望着那高挂当中的先祖画像,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好半晌,待仆人过来询问何时出发时,他摇了摇头,道:“你们走吧!我已经和守城的李将军说好了,他会送你们顺着城墙离开。” “那老爷您呢?”老仆人关切的问道。 男人的眼光落在了供桌上那把祖传长刀上,顿时只觉得胸中一股血气翻涌,想当年他何尝不是怀揣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入朝只为报效国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一腔热血却被朝中污秽所染,变得市侩胆小。 “我不走了!”男人道:“我陪恪礼留下来守城!” “老爷!”老仆人惊呼出声:“您都好多年没有习武了,这……” “杀敌未必可行!”男人搓了搓脸,起身走到供桌前持起那把长刀,在手中掂了掂,道:“至少我能帮恪礼挡挡刀剑!” 月色中,男人横刀在手,闪亮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隋国栋却觉得顺着刀柄传来阵阵热浪,燃烧了他那早就冰冷的一腔热血。 +++++ 作者的废话:明天要串休上班,所以没法周末加更了~!不过我会尽量补一补欠账的~! (貌似欠了好多!o(╥﹏╥)o) 分卷阅读149 天都,庆王府 “卑职办事不利,只带回小公子,未能将韩姑娘带回,请王爷责罚!”寒江跪地抱拳道。 男人淡色的眼眸里闪过悲伤,他颓废的坐在凳子里叹道:“菱染,你还是不肯见我吗?” 半晌,他苦笑着自言自语道:“不过你能将孩子交接我,却也是信任我吧!” 随后他挥了挥手,道:“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寒江却并未起身,他斟酌半晌道:“卑职有些话不吐不快,此次域东十五万大军压境,宁州……” “你说什么?”还未等他说完,赫连奉祥已经惊的从椅子上直接蹿了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的寒江吼道:“你是说域东此次是十五万大军?而不是兵部报上来的五万?” “回王爷,是卑职亲眼所见!”寒江跪地抱拳道:“辽州已降,营州和寒川失守,寒川将士全部以身殉国,我离开时敌军以形成合围之势,宁州朝不保夕啊!” “于天虹他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谎报军情?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父王!”赫连奉祥气的浑身发抖,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提了宝剑将兵部尚书于天虹剁碎了喂狗。 “王爷息怒!”一旁的谋士孙商劝道:“此事事关重大,没有十足把握断不可轻举妄动。虽然我们也只有寒侍卫的一面之词,兵部尚书是朝廷要员,光凭这一人证词不足以让皇上信服啊!” 赫连奉祥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他于天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胡说八道,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男人在屋内反复踱步,半晌他回头看向寒江吩咐道:“告知管家,找些伶俐的人好生照顾那孩子,马上去请最好的奶妈来!另外,吩咐准备马车,本王去一趟振国公府!” “是!”寒江应了一声便起身离开。 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赫连奉祥一路坐着马车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振国公府”。 与一般的豪门家门口车水马龙不同,这里安静的门可罗雀,连个看门的小厮都没有,若不是漆黑的大门上那只金漆描绘的鸩鸟图案依旧闪亮如新,就只是看着冷清模样真的让人无法相信这里住的曾经是开国四大公爵之一的秦家。 唯心上前敲门递了名帖,小厮看了名帖后便告知: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皱了皱眉,亲自下车到了角门,小厮见他一身蟒袍玉带,便知他的身份,于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却依旧不卑不亢的说主人不见客。 赫连奉祥刚要拿出王爷金令却见秦府管家苏忠疾步走到,他深施一礼,也不多言,规规矩矩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男人快步入正厅,一路只觉得秦府内十分冷清肃静,仿佛只能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 正堂内一名锦衣的中年男子已经起身微笑迎出,躬身施礼,男子一身青色居家襕衫,头上裹着网巾,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看上去像极了书院里的教书先生。 赫连奉祥却知道这人正是振国公世子秦邵,他抬手免了礼,双方都落了座,丫鬟上了茶,互相寒暄了几句后,赫连奉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王就不绕弯子了。宁州战况到底如何,请务必将实情告知!” 男人紧皱双眉,态度严肃无比,秦邵看着眼前这位王爷终于褪下一张儒雅淡然的面具,心里明白他对宁州的关心觉不仅限于关心一支支持势力而已。 于是他也开诚布公的说道:“此次围城敌军共计为13万8千7百人,其中北疆骑兵3000人,辽州降军4200余人,余下的均为域东部队。按照时间计算,直至今日宁州城已经被围了整整三个月零四天,今天早上的情报,宁州守军伤亡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 赫连奉祥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秦家既然知道的如此详细,为何不奏报父皇,请求出兵?” “庆王爷大概是关心则乱吧!”秦邵道:“难倒您就没想过,宁州被围,玉州、碾州还有最近的金山关怎么可能不写奏报?天都城中哪户豪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如此大的事情,难倒只是一个区区兵部尚书就能瞒得住的吗?还有,关外六州之所以能阻挡两国这么久,靠的不单单是宁州和寒川兵力强悍,而是因为它们一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是此次三州失陷,宁州被困数月,为何手握兵符的碾州迟迟不出兵?难倒只是因为尹家和韩家的积怨吗?那又关唐家何事?再说,兴安伯一直以来都是小心翼翼,对皇上惟命是从。此时本应是他建功立业的最佳时机,他却做出了恰恰相反的举动 ,你说,又是为何?” 秦邵轻叹一口气道:“我话已至此,想必庆王已经知道为何满朝上下人人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言了吧?” 只见一直低头的赫连奉祥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随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狂笑不止。 秦邵皱眉,他手持茶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庆王殿下此时像个疯子一般的举动。 半晌,赫连奉祥才收住笑声,男人那如画的眉目却似蒙上了一层寒冰,他起身告辞,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秦府正堂。一股不详的预感席上心头,秦邵将手中茶杯一扔,急忙赶上前去高声道:“庆王殿下莫要冲动,如今您离那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不可……” 他还未等说完,却见男人停下脚步,侧身一笑道:“为了那个位置我可以机关算尽、双手染血,甚至可以罔顾亲情,父子相残。但是那都是我们大渝内部的事情,如今敌国压境,若是我还顾忌什么位置而无视忠臣性命,那我也不配坐上那个位置了。” 说完,赫连奉祥转身大步出了振国公府。 “进宫!”他坐在马车上冷冷的下达命令。 既然知道的都不敢说,那就他来说。他就不相信大渝朝堂之上没有耿直朝臣,他就不相信父皇不怕后人唾骂。 马车一路来到了朝圣门,赫连奉祥迈步下车整理衣带,挺直腰杆。他知道,只要自己喊出实情,那筹谋已久的位置便在于他无缘。他也知道有很多的办法可以曲而图之。可是宁州城已经朝不保夕,他的朋友、他的老师都在浴血奋战,每一刻都有人死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筹划谋算。能救宁州五万军民的只有拼上自己这一世前程,甚至是这条命。 还有菱染。她将孩子交给自己,便是信了自己。他绝对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菱染,此生,我定不会再负你半分! 男人如一名赴死的战士一般大步向前,一路来到御书房门前,皇上的贴身太监告知他,皇上正在于几位大臣议事,要他迟些再来。 “请公公告知父皇,儿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奏报父皇。”赫连奉祥严肃的说道。 太监一见他如此神态,急忙又进去汇报,不一会儿他碎步出来,满脸赔笑道:“陛下口谕,庆王最近几件事情处理的不错,特赐‘七星泉’沐浴,可带家眷同往。” 在冬日里去汤泉沐浴本来只是皇帝的特权,而赐一家人汤泉沐浴在大渝是不小的恩赐,一般人听到这个必然会欢天喜地。而赫连奉祥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之前只是怀疑,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一切真的是皇帝故意为之。本以为他贬斥韩家已经是雷霆之势,如今看来,他竟动了杀心,而且势要将唐家也一并铲除。 男人心一横,撩衣跪倒,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儿臣以得知此次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然后只听御书房内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碎Q.qun.⑦/⑻/6.0/9.9/⑻.9/5裂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众人跪倒的声音。 赫连奉祥却并未起身,继续磕头道:“兵部尚书于天虹知情不报,延误救援,请父皇明察!” 半晌,只听里面爆出一声怒吼:“滚,都给朕滚!” 随即,御书房的大门一开,几位大臣纷纷退了出来,其中的太常少卿李林,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殿下快走!” 男人却只是缓缓起身,随即又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里面响起一阵怒吼。 随即几名御前侍卫皱眉上前,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架起赫连奉祥一路拖到了朝圣门外。 赫连奉祥却只是跪倒继续叩头,高声道:“域东大军共计十五万,现已包围宁州三月有余,请父皇派兵支援!” 随即,男人的叩头声和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皇宫上方回响。 一个时辰后,开始陆续有官员跪在朝圣门外,一同叩首高呼。先是御史台的御史们,随后是国子监的监生们,再来就是点将台的学子们。 从中午一直到黄昏,朝圣门前已经陆陆续续聚集了近两百人,他们个个随着赫连奉祥磕头高呼。一时间天都城内无人不知,域东十五万 大军压境,而宁州唐家正在苦苦硬撑。 而就在太阳即将落山之际,那厚重的朝圣门终于打开,而出来的并不是传旨太监而是全副武装的御林军。 为首的军官正是御林军总教头郑旺,他对着大家一抱拳,道:“皇上有旨,庆王赫连奉祥妖言惑众,现杖责30!” ++++ 作者的废话:我庆王终于露脸了~! 第96章:监军(珠珠400加更,一更) 清晨,韩文昭缓缓睁开双眼,在柔和的光线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韩文昭知道是崇礼来叫自己起床了。男人目光如水的吻了吻少女的红唇,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哥!”韩清瑶喃喃的问道:“你是要出发了吗?” “吵醒你了吗?”韩文昭微微皱眉,有些不忍,道:“还没有,我得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去城门那里和部队汇合。” “哦!我去送你!”韩清瑶说着就起身准备穿衣,谁知刚一起来,便露出肩头那带血的牙印,韩文昭心疼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急忙上前仔细查看,又拿出药膏给她抹好,才说道:“不必送了!你好好休息才是!” “可是……”韩清瑶的话被韩文昭打断,他道:“我又不骑马,一路做马车过去。你也就是看着我的马车而已。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 韩清瑶终于被他说服,抱着他的腰说道:“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我答应你!”韩文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可是虽然如此说,韩清瑶到底还没能接着睡着,索性起身穿衣,到底还是将韩文昭送出了院门。 谁知道刚打开院门,便发现了一身戎装的冷释,正牵着马站在门口。 韩文昭不解的看着他,却见他平静的说道:“瑶瑶让我跟你走!” “不行!”韩文昭道:“你还是留在这里保护她们娘俩的好!” “哥!”韩清瑶拉着他的衣袖道:“我已经接受唐府的邀请,等你们出发了,我便搬去唐府住。那里人多还有唐皓瑾在,自然是最安全的。而你就不同了,战场凶险,你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替代尊武,所以,冷释必须跟你走。” 韩文昭实在架不住韩清瑶的哀求,到底还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对了!”韩清瑶赶紧从怀里找出两条丝带,一边摸索着,一边分别各自系在两人的手腕上。 只见丝带上面用金线绣着“平安”两个字,虽然做工十分粗糙,甚至字迹绣的歪歪扭扭,甚至不去细看都看不出字迹的样子。但是韩文昭却一眼看出,那正是大渝士兵出征时家中妻子为他们绣的“平安锁”,虽然它根本不是锁的形状,却为了图吉利,取了“锁住”的意思。 “这是我亲手绣的,虽然有点丑,但是我每绣一针都会祈祷一次。”韩清瑶拉着两人的手道:“所以,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两个男人心中一热,不顾周围人的眼光,默契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大军出发,韩清瑶听着那逐渐远去的队伍,叹了口气,便回身准备回去收拾东西搬回唐府,可谁知刚一回韩家小院便听说韩府侍卫长赵富昌正带着一群人在院里站着。 “你们怎么才来?”韩清瑶道:“哥哥他们都出发了,你们快点去追吧!” 赵富昌一抱拳,道:“回禀小姐,他们不是要跟去百溪的。他们是奉世子之命在此保护小姐安全的!” 说着他还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道:“这是我徒弟,叫欧阳怀德,你叫他小德就行。从今天开始,他就带队负责你的安全了。” 韩清瑶只觉得心里一暖,不由得为韩文昭贴心周密的安排感动不已。 “发什么呆呢?”唐皓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道:“赶紧搬吧!房间我都叫人收拾好了!” 韩清瑶点了点头,便安排众人收拾东西搬去了 宁州的唐府。 而当他们到达唐府的时候,发现,卢氏和韩君悦也刚刚到达。 于是三人便一起住进了唐皓瑾收拾的小院里。 +++++ 自从韩文昭和冷释出发之后宁州便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断断续续,连绵不绝,下了足足半个月之久。 终于放晴的那天,却等来了一条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辽州失守! 辽州副将夏承德投降了北疆,打开了城门,辽州总兵武略将军马亮即其子马广因拒不投降而被杀,全家的尸首被挂在城墙上暴尸。 众人的心头都是一阵沉重,辽州、寒川和宁州,成品字形,一直以来都是一方有难两方来助。而在之前的寒川之战中,马亮便提出要出兵救援,就是这个叛徒夏承德极力阻止,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想来,那人很有可能在那时便已经投靠了达日钦。 另韩家人更为担心的是,韩萍儿和她的孩子们同时失去了消息。 而不到十天,又一个坏消息传来,营州失守! 与辽州不同,营州的失守居然是以为之前的连日大雨冲垮了城墙所致,营州总兵正五品武德将军许海仁的弟弟许海义带着侄子许斌和手下剩余的5000多部队,以及营州的1万多百姓投奔了宁州。 沉重的气氛围绕在整个唐国公府上空,即便是借住在此的韩家三人也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 韩清瑶眼睛上系着白绫,每天都会皱着眉,用手指摸索着一副雕刻出来宁州地图若有所思。前世的记忆告诉她,这次的虽然对方的进攻时间延后了,但是,进攻的凶猛却与前世无异。 “韩清瑶是住这吗?”一声嘹亮的嗓音从院门口传来,芸豆急忙出门询问,不一会儿便回来说是有个自称许斌的男人要见韩清瑶。 许斌一进屋便是一愣,他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身妇人衣着,挺着肚子,眼系白绫,神态安详的女人和那个在敬武院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韩清瑶联系到一起。 他对韩清瑶的事情听说过一些,本来觉得内容太过荒谬不足以信,现在看到本人才明白,他听说的显然还不够劲爆。 “坐吧!”韩清瑶请他坐下,礼貌的问道:“不知许将军找我有何事?” 半晌,她都没有听到许斌的回话,正在好奇这人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就听那人突然开口道:“我说韩清瑶,你能好好说话吗?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韩清瑶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怎么?我一下子变的温柔了,你还不适应了?” 看着女人毫无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许斌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他道:“就是,你看,这才像你!” 两人闲聊了几句,韩清瑶问道:“域东人战术和战力如何?能不能详细告诉我?” 许斌摇了摇头,随即想起她此刻看不到,便开口道:“我们并未与域东大军正式交手,那日城墙出现了多处裂缝,眼看就不行了,叔父说必须立刻带百姓离开,于是我们趁着深夜便离开了,谁知我们刚走,那城墙就塌了。” “许将军兄弟二人驻守营州多年,每年必定都会修葺城墙,怎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韩清瑶疑惑的问道。 许斌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们营州不似寒川和宁州,这两地是皇帝特许不设监军之地,而我们却不行。监军三年一换,上一任监军说什么都不同意我父亲修葺城墙。我们告诉他营州与其他地方不同,城池坐落在沙地之上,城墙地基若不能年年加固一遇到大雨就很容易出现垮塌的现象,可他却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监军是大渝朝廷对各地军屯的特派人员,对地方上的军事决定有着一定的发言权。由于他们多数是由朝中的低等文臣担任,所以很多时候和地方上的武官都很不对盘。 “你说的是上任监军,那人不都走了快一年了吗?”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这一任还不如上一任呢!”许斌气的几乎要吐口水,道:“这人什么都不懂,不但对所有事情都指手画脚,而且还时不时就往朝廷那里告小壮。说我叔父虐待士兵什么的,你说说,训练的时候打几鞭子算是什么事?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说起这事,韩清瑶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去寒川的两位御史,他们也曾经大义凛然的斥责寒川居民逃跑一事,据说还上 报朝廷希望追究他们“弃城之罪”。在这些书呆子的理解中,作为大渝百姓就应该为皇帝守城,无论男女老幼全部上阵拼完最后一人为止,这才称得上忠义。 “那你们这次撤退,他就没跟着发表点什么意见?”韩清瑶问道。 “他当然发表了,而且还怒斥我叔父的行为是什么‘懦夫之举’,我们也懒得理他,直接走了!”许斌道。 “那你们不是把他留在营州了吧?”韩清瑶惊道。 “错!”许斌道:“不是我们留的他,是他自己不走的!” “那他岂不是落在了域东人手里?”韩清瑶又道。 “那又怎样?他不是要和营州共存亡吗?”许斌不在意的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写折子将此事禀明朝廷!”韩清瑶道。 “没有吧!”许斌道:“都忙疯了,哪里有时间急着这事!” “你傻了!”韩清瑶气的直接起身喝道:“那个监军有奏报的权利,若是域东人拿他的印章做文章参你叔父一本,你们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的!” +++++ 作者的废话:我已经好多了!开始加更了~!谢谢大家的关心,么么哒~! 分卷阅读174 金碧辉煌的宫廷回廊中,女人浑身颤抖的瘫坐在地上,慕容景不敢轻易动她,只能焦急的在一旁不停的反复询问。 而当男人接近,一阵奇怪的清香传入韩清瑶的鼻腔之内,几乎是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泛起一阵熟悉的燥热,紧接着下身一阵酥麻之感袭来,像极了每月月圆时那翻涌欲望的先兆。 “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疼了?”慕容景皱着眉头问道。 韩清瑶尽力屏住呼吸,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 “是刚刚一名公公……”慕容景刚说一半便已经惊觉不对,急忙伸手将自己腰间的香包扯下,扔的远远的。随即他四下望去,果然发现本该戒备森严的宫中,此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席上心头。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他今日在宴会上看到韩清瑶便开始心神不宁,酒也不知不觉喝的有点多。见到韩清瑶离席,他本想借口醒酒而来看看她,也不求跟她说上话,只想远远看她一眼,确认她无虞即可,谁知刚走到转弯处便有一名公公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摆了一排的香囊。 以往这种酒宴上经常会准备各色香囊给参加人员,一来里面有醒酒的草药,可以让佩戴者即便醉酒明日也会舒服一些。二来可以驱除身上的酒味。于是他未加细想便佩在了身上,如今看女人这娇媚入骨的神态,明显是有心人要算计他们了。 而此刻,韩清瑶已经娇喘著,开始拉扯自已的领口,她此刻浑身燥热难耐,下身的麻痒越来越重,转眼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意识越来越摸糊,韩清瑶却已经完全明白东方澈给自己吃的那颗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恨的要紧牙关,抽出头上的金钗就要往自己手臂上刺,她知道这样做疼痛会让她获得短暂的清醒,无论如何,她不要在当那个男人的棋子,不要在被他控制! 然而就在金钗即将碰触到她手臂的一瞬间却被慕容景一把攥住:“你要做什么?” 男人因惊恐而微微的喘息着,他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不忍心! 对!不忍心! 当这个女人以一种义无反顾的态度扑到他剑上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自诩清高的他居然爱上了一个敌国细作,而且这人还是他国部落首领的夫人。一瞬间他像极了一只终于明白了自己命运的飞蛾,眼看着眼前绚丽的火焰,却依旧义无反顾的被它吸引,即便那将是一条死路。 “放开!”女人用娇媚道近似乎呻吟的声音说道:“我快挺不住了!” 宫灯的光线下,慕容景清楚的看到女人发髻微微有些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鬓边的青丝紧紧贴在她汗湿的脸颊上,唇瓣艳红如血,杏眼泛着粼粼水光,原本便妩媚异常的小脸此刻更加魅惑勾人。端庄的衣服领口大口,男人从上而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白皙优美的脖颈下一对纤细的锁骨和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 他记得,这件衣服还是他送给她的。 一声轻响,金钗落地,慕容景一把将她拉起,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包裹住,然后打横抱在怀里,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出。 春药的药力已完全发挥,下身的瘙痒让韩清瑶狠不能立即找个什么东西塞进那空虚到抽搐的甬道里,女人柔软的藕臂顺着本能挣脱披风的束缚,缠绕上男人的脖颈,那喷着热气的唇舌紧随其后,对著男人蜜色的脖颈啃舔了起来。 慕容景猛的倒抽一口气,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于是急急稳住心神,加快了脚步,硬逼着自己不去理会女人的唇舌勾引。 他是宗室,进来的路线和其他人不同,走的是宫城的侧门,距离自然近了一些,于是没多远便到了看放马匹车辆的地方。 众多等在门口的马车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妹妹来时乘坐的那架马车,男人满头大汗的跑到车前,不等侍从反应便已经一跃进了车内,而此时女人早已经蛇一般的缠了上来,不停的在他脸上啄吻着,企图寻找那能止渴的唇瓣。 “过来!”慕容景一把将韩清瑶推到一旁,伸出头抛出自己入宫的玉牌给一旁呆愣的自家小厮说道:“去悄悄告知北疆那位族长,他夫人伤口开裂,我带回府中医治了,让他来府上接人!” 小厮得令立刻一溜烟似的跑了,随即他对着赶车的车夫吼了声:“回府!”便钻回了车里。 待他钻回车里只觉得心上一惊,只见韩清瑶的脸已经一片青灰,双眼开始上翻,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抽搐,原本娇媚含春的呻吟已经变得微弱不堪。 慕容景一边去扯女 人的裤带,一边将下药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药摆明了就是要人命来的,若不及时得到男子精液解毒,中毒女子必然丧命。他出身宗室,各种手段和春药也听说了不少,这种缺德的药性却也还是第一次见过。 男人用极快的速度将韩清瑶的裤子拽了下来,然后分开那两条雪白的玉腿,握着自己早已经硬挺的分身去寻女人那隐蔽的花洞。 女人的双腿之间湿漉漉一片,滑腻异常,男人捅了几下都被滑到了另一边,急的满头大汗却根本不得门而入。 眼见女人的喘息越来越微弱,慕容景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只手握住坚硬的下身不停的撸动,另一只手则将女人的腿分的更加大开,借着马车外街上的灯光寻找入口。 只见女人光洁雪嫩的腿间,花瓣粉红娇艳,不停的抽搐痉挛,洞口十分窄小还没有他小指环的直径大,此刻正不停的往外吐着淫液。慕容景真好奇这么小的洞穴到底是怎么容下男人巨物的,莫不是那北疆蛮子的物件细小异常? 不过此时没时间给他满足自己的男性骄傲,他急急忙忙摆好两人姿势,对准那紧致的小洞便刺了进去。 “嗯——” 车厢内慕容景舒爽的呻吟着,脖颈高高扬起,早已涨大到极点的肉棒一路的向里推进,终于缓缓没入了女人的体内。 “哦——太舒服了,怎么能这,这么紧?这么湿?这么软?”慕容景只觉得自己进到了一片泥沼之中,却幸福的他恨不得将全身都陷进去,男人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那帮家伙天天窝在女人身上,原来这么爽!” 一般的贵族男孩子,在13、4岁的时候家里便派了教养嬷嬷教他们男女之事,与此同时也会在丫鬟中选几个听话且美貌乖巧的送到他们房里作为通房。慕容景自然也不例外,14岁那年家里派了两个通房丫头给他,一个20岁,一个和他一般大,有一天少年时期的他也想尝尝女人的滋味,正好那个14岁的丫头值夜,他便将她叫了进来,谁知他刚捅进去个头,那女孩便哭的昏天黑地,死活不让他在继续了。他这人生性高傲,见人家不情愿自然扫兴至极,便没有再继续,没想到第二天,这件事被母亲知道了,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丫头。 母亲说是将她卖了,可是另一个通房丫头说,那丫头其实是被母亲叫了几个粗使的男仆给活活奸死了。 为此,他还暗地里和母亲较过一段时间的劲,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碰过女人,日子久了他觉得一切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渐渐的也就不去想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女子花穴中那层层叠叠吸附上来的嫩肉仿佛有生命一般,他的肉棒一进来,层层的肉棱吸盘就裹了上来,爽的他头皮一阵阵发麻,几乎立刻就射了出来。 慕容景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一阵极度舒爽的感觉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升仙了,就在他还陶醉在初尝人事的舒爽之中时,他身下的韩清瑶已经幽幽的醒来。 男人的精液缓解了她身上的药性,让她终于恢复了些神智,当眼前不再模糊之后,她看清了此刻身上男的脸。 “慕容景?” 女人皱着眉头,下身被撑满的熟悉之感让她立刻明白了此时两人的情况。她微微起身,将两人分开,男人那还坚挺的肉棒缓缓退出,上面还带着白浊和一丝连接着两人的细丝。 “刚才……”慕容景的脸颊微红,有些尴尬的别过脸说道:“我尽力将你带离了……” “我知道!”韩清瑶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做的很好了!” 的确,在那种情况下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将两人带离危险位置实在是最标准的解决方式。只是突然和一个不熟的人裸着下身谈论这个话题,真的是要多尴尬便有多尴尬了。 “那个……!”慕容景耳根通红,眼睛瞥向外面,厚着脸皮瞎掰道:“我的毒好像还没解开!”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不过看时间最后一更应该会在12点左右……赶紧去继续码字了~! 第145章:采药人(订购满100加更3,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5章:采药人(订购满100加更3,三更) 瞟了一眼男人那硬挺的肉 棒,韩清瑶真的想直接把东方澈拎出来暴揍一通,她挑起窗帘看了眼外面的街景,转头颇有些没底气的问道:“要不,带你去花阁……” “石千惠!”慕容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以为我什么女人都碰吗?” 女人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佯装无辜的说道:“第一,我不叫石千惠。第二,我说去花阁也没说给你找姑娘。难不成你觉得咱俩继续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样合适吗?还是说去你们左丞王府或者去鸿胪寺馆……”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慕容景已经沉着脸朗声对外面道:“去清音阁!” 马车明显转了个弯,继续向前行驶了起来。 与此同时男人则上前捏着女人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她的红唇。然而,两人的牙齿就这么撞到了一起。 “你干嘛?疼死了!”韩清瑶揉着自己被磕破流血的嘴唇狠狠的瞪了慕容景一眼道:“属狗的啊?直接上牙!” 男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刚才不是车晃了一下吗?” 就是,绝对不是他不会吻人的缘故! “等一下!”慕容景突然惊觉一件事,他皱眉问道:“你说,你不是石千惠?你是谁?” 韩清瑶揉着嘴唇,觉得两人既然都“坦诚相见”过了,似乎也应该告知个真实身份,她扁了扁嘴道:“恭喜你,抓了个大奸细。” 慕容景翻了个白眼,道:“别卖关子!” 韩清瑶挑眉一笑,道:“寒川,韩清瑶!” 男人先是一阵呆愣,随即双眼慢慢睁大,眼中惊讶之色溢于言表。他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那个击退北疆,水淹玉州的韩清瑶?” 女人点了点头,道:“准确的说,北疆不是有我击退的,是因为援军赶到他们才跑的……”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已经又一次吻了上来,这个吻依旧生涩,只是却多了些激情,男人似乎很激动,用的力道不小,直吻的韩清瑶双唇都发麻才缓缓离开。 “我的天!看我捡到了个多大的宝贝!”慕容景捧着女人的脸兴奋无比的说道。 “你确定是宝贝?说不定是祸害呢!”韩清瑶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依旧记得前世这个男人死在她面前的样子。 “即便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男人说完,又一次捧起女人的脸吻了起来。 “少爷!到了!” 这时,车夫的声音突然响起,慕容景赶紧整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就去抱韩清瑶。却见女人一闪身已经躲了开去。男人不解,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了?” 未等男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个闪身窜出车外,站定行礼,俏皮的一笑,道:“慕容公子,我看你并未中毒!这解毒之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这……”慕容景耳根微红,被人当众拆穿自然尴尬不已,而且这里是闹市,人来人往不说,还容易遇到熟人,他也不好动强,这个哑巴亏他只能闷声的吃了。 “这里离鸿胪寺馆已经很近了,公子请留步,民妇告辞了!”韩清瑶说完便几步闪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车夫看着自家少爷红黑交替的脸色,不由得小声的问道:“少爷,那……” “回府!”慕容景扔下一句话,人已经钻回了车厢里。 ++++ 待炎烈急急忙忙的从左丞王府扑了个空回到鸿胪寺馆时,只见房门上挂着一条女用的腰带,而冷释此时从屋顶上飘然而下,对他摇了摇头。 男人无奈只好跑去了自己弟弟的屋子,而冷释则继续飞身上房躺在屋顶上。 屋子里一片黑暗,韩清瑶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神。她此刻的脑子里乱成一团,即睡不着,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该如何保护这些爱自己和自己珍爱的人?单纯的远离东方澈是绝对不会相信的。那么她又该如何对付东方澈? 赫连奉祥 、尹天枢、慕容景、赫连天霖、凌洛城,还有西门家、楚家、秦家、马家、方家等等前世被她害过的人和家族,就算没有她动手,东方澈也一定会派其他人,如今她该如何保证他们不再重复当年的悲剧? 还有唐家和韩家的仇怎么报?如何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拉下马?还有哥哥的转世后的身份是什么? 一个一个的问题让韩清瑶觉得自己的头都快炸了!她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却半分都无法得到缓解。 极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韩清瑶假装没听见一般继续蹲在原地。却听门口冷释的声音幽幽传来:“瑶瑶,我知道你没睡!若是有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吗?” 韩清瑶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谁都不想理,什么话都不想说。 少年在门口站了半晌,到底没见房门有任何要打开的痕迹,冷释一双剑眉越皱越紧,终于少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众人吃早餐时便没见韩清瑶出门,直到中午也没见她那屋门开,这次连炎烈都察觉出女人的不对,正要上前敲门,就见冷释一身风尘仆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 那人头低着,斗笠的帽檐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人谁啊?”炎烈有些不悦的问道。 “山上的采药人!”冷释罕见的大声说道:“他说他手上有一种草药,可以治夫人的头疼病症!” “嫂嫂头疼吗?”一旁的博尔巴望眨巴着眼睛问道。 冷释一个眼刀飞过去,博尔巴望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没办法,就算他和冷释认识这么久也依旧怕这个冰人一样的男人。 炎烈皱眉不语,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却见那人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和脸上狰狞的伤疤。 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涌上炎烈的心头,他低声问道:“阁下可是卖糖的?”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炎烈磨了磨后槽牙,道:“却是缺了这味药!请进吧!” 说完又赶走了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带着那人来到了韩清瑶的门口,就听男人低声说道:“我来了,开门!”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一晚上谁都叫不开的门猛地从里面打开,韩清瑶惊喜交加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人唇边的一抹痞笑。 “进去!”炎烈酸味十足的说了句,便推着男人进了房间,自己和冷释也跟着进了去。 “五哥!你怎么来了?”韩清瑶轻声的问道。 “我去外面守着!”冷释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唐皓瑾一把拉住,道:“以你的耳力,周围有没有人在房间里就能听到,不必出去了!” 他说着,将身上的蓑衣和头上的斗笠除了,露出少年那原本俊朗的容貌。 “五哥!”韩清瑶一下扑到他怀里,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结果她刚抱了一下,一旁的炎烈已经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开,义正言辞的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还不等韩清瑶抗议,唐皓瑾一挑眉道:“炎烈是吧?我告诉你,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人模狗样儿的身份,到了瑶瑶这就只是她的夫君之一,其他的那些都扔屋外。接受得了你就留下,受不了你就出去。没人拦你,我们热烈欢送!” 在炎烈的印象里韩清瑶所有的夫君应该都和冷释一般不争不抢,乖顺听话,如今突然蹦出这么个小子居然还敢教训他,他自然不服气,于是道:“喂,你什么意思?你谁啊?” “我?”唐皓瑾痞气一笑,往椅子里一坐,然后将韩清瑶拉到自己怀里,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唐晏,唐皓瑾,宁州唐老将军的孙子。瑶瑶拜过天地的正牌夫君,俊扬的干爹。” “操!”炎烈在一旁狠狠的咬了咬牙。 这人他知道,冷释不止一次和他说过之前的几个人,其中这个唐皓瑾在玉州一战中下落不明,很多人都怀疑他已经殉国了。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不单没死,反而活的相当滋润,在联系起来之前的那次争吵,炎烈已经可以肯定,当时韩清瑶费尽心机要救的人就是这个唐皓瑾。 &nbs p;“所以说,瑶瑶就是为了救你才伤着的?”炎烈道。 “伤?”唐皓瑾立刻收了趾高气扬的嘴脸,将韩清瑶上下打量一遍,焦急的问道:“你伤了?伤哪里了?重不重?那你还不去躺着!” 说完他直接将女人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到了床上,接着就去解她的衣服。 “五哥!”韩清瑶一把攥住他的手,道:“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不行!有没有事,我看过了再说!”说完,男人已经扯开了她的衣襟,只见女人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渗着血,显然伤口开裂了。 顿时,屋里的三个男人眉头都拧紧了。 “韩清瑶——!” 男声三重奏响起,韩清瑶只觉得自己本来就疼的要死的脑子又被他们震疼了! ++++ 作者的废话:母亲节快乐~!(づ ̄3 ̄)づ╭?~ 第147章:天神节 东方澈是走了,却留下了一屋子震惊无比的人,特别是冷释。 韩清瑶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边安排人准备马匹,一边起身准备帮冷释收拾东西。 唐皓瑾皱眉见她按住,和冷释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 “等一下!”炎烈看他们急急忙忙的手势,不由得皱眉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家伙说的一定是真的,万一他骗咱们呢?我看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说不定这件事就是这家伙干的……” “不会!”韩清瑶打断他说道:“他费尽心机要对付的就是大渝和域东的皇室,只有挡路的他才会清除,其他无辜的人,他是不会牵连的!” 不错,这人就是这个性格。就像他自己说的,算计这些无用的人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瑶瑶,你认识他吗?”唐皓瑾从刚才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明显看出韩清瑶不单认识这个人,而且怕这个人。 韩清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在想事情,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下。没事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冷释,道:“你回去不要着急,先找到妹妹是重要的,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落在外人手里一定吓坏了!我这边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好!”冷释点了点头,伸手将韩清瑶抱在怀里,耳根微红,轻声道:“十五那天找皓瑾吧!” 韩清瑶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眼一旁不明所以的唐皓瑾,咬牙道:“谢谢提醒!” +++++ 唐皓瑾也不方便久留于是跟着冷释一起出了城,算是送行。 剩下的炎烈可是高兴坏了,虽然极力收敛,但是一整天眼睛都是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他打心眼里偷着乐呢。 可是还没等他乐到一整天,晚上的时候他便得到一个让他几乎愤怒到发疯的消息,达日钦趁他不在时带兵袭击了铁勒部,掳走了部落里所有的女人,包括刚刚生产的秋儿。 域东王得知此事之后特意派人前来慰问,言语间居然有些想要悔婚的意思,不过好在来人实在惧怕一脸阴沉的炎烈,终究是没有敢直接说出来。 于是,众人开始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便起身离开域东,回北疆。 由于大家走的急,韩清瑶没来的见一面唐皓瑾,只好托请来的师爷去茶肆将他们的行踪告知。 众人离开时,慕容景一直将他们送到城外十里,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 一行人一路无话,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韩清瑶发病的第二天,一向自诩威武雄壮的炎烈没起来床。于是,这位北疆男儿就这样躺在马车里“养”了三天。 为此,众人嘴上不说,却没有一个不是笑的一脸暧昧不明。 等众人晃荡了近一个月后回到铁勒,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整个部落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大家一看到炎烈回来,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立刻围了上去。特别是秋儿的五个丈夫,秋儿走的时候刚刚产下一名女婴不到三天,于是母女一起被硬生生抢走,五人上前想抱回孩子,还被达日钦的手下打伤了,其中一人至今昏迷不醒。剩下的几个都红着眼睛说着对方的暴行。 炎烈站在营地中间的空场上,看着大家愤怒却又迷茫的眼神,看着了无生气的部落,想起往日种种,男人的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怒火,他突然高声喊道:“我的兄弟们!一直以来,我们只想安稳过日子,即便被欺压,我们都忍了,可是达日钦他却想我们死!兄弟们!族人们!铁勒的男儿从来都不怕死,现在,我们的妻儿被奴役,我们的姐妹被侮辱,我们作为男人还要继续忍着吗?” “不忍了!”众人纷纷攥拳吼道,多年压抑在心中的火焰此时已经被瞬间点燃。 “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个死!总比现在窝窝囊囊活着的强!”一个男人眼圈通红的吼着,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便被直接抢走了,要不是族里的人拉着,他当时就想和那些人拼命了。 “就是!”下面又是一群人附和着。 “好!”炎烈从马车上拿出一坛酒,让大家拿了陶碗过来,为大家一一斟满。 金色的夕阳下,翠绿的草原被染上一片金黄,炎烈腰身笔直,目光如炬,他抬起手将碗缓缓举起,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道:“铁勒的男儿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说完,他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碗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随着清脆的响声,陶碗四分五裂。 四周,两千多名铁勒汉子纷纷效仿,顿时清脆之声想成一片。 韩清瑶紧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想,即便是百年之后,她依旧会清晰的记得那个站在族人面前顶天立地的汉子和那双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眼。 +++++ 六月初四,是北疆的天神节。 每年的这一天,便是北疆各个部落的盛大集会。节日期间除了固定的祭天神仪式之外,还有有赛马、摔跤,射箭,歌舞等活动。 比较小的部落都会全体骑着马,赶着车,带着皮毛、药材等货物来此,成群结队的汇集于场地的四周搭起毡房和帐篷。 而炎烈他们便是借着这个节日做掩护,将浩浩荡荡的铁勒全部都带到了图雅部的核心地带。 到达的当天,正好是六月初三上午,天神节的前一天,达日钦为了彰显自己的统率地位,要求每个到达的小部落首领和夫人都必须第一时间前来向他行礼,铁勒自然被列在其中。 高高的台子上,达日钦和众位网王爷正端坐其中,而下面正在进行着紧张的赛马比赛。 炎烈一边走,一边眉头紧皱的看着身旁的韩清瑶,低声道:“你干嘛非得要跟来?万一……” 他说道一半突然停住,太多太多的场景闪现在他脑海里,母亲、姐姐、苏日娜还有韩君悦,他无法想象如果那一幕在韩清瑶身上重演,他会不会当场就疯了。 男人的手指被女人轻轻的攥了一下,韩清瑶歪头笑道:“没有万一!你要相信我!” 看着那阳光下明媚的双眼,炎烈的心里一定。是啊!她是韩清瑶,那个曾经力挽狂澜将达日钦打的落荒而逃的女人。 反手和女人的十指紧扣,炎烈直了直脊背,第一次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那个毡子搭建的棚子。 “铁勒族长携妻子向大汗行礼!” 一旁的一名北疆官员高声喊道,这总情况炎烈很熟悉,可是自从去过一次域东,真正见识过什么叫宫廷礼仪,此刻在看这套做派,竟然生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惹得他不禁紧抿嘴唇才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韩清瑶更是如此,看着那胡子拉碴的魁梧男人居然干着宫中太监的活计,她真的是打心眼里想笑。 不过此时还不是和达日钦翻脸的时候,于是,两人都是强压笑意,上前一步行礼。 台子上,达日钦穿着一件皮坎肩,赤着双臂正和几个王爷喝着酒,一见两人进来,达日钦一把将旁边倒酒的一个大渝服装的少女扯进 怀里,手掰着她的下巴道:“小悦儿,你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来了!” 韩君悦根本不敢看向那处,她扯过一个甜美的笑容,对着达日钦柔声说道:“君悦是大汗的女人,只心心念念大汗!并不敢念着其他人!” 达日钦一挑眉,看向炎烈,道:“看到了没?女人就是贱,没几天就把什么山盟海誓忘了个一干二净。” 炎烈和韩清瑶都低着头,并没有回答。 在坐的所有人纷纷跟着达日钦哈哈大笑,而一旁的左翼王看了眼右翼王,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不明的意味。 “呼朗回来跟我说,他把铁勒的女人都带来了,我看不对啊!这不还一个吗?”达日钦笑着看向炎烈身边的韩清瑶,道:“听说是我之前送你的那个?来,抬头看看,漂亮吗?” 炎烈身子猛然紧绷,手指在袖子里攥的发白,头上青筋毕露,眼中已经泛起杀意。 “哎呀!大渝的女人不都那样吗!有什么稀奇的!”一旁的左翼王率先发话。 “就是,就是!”右翼王也笑着附和,其他几个大小部落的首领一看他们两个居然罕见的一起反驳了达日钦的话,纷纷有些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看彼此,却也没弄明白个子丑寅卯。 韩清瑶却不似他们这般担心,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首位上的达日钦。 女人的长着有着大渝女子共同的特点,精致。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其他大渝女子根本不具备的光芒,一种坚定的,不屈的光芒。 然而就只这一眼,达日钦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他几乎是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兴奋感,几乎所有的血液都开始飞速的流转,兴奋地他不由自主的粗喘了起来。 ++++ 作者的废话: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只码出一更…… 留言明天回~!大家见谅…… 第148章:天神节2(珠珠满15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8章:天神节2(珠珠满1500加更,一更) 所有人都看出了此刻达日钦的不同。男人的眼睛里闪着火光,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性趣之后的火光。 可是,抢女人是一回事,抢一个部落族长的妻子就是另外一回事。在北疆,族长之妻被尊称为族母。她不单单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部落所有人的母亲,所有人最后的底线。曾经,达日钦就毫不留情的这么做了,然后,铁勒一族愤怒了,他们举全族之力和达日钦整整周旋了半年。所有人都坚信,若不是那次突如其来的羊瘟,铁勒绝对会跟达日钦对抗到底。 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虽然不能和当年博尔达的妻子图雅相提并论,但是冲着她此刻名正言顺的站在炎烈的身边,就说明至少在铁勒人的眼睛里,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族母。 然而,不出所有人预料的,达日钦到底还是开口道:“过来,给本汗斟酒!” 话音一落,毡棚里的气氛顿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每个人似乎都在笑,每个人又似乎都没有在笑。 场下激烈的比赛已经完全被大家忽视,周围的人群也自动被大家屏蔽,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毡棚中间的夫妻二人和达日钦。不,准确的来说,所有人都在注意着那个女人。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期待着这个女人的爆发,然而他们却听到的是女人柔顺且娇媚的话语:“回禀大汗,我只为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倒酒!” 而这声音一出,在座经历过寒川之战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莫名的惊出一身的细汗。这个声音和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寒川城,韩清瑶的声音。 当时由于两边都要保持在对方的射程之外,所以即便是眼力再好的人只能看到对方面部的大致轮廓罢了。所以在座的所有人都没人知道韩清瑶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连续的交战,他们最熟悉的却是韩清瑶的声音。 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乖顺坐在达日钦怀里的韩君悦,她原本极力控制的颤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可是,她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莫名的兴奋。 她自从被“骗”道达日钦的身边,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狱里,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达日钦安排她去服侍可敦,乌兰是个冷漠且狠毒的女人,她和她的妹妹永远都能用最阴狠的手段除掉企图僭越她们的女人,就算是曾经最受宠爱的苏日娜最后不还是落了个被轮奸的命运,孩子没有了,人也疯了。 她每天像是在悬崖上走绳子,每天都小心翼翼,就怕下一刻便会生不如死。与之相比,她当初在奴隶贩子那里待的那几天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即便如此,她一直都有一个名字支撑着她活下去,那就是韩清瑶。 如今她来了,韩清瑶来了!她终于可以将她也拖入地狱了! 韩君悦的反应从侧面加深了达日钦的猜测,他此刻的心脏在不停的狂跳着,兴奋、紧张居然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所有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真实可靠。三十多年中,除了第一次被父亲带着挥舞着马刀砍下敌人头颅时有过这种刺激,似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此刻在毡棚里的人,除了炎烈和韩君悦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迫不及待的想问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韩清瑶吗? “姐姐,你不能拒绝大汗的命令。”过度的兴奋和紧张让韩君悦的声音已经变了音,完全没有少女想展现的亲切美妙,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反胃的虚伪。 一旁的炎烈几乎本能的上前一步想要将韩清瑶挡在身后,却想起韩清瑶的嘱咐,不得不死死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而韩清瑶更是一声不吭,眼珠都没转动一下,似乎说的不是她一般。 女人腰间的大掌微微用力,韩君悦兴奋的感觉到达日钦胯间已经蓬勃硬挺的欲望,她勉强压抑着声音里的兴奋,道:“姐姐!你去了哪里?君悦很想你!” 韩清瑶平静的看着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分析她是不是和自己说话,半晌才道:“夫人可是在和我说话?” 一看韩清瑶和自己说话了,于是急忙道:“当然了,姐姐!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初我的行为生气?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 说着她垂下头,窝在达日钦的怀里,一副伤心的样子。 “虽然当初你我都是奴籍,但是论起父亲的官职品级,我父亲不过是个区区兵部员外郎,实在担不起韩国公女儿的一声姐姐。”韩清瑶平静的道。 “姐姐!你不要怕,大汗很是大度,不会计较当初的事情。”韩君悦一看韩清瑶准备一赖到底,于是急急忙忙的说道:“当初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韩清瑶恍然大悟状道:“韩小姐说的姐姐,莫不是那位在寒川用两万残兵打的北疆五万铁骑落荒而逃的那位韩清瑶吗?” “你说的不对!”韩君悦吓得冷汗湿衣襟她急忙道:“当时是唐……” “不对?哪里不对?”韩清瑶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道:“是寒川两万残兵不对?还是五万铁骑不对?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这个故事里似乎并没有韩小姐的身影,也就是说,你当时并不在现场,又怎知我说的不对?” “我……”还不等韩君悦说话,韩清瑶已经连珠炮一般的开口道:“韩小姐,我是看在大汗的面子上尊称你一声夫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既不是大汗的可敦,也不是他的侍妾。如今在这北疆最尊贵的毡棚里,轮得到你喋喋不休吗?” 韩清瑶的话像是锥子一般刺进了韩君悦的耳朵里,她几乎想都没想的吼道:“你又是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你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要不是我韩家好心收留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我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非要将我说成是韩清瑶,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回答你!”韩清瑶微微扬起下巴,道:“我是大汗亲自赐给炎烈的女人,铁勒部族长的妻子!”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话是对着韩君悦说的,眼睛却看着坐在上座的达日钦。她的话完美的提醒了达日钦,第一,她的身份是他核实过的,所以即便是错了,达日钦也必须得忍了,因为大汗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第二,她是他亲自赐给炎烈的,当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将自己给了炎烈,他不能反悔。第三,她现在是铁勒的族母,即便达日钦想夺她,也必须师出有名。 “好了!”达日钦强压心中的欲望,道:“你们行过礼了,下去坐吧!” 说着,一旁的使者已经站在了最靠后的位置上,示意他们坐过去,而两人谁都没动。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们,不明白既然达日钦已经放过他们了,怎么还不赶紧溜掉,反而还笔直的站在原地干嘛。 只听韩清瑶侧身看着左翼王身旁青禾部的族长,缓缓的说道:“十三年前,青禾部叛乱,老族长被杀,他的儿子被叛乱者追赶,满草原无人敢收留。是铁勒收留了他,并出兵将几倍于自己数量的叛乱者杀死,扶持他的儿子继承了族长之位。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部的族长自然知道韩清瑶此时说出这件事的目的,顿时满脸通红,当年他四处逃亡,确实是靠着铁勒的力量才最终得到了这个位置,如今旧事重提,他自然没有脸面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于是干笑一声,起身离座,将位置让了出来。 而站在一旁的炎烈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脊背,大步的走到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而青禾族长一动,其他没有他地位高的部落首领自然不敢让他坐在自己下方,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 按照安排,所有族长的夫人都在另一处位置偏下的毡棚里落座,正当韩清瑶准备走去那个毡棚时,就听达日钦突然开口道:“不必过去了,加张椅子就行了!” 韩清瑶也没客气,看到侍者加了椅子,便直接坐在了炎烈的身边。 看着坐在位置上昂首挺胸的夫妇二人,一边的左翼王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达日钦有意的欺压铁勒一族这件事草原上无人不知,连那些平日里不了解世事的妇人和刚会走路的小孩子都能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出几件典型事件来。 达日钦这个人自大且傲慢,阴险又狡猾,像极了草原上的毒蛇,所有人都在忍,却又没人敢站出来主动反抗,因为谁也不想被他一下咬住咽喉。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踩踏着铁勒的尊严,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铁勒和达日钦决裂,最终爆发的一瞬间。 可是一次,两次,无数次,铁勒都忍了下来,日子久了,就连一些老人都开始渐渐遗忘曾经的铁勒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英武了。甚至一些曾经不及铁勒甚至是受过他们恩惠的部落也开始对他们越来越怠慢,最后,竟然也随着达日钦一起欺凌他们。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想看着别人被欺负,然后从中得到一丝慰藉,似乎这样自己才不是最弱,最窝囊的一个。 可是,所有人也都知道,铁勒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低头的部落,他们的男儿是整个草原上公认的最勇猛的战士。 此时,沉寂多年的铁勒却在这个场合突然对青禾发难,提及当年的恩情,很显然就是在对所有人展示一种态度。他在告诉所有人,铁勒已经不打算继续忍下去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三更……我好勤劳……O(∩_∩)O哈哈~。自己美一下 第149章:天神节3(珠珠满16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9章:天神节3(珠珠满1600加更,二更) 场上的比赛还在进行,可是众人的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脱离了赛场,全部都注意在了毡棚里。 而自从韩清瑶坐到这里,达日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女人的脸。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灵动的女子。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韩清瑶,显然她刚才一再的强调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他一直以为当他见到韩清瑶时自己会不由分说的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可是当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有点不敢造次了。 这女人就像性格刚烈的野马,即让男人想占为己有,又怕她那个随时可以和你同归于尽的个性,只好先小心翼翼的讨好、试探、接近。 炎烈全程都沉着脸不说话,一旁的韩清瑶微微皱眉,这时她才注意到,刚刚救回自己时,炎烈那个沉着却少言寡语的的样子想必是多年被打压才在人前展示的那般低沉。 想起男人曾经过的压抑日子,本就极其护短的韩清瑶已经开始心疼不已,于是想着法儿的要逗男人开心。 她看着满桌子的奶制品和肉,故意娇嗔的扁了扁嘴抱怨道:“还以为每次宴会上都有豌豆黄呢!” 在这么严肃紧张的场合里被人提到,自己小心翼翼偷豌豆黄回去讨好女人的事情,一时间炎烈的耳根突然一红,正想要女人别闹,却转头正看到女人那如暖阳的笑容,一时间呵斥变成了劝慰:“你先吃些水果吧!忍一忍!” 韩清瑶无奈的拿起盘子里的一颗野山楂,结果刚咬了一口就急急忙忙吐了出来,酸的整个小脸都皱到一起了。 “酸了?”炎烈急忙拿起旁边的水递给她,低声道:“这个就是摆着好看的,你怎么吃这个了?” “怎么了?”一门心思全在韩清瑶身上的达日钦此刻开口道:“想必是吃不惯着北疆的食物吧!” 说完,他直接抬手叫来了一旁的侍从,道:“去弄点大渝的吃食过来,要快!” 韩清瑶却也不客气,直接微笑着道了谢。 侍从急急忙忙的下去安排,一旁的韩君悦气的牙关紧咬,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她满以为凭借达日钦对韩清瑶的执念,当他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必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按倒强奸,到时候韩清瑶的境况绝对比自己当初惨上十倍百倍,最好是让全场的男人们都轮奸她一次才算过瘾。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被达日钦 奉若上宾,看她吃不惯居然还做了专门的安排,她到北疆这么久,就算是乌兰可敦都没有受到过这个男人如此的关怀。 最最可恨的是,她居然大大方方的坐在炎烈的身边享受着男人那柔情似水的目光,韩君悦从来不知道那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居然也会有那般温柔的眼神,即便是他利用自己的时候,假装喜欢自己的时候都未曾如此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说过话。 “听说铁勒族长前几日去了域东啊!”一个胖胖的族长已经忍不住开口发难道:“你堂堂北疆族长,去敌国去讨好,不觉得可耻吗?” “敌国?”韩清瑶歪着脑袋假装不懂的问炎烈:“我们不是和域东合作一起出兵的大渝吗?还有,可汗的儿子不是也娶了域东的公主吗?怎么就成了敌国了!” 炎烈被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逗的一阵闷笑,道:“对!确实不是敌国!” 那个胖族长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有不妥,急忙纠正道:“我说错了,不是敌国,是邻国,邻国!” “哦!邻国啊!”韩清瑶继续看着炎烈道:“对了,这次去域东听说嫁过来的那位公主是侯爷的女儿,对吧?” 炎烈用手掩住上翘的嘴角,道:“对!” “哦——!”韩清瑶拉了个长音道:“不知道她和巴望要娶的那位左丞王的嫡孙女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啊?” “有些关系,但是应该不近!”一旁的左翼王突然开口道:“毕竟人家左丞王可是七王中仅次于域东王的人物,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起的!” 韩清瑶转头看向左翼王,微笑着微微点头示意。 看来这个老狐狸果然早就收到了风声,这是开始向铁勒示好了。 “当年我们北疆各部被域东欺压的如何大家都还记得!”达日钦看着韩清瑶开口道:“如今已经是邻国,虽说不至于翻脸,但是我也从来不曾忘记曾经的一切。随便娶个女人过来不过是正常的两国邦交,至于是不是嫡公主什么的,无关紧要!” 韩清瑶在心里道,这人真的很会算计,一面娶了域东公主算是和域东示好,另一面也知道对方不会嫁嫡公主过来于是早就准备好了对付的说辞。可进可退,果然是条阴险狡猾的毒蛇! 眼看这人一句话就几乎将他们在域东的一切努力全盘否定,更是又抬出国仇家恨来孤立准备迎娶域东郡主的铁勒,韩清瑶皱眉,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达日钦。 “这可不能这么说!”一旁的左翼王看韩清瑶没有说话,眼珠一转道:“虽然说当年北疆确实被域东欺压,但是那都是近百年的事情了。两国也早就和平相处了,对方既然要嫁公主来,特别还是和可汗的儿子成亲,这个侯爷的女儿确实低了点。不过可汗还有另一个儿子不是吗?我看不如再写一封信,娶个嫡公主回来多好!” 韩清瑶低头喝着茶碗里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刚才左翼王的帮忙只是示好,那么他现在这番话已经是实实在在的表立场了。 “我还是想让达日达巴娶个草原的姑娘!”达日钦笑道:“毕竟我还是觉得我们北疆的女子更漂亮些啊!” “说道娶亲!”韩清瑶道:“听说左翼王的侄女可是个标准的美人!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这个左翼王有个异母的弟弟,和他关系并不好,而且一直觊觎左翼王的位置,不过这个弟弟的女儿却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最关键是,达日达巴曾经几次三番的主动追求她,这个可是草原上无人不知的事情。 左翼王呵呵一笑道:“并没许人家,不过那丫头性子急躁,可汗的儿子哪里看得上啊!” “其其格那么漂亮,脾气大些也是应该的!”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当事人达日达巴突然开口道:“漂亮的女孩子哪个没点脾气啊!” “哎呦!”左翼王抚掌大笑,道:“这小子还挺明白!可不是吗!这美女就像是好马,哪个没些傲气?只要男人能降得住就行!” 说完他又对着达日达巴问道:“怎么?你小子既然是大汗的儿子,有没有信心能降住我家这匹烈马啊?” 达日达巴急的想回答,却被达日钦冰冷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是讪讪的说道:“我听父汗的!” 左翼王伯格撇了撇嘴,捋着胡子揶揄道:“哎呦!看来是没这个信心了啊!” 达日达巴毕竟年轻气盛,顿时被臊的满脸通红。却也不敢怨怼达日钦,只能低头喝着手里酒在那生闷气。 反观达日亚布却是一言不发,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下面的比赛。 不过韩清瑶还是眼尖的看到他攥着碗的手指在提到其其格的时候微微的发了白。 女人低下头,佯装无趣的用手把玩着桌子上的小刀,谋算着心里的计划。这时已经有新鲜的豌豆黄送了上来,按照次序每座一盘而一盘里只有小小的五块。 达日钦这种看惯了烤全羊的眼睛无论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这种“可怜”的数量。男人不高兴的对侍者道:“叫后面多做点,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 说完,他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那盘豌豆黄,对着韩清瑶道:“你一直都没吃什么,都拿去吃吧!” 韩清瑶笑着谢了,也不管那边韩君悦妒忌喷火的眼神,以及一旁炎烈微微有些怨怼的神色,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接下来芸豆糕、驴打滚、小豆凉糕等等精致的小点心开始一盘一盘的往上端,达日钦几乎是看都不看,告诉侍者直接往韩清瑶面前端,完全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大渝女人。 好一会儿,达日钦被叫走去下面颁奖,左翼王机会侧头看着炎烈道:“尊夫人看起来很喜欢吃这些啊!来了这么久都没习惯吗?那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达日钦不在,炎烈也放松了不少,想起女人那挑剔的模样,不由得摇头叹道:“她平日里挑的很,除了吃点炒米其他的几乎都不动,奶茶还勉强能喝几口,干酪的话吃了马上就会吐,肉干必须用清酒腌过了再烤软了才肯吃一点!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鱼汤和鸡汤,春天好些,能有些野菜和蘑菇放在一起煮着!” “我有你说的那么难养活吗?”韩清瑶咽下嘴里的红豆凉糕道。 “没有吗?”炎烈挑眉,伸手帮她将嘴角的残渣擦掉,道:“到底是谁每天早上一看到炒米小脸皱的就和包子一样了?又是谁每每看我捉鱼回来都向只小猫儿一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男人看似抱怨的说着,眼睛里却满是宠溺! +++ 作者的废话:看这个时间,第三更晚些,大概要到12点左右了~! 分卷阅读175 “伤口是怎么回事?”唐皓瑾嘴快,直接连珠炮一般开轰:“分开的时候你明明没事,还有你,冷释,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吗?你是怎么看着的?” 一旁的冷释却抱着手臂靠墙,冷着一张脸道:“她活该!” 不过他还是顾忌到一旁的炎烈,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唐皓瑾觉得冷释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若是连冷释都这么说,估计韩清瑶确实是有些前收拾了。 炎烈沉着脸看着唐皓瑾道:“还不是因为救你被那个慕容景发现了,就动手了!” “慕容景?左丞王的孙子?”唐皓瑾一边帮她将绷带去了,一边皱眉问道。 一听大家提起慕容景,韩清瑶就莫名的有点心虚,总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于是转换话题,问道:“五哥,水淹玉州的时候,你是怎么躲开的?” 唐皓瑾手上动作一顿,眼神里泛出一丝悲痛,道:“是隋恪礼!” 在韩清瑶和冷释的惊讶中他缓缓说出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唐皓瑾见韩清瑶离开便已经放下了心,于是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心思,想引更多的域东将士过来送死。可是,在洪水冲过来的一瞬间,隋恪礼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将他推进了附近的一间屋子,躲过了第一次的冲击。 可是水太大了,不一会儿屋子就被冲垮了,他们两个被剐蹭的满身伤痕,一路被洪水冲着撞到了城墙上,唐皓瑾的腿和脸就是这么伤的。 由于城门被焊死,水流不出去,只能在城中越蓄越高,两人不停的游着,身后的杂物不停的随着水流砸过来,终于在一颗木梁砸过来时,隋恪礼推开了腿脚不灵便的唐皓瑾,被木梁砸断了肋骨。 “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拽上城墙!”唐皓瑾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道:“他当时吐着血沫,笑着对我说‘唐皓瑾这次我没输给你!’” 室内一片寂静,半晌,唐皓瑾长叹一声道:“想想看,我们两个从记事开始就不停的打,见面了不是吵架就是动手,我一直以为我们会死在对方的手里,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为了救我……” 韩清瑶拉过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蹭着,道:“五哥,不难过了!” “是啊!”唐皓瑾扯着嘴角笑道:“既然我这条命是爷爷、父亲、岳父、叔叔、婶婶、姑姑、姑父、隋恪礼和众多兄弟们从阎王爷那里抢出来的,我更要好好活着!才能不辜负他们的付出。” 一旁的炎烈已经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一切,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参与那次战斗,但是通过男人的讲述,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用生命在捍卫自己国家疆土的英勇行为,此刻再看着男人那张本应英俊的脸,不由得默默的垂下了眼。 “韩清瑶!”却在这时,只听唐皓瑾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叫没事了吗?” 果然,见那前几日已经明显见好的伤口此刻好几处都开裂流血了。 这次连站在一旁的冷释脸色都难看了起来,他皱眉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去参加个宴会而已,伤口怎么会裂开?” “就是!”炎烈也沉着脸问道:“还有,昨天你不是被慕容婵中途叫走了吗?怎么慕容景会让人捎口信说带你去了左丞王府?” “可你昨晚是自己走回来的!”冷释盯着韩清瑶道。 韩清瑶只觉得头更疼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想放过她,就在她正准备避重就轻的说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时,就听院里有人高声喊道:“慕容景公子拜会——!” 随着这一声响起,慕容景已经带人走进了院子之中。 炎烈第一个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迎面就见到了正要抬手敲门的慕容景。 他们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一个觉得对方是蛮夷,另一个觉对方是个纨绔。现在两人又加上一条情敌,便更加看不惯对方了。 “你干嘛?”炎烈一点儿都不客气的问道。 “我来找……”慕容景突然有些为难,叫她什么好呢?叫本名,显然若是对方不知道且不是漏了白。叫假名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他一 下想起慕容婵曾经叫过的名字,开口道:“我来找小染的!” “小染?”炎烈磨着后槽牙道:“慕容公子,那是我夫人闺名,您作为知书达理的贵公子,这么叫,不合适吧!” “昨日之前似乎是不合适!不过……”慕容景突然暧昧一笑,道:“经过了昨日,我觉得我还是有资格这么叫的!” 于是,屋里的两个男人,四道利剑一般的目光齐刷刷扫向了韩清瑶。 被人捉奸是什么赶紧韩清瑶不知道,不过她觉得此刻已经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双手捂住脸,尝试了一次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到底还是炎烈这个人脸皮够厚,一咬牙,直接耍起了无赖,道:“估计你听说过我们铁勒什么样!无论昨晚怎么了,她都是我夫人!你想怎么着?” 慕容景一愣,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是个男人听到这种事情必然会发怒,不论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韩清瑶,那么最后得利的都是自己,因为以那女人的个性绝对不是个能默默无闻忍耐丈夫羞辱自己的性格。 可如今看到这男人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认了这件事,他竟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没话说了?”炎烈道:“没话说就请离开!我这不欢迎你!” 眼看自己就要被赶走了,慕容景索性把心一横,对着房间大喊道:“小染,你出来一下!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总要有个说法吧!” 韩清瑶头很痛,这男人得了便宜不是应该悄悄的跑到一旁偷笑,然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吗?这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没完没了的往上冲啊!若不是她心疼慕容景前世因自己而死,她真的挺想让冷释直接出去将人哄走的。 “哎呦!好热闹啊!”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东方澈摇着扇子已经迈步走了进了。 韩清瑶在床上莫名的一个哆嗦,只觉得浑身上下透心的凉。 她虽然不明显,但是这个动作还是落进了冷释和唐皓瑾的眼睛里。两人看向门口的眼中顿时泛出怒意,唐皓瑾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他将被子给韩清瑶盖好,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不怕!我在!” 冷释也直接抽出宝剑立在门口,做着防御的准备。 却在这时听门外的东方澈不紧不慢的说道:“都不要紧张!我就是好奇,我这位表哥毕竟还是个初哥,初尝风雨必定没有什么截至,加之马车颠簸,一定把伤口都撕裂了吧?我就是来慰问一番的!” 韩清瑶觉得东方澈一定是重生后,来报前世她设计将他挤出朝堂这个仇来的!不然干嘛这么不给自己活路啊! 不过另东方澈没想到的却是,炎烈虽然愤怒的看着慕容景,却丝毫没有要发怒动手的迹象,这可和他之前印象里野蛮容易发火的北疆男人截然不同,一时间他有些捉摸不定炎烈的想法,竟然一时有点犹豫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我的事就不劳表弟费心了!”慕容景对着东方澈顿时恢复了平日里冷傲孤高的模样,道:“你好不容易才被允许回一次域东,还是珍惜些时间去讨好那些贵族里的莺莺燕燕吧!” “表哥教训的是!”东方澈笑呵呵的回到,一点也不见他有半分不满。 不过他转头便用手拍了一下脑门,装作恍然大悟状道:“你看看我这个记性,有件重要的事情都忘记说了。” 只见他微微一笑一指身后道:“表哥,未来表嫂来看你了!”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双目通红,满脸泪痕的少女正在靠在丫鬟的身上,一副随时要背过气去的样子。这人正是慕容景刚订婚没多久的未婚妻,右丞王的孙女,慕容嫣。 “慕容岚!你是故意的是吧?”慕容景已经开始咬牙了:“昨天就是你设计陷害的我和小染对不对?” “表哥!你说话要将证据的!我不过是带着未来表嫂来找你罢了!怎的就被扣这么大个罪名给我?”男人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可冤枉死了!” “景哥!”女人抖着声音,哭道:“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被那有夫之妇迷了去,对不对?” “昨晚有人算计我们!我们被下了药!”男人皱眉说道,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还是右丞王的孙女,总要给些面子的。 慕容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另外三个男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与之相反的,慕容景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他看了看院中众人,终于转身走向慕容嫣,道:“嫣儿,我们回去细说吧!” 说完,他便随着慕容嫣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小院。 东方澈一挑眉,看着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他整了整衣襟,笑道:“那我就不久留了!” 结果这人转身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拍脑门道:“哎呦!我这记性,还有件事。一个月前,大渝怀州西门家有人上门寻仇,听说不单抢走了西门家的宝物‘青龙碧玺’更是将家主还有十几名长老和弟子打伤,顺道抢走了西门家的小女儿西门倩。老家主至今昏迷不醒,西门家全家上下群龙无首,正在上天入地的找他们的少家主呢!” 男人说完,也不管里面人都是什么表情,笑呵呵的摇着扇子走远了。 第150章:天神节4 一旁的韩君悦没有了达日钦的约束整个人几乎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了。 她眼看着曾经和自己“海誓山盟”的男人如今宠爱着别的女人,而自己则是过的连个畜生都不如,达日钦根本都不把她当成个人来看,也就算了,反正那人冷心冷情的,对谁都是这般,可是偏偏韩清瑶一出现,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巴巴的去讨好人家。 那个女人又什么好?不久仗着自己打了几次仗罢了。没有韩家的支持,没有哥哥和父亲的保护,她还不是乖乖被买去当奴隶! 这时,韩清瑶起身离席准备去方便一下,韩君悦急忙跟了上去。 “韩清瑶!”韩君悦急急忙忙叫住她。 “我说过了!我不是韩清瑶!”韩清瑶转头看着少女那几乎狰狞的脸道:“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时在囚笼里,你说你是韩清瑶!” 曾经她真的将她当做亲妹妹,她一次一次的帮她,护着她。她在囚笼里叫住孙辰的时候曾经想过,若是只能出去一个便让韩君悦出去。可是,她却在她几乎要病死的时候一门心思要代替她逃离,从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她的妹妹了。 “你果然因为这个记恨我!”韩君悦道:“可是你没事了不是吗?你被炎烈救走了,而我却顶替你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凭什么?明明应该是你活在这里!” 韩清瑶一步一步走进她道:“我告诉你,韩君悦!那天宴会上,我就在不远处的笼车里。虽然我发烧烧的整个人迷迷糊糊,但是我还是清楚的看到你被达日钦按在桌子上猛操,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多解恨吗?” “那天,你也在?”韩君悦惊呼一声道:“你就是那个……?” “啧啧啧!达日钦何时送过炎烈女人难倒你不知道?”韩清瑶啧声道:“我说,你生在高门显贵之家,如今又天天跟着达日钦,怎么半分长进都没有?” 韩清瑶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也知道,不是韩君悦不长进,其实主要是当时太过混乱,她被陌生的男人当着心上人的面强奸,身心双重打击之下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可是,韩清瑶不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既然韩君悦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她做十五。 “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炎烈现在爱我爱的发疯,他说,他从第一眼看我时就爱上我了。你看到了,他每天都巴不得把我供起来!其实,就算是你没有顶替我的名字,你的结局也注定如此。”韩清瑶贴着韩君悦的耳朵道:“因为,就算我被达日钦按在桌子上,也只有我操他的份儿,没有他操我的份儿。这就是你跟我的区别。” 韩君悦被气的脸色发青,抬起手掌对着韩清瑶的脸就扇了下去。 “住手!”一声断喝,只见乌兰带着一众女眷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原来是上午的活动结束了,她们准备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了。 “怎么回事?”乌兰并不认识韩清瑶,但是她认识韩君悦,对于这个可汗特别重视的小女孩,她没什么好印象,于是当看到她要伸手打人的时候第一时间组织了她。 两人给乌兰行了礼,韩清瑶自报家门:“可敦安!我是铁勒部族长炎烈的妻子,石千惠!” “大渝人?”一旁一个美艳的少妇满脸不屑的问道,韩清瑶见过她,她就是那个打了苏日娜耳光的女人。 “是!”韩清瑶恭敬的行礼道:“当初是大汗将我赐给铁勒的!” “哦!我想起来了!”那女人恍然大悟道:“惩治苏日娜那个贱人的时候,你就在场。” “夫人好记性!”韩清瑶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乌兰却直截了当的问道:“可是我这个贱奴有什么得罪了夫人的地方吗?” 无论她多么不喜欢这个看上去就十分精明且不好惹的女人,出于两人的身份,乌兰还是要多给对方一些面子的。 “她在教我一些北疆的规矩!”韩清瑶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乌兰冷冷看着地上跪着的韩君悦,道:“北疆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大渝的贱女人来教了?” 韩君悦吓得浑身颤抖,趴在地上不停的哆嗦,却还是强撑着挤出一句话:“可敦,她就是韩清瑶!那个韩清瑶啊!”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 乌兰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上下打量一番韩清瑶道:“你不是叫石千惠吗?” 韩清瑶微笑道:“回可敦的话!我确实是叫石千惠,这点有籍契为证,而且当初可汗是证实过我身份的。” “可汗证实过自然不会错!”乌兰说道:“无论你叫什么!既然来了北疆,就把你大渝的那套狐媚手段收一收,在你的部落里好好相夫教子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可敦教训的是!”韩清瑶乖乖的低头道。 “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吧!”乌兰说着,给了旁边那名女子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压着韩清瑶。 就在这时,只见达日钦带着随从已经浩浩荡荡的走来,一看到这个场面,皱眉问道:“怎么了?” 众人纷纷行礼,乌兰道:“我们准备回帐篷休息,半路遇到炎烈的夫人,准备带着她一起去!” “不必了!”达日钦看着乌兰道:“我找她有事!” “我们也不急!”乌兰微笑着道:“我和她十分投缘,想……” “可敦!”达日钦的声音已经泛起冷意,他看着乌兰道:“若是有时间,就去管教管教达巴,别让那个其其格迷得神魂颠倒的!” 乌兰和达日钦做了进二十年夫妻,自然看得出此时达日钦已经在发怒的边缘了,于是立刻行礼告辞,连地上跪着的韩君悦都没来得及带走。 “谢大汗解围!”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对着达日钦行了个礼。 “我是怕你一不高兴打起来,这些人不够你打的!”达日钦上前一步,捏着女人的下巴,迷恋的欣赏着:“你说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就能有那么恨的心呢?” 说着,他又拉起女人的一只手,在手里不停的揉搓,道:“这么白嫩的小手,怎么拿得动那么重刀剑的?” 韩清瑶露出一个十分妩媚的笑容,手腕一翻,抽出手指的同时,指尖在男人的手心里轻划了一下,却在同时脚下向后一退直接将自己和达日钦拉开了距离。 韩清瑶明白,面对有些人的调戏要义正言辞的拒绝,而有些人的调戏则必须若又若无的给予一点回馈,不然会惹怒他们,对自己没有一点儿好处。 “我还有事,先退下了!”韩清瑶低头道。 而达日钦只觉得女人的笑容和手心里的瘙痒如同一根羽毛一般搔在他的心尖上,让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这个女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操上一番。 于是他上前一步又一次拉住韩清瑶的手,见她拽进怀里,道:“你能有什么事啊?等会儿再去!” 韩清瑶却没有挣扎,反而是踮起脚尖,吐气一般的在男人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人家要去方便呢!” 说完,她顺势将男人一推,笑着跑开了。 “骚娘们!”达日钦揉着自己发麻的耳朵,笑骂道。 随后他转头对着身后的侍从说道:“这些日子要后厨每天做些大渝不同样式的糕点和菜色给铁勒营地送去。还有,前几日不是送来了不少的衣料吗?都送过去!” 侍从是个开眼的,一看这情况,立刻问道:“送来的那串珍珠链子也送过去吗?” 达日钦皱眉想了想,道:“那条链子不好看!送了怕她不喜欢,待我弄条好看的给她!” 一切交代完,男人留恋的看了眼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搓了搓手,迈步离开了。 依旧跪在地上的韩君悦双手死死的抠进地里。 在寒川时,她有着嫡女的身份,人人羡慕的未婚夫,却还有朋友的衷心爱戴,哥哥的宠爱呵护,父亲的认可偏袒,无论做了什么都有人帮她善后。如今她不过是个和自己一样的奴隶,可她已然高高在上,炎烈对她百般讨好,连达日钦也视她如珠如宝,小心翼翼的讨她欢心。别人做梦都得不到得东西,她随随便便就有了。凭什么?凭什么? 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开裂流血,她却依旧没有停下。 韩君悦在内心喊道:韩清瑶,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无法在高高在上,我要让你比我过的还要悲惨! 而此时,某个被人记恨的女人却根本没去方便,而是窜梭在人群里,焦急的寻找着刚才在看台上惊鸿一瞥的身影。 可是现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个子在高大的北疆人面前实在是偏小,往人群中一站完全看不到远处,女人眉头紧皱急的够呛。 她正打算放弃的时候,却从她身后一下伸出一双臂膀将她抱住,一转身便闪进一所空置的毡房里。 韩清瑶刚想动手反击,却已经被人狠狠的吻住了双唇。 男人的呼吸急促,一双铁臂死死的箍着她的腰身,炙热的唇舌微微颤抖,却不容分说的直接撬开她的贝齿闯进了女人的口中。 熟悉的气息味道让韩清瑶放弃了挣扎,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反手搂住男人的腰,垫着脚尖热情的回吻着男人。 好半晌,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韩清瑶捧着对方的脸颊,看着那消瘦却更显刚毅的脸,泪水一遍一遍的模糊双眼,她压着声音轻斥道:“尹天枢!你又偷跑出来了?你这次是要被灭九族的知不知道?” 男人却微微一笑道:“甘之如饴!” ++++ 作者的废话:其实想想小尹子挺不容易的,他是军人,想看媳妇每次都得偷跑!关键是还有那么一个坑儿子的爹! 第151章:天神节5<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1章:天神节5 铁勒部落的毡房里,尹天枢目光扫过毡房的每个角落,每看一眼,他的心就多疼一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中计,而是陪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流落在异国。他不知道韩清瑶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却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 男人走到韩清瑶的身边席地而坐,伸手将女人抱在怀里,轻吻着她的发顶,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却没有伸手,只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任由他抱着她。 “俊扬还好吗?”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 想起那个刚刚出生没多久便被自己送走的儿子,韩清瑶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甚至根本不敢去想他,连提都不敢提。明知道孩子现在过得很好,至少比自己要好,可是作为母亲的思念还是让她撕心裂肺。 “他?”尹天枢想起自己儿子立刻露出了慈父的笑容,道:“他已经会咿咿呀呀的叫人,我来之前他已经会满床爬了。” 尹天枢说着笑容不由得凝在了唇角,他想起就在回天都领功之前,有一次全营出征,无奈之下他只好用布条把儿子拴在主帐的床上里,吩咐一个小兵看着,结果敌军居然是调虎离山,目的竟然是偷袭大营,等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杀退敌军,发现那个小兵已经被杀死在了营帐门口,而儿子坐在自己的大便里正哭的昏天黑地。那一刻,他除了被吓出的一声冷汗,便是满满的愧疚,对儿子的愧疚。可是,这些他永远都不会告诉韩清瑶,因为他不舍得让她难过。 “那你出来了多久了?”韩清瑶皱眉问道。 “一个多月了!”尹天枢说道:“你不用担心,俊扬已经托付庆王照顾了!我当时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没办法带他一起。” 韩清瑶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别哭了!”尹天枢微微皱眉,伸手替女人擦着眼泪,道:“等我们回去就好了!” 韩清瑶继续的点着头。 “小染,他们说……”门帘一挑,炎烈迈进来的一条腿顿时僵住了。 这他妈又来一个! 男人已经在心中骂街了! 韩清瑶正了正身,吸了吸鼻子,冲着炎烈道:“这是尹天枢。”说完,她又冲着尹天枢道:“这是炎烈。” “我认得他!”炎烈皱着眉道:“之前见过!” 这时哭的有些头晕脑胀的韩清瑶才猛然想起,当初两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尹天枢貌似还踹过炎烈一脚。 场面顿时一阵尴尬。 反倒是尹天枢第一个开了口,男人直接板着脸,问道:“你们铁勒是不是有行动?” 炎烈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来,坐在两人对面,时间似乎又奇迹般的回到一年之前,只是时间变了,地点变了,三人的关系变了。 “我要带瑶瑶走!”尹天枢不客气的说道:“这样她比较安全!” “不行!”韩清瑶道:“我要是走了,达日钦就会看出有问题了!” “你觉得他现在看不出来吗?”尹天枢道:“连我一个外人都能闻到空气里的火药味,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北疆可汗,最擅长的就是控制北疆各部,难倒他会看不出来吗?现在摆明了就是他在引你们先动手。” “我知道!”炎烈皱了皱眉道:“可是天神节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然其他时候铁勒绝对没等走到一半就被截杀在半路了。” “被人半路截杀和被引入圈套杀掉有什么不同吗?”尹天枢道。 “难倒就什么都不做等死吗?”炎烈压低了声音对着尹天枢吼道。 “可是你在天神节上动手,将会有多少无辜人惨死?你想过没有?”尹天枢平静的道:“就算你将达日钦杀了,你当上了可汗,可你的所作所为又和他有什么不同?难倒,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毡房内一片寂静,男人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也曾经恨过,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我也体会过,可是我不想被仇恨毁了,那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复仇固然重要,可是若我们因为复仇而不择手段,那才是真的被对手毁了一生。” 男人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了韩清瑶和炎烈的心上,他们都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的人,无论每次把话说的多死,把誓言发的多恨,最后却都还是不愿祸及无辜。 是啊!如今的北疆,部落之间各自为政,勾心斗角,互相欺凌,早就不是当年刚刚建立时的和睦样子。而这一切的确是不是单纯的杀死达日钦就能解决的。 韩清瑶静静的看着尹天枢,突然觉得此刻的他十分的陌生却又十分的熟悉。她有些痴迷的看着男人那刚刚褪去稚气的面庞,仿佛透过重重岁月看到了当年那个叱咤疆场、战功赫赫、刚正不阿、有情有义的一代贤王。 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象,若是没有自己,尹天枢和赫连奉祥这对叔侄会不会成为大渝历史上的君臣楷模。 可是,她终究还是想不出半点结果,因为她也是个局中人,局中人又怎么可能看得透,想得通呢? “你什么意思?让我们灰溜溜的回去吗?”炎烈不耐烦的用拳头轻垂地面,道:“你让我和部落的兄弟们怎么说?” “祭天!”尹天枢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祭天?”炎烈不解的看着他。 “起兵可以,但是必须周密计划且师出有名!无论你愿不愿意承认,在民众的心中权利皆是天赐,他们认定了人生下来便是不同的。所以,若是想要谋反,第一点要做的就是让你的身份合理化!”尹天枢说道。“当你得到一个合理的身份之后便要拉拢各方力量。不满达日钦的不单单只有个铁勒,那些被他欺压的消小部落,还有各方势力都必须去争取。而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完的事情!” 一句话,顿时犹如醍醐灌顶,直接浇醒了炎烈。他虽然作为部落的族长,但是对于权力斗场来说却终究只是个门外汉,自然不知当权者们那约定俗成的规矩。尹天枢从小便见惯了这些,无论是繁复的祭祖,还是祭天,其实说白了,都是当权者在反复的用行动暗示百姓自己的合法地位。 比起看得见杀得死的官员,百姓更怕的其实是那无处不在,不可冒犯的天意。 “我明白了!”炎烈一拍大腿惊呼道:“天神节上最重要和最核心的程序就是祭天,而每次达日钦都会奉上与他作对的人来作为祭品……” 说着,他突然顿住,瞳孔慢慢的张大,视线缓缓转向一旁的低头不语的韩清瑶。 “所以!这次又是你的算计吗?”炎烈的脑子一片混乱,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看到我们起兵时不做阻拦,结果到了这里时又劝我暂时不要动手。你明知道达日钦对你的执念,却还是陪着我去见他,让他知道你的身份,进而彻底产生了对我的杀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我死吗?” “炎烈!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尹天枢一把将韩清瑶搂进怀里挡住男人那指责的眼神,道:“你如此恶意的揣度,就不怕瑶瑶寒心吗?她若是想你死,何苦要如此大费周章?” “那为什么她每次的计划都不告诉我?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男人的声音已经近似乎咆哮,像极了野兽的怒吼。 “就你这个性格,你让瑶瑶怎么告诉你?”尹天枢不客气的吼了回去:“这么多男人中,瑶瑶为你费的心思最多,我都听说了,她一步一步帮你建交,帮你正名,帮铁勒翻身,你却要怀疑她吗?” “我没有怀疑她!”炎烈的眼圈通红,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想当个局外人!我只要求她在计划之前能告诉我,仅此而已。” “我打算激怒达日钦,让他用你做祭品!”韩清瑶闷在尹天枢的怀里道:“你觉得,这话我该如何跟你说?若是告知你,你如何将情绪完美的演绎出来?达日钦那么精明,若是被他看出一丝破绽必定功败垂成!” 男人的肩膀骤然垮塌,一种无力感直接将他包围,他看着韩清瑶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冷释,那个无论做什么都不去过问原因的少年。 一直以来,无论是看着冷释还是那个唐皓瑾,还有眼前的这个尹天枢,他总是觉得他自己和韩清瑶之间隔着什么东西,此刻她终于明白了隔着的那种东西叫做——默契。 对于韩清瑶的谋划,这些人似乎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出来,并明白该如何配合。他们之间几乎不需要说什么就会知道彼此的心思。而他不同,他每次都被蒙在鼓里,每次都要韩清瑶亲口和他说,他才会知道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一时间,浓浓的挫败感席上炎烈的心头,他不由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些不想面对这样的结果。 ++++ 作者的废话:今天写到一半被领导叫回单位发文件!o(╥﹏╥)o……所以只来得及码出来一更…… 欠亲亲们的章节慢慢还吧~! 分卷阅读176 东方澈是走了,却留下了一屋子震惊无比的人,特别是冷释。 韩清瑶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一边安排人准备马匹,一边起身准备帮冷释收拾东西。 唐皓瑾皱眉见她按住,和冷释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东西。 “等一下!”炎烈看他们急急忙忙的手势,不由得皱眉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家伙说的一定是真的,万一他骗咱们呢?我看那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说不定这件事就是这家伙干的……” “不会!”韩清瑶打断他说道:“他费尽心机要对付的就是大渝和域东的皇室,只有挡路的他才会清除,其他无辜的人,他是不会牵连的!” 不错,这人就是这个性格。就像他自己说的,算计这些无用的人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瑶瑶,你认识他吗?”唐皓瑾从刚才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他明显看出韩清瑶不单认识这个人,而且怕这个人。 韩清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在想事情,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下。没事的!” 说完,她转头看向冷释,道:“你回去不要着急,先找到妹妹是重要的,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落在外人手里一定吓坏了!我这边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好!”冷释点了点头,伸手将韩清瑶抱在怀里,耳根微红,轻声道:“十五那天找皓瑾吧!” 韩清瑶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眼一旁不明所以的唐皓瑾,咬牙道:“谢谢提醒!” +++++ 唐皓瑾也不方便久留于是跟着冷释一起出了城,算是送行。 剩下的炎烈可是高兴坏了,虽然极力收敛,但是一整天眼睛都是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他打心眼里偷着乐呢。 可是还没等他乐到一整天,晚上的时候他便得到一个让他几乎愤怒到发疯的消息,达日钦趁他不在时带兵袭击了铁勒部,掳走了部落里所有的女人,包括刚刚生产的秋儿。 域东王得知此事之后特意派人前来慰问,言语间居然有些想要悔婚的意思,不过好在来人实在惧怕一脸阴沉的炎烈,终究是没有敢直接说出来。 于是,众人开始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便起身离开域东,回北疆。 由于大家走的急,韩清瑶没来的见一面唐皓瑾,只好托请来的师爷去茶肆将他们的行踪告知。 众人离开时,慕容景一直将他们送到城外十里,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 一行人一路无话,唯一值得一说的就是韩清瑶发病的第二天,一向自诩威武雄壮的炎烈没起来床。于是,这位北疆男儿就这样躺在马车里“养”了三天。 为此,众人嘴上不说,却没有一个不是笑的一脸暧昧不明。 等众人晃荡了近一个月后回到铁勒,才发现这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整个部落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大家一看到炎烈回来,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立刻围了上去。特别是秋儿的五个丈夫,秋儿走的时候刚刚产下一名女婴不到三天,于是母女一起被硬生生抢走,五人上前想抱回孩子,还被达日钦的手下打伤了,其中一人至今昏迷不醒。剩下的几个都红着眼睛说着对方的暴行。 炎烈站在营地中间的空场上,看着大家愤怒却又迷茫的眼神,看着了无生气的部落,想起往日种种,男人的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怒火,他突然高声喊道:“我的兄弟们!一直以来,我们只想安稳过日子,即便被欺压,我们都忍了,可是达日钦他却想我们死!兄弟们!族人们!铁勒的男儿从来都不怕死,现在,我们的妻儿被奴役,我们的姐妹被侮辱,我们作为男人还要继续忍着吗?” “不忍了!”众人纷纷攥拳吼道,多年压抑在心中的火焰此时已经被瞬间点燃。 “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个死!总比现在窝窝囊囊活着的强!”一个男人眼圈通红的吼着,他的妻子刚刚怀孕便被直接抢走了,要不是族里的人拉着,他当时就想和那些人拼命了。 “就是!”下面又是一群人附和着。 “好!”炎烈从马车上拿出一坛酒,让大家拿了陶碗过来,为大家一一斟满。 金色的夕阳下,翠绿的草原被染上一片金黄,炎烈腰身笔直,目光如炬 ,他抬起手将碗缓缓举起,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道:“铁勒的男儿们!报仇的时候到了!” 说完,他将酒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将碗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的摔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随着清脆的响声,陶碗四分五裂。 四周,两千多名铁勒汉子纷纷效仿,顿时清脆之声想成一片。 韩清瑶紧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想,即便是百年之后,她依旧会清晰的记得那个站在族人面前顶天立地的汉子和那双闪着金色光芒的双眼。 +++++ 六月初四,是北疆的天神节。 每年的这一天,便是北疆各个部落的盛大集会。节日期间除了固定的祭天神仪式之外,还有有赛马、摔跤,射箭,歌舞等活动。 比较小的部落都会全体骑着马,赶着车,带着皮毛、药材等货物来此,成群结队的汇集于场地的四周搭起毡房和帐篷。 而炎烈他们便是借着这个节日做掩护,将浩浩荡荡的铁勒全部都带到了图雅部的核心地带。 到达的当天,正好是六月初三上午,天神节的前一天,达日钦为了彰显自己的统率地位,要求每个到达的小部落首领和夫人都必须第一时间前来向他行礼,铁勒自然被列在其中。 高高的台子上,达日钦和众位网王爷正端坐其中,而下面正在进行着紧张的赛马比赛。 炎烈一边走,一边眉头紧皱的看着身旁的韩清瑶,低声道:“你干嘛非得要跟来?万一……” 他说道一半突然停住,太多太多的场景闪现在他脑海里,母亲、姐姐、苏日娜还有韩君悦,他无法想象如果那一幕在韩清瑶身上重演,他会不会当场就疯了。 男人的手指被女人轻轻的攥了一下,韩清瑶歪头笑道:“没有万一!你要相信我!” 看着那阳光下明媚的双眼,炎烈的心里一定。是啊!她是韩清瑶,那个曾经力挽狂澜将达日钦打的落荒而逃的女人。 反手和女人的十指紧扣,炎烈直了直脊背,第一次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那个毡子搭建的棚子。 “铁勒族长携妻子向大汗行礼!” 一旁的一名北疆官员高声喊道,这总情况炎烈很熟悉,可是自从去过一次域东,真正见识过什么叫宫廷礼仪,此刻在看这套做派,竟然生出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感觉,惹得他不禁紧抿嘴唇才控制自己不笑出声来。 韩清瑶更是如此,看着那胡子拉碴的魁梧男人居然干着宫中太监的活计,她真的是打心眼里想笑。 不过此时还不是和达日钦翻脸的时候,于是,两人都是强压笑意,上前一步行礼。 台子上,达日钦穿着一件皮坎肩,赤着双臂正和几个王爷喝着酒,一见两人进来,达日钦一把将旁边倒酒的一个大渝服装的少女扯进怀里,手掰着她的下巴道:“小悦儿,你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来了!” 韩君悦根本不敢看向那处,她扯过一个甜美的笑容,对着达日钦柔声说道:“君悦是大汗的女人,只心心念念大汗!并不敢念着其他人!” 达日钦一挑眉,看向炎烈,道:“看到了没?女人就是贱,没几天就把什么山盟海誓忘了个一干二净。” 炎烈和韩清瑶都低着头,并没有回答。 在坐的所有人纷纷跟着达日钦哈哈大笑,而一旁的左翼王看了眼右翼王,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不明的意味。 “呼朗回来跟我说,他把铁勒的女人都带来了,我看不对啊!这不还一个吗?”达日钦笑着看向炎烈身边的韩清瑶,道:“听说是我之前送你的那个?来,抬头看看,漂亮吗?” 炎烈身子猛然紧绷,手指在袖子里攥的发白,头上青筋毕露,眼中已经泛起杀意。 “哎呀!大渝的女人不都那样吗!有什么稀奇的!”一旁的左翼王率先发话。 “就是,就是!”右翼王也笑着附和,其他几个大小部落的首领一看他们两个居然罕见的一起反驳了达日钦的话,纷纷有些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看彼此,却也没弄明白个子丑寅卯。 韩清瑶却不似他们这般担心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首位上的达日钦。 女人的长着有着大渝女子共同的特点,精致。然而,她的眼睛里却有一种其他大渝女子根本不具备的光芒,一种坚定的,不屈的光芒。 然而就只这一眼,达日钦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他几乎是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怪异的兴奋感,几乎所有的血液都开始飞速的流转,兴奋地他不由自主的粗喘了起来。 ++++ 作者的废话: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所以只码出一更…… 留言明天回~!大家见谅…… 第148章:天神节2(珠珠满15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8章:天神节2(珠珠满1500加更,一更) 所有人都看出了此刻达日钦的不同。男人的眼睛里闪着火光,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产生性趣之后的火光。 可是,抢女人是一回事,抢一个部落族长的妻子就是另外一回事。在北疆,族长之妻被尊称为族母。她不单单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部落所有人的母亲,所有人最后的底线。曾经,达日钦就毫不留情的这么做了,然后,铁勒一族愤怒了,他们举全族之力和达日钦整整周旋了半年。所有人都坚信,若不是那次突如其来的羊瘟,铁勒绝对会跟达日钦对抗到底。 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虽然不能和当年博尔达的妻子图雅相提并论,但是冲着她此刻名正言顺的站在炎烈的身边,就说明至少在铁勒人的眼睛里,这个女人就是他们的族母。 然而,不出所有人预料的,达日钦到底还是开口道:“过来,给本汗斟酒!” 话音一落,毡棚里的气氛顿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每个人似乎都在笑,每个人又似乎都没有在笑。 场下激烈的比赛已经完全被大家忽视,周围的人群也自动被大家屏蔽,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毡棚中间的夫妻二人和达日钦。不,准确的来说,所有人都在注意着那个女人。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期待着这个女人的爆发,然而他们却听到的是女人柔顺且娇媚的话语:“回禀大汗,我只为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倒酒!” 而这声音一出,在座经历过寒川之战的人无一例外的都莫名的惊出一身的细汗。这个声音和语气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寒川城,韩清瑶的声音。 当时由于两边都要保持在对方的射程之外,所以即便是眼力再好的人只能看到对方面部的大致轮廓罢了。所以在座的所有人都没人知道韩清瑶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连续的交战,他们最熟悉的却是韩清瑶的声音。 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乖顺坐在达日钦怀里的韩君悦,她原本极力控制的颤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可是,她却不是害怕,而是兴奋,莫名的兴奋。 她自从被“骗”道达日钦的身边,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地狱里,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达日钦安排她去服侍可敦,乌兰是个冷漠且狠毒的女人,她和她的妹妹永远都能用最阴狠的手段除掉企图僭越她们的女人,就算是曾经最受宠爱的苏日娜最后不还是落了个被轮奸的命运,孩子没有了,人也疯了。 她每天像是在悬崖上走绳子,每天都小心翼翼,就怕下一刻便会生不如死。与之相比,她当初在奴隶贩子那里待的那几天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即便如此,她一直都有一个名字支撑着她活下去,那就是韩清瑶。 如今她来了,韩清瑶来了!她终于可以将她也拖入地狱了! 韩君悦的反应从侧面加深了达日钦的猜测,他此刻的心脏在不停的狂跳着,兴奋、紧张居然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所有的感觉来的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真实可靠。三十多年中,除了第一次被父亲带着挥舞着马刀砍下敌人头颅时有过这种刺激,似乎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此刻在毡棚里的人,除了炎烈和韩君悦之后,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迫不及待的想问一个问题: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韩清瑶吗? “姐姐,你不能拒绝大汗的命令。”过度的兴奋和紧张让韩君悦的声音已经变了音,完全没有少女想展现的亲切美妙,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反胃的虚伪。 一旁的炎烈几乎本能的上前一步想要将韩清瑶挡在身后,却想起韩清瑶的嘱咐,不得不死死站在原地一 动也没动。 而韩清瑶更是一声不吭,眼珠都没转动一下,似乎说的不是她一般。 女人腰间的大掌微微用力,韩君悦兴奋的感觉到达日钦胯间已经蓬勃硬挺的欲望,她勉强压抑着声音里的兴奋,道:“姐姐!你去了哪里?君悦很想你!” 韩清瑶平静的看着微微皱眉,似乎是在分析她是不是和自己说话,半晌才道:“夫人可是在和我说话?” 一看韩清瑶和自己说话了,于是急忙道:“当然了,姐姐!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初我的行为生气?可是我已经知道错了。” 说着她垂下头,窝在达日钦的怀里,一副伤心的样子。 “虽然当初你我都是奴籍,但是论起父亲的官职品级,我父亲不过是个区区兵部员外郎,实在担不起韩国公女儿的一声姐姐。”韩清瑶平静的道。 “姐姐!你不要怕,大汗很是大度,不会计较当初的事情。”韩君悦一看韩清瑶准备一赖到底,于是急急忙忙的说道:“当初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韩清瑶恍然大悟状道:“韩小姐说的姐姐,莫不是那位在寒川用两万残兵打的北疆五万铁骑落荒而逃的那位韩清瑶吗?” “你说的不对!”韩君悦吓得冷汗湿衣襟她急忙道:“当时是唐……” “不对?哪里不对?”韩清瑶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道:“是寒川两万残兵不对?还是五万铁骑不对?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这个故事里似乎并没有韩小姐的身影,也就是说,你当时并不在现场,又怎知我说的不对?” “我……”还不等韩君悦说话,韩清瑶已经连珠炮一般的开口道:“韩小姐,我是看在大汗的面子上尊称你一声夫人,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既不是大汗的可敦,也不是他的侍妾。如今在这北疆最尊贵的毡棚里,轮得到你喋喋不休吗?” 韩清瑶的话像是锥子一般刺进了韩君悦的耳朵里,她几乎想都没想的吼道:“你又是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你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要不是我韩家好心收留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我虽然不知道大小姐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非要将我说成是韩清瑶,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回答你!”韩清瑶微微扬起下巴,道:“我是大汗亲自赐给炎烈的女人,铁勒部族长的妻子!”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话是对着韩君悦说的,眼睛却看着坐在上座的达日钦。她的话完美的提醒了达日钦,第一,她的身份是他核实过的,所以即便是错了,达日钦也必须得忍了,因为大汗不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第二,她是他亲自赐给炎烈的,当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将自己给了炎烈,他不能反悔。第三,她现在是铁勒的族母,即便达日钦想夺她,也必须师出有名。 “好了!”达日钦强压心中的欲望,道:“你们行过礼了,下去坐吧!” 说着,一旁的使者已经站在了最靠后的位置上,示意他们坐过去,而两人谁都没动。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们,不明白既然达日钦已经放过他们了,怎么还不赶紧溜掉,反而还笔直的站在原地干嘛。 只听韩清瑶侧身看着左翼王身旁青禾部的族长,缓缓的说道:“十三年前,青禾部叛乱,老族长被杀,他的儿子被叛乱者追赶,满草原无人敢收留。是铁勒收留了他,并出兵将几倍于自己数量的叛乱者杀死,扶持他的儿子继承了族长之位。我说的没错吧?” 青禾部的族长自然知道韩清瑶此时说出这件事的目的,顿时满脸通红,当年他四处逃亡,确实是靠着铁勒的力量才最终得到了这个位置,如今旧事重提,他自然没有脸面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于是干笑一声,起身离座,将位置让了出来。 而站在一旁的炎烈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脊背,大步的走到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而青禾族长一动,其他没有他地位高的部落首领自然不敢让他坐在自己下方,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 按照安排,所有族长的夫人都在另一处位置偏下的毡棚里落座,正当韩清瑶准备走去那个毡棚时,就听达日钦突然开口道:“不必过去了,加张椅子就行了!” 韩清瑶也没客气,看到侍者加了椅子,便直接坐在了炎烈的身边。 看着坐在位置上昂首挺胸的夫妇二人,一边的左翼王摸着胡子若有所思。 达日钦有意的欺压铁勒一族这件事草原上无人不知,连那些平日里不了解世事的妇人和刚会走路的小孩子都能如数家珍一般的说出几件典型事件来。 达日钦这个人自大且傲慢,阴险又狡猾, 像极了草原上的毒蛇,所有人都在忍,却又没人敢站出来主动反抗,因为谁也不想被他一下咬住咽喉。而他一次又一次的踩踏着铁勒的尊严,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铁勒和达日钦决裂,最终爆发的一瞬间。 可是一次,两次,无数次,铁勒都忍了下来,日子久了,就连一些老人都开始渐渐遗忘曾经的铁勒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英武了。甚至一些曾经不及铁勒甚至是受过他们恩惠的部落也开始对他们越来越怠慢,最后,竟然也随着达日钦一起欺凌他们。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总想看着别人被欺负,然后从中得到一丝慰藉,似乎这样自己才不是最弱,最窝囊的一个。 可是,所有人也都知道,铁勒绝对不是一个轻易就会低头的部落,他们的男儿是整个草原上公认的最勇猛的战士。 此时,沉寂多年的铁勒却在这个场合突然对青禾发难,提及当年的恩情,很显然就是在对所有人展示一种态度。他在告诉所有人,铁勒已经不打算继续忍下去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三更……我好勤劳……O(∩_∩)O哈哈~。自己美一下 第149章:天神节3(珠珠满16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49章:天神节3(珠珠满1600加更,二更) 场上的比赛还在进行,可是众人的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脱离了赛场,全部都注意在了毡棚里。 而自从韩清瑶坐到这里,达日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女人的脸。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貌灵动的女子。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韩清瑶,显然她刚才一再的强调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他一直以为当他见到韩清瑶时自己会不由分说的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可是当她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时,他却有点不敢造次了。 这女人就像性格刚烈的野马,即让男人想占为己有,又怕她那个随时可以和你同归于尽的个性,只好先小心翼翼的讨好、试探、接近。 炎烈全程都沉着脸不说话,一旁的韩清瑶微微皱眉,这时她才注意到,刚刚救回自己时,炎烈那个沉着却少言寡语的的样子想必是多年被打压才在人前展示的那般低沉。 想起男人曾经过的压抑日子,本就极其护短的韩清瑶已经开始心疼不已,于是想着法儿的要逗男人开心。 她看着满桌子的奶制品和肉,故意娇嗔的扁了扁嘴抱怨道:“还以为每次宴会上都有豌豆黄呢!” 在这么严肃紧张的场合里被人提到,自己小心翼翼偷豌豆黄回去讨好女人的事情,一时间炎烈的耳根突然一红,正想要女人别闹,却转头正看到女人那如暖阳的笑容,一时间呵斥变成了劝慰:“你先吃些水果吧!忍一忍!” 韩清瑶无奈的拿起盘子里的一颗野山楂,结果刚咬了一口就急急忙忙吐了出来,酸的整个小脸都皱到一起了。 “酸了?”炎烈急忙拿起旁边的水递给她,低声道:“这个就是摆着好看的,你怎么吃这个了?” “怎么了?”一门心思全在韩清瑶身上的达日钦此刻开口道:“想必是吃不惯着北疆的食物吧!” 说完,他直接抬手叫来了一旁的侍从,道:“去弄点大渝的吃食过来,要快!” 韩清瑶却也不客气,直接微笑着道了谢。 侍从急急忙忙的下去安排,一旁的韩君悦气的牙关紧咬,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她满以为凭借达日钦对韩清瑶的执念,当他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必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按倒强奸,到时候韩清瑶的境况绝对比自己当初惨上十倍百倍,最好是让全场的男人们都轮奸她一次才算过瘾。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被达日钦奉若上宾,看她吃不惯居然还做了专门的安排,她到北疆这么久,就算是乌兰可敦都没有受到过这个男人如此的关怀。 最最可恨的是,她居然大大方方的坐在炎烈的身边享受着男人那柔情似水的目光,韩君悦从来不知道那个钢铁一般的男人居然也会有那般温柔的眼神,即便是他利用自己的时候,假装喜欢自己的时候都未曾如此低声下气的和自己说过话。 “听说铁勒族长前几日去了域东啊!”一个胖胖的族长已经忍不住开口发难道:“你堂堂北疆族长,去敌国去讨好,不觉得可耻吗?” & amp;nbsp; “敌国?”韩清瑶歪着脑袋假装不懂的问炎烈:“我们不是和域东合作一起出兵的大渝吗?还有,可汗的儿子不是也娶了域东的公主吗?怎么就成了敌国了!” 炎烈被她这装傻充愣的样子逗的一阵闷笑,道:“对!确实不是敌国!” 那个胖族长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多有不妥,急忙纠正道:“我说错了,不是敌国,是邻国,邻国!” “哦!邻国啊!”韩清瑶继续看着炎烈道:“对了,这次去域东听说嫁过来的那位公主是侯爷的女儿,对吧?” 炎烈用手掩住上翘的嘴角,道:“对!” “哦——!”韩清瑶拉了个长音道:“不知道她和巴望要娶的那位左丞王的嫡孙女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啊?” “有些关系,但是应该不近!”一旁的左翼王突然开口道:“毕竟人家左丞王可是七王中仅次于域东王的人物,不是一般人能高攀的起的!” 韩清瑶转头看向左翼王,微笑着微微点头示意。 看来这个老狐狸果然早就收到了风声,这是开始向铁勒示好了。 “当年我们北疆各部被域东欺压的如何大家都还记得!”达日钦看着韩清瑶开口道:“如今已经是邻国,虽说不至于翻脸,但是我也从来不曾忘记曾经的一切。随便娶个女人过来不过是正常的两国邦交,至于是不是嫡公主什么的,无关紧要!” 韩清瑶在心里道,这人真的很会算计,一面娶了域东公主算是和域东示好,另一面也知道对方不会嫁嫡公主过来于是早就准备好了对付的说辞。可进可退,果然是条阴险狡猾的毒蛇! 眼看这人一句话就几乎将他们在域东的一切努力全盘否定,更是又抬出国仇家恨来孤立准备迎娶域东郡主的铁勒,韩清瑶皱眉,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达日钦。 “这可不能这么说!”一旁的左翼王看韩清瑶没有说话,眼珠一转道:“虽然说当年北疆确实被域东欺压,但是那都是近百年的事情了。两国也早就和平相处了,对方既然要嫁公主来,特别还是和可汗的儿子成亲,这个侯爷的女儿确实低了点。不过可汗还有另一个儿子不是吗?我看不如再写一封信,娶个嫡公主回来多好!” 韩清瑶低头喝着茶碗里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刚才左翼王的帮忙只是示好,那么他现在这番话已经是实实在在的表立场了。 “我还是想让达日达巴娶个草原的姑娘!”达日钦笑道:“毕竟我还是觉得我们北疆的女子更漂亮些啊!” “说道娶亲!”韩清瑶道:“听说左翼王的侄女可是个标准的美人!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这个左翼王有个异母的弟弟,和他关系并不好,而且一直觊觎左翼王的位置,不过这个弟弟的女儿却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最关键是,达日达巴曾经几次三番的主动追求她,这个可是草原上无人不知的事情。 左翼王呵呵一笑道:“并没许人家,不过那丫头性子急躁,可汗的儿子哪里看得上啊!” “其其格那么漂亮,脾气大些也是应该的!”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当事人达日达巴突然开口道:“漂亮的女孩子哪个没点脾气啊!” “哎呦!”左翼王抚掌大笑,道:“这小子还挺明白!可不是吗!这美女就像是好马,哪个没些傲气?只要男人能降得住就行!” 说完他又对着达日达巴问道:“怎么?你小子既然是大汗的儿子,有没有信心能降住我家这匹烈马啊?” 达日达巴急的想回答,却被达日钦冰冷的目光狠狠的瞪了一眼,于是讪讪的说道:“我听父汗的!” 左翼王伯格撇了撇嘴,捋着胡子揶揄道:“哎呦!看来是没这个信心了啊!” 达日达巴毕竟年轻气盛,顿时被臊的满脸通红。却也不敢怨怼达日钦,只能低头喝着手里酒在那生闷气。 反观达日亚布却是一言不发,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下面的比赛。 不过韩清瑶还是眼尖的看到他攥着碗的手指在提到其其格的时候微微的发了白。 女人低下头,佯装无趣的用手把玩着桌子上的小刀,谋算着心里的计划。这时已经有新鲜的豌豆黄送了上来,按照次序每座一盘而一盘里只有小小的五块。 达日钦这种看惯了烤全羊的眼睛无论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这种“可怜”的数量。男人不高兴的对侍者道:“叫后面多做点,这点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 说完,他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那盘豌豆黄,对着韩清瑶道:“你一直都没吃什么,都拿去吃吧!” 韩清瑶笑着谢了,也不管那边韩君悦妒忌喷火的眼神,以及一旁炎烈微微有些怨怼的神色,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接下来芸豆糕、驴打滚、小豆凉糕等等精致的小点心开始一盘一盘的往上端,达日钦几乎是看都不看,告诉侍者直接往韩清瑶面前端,完全忘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大渝女人。 好一会儿,达日钦被叫走去下面颁奖,左翼王机会侧头看着炎烈道:“尊夫人看起来很喜欢吃这些啊!来了这么久都没习惯吗?那平日里都吃些什么?” 达日钦不在,炎烈也放松了不少,想起女人那挑剔的模样,不由得摇头叹道:“她平日里挑的很,除了吃点炒米其他的几乎都不动,奶茶还勉强能喝几口,干酪的话吃了马上就会吐,肉干必须用清酒腌过了再烤软了才肯吃一点!平日吃的最多的就是鱼汤和鸡汤,春天好些,能有些野菜和蘑菇放在一起煮着!” “我有你说的那么难养活吗?”韩清瑶咽下嘴里的红豆凉糕道。 “没有吗?”炎烈挑眉,伸手帮她将嘴角的残渣擦掉,道:“到底是谁每天早上一看到炒米小脸皱的就和包子一样了?又是谁每每看我捉鱼回来都向只小猫儿一边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男人看似抱怨的说着,眼睛里却满是宠溺! +++ 作者的废话:看这个时间,第三更晚些,大概要到12点左右了~! 第152章:泄欲H 中午时分,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乌云密布,最后竟然下起了暴雨。呼啸的风卷着雨滴疯狂的打在毡房上,而毡房里的三个人却都是一声不吭,与雨滴的激烈形成了完全不同的诡异场景。 “韩清瑶!”炎烈默默的走到女人身边,坐下之后伸手将女人从尹天枢的怀里拉了出来。他将她的身体掰正,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你心里有我吗?” 一旁的尹天枢皱了皱眉别过头去。 韩清瑶眼眸缓缓抬起,看着男人那认真的神态,缓缓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有他!虽然韩清瑶清楚的知道从头到尾,她的算计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打击达日钦。可是不得不说,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对她的好,已经将炎烈这个名字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上。 “我给不了你一心一意!”韩清瑶深吸一口气说道:“但是我知道,我的心上绝对有你的名字。” 一旁的尹天枢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的攥拳,又慢慢的放开。 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但是,我忘不了哥哥,忘不了五哥,忘不了冷释也忘不了尹天枢。你看,我就是这么个无良的人,即便是本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我都要多贪几份……” “好了!”男人突然高声打断了她的话,道:“不就是祭天吗?老子就不信了,老天本汗还能永远都不开眼吗?” 说完,他一把将韩清瑶搂进怀里,大手使劲的揉着女人的头发,道:“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你男人就是头野驴,以后再遇到我尥蹶子,直接抬手就轮鞭子。说那么多有什么用?直接指着鼻子告诉我,爱待不待,受不了滚蛋!看!这多简单!别跟我说些弯弯绕绕的,那是对驴弹琴!” 韩清瑶被他的话直接逗笑了,就连刚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抹哀伤也随着烟消云散。 就连一旁的尹天枢也不由得被男人的话说的忍俊不禁。大概是因为一开始认识的方式不对,所以炎烈这人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个阴诡之人,可如今一看,居然是个烈烈男儿,倒也正合了“炎烈”这个名字,这性子果然如夏日烈阳一般。 暴雨过后,三人走出毡房,只见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一道七色的彩虹,雨后的空气十分的清新,满满都是青草的味道。 “我晚些再来找你们!”尹天枢回身看着两人说道:“还有几个弟兄跟我一起来了北疆,我刚刚有些急了没有和他们打招呼,怕是他们都该急了。” “弟兄?”韩清瑶皱眉问道:“只要不是孙辰就行!” 尹天枢摇头笑了笑,道:“不是他,是几个在西北大营的兄弟,他们正好休假便和我一起来了!” 看这毫不避讳就往敌国跑的一群人,韩清瑶真的有些无语了。 “好!”韩清瑶点了点头,道:“那你们自己小心!” 三人分开后,韩清瑶和炎烈往毡棚里走,却在半路遇到了乌兰和众女眷。 行过礼后,乌兰微笑着说道:“族长大人是多舍不得夫人啊?这一会儿都离不开啊!” 炎烈却一点儿都不害羞,道:“可敦您是知道的,我们铁勒缺女人缺怕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当然得看住了!” 炎烈的坦诚直接让乌兰下面的话无法出口,正想换个说法,就见一旁一个女子低声和她说了什么,她话锋一转,道:“听说炎烈族长未成年时便是出了名的摔跤手,现在想必更加勇猛了吧!想一想似乎都没见过族长上过场。明日便有摔跤比赛,不知能不能一睹族长风采呢?” 既然已经知道韩清瑶的目的就是激怒达日钦,那么炎烈自然去了平日的伪装,于是他一改平日的小心翼翼,朗声一笑,道:“每年的比赛最后奖励的都是些珠宝首饰,我一个大男人要来无用。今年有了女人,自然要和其他的北疆男儿一般,赢些彩头讨女人欢心了!” “族长果然和夫人感情很好呢!”乌兰似乎有些不太习惯突然变的豪迈的炎烈,礼貌的笑了笑便带着众女眷离开了。 看着前呼后拥的乌兰,炎烈撞了撞韩清瑶问道:“你们大渝的皇后是不是也这样?” “像!”韩清瑶道:“不过我也没见过皇后,自然分不出有什么区别,想想应该差不多吧!” 两人一路说着,便来到了毡棚。 下午的时光和上午差不多,依旧是下面人赛马,上面人喝酒吃肉,韩清瑶实在无聊竟撑着下巴瞌睡了起来。 不过显然没人叫醒她,炎烈更是轻柔的将她抱进了怀里,自己微微后仰,让她能睡得舒服一些。 于是,毡棚里另外一对男女顿时又妒忌红了眼睛。 看着女人甜美的睡颜,达日钦只觉得心里奇痒无比,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将女人抢过来猛操。 他仰头直接干了一整碗酒,一把抓着地上趴服的韩君悦扯着她的头发一路拽到了附近一个空帐篷里。刚一进去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女人按在门口的地上,直接去撕她的衣服,吓得韩君悦浑身颤抖,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此刻达日钦的下身早已高高勃起。 “嗯……韩清瑶你个骚娘们……可折磨死本汗了……!” 韩君悦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恐惧,轻声道:“可汗……奴家不是韩清……” 不等她说完,达日钦已经勃然大怒,抬手一个耳光扇在女人白嫩的小脸上:“本汗说你是韩清瑶了吗?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来好好伺候本汗!跪下来给本汗好好舔!” 韩君悦白嫩的小脸上五个指印清晰鲜红,她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想要挤出来一个微笑。可是达日钦根本不理她,直接扯住她头发将她按跪在地上。 另一只手扯下裤子,放出那根涨成紫红色的肉棒,男人的肉棒如他本人一般狰狞恐怖,龟头如鸭蛋大小,马眼一张一合,渗出白浊的粘液。 他扶着肉棒在韩君悦嫩白的小脸上左右抽打,道:“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那个炎烈。只要你能让你姐姐乖乖跟了我,我就把你赐给炎烈当族母怎么样?” 说罢男人一掐女人的两腮,挺着腰便向韩君悦的小嘴里捅去。 韩君悦拼命张开嘴,也就含进了一半,达日钦在她嘴里抽插,看自己的大龟头在她的脸颊上捅出形状,心中愈发快意起来,抓着韩君悦的头发逼着她前后吞吐。韩君悦强忍着喉间的干呕,努力的去取悦着疯狂进出的男人,喉咙里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 “吸,给本汗好好吸!待会出好东西你吃!” 韩君悦嘴角开裂却不得不继续乖巧的含着那根肉棒,并不时的用舌头去舔龟头中间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一边伸手扣住韩君悦的后脑,一边把白浊的精液全射进了少女的嘴里:“吃下去!给老子舔干净了!” 只见少女的喉咙不断上下,真的全部吞吃下去,达日钦这才把肉棒全部抽出来。 达日钦冷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乖,把裙子脱了,本汗好好疼你。” 韩君悦鬓发凌乱,衣衫不整,她红着一双眼睛,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抖着手脱下了裤子。 “腿张大点!”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颤抖的样子,心中满是施虐的兴奋。索性直接抬起脚踩上了女人鼓起的阴户。 男人的力气极大,疼的韩君悦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着少女的眼泪,达日钦双腿之间刚刚射过的东西便又翘起来了,他收了脚,俯下身狠狠搓揉少女着一双小巧的雪乳,说道:“你乖乖给本汗操,等怀了孩子,正好让炎烈当便宜爹,你说好不好?” 韩君悦扯着嘴角笑着,顺从的点头道:“好……” 在腿间摩擦几下,找到那条肉缝,一下子捅了进去。 少女的甬道里干燥异常,被男人粗大的阳具捅入直接开裂流出鲜红的血液,可是她根本不敢说一句不满的话,只能撑着发白的小脸,紧绷着身体,哀求道:“大汗……轻些……受不住……” 达日钦却毫不怜惜她,狠狠抓了一把她又软又滑的奶子:“这就受不住了?怎么?你以为那个炎烈就比我温柔了?操,哪个男人在床上不都是一个熊样!” 他说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韩清瑶被炎烈压着娇喘婉转的样子,越想越气,一记又一记的巴掌不停的抡了起来,骂道:“妈的!那个炎烈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想往他帐子里钻?” 韩君悦被打的抽抽噎噎地哭着,哀求道:“没有……奴家没有……” 帐子外,乌兰一脸平静的对着一旁的妹妹乌伦珠嘱咐了两句,乌伦珠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之后乌兰便迈步离开。 而等到达日钦终于从帐篷里出来之后,早就守在一旁的乌伦珠立刻带了四个仆妇闪进了帐篷,其中两个仆妇不由分说将韩君悦架起,而另外两个,一个拿着特制的水囊开始灌洗少女的下体,另一个则撸起袖子抡起拳头用力的打在女人的小腹上。 刚刚平静下来的帐篷里,又开始传出女人的惨叫声。 第155章:备战 北疆是游牧民族,部落与部落之间经常有冲突,应对这种冲突一般有两种解决方法,一是私下偷袭,这种方法虽然猥琐,但是常用,多用于部落之间并没有明着撕破脸的时候,这种方式下最多的就是大部落欺负小部落的时候,比如之前达日钦率领图雅部多次袭击铁勒就是这个方式。 而第二种却是比第一种残忍的多,可谓是同归于尽的方式,那就是宣战。 依照北疆的规矩,一个部落向另一部落正式宣战之后,并不是马上就打起来。这比较像是两个武林高手约定擂台打擂,会先下战书,然后约定时间地点比武,到了擂台上便是殊死搏杀你死我活。而在上擂台之前和下擂台之后其家人徒弟等是不能下黑手找对方报仇的,要想报仇必须再次约定在擂台上一决生死。 北疆的宣战也是如此,两个部落因为一件事情产生冲突,为了不伤及无辜,会彼此约定一个时间和地点开战。过程基本就是两边队伍站好队列,然后互相对冲劈杀,除非一方顶不住了主动投降,否则就是不停的对冲厮杀,活下的一方获胜,过程简单且粗暴。 这一规矩中开战之前和之后都不得以任何形式挑衅对方,不然会被视为无耻,是会被所有人杯葛的。 当然,此项规定达日钦很多时候是不遵守的,背后捅刀子这种事情他历来做的是驾轻就熟。不过因为他的部落强大,大家不敢和他宣战,所以也都自动选择默许了他的欺凌。 而此时,炎烈的宣战的目的便是逼着达日钦交出可汗印玺,两方约定在一个月后的库伦戈壁对战。 于是,天神节就这样在铁勒和图雅宣战之后匆匆结束了,所有人都惊恐无比,毕竟在北疆,宣战这种事情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发生过了。而且这次参与进来的不止铁勒和图雅,而是整个北疆。 几乎是在当天晚上,北疆的43个大小部落便迅速分成了三个阵营。 第一个是以图雅为首的原可汗阵营,下面分别有最大的图雅部、浩齐特左部、蔑儿乞等大部落,这边阵营的主要特点是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物资丰富。这一部分的人数占了总体人数的三分之一。 第二个阵营就是以铁勒为首的反抗阵营联盟,这里面除了有中型的铁勒部和青禾部,其他的部落几乎都是些小型部落,每个部落不到千人,且库存武器和粮草都很匮乏。这一部分的人数只占了北疆总人数的六分之一。 第三个阵营就是以郭勒号哈分支为首的中立阵营,分别有右翼王的浩齐特右部、巴尔虎部等大中型部落,这一部分的人数最多,占了北疆总人数的二分之一。 而反抗阵营的总部就设在了离图雅部最近的青禾部领地上。 主帐里,一群部落首领各执一词吵的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部落数量却是不少,加之平时只是熟悉,并未有深交,彼此都不服气,一时间吵得炎烈头大如斗。 “就应该马上组织骑兵训练!我们出人,敖汉出战马!”青禾部的族长哈尔巴拉道:“的趁热打铁才行!” “用什么训练?我们部落的马匹可是不够!”敖汉的部落首领阿日斯兰道:“都拿去打仗了以后吃什么?凭什么让我们出战马,大家应该都出才对!” …… 炎烈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深深的吸着气缓解着快要炸裂的头颅。他之前指挥作战时都是指挥的铁勒本部,大家都十分服从他的指挥,无论是人员部署还是战术战略,只要他做了决定就没人提出异议。可是现在明显不行,他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让这群散沙堆积起来。 在想到至今还昏迷不醒的韩清瑶,男人的心中更加烦闷。 就这样整整吵了一个上午什么也没能决定下来,炎烈烦躁的走回了自己的毡房,毡房内韩清瑶脸色惨白的躺在毯子上双眼紧闭,尹天枢坐在她的身边不时用湿布擦拭着女子干裂的嘴唇。 “怎么样?”尹天枢抬头问道。 炎烈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女人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尹天枢似乎料到了他的答案,也跟着皱了皱眉。这次对战是北疆内部的战争,他毕竟是个局外人,不好过多掺和,可是目前炎烈明显有些摸不着头绪,于是他不由开口提醒道:“你们人数太少,若是能用上一个好的战阵,自然能以少胜多。” “战阵那种东西我只听小染提起过,从来都没见过,怎么用啊?”炎烈叹了口气道:“何况这些根本不听话,真不知道一旦开战,他们会不会第一个就投降了。” “我已经让手下人送信叫唐皓瑾过来了,他是唐家培养的专门研究战阵的人才,有他帮忙必然无虞。”尹天枢道:“而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要建立军威。” 这点炎烈也是知道的,若是面对一群士兵他自然有办法,可是面对一群和自己身份一样的族长,他真是束手无策。 尹天枢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道:“我在西北大营的时候经常会和兄弟部队合作战斗,所以有些经验可以提供你参考。首先,一定要确定指挥者,而这个指挥者必须是你。你也要调整心态,若是想当上大汗,必须现在开始就将自己当成一个大汗,尊重是可以的,但是一味的忍让就是大错特错。其实你完全可以不把他们当成是族长,而是一群你从未合作过的副将,这样一来自然就有了办法。” 尹天枢说着,看向躺在那里的韩清瑶,道:“瑶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无人可敌的身份。你不要辜负了她!” 炎烈看着韩清瑶惨白的脸颊,狠狠的咬了咬牙,目光一定,重重的点了点头。 下午时分,会议再次陷入了一片争吵声中。 而这次,炎烈却没有头疼,更没有扶额,他专注的听着所有人的意见,并默默的记住他们的每一句话,终于他觉得他们说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道:“大家都安静一下!” 大帐里渐渐安静,炎烈起身,刚毅的脸上除了真诚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发自肺腑的说道:“诸位如今能站在这里,与我并肩对抗达日钦的暴政,在此,我代表铁勒,代表北疆的百姓们,感谢诸位!” 男人说完右拳击打胸,弯下腰对所有人深施一礼。 众人纷纷莫名,急忙回礼,就见炎烈行过礼之后,直起腰身,头也不回的走出帐篷来到了外面,只见那里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供桌,供桌的上方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个酒坛。 炎烈径直走到供桌旁,掏出腰间匕首握在手中,他看着剩下的十一位部落首领,目光诚恳而坚毅,他说道:“我愿与诸位歃血为盟,无论成败,永不相负!” 说完,他挥刀割破手掌,任由自己的血液滴入酒坛中,巴林部落首领阿斯根性子最为直率,他一看到炎烈的举动,立刻上前两步拔出匕首也割破了自己的手掌。于是,所有的人纷纷上前将自己的血液滴入酒坛里。 事毕,炎烈持起酒坛将桌上的十二只碗注满红色的血酒,众人纷纷也跟着端起酒碗,十二只酒碗撞到一起,然后同时一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议事马上顺利了许多,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子就涨了起来,不少人开始主动承担了相关的准备工作。 在这种氛围之中,不到三天便做好了相关的准备,而这时唐皓瑾也带着那二百大渝战俘到达了北疆。 平原冷兵器作战是唐皓瑾的强项,来之前他便已经和手下偷偷去过战场看过周边地形,一切已经成竹与胸,一到目的地便开始着手练兵。 而这时,问题又来了。那就是这帮北疆部落人员根本不是专业的士兵,被说如何列阵没听说过,就连基本旗语都看不懂。 一整天下来喊得唐皓瑾嗓子都哑了,愣是没有一点成效。 就在炎烈一筹莫展的时候,尹天枢出现在了大帐里。 他刚一迈进大帐,所有人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众人只觉得这个男人进来的一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便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族长们不由得心生畏惧,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会畏惧一个陌生人,但是那动物本能的对强者的敬畏还是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像草原上的羊儿一般纷纷低下了头。 “皓瑾善于布阵!”尹天枢对着炎烈道:“族长大人要带兵冲杀,而练兵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男人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几个年纪大且见多识广的人已经看出此人的不凡,于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而只有最年轻的格雷首领朝鲁强压着心中的畏惧,出声道:“凭什么要你一个外人来练兵?” 尹天枢缓缓转过头,平静,却字字有力的说道:“你们其中一些人大概和我打过交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尹天枢!” +++ 作者的废话:开始码字,平均两个小时码一章,码完就发~! 第156章:对战(珠珠满1900加更,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156章:对战(珠珠满1900加更,二更) 朝鲁和其他几个分部在北疆西南的部落首领,一听到这个名字纷纷变了脸色。个个开始自行回忆自己见过的尹天枢相貌,这一回忆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似乎真的就是本尊。 如果说域东大军因为玉州一战一听韩清瑶这个名字便会咬牙切齿,那么北疆西南部落的首领们便是对尹天枢这个名字闻风丧胆。 这个人是之前镇守西北大营的徐敬轩的外甥,刚开始他们听说大渝西北大营新来的将领不过二十出头时,他们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们知道,大渝官场复杂,光是西北大营里那帮眼高于顶的点将台少年就够这人收服一段时间的,可是他却在短短的三个月里以迅雷之势整顿了军务,更是将整个军队变了个样,一改往日的各自为战的作风,配合的配合,攻击的攻击。士兵们更是一见他们就发了疯一般的往上冲。 他们这些部落无一例外的被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一时间整个北疆西南,只要一看到代表尹天枢的那张紫色绣着麒麟的战旗,立刻就会策马逃窜。 不过尹天枢这人却有自己的原则,他的部队从不杀降,更不会牵连无辜,哪怕是遇到了敌方的妇女儿童也会完好无损的给送回去。他只打侵犯的敌军,而且是那种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他们。 众首领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方居然有这么一位厉害的角色。 北疆人尊重强者,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人不但不会嫉妒,反而会心悦诚服。于是,在得知了男人的身份之后,几个被他打败过的部落首领一时间不由自主的都正了正坐姿,摆出一副虚心听讲的学生态度。 炎烈一看这种情况,立刻就坡下驴,板着脸道:“好!那我就将部队交给你操练。” 就见尹天枢抱拳行礼,然后缓缓的说道:“既然铁勒族长给了我权利,那么我定当不负重任。” 于是,第二天的校场上,尹天枢骑在马上,看着下面一众乱如散沙的北疆族人,一字一句的道:“你们的族长委派我来练兵!现在我宣布几条军令:一、不听军令者,斩!二、通敌叛逃者,斩!三、擅自后退者,斩!四、造谣生事者,斩!五、冒领军功者,斩!六、扰乱军心者,斩!七、贪污军资者,斩!八、抢劫偷窃者,斩!九、奸淫妇女者,斩!十、打架斗殴者,斩!” 男人字字句句,威仪赫赫,杀气腾腾,每一个“斩”字像一声声闷鼓轰进了大家的心里。只听得原本歪七扭八的众人,脊背冒汗纷纷不由自主的站好了位置。 打完了巴掌,该给甜枣了。于是尹天枢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五日内,我将在你们中选出训练最优秀的封为百夫长和十夫长。现在开始操练!” 尹天枢的名字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北疆大营,所有人都知道这人不是个善茬,也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现在一听不好好操练要被斩,而好好操练则要被封官,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里都闪出了光芒,连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跃跃越试的等待着今天的项目。 今天尹天枢安排的项目是旗语,他一改唐皓瑾那单调的讲述和掩饰,将所有的动作转化成北疆人比较容易听懂的方式。众人本就集中精力,加之他的讲解又很生动贴近生活,于是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基本都学会了。惊得唐皓瑾连下巴都快掉了。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韩清瑶终于清醒了。 显然,控制如此多的鸟儿对她的身体消耗极大,即便是清醒了,浑身也软的像面条,还是煮过劲的那种。 唐皓瑾让韩清瑶靠在自己身上,添油加醋的将尹天枢的种种说完之后,就听女人气若游丝的说道:“辛苦你了!” “没什么好辛苦的,我都习惯了!”尹天枢端着热好的羊奶,细心的吹温了,送到韩清瑶嘴边道:“这羊奶我放了杏仁一起煮的,去了膻味,还加了不少砂糖。你试试!” 韩清瑶微微张嘴抿了一小口,果然没有了之前的腥膻,反而甜甜的,还隐隐有种特殊的奶香。 看着女人似乎并不讨厌,于是尹天枢又重新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温,缓缓的喂给韩清瑶喝。 终于看着她将羊奶全部喝完,两个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尹天枢和唐皓瑾对看了一眼,严肃的对着韩清瑶道:“瑶瑶!以后那种能力不要在用了!对你的身体伤害太大了,听到了吗?” 韩清瑶微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会乖乖的!你们不要再皱眉了!都不帅气了!” 两个男人明知道她在插科打诨,却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这些北疆人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练这些奇怪的队形,但是因为之前尹天枢的那些军规放在那里,以至于谁也敢懈怠都乖乖的练好自己的动作。 而另一边,达日钦听说了众人的举动之后,虽然心有疑惑,可是毕竟如今已经是火炮的时代了,懂得奇门遁甲和阵法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在大渝也找不到几个。所以即便他知道了相关信息却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只当 他们是准备弄什么怪异的进攻方式而已。 转眼到了十五,就在三个男人暗中较劲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这个月浑身无力的韩清瑶居然只是睡到半夜猫儿似的叫唤了几声,便就算过去了。 三人研究了半晌,最后得出结论,这个药力貌似还要看用药者的体质而定,身体状况好的时候便会发作的十分厉害,相反,体质不好的时候反而会引了药性保护用药者。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决战的那天,一大清早,众人纷纷起床收拾妥当,就连韩清瑶也被三人收拾妥帖,由炎烈亲自背着来到了战场上。 他们到的时候达日钦的士兵已经列队站好了,炎烈这边不过五千人,其中只有铁勒的全数是骑兵,站在最前排,其他全部都是手持牛皮护盾的步兵。 达日钦那边足足有一万之众。而众人毫不怀疑,这并不是他们的全部兵力,若是他想,随随便便还能弄出各两万人出来。 地点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不算很高的土丘,观战的众人便坐在那里。 两方列队完毕,达日钦这边带队的是他手下的第一战将巴特尔,这人身材魁梧,几乎比一般人高出半个头,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得活脱脱像一只熊。 而这边,炎烈则是站在土坡上,阵营前居然没有大将。 达日钦鄙夷的一挑眉,道:“怎么?怕死啦?” 炎烈却没有理会他,男人将背上的韩清瑶小心翼翼的放下。他轻轻捧起女人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记得你刚来铁勒的时候不肯和我成亲。现在,你愿意吗?” 韩清瑶眼眶微红,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男人爽朗一笑,狠狠在女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道:“好!我若是活着回来,我们便成亲!” “所以你一定得快点回来!”一旁的唐皓瑾笑呵呵的捶了炎烈一拳道:“不然瑶瑶可就被我们带走了!” 这几天的相处,三个男人已经开始惺惺相惜了起来。炎烈也没反驳他的话,而是用北疆人特有的方式,拥抱了唐皓瑾和尹天枢,随后飞身跳上战马,目光一定,奔向了战场。 达日钦那边已经喊完了口号,这边,炎烈看着同一开始的散兵游勇完全不同的队伍,一股骄傲感油然而生,他高声喊道:“我常听父亲提起,当年桀骜可汗带着北疆男儿对抗域东暴政,青格尔等部落的勇士誓死守护萨尔海,一万勇士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无一人后退半步生还,勇士们的鲜血染红了草原也染红了萨尔海。如今,我们正如当年的他们一样,我没有援军,没有胜利的把握,甚至没有幸存的希望。但是,我有信念,我不会后退,我会坚守在这里,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即使同归于尽,也绝不后退。” 此刻男人的眼睛里只有勇气、坚定和无畏。他的情绪迅速感染了手下的士兵。 随即男转过身,面对着敌阵,抽出短剑,高高举起,道:“我们有天神保佑!北疆的男儿可以死,但是从来不后退!” “不退!不退!不退!” 四周响起震天的呼声,而对面,冲锋的号角已经响起,黑压压的北疆大军在巴特尔的带领下像洪水一般冲向了炎烈这边。 “列阵!” 炎烈一声令下,随即带领全部的骑兵纷纷向两侧闪开,露出了他们身后的步兵。 远方的达日钦紧皱眉头,不知对方为何将骑兵撤走。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些手持牛皮护盾的步兵突然变换阵型,所以人纷纷举盾围在一起,两人一队,一上一下,将步兵队伍围成了一个密闭的圆筒,并不停的旋转着。 第184章:骗子(二更) 锦娘看着眼前抿唇微笑的染菱,心中除了敬佩,还有着一丝怜惜。他们在认识她的第一天便知道她因为中毒的关系失去了记忆,虽然她总是笑意盈盈,和她们也经常玩闹在一起,但她却还是经常被女人眼中的冷漠和偶尔闪现的杀意心惊不已。他们没人知道染菱的过去,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到女人曾经的经历必定是常人无法想想的,那样深入骨髓的冷漠不是经历过彻骨伤痛的人不会有有那样眼神的。 女人能担任夜枭首领是因为主人,据说她是主人的徒弟,女人对她的这个老师很是敬重,只要是老师飞鸽传书安排的事情,她一定第一时间安排办好。而这个主人,他们却都没有资格见到,只是听说是个朝中的高官。 于是她忙绕开话题说道:“我们如今在庆州,可不比在总坛,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你呀!可得管住了你这张嘴,别给小菱添麻烦才是”?。 严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有失,忙顺着锦娘的话连连称是。 女人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有关事项,刚要起身去休息,两个人却互递眼色,拉住她东拉西扯的闲聊起了家常。染菱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看热闹的意味,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少主罚你们去渝北吃沙子?”? 两人听后嘿嘿嘿的贼笑着,眼睛却不约而同地瞄向了染菱。 赶走了两个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女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清外间的书案旁,一名锦衣男子正低着头神情专注的在做一幅画。 “染菱见过少主!”女人款款下拜,而对面的男人却似没听到一般任由她跪着,依旧专注的继续画画。 过了好半晌,女人终于扁了扁嘴,说道:“少主若是气染菱,可否告知原因呢?” 男人冷笑一声,道:“连自己错哪里都不知道吗?” “菱染不知!”女人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将笔放下,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昏暗的灯光下将他的五官趁的更加突出,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泛着冷冷的怒气。 “过来!”男人低声命令道。 “是!”女人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又低头跪下。 男人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女人脑后的面具系带。 皮质的面具骤然滑下,露出一张男人即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她的五官容貌,陌生的却是她的眼神。 “你此次之行为何在赣州时没有带面具?”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冰冷。 “当时情况紧急,我着急出城,带着面具太过显眼,所以便将面具脱了!”女人平静的说道。 男人挑了挑眉,随后缓缓的眯起了眼,问道:“你是想起了什么?” “当初薛神医断言我的记忆无法恢复,不知公子何出此问?”女人已经无波无澜的说道。 锦衣男子终于缓缓放开了她的下巴,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做谍者的,真实的面貌是最为隐秘的东西,所以你以后切不可在外脱下面具,知道了吗?” “染菱明白!”女人柔柔的回到。 “当初救你回来时,你身边并无其他人,所以也无从得知你的身份。”男人轻抚她的脸颊,勾唇一笑,道:“若是染菱想起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毕竟,我不舍得你一人孤苦无依!” 女人却是低下头半晌才哽着嗓子道了声“是”。 男人微微皱眉,又将她的下巴抬起,果然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马上换上一抹怜惜,随后掏出手帕为她将泪水拭去,明知故问道:“怎得好好的又哭了?” “公子是不要染菱了吗?”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弱弱的问道。 “怎么可能!”男人笑道:“你这么能干,叔父交代的任务都完成的那么出色,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立刻破涕为笑。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后,女人突然面颊泛红,有些羞涩地低头问道:“天色不早了,不然属下服侍公子睡下可好?” 男人不知为何浑身一僵,轻咳一声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女人目中满是失望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将男子送了出去。 ++++ 男子出门之后,飞快的离开了小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路到了城中的一家花阁之后才停了下来,男人快步进了花阁,笑盈盈的点了红牌姑娘之后便进了房间。 可是他进了房间之后,却见那女子立刻收了笑容,跪倒行礼道:“不知少主召见可是有要事?” “吩咐赣州的兄弟们将当时血煞在赣州的种种详细报来,细枝末节都不能错过!”男人冷冷的吩咐道。 女人领了命令便消失在屋中的暗门里,而男人持着酒杯眉头皱的却越来越紧。 他依旧记得当时正在礼部的营帐里一遍一遍的构思着该如何将那个羞辱他的女人碎尸万段。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当她说出她喜欢自己时,他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居然心里还有些隐隐的高兴。 就在这时,他却听说了一个消息——韩清瑶死了。 韩清瑶死了!韩清瑶死了?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他还没报复她,还没折磨她呢!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一路跑去了庆王的帐篷,就见已经躺在床上的庆王正在被太医救治,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正是因为打击太大得了癫狂症,差点把赐死韩清瑶的太子给活活咬死,此刻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 他又跑到了尹天枢的帐篷,只见那人正温柔的一边自言自语的和女人说话,一边在帮她擦脸。 看到躺在那里满头白发的女人,他猛然想起东方家曾经的一本古书上记载过中还魂丹的女子症状,其中一个便是会造成银发,于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在脑子里升腾。 于是他用俊扬的消息调走了尹天枢,然后偷偷将韩清瑶的“尸体”偷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当时就是想着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过来,至于活过来做什么,他当时确实没想过。而当他真的用古书里的方法将她救回来之后,他又觉得单纯的肉体报复似乎不过瘾,于是他听从了叔父的意见,将她留在身边,哄骗她为自己和叔父办事。 “韩清瑶!你是想起了什么吗?”男人看着杯中倒影喃喃自语道:“你可是我东方澈从阎王殿里抢出来的,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我不介意再将你送回去!” ++++ 而此刻,而屋里的女人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和乖顺,她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书案上男人的画作,水波潋滟中一朵白色的菱角花正孤零零的盛开着。 “菱角花?”女人将画拿在手里看了眼,冷笑道:“每次来都画这个,还真是没有创意!” 说完,她却将它小心收好,放进旁边的一个木箱子里,木箱子里满满 都是类似的画作,她看着那些画,冷冷的道:“演的还真是深情啊!若不是知道你是如何冷心冷情,怕是没人能逃出你的温柔陷阱了呢!” 如果说这世间最惊悚的事情是什么? 对于韩清瑶来说,莫过于好不容易挺过毒发,醒来却看到自己的面前正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时候,她看着东方澈几乎要立刻捏死她的眼神,第一反应便是装失忆。反正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有点后遗症什么的也在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东方澈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找来了不少大夫给她“医治”,最后居然连名医薛奇都请来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薛神医却在诊断后得出了她得了失忆症且无法恢复的结论。虽然至今她都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帮自己撒谎,但是还真的是要感谢他,自从他下了这个诊断,东方澈似乎是真的信了,便也就再也没找大夫折磨她了。 不过依着他那多疑的个性,却依旧变着法的实验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会在谈话间突然无意一般的透露信息来试验她。无论是尹天枢辞官,唐皓瑾揭竿谋反,还是庆王疯癫发作,她都没有露出一点儿的破绽。 而就在东方澈还想试验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这人就是东方澈的叔父,当朝宰相东方明。 东方家族历来是在嫡亲之中选择两人,一明一暗,一个掌管东方家事务,是明处的少主,另一个则管理东方家暗势力。 而这一代东方明便是管理东方家暗势力的人,不过他却并不甘心躲在暗处,他利用东方家的暗势力,硬是不顾族中长辈的警告进入朝堂,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当上了当朝宰相。与此同时,他虽然被东方家逐出家门却自己成立了自己的暗势力——传音阁,同时他也培养了在族中同样被排挤的侄子东方澈帮自己打理。 东方澈很聪明能干,几年的时间便将这势力越做越大,于是东方明又将传音阁里原来负责执行刺杀任务的“夜枭”独立出来,交给了他暗中关注很久现在又失忆了的韩清瑶。 第185章:对弈(留言满2000加更,一更) 翌日,当兰若离等人都已经到夜府吃过午饭,韩清瑶还是没有出现,众人中最有“探索”精神的严清终于耐不住好奇之心,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锦娘,问道:“锦娘,你说,昨晚少主是不是在房里睡下了?” 锦娘一面给兰若离剥桔子,一面不耐烦的说:“想知道自己去问去!” 严清瞪了锦娘一眼,想到几个人中程恩的性子最温和,最好说话,便跑到正和羽衣审查账目的程恩身边,满脸堆笑的问:“程恩兄弟,你知道不?” 程恩从账簿中抬起头,认真的想了半晌,轻声抱歉道:“严清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问问羽衣妹妹吧!” 严清刚想张嘴,只见羽衣翻着手中的账簿头也不抬的说:“走开!没见我忙着呢么?” 严清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灌茶水。看着迟迟不出现的韩清瑶,严清一直心痒不已,却根本不敢问二人。 一旁的兰若离一边吃着锦娘玉手递过来的橘子,一边调侃他:“先不说你好歹是闻名天下的夜枭堂主,就说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整天打听这些闺中秘史,跟个街边的三姑六婆一般,丢人不丢人呀?” 严清一听便不高兴了,说道:“好像你不好奇一样,别在这挤兑我!” 兰若离呵呵一笑,说道:“因为我知道一件事……” 他话刚一出口,只见屋内四个人八只眼珠子瞬间齐刷刷的盯了过来,吓的他一愣。 “快说呀!”锦娘性子最急,推着兰若离的胳膊催着。 兰若离也不卖关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因为少主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你今天早……”不等严清发表完感慨,一本厚重的账簿已经砸到了他的头上,严清捂着头惨叫一声,却知道肯定是羽衣扔过来的,这女人可得罪不起,只得自己揉着头上被打出来的包乖乖的闭上了嘴。 兰若离看着严清吃瘪,心中暗笑,继续说道:“我今早回来时,管家老周告诉我的!” “啊?这就走了啊?”锦娘抱怨道:“少主怎么就看不到我们小菱的一片痴心呢!” 兰若离摇摇头,说道:“少主的心思谁能猜透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在少主身边的只有小菱,这应该说明她与众不同了吧!”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是,突然一只碧蓝色的鸟儿从天而降,落在了堂中的桌子上,只见这鸟儿通体碧蓝,没有一根杂毛。一看便知道这是只及其名贵的鸟儿。五个人愣愣的看着这精灵一般的鸟儿半晌,就在严清准备上去抓时,却被一个人拉着衣领一把拉到了一边。 韩清瑶带着皮质面具正站在他身后。 “这鸟你们碰不得,有毒!”她说着伸手在鸟儿身前,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只鸟儿如有灵性一般,自己跳上女人的手,像是与她对话一般叫个不停,一会儿它说完,便扑棱着翅膀飞到女人的肩膀上不动了。 一旁的严清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菱呀!这是什么鸟?哪里来的?还有,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呀?你说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你对我们知道个六门到底,我们对你可是一无所知,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想怎么探听你的过去,我只是想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太好吧!” 严清连珠炮一般的问完,却见女人微微偏过头,眯着眼看着严清,目光锥子一般仿佛要钻进男人的骨头里一般。另外的四个人看的心惊胆寒,兰若离正要打圆场。 只听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憋了很久了吧?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你们从来未曾问过,我都不知从何说起呀!” 在场的五个人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严清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然已经湿透了。心中暗道:小菱的眼神果然可怕。 “小菱”羽衣先开口道:“听说少主昨晚就走了吗?” 韩清瑶显然没料到众人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但马上明白羽衣是在打圆场。于是,她找了凳子坐下,边给自己倒茶边说:“少主事情繁忙,自然没什么功夫在我们这里耽搁!” 就在众人围着韩清瑶准备问鸟儿的事情时,管家老周突然上前行礼道:“小菱,主人过来了,请你过去!” 于是就见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背对着众人,将蓝鸟放飞,没人注意到女人的目光里有一瞬银光闪过。 随后她便上了门口等候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庆州的驿馆。 看门的小厮通报过后,韩清瑶迈步进屋,只见朝阳中,一人负手而立,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转过身,颔下长须无风自动。男子已年过半百,但端正的面庞和挺秀的五官依然可以看出青年时俊帅的痕迹,体型也保持得很好,没有中年发福,也不似一般文官的孱弱。此时他身着一套半旧的儒袍,除了腰间一条布带外别无饰物,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书院的先生,根本无法相信他便是权倾朝野的堂堂宰相。 韩清瑶神色恭肃地上前拜倒,道: “徒儿见过师父。” “起来吧!”男人温和一笑,目光落在仔细察看了一番地上低头行礼的女子,道:“你我师徒不必如此客气!” “是!”韩清瑶站起身,却不敢抬头,依旧一副恭顺的模样。 “你我师徒好好久没下过棋了!”东方明迈步走到棋桌前坐好,道:“来!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是!”韩清瑶答应了一声便走到棋桌前。 “还是让我黑子吗?”东方明柔声道,语气透着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赞许和慈爱:“我们小菱就是孝顺啊!” 韩清瑶抿嘴一笑,道:“少主总是交代属下要……” “哎!”东方明假意板起脸,道:“你啊!三句话不离书钰。今日你我师徒团聚,不提那个臭小子!” 韩清瑶害羞的微微低头,应了一声。 于是师徒二人便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韩清瑶每一步都会想很久,而同样东方明也下的很慢,似乎是在迎合韩清瑶的速度。 刚下一会儿,就听一人步履匆匆的来到门口,可那人却不急着敲门,似乎在门前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后就听一个清朗的男声道:“父亲,孩儿来请安了!” 东方明夹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中有一瞬间的微怒,却转瞬即逝,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 “哦,是青儿啊!”男人已经面色不变道:“进来吧!正好小菱也在!” 房门一开,男人缓步进屋,呼吸还有些微喘,鬓角甚至已经渗出汗水,却不掩他气质儒雅,身上的月白文衫似乎是特意整理过,不见一丝应有的凌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月白风轻之的宁静。此人正是东方明的长子东方郁,字茂青。 “染菱见过公子!”韩清瑶正欲起身行礼,却被男人制止住。 “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必如此拘礼!”男子柔和一笑,道:“你们继续就好,莫要让我耽误了!” 说完他便站到了父亲的身后,而目光却偷偷飘向了前方带着面具的女子。 “听说昨晚书钰去了你那?”东方明笑呵呵的开口问道:“这小子莫不是终于看到你这几年的痴心了?” 女人头垂的更低了,手指微微攥紧,扯了扯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道:“少主只是问了下任务就离开了!” 而一旁的东方郁眸子中却因为女人的动作而满是疼惜,不由自主的说道:“染菱妹妹如此出色,是书钰不懂珍惜了!” “就是!”东方明落下一子,微笑点头道:“所以小菱啊,你也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书钰会想明白的!” “是!”韩清瑶微微一笑,三分羞,七分媚,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眸子如一波秋水,淡淡扫过对面的父子,只这一眼便直接看红了东方郁耳根。 “小菱啊!”东方明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氤氲,道:“今天就到这吧!你且回去吧!” “是!”韩清瑶乖顺的行礼就要往外走,东方郁急忙道:“我送……” “青儿!”东方明道:“我这有本书,字有些小。父亲看不太清,你且拿了去誊抄一份吧!” 说着,男人便往书案处走。 韩清瑶自然看出东方明的意思,于是低头退了出去。 东方郁依依不舍的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半晌都不肯迈步去父亲那里。 “青儿!”东方明的声音已经是毫不掩饰的不悦,他道:“莫要看了!” 东方郁收回目光,走到书架前,双手接过父亲递来的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东方明语气十分严厉,道:“你明年便要会试大考了,如今这心思却不放在学业上,如何能行?” 东方郁脸一红,躬身赔礼道:“孩儿知错!” “知错便要改!”东方明皱眉道:“这次带你出来本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如今看来,还是莫要放松好了!明日起便继续课业,不必来请安了!” 东方郁张嘴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收住,最后恭敬的拿着书离开了。 ++++ 作者的废话: 首先,感谢亲亲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也感谢大家的建议和意见,每条亲亲的留言,只要不是系统默认的,我都会认真的反复的去看。 最近几章遭到了很多亲亲的吐槽,觉得女主前期强大到爆棚,最近却窝囊的够呛,估计有种人设崩了的感觉。 在这特地解释一下,整部虽然是边写边发,不少的场景什么的都是临时想的,但是故事大框和人物个性还是在脑子里没变过的。 以下含少量剧透,不喜欢亲亲的可以绕道! 基本上这个故事大体上分为四个部分,按地点算是四大副本。 一、寒川副本(包含宁州、敬武院等),这个主要是让女主适应新身份和建立新关系。主要是建立崭新的人生观。毕竟前世女主是个间谍,很多观点不是很正,也没有什么国家大局荣辱观之类的,只是在小情小爱上晃荡。 二、北疆副本(包含域东等),这个主要是一个过渡,女主第一次直接参与大型政治斗争,帮人谋划武装夺权。另外,为她日后的“升级”收集人气和“装备”。 三、天都副本1,这个阶段基本是女主进阶权佞的第一个飞跃。之前她再牛,都是在战场上正面对敌。对付的政敌也不过是自诩玩阴谋的北疆蛮子,比起到了天都要对付的朝中老油条来说连小学生级别都不够。爆发并不困难,只要有能量就可以做到。最难的是集聚能量的过程,期间不禁要小心谨慎,更要忍气吞声!只有集聚了足够的能量才能做到最后大爆发。之前女主的牛气是靠着韩家多年在寒川的积累,不然寒川上万士兵怎么可能顺从她的调遣?她放水淹玉州也是因为之前唐家将域东打怕了,所以才引得他们追近玉州城。总而言之,之前女主的爆发都是有人帮她提前积累了力量,而在这个副本中,就是她自己积累力量,准备爆发的时候了。 四、天都副本2,也是整个故事的结尾,这个时候女主真正成为了一个掌控朝堂的权臣,那么她下一步必然要有一个升华,无论是地位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以上就是我对整个故事的大致想法,现在我也一直按照这个步骤在写。 记得之前看我是整整看了五遍才把他看完,前面的情节让我昏昏欲睡,前四次都是这么放弃的,最后一次才算是彻底看到了结局。我不敢自比经典,但是经典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当初写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如今写依旧初心未变! 我非常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讨论人设和情节,毕竟一起累积能量,一起爆发这样更亲切不是吗? 当然,看着刚开坑时的满地狼藉,确实有些亲亲接受不了,如果亲亲中有看着难受的,我建议可以攒到天都副本结束时一起看,我保证,你现在所提的不合理,都会一一有解释。 这是本权谋,虽然我智商和经历有限,不一定能将计谋编的精彩,但是前面挖的坑,后面一定会填,人设不会写崩。当然,如果有的 亲亲看到最后还觉得人设崩了,那就是本人能力的问题了,而非态度问题了!故事还没有结束,讨论人设有没有崩我觉得还为时过早。毕竟越精彩的逆转和大爆发都需要前面更长的铺垫,埋设更多的伏笔。 下面是诉苦环节…… 写真的不易!特别是长篇。开一篇文章不难,难的是坚持。 就拿我来说,现实生活中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每天早上6点多起床,7:30上班打卡,晚上5点钟下班,到家还要做家务、吃饭,这就忙到7点钟,这时必须雷打不动的坐在电脑前码至少四个小时的字(包括查找相关的历史资料),这样才能保证在12点前写出两章6000+的情节。(还是要在保证不卡文的情况下!) 周末的四更也是至少要坐在椅子上9个小时才能做到。下午五点发文,我必须在下午1点就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这样写到晚上九点才能保证做到四更。很多时候连陪家人的时间都要靠其他时间来挤。(为此已经屡屡收到儿子、老公还有爸妈的抱怨了!) 作为一个已婚且有孩子的女人,家里的闲杂事情太多,家务、陪老人、接送孩子去兴趣班……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我恨不得一天有4时给我。 我写这些不是为了卖惨,毕竟写作是我的爱好,我也十分享受写作带给我的乐趣。 我写这些只是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一下作者,不单单是我,还有所有写且坚持写作的人。 很多时候,我们挖空心思想了一天,然后用2个小时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读者不到3分钟就看完了。 很多时候我们辛辛苦苦设计的情节和对白,被人直接一句“老梗”就全盘否定了。读者的一句肯定,我们可以兴奋的反反复复看上好几遍,甚至拿出来跟身边的人分享。一些正面的建议和意见,我们也会晚上辗转反侧琢磨自己的不足。而同时,一些负面且不实的批评也真的会让我们心寒,让我们怀疑自己,甚至怀疑人生! 我们只是网文写作爱好者,既不用这个养家糊口,也不指望这个发家致富。我们既不是冰心,也不是莫言。没有拿矛盾文学奖的野心,我们只想将脑子里的故事说给爱听故事的读者们听,仅此而已~! 从2018年9月22号开始写一路写到整整8个月的时间,我没有断更过一天,每每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坚持下来了,并且打算一直坚持下去! 在这8个月的时间里,有太多太多的亲亲给了我鼓励和关心,真的真的非常感动! 无论是一路陪我走来的,还是新认识的。我再一次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没有你们的陪伴我想我走不到现在! 鞠躬~! 分卷阅读193 皇宫险恶,这迷药本是韩清瑶一直偷偷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刚才东方澈的一段话让她气的够呛,索性直接借故点灯洒在了四周的长明灯里。 迷药的配方是和铁勒的大巫学的,熟知大渝迷药的东方澈果然没能发现,乖乖中招。 看着躺在地上一脸愤恨,却又任人宰割的男人,韩清瑶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活。 犹记得前世时,他对她好,却又从不肯亲近她,无论她如何卑微的祈求,他都未曾施舍过她一夜。直到后来她给他喂了春药,两人春宵一度,却换来的是后面的疏离和报复。 韩清瑶的目光中泛出一丝复仇的快感。 一双原本轻阖着的迷人美眸慢慢的蒙上冷意,娇嫩的唇瓣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韩清瑶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东方澈的衣带,一边红唇轻启,嘲笑的道:“东方澈,你不是洁身自好吗?你说,如果被我强了,你会不会羞愤自杀啊?” “唔——唔——唔!”回答韩清瑶的只有一阵阵愤怒不已的呜呜声。 东方澈虽然看似风流,其实一直洁身自好,不屑于任何女子有肢体上的接触,对于男女之事更是觉得腌臜下流,虽然他手下女间谍无数,更是有不少都是靠皮相来换取情报,但是他却从未染指过任何一人。甚至都不曾单独与她们会面过,更别提被人如此骑在身下戏弄了。 而就在对方惊慌又羞愤的目光下,男人身上的长袍被韩清瑶彻底解开,露出男人刻意隐藏起来的因习武而愈显健壮的身躯与线条优美的肌肉。 指尖划过男人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来到他的胸前,手指灵活的不断在男人的乳头之上刻意按压旋磨。 一阵阵的麻痒电流般的从女人抚摸过的地方传来,东方澈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还有如此敏感的部位。一时间舒服的不由自主眯起了眼,呼吸也开始莫名的急促了起来。 韩清瑶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俊脸已经泛起潮红的男人,青葱般的指尖在磨人的抚弄之后准确的捏住他敏感的乳头。 “唔——!”一声闷哼,东方澈的身体随着女人的动作猛地一哆嗦。 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她可是阅人无数的头牌花魁,论这对付男人的功夫,她绝对有自信让他欲仙欲死,欲死却又不能。 纤细的手指离开了男人的胸前,顺着那结实的线条一路滑道男人的腰间。韩清瑶俯下身,在东方澈的耳边吹起一般低声道:“乖,准备好!我要开始了!” “呜——!” 男人目眦尽裂,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即便被塞住却也依旧能听出他的绝望和愤怒。 不过…… 韩清瑶眼神一凛,手指却在男人的裤腰处突然一转,突然拎起挂在一旁外袍腰带上的笏板袋,随后迅速的抽出里面的笏板捏在手里。 笏板(hù?bǎn)的长度2尺6寸,中宽3寸,分别用玉、象牙或竹制成。 大渝规定,文武大臣对皇帝奏报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以防止遗忘。同时规定着朝服时,必须带笏板,每位官员会在腰间悬挂笏板袋,以方便收藏。至于笏板的材质也有规定,三品以上用白玉,三品到五品用象牙,五品以下用木或竹。 东方澈正好五品,这笏板正是上好的象牙所做。韩清瑶将它拿在手中,啧了啧嘴道:“才待一个啊?平时上朝时都见你们带好几个,不过无所谓,一个也够。” 她话音一落便反手抡起笏板毫不留情的抽在了男人的腿上。 “唔!” 东方澈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清瑶,眼中却有着一丝不解。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上你吧?”韩清瑶娇笑道:“对不住,我对你这样既有洁癖又阴阳怪气的男人不感兴趣,我现在有大把的人爱我,你这样的倒贴我都不要!” 说完,又是一笏板抽在了男人的腿上。 韩清瑶继续道:“真的挺想打你屁股的,那样会不会更解恨?” 不过,她没那么做。依照东方澈的脾气,这样足以让他羞愤暴怒,若是真的太过分了,韩清瑶真的有点 怕他疯狂的报复。 又过瘾的打了几下之后,韩清瑶从他身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她瞄了一眼那赤裸上身的男人,以及那微微撑起的胯间,蹲下身轻声道:“洁身自好的东方公子,刚才你硬了呢!原来你不近女色竟然是因为喜欢这个调调!”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一般,女人居然还用手里的笏板戳了戳那处凸起,果然引得那里又鼓起了几分。 韩清瑶啧啧嘴,将手里的笏板一扔,拍着手上完全不存在的灰尘道:“我没兴趣跟你在这耗着,今天我救了你两次,所以,咱俩两清了。以后各不相欠了!” 说完,她分辨了一下方向,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新且比较大的盗洞走了过去。 “呜呜呜——” 她身后的东方澈气的不停吼着,不过没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别喊了,你内力深厚,这药效也就最多能控制你一炷香的时间,这周围没人,你算是安全的!”韩清瑶弓着身子爬进了盗洞,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退了回来,对着地上的东方澈一笑道:“人是没有,不过有没有老鼠什么的,可就不好说了哦!祝你好运喽!” 说完,她转身又爬回了盗洞,韩清瑶不傻,东方澈随时可能恢复,她可不想被他逮着正着,如今这人正在气头上,保不准就不管什么救命之恩,直接把她活撕了。 好在她选的这个盗洞并没有因为这次的地震而被毁,韩清瑶顺着盗洞很快就到达地面,在适应了那刺眼的光芒之后就看到了不远处高耸的祭台。那里的人基本已经都撤走了,徒留下无数血迹和凌乱的旗帜等物品。 她仔细望去,果然看到了一队正在挖掘的人,人群中尹天枢和赫连奉祥双目赤红正浑身是土的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齐腰深的土坑里疯狂刨着。 “天枢——!” 韩清瑶鼻子一酸,不管自己此刻如何狼狈,直接奔着男人就奔了过去。 正在做“刨土工”的尹天枢猛地抬头,就见不远处韩清瑶正奔着自己跑来,他一跃而起,几个纵跃便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我没事!我没事!”韩清瑶感觉到男人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她拍抚着男人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下面是赤月王子的墓穴,我走到主墓室之后顺着盗洞爬上来了!” 男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对了,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你们快去将他们救上来吧!”韩清瑶想到侍卫那白森森的伤口急忙对尹天枢说道。 担忧的女人在怀里,男人似乎一下子就恢复到了那处变不惊的模样,他挥手叫其他人顺着韩清瑶指定的地方下去救人,自己却一动不动,继续抱着爱人。 而不远处,赫连奉祥扯着嘴角,脸色惨白看着眼前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庆哥哥!”韩清瑶推了推尹天枢,可惜男人一点想松开她的想法都没有,无奈她只好侧过头,对赫连奉祥一笑,道:“让你担心了!我没事,记得方才向姐姐也受了伤,你去看看她吧!” “我……”赫连奉祥只觉得胸口似乎比刚才她生死未卜时还要疼,他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半晌,他幽幽的开口道:“这里交给我和寒江你们回去吧!” 男人说完便转过身不再看他们,开始去指挥里面的救援了。 尹天枢不管不顾的将韩清瑶打横抱起,走向了行宫。 两人一路上无话,很快便到了地方。 行宫也受了灾,很多宫殿房屋都塌了,剩下的也多有开裂,没人敢住。 于是大家都住在临时搭建的行军帐篷里,尹天枢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一路抱着韩清瑶走回了分配给他们的帐篷,将女人放在软榻上出去打了水,仔细的给她擦着手脸。 男人做的很仔细,动作十分温柔,尽管他如何控制却还是让韩清瑶感觉到了他手上的颤抖。 韩清瑶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看着男人的眼睛道:“我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不怕了!” “啪!”尹天枢将布巾狠狠扔进水盆里,咬牙切齿的说道:“韩清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不许你去管别人的生死,知道吗?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 不敢保证我不会在暴怒下将你救的人弄死!” “天枢!”韩清瑶放软了嗓子道:“我没想……” “没想?”尹天枢愤怒的打断她的话道:“以你的身手不可能躲不过那条裂缝,若你不是去救人怎么可能掉下去!” 韩清瑶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理亏,她逼出泪花,然后缓缓抬眼,扯了扯尹天枢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不是我去救他的,是他把我拽下去的!真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女主有肉吃,不过不是东方这碗…… 第181章:火气(二更) 帐篷里尹天枢端来的四个火盆烧的正旺,不时的噼啪作响。可是看着女人可怜的模样,尹天枢的火气却顿时消失殆尽,想到她受到的惊吓和危险,那颗本就不曾对她强硬的心顿时化成了水。 男人伸臂将她抱在怀里,大掌轻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我们不去害人,却也不能无故被人拖累陷害。所以答应我,以后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窝在男人怀里的韩清瑶不停的点着头,就差指天发誓了。 “乖!”尹天枢捧起她的小脸亲了一口。 “相公今天火气很大吗?”韩清瑶眨巴着大眼睛,手指在男人胸前戳了戳道:“要不要,人家帮你泄泄火啊?” 说完她伸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腰带,她今天为了祭祀穿的也是颇为正式的衣装,一件一件整整十五件,本来觉得累赘,可是如今一件一件慢条斯理的脱着却觉得十分的诱惑。 “白日宣淫!”韩清瑶终于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她扭着身子走到尹天枢身边,勾着他的腰带道:“尹大将军,怕不怕呢?” 男人一把揽住她那纤细的腰肢,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道:“一犯错就知道用这招!” 此时,韩清瑶已经解下男人的玉带将它扔到一旁,一转头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柔软的舌头讨好一般的缠着,含糊不清的道:“那,这招好用吗?” 尹天枢目光已经染上了浓浓的欲望,他又将一指伸进她的嘴里,夹着她滑嫩柔软的舌头,道:“百试百灵!” 看着男人脸上绷起棱角放软了许多,韩清瑶柔柔的一笑嘴唇用力吸住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的嘴唇已经开始在光滑白嫩的脖颈上游移,粗糙的手指在乳头上轻轻地摩擦。 “以后见到庆王要叫王叔!”尹天枢不忘警告道。 庆哥哥?听着像情哥哥一样,刺耳的很! “你在嫉妒吗?”韩清瑶舒服的扭动着身体,任由男人肆意的亵玩着,手上继续扯着男人的衣服,道:“那我也叫你哥哥,天枢哥哥?” 女人奶猫一般的声音电流一般的钻进男人的耳朵里,直接窜到了他的胯间。他再也板不住,气息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低头将她狠狠啄了一口红唇,道:“叫的我更想操你了!” 想起之前和唐皓瑾一起时一言不发的样子,韩清瑶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这男人,在别人在时一句话都说,只知道蛮干,一旦只有两人时便放开了,瞧瞧,这荤话说的越来越溜了。 “那人家要天枢哥哥操……!”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拉推倒在整齐锦榻上。韩清瑶也不害羞,媚眼如丝的当着男人面揉起自己胸前的大奶来。 “哼……你这小骚货……” 男人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将女人各种妩媚姿势尽收眼底,目光中的欲望越来越重。 “天枢哥哥……来操我啊……” 韩清瑶冲着尹天枢妖娆一笑,一边揉着嫩乳,一边缓缓张开自己双腿,将中间漂亮的花穴完全呈现在男人炙热视线下。一只修长素手缓缓拨开微合的花瓣,抚弄起那圆润小花蒂来。 “妹妹要天枢哥哥这样玩我……啊……啊……” 女人用自己最舒服的力道刺激着自己的敏感点,面对这个在床 上最熟悉的男人,韩清瑶毫无顾忌的格外淫荡起来。她快速揉动着花珠,乳头和奶子也被她弄得更大更胀,沈甸甸来回轻颤着。 “你这是不想下床了是吧?” 尹天枢喉咙紧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却一动没动痴迷的看着女人费尽心思勾引自己的样子。 “继续,我喜欢看!” 扯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男人地下身子凑得更近。 粉嫩花穴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一开一合小洞因为动情而分泌出透明粘液。女人洁白指尖揉搓着鲜红充血的花珠,满眼春情的张着红唇吐着呻吟。 “天枢哥哥,帮我……帮帮我……好痒啊……” 女人的声音像极了传说里勾人魂魄的海妖,尹天枢再也受不了只在一旁边观看,双掌猛地握住白嫩柔软的双乳,像要将它玩坏一样用力捏着。 随之劲腰一挺已经对准那早已春液泛滥花穴毫不客气的捅了进去。 韩清瑶只感觉身下一紧,硕大异物便蛮横挤了进来将她阴道瞬间填满。 “啊……!” 女人刚一出声便被男人的大掌给捂住,虽然他不在乎别人说他白日宣淫,可是却不想让人平白听了爱人的声音去,他低声在韩清瑶耳边说道:“小声些!这可是帐篷!” 韩清瑶皱着眉点了点头,男人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随之他刚一猛入,女人几乎是瞬间就又呻吟了出来,吓得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这才止住了声音,看着女人那忍又忍不住的模样,尹天枢顿时心里泛起一阵男性自豪感,维持着最传统男上女下姿势开始了激烈冲撞。 帐篷里女人明显压抑的呻吟声和湿滑的肉体拍打声音不断传出,时不时还能听到男人在低声说着荤话。 “寒江!”庆王面白如纸的吩咐道:“带人将这帐子四周的闲散人员都清了!周围谁都不许进来!” “是!”一旁的寒江默默的看了自家主子,十分担忧却又不得不离开办差。 庆王走进隔壁的帐篷,那是他特意安排的,只为了离她近一些,女人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他苦笑着伸手撩起棉袍,里面那充血硬挺的下体将厚重的裤子撑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将裤子褪下,那巨大马上就弹跳而出,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了上去,开始随着隔壁的声音上下撸动,同时另一只手抬起,隐住了潮湿的双眼。 ++++ 怀州,西门家 练武场上西门家的弟子们正在一对一的拆招,一旁的台阶上黑衣青年眸色如冰的冷冷扫过众人,每一个被她扫过的人无不立刻僵直了身体。 “停!”青年冰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立刻如同被人点穴了一般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在原地。 “今天上午到此为止!”冷释淡淡的说道:“收拾一下,准备用午饭!” “是!” 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站好行礼,待面无表情的冷释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众人才瞬间像是烂泥一般瘫软了下来。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醒啊!”一旁的沈旺叹气道:“再这么下去,我快被冻成冰块了!” 西门家分内门外门,而内门中西门庄的亲传弟子一共三人,妹妹西门媛亲传女弟子两人,这五人同时也负责帮忙打理庄中事务和监督其他弟子课业,所以大家都尊称他们为师兄师姐。 这五名弟子分别是大师兄冷释,二师兄路博宣,三师姐纪欢,四师兄沈旺,和五师姐冉玉姝。 一旁的冉玉姝活动着自己几乎僵硬的脊背道:“比起师伯苏醒,我觉得盼我那个出门游历的师父更快一些!” 说完她双手合十对着上天道:“各方神灵啊,求求你们快点让我师傅回来吧!再被这个冰坨子冻下去我就要香消玉殒了!” “五妹不要胡说!”一旁的纪欢不高兴的皱眉道:“大师兄只是不爱说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师姐!”冉玉姝不高兴的瞪了瞪纪欢道:“你喜欢大师兄也不用这么凶我吧!” 纪欢脸上一红,恼羞成怒的道:“冉玉姝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冉玉姝也不客气的道:“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晚上你做梦的时候喊着大师兄的名字,我都听到了!” 纪欢想也不想的道:“那你梦里喊着李子峰的名字我不是也没说吗?” 顿时,整个练武场上一片寂静,纪欢喜欢冷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冉玉姝喜欢李子峰这件事却是个新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了一旁正在指点其他人的李子峰。 李子峰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抿了抿嘴唇,看着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冉玉姝道:“上次你没看成花灯,后来我已经答应会再带你去,这个我定是不会忘的,你也不必如此记挂吧?连梦里都要念叨吗?” 一句话顿时化解了所有的尴尬,上次他带着其他人去看花灯,结果冉玉姝睡过了头错过了时辰,为此她憋闷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李子峰答应以后单独带她去,这才重露笑脸。这件事在师兄弟之间不是什么秘密,如今一听原来如此,大家倒是真的不在好奇了。 “好了好了!”一旁的沈旺一把勾住一旁二师兄的脖子,道:“我都饿死了!赶紧吃饭去!” 众人被他一说顿时觉得腹中饥饿,纷纷响应,三五成群的往饭堂走去。 冉玉姝扁着嘴正要往前走,却被一个身影挡住,抬头一看正是李子峰。他不知怎么甩开了众人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你真的梦到我了?”男子低声的问道。 “才没有!”冉玉姝脸一红,道:“你不是说了吗?都是为了看灯!” “这样啊!”李子峰一脸遗憾的道:“害我白白高兴了一场!” “你……”冉玉姝的脸更红了,一时长着嘴巴不知说什么好了,却见男人柔柔一笑,转身走开了。 第182章:谋叛(收藏满700加更1,一更) 当第二天一早韩清瑶被外面的吵杂声吵醒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尹天枢而是赫连天霖,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溜过来的此刻正趴在韩清瑶的脸侧睡得无比香甜,圆乎乎的小脸蛋被帐篷里新换过的炭火熏的红扑扑的,看的十分可爱。 今天没有什么具体安排,韩清瑶不忍心吵他,便静静的在一旁陪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小家伙皱了皱眉,揉着眼睛道:“不长眼的奴才,没见本皇孙正在睡觉吗?”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气势十足,直接看笑了一旁的女人。 “姐姐?!”天霖终于清醒了过来,他一下扑到韩清瑶的怀里,撒着娇道:“你昨天跑去哪里了?我担心的一夜没睡呢!” “姐姐去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大洞里呢!”韩清瑶将他抱在怀里,用被子将两人裹着,道:“在那个大洞里姐姐看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 韩清瑶半真半假的给小家伙讲着探险故事,听得他两只眼睛放光,恨不得当初掉下去的是自己一般。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赫连奉祥的声音:“瑶瑶,我方便进去吗?” 韩清瑶想了想还是起身套了件外袍才请他进来。 谁知一看男人的神色一股不详的预感便涌上了韩清瑶的心头。果然,赫连奉祥进来之后也不废话,直接皱眉道:“今日一早有人奏本,说天枢出卖军情,涉嫌叛国!如今人已经被刑部带走了,说是过几日便要三堂会审了!” “什么?”韩清瑶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皱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奉祥低声道:“前几日在金山关附近抓到了一小股北疆残兵,在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一份绘制详细的关外六营地图,据说这份地图正是当年宁州之战前,尹天枢送个那时的北疆大汗达日钦的。” “阴谋!这绝对是达日钦的离间计!”韩清瑶斩钉截铁的说道:“说不定这个首告就是达日钦的奸细!” 赫连奉祥将她按坐在榻上,道:“你可知首告是谁?” “谁?”韩清瑶隐隐猜到这个首 告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燕王的女婿,唐旻。” “大哥?!”韩清瑶惊呼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在碾玉大捷之后,整个关外六营已经基本凋零,仅剩的碾州部队已经全数撤回金山关之内,由关内的燕王负责统领。而作为燕王的女婿,又是已故唐家遗孤的唐皓清自然而然就成了金山关的总兵。 当时韩清瑶他们过金山关的时候曾经找过他,可是恰巧他陪同有孕的妻子入京,所以未曾有缘一见。后来入京后韩清瑶便被关在了宫里,自然没有机会见过他。不过听唐皓瑾说,似乎在他们刚入京时他便因金山关附近有北疆小股部队出没而急忙赶回去了。 如果首告是他的话,那基本可以排除对方是细作的可能,那就只剩下有人利用唐皓清陷害尹天枢了。 韩清瑶此刻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北疆、残兵、达日钦、地图、玉州、宁州、寒川…… 看着韩清瑶低头沉思,一旁的天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赫连奉祥的衣袖轻声道:“天枢堂哥不会是这样的!” 赫连奉祥点了点头,他自然和他们一样笃定尹天枢的人品。 “天枢怎么说?”韩清瑶突然抬头问道:“他并没有辩驳,反而认了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赫连奉祥大惊,他道:“我也很奇怪,即便说对方有地图为证,可是地图上并没有署名,仅凭几个异族的证词天枢完全可以拒不承认,可是他却承认了!” 韩清瑶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叹了一口气,道:“他不能不认!” “难倒是父皇……?”赫连奉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刻薄多疑、只知玩弄帝王心术驾驭臣下的父亲。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这次应该还真的不是那位!” 说完,她皱眉问道:“我能见一见他吗?” 赫连奉祥先是摇了摇头,却在见到女人眼底的失望时顿时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只要她想,他一定能帮她办到,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好。 庆王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韩清瑶就被秘密的带到了关押尹天枢的临时监狱,那是一个用圆木钉成的笼子,昨夜还是万人仰慕的大将军,如今却带着镣铐枷锁关在这连腿都伸不直的地方。 “瑶瑶!”尹天枢看到韩清瑶时并没有惊讶,他只是平静的笑了笑,眼中有些安慰,也有些不舍。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韩清瑶将手从笼子的缝隙里伸进去,轻轻的擦拭掉他脸上的一小块污渍,柔声说:“我都知道了!你做的很好!若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男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随后,那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 韩清瑶没有收回手,依旧摩挲着男人的脸颊,道:“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未将你们混在一起过!” 尹天枢眼中一湿,没有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女人的抚摸。 “我今天见到俊扬了!在来这里的路上,皇后娘娘亲自带着他,他似乎又胖了不少!”韩清瑶道:“俊扬很乖,看的出,你将他带的很好。这些日子里你一个人当爹又当妈,辛苦了!” “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好辛苦的!”尹天枢咧嘴一笑,道:“以后,就得轮到你辛苦了!” 韩清瑶没有回答,却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有很多!”尹天枢转头蹭了蹭女人的手掌,道:“你知道吗?你太聪明了,很多话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你便已经知道了。和你在一起我其实已经习惯不去开口说什么了!” 男人顿了顿继续道:“可是现在突然又觉得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想说上一整晚,说上一辈子!” 四周跳动的火把将男人英俊的脸颊照的金黄,那双威震三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黑眸此刻却柔情似水,只为了眼前的爱人。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若是……”男人说道这里哽咽了一下,随后马上定了定心神,道:“俊扬是男孩子,你可莫要教养坏了!” &am p;nbsp;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放心吧,俊扬会被教的很好的。会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一句话说的尹天枢莫名的鼻腔泛酸,他自嘲的一笑道:“作为一名军人却无法战死在沙场上,算得什么男子汉?” 男人眼中的落寞与不甘震得韩清瑶胸口闷疼,却听男人幽幽的说道:“我答应过外公,要安黎民社稷,创百年盛世的!” 少年壮志未酬,血海深仇未报,关外六营之耻未雪,大渝边境未定,他真的不甘心啊! 韩清瑶一语不发,只是反手攥住了男人的手,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会做到的,一定会的! 不远处,赫连奉祥靠着墙壁听着两人的对话,双手攥的发白,他看着繁星灿烂的天空,仿佛看到了当年韩文昭笔挺跪在殿前接受皇帝问寻时所说的话。 “学生愿尽毕生所学为我大渝戍边荡寇,缔造一个万事昌隆之国家。” ++++ 此时,千里之外的朔州,凌府 凌严在书房里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院中准备活动了一下筋骨,却见不远处的小院里灯火犹亮,他叫过一旁的小厮问道:“洛城还在看书?” 小厮恭恭敬敬的回道:“会老太爷,小少爷还在练字,说是今日不写完一百遍便不休息!” 凌严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孩子落了一次水,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凌家三代单传,到了凌洛城这里更是生了十七个姐姐才有了他,全家上下对他溺爱的过分,导致这孩子从小就不学无术,课业乱的一塌糊涂,偏偏这斗鸡走狗的本事不小,十二岁的小孩子俨然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不单仗着父亲和爷爷的官位作威作福,更是逼得严家父子费尽心思把他安排成了皇孙的伴读。 凌严这当了一辈子御史,天天纠正其他人错误的人却拿这个孙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本以为这孩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谁知一次落水之后,他发烧烧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此行为端正,礼数周全,更是一门心思的钻研学问,不单用常人不能想象的速度学会了琴棋书画,更是一心一意的研究治国辅政之道,弄得凌严这个一辈子不信鬼神的人差点没拜香台酬神。 老爷子手捻须髯笑的十分欣慰,看来这回乡还是十分明智的,至少远离了那温柔富贵乡之后这孩子能洗心革面,浪子回头,他这个官辞的还是很值当的。 “去,叫厨房给他熬些汤水,别累坏了身子!”老爷子急忙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小少爷刚和厨房要了酒酿圆子,说是有些饿了!”小厮回到。 “这孩子一病居然连口味都变了!几乎没几天就要吃上一碗。”老爷子叹道,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他道:“以后叫厨房昼夜准备着,莫让洛城饿着了!” +++++ 作者的废话:哥哥终于出现了,有没有很想他? 第183章:鸩酒(二更)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刚刚修葺好的行宫主殿上时,韩清瑶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封信,她将它小心封好,塞进了一旁的一叠衣服里。 那衣服的主人此刻正在榻上安睡,红扑扑的小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粉嘟嘟的小嘴撅着,似乎正在梦中。 若是俊扬这么大时应该也是如此可爱吧! 韩清瑶想着,看向男孩的目光更加温柔了许多。 她伸手将他的被角掖好,疼爱的吻了吻男孩的额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胸口之物便披上大氅挑帘直奔主殿而去。 韩清瑶身上穿着命妇的补服,所以一路走来根本无人敢拦,她很快就顺利走到了主殿门口,此时,执事公公正躬身站在门口,一看她这昂首挺胸的架势虽然没有得到嘱咐,却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上前迎道:“这位夫人可有召……” 还不等他问完,就见韩清瑶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口中高呼:“平西大将军之妻韩清瑶求见陛下!” 此时主殿里只有几名老臣正在讨论此次地动之灾的对策,被她这句话震的一惊,纷 纷闭嘴看向宝座上的皇帝。 天德皇帝紧皱眉头,想着这人必定是来给尹天枢求情的,便对着身边的太监挥挥手道:“让她下去,一个妇人,不要掺和朝局!” “是!”太监得令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女人的声音更高,道:“臣妇有应对地动天灾之策,请陛下许臣妇觐见!” 自从上次的一吓,天德皇帝的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今天听这帮人吵了一个早上,早已经心力憔悴,如今听说有人献策,虽然不信却也觉得至少能让这帮人暂时闭嘴,于是,对着走到门口的太监道:“宣她进来吧!” 太监得令,立刻开门,让她进来。却也不忘狠狠的瞪了一旁的执事公公一眼。 韩清瑶入殿之后扣过头,却一言不发,天德皇帝皱眉问道:“你不是说有计策献上,为何不说话了?” “臣妇的计策还需陛下屏退左右!”韩清瑶坦然的说道。 天德皇帝有些不高兴,语气不善的道:“故弄玄虚,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 “若陛下觉得此生并无不可对人言,那臣妇就坦言了!”韩清瑶却连刚才那一丝丝的敬畏都没有了,她缓缓的直起身,抬眼,狠狠的盯着龙椅上的垂暮老人。 赫连勇滔被她盯的心里一惊,有些不自在的道:“朕此生坦荡,自然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他说着顿了一下,却见女人嘴角微勾,眉梢一挑露出一个冷笑。 那笑容实在太过自信,仿佛她一定掌握着什么皇帝不可告人的秘密,赫连勇滔所剩的最后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了,他皱眉挥了挥手,谴退了大臣只留下几个心腹后,不悦的道:“现在说吧!若是有半句胡言,朕定要重罚与你。” 韩清瑶却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道:“第一,陛下必须赦免了尹天枢!” “哼!”皇帝冷哼一声道:“原来你还是来求情的!” “臣妇并非求情。”韩清瑶道:“首先,尹天枢是圣亲王嫡系一脉,当年圣祖曾经承诺与弟弟共治天下,如今皇上却要杀了圣亲王的子孙,若是流年顺遂便罢了,若不然,只要有一丝天灾,百姓便会说是您违背圣祖意愿才会造成的。到时候青史如何写您,可就不好说了!” 韩清瑶说着,却不忘死死盯着男人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小细节。 而此时,龙椅上的天德皇帝却将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女人说的正是他所顾忌的。他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迟迟没有处置尹天枢,甚至连他的官职都没有剥夺。 韩清瑶见他没有反驳,于是继续说道:“泰州大旱,楚州水患,这些大灾全都集中在了今年,而且可都是在皇上您立了吴王为太子之后啊!皇极殿大火本就是上天对大渝的一次考验,可谁知太子他不顾孝道置父母与不顾,脚踏百官,无视宫人性命,只顾自己逃跑,这才导致上天震怒,才有了这次地动之灾不是吗?” 天德皇帝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女人的意思了,显然是让他将一切罪责推到太子身上。男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赞许,虽然这招毒辣,却不得不说确实是一条妙计。 朝堂中人不是在抢着救灾的肥缺,就是上疏说自己德行有亏,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建议他将这个黑锅甩到太子身上。 “若朕废了太子,依旧有天灾呢?”天德皇帝问道。 韩清瑶微微一笑,给了皇帝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道:“那就说明皇帝陛下对他的处置还不够,废为亲王若是不能平息天怒便降为郡王,郡王不行就公爵,公爵不行就侯爵,总有能将天怒平息的一天,不是吗?” 赫连勇滔做了30年皇帝,岂会不知天灾这东西并不是每年都有,总有些时候会撞到一起,随后便会有好几年的时间是一片平和的。 这女人的计策摆明了就是在拖,一路拖到天灾过去而已。 “接着说!”皇帝道:“朕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夫君之所以不辩不争,只是因为他相信陛下能给他一个公道。而至于陛下赦免了尹天枢之后如何平息这件事,就需要有一个尹天枢的替死鬼了!”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臣妇愿意成为这个人!” 韩清瑶知道,若是此时一味的和皇帝喊尹天枢的冤情便是在说皇帝昏庸被糊弄,而若是说出实情便又显得尹天枢和皇帝不同心,所以只能将错就错。 “你?!” 女人的话让天德皇帝震惊不已,他见过有死谏的,有以命相博求情的,可是这主动要求成为替死鬼的可是第一个。 “正是臣妇!”韩清瑶道:“因为只有我能接触到天枢的书房,也只有我成为替死鬼才更令人信服。” 天德皇帝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执事公公尖细的嗓音突然道:“太子殿下求见!” 天德皇帝一怔,猛地看向地上跪着却笑得一脸灿烂的韩清瑶。常年玩弄心术的他顿时明白,这个女人居然在逼他,若是他不同意,她必定会让太子知道他们今天的对话,到时候她添油加醋,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而若是他同意,此刻那个自己的替罪羊正在外面引颈待屠,正是最佳的时机。 “传太子进殿!”天德皇帝一边说着,一边便装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而一旁的太监聪明激灵,立刻开始假装给他揉着前胸后背。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赫连奉禄此时的心里正心潮澎湃,他虽然被允许参加这次祭祖,但是无论从父皇的态度上,还是从细节的安排上已经显示出了父皇对自己的冷落。虽然那日火势凶猛,但是他也明白这正是显示自己孝顺的好机会,可惜他硬生生被一个不知名的官员拽出殿外,刚刚想冲回去就父皇母后,却发现已经晚了一步。而且自己派去趁乱弄死天霖的杀手也失手了,算来算去,一场大火最倒霉的人居然是他。 “经过查实,尹天枢一案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做的。”天德皇帝指着韩清瑶道:“如此女子就交给你处理吧!” 说完,他便在众人的搀扶下缓步离开了殿中。 太子一听父亲居然同意自己处理此事,那么他一定要好好处置此人才好,正在这想着如何用刑,却见一旁的一名宦官已经端来了一杯鸩酒。那人对着太子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有旨,此女虽然罪大恶极,但念其祖辈功勋特赐鸩酒一杯。” 听到这话的太子眨了眨,心道:不是说让我处置吗?怎么又定好了? 想了半晌,他也没想明白,索性直接按照皇上的圣旨说了一堆废话之后,便命令宦官将鸩酒端到了韩清瑶的面前。 “谢主隆恩!”女人叩头谢恩后,便端起了酒杯。 就在这时。 “狗奴才,给本王滚开!” “姐姐!姐姐!” 一声接一声的疾呼传来,韩清瑶已经听到了天霖和庆王的声音,她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回头了。索性心一横,仰头将鸩酒一饮而尽。 大殿的门轰然被人踹开,女人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 “菱染——!” “姐姐——!” 两人的哀嚎之声响彻整个大殿,庆王一把推开站在一旁的太子,扑过去抱住了向下软倒的躯体。 “为什么?为什么?”男人的泪珠不停的落在女人的胸口,他歇斯底里的吼道:“我已经重活一世了,为什么还是阻止不了?为什么?” 鲜血一口一口的从女人的口中喷出,她用手似是要去捂,却根本捂不住,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指缝喷在了已经吓呆了的天霖的鞋子上。 “信!”韩清瑶艰难的吐出一个字,随后拼尽全力将身边的孩子紧紧的搂进怀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乖别看!” 对不起天霖,不该让你看到这一切的,不该将你卷进来的! 对不起,庆哥哥,又让你经历一次这样的悲伤! 可是我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救下天枢!只有这样,大家才会真的安全! 第184章:死与生(珠珠满2800加更,一更) “啊——!” 男人绝望的悲鸣从大殿里传出,几乎已经直透九霄。 与此同时,被锁在囚笼里的男人隐隐觉得胸口发闷,莫名的有种不安在蔓延。 这时,一名看守满脸赔笑的打开囚笼的门,又卸下他身上的镣铐枷锁,然后殷勤的将他从里面扶出来。长时间的蜷缩即便是尹天枢这样饱经历练的人也受不住,双脚落地的瞬间,他差点就直接栽倒,好在那个看守手疾眼快的将他扶住。 “大将军,皇上已经下旨还您清白了!”男人笑盈盈的说着,仿佛被还青白的人是他一般。 “清白?怎么回事?”尹天枢隐隐不安的问道。 “您放心,太子殿下已经查明,一切皆是您原来的那位夫人所为,如今,她已经被太子殿下处置……”还不等他说完个,男人已经一把将他推开,跌跌撞撞的往正殿处跑去。 一路上,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快点,再快点。她一定正在里面与太子周旋,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伏法? 而当大殿门被打开的一瞬,当他看到那一地鲜血和已经因为要弑杀太子而被太监侍卫团团按倒的庆王时,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炸了,震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呆呆站着,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天霖蜷缩在韩清瑶的怀里,一双小手死死的抱着女人已经逐渐冰冷的身体,即便已经哭的抽搐不已却还是听话的紧闭着双眼。出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总是别一般的孩子早熟,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有一千种方式能将人弄死。当身边某个人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敢去多问,因为不问,他就还“活”着。 刚刚姐姐说,别看,他就不看,只要他不看,姐姐就还好好活着。 一旁的大渝雅王已经变成了个疯子,他披头散发疯了一般的不停冲向一旁奄奄一息的太子,男人的勃颈处被人硬生生的撕咬下了一块皮肉,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药!对,她有还魂丹的! 男人猛地扑到女人身边开始翻找,手指因为过度的紧张而不停的颤抖着,可是任凭他如何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时太子已经被人抬走,庆王和赫连天霖也被侍卫拉走。直殿监的几个宦官壮了壮胆子,上前道:“大将军,夫人已经走了!您节哀啊!” 男人的目光定定呆呆地,仿佛穿过了面前的所有人,整个世界在他的眼前变成了黑白色,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抖着手用衣袖擦拭着女人的脸颊,就像那晚她帮他做的一样。 他该发现的,从那次她莫名其妙的安静之后,他就该知道的。可是他就是太相信她了,他相信她一定有办法全身而退,相信她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就不该信她的!……”尹天枢霍然抬头,目光已变得异常清晰,他将韩清瑶抱起,步伐坚定的一步一步往外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怀里的女人听一般:“乖,相公带你回家!” 殿门大开着,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将整座大殿包裹在内,男人迎着太阳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所有人都活着,他的爱人却死了。天上的太阳暖了大地,却暖不了他怀里的人。 他一步一步的迈下台阶,脚步比带着脚镣还要沉重,男人面无表情可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悲愤。除了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宦官不小心撞到了他,几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悄悄避开他的前进路线,即没人敢拦他,也没人敢上前和他说一句话。 ++++ 三年后 四月初七,黄历标明:诸事不宜? 庆州,大渝第二大城市。 亥时一刻,刚刚宵禁的庆州城大街上已经开始趋于安静,却也还有几个赶路的身影急匆匆的行走在逐渐漆黑的道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促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的女子素手如玉优雅的撩起窗帘,一双皂白分明的大眼睛平静的看着外面这熟悉又陌生的庆州城街道。 突然胸口一阵刺骨的酸疼。她蹙眉。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道:看来又要变天了。想到这儿,她邪魅的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弑杀的气息。是啊!是要变天,变的,正是这天下的天,而她,这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来讨账了。 马车在一个漆黑的大门前停下。这是一座十分普通的民家宅院,要非得说它的不同,那便是这座宅院院墙十分的高,虽然大渝的律法中并没有规定民宅墙体的高度,但是一般百姓都不会将自家院墙修的超过五尺,可这座宅院的外墙足足有一般人家院墙的两倍高,若是看这院墙的高度,定会以为它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府邸,可惜看到府门只有可怜的一级台阶便知道这只是座民宅,且门前空空荡荡,甚至连门墩都没有。本就不大的“如意门”在极高的院墙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小,门上面一块极其普通的木色牌匾,上写两个漆黑大字 “夜苑”。 女人踩了板凳下车,她浑身上下都裹在一件漆黑如墨的斗篷里,头上带着兜帽,脸上是一个半面的皮质面具。 给了车夫应有的赏钱,女人抬手拍了拍门环。门里的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到来,已经在那儿守候多时,她刚拍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一身的粗布衣,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净是一般农户的憨厚,见到门外的女人后毕恭毕敬的施礼,迎了句:“小菱姑娘回来了!”便将她手中的包袱接过,将她迎进内堂。 内堂里,一名二十多岁的妩媚女子一袭红衣,正拖着香腮,数着面前盘子里的瓜子,似乎等的正是无聊。而她旁边的一个同样年纪穿着青衣的男子,早已经伏案会了周公。 红衣女子见到女人,瞬间回神,风一般地迎了上来,半娇嗔道:“小菱,你怎么才来?担心死我们了,你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也不让人护送,偏得自己雇马车来你可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血煞’,这一路上等着杀你的人,就能挤爆了周围的客栈,你胆子可还真大!” 青衣男子被吵醒,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风尘仆仆的女人,哈气连天的道:“锦娘,你就是爱大惊小怪,你就没听说过‘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吗?老天不会那么早收她的!” 锦娘杏眼圆瞪,没好气的说:“严清,我说怎么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小子就从来没受过伤,原来是老天不待见你!” 女子名叫锦娘,男子名叫严清,一个善打探消息,另一个善易容口技,两个人都是女人手下的得力干将。此番女人前来庆州,提前便将二人派来做先锋。 女人笑着看二人斗嘴,一面就着女人的手退下披风一面说道:“锦娘莫要担心,出其不意才是最安全的。” 管家老周此刻已经唤来丫头上了新茶,三人吃着茶点,锦娘和严清向女人介绍近日庆州的相关动向。 半晌,锦娘终于按耐不住,问道:“老兰他们什么时候来?是明天吗?”严清在旁边哼了一声,刚想挤兑她,随即就被锦娘一击白眼给瞪了回去。 女人一笑,逗趣道:“看来,在你眼睛里,就只有兰若离是吧?”锦娘难得的面皮一红,娇嗔道:“人家就是问问!” 女人不再打趣,说道:“没错,明天兰若离和鲁海便带着其他人来庆州,我今夜先来要是为了能先休息休息,明天白天众人一到我可就没消停日子过了。”?。 严青说:“是啊!你可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夜枭的首领‘血煞’,就说咱们脱离传音阁后的这三年里,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市井喽啰,哪一次咱们夜枭失手过?现在无论是江湖帮派,还是门阀世家,哪个不想拉拢咱们?何况,被咱们杀了的那些人,哪个不想找你报仇?你自然清闲不得!” 女人抿了一口茶,微笑不语,眼中却是一片冷漠。 锦娘心中一紧,暗自骂严清口无遮拦。她、严清、程恩、羽伊四个人本是发配充军的奴隶。前任首领将他们收入帐下培养,却因为他们出身低微不重用,派的任务都是最危险最艰难的,却从未得到过赏识。 记得三年前主人突然派了这个叫染菱的女人过来重整夜枭,左右掌使和其党羽看她年纪小又是女子,便处处刁难。女人也是处处忍让,却不料这些人得寸进尺,开始公然和她叫板,他们几人看不下去和那些人发生过几次争执,最后还是以对方获胜而告终。谁知三个月后,正在大家郁闷之时,女人突然当众宣布左右掌使贪污组织财物,私下贩卖雇主情报等罪责,以雷霆之势一举将左右掌使和其党羽挖了个干净。转手便将左右掌使曾经管理的事情一分为五,交给了他们五人。 这一转眼便是三年,他们经过锻炼已经完全能够独当一面,虽说如今仍是奴籍,但组织上下所有人都当她们如主子一般恭敬,染菱更是对她们如兄如妹,从未因他们的身份而轻视他们。 第186章:献艺 东方澈走进房间时,就见叔父东方明正在看着那残局若有所思。 “见过叔父!”东方澈行礼道。 “见到茂青了?”东方明皱眉道。 “是!”东方澈回答完又道:“不过堂弟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东方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袍袖一甩,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凉茶,似乎才平息了胸中火气,道:“这孩子最近心思不在学业上,被我训斥了几句!” “青弟已经很出色了,以他现在的本事,别说状元是囊中之物,就是连中三元,也是有可能的!”东方澈说着也看向棋盘,道:“青弟从小乖顺听话,刚才定是叔父训斥的重了才会那般沮丧。” 一想到这个人品学问皆出类拔萃的儿子,东方明的眼中现出一抹为父的骄傲,他叹了一口气道:“可能确实重了些,这孩子心事重,你若得空便去劝劝他吧!莫要憋闷病了才好!” 东方澈应了,又看向棋盘,叹气摇头道:“都说她聪明,却还真的是人无完人,这么久了,这棋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下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她?”东方明眸色一沉道:“确实是毫无章法!” 东方澈见他没了下文,于是起身告辞。 听着男人的脚步走远,东方明看着那乱七八糟的棋盘,皱眉看了很久,试着下了几个子,却又觉得不对,重新捡了回来。 好半晌,他终于将手里棋子一扔道:“我自诩擅下闲棋冷子,却也看不懂这女人毫无章法的棋路。” ++++ 回到房间的东方郁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却半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女人刚才那面具下的秋水潋滟。甚至连东方澈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叔父说你心思不在学业上,我看果然如此!”东方澈挑眉调侃自己的堂弟道:“看你这面带桃花的样子,定是在想女人了!” 东方郁面色一红,眼神四处乱飘,道:“堂哥,你莫要开我玩笑!” “哎!”东方澈狡黠一笑道:“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有没有?” 东方郁白静的脸上又红了一分,微微点头道:“有,是有一个,不过我现在还是以备考为重,而且……” 少年说着,眼神暗了暗道:“她有心仪之人了!” 东方澈从小就喜欢自己这个心思纯良的堂弟,如今一看他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于是他起身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我家青弟如此优秀她定然会明白的,你也莫要泄气才好!” 看着一脸关怀自己的堂哥,又想起刚才自己一急之下不单不顾礼数的叫了他的字,而且还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顿时一张俊脸羞的通红,暗暗鄙夷了自己一番,并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如此。 东方澈看着对方脸上的阴晴变化,不由得在心底低笑,暗自感叹情字奇妙,居然连这个书呆子都能被弄得神魂颠倒。 ++++ 回到夜苑的韩清瑶和大家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房间,一进屋便靠着门抚着心口不停的喘气,她的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经风一吹凉凉的贴在后心上。 东方明太过老奸巨猾,在朝堂混迹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连头发丝里长得都是心眼。一个不小心不止会前功尽弃,更是会让所有人万劫不复。 平复了很久,她才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算是躲过去了。 这时她看到了屋内的蓝鸟,小家伙果然乖巧的蹲在屋里等她。女人上前将它捧在手里,自言自语道:“是啊!又要到十五了!辛苦他们了!” ++++ 不知是因为东方澈的话还是过于思念,第二天,东方郁便早早来到了夜苑。 管家老周请他在正厅喝茶,而这时锦娘衣衫不整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从后院走出来,旁边是一脸宠溺的兰若离。他们身后则是快被两人闪瞎了眼睛的严清,三人看到东方郁之后都是一愣,只见他一身儒袍,身后还背着一把包裹仔细的古琴,面貌清秀,气质清雅,立刻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 锦娘上下打量一番,娇笑着开口道:“一清早就有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找我们小菱,这是怎么走的桃花运呦!” 东方郁出身书香门第,何曾见过如此豪放不羁的女子,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依旧礼貌的起身行礼,道:“在下东方郁……” “噗!” 他话音刚落,锦娘和严清两人的茶水同时喷了出来,吓的东方郁猛地退了两步。 一旁的兰若离急忙又是给女人擦嘴,又是拍背。 “咳咳咳!”锦娘一边咳嗽,一边问道:“你说你叫什么?东方什么?” 东方郁只好站好,端端正正的回答:“在下东方郁。” “东方宰相的公子?”锦娘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瞪的更大,她摇着一旁兰若离的胳膊,道:“对吧?宰相是叫东方明,儿子是叫东方郁吧?” “是是是!”兰若离皱眉道:“又不是没听过,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冷静一下!” “那你和小菱是怎么认识的?”锦娘顿时八卦之心暴增,问道。 “去年我出外游学,路遇贼人不单杀死了书童,还将盘缠偷了,多亏染菱姑娘相救!”东方郁老老实实的回答。 他去年时想要外出游学,东方明自然不放心,便派人暗中跟着,果然遇到了政敌暗杀,书童为了救主丧了命,暗处的死士和对方同归于尽死光了。而对一切全然不知的东方郁不知道自己被刺杀了,依旧按照原定路线前进。结果半路遇到小偷将他的钱偷走了,就在这时恰好韩清瑶出现帮了他。 两人一路同行彼此照应,他便对这位蒙面女子心生好感。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两人终于还是在终点分手了。他本以为再也无缘相见,谁知没过多久,当他回到家中却惊奇的见到了那位路上相助的女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居然是父亲新收的徒弟。 韩清瑶从未避讳他,直言自己是认出他是宰相公子才出手相助。东方郁虽然有些微微的失望,但是重逢女子的喜悦终于还是盖过了心底所有的不快。 可是,这时他才发现,韩清瑶却不似一路上时放松,每次见他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似乎两人之间就这么隔了个无形的墙一般。 而很快他便觉得有墙也总比见不到的好,因为韩清瑶很快就离开了相府出去执行任务了。 东方郁左等等不到,右等还没等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借口出来散心,便跟父亲一起来到了庆州,准备碰碰运气,可他没想到的是,韩清瑶果然就在庆州。 “小菱也太厉害了吧!”锦娘惊呼道:“出去转了一圈便捡回来个宰相公子!” “什么宰相公子?”这时羽衣等人也都到齐了,大家于是像是看奇景一般的将东方郁看的浑身不自在。 “大清早的都围着干嘛呢?”韩清瑶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慵懒,一丝戏譃,直接钻进东方郁的耳朵里,却 让他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那是两人一路相处时她最喜欢用的语调,也是让他无数次梦里梦到的语调。 “看什么呢?”韩清瑶边说边往前走,众人很有默契的一闪身让出一条道路,露出了被他们围住的东方郁。 韩清瑶的脚步停在了半路,她张了张嘴,问道:“你,你怎么找到这的?” “之前无意中听到过你们提及这里!”东方郁听出韩清瑶话里的不悦,心情顿时落到了谷底。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韩清瑶抬手轰苍蝇一般轰赶着众人,可是这些人个个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如今更是怎么都赶不走了。 无奈,韩清瑶只好请东方郁到自己的房中,可是偏偏这人是个正人君子,入闺房这种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做的,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继续在正厅里被众人参观着。 “东方公子,您找我有事吗?”韩清瑶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 “我新得了一张古琴,之前你说过你爱听琴曲,我便带来想奏给你听听!”男人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也还是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弹琴?”一旁的严清暗地里对着韩清瑶一条大拇指。 能勾的宰相公子上门给弹琴,估计古今天下也就只有韩清瑶一个了。 “那……”韩清瑶看了看这帮瞪着双眼准备看热闹的,抿了抿嘴问道:“那我能带这帮朋友们一起欣赏吗?” 她心里清楚,就算她说不带,如今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当然!”东方郁展颜一笑道:“只要大家不嫌弃我技艺拙劣就好!” “不会!不会!”锦娘笑着道:“能得宰相公子抚琴,可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呢!” 于是,东方郁摆好琴,自己也端坐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一串音符便从指间流出,直接绕上了正厅方梁。 +++++ 作者的废话:明日又是四更的好日子~!o(* ̄︶ ̄*)o 第187章:花阁(珠珠满3000加更,一更) 任意妄为的结果便是被禁足,东方郁在去了夜苑的当天便被父亲严厉的训斥并禁了足。这一罚便是半个月,简单来说就是他在庆州的日子里都不能再出门了。 夜苑,傍晚 “好无聊啊!”这是锦娘今天第108次抱怨了,一旁的兰若离抿嘴笑着,时不时喂她一颗自己剥好的榛子。 “你天天有人伺候着还喊无聊?”一旁的严清撇撇嘴,道:“那我这帮没人陪的岂不是要无聊死了?” “若是无聊便过来帮我算账!”羽衣手里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白了一眼锦娘道。 “你饶了我吧!”锦娘往兰若离的身旁缩了缩,道:“你知道的,我有多少银两自己都懒得算!” “若离,日后我一定会成为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女人!”突然,严清的嘴里猛然跳出锦娘的声音。 严清外号“鬼舌”不但功夫不错更是口技惊人,这天下间的声音他能学出九成,任凭这帮天天和锦娘相处的都无法分辨出两个声音只见的区别。最关键的是他不单学声音,该捻起兰花指学着锦娘惯用的动作。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锦娘气的咬牙切齿满屋追打严清。 韩清瑶一进正厅便看到如此鸡飞狗跳的一幕,顿时靠在墙上跟着一起笑。笑着笑着,女人的眼中却笑出了泪花,看着这些玩闹的人们,她的记忆似乎一下回到的那时的敬武院山下的小院。那时,宁州还在,韩家唐家还在。那时,他们闹着,而哥哥笑着。 手指揉着脖颈间的小吊坠,女人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悲伤和思念。那老头不会骗她,可是,哥哥又在哪里呢? “小菱!”一旁心思最为细密的羽衣轻声唤她:“我看你最近时常发呆,今日出门要不要我们陪着?” 他们都知道,染菱因为身上的毒,每月十五必须去一次花阁找小倌。 “别了!”韩清瑶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笑道:“你和程恩要拢账,若离和锦娘要恩爱,就剩下个严清。” 韩清瑶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严清,道:“若是带他进花阁,我倒是不怕花钱,就是怕他精尽人亡!” “小菱,你这样我很伤心!”严清马上做出一脸悲伤的表情,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装。 韩清瑶不理他的笑闹,披上斗篷上了门口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到了花街,车速便慢了下来,路旁各色花阁妓馆林立,如今还不到掌灯时分,各院也只是开了门,却并没有正式开始营业。 韩清瑶轻挑窗帘看着各家的门口,突然她看到一只蓝色的小鸟停在一家叫做“青衣阁”的妓馆门匾上,她将窗帘放下,对着赶车的人道:“就这家吧!” 下了马车,赏给车夫一锭银子之后,她便迈步进了院子。龟公们长年在风尘讨生活,自然什么人都见过,一见她进来,急忙通知了老鸨。 “弄间僻静点的包厢,把你们这的小倌都叫出来,新的旧的都出来!”韩清瑶说着将一锭银子往老鸨手里一扔,便大爷一般的往里走。 老鸨子笑盈盈的握着银子将她带到了后院,这里果然比前面清净了很多。待安排好一切后便去叫人了,此时还不到大家寻欢的时候,所以不一会儿便来了一群涂脂抹粉的男人,这些人个个笑的一脸谄媚,手捻着兰花指。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伺候男人的,如今一见眼前居然是个女子,自然来了精神,纷纷上前倒酒按摩的讨好。 韩清瑶一边熟练的和他们调笑,一般眼珠迅速扫过众人。她要找其中比较不起眼,又看着机灵一些的。 她正挑着,突然门外一阵吵闹,随即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甩开阻拦他的龟奴护院,醉醺醺的晃进来,揪起一个小倌骂骂咧咧的道:“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一屋子的小倌顿时吓的面色惨白,缩到了韩清瑶的身后。 “老板不在这!”韩清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端起酒杯道:“薛公子还是另找它处的好!” “你认识本公子?”男人打了个酒嗝眯着眼问道。 “庆州大理寺卿薛大人家的二公子,当然认得!”韩清瑶对着男人一举杯笑道:“要不要一起喝个酒啊?” 大渝有个奇怪的设置,那就是有两个都城,都城天都和副都庆州。 大渝的第四个皇帝成帝夺了侄子的皇位,因为皇位来路不正,原来朝堂上的大臣们自然意见纷纷,为了建立自己的当权的朝堂,也为了让自己心安。他先是命人将都城迁道了原来的平州,并改名为天都。而原来的天都便命名为庆州,成为了副都。 随后,他又将多数与他对立的朝臣留在了旧都留守,而自己带着心腹去了新都。留守这些人自然不能撤职,于是便索性保留了原有的三省六部,形成了怪异的两京体系。 庆州大理寺卿新上任不到三个月,认识他的人并不多,更别提刚刚来庆州不到十天的他的二儿子了。男人虽然醉酒却也不是完全不清醒,如今听 人一下就爆出自己名号,顿时酒醒了一半,因为怕对方是有心之人,于是立刻收敛了张狂,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何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韩清瑶一笑道。 随后,她转头对一旁哆嗦着的小倌道:“去,通知你们家妈妈,给薛公子安排些纤细的姑娘。还有,去临安斋买他们那的酱肘子和上等花雕来,帐算我的!” 当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突然将你的身份和喜好如数家珍的说出来时,任凭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诡异莫名。于是,薛二公子剩下的一半酒也醒了。 他上下打量着女人,总觉得这人的装扮他十分眼熟。女人、黑袍、皮半面……男人不大的眼睛渐渐瞪圆,他近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对啊,还差只……” 还不等他说完,就听一声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男人僵着脖子看向门外,只见不远处的树上一只本该在晚上才出现的圆眼的猫头鹰正转着脑袋看着他。 女人、黑袍、皮半面、夜猫子叫! 夜枭——血煞 男人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尿意在腹中升腾,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你,你是,是,我!” 他已经有些说不清话了。 女人一笑道:“薛公子,在下只是想请公子喝杯酒而已,不知公子给不给这个面子?” 男人又吞了一口口水,最后眨了眨眼,觉得大概这人应该是不想杀他,不然估计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于是他呵呵一笑,道:“给,自然要给!” 说完,他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女人目中银花一闪,猫头鹰顿时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韩清瑶笑着叹了口气,这些贵人往往比百姓更容易吓住,毕竟,富贵生活比贫贱生活更让人舍不得死。 夜枭之所以能在三年之内有这么大的影响,和韩清瑶刻意的规定的行事方式有关。除了实打实的成功率,和传音阁提供的准确情报。加上韩清瑶的刻意渲染,人们对夜枭的第一印象便是:它似乎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无论你多么诡异的习惯和喜好,无论你藏到天涯海角,他们似乎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他们接单子并不看钱,万两黄金可让他们杀人,一文钱也可以让他们杀人。 为此韩清瑶特意在当街接了一个老妇人一筐鸡蛋的报酬,三天后,便把一个官府抓了十年的江洋大盗的尸体挂在了老妇人所在的城墙上,替她抱了杀子之仇。 当然,这些都是韩清瑶刻意为之,她早就查清了所有的事情,然后出现在老妇人身边,诱她雇佣自己。而那时,那个江洋大盗早就已经被他们秘密关在某处,只等着时间一到便杀了暴尸。 而他们杀的目标也不是绝对无迹可寻,简单来说就是杀坏人。无论是贪官污吏,还是江洋大盗,只要是他们动手了,必然会先将此人罪行公布于众。 果然,经过了人们的口口相传,夜枭成了大渝行事最诡异的杀手组织,只要是自己心里有鬼的人都是对夜枭咬牙切齿,毕竟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杀的对象。 相反在老百姓和一些正义之士的眼睛里,夜枭成了正义的守护者,很多人甚至在家里贴上猫头鹰的画像,以求夜枭的庇佑。 韩清瑶揉了揉眉心,掏出怀中的止疼药丸塞进嘴里吃了。 三年的刻意训练虽然让她可以熟练的控制附近十里内的飞鸟,但是随之而来的头疼却越来越重,而控制的飞鸟体型越大,距离越远,时间越长,她头疼的也越厉害。 “多谢这位客人刚才解围了!”一个清脆悦耳的男声从门口传来,韩清瑶皱眉看去,就见一名十六七岁的绝美少年正站在门口。他皮肤白的几乎透明,五官比一般人深邃很多,金色的睫毛纤长浓密,一头金发加上一双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差点让韩清瑶直接跳起来。 她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当年在域东马场里救下的那个俊美近妖的少年——雪灵。 ++++ 作者的废话:今天带儿子出去过六一回来晚了,四更不变,但是时间会后移。大家见谅!! 另,祝亲们六一快乐,永远有颗童心……么么哒?(°?‵?′??) 第188章:雪灵(留言满700加更2,二更) 其他的小倌识趣的纷纷退了出去,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雪灵两个人。 少年一进来,便双手托腮,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韩清瑶,半晌,他嘴巴一扁,眼睛里竟然泛起水雾,随后就听他哀怨的说道:“姐姐,人家找你找得好苦,你竟然都不记得人家了吗?” 韩清瑶干笑一声,端起酒杯不置可否,就听少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能被外人所知,所以你才不认人家的对不对?” “其实……”韩清瑶轻咳一声道:“其实我受毒药所至失去了些记忆!” 少年眨巴着大眼睛听完,突然噗嗤一笑,道:“老薛是我派去的,你说我信不信你的话?” 韩清瑶一口酒差点没直接喷出去,她勉强将酒咽了,扭头问道:“你说薛神医是……” 还不等她说完,就见少年突然直了直身子,对着门外喊道:“老薛!” 门一开,果然就见大名鼎鼎的薛神医居然像是一个家中老仆一般,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了屋内。 韩清瑶眨了眨眼睛,终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信了!” 少年挥了挥手,薛神医退下,屋里又只剩下两人。 就见少年继续双手托腮,道:“姐姐,我不会害你的。不然三年前就不会让老薛去帮你了!” “你……”韩清瑶皱眉上下打量着少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指挥的动薛神医?” “别一口一个神医的!”少年扁了扁嘴,道:“他不过就是我家里的管家,倒是被你们传神了!” “你是药王院的人?”韩清瑶不确定的问道。 雪灵点了点头,道:“不错!”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一块令牌,那时上好的沉香木所雕刻,周围是复杂且精致至极的镂空图案,中间简简单单就一个字“药”。 “药王院第三十七代药王——雪灵”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去年刚接任的!” 药王院顾名思义就是教授医科的地方,坐落在药王谷口,而药王谷位于大渝西面崇山峻岭之中,位置在大渝、临水和赤月三国交界之处。 百年前,一位高人隐居在此,开始广收门徒教授医科,后来更是一手建立了药王院。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无论是大渝还是域东、北疆、赤月和临水,甚至是一些偏远的小国和小氏族部落都有药王院学徒的身影。 药王谷背靠十万大山,由于海拔错落,地形复杂,各色地貌俱全又荒无人烟,所以盛产药材,尤其是名贵药材,所以药王院又是整个大陆上名贵珍惜药材的产出地。 而韩清瑶早就听说药王院在一年前换了药王,却不想居然就是眼前这个美艳少年。 “那你找我是为了报恩?”韩清瑶有 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嗯!”少年点着头,道:“我要以身相许!” “……”韩清瑶一阵无语,她扶了扶额道:“你才多大啊?以身相什么许?” “人家已经十六了!”雪灵的长睫毛忽闪着,一本正经的道:“在皇室里都可以有通房了!” 韩清瑶又是一阵无语,觉得不想跟这个孩子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找你啊!”雪灵的眼睛眨着,回答的理所应当。 “你进花阁找我?”韩清瑶有点想打人了。 “姐姐误会了,我是这间花阁的老板!”雪灵笑道。 “你堂堂药王开花阁?!”韩清瑶真心觉得有点理解不了这个孩子的想法了:“你们药王院的生意遍布全大陆,甚至远到海外诸国。不说别处,就说大渝境内,几乎所有的州里面都有你们药王院的仁心堂。你犯得着开花阁找人吗?” “可是人家通过仁心堂找了你两年多都没消息!”雪灵红唇一撅道:“我实在等不及,便想着那些间谍细作都是用花阁做掩护来打探消息,所以就开了一间试试,没想到果然一击即中。” 韩清瑶心想,看来自己也许真的是老了,居然无法理解这些少年的想法了。 “那你现在找到我了!可以乖乖回去了吗?”韩清瑶劝着眼前的孩子。 “不行!”少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人家是来以身相许的!” 说完,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令牌,道:“药王院便是聘礼!” “聘,聘礼?” “不然嫁妆也行!”少年甜甜一笑道:“只要能跟姐姐做夫妻,无论是妻是夫都可以,是娶还是嫁我都没有异议!” “我有异议!”韩清瑶几乎要跳脚了。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找比我小的丈夫。明白了吗?” “没关系!”少年继续甜笑:“我可以做妻子!” “我是女的不找妻子!”韩清瑶道。 “那你找什么?” “我当然找丈夫!” “那我就做丈夫!” “我不找比我小的丈夫!” “那我做你媳妇!” …… 如此循环了三圈之后,韩清瑶终于放弃了,她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少年,放弃抵抗道:“等你二十之后再说吧!” “啊……!”少年的笑容终于消失,扁着嘴道:“那还得等四年呢!” “等不了就算了!”韩清瑶挑眉看着他道。 “四年就四年,反正都等了三年了!”少年嘴巴撅的更高,不高兴的说道。 一看缓兵之计成功,韩清瑶又道:“那你什么时候回药王院啊?” “我不回去了!”雪灵道:“那边有我师兄打理呢!不用我管!” “你就不怕你师兄给你篡了权?”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不怕!”雪灵摇了摇头,道:“师兄是个药痴,除了研究药物和医学什么都不喜欢!” “……”韩清瑶不得不说,这个孩子还是挺会用人的。 “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韩清瑶突然看着雪灵的眼睛问道。 “我认得姐姐的眼睛啊!”雪灵笑着道:“姐姐那时救我时不就是蒙着面只漏出一双眼睛了吗?” “所以,你是进这个房间之后看到我才知道的?”韩清瑶又问。 “姐姐是在怀疑我吗?”雪灵一副可怜的样子道:“虽然你我只见过两次,但是,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雪灵!”韩清瑶突然正色道:“你是东方明的人对不对?” 少年眨了眨眼睛,然后点了点头,怯生生的问道:“姐姐是猜到了吗?” “雪灵,你说,薛神医是你派来帮我的。随后你又说,你是看到我的眼睛才认出我的。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薛神医要给我看病的呢?别忘了,你从来不知道我是谁!”韩清瑶继续说道:“可如果你是东方明的人,这一点就好解释了。” 韩清瑶顿了一下,看着雪灵道:“东方明应该是在敬武院时便注意到我了。他一路观察,甚至不停的在我身边安插人手监视我。设计重重困难考验我,为此,他不惜将他的同学高禄从大理寺卿贬成县令,只为趁着御史台查处韩家时收集我的资料。” 韩清瑶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早就注意到我。直到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翻到一本私人笔记,我才发现,敬武院的李世儒老先生居然曾经是东方家的门生。而他教的两个得意弟子分别就是东方明和高禄。这就明了了,李世儒老先生是东方家的门生,东方明自然是通过他的嘴探知敬武院里有资质的年轻人。他也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到我了。” “他既然一路注意我,对我如此上心,那么东方澈将我偷回来时,他定然不可能不知道。听说我失忆了他一定第一时间派人探查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而这人必须是个信得过,又医术权威的人。只有得到了这个人的肯定,他才会放心用我。这个人定然就是众多医生里医术最高,且最后下了结论的薛神医。而薛神医也定然就是他的人,刚刚你又说薛神医是你的人,所以你一定是东方明的人。而且,还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韩清瑶说道这里,目光一凛道:“所以,你我在域东的相遇根本不是偶然。而域东马场的那些也是你杀的对吧?” 雪灵罕见的没有笑,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态度道:“域东马场的人都是我杀的。他们买卖大渝的男孩子给域东贵族做娈童,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将他杀了的。而你我的相遇真的是偶然!” 雪灵突然低下头说道:“我真的是感谢你的!” “东方明最擅长用人的欲望控制对方。想必,你能坐上药王之位就是他答应你的吧?”韩清瑶道:“代价就是,你要用药王院的力量帮他。” “是!”雪灵又点了点头道:“我父亲死时母亲带我四处流浪,她觉得父亲的死是她害的所以有些疯癫,后来她掉进河里淹死了,我也被人贩子买进了花阁。是东方明将我救了出来,教我认字,教我学医,我真的以为他是要帮我,谁知道他也不过是将我当做一个棋子,他早就知道药王院的前任药王喜欢娈童,救我培养我不过是为了将我送进去。我当时失望至极,没有争宠的心情,后来被人算计又落到了人贩子的手里,辗转流落到了域东马场。可是你救了我,当我扯掉你脸上黑布时,我便认出你就是东方明一直暗地里注意的那个韩清瑶。你将匕首交给我,告诉我要保护好自己的时候,我就认定你了。所以,我又联系上了东方明,在他的帮助下重新回到药王院。我知道,他就像毒蛇,一旦盯上的人绝对不会放手,只有我回来了,才能帮你。” ++++ 作者的废话:上图是在网络上找的,虽然发色和眼珠颜色不对,不过大概就是我想象中雪灵的样子了~!(雪灵应该更邪魅些,这个还不够!) 分卷阅读194 锦娘看着眼前抿唇微笑的染菱,心中除了敬佩,还有着一丝怜惜。他们在认识她的第一天便知道她因为中毒的关系失去了记忆,虽然她总是笑意盈盈,和她们也经常玩闹在一起,但她却还是经常被女人眼中的冷漠和偶尔闪现的杀意心惊不已。他们没人知道染菱的过去,但是她隐隐能感觉到女人曾经的经历必定是常人无法想想的,那样深入骨髓的冷漠不是经历过彻骨伤痛的人不会有有那样眼神的。 女人能担任夜枭首领是因为主人,据说她是主人的徒弟,女人对她的这个老师很是敬重,只要是老师飞鸽传书安排的事情,她一定第一时间安排办好。而这个主人,他们却都没有资格见到,只是听说是个朝中的高官。 于是她忙绕开话题说道:“我们如今在庆州,可不比在总坛,一言一行,都必须慎重,你呀!可得管住了你这张嘴,别给小菱添麻烦才是”?。 严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有失,忙顺着锦娘的话连连称是。 女人安排了一下明天的有关事项,刚要起身去休息,两个人却互递眼色,拉住她东拉西扯的闲聊起了家常。染菱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勾起,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看热闹的意味,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少主罚你们去渝北吃沙子?”? 两人听后嘿嘿嘿的贼笑着,眼睛却不约而同地瞄向了染菱。 赶走了两个等着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女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屋中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清外间的书案旁,一名锦衣男子正低着头神情专注的在做一幅画。 “染菱见过少主!”女人款款下拜,而对面的男人却似没听到一般任由她跪着,依旧专注的继续画画。 过了好半晌,女人终于扁了扁嘴,说道:“少主若是气染菱,可否告知原因呢?” 男人冷笑一声,道:“连自己错哪里都不知道吗?” “菱染不知!”女人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男人。 男人将笔放下,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昏暗的灯光下将他的五官趁的更加突出,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泛着冷冷的怒气。 “过来!”男人低声命令道。 “是!”女人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又低头跪下。 男人却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另一只手则解开了女人脑后的面具系带。 皮质的面具骤然滑下,露出一张男人即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她的五官容貌,陌生的却是她的眼神。 “你此次之行为何在赣州时没有带面具?”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冰冷。 “当时情况紧急,我着急出城,带着面具太过显眼,所以便将面具脱了!”女人平静的说道。 男人挑了挑眉,随后缓缓的眯起了眼,问道:“你是想起了什么?” “当初薛神医断言我的记忆无法恢复,不知公子何出此问?”女人已经无波无澜的说道。 锦衣男子终于缓缓放开了她的下巴,微微一笑,柔声道:“我们做谍者的,真实的面貌是最为隐秘的东西,所以你以后切不可在外脱下面具,知道了吗?” “染菱明白!”女人柔柔的回到。 “当初救你回来时,你身边并无其他人,所以也无从得知你的身份。”男人轻抚她的脸颊,勾唇一笑,道:“若是染菱想起了什么,记得一定要告诉我,毕竟,我不舍得你一人孤苦无依!” 女人却是低下头半晌才哽着嗓子道了声“是”。 男人微微皱眉,又将她的下巴抬起,果然看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泪水。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马上换上一抹怜惜,随后掏出手帕为她将泪水拭去,明知故问道:“怎得好好的又哭了?” “公子是不要染菱了吗?”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弱弱的问道。 “怎么可能!”男人笑道:“你这么能干,叔父交代的任务都完成的那么出色,我哪里舍得不要你!” 听到男人的话,女人立刻破涕为笑。 两人 又说了些闲话后,女人突然面颊泛红,有些羞涩地低头问道:“天色不早了,不然属下服侍公子睡下可好?” 男人不知为何浑身一僵,轻咳一声道:“不了,我还有事!你休息吧!” 女人目中满是失望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将男子送了出去。 ++++ 男子出门之后,飞快的离开了小院,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一路到了城中的一家花阁之后才停了下来,男人快步进了花阁,笑盈盈的点了红牌姑娘之后便进了房间。 可是他进了房间之后,却见那女子立刻收了笑容,跪倒行礼道:“不知少主召见可是有要事?” “吩咐赣州的兄弟们将当时血煞在赣州的种种详细报来,细枝末节都不能错过!”男人冷冷的吩咐道。 女人领了命令便消失在屋中的暗门里,而男人持着酒杯眉头皱的却越来越紧。 他依旧记得当时正在礼部的营帐里一遍一遍的构思着该如何将那个羞辱他的女人碎尸万段。 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当她说出她喜欢自己时,他居然傻乎乎的信了,居然心里还有些隐隐的高兴。 就在这时,他却听说了一个消息——韩清瑶死了。 韩清瑶死了!韩清瑶死了?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死了? 他还没报复她,还没折磨她呢! 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一路跑去了庆王的帐篷,就见已经躺在床上的庆王正在被太医救治,询问之下才知道他正是因为打击太大得了癫狂症,差点把赐死韩清瑶的太子给活活咬死,此刻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 他又跑到了尹天枢的帐篷,只见那人正温柔的一边自言自语的和女人说话,一边在帮她擦脸。 看到躺在那里满头白发的女人,他猛然想起东方家曾经的一本古书上记载过中还魂丹的女子症状,其中一个便是会造成银发,于是一个疯狂的想法开始在脑子里升腾。 于是他用俊扬的消息调走了尹天枢,然后偷偷将韩清瑶的“尸体”偷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当时就是想着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活过来,至于活过来做什么,他当时确实没想过。而当他真的用古书里的方法将她救回来之后,他又觉得单纯的肉体报复似乎不过瘾,于是他听从了叔父的意见,将她留在身边,哄骗她为自己和叔父办事。 “韩清瑶!你是想起了什么吗?”男人看着杯中倒影喃喃自语道:“你可是我东方澈从阎王殿里抢出来的,最好给我乖乖的,不然,我不介意再将你送回去!” ++++ 而此刻,而屋里的女人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迷茫和乖顺,她此刻面无表情的,看着书案上男人的画作,水波潋滟中一朵白色的菱角花正孤零零的盛开着。 “菱角花?”女人将画拿在手里看了眼,冷笑道:“每次来都画这个,还真是没有创意!” 说完,她却将它小心收好,放进旁边的一个木箱子里,木箱子里满满都是类似的画作,她看着那些画,冷冷的道:“演的还真是深情啊!若不是知道你是如何冷心冷情,怕是没人能逃出你的温柔陷阱了呢!” 如果说这世间最惊悚的事情是什么? 对于韩清瑶来说,莫过于好不容易挺过毒发,醒来却看到自己的面前正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 那时候,她看着东方澈几乎要立刻捏死她的眼神,第一反应便是装失忆。反正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有点后遗症什么的也在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东方澈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找来了不少大夫给她“医治”,最后居然连名医薛奇都请来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薛神医却在诊断后得出了她得了失忆症且无法恢复的结论。虽然至今她都不明白这人为何会帮自己撒谎,但是还真的是要感谢他,自从他下了这个诊断,东方澈似乎是真的信了,便也就再也没找大夫折磨她了。 不过依着他那多疑的个性,却依旧变着法的实验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总是会在谈话间突然无意一般的透露信息来试验她。无论是尹天枢辞官,唐皓瑾揭竿谋反,还是庆王疯癫发作,她都没有露出一点儿的破绽。 &nbs p; 而就在东方澈还想试验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了,这人就是东方澈的叔父,当朝宰相东方明。 东方家族历来是在嫡亲之中选择两人,一明一暗,一个掌管东方家事务,是明处的少主,另一个则管理东方家暗势力。 而这一代东方明便是管理东方家暗势力的人,不过他却并不甘心躲在暗处,他利用东方家的暗势力,硬是不顾族中长辈的警告进入朝堂,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当上了当朝宰相。与此同时,他虽然被东方家逐出家门却自己成立了自己的暗势力——传音阁,同时他也培养了在族中同样被排挤的侄子东方澈帮自己打理。 东方澈很聪明能干,几年的时间便将这势力越做越大,于是东方明又将传音阁里原来负责执行刺杀任务的“夜枭”独立出来,交给了他暗中关注很久现在又失忆了的韩清瑶。 第185章:对弈(留言满2000加更,一更) 翌日,当兰若离等人都已经到夜府吃过午饭,韩清瑶还是没有出现,众人中最有“探索”精神的严清终于耐不住好奇之心,用手肘撞了撞一旁的锦娘,问道:“锦娘,你说,昨晚少主是不是在房里睡下了?” 锦娘一面给兰若离剥桔子,一面不耐烦的说:“想知道自己去问去!” 严清瞪了锦娘一眼,想到几个人中程恩的性子最温和,最好说话,便跑到正和羽衣审查账目的程恩身边,满脸堆笑的问:“程恩兄弟,你知道不?” 程恩从账簿中抬起头,认真的想了半晌,轻声抱歉道:“严清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问问羽衣妹妹吧!” 严清刚想张嘴,只见羽衣翻着手中的账簿头也不抬的说:“走开!没见我忙着呢么?” 严清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灌茶水。看着迟迟不出现的韩清瑶,严清一直心痒不已,却根本不敢问二人。 一旁的兰若离一边吃着锦娘玉手递过来的橘子,一边调侃他:“先不说你好歹是闻名天下的夜枭堂主,就说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整天打听这些闺中秘史,跟个街边的三姑六婆一般,丢人不丢人呀?” 严清一听便不高兴了,说道:“好像你不好奇一样,别在这挤兑我!” 兰若离呵呵一笑,说道:“因为我知道一件事……” 他话刚一出口,只见屋内四个人八只眼珠子瞬间齐刷刷的盯了过来,吓的他一愣。 “快说呀!”锦娘性子最急,推着兰若离的胳膊催着。 兰若离也不卖关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因为少主昨晚就已经离开了。” “你今天早……”不等严清发表完感慨,一本厚重的账簿已经砸到了他的头上,严清捂着头惨叫一声,却知道肯定是羽衣扔过来的,这女人可得罪不起,只得自己揉着头上被打出来的包乖乖的闭上了嘴。 兰若离看着严清吃瘪,心中暗笑,继续说道:“我今早回来时,管家老周告诉我的!” “啊?这就走了啊?”锦娘抱怨道:“少主怎么就看不到我们小菱的一片痴心呢!” 兰若离摇摇头,说道:“少主的心思谁能猜透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在少主身边的只有小菱,这应该说明她与众不同了吧!”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是,突然一只碧蓝色的鸟儿从天而降,落在了堂中的桌子上,只见这鸟儿通体碧蓝,没有一根杂毛。一看便知道这是只及其名贵的鸟儿。五个人愣愣的看着这精灵一般的鸟儿半晌,就在严清准备上去抓时,却被一个人拉着衣领一把拉到了一边。 韩清瑶带着皮质面具正站在他身后。 “这鸟你们碰不得,有毒!”她说着伸手在鸟儿身前,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只鸟儿如有灵性一般,自己跳上女人的手,像是与她对话一般叫个不停,一会儿它说完,便扑棱着翅膀飞到女人的肩膀上不动了。 一旁的严清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小菱呀!这是什么鸟?哪里来的?还有,这纸上写的是什么呀?你说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你对我们知道个六门到底,我们对你可是一无所知,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想怎么探听你的过去,我只是想咱们好歹相识一场,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太好吧!” 严清连珠炮一般的问完,却见女人微微偏过头,眯着眼看着严清,目光锥子一般仿佛要钻进男人的骨头里一般。另外的四个人看的心惊胆寒,兰若离正要打圆场。 & nbsp; 只听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憋了很久了吧?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你们从来未曾问过,我都不知从何说起呀!” 在场的五个人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严清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竟然已经湿透了。心中暗道:小菱的眼神果然可怕。 “小菱”羽衣先开口道:“听说少主昨晚就走了吗?” 韩清瑶显然没料到众人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但马上明白羽衣是在打圆场。于是,她找了凳子坐下,边给自己倒茶边说:“少主事情繁忙,自然没什么功夫在我们这里耽搁!” 就在众人围着韩清瑶准备问鸟儿的事情时,管家老周突然上前行礼道:“小菱,主人过来了,请你过去!” 于是就见女人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背对着众人,将蓝鸟放飞,没人注意到女人的目光里有一瞬银光闪过。 随后她便上了门口等候的马车,一路来到了庆州的驿馆。 看门的小厮通报过后,韩清瑶迈步进屋,只见朝阳中,一人负手而立,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转过身,颔下长须无风自动。男子已年过半百,但端正的面庞和挺秀的五官依然可以看出青年时俊帅的痕迹,体型也保持得很好,没有中年发福,也不似一般文官的孱弱。此时他身着一套半旧的儒袍,除了腰间一条布带外别无饰物,看上去俨然就是一个书院的先生,根本无法相信他便是权倾朝野的堂堂宰相。 韩清瑶神色恭肃地上前拜倒,道:“徒儿见过师父。” “起来吧!”男人温和一笑,目光落在仔细察看了一番地上低头行礼的女子,道:“你我师徒不必如此客气!” “是!”韩清瑶站起身,却不敢抬头,依旧一副恭顺的模样。 “你我师徒好好久没下过棋了!”东方明迈步走到棋桌前坐好,道:“来!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是!”韩清瑶答应了一声便走到棋桌前。 “还是让我黑子吗?”东方明柔声道,语气透着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赞许和慈爱:“我们小菱就是孝顺啊!” 韩清瑶抿嘴一笑,道:“少主总是交代属下要……” “哎!”东方明假意板起脸,道:“你啊!三句话不离书钰。今日你我师徒团聚,不提那个臭小子!” 韩清瑶害羞的微微低头,应了一声。 于是师徒二人便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韩清瑶每一步都会想很久,而同样东方明也下的很慢,似乎是在迎合韩清瑶的速度。 刚下一会儿,就听一人步履匆匆的来到门口,可那人却不急着敲门,似乎在门前平复了一下呼吸,随后就听一个清朗的男声道:“父亲,孩儿来请安了!” 东方明夹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中有一瞬间的微怒,却转瞬即逝,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 “哦,是青儿啊!”男人已经面色不变道:“进来吧!正好小菱也在!” 房门一开,男人缓步进屋,呼吸还有些微喘,鬓角甚至已经渗出汗水,却不掩他气质儒雅,身上的月白文衫似乎是特意整理过,不见一丝应有的凌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月白风轻之的宁静。此人正是东方明的长子东方郁,字茂青。 “染菱见过公子!”韩清瑶正欲起身行礼,却被男人制止住。 “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必如此拘礼!”男子柔和一笑,道:“你们继续就好,莫要让我耽误了!” 说完他便站到了父亲的身后,而目光却偷偷飘向了前方带着面具的女子。 “听说昨晚书钰去了你那?”东方明笑呵呵的开口问道:“这小子莫不是终于看到你这几年的痴心了?” 女人头垂的更低了,手指微微攥紧,扯了扯嘴角,带着一抹苦笑道:“少主只是问了下任务就离开了!” 而一旁的东方郁眸子中却因为女人的动作而满是疼惜,不由自主的说道:“染菱妹妹如此出色,是书钰不懂珍惜了!” “就是!”东方明落下一子,微笑点头道:“所以小菱啊,你也不要气馁,总有一天书钰会想明白的!” “ 是!”韩清瑶微微一笑,三分羞,七分媚,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眸子如一波秋水,淡淡扫过对面的父子,只这一眼便直接看红了东方郁耳根。 “小菱啊!”东方明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氤氲,道:“今天就到这吧!你且回去吧!” “是!”韩清瑶乖顺的行礼就要往外走,东方郁急忙道:“我送……” “青儿!”东方明道:“我这有本书,字有些小。父亲看不太清,你且拿了去誊抄一份吧!” 说着,男人便往书案处走。 韩清瑶自然看出东方明的意思,于是低头退了出去。 东方郁依依不舍的看着女人消失的背影,半晌都不肯迈步去父亲那里。 “青儿!”东方明的声音已经是毫不掩饰的不悦,他道:“莫要看了!” 东方郁收回目光,走到书架前,双手接过父亲递来的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东方明语气十分严厉,道:“你明年便要会试大考了,如今这心思却不放在学业上,如何能行?” 东方郁脸一红,躬身赔礼道:“孩儿知错!” “知错便要改!”东方明皱眉道:“这次带你出来本是为了让你放松心情,如今看来,还是莫要放松好了!明日起便继续课业,不必来请安了!” 东方郁张嘴想说什么,却硬生生收住,最后恭敬的拿着书离开了。 ++++ 作者的废话: 首先,感谢亲亲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也感谢大家的建议和意见,每条亲亲的留言,只要不是系统默认的,我都会认真的反复的去看。 最近几章遭到了很多亲亲的吐槽,觉得女主前期强大到爆棚,最近却窝囊的够呛,估计有种人设崩了的感觉。 在这特地解释一下,整部虽然是边写边发,不少的场景什么的都是临时想的,但是故事大框和人物个性还是在脑子里没变过的。 以下含少量剧透,不喜欢亲亲的可以绕道! 基本上这个故事大体上分为四个部分,按地点算是四大副本。 一、寒川副本(包含宁州、敬武院等),这个主要是让女主适应新身份和建立新关系。主要是建立崭新的人生观。毕竟前世女主是个间谍,很多观点不是很正,也没有什么国家大局荣辱观之类的,只是在小情小爱上晃荡。 二、北疆副本(包含域东等),这个主要是一个过渡,女主第一次直接参与大型政治斗争,帮人谋划武装夺权。另外,为她日后的“升级”收集人气和“装备”。 三、天都副本1,这个阶段基本是女主进阶权佞的第一个飞跃。之前她再牛,都是在战场上正面对敌。对付的政敌也不过是自诩玩阴谋的北疆蛮子,比起到了天都要对付的朝中老油条来说连小学生级别都不够。爆发并不困难,只要有能量就可以做到。最难的是集聚能量的过程,期间不禁要小心谨慎,更要忍气吞声!只有集聚了足够的能量才能做到最后大爆发。之前女主的牛气是靠着韩家多年在寒川的积累,不然寒川上万士兵怎么可能顺从她的调遣?她放水淹玉州也是因为之前唐家将域东打怕了,所以才引得他们追近玉州城。总而言之,之前女主的爆发都是有人帮她提前积累了力量,而在这个副本中,就是她自己积累力量,准备爆发的时候了。 四、天都副本2,也是整个故事的结尾,这个时候女主真正成为了一个掌控朝堂的权臣,那么她下一步必然要有一个升华,无论是地位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以上就是我对整个故事的大致想法,现在我也一直按照这个步骤在写。 记得之前看我是整整看了五遍才把他看完,前面的情节让我昏昏欲睡,前四次都是这么放弃的,最后一次才算是彻底看到了结局。我不敢自比经典,但是经典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 当初写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如今写依旧初心未变! 我非常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讨论人设和情节,毕竟一起累积能量,一起爆发这样更亲切不是吗? 当然,看着刚开坑时的满地狼藉,确实有些亲亲接受不了,如果亲亲中有看着难受的,我建议可以攒到天都副本结束时一起看,我保证,你现在所 提的不合理,都会一一有解释。 这是本权谋,虽然我智商和经历有限,不一定能将计谋编的精彩,但是前面挖的坑,后面一定会填,人设不会写崩。当然,如果有的亲亲看到最后还觉得人设崩了,那就是本人能力的问题了,而非态度问题了!故事还没有结束,讨论人设有没有崩我觉得还为时过早。毕竟越精彩的逆转和大爆发都需要前面更长的铺垫,埋设更多的伏笔。 下面是诉苦环节…… 写真的不易!特别是长篇。开一篇文章不难,难的是坚持。 就拿我来说,现实生活中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每天早上6点多起床,7:30上班打卡,晚上5点钟下班,到家还要做家务、吃饭,这就忙到7点钟,这时必须雷打不动的坐在电脑前码至少四个小时的字(包括查找相关的历史资料),这样才能保证在12点前写出两章6000+的情节。(还是要在保证不卡文的情况下!) 周末的四更也是至少要坐在椅子上9个小时才能做到。下午五点发文,我必须在下午1点就坐在电脑前开始写,这样写到晚上九点才能保证做到四更。很多时候连陪家人的时间都要靠其他时间来挤。(为此已经屡屡收到儿子、老公还有爸妈的抱怨了!) 作为一个已婚且有孩子的女人,家里的闲杂事情太多,家务、陪老人、接送孩子去兴趣班……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我恨不得一天有4时给我。 我写这些不是为了卖惨,毕竟写作是我的爱好,我也十分享受写作带给我的乐趣。 我写这些只是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一下作者,不单单是我,还有所有写且坚持写作的人。 很多时候,我们挖空心思想了一天,然后用2个小时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读者不到3分钟就看完了。 很多时候我们辛辛苦苦设计的情节和对白,被人直接一句“老梗”就全盘否定了。读者的一句肯定,我们可以兴奋的反反复复看上好几遍,甚至拿出来跟身边的人分享。一些正面的建议和意见,我们也会晚上辗转反侧琢磨自己的不足。而同时,一些负面且不实的批评也真的会让我们心寒,让我们怀疑自己,甚至怀疑人生! 我们只是网文写作爱好者,既不用这个养家糊口,也不指望这个发家致富。我们既不是冰心,也不是莫言。没有拿矛盾文学奖的野心,我们只想将脑子里的故事说给爱听故事的读者们听,仅此而已~! 从2018年9月22号开始写一路写到整整8个月的时间,我没有断更过一天,每每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坚持下来了,并且打算一直坚持下去! 在这8个月的时间里,有太多太多的亲亲给了我鼓励和关心,真的真的非常感动! 无论是一路陪我走来的,还是新认识的。我再一次感谢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没有你们的陪伴我想我走不到现在! 鞠躬~! 第189章:坦白 少年说着,突然起身缓缓蹲在韩清瑶的身前,道:“姐姐,我是药王院的,医毒本一家。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帮助他控制你。可是三年了,我没有这么做。我明知道你有媚毒,需要人帮你疏解,却一直瞒着他们,偷偷帮你和那些男人见面。姐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身前的少年。 “姐姐,我知道,让你一下信任我不太可能。”雪灵顿了顿道:“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心意的。” “你若是早知道我的身份,也就没了找我之说!”韩清瑶道:“所以,这三年你是在药王院抢药王的位置了?” 雪灵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道:“还有,这三年我和师兄一起研发破解你媚毒的药物,如今总算小有所成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道:“这个药丸每月14时吃上一颗,可保一个月不犯媚毒。” 韩清瑶看了看药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收到了怀里。 雪灵的话她现在一句都不信,可是得罪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所以她只能暂时先安抚住他。 见她将药瓶收了,少年欣慰的展颜笑的无比灿烂。 “好了!”韩清瑶看着少年真诚的笑容,终于不忍心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既然都知道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你是不是该出去了呢?” 少年扁了扁嘴,点了点了头,却不甘心的嘟囔道:“其实解媚毒什么的,人家也是会的!” 韩清瑶抬手作势要打他,少年嘻嘻一笑跳到了门口,体贴的关上了门。 他刚刚离开,韩清瑶身后一阵风过,她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进了怀里,男人熟悉的味道传来,清澈甘冽,像极了冬天冰雪的味道。 女人抿唇一笑,轻声道:“来了很久吗?” “还好!”男人言简意赅的说道。 韩清瑶侧过头,就见冷释正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顿时心里一阵温暖,她转身抱住男人的腰,道:“每个月都要你们偷偷来,真是苦了你们了!” 男人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们见不到你才真的是苦呢!” 冷释回忆起那时尹天枢抱着俊扬出现在西门家时的样子,憔悴沧桑的他甚至差点认不出来。 尹天枢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只扔下了一句:“别死,等瑶瑶回来!”便抱着俊扬离开了。一天后,他收到了韩清瑶被太子赐死的消息。 之后,他听说唐皓瑾拉起了队伍反抗朝廷,后来他实在不放心,终于抽身去了一趟才知道,不止唐皓瑾,连尹天枢和不少唐家旧部以及不满政府的人也纷纷加入了。 一直留在西北大营的锦城奴隶4000余人迅速加入了队伍,他们早就在尹天枢的管教下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这些人又回到了关外六营的地盘上,在城墙比较完整的碾州城里安营扎寨,公开对抗大渝。 附近府县多次派兵剿灭,却几乎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单没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反而让他们更加壮大。 理由其实特别简单,在那里没有户籍,没有门阀世家,没有严格的登记制度。只要你有本事,有军功就能出人头地。在那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只要不为非作歹,不枉顾人伦,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吃穿用行都没有约束。 他们的政策更是吸引了无数的有志青年加入其中,这些人有些是家族庶子,有些是出身低微却有真本事的平民,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当年敬武院仁字营和勇字营的学员们。 三年时间,关内不少的流民或者是户籍低贱的人们纷纷冒着杀头的风险逃出关外,转眼间队伍已经到了二十五万人之多,关外六营几乎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人口水平。 而奇异的是,对于这件事情,朝廷却一直没有大动作,任由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而邻国北疆不但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三五不时的送东西过去。而另一边的域东态度更是暧昧不清,假装没看到。 “你们还好吗?”韩清瑶柔声问道。 “还好!”冷释道:“父亲最近已经可以处理庄内事务了,我这次回去交接一下,便去那边帮他们了!” “他们呢?”韩清瑶又问。 “俊扬又长高了!”冷释将韩清瑶抱到床上,道:“不过最近尹天枢明令禁止唐皓瑾再靠近俊扬了,因为上次这他居然诱导着俊扬把一起玩闹的小朋友给打了。” 韩清瑶想象着当时的情节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冷释看着女人的笑颜,突然出声道:“瑶瑶,跟我走吧!我们手上现在有人有地盘,我们护得住你的!” 每每想到自己心爱之人在敌营潜伏,他们就觉得有一把刀子插在他们的心上。 韩清瑶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如今皇帝病重,十天有九天不上朝。太子位空悬,庆王疯癫,天霖年纪太小。整个朝堂只有东方明自己独掌大权。他之所以任由你们发展势力,就是因为我在他手上。他将我当做王牌,准备用我来控制你们。若是我离开了,他马上就会调派大渝部队镇压你们了。如今的大渝虽然腐朽,却还没有彻底坍塌,朝中还有不少能人贤臣,更有不少世族门阀,这些世族门阀根深叶茂。如今我们打出的旗号正是针对他们这些人,一旦东方明用这些人的势力来对付我们,即使我们发展的再大都会被他们打垮。” “东方明老奸巨猾,最擅长的就是下闲棋冷子。没人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和棋子在大渝各界。若是不能将他一举歼灭,那么他随时有可能翻盘。到时候韩家、唐家还有宁州玉州的十几万百姓和军民的仇就无处可报了。”女人说道这里,眼神一冷,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件事既然开了头,就必须胜利。” “可是……”冷释眉头紧皱,心疼的道:“他太危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全!” “放心,这人越是多疑狡猾,也就越不会动我!越是看不透我,我就越安全!”韩清瑶一笑,道:“这人小心谨慎惯了,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当初她为了混到东方明的身边甚至连假死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不把东方明和他身后的东方家连根拔起,韩清瑶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看着女人的坚定的眼神,冷释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劝了,他将女人抱在怀里,低声道:“那你注意安全!不然,我们都会变成庆王的!” 一提起庆王,韩清瑶心里一疼。 当初她在锦城看到东方澈时突发奇想,想到前世东方澈就是干掉了叔父东方明得到了权利,从而一跃成为大渝宰相。而今生,她绝对不可能让东方澈继续走这条路腾云直上。既然她要得到权力,又要阻止东方澈强大,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去除掉东方明,取而代之。再不济就是和东方澈平分东方明的势力,两人分庭抗礼。到时候她有了男人们的帮助势必会力压东方澈。 这就是她的计划,于是她一步一步算计,甚至为了示弱不惜将原本准备收集对抗皇帝的锦城势力交给了尹天枢,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 想到尹奉祁的绝情狠毒和赫连奉祥对自己的深情。 心里的涌起浓浓的愧疚,即便她当初发誓就算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朋比为奸、千夫所指,也要让那些无耻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她终究是人,终究没有冷心冷情到残忍的地步,当她看到因为自己疯癫的庆王时,那份浓浓的愧疚还是将她折磨的不得入睡。 她料到能教出东方澈的东方明显然也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温和敦厚。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老奸巨猾到了这个地步。在地图案发生的时候,韩清瑶就已经猜到这件事的幕后定有一个黑手在操作。 她越想越害怕,就算寒川被袭是达日钦的蓄谋,那么域东举全国之力突然出兵就十分不正常。域东不是北疆,他们不会抢完一票就走。就算域东有想吞并关外六营的企图,那么他们就不怕大渝出兵抵抗吗? 关外六营城坚炮厉,唐家和韩家多年经营,抵挡个把月甚至半年都没有问题。而且,那时大渝朝堂稳定,虽然太子之位空悬,却还是有皇帝坐镇并不混乱,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而域东却在这个时候出兵,那么一定是有了大渝绝对不会出兵的底气。谁给他们的这个底气? 就算尹奉祁有这份心却也不过就是个城主,哪里有本事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而若是皇上要动韩家和唐家,一纸圣旨就足以削掉两家兵权,又何必如此兜圈子甚至不惜自断臂膀,损失关外六营和十几万军民? 用探案的推理来看,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似乎没有获利者,可是仔细想想,没有获利者却又一个明显的失利者,那人正是庆王。 第190章:凌洛城(四更) 无论是韩家还是唐家,都是朝堂上支持庆王的主要军事力量。当时前太子已死,庆王的呼声最高,而皇帝迟迟不下决定,而就在这时,宁州之战爆发了。 若是军情传递得当,那么朝廷及时反应派兵增援,不出两个月便会将域东大军击退,可偏偏这个时候兵部出了问题,而满朝文武皆知道此事却无人敢说。最开始的时候,韩清瑶也和所有人一样认为是皇帝的意思,可是后来仔细想来,皇帝没必要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杀人。他是大权在握的人,想杀个把臣子,只需要编造个理由便可以。只有在中间搅浑水的人才会用这种方式除掉韩、唐两家。 而且这么做不单打击了庆王势力,让皇帝和庆王父子离心,更是让世人觉得皇帝是昏君,也彻底让皇帝和众位大臣离心。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动机,这个人或这股力量这么做必定有动机,没人会闲着没事费尽心机只为折腾人玩。如今看来,宁州一战,庆王失去了韩家和唐家两个永久助力,又因为御门请命彻底失了圣心,最后失去了太子之位。而皇帝失了民心和臣子的忠诚。接下来,皇极殿大火,庆王和尹天枢救驾有功,似乎又有崛起之势,就在这时,地图案发生了。 所有的人都知道,所谓的残兵不过是有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用唐皓清的手将地图交给皇上。而看着尹天枢的态度,当时的韩清瑶就已经猜到,交上去的那份应该就是当初在敬武院时韩清瑶帮尹天枢抄给他父亲的那份。 韩清瑶清楚的记得,她安排韩君悦他们顺着玉州附近的小径逃走,可是他们却遇到了伏兵,导致了卢氏被杀,韩君悦为奴。 而这条小径除了本地采药人,就只有三人知道,分别是尹天枢、韩清瑶和看过地图的尹奉祁。所以域东人是如何得知的,显而易见。 可是,谋叛是灭族的罪,尹天枢无法供出父亲或者妻子,他只能自己认下罪状。这显然又是奔着庆王扎来的刀子。 如果当时韩清瑶不出面担下罪责,那么尹天枢必死无疑,同时,庆王也会失去最后的助力。而庆王必定会尽全力保韩清瑶母子,这样,他就算是彻底失去圣心了。 所以,韩清瑶只能将计就计,自己去认罪,这样既保护了尹天枢,同时也能拉太子下水。 果然,这个案子的结果就是太子被废,韩清瑶这个韩家唯一的后人被处死,尹天枢心灰意冷辞官离开,唐皓瑾这个唐家忠臣之后揭竿而起反对皇上,而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庆王疯了。 现在,朝堂大权在东方明一人手里,他既有权利,又有人望,而他的目的也显露了出来,那就是赫连天霖。 他这个看似不结党的中立派,其实支持的一直都是年纪最小的天霖。显然,一个年幼贪玩且父母不在身边的皇孙比一个成年且又威望的皇子要容易控制的多。只要天霖继位,那么,他东方明依旧是这个帝国实际意义上的皇帝。 看着韩清瑶久久不做声,冷释担忧的亲了亲女人的脸颊,问道:“怎么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道:“我跟东方明周旋了三年,却还是无法得到他真正的信任,无法得到最核心的情报。” “既然他不信就算了,大不了和他硬碰硬!”冷释揉着韩清瑶的脸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这么吃亏的事情我才不干呢!”韩清瑶微微侧头,看着冷释,道:“你说的对,既然得不到信任,就算了。” 女人唇角一勾,已经有了主意,她在男人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我家相公就是聪明!” 男人正要顺势压过来,突然,两人中间发出一股刺眼的白光。韩清瑶急忙将脖子上的吊坠掏出来,只见那吊坠亮的惊人。 “这是什么东西?”冷释不解的问道。 而韩清瑶却已经惊喜的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的将吊坠解下,小心的捧在手心里,只见那吊坠上白光渐渐暗淡,最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韩清瑶捧着它左看又看,都没能弄清楚到底秘密在哪里。她皱着小脸不解的看向冷释,冷释更是一脸迷惑。 而屋中两人不知道的却是,就在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俊朗少年满脸愤怒的刚刚从他们门口经过,他的身后另一个少年不停的追着他叫到:“洛城兄,你别气啊!我真的不知道!”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头戴方巾,身穿青色交领道袍,领部缀着白色护领,一副典型的书院学生的打扮。此刻他脚步未停,厉声道:“你同我说是诗会,结果却带我来了这等污秽之地,简直有辱斯文!” “我说洛城兄!”后面的少年上前去拉前面的人,却被那人一下挣开。对方也不气馁继续道:“你以为大考就是靠文笔才华吗?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要拜师的。咱们大渝的官场上只有两种关系,一种是同学或者同年,另一种是师生也就是门生。官场风云变幻,必须有靠山,搞好关系。而你知道刚刚屋子里的人是谁吗?是这届考官吏部侍郎徐捷的亲外甥,只要能跟徐侍郎攀上关系,那么他必定在成绩上多做照顾,文章这东西,说你行你就行,不然你写的再妙笔生花,皇上看不到也白费!” 凌洛城冷冷一笑,下巴微微扬起,道:“看来我与卓兄真的是道不同,以后便不要在联系了,以免耽误了您的前程!” 少年说完,一挥袖子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后面的卓姓少年喊了半天都没见他回 分卷阅读195 东方澈走进房间时,就见叔父东方明正在看着那残局若有所思。 “见过叔父!”东方澈行礼道。 “见到茂青了?”东方明皱眉道。 “是!”东方澈回答完又道:“不过堂弟似乎有心事的样子!” 东方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将袍袖一甩,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了一口凉茶,似乎才平息了胸中火气,道:“这孩子最近心思不在学业上,被我训斥了几句!” “青弟已经很出色了,以他现在的本事,别说状元是囊中之物,就是连中三元,也是有可能的!”东方澈说着也看向棋盘,道:“青弟从小乖顺听话,刚才定是叔父训斥的重了才会那般沮丧。” 一想到这个人品学问皆出类拔萃的儿子,东方明的眼中现出一抹为父的骄傲,他叹了一口气道:“可能确实重了些,这孩子心事重,你若得空便去劝劝他吧!莫要憋闷病了才好!” 东方澈应了,又看向棋盘,叹气摇头道:“都说她聪明,却还真的是人无完人,这么久了,这棋艺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下的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她?”东方明眸色一沉道:“确实是毫无章法!” 东方澈见他没了下文,于是起身告辞。 听着男人的脚步走远,东方明看着那乱七八糟的棋盘,皱眉看了很久,试着下了几个子,却又觉得不对,重新捡了回来。 好半晌,他终于将手里棋子一扔道:“我自诩擅下闲棋冷子,却也看不懂这女人毫无章法的棋路。” ++++ 回到房间的东方郁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却半个字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女人刚才那面具下的秋水潋滟。甚至连东方澈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叔父说你心思不在学业上,我看果然如此!”东方澈挑眉调侃自己的堂弟道:“看你这面带桃花的样子,定是在想女人了!” 东方郁面色一红,眼神四处乱飘,道:“堂哥,你莫要开我玩笑!” “哎!”东方澈狡黠一笑道:“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有没有?” 东方郁白静的脸上又红了一分,微微点头道:“有,是有一个,不过我现在还是以备考为重,而且……” 少年说着,眼神暗了暗道:“她有心仪之人了!” 东方澈从小就喜欢自己这个心思纯良的堂弟,如今一看他这副为情所困的模样莫名有些心疼,于是他起身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我家青弟如此优秀她定然会明白的,你也莫要泄气才好!” 看着一脸关怀自己的堂哥,又想起刚才自己一急之下不单不顾礼数的叫了他的字,而且还在背后说了他的坏话,顿时一张俊脸羞的通红,暗暗鄙夷了自己一番,并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如此。 东方澈看着对方脸上的阴晴变化,不由得在心底低笑,暗自感叹情字奇妙,居然连这个书呆子都能被弄得神魂颠倒。 ++++ 回到夜苑的韩清瑶和大家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房间,一进屋便靠着门抚着心口不停的喘气,她的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经风一吹凉凉的贴在后心上。 东方明太过老奸巨猾,在朝堂混迹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连头发丝里长得都是心眼。一个不小心不止会前功尽弃,更是会让所有人万劫不复。 平复了很久,她才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算是躲过去了。 这时她看到了屋内的蓝鸟,小家伙果然乖巧的蹲在屋里等她。女人上前将它捧在手里,自言自语道:“是啊!又要到十五了!辛苦他们了!” ++++ 不知是因为东方澈的话还是过于思念,第二天,东方郁便早早来到了夜苑。 管家老周请他在正厅喝茶,而这时锦娘衣衫不整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从后院走出来,旁边是一脸宠溺的兰若离。他们身后则是快被两人闪瞎了眼睛的严清,三人看到东方郁之后都是一愣,只见他一身儒袍,身后还背着一 第194章:遇刺 夜色寂静,外面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阵阵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探进山洞。 韩清瑶小脸烧的通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男人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低声斥道:“自己没本事,偏要逞能!现在反倒来拖累人!” 东方澈嘴上说的狠,却是越看越心痛,忍不不住走到女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入手却是如火炭一般的体温,不知是她身上的伤口发炎了,还是因为呛水的缘故,此刻的女人已经病得迷迷糊糊了。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就在快烤熟的时候,又被人一下扔进了冰窖里。 韩清瑶双目紧闭,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被子,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渗出,身体极其不安的扭动着。她不停的在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孔,却用她十分熟悉的声音笑着对她说着话。 “小染!小染!” 谁在唤她? 四周都是一片片的白雾,只有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四处回荡着。 白雾渐渐散去,眼前艳阳高照,绿柳成荫,雕梁画栋的亭子里依稀浮现一个人影,一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衫,却被他穿出了芝兰玉树之姿。男人似乎永远是微笑的,她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的知道那人狭长漆黑的双眸,笑的时候会微弯,就连那上扬的嘴角也似含着春风一般。修长的身影只是站在自己身边就让人莫名的心安,似乎一切的烦恼和不快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会剥葡萄给她吃,会讲故事给她听,会训斥她,同时还会教导她。 荷花池中两人在小船里嬉笑玩闹,累了她会躺在男人的腿上小憩一会儿。他摘下一片莲叶为她遮住阳光,哼着悠扬的曲调哄她入睡。 “泛舟碧波池。”她眯着眼睛看着男人说道:“看,有你的名字!” “落霞染菱花。”男人揉了揉她的头道。 晚霞中,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突然,四周一下便的一片漆黑,她害怕的想喊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小染,来!到哥哥这来!”男人的声音清澈干净,同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如当日,自己躲在乱草堆里生闷气,他也是这般伸出手,目光宠溺。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归宿,那是她可以躲避风雨的怀抱。手指激动的微微抖着,却在碰触的一瞬间化作漫天大火,满眼都是红色,火焰的红,血液的红,像一支张牙舞爪的恶兽,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那些熟悉的身影在耀眼的红色中却越发清晰,他们哀嚎着,扭曲着,然后慢慢的变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鼻子里却灌满了血的味道,粘稠腥臭,带着死亡的气息。 “啊——!”一声尖叫,韩清瑶从地上猛的坐起身,急促的喘着气,一身白色的绸缎中衣经湿透,身体却是一片冰凉。 惊慌的看向四周,空荡荡的山洞中,朝阳从径直投射进来,温暖而明亮。 用衣袖拭了拭额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韩清瑶再次躺回地上。 梦里的事情太过奇怪,很熟悉,却又即不是韩清瑶的记忆,也不是宋菱染的记忆。韩清瑶眉头紧皱,看着山洞的洞顶,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股杀气突然袭来,韩清瑶就地一滚便直接滚到了洞里,而她原来躺的地方三只闪着寒光的羽箭直直钉在地上。 韩清瑶眼神一眯,将匕首扣在手中,猫一般的弓起身体,随时准备进攻。 而这时破空之声不断传来,羽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她射,她却怎么都发现不了对方的位置。无奈之下只好狼狈的翻滚躲避。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挂过,韩清瑶只觉得眼前暗,就已经被男人护在了怀里,而下一刻,两人便已经越出了山洞。 羽箭如期而至,长了眼一般紧随其后,东方澈虽然身法诡异,却无奈带着一个韩清瑶无法完全发挥,应对的有些吃力。 看着男人明明很吃力却还要坚持带着自己,韩清瑶眼中泛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不由得出言测试道:“少主,你快放开我,这样下去你我都得死!” “闭嘴!”男人低声吼道:“你当他们是谁?那是鸩羽的‘黑云骑’,落在他们手上,死人都能翘出秘密!” “鸩羽?”韩清瑶惊呼。 她清楚的记得,鸩羽是秦家的暗势力,准确的说,鸩羽是朝廷的暗势力。 当年赫连兄弟之所以能用那么快的速度扫荡各国,鸩羽的力量功不可没。它是一个遍布全大陆的间谍组织,据说人数最多时达到十万人之多,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有社会最底层的布衣,也有皇亲贵胄。 三年期间,韩清瑶不停的收集鸩羽的资料,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鸩羽如此庞大的组织,又有近百年的历史,可关于它的故事却多数都是传说,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却不多,书籍史料更只是寥寥数语,写到他们的贡献也只用一句“多番相辅”或者“扶于危难”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一笔带过。 而如今,这个组织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韩清瑶不由得有种莫名的兴奋。 大概是感受到了怀里女人的兴奋,东方澈一边躲着箭矢,一边却微微失笑,他轻声道:“被鸩羽追杀却还能如此兴奋,你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韩清瑶一笑道:“我又不是乱臣贼子,怕鸩羽做什么!” “你当鸩羽里的都是善男信女吗?”东方澈道:“他们的手上也照样沾得都是血。” 韩清瑶在心里送了东方澈一个白眼,道:好像你手上没沾过血似的! 可是她表面上却还是的装作害怕的抱住男人的腰肢,道:“那我们快跑吧!” 东方澈被韩清瑶的话逗得紧抿嘴唇才抑制住笑容,道:“刚才的英勇劲哪去了?这就要逃跑了?” “打不过当然跑了!”韩清瑶道:“不跑的是傻子!” “笨,你没看到我一直在跑吗?”男人一挑眉,从腰间抽出折扇,在手中一挥便击掉一只羽箭。 然而就在两人马上就要甩脱箭雨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十几个黑衣刺客,他们手持长剑,目露凶关,二话不说,直奔两人就冲了过来。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韩清瑶皱眉骂道:“属苍蝇的吗?” 可是杀手们可一点儿都不想跟她废话,出手就是杀招。东方澈急忙将韩清瑶放开,挥舞手中折扇便和黑衣人斗在一起。韩清瑶也掏出匕首营地。 就在两人觉得将要腹背受敌的时候,身后的箭雨竟然就这样越过他们射在了对面黑衣人的身上。 来那个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知道了,这两拨人竟然不是一起的。 于是,腹背受敌的危险解除,两人再无顾忌,拼杀的顺手了很多。 ++++ 作者的废话:太困了,写着写着都快睡着了,先写这些~! 第195章: 流民(珠珠满3200加更,一更) 黑云骑的态度十分暧昧,似乎只是想要活捉二人,所以那四处纷飞的羽箭每次都是困住他们,却并不致命。相反的,对待另一波黑衣人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羽箭如同地狱的索命符,根根都直刺对方的要害。 而此时韩清瑶和东方澈经过刚才的磨合已经配合的越来越默契,动作流畅了许多。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对战的人,此时攻守配合,虽难免挂些刀口在身,但却渐渐扳回了场面。 眼见另一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韩清瑶和东方澈互相对看一眼,迅速达成了共识——逃。 虽然东方澈功法诡异高深,却也架不住多方人多,时间一长两人必定落入下风。 同时,对方杀手似乎下了狠心,决定背水一战。他们拼尽了全力,用几乎自杀式的打法,疯了一般的攻击二人。 两人也开始佯装力竭,开始刻意的露出些破绽,并一点一点的往河边退去。 果然,黑云骑那边一看他们不济,立刻增加了羽箭的速度,看着那毫不停息的箭矢,韩清瑶不由得想问对方到底背了多少箭才能做到射了这么久依旧不减半分力度。 此时林中突然哨声一转,那个从头到尾都隐在密林中的指挥者竟然亲自现身,只见他身形极快,一刹那便出现在了韩清瑶的面前。 “他妈的!” 韩清瑶低咒了一声,想着对方大概是看自己武功不及东方澈,又身上有伤,所以挑了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对方显然没有给她继续骂下去的时间,寒光一闪已经一刀劈来。韩清瑶举起匕首架住对方的利刃,虽然勉强躲开了对方劈过来的一刀,谁知,同时一根羽箭也从天而降。 本以为这一下总要挂点彩头,却不想身后的飞来一柄折扇将羽箭击飞,可以此同时对方一见刀锋被架住,立刻来了一招刀中藏拳,刚劲的拳头直奔女人的肋间打来,韩清瑶只觉得后颈一紧,已经被人向后拉倒,拳头擦着衣角划了过去。 与此同时韩清瑶清楚的看到侧面一条黑影越过自己,银白的寒锋毫不留情地抹向东方澈的脖颈。原来为首之人要对付的并不是韩清瑶,他只是想逼东方澈出手相救,然后和同伴配合干掉东方澈。 “小心……” 在韩清瑶担忧的叫声中,只见已经没有兵器的东方澈眸中寒芒一闪,身法诡异的一扭,堪堪躲过,刀锋划破他背部的衣服,却并没有伤到他半分皮肉。 还不等对方补招,电光石火之间他化掌为爪,竟然反手直接奔着对方的脖颈而去,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却成了夺人性命的利刃,鹰爪一般直接在对方的喉间戳出五个血淋淋的窟窿。鲜红的血液和着男人的惨叫喷涌而出,直接喷出一片血雾。东方澈招式未停,抽出手指之后又是一掌拍出,对方纸片一般被打出两丈远。 韩清瑶虽然知道他武功诡异,也见过他出手,可是如此血腥却是第一次见到。 为首之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被这一幕惊得一怔,虽然时间不长,却也足够送了他的性命。韩清瑶几乎是本能的将手中匕首抛起,一滚身去捡那柄折扇,同时东方澈一手接过抛过来的匕首,直接割断了对方的喉管。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电光石火之间另一方的首领就已经没了性命,而同时东方澈一跃而出,拉起前面已经滚身出了战圈的韩清瑶一跃便进了一旁的河中。 河水依旧冰凉刺骨,不过好在这次两人都有了准备。而且此处喝道开阔,水流自然比较平缓,不是之前的湍急。 两个人很快边顺着水流的力量游到了对岸。可是即便上了岸,两个人也不敢多做停留的一路向前飞奔。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队人,这些人小心翼翼的窜梭在林间,男女老幼互相搀扶着,向着山上缓慢的走着。 两个人衣着华贵,想要混在里面必定十分碍眼,所以他们两个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都是一惊。缩在一旁的灌木丛里,手摸向腰间。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黑云骑,而是一队官兵。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八品官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衙役,更多的却是一群膀大腰圆,穿着百姓衣服的壮丁。 那人撇了撇嘴,指着众人说道:“这些人就是那些逃奴,来啊,把他们都抓走。” 一个老伯急忙站出来解释:“不不不,官老爷,我们不是逃奴,我们是有户籍的人,我们只是……”? “有户籍?那你拿路引出来看看。” 大渝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所以,凡这些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衙门发给一种类似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就要依律治罪。 官员话音一出,老伯便面露难色,他刚想张嘴。却听官员道:“未经允许私自离开户籍之地便是流民。流民是要杀头的,而没有户籍,就是逃奴!” 一旁树丛里的韩清瑶眉头一皱,心道:这官员好生奸险,这两个选择往那一放,摆明了就是让对方自愿伏法。 显然,对方被他的气势吓着了,立刻表示自己不是流民。 官员小眼睛里冒出得逞的光芒,冲着身后的人一招手道:“来啊,把他们都抓起来!” 韩青瑶的眉头皱得死紧,她知道什么逃奴不逃奴,流民不流民的。这官员摆明了就是想发一笔财,把这些人抓走,卖给奴隶贩子,从而赚取一笔昧心钱。 韩清瑶正想上前动手,却被东方澈一把拉住,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这时官员却惊到了,催促道:“快点动手!快点动手!把这些人快点拉走。那个该死的刘锅子估计又过来跟我抢货了。” 他身后众人二话不说上前,像抓猪崽儿一样,把众人一个接一个的用麻绳捆好。拉着就往车上赶。 韩清瑶和东方澈听着马蹄的动静,可以肯定就是黑云骑的人。 这边刚刚将众人处置好,那边果然一对黑云骑的人已经到了近前。为首的人戴着一个黝黑的面具,说话瓮声瓮气:“可曾见过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 那位官吏急忙行礼,恭恭敬敬的陪笑道:“并没有见到。下官负责押送这些逃奴回衙门,要不您看看这里面……” 为首之人骑着马绕着笼车看了一圈,随后话也不说飞身上马朝远处跑去,东方澈和韩清瑶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笼车已经开始往前行进。 可是树丛里的两人却没有离开,反而是跟着笼车追了上去。 天色渐黑,队伍却依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东方澈和韩清瑶一言不发,偷偷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偏僻的林间,只见那里已经等着一队人。 韩清瑶一眼就认出对方中为首的正是锦城不见了的“老虾米”。 三年的时间里这人的腰似乎弯的更厉害了,他笑呵呵的对着官员行了礼,两人到了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并未见两人交易,官员便带着手下 离开了。老虾米的人顺利的接管了两辆笼车。 两人继续跟踪他们一路来到了一附近的一座县城,韩清瑶清楚的记得,三年前她入京时这个仓离县还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地方,而此刻,虽然已经是黄昏时分却依旧能看到城里那络绎不绝的人流。 两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于是他们偷了两套平民的衣服换上,混在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里。 很快,韩清瑶便知道了这个地方迅速崛起的原因,那就是奴隶买卖。 看着满大街带着镣铐披着被单的男男女女,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第二个锦城! 韩清瑶气的牙根紧咬,之前锦城繁荣却也不过是偷偷抓些兵灾地区的难民充当奴隶,可如今的这个仓离县居然将逃难的百姓也当做奴隶来卖。 这时她偷眼看像一旁的东方澈,只见男人眉头紧锁,脸色漆黑,显然即便是身为传音阁的阁主,他对此竟然也是一无所知。 显然,这里的事情背后必定和东方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韩清瑶猛然想起之前自己在锦城拿到的那些账本,她清楚的记得那里面有一半以上的账目中,都写着一个奇怪的收账人名字“月目”。她想了很久也没想通对方到底是谁。如今想来,莫不是就是“明相”的意思? “怎么办?”韩清瑶低声问道。 “查!”东方澈咬牙道。 韩清瑶眉头一挑,想必自己都能想到的,东方澈也是想到了的。 于是两人先在县城里找了一间客栈,可是没想到两人身上的银票已经泡烂了,现银只够开一间房间。 看着地上的地铺,东方澈皱眉道:“你睡地上!” 韩清瑶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躺在床上假寐的男人,磨了磨后槽牙。 第196章:夜雨(二更) 入夜之后老天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雨,所以异常的闷热,即便开着窗子也没有一丝风吹进来,而比这个更让人受不了的却是那一直绕在耳边不停叫唤的蚊子。 反观床上的男人却因为有蚊帐似乎睡得格外香甜,身上的疲累的要命,却又无法入睡,加之异常的闷热,韩清瑶翻来覆去,终于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身。 “心静自然凉!”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从床上传来,恨得韩清瑶牙根直痒痒。 “公子说的有道理!”她一边控制着自己磨牙的声音,一边又躺回了床铺。 顺利的又打死一只嗡嗡叫的蚊子之后,韩清瑶实在是忍不住那恼人的闷热,直接脱了中衣中裤扔在一旁,只着束胸和裹裤躺在地上。 蚊帐里,东方澈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可是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似乎睡着了一般。 脱了中衣之后果然凉爽了很多,加之白天的疲累和身上的伤口,韩清瑶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半夜,一阵狂风刮过之后,酝酿了很久的大雨终于落下,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往屋里一个劲的刮。木质的窗户被刮的咯吱作响,而刚刚睡着不久的韩清瑶却充耳不闻,依旧睡得香甜。 床上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低咒了一句,起身下床将窗户关好。 当他转身准备回到床上时,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 习武之人本就夜能视物,如今虽然漆黑却还是不时会有闪电划过天际。男人清楚的看到地上的女人似乎冷了抱着双臂,团成一团。一旁的被子却丝毫引起不了她的关注。白皙的皮肤上面依旧包裹着层层绷带,楚腰纤细,双腿修长匀称,胸部因为侧卧显得更加高挺,中间的沟壑也更加明显。一股燥热蹿上男人的小腹,让他不由自主的烦躁起来。 男人硬生生别过脸长腿迈过她一跃上床躺好。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床上的东方澈却根本无法入睡,他有些不明白,刚才闷热自己睡不着也就算了,如今已经凉爽,他却心里更加烦乱。 终于,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下床抱起一旁团成一团的被子堆在女人身上,自己又躺回床上。 不一会儿,男人又起身下床,认命一般的又来到女人的身边,将蒙在女人头上的被子掀开,这才又躺回了床上。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小,渐渐的已经停了,雨后清醒湿润的凉风顺着窗缝吹了进来。屋子里男女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东方澈又一次睁开眼,这次他却没有下床,而是缓缓的移到床边,侧身,透过蚊帐看向地上的女人。 昏暗的月光顺着窗棂的缝隙透射进来,正好照在女人的鬓角处。 韩清瑶无论从哪个人看来都是个美人,虽然不及上一世宋菱染长的惊艳,却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甚至于值得人细品的长相。她皮肤白皙,睫毛纤长,五官精细,一双眼睛睁开灵动,闭上温婉。 男人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女人的睡颜坦然又安宁,像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东方澈一时移不开眼,在旁边静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睛里满满都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然后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地,小心翼翼地将乱七八糟堆在女人身上的被子重新给她盖好。 东方澈呼了口气,眼睛却一直睁着。借着夜里不知哪里的微弱的光,就这样一直看着韩清瑶。 他应该讨厌她的!东方澈想。这个女人花心又滥交,正是他最讨厌的样子。 想着想着,男人的思绪越飘越远。 东方家族,因给王室培养辅臣而名扬天下,门下弟子上千。除本支中男子均在朝中官居要职,更是宠妃、宠妾辈出,每代东方家当家必终身效忠于皇帝,不能有丝毫背叛。 东方家家训:东方家子孙必以振兴大渝天下为尺矩,世代只做谋士辅臣、嫔妃,不得有逾越之心、不得独断专权、不得贪赃枉法、不得侍宠后宫、不得用人为亲。 他是东方家第十六代当家东方政的嫡长子,母亲是域东先皇的小女儿,域东的九公主慕容媛。当年东方政出使域东舌战群儒一下就得到了九公主的芳心,不顾一切的和父亲私奔到了大渝,第二年便生下了东方澈。 最开始时父亲和母亲恩爱有加,一度是大渝朝堂上最为模范的夫妻典范。东方澈也不辜负父母的希望,他自小因为聪明备受父亲叔伯的宠爱,两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七岁时便能通晓百家文章,九岁辩倒天都鸿儒崔旺斋,成了天都妇孺皆知的神童,被皇上单独召见并指给当时的皇孙赫连奉祥作为伴读,同时,他也成了东方家下任当家的不二人选。 但是那时的他却不想做什么东方家的当家,因为从他会说话开始,每日必做的功课便是背诵东方家家训。当他渐渐长大,他开始质疑家训甚至开始厌恶这条家训。凭东方家的智慧以及在朝中的影响为什么他们东方家的人世代只能做辅臣,这样岂不是世世代代只能做别人家的奴才,做鹰犬,永远也做不了主子。 当他十岁那年第一次对父亲说这番话的时候,父亲暴怒了,他从没见过父亲如此,即便是他打碎了祖传的琉璃瓶时父亲也没有如此过,他命人取来“家法”一条浸过药水的藤条,狠狠的打 在他身上。这是有生以来父亲第一次打他,而素来疼爱他过分的母亲竟也没有劝阻,只是含着泪静静的看着。整整十鞭子,下下入肉,打的他几度晕厥,父亲却似要置他死地一般坚持打完了这十下,而倔犟的他却从头到尾没有哼一声,更没有掉一滴泪。 “你知错没有?”父亲颤抖的持着滴血的藤鞭问他。 我没错!他在心里呐喊。却在看清父亲眼睛时候将这句话硬生生憋在了喉间,许多年后他依旧清晰的记得当年父亲的眼神,伤心、失望、悲愤还有杀意。他再聪明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承认他怕了,他被父亲眼中的杀意吓怕了,于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孩儿知错了。”?他不想当奴才,因为没人配当他的主子。但是在他没有能力做主子之前,他会忍。 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两个月,病好之后一切却都变了,母亲下落不明,整个家族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苍蝇,父亲虽然表面上对他一如从前,而暗地里却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慈祥。 终于他从奴婢们的笑声里得知了真相,原来域东偷袭了大渝的边城,正式和大渝宣战,而与此同时他的母亲也消失不见了,很多人说她根本就是域东派来的奸细,现在两国开战她便跑回了域东。还有人说她是看中了一个唱戏的戏子和人私奔了。 故事传的越来越难听,但是归根结底基本都是在说他的母亲如何的水性杨花。在这些人的眼睛里既然之前能和男人私奔,那就一定还会再和男人私奔。 终于,父亲娶了其他的女人做了正室,他从嫡长子一下沦落成为了庶子。 当看着抱着弟弟一脸慈爱的父亲时,他的心一片冰冷,那曾经是只属于自己的笑容。渐渐的,他将对母亲的思念变成了恨意。可是恨意不能让他也有半分好过,身边的庶弟和姨娘们依旧欺负他。 政客最厉害的便是隐忍,这种东西几乎已经渗入了东方家孩子们的血脉之中,对于优秀的他更是如此。于是他收敛锋芒,攀上了同样不被家里待见的东方明,开始如饥似渴的学习一切可以驾驭权利的方法。 一声鸡鸣响起,东方澈一惊,原来他竟然整整一夜未眠。 轻叹一声,正准备补眠时,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刻意放轻了脚步一般,东方澈眼神一凛,将身旁的折扇扣在手里,看了看地上的女人,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叫醒她。 “公子醒了没有?”门口一声极其轻微的呼唤响起,东方澈微微皱眉,飞身下床,轻轻的打开了门。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男人面色黝黑,弓着身子,看到东方澈便露出一嘴的黄牙,道:“公子既然醒了请随我来!” 东方澈一眼认出这人正是将那些人带到这里的那个叫老虾米的人,他不知这人何事找自己,又怕他是调虎离山,于是只是挪了两步离开了门口,抱着臂皱眉道:“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公子可是不放心里面的女子?”老虾米笑呵呵的说道。 东方澈眼神一冷,不客气的说道:“要说就说,别废话!” 感觉到男人真的生气了,老虾米终于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属下醉鹰,参见少主!” “醉鹰?!”东方澈一惊,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醉鹰本是东方明手下的一名间谍,可是十年前,据说因为任务失败已经自裁了。 “属下自然是受主人的意思在此办事!”男人抱拳行礼道:“屋里的女人手中有对主人不利的证据,还请少主人不要插手!” 分卷阅读196 少年说着,突然起身缓缓蹲在韩清瑶的身前,道:“姐姐,我是药王院的,医毒本一家。只要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帮助他控制你。可是三年了,我没有这么做。我明知道你有媚毒,需要人帮你疏解,却一直瞒着他们,偷偷帮你和那些男人见面。姐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身前的少年。 “姐姐,我知道,让你一下信任我不太可能。”雪灵顿了顿道:“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心意的。” “你若是早知道我的身份,也就没了找我之说!”韩清瑶道:“所以,这三年你是在药王院抢药王的位置了?” 雪灵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道:“还有,这三年我和师兄一起研发破解你媚毒的药物,如今总算小有所成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道:“这个药丸每月14时吃上一颗,可保一个月不犯媚毒。” 韩清瑶看了看药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收到了怀里。 雪灵的话她现在一句都不信,可是得罪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所以她只能暂时先安抚住他。 见她将药瓶收了,少年欣慰的展颜笑的无比灿烂。 “好了!”韩清瑶看着少年真诚的笑容,终于不忍心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既然都知道我来这里是干嘛的,你是不是该出去了呢?” 少年扁了扁嘴,点了点了头,却不甘心的嘟囔道:“其实解媚毒什么的,人家也是会的!” 韩清瑶抬手作势要打他,少年嘻嘻一笑跳到了门口,体贴的关上了门。 他刚刚离开,韩清瑶身后一阵风过,她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进了怀里,男人熟悉的味道传来,清澈甘冽,像极了冬天冰雪的味道。 女人抿唇一笑,轻声道:“来了很久吗?” “还好!”男人言简意赅的说道。 韩清瑶侧过头,就见冷释正柔情似水的看着她,顿时心里一阵温暖,她转身抱住男人的腰,道:“每个月都要你们偷偷来,真是苦了你们了!” 男人摇了摇头,道:“若是我们见不到你才真的是苦呢!” 冷释回忆起那时尹天枢抱着俊扬出现在西门家时的样子,憔悴沧桑的他甚至差点认不出来。 尹天枢没有其他多余的话语,只扔下了一句:“别死,等瑶瑶回来!”便抱着俊扬离开了。一天后,他收到了韩清瑶被太子赐死的消息。 之后,他听说唐皓瑾拉起了队伍反抗朝廷,后来他实在不放心,终于抽身去了一趟才知道,不止唐皓瑾,连尹天枢和不少唐家旧部以及不满政府的人也纷纷加入了。 一直留在西北大营的锦城奴隶4000余人迅速加入了队伍,他们早就在尹天枢的管教下成了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这些人又回到了关外六营的地盘上,在城墙比较完整的碾州城里安营扎寨,公开对抗大渝。 附近府县多次派兵剿灭,却几乎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单没对他们造成什么损失,反而让他们更加壮大。 理由其实特别简单,在那里没有户籍,没有门阀世家,没有严格的登记制度。只要你有本事,有军功就能出人头地。在那里,人人有饭吃,人人有书读。只要不为非作歹,不枉顾人伦,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吃穿用行都没有约束。 他们的政策更是吸引了无数的有志青年加入其中,这些人有些是家族庶子,有些是出身低微却有真本事的平民,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当年敬武院仁字营和勇字营的学员们。 三年时间,关内不少的流民或者是户籍低贱的人们纷纷冒着杀头的风险逃出关外,转眼间队伍已经到了二十五万人之多,关外六营几乎已经恢复到了战前的人口水平。 而奇异的是,对于这件事情,朝廷却一直没有大动作,任由他们发展自己的势力。而邻国北疆不但一点儿都不担心,反而三五不时的送东西过去。而另一边的域东态度更是暧昧不清,假装没看到。 “你们还好吗?”韩清瑶柔声问道。 “还好!”冷释道:“父亲最近已经可以处理庄内事务了,我这次回去交接一下,便去那边帮他们了!” &a mp;nbsp; “他们呢?”韩清瑶又问。 “俊扬又长高了!”冷释将韩清瑶抱到床上,道:“不过最近尹天枢明令禁止唐皓瑾再靠近俊扬了,因为上次这他居然诱导着俊扬把一起玩闹的小朋友给打了。” 韩清瑶想象着当时的情节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冷释看着女人的笑颜,突然出声道:“瑶瑶,跟我走吧!我们手上现在有人有地盘,我们护得住你的!” 每每想到自己心爱之人在敌营潜伏,他们就觉得有一把刀子插在他们的心上。 韩清瑶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如今皇帝病重,十天有九天不上朝。太子位空悬,庆王疯癫,天霖年纪太小。整个朝堂只有东方明自己独掌大权。他之所以任由你们发展势力,就是因为我在他手上。他将我当做王牌,准备用我来控制你们。若是我离开了,他马上就会调派大渝部队镇压你们了。如今的大渝虽然腐朽,却还没有彻底坍塌,朝中还有不少能人贤臣,更有不少世族门阀,这些世族门阀根深叶茂。如今我们打出的旗号正是针对他们这些人,一旦东方明用这些人的势力来对付我们,即使我们发展的再大都会被他们打垮。” “东方明老奸巨猾,最擅长的就是下闲棋冷子。没人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和棋子在大渝各界。若是不能将他一举歼灭,那么他随时有可能翻盘。到时候韩家、唐家还有宁州玉州的十几万百姓和军民的仇就无处可报了。”女人说道这里,眼神一冷,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件事既然开了头,就必须胜利。” “可是……”冷释眉头紧皱,心疼的道:“他太危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安全!” “放心,这人越是多疑狡猾,也就越不会动我!越是看不透我,我就越安全!”韩清瑶一笑,道:“这人小心谨慎惯了,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当初她为了混到东方明的身边甚至连假死这种招数都想出来了。废了这么大的力气,不把东方明和他身后的东方家连根拔起,韩清瑶是绝对不会甘心的。 看着女人的坚定的眼神,冷释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劝了,他将女人抱在怀里,低声道:“那你注意安全!不然,我们都会变成庆王的!” 一提起庆王,韩清瑶心里一疼。 当初她在锦城看到东方澈时突发奇想,想到前世东方澈就是干掉了叔父东方明得到了权利,从而一跃成为大渝宰相。而今生,她绝对不可能让东方澈继续走这条路腾云直上。既然她要得到权力,又要阻止东方澈强大,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去除掉东方明,取而代之。再不济就是和东方澈平分东方明的势力,两人分庭抗礼。到时候她有了男人们的帮助势必会力压东方澈。 这就是她的计划,于是她一步一步算计,甚至为了示弱不惜将原本准备收集对抗皇帝的锦城势力交给了尹天枢,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想到尹奉祁的绝情狠毒和赫连奉祥对自己的深情。 心里的涌起浓浓的愧疚,即便她当初发誓就算机关算尽、不择手段、朋比为奸、千夫所指,也要让那些无耻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她终究是人,终究没有冷心冷情到残忍的地步,当她看到因为自己疯癫的庆王时,那份浓浓的愧疚还是将她折磨的不得入睡。 她料到能教出东方澈的东方明显然也不像世人看到的那么温和敦厚。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老奸巨猾到了这个地步。在地图案发生的时候,韩清瑶就已经猜到这件事的幕后定有一个黑手在操作。 她越想越害怕,就算寒川被袭是达日钦的蓄谋,那么域东举全国之力突然出兵就十分不正常。域东不是北疆,他们不会抢完一票就走。就算域东有想吞并关外六营的企图,那么他们就不怕大渝出兵抵抗吗? 关外六营城坚炮厉,唐家和韩家多年经营,抵挡个把月甚至半年都没有问题。而且,那时大渝朝堂稳定,虽然太子之位空悬,却还是有皇帝坐镇并不混乱,并不是出兵的好时机。而域东却在这个时候出兵,那么一定是有了大渝绝对不会出兵的底气。谁给他们的这个底气? 就算尹奉祁有这份心却也不过就是个城主,哪里有本事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而若是皇上要动韩家和唐家,一纸圣旨就足以削掉两家兵权,又何必如此兜圈子甚至不惜自断臂膀,损失关外六营和十几万军民? 用探案的推理来看,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似乎没有获利者,可是仔细想想,没有获利者却又一个明显的失利者,那人正是庆王。 第190章:凌洛城(四更) 无论是韩家还是唐家,都是朝堂上支持庆王的主要军事力量。当时前太子已死,庆王的呼声最高,而皇帝迟迟不下决定,而就在这时,宁州之战爆发了。 &nbs 第197章:吃饭(补昨天的) 有那么一刻,东方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当众一掌将这个人打死,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一边眯着眼睛听着男人的话,一边做着深呼吸,低声问道:“你们要怎么做?” 醉鹰似乎并没有看出男人的怒气,笑着道:“这个少主可以放心,一定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东方澈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手掌在袖子里攥了攥拳头,唇角一勾,道:“好,我拭目以待!” 当东方澈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韩清瑶正裹着被子坐在地上,似乎是刚刚睡醒,双眼还有些朦胧。 男人抬手将一件中衣扔了过去,皱眉看着女人,突然毫无预兆的低声道:“你们究竟在锦城发现了什么?” 韩清瑶要发怒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便是一片迷茫,眨着大眼睛问道:“什么锦城?” 东方澈看着女人的眼睛,却始终未在她的目光里看到半点不妥。目光随即向下一滑,便看到了她那还包着绷带的上身。顿时,一抹浓浓的愧疚让盖过了心底的那丝疑虑。胸口莫名的有一股闷疼,他微微皱眉,道:“没什么!” 韩清瑶偷偷松了松身上的肌肉,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 经过整整一天的探查,两人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仓离县就是第二个锦城。不,它比锦城更稚嫩,也更加猖狂。 街边平时供老人们晒太阳的板凳上,韩清瑶和东方澈两人并肩坐着,女人揉了揉自己饿的有些抽筋的胃,道:“少主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一旁的东方澈却一言不发,沉着脸,不停的磨着后槽牙。今天的一切让他愤怒,若是说昨天还只是猜测这里和东方明有关,那么今天在醉鹰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他就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和锦城畸形繁荣的背后正是东方明在给他们做着靠山。 韩清瑶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散出来的饭香,不由得用手肘撞了撞正在沉思的东方澈,道:“少主大人,咱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东方澈本就心情烦躁,此刻又在想事情,被女人一撞立刻没好气的道:“吃什么吃?脑子里就知道吃,你是猪等着出栏吗?” 韩清瑶最忍不得的就是挨饿,大概是上辈子时被父亲罚跪祠堂不许吃饭的次数太多,所以对吃格外执着,就连重生一世也没改掉这个毛病。有吃的什么都好,没吃的就恨不得立刻暴走发狂。 想她这辈子虽然经历了不少坎坷,连着三天不吃饭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遇到。如今又被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嗓子,本就因为饥饿而产生的心烦让她心里的火也烧上来了,毫不客气的吼道:“前天午饭都还没吃就被人追杀,昨天又跑了一整天,今天又满城调查了一整天,三天了!三天了!就是匹马也该尥蹶子了,我饿的胃都疼了,问问怎么了?” 东方澈被她一提醒顿时胃部一传来一阵抽搐,猛然想起确实如女人所说。他昨天一早想去弄点吃的,结果刚回来就见黑云骑的人,找来的东西也都扔的不知道去哪了。虽然心里有些惭愧,却还是嘴不饶人的道:“就你一个人没吃吗?我不是也饿着呢么?抱怨什么?” “你不一样!”韩清瑶理直气壮的说道:“第一,你是我的主子,主子就理所应当应该管饭。第二,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就应该男人照顾女人,这么点风度都没有,亏你还是大渝四君子之一,简直辱没君子之名!” 东方澈很不理解这女人怎么就从吃饭扯到了君子之道上。看着她一改平日里的温顺,反而恢复了他认识的伶牙俐齿模样,虽然心底莫名的有些喜悦,却也真的很想立刻拿个什么东西堵住女人的嘴。可是,他是真的没钱啊! 他虽然小时候被家人排挤,但是在金钱方面东方家对他还是十分阔绰的,特别是他那个过世没多久的爷爷。虽然老头子对他纨绔行为多有不满,却从未在金钱方面对他有什么约束,所以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穷。成年之后虽然也经常外出行走,却都是有随从跟着,从未如此狼狈过,也自然没遇到过这种也一分钱憋死英雄汉的情况。 他气急败坏的道:“闭嘴!简直比鸭子还呱噪!” “就是只真鸭子你不喂食,它也叫唤好吧?”韩清瑶鄙夷的看了一眼东方澈,道。 女人的鄙夷的眼神让东方澈的男性自尊备受打击,他心一横,猛的站起身,扔了句“等着!”人就没影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沉着脸回来了,一把将靠在墙上快要睡着的女人拉起就往一间酒楼走去。 坐定之后,男人一招手叫来了店小二,一副暴发户的做派说道:“把你们店里好吃好喝的都拿……” 一旁的韩清瑶浑身一激灵急忙越过桌子捂住了男人的嘴,对着店小二赔笑道:“他闹着玩的!” 店小二显然也被这人与打扮严重不符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道:“小夫妻闹别扭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谁跟她是夫妻?!”东方澈一把扯掉女人捂在他嘴上的手,毫不客气的道。 “相公!”韩清瑶立刻一副委屈欲泣的表情,道:“人家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你……”东方澈被女人那可怜的样子弄得心里莫名的一抽,却又因为自己的不正常而火气更胜,咬牙正要发火。一旁的店小二立刻一个了然的表情道:“哎呦!这还气着呢!行,我先忙去了,你们慢慢商量着!”说完居然就这么飘然而去。 韩清瑶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雾气,一副随时都能掉下眼泪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东方澈的衣角,讨好似的,软着嗓子叫到:“相公——!” “闭!嘴!”东方澈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奔胯下,不用眼睛看,他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开始抬头了,而这一切只因为女人的一句娇滴滴的“相公”。 看着男人已经黑透了的脸,韩清瑶知道恶作剧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她急忙应了一句“是”便马上收了脸上的委屈,一副淡然的坐回了男人对面,悠闲的喝着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澈脸色缓和了很多,道:“刚才不是一个劲喊饿吗?怎得又不许人点菜了?” “我的公子啊!”韩清瑶低声的说道:“你一枚戒指能当多少钱?被你这么吃下去,不到两天,咱俩又得喝西北风!” 东方澈微微一愣,没想到女人居然发现了自己将戒指当掉的事情,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手上微微泛白的戒指印。他此次外出并没带什么值钱的珠宝首饰在身上,只有这枚戒指他从来不离身,所以意外的被带了出来。 “有的吃你就吃!管那么多干嘛?”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将小二叫来,点了四个经济实惠又好消化的菜色。 两人都饿惨了,不一会儿就将四个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里一定和那人有关!”韩清瑶吃饱了饭立刻变了一副嘴脸,道:“我们怎么办?”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饶有兴致的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东方澈垂了垂眼睛并未马 上回答,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纠结。他一直都知道东方明身上不干净,位极人臣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哪个不是双手沾血,想要维持朋党,想要保住地位,又有哪一个不是不择手段。 他也一直都知道东方明并不完全信任他,虽然他每天都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表现他对所有人的信任,但是,东方澈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相信。 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私底下居然如此罪恶深重。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可是,如今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抗衡东方明几乎是不可能。盲目行事,不单救不了这里的人,更有可能将自己也搭了进去。若是想捣毁这里,他必须好好计划算计一番。 正想着,只见店小二突然笑盈盈的出现,对着东方澈道:“这位爷,楼下有人找!”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正要起身,就见小二道:“那人说了,只叫爷过去,夫人还是在这等等吧!” 东方澈马上想到了老虾米,于是让韩清瑶等着不要乱动,自己便跟着店小二下了楼。 男人刚走,小二就又返回楼上撤了盘子,添了热茶水,还体贴的摆了两个小茶点在桌子上。 韩清瑶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既不喝茶,也没有动那些茶点,反而像是无趣一般四下望着。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关心,手腕贴了膏药已经好多了,爱你们哦……么么哒~! 第198章:准备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韩清瑶清楚的看到就在她斜对面的一桌人已经明显的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女人心里好笑,随即她作势伸手碰了碰茶点,那些人却并没有反应。接着她又作势拿起茶杯,果然就看到那些人眼睛明显的亮了亮。 于是,她将一块茶点放进嘴里,正想着要不要从楼上跳出去,就见东方澈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见她并无任何不妥,便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走。 “点心!点心!”韩清瑶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提醒道:“点心还没拿呢!” “你是猪吗?就知道吃!”东方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脚下未停,几个转弯就混进了人群。 他之前被小二叫走,果然看到老虾米就在拐角处等他,他以为老虾米找他有事,可是两人见面后却迟迟不见那人说正事。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男人的心头,于是他理都没理老虾米,直接跑回了酒楼。看到女人坐在原地时一颗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虽然被男人挖苦,这次韩清瑶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她知道男人是来救自己的,从今早他突然问锦城的事情,她就猜出男人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 按照东方明的习惯,那么大的锦城,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交给城主单独管理,必然会派人暗中监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之前拿走账本的事情必定逃不过东方明的眼睛,而依照他的性格,若是有人掐住他的罪证,他万万不会让那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她却平安的在东方明的身边活了这么久,原因不外乎有两个:一个,东方明以为她将东西交给了其他人,在不知道账本下落之前,他不敢动她。可是若是那样的话,他定然不会放过已经失势的庆王或者尹天枢,借此反过来威胁她拿出账本。 若不是那样的话,就只剩一个可能,东方明对整件事并不了解,至少账本失窃的事情他全然不知。间谍是东方明的眼睛和耳朵,如今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就说明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刻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了。 那么谁会隐瞒这件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答案一想便知,正是负责暗中监视的那个棋子。 他被东方明安排监视锦城,可是锦城城主必然也不是傻子,为了留下东方明的罪证,必然会偷偷将账本藏起来。而显然,那个奸细并不知道锦城城主将账本藏在了哪里。或者,他并不知道有个账本的存在。 锦城被破,这个人应该是之后有潜入城主密道,也许是为了翻找钱财,也许是为了销毁账目,而这时他必然会知道账本失窃的情况。而无论是他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为了保护被扣押的亲人,他显然是隐瞒了这件事。以至于东方明以为没有账目或者账目已经被销毁。 而这个人必然会在东方明的安排下继续在这里接着监视这里的主事,显然她这次的出现让这个人胆战心惊,唯恐东方明会知道一切,从而动了杀心,想杀她灭口。 这段日子她一直和东方澈形影不离,那人必然是怕东方澈耽误他的事,或者怕他事后报复,所以对着东方澈露出身份,至少让对方不予自己为敌,所以东方澈才会在早上问出她在锦城发现了什么。 刚才,显然有人要调走东方澈而对她动手。东方澈不是傻子,在如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是不会单独会见陌生人的,那么那个人必定是之前和他接触过的熟人。 这样连在一起,现在这个紧张兮兮拉自己走的男人必然是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从而来救自己的。 韩清瑶清楚的记得,前世,那个阴阳怪气的东方澈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导自己:“无论是在明刀明枪的战场上,还是在没有硝烟的权谋中,确定自己的战友和盟友是第一要务。” 看着男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韩清瑶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泛起一阵笑意。 ++++ 另一边,老虾米的面前跪着刚才在酒楼上的男人们。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追上去。”一个男人将刚才的一切介绍完,继续低着头,等着老虾米表态。 “没想到东方澈那个小子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老虾米捋了捋他那稀稀落落的胡子,眼睛眯起,道:“达日钦说她是个祸害,我看还真的没有说错啊!” 他当初按照东方明的安排做起了这人口买卖的生意,这么多年过去,在各国的各个势力之间游走,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人,似乎她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男人为她赴汤蹈火。本以为一向自负清高的东方澈会是个例外,如今看来,也已经成为了女人的裙下之臣。更何况这女人居然能在东方明手下干的风生水起,若是他贸然下手,必定会引起东方明的怀疑,这样他隐瞒的秘密便会曝光。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其中一个男人抬头问道。 “若是硬来必定要和东方澈硬碰硬。”老虾米道:“容我再想一想。你们先去监视他们两个!” ++++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锦娘一见到羽衣带着众人回来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他们已经顺着河流找了一天两夜了,可是却始终没有两个人的消息,临时调拨过来的人员今天刚刚赶到,人数多了,可是结果却还是一样。如今眼看着又是一天过去了,自然急的要命。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河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众人烤着火,却都是沉默不语。 这时,马蹄和轱辘声响起,一辆马车已经来到了帐篷前,东方郁披着斗篷,来不及带 兜帽就满脸担忧的从车上跳下,焦急的问道:“可是找到了?” 众人纷纷摇头,而此时,从马车上又跳下一名女子,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娇美,柳眉红唇,年纪不大,眼角眉梢却满是风情。 她急忙上前帮着东方郁将兜帽带好,柔声说道:“公子可要小心着凉啊!” 东方郁对着女人礼貌的颔首致谢,随即对着众人说道:“这雨不知会下到何时,我知道让诸位冒雨寻人有些不通情理,可是堂哥和染菱姑娘生死未卜,我在此恳求各位务必要加紧找到他们!” 男人说着就要下跪,显然是真的急坏了。可是这一举动却吓坏了周围的各位,一旁的兰若离急忙一把将他扶住,道:“公子,您这么说便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说完,他急忙冲着正在烤火的手下吼道:“都歇息的差不多了,赶紧继续找人!” 众人倒也听话,急急忙忙穿戴好蓑衣斗笠埋进了雨中。 东方郁感动至极,急忙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小生在此感谢诸位了!” 一旁的女子急忙低声对着东方郁道:“公子,他们不过是奴才,你不必如此!” “他们为救人顶风冒雨,自然担得起我这个礼!”东方郁皱眉看向女子,道:“红儿,人虽生有不同,却是一样值得尊重。我不过是生在富贵之家,读了几本书而已,若是他们也出身名门,说不定比我还要出色优秀。” 女子柔声称是,眼睛里却满是鄙夷之色。碾州大营 尹天枢皱眉站在一副地图前,那是一副庆州附近州府的地图,而他的目光则落在了那个叫仓离县的地方。 “这鬼天气,是下了火了吗?”唐皓瑾坐在一旁打着赤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叫嚷着。 而他们的身边,尹俊扬正专注的拆着他手里的九连环,一声不吭。 “俊扬?你热不热?干爹带你去河边玩啊?”唐皓瑾捏了捏男孩的小脸,问道。 小俊扬先是抬头看了看父亲,奶声奶气的问道:“父帅,俊扬能去吗?” “别去了!”尹天枢道:“最近上游不停下雨,河水暴涨,河边不安全!” 他说着用眼角扫了一眼唐皓瑾,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家伙。 俊扬显然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的低头继续玩他的九连环了。 “你总看着仓离县干嘛?”唐皓瑾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壶的水道:“莫不是你想动它了?” 他们都知道那里有个新成立的奴隶交易市场,听说虽然不及当初的锦城大,却似乎比锦城还要猖狂。其实几个人早就有了动它的心思。 尹天枢微微点了点头,道:“那里不似锦城,是中原腹地,我们必须隐秘行事。” “知道!”唐皓瑾歪着身子扇着扇子,道:“等冷释到了我们就动手!” 尹天枢又一次点了点头,继续一言不发的看着地图。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对看一眼,纷纷露出一个笑容,果然,还不等他们两个出去,冷释已经风尘仆仆的进到了营中。 他对着两人一抱拳,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唐皓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就等你来呢!家里怎么样了?” “父亲已经大好,可以处理庄中事务了。”男人说着眼神却是一暗,道:“只是当初害他之人一直未出现,我还是有些担心。” 尹天枢转过身,对着他道:“这边暂时并无什么紧急之事,你家中之事若是没有料理好,便回去吧!不然我们也不放心!” 冷释摇了摇头,道:“弟弟已经学艺归来,正在家中主持大局,他比我聪明又善交际,定然能处理好一切的。” 两人一看他说这个话,也不方便多劝,于是,引他到了地图前,开始研究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捣毁仓离县。 +++++ 作者的废话:手腕还是有点疼,今天留言不回了。明天,保三争四……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端午安康~! 分卷阅读197 夜色寂静,外面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阵阵潮湿的风卷着雨丝探进山洞。 韩清瑶小脸烧的通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男人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低声斥道:“自己没本事,偏要逞能!现在反倒来拖累人!” 东方澈嘴上说的狠,却是越看越心痛,忍不不住走到女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入手却是如火炭一般的体温,不知是她身上的伤口发炎了,还是因为呛水的缘故,此刻的女人已经病得迷迷糊糊了。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一会儿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就在快烤熟的时候,又被人一下扔进了冰窖里。 韩清瑶双目紧闭,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被子,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渗出,身体极其不安的扭动着。她不停的在做着同一个梦,梦里的男人看不清面孔,却用她十分熟悉的声音笑着对她说着话。 “小染!小染!” 谁在唤她? 四周都是一片片的白雾,只有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四处回荡着。 白雾渐渐散去,眼前艳阳高照,绿柳成荫,雕梁画栋的亭子里依稀浮现一个人影,一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衫,却被他穿出了芝兰玉树之姿。男人似乎永远是微笑的,她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的知道那人狭长漆黑的双眸,笑的时候会微弯,就连那上扬的嘴角也似含着春风一般。修长的身影只是站在自己身边就让人莫名的心安,似乎一切的烦恼和不快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人会剥葡萄给她吃,会讲故事给她听,会训斥她,同时还会教导她。 荷花池中两人在小船里嬉笑玩闹,累了她会躺在男人的腿上小憩一会儿。他摘下一片莲叶为她遮住阳光,哼着悠扬的曲调哄她入睡。 “泛舟碧波池。”她眯着眼睛看着男人说道:“看,有你的名字!” “落霞染菱花。”男人揉了揉她的头道。 晚霞中,琴瑟在侧,岁月静好。 突然,四周一下便的一片漆黑,她害怕的想喊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小染,来!到哥哥这来!”男人的声音清澈干净,同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从黑暗中伸出,一如当日,自己躲在乱草堆里生闷气,他也是这般伸出手,目光宠溺。 她不自觉的伸出手,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归宿,那是她可以躲避风雨的怀抱。手指激动的微微抖着,却在碰触的一瞬间化作漫天大火,满眼都是红色,火焰的红,血液的红,像一支张牙舞爪的恶兽,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那些熟悉的身影在耀眼的红色中却越发清晰,他们哀嚎着,扭曲着,然后慢慢的变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鼻子里却灌满了血的味道,粘稠腥臭,带着死亡的气息。 “啊——!”一声尖叫,韩清瑶从地上猛的坐起身,急促的喘着气,一身白色的绸缎中衣经湿透,身体却是一片冰凉。 惊慌的看向四周,空荡荡的山洞中,朝阳从径直投射进来,温暖而明亮。 用衣袖拭了拭额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韩清瑶再次躺回地上。 梦里的事情太过奇怪,很熟悉,却又即不是韩清瑶的记忆,也不是宋菱染的记忆。韩清瑶眉头紧皱,看着山洞的洞顶,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一股杀气突然袭来,韩清瑶就地一滚便直接滚到了洞里,而她原来躺的地方三只闪着寒光的羽箭直直钉在地上。 韩清瑶眼神一眯,将匕首扣在手中,猫一般的弓起身体,随时准备进攻。 而这时破空之声不断传来,羽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她射,她却怎么都发现不了对方的位置。无奈之下只好狼狈的翻滚躲避。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挂过,韩清瑶只觉得眼前暗,就已经被男人护在了怀里,而下一刻,两人便已经越出了山洞。 羽箭如期而至,长了眼一般紧随其后,东方澈虽然身法诡异,却无奈带着一个韩清瑶无法完全发挥,应对的有些吃力。 看着男人明明很吃力却还要坚持带着自己,韩清瑶眼中泛起一丝得逞的笑容,她不由得出言测试道:“少主,你快放开我,这样下去你我都得死!” “闭嘴!”男人低声吼道:“你当 他们是谁?那是鸩羽的‘黑云骑’,落在他们手上,死人都能翘出秘密!” “鸩羽?”韩清瑶惊呼。 她清楚的记得,鸩羽是秦家的暗势力,准确的说,鸩羽是朝廷的暗势力。 当年赫连兄弟之所以能用那么快的速度扫荡各国,鸩羽的力量功不可没。它是一个遍布全大陆的间谍组织,据说人数最多时达到十万人之多,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有社会最底层的布衣,也有皇亲贵胄。 三年期间,韩清瑶不停的收集鸩羽的资料,可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鸩羽如此庞大的组织,又有近百年的历史,可关于它的故事却多数都是传说,知道真实情况的人却不多,书籍史料更只是寥寥数语,写到他们的贡献也只用一句“多番相辅”或者“扶于危难”这样模棱两可的话一笔带过。 而如今,这个组织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韩清瑶不由得有种莫名的兴奋。 大概是感受到了怀里女人的兴奋,东方澈一边躲着箭矢,一边却微微失笑,他轻声道:“被鸩羽追杀却还能如此兴奋,你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韩清瑶一笑道:“我又不是乱臣贼子,怕鸩羽做什么!” “你当鸩羽里的都是善男信女吗?”东方澈道:“他们的手上也照样沾得都是血。” 韩清瑶在心里送了东方澈一个白眼,道:好像你手上没沾过血似的! 可是她表面上却还是的装作害怕的抱住男人的腰肢,道:“那我们快跑吧!” 东方澈被韩清瑶的话逗得紧抿嘴唇才抑制住笑容,道:“刚才的英勇劲哪去了?这就要逃跑了?” “打不过当然跑了!”韩清瑶道:“不跑的是傻子!” “笨,你没看到我一直在跑吗?”男人一挑眉,从腰间抽出折扇,在手中一挥便击掉一只羽箭。 然而就在两人马上就要甩脱箭雨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十几个黑衣刺客,他们手持长剑,目露凶关,二话不说,直奔两人就冲了过来。 “他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韩清瑶皱眉骂道:“属苍蝇的吗?” 可是杀手们可一点儿都不想跟她废话,出手就是杀招。东方澈急忙将韩清瑶放开,挥舞手中折扇便和黑衣人斗在一起。韩清瑶也掏出匕首营地。 就在两人觉得将要腹背受敌的时候,身后的箭雨竟然就这样越过他们射在了对面黑衣人的身上。 来那个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知道了,这两拨人竟然不是一起的。 于是,腹背受敌的危险解除,两人再无顾忌,拼杀的顺手了很多。 ++++ 作者的废话:太困了,写着写着都快睡着了,先写这些~! 第195章:流民(珠珠满3200加更,一更) 黑云骑的态度十分暧昧,似乎只是想要活捉二人,所以那四处纷飞的羽箭每次都是困住他们,却并不致命。相反的,对待另一波黑衣人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羽箭如同地狱的索命符,根根都直刺对方的要害。 而此时韩清瑶和东方澈经过刚才的磨合已经配合的越来越默契,动作流畅了许多。他们都是经历过生死对战的人,此时攻守配合,虽难免挂些刀口在身,但却渐渐扳回了场面。 眼见另一边的黑衣人越来越多,韩清瑶和东方澈互相对看一眼,迅速达成了共识——逃。 虽然东方澈功法诡异高深,却也架不住多方人多,时间一长两人必定落入下风。 同时,对方杀手似乎下了狠心,决定背水一战。他们拼尽了全力,用几乎自杀式的打法,疯了一般的攻击二人。 两人也开始佯装力竭,开始刻意的露出些破绽,并一点一点的往河边退去。 果然,黑云骑那边一看他们不济,立刻增加了羽箭的速度,看着那毫不停息的箭矢,韩清瑶不由得想问对方到底背了多少箭才能做到射了这么久依旧不减半分力度。 此时林中 突然哨声一转,那个从头到尾都隐在密林中的指挥者竟然亲自现身,只见他身形极快,一刹那便出现在了韩清瑶的面前。 “他妈的!” 韩清瑶低咒了一声,想着对方大概是看自己武功不及东方澈,又身上有伤,所以挑了自己这个软柿子捏。 对方显然没有给她继续骂下去的时间,寒光一闪已经一刀劈来。韩清瑶举起匕首架住对方的利刃,虽然勉强躲开了对方劈过来的一刀,谁知,同时一根羽箭也从天而降。 本以为这一下总要挂点彩头,却不想身后的飞来一柄折扇将羽箭击飞,可以此同时对方一见刀锋被架住,立刻来了一招刀中藏拳,刚劲的拳头直奔女人的肋间打来,韩清瑶只觉得后颈一紧,已经被人向后拉倒,拳头擦着衣角划了过去。 与此同时韩清瑶清楚的看到侧面一条黑影越过自己,银白的寒锋毫不留情地抹向东方澈的脖颈。原来为首之人要对付的并不是韩清瑶,他只是想逼东方澈出手相救,然后和同伴配合干掉东方澈。 “小心……” 在韩清瑶担忧的叫声中,只见已经没有兵器的东方澈眸中寒芒一闪,身法诡异的一扭,堪堪躲过,刀锋划破他背部的衣服,却并没有伤到他半分皮肉。 还不等对方补招,电光石火之间他化掌为爪,竟然反手直接奔着对方的脖颈而去,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却成了夺人性命的利刃,鹰爪一般直接在对方的喉间戳出五个血淋淋的窟窿。鲜红的血液和着男人的惨叫喷涌而出,直接喷出一片血雾。东方澈招式未停,抽出手指之后又是一掌拍出,对方纸片一般被打出两丈远。 韩清瑶虽然知道他武功诡异,也见过他出手,可是如此血腥却是第一次见到。 为首之人显然也没有想到,被这一幕惊得一怔,虽然时间不长,却也足够送了他的性命。韩清瑶几乎是本能的将手中匕首抛起,一滚身去捡那柄折扇,同时东方澈一手接过抛过来的匕首,直接割断了对方的喉管。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电光石火之间另一方的首领就已经没了性命,而同时东方澈一跃而出,拉起前面已经滚身出了战圈的韩清瑶一跃便进了一旁的河中。 河水依旧冰凉刺骨,不过好在这次两人都有了准备。而且此处喝道开阔,水流自然比较平缓,不是之前的湍急。 两个人很快边顺着水流的力量游到了对岸。可是即便上了岸,两个人也不敢多做停留的一路向前飞奔。 就在这时,前方的山路上出现了一个队人,这些人小心翼翼的窜梭在林间,男女老幼互相搀扶着,向着山上缓慢的走着。 两个人衣着华贵,想要混在里面必定十分碍眼,所以他们两个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两人都是一惊。缩在一旁的灌木丛里,手摸向腰间。可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黑云骑,而是一队官兵。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八品官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衙役,更多的却是一群膀大腰圆,穿着百姓衣服的壮丁。 那人撇了撇嘴,指着众人说道:“这些人就是那些逃奴,来啊,把他们都抓走。” 一个老伯急忙站出来解释:“不不不,官老爷,我们不是逃奴,我们是有户籍的人,我们只是……”? “有户籍?那你拿路引出来看看。” 大渝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所以,凡这些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衙门发给一种类似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就要依律治罪。 官员话音一出,老伯便面露难色,他刚想张嘴。却听官员道:“未经允许私自离开户籍之地便是流民。流民是要杀头的,而没有户籍,就是逃奴!” 一旁树丛里的韩清瑶眉头一皱,心道:这官员好生奸险,这两个选择往那一放,摆明了就是让对方自愿伏法。 显然,对方被他的气势吓着了,立刻表示自己不是流民。 官员小眼睛里冒出得逞的光芒,冲着身后的人一招手道:“来啊,把他们都抓起来!” 韩青瑶的眉头皱得死紧,她知道什么逃奴不逃奴,流民不流民的。这官员摆明了就是想发一笔财,把这些人抓走,卖给奴隶贩子,从而赚取一笔昧心钱。 韩清瑶正想上前动手,却被东方澈一把拉住,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这时官员却惊 第199章:情动 客栈的房间中闷热无比,韩清瑶泡在清凉的水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舒爽。 屏风外,东方澈听着水声,和女人那时有时无舒服的呻吟声,浑身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简直比这闷热的天气还要折磨人。他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冲里面吼道:“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都泡这么久了,小心泡脱皮!” “公子!”女人的声音不自觉的往上挑着,有点慵懒,有点甜腻:“这天气如此炎热,能泡个澡多舒服啊!要不您也来试试?” 东方澈恼怒的摸了摸牙,觉得再待下去他就要变身为兽了,于是终于忍不了从床上蹿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之后还不忘火气冲天的将门狠狠的甩了个山响。 屏风后的韩清瑶翻了个白眼,在心v底彻底嘲笑了一下某人之后,又继续享受这短暂的清凉。 一阵清脆的鸟鸣传来女人的浑身微不可查的一僵,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一只蓝色的小鸟正站在窗口对着她叫着。 “师父是着急了吗?”女人对着鸟儿自言自语道。 却见那鸟儿扑腾扑腾翅膀,像是听懂人语一般的侧了侧脑袋,飞到了女人的前面,一双小爪子抓着木桶的边缘喳喳的叫了起来。 “你说太快了!”女人眼中银光一闪,扁了扁嘴道:“我可没师父那么厉害的耳力!” 那鸟儿听后喳喳的叫声果然慢了很多。 一会儿,它终于叫完,韩清瑶慢慢的点了点头,鸟儿于是扑棱棱的飞走了。 东方澈在门口站了好一阵,越想越生气,他漂亮的眉毛皱起,明明他才是主子,三年的时间里这女人也一直都是乖顺无比,怎么这次单独相处就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房间里突然传来阵阵鸟鸣和女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却像极了一人一鸟在交谈,男人的眉头皱紧,心道:这女人真是,连跟鸟都能聊的如此投机! 听着里面韩清瑶喊小二把水撤了,他才推门进去,就见女人穿着中衣正在擦头发。白皙的脸颊因为浸过水的关系似乎更加的白净剔透,水蒙蒙的眼珠像极了带着晨露的葡萄,樱唇微微的抿着,红嫩可口。 一缕黑发垂在高耸的胸前,发梢的水洇湿了胸前的白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圆弧顶端那深色的乳尖。 男人的两只眼睛像被那里黏住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却还是移不动分毫,同时,他只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客官,我进来了!” 店小二声音响起的同时,门已经被人推开。而就在下一刻,东方澈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的将女人一把拉过甩到了床上,随后放下了床幔,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二的视线,动作一气呵成。 “哎呀!你干嘛?”韩清瑶被摔疼了不满的娇嗔一声。 “闭嘴!”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一双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却杀气腾腾的盯着进来的店小二,差点没将对方瞪出两个窟窿出来。 在这样的眼神下,店小二手脚更加麻利的换走了水,关了房门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人,东方澈伸手撩开床幔正要叫女人下来去睡地铺,却在撩开窗帘的一瞬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毫无防备的被扯倒在了床上。 习武人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一瞬间就已经将女人手臂锁住反扭着按在了身下,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韩清瑶带着水气的呼吸喷在男人的鼻尖,让东方澈不由自主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胡闹什……”最后一个字被女人的红唇堵在了嘴里。 那柔软滑嫩的唇瓣带着女子馨香,一瞬间就让东方澈的脑中一片空白。酥麻的电流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直接打在男人的心头,他几乎是遵从本能的去吮吸那份柔软。女人的小舌轻勾着男人的舌尖,这个动作几乎立刻就将男人心底的魔兽放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大舌霸道的占据了主动,蛮横的舔舐着女孩口腔的每一寸。 女人似乎是被他的主动惊到了,舌头微微的往回缩了下。男人眉头微皱,放开扣着女人手腕的手掌,修长的手指钻进女人的黑发里扣住她的头,唇舌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一口吸住了她的舌吸吮着,不让女人有半分退缩。 两人的呼吸急促而灼热,似乎都喷着火,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女人的胸脯。大手握住了那浑圆的乳房贪婪的揉捏。 女人微微侧过头,躲开男人的唇舌,娇喘着在男人耳边吐气道:“少主,不要……!” 这哪里是他妈的不要?这摆明就是让人狠狠操她! 男人心里骂道,欲火却烧的更旺,下身已经坚硬如铁,觉得整个嗓子都在冒火,他用力在女人的脖颈间吸了一口,手上用力一把扯开女人的胸襟,摸上了女人柔软的乳肉。 乳肉柔软娇嫩,几乎填满了男人的整个手掌,男人手指用力一把抓实,乳肉顺着指缝溢出手心上的些许薄茧,一下下的刮擦着粉嫩的乳尖,乳尖立刻就立了起来。 “不要?你不是一直想勾引我吗?”男人一口一口吮吸着女人的肌肤,从脖颈道锁骨,最后一口咬上了那白嫩嫩的乳肉,道:“三年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着,他两指揪住了女人挺立的乳尖,在手中捻弄揉搓。 “啊……” 韩清瑶半阖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气,弓起身却将胸脯送向了男人。男人唇角一勾,弯腰低头,把小奶尖含在了嘴里,吮吸舔弄不停,还不时用牙齿咬那发硬的乳头。 男人略带粗鲁的动作让她只感到了花穴里吐出了一口口的热液,她不由得抬起双腿,扭着腰肢,轻轻厮磨着男人那高耸的胯间。 “浪货!” 男人一边低骂一声,一边大口一张,大半团乳肉被他含在了嘴里,一阵放肆啃咬。 “轻些,疼呢!” 女人的娇嗔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疯狂的对待,东方澈像是报复一般用力的揉搓啃咬着女人娇嫩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指印和吻痕。 “疼?”男人微微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满是浓浓的欲望,粗喘着道:“看你还敢不敢再勾引我?” 男人说着就去扯女人的中裤,就在这时,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东方澈只觉得后背一凉,带着韩清瑶在床上一滚,只见一支羽箭已经钉在了刚才两人纠缠的位置上。 他一把扯过被单将女人裹进怀里,目光瞬间泛出冷冷杀意。抽出腰间折扇又挡掉了一支羽箭,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黑云骑’,属狗皮膏药的吗?” 显然,对方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羽箭接连不断的射进来,这次的羽箭明显比之前的短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看上去应该是弩机射出来的。 东方澈抱着韩清瑶蹿下床,抓起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就闪出了房间,谁知他一出门便感觉到一阵浓烈的杀意。 果然,还不等他站稳,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尖已经刺了过来。目标 却不是他,而是他怀里的韩清瑶。 此时的韩清瑶被他用床单裹得像是个粽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东方澈想都没想直接一个转身,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刀。 “东方澈!” 韩清瑶惊呼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每天都巴不得自己死的男人在此时居然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显然对方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所以一看他中了刀急忙收招收力,刀尖虽然刺的不深,拔出时却还是带出一片血花。 “闭嘴!死女人!”东方澈咬着牙吼道:“我没死呢!你乱叫什么?” 可是下一秒,他就已经骂不出来了,因为从刀口上传来的麻痹感让他立刻明白对方竟然在刀上涂迷药。 在兵刃上涂毒很常见,而在兵刃上涂迷药一般都用在想要捉活口的时候,为了保住对方性命,让对方尽快放弃抵抗而用的一种方法。 他妈的,这下三滥的手段! 东方澈在心里咒道,可是他的手脚已经开始使不上力气了,男人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韩清瑶试图从被单里蹿出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低声道:“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你这样子逞什么能?”韩清瑶不客气的甩掉男人的手,一边迅速的整理好衣服,一边一拉东方澈,躲过身后射来的羽箭。 客栈里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其他人,韩清瑶一身中衣,披头散发,赤手空拳的和对方周旋,而一旁的东方澈被她放置在一旁的墙角处运功调息,那里正是外面羽箭射击的死角。 “快点!”蒙面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催促道:“一会儿东方澈就缓过来了!” 韩清瑶的眼睛眯了一下,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她一拳袭向发声之人,逼得对方不得不一个侧身脱离人群。同时,她目中银光一闪,敞开的窗口处飞过一抹蓝色的影子,随即,无数的羽箭从那个窗口射入,几乎是瞬间就将其他的几名蒙面人射成了刺猬。 第200章:师父(收藏满1000加更1,二更) 就在箭雨飞进来的同时,韩清瑶已经在几招之内将那人制住。而就在下一秒,窗棂上出现一排抓钩,随后,一群手持弩机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足足有二十人,弩箭直指屋中三人。 “黑云骑什么时候沦落到和这些江湖混混沆瀣一气了?”东方澈靠在墙上,语气带着轻蔑的道。 男人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其中一个人收了手上的弩机,瓮声瓮气的说道:“东方公子,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已经拿出手里的锁链准备动手。 “我跟你们走可以!”男人挑花眼一挑,用下巴指了指韩清瑶道:“不过,诏狱历来只关达官显贵,我可不想跟个奴婢关在一起!” “她不会跟你关在一起!”男人说道:“她会关在天牢!” “东方明的罪证在我……” “闭嘴!”不等韩清瑶说完,东方澈已经猛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你爱慕我,可是这谎是能乱撒的吗?” 韩清瑶看着男人明显慌乱的神情,心头猛地抽了下,却最终还是被她压下,她缓缓的继续开口道:“我手里又锦城的账本,想要的话,把东方澈放了!不然我就将他们毁了,你们永远也得不到!” 女人的话音一落,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黑衣人首领在沉思,而东方澈则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韩清瑶,似乎在分辨女人的话是真是假。 半晌,黑衣人首领动了动,而他的目标果然是韩清瑶。 “哈哈哈!”东方澈在一旁突然狂笑出声,道:“原来闻名天下的鸩羽竟然如此好骗!” 说完,他眼神一凛,看向韩清瑶,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东方澈就是再不济,也不用你个暖床的女婢来救!” 男人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冷笑着看着众人,道:“你们不就是想扳倒我叔父,扳倒东方家吗?我就告诉你们,他的秘密我都知道,可是我连枕边人都不会告诉,你们更是休想知道!” 说完,他猛然暴起,冲着为首的黑衣人就冲了过来,那人一惊急忙往旁边一闪,而东方澈却在中途身形一转,一把抓起韩清瑶将她扔出了窗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当事人韩清瑶也是在落入后院的河里时才反应过来。 她急忙游上岸,不顾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焦急的望向了那窗口。 男人正拼死和黑衣人周旋的身影让她的眉头皱起,想起刚才男人对她的舍命维护,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 “心疼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幽幽响起的同时,一条披风已经披在了女人的身上,将她因为湿透而展现的身体结实的裹住。 韩清瑶猛地回身,只见身后,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正担忧的看着她。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窗微微掀起一条缝隙,车上的男人剑眉朗目,面色平和,正静静的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而韩清瑶知道那个声音就是马车上的男人说出来的。 她急忙上前,刚要行礼,却见男人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马车,韩清瑶听话的上了马车,却还是不忘回头看向了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窗口。 车上的男人四十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儒衫,头上裹着网巾,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笑盈盈的举起一杯茶递到韩清瑶面前道:“虽然天气炎热,但是河水毕竟冰冷,先喝口热茶暖暖。” “是!”韩清瑶顺从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你呀!”男人摇了摇头,皱眉道:“和你说过多少次,对谁都不要太过信任,即便是我!若是我在刚才那杯茶中下毒,此刻你已经毒发身亡了!” 韩清瑶微微一愣,随即一笑道:“师父若是想要我的命,当初就不会三番四次的救我了!” “当初救你是因为你是韩家人!”男人拿起另一个茶杯顿了顿道:“毕竟文昭在出发去百溪时曾经专程写信求我,让我无论如何看在韩家的面子上救你一命。” “那师父为何在救我之后,又将我交给老虾米呢?”韩清瑶侧过头,看着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被人拆穿秘密的慌乱,反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哦!猜出来了!说说看!” “当初我从玉州山崖上摔下,那么高居然毫发无损,这本身就不合理。”韩清瑶道:“我当时因为五哥的事情昏厥,却也隐约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网住了,现在看来就是你派人用网子救下的我吧?!” “不错!那你猜猜,我为何将你交给老虾米呢?”男人点了点头,示意韩清瑶继续说。 “我想,就是为了让东方明掌握我的行踪吧!”韩清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道:“对吧!秦小公爷。” “黑云骑已经出现,你能猜到我的身份并不奇怪!”秦邵笑盈盈的看着韩清瑶道。 “也对!”韩清瑶自嘲的笑了笑,道:“和东方明为敌,触角遍布全国,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又能控制鸟儿, 精通鸟语。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你身份的!” “那你猜猜,我当初为何要将你送给东方明?”秦邵递了块茶点给韩清瑶问道。 韩清瑶将茶点咬在嘴里,道:“东方明老奸巨猾,不单在朝堂上掌控百官,又想发展自己的暗势力,继而控制天下。作为大渝暗势力祖宗的鸩羽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所以,你们需要有人混入他们的阵营,从而时时刻刻监控他的发展速度。而我,就是那个被你挑中的人。” “不错!”秦邵笑道:“我想你已经猜出,我也是从大军礼开始注意到你的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从前没想到,自从猜出东方明是在那时开始注意我,自然就猜得出您也是不会落在他后面的。” 韩清瑶顿了下,笑了笑道:“真v想不到,当初我一个‘朝堂笑柄’居然能引得你们两位如此看重,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邵的眼眸微微下垂,低声道:“宁州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韩清瑶冷笑一声道:“关外六营十几万军民,你就一句抱歉就算了?以你们秦家的本事,我就不信能斗不过东方明。” “我们确实斗的过他。”秦邵也不避讳,直接回到:“但是我们不能!具体为什么,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只有一个。无论是韩家还是唐家,都是为了一个信仰而牺牲的。而你,作为韩家的继承人,也必须遵守这个信仰。” “信仰?”韩清瑶又是一声冷笑:“什么狗屁信仰是要人们去白白送命的?” “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秦邵皱眉道:“你现在也许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心智,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了。” 看着他显然不想告诉自己的样子,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被这人的话气的牙根痒痒。 “所以,你为了你的信仰所以考验我,故意将我送给人口贩子,让东方明送我去北疆。”韩清瑶继续说道:“我想东方明的本意是想将我送给达日钦,从而控制住他这个盟友吧?” “你虽然没有被达日钦留下,却控制了铁勒,并成功的让他们将达日钦赶下台。”?秦邵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你的表现惊艳了我们!” “所以你们更不会放过我对吧?”韩清瑶皱眉道:“你将我未死的消息告知皇帝,为的就是逼我走投无路,这时无论是东方明将我纳入麾下,还是你出面充当救世主,都会顺理成章。” “而你却将计就计,不但一味示弱,还主动选择了东方明!”秦邵道。 “可惜,当时我只是顺势而为,并不知道这从头到尾居然只是你的算计。” “我确实因为你选择了东方明而对你的人品产生了怀疑,直到,你开始偷偷调查,并有意接触鸩羽。”秦邵突然露出笑意,道:“果然,首诚兄和文昭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助纣为虐的。”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她虽然不认同这人的做事手法,但是不得不说,这人的立场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和自己相同的。况且,当初父亲和哥哥都对秦家推崇备至,父亲和哥哥看人的眼光韩清瑶还是相信的,而秦家确实在开战前又写信提醒韩家和唐家。 看着韩清瑶迟迟不出声,秦邵倒也不催促,他知道,如今她一下猜出这么多,必然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一番。 “为何东方澈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我是他救的?”韩清瑶突然皱眉问道:“明明我在喝毒酒的已经同时吃下了一颗还魂丹,苏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想东方澈既然知道我身上有还魂丹,这点怎么可能没想到。” 秦邵没想到她居然恢复的这么快,于是微微一笑,道:“还魂丹虽然能解百毒,却也只是阻挡它入心脉罢了。所以想让那人苏醒,必须有人用内力将毒素逼出。而这个过程十分凶险,若是一着不慎便会玉石俱焚。而这个信息,只有在民间最早一版的中有记载,后来这本书被收入宫廷书库,因为皇帝经常赐毒酒,为了避免有人用此药解毒,故意将详细的方法给删除了。” +++++ 作者的废话:再码一章吧~! 分卷阅读198 有那么一刻,东方澈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当众一掌将这个人打死,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一边眯着眼睛听着男人的话,一边做着深呼吸,低声问道:“你们要怎么做?” 醉鹰似乎并没有看出男人的怒气,笑着道:“这个少主可以放心,一定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东方澈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手掌在袖子里攥了攥拳头,唇角一勾,道:“好,我拭目以待!” 当东方澈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韩清瑶正裹着被子坐在地上,似乎是刚刚睡醒,双眼还有些朦胧。 男人抬手将一件中衣扔了过去,皱眉看着女人,突然毫无预兆的低声道:“你们究竟在锦城发现了什么?” 韩清瑶要发怒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便是一片迷茫,眨着大眼睛问道:“什么锦城?” 东方澈看着女人的眼睛,却始终未在她的目光里看到半点不妥。目光随即向下一滑,便看到了她那还包着绷带的上身。顿时,一抹浓浓的愧疚让盖过了心底的那丝疑虑。胸口莫名的有一股闷疼,他微微皱眉,道:“没什么!” 韩清瑶偷偷松了松身上的肌肉,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 经过整整一天的探查,两人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仓离县就是第二个锦城。不,它比锦城更稚嫩,也更加猖狂。 街边平时供老人们晒太阳的板凳上,韩清瑶和东方澈两人并肩坐着,女人揉了揉自己饿的有些抽筋的胃,道:“少主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一旁的东方澈却一言不发,沉着脸,不停的磨着后槽牙。今天的一切让他愤怒,若是说昨天还只是猜测这里和东方明有关,那么今天在醉鹰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他就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和锦城畸形繁荣的背后正是东方明在给他们做着靠山。 韩清瑶闻着空气中隐隐飘散出来的饭香,不由得用手肘撞了撞正在沉思的东方澈,道:“少主大人,咱们究竟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东方澈本就心情烦躁,此刻又在想事情,被女人一撞立刻没好气的道:“吃什么吃?脑子里就知道吃,你是猪等着出栏吗?” 韩清瑶最忍不得的就是挨饿,大概是上辈子时被父亲罚跪祠堂不许吃饭的次数太多,所以对吃格外执着,就连重生一世也没改掉这个毛病。有吃的什么都好,没吃的就恨不得立刻暴走发狂。 想她这辈子虽然经历了不少坎坷,连着三天不吃饭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遇到。如今又被莫名其妙的吼了一嗓子,本就因为饥饿而产生的心烦让她心里的火也烧上来了,毫不客气的吼道:“前天午饭都还没吃就被人追杀,昨天又跑了一整天,今天又满城调查了一整天,三天了!三天了!就是匹马也该尥蹶子了,我饿的胃都疼了,问问怎么了?” 东方澈被她一提醒顿时胃部一传来一阵抽搐,猛然想起确实如女人所说。他昨天一早想去弄点吃的,结果刚回来就见黑云骑的人,找来的东西也都扔的不知道去哪了。虽然心里有些惭愧,却还是嘴不饶人的道:“就你一个人没吃吗?我不是也饿着呢么?抱怨什么?” “你不一样!”韩清瑶理直气壮的说道:“第一,你是我的主子,主子就理所应当应该管饭。第二,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就应该男人照顾女人,这么点风度都没有,亏你还是大渝四君子之一,简直辱没君子之名!” 东方澈很不理解这女人怎么就从吃饭扯到了君子之道上。看着她一改平日里的温顺,反而恢复了他认识的伶牙俐齿模样,虽然心底莫名的有些喜悦,却也真的很想立刻拿个什么东西堵住女人的嘴。可是,他是真的没钱啊! 他虽然小时候被家人排挤,但是在金钱方面东方家对他还是十分阔绰的,特别是他那个过世没多久的爷爷。虽然老头子对他纨绔行为多有不满,却从未在金钱方面对他有什么约束,所以他从小到大从未受过穷。成年之后虽然也经常外出行走,却都是有随从跟着,从未如此狼狈过,也自然没遇到过这种也一分钱憋死英雄汉的情况。 他气急败坏的道:“闭嘴!简直比鸭子还呱噪!” “就是只真鸭子你不喂食,它也叫唤好吧?”韩清瑶鄙夷的看了一眼东方澈,道。 女人的鄙夷的眼神让东方澈的男性自尊备受打击,他心一横,猛的站起身,扔了句“等着!”人就没影了。 不一会儿,就见他沉着脸回来了,一把将靠在墙上快要睡着的女人拉起就往一间酒楼走去。 坐定之后,男人一招手叫来了店小二,一 副暴发户的做派说道:“把你们店里好吃好喝的都拿……” 一旁的韩清瑶浑身一激灵急忙越过桌子捂住了男人的嘴,对着店小二赔笑道:“他闹着玩的!” 店小二显然也被这人与打扮严重不符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道:“小夫妻闹别扭也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谁跟她是夫妻?!”东方澈一把扯掉女人捂在他嘴上的手,毫不客气的道。 “相公!”韩清瑶立刻一副委屈欲泣的表情,道:“人家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你……”东方澈被女人那可怜的样子弄得心里莫名的一抽,却又因为自己的不正常而火气更胜,咬牙正要发火。一旁的店小二立刻一个了然的表情道:“哎呦!这还气着呢!行,我先忙去了,你们慢慢商量着!”说完居然就这么飘然而去。 韩清瑶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雾气,一副随时都能掉下眼泪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扯了扯东方澈的衣角,讨好似的,软着嗓子叫到:“相公——!” “闭!嘴!”东方澈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是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只觉得一股血液直奔胯下,不用眼睛看,他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已经开始抬头了,而这一切只因为女人的一句娇滴滴的“相公”。 看着男人已经黑透了的脸,韩清瑶知道恶作剧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她急忙应了一句“是”便马上收了脸上的委屈,一副淡然的坐回了男人对面,悠闲的喝着茶水。 过了好一会儿,东方澈脸色缓和了很多,道:“刚才不是一个劲喊饿吗?怎得又不许人点菜了?” “我的公子啊!”韩清瑶低声的说道:“你一枚戒指能当多少钱?被你这么吃下去,不到两天,咱俩又得喝西北风!” 东方澈微微一愣,没想到女人居然发现了自己将戒指当掉的事情,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手上微微泛白的戒指印。他此次外出并没带什么值钱的珠宝首饰在身上,只有这枚戒指他从来不离身,所以意外的被带了出来。 “有的吃你就吃!管那么多干嘛?”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将小二叫来,点了四个经济实惠又好消化的菜色。 两人都饿惨了,不一会儿就将四个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这里一定和那人有关!”韩清瑶吃饱了饭立刻变了一副嘴脸,道:“我们怎么办?”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饶有兴致的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东方澈垂了垂眼睛并未马上回答,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纠结。他一直都知道东方明身上不干净,位极人臣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有哪个不是双手沾血,想要维持朋党,想要保住地位,又有哪一个不是不择手段。 他也一直都知道东方明并不完全信任他,虽然他每天都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表现他对所有人的信任,但是,东方澈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不相信。 不过,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在私底下居然如此罪恶深重。如此泯灭人性的事情,他不可能视而不见,可是,如今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抗衡东方明几乎是不可能。盲目行事,不单救不了这里的人,更有可能将自己也搭了进去。若是想捣毁这里,他必须好好计划算计一番。 正想着,只见店小二突然笑盈盈的出现,对着东方澈道:“这位爷,楼下有人找!”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正要起身,就见小二道:“那人说了,只叫爷过去,夫人还是在这等等吧!” 东方澈马上想到了老虾米,于是让韩清瑶等着不要乱动,自己便跟着店小二下了楼。 男人刚走,小二就又返回楼上撤了盘子,添了热茶水,还体贴的摆了两个小茶点在桌子上。 韩清瑶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既不喝茶,也没有动那些茶点,反而像是无趣一般四下望着。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关心,手腕贴了膏药已经好多了,爱你们哦……么么哒~! 第198章:准备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韩清瑶清楚的看到就在她斜对面的一桌人已经明显的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女人心里好笑, 随即她作势伸手碰了碰茶点,那些人却并没有反应。接着她又作势拿起茶杯,果然就看到那些人眼睛明显的亮了亮。 于是,她将一块茶点放进嘴里,正想着要不要从楼上跳出去,就见东方澈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见她并无任何不妥,便一把拉着她就往外走。 “点心!点心!”韩清瑶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提醒道:“点心还没拿呢!” “你是猪吗?就知道吃!”东方澈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脚下未停,几个转弯就混进了人群。 他之前被小二叫走,果然看到老虾米就在拐角处等他,他以为老虾米找他有事,可是两人见面后却迟迟不见那人说正事。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男人的心头,于是他理都没理老虾米,直接跑回了酒楼。看到女人坐在原地时一颗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虽然被男人挖苦,这次韩清瑶却一点儿都不生气。她知道男人是来救自己的,从今早他突然问锦城的事情,她就猜出男人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 按照东方明的习惯,那么大的锦城,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交给城主单独管理,必然会派人暗中监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之前拿走账本的事情必定逃不过东方明的眼睛,而依照他的性格,若是有人掐住他的罪证,他万万不会让那人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她却平安的在东方明的身边活了这么久,原因不外乎有两个:一个,东方明以为她将东西交给了其他人,在不知道账本下落之前,他不敢动她。可是若是那样的话,他定然不会放过已经失势的庆王或者尹天枢,借此反过来威胁她拿出账本。 若不是那样的话,就只剩一个可能,东方明对整件事并不了解,至少账本失窃的事情他全然不知。间谍是东方明的眼睛和耳朵,如今他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就说明有人出于某种目的刻意将这件事情隐瞒了。 那么谁会隐瞒这件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答案一想便知,正是负责暗中监视的那个棋子。 他被东方明安排监视锦城,可是锦城城主必然也不是傻子,为了留下东方明的罪证,必然会偷偷将账本藏起来。而显然,那个奸细并不知道锦城城主将账本藏在了哪里。或者,他并不知道有个账本的存在。 锦城被破,这个人应该是之后有潜入城主密道,也许是为了翻找钱财,也许是为了销毁账目,而这时他必然会知道账本失窃的情况。而无论是他为了明哲保身,还是为了保护被扣押的亲人,他显然是隐瞒了这件事。以至于东方明以为没有账目或者账目已经被销毁。 而这个人必然会在东方明的安排下继续在这里接着监视这里的主事,显然她这次的出现让这个人胆战心惊,唯恐东方明会知道一切,从而动了杀心,想杀她灭口。 这段日子她一直和东方澈形影不离,那人必然是怕东方澈耽误他的事,或者怕他事后报复,所以对着东方澈露出身份,至少让对方不予自己为敌,所以东方澈才会在早上问出她在锦城发现了什么。 刚才,显然有人要调走东方澈而对她动手。东方澈不是傻子,在如此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是不会单独会见陌生人的,那么那个人必定是之前和他接触过的熟人。 这样连在一起,现在这个紧张兮兮拉自己走的男人必然是知道了对方的意图从而来救自己的。 韩清瑶清楚的记得,前世,那个阴阳怪气的东方澈总是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导自己:“无论是在明刀明枪的战场上,还是在没有硝烟的权谋中,确定自己的战友和盟友是第一要务。” 看着男人行色匆匆的背影,韩清瑶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神里泛起一阵笑意。 ++++ 另一边,老虾米的面前跪着刚才在酒楼上的男人们。 “……就是这样,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追上去。”一个男人将刚才的一切介绍完,继续低着头,等着老虾米表态。 “没想到东方澈那个小子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老虾米捋了捋他那稀稀落落的胡子,眼睛眯起,道:“达日钦说她是个祸害,我看还真的没有说错啊!” 他当初按照东方明的安排做起了这人口买卖的生意,这么多年过去,在各国的各个势力之间游走,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人,似乎她只要勾勾手指就会有男人为她赴汤蹈火。本以为一向自负清高的东方澈会是个例外,如今看来,也已经成为了女人的裙下之臣。更何况这女人居然能在东方明手下干的风生水起,若是他贸然下手,必定会引起东方明的怀疑,这样他隐瞒的秘密便会曝光。 &am p;nbsp;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其中一个男人抬头问道。 “若是硬来必定要和东方澈硬碰硬。”老虾米道:“容我再想一想。你们先去监视他们两个!” ++++ “怎么样?找到了没有?”锦娘一见到羽衣带着众人回来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他们已经顺着河流找了一天两夜了,可是却始终没有两个人的消息,临时调拨过来的人员今天刚刚赶到,人数多了,可是结果却还是一样。如今眼看着又是一天过去了,自然急的要命。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河边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众人烤着火,却都是沉默不语。 这时,马蹄和轱辘声响起,一辆马车已经来到了帐篷前,东方郁披着斗篷,来不及带兜帽就满脸担忧的从车上跳下,焦急的问道:“可是找到了?” 众人纷纷摇头,而此时,从马车上又跳下一名女子,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十分娇美,柳眉红唇,年纪不大,眼角眉梢却满是风情。 她急忙上前帮着东方郁将兜帽带好,柔声说道:“公子可要小心着凉啊!” 东方郁对着女人礼貌的颔首致谢,随即对着众人说道:“这雨不知会下到何时,我知道让诸位冒雨寻人有些不通情理,可是堂哥和染菱姑娘生死未卜,我在此恳求各位务必要加紧找到他们!” 男人说着就要下跪,显然是真的急坏了。可是这一举动却吓坏了周围的各位,一旁的兰若离急忙一把将他扶住,道:“公子,您这么说便是折煞我们了,我们定会全力以赴。” 说完,他急忙冲着正在烤火的手下吼道:“都歇息的差不多了,赶紧继续找人!” 众人倒也听话,急急忙忙穿戴好蓑衣斗笠埋进了雨中。 东方郁感动至极,急忙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小生在此感谢诸位了!” 一旁的女子急忙低声对着东方郁道:“公子,他们不过是奴才,你不必如此!” “他们为救人顶风冒雨,自然担得起我这个礼!”东方郁皱眉看向女子,道:“红儿,人虽生有不同,却是一样值得尊重。我不过是生在富贵之家,读了几本书而已,若是他们也出身名门,说不定比我还要出色优秀。” 女子柔声称是,眼睛里却满是鄙夷之色。碾州大营 尹天枢皱眉站在一副地图前,那是一副庆州附近州府的地图,而他的目光则落在了那个叫仓离县的地方。 “这鬼天气,是下了火了吗?”唐皓瑾坐在一旁打着赤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叫嚷着。 而他们的身边,尹俊扬正专注的拆着他手里的九连环,一声不吭。 “俊扬?你热不热?干爹带你去河边玩啊?”唐皓瑾捏了捏男孩的小脸,问道。 小俊扬先是抬头看了看父亲,奶声奶气的问道:“父帅,俊扬能去吗?” “别去了!”尹天枢道:“最近上游不停下雨,河水暴涨,河边不安全!” 他说着用眼角扫了一眼唐皓瑾,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家伙。 俊扬显然有些失望,却还是乖乖的低头继续玩他的九连环了。 “你总看着仓离县干嘛?”唐皓瑾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壶的水道:“莫不是你想动它了?” 他们都知道那里有个新成立的奴隶交易市场,听说虽然不及当初的锦城大,却似乎比锦城还要猖狂。其实几个人早就有了动它的心思。 尹天枢微微点了点头,道:“那里不似锦城,是中原腹地,我们必须隐秘行事。” “知道!”唐皓瑾歪着身子扇着扇子,道:“等冷释到了我们就动手!” 尹天枢又一次点了点头,继续一言不发的看着地图。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对看一眼,纷纷露出一个笑容,果然,还不等他们两个出去,冷释已经风尘仆仆的进到了营中。 他对着两人一抱拳,道:“对不住,我来晚了!” & amp;nbsp; 唐皓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就等你来呢!家里怎么样了?” “父亲已经大好,可以处理庄中事务了。”男人说着眼神却是一暗,道:“只是当初害他之人一直未出现,我还是有些担心。” 尹天枢转过身,对着他道:“这边暂时并无什么紧急之事,你家中之事若是没有料理好,便回去吧!不然我们也不放心!” 冷释摇了摇头,道:“弟弟已经学艺归来,正在家中主持大局,他比我聪明又善交际,定然能处理好一切的。” 两人一看他说这个话,也不方便多劝,于是,引他到了地图前,开始研究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捣毁仓离县。 +++++ 作者的废话:手腕还是有点疼,今天留言不回了。明天,保三争四……提前祝大家粽子节快乐。端午安康~! 第201章:回归 看着韩清瑶又一次的沉默不语,秦邵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聪明又敢担当,热血却不鲁莽,可惜就是心肠太软。别人对她有半点恩惠,她必十倍报答。 若是能改掉这个毛病,心狠一些,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的成就绝对能超越任何一个大渝史书上的优秀人物。不过,他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种有恩必报的性格已经在她的血脉里了,想要改掉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或者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何况,他根本不想让她改掉。 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总比冷血无情的人好控制,而且,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徒弟,私心也不想她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东方家在朝堂上总要有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东方澈呢?”韩清瑶皱眉道。 “老虾米是东方明贩卖人口的重要证人,这人我势在必得。有了他再加上你们之前提供的账册,扳倒东方明就是时间问题。”秦邵慢慢的开口道:“东方澈这孩子虽然跟随他时间不短,但就我们收到的情报和一直以来的观察,他并未像东方明那般冷血无情。对他,我可以网开一面。” 韩清瑶看着秦邵冷冷的回答,不由得理解了前世,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为什么非得要除掉低调谦逊的秦家了。这个家族太过可怕,隐藏的极深,在暗中操控一切,只要他们想,那么大渝的一切都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 “你现在先回去,继续在东方明身边潜伏。主要是控制住东方澈,最好能离间他们叔侄的关系,让他们从内部决裂。”秦邵拿出一颗药丸递给韩清瑶道:“这颗药是东方明平时用来控制手下的药丸,叫百日红,你拿去,可以作为离间他们叔侄的道具。” 韩清瑶将药丸收了,就听秦邵又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同时你可以带着他们去救出东方澈。” “是兰若离吗?”韩清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看来你又看出来了!”秦邵笑道。 “不难猜!我并未向你提供我们的行程,可是黑云骑却准确的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可见我们之中必定还有你的内应。至于为什么是兰若离……” 韩清瑶顿了一下道:“主要是猜的。因为其他人都不太像,就他符合你挑选间谍的条件。成熟稳重,心机深沉。而且,他还是在夜枭里唯一一个实力不亚于我,却第一时间站出来投靠我的人。相比起其他人的观望,他的义无反顾更加让我忌惮。不过现在想明白了,以后也自然不会再忌惮了。” 秦邵低头一笑,道:“若离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确实是个成熟稳重的孩子。若是没有你,他将会是我放在东方明那里的王牌。” 两人终于说完,很快,兰若离果然单独一人来到了马车前。 “晨弟最近还好吗?”韩清瑶准备下马车时突然开口问道。 “还不错!”秦邵道:“已经不会再哭闹打人了,最近教的诗文也能好好记住了。” 当初秦邵从玉州附近的小径那里救回唐晨的时候,那孩子因为过度惊吓和外伤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有时还会哭闹打人,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一开始,秦邵只当他是哪个大户家的小孩子。 后来韩清瑶和唐皓瑾他们拜秦邵为师,拜托他帮忙找唐晨时才弄清了孩子的真实身份。因为众人做事太过危险,所以,他也就一直养在秦府,由大难不死的芸豆照顾着。 韩清瑶下了马车,对一旁的欧阳怀德微微一笑道:“辛苦你照顾芸豆和小晨了。” 曾经的少年此时已经是个壮实的男人,他微微皱眉,眼圈有些微红,道:“当初少爷让我照顾好小姐,我却失职了……” 韩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当时那么乱,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必如此自责。” 欧阳怀德抱拳行礼,韩清瑶对他笑了笑,便和兰若离一同离开了。 ++++ 得知秦邵并不会真的伤害东方澈,韩清瑶的心算是落了地,于是也没有那么焦急了,不过还是尽快集合了众人,奔着秦邵提供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没走多远便看到被黑云骑押解的东方澈和老虾米。他们两人带着镣铐,被各自关在囚车里。 韩清瑶果断出击,冒着黑云骑的箭雨愣是救出了东方澈,可惜对方火力实在太凶猛,“无法”救出老虾米。 众人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平州的一处联络点安顿了下来。 为了显的真实一些,刀口箭伤自然是在所难免的,韩清瑶和兰若离身上都是中了一两箭,虽然不致命,却看着着实让人心惊。 锦娘看着兰若离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而受了内伤咳嗽不止的东方澈却冷着脸看着韩清瑶身上的伤口,暗自咬牙。 待处理好众人的伤口之后,东方澈低声喝退了众人,屋子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他。 “为何要回来救我?”东方澈走到韩清瑶的床边,捏着她的下巴,皱眉问道。 女人眼眸低垂,再次缓缓抬起时却已经满含爱意,她一言不发,可是那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方澈心头剧震,在女人说出锦城和账本的时候,他便认定女人恢复了记忆,可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点内力将她扔了出去,避免她落在黑云骑的手上。那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无论她是否失忆,无论她这三年说的爱意是真是假,他都已经将她放在心里,抹不去了。 男人狠狠的吻住眼前的女人,他不想承认在被抓的一刻他隐隐期盼着女人能来救自己。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的离开,父亲的冷落,兄弟的欺凌和周围人嘲笑的眼神,让他的童年从美梦直接变成了噩梦。 有幸他是东方澈,聪明的头脑和坚韧的心志让他并没有就此消沉,在任何人面前也未露过半分悲伤。 不幸他是东方澈,人人都因为他的聪明和坚强而疏忽放心,忘记了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直到某一天,大家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嘲弄,笑容里带着讥讽时,才惊觉他心中的积愤。而此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孩子,而成了东方明的随从,成了一个机关算尽的谋臣。 而自从母亲走后,他只信任自己,因为任何人都可能离开,而自己不会。他也从来不去期盼任何事情,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而他苦心建立的堡垒在女人三年不停的进攻中摇摇欲坠,直到他蹲在囚车里,看着女人不畏箭雨疯狂的冲过来救自己时完全坍塌。 “不论你记不得从前,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东方澈紧紧将女人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不知不觉,语气里竟然透着些哀求:“所以,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男人的声音太过悲伤,韩清瑶不由得胸口一闷,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染菱回来了吗?”东方郁的声音此时却在门口响起,韩清瑶一怔,随即推开了东方澈。而下一刻东方郁已经迈步进了房间。 “染菱,他们说你受伤了,我……” 还 不等东方郁说完,一旁的东方澈眉毛一挑道:“原来圣贤书里就是教人如何闯人闺房的啊!” 东方郁顿时脸色通红,一只脚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韩清瑶连忙笑道:“没事了,都是小伤!烦劳公子挂心了。” 看到女人的微笑,东方郁心里顿时高兴的开了花一般,也不管堂哥的阴阳怪气,上前走到韩清瑶的床前,道:“听说你和堂哥失踪,我好生担心,如今看你们平安回来,我也算是放心了!” 一旁的东方澈看着自己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堂弟,此刻双颊泛红,双目闪光,典型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再一联想到两人之前的对话,顿时脸色又黑了几分:“怎的我和她一起失踪,你却只关心她不关心我?” 东方郁又是一阵尴尬,正想着要找点什么说辞,却见东方澈突然展颜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无比亲切,他当着堂弟的面持起韩清瑶的手递到唇边轻吻,道:“不过,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关心她就是关心我。” 纯情的少男被雷在了当场,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男人突然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僵硬的道:“看来染菱姑娘是得偿所愿了,恭喜!” 东方澈并没有说话,而是又在女人的手指上吻了一下,像所有动物界的雄性一般圈着自己的地盘,引得韩清瑶频频的瞪他。 东方郁尴尬的匆忙退了出去,开门时却有一群人随着他的动作摔倒进来,一个压一个,一时间竟互相绊着无法起身。看着一群丢脸的属下,韩清瑶抬手遮了遮眼,有点看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东方澈却勾唇一笑,大大方方的道:“我家小菱一向做事毛躁,以后还得诸位多多照顾了!” 一群人惊讶的保持着摔倒的姿势,长大了嘴巴看向床上的韩清瑶,当看到对方也是默认的表情之后,一群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第202章:疯癫(珠珠满3400加更,一更) 韩清瑶和东方澈先后将仓离县的事情报告了东方明,不过两人都跳过了其中某些细节。东方明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却也因为老虾米以及其手下全部失踪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 此时,京城突然传来消息,皇帝中风人事不省,东方明一听便急了,带着东方澈和东方郁先行出发,韩清瑶众人则紧随其后往天都赶去。 经过水陆不停的交换前进,原本三十天的路程愣是七天就到了。韩清瑶众人一到天都便被安排在了东方家附近的一处宅院,而东方明和东方澈已经进宫侍驾。 很快,宫中传来消息,天德皇帝很有可能撑不到年底。一时间,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前太子已经被废多年,太子之位一直空悬着,而原本最有希望的庆王如今疯疯癫癫,且不论他能不能去争位,就是单纯的当个王爷都勉强。于是众人的眼睛瞬间就聚焦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之前因为刺杀兄弟被皇帝贬斥的成王和皇太孙赫连天霖。 此时,夜枭居住的小院里,东方澈穿着绯色的朝服半躺在软榻上,胸口绣着孔雀的补子,他如今是三品礼部右侍郎,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相当高的官职了。 韩清瑶白皙的手指在男人头上的穴位上轻轻按摩着,缓解着他的疲累。 “小菱!”东方澈舒服的将头枕在女人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慵懒的开口道:“你说是成王的可能大一些,还是皇太孙的可能大一些?” 韩清瑶眼眸低垂,不知这人是单纯的问话还是要考验自己,于是斟酌了一番,道:“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成王和皇孙放在一起比较,他们都不是一个辈分的,要比,也应该是成王和皇孙的父亲比吗?” “庸王?”东方澈的眉头紧皱,道:“可是他都被贬为庶人了!” “庶人就不是皇帝的儿子了吗?皇上当年可是并没有夺了他的国姓,也没有从玉碟上去了他的名字。”韩清瑶假装不解的道:“再说了,如今皇帝病重,作为儿子,他不是应该回来侍疾吗?” 东方澈猛地睁开眼睛,一下从软榻上跳起来,兴奋的在女人的脸颊上狠狠的吻了一口,道:“我家小菱就是聪明。对!还有个庸王。” 说完,男人便整理好朝服,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兰若离来时韩清瑶正端坐在桌前,女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早上师父来了消息,让我们做好准备,他可能随时动手。” “动手?”兰若离的浓眉紧皱在了一起,急忙问道:“主人有没有说何时动手?如何动手?” 韩清瑶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 男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便转身往外走,韩清瑶急忙在后面开口叫住他道:“喂!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她以为这人最起码会跟自己求个情,或者,让自己帮锦娘求个情。 兰若离的步子顿了一下,道:“主子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若是……”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目光望向远方,想起了那个火一样的女人,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若有那么一天,我便陪她们一起去了,算是还了一份情义。” 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韩清瑶看着步伐坚定的男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刻意经营下夜枭的这些人被她完全和东方明隔离,想保住他们韩清瑶还是有把握的,可是…… 东方澈呢? 她看得出这一世的东方澈对自己似乎真的动了真情,可是,她却在骗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记得有人说过:获得身边人的信任,然后出卖将你视作知己爱人的人,这就是的间谍的宿命。 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茶杯,终于,那轻薄的骨瓷茶杯在女人手里变成了碎片,鲜红的血液顺着瓷片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 一天后,果然,礼部以皇上病重需要儿子侍疾为由,将已经贬为庶人的原庸王赫连奉禧召回了天都。这件事由礼部提起办理,一切雷厉风行,众人知道,东方明终于动手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男人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位只有十二岁的皇孙很快就会成为大渝王朝的继承人。 然而就在这时,被贬出京的成王突然在晋州召集了八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直奔天都而来,而他要对付的人正是东方明。 深夜,韩清瑶一席黑衣悄悄潜入了庆王府,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庆王的卧室。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却还是惊动了在外面值守的寒江,男人利刃出鞘直奔她面门刺来。 韩清瑶急忙将脸上的皮面具摘了,低声道:“寒江,是我!” 男人的招式硬生生停在了半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 “你,你……” “我没死!”韩清瑶皱眉道:“我来看庆王!” 只见寒江咬着牙道:“你到底有没有心肝?当初王爷是怎么对你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坏你的幸福,可是你一旦有难他比谁都着急,当年宁州被围,王爷不顾自己的 安危挨着廷杖冒死也要为你请命。欺君之罪你以为只是贬为奴就能了事吗?那都是因为王爷冒着大不敬的罪阻止御史进城,又跪在太后宫门前为你求情才换来的。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现?你可知王爷这三年……” 说到这里,寒江竟然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这个七尺汉子突然眼圈一红,一扭头,不去理睬眼前的女人了。 庆王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前世那根刺一直横亘在她的胸口,每每想到那尸山血海和她惨死的孩子,她就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人。 韩清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半句话。面对敌人她可以口舌似箭,面对情人她可以甜言蜜语,可是,面对这个不知是仇人还是恩人的人,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了。 就在这时,只听屋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原本清澈的声音因为三年的嘶喊已经沙哑无比,可是韩清瑶还是听出了那是庆王的声音。 “赫连奉禄,你把我的菱染还给我!菱染,我的菱染啊!” 随后便是男人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声音透着无尽的悲戚和愤怒,那是一个人失去挚爱时才会发出的悲鸣。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眼泪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当初她写些给了尹天枢让他安抚炎烈、唐皓瑾和冷释,却没有留半句给庆王,她总觉得这人既然重活一世,总有一些事情会看开。而且,他从前也见过自己死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她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她呆愣愣的站在门口,耳边满是男人的哭声和哀嚎声。终于,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男人的卧室,只见整个房间中除了一张大床便没有其他的陈设,窗户被钉死,床上和墙上被人用层层的棉被包裹。 而那个原本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披头散发,形销骨立,一双眼睛里愤怒和哀伤不停的交替。他时而用手指抓挠墙壁,而下一秒又会温柔的依靠上去,像是对恋人低语一般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韩清瑶的眼泪在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一步一步的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个自言自语的男人。 就在她即将碰到男人的时候,一双枯骨一般的手缓缓的伸了过来,沾了沾女人脸颊上的眼泪,放在嘴里尝了尝,皱眉道:“咸的?菱染不爱吃咸的,她爱吃甜的,爱吃酒酿圆子……” “圆子!”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将女人甩在一旁,冲着门就要往外冲。站在门口的寒江一把将他抱住,男人疯狂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喊道:“圆子,菱染要吃圆子!” 寒江一边抱着他,一边喊着唯心。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唯心提着一个食盒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将里面早就准备好的酒酿圆子端到了庆王面前。 男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痴痴的看着那个碗,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的珍宝一般,汤汁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却浑然不知,温柔至极的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笑道:“菱染乖,庆哥哥喂你吃圆子啊!” 说完,他用勺子舀起一个,凭空的递了出去,然后手腕慢慢的转动,那颗滑溜溜的圆子便这样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唯心和寒江急忙拿过一个木盆过去接了,唯恐他一不小心踩到摔伤了自己。 寂静的夜里,房间里的三个人,看着赫连奉祥对着空气“喂”完了那一整碗的圆子,周围却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过,看得出这种事情在庆王府众仆人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一个失了心智的主子,又有几个人肯真心去服侍呢? +++++ 作者的废话:o(╥﹏╥)o~! 今天、明天都是三更~! 第203章:诛心(留言满2200加更,二更) 喂过“菱染”吃东西,赫连奉祥安静了许多,他乖顺的任由唯心和寒江扶着躺在了床上,僵直的看着上空。 一旁的唯心一把拉起韩清瑶就往外拽,他抹着眼泪低声呵斥道:“要不是因为你,王爷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你走!你走!” 韩清瑶早知道庆王的情况,可人人都告诉他庆王不过是有时不太清醒,却不知他竟然病的如此重。 她一把挣脱唯心的拉扯,走到赫连奉祥的床边,将他的手缓缓握在手心里,低声道:“庆哥哥,菱染回来了!” 女人一遍一遍的说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男人的指尖,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那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同时,床上的男人那呆傻的眼珠也微微转了转,似乎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韩清瑶一看急忙上前捧起男人的脸,让他的目光看着自己,大声的喊道:“庆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回来了!菱染没死,菱染回来了!” 男人那空洞的目光终于缓缓聚焦,他微微侧头,像是研究什么的看着女人。终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臂,手上几乎用了死力气,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菱染是你吗?” 韩清瑶使劲的点着头,此刻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下一刻,她便被男人用力的拥进怀里,脖颈间传来一阵濡湿,她听到男人哭着说道:“你肯来见我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那天你就那么死了,我喊了好久都喊不出那个老头。你怎么就死了呢?我救不了你,就差一步啊!可是我的魂魄已经用来救韩文昭了,我救不了你了。怎么办啊?我只有一个魂魄啊!……” 男人的话说的颠三倒四,韩清瑶却听得肝肠寸断,突然,她似乎捕捉到了男人话中的重要信息,于是挣脱了庆王的怀抱,摇着他的肩问道:“你说什么只有一个魂魄?什么救了哥哥没办法救我?你说清楚啊!” 赫连奉祥被她摇的微微一愣,随即一皱眉,歪着头道:“菱染你怎么变样子了?个子长高了!不过,还是我的菱染!” 说完,他傻笑着又一把将女人抱回了怀里。 韩清瑶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刚才那人短暂的一瞬清明,也不过是发疯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男人闹腾了很久,终于还是疲倦的睡着了。韩清瑶起身想要离开,却无论如何都拉不出自己的被男人攥在手里的衣襟。 “你这就要走了吗?”寒江急忙上前皱眉问道:“那王爷怎么办?” 韩清瑶轻轻抚摸着男人消瘦的脸颊,低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我保证会很快回来的!” “你留她做什么?”一旁的唯心气呼呼的低声吼道:“她若有良心就不会三年都不出现了!” “唯心!”寒江叹了一口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是王爷唯一的药。” 韩清瑶收回手指,牙关一咬,手中匕首划过,将衣襟割裂了下来,人已经跑出了房间。 韩清瑶一路跑回小院里自己的房间,用身体顶住了房门不停的喘息着。她一路上不停的跑着,一刻都不敢停,她怕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立刻奔回庆王府。 泪水在脸上冰冷了一片,胸口像是坠着一块大石一般,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屋中的蜡烛突然一亮,东方 澈苍白的脸颊在火光中更加惨白。 “庆王府好玩吗?”男人的声音像是幽冥的恶鬼,韩清瑶几乎可以听到他牙齿摩擦而产生的咯吱声。 女人此刻满脸泪痕却突然笑了,她几乎歇斯底里的边笑,边说道:“好玩?一个疯了的男人能有什么好玩的?我没有欣赏别人疯癫的嗜好,不像你,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疯狂,却扣着他爱的女人不放!” “你果然想起来了!”东方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波澜,可是那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指却将他的失态暴露无遗:“或者说,你从来就没忘记过!” “对!我从来就没忘记过!”韩清瑶突然站直了身体,直视着东方澈的眼睛,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骗你的,骗取你的信任,骗取你的感情。” “所以,这三年,你说的爱我都是假的?”男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目光喷着火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撕碎一般:“所以,所谓的舍命相救也都是假的?” “不错!”韩清瑶下巴微扬,冷笑一声道:“不过我真没想到,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慕容岚,自负冷心冷情看透世间的东方澈却如此好骗。只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你乖乖的上当。你,也不过就是个色欲熏心的普通男人罢了!” 话音刚落,韩清瑶就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撞在了门上,脖颈被男人的手指死死掐住,男人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力道却半点不含糊,几乎下一刻就能将女人那细嫩的脖颈掐断。 “为什么?”三个字从东方澈的齿间蹦出,一个简单问题,却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喉头泛起一阵阵甜腥,他硬生生的将它们逼了回去,一眨不眨的看着女人的脸。 “为什么?”韩清瑶艰难的说道:“因为你和东方明都是我的仇人!” 东方澈想到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想到这一个,女人眼中的恨意太过深刻,震得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就听韩清瑶继续艰难的说道:“当初为了扶持赫连天霖打压庆王,你们想方设法的迫害韩家,甚至不惜牺牲关外六营来除掉唐家。你们不单害死了我的父亲、母亲,间接害死了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们,害的我家破人亡,流落北疆。若不是我命硬,又肯乖乖陪铁勒的男人睡觉,你以为我有命活到现在吗?现在你高兴了,一直将你视为挚友的庆王疯了,彻底疯了,疯的连我都不认识。我倒是要问问你,如此的国仇家恨,作为罪魁祸首的你们凭什么逍遥自在?” “胡说八道!”东方澈眯着眼睛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这些事情我们从未做过,你这是诬陷!” “诬陷?”韩清瑶的脸因为缺氧被憋的通红,艰难的说道:“我花了三年时间费尽心机接近你们,就是为了诬陷?你没做过,你能保证东方明没做过吗?” 仓离县和锦城的种种开始在东方澈的眼前飞速闪过,韩清瑶这个外人都能看出的东西,东方澈一旦去注意自然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男人的手指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开始减少。 一直以来,东方明都在教他如何用权谋之计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这些手段用在政敌的身上,无可厚非,大家都是入朝为官,身在官场自然就要做好被人斗和斗人的准备。可是用这种手段牵连无辜的人,甚至影响到大渝的安定这就不是单单一句权谋可以解释的了。 他以为东方明不过就是不择手段排除异己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争权视十几万人的生命于不顾。他以为东方明大不了就是贪污受贿而已,却没有想到他却是买卖人口,草菅人命的幕后黑手。这已经不再是权谋的范围了,这是犯罪,是对着全天下人犯下的罪行。 东方澈可以忍受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忍受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算他再不济,毕竟也是当朝一品宰相,位极人臣。就算他再恶劣,总也从小饱读圣贤之书。然而,此刻种种一切证据让东方彻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人的认识。 充足的空气涌进肺管,韩清瑶靠着门板不适应的咳嗽起来,心里不由得骂街,这人总是喜欢这种手法,似乎这样才能彰显他把人捏死的强大一般。 看着东方澈惨白的脸色,韩清瑶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人也竟然被东方明蒙在了鼓里,话说,东方明确实厉害,演技也是一顶一的棒,若不是她重生一次知道这人的阴险,定然也会被他那儒雅的外表所欺骗。 口中不停的泛起甜腥,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浑身经脉已经乱作一团,东方澈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有半分弱势在女人面前呈现。 目光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他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很想问问若这一切他并没有参与甚至根本不知情,她能不能放下仇恨试着接受自己。可是,他终究没能问出口,不去祈求对方的爱意,是他心里最后的骄傲。 可是…… 男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抚摸过那娇美的小脸,吻过那嫣红的嘴唇,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曾经全部都是崇拜与爱意,可是此刻,这一切却像是镜花水月,随随便便的就这么消失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冷的早上,他从床上醒来,忍着后背的疼痛去给母亲请安,看到的却是的空空荡荡房间。他翻遍整个房间却只在床缝里翻出一枚金戒指,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手指不自觉的去抚摸左手的小指,而那处已经空无一物了。 男人眼前一片模糊,桃花眼弯着自嘲的笑了笑,对啊!戒指已经当掉了啊!因为看不得她挨饿啊! 一口鲜血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男人口中喷了出来,整个人就这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了。 分卷阅读199 客栈的房间中闷热无比,韩清瑶泡在清凉的水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舒爽。 屏风外,东方澈听着水声,和女人那时有时无舒服的呻吟声,浑身涌起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简直比这闷热的天气还要折磨人。他不由得气急败坏的冲里面吼道:“我说你差不多就行了,都泡这么久了,小心泡脱皮!” “公子!”女人的声音不自觉的往上挑着,有点慵懒,有点甜腻:“这天气如此炎热,能泡个澡多舒服啊!要不您也来试试?” 东方澈恼怒的摸了摸牙,觉得再待下去他就要变身为兽了,于是终于忍不了从床上蹿了起来,开门走了出去,之后还不忘火气冲天的将门狠狠的甩了个山响。 屏风后的韩清瑶翻了个白眼,在心v底彻底嘲笑了一下某人之后,又继续享受这短暂的清凉。 一阵清脆的鸟鸣传来女人的浑身微不可查的一僵,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一只蓝色的小鸟正站在窗口对着她叫着。 “师父是着急了吗?”女人对着鸟儿自言自语道。 却见那鸟儿扑腾扑腾翅膀,像是听懂人语一般的侧了侧脑袋,飞到了女人的前面,一双小爪子抓着木桶的边缘喳喳的叫了起来。 “你说太快了!”女人眼中银光一闪,扁了扁嘴道:“我可没师父那么厉害的耳力!” 那鸟儿听后喳喳的叫声果然慢了很多。 一会儿,它终于叫完,韩清瑶慢慢的点了点头,鸟儿于是扑棱棱的飞走了。 东方澈在门口站了好一阵,越想越生气,他漂亮的眉毛皱起,明明他才是主子,三年的时间里这女人也一直都是乖顺无比,怎么这次单独相处就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 房间里突然传来阵阵鸟鸣和女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真切,却像极了一人一鸟在交谈,男人的眉头皱紧,心道:这女人真是,连跟鸟都能聊的如此投机! 听着里面韩清瑶喊小二把水撤了,他才推门进去,就见女人穿着中衣正在擦头发。白皙的脸颊因为浸过水的关系似乎更加的白净剔透,水蒙蒙的眼珠像极了带着晨露的葡萄,樱唇微微的抿着,红嫩可口。 一缕黑发垂在高耸的胸前,发梢的水洇湿了胸前的白衣,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圆弧顶端那深色的乳尖。 男人的两只眼睛像被那里黏住了一般,无论他如何告诉自己非礼勿视,却还是移不动分毫,同时,他只觉得喉头有些干涩,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客官,我进来了!” 店小二声音响起的同时,门已经被人推开。而就在下一刻,东方澈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的将女人一把拉过甩到了床上,随后放下了床幔,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二的视线,动作一气呵成。 “哎呀!你干嘛?”韩清瑶被摔疼了不满的娇嗔一声。 “闭嘴!”男人的声音有点沙哑,一双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却杀气腾腾的盯着进来的店小二,差点没将对方瞪出两个窟窿出来。 在这样的眼神下,店小二手脚更加麻利的换走了水,关了房门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两人,东方澈伸手撩开床幔正要叫女人下来去睡地铺,却在撩开窗帘的一瞬间被人一把拉住手腕,毫无防备的被扯倒在了床上。 习武人的本能让他迅速做出反应,一瞬间就已经将女人手臂锁住反扭着按在了身下,自己也跟着压了上去。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韩清瑶带着水气的呼吸喷在男人的鼻尖,让东方澈不由自主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胡闹什……”最后一个字被女人的红唇堵在了嘴里。 那柔软滑嫩的唇瓣带着女子馨香,一瞬间就让东方澈的脑中一片空白。酥麻的电流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直接打在男人的心头,他几乎是遵从本能的去吮吸那份柔软。女人的小舌轻勾着男人的舌尖,这个动作几乎立刻就将男人心底的魔兽放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大舌霸道的占据了主动,蛮横的舔舐着女孩口腔的每一寸。 女人似乎是被他的主动惊到了,舌头微微的往回缩了下。男人眉头微皱,放开扣着女人手腕的手掌,修长的手指钻进女人的黑发里扣住她 的头,唇舌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一口吸住了她的舌吸吮着,不让女人有半分退缩。 两人的呼吸急促而灼热,似乎都喷着火,男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女人的胸脯。大手握住了那浑圆的乳房贪婪的揉捏。 女人微微侧过头,躲开男人的唇舌,娇喘着在男人耳边吐气道:“少主,不要……!” 这哪里是他妈的不要?这摆明就是让人狠狠操她! 男人心里骂道,欲火却烧的更旺,下身已经坚硬如铁,觉得整个嗓子都在冒火,他用力在女人的脖颈间吸了一口,手上用力一把扯开女人的胸襟,摸上了女人柔软的乳肉。 乳肉柔软娇嫩,几乎填满了男人的整个手掌,男人手指用力一把抓实,乳肉顺着指缝溢出手心上的些许薄茧,一下下的刮擦着粉嫩的乳尖,乳尖立刻就立了起来。 “不要?你不是一直想勾引我吗?”男人一口一口吮吸着女人的肌肤,从脖颈道锁骨,最后一口咬上了那白嫩嫩的乳肉,道:“三年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着,他两指揪住了女人挺立的乳尖,在手中捻弄揉搓。 “啊……” 韩清瑶半阖的眼睛里蓄满了水气,弓起身却将胸脯送向了男人。男人唇角一勾,弯腰低头,把小奶尖含在了嘴里,吮吸舔弄不停,还不时用牙齿咬那发硬的乳头。 男人略带粗鲁的动作让她只感到了花穴里吐出了一口口的热液,她不由得抬起双腿,扭着腰肢,轻轻厮磨着男人那高耸的胯间。 “浪货!” 男人一边低骂一声,一边大口一张,大半团乳肉被他含在了嘴里,一阵放肆啃咬。 “轻些,疼呢!” 女人的娇嗔换来的却是男人更疯狂的对待,东方澈像是报复一般用力的揉搓啃咬着女人娇嫩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指印和吻痕。 “疼?”男人微微抬起头,一双桃花眼满是浓浓的欲望,粗喘着道:“看你还敢不敢再勾引我?” 男人说着就去扯女人的中裤,就在这时,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东方澈只觉得后背一凉,带着韩清瑶在床上一滚,只见一支羽箭已经钉在了刚才两人纠缠的位置上。 他一把扯过被单将女人裹进怀里,目光瞬间泛出冷冷杀意。抽出腰间折扇又挡掉了一支羽箭,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黑云骑’,属狗皮膏药的吗?” 显然,对方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羽箭接连不断的射进来,这次的羽箭明显比之前的短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看上去应该是弩机射出来的。 东方澈抱着韩清瑶蹿下床,抓起一旁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就闪出了房间,谁知他一出门便感觉到一阵浓烈的杀意。 果然,还不等他站稳,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尖已经刺了过来。目标却不是他,而是他怀里的韩清瑶。 此时的韩清瑶被他用床单裹得像是个粽子,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东方澈想都没想直接一个转身,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刀。 “东方澈!” 韩清瑶惊呼一声,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每天都巴不得自己死的男人在此时居然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显然对方并没有想要他的命,所以一看他中了刀急忙收招收力,刀尖虽然刺的不深,拔出时却还是带出一片血花。 “闭嘴!死女人!”东方澈咬着牙吼道:“我没死呢!你乱叫什么?” 可是下一秒,他就已经骂不出来了,因为从刀口上传来的麻痹感让他立刻明白对方竟然在刀上涂迷药。 在兵刃上涂毒很常见,而在兵刃上涂迷药一般都用在想要捉活口的时候,为了保住对方性命,让对方尽快放弃抵抗而用的一种方法。 他妈的,这下三滥的手段! 东方澈在心里咒道,可是他的手脚已经开始使不上力气了,男人双腿一软,已经跪倒在地。 韩清瑶试图从被单里蹿出来,却被男人一把拉住,低声道:“你这样子怎么见人?” “你这样子逞什么能?”韩清瑶不客气的甩掉男人的手,一边迅速的整理好衣服,一边一拉东方澈,躲过身后射来的羽箭。 客栈里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其他人,韩清瑶一身中衣,披头散发,赤手空拳的和对方周旋,而一旁的东方澈被她放置在一旁的墙角处运功调息,那里正是外面羽箭射击的死角。 “快点!”蒙面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催促道:“一会儿东方澈就缓过来了!” 韩清瑶的眼睛眯了一下,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她一拳袭向发声之人,逼得对方不得不一个侧身脱离人群。同时,她目中银光一闪,敞开的窗口处飞过一抹蓝色的影子,随即,无数的羽箭从那个窗口射入,几乎是瞬间就将其他的几名蒙面人射成了刺猬。 第200章:师父(收藏满1000加更1,二更) 就在箭雨飞进来的同时,韩清瑶已经在几招之内将那人制住。而就在下一秒,窗棂上出现一排抓钩,随后,一群手持弩机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已经从窗口跳了进来,足足有二十人,弩箭直指屋中三人。 “黑云骑什么时候沦落到和这些江湖混混沆瀣一气了?”东方澈靠在墙上,语气带着轻蔑的道。 男人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其中一个人收了手上的弩机,瓮声瓮气的说道:“东方公子,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已经拿出手里的锁链准备动手。 “我跟你们走可以!”男人挑花眼一挑,用下巴指了指韩清瑶道:“不过,诏狱历来只关达官显贵,我可不想跟个奴婢关在一起!” “她不会跟你关在一起!”男人说道:“她会关在天牢!” “东方明的罪证在我……” “闭嘴!”不等韩清瑶说完,东方澈已经猛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你爱慕我,可是这谎是能乱撒的吗?” 韩清瑶看着男人明显慌乱的神情,心头猛地抽了下,却最终还是被她压下,她缓缓的继续开口道:“我手里又锦城的账本,想要的话,把东方澈放了!不然我就将他们毁了,你们永远也得不到!” 女人的话音一落,屋内顿时一片寂静,黑衣人首领在沉思,而东方澈则是神情复杂的看着韩清瑶,似乎在分辨女人的话是真是假。 半晌,黑衣人首领动了动,而他的目标果然是韩清瑶。 “哈哈哈!”东方澈在一旁突然狂笑出声,道:“原来闻名天下的鸩羽竟然如此好骗!” 说完,他眼神一凛,看向韩清瑶,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东方澈就是再不济,也不用你个暖床的女婢来救!” 男人扶着墙壁缓缓站起身,冷笑着看着众人,道:“你们不就是想扳倒我叔父,扳倒东方家吗?我就告诉你们,他的秘密我都知道,可是我连枕边人都不会告诉,你们更是休想知道!” 说完,他猛然暴起,冲着为首的黑衣人就冲了过来,那人一惊急忙往旁边一闪,而东方澈却在中途身形一转,一把抓起韩清瑶将她扔出了窗外。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连当事人韩清瑶也是在落入后院的河里时才反应过来。 她急忙游上岸,不顾周围人们的指指点点,焦急的望向了那窗口。 男人正拼死和黑衣人周旋的身影让她的眉头皱起,想起刚才男人对她的舍命维护,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 “心疼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幽幽响起的同时,一条披风已经披在了女人的身上,将她因为湿透而展现的身体结实的裹住。 韩清瑶猛地回身,只见身后,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正担忧的看着她。而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窗微微掀起一条缝隙,车上的男人剑眉朗目,面色平和,正静静的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而韩清瑶知道那个声音就是马车上的男人说出来的。 她急忙上前,刚要行礼,却见男人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马车,韩清瑶听话的上了马车,却还是不忘回头看向了那个已经空无一人的窗口。 车上的男人四十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儒衫,头上裹着网巾,腰间配着一块剔透的白玉,笑盈盈的举起一杯茶递到韩清瑶面前道:“虽然天气炎热,但是河水 毕竟冰冷,先喝口热茶暖暖。” “是!”韩清瑶顺从的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你呀!”男人摇了摇头,皱眉道:“和你说过多少次,对谁都不要太过信任,即便是我!若是我在刚才那杯茶中下毒,此刻你已经毒发身亡了!” 韩清瑶微微一愣,随即一笑道:“师父若是想要我的命,当初就不会三番四次的救我了!” “当初救你是因为你是韩家人!”男人拿起另一个茶杯顿了顿道:“毕竟文昭在出发去百溪时曾经专程写信求我,让我无论如何看在韩家的面子上救你一命。” “那师父为何在救我之后,又将我交给老虾米呢?”韩清瑶侧过头,看着男人问道。 男人没有被人拆穿秘密的慌乱,反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道:“哦!猜出来了!说说看!” “当初我从玉州山崖上摔下,那么高居然毫发无损,这本身就不合理。”韩清瑶道:“我当时因为五哥的事情昏厥,却也隐约记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网住了,现在看来就是你派人用网子救下的我吧?!” “不错!那你猜猜,我为何将你交给老虾米呢?”男人点了点头,示意韩清瑶继续说。 “我想,就是为了让东方明掌握我的行踪吧!”韩清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道:“对吧!秦小公爷。” “黑云骑已经出现,你能猜到我的身份并不奇怪!”秦邵笑盈盈的看着韩清瑶道。 “也对!”韩清瑶自嘲的笑了笑,道:“和东方明为敌,触角遍布全国,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又能控制鸟儿,精通鸟语。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你身份的!” “那你猜猜,我当初为何要将你送给东方明?”秦邵递了块茶点给韩清瑶问道。 韩清瑶将茶点咬在嘴里,道:“东方明老奸巨猾,不单在朝堂上掌控百官,又想发展自己的暗势力,继而控制天下。作为大渝暗势力祖宗的鸩羽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所以,你们需要有人混入他们的阵营,从而时时刻刻监控他的发展速度。而我,就是那个被你挑中的人。” “不错!”秦邵笑道:“我想你已经猜出,我也是从大军礼开始注意到你的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从前没想到,自从猜出东方明是在那时开始注意我,自然就猜得出您也是不会落在他后面的。” 韩清瑶顿了下,笑了笑道:“真v想不到,当初我一个‘朝堂笑柄’居然能引得你们两位如此看重,真是受宠若惊啊!” 秦邵的眼眸微微下垂,低声道:“宁州的事情,我很抱歉!” “抱歉?”韩清瑶冷笑一声道:“关外六营十几万军民,你就一句抱歉就算了?以你们秦家的本事,我就不信能斗不过东方明。” “我们确实斗的过他。”秦邵也不避讳,直接回到:“但是我们不能!具体为什么,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我能告诉你的事情只有一个。无论是韩家还是唐家,都是为了一个信仰而牺牲的。而你,作为韩家的继承人,也必须遵守这个信仰。” “信仰?”韩清瑶又是一声冷笑:“什么狗屁信仰是要人们去白白送命的?” “少数人的牺牲,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秦邵皱眉道:“你现在也许不明白,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心智,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了。” 看着他显然不想告诉自己的样子,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被这人的话气的牙根痒痒。 “所以,你为了你的信仰所以考验我,故意将我送给人口贩子,让东方明送我去北疆。”韩清瑶继续说道:“我想东方明的本意是想将我送给达日钦,从而控制住他这个盟友吧?” “你虽然没有被达日钦留下,却控制了铁勒,并成功的让他们将达日钦赶下台。”?秦邵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你的表现惊艳了我们!” “所以你们更不会放过我对吧?”韩清瑶皱眉道:“你将我未死的消息告知皇帝,为的就是逼我走投无路,这时无论是东方明将我纳入麾下,还是你出面充当救世主,都会顺理成章。” “而你却将计就计,不但一味示弱,还主动选择了东方明!”秦邵道。 “可惜,当时我只是顺势而为,并不知道这从头到尾居然只是你的算计。” & ;nbsp; “我确实因为你选择了东方明而对你的人品产生了怀疑,直到,你开始偷偷调查,并有意接触鸩羽。”秦邵突然露出笑意,道:“果然,首诚兄和文昭教出来的孩子,不会助纣为虐的。” 韩清瑶翻了个白眼,她虽然不认同这人的做事手法,但是不得不说,这人的立场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和自己相同的。况且,当初父亲和哥哥都对秦家推崇备至,父亲和哥哥看人的眼光韩清瑶还是相信的,而秦家确实在开战前又写信提醒韩家和唐家。 看着韩清瑶迟迟不出声,秦邵倒也不催促,他知道,如今她一下猜出这么多,必然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一番。 “为何东方澈总是有意无意的说我是他救的?”韩清瑶突然皱眉问道:“明明我在喝毒酒的已经同时吃下了一颗还魂丹,苏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想东方澈既然知道我身上有还魂丹,这点怎么可能没想到。” 秦邵没想到她居然恢复的这么快,于是微微一笑,道:“还魂丹虽然能解百毒,却也只是阻挡它入心脉罢了。所以想让那人苏醒,必须有人用内力将毒素逼出。而这个过程十分凶险,若是一着不慎便会玉石俱焚。而这个信息,只有在民间最早一版的中有记载,后来这本书被收入宫廷书库,因为皇帝经常赐毒酒,为了避免有人用此药解毒,故意将详细的方法给删除了。” +++++ 作者的废话:再码一章吧~! 第204章:梦境 一片迷雾当中,东方澈漫无目的的走在其中。 突然前方一亮,下一瞬间男人已经站在了一片乱糟糟的帐篷中,他四下看了看,几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天都的城墙下。 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东方澈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正是少年时代的他。 他记得那年他14岁,父亲为了三年一次的会试忙的不可开交,他乐得无人管束,便开始想着打发时间的鬼点子。想这三年一次的会试乃是朝中盛会,各地的一心仕途的才子们不远千里来到天都,只为了鱼跃龙门的那一次拼搏。 此时正赶北方大旱,成百上千的灾民积聚在天都郊外,一时间杂乱不堪。一道天都城墙像是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整整齐齐的将高贵的竟是居民和低贱的流民分割开来。 那时的他化妆做乞丐混在城外的灾民中,看尽了这些王孙贵胄的丑恶嘴脸。偶尔有些富人施粥施药,他却看得清楚,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善心而已。 男人的眼睛慢慢眯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记忆竟然会突兀的出现,就在这时,远处灾民中传来一片嘈杂。 两个东方澈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对衣着十分简朴的母女由两个老仆帮着正在支粥铺。男人微微皱眉,他认得那个女子,那正是太傅宋博明的妻子,可是宋博明并没有子女,那么那个跟着女人的娇小女孩又是哪个? 男人皱眉走进,不明白这里的一切为何和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他记得很清楚,那时施粥的人只有宋博明的妻子一人而已。 当他看清女孩面貌的时候他竟有一阵失神,女孩虽然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却长得极美,纵使东方澈见过太多的美人却也没见过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勾魂摄魄的长相。不难想象出若是她在长大一些将会变成如何一副夺人心魄的模样。 此刻,女孩正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众人。 对,就是心疼! 男人不由得在心中称赞,这才是一个人看到同胞受难时该有的眼神。不是厌恶,不是同情,不是怜悯。 男人似乎瞬间就能感觉到那个年少的自己在看到女孩时心脏一瞬间的停跳。他似乎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不要注意他,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她的眼神一直就这样专注着他,只专注他一个人。 男人的唇角勾起,不由的对这个奇怪的梦境更加好奇起来。 同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天都城方向走来,前面鸣锣开道,四周更是衙役环绕,中间簇拥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一看这架势最低也是个刺史,因为有衙役的关系,灾民纷纷避让出一条道路,谁知队伍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一挑车帘,一个十二三岁小姐打扮的女孩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车里缓缓走出。 不得不承认,她长也很漂亮,举手投足也做的很优雅。但两个东方澈却都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一瞬的鄙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东方澈记得,这个女孩是渝州抬手程天颜的女儿,几年后被自己父亲送进宫里,却因为失言得罪贵妃被活活打死的那个程美人。 身边这些灾民一看到女孩下车,纷纷开始跪下哭号,请求施舍些吃穿。 女孩故作善意的吩咐身边丫鬟取些干粮,自己却仰着下巴一路走到了刚刚支好的粥铺前面。 男人皱了皱眉,这里和他记忆不同,他记得女孩只是送了干粮又说了一堆道貌岸然的话就走了。没有上前找茬的这幕。 不过想来种种不同,却也只是安心的看着事态发展。 只见女孩皱眉看了看锅里稀疏米粒,一脸嫌弃的道:“这么稀的粥简直就是在糊弄百姓啊!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我们不是衙门的!”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们是宋家的!”说话的正是那个长相绝美的女孩。 “宋家?”女孩上下打量了母女二人的穿着,皱眉想了想,却是想不到天都城里有哪个宋家能给仆人弄这么破旧的衣服。 这时干粮已经发完,女孩走到第一辆马车旁微微行礼,道:“父亲大人,此处灾民极多,带来的干粮怕是不够,女儿想在会试之后多买些米,熬制成粥,施舍给这些灾民!” 车里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连车帘子都为挑开,只是坐在车上赞许道:“我女儿果然良善,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两个东方澈几乎同时在心里冷笑,若是真关心饥民何必等到会试之后,可知会试还有三日才开始,而这三日中又有多少人会饿死在此。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冲着马车大喊:“前面什么人挡路?” “怎么说话呢?我家老爷乃是渝州刺史程天颜”一个衙役模样的人冲着他喊着。 “渝州刺史吗?”清澈无比的声音从队伍后面响起。 男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锦袍玉带,正负手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的保护下缓缓向这边走来。正是当年刚刚开府的庆王赫连奉祥。东方澈又是一皱眉,在他的记忆里,这一段他扮演过小乞丐,便乖乖回家去了,并没有见过庆王,也并没有什么冲突。 “渝州刺史不在渝州带着,跑到天都来挡路,这是什么道理?”庆王派头十足的说着。? 程天颜的女儿缓过神收敛了眼神里的愤怒,想必是她来时她父亲已经交代过,天都不同渝州,这里到处都是王亲国戚,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她平时的脾气一定要收敛,若是顺利,到及笄之年以她的家世和姿色也许还能在天都定下一门理想的亲事。 她强颜欢笑的施了一礼:“我随家父进京述职,正巧看到这里饥民遍野,便想着等到会试结束买些米,熬些粥施舍给这些饥民……” 不等她说完,赫连奉祥却冷笑着打断了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王,若你们是真关心饥民何必等到会试之后,会试还有三日才开始,你猜这三日中会有多少人会饿死在此?” 男人差点一个?“好”字喊出口,他真不知那个一贯温顺谦恭的赫连奉祥居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 此时一直未露面程天颜终于忍不住,他挑起车帘下了车。本来还一副威风凛凛的表情在见到庆王身上的团龙袍时顿时化为了一副赔笑的样子,程天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小臣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小臣该死!”? “这是京畿重地,我劝大人还是收敛些官威的好!”少年庆王说着,目光冷冷扫过一众衙役。意思很明显,这人的排场太大了。 程天颜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叩头称是,拉着女儿灰溜溜的走了。 而这时,刚刚还一副威严的庆王突然脸色一转,快步走到粥棚前,还不等众人行礼便直接抬手喊免了,然后他拉起那个女孩的手,关心的问道:“那个女的有没有为难你?” 女孩乖巧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嘱咐道:“记得,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女孩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庆哥哥!” “ 菱染真乖!”少年揉了揉女孩的发髻,温柔的笑着。 宋菱染?! 东方澈一惊,顿时明白了这一幕居然是庆王和宋菱染的故事。可是,为何他对这段的记忆和这里完全不同? 正在疑惑之中,就见场景一转,他人已经在东方家自己的卧房里。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地的男女衣物和乱成一团的室内陈设,显然这里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东方澈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脖子有些僵硬的看向了床铺的位置。 果然,就见那已经扯裂的床幔中一对男女正赤身裸体的拥抱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正是自己。那个女人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是从露出那赛雪的肌肤可以猜测必定也是个美人。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清美人长相时,却见床上的“东方澈”猛地睁开眼睛,在经过一系列的痛苦和懊恼交织的表情变换之后,“东方澈”跳下床,他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急急忙忙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时,床上的美人似乎醒了过来,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怨,道:“这就走了吗?” “宋菱染!” 男人被这个名字震得一惊,自己居然在梦里跟庆王心上人有过肌肤之亲了? 就听“东方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这么下贱?这么缺男人吗?下药这种手段也用的出来?” 说完不等女人回答便已经奔出了卧室的房间。 东方澈早就知道那个叫宋菱染的女人长得极其漂亮,也知道那人正是庆王心上人,正想上前看看被庆王夸奖的女子到底有多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拉出了房间,跟着那个跌跌撞撞的“东方澈”奔出了院外。 只见男人刚一出院就摔在了地上,一口一口的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顺着鼻子和口腔往外狂喷。一旁的侍从吓坏了正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拉住衣襟,艰难的说道:“快!去找薛神医,告诉他同生蛊反噬了,不用管我,赶紧去救菱染。” 东方澈微微一惊,同生蛊是四大家族祖传的秘术,主要用处就是来认主。四个家族的蛊虫各有不同,而只有东方家的同生蛊有一个谁都比拟不了的功能就是续命。 用了同生蛊的两人共用一条命,一般只用来救治那些奄奄一息的人,方法就是用一个健康人的身体饲养母蛊,然后用濒死之人的身体饲养子蛊。这样,两人从此伤痛共担,生死一命。 而唯一的禁忌就是两人若是男女绝对不能有肌肤之亲,如果有,必然会遭到蛊虫的反噬,而母蛊的反噬会是子蛊的数倍,且同生结束,两人从此不能在共用一命。 东方澈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眼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想不明白,究竟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诡异的梦。 分卷阅读200 看着韩清瑶又一次的沉默不语,秦邵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聪明又敢担当,热血却不鲁莽,可惜就是心肠太软。别人对她有半点恩惠,她必十倍报答。 若是能改掉这个毛病,心狠一些,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孩子的成就绝对能超越任何一个大渝史书上的优秀人物。不过,他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种有恩必报的性格已经在她的血脉里了,想要改掉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或者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何况,他根本不想让她改掉。 一个有恩必报的人,总比冷血无情的人好控制,而且,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徒弟,私心也不想她变成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东方家在朝堂上总要有人,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下东方澈呢?”韩清瑶皱眉道。 “老虾米是东方明贩卖人口的重要证人,这人我势在必得。有了他再加上你们之前提供的账册,扳倒东方明就是时间问题。”秦邵慢慢的开口道:“东方澈这孩子虽然跟随他时间不短,但就我们收到的情报和一直以来的观察,他并未像东方明那般冷血无情。对他,我可以网开一面。” 韩清瑶看着秦邵冷冷的回答,不由得理解了前世,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为什么非得要除掉低调谦逊的秦家了。这个家族太过可怕,隐藏的极深,在暗中操控一切,只要他们想,那么大渝的一切都会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 “你现在先回去,继续在东方明身边潜伏。主要是控制住东方澈,最好能离间他们叔侄的关系,让他们从内部决裂。”秦邵拿出一颗药丸递给韩清瑶道:“这颗药是东方明平时用来控制手下的药丸,叫百日红,你拿去,可以作为离间他们叔侄的道具。” 韩清瑶将药丸收了,就听秦邵又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同时你可以带着他们去救出东方澈。” “是兰若离吗?”韩清瑶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看来你又看出来了!”秦邵笑道。 “不难猜!我并未向你提供我们的行程,可是黑云骑却准确的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可见我们之中必定还有你的内应。至于为什么是兰若离……” 韩清瑶顿了一下道:“主要是猜的。因为其他人都不太像,就他符合你挑选间谍的条件。成熟稳重,心机深沉。而且,他还是在夜枭里唯一一个实力不亚于我,却第一时间站出来投靠我的人。相比起其他人的观望,他的义无反顾更加让我忌惮。不过现在想明白了,以后也自然不会再忌惮了。” 秦邵低头一笑,道:“若离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确实是个成熟稳重的孩子。若是没有你,他将会是我放在东方明那里的王牌。” 两人终于说完,很快,兰若离果然单独一人来到了马车前。 “晨弟最近还好吗?”韩清瑶准备下马车时突然开口问道。 “还不错!”秦邵道:“已经不会再哭闹打人了,最近教的诗文也能好好记住了。” 当初秦邵从玉州附近的小径那里救回唐晨的时候,那孩子因为过度惊吓和外伤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有时还会哭闹打人,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一开始,秦邵只当他是哪个大户家的小孩子。 后来韩清瑶和唐皓瑾他们拜秦邵为师,拜托他帮忙找唐晨时才弄清了孩子的真实身份。因为众人做事太过危险,所以,他也就一直养在秦府,由大难不死的芸豆照顾着。 韩清瑶下了马车,对一旁的欧阳怀德微微一笑道:“辛苦你照顾芸豆和小晨了。” 曾经的少年此时已经是个壮实的男人,他微微皱眉,眼圈有些微红,道:“当初少爷让我照顾好小姐,我却失职了……” 韩清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当时那么乱,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必如此自责。” 欧阳怀德抱拳行礼,韩清瑶对他笑了笑,便和兰若离一同离开了。 ++++ 得知秦邵并不会真的伤害东方澈,韩清瑶的心算是落了地,于是也没有那么焦急了,不过还是尽快集合了众人,奔着秦邵提供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没走多远便看到被黑云骑押解的东方澈和老虾米。他们两人带着镣铐,被各自关在囚车里。 韩清瑶果断出击,冒着黑云骑的箭雨愣是救出了东方澈,可惜对方火力实在太凶猛,“无法”救出老虾米。 & amp;nbsp;众人一路狂奔终于回到了平州的一处联络点安顿了下来。 为了显的真实一些,刀口箭伤自然是在所难免的,韩清瑶和兰若离身上都是中了一两箭,虽然不致命,却看着着实让人心惊。 锦娘看着兰若离的伤口心疼的直掉眼泪,而受了内伤咳嗽不止的东方澈却冷着脸看着韩清瑶身上的伤口,暗自咬牙。 待处理好众人的伤口之后,东方澈低声喝退了众人,屋子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他。 “为何要回来救我?”东方澈走到韩清瑶的床边,捏着她的下巴,皱眉问道。 女人眼眸低垂,再次缓缓抬起时却已经满含爱意,她一言不发,可是那眼神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东方澈心头剧震,在女人说出锦城和账本的时候,他便认定女人恢复了记忆,可是他还是拼尽最后一点内力将她扔了出去,避免她落在黑云骑的手上。那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无论她是否失忆,无论她这三年说的爱意是真是假,他都已经将她放在心里,抹不去了。 男人狠狠的吻住眼前的女人,他不想承认在被抓的一刻他隐隐期盼着女人能来救自己。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太确定。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母亲的离开,父亲的冷落,兄弟的欺凌和周围人嘲笑的眼神,让他的童年从美梦直接变成了噩梦。 有幸他是东方澈,聪明的头脑和坚韧的心志让他并没有就此消沉,在任何人面前也未露过半分悲伤。 不幸他是东方澈,人人都因为他的聪明和坚强而疏忽放心,忘记了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直到某一天,大家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嘲弄,笑容里带着讥讽时,才惊觉他心中的积愤。而此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孩子,而成了东方明的随从,成了一个机关算尽的谋臣。 而自从母亲走后,他只信任自己,因为任何人都可能离开,而自己不会。他也从来不去期盼任何事情,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而他苦心建立的堡垒在女人三年不停的进攻中摇摇欲坠,直到他蹲在囚车里,看着女人不畏箭雨疯狂的冲过来救自己时完全坍塌。 “不论你记不得从前,我都不会放开你了!”东方澈紧紧将女人抱在怀里,声音有些哽咽,不知不觉,语气里竟然透着些哀求:“所以,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男人的声音太过悲伤,韩清瑶不由得胸口一闷,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后背。 “染菱回来了吗?”东方郁的声音此时却在门口响起,韩清瑶一怔,随即推开了东方澈。而下一刻东方郁已经迈步进了房间。 “染菱,他们说你受伤了,我……” 还不等东方郁说完,一旁的东方澈眉毛一挑道:“原来圣贤书里就是教人如何闯人闺房的啊!” 东方郁顿时脸色通红,一只脚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韩清瑶连忙笑道:“没事了,都是小伤!烦劳公子挂心了。” 看到女人的微笑,东方郁心里顿时高兴的开了花一般,也不管堂哥的阴阳怪气,上前走到韩清瑶的床前,道:“听说你和堂哥失踪,我好生担心,如今看你们平安回来,我也算是放心了!” 一旁的东方澈看着自己那个只知道读书的堂弟,此刻双颊泛红,双目闪光,典型一副少男怀春的模样,再一联想到两人之前的对话,顿时脸色又黑了几分:“怎的我和她一起失踪,你却只关心她不关心我?” 东方郁又是一阵尴尬,正想着要找点什么说辞,却见东方澈突然展颜一笑,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无比亲切,他当着堂弟的面持起韩清瑶的手递到唇边轻吻,道:“不过,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关心她就是关心我。” 纯情的少男被雷在了当场,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男人突然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意,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僵硬的道:“看来染菱姑娘是得偿所愿了,恭喜!” 东方澈并没有说话,而是又在女人的手指上吻了一下,像所有动物界的雄性一般圈着自己的地盘,引得韩清瑶频频的瞪他。 东方郁尴尬的匆忙退了出去,开门时却有一群人随着他的动作摔倒进来,一个压一个,一时间竟互相绊着无法起身。看着一群丢脸的属下,韩清瑶抬手遮了遮眼,有点看不下去了。 而一旁的东方澈却勾唇一笑,大大方方的道:“我家小菱一向做事毛躁,以后还得诸位多多照顾了!” 一群人惊讶的保持着摔倒的姿势,长大了嘴巴看向床上的韩清瑶,当看到对方也是默认的表情之后,一群人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第202章:疯癫(珠珠满3400加更,一更) 韩清瑶和东方澈先后将仓离县的事情报告了东方明,不过两人都跳过了其中某些细节。东方明虽然并不完全相信,却也因为老虾米以及其手下全部失踪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疑惑。 此时,京城突然传来消息,皇帝中风人事不省,东方明一听便急了,带着东方澈和东方郁先行出发,韩清瑶众人则紧随其后往天都赶去。 经过水陆不停的交换前进,原本三十天的路程愣是七天就到了。韩清瑶众人一到天都便被安排在了东方家附近的一处宅院,而东方明和东方澈已经进宫侍驾。 很快,宫中传来消息,天德皇帝很有可能撑不到年底。一时间,整个朝堂乱成了一锅粥。 前太子已经被废多年,太子之位一直空悬着,而原本最有希望的庆王如今疯疯癫癫,且不论他能不能去争位,就是单纯的当个王爷都勉强。于是众人的眼睛瞬间就聚焦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之前因为刺杀兄弟被皇帝贬斥的成王和皇太孙赫连天霖。 此时,夜枭居住的小院里,东方澈穿着绯色的朝服半躺在软榻上,胸口绣着孔雀的补子,他如今是三品礼部右侍郎,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相当高的官职了。 韩清瑶白皙的手指在男人头上的穴位上轻轻按摩着,缓解着他的疲累。 “小菱!”东方澈舒服的将头枕在女人的大腿上,闭着眼睛,慵懒的开口道:“你说是成王的可能大一些,还是皇太孙的可能大一些?” 韩清瑶眼眸低垂,不知这人是单纯的问话还是要考验自己,于是斟酌了一番,道:“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成王和皇孙放在一起比较,他们都不是一个辈分的,要比,也应该是成王和皇孙的父亲比吗?” “庸王?”东方澈的眉头紧皱,道:“可是他都被贬为庶人了!” “庶人就不是皇帝的儿子了吗?皇上当年可是并没有夺了他的国姓,也没有从玉碟上去了他的名字。”韩清瑶假装不解的道:“再说了,如今皇帝病重,作为儿子,他不是应该回来侍疾吗?” 东方澈猛地睁开眼睛,一下从软榻上跳起来,兴奋的在女人的脸颊上狠狠的吻了一口,道:“我家小菱就是聪明。对!还有个庸王。” 说完,男人便整理好朝服,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兰若离来时韩清瑶正端坐在桌前,女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早上师父来了消息,让我们做好准备,他可能随时动手。” “动手?”兰若离的浓眉紧皱在了一起,急忙问道:“主人有没有说何时动手?如何动手?” 韩清瑶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 男人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便转身往外走,韩清瑶急忙在后面开口叫住他道:“喂!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她以为这人最起码会跟自己求个情,或者,让自己帮锦娘求个情。 兰若离的步子顿了一下,道:“主子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若是……”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目光望向远方,想起了那个火一样的女人,唇边露出一丝微笑,道:“若有那么一天,我便陪她们一起去了,算是还了一份情义。” 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韩清瑶看着步伐坚定的男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在她的刻意经营下夜枭的这些人被她完全和东方明隔离,想保住他们韩清瑶还是有把握的,可是…… 东方澈呢? 她看得出这一世的东方澈对自己似乎真的动了真情,可是,她却在骗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记得有人说过:获得身边人的信任,然后出卖将你视作知己爱人的人,这就是的间谍的宿命。 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茶杯,终于,那轻薄的骨瓷茶杯在女人手里变成了碎片,鲜红的血液顺着瓷片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 & nbsp; 一天后,果然,礼部以皇上病重需要儿子侍疾为由,将已经贬为庶人的原庸王赫连奉禧召回了天都。这件事由礼部提起办理,一切雷厉风行,众人知道,东方明终于动手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男人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那位只有十二岁的皇孙很快就会成为大渝王朝的继承人。 然而就在这时,被贬出京的成王突然在晋州召集了八万兵马,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直奔天都而来,而他要对付的人正是东方明。 深夜,韩清瑶一席黑衣悄悄潜入了庆王府,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庆王的卧室。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却还是惊动了在外面值守的寒江,男人利刃出鞘直奔她面门刺来。 韩清瑶急忙将脸上的皮面具摘了,低声道:“寒江,是我!” 男人的招式硬生生停在了半路,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早就应该死了的人。 “你,你……” “我没死!”韩清瑶皱眉道:“我来看庆王!” 只见寒江咬着牙道:“你到底有没有心肝?当初王爷是怎么对你的,我看的一清二楚。他小心翼翼的不去破坏你的幸福,可是你一旦有难他比谁都着急,当年宁州被围,王爷不顾自己的安危挨着廷杖冒死也要为你请命。欺君之罪你以为只是贬为奴就能了事吗?那都是因为王爷冒着大不敬的罪阻止御史进城,又跪在太后宫门前为你求情才换来的。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出现?你可知王爷这三年……” 说到这里,寒江竟然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这个七尺汉子突然眼圈一红,一扭头,不去理睬眼前的女人了。 庆王的所作所为她不是不知道,可是,前世那根刺一直横亘在她的胸口,每每想到那尸山血海和她惨死的孩子,她就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人。 韩清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半句话。面对敌人她可以口舌似箭,面对情人她可以甜言蜜语,可是,面对这个不知是仇人还是恩人的人,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了。 就在这时,只听屋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那原本清澈的声音因为三年的嘶喊已经沙哑无比,可是韩清瑶还是听出了那是庆王的声音。 “赫连奉禄,你把我的菱染还给我!菱染,我的菱染啊!” 随后便是男人嚎啕大哭的声音,那声音透着无尽的悲戚和愤怒,那是一个人失去挚爱时才会发出的悲鸣。 韩清瑶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眼泪不由自主的湿了眼眶。当初她写些给了尹天枢让他安抚炎烈、唐皓瑾和冷释,却没有留半句给庆王,她总觉得这人既然重活一世,总有一些事情会看开。而且,他从前也见过自己死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她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她呆愣愣的站在门口,耳边满是男人的哭声和哀嚎声。终于,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男人的卧室,只见整个房间中除了一张大床便没有其他的陈设,窗户被钉死,床上和墙上被人用层层的棉被包裹。 而那个原本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披头散发,形销骨立,一双眼睛里愤怒和哀伤不停的交替。他时而用手指抓挠墙壁,而下一秒又会温柔的依靠上去,像是对恋人低语一般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韩清瑶的眼泪在也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一步一步的上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那个自言自语的男人。 就在她即将碰到男人的时候,一双枯骨一般的手缓缓的伸了过来,沾了沾女人脸颊上的眼泪,放在嘴里尝了尝,皱眉道:“咸的?菱染不爱吃咸的,她爱吃甜的,爱吃酒酿圆子……” “圆子!”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将女人甩在一旁,冲着门就要往外冲。站在门口的寒江一把将他抱住,男人疯狂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喊道:“圆子,菱染要吃圆子!” 寒江一边抱着他,一边喊着唯心。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唯心提着一个食盒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将里面早就准备好的酒酿圆子端到了庆王面前。 男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他痴痴的看着那个碗,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稀世的珍宝一般,汤汁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却浑然不知,温柔至极的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笑道:“菱染乖,庆哥哥喂你吃圆子啊!” 说完,他用勺子舀起一个,凭空的递了出去,然后手腕慢慢的转动,那颗滑溜溜的圆子便这样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唯心和寒江急忙拿过一个木盆过去接了,唯恐他一不小心踩到摔伤了自己。 寂静的夜里,房间里的三个人, 看着赫连奉祥对着空气“喂”完了那一整碗的圆子,周围却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过,看得出这种事情在庆王府众仆人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况,一个失了心智的主子,又有几个人肯真心去服侍呢? +++++ 作者的废话:o(╥﹏╥)o~! 今天、明天都是三更~! 第203章:诛心(留言满2200加更,二更) 喂过“菱染”吃东西,赫连奉祥安静了许多,他乖顺的任由唯心和寒江扶着躺在了床上,僵直的看着上空。 一旁的唯心一把拉起韩清瑶就往外拽,他抹着眼泪低声呵斥道:“要不是因为你,王爷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你走!你走!” 韩清瑶早知道庆王的情况,可人人都告诉他庆王不过是有时不太清醒,却不知他竟然病的如此重。 她一把挣脱唯心的拉扯,走到赫连奉祥的床边,将他的手缓缓握在手心里,低声道:“庆哥哥,菱染回来了!” 女人一遍一遍的说着,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男人的指尖,过了很久很久,终于,那指尖微微动了一下,同时,床上的男人那呆傻的眼珠也微微转了转,似乎在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韩清瑶一看急忙上前捧起男人的脸,让他的目光看着自己,大声的喊道:“庆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回来了!菱染没死,菱染回来了!” 男人那空洞的目光终于缓缓聚焦,他微微侧头,像是研究什么的看着女人。终于,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臂,手上几乎用了死力气,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菱染是你吗?” 韩清瑶使劲的点着头,此刻的她已经泣不成声。 下一刻,她便被男人用力的拥进怀里,脖颈间传来一阵濡湿,她听到男人哭着说道:“你肯来见我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那天你就那么死了,我喊了好久都喊不出那个老头。你怎么就死了呢?我救不了你,就差一步啊!可是我的魂魄已经用来救韩文昭了,我救不了你了。怎么办啊?我只有一个魂魄啊!……” 男人的话说的颠三倒四,韩清瑶却听得肝肠寸断,突然,她似乎捕捉到了男人话中的重要信息,于是挣脱了庆王的怀抱,摇着他的肩问道:“你说什么只有一个魂魄?什么救了哥哥没办法救我?你说清楚啊!” 赫连奉祥被她摇的微微一愣,随即一皱眉,歪着头道:“菱染你怎么变样子了?个子长高了!不过,还是我的菱染!” 说完,他傻笑着又一把将女人抱回了怀里。 韩清瑶叹了口气,终于明白刚才那人短暂的一瞬清明,也不过是发疯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男人闹腾了很久,终于还是疲倦的睡着了。韩清瑶起身想要离开,却无论如何都拉不出自己的被男人攥在手里的衣襟。 “你这就要走了吗?”寒江急忙上前皱眉问道:“那王爷怎么办?” 韩清瑶轻轻抚摸着男人消瘦的脸颊,低声道:“我还有些事情要解决,我保证会很快回来的!” “你留她做什么?”一旁的唯心气呼呼的低声吼道:“她若有良心就不会三年都不出现了!” “唯心!”寒江叹了一口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她是王爷唯一的药。” 韩清瑶收回手指,牙关一咬,手中匕首划过,将衣襟割裂了下来,人已经跑出了房间。 韩清瑶一路跑回小院里自己的房间,用身体顶住了房门不停的喘息着。她一路上不停的跑着,一刻都不敢停,她怕自己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立刻奔回庆王府。 泪水在脸上冰冷了一片,胸口像是坠着一块大石一般,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屋中的蜡烛突然一亮,东方澈苍白的脸颊在火光中更加惨白。 “庆王府好玩吗?”男人的声音像是幽冥的恶鬼,韩清瑶几乎可以听到他牙齿摩擦而产生的咯吱声。 女人此刻满脸泪痕却突然笑了,她几乎歇斯底里的边笑,边说道:“好玩?一个疯了的男人能有什么好玩的?我没有欣赏别人疯癫的嗜好,不像你,可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疯狂,却扣着他爱的女人不放!” & nbsp; “你果然想起来了!”东方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波澜,可是那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指却将他的失态暴露无遗:“或者说,你从来就没忘记过!” “对!我从来就没忘记过!”韩清瑶突然站直了身体,直视着东方澈的眼睛,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骗你的,骗取你的信任,骗取你的感情。” “所以,这三年,你说的爱我都是假的?”男人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目光喷着火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她撕碎一般:“所以,所谓的舍命相救也都是假的?” “不错!”韩清瑶下巴微扬,冷笑一声道:“不过我真没想到,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慕容岚,自负冷心冷情看透世间的东方澈却如此好骗。只是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你乖乖的上当。你,也不过就是个色欲熏心的普通男人罢了!” 话音刚落,韩清瑶就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撞在了门上,脖颈被男人的手指死死掐住,男人的手指微微的颤抖着,力道却半点不含糊,几乎下一刻就能将女人那细嫩的脖颈掐断。 “为什么?”三个字从东方澈的齿间蹦出,一个简单问题,却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喉头泛起一阵阵甜腥,他硬生生的将它们逼了回去,一眨不眨的看着女人的脸。 “为什么?”韩清瑶艰难的说道:“因为你和东方明都是我的仇人!” 东方澈想到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有想到这一个,女人眼中的恨意太过深刻,震得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就听韩清瑶继续艰难的说道:“当初为了扶持赫连天霖打压庆王,你们想方设法的迫害韩家,甚至不惜牺牲关外六营来除掉唐家。你们不单害死了我的父亲、母亲,间接害死了我的哥哥和我的朋友们,害的我家破人亡,流落北疆。若不是我命硬,又肯乖乖陪铁勒的男人睡觉,你以为我有命活到现在吗?现在你高兴了,一直将你视为挚友的庆王疯了,彻底疯了,疯的连我都不认识。我倒是要问问你,如此的国仇家恨,作为罪魁祸首的你们凭什么逍遥自在?” “胡说八道!”东方澈眯着眼睛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这些事情我们从未做过,你这是诬陷!” “诬陷?”韩清瑶的脸因为缺氧被憋的通红,艰难的说道:“我花了三年时间费尽心机接近你们,就是为了诬陷?你没做过,你能保证东方明没做过吗?” 仓离县和锦城的种种开始在东方澈的眼前飞速闪过,韩清瑶这个外人都能看出的东西,东方澈一旦去注意自然瞬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男人的手指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开始减少。 一直以来,东方明都在教他如何用权谋之计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这些手段用在政敌的身上,无可厚非,大家都是入朝为官,身在官场自然就要做好被人斗和斗人的准备。可是用这种手段牵连无辜的人,甚至影响到大渝的安定这就不是单单一句权谋可以解释的了。 他以为东方明不过就是不择手段排除异己而已,没想到他居然为了争权视十几万人的生命于不顾。他以为东方明大不了就是贪污受贿而已,却没有想到他却是买卖人口,草菅人命的幕后黑手。这已经不再是权谋的范围了,这是犯罪,是对着全天下人犯下的罪行。 东方澈可以忍受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忍受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可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算他再不济,毕竟也是当朝一品宰相,位极人臣。就算他再恶劣,总也从小饱读圣贤之书。然而,此刻种种一切证据让东方彻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人的认识。 充足的空气涌进肺管,韩清瑶靠着门板不适应的咳嗽起来,心里不由得骂街,这人总是喜欢这种手法,似乎这样才能彰显他把人捏死的强大一般。 看着东方澈惨白的脸色,韩清瑶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这人也竟然被东方明蒙在了鼓里,话说,东方明确实厉害,演技也是一顶一的棒,若不是她重生一次知道这人的阴险,定然也会被他那儒雅的外表所欺骗。 口中不停的泛起甜腥,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浑身经脉已经乱作一团,东方澈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有半分弱势在女人面前呈现。 目光一阵清晰,一阵模糊,他抬眼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很想问问若这一切他并没有参与甚至根本不知情,她能不能放下仇恨试着接受自己。可是,他终究没能问出口,不去祈求对方的爱意,是他心里最后的骄傲。 可是…… 男人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抚摸过那娇美的小脸,吻过那嫣红的嘴唇,那双水润的眼睛里曾经全部都是崇拜与爱意,可是此刻,这一切却像是镜花水月,随随便便的就这么消失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冷的早上,他从床上醒来,忍着后背的疼痛去给母亲请安,看到的却是的空空荡荡房间。他翻遍整个房间却只在床缝里翻出一枚金戒指,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n bsp; 手指不自觉的去抚摸左手的小指,而那处已经空无一物了。 男人眼前一片模糊,桃花眼弯着自嘲的笑了笑,对啊!戒指已经当掉了啊!因为看不得她挨饿啊! 一口鲜血终于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男人口中喷了出来,整个人就这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了。 第205章:大神 就在东方澈在梦里回顾前世种种的时候,现实当中他的身体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都是血污。 韩清瑶心里不忍,想将他从地上弄起来,至少将他放到床上。可是她的手指刚刚碰到男人,那个人就像诈尸了一样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并且诡异的对她笑了笑。韩清瑶就这样很没出息的被吓坐在了地上。 “我之前说过,想要控制别人,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 男人缓慢却优雅的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掏出布帕擦了擦唇边的血迹。那态度像极了做了一副画之后娴静的拭手,一点儿都没有半分不雅之处。 韩清瑶每每听到这人用这个语气说话,总是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男人看了看自己染了血迹的双手,终于放弃了布帕,走到水盆旁仔细的洗了起来。用布巾吸干净手上的水珠,他目光轻扫地上的女人,微微蹙眉,礼貌的问道:“要我扶你起来吗?” 韩清瑶急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若不是觉得太过炫耀,她估计会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男人眉头未展,一手扶着胸口,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那小子魂魄被我困在了前世的记忆中,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说着,他眼珠一转,桃花眼上挑的眼尾轻轻刮了一下韩清瑶,语气微微有些哀怨的轻叹道:“这小子也算是对你用情至深,你却毫不客气的就这么的对他诛心,女人,果然心狠。” 韩清瑶在心里差点骂街,若论诛心的本事,你绝对是宗师级别的! 不过这句话韩清瑶只敢在心里念叨,一点儿都不敢露出半分,满脸赔笑的说道:“所以说我们两个可以联手了吗?” 男人又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着,慢悠悠的说道:“联手,只限于能力和地位平等的人,而你和我似乎并不对等。” 打击!赤裸裸的打击! 韩清瑶扁了扁嘴,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当时她眼见庆王的种种,心里的愧疚与不安无处发泄,只是一门心思想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东方明,然后回到男人们的身边。所以她用了几乎极端的方法,召唤出了这个“东方澈”。可是看到此刻摆明了不合作的男人,她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呆傻的家伙说:要消灭一个强大的敌人,可以和一个强大的人联手的? 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意识到了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如何召唤他,或者如何说服他联手。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切结束时,她又该如何把这尊大神送走啊! “想把我送走吗?”男人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的,开口说道:“也许杀死这个叫东方澈的男人会有用。不过我只是一缕残魂,可以随时附在任何人的身上。尹天枢,唐皓瑾又或者那个炎烈。再或者路人甲乙丙丁的都可以,浪费这么一点点的能量穿梭在各个皮囊中,我倒也不是很介意。” 韩清瑶磨了磨牙,确实,她刚才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 韩清瑶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跟比自己聪明的人说话最好还是直来直去的好。既然这种人喜欢那种凌驾一切之上蹂躏对方心智的成就感,那她就直接投其所好的好。于是,她用认命的语气道:“听你的意思,前世今生我们都有些渊源,那你能不能赐教一下,到底你是为什么啊?” 她可以不及男人充满,但是她可不是傻子,绝对不相信这人三翻四次的出现提点,只是为了享受折辱她的快感。 “目的嘛?”男人眉头微皱,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悠远,他看向窗外的天空,却又似乎要看透了天空。 男人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幽幽的说道:“这是一场较量,我和天地的较量!” 那声音太过轻柔,有些让人听不真切,可是韩清瑶却还是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看着男人古井一般的眸子,她想,这人聪明到了过分的地步,人间已经难逢对手,大概也就只能和天地斗了吧!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半晌,韩清瑶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既然咱们还要相处好一会儿,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叫你东方澈总觉得别扭,叫你‘喂’又不太尊敬。” 男人眉头蹙的更紧,似乎整个人都变成毫无希望的灰色,他眼中竟是迷茫与悲伤。 韩清瑶十分不解,不过就是问个名字,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戚模样?不过想到但凡世外高人之类的总会有些特殊癖好,所思所想也不是自己能参透的,索性也不去再想了。毕竟若是有什么问题连这人都解决不了,她就更不用去琢磨了。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他说道:“我不过是一缕游魂,游荡在这天地之间。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仅此而已。至于名字吗?” 他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叫骆泛舟。” 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 梦里的情节瞬间在韩清瑶脑海里闪现,她却根本无暇细想,因为她已经被那个名字震惊了。 骆泛舟! 即便是没有学过中州历史的人都可以准确的说出骆泛舟的名字。这男人被誉为千古奇才,堪称中州历史上谋略最为出众的人,传说他师从于修仙圣地玄池,出道之时便已经是半仙之身,能通晓天下万事,有经天纬地之才。 可是,正史上却没有关于他的详细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如今的世人只是通过他亲手培养出的弟子,能窥得他的万分风姿。 千年前,当时的中州大陆,群雄逐鹿,战火连天。诸侯之子韵明啸被人追杀落入山谷,被他所救,亲自教导十年,出山后荡平天下,一统中洲。定都樊城,国号大启,从此开始了长达三百年的统治。而后大启像所有王朝一样由盛转衰,最后再次狼烟四起。中洲大陆上的争权在不停的分裂和合并中,最后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即便文化不同,语言不同,但是相同的是对于骆泛舟这个人,无论是大渝还是域东,甚至是孤悬海外的临水和远在漠北的赤月,兵法家尊他为始祖,谋略家尊他为祖师。各国的奉先殿或者祠堂里都摆着他的牌位,文武学子们上课时都要先拜他的画像。 可惜,传说这样一个男人却没有活过四十岁就英年早逝了。当然,更多人相信他只是飞升成仙了。总之,百年的时间里。关于骆泛舟这个人有无数种猜测,也有无数种结局。而他留给这世间的除了一段传奇的故事之外,就是那套已经遗失的典籍了。 韩清瑶此刻像极了一个被惊到的孩子,瞪着眼睛,长着嘴巴,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人物。 窗外已经开始放光,昼夜已经开始交替,而屋中的烛火此刻爆了个不大不小的火星。 当这样的一个神话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韩清瑶的眼前时,那种震撼简直无以言表。韩清瑶此刻居然有些轻微的晕眩。 ?“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骆泛舟!”男人微微侧身,偏过头看着韩清瑶 ,目光入万年的古井:“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平衡者。” 韩清瑶彻底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道:怪不得他无所不知,怪不得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怪不得什么东方明这种人精都被他犹如棋子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男人平静均匀的语速继续说道:“可是,我犯了一个平衡者的禁忌,从此被困在这个世界里无处可去,只能以一个游魂的形式不时的沉睡。” 看着男人略显孤寂萧瑟的背影,韩清瑶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之感。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 想着自己的前世居然败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心里顿时就释然了。毕竟人家可是超越了时代的人物。 在想一想,自己曾经被这样一个大神贴身调教,不,是教导过。她的心里竟然莫名产生了一种骄傲和自豪。随即又变成了一丝自卑,想着史书上被大神教导十年便能统一了大陆且建立帝国的前辈,韩清瑶觉得,自己大概是大神教导过的最差的学生。 甩走自己脑中的各色念头,韩清瑶端正坐姿。以一种恭恭敬敬的学生态度,乖乖的请教着:“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男人身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他转过头,唇角一勾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将全局都掌控在手掌中的笑容,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第206章:大神2(收藏满1000加更2,二更) 那是种被先生提问背书的感觉,韩清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现在应该先将京中的局势稳定住。至于成王那边,可以让北辕将军带人去拦截,不需要打什么硬仗,只需要拦截在外就好。待这边大局一定,成王就成了造反谋逆,到时候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他。” 东方澈,不,现在应该叫骆泛舟,他走回桌边,继续喝着他的茶水,说道:“你倒是说说看,天都这边,你要如何稳定全局?” 韩清瑶皱眉说道:“之前我已经通过东方澈的手,让礼部招庸王回来。东方明一直想要拥立赫连天霖,为了麻痹他,我们必须先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认为我们也想让天霖继承这个王位。” “这点儿表现还不够!”骆泛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需要让东方明觉得,比起推举庆王继位,天霖继位你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样他才会相信你的真心。对付聪明人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在和他比智谋,那样只会让他将你当成敌人,三年中,你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不经意的露出底牌,让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你。” 韩清瑶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付老狐狸,果然还是要猎人才行。 “那你心目当中应该继承王位的人又是谁呢?”男人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别忘了,这才是重点。” 韩清瑶紧紧的皱起眉,低头不语了。 她确实没有想过,刚刚重生时,她只想陪着哥哥打理好韩家,然后嫁给尹天枢,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后来她阴差阳错的有了爱自己的男人们,她也只是想偏安一隅,安静度日。寒川被破,宁州大劫,她拼尽全力却无法扭转局面。流落北疆,扶持炎烈,她也无非是想借助外力为亲人朋友报仇。 拉皇帝下马,让东方明得到惩罚,然后找到哥哥,和男人们隐居北疆,这就是她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中她却从未想过要扶持谁继位。 庆王吗? 韩清瑶摇了摇头,庆王性子太过柔顺谦和,没办法做到杀伐果决,很多的时候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犯下一些不可逆转的错误。 多年的教育和天生与世无争的性格让他连骨子里都写满了温良恭俭让,就算黑透了,也不过是用了不齿的手段,算计他人一下而已。就算咬牙切齿下了决心,最终也会在下刀的一刻软了心肠,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活活逼疯了。 韩清瑶知道当初的皇极殿大火就是他和东方澈联手导演的,以东方澈的性格,这一幕大概应该是这样的。 贵妃历来与皇后不合,更是仗着恩宠处处挑衅皇后。在皇后故意否定了她请彩戏班子入宫表演的提议之后,她必定会动手赶走原本献舞的舞女,然后,当着皇上的面推荐自己喜欢的节目,借以展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这时,就会有人在彩戏班子的道具里做手脚,让他们引火自焚,然后借机烧死在场的贵妃。 而这时现场一定大乱,便会有人借机将太子救出,造成太子不顾父母和群臣死活的假象,而在皇帝和皇后被熏的奄奄一息时,便会由庆王或者其他人一起将帝后救出。再狠一些,也许还可以让皇上熏个半死再出手,或者借此机会安排杀手,趁乱杀死朝中反对他的大臣。毕竟那么乱的情况下,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 这样他不仅打击了太子,而且救了皇上得了圣心,又借机除掉了皇后的敌人,简直一箭三雕。可是他却没有,韩清瑶相信他确实下了狠心,不然不会让他最敬爱的母后置于危险之中。可是,最后他还是舍不得这父子之情,早早将皇帝背出了皇极殿。 还有,前世时,他其实有无数种方法能偷偷害死天枢,将自己抢回去,可是他却选择了看上去最愚蠢的方法,直接和天枢要人。最后逼得天枢造反,他又不舍得牺牲士兵的性命,一味的退让,直至叛军成了气候,各地藩王看不过去主动派出部队协助剿灭,这才算是平息了叛乱。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只要狠下心,就可以彻底铲除对手,可惜,都因为骨子里的善良,最终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韩清瑶又在心中将其他人一一对比,最终,她得到了一个她不想面对的答案,最适合继承皇位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尹天枢。 比起前世,这一世的他更加果敢坚韧,无论是坚持自己原则的斗争,还是和家中决裂之后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而且,今生他有了一个前世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民心。 前世,他不过是在军中威名赫赫而已,在百姓看来,无论是庆王还是贤王获胜,不过都是神仙打架,和自己无关。 今生,他毅然放弃了世子之位,在关外建起了自己的小帝国,用自己的想法治理着。三年期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的小帝国已经在大渝民众心中有了可以匹敌朝廷的威望。 而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朝堂乌烟瘴气彼此为了争权斗的你死我活时,他无意的收获着帝王才应该拥有的民心。韩清瑶毫不怀疑,就这样下去,当他的势力发展到足够强大,一旦和皇权对战时,大渝八成的百姓都会站在他这一边,那将是一场百姓和贵族之间的战争。 “想清楚了?”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微笑着看着韩清瑶有些泛白的面孔。说道:“有些人生而不凡,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困难,都会绽放光芒。不单单是尹天枢、炎烈还是唐皓瑾和冷释,其实,你也是如此。” 骆泛舟看着女人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着痕迹的 转过头,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所以,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韩清瑶不解的偷眼看着身边自言自语的男人,深觉大神的心思果然不是凡人能琢磨的。 骆泛舟的情绪只是一直小小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扶着胸口,皱眉道:“看来一会儿得麻烦你去请个大夫过来了。这副身体伤的很重,经脉错乱,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让那个东方澈再出来,以他目前的心绪只会让这个身体越来越糟糕。所以,你得有一段时间,面对我了。” 男人的笑容当中,似乎有些自嘲,但是更多的却还是平淡。那种似乎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看淡了一切的平淡。 这时,她突然想起庆王的疯言,皱眉问道:“庆王说什么他用魂魄救了哥哥是什么意思?” 骆泛舟微微一愣,随后马上恢复了平淡的模样,道:“其实很多的事情,我都是推测。并不是真的像史书上写的无所不知。就算当年有这个本事,也是因为身为平衡者的关系,如今我早已经不是了,所以,这些我也不见得知道。” “哦!”韩清瑶拖着下巴,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睛。 “不过!”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说道:“只要是不妨碍大局势发展,很多时候平衡者还是喜欢随手帮一帮人的,一般都是救人一命之类的事情,而代价自然是一命换一命。同样,若是想要救下一个魂魄,自然也是一魂换一魂。” “那救人的人会怎么样?”韩清瑶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问道:“我是说庆王,他会怎么样?” “激动什么?他不是还没死吗?”骆泛舟白了韩清瑶一眼,道:“教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话音刚落,“东方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皱眉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叹气道:“这小子还真是能闹腾啊!” 韩清瑶惊得赶紧开门喊人,却正面撞上了来找他们的严清。 严清被她身上的血腥味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东方澈的!”韩清瑶皱眉道:“你什么事?” “礼部来人叫少主进宫。”严清急忙说出来意。 “可是他……”还不等韩清瑶话说完,只见房门突然从里面被人大力打开,东方澈强撑着摇晃的身体站在门口,他喘着粗气对严清道:“告诉他们,我换身衣服,这就过去!” 严清听话的离开,韩清瑶担忧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扶他,道:“你这身体能行吗?” 男人却伸手将她推到一边,目光恶狠狠的道:“我死了,你不是正合了心意吗?” “东方澈?”韩清瑶眨了眨眼睛的问道:“你醒了?” “哼”男人挑眉冷哼一声,道:“就算你巴不得我就此死过去,也不用这么明显。” 韩清瑶已经确定这人就是真的东方澈了。 若前世的种种都是骆泛舟算计的,那么东方澈且不是一直被自己冤枉这么久? 想起前世那个月光下向自己伸出手,带自己离开地狱的高傲少年,韩清瑶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愧疚,可是一想起庆王疯癫的样子,她又对他有着满腔的怒意。 在如此矛盾的情绪下,她只好阴阳怪气的说道:“无论怎样,你好歹吃点药吧!至少别死那么早!” 分卷阅读201 一片迷雾当中,东方澈漫无目的的走在其中。 突然前方一亮,下一瞬间男人已经站在了一片乱糟糟的帐篷中,他四下看了看,几乎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天都的城墙下。 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东方澈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正是少年时代的他。 他记得那年他14岁,父亲为了三年一次的会试忙的不可开交,他乐得无人管束,便开始想着打发时间的鬼点子。想这三年一次的会试乃是朝中盛会,各地的一心仕途的才子们不远千里来到天都,只为了鱼跃龙门的那一次拼搏。 此时正赶北方大旱,成百上千的灾民积聚在天都郊外,一时间杂乱不堪。一道天都城墙像是人间和地狱的分界线,整整齐齐的将高贵的竟是居民和低贱的流民分割开来。 那时的他化妆做乞丐混在城外的灾民中,看尽了这些王孙贵胄的丑恶嘴脸。偶尔有些富人施粥施药,他却看得清楚,他们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显示自己的善心而已。 男人的眼睛慢慢眯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记忆竟然会突兀的出现,就在这时,远处灾民中传来一片嘈杂。 两个东方澈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对衣着十分简朴的母女由两个老仆帮着正在支粥铺。男人微微皱眉,他认得那个女子,那正是太傅宋博明的妻子,可是宋博明并没有子女,那么那个跟着女人的娇小女孩又是哪个? 男人皱眉走进,不明白这里的一切为何和自己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他记得很清楚,那时施粥的人只有宋博明的妻子一人而已。 当他看清女孩面貌的时候他竟有一阵失神,女孩虽然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却长得极美,纵使东方澈见过太多的美人却也没见过小小年纪就长得如此勾魂摄魄的长相。不难想象出若是她在长大一些将会变成如何一副夺人心魄的模样。 此刻,女孩正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众人。 对,就是心疼! 男人不由得在心中称赞,这才是一个人看到同胞受难时该有的眼神。不是厌恶,不是同情,不是怜悯。 男人似乎瞬间就能感觉到那个年少的自己在看到女孩时心脏一瞬间的停跳。他似乎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她能不要注意他,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希望她的眼神一直就这样专注着他,只专注他一个人。 男人的唇角勾起,不由的对这个奇怪的梦境更加好奇起来。 同时,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天都城方向走来,前面鸣锣开道,四周更是衙役环绕,中间簇拥着两辆华丽的马车。一看这架势最低也是个刺史,因为有衙役的关系,灾民纷纷避让出一条道路,谁知队伍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一挑车帘,一个十二三岁小姐打扮的女孩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车里缓缓走出。 不得不承认,她长也很漂亮,举手投足也做的很优雅。但两个东方澈却都一眼就看到了她眼中一瞬的鄙视,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却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东方澈记得,这个女孩是渝州抬手程天颜的女儿,几年后被自己父亲送进宫里,却因为失言得罪贵妃被活活打死的那个程美人。 身边这些灾民一看到女孩下车,纷纷开始跪下哭号,请求施舍些吃穿。 女孩故作善意的吩咐身边丫鬟取些干粮,自己却仰着下巴一路走到了刚刚支好的粥铺前面。 男人皱了皱眉,这里和他记忆不同,他记得女孩只是送了干粮又说了一堆道貌岸然的话就走了。没有上前找茬的这幕。 不过想来种种不同,却也只是安心的看着事态发展。 只见女孩皱眉看了看锅里稀疏米粒,一脸嫌弃的道:“这么稀的粥简直就是在糊弄百姓啊!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我们不是衙门的!”一个稚嫩的声音道:“我们是宋家的!”说话的正是那个长相绝美的女孩。 “宋家?”女孩上下打量了母女二人的穿着,皱眉想了想,却是想不到天都城里有哪个宋家能给仆人弄这么破旧的衣服。 这时干粮已经发完,女孩走到第一辆马车旁微微行礼,道:“父亲大人,此处灾民极多,带来的干粮怕是不够,女儿想在会试之后多买些米,熬制成粥,施舍给这些灾民!” 车里的人一动不动,甚至连车帘子都为挑开,只是坐在车上赞许道:“我女儿果然良善,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两个东方澈几乎同时在心里冷笑,若是真关心饥民何必等到会试之后,可知会试还有三日才开始,而这三日中又有多少人会饿死在此。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冲着马车大喊:“前面什么人挡路?” “怎么说话呢?我家老爷乃是渝州刺史程天颜”一个衙役模样的人冲着他喊着。 “渝州刺史吗?”清澈无比的声音从队伍后面响起。 男人循声望去,只见十四五岁的俊俏少年,锦袍玉带,正负手在一群人高马大的侍卫的保护下缓缓向这边走来。正是当年刚刚开府的庆王赫连奉祥。东方澈又是一皱眉,在他的记忆里,这一段他扮演过小乞丐,便乖乖回家去了,并没有见过庆王,也并没有什么冲突。 “渝州刺史不在渝州带着,跑到天都来挡路,这是什么道理?”庆王派头十足的说着。? 程天颜的女儿缓过神收敛了眼神里的愤怒,想必是她来时她父亲已经交代过,天都不同渝州,这里到处都是王亲国戚,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她平时的脾气一定要收敛,若是顺利,到及笄之年以她的家世和姿色也许还能在天都定下一门理想的亲事。 她强颜欢笑的施了一礼:“我随家父进京述职,正巧看到这里饥民遍野,便想着等到会试结束买些米,熬些粥施舍给这些饥民……” 不等她说完,赫连奉祥却冷笑着打断了她:“说的倒是冠冕堂王,若你们是真关心饥民何必等到会试之后,会试还有三日才开始,你猜这三日中会有多少人会饿死在此?” 男人差点一个?“好”字喊出口,他真不知那个一贯温顺谦恭的赫连奉祥居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 此时一直未露面程天颜终于忍不住,他挑起车帘下了车。本来还一副威风凛凛的表情在见到庆王身上的团龙袍时顿时化为了一副赔笑的样子,程天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起头来:“小臣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爷,小臣该死!”? “这是京畿重地,我劝大人还是收敛些官威的好!”少年庆王说着,目光冷冷扫过一众衙役。意思很明显,这人的排场太大了。 程天颜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叩头称是,拉着女儿灰溜溜的走了。 而这时,刚刚还一副威严的庆王突然脸色一转,快步走到粥棚前,还不等众人行礼便直接抬手喊免了,然后他拉起那个女孩的手,关心的问道:“那个女的有没有为难你?” 女孩乖巧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嘱咐道:“记得,以后再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知道了吗?” 女孩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庆哥哥!” “菱染真乖!”少年揉了揉女孩的发髻,温柔的笑着。 宋菱染?! 东方澈一惊,顿时明白了这一幕居然是庆王和宋菱染的故事。可是,为何他对这段的记忆和这里完全不同? 正在疑惑之中,就见场景一转,他人已经在东方家自己的卧房里。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他清楚的看到那一地的男女衣物和乱成一团的室内陈设,显然这里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东方澈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跳,脖子有些僵硬的看向了床铺的位置。 果然,就见那已经扯裂的床幔中一对男女正赤身裸体的拥抱在一起,而那个男人正是自己。那个女人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无法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是从露出那赛雪的肌肤可以猜测必定也是个美人。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看清美人长相时,却见床上的“东方澈”猛地睁开眼睛,在经过一系列的痛苦和懊恼交织的表情变换之后,“东方澈”跳下床,他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急急忙忙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时,床上的美人似乎醒了过来,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哀怨,道:“这就走了吗?” “宋菱染!” 男人被这个名字震得一惊,自己居然在梦里跟庆王心上人有过肌肤之亲了? 就听“东方澈”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这么下贱?这 么缺男人吗?下药这种手段也用的出来?” 说完不等女人回答便已经奔出了卧室的房间。 东方澈早就知道那个叫宋菱染的女人长得极其漂亮,也知道那人正是庆王心上人,正想上前看看被庆王夸奖的女子到底有多美,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拉出了房间,跟着那个跌跌撞撞的“东方澈”奔出了院外。 只见男人刚一出院就摔在了地上,一口一口的鲜血像是不要钱一般顺着鼻子和口腔往外狂喷。一旁的侍从吓坏了正要上前扶他,却被他一把拉住衣襟,艰难的说道:“快!去找薛神医,告诉他同生蛊反噬了,不用管我,赶紧去救菱染。” 东方澈微微一惊,同生蛊是四大家族祖传的秘术,主要用处就是来认主。四个家族的蛊虫各有不同,而只有东方家的同生蛊有一个谁都比拟不了的功能就是续命。 用了同生蛊的两人共用一条命,一般只用来救治那些奄奄一息的人,方法就是用一个健康人的身体饲养母蛊,然后用濒死之人的身体饲养子蛊。这样,两人从此伤痛共担,生死一命。 而唯一的禁忌就是两人若是男女绝对不能有肌肤之亲,如果有,必然会遭到蛊虫的反噬,而母蛊的反噬会是子蛊的数倍,且同生结束,两人从此不能在共用一命。 东方澈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眼前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却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 想不明白,究竟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诡异的梦。 第207章:昭华宫 东方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乱成一团。可是梦无论好坏,人终究是要醒来的,当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躺在地上的自己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撕裂开来,那不单单是肉体上的疼,还有内心深处的剧痛。 原来,她真的只是骗我的!原来,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有过自己。 一瞬间,他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委屈和失落,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居然半分都不在乎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全天下都将自己抛弃了一般。 自从母亲走后,他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他知道哭是哭不回狠心人的。可是此刻他的鼻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发酸,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 男人恶狠狠的抬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牙齿撞破口腔,泛出一阵阵血腥,却驱不散他心底的悲伤。 门外传来严清的声音,他咬着牙走出房门,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女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居然还有脸来问他有没有事? 他有事,他的心快疼死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一次涌上眼眶,他一把推开假惺惺过来关心自己的韩清瑶。 “不牢你费心了!”东方澈咬牙切齿的瞪了韩清瑶一眼转身就往院外走。 他现在只想离开,只想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无情残忍的女人了。 谁知他刚走到院门口,却被进屋又跑回来的女人一把拉住,随后,他只觉得手心里被人硬生生塞进一个东西。东方澈疑惑的摊开掌心,只见一枚金戒指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正是他之前当掉的那个。 “以后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现在还给你!”韩清瑶说完不等男人再次发火,赶紧转身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这人明明其他的配饰都精致华贵的要命,却偏偏要天天带这么个丑不拉几的东西在手指上,想必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十分喜欢吧!韩清瑶觉得,毕竟当初是为了不让自己挨饿才当掉的,所以韩清瑶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忙赎回来。所以在和兰若离一起去救东方澈之前就已经将它赎回来了。不过一直都被各种事情打扰,也就忘了将它及时还给男人了。 韩清瑶想,换做自己是被人这么骗,不立刻宰了对方都算是善良了。所以,大概这人是决计不想见她了。前世他救了她,她也辅佐他成了位极人臣。今生,她骗了他,他也间接助纣为虐。想一想,两人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真的说不清是谁负了谁。所以,还是以后不要在有牵扯才是对彼此都好吧! 看着女人毫不留情消失的身影,东方澈呆呆的转过头,看着手中的戒指,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 一滴泪水砸在戒指金色的身体上,碎成了无数晶莹的碎片。 +++++ 皇宫,昭华宫 过了用膳的时间,可是寝殿的大门紧闭,门口一群宦官宫女急的团团转,魏金忠和管事的何嬷嬷一左一右不停的劝着。 韩清瑶一身宫女衣服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赫连天霖抱着双膝团坐在床铺上,一张小脸埋在膝间,怒吼道:“滚!我说了不吃!不吃!不吃!你们听不懂是不是?” 少年一听有人居然不听他的话闯了进来,顿时火气上涌,他猛地抬起头,吼道:“你们这帮死奴……” 他的话说道一半就在看清来人相貌是戛然而止,下一秒已经一跳而起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姐姐!姐姐!我以为你死了呢!”少年的哭的眼睛红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不停的掉着泪水。 一股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韩清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以后不能再走了!”天霖蛮不讲理的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使劲的摇着。 “那可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呢!”韩清瑶扯开少年的胳膊,耐着性子哄道:“等姐姐办完事情就来陪你好不好?” “骗子!”少年突然狠狠将韩清瑶一推,怒道:“你们大人都是骗子!说什么有事情要做,结果根本就不会回来。当年父王和母妃也是这样,结果现在回来了只知道喜欢哥哥和弟弟妹妹,再也不喜欢我了!” 韩清瑶眨了眨眼,终于明白这孩子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了。 当年这孩子刚出生就被抱进了宫里,之后父母兄弟都被贬为庶人送出了天都。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对于彼此来说,对方其实只是血缘上的亲人而已,当他们再次回到京城时,这个孩子已经无法融入那个家庭了。 看着扁嘴倔强的少年,韩清瑶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那孩子也是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自己,虽然一直有天枢亲自带着,但是总是和自己有些疏远。 女人心疼的走到少年面前将他一把抱住,揉着他的头道:“姐姐像你保证,一定会时长回来看你的好不好?” 天霖毕竟是小孩心性,闹脾气也就是一阵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抱住了韩清瑶的腰,小脸在她胸前蹭了蹭,道:“那姐姐多久回来看我呢?” 韩清瑶一时语塞,又不忍心骗他,于是蹲下身,继续看着少年,道:“天霖乖,姐姐不想骗你,因为我也保证不了到底多久才能回来看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时间,姐姐一定回来,好不好?” 天霖认真的看了看韩清瑶,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 寝殿里,天霖吃完午膳,整个人就这么赖在韩清瑶的腿上不动了,一旁的魏金忠笑盈盈的道:“小主子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麻烦姑娘多陪陪了!” 说完,他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刚关上门,老太监将脸一沉,厉声对满院的众人说道:“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任何外人来过昭华宫。若是有人敢出去乱嚼舌头,我就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听懂了没有?” 众人早就被他管教的服服帖帖,自然顺从的应了。 韩清瑶听到这一段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睡在她腿上的少年。道:“天霖啊,你以后对待下人们不要太过苛责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尊严,一旦过分了,是会反扑的。知道了吗?” 少年乖顺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太奶奶也这么教过我!” 想到那个永远维护自己的太奶奶,天霖的眼圈又红了,他揪着韩清瑶的衣襟轻声问道:“爷爷和太奶奶都病的很重,我好害怕他们会离开?” 韩清瑶捋了捋少年的头发,皱眉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老了就会离开。”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沉重,于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天霖不用怕,以后会有新的爱你的人一直陪着你的。” “是姐姐吗?”少年睁着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韩清瑶道:“我想姐姐一直陪着我!” “不是姐姐呢!”韩清瑶笑着道:“是天霖以后的妻子,还有孩子们。” “妻子?是像天枢堂哥和姐姐一样的吗?”少年皱眉问道:“前几天我听皇奶奶说,按照宫里 的规矩,等到我十四岁便要给我挑个通房丫头了。我问他们什么是通房丫头,他们说就是陪我睡觉的人。可是,我不是应该陪着妻子睡觉吗?为什么还有陪通房丫头睡呢?” “……”韩清瑶嘴角抽了抽,她真的不好意思和这个孩子解释什么是通房丫头。 “那个,通房丫头是来教天霖一些夫妻之道的。”韩清瑶十分中肯的解释道。 “那我想要姐姐来做我的通房丫头好不好?”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 韩清瑶的嘴角又抽了抽,她皱眉道:“通房丫头不能找结了婚,有了伴侣的了。” “可是她都没结过婚,没做个妻子,怎么教我夫妻之道呢?”少年发挥他勤学好问的精神继续问道。 “我们聊聊别的吧!”韩清瑶不由得赶紧转换话题道:“聊聊你的学业吧!” 少年眼睛眯起,紧紧瞪着韩清瑶的脸,道:“姐姐是在害羞吗?” “是又怎样?”韩清瑶终于耐心全无,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少年终于破涕为笑,一咧嘴道:“不怎样,我喜欢看姐姐害羞的样子!” 韩清瑶咬着牙捏了捏少年的脸。 下午时分,韩清瑶便离开了昭华宫,魏金忠看着望向门口怅然若失的小主子心痛不已,低声劝道:“小主子,我把咱们昭华宫的腰牌给了她了,姑娘还会来的。” 少年却扁了扁嘴,摇了摇头道:“她很久很久都不会来了!” “姑娘和主子说的?”魏金忠不解的问道。 天霖摇了摇头,道:“她是来探听宫中消息的,探明白了,自然不会来了。” 魏金忠没有想到,一直傻玩胡闹的小主子居然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方,不由得吃惊的看向赫连天霖。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天天胡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霖突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成熟口气说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清楚,只是,不想将话说的太明白。很多人对我好都是想利用我,无论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是争权夺位。不过我看的开,只要有人利用,说明我还有些用。若是这些用处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被他们利用一下又有何妨。” “那刚才您这是……?”魏金忠突然觉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得的孩子瞬间已经让他看不透了。 少年眼眶一红:“想明白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另一回事!” 他说着吸了吸鼻子,伸手摸了摸脸,冲着魏金忠道:“我们去跟太奶奶请安!” “啊?”魏金忠明显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少年不耐烦的白了魏金忠一眼,随后坚定的说道:“她舍不得求我,我却不能让姐姐白来一趟。太奶奶病重,奶奶一定会大赦天下为她祈福。我这就以为父求情的名义去求他们宽恕宗室里犯罪的皇亲,一定要将天枢堂哥的国姓给求回来!” +++++ 作者的废话:皇家的孩子,注定无法真正的天真无邪…… 第208章:失踪 天德34年,5月初10 早朝时,皇后以为太后祈福为由,大赦天下。并单独下恩旨,恢复尹天枢国姓,封为韩宁伯,从二品镇国将军,与天都赐府邸,赐东北兵符,统御关外六营。其子封为世子,食伯爵世子奉禄,并按玉碟排字改名为赫连承旸。 另,因念唐家忠烈,又因燕王及忠勇伯昭勇将军唐旻上书求情,赦唐晏轻狂之罪,任从六品忠显校尉,命其协助韩宁伯治理关外六营。 两道懿旨一出,朝堂震惊,由于这旨意是皇后下的,一般只是会在下发之日通知中书省,拟定时其他人并不知情,就连几乎手眼通天的东方明也是在懿旨宣布时才知道。 按理说,皇后并没有直接册封官员,特别是封爵的权利,就在满朝文武皆对此有异议时,一向不理朝政且只掌管皇族事务的福王赫连信奎站出来,颤巍巍的拿出史书,引经据典的一通解释。指名圣祖年有案例,皇帝在位且完全无法管理朝政又无太子、亲王监国时,皇后可用凤印代为行使皇帝的权利。老爷子是皇帝的太皇叔,已经89岁高龄了,是当今皇族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他的话自然无人敢质疑。况且老爷子眼看就奔90岁了,谁敢和他争辩啊?万一气了个三长两短,且不说他的子子孙孙找你报仇,就是这气死太皇叔的罪名也不是一般人能背的起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任凭东方明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将不满烂死在肚子里。 而此时,并不知道朝堂已经炸开锅的小院里。 韩清瑶带着众人正在正厅里查资料,整个正厅里到处都是一摞摞装订好的记录,羽衣和程恩在期间穿梭翻找着。 最后,他们拿了一些递给韩清瑶道:“天德十五年全国报过官失踪的孩子资料都在这了,排除是男孩的,和年龄不合适的,一共就这七家了。” 韩清瑶一一看过,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道:“这些都不对!” “那就只剩下没报官的了!”羽衣锤了锤酸疼的肩膀道:“如果是那样,我们根本没法查啊!” 韩清瑶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问道:“你们找的这些都是些至今为止没找到的,有没有孩子丢失之后又找到的呢?” “找到的?”程恩心疼的看了看一旁的羽衣,道:“你先休息吧!我去找!” 严清和锦娘眯着眼睛缩在椅子里,懒洋洋的继续装死。 过了好半天,程恩终于又拿出几本给了韩清瑶,道:“按照你说的,一共有十三家。” 韩清瑶接过正在看,一旁的锦娘突然开口道:“说道丢孩子,当初振国公府也丢过个女儿吧?” “秦家?”韩清瑶猛地抬起头,道:“这里并没有记载啊?” “秦家手里有鸩羽,找孩子还需要报官吗?”锦娘道:“我也是听若离说过一嘴,不过后来很快就找到了。” 正说着,一旁小门一开,兰若离提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招呼众人道:“忙了好几天了,都累了吧!过来喝绿豆汤了!” 严清马上结束自己的挺尸表演,一个鲤鱼打挺就冲了过去。 兰若离急忙提着食盒躲开,鄙夷的道:“这几天就你最闲,整天偷懒,还好意思第一跑过来?” “就是因为一直偷懒,这时候怎么再偷懒呢!对吧!”严清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兰若离狠狠的瞪了这家伙一眼,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端给了锦娘,剩下的任由众人去抢。果然,严清直接抢了一碗蹲回椅子里喝了起来。 程恩端了两碗绿豆汤,递给羽衣一碗,自己也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喂喂喂!”一旁的韩清瑶不满的吼道:“好歹我是你们首领吧?就算我平易近人,你们不能真不管我吧?” 一群人眨了眨眼睛,满脸干笑,却没人有动动给她递过去的意思。 韩清瑶狠狠瞪了一眼这帮白眼狼,自己拿出最后一碗喝了起来。 “老兰!”韩清瑶边喝道:“秦家当年丢孩子是个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兰若离微微一怔,一边和锦娘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绿豆汤,一边娓娓道来:“说起丢的那个孩子,还是得从天德七年,说起。那时振国公世子秦邵救下一名女子,并将其带回府中照顾。第二年,他不顾外面的风言风语将其娶进门为正妻。过了一年,那女子生下嫡子,也就是秦邵的长子秦朗。又过了三年,那女子产下一女,取名秦雪瞳。在那个女孩两岁时,天神教教众趁皇帝出巡,京中守卫不足潜入天都。别苑遭袭,秦国公夫人受重伤,女儿下落不明。同一天,天都城外发现四十九名女婴骸骨,确定是天神教惨无人道的祭天行为。可是在这些孩子的尸骨中却没有发现秦家失踪的孩子。第二年,秦邵带兵经历一年时间终于剿灭天神教,将教主斩杀,并在密室中救出自己女儿,秦家为去晦气将女儿改名秦心妍。等到这个女孩八岁时,因体弱多病秦家便将其送入静慧庵静养。如今算来应该二十有二了吧!” 天神教暴乱是大渝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民众暴乱,天神教在大渝建国时便已经存在,据说早期的天神教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后来因为信教之人越来越多,也就渐渐变了味道。到了后期,天神教教主独揽大权,父死子继;等级森严,教徒入教时举行一定仪式,交纳钱财,定期集会,烧香礼拜,宣讲经卷,教习拳棒。 天德十四年,新一代教主李林率众谋叛,偷袭天都,最后被振国公世子秦邵用一年时间带兵彻底剿灭。 众人饶有兴致的听完兰若离的介绍,羽衣皱眉问道:“天神教为什么要劫持一个孩子,何况,到最后都没见他们用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文章。” “这我就不知道了!”兰若离道:“我也是听说的,毕竟当年我也还是个孩子呢!” 这时就听兰若离又道:“其实说起来,这个秦家还跟庆王殿下有些关联呢!当初若不是秦家反对,皇帝是准备将秦家大小姐指给庆王续正妃的。” “庆王?”一旁的锦娘突然一副八怪的嘴脸道:“莫非庆王这么多年即不娶正妻,又不纳妾,就是为了等她?” “可惜,现在庆王已经疯了!”严清将绿豆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用袖子抹了抹嘴道:“秦家更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疯子了!” 一旁的韩清瑶却皱眉用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 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十分合理可是仔细想来却又十分不合理。且不说天神教无缘无故劫持一个孩子,就说他们居然养了那孩子整整一年来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秦雪瞳,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雪瞳? 韩清瑶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眸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到庆王……”一旁的程恩突然皱眉想了想说道:“刚才听下面人说庆王府的人正在满街找人,说是庆王走失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韩清瑶已经从椅子上一下蹿了起来,下一秒便收拾妥当,带着不知所以的锦娘和兰若离直奔庆王府。 一路上韩清瑶的脑子嗡嗡作响。虽然庆王已经迷糊到连人都认不清了,府中人对他也并不上心,可是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人就算胆子再大也担不起这弄丢王爷的罪名,何况还有忠心耿耿的寒江和唯心时刻陪在身边,所以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走失事件。 韩清瑶走到一半才惊觉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庆王府,于是和两人急忙绕到庆王府后门准备潜进去。 谁知他们刚刚来到后门,便看到脸色惨白的东方澈从软轿里走出,两边撞了个面对面。韩清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却见东方澈眼珠看向他处,低声道:“兰若离,你们过来可是知道庆王之事了?” 兰若离和锦娘早就感觉到了两人气氛不对,以为只是情侣间的吵架,于是兰若离上前一步行礼道:“正是,我们一听说就赶来了。” 东方澈眼睛看着兰若离,余光却还是不自觉的飘向了一旁的韩清瑶,他幽幽的说道:“刚刚早朝,皇后用凤印下旨,恢复尹天枢国姓,封爵赐宅,命他统领关外六营。连儿子都提前封了世子。还有那个唐晏也被免了罪,封了校尉。” “所以,庆王的走失和这有关?难倒是东方明动的手?”韩清瑶脱口而出道。 东方澈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对着兰若离道:“以你们的身份最好不要出面,快回去吧!” 韩清瑶也知道他说的对,毕竟自己现在在东方明那里还在装失忆,一下就这么关心庆王自然不合适。而东方澈则不同,他从小跟庆王关系密切,此时出现并不突兀。 可是,一想到当初东方澈明知道自己未死却隐瞒消息,眼看着庆王疯癫,她就又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男人看他们迟迟不动,不由得摸了摸后槽牙,依旧只看着兰若离道:“还不走?想找死是吧?” 兰若离看了看韩清瑶,却见对方并没有要走的动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了一旁的锦娘,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一更,缓缓手腕,也顺便理一理脉络…… 第209章:逼供 庆王府院墙外,一顶蓝呢小轿旁,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一身绯色补服站在墙边,男人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并不打算离开的三人。 而他的对面,他余光所注意到的地方,韩清瑶紧咬着嘴唇,整个人浑身紧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赫连奉祥的哀嚎还在脑海中回荡,男人那痴情的眼神还让历历在目。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她却无法真的置之不顾,然后转身离开。 终于东方澈再也沉不住气,转头对着韩清瑶厉声道:“站着干嘛?还不走?” 而下一刻,只见女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撞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一记闷锤重重的砸在了东方澈的胸口,砸的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只见女人俯下身,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砰砰作响。 “此事刻不容缓,请公子吩咐!” 女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些许的哽咽,却也透着无比的坚定。 一旁的兰若离和锦娘愣愣的看着两人,不知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暗语,自己是该劝呢,还是该由着他们。 韩清瑶以头触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知道,想要自己名正言顺去参与此案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作为庆王好友的东方澈亲自指派作为手下的她们参与其中。这样无论是从情还是从理上都说的通,东方明那里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比起失踪的庆王还要危险?她就应该呆在宅子里独善其身,不然一旦东方明想要对她动手,他就是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保得住她。东方澈咬着牙看着地上的女人,一时间怒火中烧,脱口而出,道:“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 男人的话骤然停住,后半句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噎的他喉头生疼,连那几乎疼的毫无知觉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地上趴服的韩清瑶心 头一酸,她知道,此刻,她就是仗着东方澈心里对自己的一点点情愫在逼他。 过了很久,似乎过了百年一般,东方澈终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忍着胸口的剧痛道:“随你吧!” “多谢少主!”韩清瑶急忙起身,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双腿麻痹而不由自主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锦娘手疾眼快的一把将她扶住,却马上意识到不对,斜眼看着一旁已经跨前一步伸出手的东方澈。尴尬的笑道:“少主,要不,你来?” 男人袍袖一甩,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耳根微红,一言不发。 ++++ 当东方澈带着三人进到庆王府时,发现整个王府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慌乱。 表现为几乎所有人都在跑,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每个人都向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管家和侧妃带人出府去找庆王了,寒江和唯心也不在府上,如今主持大局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妾侍,那女人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除了不停的喊“快去找”就没有其他有意义的指令了。 看到东方澈带人进来,那人突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急忙忙行礼道:“东方公子,请您务必找到我家王爷啊!” 说完竟然就这么掩袖哭了起来。 韩清瑶四下查看一番,突然皱眉问道:“宋菱染呢?” “谁?”那女人被问的一愣道。 “我说宋菱染,会跳舞,长得很漂亮的那个!”韩清瑶狠狠翻了一眼,补充道。 “她?”那女人想了想,道:“之前只见过她几次,后来就没见过了。不知道王爷给她送到哪里去了!” 听完女人的回答,韩清瑶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东方澈,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两人目光相触的同时,韩清瑶一个箭步冲到女人面前,直接一脚踹向她的膝后。女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直接腿一软就往地上摔。而韩清瑶已经快她一步,从身后直接掐住了女人的咽喉。 “啊!救……” 还不等女人喊完,她对面的东方澈已经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女人那妆容精致的脸上,成功的掐断了女人的尖叫。也直接吓到了那些准备上前帮忙的王府侍卫仆役。 “说,到底你们把庆王藏到哪里去了?”韩清瑶手上力道加重,恶狠狠的说道:“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吓的浑身颤抖,上下牙打着颤,道:“不,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吗?”东方澈走上前,用扇子挑起女人的下巴,邪魅一笑道:“美人,不老实交代可不行啊!” 说着,他冲韩清瑶一伸手,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交到了男人的手里。 东方澈用匕首轻轻在女人眼前晃着,道:“你丈夫失踪你却穿的如此花枝招展?就算庆王平日里对你们不理不睬,这个时刻你也不应不明白这个道理吧?还有……” 他说着看向韩清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韩清瑶接过话头,说道:“庆王虽然疯癫,却被关在房间里好好的,除了府中之人自然不会有人能带的走他,还有……”说着,韩清瑶伸手拔下女人头顶的一枚金钗,道:“按照大渝规定,王府侍妾除了得到王爷的手令,是不得私自离开自己所住院落半步的。你这钗造型样式是最近最流行的样式,而且价格昂贵,是‘天工坊’的手笔。试问,庆王殿下已经疯癫了三年了,你一个连院子都不许出的妾侍是从哪里得到这新款的发钗呢?答案自然是有人送给你的,谁呢?又是为什么呢?还有,明明一个根本没在庆王府住过几天的女人,你却没有询问她的容貌特征,仅凭我一句‘会跳舞,长得漂亮’就能准确回忆出那人被送出了府。虽然,天下有不少聪明且过目不忘的人,却应该没有你吧!” 那女人显然已经被吓蒙了,一看对方已经说得这么详细,突然放声痛哭,道:“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有个女人出现在我院中,说是让我帮忙做件事。就是调开唯心和寒江,这发钗就是她送我的。剩下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东方澈和韩清瑶又是对看一眼,觉得这人似乎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于是将她扔给身后的兰若离和锦娘,两人走到一起,皱眉研究,东方澈先道:“里应外合” 韩清瑶点头,道:“声东击西” 东方澈又道:“鱼目混珠” 韩清瑶接着道:“金蝉脱壳” 紧接着,韩清瑶和东方澈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名字:“清乐坊” 一旁的兰若离和锦娘看的目瞪口呆。正想问,却见两人已经快步朝外面奔去。 趁着众人翻找清乐坊的时候,锦娘终于控制不住的问道:“你们两个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说的都是什么玩意?跟成语接龙一样!” 韩清瑶皱眉解释道:“我们说的是对方的做案手法,先是里应外合带走了庆王,然后让寻找的人以为她们定然会出城,使得就是声东击西。而此时她们却应该还在天都。随后她们便会鱼目混珠的将庆王混在人群中带走,然后金蝉脱壳遁逃了。至于清乐坊,那人本被庆王留在了宁州,看来是宁州大劫时逃了出来,而她来到京城必须先找个地方栖身,这人舞艺超群,而且以她的心气,能留住她的也就只有清乐坊了。” “可是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锦娘问。 “那女人一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对待庆王的感情也很偏执。而一旦她知道庆王不过是为了作践她才派她出去,她必然疯狂。”韩清瑶皱眉分析道:“若是庆王正常她必定恨之入骨,借机报复。可是庆王已经疯癫,那么她很有可能将他带走,离开这里,消失在人海中。这样,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庆王,浑浑噩噩的男人,就永永远远是她的了。” 说道这里,韩清瑶的眼神冷如冰霜,不由得为留下那人一命感到后悔。 一旁的东方澈眸色幽深的看着韩清瑶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问道:“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庆王呢?” “一定能!”韩清瑶看着四周翻找的众人,坚定的说道:“你我联手,没有找不到他的理由!” 东方澈只觉得浑身一颤,一股复杂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带着些许悲凉,却又带着一丝幸福。他终于扯了扯嘴角道:“他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韩清瑶不解的看着他,就见男人似乎像是狠下了什么心一样,半晌,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那时我昏迷了整整半月有余。醒来时,庆王已经疯癫成病,并不认人,而你又已经失忆,无法帮他,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他你的下落,并不是故意隐瞒他的。” 韩清瑶已经明显抓住了男人话里的意思,转头问道:“你昏迷,可是因为救我?” 东方澈本来已经刻意去略过这一段,如今却被人直截了当的问了,于是很是尴尬,摸了摸鼻子便和众人一起寻找线索去了。 ++++ 作者的废话:家里来客人了,更新晚了……亲亲们的留言明天再回,太困了~!晚安大家  分卷阅读202 就在东方澈在梦里回顾前世种种的时候,现实当中他的身体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都是血污。 韩清瑶心里不忍,想将他从地上弄起来,至少将他放到床上。可是她的手指刚刚碰到男人,那个人就像诈尸了一样毫无征兆的睁开了眼,并且诡异的对她笑了笑。韩清瑶就这样很没出息的被吓坐在了地上。 “我之前说过,想要控制别人,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 男人缓慢却优雅的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掏出布帕擦了擦唇边的血迹。那态度像极了做了一副画之后娴静的拭手,一点儿都没有半分不雅之处。 韩清瑶每每听到这人用这个语气说话,总是觉得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男人看了看自己染了血迹的双手,终于放弃了布帕,走到水盆旁仔细的洗了起来。用布巾吸干净手上的水珠,他目光轻扫地上的女人,微微蹙眉,礼貌的问道:“要我扶你起来吗?” 韩清瑶急忙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若不是觉得太过炫耀,她估计会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男人眉头未展,一手扶着胸口,坐到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那小子魂魄被我困在了前世的记忆中,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说着,他眼珠一转,桃花眼上挑的眼尾轻轻刮了一下韩清瑶,语气微微有些哀怨的轻叹道:“这小子也算是对你用情至深,你却毫不客气的就这么的对他诛心,女人,果然心狠。” 韩清瑶在心里差点骂街,若论诛心的本事,你绝对是宗师级别的! 不过这句话韩清瑶只敢在心里念叨,一点儿都不敢露出半分,满脸赔笑的说道:“所以说我们两个可以联手了吗?” 男人又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着,慢悠悠的说道:“联手,只限于能力和地位平等的人,而你和我似乎并不对等。” 打击!赤裸裸的打击! 韩清瑶扁了扁嘴,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当时她眼见庆王的种种,心里的愧疚与不安无处发泄,只是一门心思想用最快的速度干掉东方明,然后回到男人们的身边。所以她用了几乎极端的方法,召唤出了这个“东方澈”。可是看到此刻摆明了不合作的男人,她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呆傻的家伙说:要消灭一个强大的敌人,可以和一个强大的人联手的? 冷静下来的她已经意识到了最严重的问题,不是如何召唤他,或者如何说服他联手。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一切结束时,她又该如何把这尊大神送走啊! “想把我送走吗?”男人像是会读心术一般的,开口说道:“也许杀死这个叫东方澈的男人会有用。不过我只是一缕残魂,可以随时附在任何人的身上。尹天枢,唐皓瑾又或者那个炎烈。再或者路人甲乙丙丁的都可以,浪费这么一点点的能量穿梭在各个皮囊中,我倒也不是很介意。” 韩清瑶磨了磨牙,确实,她刚才有想过这样的可能。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 韩清瑶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跟比自己聪明的人说话最好还是直来直去的好。既然这种人喜欢那种凌驾一切之上蹂躏对方心智的成就感,那她就直接投其所好的好。于是,她用认命的语气道:“听你的意思,前世今生我们都有些渊源,那你能不能赐教一下,到底你是为什么啊?” 她可以不及男人充满,但是她可不是傻子,绝对不相信这人三翻四次的出现提点,只是为了享受折辱她的快感。 “目的嘛?”男人眉头微皱,目光突然变得深邃悠远,他看向窗外的天空,却又似乎要看透了天空。 男人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幽幽的说道:“这是一场较量,我和天地的较量!” 那声音太过轻柔,有些让人听不真切,可是韩清瑶却还是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看着男人古井一般的眸子,她想,这人聪明到了过分的地步,人间已经难逢对手,大概也就只能和天地斗了吧!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好半晌,韩清瑶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既然咱们还要相处好一会儿,你至少要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叫你东方澈总觉得别扭,叫你‘喂’又不太尊敬。” 男人眉头蹙的更紧,似乎整个人都变成毫无希望的灰色,他眼中竟是迷茫与悲伤。 韩清瑶十分不解,不过就是问个名字,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戚模样?不过想到但凡世外 高人之类的总会有些特殊癖好,所思所想也不是自己能参透的,索性也不去再想了。毕竟若是有什么问题连这人都解决不了,她就更不用去琢磨了。 男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他说道:“我不过是一缕游魂,游荡在这天地之间。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仅此而已。至于名字吗?” 他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有过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叫骆泛舟。” 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 梦里的情节瞬间在韩清瑶脑海里闪现,她却根本无暇细想,因为她已经被那个名字震惊了。 骆泛舟! 即便是没有学过中州历史的人都可以准确的说出骆泛舟的名字。这男人被誉为千古奇才,堪称中州历史上谋略最为出众的人,传说他师从于修仙圣地玄池,出道之时便已经是半仙之身,能通晓天下万事,有经天纬地之才。 可是,正史上却没有关于他的详细记载只有寥寥数笔,如今的世人只是通过他亲手培养出的弟子,能窥得他的万分风姿。 千年前,当时的中州大陆,群雄逐鹿,战火连天。诸侯之子韵明啸被人追杀落入山谷,被他所救,亲自教导十年,出山后荡平天下,一统中洲。定都樊城,国号大启,从此开始了长达三百年的统治。而后大启像所有王朝一样由盛转衰,最后再次狼烟四起。中洲大陆上的争权在不停的分裂和合并中,最后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即便文化不同,语言不同,但是相同的是对于骆泛舟这个人,无论是大渝还是域东,甚至是孤悬海外的临水和远在漠北的赤月,兵法家尊他为始祖,谋略家尊他为祖师。各国的奉先殿或者祠堂里都摆着他的牌位,文武学子们上课时都要先拜他的画像。 可惜,传说这样一个男人却没有活过四十岁就英年早逝了。当然,更多人相信他只是飞升成仙了。总之,百年的时间里。关于骆泛舟这个人有无数种猜测,也有无数种结局。而他留给这世间的除了一段传奇的故事之外,就是那套已经遗失的典籍了。 韩清瑶此刻像极了一个被惊到的孩子,瞪着眼睛,长着嘴巴,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人物。 窗外已经开始放光,昼夜已经开始交替,而屋中的烛火此刻爆了个不大不小的火星。 当这样的一个神话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韩清瑶的眼前时,那种震撼简直无以言表。韩清瑶此刻居然有些轻微的晕眩。 ?“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骆泛舟!”男人微微侧身,偏过头看着韩清瑶,目光入万年的古井:“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平衡者。” 韩清瑶彻底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道:怪不得他无所不知,怪不得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怪不得什么东方明这种人精都被他犹如棋子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男人平静均匀的语速继续说道:“可是,我犯了一个平衡者的禁忌,从此被困在这个世界里无处可去,只能以一个游魂的形式不时的沉睡。” 看着男人略显孤寂萧瑟的背影,韩清瑶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壮之感。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他,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 想着自己的前世居然败在这样一个人手里,心里顿时就释然了。毕竟人家可是超越了时代的人物。 在想一想,自己曾经被这样一个大神贴身调教,不,是教导过。她的心里竟然莫名产生了一种骄傲和自豪。随即又变成了一丝自卑,想着史书上被大神教导十年便能统一了大陆且建立帝国的前辈,韩清瑶觉得,自己大概是大神教导过的最差的学生。 甩走自己脑中的各色念头,韩清瑶端正坐姿。以一种恭恭敬敬的学生态度,乖乖的请教着:“那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男人身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不见,他转过头,唇角一勾又露出那种淡淡的,将全局都掌控在手掌中的笑容,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呢?”? 第206章:大神2(收藏满1000加更2,二更) 那是种被先生提问背书的感觉,韩清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现在应该先将京中的局势稳定住。至于成王那边,可以让北辕将军带人去拦截,不需要打什么硬仗,只需要拦截在外就好。待这边大局一定,成王就成了造反谋逆,到时候自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他。” 东方澈,不,现在应该叫骆泛舟,他走回桌边,继续喝着他的茶水,说道:“你倒是说说看,天都这边,你要如何稳 定全局?” 韩清瑶皱眉说道:“之前我已经通过东方澈的手,让礼部招庸王回来。东方明一直想要拥立赫连天霖,为了麻痹他,我们必须先顺着他的意思,让他认为我们也想让天霖继承这个王位。” “这点儿表现还不够!”骆泛舟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需要让东方明觉得,比起推举庆王继位,天霖继位你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这样他才会相信你的真心。对付聪明人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在和他比智谋,那样只会让他将你当成敌人,三年中,你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如今你需要做的就是不经意的露出底牌,让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你。” 韩清瑶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付老狐狸,果然还是要猎人才行。 “那你心目当中应该继承王位的人又是谁呢?”男人静静的看着她说道:“别忘了,这才是重点。” 韩清瑶紧紧的皱起眉,低头不语了。 她确实没有想过,刚刚重生时,她只想陪着哥哥打理好韩家,然后嫁给尹天枢,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后来她阴差阳错的有了爱自己的男人们,她也只是想偏安一隅,安静度日。寒川被破,宁州大劫,她拼尽全力却无法扭转局面。流落北疆,扶持炎烈,她也无非是想借助外力为亲人朋友报仇。 拉皇帝下马,让东方明得到惩罚,然后找到哥哥,和男人们隐居北疆,这就是她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中她却从未想过要扶持谁继位。 庆王吗? 韩清瑶摇了摇头,庆王性子太过柔顺谦和,没办法做到杀伐果决,很多的时候会在最关键的时刻,犯下一些不可逆转的错误。 多年的教育和天生与世无争的性格让他连骨子里都写满了温良恭俭让,就算黑透了,也不过是用了不齿的手段,算计他人一下而已。就算咬牙切齿下了决心,最终也会在下刀的一刻软了心肠,不然也不会将自己活活逼疯了。 韩清瑶知道当初的皇极殿大火就是他和东方澈联手导演的,以东方澈的性格,这一幕大概应该是这样的。 贵妃历来与皇后不合,更是仗着恩宠处处挑衅皇后。在皇后故意否定了她请彩戏班子入宫表演的提议之后,她必定会动手赶走原本献舞的舞女,然后,当着皇上的面推荐自己喜欢的节目,借以展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这时,就会有人在彩戏班子的道具里做手脚,让他们引火自焚,然后借机烧死在场的贵妃。 而这时现场一定大乱,便会有人借机将太子救出,造成太子不顾父母和群臣死活的假象,而在皇帝和皇后被熏的奄奄一息时,便会由庆王或者其他人一起将帝后救出。再狠一些,也许还可以让皇上熏个半死再出手,或者借此机会安排杀手,趁乱杀死朝中反对他的大臣。毕竟那么乱的情况下,死个把人再正常不过。 这样他不仅打击了太子,而且救了皇上得了圣心,又借机除掉了皇后的敌人,简直一箭三雕。可是他却没有,韩清瑶相信他确实下了狠心,不然不会让他最敬爱的母后置于危险之中。可是,最后他还是舍不得这父子之情,早早将皇帝背出了皇极殿。 还有,前世时,他其实有无数种方法能偷偷害死天枢,将自己抢回去,可是他却选择了看上去最愚蠢的方法,直接和天枢要人。最后逼得天枢造反,他又不舍得牺牲士兵的性命,一味的退让,直至叛军成了气候,各地藩王看不过去主动派出部队协助剿灭,这才算是平息了叛乱。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很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有太多太多的机会只要狠下心,就可以彻底铲除对手,可惜,都因为骨子里的善良,最终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韩清瑶又在心中将其他人一一对比,最终,她得到了一个她不想面对的答案,最适合继承皇位的,居然只有一个人——尹天枢。 比起前世,这一世的他更加果敢坚韧,无论是坚持自己原则的斗争,还是和家中决裂之后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而且,今生他有了一个前世没有的优势,那就是民心。 前世,他不过是在军中威名赫赫而已,在百姓看来,无论是庆王还是贤王获胜,不过都是神仙打架,和自己无关。 今生,他毅然放弃了世子之位,在关外建起了自己的小帝国,用自己的想法治理着。三年期间,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的小帝国已经在大渝民众心中有了可以匹敌朝廷的威望。 而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在朝堂乌烟瘴气彼此为了争权斗的你死我活时,他无意的收获着帝王才应该拥有的民心。韩清瑶毫不怀疑,就这样下去,当他的势力发展到足够强大,一旦和皇权对战时,大渝八成的百姓都会 站在他这一边,那将是一场百姓和贵族之间的战争。 “想清楚了?”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微笑着看着韩清瑶有些泛白的面孔。说道:“有些人生而不凡,无论遇到多大的挫折和困难,都会绽放光芒。不单单是尹天枢、炎烈还是唐皓瑾和冷释,其实,你也是如此。” 骆泛舟看着女人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着痕迹的转过头,以极低的声音自语道:“所以,你们会有一个好结果的!” 韩清瑶不解的偷眼看着身边自言自语的男人,深觉大神的心思果然不是凡人能琢磨的。 骆泛舟的情绪只是一直小小的波动,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扶着胸口,皱眉道:“看来一会儿得麻烦你去请个大夫过来了。这副身体伤的很重,经脉错乱,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看来短时间内,是不能让那个东方澈再出来,以他目前的心绪只会让这个身体越来越糟糕。所以,你得有一段时间,面对我了。” 男人的笑容当中,似乎有些自嘲,但是更多的却还是平淡。那种似乎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看淡了一切的平淡。 这时,她突然想起庆王的疯言,皱眉问道:“庆王说什么他用魂魄救了哥哥是什么意思?” 骆泛舟微微一愣,随后马上恢复了平淡的模样,道:“其实很多的事情,我都是推测。并不是真的像史书上写的无所不知。就算当年有这个本事,也是因为身为平衡者的关系,如今我早已经不是了,所以,这些我也不见得知道。” “哦!”韩清瑶拖着下巴,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睛。 “不过!”男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说道:“只要是不妨碍大局势发展,很多时候平衡者还是喜欢随手帮一帮人的,一般都是救人一命之类的事情,而代价自然是一命换一命。同样,若是想要救下一个魂魄,自然也是一魂换一魂。” “那救人的人会怎么样?”韩清瑶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问道:“我是说庆王,他会怎么样?” “激动什么?他不是还没死吗?”骆泛舟白了韩清瑶一眼,道:“教了你这么久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话音刚落,“东方澈”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他皱眉轻轻的用袖子擦了擦,叹气道:“这小子还真是能闹腾啊!” 韩清瑶惊得赶紧开门喊人,却正面撞上了来找他们的严清。 严清被她身上的血腥味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不是我,是东方澈的!”韩清瑶皱眉道:“你什么事?” “礼部来人叫少主进宫。”严清急忙说出来意。 “可是他……”还不等韩清瑶话说完,只见房门突然从里面被人大力打开,东方澈强撑着摇晃的身体站在门口,他喘着粗气对严清道:“告诉他们,我换身衣服,这就过去!” 严清听话的离开,韩清瑶担忧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扶他,道:“你这身体能行吗?” 男人却伸手将她推到一边,目光恶狠狠的道:“我死了,你不是正合了心意吗?” “东方澈?”韩清瑶眨了眨眼睛的问道:“你醒了?” “哼”男人挑眉冷哼一声,道:“就算你巴不得我就此死过去,也不用这么明显。” 韩清瑶已经确定这人就是真的东方澈了。 若前世的种种都是骆泛舟算计的,那么东方澈且不是一直被自己冤枉这么久? 想起前世那个月光下向自己伸出手,带自己离开地狱的高傲少年,韩清瑶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愧疚,可是一想起庆王疯癫的样子,她又对他有着满腔的怒意。 在如此矛盾的情绪下,她只好阴阳怪气的说道:“无论怎样,你好歹吃点药吧!至少别死那么早!” 第210章:寺庙 众人忙着翻找了一个时辰,清乐坊的坊主满头是汗的在一旁陪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东方家的公子以至于如此整治自己,可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也变不出个庆王交差,于是只能胆战心惊的在一旁陪着,看着这帮军爷们在清乐坊里毫无怜惜翻找。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情况下,众人终于在清乐坊的假山后面找到了一条密道。 “天都城里,天子脚下,居然还敢私修密室!好大的狗胆啊!”兰若离冷哼一声,眼神冷冷扫过清乐坊坊主,吓得对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莫非坊主要谋反屯兵不成?”锦娘的表情被隐在了皮质的半面下面,此刻也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紧抿,一双妩媚的眼睛轻瞟着清乐坊坊主。 清乐坊坊主吓得腿一软,急忙跪下磕头,口中大叫:“冤枉!小人对着的确不知,应该是买下时便有的,小人不清楚啊!” 锦娘和兰若离都没空和他分析这个,叫人将清乐坊的人都拘了,众人举了火把往里走,就见密道并没有岔路,也一点都不曲折,没走多远便是一个十分宽大的空间,看上去应该是主人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在这里建立的销金窟。 可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两人皱眉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底一沉。 ++++ 此时,在天都城郊,一辆疾驰的马车上,赫连奉祥乖顺的坐着,眼睛上系着黑色的布条。他皱了皱眉,开口道:“我们还没到吗?” 尹初夏目光痴迷又不舍的看着男人,轻声的答道:“快了,王爷先忍一忍!” 赫连奉祥扁了扁嘴,安静的靠在车厢壁上一动不动。他白天的时候一般不容易发狂,只是有些认不清人而已。 从尹初夏的角度望去,男人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深刻,即便此刻眼睛被黑布蒙着,她也能清楚的知道那双淡色的眸子是如何漂亮得令人心悸。 女人的鼻子顿时有些发酸,她轻轻吸了吸,扯了个微笑开口道:“王爷,你还记得和菱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赫连奉祥眉头一舒,漂亮的薄唇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柔声道:“当然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到你家中求学,我从未见过那么破旧的房子,而她就站在房子门前,甜甜笑着看我。” 尹初夏美艳的眸子顿时映出浓浓的妒忌,她扯了扯嘴角道:“王爷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 “菱染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像是个得到表扬的孩子,笑着挺了挺腰板。 马车很快到了一处山坡上的已经破旧不堪的寺庙,尹初夏牵着庆王下了马车,往里走去。 那寺庙的正殿一片荒芜,青石板的缝隙中杂草丛生,大殿的匾额斜挂在门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而寺庙的后院却似乎被人特意整修过格局,花圃里种了些花草,却大概因为水土不服而半死不活。 尹初夏带着男人来到其中一个禅房门口,柔声的道:“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我们?”赫连奉祥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十分兴奋的问道:“菱染也在吗?” 不等尹初夏说话,男人已经推门进去,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摆满了家具的房间和挂满了一屋子的画作。 画里竟然全部,是他和尹初夏。有的是他抚琴,女人起舞。有的是女人斜靠在软榻上,他目色如水的帮她作画。还有他们依偎在栏杆边,一起看着天边斜阳。 一张张,一幅幅挂满了整间屋子。作画之人画功精美传神,男人的眼神柔情似水,女人笑颜如花,看上去恩爱非常。 赫连奉祥紧抿着嘴唇,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过,可是它们太快,他却一个都捕捉不到,脑子如同要炸开一般,他痛苦的蹲下身子,枯槁一般的手指死死插进发丝里,发出野兽一般哀嚎。 “庆哥哥你怎么了?”尹初夏想把男人抱在怀里,却被他一把甩了出去,同时,四周突然出现七八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从地上拎起女人,递了一颗药丸给女人,虽然又看着庆王,给了她一个眼色。 女人吓得颤抖着身体,走到男人面前,问道:“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找药吃好不好?” 男人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只是不停的用已经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使劲的嘶喊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女人急的看向为首的黑衣人,那人身材曼妙一看就是个美人,只见那女人眼神中泛出冷意,直接抢过药丸塞进男人嘴里,对着尹初夏吼道:“废物,连个疯子都收拾不了!” 药物似乎真的起了效果,男人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 此时,寺庙附近的山路上,韩清瑶和东方澈带着几个手下骑在马上正朝着寺庙一路奔驰着。 “你怎么知道她会将庆王带去那里?”东方澈不解的问道:“那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韩清瑶咬了咬牙,说道:“当年尹家政敌将她绑架到那个寺庙囚禁,是庆王将她救出来的。那里,是她们初遇的地方” 韩清瑶说完,已经在本就疾驰的马屁股上又甩了一鞭子。 尹初夏,如果你敢伤害赫连奉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别……菱染……好痒……” 男人平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全身被脱得赤条条的,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睛上系着黑色的布条,英俊的面容上有着痛苦的紧绷,瘦弱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而他的身上,女人衣着整齐的趴服着,吻正沿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爱恋的吻着男人的每一次皮肤。 而和这个场面十分不和谐的是大敞的门口,几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突兀的站在那里,看着屋里床上的两人。 “庆哥哥,我伺候的你舒服吗?”尹初夏柔柔的问道。 “舒服!”男人诚实的回答,急不可耐的伸手想去抱女人,同时不停的粗喘着,道:“菱染做什么,庆哥哥都舒服。” “那庆哥哥,乖乖回答我的话。”尹初夏侧身躲开男人的拥抱,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发现的徐家藏宝库在哪里吗?” “藏宝库?”男人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皱眉道:“书钰不让我说!” “和菱染也不能说吗?”尹初夏斜眼看着门口已经不耐烦的黑衣人,柔声道:“庆哥哥是不是不信任菱染啊!” “书钰说,不让你知道是保护你!”男人诚实的回答,同时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用无助的声音道:“菱染,我好热!好难受!……” 尹初夏将自己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担忧的看着门口的黑衣人。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这时,一旁的手下凑上前,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人挑眉一笑,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他们来的真好!” 说完,她对着众人使了个手势,于是众人立刻关上房门消失无踪,整个寺庙里就剩下了这对男女。 尹初夏一看女人离开,吓的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床上。 “菱染?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感觉不 到女人的动作,赫连奉祥急促的喘息着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漆黑如墨的发丝垂在双肩上,加上蒙着双眼的黑布和泛红的脸颊,显得格外娇弱可怜。 宋菱染现在是他的全部,无论是记忆还是生活,他最怕的就是她生气,一次消失不见了。 女人凝视着凑近的俊颜,过了半晌,她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终于缓过神来时,突然想起刚才黑衣人手下的话,女人的眼睛里爆出一股阴狠的目光。 她知道,今天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而和平衡者的约定注定让她会魂飞魄散,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活着本就是折磨,魂飞魄散便散了吧! 想起自己前世今生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女人心一横,抬手将衣带解开,瞬间就将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 她做错了什么吗?凭什么两世为人都逃不开那女人的阴影? 决定了处理他的办法,尹初夏得意的一笑,主动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颈子,眼神迷醉的印上男人的薄唇。 香舌善于调情的顶开对方的牙齿,贪婪的吮吸着男人独有的味道。 那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象的唇瓣,那是她两世为人的执着。 “哦……菱染……” 见心爱的女子主动吻向自己,赫连奉祥悬着的心终于安然的落了地,与此同时,那一股一股不停涌上心口的热意让他急切的渴望着对方,并认真的回应着女人的吻。 赫连奉祥嘬吮着女人的红唇,即便觉得自己的胯间快要爆炸了,却还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轻柔品尝,似乎那不是人,而是一个随时都会坏掉的宝贝。他头部从左边缓慢的偏侧到右边,含着她的小舌轻轻吸吮,让它与自己的舌头交迭在一起摆动。 男人的爱怜让女人心里一暖,攀上男人的肩膀勾引着他更进一步行动。 “唔……菱染……我好爱你……” 狂喜的感知着怀中女人的邀请,男人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倒在床上。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韩清瑶和东方澈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了门口。 ++++ 作者的废话:两天没加更了,今天怎么也拼出个双更,不过时间会晚点了。 第211章:恢复清明(二更) 破败的寺庙禅房里,赤身裸体的男女激情的亲吻、抚摸着对方,似乎要将对方揉搓进自己的骨子里。不时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暧昧至极的呻吟和喘息。 门口,东方澈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而韩清瑶的眉头跳了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人。” 东方澈赞许的点了点头,却马上想起女人正闭着眼,于是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也闭上眼,努力无视男女的呻吟,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半晌,他轻声道:“八个,都在院外。” 两人沉默了片刻,就听韩清瑶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将周围围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说完,她一把将东方澈拉进屋子,并将门狠狠的踹上。 两人在门关上的同时,一齐上前,东方澈一把将正准备进攻的庆王拉开。韩清瑶则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一记手刀打晕了满眼挑衅的尹初夏,并将她拖着扔到了地上。 “确实中了春药!”东方澈用唇语对韩清瑶说道。 “能挺过去吗?”韩清瑶同样用唇语反问。 男人紧紧的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他!”韩清瑶动了动嘴唇,随后便斜靠在床上,双目紧闭,红唇轻启,发出了一记魅惑入骨的呻吟声。 东方澈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他虽然已经马上明白了女人的意图,却无法忽视自己被女人勾起的渴望。 “好大……哦……不行了……啊……”女人闭着眼睛,一声一声的娇喘和呻吟从她娇美的红唇里溢出,直接激的房中两个男人纷纷红了眼睛。 “菱染……菱染……”赫连奉祥被东方澈点了穴道,整个人像是面条一般的软在墙角,眼中全是痛苦的泪水,动物一般的低声哀求着。 而此时,在寺庙外面的树上,女人皱眉不解的看着院中,一旁的一个男人一脸兴奋的侧着耳朵,正在聚精会神的倾听。 “怎么不见他们动作?”女人低声问道。 “动作什么啊!”男人贪婪的看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吞了吞口水,淫秽的笑道:“里面正战的热闹,估计他们是想让庆王舒服舒服再带走他吧!” 女人不解的低头想了半晌,最后自言自语道:“而如今她没有什么动作……” 一旁另一个蒙面人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冲进去吗?” “别,万一让东方澈知道这一切是师父试探他们必然会和师父翻脸,师父现在并不想和他撕破脸。”女人低声道:“所以现在不能上去。” “就是!”一旁的男人一脸猥琐的道:“这么生猛的场面虽然没看到,至少让我多听一会儿!” 他是所有人中武功最好,耳力也最好的,里面的活色生香听得他热血沸腾,可是其他人却没他这种福利,只能在树枝上傻子一般的等着,于是对着他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不时低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这女人叫的真骚,果然不愧是花魁!”男人吞着口水,说道:“哎呦,又喷了!真他妈带劲,等回去怎么也得把她操一通,尝尝味道!” 蒙面女人终于受不了男人们的话题,脸色黑沉的命令道:“都闭嘴!这里看的差不多了,该回去复命了!” 说完,女人不想在看这帮男人恶心的样子,飞身跃了出去。 几个人虽然意犹未尽,却也不敢不从,急急忙忙也跟着撤走了。 几乎是同时,小屋里东方澈沙哑着嗓子道:“都走了!” 而床上斜靠着的韩清瑶猛地睁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将呼出去的这口气吸回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东方澈已经扑了上来,狠狠的吻住了女人的红唇。 男人的唇舌霸道无比,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在女人的口腔里疯狂肆虐。 韩清瑶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去推,却被男 人一把制住按在了背后,并顺势将女人压在了床上。 “唔……不要……”韩清瑶不停的挣扎,无奈她功夫不及东方澈,力气也不及男人,只能徒劳的扭动着身体,却似乎摩擦的男人胯下更加坚挺。 “不要?”男人抬头,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翻涌的欲望,他低声道:“叫的那么骚,哪里是不要?” “我还不是为了迷惑外面的那几个!”韩清瑶狠狠得翻了个白眼,瞪着东方澈吼道:“再说了,你不是恨不得话都不跟我说吗?现在是怎样?色令智昏了?” 男人似乎被人戳道了痛处,他用力在女人白净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闭嘴,你个没心肝的骗子! ” 说完却又一次吻住了女人的嘴唇,而且吻的却格外缠绵悱恻,像是在吻一个珍爱的宝贝。 即便你没心肝,即便你骗过我,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恨不得永远被你骗下去。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男人的吻开始转向女人的脖颈,舌尖舔过刚才咬过的伤口,微微的刺痛带着奇怪的触电感。 “东方澈!”韩清瑶眯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热情,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骗了你!对不起,前世今生都误会了你!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猛地从女人颈间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女人那清澈的眸子和满含歉意的目光。 翻涌的情欲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缓缓的放开女人的手腕,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 他宁可她恨他,宁可她骗他。恨,最起码说明她心里有他。骗他,最起码她不会离开她。可是他不需要她的愧疚,不用她可怜他。他的自尊和骄傲,会因为这个而生不如死的。 而此时,床上的男女并没有发现,原本瘫软在角落里的男人空洞的眼神已经慢慢的恢复清明,他目光转动,看着床上僵硬着身体的男女,缓缓的站起身,在女人惊讶的目光里,一把扯着东方澈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扔了下去。 “悯怀?!” “庆哥哥?!”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男人却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女人抱在怀里,柔声道:“瑶瑶不怕,庆哥哥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男人的话让两人又是一愣,韩清瑶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看着男人的眼睛,见他没有了迷茫,反而恢复了记忆中的清明睿智,心里不由自主的激动,问道:“你认得我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低头在刚才东方澈咬的位置上又补上一口,那原本就渗出血丝的位置又被他咬的深了一分。 还不等女人喊疼,只觉得一滴热泪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灼烧一般将她未出口的呼疼拦在了喉咙里,只听男人呜咽着说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韩清瑶浑身一震,心疼的伸出双臂抱住男人,低声道:“对不起,庆哥哥,菱染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吗?” “我从未真的怪过你!我也舍不得!”男人缓缓松开口,嘴唇颤抖的吻上了那处伤口,柔声道:“我只恨我自己无能,没能护得住你。” 男人顿了下,将女人放开,然后在东方澈震惊的眼神里缓缓跪在了床边,他轻轻持起女人的脚,虔诚的送上一吻,之后仰着头,渴望的问道:“这一世,让我成为的盾,你的剑。让我用我的所有保护你好吗?” 堂堂大渝亲王,皇后之子,曾经孤傲清高的一代雅王,此刻却卑微的像是一个奴仆一般吻着女人的脚,只为祈求一个留在对方身边的机会。这无论是谁听到都会把它当成一个极度荒谬的笑话,可是这一幕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了。 韩清瑶收回了被男人捧在手里的脚,坚定的摇了摇头,看着男人那悲伤的眼神,她伸手捧着男人的脸,柔声说道:“我不需要盾,也不需要剑,我只想要陪我并肩走完人生的伴侣。虽然我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心,但是我可以发誓,余生数十年,无论祸福,无论贵贱,永不相弃。庆哥哥,你愿意吗?” 巨大的狂喜将男人击的几乎晕倒,他浑身不停的颤抖,使劲的不停点头,嗓子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双淡色的眸子里满是喜悦的泪水。 “我,我可以吻你吗?”男人抖着声音,不确定的问道。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脑门,道:“傻子,这个还用问吗?你是我相公,你说可不可……” 最后的字已经溶在了男人的嘴里,男人近似乎疯狂的吻让韩清瑶差点透不过气来。 而望着眼前抱在一起亲吻的男女,依旧坐在地上的东方澈,却已经不在怔愣,反而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 天都,丞相府 东方明两指夹着一颗白玉棋子正在拧眉深思,他的身侧跪着八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为首的已经摘下脸上的布巾,露出妩媚十足的面孔,正是那时跟在东方郁身边的红儿。 分卷阅读203 东方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乱成一团。可是梦无论好坏,人终究是要醒来的,当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躺在地上的自己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撕裂开来,那不单单是肉体上的疼,还有内心深处的剧痛。 原来,她真的只是骗我的!原来,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有过自己。 一瞬间,他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委屈和失落,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居然半分都不在乎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全天下都将自己抛弃了一般。 自从母亲走后,他就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他知道哭是哭不回狠心人的。可是此刻他的鼻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发酸,眼睛开始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起来。 男人恶狠狠的抬手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牙齿撞破口腔,泛出一阵阵血腥,却驱不散他心底的悲伤。 门外传来严清的声音,他咬着牙走出房门,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女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居然还有脸来问他有没有事? 他有事,他的心快疼死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一次涌上眼眶,他一把推开假惺惺过来关心自己的韩清瑶。 “不牢你费心了!”东方澈咬牙切齿的瞪了韩清瑶一眼转身就往院外走。 他现在只想离开,只想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这个无情残忍的女人了。 谁知他刚走到院门口,却被进屋又跑回来的女人一把拉住,随后,他只觉得手心里被人硬生生塞进一个东西。东方澈疑惑的摊开掌心,只见一枚金戒指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正是他之前当掉的那个。 “以后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所以现在还给你!”韩清瑶说完不等男人再次发火,赶紧转身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这人明明其他的配饰都精致华贵的要命,却偏偏要天天带这么个丑不拉几的东西在手指上,想必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就是十分喜欢吧!韩清瑶觉得,毕竟当初是为了不让自己挨饿才当掉的,所以韩清瑶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忙赎回来。所以在和兰若离一起去救东方澈之前就已经将它赎回来了。不过一直都被各种事情打扰,也就忘了将它及时还给男人了。 韩清瑶想,换做自己是被人这么骗,不立刻宰了对方都算是善良了。所以,大概这人是决计不想见她了。前世他救了她,她也辅佐他成了位极人臣。今生,她骗了他,他也间接助纣为虐。想一想,两人前世今生纠缠不清,真的说不清是谁负了谁。所以,还是以后不要在有牵扯才是对彼此都好吧! 看着女人毫不留情消失的身影,东方澈呆呆的转过头,看着手中的戒指,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 一滴泪水砸在戒指金色的身体上,碎成了无数晶莹的碎片。 +++++ 皇宫,昭华宫 过了用膳的时间,可是寝殿的大门紧闭,门口一群宦官宫女急的团团转,魏金忠和管事的何嬷嬷一左一右不停的劝着。 韩清瑶一身宫女衣服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赫连天霖抱着双膝团坐在床铺上,一张小脸埋在膝间,怒吼道:“滚!我说了不吃!不吃!不吃!你们听不懂是不是?” 少年一听有人居然不听他的话闯了进来,顿时火气上涌,他猛地抬起头,吼道:“你们这帮死奴……” 他的话说道一半就在看清来人相貌是戛然而止,下一秒已经一跳而起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姐姐!姐姐!我以为你死了呢!”少年的哭的眼睛红肿,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不停的掉着泪水。 一股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韩清瑶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低声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那你以后不能再走了!”天霖蛮不讲理的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使劲的摇着。 “那可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做呢!”韩清瑶扯开少年的胳膊,耐着性子哄道:“等姐姐办完事情就来陪你好不好?” “骗子!”少年突然狠狠将韩清瑶一推,怒道:“你们大人都是骗子!说什么有事情要做,结果根本就不会回来。当年父王和母妃也是这样,结果现在回来了只知道喜欢哥哥和弟弟妹妹,再也不喜欢我了!” &n bsp;韩清瑶眨了眨眼,终于明白这孩子到底在闹什么脾气了。 当年这孩子刚出生就被抱进了宫里,之后父母兄弟都被贬为庶人送出了天都。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对于彼此来说,对方其实只是血缘上的亲人而已,当他们再次回到京城时,这个孩子已经无法融入那个家庭了。 看着扁嘴倔强的少年,韩清瑶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儿子,那孩子也是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自己,虽然一直有天枢亲自带着,但是总是和自己有些疏远。 女人心疼的走到少年面前将他一把抱住,揉着他的头道:“姐姐像你保证,一定会时长回来看你的好不好?” 天霖毕竟是小孩心性,闹脾气也就是一阵子,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抱住了韩清瑶的腰,小脸在她胸前蹭了蹭,道:“那姐姐多久回来看我呢?” 韩清瑶一时语塞,又不忍心骗他,于是蹲下身,继续看着少年,道:“天霖乖,姐姐不想骗你,因为我也保证不了到底多久才能回来看你,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有时间,姐姐一定回来,好不好?” 天霖认真的看了看韩清瑶,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 寝殿里,天霖吃完午膳,整个人就这么赖在韩清瑶的腿上不动了,一旁的魏金忠笑盈盈的道:“小主子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就麻烦姑娘多陪陪了!” 说完,他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刚关上门,老太监将脸一沉,厉声对满院的众人说道:“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有任何外人来过昭华宫。若是有人敢出去乱嚼舌头,我就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听懂了没有?” 众人早就被他管教的服服帖帖,自然顺从的应了。 韩清瑶听到这一段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睡在她腿上的少年。道:“天霖啊,你以后对待下人们不要太过苛责了。他们也是人,是人就有尊严,一旦过分了,是会反扑的。知道了吗?” 少年乖顺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太奶奶也这么教过我!” 想到那个永远维护自己的太奶奶,天霖的眼圈又红了,他揪着韩清瑶的衣襟轻声问道:“爷爷和太奶奶都病的很重,我好害怕他们会离开?” 韩清瑶捋了捋少年的头发,皱眉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老了就会离开。”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沉重,于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天霖不用怕,以后会有新的爱你的人一直陪着你的。” “是姐姐吗?”少年睁着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韩清瑶道:“我想姐姐一直陪着我!” “不是姐姐呢!”韩清瑶笑着道:“是天霖以后的妻子,还有孩子们。” “妻子?是像天枢堂哥和姐姐一样的吗?”少年皱眉问道:“前几天我听皇奶奶说,按照宫里的规矩,等到我十四岁便要给我挑个通房丫头了。我问他们什么是通房丫头,他们说就是陪我睡觉的人。可是,我不是应该陪着妻子睡觉吗?为什么还有陪通房丫头睡呢?” “……”韩清瑶嘴角抽了抽,她真的不好意思和这个孩子解释什么是通房丫头。 “那个,通房丫头是来教天霖一些夫妻之道的。”韩清瑶十分中肯的解释道。 “那我想要姐姐来做我的通房丫头好不好?”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 韩清瑶的嘴角又抽了抽,她皱眉道:“通房丫头不能找结了婚,有了伴侣的了。” “可是她都没结过婚,没做个妻子,怎么教我夫妻之道呢?”少年发挥他勤学好问的精神继续问道。 “我们聊聊别的吧!”韩清瑶不由得赶紧转换话题道:“聊聊你的学业吧!” 少年眼睛眯起,紧紧瞪着韩清瑶的脸,道:“姐姐是在害羞吗?” “是又怎样?”韩清瑶终于耐心全无,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少年终于破涕为笑,一咧嘴道:“不怎样,我喜欢看姐姐害羞的样子!” 韩清瑶咬着牙捏了捏少年的脸。 下午时分,韩清瑶便离开了昭华宫,魏金忠看着望向门口怅然若失的小主子心痛不已,低声 劝道:“小主子,我把咱们昭华宫的腰牌给了她了,姑娘还会来的。” 少年却扁了扁嘴,摇了摇头道:“她很久很久都不会来了!” “姑娘和主子说的?”魏金忠不解的问道。 天霖摇了摇头,道:“她是来探听宫中消息的,探明白了,自然不会来了。” 魏金忠没有想到,一直傻玩胡闹的小主子居然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方,不由得吃惊的看向赫连天霖。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天天胡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天霖突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成熟口气说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清楚,只是,不想将话说的太明白。很多人对我好都是想利用我,无论是为了升官发财,还是争权夺位。不过我看的开,只要有人利用,说明我还有些用。若是这些用处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被他们利用一下又有何妨。” “那刚才您这是……?”魏金忠突然觉得,这个自己看着长得的孩子瞬间已经让他看不透了。 少年眼眶一红:“想明白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另一回事!” 他说着吸了吸鼻子,伸手摸了摸脸,冲着魏金忠道:“我们去跟太奶奶请安!” “啊?”魏金忠明显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少年不耐烦的白了魏金忠一眼,随后坚定的说道:“她舍不得求我,我却不能让姐姐白来一趟。太奶奶病重,奶奶一定会大赦天下为她祈福。我这就以为父求情的名义去求他们宽恕宗室里犯罪的皇亲,一定要将天枢堂哥的国姓给求回来!” +++++ 作者的废话:皇家的孩子,注定无法真正的天真无邪…… 第208章:失踪 天德34年,5月初10 早朝时,皇后以为太后祈福为由,大赦天下。并单独下恩旨,恢复尹天枢国姓,封为韩宁伯,从二品镇国将军,与天都赐府邸,赐东北兵符,统御关外六营。其子封为世子,食伯爵世子奉禄,并按玉碟排字改名为赫连承旸。 另,因念唐家忠烈,又因燕王及忠勇伯昭勇将军唐旻上书求情,赦唐晏轻狂之罪,任从六品忠显校尉,命其协助韩宁伯治理关外六营。 两道懿旨一出,朝堂震惊,由于这旨意是皇后下的,一般只是会在下发之日通知中书省,拟定时其他人并不知情,就连几乎手眼通天的东方明也是在懿旨宣布时才知道。 按理说,皇后并没有直接册封官员,特别是封爵的权利,就在满朝文武皆对此有异议时,一向不理朝政且只掌管皇族事务的福王赫连信奎站出来,颤巍巍的拿出史书,引经据典的一通解释。指名圣祖年有案例,皇帝在位且完全无法管理朝政又无太子、亲王监国时,皇后可用凤印代为行使皇帝的权利。老爷子是皇帝的太皇叔,已经89岁高龄了,是当今皇族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他的话自然无人敢质疑。况且老爷子眼看就奔90岁了,谁敢和他争辩啊?万一气了个三长两短,且不说他的子子孙孙找你报仇,就是这气死太皇叔的罪名也不是一般人能背的起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任凭东方明咬牙切齿却也只能将不满烂死在肚子里。 而此时,并不知道朝堂已经炸开锅的小院里。 韩清瑶带着众人正在正厅里查资料,整个正厅里到处都是一摞摞装订好的记录,羽衣和程恩在期间穿梭翻找着。 最后,他们拿了一些递给韩清瑶道:“天德十五年全国报过官失踪的孩子资料都在这了,排除是男孩的,和年龄不合适的,一共就这七家了。” 韩清瑶一一看过,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道:“这些都不对!” “那就只剩下没报官的了!”羽衣锤了锤酸疼的肩膀道:“如果是那样,我们根本没法查啊!” 韩清瑶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头,问道:“你们找的这些都是些至今为止没找到的,有没有孩子丢失之后又找到的呢?” “找到的?”程恩心疼的看了看一旁的羽衣,道:“你先休息吧!我去找!” 严清和锦娘眯着眼睛缩在椅子里,懒洋洋的继续装死。 过了好半天,程恩终于又拿出几本给了韩清瑶,道:“按照你说的,一共有十三家。” 韩清瑶接过正在看,一旁的锦娘突然开口道:“说道丢孩子,当初振国公府也丢过个女儿吧?” “秦家?”韩清瑶猛地抬起头,道:“这里并没有记载啊?” “秦家手里有鸩羽,找孩子还需要报官吗?”锦娘道:“我也是听若离说过一嘴,不过后来很快就找到了。” 正说着,一旁小门一开,兰若离提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招呼众人道:“忙了好几天了,都累了吧!过来喝绿豆汤了!” 严清马上结束自己的挺尸表演,一个鲤鱼打挺就冲了过去。 兰若离急忙提着食盒躲开,鄙夷的道:“这几天就你最闲,整天偷懒,还好意思第一跑过来?” “就是因为一直偷懒,这时候怎么再偷懒呢!对吧!”严清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兰若离狠狠的瞪了这家伙一眼,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端给了锦娘,剩下的任由众人去抢。果然,严清直接抢了一碗蹲回椅子里喝了起来。 程恩端了两碗绿豆汤,递给羽衣一碗,自己也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喂喂喂!”一旁的韩清瑶不满的吼道:“好歹我是你们首领吧?就算我平易近人,你们不能真不管我吧?” 一群人眨了眨眼睛,满脸干笑,却没人有动动给她递过去的意思。 韩清瑶狠狠瞪了一眼这帮白眼狼,自己拿出最后一碗喝了起来。 “老兰!”韩清瑶边喝道:“秦家当年丢孩子是个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兰若离微微一怔,一边和锦娘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绿豆汤,一边娓娓道来:“说起丢的那个孩子,还是得从天德七年,说起。那时振国公世子秦邵救下一名女子,并将其带回府中照顾。第二年,他不顾外面的风言风语将其娶进门为正妻。过了一年,那女子生下嫡子,也就是秦邵的长子秦朗。又过了三年,那女子产下一女,取名秦雪瞳。在那个女孩两岁时,天神教教众趁皇帝出巡,京中守卫不足潜入天都。别苑遭袭,秦国公夫人受重伤,女儿下落不明。同一天,天都城外发现四十九名女婴骸骨,确定是天神教惨无人道的祭天行为。可是在这些孩子的尸骨中却没有发现秦家失踪的孩子。第二年,秦邵带兵经历一年时间终于剿灭天神教,将教主斩杀,并在密室中救出自己女儿,秦家为去晦气将女儿改名秦心妍。等到这个女孩八岁时,因体弱多病秦家便将其送入静慧庵静养。如今算来应该二十有二了吧!” 天神教暴乱是大渝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民众暴乱,天神教在大渝建国时便已经存在,据说早期的天神教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后来因为信教之人越来越多,也就渐渐变了味道。到了后期,天神教教主独揽大权,父死子继;等级森严,教徒入教时举行一定仪式,交纳钱财,定期集会,烧香礼拜,宣讲经卷,教习拳棒。 天德十四年,新一代教主李林率众谋叛,偷袭天都,最后被振国公世子秦邵用一年时间带兵彻底剿灭。 众人饶有兴致的听完兰若离的介绍,羽衣皱眉问道:“天神教为什么要劫持一个孩子,何况,到最后都没见他们用这个孩子做了什么文章。” “这我就不知道了!”兰若离道:“我也是听说的,毕竟当年我也还是个孩子呢!” 这时就听兰若离又道:“其实说起来,这个秦家还跟庆王殿下有些关联呢!当初若不是秦家反对,皇帝是准备将秦家大小姐指给庆王续正妃的。” “庆王?”一旁的锦娘突然一副八怪的嘴脸道:“莫非庆王这么多年即不娶正妻,又不纳妾,就是为了等她?” “可惜,现在庆王已经疯了!”严清将绿豆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用袖子抹了抹嘴道:“秦家更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疯子了!” 一旁的韩清瑶却皱眉用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 这个故事听起来似乎十分合理可是仔细想来却又十分不合理。且不说天神教无缘无故劫持一个孩子,就说他们居然养了那孩子整整一年来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秦雪瞳,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雪瞳? 韩清瑶的手指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眸子,眉头皱的更紧了。 “说到庆王……”一旁的程恩突然皱眉想了想说道:“刚才听下面人说庆王府的人正 在满街找人,说是庆王走失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韩清瑶已经从椅子上一下蹿了起来,下一秒便收拾妥当,带着不知所以的锦娘和兰若离直奔庆王府。 一路上韩清瑶的脑子嗡嗡作响。虽然庆王已经迷糊到连人都认不清了,府中人对他也并不上心,可是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其他人就算胆子再大也担不起这弄丢王爷的罪名,何况还有忠心耿耿的寒江和唯心时刻陪在身边,所以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走失事件。 韩清瑶走到一半才惊觉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庆王府,于是和两人急忙绕到庆王府后门准备潜进去。 谁知他们刚刚来到后门,便看到脸色惨白的东方澈从软轿里走出,两边撞了个面对面。韩清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却见东方澈眼珠看向他处,低声道:“兰若离,你们过来可是知道庆王之事了?” 兰若离和锦娘早就感觉到了两人气氛不对,以为只是情侣间的吵架,于是兰若离上前一步行礼道:“正是,我们一听说就赶来了。” 东方澈眼睛看着兰若离,余光却还是不自觉的飘向了一旁的韩清瑶,他幽幽的说道:“刚刚早朝,皇后用凤印下旨,恢复尹天枢国姓,封爵赐宅,命他统领关外六营。连儿子都提前封了世子。还有那个唐晏也被免了罪,封了校尉。” “所以,庆王的走失和这有关?难倒是东方明动的手?”韩清瑶脱口而出道。 东方澈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对着兰若离道:“以你们的身份最好不要出面,快回去吧!” 韩清瑶也知道他说的对,毕竟自己现在在东方明那里还在装失忆,一下就这么关心庆王自然不合适。而东方澈则不同,他从小跟庆王关系密切,此时出现并不突兀。 可是,一想到当初东方澈明知道自己未死却隐瞒消息,眼看着庆王疯癫,她就又有些不放心。 一旁的男人看他们迟迟不动,不由得摸了摸后槽牙,依旧只看着兰若离道:“还不走?想找死是吧?” 兰若离看了看韩清瑶,却见对方并没有要走的动作,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又看向了一旁的锦娘,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一更,缓缓手腕,也顺便理一理脉络…… 第209章:逼供 庆王府院墙外,一顶蓝呢小轿旁,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一身绯色补服站在墙边,男人眉头紧皱,看着眼前并不打算离开的三人。 而他的对面,他余光所注意到的地方,韩清瑶紧咬着嘴唇,整个人浑身紧绷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赫连奉祥的哀嚎还在脑海中回荡,男人那痴情的眼神还让历历在目。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她却无法真的置之不顾,然后转身离开。 终于东方澈再也沉不住气,转头对着韩清瑶厉声道:“站着干嘛?还不走?” 而下一刻,只见女人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撞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如同一记闷锤重重的砸在了东方澈的胸口,砸的他几乎站立不稳。 这时,只见女人俯下身,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砰砰作响。 “此事刻不容缓,请公子吩咐!” 女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些许的哽咽,却也透着无比的坚定。 一旁的兰若离和锦娘愣愣的看着两人,不知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暗语,自己是该劝呢,还是该由着他们。 韩清瑶以头触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知道,想要自己名正言顺去参与此案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作为庆王好友的东方澈亲自指派作为手下的她们参与其中。这样无论是从情还是从理上都说的通,东方明那里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比起失踪的庆王还要危险?她就应该呆在宅子里独善其身,不然一旦东方明想要对她动手,他就是拼尽全力也未必能保得住她。东方澈咬着牙看着地上的女人,一时间怒火中烧,脱口而出,道:“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 男人的话骤然停住,后半句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噎的他喉头生疼,连那几乎疼的毫无知觉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 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地上趴服的韩清瑶心头一酸,她知道,此刻,她就是仗着东方澈心里对自己的一点点情愫在逼他。 过了很久,似乎过了百年一般,东方澈终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忍着胸口的剧痛道:“随你吧!” “多谢少主!”韩清瑶急忙起身,却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双腿麻痹而不由自主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锦娘手疾眼快的一把将她扶住,却马上意识到不对,斜眼看着一旁已经跨前一步伸出手的东方澈。尴尬的笑道:“少主,要不,你来?” 男人袍袖一甩,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耳根微红,一言不发。 ++++ 当东方澈带着三人进到庆王府时,发现整个王府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慌乱。 表现为几乎所有人都在跑,却又似乎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每个人都向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场面实在是不堪入目。 管家和侧妃带人出府去找庆王了,寒江和唯心也不在府上,如今主持大局的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妾侍,那女人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除了不停的喊“快去找”就没有其他有意义的指令了。 看到东方澈带人进来,那人突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急忙忙行礼道:“东方公子,请您务必找到我家王爷啊!” 说完竟然就这么掩袖哭了起来。 韩清瑶四下查看一番,突然皱眉问道:“宋菱染呢?” “谁?”那女人被问的一愣道。 “我说宋菱染,会跳舞,长得很漂亮的那个!”韩清瑶狠狠翻了一眼,补充道。 “她?”那女人想了想,道:“之前只见过她几次,后来就没见过了。不知道王爷给她送到哪里去了!” 听完女人的回答,韩清瑶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东方澈,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两人目光相触的同时,韩清瑶一个箭步冲到女人面前,直接一脚踹向她的膝后。女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直接腿一软就往地上摔。而韩清瑶已经快她一步,从身后直接掐住了女人的咽喉。 “啊!救……” 还不等女人喊完,她对面的东方澈已经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女人那妆容精致的脸上,成功的掐断了女人的尖叫。也直接吓到了那些准备上前帮忙的王府侍卫仆役。 “说,到底你们把庆王藏到哪里去了?”韩清瑶手上力道加重,恶狠狠的说道:“不然我现在就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吓的浑身颤抖,上下牙打着颤,道:“不,不,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吗?”东方澈走上前,用扇子挑起女人的下巴,邪魅一笑道:“美人,不老实交代可不行啊!” 说着,他冲韩清瑶一伸手,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交到了男人的手里。 东方澈用匕首轻轻在女人眼前晃着,道:“你丈夫失踪你却穿的如此花枝招展?就算庆王平日里对你们不理不睬,这个时刻你也不应不明白这个道理吧?还有……” 他说着看向韩清瑶,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于是韩清瑶接过话头,说道:“庆王虽然疯癫,却被关在房间里好好的,除了府中之人自然不会有人能带的走他,还有……”说着,韩清瑶伸手拔下女人头顶的一枚金钗,道:“按照大渝规定,王府侍妾除了得到王爷的手令,是不得私自离开自己所住院落半步的。你这钗造型样式是最近最流行的样式,而且价格昂贵,是‘天工坊’的手笔。试问,庆王殿下已经疯癫了三年了,你一个连院子都不许出的妾侍是从哪里得到这新款的发钗呢?答案自然是有人送给你的,谁呢?又是为什么呢?还有,明明一个根本没在庆王府住过几天的女人,你却没有询问她的容貌特征,仅凭我一句‘会跳舞,长得漂亮’就能准确回忆出那人被送出了府。虽然,天下有不少聪明且过目不忘的人,却应该没有你吧!” 那女人显然已经被吓蒙了,一看对方已经说得这么详细,突然放声痛哭,道:“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有个女人出现在我院中,说是让我帮忙做件事。就是调开唯心和寒江,这发钗就是她送我的。剩下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东方澈和韩清瑶又是对看一眼,觉得这人似乎真的只知道这么多,于是将她扔给身后的兰若离和锦娘,两人走到一起,皱眉研究,东方澈先道:“里应外合” 韩清 瑶点头,道:“声东击西” 东方澈又道:“鱼目混珠” 韩清瑶接着道:“金蝉脱壳” 紧接着,韩清瑶和东方澈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名字:“清乐坊” 一旁的兰若离和锦娘看的目瞪口呆。正想问,却见两人已经快步朝外面奔去。 趁着众人翻找清乐坊的时候,锦娘终于控制不住的问道:“你们两个刚才到底怎么回事?说的都是什么玩意?跟成语接龙一样!” 韩清瑶皱眉解释道:“我们说的是对方的做案手法,先是里应外合带走了庆王,然后让寻找的人以为她们定然会出城,使得就是声东击西。而此时她们却应该还在天都。随后她们便会鱼目混珠的将庆王混在人群中带走,然后金蝉脱壳遁逃了。至于清乐坊,那人本被庆王留在了宁州,看来是宁州大劫时逃了出来,而她来到京城必须先找个地方栖身,这人舞艺超群,而且以她的心气,能留住她的也就只有清乐坊了。” “可是那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呢?”锦娘问。 “那女人一直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对待庆王的感情也很偏执。而一旦她知道庆王不过是为了作践她才派她出去,她必然疯狂。”韩清瑶皱眉分析道:“若是庆王正常她必定恨之入骨,借机报复。可是庆王已经疯癫,那么她很有可能将他带走,离开这里,消失在人海中。这样,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庆王,浑浑噩噩的男人,就永永远远是她的了。” 说道这里,韩清瑶的眼神冷如冰霜,不由得为留下那人一命感到后悔。 一旁的东方澈眸色幽深的看着韩清瑶的眼神,情不自禁的问道:“若是在这里找不到庆王呢?” “一定能!”韩清瑶看着四周翻找的众人,坚定的说道:“你我联手,没有找不到他的理由!” 东方澈只觉得浑身一颤,一股复杂的情绪从心底翻涌上来,带着些许悲凉,却又带着一丝幸福。他终于扯了扯嘴角道:“他终于算是熬出头了!” 韩清瑶不解的看着他,就见男人似乎像是狠下了什么心一样,半晌,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那时我昏迷了整整半月有余。醒来时,庆王已经疯癫成病,并不认人,而你又已经失忆,无法帮他,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他你的下落,并不是故意隐瞒他的。” 韩清瑶已经明显抓住了男人话里的意思,转头问道:“你昏迷,可是因为救我?” 东方澈本来已经刻意去略过这一段,如今却被人直截了当的问了,于是很是尴尬,摸了摸鼻子便和众人一起寻找线索去了。 ++++ 作者的废话:家里来客人了,更新晚了……亲亲们的留言明天再回,太困了~!晚安大家 第212章:劝告 庆王府,含秋院 尹初夏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韩清瑶的脸。 楠木雕花的屏风前,女人一身水蓝色的纱衣,黑缎子一般的头发随意披散,衬的那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妩媚。此刻她正挑着眉斜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被捆的她。 “认得我吧?”韩清瑶挑了挑眉,看着地上的女人,勾唇一笑,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卷着发梢。尹初夏记得,那是宋菱染最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宋菱染!”女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认得你!初夏!”韩清瑶也不客气的点破她的身份:“上一世我顾念你哥哥才留你一命,这一世你连这个优势都没有了呢!” “留我一命?”女人目色赤红的吼道:“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摆明了就是为了折磨我。你知道我那十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看着他除了上朝就是抱着你的灵位自言自语。我看着他在宫里建了一座冰室,将你的尸身存在那里,每天晚上陪着你的尸体安睡。我眼睁睁看着我最爱的男人为你疯魔,我心如刀绞,生不如死。可他偏偏因为你的话不让我死,他和你说话的时候要我看着,他抱着你睡觉的时候要我陪着,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留我一条命,才是你最狠毒的报复。” “是又怎样?”韩清瑶眉头一挑,大大方方的道:“若当年不是你出卖情报,天枢就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死。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你折磨我一世便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重生也逃不开你的纠缠?”女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韩清瑶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顺了你的意思,让我灰飞烟灭?”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我只有一个魂魄,我必定让你灰飞烟灭。”女人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坐在椅子上的韩清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女人手指轻敲椅子的扶手,眉头轻蹙。半晌,她突然开口对着门外道:“锦娘!” 锦娘立刻扭着腰肢晃荡了进来,她从地上拉起女人,妖媚的一笑,问道:“是砍手砍脚呢?还是剥皮抽筋呢?” 女人狠毒的话让尹初夏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韩清瑶却淡淡的说道:“给她一笔钱,放她走吧!” 屋里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韩清瑶居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宋菱染,你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活的这么惨?”尹初夏一点也不领情,恶狠狠的瞪着她吼道。 “那你就好好活着!”韩清瑶起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活的比我久,活的比我好!让我羡慕!” “你……” 看着女人无所谓的态度尹初夏不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初夏,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只知道躲在父兄的身后。那时你怯生生的叫我‘嫂嫂’,我也真的将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都变了。”韩清瑶看着远方回忆道:“你为了你所谓的恨,你失去了亲人,朋友,甚至是生命和魂魄,为了恨我,真的值得吗?” 女人的话像是锥子一般直戳尹初夏的心头,直戳的鲜血淋漓。 是啊!她曾经有父兄的疼爱,有尊贵的身份,有美好的未来,又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真的是从这个女人进门吗?并不是,是从她因为贪玩偷跑出府,被人劫持到那间寺庙开始。从那以后她不再信任父兄,不再依靠家族,反而投靠了当时与家族剑拔弩张的皇帝。最后更是出卖了家族的秘密,害的父兄战死。 重活一世,她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前世先知的一切,趁着庆王没有认识宋菱染的时候将两人的命运改写,可是,一切都变了,庆王对她甚至不及前世。他利用她的迷恋将她扔进花阁自生自灭,她周旋在男人们中间,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想见的身影。 女人低低的笑声从口中传出,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韩清瑶,道:“是不值得。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此生,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一颗满含恨意的心,已经一无所有了。” “未必!”韩清瑶斜眼看了看她道:“若说人生60载,你现在还没到一半。余下的日子里,你是选择继续恨我,和我纠缠,还是为了自己重新活一世?你自己选吧!若你选择前者,我奉陪到底。若你选择后者,我绝对不干预。” 尹初夏想了很久,终于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韩清瑶。这也是她第一次用一种平静的眼光看向了韩清瑶,即便容貌变了,声音变了,身份变了,这个女人一直活的那样高高在上,依旧有男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她也可以这样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问题,韩清瑶微微一笑,道:“想让别人爱你,你先要爱自己!如果活成别人的影子,即便对方爱上了,那爱的也不是你。”不理会尹初夏的懵懂眼神,韩清瑶已经摆手赶人了。 “等一下!”已经被拉到门边的尹初夏突然转身道:“你可知道殿下他为了你,和平衡者做了交换,用自己的魂魄换得韩文昭重生,代价就是这一世之后他便会魂飞魄散啊!” 明明已经猜到大概,可是当这件事从女人口中说出时,韩清瑶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她没有看激动的尹初夏,而是平静的看着前方,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 还不等女人吼完,就见韩清瑶打断她的话道:“这些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说完,示意一旁已经听蒙了的锦娘,将尹初夏带了出去。 看着女人被带走,她站在屋里平静了很久很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几乎要炸裂开来,她收敛了刚才的气势,缓缓的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手指撑着额头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轻手轻脚的推开,庆王小心翼翼的看着屋里扶额皱眉的女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上前扯了扯女人的袖子,道:“我是被她下了药,而且还蒙住了眼睛,我……” 韩清瑶反手将他的手拉过来,轻吻了一下,道:“没事,我都知道!” “那你还生气吗?”男人蹲下身,抬头看着女人的脸担忧的问道。 “生气!”韩清瑶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她却不能杀她,不是她韩清瑶善良博爱,而是她已经知道尹初夏不惜用魂魄换取的并不是自己的灰飞烟灭,而是庆王的重生。 想必,她前世的最后十年除了对自己的恨意,更多的还是悔吧!所以她才想回到宋菱染没有出现的时间里,用另一个身份,用自己绝世容颜和庆王谱一段姻缘。 韩清瑶历来爱恨分明,既不会放过对方,也绝对不会过分报复。尹初夏前世杀了自己,却也是她自己一手算计的。尹初夏害的她家破人亡,她也硬生生折磨了她十年生不如死。今生尹初夏被心心念念的人算计,扔进了花阁被人糟蹋,就连想偷出庆王还要被人威胁。想来她也没什么非得要杀她的理由 。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庆王是尹初夏拼命换回来的,她道应该谢谢这个女人才是。 想到这里,韩清瑶突然魅惑的一笑,凑近男人的耳朵吐气一般缓缓的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的春药现在还有没有?若是有,我不介意帮你解一下。若是没有,我不介意再下一次。” 女人的话让已经挺过春药药力的男人身上涌起一股子难耐的欲望,他只觉自己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从里到外几乎要将他烧化了。浑身的气血直冲下身,身下已经一柱擎天,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就在男人惊慌的试图掩饰自己失态的时候,只见韩清瑶一把上前撕开了他身上的长袍,露出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胸膛。 韩清瑶的眉头瞬间皱紧,撅着嘴,戳着他的肋骨道:“限你在半年里吃回从前的模样,不然我就不许你上我的床!” 她话音刚落,就已经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疯狂的亲吻起来。 “菱染,我的菱染!” 男人呻吟着,将女人一把抱起,转进了屏风的后面,那里是一张雕花的大床。 赫连奉祥轻柔将女人放在大床上,俯身压下,湿漉漉的吻又一次袭上了女人的双唇,9灵活的长舌徘徊在她樱唇之上轻轻的舔弄。 “菱染,我好想你!” 男人缓缓的放开女人的唇舌,撑起身体定定的望着身下女子半眯的眼中,那饱含深情的眸子带着些许哀求和喜悦。似乎在蛊惑著对方顺从他的请求。 “我也想你呢,庆哥哥!”韩清瑶主动伸出藕臂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微侧著头张开自己微合的贝齿。 第213章:情深H 正午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棂照射进房间,却在半路被床前的镂空屏风打碎,照在床幔上时只剩下了斑驳的光影。 朦胧的光线下女人莹白如玉的肌肤闪着诱人的色泽,一头青丝摇曳,覆在一片冰肌玉骨之上。 后肩处蓦地传来一股湿热,男人滚烫柔软的唇舌舔吻着女人的肌肤。绣着牡丹花的抹胸早已经在纠缠间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挂在胸前,男人耐心的轻轻将它剥开,像是在拆一件期待已久又珍贵无比的礼物。 摸胸掉落的瞬间,男人的呼吸骤然沉重,轻柔的啄吻转为噬咬,开始在女人敏感的脖颈和肩膀处肆意妄为,麻痒和刺痛同时传来,带来一阵阵控制不住的热浪。 “庆哥哥……”女人难耐的仰着头,享受着男人的温柔的亲吻和爱抚,乳猫一般的呻吟出声。 男人的大手绕到女人胸前,覆上她的一对高耸的椒乳,缓缓的揉捏着。 男人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温柔动作,让韩清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赶紧,似乎一切都被人调慢了,可偏偏快感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这样的步调而减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能够慢慢品味自己在他的温柔揉弄下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男人的噬咬还在继续,自圆润的肩头,辗转在她白嫩纤细的背脊。在看到那趁在深浅不一的伤疤中的奴字烙印时,赫连奉祥的心头一阵紧缩,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他伸出舌尖,仔仔细细的舔舐着那个耻辱的烙印,呜咽着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韩清瑶转过身,捧起男人的脸,啄吻着他潮湿的眼睛,柔声道:“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用余生好好补偿我吧!” 男人点着头,一把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半晌,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男人的耳垂,魅惑无限的道:“庆哥哥是不是现在就补偿人家一下呢?” 男人在也受不住女妖的诱惑,一把箍住韩清瑶的头舔吻她的嘴唇、脸颊、耳朵,紧接着是她幼细的锁骨。在上面嘬出一个个吻痕,艳红艳红的映衬着她白嫩的肌肤。 双手虽然枯瘦,却灵活的抓捏着女人胀得沈甸甸的胸乳,拧弄早已挺立的乳尖。 “嗯……庆哥哥……好热……啊——!” 娇弱的呻吟刚一出口,女人的乳尖就被男人含在口中,灵巧的舌头来回拨弄。 她不知所措一般的抓着男人的手臂,向后仰着头,将两团绵乳向前更加深入的送入男人的口中。 男人一寸一寸的吻遍女人的全身,连圆润的脚趾都没有放过。最终,男人的吻,落到了女人的双腿间。 “菱染,来!再张开些!”男人沙哑声音轻柔的哄着。 韩清瑶微眯着眼睛,听话的将两条白嫩的腿缓缓分开,跪在她身前的赫连奉祥就着光线往那花瓣处看去,粉色的小花缝隐秘的紧闭着,微微的颤抖着,上面亮晶晶一片,流着淫靡的清液。 男人只觉得脑袋一热,所有的温柔体贴瞬间就丢出了大渝边界,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他伸手直接扯开了女人莹白的双腿。下一刻,韩清瑶就感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蠕动上了自己最脆弱敏感的花瓣。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女人本能的夹紧双腿,将他的头卡在了腿心间,赫连奉祥却不管女人的动作,湿润灵活的舌头蛮不讲理地钻进了女人的花瓣里,而那里早就已经热流暗涌了。男人吸了一口,只觉胯间的巨龙更加燥热了。 “我的菱染湿了呢!” 粗粝的大舌勾舔着紧致湿热的花肉,快速的扫过肿胀的花蒂,并环绕着那红艳艳的蕊珠不断舔舐。手指也跟着拨弄着女人的花瓣,不时上下揉搓着。 “啊……不要,不要舔了,好难受……啊!好痒……庆哥哥……庆哥哥……” 躺床上的韩清瑶被吸的娇喘连连,男人鼻腔里喷出的炙热气息几乎占据了她的腿心,颤抖的敏感私娇艳的绽放,嫩穴花儿一样的泛出一阵阵甜香。水葱般的十指死死抓着金色缎面的锦被,媚眼如丝的挣扎扭动,像极了一条脱了水的美人鱼。 “庆哥哥……插进来好不好?……~瑶瑶好难受……”韩清瑶,此刻花里奇痒难忍,一波又一波的热液涌出穴口来,饥渴的着男人的填满,不是为了解毒,只是单纯的欢爱。 “菱染,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疼你的!” 男人沉声命令着,扶着肉棒就抵上了湿淋淋的穴口,熟门熟路的龟头用力却缓慢的往里挤去。 他的动作缓慢却坚定,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 花穴里温热的嫩肉争先恐后的吸嘬着棒身,刚一进去,就被剧烈的缩动震颤裹的差点爆射,加上女人叫的哀婉生媚,赫连奉祥忍不住低吼粗喘起来。 “菱染别夹,你这里面快要了我的命了……” 花穴内紧致的不可思议,又不似他记忆中前世的嫩滑,反而多密密实实的曲折,简直就是极品销魂窟。越是往里,那触电般的感觉就越激烈,酥麻般透骨噬魂。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肉僵的厉害,不由得将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同时,韩清瑶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被男人一寸一寸缓慢的挣开,那种缓慢而坚定的占有,带给她一种全新的感受,舒爽的她曲起手指咬在口中,感受着渐渐被填满的幸福。 “人瘦了,这里怎么,怎么,还这么粗… …啊!”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已经一鼓作气将肉棒整根塞进了甬道里,顶在花心上,两人都闭眼满足的叹息一声。 “菱染,我忍不住了……”前世今生,十几年不曾碰过女人的赫连奉祥刚一进入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动了起来。 “操死我了……庆哥哥……啊!”甬道贪婪地吸着男人的巨棒,女人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腰肢,迎合对方的动作。 男人低吼一声,打开她两条修长的玉腿,架在肩头,身下炙热的巨龙在她早就濡湿而泥泞不堪的小穴内狠狠的来回抽插,顶弄。 耻骨相撞,淫水飞溅,花心和甬道反复被摩擦蹂躏着,女人被顶得身体都拱起来,只能被动的牢牢揪住身下的锦缎褥子,摇头呻吟着。 “嗯……好深……啊,太深了……” 女人微蹙着眉,男人每一次的撞击都又重又狠,直捣花心,在她的敏感点上来回碾压,体内深处的淫水不停的流出来,快感一波又一波从小腹窜上来。女人浑身香汗淋漓,娇喘呻吟的越来越大声。 “舒服吗?”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撞飞了,耳边只余两人交合的水浪声,肉体的撞击声,以及男人沉重撩人的喘息。 她眯着眼睛,看着男人淡色的眼眸,即便此刻那里满是欲望,却依旧透着无边的爱意,幽深浓烈,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记得,无数次她离开时回头去看,男人永远都会站在原地,用满含歉意和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每一次她归来时,男人永远都会对她张开怀抱,宠溺的将她抱入怀中。无论她是倚门卖笑的妓女,还是让人恨之入骨的奸细。 “悯怀……”她情不自禁的喊着他的表字,声音柔媚入骨,爱意浓浓。 赫连奉祥被女人眼中的爱意激的一颤,无法自抑的在她体内疯狂驰骋,肉棒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终于再难隐忍,累积的快感汹涌爆发,数股白浊的热烫精液射入花心深处。 滚滚灼热涌入,女人全身颤抖,一双藕臂盈盈缠上男人的颈间,甬道剧烈收缩,几乎与男人同时攀上高峰…… ++++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管家小心翼翼的在门口请示道:“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王爷和……” 他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里面的女人,最后还是中规中矩的说道:“王爷和这位姑娘要在房里用膳吗?”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韩清瑶裹着赫连奉祥的衣衫,带着半张皮面具出现在了管家面前。她皱眉看了看旁边不熟悉的仆役和丫鬟,问道:“寒江和唯心呢?” “侧妃娘娘说他二人护主不利,罚了板子,现在他们去打扫庭院了。”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 韩清瑶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么处罚未免过了些,却也不好过多插手庆王府中事宜,毕竟这里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一时间立刻整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何况还有王府名下的三千亲兵了。 “晚膳就在房里用吧!”韩清瑶对着管家道:“另外,从今天开始,多熬些补身的药品过来,王爷的身子太弱了,得多补补!” 管家应了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一旁的小厮不解管家的态度,他是管家的亲外甥,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开口就问道:“您干吗对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这么恭敬?简直比王妃还恭敬。” 管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不长眼的外甥,低声道:“王府里来来往往的女人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了,你见过哪个女人在王爷院里住过整整三年只能在月圆时获得慰藉的就连以前的王妃和如今的侧妃,大婚之夜都乖乖睡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逾越半步。你现在就知道这个女人的不同了吧?” “可是王爷疯疯癫癫的……”少年的话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不许乱说主子的是非!再说了,疯疯癫癫怎么了?”管家不以为然的道:“他就是疯的再厉害,傻的再厉害,他也是个男人。” 少年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已经紧闭的房门。 +++++++ 作者的废话:又到了爆更的周末了,手腕养了一周已经基本好了,所以明天后天,可以四更了哦~! 第214章:凤鸾(留言满2600加更,一更) 五月的天都城已经燥热难耐了,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已经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开始躲在闺阁里享受起了冰镇酸梅汤。 此时在天都最繁华的永安街上,虽然已接近黄昏,但是熙熙攘攘的人们依旧摩肩接踵,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更有说书的、卖唱的、卖艺的,各自圈起一小块地方表演的热火朝天。在这样的时候,一般人几乎都已经变成了沧海一粟,只需一瞬便被埋没在这人流当中。 这可是天都,大渝的国都,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之人,商贾巨富自然不值一提,来京办事的各地大员也是司空见惯,即使你是世家子弟在这天都城中也是没什么稀奇的。 有人曾经用“世子满街走,公子多如狗”?这样形容过天都。在天都,拼的就是自家老子或者老子的老子,你家族在朝堂里有势力自然走起路来都是威风八面,不然即便你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即便你在江湖里呼风唤雨,到了这你也只有夹着尾巴的份。 华灯初上,一批批衣着整齐的轿夫抬着各色轿子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街道上,方向很一致直奔永安街尾走去。人们自然是对这种人见怪不怪,整个天都的人都知道,永安街位于城南,和主街朱雀大街相交,长度贯穿天都东西,连接着城中最繁华的东市和西市,而从它的街尾往南走便是清平街,那是一片集舞坊、乐坊、妓院、赌场为主的商业街道,正是天都乃至整个大渝最让人神往的风月场所。人们将那里戏称为“清平风月地,一众销金窟”。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韩清瑶端着酒杯,坐在芙清酒楼的楼上,这里比邻街道,对面正是亭台楼阁假山湖泊的“雅阁”。 眼看时间差不多,韩清瑶侧目下望,果然看到了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穿街而过,它的四角并没有挂铃铛,鸦青色的幔帐将马车里的人围的一丝不漏,只是在门口微微一停,便十分低调的驶进了雅阁的大门。 女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扔了碎银子在桌上,快步下了楼。 她对着看门的人出示了一块白玉雕琢的门牌,那人伸手接过揣进怀里,躬身行礼递给她一条泛着特殊光泽的丝带,示意她系在手腕上。 她知道,这是雅阁的规矩。因为他们每晚接待的人数固定,所以但凡想来这里的人,必须提前付钱订了位置。之后,对方便会发给他一块白玉门牌。客人用白玉门牌交换丝带入场,而这丝带只能用一晚,第二天颜色便会褪去。若是有当天来不了的也没关系,白玉门牌永久有效,随时可以前来消费。 雅阁很大,若是从天都城城郊地势最高的建筑琼楼往城中看,只能看到两片特立独行的建筑,一个是大渝皇宫,另一个就是仅次于它的雅阁。 传说,它曾经是闻名天下富 可敌国的“羽楼”楼主所建。历经朝代更替,战火洗礼,却依然屹立且长盛不衰。但其实,很多土生土长的天都人都知道,这座雅阁其实是在大渝建国前才在天都安营扎寨的。 不过,一百年的历史和一千年的历史对于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关心这里够不够让他们醉生梦死的。 雅阁的阁主身份历来是个迷,没人见过,甚至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雅阁这个地方就连各国皇室都不敢造次。 韩清瑶带着皮质半面,窜梭在人群之中,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因为很多人都带着面具。毕竟有不少来这里的人,不愿让别人认出自己。 “雅阁”名为阁自然是以妓院为主,据说,大渝之所以将妓馆叫阁,起源就是这里。 而雅阁,不单叫阁,还真的有阁,而且还有四座。由蜿蜒的围墙围着,将整个园子和外界细腻的隔开,却又相得益彰。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四座阁楼却是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湖泊之上,阁楼为通体金丝楠木建造,雕梁画栋,鎏金嵌翠,富丽堂皇,奢华却不落俗。四座阁楼之间由回廊相连,之间点缀着小岛、亭榭,林木葱郁,水色迷茫。特别是此时,华灯初上,四处的灯火映在水面上,照的是波光粼粼,如幻如梦。 韩清瑶穿梭其中,不时能看到穿着统一制服的雅阁奴仆们来来往往,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四座阁楼分别名为“风”“颂”“清”“雅”。 “风”取风月之意,自然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通俗点就是妓院,位于西南,这里不单有倾城美人、更有着妩媚动人的各色小倌,足够满足各色需要。 “颂”则是以赌博为主,在这里,各种赌法一应俱全,只有你没听过得,没有他没有的。而且随便赌上一把便是一千两,这可是一般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两数目,其销金窟的身份当之无愧。 “清”则是单纯的舞乐坊,客人在这里招待宾朋,喝酒谈天,有乐师和舞者在台上表演。 “雅”则是一家典当行,这里只有是有价的他们都收,房屋地产,古玩玉器,珍稀药材,兵器书籍,甚至长相清秀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收。而且他们不但收,还定期对死当或者过期不赎的活当进行拍卖。由于能来这典当的东西一般都不是凡品,所以来着等着拍东西的人也是不少。 而韩清瑶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最后的那个清字阁,她刚走到楼下,就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带着面具笔直的站着,似乎正在等什么人。她似乎没看到一般,径直走过,两人擦肩的一瞬间,对方嘴唇未动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浣溪沙”。 韩清瑶一路走进阁里,随着悠扬的乐曲一起袭来的是扑鼻的脂粉味合着醇香的酒味,不似一般花阁的娇艳刺鼻,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高雅感。那是韩清瑶十分熟悉的味道,前世,她被带到天都之后,便是在这里讨生活,也是在这里“偶遇”了庆王。 收起思绪,女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叫做浣溪沙的包房门口,推门而入,果然见到了一身青衫的秦邵。 一名女子正在抚琴,而秦邵则优雅的坐在软榻里,吃着糕点。 “这么急约我出来,可是有事?”秦邵微笑问道。 韩清瑶知道现在的天都表面上歌舞升平,实际上私底下暗潮汹涌,于是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最近,天神教在闽州又复燃之势,我与这教会有些私怨,想在你这打听些他们的消息。” 秦邵眨了下眼,抿了口茶水,道:“这些你托人告诉我就行,不必亲自前来。” “不行!”韩清瑶皱眉道:“有些细节我必须向你亲自核实。” “好!”秦邵放下茶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天神教到底是如何选定圣女的?” 瞬间,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悠悠的乐曲声若有若无的传进来。 过了很久,男人带着些许皱纹的眼尾微微下垂,手指摩挲着茶杯,轻声道:“心妍不是我失踪的女儿。” 对于这种你说前一句,他就能猜出你心里最后一句的人,韩清瑶表示和他说话心很累,但是嘴很轻松。 这时就听男人继续说道:“当初那四十九局骸骨中没有我的女儿。她……” 男人顿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她不见了!” 他在说这句话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颓废,那是父母对孩子发自肺腑的愧疚和担忧,又包含着无法言语的无力感。 “您觉得,令爱还活着吗?”韩清瑶强压着奔涌的情绪皱眉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当时我与父亲伴驾出京,一切的结论只是听他人复述和勘察蛛丝马迹得来的。” “是皇帝吗?”韩清瑶拳头攥的死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若是有一股势力能让秦家这样的家族都束手无策,只可能是皇权了。 秦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种种迹象都表明是皇帝派人冒充天神教劫走了孩子,可是,我查了快二十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我调查的方向错了。” “她当时只有三岁,皇帝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女孩动手?”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秦邵手指死死攥着茶杯,几乎就要将那茶杯捏碎,男人目中泛着血丝,咬牙切齿的道:“因为她出生时无数的飞鸟在秦府上空盘旋欢叫,当时钦天监说那是百鸟朝凤。而偏偏皇帝在这之前做过一个该死的梦,梦中一只火凤凰从天而降,将皇城烧的一干二净。他为此不惜将鸾国荡平,可是他的梦还是无休无止,而这时,我的女儿出生了。他动不了秦家,于是忍了三年,期间他破例封那孩子为凤鸾郡主,不停的给秦家恩宠。终于在我们家族放松戒备的时候动手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走起……时间不一定准确,但是绝对量足~ 分卷阅读204 众人忙着翻找了一个时辰,清乐坊的坊主满头是汗的在一旁陪着,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东方家的公子以至于如此整治自己,可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也变不出个庆王交差,于是只能胆战心惊的在一旁陪着,看着这帮军爷们在清乐坊里毫无怜惜翻找。就在他几乎要崩溃的情况下,众人终于在清乐坊的假山后面找到了一条密道。 “天都城里,天子脚下,居然还敢私修密室!好大的狗胆啊!”兰若离冷哼一声,眼神冷冷扫过清乐坊坊主,吓得对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莫非坊主要谋反屯兵不成?”锦娘的表情被隐在了皮质的半面下面,此刻也只能看到她的嘴唇紧抿,一双妩媚的眼睛轻瞟着清乐坊坊主。 清乐坊坊主吓得腿一软,急忙跪下磕头,口中大叫:“冤枉!小人对着的确不知,应该是买下时便有的,小人不清楚啊!” 锦娘和兰若离都没空和他分析这个,叫人将清乐坊的人都拘了,众人举了火把往里走,就见密道并没有岔路,也一点都不曲折,没走多远便是一个十分宽大的空间,看上去应该是主人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在这里建立的销金窟。 可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两人皱眉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底一沉。 ++++ 此时,在天都城郊,一辆疾驰的马车上,赫连奉祥乖顺的坐着,眼睛上系着黑色的布条。他皱了皱眉,开口道:“我们还没到吗?” 尹初夏目光痴迷又不舍的看着男人,轻声的答道:“快了,王爷先忍一忍!” 赫连奉祥扁了扁嘴,安静的靠在车厢壁上一动不动。他白天的时候一般不容易发狂,只是有些认不清人而已。 从尹初夏的角度望去,男人的脸棱角分明,轮廓深刻,即便此刻眼睛被黑布蒙着,她也能清楚的知道那双淡色的眸子是如何漂亮得令人心悸。 女人的鼻子顿时有些发酸,她轻轻吸了吸,扯了个微笑开口道:“王爷,你还记得和菱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 赫连奉祥眉头一舒,漂亮的薄唇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柔声道:“当然记得,那时我第一次到你家中求学,我从未见过那么破旧的房子,而她就站在房子门前,甜甜笑着看我。” 尹初夏美艳的眸子顿时映出浓浓的妒忌,她扯了扯嘴角道:“王爷说的很对,就是这样的。” “菱染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像是个得到表扬的孩子,笑着挺了挺腰板。 马车很快到了一处山坡上的已经破旧不堪的寺庙,尹初夏牵着庆王下了马车,往里走去。 那寺庙的正殿一片荒芜,青石板的缝隙中杂草丛生,大殿的匾额斜挂在门上,一副要掉不掉的样子。而寺庙的后院却似乎被人特意整修过格局,花圃里种了些花草,却大概因为水土不服而半死不活。 尹初夏带着男人来到其中一个禅房门口,柔声的道:“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我们?”赫连奉祥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十分兴奋的问道:“菱染也在吗?” 不等尹初夏说话,男人已经推门进去,可是他看到的只有摆满了家具的房间和挂满了一屋子的画作。 画里竟然全部,是他和尹初夏。有的是他抚琴,女人起舞。有的是女人斜靠在软榻上,他目色如水的帮她作画。还有他们依偎在栏杆边,一起看着天边斜阳。 一张张,一幅幅挂满了整间屋子。作画之人画功精美传神,男人的眼神柔情似水,女人笑颜如花,看上去恩爱非常。 赫连奉祥紧抿着嘴唇,无数的画面从他脑海里飞过,可是它们太快,他却一个都捕捉不到,脑子如同要炸开一般,他痛苦的蹲下身子,枯槁一般的手指死死插进发丝里,发出野兽一般哀嚎。 “庆哥哥你怎么了?”尹初夏想把男人抱在怀里,却被他一把甩了出去,同时,四周突然出现七八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从地上拎起女人,递了一颗药丸给女人,虽然又看着庆王,给了她一个眼色。 女人吓得颤抖着身体,走到男人面前,问道:“是不是头疼?我给你找药吃好不好?” 男人根本听不到她的话,只是不停的用已经沙哑的不像话的声音使劲的嘶喊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女人急的看向为首 的黑衣人,那人身材曼妙一看就是个美人,只见那女人眼神中泛出冷意,直接抢过药丸塞进男人嘴里,对着尹初夏吼道:“废物,连个疯子都收拾不了!” 药物似乎真的起了效果,男人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 此时,寺庙附近的山路上,韩清瑶和东方澈带着几个手下骑在马上正朝着寺庙一路奔驰着。 “你怎么知道她会将庆王带去那里?”东方澈不解的问道:“那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韩清瑶咬了咬牙,说道:“当年尹家政敌将她绑架到那个寺庙囚禁,是庆王将她救出来的。那里,是她们初遇的地方” 韩清瑶说完,已经在本就疾驰的马屁股上又甩了一鞭子。 尹初夏,如果你敢伤害赫连奉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别……菱染……好痒……” 男人平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全身被脱得赤条条的,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睛上系着黑色的布条,英俊的面容上有着痛苦的紧绷,瘦弱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而他的身上,女人衣着整齐的趴服着,吻正沿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爱恋的吻着男人的每一次皮肤。 而和这个场面十分不和谐的是大敞的门口,几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正突兀的站在那里,看着屋里床上的两人。 “庆哥哥,我伺候的你舒服吗?”尹初夏柔柔的问道。 “舒服!”男人诚实的回答,急不可耐的伸手想去抱女人,同时不停的粗喘着,道:“菱染做什么,庆哥哥都舒服。” “那庆哥哥,乖乖回答我的话。”尹初夏侧身躲开男人的拥抱,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发现的徐家藏宝库在哪里吗?” “藏宝库?”男人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皱眉道:“书钰不让我说!” “和菱染也不能说吗?”尹初夏斜眼看着门口已经不耐烦的黑衣人,柔声道:“庆哥哥是不是不信任菱染啊!” “书钰说,不让你知道是保护你!”男人诚实的回答,同时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用无助的声音道:“菱染,我好热!好难受!……” 尹初夏将自己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担忧的看着门口的黑衣人。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这时,一旁的手下凑上前,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女人挑眉一笑,道:“师父果然神机妙算,他们来的真好!” 说完,她对着众人使了个手势,于是众人立刻关上房门消失无踪,整个寺庙里就剩下了这对男女。 尹初夏一看女人离开,吓的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床上。 “菱染?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感觉不到女人的动作,赫连奉祥急促的喘息着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漆黑如墨的发丝垂在双肩上,加上蒙着双眼的黑布和泛红的脸颊,显得格外娇弱可怜。 宋菱染现在是他的全部,无论是记忆还是生活,他最怕的就是她生气,一次消失不见了。 女人凝视着凑近的俊颜,过了半晌,她伸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终于缓过神来时,突然想起刚才黑衣人手下的话,女人的眼睛里爆出一股阴狠的目光。 她知道,今天自己一定会死在这里,而和平衡者的约定注定让她会魂飞魄散,可是她已经不在乎了。活着本就是折磨,魂飞魄散便散了吧! 想起自己前世今生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女人心一横,抬手将衣带解开,瞬间就将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 她做错了什么吗?凭什么两世为人都逃不开那女人的阴影? 决定了处理他的办法,尹初夏得意的一笑,主动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颈子,眼神迷醉的印上男人的薄唇。 香舌善于调情的顶开对方的牙齿,贪婪的吮吸着男人独有的味道。 那是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想象的唇瓣,那是她两世为人的执着。 “哦……菱染……” &a mp;nbsp; 见心爱的女子主动吻向自己,赫连奉祥悬着的心终于安然的落了地,与此同时,那一股一股不停涌上心口的热意让他急切的渴望着对方,并认真的回应着女人的吻。 赫连奉祥嘬吮着女人的红唇,即便觉得自己的胯间快要爆炸了,却还是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轻柔品尝,似乎那不是人,而是一个随时都会坏掉的宝贝。他头部从左边缓慢的偏侧到右边,含着她的小舌轻轻吸吮,让它与自己的舌头交迭在一起摆动。 男人的爱怜让女人心里一暖,攀上男人的肩膀勾引着他更进一步行动。 “唔……菱染……我好爱你……” 狂喜的感知着怀中女人的邀请,男人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倒在床上。 而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韩清瑶和东方澈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了门口。 ++++ 作者的废话:两天没加更了,今天怎么也拼出个双更,不过时间会晚点了。 第211章:恢复清明(二更) 破败的寺庙禅房里,赤身裸体的男女激情的亲吻、抚摸着对方,似乎要将对方揉搓进自己的骨子里。不时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暧昧至极的呻吟和喘息。 门口,东方澈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而韩清瑶的眉头跳了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人。” 东方澈赞许的点了点头,却马上想起女人正闭着眼,于是又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他也闭上眼,努力无视男女的呻吟,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响动,半晌,他轻声道:“八个,都在院外。” 两人沉默了片刻,就听韩清瑶突然大声呵斥道:“所有人将周围围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说完,她一把将东方澈拉进屋子,并将门狠狠的踹上。 两人在门关上的同时,一齐上前,东方澈一把将正准备进攻的庆王拉开。韩清瑶则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一记手刀打晕了满眼挑衅的尹初夏,并将她拖着扔到了地上。 “确实中了春药!”东方澈用唇语对韩清瑶说道。 “能挺过去吗?”韩清瑶同样用唇语反问。 男人紧紧的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那你看好他!”韩清瑶动了动嘴唇,随后便斜靠在床上,双目紧闭,红唇轻启,发出了一记魅惑入骨的呻吟声。 东方澈眼睛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女人,他虽然已经马上明白了女人的意图,却无法忽视自己被女人勾起的渴望。 “好大……哦……不行了……啊……”女人闭着眼睛,一声一声的娇喘和呻吟从她娇美的红唇里溢出,直接激的房中两个男人纷纷红了眼睛。 “菱染……菱染……”赫连奉祥被东方澈点了穴道,整个人像是面条一般的软在墙角,眼中全是痛苦的泪水,动物一般的低声哀求着。 而此时,在寺庙外面的树上,女人皱眉不解的看着院中,一旁的一个男人一脸兴奋的侧着耳朵,正在聚精会神的倾听。 “怎么不见他们动作?”女人低声问道。 “动作什么啊!”男人贪婪的看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吞了吞口水,淫秽的笑道:“里面正战的热闹,估计他们是想让庆王舒服舒服再带走他吧!” 女人不解的低头想了半晌,最后自言自语道:“而如今她没有什么动作……” 一旁另一个蒙面人低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冲进去吗?” “别,万一让东方澈知道这一切是师父试探他们必然会和师父翻脸,师父现在并不想和他撕破脸。”女人低声道:“所以现在不能上去。” “就是!”一旁的男人一脸猥琐的道:“这么生猛的场面虽然没看到,至少让我多听一会儿!” 他是所有人中武功最好,耳力也最好的,里面的活色生香听得他热血沸 腾,可是其他人却没他这种福利,只能在树枝上傻子一般的等着,于是对着他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情,不时低声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这女人叫的真骚,果然不愧是花魁!”男人吞着口水,说道:“哎呦,又喷了!真他妈带劲,等回去怎么也得把她操一通,尝尝味道!” 蒙面女人终于受不了男人们的话题,脸色黑沉的命令道:“都闭嘴!这里看的差不多了,该回去复命了!” 说完,女人不想在看这帮男人恶心的样子,飞身跃了出去。 几个人虽然意犹未尽,却也不敢不从,急急忙忙也跟着撤走了。 几乎是同时,小屋里东方澈沙哑着嗓子道:“都走了!” 而床上斜靠着的韩清瑶猛地睁开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没等她将呼出去的这口气吸回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东方澈已经扑了上来,狠狠的吻住了女人的红唇。 男人的唇舌霸道无比,带着浓浓的惩罚意味,在女人的口腔里疯狂肆虐。 韩清瑶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去推,却被男 人一把制住按在了背后,并顺势将女人压在了床上。 “唔……不要……”韩清瑶不停的挣扎,无奈她功夫不及东方澈,力气也不及男人,只能徒劳的扭动着身体,却似乎摩擦的男人胯下更加坚挺。 “不要?”男人抬头,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翻涌的欲望,他低声道:“叫的那么骚,哪里是不要?” “我还不是为了迷惑外面的那几个!”韩清瑶狠狠得翻了个白眼,瞪着东方澈吼道:“再说了,你不是恨不得话都不跟我说吗?现在是怎样?色令智昏了?” 男人似乎被人戳道了痛处,他用力在女人白净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闭嘴,你个没心肝的骗子!” 说完却又一次吻住了女人的嘴唇,而且吻的却格外缠绵悱恻,像是在吻一个珍爱的宝贝。 即便你没心肝,即便你骗过我,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你,恨不得永远被你骗下去。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男人的吻开始转向女人的脖颈,舌尖舔过刚才咬过的伤口,微微的刺痛带着奇怪的触电感。 “东方澈!”韩清瑶眯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热情,却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之前骗了你!对不起,前世今生都误会了你! 男人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猛地从女人颈间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女人那清澈的眸子和满含歉意的目光。 翻涌的情欲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缓缓的放开女人的手腕,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床板上。 他宁可她恨他,宁可她骗他。恨,最起码说明她心里有他。骗他,最起码她不会离开她。可是他不需要她的愧疚,不用她可怜他。他的自尊和骄傲,会因为这个而生不如死的。 而此时,床上的男女并没有发现,原本瘫软在角落里的男人空洞的眼神已经慢慢的恢复清明,他目光转动,看着床上僵硬着身体的男女,缓缓的站起身,在女人惊讶的目光里,一把扯着东方澈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扔了下去。 “悯怀?!” “庆哥哥?!”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男人却置若罔闻,小心翼翼的将床上的女人抱在怀里,柔声道:“瑶瑶不怕,庆哥哥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男人的话让两人又是一愣,韩清瑶小心翼翼的侧过头看着男人的眼睛,见他没有了迷茫,反而恢复了记忆中的清明睿智,心里不由自主的激动,问道:“你认得我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男人低头在刚才东方澈咬的位置上又补上一口,那原本就渗出血丝的位置又被他咬的深了一分。 还不等女人喊疼,只觉得一滴热泪滴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灼烧一般将她未出口的呼疼拦在了喉咙里,只听男人呜咽着说道:“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让我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韩清瑶浑身一震,心疼的伸出双臂抱住男人,低声道:“对不起,庆哥哥,菱染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吗?” &nb sp; “我从未真的怪过你!我也舍不得!”男人缓缓松开口,嘴唇颤抖的吻上了那处伤口,柔声道:“我只恨我自己无能,没能护得住你。” 男人顿了下,将女人放开,然后在东方澈震惊的眼神里缓缓跪在了床边,他轻轻持起女人的脚,虔诚的送上一吻,之后仰着头,渴望的问道:“这一世,让我成为的盾,你的剑。让我用我的所有保护你好吗?” 堂堂大渝亲王,皇后之子,曾经孤傲清高的一代雅王,此刻却卑微的像是一个奴仆一般吻着女人的脚,只为祈求一个留在对方身边的机会。这无论是谁听到都会把它当成一个极度荒谬的笑话,可是这一幕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了。 韩清瑶收回了被男人捧在手里的脚,坚定的摇了摇头,看着男人那悲伤的眼神,她伸手捧着男人的脸,柔声说道:“我不需要盾,也不需要剑,我只想要陪我并肩走完人生的伴侣。虽然我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心,但是我可以发誓,余生数十年,无论祸福,无论贵贱,永不相弃。庆哥哥,你愿意吗?” 巨大的狂喜将男人击的几乎晕倒,他浑身不停的颤抖,使劲的不停点头,嗓子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双淡色的眸子里满是喜悦的泪水。 “我,我可以吻你吗?”男人抖着声音,不确定的问道。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用手指戳着男人的脑门,道:“傻子,这个还用问吗?你是我相公,你说可不可……” 最后的字已经溶在了男人的嘴里,男人近似乎疯狂的吻让韩清瑶差点透不过气来。 而望着眼前抱在一起亲吻的男女,依旧坐在地上的东方澈,却已经不在怔愣,反而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 天都,丞相府 东方明两指夹着一颗白玉棋子正在拧眉深思,他的身侧跪着八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为首的已经摘下脸上的布巾,露出妩媚十足的面孔,正是那时跟在东方郁身边的红儿。 第215章:父亲 看着男人眼中的血丝,韩清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袖子里的只见抠进肉里,鲜血从缝隙里流出,一片粘腻。 “她叫秦雪瞳?”韩清瑶觉得自己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的,艰难的说道:“她,可是异瞳?”秦邵瞬间从回忆和悲伤中拔了出来,浑身上下杀气弥漫,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瞪着韩清瑶,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韩清瑶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干涩的说道:“她失踪时,脖子上可是带着一块小木片,上面刻着一个泡沫的沫字?” 男人杀气顿收,僵硬且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些细节只有他和秦家人知道,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若是知道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秦邵脑子一片混乱,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叫韩清瑶的女人他自认为再熟悉不过了,从她在敬武院初绽头角,临危守城,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到被贬入尘埃的卑贱女奴,从北疆的曲意婉转,到扶持铁勒首领对抗达日钦。他都是亲眼所见,甚至很多是他在推波助澜。 “你……” 一个字吐出,秦邵已经哽住了声音。 韩清瑶缓缓的说道:“师父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何会控制鸟雀吗?” 她说着,一双黑色的眼中慢慢泛起白色的光芒,那图案渐渐清晰,终于变成了一片晶莹的六角冰花。 “这就是原因!”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韩清瑶的衣襟上,瞬间形成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沫儿!” 秦邵唤着女儿的小名,颤抖的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女人,却被她侧身躲过,只听女人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韩清瑶。” 说完,女人从座位上站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秦邵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这么跌坐在了椅子里。 他是谍者,算计,诬陷,杀戮和背叛几乎伴随着他的一生。他生而为此,早已经身处地狱,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子女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天空下,生命里不再有算计,不再有杀戮。为此,他宁可被天下人唾骂,宁可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只为替孩子们拼出一条光明大道。 不破不立,手下质疑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这就是报应吗?秦邵绝望的想着。 自从女儿失踪,他对秦家的暗势力深恶痛绝,一心一意想让自己的孩子脱离不幸的命运,摆脱祖先的枷锁。他将自己的儿子和亲人隔离在暗势力之外,为此他第一次泯灭良心想折磨淬炼出一个接班人来代替自己的孩子。而可笑的是,这个被他苦心折磨的接班人,那个被他亲手毁了宁静生活的,居然是自己一心想呵护的女儿。 男人举起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双肩不停的抖动。这个连大渝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振国公世子,此刻却像是个犯了错无助的孩子。 ++++ 韩清瑶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甚至脸上的面具什么时候掉落她都不知道。 乱了,一切都乱了! 韩清瑶心里想着,这个不是她预想的结果。她应该更加稳重,应该在套出男人话之后或示弱认亲,或厉声斥责,总之,她应该利用男人的愧疚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着那个曾经自己即崇拜又敬畏的师父,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做的一切,若他只是师父,那么她会为那冷静到冷血的计策拍手叫绝。可若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韩清瑶只要想到父亲两个字,就会觉得胸口闷疼不已。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实施自己的计划,那时她唯一想做的只有逃走。 前世的骆泛舟就曾经因为她这种窝囊的行为狠狠骂过她,可偏偏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依旧毫无长进。 终于,她冲出清平街。瞬间,一切的莺歌燕舞都被抛在了身后,她缩在一个黑暗的胡同里,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眼前的视线一时清楚一时模糊,她顺势就这么默默的蹲了下来。 过了很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焦急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可是那人却并不让她如愿,下一刻,她被人硬生生从地上拉了起来。 东方澈泛着微怒的眼睛清晰出现在韩清瑶的视野里。天空上明亮的月光下,两人一内一外,一明一暗。他一身便装,抹额歪斜,脸颊微红,气喘嘘嘘,额头上是一层汗水,散乱的发丝黏贴在脸颊上。 韩清瑶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上次跌入地下或者是被人追杀他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像现在慌乱的完全没了贵公子的风度。 光线的缘故他看不清女人的样子,而她沉默的态度却让东方澈心头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钳制的手缓缓放开,却又虚扶着对方的腰怕女人摔倒。 他刚才看到地上掉落的皮半面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一路发了疯一般的到处找她,几乎将清平街都掀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街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见到熟人了?还是……” 不等他问完,对方已经一扑而上,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 出于人的自我保护,东方澈本能地伸手一推,却万万没想到,直接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女人推开了。 韩清瑶脚下一个踉跄,正顺着力道往后倒,就被人揽着腰肢搂了回来,女人的眼珠里满是血丝,眼角微弯,似笑不笑的看着男人。 不由男人细想,下一刻,韩清瑶再次卷土重来,她反手扣住东方澈的手腕,将他推到了墙壁上,灵巧地撬开了东方大人基本毫无抵抗意志的嘴唇。 女人的柔软馨香的唇瓣让东方澈有一瞬间的迷恋,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的原本坚定的意志也消失殆尽,何况韩清瑶的吻技本就是个中高手,对付东方大人这种没见识过女人的童子鸡简直是小菜一碟。 男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不已,下身硬挺难忍,也顾不得此次会不会被人看到,急迫的想要拥有更多。于是他顺着心里的意思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贪婪的吮吸着女人口中的甜蜜。 慢慢的,出于男性本能的他抬起手,按住韩清瑶的后颈,就要把女人压进怀里。 女人那冰冷的体温从手心传到男人大脑,瞬间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东方澈仅剩的礼义廉耻终于得以喘息,他一偏头挣开女人的唇舌,在女人耳边低声吼道:“韩清瑶,我他妈不是男妓!” 随后,东方澈手上青筋暴跳,一把揪住韩清瑶的后颈,把她扔了出去。 两人身在小巷里,身后便是青砖墙,韩清瑶就这么撞到上面,疼的一哆嗦。 女人邪魅的勾起一侧嘴唇,颇有些遗憾地挑了挑眉,抹了一下嘴角:“东方大人这么贵的男妓,我可消费不起。” 东方澈寒着脸色:“滚!” 女人扭着腰肢往大街上走, 似乎比平时更加没有骨头一般的,弱风扶柳,摇曳生姿。 东方澈眉头皱的死紧,突然,他的舌尖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一股咸涩味道顺着他的舌尖长驱直入,直击他的心脏。 她刚刚居然是在哭吗? 东方澈猛地看向女人那看似勾人的背影,却见她那纤细的双肩正在无风自动,他胸口一疼,立刻明白女人实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女人的状态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对她造成了打击。东方澈皱了皱眉,心里两股力量在拉扯,他知道此刻应该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平复情绪,可是另一股力量却让他心疼的想冲上去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街上空空如也,女人就这么在街道中间晃荡着,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东方澈心一横,不再犹豫,直接追了过去:“哎,你到底……” 他刚一开口,就看见女人整个人晃了晃,手在空气中摸了一下,仿佛想找到一个支撑点,可惜她四周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女人一个踉跄,直接跪了下去。 天都城的大街都是用青石板铺成,冰冷而坚硬,女人膝盖直接砸在上面,发出“通”一声闷响,东方澈心猛地一缩,运功蹿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往前倒去的女人。 韩清瑶不停的喘息着,脸上全是不正常的红晕,鬓角已经被汗水浸湿,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唇角鲜血淋漓,浑身颤抖的几乎停不下来。 “你怎么了?”东方澈慌乱的抹着她唇角的血,伸手捧起她的脸,焦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别闭眼!你看着我!” “好像是……毒提前发作了!”韩清瑶几不可闻地呢喃着,伸手扯住东方澈的衣襟,想拽着站起来,浑身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鸩酒?”东方澈瞳孔骤然猛缩,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当初我明明已经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了,怎么可能……” “不是鸩酒,是媚毒!”韩清瑶紧紧的咬着下唇,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流,她扯着东方澈的衣襟,艰难的说道:“送我,去庆王府吧!” 第216章:解毒H(收藏满1100加更2,三更) 听到女人的话,东方澈立刻想到那天好友的卑微模样,他磨了磨后槽牙,一把将女人抱起,运功直接冲回了拐角的清平街。 “你这不是去庆王府的路啊!”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甜腻,像只乳猫一般,听的东方澈浑身又热了几分。 “庆王府太远了,你这么沉,想累死谁吗?”他没好气的说道:“就庆王那麻杆一样的身子,经得住你一遍一遍折腾吗?”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韩清瑶冲进了最近的一家花阁。 显然,能在京城混下去的都是精明人,见多了各色贵胄们的特殊癖好,现在一看对方的穿着,废话都不说一句直接让了间屋子出来。 东方澈一把将女人扔在床铺上,转身将门插好,边往回走边解自己腰间的玉带。 躺在床上的女人艰难的扯着身下红色的锦褥,难受的不停流泪,双腿不停的蹭着。 下一刻,坚硬健壮的男性躯体已经附了上去,一句废话没有就吻了上去。 “东方澈!”韩清瑶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挣扎着侧过头,喘着气道:“你不是说,你不是男妓吗?” “闭嘴!”男人说着一只手扣着韩清瑶的后颈,逼着她仰头和自己接吻,舌头霸道的钻入女人的贝齿,勾着对方的小舌。 另一只手扯开女人的衣襟一手握住了女人胸前高耸的双乳。 东方澈这人大概骨子里就有嗜血的本质,特别是想起那天女人骑在自己身上用笏板抽打自己的屈辱,原本爱抚着绵乳的手顿时变得蛮野了起来,大力的蹂躏着绵软的乳肉,直揉搓的韩清瑶禁不住轻咛出声。 不过毕竟韩清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她伸手搂住男人有力的宽肩。玉指不时的在他胸前的肌肉上摩挲抚弄着,当碰到他紧绷的男性乳头时,东方澈不由自主的发出闷哼。 “唔!”东方澈眯着的桃花眼不由闪出一丝慌乱,女人的抚弄和自己素日里碰触全然不同,微凉的指腹带着调皮的戏弄,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酥麻。 “真浪!”看着那副诱人的女体却早已按耐不住的紧贴上来。柔软的嘴唇主动贴住他的薄唇肆意的吮吻,东方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下一刻就被欲望掩埋了个干干净净。 男人俯身用薄唇轻啄着韩清瑶带着齿痕的红唇,心疼的伸出舌尖舔舐着,低声呢喃道:“你是不是傻?大活人就在你身边,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他说着,慢慢将唇下移,东方澈忍不住在佳人扬起的玉颈上啃咬了起来,目光一路下滑,突然看到她左侧锁骨上一个红艳的吻痕,男人眼睛一眯,坏心眼的在右侧也吮出了一个更红更大的痕迹。 “疼——!”女人惊呼出声,气的伸手使劲的拍了下男人的肩头。 似乎估计女人的叫声,男人慢慢变的柔情脉脉,很快便游到了她的玉峰间,舔弄吮吸雪嫩乳肉,大舌强悍卷住硬立的乳尖。 顺从了药力控制的韩清瑶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清明,双目中泛起晶莹的冰花,扭着腰颤栗娇吟了起来。 “嗯……啊……好痒……受不了了……进来啊……操我……” 白嫩的女体在大红的锦褥上扭动,乌黑的长发水藻一般的铺满床铺,一双诡异妖艳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对方,玉体横陈,美不胜收。而那叫春般的娇啼哀婉,更是引得男人身下骚动不已。 东方澈觉得自己这三十年都白活了,早就应该在她刚刚及笄时候就直接绑了扔自己床上操死算了。 于是他放开女人已经红肿的乳头,一把握住她的柳腰,伸手进到女人双腿间摸了一把,只摸的满手粘腻,男人知道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一把撕碎对方的裤子,将女人的一条长腿盘在腰间,另一条腿放置在自己肘弯里,一鼓作气的挺了进去。 “哦——!” 当男人的肉棒终于完整的埋在韩清瑶体内时,这熟悉而满胀的充实感让两个人都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好……好长……”迷迷糊糊中韩清瑶颤抖的攀住男子的肩头,毫不掩饰的夸奖道。 “比其他人长吗?”被夸奖的男人顿时自信爆棚,他咬着牙忍着对方甬道里的挤压吮吸,直接将她的腿搁在自己的肩头上。他记得有人说过这个姿势会入的更深,快感也会更强烈。 挺过最初的激动,男人开始缓慢的蠕动身体,让自己的肉棒在敏感的甬道里蛮横的抽插起来。 “啊啊……好长……操的我好爽……呜,进的好深……嗯……小穴……小穴要被干穿了……啊啊啊……” 壮硕的硬物紧贴着丝绒甬道无可抗拒的耸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韩清瑶神智不清的一边不停的淫叫着,一边主动的摆动起臀部向前迎合。 “别叫了!浪货!” 东方澈满脸通红,一把捂住女人浪叫不停的嘴,他不想承认,他快被女人的浪叫声叫射了。 此刻自己的肉 棒被无数小舌舔弄,他控制不住的将窄臀摆动的越来越快。青筋暴露的乌紫色肉棒从各种角度用力且快速的进入湿滑紧致的甬道。 韩清瑶的腿心被插入之后就箍着龙头不放,狠命的吸吮,嘬的男人腰椎一阵酸麻。 “不是,不是生过孩子了吗?怎么还这么紧啊!”男人仰头,上挑的桃花眼里全是血丝,低声咆哮出连绵不断的呻吟声。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只手继续捂着女人的嘴,一只手抓住女人胸前不断晃动的乳房胡乱的揉捏着,时不时揪起上面的乳头捻弄,想借此纾解下体传来的过于强烈的快感。 “你还抖,抖,受不了了——” 男人俊脸上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卖力的抽插女人的小穴,每一次都尽根抽出,又尽根没入。非得在里面狂乱的叫嚣一番才毫不留情的全部抽出到穴口。晶亮的乌紫色棒身反射出烛火跳动的光泽。 东方澈见女人的尖叫几乎已经按不住了,终于放开按着女人的手,可是心底总是带着和那些男人较量的心思,于是伸手向下准确的找到女人的花蒂揉搓不停,非得要她和自己一同释放。 “啊啊!太深了……受不了……啊——!”酥痒的软肉在炙硬狰狞粗壮肉棒抽插下突然一阵痉挛抽搐,女人双眼翻了下,尖叫着了泄身。 “啊!!” 几乎就在女人疯狂抖动的同时,男人的瞳孔开始紧缩,腰间抖动了最后几下后全身僵直,终于在女人开启宫门喷出温热的水液同时将自己浊白的精液注入到女人的体内。 男人的精液并没有让女人的媚毒减轻半分,她叫嚣着又如无骨的美女蛇一般缠上了男人的身体。 “他妈的!” 东方澈骂了一句,将微软的肉棒又一次插入女人颤抖的甬道,低声道:“还要去找庆王?就他那小身板非得让你玩折了!” 说着,他已经一把托起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外面的乐曲已经渐渐停了,四周的房间里陆续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各色声音,东方澈和韩清瑶的声音混在里面,显得也没之前那么突兀了。 男人的肉棒粗细一般,却很长,头部微尖,如今换了姿势,直接奔着女人被顶软的花宫口就钻了进去。 “啊——!!!” 狰狞的龟头猝不及防的就顶入了花宫口,那颤抖的抗拒让强势钻入的肉棒如达极乐,男人又舒爽又兴奋,双眼泛着光。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还有一张小嘴?这里是,是花宫吗?” 此刻四面八方都是滚烫的肉儿在吸嘬着肉棒,像是生了万千张软滑的小嘴一般,吸得男人头皮发麻。 “嗯……穿了……穿了……嗯啊……好舒服……啊……要,要被干坏了……” 酥痒电流在身体内四处乱窜,女人只知道男人的性器堵住了她最湿最热的蜜道,即将到达顶点的疯狂,让她不由得打心底有点害怕。激烈的快感让女人的四肢突然绷紧,眼中噙满泪光,情不自禁弓起了纤腰。 “我比那些男人好不好?” 一滴滴汗珠顺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滴落在女人的胸口。东方澈不甘心的问着,同时更用力的将肉棒插入和抽入。 “说你喜欢我!”男人咬着牙吼道臀肉前后晃动的狂猛无比,英俊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苦。 “嗯……我喜欢你!……喜欢你干我!嗯……啊!”全身无力到几近虚脱,在承受着他又一次将粗大的阴茎强挤入自己的花宫之时,韩清瑶终于受不了的尖叫一声甩着长发达到了又一次高潮。 “干死你!叫的再浪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操的多淫荡,哦!又他妈抖了!” 敏感万分柔嫩宫壁被刺激的发软,本就在高潮中的女人受不得男人这不停气的侵犯,抑制不住的不停尖叫着,无法承受的快感让她浑身都在抽搐。 夜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第217章:乱局起(四更) 第217章:乱局起 被刺眼阳光和鸡叫吵醒的东方澈最开始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脑子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好在怀里的女人也因为叫声动了一下,总算是让男人的神智恢复了过来。 他侧过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眨了眨挂着黑眼圈的桃花眼,眉头紧皱。 昨晚,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他记得他是去清平街参加一个幕僚的宴会,结果走到一半便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皮半面,于是下一瞬间,他的脑子就自动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疯了似的到处找人,然后就是满心嫉妒的将发了媚毒的女人带到了花阁,然后…… 然后,他便将他保持了31年的童子身给了这个和很多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 问题在于,他竟然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全是满足和幸福。 男人将怀里软嫩的女人抱紧了几分,用鼻尖蹭了蹭女人乱七八糟的发顶,嘴唇微动,低声呢喃道:“我这个人历来大方,上一次就放过你了,这次,你要乖乖的!不许再乱跑了,知道了吗?” 女人显然没听到他的话,可是这人却自顾自的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一双桃花眼微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就在此时,一声炸雷一般的炮响震得天都城都抖了三抖,韩清瑶几乎是本能的从床上蹿了起来,伸手就去摸枕头下的匕首,结果摸了个空。 东方澈起身一把将女人护在怀里,然后动作迅速的扯过地上自己的衣袍将韩清瑶裹住,自己套上一身中衣,将折扇握在手里。紧接着,第二炮又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是不解。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炮声响起。 “有人攻城!”韩清瑶太过熟悉这种频率的炮声,她疑惑的问道:“成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东方澈在房间里翻找着能上身的衣服,皱眉道:“应该不是成王,昨天消息说他还在楚州呢,除非他会飞,不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倒是……”韩清瑶皱眉看向东方澈,说道:“被贬的前太子吴王带兵来了?” 吴王虽然被废,却并没有直接被贬为庶人,而是被发配道离天都不远的景州了,看如今各个势力的分部,似乎只有吴王有这个可能在最短时间里组织人攻打天都了。 韩清瑶和东方澈的眉头都跳了一下,为这人的愚蠢叹了口气。吴王被贬为王爷,手下自然有着标准的三千近卫军。 可是如果用这三千军队偷偷入城,出其不意突然发动攻击,兴许还有政变的可能,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城,别说是城墙坚固的天都,就是一般的有些驻军的小城市也攻不下来啊! 不过显然,韩清瑶客观的分析了战局,却高估了京城官员们的胆子。 当战斗刚刚打响时,乱作一团的朝堂上,东方明便以皇帝昏迷应该由儿子理政为由,想将权利交给刚刚入京根基全无的庸王。而此时,另一群老臣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庆王已经开始恢复,于是站出来要求由庆王理政。 于是,比城外更 乱的场面产生了,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大渝朝堂上的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几乎已经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捷报,吴王被打跑,守城士兵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阻止这些大老爷们的争吵,他们听完捷报,转回身继续吵。 ++++ 韩清瑶和东方澈刚刚穿好衣服,花阁的老鸨已经将守城军队战胜的消息通知了所剩无几的几位客人。 东方澈一路跟着韩清瑶回到了小院,又一路回到了韩清瑶的房间,不请自入的一把抱过韩清瑶躺在了床上。 “你干嘛?”韩清瑶急急忙忙的想要起身,却被男人牢牢制住,道:“怎么?昨晚不累了?还不赶紧补补眠。” “你不上朝了?就算仗打完了,你总得露个脸吧!”韩清瑶挣扎着还要起身。 男人手脚并用的将她制住,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礼部尚书了?我上不上朝你都管了?乖乖睡你的觉!” 说完,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一副你说话我也不搭理你的态度。 ++++ 与此同时,天都城,青云客栈里准备参加明年会试大考的学子们也被炮声给震醒了。 慎言急急忙忙的提着早餐跑进凌洛城的房间里,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爷,听说吴王打进来了!我们……” 却只见少年眉头微蹙,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本,道:“慌什么?若是他真能打进来,我看大渝也就完了。” 慎言被自家少爷的镇定平复了心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少爷你怎么料事如神呢?” 只见少年平静的道:“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你太过浮躁了!” 说完,他重新持起书卷安心的看了起来。 不过其实他内心却不似脸上表现的这么平静,如今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他虽然不知道,却也能猜到几分,不由得为明年的会试隐隐担心。 ++++ 仓离县 横尸遍地的街道已经被打扫干净,唐皓瑾骑在马上熟练的指挥众人打扫战场,收编战俘和奴隶。 这时,几名一直跟随他的将领上前汇报完工作,却没有离开,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对唐皓瑾说道:“少将军,明明是你功劳最大,也最先挑起的大旗,凭什么那个赫连天枢又是封侯拜相的,我们看着都为你鸣不平!” 唐皓瑾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自己手下这些兄弟居然能输出这样的话,不禁皱眉道:“就是因为我第一个挑旗,皇上皇后才不会奖励我,若是奖励了我,其他人不各个挑旗了?” “可是那个姓尹的,不,姓赫连的不就是比你有个好身份吗?哪里比得上少将军了!”另一名主将说道:“我们听说,他背地里联系天都里的人,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啊!” 唐皓瑾抬手拍了对方脑袋一下,道:“胡说八道!我们虽然不满皇帝的做法,但是我们永远都是大渝的子民,从来没有想要推翻大渝的想法。你们几个都给我消停点,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少将军,我们就是替你不服气,凭什么他处处压你一头。”被打的主将不服气的说道。 “天枢是我好兄弟!”唐皓瑾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你们再这么说他,小心我跟你们翻脸啊!” 众人一看唐皓瑾真的有些生气了,立刻消停下来,闭嘴不说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碾州 赫连天枢坐在书案前处理公文,儿子俊扬在帐篷里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副将李山突然开口道:“大将军,唐皓瑾只是个校尉,您却频频让他带兵出征,这多有不妥啊!”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缓缓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你们对他有意见?” “我们只是觉得,他那些手下本来就是投降的无胆匪类,偏偏仗着战功作威作福!”李山抱拳行礼道:“将军,我这是也是为了咱么关外六营好!若是赏罚不分,会让众将士心寒的!” “我赏罚不分吗?”赫连天枢盯着李山道:“你是在质疑什么吗?” 李山被男人的眼神吓的一哆嗦,赶紧跪下磕头道:“末将不敢!” “记得!我用谁,自然有我的理由。皓瑾能打硬仗,你们若是不服气,可以和他比一比。又能比过他的,我自然也会重用。”男人说着眼神一凛,说道:“若是有人嫉贤妒能,惑乱军心的,别怪我军法从事!” 李山一句也不敢反驳,赶紧低头认错。 +++++ 庆州 “什么?吴王造反了?”雪灵漂亮的眸子瞪的大大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们也是刚得到的信息,特来请药王跟我们回去,以保安全。”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雪灵鄙夷的看着男人道:“姐姐现在在天都操劳,你却让我会药王院?” “可是……”男人还想说话。 雪灵便已经打断了他,说道:“我觉得药王院由师兄主持挺好的。我暂时就不回去。” 说完,他推门对着手下说道:“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去天都!” 分卷阅读205 庆王府,含秋院 尹初夏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韩清瑶的脸。 楠木雕花的屏风前,女人一身水蓝色的纱衣,黑缎子一般的头发随意披散,衬的那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妩媚。此刻她正挑着眉斜坐在一张雕花木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被捆的她。 “认得我吧?”韩清瑶挑了挑眉,看着地上的女人,勾唇一笑,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卷着发梢。尹初夏记得,那是宋菱染最喜欢做的一个动作。 “宋菱染!”女人恶狠狠的瞪着她,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认得你!初夏!”韩清瑶也不客气的点破她的身份:“上一世我顾念你哥哥才留你一命,这一世你连这个优势都没有了呢!” “留我一命?”女人目色赤红的吼道:“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你摆明了就是为了折磨我。你知道我那十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吗?我看着他除了上朝就是抱着你的灵位自言自语。我看着他在宫里建了一座冰室,将你的尸身存在那里,每天晚上陪着你的尸体安睡。我眼睁睁看着我最爱的男人为你疯魔,我心如刀绞,生不如死。可他偏偏因为你的话不让我死,他和你说话的时候要我看着,他抱着你睡觉的时候要我陪着,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留我一条命,才是你最狠毒的报复。” “是又怎样?”韩清瑶眉头一挑,大大方方的道:“若当年不是你出卖情报,天枢就不会死,我的孩子也不会死。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可是你折磨我一世便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重生也逃不开你的纠缠?”女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韩清瑶冷哼一声,道:“怎么?难道顺了你的意思,让我灰飞烟灭?”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我只有一个魂魄,我必定让你灰飞烟灭。”女人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坐在椅子上的韩清瑶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女人手指轻敲椅子的扶手,眉头轻蹙。半晌,她突然开口对着门外道:“锦娘!” 锦娘立刻扭着腰肢晃荡了进来,她从地上拉起女人,妖媚的一笑,问道:“是砍手砍脚呢?还是剥皮抽筋呢?” 女人狠毒的话让尹初夏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韩清瑶却淡淡的说道:“给她一笔钱,放她走吧!” 屋里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韩清瑶居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宋菱染,你别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感激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活的这么惨?”尹初夏一点也不领情,恶狠狠的瞪着她吼道。 “那你就好好活着!”韩清瑶起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活的比我久,活的比我好!让我羡慕!” “你……” 看着女人无所谓的态度尹初夏不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初夏,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只知道躲在父兄的身后。那时你怯生生的叫我‘嫂嫂’,我也真的将你当做亲妹妹来看。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都变了。”韩清瑶看着远方回忆道:“你为了你所谓的恨,你失去了亲人,朋友,甚至是生命和魂魄,为了恨我,真的值得吗?” 女人的话像是锥子一般直戳尹初夏的心头,直戳的鲜血淋漓。 是啊!她曾经有父兄的疼爱,有尊贵的身份,有美好的未来,又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真的是从这个女人进门吗?并不是,是从她因为贪玩偷跑出府,被人劫持到那间寺庙开始。从那以后她不再信任父兄,不再依靠家族,反而投靠了当时与家族剑拔弩张的皇帝。最后更是出卖了家族的秘密,害的父兄战死。 重活一世,她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前世先知的一切,趁着庆王没有认识宋菱染的时候将两人的命运改写,可是,一切都变了,庆王对她甚至不及前世。他利用她的迷恋将她扔进花阁自生自灭,她周旋在男人们中间,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想见的身影。 女人低低的笑声从口中传出,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韩清瑶,道:“是不值得。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此生,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除了一颗满含恨意的心,已经一无所有了。” “未必!”韩清瑶斜眼看了看她道:“若说人生60载,你现在还没到一半。余下的日子里,你是选择继续恨我,和我纠缠,还是为了自己重新活一世?你自己选吧!若你选择前者,我奉陪到底。若你选择后者,我绝 对不干预。” 尹初夏想了很久,终于咬着嘴唇,看着面前的韩清瑶。这也是她第一次用一种平静的眼光看向了韩清瑶,即便容貌变了,声音变了,身份变了,这个女人一直活的那样高高在上,依旧有男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 她也可以这样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问题,韩清瑶微微一笑,道:“想让别人爱你,你先要爱自己!如果活成别人的影子,即便对方爱上了,那爱的也不是你。”不理会尹初夏的懵懂眼神,韩清瑶已经摆手赶人了。 “等一下!”已经被拉到门边的尹初夏突然转身道:“你可知道殿下他为了你,和平衡者做了交换,用自己的魂魄换得韩文昭重生,代价就是这一世之后他便会魂飞魄散啊!” 明明已经猜到大概,可是当这件事从女人口中说出时,韩清瑶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她没有看激动的尹初夏,而是平静的看着前方,低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 还不等女人吼完,就见韩清瑶打断她的话道:“这些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说完,示意一旁已经听蒙了的锦娘,将尹初夏带了出去。 看着女人被带走,她站在屋里平静了很久很久,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几乎要炸裂开来,她收敛了刚才的气势,缓缓的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手指撑着额头不停的喘着粗气。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轻手轻脚的推开,庆王小心翼翼的看着屋里扶额皱眉的女人,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上前扯了扯女人的袖子,道:“我是被她下了药,而且还蒙住了眼睛,我……” 韩清瑶反手将他的手拉过来,轻吻了一下,道:“没事,我都知道!” “那你还生气吗?”男人蹲下身,抬头看着女人的脸担忧的问道。 “生气!”韩清瑶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她却不能杀她,不是她韩清瑶善良博爱,而是她已经知道尹初夏不惜用魂魄换取的并不是自己的灰飞烟灭,而是庆王的重生。 想必,她前世的最后十年除了对自己的恨意,更多的还是悔吧!所以她才想回到宋菱染没有出现的时间里,用另一个身份,用自己绝世容颜和庆王谱一段姻缘。 韩清瑶历来爱恨分明,既不会放过对方,也绝对不会过分报复。尹初夏前世杀了自己,却也是她自己一手算计的。尹初夏害的她家破人亡,她也硬生生折磨了她十年生不如死。今生尹初夏被心心念念的人算计,扔进了花阁被人糟蹋,就连想偷出庆王还要被人威胁。想来她也没什么非得要杀她的理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庆王是尹初夏拼命换回来的,她道应该谢谢这个女人才是。 想到这里,韩清瑶突然魅惑的一笑,凑近男人的耳朵吐气一般缓缓的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的春药现在还有没有?若是有,我不介意帮你解一下。若是没有,我不介意再下一次。” 女人的话让已经挺过春药药力的男人身上涌起一股子难耐的欲望,他只觉自己体内像是烧了一把火,从里到外几乎要将他烧化了。浑身的气血直冲下身,身下已经一柱擎天,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就在男人惊慌的试图掩饰自己失态的时候,只见韩清瑶一把上前撕开了他身上的长袍,露出他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的胸膛。 韩清瑶的眉头瞬间皱紧,撅着嘴,戳着他的肋骨道:“限你在半年里吃回从前的模样,不然我就不许你上我的床!” 她话音刚落,就已经被男人一把搂在怀里疯狂的亲吻起来。 “菱染,我的菱染!” 男人呻吟着,将女人一把抱起,转进了屏风的后面,那里是一张雕花的大床。 赫连奉祥轻柔将女人放在大床上,俯身压下,湿漉漉的吻又一次袭上了女人的双唇,9灵活的长舌徘徊在她樱唇之上轻轻的舔弄。 “菱染,我好想你!” 男人缓缓的放开女人的唇舌,撑起身体定定的望着身下女子半眯的眼中,那饱含深情的眸子带着些许哀求和喜悦。似乎在蛊惑著对方顺从他的请求。 “我也想你呢,庆哥哥!”韩清瑶主动伸出藕臂环住了男人的脖 颈,微侧著头张开自己微合的贝齿。 第213章:情深H 正午的阳光透过大开的窗棂照射进房间,却在半路被床前的镂空屏风打碎,照在床幔上时只剩下了斑驳的光影。 朦胧的光线下女人莹白如玉的肌肤闪着诱人的色泽,一头青丝摇曳,覆在一片冰肌玉骨之上。 后肩处蓦地传来一股湿热,男人滚烫柔软的唇舌舔吻着女人的肌肤。绣着牡丹花的抹胸早已经在纠缠间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挂在胸前,男人耐心的轻轻将它剥开,像是在拆一件期待已久又珍贵无比的礼物。 摸胸掉落的瞬间,男人的呼吸骤然沉重,轻柔的啄吻转为噬咬,开始在女人敏感的脖颈和肩膀处肆意妄为,麻痒和刺痛同时传来,带来一阵阵控制不住的热浪。 “庆哥哥……”女人难耐的仰着头,享受着男人的温柔的亲吻和爱抚,乳猫一般的呻吟出声。 男人的大手绕到女人胸前,覆上她的一对高耸的椒乳,缓缓的揉捏着。 男人不同于其他男人的温柔动作,让韩清瑶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赶紧,似乎一切都被人调慢了,可偏偏快感却一点都没有因为这样的步调而减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能够慢慢品味自己在他的温柔揉弄下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男人的噬咬还在继续,自圆润的肩头,辗转在她白嫩纤细的背脊。在看到那趁在深浅不一的伤疤中的奴字烙印时,赫连奉祥的心头一阵紧缩,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他伸出舌尖,仔仔细细的舔舐着那个耻辱的烙印,呜咽着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韩清瑶转过身,捧起男人的脸,啄吻着他潮湿的眼睛,柔声道:“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用余生好好补偿我吧!” 男人点着头,一把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半晌,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男人的耳垂,魅惑无限的道:“庆哥哥是不是现在就补偿人家一下呢?” 男人在也受不住女妖的诱惑,一把箍住韩清瑶的头舔吻她的嘴唇、脸颊、耳朵,紧接着是她幼细的锁骨。在上面嘬出一个个吻痕,艳红艳红的映衬着她白嫩的肌肤。 双手虽然枯瘦,却灵活的抓捏着女人胀得沈甸甸的胸乳,拧弄早已挺立的乳尖。 “嗯……庆哥哥……好热……啊——!” 娇弱的呻吟刚一出口,女人的乳尖就被男人含在口中,灵巧的舌头来回拨弄。 她不知所措一般的抓着男人的手臂,向后仰着头,将两团绵乳向前更加深入的送入男人的口中。 男人一寸一寸的吻遍女人的全身,连圆润的脚趾都没有放过。最终,男人的吻,落到了女人的双腿间。 “菱染,来!再张开些!”男人沙哑声音轻柔的哄着。 韩清瑶微眯着眼睛,听话的将两条白嫩的腿缓缓分开,跪在她身前的赫连奉祥就着光线往那花瓣处看去,粉色的小花缝隐秘的紧闭着,微微的颤抖着,上面亮晶晶一片,流着淫靡的清液。 男人只觉得脑袋一热,所有的温柔体贴瞬间就丢出了大渝边界,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他伸手直接扯开了女人莹白的双腿。下一刻,韩清瑶就感到一个又软又滑的东西蠕动上了自己最脆弱敏感的花瓣。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女人本能的夹紧双腿,将他的头卡在了腿心间,赫连奉祥却不管女人的动作,湿润灵活的舌头蛮不讲理地钻进了女人的花瓣里,而那里早就已经热流暗涌了。男人吸了一口,只觉胯间的巨龙更加燥热了。 “我的菱染湿了呢!” 粗粝的大舌勾舔着紧致湿热的花肉,快速的扫过肿胀的花蒂,并环绕着那红艳艳的蕊珠不断舔舐。手指也跟着拨弄着女人的花瓣,不时上下揉搓着。 “啊……不要,不要舔了,好难受……啊!好痒……庆哥哥……庆哥哥……” 躺床上的韩清瑶被吸的娇喘连连,男人鼻腔里喷出的炙热气息几乎占据了她的腿心,颤抖的敏感私娇艳的绽放,嫩穴花儿一样的泛出一阵阵甜香。水葱般的十指死死抓着金色缎面的锦被,媚眼如丝的挣扎扭动,像极了一条脱了水的美人鱼。 “庆哥哥……插进来好不好?……~瑶瑶 好难受……”韩清瑶,此刻花里奇痒难忍,一波又一波的热液涌出穴口来,饥渴的着男人的填满,不是为了解毒,只是单纯的欢爱。 “菱染,看着我,看着我是怎么疼你的!” 男人沉声命令着,扶着肉棒就抵上了湿淋淋的穴口,熟门熟路的龟头用力却缓慢的往里挤去。 他的动作缓慢却坚定,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 花穴里温热的嫩肉争先恐后的吸嘬着棒身,刚一进去,就被剧烈的缩动震颤裹的差点爆射,加上女人叫的哀婉生媚,赫连奉祥忍不住低吼粗喘起来。 “菱染别夹,你这里面快要了我的命了……” 花穴内紧致的不可思议,又不似他记忆中前世的嫩滑,反而多密密实实的曲折,简直就是极品销魂窟。越是往里,那触电般的感觉就越激烈,酥麻般透骨噬魂。男人浑身上下的肌肉僵的厉害,不由得将牙齿咬的咯嘣作响。 同时,韩清瑶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被男人一寸一寸缓慢的挣开,那种缓慢而坚定的占有,带给她一种全新的感受,舒爽的她曲起手指咬在口中,感受着渐渐被填满的幸福。 “人瘦了,这里怎么,怎么,还这么粗……啊!” 女人话音未落,男人已经一鼓作气将肉棒整根塞进了甬道里,顶在花心上,两人都闭眼满足的叹息一声。 “菱染,我忍不住了……”前世今生,十几年不曾碰过女人的赫连奉祥刚一进入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动了起来。 “操死我了……庆哥哥……啊!”甬道贪婪地吸着男人的巨棒,女人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腰肢,迎合对方的动作。 男人低吼一声,打开她两条修长的玉腿,架在肩头,身下炙热的巨龙在她早就濡湿而泥泞不堪的小穴内狠狠的来回抽插,顶弄。 耻骨相撞,淫水飞溅,花心和甬道反复被摩擦蹂躏着,女人被顶得身体都拱起来,只能被动的牢牢揪住身下的锦缎褥子,摇头呻吟着。 “嗯……好深……啊,太深了……” 女人微蹙着眉,男人每一次的撞击都又重又狠,直捣花心,在她的敏感点上来回碾压,体内深处的淫水不停的流出来,快感一波又一波从小腹窜上来。女人浑身香汗淋漓,娇喘呻吟的越来越大声。 “舒服吗?” 韩清瑶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撞飞了,耳边只余两人交合的水浪声,肉体的撞击声,以及男人沉重撩人的喘息。 她眯着眼睛,看着男人淡色的眼眸,即便此刻那里满是欲望,却依旧透着无边的爱意,幽深浓烈,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她记得,无数次她离开时回头去看,男人永远都会站在原地,用满含歉意和渴望的眼神看着她。每一次她归来时,男人永远都会对她张开怀抱,宠溺的将她抱入怀中。无论她是倚门卖笑的妓女,还是让人恨之入骨的奸细。 “悯怀……”她情不自禁的喊着他的表字,声音柔媚入骨,爱意浓浓。 赫连奉祥被女人眼中的爱意激的一颤,无法自抑的在她体内疯狂驰骋,肉棒的抽插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终于再难隐忍,累积的快感汹涌爆发,数股白浊的热烫精液射入花心深处。 滚滚灼热涌入,女人全身颤抖,一双藕臂盈盈缠上男人的颈间,甬道剧烈收缩,几乎与男人同时攀上高峰…… ++++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管家小心翼翼的在门口请示道:“是用晚膳的时候了,王爷和……” 他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里面的女人,最后还是中规中矩的说道:“王爷和这位姑娘要在房里用膳吗?”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韩清瑶裹着赫连奉祥的衣衫,带着半张皮面具出现在了管家面前。她皱眉看了看旁边不熟悉的仆役和丫鬟,问道:“寒江和唯心呢?” “侧妃娘娘说他二人护主不利,罚了板子,现在他们去打扫庭院了。”管家毕恭毕敬的回答。 韩清瑶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这么处罚未免过了些,却也不好过多插手庆王府中事宜,毕竟这里大大小小一百多口,一时间立刻整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何况还有王府名下的三千亲兵了。 &am p;nbsp; “晚膳就在房里用吧!”韩清瑶对着管家道:“另外,从今天开始,多熬些补身的药品过来,王爷的身子太弱了,得多补补!” 管家应了便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一旁的小厮不解管家的态度,他是管家的亲外甥,说话自然没什么顾忌,开口就问道:“您干吗对个无名无分的女人这么恭敬?简直比王妃还恭敬。” 管家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不长眼的外甥,低声道:“王府里来来往往的女人没有八十也有五十了,你见过哪个女人在王爷院里住过整整三年只能在月圆时获得慰藉的就连以前的王妃和如今的侧妃,大婚之夜都乖乖睡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敢逾越半步。你现在就知道这个女人的不同了吧?” “可是王爷疯疯癫癫的……”少年的话没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不许乱说主子的是非!再说了,疯疯癫癫怎么了?”管家不以为然的道:“他就是疯的再厉害,傻的再厉害,他也是个男人。” 少年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已经紧闭的房门。 +++++++ 作者的废话:又到了爆更的周末了,手腕养了一周已经基本好了,所以明天后天,可以四更了哦~! 第214章:凤鸾(留言满2600加更,一更) 五月的天都城已经燥热难耐了,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已经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开始躲在闺阁里享受起了冰镇酸梅汤。 此时在天都最繁华的永安街上,虽然已接近黄昏,但是熙熙攘攘的人们依旧摩肩接踵,小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更有说书的、卖唱的、卖艺的,各自圈起一小块地方表演的热火朝天。在这样的时候,一般人几乎都已经变成了沧海一粟,只需一瞬便被埋没在这人流当中。 这可是天都,大渝的国都,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之人,商贾巨富自然不值一提,来京办事的各地大员也是司空见惯,即使你是世家子弟在这天都城中也是没什么稀奇的。 有人曾经用“世子满街走,公子多如狗”?这样形容过天都。在天都,拼的就是自家老子或者老子的老子,你家族在朝堂里有势力自然走起路来都是威风八面,不然即便你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即便你在江湖里呼风唤雨,到了这你也只有夹着尾巴的份。 华灯初上,一批批衣着整齐的轿夫抬着各色轿子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了街道上,方向很一致直奔永安街尾走去。人们自然是对这种人见怪不怪,整个天都的人都知道,永安街位于城南,和主街朱雀大街相交,长度贯穿天都东西,连接着城中最繁华的东市和西市,而从它的街尾往南走便是清平街,那是一片集舞坊、乐坊、妓院、赌场为主的商业街道,正是天都乃至整个大渝最让人神往的风月场所。人们将那里戏称为“清平风月地,一众销金窟”。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韩清瑶端着酒杯,坐在芙清酒楼的楼上,这里比邻街道,对面正是亭台楼阁假山湖泊的“雅阁”。 眼看时间差不多,韩清瑶侧目下望,果然看到了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穿街而过,它的四角并没有挂铃铛,鸦青色的幔帐将马车里的人围的一丝不漏,只是在门口微微一停,便十分低调的驶进了雅阁的大门。 女人的眼眸微微眯起,扔了碎银子在桌上,快步下了楼。 她对着看门的人出示了一块白玉雕琢的门牌,那人伸手接过揣进怀里,躬身行礼递给她一条泛着特殊光泽的丝带,示意她系在手腕上。 她知道,这是雅阁的规矩。因为他们每晚接待的人数固定,所以但凡想来这里的人,必须提前付钱订了位置。之后,对方便会发给他一块白玉门牌。客人用白玉门牌交换丝带入场,而这丝带只能用一晚,第二天颜色便会褪去。若是有当天来不了的也没关系,白玉门牌永久有效,随时可以前来消费。 雅阁很大,若是从天都城城郊地势最高的建筑琼楼往城中看,只能看到两片特立独行的建筑,一个是大渝皇宫,另一个就是仅次于它的雅阁。 传说,它曾经是闻名天下富可敌国的“羽楼”楼主所建。历经朝代更替,战火洗礼,却依然屹立且长盛不衰。但其实,很多土生土长的天都人都知道,这座雅阁其实是在大渝建国前才在天都安营扎寨的。 不过,一百年的历史和一千年的历史对于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关心这里够不够让他们醉生梦死的。 雅阁的阁主身份历来是个迷,没人见过,甚至没人知道,唯一知道的是,雅阁这个地方就连各国皇室都不敢造次。 & ;nbsp;韩清瑶带着皮质半面,窜梭在人群之中,却一点儿都不显得突兀,因为很多人都带着面具。毕竟有不少来这里的人,不愿让别人认出自己。 “雅阁”名为阁自然是以妓院为主,据说,大渝之所以将妓馆叫阁,起源就是这里。 而雅阁,不单叫阁,还真的有阁,而且还有四座。由蜿蜒的围墙围着,将整个园子和外界细腻的隔开,却又相得益彰。最令人称奇的是,这四座阁楼却是坐落在一个巨大的湖泊之上,阁楼为通体金丝楠木建造,雕梁画栋,鎏金嵌翠,富丽堂皇,奢华却不落俗。四座阁楼之间由回廊相连,之间点缀着小岛、亭榭,林木葱郁,水色迷茫。特别是此时,华灯初上,四处的灯火映在水面上,照的是波光粼粼,如幻如梦。 韩清瑶穿梭其中,不时能看到穿着统一制服的雅阁奴仆们来来往往,很快,她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四座阁楼分别名为“风”“颂”“清”“雅”。 “风”取风月之意,自然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通俗点就是妓院,位于西南,这里不单有倾城美人、更有着妩媚动人的各色小倌,足够满足各色需要。 “颂”则是以赌博为主,在这里,各种赌法一应俱全,只有你没听过得,没有他没有的。而且随便赌上一把便是一千两,这可是一般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银两数目,其销金窟的身份当之无愧。 “清”则是单纯的舞乐坊,客人在这里招待宾朋,喝酒谈天,有乐师和舞者在台上表演。 “雅”则是一家典当行,这里只有是有价的他们都收,房屋地产,古玩玉器,珍稀药材,兵器书籍,甚至长相清秀的少男少女他们都收。而且他们不但收,还定期对死当或者过期不赎的活当进行拍卖。由于能来这典当的东西一般都不是凡品,所以来着等着拍东西的人也是不少。 而韩清瑶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最后的那个清字阁,她刚走到楼下,就见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带着面具笔直的站着,似乎正在等什么人。她似乎没看到一般,径直走过,两人擦肩的一瞬间,对方嘴唇未动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浣溪沙”。 韩清瑶一路走进阁里,随着悠扬的乐曲一起袭来的是扑鼻的脂粉味合着醇香的酒味,不似一般花阁的娇艳刺鼻,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高雅感。那是韩清瑶十分熟悉的味道,前世,她被带到天都之后,便是在这里讨生活,也是在这里“偶遇”了庆王。 收起思绪,女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叫做浣溪沙的包房门口,推门而入,果然见到了一身青衫的秦邵。 一名女子正在抚琴,而秦邵则优雅的坐在软榻里,吃着糕点。 “这么急约我出来,可是有事?”秦邵微笑问道。 韩清瑶知道现在的天都表面上歌舞升平,实际上私底下暗潮汹涌,于是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最近,天神教在闽州又复燃之势,我与这教会有些私怨,想在你这打听些他们的消息。” 秦邵眨了下眼,抿了口茶水,道:“这些你托人告诉我就行,不必亲自前来。” “不行!”韩清瑶皱眉道:“有些细节我必须向你亲自核实。” “好!”秦邵放下茶杯,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天神教到底是如何选定圣女的?” 瞬间,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外面悠悠的乐曲声若有若无的传进来。 过了很久,男人带着些许皱纹的眼尾微微下垂,手指摩挲着茶杯,轻声道:“心妍不是我失踪的女儿。” 对于这种你说前一句,他就能猜出你心里最后一句的人,韩清瑶表示和他说话心很累,但是嘴很轻松。 这时就听男人继续说道:“当初那四十九局骸骨中没有我的女儿。她……” 男人顿了一下,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她不见了!” 他在说这句话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令人心疼的颓废,那是父母对孩子发自肺腑的愧疚和担忧,又包含着无法言语的无力感。 “您觉得,令爱还活着吗?”韩清瑶强压着奔涌的情绪皱眉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知道,当时我与父亲伴驾出京,一切的结论只是听他人复述和勘察蛛丝马迹得来的。” “是皇帝吗?”韩清瑶拳头攥的死紧,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a mp;nbsp; 若是有一股势力能让秦家这样的家族都束手无策,只可能是皇权了。 秦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种种迹象都表明是皇帝派人冒充天神教劫走了孩子,可是,我查了快二十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我调查的方向错了。” “她当时只有三岁,皇帝为什么要对一个毫无威胁的女孩动手?”韩清瑶不解的问道。 秦邵手指死死攥着茶杯,几乎就要将那茶杯捏碎,男人目中泛着血丝,咬牙切齿的道:“因为她出生时无数的飞鸟在秦府上空盘旋欢叫,当时钦天监说那是百鸟朝凤。而偏偏皇帝在这之前做过一个该死的梦,梦中一只火凤凰从天而降,将皇城烧的一干二净。他为此不惜将鸾国荡平,可是他的梦还是无休无止,而这时,我的女儿出生了。他动不了秦家,于是忍了三年,期间他破例封那孩子为凤鸾郡主,不停的给秦家恩宠。终于在我们家族放松戒备的时候动手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走起……时间不一定准确,但是绝对量足~ 第218章:乱局起2 天都城,玉楼。 韩清瑶临风而立,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满是让人看不懂的光。 这座玉楼坐落在天都万岁山上,是被圈禁起来的皇家一处园林中的一景,玉楼是一个五边型,共计九成,暗含九五之尊之意,一直以来都是皇家禁地,只许皇室才能进入。 这里是整个天都城最高的地方,登楼远眺,整个天都城尽收眼底。此时已近黄昏,火红的火烧云挂在天际,为天幕下的皇城染上了一抹血红的明艳。无论是皇城的红墙金瓦,还是护国寺的七层浮屠,在这里看上去都像是老天爷随手扔在地上的玩具,完全没有了身在其中时的震撼与庄严。 昼市渐散,街上满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此刻,从玉楼上看下去却似一群群奔忙不息的蚂蚁,在蚁穴间来回奔走。 庆王从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下巴枕在女人的肩膀上,悠悠的问道:“菱染在想什么?” “我在想,若是真有神仙,他们高高在上俯瞰我们时,是不是更像在看蝼蚁?”韩清瑶轻声道。 庆王的爱怜的吻了吻女人的脖颈,道:“不怕,无论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韩清瑶皱了皱眉,低声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庆王似乎清醒过来的消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天都,虽然大家没有得到赫连奉祥本人的认证却已经足够让天都这池本就不清的水更加浑浊了。 韩清瑶可以肯定,若是他们真的确认了这个消息,那么整个天都,乃至整个大渝王朝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娘娘自从上次雷厉风行下了那道震惊朝堂的懿旨之后便又做回了那个无助的妇人,这使得所有认为借着皇后娘娘拨乱反正的人都大大的失望了一番。 整个朝堂里的各位“国之栋梁”已经脱下了他们礼义廉耻的皮,如同市井莽夫一般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有些人独善其身,有些人作壁上观,有些人浑水摸鱼,还有些人,企图力挽狂澜。 这个曾经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此刻,却像是一座披着美人皮的魔鬼,随时都可能露出獠牙,吞下任何人肉体和灵魂。 而那些百姓们和小官,小吏们只能期盼,在如此乱局之中,有人能拨乱反正,稳定朝局,扶大厦于将倾。 不过很显然,这个人,肯定不是东方明,因为他正是搅乱这趟浑水的人。又或者,搅乱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 看着女人沉默不语,赫连奉祥心里担忧,却又无法细问,自从他清醒过来,他发现,三年的时间里,韩清瑶变了很多,女人的眼睛里不在有往日的明媚,有的只是看穿一切的冷漠。虽然很多时候她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藏的很好,可是,他却还是感觉的到,那从女人身上透出的阴郁。即便是前世经历过种种不公的宋菱染也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男人搂着女人的手背紧了紧,怜惜的亲了亲女人的脸颊,轻声道:“你持着我的腰牌,这里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夜风入骨,今日也早些回去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却没有跟着庆王一起下去,她将面具带好,独自立在玉楼上,伸手招来一只猫头鹰,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身后的台阶处响起一串串脚步声,韩清瑶眸中银光一闪而逝,猫头鹰听话的扑腾着翅膀飞走。女人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缓缓的转过了身。 ++++ 皇宫,昭华宫 赫连天霖正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玉佩,如今她被皇后娘娘关在宫里,不得与外界接触。他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他,可是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童心未泯,自然受不得这无聊的日子。 他看着窗外自言自语的道:“今天又有新宫女入宫,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跟着进来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男孩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推门而入,正是一身宫装的韩清瑶。 ?“姐姐!” 男孩兴奋的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完全不理会那玉佩价值连城,乳燕一般的跑过去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姐姐怎么好久不来,天霖很想你!”男孩撒娇的在女人的身上蹭了蹭说道。 “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这不是过来看你了吗?”韩清瑶笑着刮了刮男孩的鼻子说。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男孩儿笑的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线,继续抱着女人撒娇。 韩清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一边往自己想说的话题上引。一旁的天霖则是蹦蹦跳跳跑到一张桌子前,端起了一盘放在那里的精美糕点。 “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韩清瑶终于说到了此次来的目的。 男孩的笑容凝在唇角,给女人拿糕点的手,骤然一顿,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中,瞬间闪过一丝悲哀。赫连天霖咬了咬嘴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依旧灿烂的笑容,转过头道:“好呀,姐姐,要带我去哪玩?我每天在这宫里都快憋死了。” 看着男孩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行人,韩清瑶不由得心虚,有些尴尬的错开了对方的眼神。 这时,一双小手献宝似的拿着一块糕点,喂到了她的嘴边,说道:“姐姐先把这块糕点吃了吧!我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姐姐喜欢吃什么,所以每天都让小厨房做了各种糕点放在这儿。姐姐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韩清瑶的鼻子骤然的有些泛酸,她没有理会男孩伸过来的手,而是捧着男孩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道:“天霖,姐姐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姐姐发誓永远都不会!” 男孩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不会伤害我的。” 于是天霖把糕点放在一旁,扯了扯韩清瑶的衣角,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呀?我都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女人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绪,说道:“今晚子时,会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接你,你认识他的。就是那个和我之前在一起的叫福子的小太监。” 男孩乖顺的点了点头,韩清瑶心里有事,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天霖看了看那一口未动的糕点。男孩抓起一块,塞在嘴里,轻声的道:“难怪姐姐今天不喜欢吃,今天这糕点真苦。” ++++ 韩清瑶刚出宫门就见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秦邵。 比起那个记忆当中运筹帷幄的师父,眼前的秦邵明显憔悴了很多。 男人不似平时坐在车里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一见到她便下车主动的走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个让韩清瑶舒服的距离,眼神里满是关切,道:“天都现在情势未明,咱们秦家在西北有一处封地,如果……” 还不等他说完,韩清瑶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搅在这泥潭里出不去了,如今让我独善其身,秦小公爷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秦邵皱眉道:“沫儿,爹也是为你好!” 他不说还好,如今 他自称爹,马上就触道了韩清瑶的逆鳞,她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吼道:?“别忘了当初可是您亲手把我送到北疆去的,也是您千方百计将我拽进这个泥潭的。如果你那么做只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你现在大可以继续当做不知道我身份好了!” “沫儿,你到底怎样才能收手?”秦邵问道:“只是要报仇吗?” “对,我要报仇”韩清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我要为韩家,为唐家,为寒川和宁州枉死的百姓报仇。我要让那些躲在阴沟里的毒蛇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东方明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都能帮你办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坚定的说道:“只要你肯去离开天都,我向你保证。以秦家的实力,无论是要更换一个皇帝,还是要东方明死无葬身之地,都可以办到!” 韩清瑶看着男人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冷笑一声,道:“那你们早去干嘛了?如果说,东方明是主谋,那么你秦邵就是帮凶!你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你却坐视不理,你明明能力阻止,可你却拒不出手。别跟我提你们劳什子的信仰,我不想听,我只知道,因为你的坐视不理,我失去了亲人、爱人、朋友、战友!我告诉你,我失去的,你永远也补不回来!” 看着低头不语的秦邵,韩清瑶知道今天自己又做错了。她应该同意秦邵的话,这样自己就会不用费吹灰之力报了仇,无论是东方明不得好死,还是秦家和东方明斗个你死我活,她都能置身事外,不受牵连。然后她可以带着男人们,一起去遥远的西北,从此,岁月静好。 可是她做不到! 那几万亡魂,还有父亲、母亲的脸孔,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纠缠。只有自己亲手将东方明扯入地狱,她才会安心。 女人目光一沉,便继续往前走,秦邵一个闪身拦住她,皱眉道:“沫儿,你不要任性。天都的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你……” “那就告诉我水有多深!”韩清瑶转过头,盯着秦邵一字一句的道:“怕我淹死,就教会我游泳!” 第219章:秦家(二更) 秦家漆黑的大门依旧紧闭,上面的金色鸩羽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韩清瑶皱眉看着那大门,有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转头看了看秦邵,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 秦家人似乎早就知道韩清瑶要到来一般,安静的打开角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我觉得你回来的消息还是低调一些处理比较好,你觉得呢?”秦邵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秦邵带着她一路往里走,府里十分安静,可是韩清瑶总是觉得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秦邵看她警惕的眼神,不由得笑道:“鸩羽一共有八部,其中一部便是负责秦府的护卫,你看不到他们,但是遇到危险时他们会随时出现的。” 说着,只见他一挥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秦邵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人缓缓抬起头,借着月光让韩清瑶看清自己的长相,就听秦邵道:“这人是坤部首领,残影。” 秦邵又道:“残影,去召集在天都的各部首领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男人微微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没入黑暗之中,要不是韩清瑶已经习惯冷释的神出鬼没,真的会被他这样的身形吓的够呛。 “他们要等一会儿才会过来,我先带你去见父亲吧?”秦邵看着韩清瑶,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韩清瑶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去见秦老爷子的准备,但是想着早晚有这一天,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秦邵带着韩清瑶一路来到了秦老爷子的书房,烛光下,老爷子身体似乎保养的很好,胖瘦适中,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嘴角下弯,不怒自威。此刻他正在擦拭着一柄宝剑。他擦的很仔细,动作缓慢,像是对着情人一般。 他看到秦邵带着韩清瑶走进了微微一愣,皱眉问道:“有事?” 秦邵深施一礼,有些激动的道:“父亲,我找到沫儿了!” 老爷子手一抖,宝剑差点掉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气,半晌才缓缓的问道:“在哪里?” 秦邵目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看了眼韩清瑶,缓缓的说道:“就是她!” 秦老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直愣愣的看向摘下面具的韩清瑶,他不可置信的说道:“她?韩清瑶?夜枭的血煞?” 看来秦老爷子对她还真是了解啊!韩清瑶心道。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皱眉道:“你怎么能证明她就是沫儿?” 韩清瑶平静的看着秦老爷子,凝神逼出眼中的冰花,虽然冰花只是一闪即逝,却也足够让秦老爷子看的清楚了,老爷子激动的将宝剑扔在书案上,激动的上前上下打量着女人,手掌张开又攥紧,反复几次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秦邵,父子两人眼神交汇,不由自主的都是一阵心疼。 秦老爷子缓缓的持起韩清瑶的手,老爷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满含歉意的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韩清瑶此刻却没有半分找到亲人的喜悦,她很想撑起一个笑容,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索性放弃了,她淡淡的说道:“还好!” 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冷漠,秦老爷子也不恼火,慈爱的摸了摸韩清瑶的头发,道:“我知道你现在怨恨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可是我们毕竟是血亲。血浓于水啊!” 一句“血浓于水”让韩清瑶心头一震,她皱了皱眉压下鼻腔中的酸涩,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家父子都是看人高手,如今一看韩清瑶明显服软,心头大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秦邵道:“我觉得现在不太适合将沫儿的身份公之于众。天都形式太乱,怕有心人会对她不利!”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确实不是最佳时机,待尘埃落定,再换回来也不迟!” “不过!”秦老爷子道:“她现在待在东方明那里实在太危险,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秦老爷子说完,韩清瑶,道:“我并不打算离开!” “沫儿,那里不安全!”秦邵苦口婆心的劝道:“东方明是个什么货色我们都清楚,你天天跟在他的身边,我们如何能放心的下!”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从我干了这行,世间便没有了绝对安全之地。” 女人的一句话将父子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如今,东方明和东方澈就在决裂的边缘,只要我再加把劲,就能让他们叔侄彻底决裂,到时候东方澈倒戈,东方明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秦邵还想说什么,就听韩清瑶转头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巴不得我立刻离开天都,去西北封地,等到这边都解决了再回来,可是我做不到!仇人我要亲手解决,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的手上!” 女人眼中的杀意太盛,看得秦家父子不由得心里都是 一惊。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秦邵许了,只见秦府的管家苏伯带着刚才那个人和其他四个人走了进来。这四人都是男人,其中就有韩清瑶认识的兰若离,他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一样的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秦邵让韩清瑶坐好,开始一一介绍。 “鸩羽有八部,分别以八卦命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部各有分工,这五个人就是在京的五个人手,你记不得的话,就直接找苏伯,他主管乾部,负责沟通八部的消息。” 说完,秦邵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透明的方形翡翠,微微一笑,放到韩清瑶那白嫩无暇的小手中。这块翡翠不论从质地还是雕工都堪称上品,镂空雕刻着形状怪异的图案。正是当年七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鸩羽’组织的令牌,名字唤作“羽灵”。 秦邵的行为不单单让韩清瑶一怔,更是让其他几人纷纷惊讶的看向了屋中的上一任主人秦老爷子,却见秦老爷子捋着胡子在一旁微笑,众人立刻明白这显然已经是经过老爷子同意的了。 秦邵对着众人道:“以后,韩清瑶就是‘羽灵’的新主人!” 韩清瑶想过秦邵会将她介绍给众人,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接管鸩羽,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秦邵又说了些什么,韩清瑶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羽灵出神。 秦老爷子一看韩清瑶的状态,急忙开口道:“你们去下去吧!” 于是,众人即便一肚子疑惑,最后还是乖乖的离开了。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秦老爷子不单单赶走了其他人,差点连秦邵也被他给赶走?,好在秦邵知道自己父亲要做什么,主动承担了拿蜡烛的工作,这才勉强被留在了屋子里。 老爷子对韩清瑶招了招手,道:“跟我来!” 说着,他手指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身后的墙壁骤然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阴森森的密道。 他们三人举着烛台走了下去,又经过好几道机关门之后,入目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几乎望不到头,里面全是一排排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格式卷宗,一群群比正常人低矮很多的人们来回穿梭,整理着。 “这些人是哒达族,住在地下,曾经鸾国的邻居,他们和鸾国共生共存,见过鸾国的那复杂的城池了吧?就是他们的手笔!”秦老爷子说道:“鸾国灭国时,他们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于是就投靠了我们秦家,他们友善勤劳,分三班每天十二个时辰整理各地送来的卷宗。” 然后,秦老爷子将韩清瑶带到一个胡子几乎要拖地的老头面前,介绍了彼此,老头叫胡义勒,是哒达族的族长。 然后,韩清瑶又被带到一间小密室,只见四面墙上满是钉子,钉子上挂着名牌,名牌与名牌只见用五彩斑斓的线连接着。 就听秦老爷子说道:“这面墙叫千丝墙,上面的名牌是我们所知的大渝、北疆、域东、赤月、临水五国的九品以上官员的人际关系。红色代表血亲,绿色是同窗,蓝色是同袍,黄色是同族,橙色是姻亲。” 韩清瑶皱眉找了半晌才终于找到了赫连天枢的牌子,只见上面果然用红色连着一旁俊扬的牌子,而一条白色的线却连到了韩清瑶的名牌上。 “白色是情人关系!”秦邵微微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随后,韩清瑶抬头看去,果然,见自己名牌上面的钉子上缠了好几道白线,有唐皓瑾、冷释、韩文昭以及新缠上去的庆王和东方澈,甚至有一条线拉得十分长,拉到了另一面墙上,绑在了慕容景的名牌上。 韩清瑶顿时脸色微红,喃喃道:“知道的还真多!” “这里以后便对你毫不保留的开放,你随时可以来调阅,或者派鸟儿来。”秦邵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胡义勒说道:“我想找关于‘黑金矩子’的资料!” 她一句话顿时震惊了秦家父子,两人均是一惊,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黑金矩子的?” 女人微微一笑,道:“若是,我说我看过它呢?” ++++ 作者的废话:对不住了各位,今天吃饭回来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实在是太困了赶不出来了,欠一章,明天补上,见谅,见谅 分卷阅读206 看着男人眼中的血丝,韩清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袖子里的只见抠进肉里,鲜血从缝隙里流出,一片粘腻。 “她叫秦雪瞳?”韩清瑶觉得自己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的,艰难的说道:“她,可是异瞳?”秦邵瞬间从回忆和悲伤中拔了出来,浑身上下杀气弥漫,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瞪着韩清瑶,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韩清瑶只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干涩的说道:“她失踪时,脖子上可是带着一块小木片,上面刻着一个泡沫的沫字?” 男人杀气顿收,僵硬且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些细节只有他和秦家人知道,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若是知道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秦邵脑子一片混乱,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叫韩清瑶的女人他自认为再熟悉不过了,从她在敬武院初绽头角,临危守城,从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到被贬入尘埃的卑贱女奴,从北疆的曲意婉转,到扶持铁勒首领对抗达日钦。他都是亲眼所见,甚至很多是他在推波助澜。 “你……” 一个字吐出,秦邵已经哽住了声音。 韩清瑶缓缓的说道:“师父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何会控制鸟雀吗?” 她说着,一双黑色的眼中慢慢泛起白色的光芒,那图案渐渐清晰,终于变成了一片晶莹的六角冰花。 “这就是原因!”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颗晶莹的泪珠滴落在韩清瑶的衣襟上,瞬间形成了一片深色的痕迹。 “沫儿!” 秦邵唤着女儿的小名,颤抖的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女人,却被她侧身躲过,只听女人从牙缝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韩清瑶。” 说完,女人从座位上站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秦邵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这么跌坐在了椅子里。 他是谍者,算计,诬陷,杀戮和背叛几乎伴随着他的一生。他生而为此,早已经身处地狱,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子女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天空下,生命里不再有算计,不再有杀戮。为此,他宁可被天下人唾骂,宁可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只为替孩子们拼出一条光明大道。 不破不立,手下质疑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这就是报应吗?秦邵绝望的想着。 自从女儿失踪,他对秦家的暗势力深恶痛绝,一心一意想让自己的孩子脱离不幸的命运,摆脱祖先的枷锁。他将自己的儿子和亲人隔离在暗势力之外,为此他第一次泯灭良心想折磨淬炼出一个接班人来代替自己的孩子。而可笑的是,这个被他苦心折磨的接班人,那个被他亲手毁了宁静生活的,居然是自己一心想呵护的女儿。 男人举起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滑落,双肩不停的抖动。这个连大渝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振国公世子,此刻却像是个犯了错无助的孩子。 ++++ 韩清瑶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甚至脸上的面具什么时候掉落她都不知道。 乱了,一切都乱了! 韩清瑶心里想着,这个不是她预想的结果。她应该更加稳重,应该在套出男人话之后或示弱认亲,或厉声斥责,总之,她应该利用男人的愧疚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利益。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着那个曾经自己即崇拜又敬畏的师父,想到他曾经对自己做的一切,若他只是师父,那么她会为那冷静到冷血的计策拍手叫绝。可若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韩清瑶只要想到父亲两个字,就会觉得胸口闷疼不已。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实施自己的计划,那时她唯一想做的只有逃走。 前世的骆泛舟就曾经因为她这种窝囊的行为狠狠骂过她,可偏偏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依旧毫无长进。 终于,她冲出清平街。瞬间,一切的莺歌燕舞都被抛在了身后,她缩在一个黑暗的胡同里,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眼前的视线一时清楚一时模糊,她顺势就这么默默的蹲了下来。 过了很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焦急的询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韩清瑶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可是那人却并不让她如愿,下一刻,她被人硬生生从地上拉了起来。 东方澈泛着微怒的眼睛清晰出现在韩清瑶的视野里。天空上明亮的月光下,两人一内一外,一明一暗。他一身便装,抹额歪斜,脸颊微红,气喘嘘嘘,额头上是一层汗水,散乱的发丝黏贴在脸颊上。 韩清瑶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即便是上次跌入地下或者是被人追杀他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不像现在慌乱的完全没了贵公子的风度。 光线的缘故他看不清女人的样子,而她沉默的态度却让东方澈心头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钳制的手缓缓放开,却又虚扶着对方的腰怕女人摔倒。 他刚才看到地上掉落的皮半面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一路发了疯一般的到处找她,几乎将清平街都掀了个底朝天,终于在街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见到熟人了?还是……” 不等他问完,对方已经一扑而上,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 出于人的自我保护,东方澈本能地伸手一推,却万万没想到,直接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女人推开了。 韩清瑶脚下一个踉跄,正顺着力道往后倒,就被人揽着腰肢搂了回来,女人的眼珠里满是血丝,眼角微弯,似笑不笑的看着男人。 不由男人细想,下一刻,韩清瑶再次卷土重来,她反手扣住东方澈的手腕,将他推到了墙壁上,灵巧地撬开了东方大人基本毫无抵抗意志的嘴唇。 女人的柔软馨香的唇瓣让东方澈有一瞬间的迷恋,大起大落的情绪让他的原本坚定的意志也消失殆尽,何况韩清瑶的吻技本就是个中高手,对付东方大人这种没见识过女人的童子鸡简直是小菜一碟。 男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不已,下身硬挺难忍,也顾不得此次会不会被人看到,急迫的想要拥有更多。于是他顺着心里的意思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贪婪的吮吸着女人口中的甜蜜。 慢慢的,出于男性本能的他抬起手,按住韩清瑶的后颈,就要把女人压进怀里。 女人那冰冷的体温从手心传到男人大脑,瞬间唤回了他的一点神智,东方澈仅剩的礼义廉耻终于得以喘息,他一偏头挣开女人的唇舌,在女人耳边低声吼道:“韩清瑶,我他妈不是男妓!” 随后,东方澈手上青筋暴跳,一把揪住韩清瑶的后颈,把她扔了出去。 两人身在小巷里,身后便是青砖墙,韩清瑶就这么撞到上面,疼的一哆嗦。 女人邪魅的勾起一侧嘴唇,颇有些遗憾地挑了挑眉,抹了一下嘴角:“东方大人这么贵的男妓,我可消费不起。” 东方澈寒着脸色:“滚!” 女人扭着腰肢往大街上走,似乎比平时更加没有骨头一般的,弱风扶柳,摇曳生姿。 东方澈眉头皱的死紧,突然,他的舌尖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一股咸涩味道顺着他的舌尖长驱直入,直击他的心脏。 她刚刚居然是在哭吗? 东方澈猛地看向女人那看似勾人的背影,却见她那纤细的双肩正在无风自动,他胸口一疼,立刻明白女人实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女人的状态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对她造成了打击。东方澈皱了皱眉,心里两股力量在拉扯,他知道此刻应该让她一个人安静的平复情绪,可是另一股力量却让他心疼的想冲上去抱住她,将她护在怀里。 也许是因为街上空空如也,女人就这么在街道中间晃荡着,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东方澈心一横,不再犹豫,直接追了过去:“哎,你到底……” 他刚一开口,就看见女人整个人晃了晃,手在空气中摸了一下,仿佛想找到一个支撑点,可惜她四周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女人一个踉跄,直接跪了下去。 天都城的大街都是用青石板铺成,冰冷而坚硬,女人膝盖直接砸在上面,发出“通”一声闷响,东方澈心猛地一缩,运功蹿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往前倒去的女人。 韩清瑶不停的喘息着,脸上 全是不正常的红晕,鬓角已经被汗水浸湿,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唇角鲜血淋漓,浑身颤抖的几乎停不下来。 “你怎么了?”东方澈慌乱的抹着她唇角的血,伸手捧起她的脸,焦急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别闭眼!你看着我!” “好像是……毒提前发作了!”韩清瑶几不可闻地呢喃着,伸手扯住东方澈的衣襟,想拽着站起来,浑身却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鸩酒?”东方澈瞳孔骤然猛缩,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当初我明明已经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了,怎么可能……” “不是鸩酒,是媚毒!”韩清瑶紧紧的咬着下唇,鲜血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流,她扯着东方澈的衣襟,艰难的说道:“送我,去庆王府吧!” 第216章:解毒H(收藏满1100加更2,三更) 听到女人的话,东方澈立刻想到那天好友的卑微模样,他磨了磨后槽牙,一把将女人抱起,运功直接冲回了拐角的清平街。 “你这不是去庆王府的路啊!”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甜腻,像只乳猫一般,听的东方澈浑身又热了几分。 “庆王府太远了,你这么沉,想累死谁吗?”他没好气的说道:“就庆王那麻杆一样的身子,经得住你一遍一遍折腾吗?”说话间,他已经抱着韩清瑶冲进了最近的一家花阁。 显然,能在京城混下去的都是精明人,见多了各色贵胄们的特殊癖好,现在一看对方的穿着,废话都不说一句直接让了间屋子出来。 东方澈一把将女人扔在床铺上,转身将门插好,边往回走边解自己腰间的玉带。 躺在床上的女人艰难的扯着身下红色的锦褥,难受的不停流泪,双腿不停的蹭着。 下一刻,坚硬健壮的男性躯体已经附了上去,一句废话没有就吻了上去。 “东方澈!”韩清瑶用仅剩的一点理智挣扎着侧过头,喘着气道:“你不是说,你不是男妓吗?” “闭嘴!”男人说着一只手扣着韩清瑶的后颈,逼着她仰头和自己接吻,舌头霸道的钻入女人的贝齿,勾着对方的小舌。 另一只手扯开女人的衣襟一手握住了女人胸前高耸的双乳。 东方澈这人大概骨子里就有嗜血的本质,特别是想起那天女人骑在自己身上用笏板抽打自己的屈辱,原本爱抚着绵乳的手顿时变得蛮野了起来,大力的蹂躏着绵软的乳肉,直揉搓的韩清瑶禁不住轻咛出声。 不过毕竟韩清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她伸手搂住男人有力的宽肩。玉指不时的在他胸前的肌肉上摩挲抚弄着,当碰到他紧绷的男性乳头时,东方澈不由自主的发出闷哼。 “唔!”东方澈眯着的桃花眼不由闪出一丝慌乱,女人的抚弄和自己素日里碰触全然不同,微凉的指腹带着调皮的戏弄,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酥麻。 “真浪!”看着那副诱人的女体却早已按耐不住的紧贴上来。柔软的嘴唇主动贴住他的薄唇肆意的吮吻,东方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瞬即逝,下一刻就被欲望掩埋了个干干净净。 男人俯身用薄唇轻啄着韩清瑶带着齿痕的红唇,心疼的伸出舌尖舔舐着,低声呢喃道:“你是不是傻?大活人就在你身边,非得跟自己过不去?” 他说着,慢慢将唇下移,东方澈忍不住在佳人扬起的玉颈上啃咬了起来,目光一路下滑,突然看到她左侧锁骨上一个红艳的吻痕,男人眼睛一眯,坏心眼的在右侧也吮出了一个更红更大的痕迹。 “疼——!”女人惊呼出声,气的伸手使劲的拍了下男人的肩头。 似乎估计女人的叫声,男人慢慢变的柔情脉脉,很快便游到了她的玉峰间,舔弄吮吸雪嫩乳肉,大舌强悍卷住硬立的乳尖。 顺从了药力控制的韩清瑶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清明,双目中泛起晶莹的冰花,扭着腰颤栗娇吟了起来。 “嗯……啊……好痒……受不了了……进来啊……操我……” 白嫩的女体在大红的锦褥上扭动,乌黑的长发水藻一般的铺满床铺,一双诡异妖艳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对方,玉体横陈,美不胜收。而那叫春般的娇啼哀婉,更是引得男人身下骚动不已。 东方澈觉得自己这三十年都白活了,早就应该在她刚刚及笄时候就直接绑了扔自己床上操死算了。 于是他放开女人已经红肿的乳头,一把握住她的柳腰,伸手进到女人双腿间摸了一把,只摸的满手粘腻,男人知道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便一把撕碎对方的裤子,将女人的一条长腿盘在腰间,另一条腿放置在自己肘弯里,一鼓作气的挺了进去。 “哦——!” 当男人的肉棒终于完整的埋在韩清瑶体内时,这熟悉而满胀的充实感让两个人都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声。 “好……好长……”迷迷糊糊中韩清瑶颤抖的攀住男子的肩头,毫不掩饰的夸奖道。 “比其他人长吗?”被夸奖的男人顿时自信爆棚,他咬着牙忍着对方甬道里的挤压吮吸,直接将她的腿搁在自己的肩头上。他记得有人说过这个姿势会入的更深,快感也会更强烈。 挺过最初的激动,男人开始缓慢的蠕动身体,让自己的肉棒在敏感的甬道里蛮横的抽插起来。 “啊啊……好长……操的我好爽……呜,进的好深……嗯……小穴……小穴要被干穿了……啊啊啊……” 壮硕的硬物紧贴着丝绒甬道无可抗拒的耸动,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韩清瑶神智不清的一边不停的淫叫着,一边主动的摆动起臀部向前迎合。 “别叫了!浪货!” 东方澈满脸通红,一把捂住女人浪叫不停的嘴,他不想承认,他快被女人的浪叫声叫射了。 此刻自己的肉棒被无数小舌舔弄,他控制不住的将窄臀摆动的越来越快。青筋暴露的乌紫色肉棒从各种角度用力且快速的进入湿滑紧致的甬道。 韩清瑶的腿心被插入之后就箍着龙头不放,狠命的吸吮,嘬的男人腰椎一阵酸麻。 “不是,不是生过孩子了吗?怎么还这么紧啊!”男人仰头,上挑的桃花眼里全是血丝,低声咆哮出连绵不断的呻吟声。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只手继续捂着女人的嘴,一只手抓住女人胸前不断晃动的乳房胡乱的揉捏着,时不时揪起上面的乳头捻弄,想借此纾解下体传来的过于强烈的快感。 “你还抖,抖,受不了了——” 男人俊脸上越来越痛苦,越来越卖力的抽插女人的小穴,每一次都尽根抽出,又尽根没入。非得在里面狂乱的叫嚣一番才毫不留情的全部抽出到穴口。晶亮的乌紫色棒身反射出烛火跳动的光泽。 东方澈见女人的尖叫几乎已经按不住了,终于放开按着女人的手,可是心底总是带着和那些男人较量的心思,于是伸手向下准确的找到女人的花蒂揉搓不停,非得要她和自己一同释放。 “啊啊!太深了……受不了……啊——!”酥痒的软肉在炙硬狰狞粗壮肉棒抽插下突然一阵痉挛抽搐,女人双眼翻了下,尖叫着了泄身。 “啊!!” 几乎就在女人疯狂抖动的同时,男人的瞳孔开始紧缩,腰间抖动了最后几下后全身僵直,终于在女人开启宫门喷出温热的水液同时将自己浊白的精液注入到女人的体内。 男人的精液并没有让女人的媚毒减轻半分,她叫嚣着又如无骨的美女蛇一般缠上了男人的身体。 “他妈的!” 东方澈骂了一句,将微软的肉棒又一次插入女人颤抖的甬道,低声道:“还要去找庆王?就他那小身板非得让你玩折了!” 说着,他已经一把托起女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征伐。 外面的乐曲已经渐渐停了,四周的房间里陆续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各色声音,东方澈和韩清瑶的声音混在里面,显得也没之前那么突兀了。 男人的肉棒粗细一般,却很长,头部微尖,如今换了姿势,直接奔着女人被顶软的花宫口就钻了进去。 “啊——!!!” 狰狞的龟头猝不及防的就顶入了花宫口,那颤抖的抗拒让强势钻入的肉棒如达极乐,男人又舒爽又兴奋,双眼泛着光。 “怎么回事?里面怎么还有一张小嘴?这里是,是花宫吗?” 此刻四面八方都是滚烫的肉儿在吸嘬着肉棒,像是生了万千张软滑的小 嘴一般,吸得男人头皮发麻。 “嗯……穿了……穿了……嗯啊……好舒服……啊……要,要被干坏了……” 酥痒电流在身体内四处乱窜,女人只知道男人的性器堵住了她最湿最热的蜜道,即将到达顶点的疯狂,让她不由得打心底有点害怕。激烈的快感让女人的四肢突然绷紧,眼中噙满泪光,情不自禁弓起了纤腰。 “我比那些男人好不好?” 一滴滴汗珠顺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滴落在女人的胸口。东方澈不甘心的问着,同时更用力的将肉棒插入和抽入。 “说你喜欢我!”男人咬着牙吼道臀肉前后晃动的狂猛无比,英俊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痛苦。 “嗯……我喜欢你!……喜欢你干我!嗯……啊!”全身无力到几近虚脱,在承受着他又一次将粗大的阴茎强挤入自己的花宫之时,韩清瑶终于受不了的尖叫一声甩着长发达到了又一次高潮。 “干死你!叫的再浪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操的多淫荡,哦!又他妈抖了!” 敏感万分柔嫩宫壁被刺激的发软,本就在高潮中的女人受不得男人这不停气的侵犯,抑制不住的不停尖叫着,无法承受的快感让她浑身都在抽搐。 夜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第217章:乱局起(四更) 第217章:乱局起 被刺眼阳光和鸡叫吵醒的东方澈最开始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脑子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好在怀里的女人也因为叫声动了一下,总算是让男人的神智恢复了过来。 他侧过脸,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眨了眨挂着黑眼圈的桃花眼,眉头紧皱。 昨晚,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他记得他是去清平街参加一个幕僚的宴会,结果走到一半便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皮半面,于是下一瞬间,他的脑子就自动乱成了一锅粥。 先是疯了似的到处找人,然后就是满心嫉妒的将发了媚毒的女人带到了花阁,然后…… 然后,他便将他保持了31年的童子身给了这个和很多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 问题在于,他竟然没有一丝后悔,反而全是满足和幸福。 男人将怀里软嫩的女人抱紧了几分,用鼻尖蹭了蹭女人乱七八糟的发顶,嘴唇微动,低声呢喃道:“我这个人历来大方,上一次就放过你了,这次,你要乖乖的!不许再乱跑了,知道了吗?” 女人显然没听到他的话,可是这人却自顾自的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一双桃花眼微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就在此时,一声炸雷一般的炮响震得天都城都抖了三抖,韩清瑶几乎是本能的从床上蹿了起来,伸手就去摸枕头下的匕首,结果摸了个空。 东方澈起身一把将女人护在怀里,然后动作迅速的扯过地上自己的衣袍将韩清瑶裹住,自己套上一身中衣,将折扇握在手里。紧接着,第二炮又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是不解。 接下来,接二连三的炮声响起。 “有人攻城!”韩清瑶太过熟悉这种频率的炮声,她疑惑的问道:“成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东方澈在房间里翻找着能上身的衣服,皱眉道:“应该不是成王,昨天消息说他还在楚州呢,除非他会飞,不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倒是……”韩清瑶皱眉看向东方澈,说道:“被贬的前太子吴王带兵来了?” 吴王虽然被废,却并没有直接被贬为庶人,而是被发配道离天都不远的景州了,看如今各个势力的分部,似乎只有吴王有这个可能在最短时间里组织人攻打天都了。 韩清瑶和东方澈的眉头都跳了一下,为这人的愚蠢叹了口气。吴王被贬为王爷,手下自然有着标准的三千近卫军。 可是如果用这三千军队偷偷入城,出其不意突然发动攻击,兴许还有政变的可能,可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城,别说是城墙坚固的天都,就是一般的有些驻军的小城市也攻不下来啊! &nbs p; 不过显然,韩清瑶客观的分析了战局,却高估了京城官员们的胆子。 当战斗刚刚打响时,乱作一团的朝堂上,东方明便以皇帝昏迷应该由儿子理政为由,想将权利交给刚刚入京根基全无的庸王。而此时,另一群老臣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庆王已经开始恢复,于是站出来要求由庆王理政。 于是,比城外更乱的场面产生了,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大渝朝堂上的两派吵得不可开交,几乎已经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捷报,吴王被打跑,守城士兵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阻止这些大老爷们的争吵,他们听完捷报,转回身继续吵。 ++++ 韩清瑶和东方澈刚刚穿好衣服,花阁的老鸨已经将守城军队战胜的消息通知了所剩无几的几位客人。 东方澈一路跟着韩清瑶回到了小院,又一路回到了韩清瑶的房间,不请自入的一把抱过韩清瑶躺在了床上。 “你干嘛?”韩清瑶急急忙忙的想要起身,却被男人牢牢制住,道:“怎么?昨晚不累了?还不赶紧补补眠。” “你不上朝了?就算仗打完了,你总得露个脸吧!”韩清瑶挣扎着还要起身。 男人手脚并用的将她制住,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变成礼部尚书了?我上不上朝你都管了?乖乖睡你的觉!” 说完,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一副你说话我也不搭理你的态度。 ++++ 与此同时,天都城,青云客栈里准备参加明年会试大考的学子们也被炮声给震醒了。 慎言急急忙忙的提着早餐跑进凌洛城的房间里,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爷,听说吴王打进来了!我们……” 却只见少年眉头微蹙,缓缓放下手中的书本,道:“慌什么?若是他真能打进来,我看大渝也就完了。” 慎言被自家少爷的镇定平复了心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少爷你怎么料事如神呢?” 只见少年平静的道:“不是我料事如神,是你太过浮躁了!” 说完,他重新持起书卷安心的看了起来。 不过其实他内心却不似脸上表现的这么平静,如今朝堂上乱成一锅粥,他虽然不知道,却也能猜到几分,不由得为明年的会试隐隐担心。 ++++ 仓离县 横尸遍地的街道已经被打扫干净,唐皓瑾骑在马上熟练的指挥众人打扫战场,收编战俘和奴隶。 这时,几名一直跟随他的将领上前汇报完工作,却没有离开,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对唐皓瑾说道:“少将军,明明是你功劳最大,也最先挑起的大旗,凭什么那个赫连天枢又是封侯拜相的,我们看着都为你鸣不平!” 唐皓瑾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自己手下这些兄弟居然能输出这样的话,不禁皱眉道:“就是因为我第一个挑旗,皇上皇后才不会奖励我,若是奖励了我,其他人不各个挑旗了?” “可是那个姓尹的,不,姓赫连的不就是比你有个好身份吗?哪里比得上少将军了!”另一名主将说道:“我们听说,他背地里联系天都里的人,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奸细啊!” 唐皓瑾抬手拍了对方脑袋一下,道:“胡说八道!我们虽然不满皇帝的做法,但是我们永远都是大渝的子民,从来没有想要推翻大渝的想法。你们几个都给我消停点,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少将军,我们就是替你不服气,凭什么他处处压你一头。”被打的主将不服气的说道。 “天枢是我好兄弟!”唐皓瑾一本正经的说道:“若是你们再这么说他,小心我跟你们翻脸啊!” 众人一看唐皓瑾真的有些生气了,立刻消停下来,闭嘴不说了。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碾州 &nb sp; 赫连天枢坐在书案前处理公文,儿子俊扬在帐篷里跑来跑去玩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副将李山突然开口道:“大将军,唐皓瑾只是个校尉,您却频频让他带兵出征,这多有不妥啊!”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缓缓的抬起头,问道:“怎么?你们对他有意见?” “我们只是觉得,他那些手下本来就是投降的无胆匪类,偏偏仗着战功作威作福!”李山抱拳行礼道:“将军,我这是也是为了咱么关外六营好!若是赏罚不分,会让众将士心寒的!” “我赏罚不分吗?”赫连天枢盯着李山道:“你是在质疑什么吗?” 李山被男人的眼神吓的一哆嗦,赶紧跪下磕头道:“末将不敢!” “记得!我用谁,自然有我的理由。皓瑾能打硬仗,你们若是不服气,可以和他比一比。又能比过他的,我自然也会重用。”男人说着眼神一凛,说道:“若是有人嫉贤妒能,惑乱军心的,别怪我军法从事!” 李山一句也不敢反驳,赶紧低头认错。 +++++ 庆州 “什么?吴王造反了?”雪灵漂亮的眸子瞪的大大的。 跪在地上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们也是刚得到的信息,特来请药王跟我们回去,以保安全。” “你脑子里装的是豆腐渣吗?”雪灵鄙夷的看着男人道:“姐姐现在在天都操劳,你却让我会药王院?” “可是……”男人还想说话。 雪灵便已经打断了他,说道:“我觉得药王院由师兄主持挺好的。我暂时就不回去。” 说完,他推门对着手下说道:“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去天都!” 第220章:抢人 韩清瑶的话让秦家父子都是一愣,他们皱眉互相看了一眼。 秦老爷子有些紧张的说道:“黑金矩子已经失踪了几十年,你是如何看到的?又是如何确定你看到的就是黑金矩子?” 韩清瑶抬了抬眉,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确定,不过给我看的人说它是。” 秦老爷子微微的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那应该就是假的!” 韩清瑶不明白,问道:“为何这么说?” 秦老爷子示意三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因为那黑金矩子十分要紧,且代代相传,持有之人必定珍惜百倍,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外人观看。” 韩清瑶微微扁了扁嘴,心道:看来楚老头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恶。 这时旁边人已经送来茶水,同时,哒达族人在秦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秦邵微微皱眉,同样在秦老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得到父亲的同意后他便起身和那人离开了。 秦老爷子喝了口茶,问道:“你可知道骆泛舟?” 韩庆瑶点了点头,心道,我何止是知道,甚至还透过别人的皮囊见过本尊。前世的时候还在他的手下受教过。 就听秦老爷子继续说道:“骆泛舟其实除了龙御天下还有一样东西留下了,那就是黑金矩子。据说这两样得到一样便可以得到天下。当年,圣祖兄弟机缘之下得到了完整的一套黑金矩子,后来,便用其力量得到了天下。后来圣祖听从了圣亲王的劝告,将其中四枚分别授予了开国元勋中功劳最大的四个人,人称他们为开国四公爵。可是,这个东西就像是诅咒一般,没过多久,开国四为功臣便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安国公死于酒后溺水,兴国公死于坠马,宁国公则是从高台上掉下摔死,而我们的祖先振国公则是死于炭火中毒。” “四个居然都死了?”韩清瑶惊讶的问道。 “不错,而且是在一年之内!”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最后就是圣亲王。至此,这世间就只有圣祖一人知道黑金矩子的秘密所在了。后来,百年的时间里,四公爵相继被铲除,只剩下我们秦家因为人丁不够兴旺,每每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反而存活了下来。而圣祖也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前三个人死的时候,我们的先祖已经料到自己早晚会死,于是将黑金矩子的秘密交代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黑金矩子是当年玄池长老游历天下时一时兴起所做,据说六枚矩子包含整个中州和附近海上的地图,不过具体的使用方法却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模糊,传给我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丹书青史,光明正大’。我年轻时却是专心研究过,不过,由于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少,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说着,就见秦老爷子突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通体黝黑的东西,韩清瑶一眼认出正是一枚黑金矩子。 秦老爷子将它递给韩清瑶,道:“这个是秦家的那枚,我一直好好保管着,你看看吧!” 韩清瑶好奇的将它在手上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放弃的将它递还给秦老爷子。 没想到老爷子却摇了摇头,道:“这东西留给我没有用,你留着吧!秦家如今也只剩下你了。” 韩清瑶看着手里的黑金矩子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不是还有……” 她顿了顿,哥哥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于是想了想道:“不是还有秦魏铭吗?” 秦简,秦邵的长子,字魏铭。今年二十五岁,据说身体不太好,一直足不出户,五年前他低调的成婚,娶了淮阳侯的女儿卢氏为妻,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 听到韩清瑶的话,只见老爷子脸上满是伤感,道:“魏铭他在两年前身中剧毒,最近状况越来越不好,近几日已经开始陷入昏迷,怕是要不久人世了。” 韩清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由得心头一惊。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秦府正堂中,正在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幕。 通明的烛火下,东方澈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里,他双目微眯,指节泛白的捏着一柄铜骨折扇,正死死的盯着一旁一脸淡然的秦邵。 “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找的人不在秦府。”秦邵手指轻轻抚摸着茶碗,眼睛里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譃。 东方澈却根本不信他的话,冷哼一声道:“小公爷,这样就没意思了,当初你们敢明目张胆的派黑云骑去抓我,现在反倒跟我打起了哈哈。你觉得我会信吗?” “既然东方公子知道我要抓你,为何还要单枪匹马亲自前来找人?”秦邵貌似不解的问道:“你就不怕这是自投罗网吗?” 东方澈狠狠的磨了磨牙,心道:还不是因为那女人太不听话了吗? 回京之后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韩清瑶,可这女人总是能有办法将他派去的人甩脱。男人恨得牙根痒痒,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将女人弄回来必定狠狠的打一通屁股,看她还会不会到处乱跑。 “我能单独来,自然有自己的筹码!”东方澈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急躁,努力的放缓语速,道:“来,自然是谈判的。你们放了她,我放了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秦邵挑了挑眉,问道:“谁呢?” “兰若离!”东方澈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道:“怎么样?这人可是你手上的王牌吧?在我和叔父眼皮子地下这么多年,你肯定舍不得吧?” 秦邵却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道:“你能猜到,我不意外。毕竟你比你叔父还要聪明些,至少,他在你这个年纪,并没有你这种心智。” 眼看着对方一副猫玩耗子的态度,东方澈只感觉度日如年,他表面上看着依旧从容淡定,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他知道女人落在对方手上每多一刻钟,就多遭一刻钟的罪。 “明人不说暗话。”东方澈将手里的折扇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道:“你们怎么才能放了她?” 秦邵玩味的看着东方澈那明显已经开始焦躁的神情,道:“谈判时太早显示自己的态度是大忌。东方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原则吧?不过,你这是关心则乱啊!怎么?莫不是她是你的心上人?” 东方澈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时候回答不是,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答案,不单可以扰乱对方视线,更是能在谈判中取得主动。 不过他如今人已经在这了,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两人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若是为了逼问两人关系而对女人动刑…… 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可如果他说是,那么无疑告诉对方握住了他的把柄和死穴,到时候他必然受制于人。 男人艰难的闭上了眼,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反思自己怎么一碰到韩清瑶的事情一切就都乱了。果然和秦邵说的一样,关心则乱吗? “是!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东方澈缓缓地睁开眼,盯着秦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最好保证她安然无恙,不然我东方澈就算用尽一生,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方公子! ”秦邵看着对方的样子居然一下笑了出来,道:“你觉得此时你的威胁,还能让我害怕吗?” “所以,你们是承认她是真的在你们这了?”男人的眼睛骤然眯起,突然手腕一翻,铜扇忽出手,直奔秦邵的面门。 秦邵也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见他突然出手,不慌不忙的一侧身便躲过对方的招式,随后手中茶杯抛出,滚烫的茶水直接跟着水杯飞了出去。 东方澈“啪”的一声折扇 抖开,水杯被直接挥走,撞到一旁的柱子上粉身碎骨。 一老一少就这么斗在一起,看着从正厅里打到院子里的两人,屋顶上的残影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主子毕竟年纪大了,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残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主子吩咐,我们不用动!” 说完,他继续看着院里紧张的打斗,不由得为自家主子这童心未泯的举动摇了摇头。 东方澈心急救人,自然是招招狠辣,加上他本就年轻,此时不留余力,一把折扇上下翻飞逼得秦邵频频后退。终于,秦邵一个不留神被他一记铜扇敲到了肩膀上,顿时脚步一顿,下一刻磨得晶亮扇子尖已经指在了秦邵的咽喉处。 “原来所谓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秦邵半点没有被人逼迫的窘迫,反而抬手擦了下鬓角的汗珠,叹道:“确实是老了,这才几个回合就已经累了!” “放人!”东方澈的扇子尖往前又送了几分,狠狠的瞪着眼睛道。 “想我放人?”秦邵微微一笑,道:“跪下!” 第221章:目标 秦家正堂里,东方澈铜骨折扇的尖端直直指着秦邵的脖颈,反观,却是被指的人一脸从容,而指着别人的人一脸的愤怒。 “怎么?让你跪下很为难吗?”秦邵唇角微扬道:“兰若离只是我的手下,一颗棋子罢了,而韩清瑶却是你的心上人。你觉得,我们谁更舍不得?” 东方澈的牙根都要咬碎了,他明知道应该准备的充分一些再来谈条件,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拖沓的每一刻,韩清瑶都可能受罪,他就冷静不下来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我的手下可是正在招呼她,你多想一刻,她就多受一刻的罪!”秦邵似乎知道东方澈想的是什么一样,字字诛心的说道。 东方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认命般的深吸一口气,将折扇缓缓收回,双膝一弯,“咚”的一声跪在了秦家青石铺成的院子里。 “毛躁!莽撞!”秦邵却突然板起脸用教训晚辈一般的语气说道:“跪一个时辰,她自然会毫发无损的回去。” 男人说完,扯了扯微湿的衣领,回房换衣服去了。 院子里,东方澈一身锦衣,笔直的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 韩清瑶刚迈出秦府大门就被东方澈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想吼她,想骂她,甚至恨不得动手打她。可是所有的愤怒都在见到女人的一刻化为了一个拥抱,他此刻只想抱着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 韩清瑶心头一惊,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不由得忐忑的问道:“你在等我?” 自己从敌人的府邸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被自己的上司撞个正着,而偏偏这位上司此时还一言不发,着实让韩清瑶心里没底。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解释,就听东方澈皱眉道:“以后晚上出来的时候,多带一些衣服。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但是夜风还是很凉,你穿这么少很容易受凉的。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男人说完,便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韩清瑶还想张嘴,却被男人冷冷的打断,说道:“闭嘴!回去再说!” 东方澈来时因为心里着急并未觉得不对,后来跪了一个时辰,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如今看到韩清瑶完整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两人肩并肩坐在马车里,东方澈的头转向一边,似乎在看着窗外清冷的接到,私底下却将韩清瑶的手死死的攥在手心里,怎么都不肯放开。 韩清瑶抽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来,不由得放弃挣扎也和东方澈一般看着街道发呆。 此刻看着街道的东方澈,心里却乱成一团麻。他总觉得,即便是两个人此刻有了亲密的关系,这个女人也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就像随时都要随风飘走一般,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将握住女人冰凉指尖的手又重了一分。 两人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小院里,只见锦娘正笔直的跪在院子里,周围羽衣等人正陪着她焦急的转着圈。 因为时间紧急,东方澈并没有说什么便命人将兰若离绑住关了起来,随后便跑去救韩清瑶,这边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如今见两人终于回来,严清和羽衣急忙上前,正要开口,就见东方澈紧皱眉头,挥了挥手,道:“放了吧!” 锦娘大喜,从地上一下蹿了起来去放人了,东方澈清楚的看到她那妩媚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满是笑意。 一时间,东方澈竟然有些羡慕兰若离。无论他怎样,至少在他有难时,有人为他着急挂心。自己呢?也会有人为自己担心吗? “东方澈!”就在男人发呆时,就听韩青瑶轻柔的说道:“我会把天霖偷出来!” 男人猛的抬起头,戒备的看向四周,只见周围已经空了,他皱眉道:“你说什么?你把谁偷出来?” “皇太孙,赫连天霖!”韩清瑶平静的说:“我把它偷走,藏起来,或者……”女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总之,半个月之内,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朝堂上。” 说完,她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东方澈。 男人的心一惊,突然眼睛瞪大了,说道:“你这是在玩火。玩火是会自焚的,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韩清瑶冷静的说“我知道偷出赫连天霖会彻底惹怒东方明。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真正的意图?”东方澈不解的问道:“他不就是想打击秦王,扶赫连天霖上……” 东方澈的话停在了半路,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扇自己耳光。最近,他先是被自己那烦乱的心绪扰得夜夜无法入睡,后来,又因为得到了韩清瑶而沾沾自喜。巨大的失落和巨大的幸福,让他的脑子几乎麻木了。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整个事件当中那不协调的地方。 看到男人的神情,韩清瑶知道,他已经猜得出来,于是柔柔一笑,说道:“不错。你察觉到了什么?” “我也是经人提醒,才突然想到的。今天早上锦娘和我说起那天救助我们的时候的事情。说东方郁的身边,出现过一个女子,好像是叫红儿。她只是一句带过,那个女人,也似乎只是个仆人。当时所有人都在关心寻找的结果,所以都没有在意。事后听到的我我也没有太在意。直到今天,我听到了一则消息。宫里居然要给天霖的哥哥,赫连天枫选通房的消息 我一直不明白,东方明 想要扶持赫连天霖。为什么却迟迟不去接近他? 两个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没有什么交集。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为了避嫌,为了让大家觉得他保持中立,并没有站在任何一边。而今天,我突发奇想,准备去宫里看望天霖。就这样,半路上,我遇到了一群准备去参加通房选拔的女子。她们都很乖顺的低着头。可是我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血腥气。 于是我想起了那天,锦娘叙述的那个女人的长相。再加上,庆哥哥说过,那天他在寺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将这些串联到一起,加上东方明喜欢下闲棋冷子的习惯。我有理由相信,这三个人是同一个人。若是那样的话,东方明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培养一个女人,为了和我争宠吗?不可能,他的目的很明显,也很明确,就是天霖的哥哥,赫连天枫。” “所以你怀疑,他真正的目标,是赫连天霖的哥哥,而不是天霖?” “不错!”韩清瑶继续说道:“天霖虽然看起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人望也高,年纪也小,但是别忘了,赫连天霖是在怎样的环境当中长大的,那孩子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一直都坚信着,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看起来爱疯爱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并非如此!这么多年在宫中,他无亲无故,靠着自己和一些奶奶的恩宠艰难度日。这样的天霖,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随意能被人摆布的人。我坚信,东方明也看出来了。” 东方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记得当年天凌九岁的时候,就为了帮助一个宫女逃脱而向皇太后求情,最后居然真的被同意了。” “不错!”韩清瑶点了点头:“天霖一句话,变在最关键的点上点透了皇后,让皇后册封天枢。借此。一招便稳定了,关外六营。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让东方明将它舍弃了。准备去控制那个一些更蠢的人。” 东方澈又点了点头说道:“赫连天枫确实是个蠢货。他从出生没多久,便被贬为了庶人,一直以来风评都不好,他的母亲宠他,他便像个小流氓一般在街上打架斗殴,成天不学无术!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是仗着皇族的身份,才勉强压了下来。” 韩清瑶点头道:“而且别忘了,他只比天霖大三岁。” 一个好美色,年纪不大,冲动,不听话的皇帝,确实是东方明最好的选择。 东方澈却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将天霖偷出来?” “我不能确定,东方明这个人太过狡猾,我无法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以我只能将天林偷走,这样。才能激得他,露出他的底牌。” “可是这样你就暴露了。”东方澈担忧的说道。 韩清瑶勾了勾嘴角,笑道:“你以为东方明真的会相信我吗?当然不会,连你都不曾真正相信过我,他怎么可能。” 东方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我说完了!”韩清瑶看着东方澈,说道:“下面轮到你了!” “我只想知道,上次黑云骑偷袭,你事先是否知情?”东方澈死死看着韩清瑶的眼睛问。 “我并不知道!”韩清瑶如实说道。 “好了!”东方澈突然肩膀一垮,道:“其他的你不必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第222章:乱局1 天德三十四年,五月十五 亥时三刻 厚重的云层将那本应该浑圆明亮的月光挡了个结结实实,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喘不上气来的压抑。韩清瑶独自坐在敞开的窗边,身旁的半桌上突兀的放着一个冬天才会用到的火盆。 火盆里没有碳,而是孤零零的放着一只燃烧的蜡烛。蜡烛有成年的人手腕粗细,不高,只将将和火盆的边缘平齐,白色的身体上流着淅淅沥沥的烛泪。 小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 静的有些诡异,似乎连女人的呼吸声都被她本人刻意放的极轻,而就在这时一阵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韩清瑶微微侧头伸手,一只通体碧蓝的鸟儿乖巧的停在了她的手上。 女人解下鸟儿腿上的信筒,用指尖抽出里面的信件,薄如蝉翼的纸上只有两个字:事成 韩清瑶将纸条在火盆里的蜡烛上点燃,扔在铜盆里,若有所思的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此时,另一只同样的鸟儿也飞了过来,信筒里也写着同样的两个字:事成 接连不断的翅膀声由远及近,女人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自言自语:“开始吧!” 同时,早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的皇宫里。尖锐刺耳的叫声混着铜锣的脆响,直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走水啦!来人啊!昭华宫走水了!” 寂静的皇宫顿时一片混乱,无数的侍卫、宦官和宫女纷纷提着水桶赶过来。而没人注意到进进出出的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趁乱混在人群中,一路跑向了扶云殿。 漆黑的宫中小路上,穿着宦官服的少年满头大汗地往前跑着。他知道如果按照韩清瑶的计划,那么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昭华宫消失,可是那样的话,昭华宫的上上下下无一例外都会被处罚,甚至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他虽然觉得这些人蠢笨至极,却不想让他们无辜送命,所以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趁着韩清瑶的人还没有来找他时,他自己放把火,然后趁乱逃走。这样虽然增加了自己被抓的可能,但是却可以保全其他人,即便最后事发,也是他一个人贪玩的错,不会牵连其他人。 眼看前面就是扶云殿的大门,少年眼睛泛出亮光,却不想突然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还不等他看清是谁,对方已经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 同一时刻,平静了许久的庆王府突然传出一阵阵男人的哭嚎,那声音悲惨至极,像极了野兽的悲鸣。震得王府众人几乎从被窝里窜起来,好不容易听明白,便都叹了一口气,缩了回去,他们已经明白,这一定是最近看起来有些好转的庆王又犯病了。 +++ 千里之外,寒川城外十里 无数的士兵蜷缩在路边的深沟里休息,一旁简易的营帐中,美艳的其其格正被人按在毯子上反剪双手像是母狗一般操干着,而她的身后居然是达日钦的大儿子——达日亚布, 女人被压在地上,一双大奶子被压的竟然流出奶水来。 “贱人,勾引自己丈夫的儿子?真应该让达日达巴那个傻子过来看看,亏得他天天拿你当宝,为了你竟然跟父亲决裂!” 达日亚布一把撕烂女人的衣裙,露出女人白皙的身体,男人说着啪啪几巴掌,打得女人白花花的屁股上泛起红色。 达日亚布虽然不似父亲达日钦一般健壮,但是胜在年轻,每一次都能让其其格承受不住,得到巨大的满足。 “儿子好棒……嗯……哈……儿子用力……”她一边在享受着那背德的快感,一边翘起屁股让达日亚布操的更深。这时只见女人突然阴道内一阵抽搐,居然舒爽到潮吹了。 男人却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住,一把将 女人翻了过来,看她两只坚挺的奶子来回摇晃,还不断渗出奶水,不禁左右开弓打了两下,道:“骚货小声些!父亲出去谈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还有,你堵住那骚奶子,不然弄湿了毡子,父亲可是会发现的。” 一想到那个恶狠狠的丈夫,其其格立刻咬住嘴唇,两只手慌忙的去握自己的双乳,可惜乳房受力,奶水更是源源不断地从她指缝里流出来。 达日亚布看女人这样淫荡的样子,马眼一酸,顿时一泄如注,女人被烫的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又到达了高潮。 男人将软了的肉棒从她体内抽出来,草草抖了抖便提上裤子,其其格没骨头一般的躺在毯子上,腿间白浊一片,她看着男人转身要走的身影,急忙爬上去一把拉住,有些娇羞地道:“我可能又怀孕了……” 这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瞬间将达日亚布劈了个外焦里嫩,他结结巴巴道:“你别瞎说!” “是真的!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女人扯着男人的袍子下摆可怜的抬头看着对方。 达日亚布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怒道:“你别以为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我不知道,如今肚子里怀了野种就想往我头上赖?你当我是二弟那个傻子吗?呸!” 这些年,他们被炎烈的部队在北疆草原上追的到处逃,达日钦忙着联系外部势力根本没工夫操女人,这个其其格却趁着丈夫忙着的机会到处勾搭男人给自己留后路,如今她说这个孩子是达日亚布的,对方自然不会相信。 再来,达日亚布的妻子是域东公主,虽然说不是嫡亲也有些木讷呆板,却是正经人家的女子,相夫教子,患难与共。达日亚布虽不宠爱,却很敬重对方,他绝对不可能为了其其格这种人人能上的贱货得罪自己妻子的。 他怕女人再纠缠,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帐篷。 其其格看着男人那无情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 再说达日亚布刚出大帐没走多远就见几个黑影在睡着的士兵中来回走动,他心中疑惑,上前一把拎住其中一个一看,果然是一群脖子上带着镣铐的大渝奴隶。 被他抓住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骨瘦如柴,似乎被吓得不轻,不停的打着哆嗦。 “不睡觉,干嘛呢?”达日亚布警惕的问道。 少年哆嗦着说道:“有个女人病了,我想帮她找点药。” “女人?”达日亚布眯了眯眼,想了想,问道:“是那大渝女人?叫韩什么的?” 少年点了点头。 “她还活着呢?”达日亚布厌恶的说道:“还真是贱命!” “她发烧了,一个劲的嚷着要见大汗!”少年似乎是壮着胆子说道。 “呸,我们可没有药救那个只会跪下学狗叫的废物!”说着,他一把放开少年,用袍子擦了擦手,道:“滚,别说父汗出去谈事现在不在营中,就是在也不可能见她。”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 寒川城二十里外,炎烈负手站在大帐前,望着那黑黝黝的远方,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而那时,他不过是个被达日钦欺负到无力还击的窝囊废。 三年了,他满草原的追击达日,一点一点的收服众首领的心,却无法脱身去见她一面,他只能通过不停的工作才能缓解胸中那浓浓的相思。 “哥!”已经褪去青涩的博尔巴望看着孤独站立在那里的哥哥,心头一阵愧疚,走上前找话道:“根据昨天那人留下的情报,达日钦就在前方十里,为什么我们不连夜突袭?”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在等人啊!”炎烈转身拍了拍弟弟的肩,道:“不必愧疚,没有和亲的事情她还是回走的!她就像天上的雄鹰,是不可能被关在笼子里的!” 这时,一声尖锐洪亮的雕叫响起,炎烈抬头看着那围着自己,在上空盘旋的金雕,心道:那时的鸟儿都已经长大了,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 雅阁里的乐曲声已经停了,客人们或者已经离开,或者已经休息,唯有颂楼拍卖场的二楼内室中,雪灵一身大红艳袍斜靠在躺椅上,他的面前跪着一众雅阁管事。 “明日起,雅阁停业半月!”少年挑着眉,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幽幽的说道:“天都要出大事了,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众人低低应了,终于一人不解的问道:“不知少主可是知道要出什么事吗?” “无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我们照常看热闹就好!”雪灵无聊的摆了摆手,随后戏譃的道:“我们徐家的产业只剩下这间雅阁了,我可得守好祖业不是?” 跪在地上的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撇了撇嘴。 “听说,夜枭的血煞也参与其中,不知……?”一个管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姐姐?”雪灵用手指敲了敲嘴唇,想了想道:“姐姐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欺负了去,不过让青衣他们坐好准备,万一那些疯狗敢咬姐姐,就把它们剁碎了,不必客气!” “可,对方若是明相的人呢?”管事问道。 “明相?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不是了!”少年轻哼一声道:“当初他救我就是为了骗徐家财产,后来觉得我没有用了就将我当成小倌送给药王院!我能留他个全尸就已经很仁慈了!” 少年说着,碧蓝的眼睛里弥漫起无边杀气,吓得众位管事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分卷阅读207 天都城,玉楼。 韩清瑶临风而立,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满是让人看不懂的光。 这座玉楼坐落在天都万岁山上,是被圈禁起来的皇家一处园林中的一景,玉楼是一个五边型,共计九成,暗含九五之尊之意,一直以来都是皇家禁地,只许皇室才能进入。 这里是整个天都城最高的地方,登楼远眺,整个天都城尽收眼底。此时已近黄昏,火红的火烧云挂在天际,为天幕下的皇城染上了一抹血红的明艳。无论是皇城的红墙金瓦,还是护国寺的七层浮屠,在这里看上去都像是老天爷随手扔在地上的玩具,完全没有了身在其中时的震撼与庄严。 昼市渐散,街上满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此刻,从玉楼上看下去却似一群群奔忙不息的蚂蚁,在蚁穴间来回奔走。 庆王从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下巴枕在女人的肩膀上,悠悠的问道:“菱染在想什么?” “我在想,若是真有神仙,他们高高在上俯瞰我们时,是不是更像在看蝼蚁?”韩清瑶轻声道。 庆王的爱怜的吻了吻女人的脖颈,道:“不怕,无论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韩清瑶皱了皱眉,低声催促道:“你快些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庆王似乎清醒过来的消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天都,虽然大家没有得到赫连奉祥本人的认证却已经足够让天都这池本就不清的水更加浑浊了。 韩清瑶可以肯定,若是他们真的确认了这个消息,那么整个天都,乃至整个大渝王朝都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皇后娘娘自从上次雷厉风行下了那道震惊朝堂的懿旨之后便又做回了那个无助的妇人,这使得所有认为借着皇后娘娘拨乱反正的人都大大的失望了一番。 整个朝堂里的各位“国之栋梁”已经脱下了他们礼义廉耻的皮,如同市井莽夫一般乱成了一锅粥。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有些人独善其身,有些人作壁上观,有些人浑水摸鱼,还有些人,企图力挽狂澜。 这个曾经的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此刻,却像是一座披着美人皮的魔鬼,随时都可能露出獠牙,吞下任何人肉体和灵魂。 而那些百姓们和小官,小吏们只能期盼,在如此乱局之中,有人能拨乱反正,稳定朝局,扶大厦于将倾。 不过很显然,这个人,肯定不是东方明,因为他正是搅乱这趟浑水的人。又或者,搅乱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 看着女人沉默不语,赫连奉祥心里担忧,却又无法细问,自从他清醒过来,他发现,三年的时间里,韩清瑶变了很多,女人的眼睛里不在有往日的明媚,有的只是看穿一切的冷漠。虽然很多时候她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藏的很好,可是,他却还是感觉的到,那从女人身上透出的阴郁。即便是前世经历过种种不公的宋菱染也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男人搂着女人的手背紧了紧,怜惜的亲了亲女人的脸颊,轻声道:“你持着我的腰牌,这里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夜风入骨,今日也早些回去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却没有跟着庆王一起下去,她将面具带好,独自立在玉楼上,伸手招来一只猫头鹰,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身后的台阶处响起一串串脚步声,韩清瑶眸中银光一闪而逝,猫头鹰听话的扑腾着翅膀飞走。女人唇边露出一抹笑意,缓缓的转过了身。 ++++ 皇宫,昭华宫 赫连天霖正心不在焉的摆弄着手里的玉佩,如今她被皇后娘娘关在宫里,不得与外界接触。他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他,可是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童心未泯,自然受不得这无聊的日子。 他看着窗外自言自语的道:“今天又有新宫女入宫,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跟着进来啊?”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男孩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推门而入,正是一身宫装的韩清瑶。 ?“姐姐!” 男孩兴奋的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完全不理会那玉佩价值连城,乳燕一般的跑过去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姐姐怎么好久不来,天霖很想你!”男孩撒娇的在女人的身上蹭了蹭说道。 &am p;nbsp; “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这不是过来看你了吗?”韩清瑶笑着刮了刮男孩的鼻子说。 “我就知道姐姐最疼我!”男孩儿笑的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线,继续抱着女人撒娇。 韩清瑶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一边往自己想说的话题上引。一旁的天霖则是蹦蹦跳跳跑到一张桌子前,端起了一盘放在那里的精美糕点。 “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韩清瑶终于说到了此次来的目的。 男孩的笑容凝在唇角,给女人拿糕点的手,骤然一顿,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中,瞬间闪过一丝悲哀。赫连天霖咬了咬嘴唇,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依旧灿烂的笑容,转过头道:“好呀,姐姐,要带我去哪玩?我每天在这宫里都快憋死了。” 看着男孩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行人,韩清瑶不由得心虚,有些尴尬的错开了对方的眼神。 这时,一双小手献宝似的拿着一块糕点,喂到了她的嘴边,说道:“姐姐先把这块糕点吃了吧!我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姐姐喜欢吃什么,所以每天都让小厨房做了各种糕点放在这儿。姐姐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韩清瑶的鼻子骤然的有些泛酸,她没有理会男孩伸过来的手,而是捧着男孩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说道:“天霖,姐姐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姐姐发誓永远都不会!” 男孩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使劲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姐姐不会伤害我的。” 于是天霖把糕点放在一旁,扯了扯韩清瑶的衣角,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呀?我都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女人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绪,说道:“今晚子时,会有一个小太监过来接你,你认识他的。就是那个和我之前在一起的叫福子的小太监。” 男孩乖顺的点了点头,韩清瑶心里有事,没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天霖看了看那一口未动的糕点。男孩抓起一块,塞在嘴里,轻声的道:“难怪姐姐今天不喜欢吃,今天这糕点真苦。” ++++ 韩清瑶刚出宫门就见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秦邵。 比起那个记忆当中运筹帷幄的师父,眼前的秦邵明显憔悴了很多。 男人不似平时坐在车里高高在上的样子,而是一见到她便下车主动的走了过来。 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个让韩清瑶舒服的距离,眼神里满是关切,道:“天都现在情势未明,咱们秦家在西北有一处封地,如果……” 还不等他说完,韩清瑶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已经搅在这泥潭里出不去了,如今让我独善其身,秦小公爷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秦邵皱眉道:“沫儿,爹也是为你好!” 他不说还好,如今他自称爹,马上就触道了韩清瑶的逆鳞,她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吼道:?“别忘了当初可是您亲手把我送到北疆去的,也是您千方百计将我拽进这个泥潭的。如果你那么做只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你现在大可以继续当做不知道我身份好了!” “沫儿,你到底怎样才能收手?”秦邵问道:“只是要报仇吗?” “对,我要报仇”韩清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之前就说过,我要为韩家,为唐家,为寒川和宁州枉死的百姓报仇。我要让那些躲在阴沟里的毒蛇死无葬身之地,我要让东方明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都能帮你办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坚定的说道:“只要你肯去离开天都,我向你保证。以秦家的实力,无论是要更换一个皇帝,还是要东方明死无葬身之地,都可以办到!” 韩清瑶看着男人信誓旦旦的样子,突然冷笑一声,道:“那你们早去干嘛了?如果说,东方明是主谋,那么你秦邵就是帮凶!你明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你却坐视不理,你明明能力阻止,可你却拒不出手。别跟我提你们劳什子的信仰,我不想听,我只知道,因为你的坐视不理,我失去了亲人、爱人、朋友、战友!我告诉你,我失去的,你永远也补不回来!” 看着低头不语的秦邵,韩清瑶知道今天自己又做错了。她应该同意秦邵的话,这样自己就会不用费吹灰之力报了仇,无论是东方明不得好死,还是秦家和东方明斗个你死我活,她都能置身事外,不受牵连。然后她可以带着男人们,一起去遥远的西北,从此,岁月静好。 &nb sp; 可是她做不到! 那几万亡魂,还有父亲、母亲的脸孔,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纠缠。只有自己亲手将东方明扯入地狱,她才会安心。 女人目光一沉,便继续往前走,秦邵一个闪身拦住她,皱眉道:“沫儿,你不要任性。天都的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你……” “那就告诉我水有多深!”韩清瑶转过头,盯着秦邵一字一句的道:“怕我淹死,就教会我游泳!” 第219章:秦家(二更) 秦家漆黑的大门依旧紧闭,上面的金色鸩羽图案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 韩清瑶皱眉看着那大门,有种想转身离开的冲动,转头看了看秦邵,还是咬着牙走了进去。 秦家人似乎早就知道韩清瑶要到来一般,安静的打开角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我觉得你回来的消息还是低调一些处理比较好,你觉得呢?”秦邵小心翼翼的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秦邵带着她一路往里走,府里十分安静,可是韩清瑶总是觉得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秦邵看她警惕的眼神,不由得笑道:“鸩羽一共有八部,其中一部便是负责秦府的护卫,你看不到他们,但是遇到危险时他们会随时出现的。” 说着,只见他一挥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秦邵命令道:“抬起头来!” 男人缓缓抬起头,借着月光让韩清瑶看清自己的长相,就听秦邵道:“这人是坤部首领,残影。” 秦邵又道:“残影,去召集在天都的各部首领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男人微微点头,然后一言不发的没入黑暗之中,要不是韩清瑶已经习惯冷释的神出鬼没,真的会被他这样的身形吓的够呛。 “他们要等一会儿才会过来,我先带你去见父亲吧?”秦邵看着韩清瑶,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韩清瑶虽然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去见秦老爷子的准备,但是想着早晚有这一天,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秦邵带着韩清瑶一路来到了秦老爷子的书房,烛光下,老爷子身体似乎保养的很好,胖瘦适中,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嘴角下弯,不怒自威。此刻他正在擦拭着一柄宝剑。他擦的很仔细,动作缓慢,像是对着情人一般。 他看到秦邵带着韩清瑶走进了微微一愣,皱眉问道:“有事?” 秦邵深施一礼,有些激动的道:“父亲,我找到沫儿了!” 老爷子手一抖,宝剑差点掉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气,半晌才缓缓的问道:“在哪里?” 秦邵目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他看了眼韩清瑶,缓缓的说道:“就是她!” 秦老爷子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直愣愣的看向摘下面具的韩清瑶,他不可置信的说道:“她?韩清瑶?夜枭的血煞?” 看来秦老爷子对她还真是了解啊!韩清瑶心道。 不过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很快就平复了情绪,皱眉道:“你怎么能证明她就是沫儿?” 韩清瑶平静的看着秦老爷子,凝神逼出眼中的冰花,虽然冰花只是一闪即逝,却也足够让秦老爷子看的清楚了,老爷子激动的将宝剑扔在书案上,激动的上前上下打量着女人,手掌张开又攥紧,反复几次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秦邵,父子两人眼神交汇,不由自主的都是一阵心疼。 秦老爷子缓缓的持起韩清瑶的手,老爷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满含歉意的说道:“孩子,苦了你了!” 韩清瑶此刻却没有半分找到亲人的喜悦,她很想撑起一个笑容,可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索性放弃了,她淡淡的说道:“还好!” 似乎预料到了她的冷漠,秦老爷子也不恼火,慈爱的摸了摸韩清瑶的头发,道:“我知道你现在怨恨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可是我们毕竟是血亲。血浓于水啊!” 一句“血浓于水”让韩清瑶心头一震,她皱了皱眉压下 鼻腔中的酸涩,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家父子都是看人高手,如今一看韩清瑶明显服软,心头大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秦邵道:“我觉得现在不太适合将沫儿的身份公之于众。天都形式太乱,怕有心人会对她不利!” 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确实不是最佳时机,待尘埃落定,再换回来也不迟!” “不过!”秦老爷子道:“她现在待在东方明那里实在太危险,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秦老爷子说完,韩清瑶,道:“我并不打算离开!” “沫儿,那里不安全!”秦邵苦口婆心的劝道:“东方明是个什么货色我们都清楚,你天天跟在他的身边,我们如何能放心的下!”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从我干了这行,世间便没有了绝对安全之地。” 女人的一句话将父子二人说的哑口无言,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如今,东方明和东方澈就在决裂的边缘,只要我再加把劲,就能让他们叔侄彻底决裂,到时候东方澈倒戈,东方明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秦邵还想说什么,就听韩清瑶转头对他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巴不得我立刻离开天都,去西北封地,等到这边都解决了再回来,可是我做不到!仇人我要亲手解决,我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的手上!” 女人眼中的杀意太盛,看得秦家父子不由得心里都是一惊。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秦邵许了,只见秦府的管家苏伯带着刚才那个人和其他四个人走了进来。这四人都是男人,其中就有韩清瑶认识的兰若离,他们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唯一一样的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秦邵让韩清瑶坐好,开始一一介绍。 “鸩羽有八部,分别以八卦命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部各有分工,这五个人就是在京的五个人手,你记不得的话,就直接找苏伯,他主管乾部,负责沟通八部的消息。” 说完,秦邵从腰间解下一块通体透明的方形翡翠,微微一笑,放到韩清瑶那白嫩无暇的小手中。这块翡翠不论从质地还是雕工都堪称上品,镂空雕刻着形状怪异的图案。正是当年七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鸩羽’组织的令牌,名字唤作“羽灵”。 秦邵的行为不单单让韩清瑶一怔,更是让其他几人纷纷惊讶的看向了屋中的上一任主人秦老爷子,却见秦老爷子捋着胡子在一旁微笑,众人立刻明白这显然已经是经过老爷子同意的了。 秦邵对着众人道:“以后,韩清瑶就是‘羽灵’的新主人!” 韩清瑶想过秦邵会将她介绍给众人,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接管鸩羽,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秦邵又说了些什么,韩清瑶并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羽灵出神。 秦老爷子一看韩清瑶的状态,急忙开口道:“你们去下去吧!” 于是,众人即便一肚子疑惑,最后还是乖乖的离开了。 而令人没想到的是,秦老爷子不单单赶走了其他人,差点连秦邵也被他给赶走?,好在秦邵知道自己父亲要做什么,主动承担了拿蜡烛的工作,这才勉强被留在了屋子里。 老爷子对韩清瑶招了招手,道:“跟我来!” 说着,他手指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身后的墙壁骤然裂开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阴森森的密道。 他们三人举着烛台走了下去,又经过好几道机关门之后,入目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密室几乎望不到头,里面全是一排排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格式卷宗,一群群比正常人低矮很多的人们来回穿梭,整理着。 “这些人是哒达族,住在地下,曾经鸾国的邻居,他们和鸾国共生共存,见过鸾国的那复杂的城池了吧?就是他们的手笔!”秦老爷子说道:“鸾国灭国时,他们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于是就投靠了我们秦家,他们友善勤劳,分三班每天十二个时辰整理各地送来的卷宗。” 然后,秦老爷子将韩清瑶带到一个胡子几乎要拖地的老头面前,介绍了彼此,老头叫胡义勒,是哒达族的族长。 然后,韩清瑶又被带到一间小密室,只见四面墙上满是钉子,钉子上挂着名牌,名牌与名牌只见用五彩斑斓的线连接着。 就听秦老爷子说道:“这面墙叫 千丝墙,上面的名牌是我们所知的大渝、北疆、域东、赤月、临水五国的九品以上官员的人际关系。红色代表血亲,绿色是同窗,蓝色是同袍,黄色是同族,橙色是姻亲。” 韩清瑶皱眉找了半晌才终于找到了赫连天枢的牌子,只见上面果然用红色连着一旁俊扬的牌子,而一条白色的线却连到了韩清瑶的名牌上。 “白色是情人关系!”秦邵微微有些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随后,韩清瑶抬头看去,果然,见自己名牌上面的钉子上缠了好几道白线,有唐皓瑾、冷释、韩文昭以及新缠上去的庆王和东方澈,甚至有一条线拉得十分长,拉到了另一面墙上,绑在了慕容景的名牌上。 韩清瑶顿时脸色微红,喃喃道:“知道的还真多!” “这里以后便对你毫不保留的开放,你随时可以来调阅,或者派鸟儿来。”秦邵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胡义勒说道:“我想找关于‘黑金矩子’的资料!” 她一句话顿时震惊了秦家父子,两人均是一惊,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黑金矩子的?” 女人微微一笑,道:“若是,我说我看过它呢?” ++++ 作者的废话:对不住了各位,今天吃饭回来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实在是太困了赶不出来了,欠一章,明天补上,见谅,见谅 第223章:乱局2 在距离韩清瑶所住地不远的一处院落中,原本应该去朝房值夜的东方澈此刻却端端正正的坐在院落的书房里,左手持笔,不停的写着东西。 其间,不停的有黑衣人突然出现,呈上书信,又将他的书信带走。 眼见已经是丑时,最后一个黑衣人离开之后,东方澈终于放下了笔,甩了甩酸胀的手腕。他面容憔悴,眼下一片乌青,乏累的揉了揉快要炸裂的太阳穴。 “兆丰!”东方澈低声唤道。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子从暗处缓缓走出,既不行礼,也不说话。 “帮我个忙,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你去守着韩清瑶。”东方澈长长的吐了口气,道:“把梅儿也带上,方便一些!” “不行!”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两个都去了,你有危险怎么办?不然把姐姐留下,我去!” 上次他们姐弟两个刚刚离开不久,这边东方澈就被黑云骑抓走,还受了伤。这让一直以护卫自居的他们十分自责。 仿佛是看出男人的心一般,东方澈笑着道:“上次,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回去。虽说你是庶子,从小又被排挤在外,但是本家出事,你去帮忙本就是职责所在。何况你们姐弟只是为了报恩,并没有认我为主,严格来讲,你们并不是我的护卫。所以,我即便自己闹出什么事情也是咎由自取,和你们无关。” 男人似乎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语气,眉头微皱,嘴唇紧抿。 “好了!我能有什么危险?看样子鸩羽是不会动我了。东方明就算想弄死我,至少也得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会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其他的喽啰我自己的武功就足以对付了。”东方澈将头靠在椅背上道:“倒是她,疯婆子似的,谁都想护,却偏偏总忘了护她自己。” 男人常年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疑惑的表情,他轻声问道:“你动心了?” 东方澈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不傻,三翻四次的因为韩清瑶而失常,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动了心了,而且,已经停不下了。女人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心尖上最脆弱的一块,让他想无视都做不到。 “所以……”东方澈突然露出一个他惯用的邪魅笑容,逗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亦仆亦友的男人道:“看好我的命!” ++++ 当礼部大小官员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依依不舍的告别妻妾那柔软的酮体,不得不被带到了衙门的时候,就见他们的衙门里赫然出现了好多手持刀剑怒目而视的士兵,而他们的尚书和左侍郎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正堂高位上,坐的俨然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众人,分别是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丞相东方明。 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东方明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同僚,将你们这么早召集过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奉皇帝陛下密旨,前来安排你们准备册立太子的相关事宜。” 众人听到之后纷纷面面相觑,因为在大渝,正常情况下册立太子需要由皇帝命中书省拟诏,丞相、宗人府、吏部和礼部一同在上面盖官印,然后将此诏书在朝堂上宣读,最后才是由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礼部负责准备安排册立当天的相关步骤等。 若是皇帝并未,此项的发起人将会换成太后或者皇后。 可是,目前看来此时既没有发起人也没有宗人府参加,这些人都不傻,一看自家尚书都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自然明白凭借自己也是无力回天,于是,纷纷默不作声的互相交换着眼神。 “听明白了就去办吧!”一旁的礼部尚书急忙对着众人吼着,却转脸就献媚的冲着东方明点头哈腰的满脸陪笑。 “可……”一旁一个九品司务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嘴角,小声的问道:“立的是哪位贵人啊?我们也好对应着准备!” 礼部尚书一愣,急忙看向了一旁的东方明。 就见男人呵呵一笑,冲着众人说道:“原太子,现庸王,赫连奉禧。” ++++ 金鸡报晓,太白启明 转眼一夜已经过去,而此时韩清瑶却依然坐在窗边,她面前的窗棂上已经空空荡荡,而一旁的铜盆里落了一层的纸灰,她静静的将铜盆放下,动了动脖颈,锤了锤疼的几乎麻木的头。 鼻腔里突然泛起一阵粘腻,她伸手随意一抹,就抹了满手的鲜红。 韩清瑶皱了皱眉,弄了个湿毛巾冷敷了下,待终于不再流血,她才晃悠悠的往床边走。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的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谁一般。 韩清瑶望过去,正是满脸憔悴的东方澈。 两人都很意外,愣愣的站在原地,保持着自己的动作,看着对方。 “回来了?”韩清瑶眨了眨眼睛主动问道。 “嗯!”男人眉头皱得死紧,问:“怎么?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边说话时,他已经关上了房门,迈步往里走,灵敏的鼻子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望向四周,果然看到水盆里扔着的白布巾和一盆的血水。 东方澈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他上前一把揽住韩清瑶的腰肢,呵斥道:“伤哪里了?笨手笨脚的充什么英雄?那么多手下非得自己动手吗?你是不是傻?不会照顾自己就在床上躺尸,起来蹦跶什么?” 男人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而手上的动作却轻的不能再轻,像是怀中的女人是个易碎的高档古董花瓶一般,小心翼翼的揽着对方往床上带。 “我……”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东方澈就不客气的打断道:“你什么你?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一眼看不到就能把自己弄伤!” 说着,他已经开始去解女人的衣带,似乎想要确定下女人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鼻血!”韩清瑶言简意赅的说道:“那是我流的鼻血!” 男人的手指微微一顿,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通红,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有些慌乱的道:“睡个觉也能流鼻血,你是多缺欲求不满啊?” 东方澈嘴上不饶人,手上却伸到女人后背的肩井穴处挤压穴位中心,并将肩部肌肉向上提。 韩清瑶将他的手推开,无奈的道:“已经不流了!不用按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收回自己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只要一遇到韩清瑶,这心智就立刻变成了个八岁孩童,干的事没有一件不蠢到家了。 于是他站起身摘了头上的乌纱帽,和衣躺在韩清瑶的床上。 韩清瑶抿嘴笑着推了推他,道:“别睡了,要上朝了!” 东方澈闭着眼睛,口齿不清的道:“眯一会儿,太困了。不然一会儿脑子不灵光,辩不过那帮老不死的。” 看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男人,韩清瑶顿时觉得一阵浓重的困意雷霆万钧的砸了过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着眼睛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栽到了床上 。 一晚上的筹划算计和殚精竭虑几乎耗尽了这一对男女的全部精力,以至于此时统统睡了个昏天黑地。 ++++ 今天是大渝一月一次的大朝,全京城所有王公贵戚和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入宫朝圣,甚至是外来进京办事的五品以上官员也必须参加。 不过按理说皇帝已经昏迷不醒,这个也应该省去,可是,他们却在早上时便接到了东方明的通知——今日大朝照常进行。 于是,按照规定众人在丑时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后,他们就要排好队伍,到了丑寅之交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他们才能排队进去。 不过由于今天通知的较晚,所以早朝的时间被后推了整整一个时辰。而当后宫里少见好转的太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声已经响起,众大臣已经鱼贯而入,浩浩荡荡的通过金水桥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整队了。 通常,皇帝会驾临皇极门或者皇极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而皇帝不在时,这件事便会由太子代理,或者由丞相代理。 而此刻,这一切的流程便是由东方明一个人代理的。 男人看着眼前向自己走来的文武百官,顿时有了种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帝的感觉,那至高无上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心头狂跳不已。 而就在这时,他眼尖的看到了人群中东方澈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本来得意的表情微微一顿,却随即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东方明带着文武百官冲着皇极殿磕头行礼,算是遥拜皇帝,随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圣旨,道:“皇上昨日醒来时召见我与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和刑部尚书,并下旨,立庸王赫连奉禧为太子!” 还不等他拿出圣旨宣读,人群中就已经爆发出一阵骚动。 “你这是假传圣旨!”以福王赫连信奎为首的一众维护庆王的臣子纷纷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东方明吼着。 可是话音还没落,就见四周已经跑来无数的侍卫,各个刀剑雪亮,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今天这个太子是立也得立,不立也的立了。 第224章:乱局3(留言满2800加更,一更) 皇极殿前,已经自然的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一派是站在东方明身边明显趾高气扬的同党,另一派则是和一群手提刀剑身穿盔甲的大头兵们大眼瞪小眼的其他人。显然,两者的人数完全不对等,同党这边只有十几个人。而对面却有几十个人。 左都御史赵镇中半分不畏,指着东方明厉声喝道:“东方明,你要干什么?当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厉声道:“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还敢当庭杀人不成!” 他的话顿时让不少人都醒悟过来,他们中不乏武将,更不乏习过武的文臣,一时间,几个自认为有些身手的青年官员也上前一步,站在了赵镇中的身边,一起对着东方明怒目而视,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东方明认得,其中基本都是六科的给事中,也就是赵镇中的下属。 而其他六部众人却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东方明知道,他们都是在默默的旁观,准备随时顺风倒。 “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这是要谋反吗?”而已经气的浑身颤抖的福王赫连信奎也在迈步上前,指着一个举刀的侍卫的鼻子厉声喝道:“这天下姓赫连,不是姓东方!” 东方明制止了身边其他人意图反驳的动作,眼中泛起一阵恶毒的杀意,他没有理会福王,反而是冷哼一声,对着赵镇中冷笑道:“赵铁嘴,当年你师父凌严离职时我就劝过你走,可惜,你这人果然不负外号,真的是有一副铁嘴啊!” 男人说着,突然目露凶光,对着恶狠狠的说道:“有人敢抗旨不尊着,就地处斩!” 他话音一落,便是寒光一闪,赵镇中原本梗着的脖子顿时迸出一片血雾,男人的眼中露出惊恐与愤怒的表情,他一手指着东方明,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不停往外冒血的脖子,嘴巴徒劳的大张着,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当他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广场上已经是死寂一片。 初夏的暖风微微吹过,出生的朝阳柔和的照射着大地,可这一切却都驱赶不了众人骨子里的恐惧。 原本站出来的几个年轻官员,已经个个吓得浑身颤抖,有一个甚至双腿间已经滴滴答答的流下了不明的液体。一时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合着尿骚味在空中飘散,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福王浑身抖得像是筛糠,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旁边居然没有一个人动一动,任凭那位平时视作自家祖宗的老人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东方明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手下的动作太快,可是现在,他却绝对不能呵斥他们,因为,他已经站了上风,绝对不能示弱,哪怕是一点点。 男人立刻调整态度,毒蛇般的眼睛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仔细看着他们的表情,缓缓地问道:“还有人对圣旨的内容有异议吗?”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他们虽然每天把精忠报国挂在嘴上,似乎时时刻刻都做好了为国家献身的准备,可是此时,他们却统一选择了妥协。 他们中不乏三朝元老,也不乏正直朝臣,可是在此时此刻,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择站出来反对,因为在敌人明显占据优势,且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站出来是愚蠢的,这样的牺牲也是无谓的。 何况东方明只是要拥立个太子,就算他现在要拥立一个皇帝,也不过是他歪一歪嘴的问题。于是,众人纷纷在心里叹气,准备忍了这口气。 就在大家已经准备祝贺的时候,就听一个清脆的男声似笑非笑的道:“下官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丞相大人明示!” 东方明眉头皱了皱,抬眼望向了不远处宫门口站着的一名男子,那人虽然身穿朝服却歪歪扭扭的靠着墙站着,没骨头似的。男人挑着眉,嘴角上翘,一双桃花眼弯着,眼睛里却没有半丝笑意。 “东方澈!”东方明身后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男人急忙狗腿子一般的跳出来,道:“六部尚书都没说话呢!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堂堂礼部侍郎都不能说话?那么你个不入流的翰林院编修又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东方澈转头对着东方明不客气的说道:“叔父,把你的狗拴好,免得出来乱咬一通给你丢人!” 那名男子还想说话,却被东方明狠狠的瞪了一眼,硬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退后一步,不敢上前了。 东方澈冷笑一声,迈步上前行礼,道:“我记得本朝立太子历来都是要先由皇上和六部尚书和宗人府共同通过。然后,由中书省下正式的诏书,才算作数。你这可不合规矩啊!” 东方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恼怒,道:“皇上昨夜召我们入宫密谈,今日便是来下旨了!” “哦 ?”东方澈皱眉做疑惑状道:“那为何不见皇后娘娘啊?这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来召集的群臣吗?” 东方澈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尖细的嗓音已经响起:“皇后娘娘驾到!长平公主驾到!” 东方明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掌管宫城的府军前卫指挥使陆昊一眼,陆昊脸色惨白,惊恐的看向东方明。 只见皇后在长平公主赫连天彤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高处的皇极殿上,女人的鬓角有些散乱,裙角还沾着一些红色的血污,显而易见是经过一场惊心动魄才来到这里的。 长平公主粉色的衣裙上满是血污,眼中却闪着凌厉的光芒,她歪头看着殿下的东方澈,脸颊微红,微微的点了点头。 东方澈毫不掩饰的躬身行礼,明目张胆的对着长平公主挑了下大拇指,弄得对方脸上红晕更胜。 众位朝臣顿时一阵兴奋,不少人连眼圈都红了,要不是碍于尊卑,估计会直接上前抱住皇后的大腿,控诉东方明的罪行。 “明相!”皇后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她强作镇定的道:“殿前行凶,你是要造反吗?” 东方明却冷笑着上前行礼道:“回禀娘娘,这人抗旨,按律当斩!” 皇后似乎是因为愤怒而平复了情绪,厉声吼道:“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你哪里来的圣旨?” 东方明却一点都不害怕的道:“据臣所知,皇后娘娘昨夜并未侍奉皇上,怎知陛下并没有醒来过呢?” 皇后微微一怔,却仰着下巴道:“昨夜无论是谁侍奉的陛下,若是有何喜讯自然会来报我。” 她清楚,昨晚侍奉皇帝的是安妃,这女人一向胆小怕事,对她恭恭敬敬,皇后娘娘相信这人自然有任何消息都会来禀报她。 瞬间所有的眼光都看向了东方明,如今的场面似乎已经落实了他假传圣旨的罪名,无数人开始微微蹭步,试图离这个罪魁祸首远一点。 却见男人不见半分惊慌,只是安静的站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无计可施的时候,就听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兵部小吏,那人气喘吁吁,进来冲着兵部尚书跪倒就报:“报!西北大营急报,北疆联合赤月袭击西北大营,现已经逼近肃州,告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可是显然,老天嫌这帮大臣们的还不够惊悚,又有一名兵部小吏飞奔进来,道:“报大人,北疆达日钦联合域东共计三万人昨夜袭击了我边城寒川,寒川守军不敌现请求退守金山关。请朝廷速速决断!” 事情却还没完,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驿卒模样的人手持令旗,身后背着信筒,策马进宫,翻身下马后对着兵部尚书跪下,将信筒呈上道:“东海国倭寇犯境,现在我临海烧杀抢掠,已经逼近闽州,请求驰援!” “冀州民众叛乱,地方督抚被杀,请朝廷派兵速剿!” “报!成王大军已到了城外五里,一路势如破竹,正向皇城杀来!” 众人都听到了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就这么断了。最后的一条奏报就这么直接将所有人已经蹦到极致的神经就这么彻底给扯断了。 就连原本一脸微笑的东方澈此时也早就没了笑容,皱起了眉头,这么多战报同一天同一时间送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仿佛就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一样。 反观东方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人目光咄咄逼人,看向台上的皇后娘娘,冷声道:“既然娘娘来了,就请决断吧!” 台上的卢皇后脸上已经白的像纸,她一个宫中女眷,对付对付后宫嫔妃还行,如今居然要她决定国家大事,顿时她便没了主意,于是顿时收敛了刚才的怒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东方明,问道:“丞相以为该如何?” 东方明不慌不忙的道:“各国敢觊觎我大渝,无非就是欺我国皇帝陛下病重又无太子,所谓朝中无主,故而臣请求太子殿下速速接管朝政,以安天下!” ++++ 作者的废话:最近亲们的热情不高啊!是最近的章节太平淡了吗?自我检讨中…… 第225章:乱局4(二更) 看着东方明不慌不忙的表情,东方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以为这人最多就是玩弄权术,控制禁军,囚禁皇后,威逼大臣,假传圣旨,他想到的都已经一一对应解决了,可如今这种种的不合理和这男人此刻的表现,不由得让东方澈浑身冰凉。如果说他东方澈的棋盘是天都,那么东方明的棋盘便是整个大渝。 难倒要用自己最不屑的手段了吗? 东方澈咬了咬牙,终于把心一横,上前行礼道:“臣也奏请皇后娘娘下诏立庆王为太子,已安天下!” “庆王?”东方明身后的吏部尚书终于开口,冷哼一声道:“一个天天想着女人的疯子也想治理国家?” 东方澈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工部尚书道:“庆王已经好转,我前日特意去看望过他!况且,就算光宗不济,总比惠帝强!” 光宗和惠帝都是历史上的典故,前者是个被老婆吓疯的皇帝,后者则是个史上出名的白痴皇帝。工部尚书用他们打比方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疯子再不济不疯的时候也是个正常人,可是白痴却没有正常的时候。 就在东方明准备反唇相讥时,突然就见东方澈对着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寒夜庵的婶婶和堂弟、堂妹不知昨夜睡得可安好?” 东方明那原本得意的微笑和镇定顿时不见了踪影,他恶狠狠的看着东方澈,咬牙切齿的说道:“祸不及妻儿,你我朝堂斗争,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牵连无辜?”东方澈小声的道:“蛊惑成王起兵,联络北疆达日钦和域东犯境,你这又要死多少无辜之人?” “你敢?”东方明牙根咬得生疼,道:“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为了国家大计,我不介意六亲不认!”东方澈笑着道:“或者,叔叔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顾念亲情,放她们一码?” 东方明这人可以视天下生灵为草芥,却偏偏是个极其爱妻、爱子的人,他似乎是将自己唯一的一点点柔软留给了妻子儿女。他的夫人孟氏早年跟着他受尽苦楚,落下一身的毛病,近几年已经双腿畸形无法行走,可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正红的丞相,东方明却不离不弃,甚至连妾侍都不纳,每天都会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亲自背着妻子在府中走一走,陪着她晒太阳,并为她按摩。 对于儿子和女儿他也是尽量的去当一个好父亲,即严厉又慈爱。似乎是想将自己童年里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部偿还给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才造就了他们兄妹单纯善良的性格。 今日的行动,他就算是胸有成竹却也不敢保证绝对能胜利,他的妻子儿女是他唯一不能涉险的宝贝,于是早在三日前,他便偷偷的将他们送到了城外的寒夜庵,并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暗中看护着。 看着东方明已经铁青的脸,东方澈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种方法虽然不齿,但是对付东方明却是直击七寸的手法。 东方明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却一言不 发。 看着前面被人逼问却一声不吭的东方明,众大臣突然意识到,无论东方澈用了什么方法,一定是找到了东方明的软肋,而这时显然是击败东方明的最佳时间。 于是,原本恨不得把自己变透明的众朝臣们开始复苏,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引经据典和东方明所率领的集团争吵了起来。 顿时,整个大殿前一片吵杂,乱的一塌糊涂。 坐在台阶上的卢皇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顿时六神无主,看向了身边唯一的一个人赫连天彤。 显然,赫连天彤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一直爱慕这位风流潇洒又并未娶妻的青年才俊,所以才瞒着父亲偷偷答应他帮忙。虽然她的任务只是在众人的保护下搀扶皇后冲出来,却也让平时身居闺阁的她惊吓不已。不过,在见到对方赞许的眼神时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可如今面对乌眼鸡一般的众大臣,她很想帮东方澈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他们说的经典都不知道,实在不知如何插嘴。她焦急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怀安王赫连奉祚,却见父亲只是缩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帮闹成一团的众人。 于是她又去看东方澈,就见男人唇角带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弯着,那运筹帷幄的样子瞬间让她移不开眼睛。可就在这时,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一名家丁模样的人,那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举着东方府的木牌求着看门的侍卫通传要见东方澈。 男人的笑容僵在唇角,他快步跑了过去,就听那人急急忙忙的报告道:“少爷,少爷,梅儿受伤回了府,说是他们被人偷袭力战不支……” 东方澈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后面家奴说了什么他已经一句都听不清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东方明!”男人咬牙切齿的走回原地,道:“各退一步,如何?” 东方明突然哈哈一笑,道:“都说我是情种,却没想到你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两人对看一眼,却都沉默不语了,他们知道,对方现在都掐着自己的软肋,而且他们谁都输不起。 因为两方的领导人都不开口,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帮人突然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场面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这时就见,东方澈突然转头,行礼道:“臣奏请皇后娘娘立皇太孙赫连天霖为太子!” 一句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而与此同时就听东方明慢悠悠的行礼,微微开口只说了三个字:“臣附议!” 台阶上的皇后早已经受不了下面的争吵,如今一看他们终于妥协,于是立刻点头同意,而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官员立刻拟旨。很快,一封立赫连天霖为太子的诏书便成了,这时一旁晕厥的福王也醒了过来,掏出怀里的印玺在诏书上盖了宗人府的印。 于是,大渝史上最快的一封册立诏书就这么形成了。 “放人!”东方澈看着将相印收起来的东方明低低的催促道。 而不等东方明回答,就听一阵清晰的钟声传来,一声接一声,却仿佛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大家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二十七声,大丧音! 到底是太后还是…… 这时就见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声,就见皇后猛地站起身,半晌才缓过神,她冲着堂上诸位,轻声道:“太后娘娘薨逝,今日开始,举国服丧!” 众人听着,不知为何胸中突然有了点窃喜,因为如果此时在有点什么皇帝的噩耗,他们就真的有种被人握在手中玩耍的感觉了。 可惜,老天爷今天注定要将他们玩到底了。 就在大家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宦官手脚并用的的跑到前殿,用哭丧的声音嚎道:“皇上驾崩了!皇后娘娘!皇上驾崩了!” 本来正准备坐下的皇后脚上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东方澈就听到一旁的东方明突然冷笑一声,慢慢的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你我都被人算计了!” 东方澈不可置信的看向东方明,就见那人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那女人只陪你睡了几天就得到了你完全的信任,比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 东方明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 东方澈的不可能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一片模糊,他惊恐的伸出手去揉,却发现怎么揉都无济于事,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疼,不停泛出一阵阵甜腥,随后,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鼻喷了出来。 而东方明倒霉的正站在他的前方,被正正好好的喷了个正着。 “东方大人!”台阶上的赫连天彤终于忍不住冲下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东方澈,可她刚碰到男人就惊叫一声收回了手。 只见男人的眼中一行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把扶住。 “书钰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东方澈试着转动眼睛看过去,却发现自己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他强压胸口的甜腻艰难的说道:“毒,是毒……” 话刚一出口,那已经疼得已经木讷的脑子勉强的清晰了一刻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从昨晚起滴水未沾,唯一吃过的只有今早韩清瑶递给他的一碗鸡汤。 原来,在他殚精竭虑为她筹划的时候,她却处心积虑的要他死!她居然想他死? 东方澈双目不能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口似乎被什么人掏了个大洞,冰冷刺骨的风不停的往里灌。让他的魂魄都几乎冻成了冰。 一瞬间,他有些能理解自己那位疯魔的挚友了,原来,世间最伤人的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爱人的背叛。 “哈哈哈!哈哈哈!啊——” 泪水混着血水从他的眼眶中不停流下,男人仰首向天先是大笑,最后,统统化成一声响彻天际凄厉的悲鸣。 ++++ 作者的废话:感觉东方好惨!o(╥﹏╥)o 具体内幕明日揭晓~!!~! 分卷阅读208 韩清瑶的话让秦家父子都是一愣,他们皱眉互相看了一眼。 秦老爷子有些紧张的说道:“黑金矩子已经失踪了几十年,你是如何看到的?又是如何确定你看到的就是黑金矩子?” 韩清瑶抬了抬眉,摊了摊手,道:“我也不确定,不过给我看的人说它是。” 秦老爷子微微的舒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那应该就是假的!” 韩清瑶不明白,问道:“为何这么说?” 秦老爷子示意三人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说道:“因为那黑金矩子十分要紧,且代代相传,持有之人必定珍惜百倍,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会随便拿出来给外人观看。” 韩清瑶微微扁了扁嘴,心道:看来楚老头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可恶。 这时旁边人已经送来茶水,同时,哒达族人在秦邵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秦邵微微皱眉,同样在秦老爷子耳边耳语了几句,得到父亲的同意后他便起身和那人离开了。 秦老爷子喝了口茶,问道:“你可知道骆泛舟?” 韩庆瑶点了点头,心道,我何止是知道,甚至还透过别人的皮囊见过本尊。前世的时候还在他的手下受教过。 就听秦老爷子继续说道:“骆泛舟其实除了龙御天下还有一样东西留下了,那就是黑金矩子。据说这两样得到一样便可以得到天下。当年,圣祖兄弟机缘之下得到了完整的一套黑金矩子,后来,便用其力量得到了天下。后来圣祖听从了圣亲王的劝告,将其中四枚分别授予了开国元勋中功劳最大的四个人,人称他们为开国四公爵。可是,这个东西就像是诅咒一般,没过多久,开国四为功臣便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安国公死于酒后溺水,兴国公死于坠马,宁国公则是从高台上掉下摔死,而我们的祖先振国公则是死于炭火中毒。” “四个居然都死了?”韩清瑶惊讶的问道。 “不错,而且是在一年之内!”秦老爷子点了点头道:“最后就是圣亲王。至此,这世间就只有圣祖一人知道黑金矩子的秘密所在了。后来,百年的时间里,四公爵相继被铲除,只剩下我们秦家因为人丁不够兴旺,每每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反而存活了下来。而圣祖也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前三个人死的时候,我们的先祖已经料到自己早晚会死,于是将黑金矩子的秘密交代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黑金矩子是当年玄池长老游历天下时一时兴起所做,据说六枚矩子包含整个中州和附近海上的地图,不过具体的使用方法却在流传的过程中渐渐模糊,传给我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丹书青史,光明正大’。我年轻时却是专心研究过,不过,由于留下的东西实在太少,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说着,就见秦老爷子突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枚通体黝黑的东西,韩清瑶一眼认出正是一枚黑金矩子。 秦老爷子将它递给韩清瑶,道:“这个是秦家的那枚,我一直好好保管着,你看看吧!” 韩清瑶好奇的将它在手上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放弃的将它递还给秦老爷子。 没想到老爷子却摇了摇头,道:“这东西留给我没有用,你留着吧!秦家如今也只剩下你了。” 韩清瑶看着手里的黑金矩子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不是还有……” 她顿了顿,哥哥两个字实在叫不出口,于是想了想道:“不是还有秦魏铭吗?” 秦简,秦邵的长子,字魏铭。今年二十五岁,据说身体不太好,一直足不出户,五年前他低调的成婚,娶了淮阳侯的女儿卢氏为妻,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 听到韩清瑶的话,只见老爷子脸上满是伤感,道:“魏铭他在两年前身中剧毒,最近状况越来越不好,近几日已经开始陷入昏迷,怕是要不久人世了。” 韩清瑶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由得心头一惊。 而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秦府正堂中,正在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幕。 通明的烛火下,东方澈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里,他双目微眯,指节泛白的捏着一柄铜骨折扇,正死死的盯着一旁一脸淡然的秦邵。 “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找的人不在秦府。”秦邵手指轻轻抚摸着茶碗,眼睛里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戏譃。 东方澈却根本不信他的话,冷哼一声道:“小公爷,这样就没意思了,当初你们敢明目张胆的派黑云骑去抓我,现在 反倒跟我打起了哈哈。你觉得我会信吗?” “既然东方公子知道我要抓你,为何还要单枪匹马亲自前来找人?”秦邵貌似不解的问道:“你就不怕这是自投罗网吗?” 东方澈狠狠的磨了磨牙,心道:还不是因为那女人太不听话了吗? 回京之后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韩清瑶,可这女人总是能有办法将他派去的人甩脱。男人恨得牙根痒痒,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到将女人弄回来必定狠狠的打一通屁股,看她还会不会到处乱跑。 “我能单独来,自然有自己的筹码!”东方澈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急躁,努力的放缓语速,道:“来,自然是谈判的。你们放了她,我放了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秦邵挑了挑眉,问道:“谁呢?” “兰若离!”东方澈缓缓地吐出了这个名字,道:“怎么样?这人可是你手上的王牌吧?在我和叔父眼皮子地下这么多年,你肯定舍不得吧?” 秦邵却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道:“你能猜到,我不意外。毕竟你比你叔父还要聪明些,至少,他在你这个年纪,并没有你这种心智。” 眼看着对方一副猫玩耗子的态度,东方澈只感觉度日如年,他表面上看着依旧从容淡定,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团,他知道女人落在对方手上每多一刻钟,就多遭一刻钟的罪。 “明人不说暗话。”东方澈将手里的折扇当啷一声扔在桌子上,道:“你们怎么才能放了她?” 秦邵玩味的看着东方澈那明显已经开始焦躁的神情,道:“谈判时太早显示自己的态度是大忌。东方公子不会不知道这个原则吧?不过,你这是关心则乱啊!怎么?莫不是她是你的心上人?” 东方澈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时候回答不是,才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答案,不单可以扰乱对方视线,更是能在谈判中取得主动。 不过他如今人已经在这了,对方是绝对不会相信两人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若是为了逼问两人关系而对女人动刑…… 只是想一想,他就觉得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感觉。 可如果他说是,那么无疑告诉对方握住了他的把柄和死穴,到时候他必然受制于人。 男人艰难的闭上了眼,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反思自己怎么一碰到韩清瑶的事情一切就都乱了。果然和秦邵说的一样,关心则乱吗? “是!她就是我的心上人。”东方澈缓缓地睁开眼,盯着秦邵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所以,你最好保证她安然无恙,不然我东方澈就算用尽一生,也不会放过你们!” “东方公子!”秦邵看着对方的样子居然一下笑了出来,道:“你觉得此时你的威胁,还能让我害怕吗?” “所以,你们是承认她是真的在你们这了?”男人的眼睛骤然眯起,突然手腕一翻,铜扇忽出手,直奔秦邵的面门。 秦邵也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大老爷,见他突然出手,不慌不忙的一侧身便躲过对方的招式,随后手中茶杯抛出,滚烫的茶水直接跟着水杯飞了出去。 东方澈“啪”的一声折扇 抖开,水杯被直接挥走,撞到一旁的柱子上粉身碎骨。 一老一少就这么斗在一起,看着从正厅里打到院子里的两人,屋顶上的残影不由得皱了皱眉,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主子毕竟年纪大了,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残影摇了摇头,低声道:“主子吩咐,我们不用动!” 说完,他继续看着院里紧张的打斗,不由得为自家主子这童心未泯的举动摇了摇头。 东方澈心急救人,自然是招招狠辣,加上他本就年轻,此时不留余力,一把折扇上下翻飞逼得秦邵频频后退。终于,秦邵一个不留神被他一记铜扇敲到了肩膀上,顿时脚步一顿,下一刻磨得晶亮扇子尖已经指在了秦邵的咽喉处。 “原来所谓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秦邵半点没有被人逼迫的窘迫,反而抬手擦了下鬓角的汗珠,叹道:“确实是老了,这才几个回合就已经累了!” “放人!”东方澈的扇子尖往前又送了几分,狠狠的瞪着眼睛道。 “想我放人?”秦邵微微一笑,道:“跪下!” 第221章:目标 秦家正堂里,东方澈铜骨折扇的尖端直直指着秦邵的脖颈,反观,却是被指的人一脸从容,而指着别人的人一脸的愤怒。 “怎么?让你跪下很为难吗?”秦邵唇角微扬道:“兰若离只是我的手下,一颗棋子罢了,而韩清瑶却是你的心上人。你觉得,我们谁更舍不得?” 东方澈的牙根都要咬碎了,他明知道应该准备的充分一些再来谈条件,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拖沓的每一刻,韩清瑶都可能受罪,他就冷静不下来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啊! “我的手下可是正在招呼她,你多想一刻,她就多受一刻的罪!”秦邵似乎知道东方澈想的是什么一样,字字诛心的说道。 东方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认命般的深吸一口气,将折扇缓缓收回,双膝一弯,“咚”的一声跪在了秦家青石铺成的院子里。 “毛躁!莽撞!”秦邵却突然板起脸用教训晚辈一般的语气说道:“跪一个时辰,她自然会毫发无损的回去。” 男人说完,扯了扯微湿的衣领,回房换衣服去了。 院子里,东方澈一身锦衣,笔直的跪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 韩清瑶刚迈出秦府大门就被东方澈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想吼她,想骂她,甚至恨不得动手打她。可是所有的愤怒都在见到女人的一刻化为了一个拥抱,他此刻只想抱着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 韩清瑶心头一惊,有种被人捉奸的感觉,不由得忐忑的问道:“你在等我?” 自己从敌人的府邸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被自己的上司撞个正着,而偏偏这位上司此时还一言不发,着实让韩清瑶心里没底。 正琢磨着如何开口解释,就听东方澈皱眉道:“以后晚上出来的时候,多带一些衣服。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初夏了。但是夜风还是很凉,你穿这么少很容易受凉的。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 男人说完,便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韩清瑶还想张嘴,却被男人冷冷的打断,说道:“闭嘴!回去再说!” 东方澈来时因为心里着急并未觉得不对,后来跪了一个时辰,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如今看到韩清瑶完整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两人肩并肩坐在马车里,东方澈的头转向一边,似乎在看着窗外清冷的接到,私底下却将韩清瑶的手死死的攥在手心里,怎么都不肯放开。 韩清瑶抽了几次都没能抽出来,不由得放弃挣扎也和东方澈一般看着街道发呆。 此刻看着街道的东方澈,心里却乱成一团麻。他总觉得,即便是两个人此刻有了亲密的关系,这个女人也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就像随时都要随风飘走一般,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将握住女人冰凉指尖的手又重了一分。 两人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小院里,只见锦娘正笔直的跪在院子里,周围羽衣等人正陪着她焦急的转着圈。 因为时间紧急,东方澈并没有说什么便命人将兰若离绑住关了起来,随后便跑去救韩清瑶,这边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 如今见两人终于回来,严清和羽衣急忙上前,正要开口,就见东方澈紧皱眉头,挥了挥手,道:“放了吧!” 锦娘大喜,从地上一下蹿了起来去放人了,东方澈清楚的看到她那妩媚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满是笑意。 一时间,东方澈竟然有些羡慕兰若离。无论他怎样,至少在他有难时,有人为他着急挂心。自己呢?也会有人为自己担心吗? “东方澈!”就在男人发呆时,就听韩青瑶轻柔的说道:“我会把天霖偷出来!” 男人猛的抬起头,戒备的看向四周,只见周围已经空了,他皱眉道:“你说什么?你把谁偷出来?” “皇太孙,赫连天霖!”韩清瑶平静的说:“我把它偷走,藏起来,或者……”女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总之,半个月之内,我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朝堂上。” & amp;nbsp; 说完,她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东方澈。 男人的心一惊,突然眼睛瞪大了,说道:“你这是在玩火。玩火是会自焚的,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韩清瑶冷静的说“我知道偷出赫连天霖会彻底惹怒东方明。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 “真正的意图?”东方澈不解的问道:“他不就是想打击秦王,扶赫连天霖上……” 东方澈的话停在了半路,他真的很想狠狠的扇自己耳光。最近,他先是被自己那烦乱的心绪扰得夜夜无法入睡,后来,又因为得到了韩清瑶而沾沾自喜。巨大的失落和巨大的幸福,让他的脑子几乎麻木了。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整个事件当中那不协调的地方。 看到男人的神情,韩清瑶知道,他已经猜得出来,于是柔柔一笑,说道:“不错。你察觉到了什么?” “我也是经人提醒,才突然想到的。今天早上锦娘和我说起那天救助我们的时候的事情。说东方郁的身边,出现过一个女子,好像是叫红儿。她只是一句带过,那个女人,也似乎只是个仆人。当时所有人都在关心寻找的结果,所以都没有在意。事后听到的我我也没有太在意。直到今天,我听到了一则消息。宫里居然要给天霖的哥哥,赫连天枫选通房的消息 我一直不明白,东方明想要扶持赫连天霖。为什么却迟迟不去接近他? 两个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似乎都没有什么交集。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为了避嫌,为了让大家觉得他保持中立,并没有站在任何一边。而今天,我突发奇想,准备去宫里看望天霖。就这样,半路上,我遇到了一群准备去参加通房选拔的女子。她们都很乖顺的低着头。可是我却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血腥气。 于是我想起了那天,锦娘叙述的那个女人的长相。再加上,庆哥哥说过,那天他在寺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蒙着脸的女人。将这些串联到一起,加上东方明喜欢下闲棋冷子的习惯。我有理由相信,这三个人是同一个人。若是那样的话,东方明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培养一个女人,为了和我争宠吗?不可能,他的目的很明显,也很明确,就是天霖的哥哥,赫连天枫。” “所以你怀疑,他真正的目标,是赫连天霖的哥哥,而不是天霖?” “不错!”韩清瑶继续说道:“天霖虽然看起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人望也高,年纪也小,但是别忘了,赫连天霖是在怎样的环境当中长大的,那孩子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一直都坚信着,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他看起来爱疯爱闹,什么都不上心,其实并非如此!这么多年在宫中,他无亲无故,靠着自己和一些奶奶的恩宠艰难度日。这样的天霖,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一个随意能被人摆布的人。我坚信,东方明也看出来了。” 东方澈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记得当年天凌九岁的时候,就为了帮助一个宫女逃脱而向皇太后求情,最后居然真的被同意了。” “不错!”韩清瑶点了点头:“天霖一句话,变在最关键的点上点透了皇后,让皇后册封天枢。借此。一招便稳定了,关外六营。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让东方明将它舍弃了。准备去控制那个一些更蠢的人。” 东方澈又点了点头说道:“赫连天枫确实是个蠢货。他从出生没多久,便被贬为了庶人,一直以来风评都不好,他的母亲宠他,他便像个小流氓一般在街上打架斗殴,成天不学无术!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是仗着皇族的身份,才勉强压了下来。” 韩清瑶点头道:“而且别忘了,他只比天霖大三岁。” 一个好美色,年纪不大,冲动,不听话的皇帝,确实是东方明最好的选择。 东方澈却皱眉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将天霖偷出来?” “我不能确定,东方明这个人太过狡猾,我无法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所以我只能将天林偷走,这样。才能激得他,露出他的底牌。” “可是这样你就暴露了。”东方澈担忧的说道。 韩清瑶勾了勾嘴角,笑道:“你以为东方明真的会相信我吗?当然不会,连你都不曾真正相信过我,他怎么可能。” 东方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被咽了回去。 “我说完了!”韩清瑶看着东方澈,说道:“下面轮到你了!” “我只想知道,上次黑云骑偷袭,你事先是否知情?”东方澈死死看着韩清瑶的眼睛问。 “我并不知道!”韩清瑶如实说道。 &a mp;nbsp; “好了!”东方澈突然肩膀一垮,道:“其他的你不必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第222章:乱局1 天德三十四年,五月十五 亥时三刻 厚重的云层将那本应该浑圆明亮的月光挡了个结结实实,空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喘不上气来的压抑。韩清瑶独自坐在敞开的窗边,身旁的半桌上突兀的放着一个冬天才会用到的火盆。 火盆里没有碳,而是孤零零的放着一只燃烧的蜡烛。蜡烛有成年的人手腕粗细,不高,只将将和火盆的边缘平齐,白色的身体上流着淅淅沥沥的烛泪。 小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 静的有些诡异,似乎连女人的呼吸声都被她本人刻意放的极轻,而就在这时一阵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韩清瑶微微侧头伸手,一只通体碧蓝的鸟儿乖巧的停在了她的手上。 女人解下鸟儿腿上的信筒,用指尖抽出里面的信件,薄如蝉翼的纸上只有两个字:事成 韩清瑶将纸条在火盆里的蜡烛上点燃,扔在铜盆里,若有所思的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此时,另一只同样的鸟儿也飞了过来,信筒里也写着同样的两个字:事成 接连不断的翅膀声由远及近,女人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的自言自语:“开始吧!” 同时,早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的皇宫里。尖锐刺耳的叫声混着铜锣的脆响,直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走水啦!来人啊!昭华宫走水了!” 寂静的皇宫顿时一片混乱,无数的侍卫、宦官和宫女纷纷提着水桶赶过来。而没人注意到进进出出的人群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趁乱混在人群中,一路跑向了扶云殿。 漆黑的宫中小路上,穿着宦官服的少年满头大汗地往前跑着。他知道如果按照韩清瑶的计划,那么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昭华宫消失,可是那样的话,昭华宫的上上下下无一例外都会被处罚,甚至还有可能丢了性命。他虽然觉得这些人蠢笨至极,却不想让他们无辜送命,所以他想到一个办法,就是趁着韩清瑶的人还没有来找他时,他自己放把火,然后趁乱逃走。这样虽然增加了自己被抓的可能,但是却可以保全其他人,即便最后事发,也是他一个人贪玩的错,不会牵连其他人。 眼看前面就是扶云殿的大门,少年眼睛泛出亮光,却不想突然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还不等他看清是谁,对方已经一记手刀将他打晕了过去。 同一时刻,平静了许久的庆王府突然传出一阵阵男人的哭嚎,那声音悲惨至极,像极了野兽的悲鸣。震得王府众人几乎从被窝里窜起来,好不容易听明白,便都叹了一口气,缩了回去,他们已经明白,这一定是最近看起来有些好转的庆王又犯病了。 +++ 千里之外,寒川城外十里 无数的士兵蜷缩在路边的深沟里休息,一旁简易的营帐中,美艳的其其格正被人按在毯子上反剪双手像是母狗一般操干着,而她的身后居然是达日钦的大儿子——达日亚布, 女人被压在地上,一双大奶子被压的竟然流出奶水来。 “贱人,勾引自己丈夫的儿子?真应该让达日达巴那个傻子过来看看,亏得他天天拿你当宝,为了你竟然跟父亲决裂!” 达日亚布一把撕烂女人的衣裙,露出女人白皙的身体,男人说着啪啪几巴掌,打得女人白花花的屁股上泛起红色。 达日亚布虽然不似父亲达日钦一般健壮,但是胜在年轻,每一次都能让其其格承受不住,得到巨大的满足。 “儿子好棒……嗯……哈……儿子用力……”她一边在享受着那背德的快感,一边翘起屁股让达日亚布操的更深。这时只见女人突然阴道内一阵抽搐,居然舒爽到潮吹了。 男人却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住,一把将女人翻了过来,看她两只坚挺的奶子来回摇晃,还不断渗出奶水,不禁左右开弓打了两下,道:“骚货小声些!父亲出去谈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了。还有,你堵住那骚奶子,不然弄湿了毡子,父亲可是会发现的。” 一想到那个恶狠狠的丈夫,其其格立刻咬住嘴唇,两只手慌忙的去握自己的双乳,可惜乳房受力,奶水更是源源不断地从她指 缝里流出来。 达日亚布看女人这样淫荡的样子,马眼一酸,顿时一泄如注,女人被烫的尖叫一声,两眼一翻,又到达了高潮。 男人将软了的肉棒从她体内抽出来,草草抖了抖便提上裤子,其其格没骨头一般的躺在毯子上,腿间白浊一片,她看着男人转身要走的身影,急忙爬上去一把拉住,有些娇羞地道:“我可能又怀孕了……” 这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瞬间将达日亚布劈了个外焦里嫩,他结结巴巴道:“你别瞎说!” “是真的!我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了。”女人扯着男人的袍子下摆可怜的抬头看着对方。 达日亚布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怒道:“你别以为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我不知道,如今肚子里怀了野种就想往我头上赖?你当我是二弟那个傻子吗?呸!” 这些年,他们被炎烈的部队在北疆草原上追的到处逃,达日钦忙着联系外部势力根本没工夫操女人,这个其其格却趁着丈夫忙着的机会到处勾搭男人给自己留后路,如今她说这个孩子是达日亚布的,对方自然不会相信。 再来,达日亚布的妻子是域东公主,虽然说不是嫡亲也有些木讷呆板,却是正经人家的女子,相夫教子,患难与共。达日亚布虽不宠爱,却很敬重对方,他绝对不可能为了其其格这种人人能上的贱货得罪自己妻子的。 他怕女人再纠缠,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帐篷。 其其格看着男人那无情的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阴狠。 再说达日亚布刚出大帐没走多远就见几个黑影在睡着的士兵中来回走动,他心中疑惑,上前一把拎住其中一个一看,果然是一群脖子上带着镣铐的大渝奴隶。 被他抓住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骨瘦如柴,似乎被吓得不轻,不停的打着哆嗦。 “不睡觉,干嘛呢?”达日亚布警惕的问道。 少年哆嗦着说道:“有个女人病了,我想帮她找点药。” “女人?”达日亚布眯了眯眼,想了想,问道:“是那大渝女人?叫韩什么的?” 少年点了点头。 “她还活着呢?”达日亚布厌恶的说道:“还真是贱命!” “她发烧了,一个劲的嚷着要见大汗!”少年似乎是壮着胆子说道。 “呸,我们可没有药救那个只会跪下学狗叫的废物!”说着,他一把放开少年,用袍子擦了擦手,道:“滚,别说父汗出去谈事现在不在营中,就是在也不可能见她。”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 ++++ 寒川城二十里外,炎烈负手站在大帐前,望着那黑黝黝的远方,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女,而那时,他不过是个被达日钦欺负到无力还击的窝囊废。 三年了,他满草原的追击达日,一点一点的收服众首领的心,却无法脱身去见她一面,他只能通过不停的工作才能缓解胸中那浓浓的相思。 “哥!”已经褪去青涩的博尔巴望看着孤独站立在那里的哥哥,心头一阵愧疚,走上前找话道:“根据昨天那人留下的情报,达日钦就在前方十里,为什么我们不连夜突袭?”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在等人啊!”炎烈转身拍了拍弟弟的肩,道:“不必愧疚,没有和亲的事情她还是回走的!她就像天上的雄鹰,是不可能被关在笼子里的!” 这时,一声尖锐洪亮的雕叫响起,炎烈抬头看着那围着自己,在上空盘旋的金雕,心道:那时的鸟儿都已经长大了,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 雅阁里的乐曲声已经停了,客人们或者已经离开,或者已经休息,唯有颂楼拍卖场的二楼内室中,雪灵一身大红艳袍斜靠在躺椅上,他的面前跪着一众雅阁管事。 “明日起,雅阁停业半月!”少年挑着眉,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幽幽的说道:“天都要出大事了,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众人低低应了,终于一人不解的问道:“不知少主可是知道要出什么事吗?”   ; “无非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我们照常看热闹就好!”雪灵无聊的摆了摆手,随后戏譃的道:“我们徐家的产业只剩下这间雅阁了,我可得守好祖业不是?” 跪在地上的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撇了撇嘴。 “听说,夜枭的血煞也参与其中,不知……?”一个管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姐姐?”雪灵用手指敲了敲嘴唇,想了想道:“姐姐可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欺负了去,不过让青衣他们坐好准备,万一那些疯狗敢咬姐姐,就把它们剁碎了,不必客气!” “可,对方若是明相的人呢?”管事问道。 “明相?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不是了!”少年轻哼一声道:“当初他救我就是为了骗徐家财产,后来觉得我没有用了就将我当成小倌送给药王院!我能留他个全尸就已经很仁慈了!” 少年说着,碧蓝的眼睛里弥漫起无边杀气,吓得众位管事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第226章:胜者 已经悲痛欲绝的皇后已经被人扶回了宫中,而皇极殿广场上,东方政眼睁睁看着儿子七窍流血悲鸣落泪,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自己那个飞扬不羁的儿子。 男人咬牙将昏迷不醒的儿子搭在肩上,恶狠狠的看着东方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以东方家第二十六代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东方家族,从此,你与我东方家再无瓜葛!” 东方明却挑了挑眉,不咸不淡的说道:“把他害的这么惨的可不是我!要找,你找那个女人去!” “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东方明冷冷的扔下一句,便架着儿子离开了。 众位朝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将国相驱逐,甚至连皇后,不,是太后都没搭理的东方政,不由得叹了句人比人的死。 不过他们显然也只有羡慕的份,毕竟人家东方家虽然近些年已经低调处事,不涉朝堂,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不然就算东方澈再聪明强干,也别想而立之年就当上三品大员。 而显然,他们没什么时间在去瞻仰东方父子的背影,因为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就开始明显的不够用了。 皇极殿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赫连天霖身着白色披麻孝服,端端正正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身后涌出大批的宦官宫女,以另所有人都震惊的速度在台阶上铺好了白布。 同时,大开的宫门口涌进大批的持刀之人,他们有男有女,且个个腰间挂着牙牌,穿着统一且崭新的制服,款式却是满朝官员完全没有见过的款式。 那衣服似箭服却没有箭袖,袖口紧扎,腰佩皮带。通体玄黑,胸口处和双肩处用彩线织着四爪飞鱼纹,花纹栩栩如生。这些人冲进之后便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原本围着大臣们的侍卫,而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府军前卫指挥使陆昊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卸了下巴压了下去,顺带拖走了淌光血的赵大人的尸体。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等到仪仗都进来站好了,众位大臣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而就在大家眼花缭乱看着周围的一切时,已经有眼尖的大臣看到在皇极殿的台阶下,四个人已经恭恭敬敬的跪好,其中第一个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太监曹安,他的身边则是天都巡防营总兵石敢和左副都御史徐亮,而离三人有些距离的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和进来人一样的衣服,单膝跪倒,低垂着头。 于是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个人,恨不得从那人身后将其看穿一般,而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她缓缓抬起头,转过脸,对这种人微微一笑。 “啊——”一声尖叫响起,就见文华殿大学士张世炳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而一旁的文渊阁大学士李桓则根本无暇理会那人,眼珠圆瞪,手指着那人不停的抖着,牙齿上下打颤,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鬼!” 比较起这两个不争气的同事,一旁的东阁大学士张志高倒是冷静很多,他皱着眉拍了下李桓,低声在对方耳旁说了什么,这才算是稳定住了对方的情绪。随后其他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总算是把张世炳弄醒了,而其他人显然不明白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这时就听早已经站好的唱仪官高声喊道:“赐丧服!” 于是,一群宦官宫女跑过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端端正正放着白色的孝服。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拿起来套在官服外,却在套上身的一瞬间纷纷白了脸,因为,几乎所有人的孝服都格外合身,明显是提前定做的。 一些聪明的大臣的手脚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今天的一切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若是继续往下想就会发现这个刻意里居然将皇帝的驾崩也算计在内了。 东方明看着手里的孝服,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人,冷哼一声,将衣服套好,不慌不忙的道:“如今边关告急,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应对之策啊?” 按照大渝的传统,先皇驾崩,太子至少要守孝七天不得继位,所以现在赫连天霖还是太子。 看着男人那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少年却并不慌乱,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兵部尚书于天虹!户部尚书赵之敏!”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急忙上前行礼。 “户部立刻清查国库钱粮,以及今年各地税银,明日一早报上来!”赫连天霖雷厉风行的道:“第一,认命西北大营副将北辕靖为平西将军,负责带兵击退赤月进攻。第二,命金山关总兵唐旻全力配合关外六营作战,不得以任何理由固守怯战。第三,减免冀州附近的徽州、赣州和丰州三年赋税钱粮,并封徽州总兵北辕简为将军,立刻组织人马前往附近的冀州镇压叛乱。第四,命闽州总兵武亮迅速组织百姓内迁,保证百姓的安全。以上行动附近州府务必全力支持,否则按欺君罪论处!” 少年还带着奶味的声音清脆的下达了所有的命令,竟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镇住了,他说的条理分明,就连站在前排的东方明都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西北只是告急,并不是求援,也就是说只是汇报一下。另外,自从赫连天枢辞官之后,西北大营换了好几任将军却没有一个能镇住这帮桀骜不羁的少年人,如今破格提拔其中的北辕靖,一下就将这个困扰了三年的问题解决了。 然后是东北,关外六营最近几年弄得红红火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要退守金山关无非就是为了保存实力,而偏偏朝廷丢不得六营,所以又不能不让进,这样看去,让金山关守军出关配合作战即表明了朝廷不得后退的态度,又显得并没有舍弃他们。况且,就算没有朝廷的命令,人家唐旻和唐晏是亲兄弟,也万万不会坐视不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接下来是冀州叛乱,那所谓的叛乱不过是冀州附近去年大水,今年又遇大旱,于是百姓才会揭竿而起,为了避免周围府县跟着加入其中,马上减免他们的钱粮给予安抚是第一要务,其次便是组织附近官兵进行镇压,而这个带兵之人很重要,若是派了个心黑手狠的,很有可能太过凶残,引得百姓心寒,若是派个过于善良的又无法平事,这样看来徽州总兵北辕简平日里为人低调严谨,又有北辕家为后盾,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如今三面作战,国库就算在富也几乎经不住了,所以迁界禁海确实是唯一的主意。闽州离海边最近,受到的破坏也一定最大,只要能保护百姓不受侵害,待朝廷收拾了其他三方腾出手来,收拾这帮海盗还不是易如反掌。 “太子殿下处理得当,微臣无话可说。”东方明冷眼看着那个少年,道:“如今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又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就交给秦爱卿了!”少年说着看向下面跪着的那个人,笑道:“忘了说了,从今日起,成立御门卫,官职对照之前的府军前卫官职设定,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 “胡……”东方明的闹字还没出口,就见周围身着黑衣御门卫们突然整齐的拔出腰间钢刀,齐声吼道:“遵命!” 东方明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不是他怕死,只是此时此刻,明显对方已经占据优势,他若是非要上前叫嚣,正好给了对方置他于死地的借口,于是,久经官场的东方明选择了闭嘴。 “命秦家义女秦沫儿为正三品御门卫指挥使!”少年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下,看向其他三个跪着的人,显然是示意他们表明态度。 三人互相看了看立刻高呼附和。于是就听天霖又说:“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安,巡防营总兵石敢、左副都御史徐亮护主有功,现封曹安为掌印太监,石敢为忠勇伯,徐亮为御史大夫,原御史大夫陈敖失察,贬为庶人。”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比刚才的一连串认命还要大,众人这时也才知道地上跪的那个居然是女人,而且还是秦家义女,并且显然是新皇帝的首席心腹。 天霖说完,挥了挥手,道:“我要去问候太后娘娘,余下之事交由礼部负责,明日起,早朝恢复!”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东方明都愣住了,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闹了这么一出,赫连天霖居然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处理。这不正常的态度让他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赫连天霖却一点儿也不想理会他的疑惑,摆手叫来秦沫儿,扔下百官扬长而去。 半路上,赫连天霖将女人叫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姐姐,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韩清瑶笑着点头道:“没有,全对了!” “刚才东方吐了好多血,他没事吧?”赫连天霖担忧的小声问道。 “没事!那是雪灵做的一种药,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韩清瑶说完却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道:“不过他看起来气的不轻,我还是趁早去跟他请罪的好!” ++++ 作者的废话: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半,整整工作了十一个小时,感觉身体被掏空,希望明天领导不要再像上个礼拜一样安排加班了……快被丫的累死了~! 明天不加班的话我会争取多写点~!这个快点完事好开始讲下一个故事~! 第227章:平叛(珠珠满4000加更,一更) 此时,皇极殿前却依旧热闹,而那些刚才一直在不停大起大落的大臣们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如今叛军压境,他们竟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吏部右侍郎道:“太子殿下不是已经安排了吗?我们就应该回到衙门做分内之事啊!” 兵部右侍郎道:“太子殿下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必然是不知道八万大军意味着什么。殿下提拔的那个叫什么秦什么的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官家女眷,就算她是秦家人,有鸩羽和黑云骑,可是他们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人,加上天都现在的3万人,不过也就是不到4万人,我们眼前可是整整八万敌军啊!” 吏部文选司郎中道:“我倒是认为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就殿下刚才的部署条理清楚,处置得当,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殿下安排的完全可以抵挡对方!” 兵部职方司郎中不屑的道:“成王来势汹汹,一路势如破竹,岂是一个靠了祖荫的女子能对付的?若是随便谁都能上战场杀敌,你我都可以辞官了!” “不能这么说!”左通政道:“当年韩家那位不就带兵打过仗吗?而且打得还不错呢!” 一旁负责查案的刑部不干了,当年可是他们一手办的赫连天枢叛国案,后来先皇说查明是韩清瑶做的,于是将其赐死,这件案子不了了之,但是他们却像是有了什么共识一样根本不愿意提及其中的任何人。 如今居然有人主动提及,他们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就在刑部左侍郎准备发飙的时候就见从宫内走出一队人马,清一色的去翅乌纱帽,身穿飞鱼服,左腰间挂着统一制式的腰刀,右面则带着通行牙牌。正是刚刚赫连天霖口中的“御门卫” 这群人个个二十多岁,男的潇洒俊朗,女的英姿飒爽,不得不说在平局年龄50岁的朝堂上着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为首的女人头上带着的乌纱帽用金线缘边,一看就知道正是那位“秦大人”。 看着一群人走来,不少官员纷纷行礼,虽然明知道对方官位再高也不过就是个侍卫,可是对于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群人,他们自然是要恭敬有加的,不过也显然有不给他们面子的,比如东方明身边的那位翰林院编修,他本以为今天跟着东方明能混个飞黄腾达,可如今东方明不单单输了,而且还明显被人捏了把柄没了斗志,他着实郁闷至极所以一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一众侍卫而已,好大的官威!” 他话音刚落,就已经被人直接上前按倒在地,那人吓的大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好大的胆!” 韩清瑶从身后人手中接过一卷圣旨,眉毛一挑,冷笑着道:“太子有令,我御门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五品以下可以就地处置,李翰林,我记得你不过就是个七品吧?” 说完,一旁的手下已经持着廷杖用的杖子走了过来,李翰林一看对方要动手立刻就慌了,一个劲的喊东方明救命。 东方明脸色一黑,他今天被人算计正心里窝火,虽然也知道眼前这一幕是这人自找的,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于是他开口道:“虽然太子有令,命你们主管廷杖可是你们也不过是执行而已,什么时候居然还有论罪的权利了?” 他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简单说就是,御门卫确实有打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利,但是,没有定罪的权利。 韩清瑶却抱拳行礼,将手中的圣旨对着东方明一展,道:“圣旨上写的很清楚,有大臣宫中失仪,或者胡乱咆哮的御门卫可不必请示直接处置。” 众大臣一听均是一惊,随后顺着女人的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了这条内容,而且后面居然还有两条,御门卫有查处、逮捕、审判、关押所有官员的权利,如有拒捕者可按情况就地格杀。 刚才还吵得一塌糊涂的众大臣全都愣住了,此圣旨一下,摆明了就是将所有人的命就这么交到了所谓御门卫的手上了。这些对他们是想查就查,想杀就杀啊! “此举不合祖制……”还不等东方明说完,就见早已经恢复精神的福王突然插嘴道:“圣祖年成立过一个叫清风衙的部门,专门负责查处大小官员。” 显然,这人已然是站在了御门卫的一边了。 而韩清瑶嘴角含笑,眼神扫过一众大臣,摆明了就是在问,还有谁不服。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明白,国家是皇上的,人家皇上想成立什么部门,就成立什么部门,就算人家现在一气之下将六部九卿都撤了,只要天下不乱,他们就没任何反对的理由。 于是,一群人纷纷开始表态,有的称赞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又称赞赫连天霖明察秋毫的,一时间赞美之声不断。 韩清瑶冷眼看着这帮无胆匪类,心中一番鄙夷,面上却一点显,只是对着身后的穿着飞鱼服的严清使了个眼色。 严清立刻会意,上前几下就剥掉了李翰林的官服,拿过杖子抡起来就打。 “殿前咆哮,按大渝律,杖十!”韩清瑶冷冷 的扔下一句话带着其他的人继续往宫门走去。 “秦大人,留步!”一旁的左侍郎马森上前给韩清瑶行了个礼平礼,道:“如今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大人可有退敌之计,若是需要兵部配合我司必当竭尽全力。” 韩清瑶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攀龙附凤的性格,他做事勤勤恳恳,估计应该是真的很担心城外叛军的事情,才拦住了自己。 于是她一改刚才对付李翰林的态度,很客气的抱拳回礼道:“马侍郎,城外叛军虽然人多,但是我已有办法立刻解决此事,不过这件事牵扯机密,暂时无法详细告知,还请马侍郎见谅。” 马森其实是厚着脸皮冲上来的,看着刚才秦大人整治李翰林的架势,他已经做好了被这位红人冷嘲热讽一通或者是颐指气使办事的准备了,不过他为了国家社稷依旧还是咬牙冲了上来,毕竟在他的心里,只要能救国救民,哪怕让他为这位大人提鞋他都不会犹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大人居然很是客气恭敬的耐心和他解释,一时间他竟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看着韩清瑶离开的身影,这位马侍郎猛然回神,急急忙忙赶上去,想看看对方到底如何应对。而显然,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在他身后,除了被打的那位李翰林,几乎所有的大臣包括东方明都跟着出了宫,准备看看韩清瑶要如何应对。 众人呼呼啦啦的到了天都城的南门,这里是天都的正门,也是叛军的前进方向。 此刻,天都城大门紧闭,守城的官兵们紧张的看着远处卷着尘土过来的黑压压的叛军,无一不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如今天都城中只有不到3万人,周围的府衙的兵将显然无法及时赶到,所以他们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以命相搏。 一看到一群紫色绯色绿色官服的大小官员纷纷往自己这边走,城防营的指挥使赵穆揉了揉眼睛,皱眉问自己的副将:“该不是皇帝驾崩,这些大老爷们要开城门投降吧?” 副将摊了摊手,对着赵穆眨了眨眼睛。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就见韩清瑶已经站在了城门口,而其他的官员则远远的站着,观望这边的发展。 女人眼中银光一闪,只见一只小鸟鸣叫着飞了过来落在了女人肩头叽叽喳喳叫了一段之后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就见,女人看着城头厉声道:“赵指挥使,把城门打开,我要出城!” 赵穆吞了吞口水,看向副将,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之后把心一横,叫人将城门开了一条缝,将韩清瑶等十几人放了出去。 随后,他立刻将城门关闭,跑到城楼上紧张的看着下面。 其他大臣一看这种情况也纷纷跑上城楼,往下看去。 这时就见远处大军的烟尘已经平息,显然应该是在布阵或者整顿。而韩清瑶则笔直的站在城门口,看着前方。 就在城头上人几乎等不及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奇怪的是这些人马人数不多,既不是对方先锋,也不是大部队。 “这应该是叫阵或者劝降的使者吧?”一旁的怀远将军皱眉问着身旁的兵部尚书郑志静。 郑志静捋了捋须髯没有说话,其实他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时,就见对方已经到了城下,那是一支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为首之人顶盔掼甲,一看就是个游骑将军,这人年纪却不大,他到了近前却翻身下马,满脸笑容的对着韩清瑶一抱拳,道:“这边事成了,你那边一切都还顺利吧?” “干得不错!”韩清瑶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这一切顺利,太子和皇后娘娘正在宫里等你们呢!” 对方点了点头,招呼一旁的手下,道:“拿过来!” 那名手下呵呵一笑,从马上取下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拎在手里,走到近前往地上一放,解开扣子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韩清瑶蹲下仔细辨认,果然是成王赫连奉视的人头。 那人一指身后马匹上的另外几个人头,笑道:“这边还有他儿子的、妻弟的,一会儿一并呈上去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对着城头一挥手道:“开城门!” ++++ 作者的废话:今天又被领导拉去加班做ppt了……o(╥﹏╥)o! 第228章:投降 城墙上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兵部尚书张了张嘴巴拍了拍一旁的兵部左侍郎马森低声问道:“这帮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 马森皱眉道:“这人应该是成王下属游骑将军叫吴士元,是当年那次大军礼获胜提的将籍,最近几年干得相当不错。成王造反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却成了先锋,现在看来……” 马森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了,可是周围的一圈人都已经明白了他这句话后面的意思。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这位秦大人的计划,而很显然,从一开始成王就已经钻进了对方的圈套了。于是,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城下那个瘦小的身影,只觉得一阵的脊背发凉。 当天,圣旨便下来了,成王府从六品忠显校尉游骑将军吴士元,百户张廷栋,赣州参将郭观等人诛杀逆贼有功,吴士元升职正五品武德将军陈州总兵,张廷栋提为将籍认命为陈州把总,郭观授正六品昭信校尉任赣州总兵其他参与人员,共计57人,将籍的升官,兵籍的赏金。 ++++ 寒川城外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不停的轰向寒川那早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城楼,达日钦满脸是血的站在寒川城头,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扎瞎了,如今绑着厚厚的绷带。 “可汗!”一个传令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北城城墙出现大量裂缝,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这时另一个传令兵也跑过来报告道:“西城弓箭已尽,请大汗速速调拨。” “他妈的!”达日钦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慕容骏的援兵怎么还不到?” 三天前,他经过无数次的游说,几乎送空了家底,才算是终于成功联合域东东王慕容骏,对方答应出兵两万帮他对付炎烈。 可是他一路被炎烈像赶羊一样敢到了大渝国境,然后一步一步被两边的军队又赶进了早已经残破不堪的寒川城。 看着对方那不停喷着火舌的大炮,达日钦不由得有些出神,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寒川城头飞扬的抹额,还有那个坚毅的女孩。 当年,她就是这样看着城下的自己吗? 达日钦有些恍惚,三年的时间炎烈并不往死里逼他,只是不停的派小股部队追击他,让他得不到片刻安生,而炎烈却利用这段时间收服了各部,稳定了局势。 与他当初的政策不同,他联合大部落,扶持小部落,出兵抗击其他民族的入侵,稳定边界,开展互市,释放奴隶,提拔人才,鼓励各部通婚。如今无论是部落首领,还是普通百姓无一不对他崇拜备至,以至于他手下的士兵不单纪律严明,更是勇猛无比,炎烈,这个当初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俨然已经成为了草原人们心中真 正的统治者。 而他呢? 达日钦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可汗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的妻子在逃亡中病故,大儿子和他的侍妾搞到一起,他的二儿子与他决裂投靠了炎烈,小儿子被炮火炸死。他已经是家破人亡了。 男人眯着一只眼,眼中泛出一丝恶毒,他对着守城的众人高声喊道:“域东的援兵就要到了!继续……” 不等他将话说完,男人只感觉后腰一凉,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从背后刺进了他的身体。 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看样子还不到十五岁,五官长得十分端正,脖子上戴着镣铐,眼神却带着嗜血和刻骨的仇恨。 而他的周围是一群瘦骨嶙峋的少男少女,他们个个光着脚,身上套着代表着奴隶的粗麻衣服,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小兔崽子!”达日钦骂道:“你们还想反了不成!” 却见那少年高声喊道:“域东军队不会来了,根本就不会有援军了!”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大开的信封扔在地上,那上面果然是域东东方慕容骏的笔迹。就听少年继续高声喊道:“这是今早域东送来的书信,我刚刚从你大帐里偷出来的,你就是骗大家跟你一起死!” 这句话无疑是压倒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被人追击三年的图雅部落成员彻底崩溃了。眼看着其他部落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却要陪着达日钦满草原的逃命,男人给他们封官许愿,却永远只是空空荡荡的一句话。如今眼看着对方明知没有援兵却还是要自己拼命,众人的愤怒顿时到达了极点。 一旁的一位将军第一个蹦了出来,一把手将达日钦按倒在地,周围的护卫想要上前,却最终还是收住了脚步。 三年了!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他们只是百姓,只想在广阔的草原上安稳放牧而已啊! “嘡啷”一声,一柄弯刀掉落在地,随即它的声音就像是一条鞭炮点着了,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扔掉了兵器,在这之前,他们砍断了插在城头的旗杆。 炮火声迅速的停止,不一会儿,城门大开,图雅部的众人压着被绑的粽子一样的达日钦从里面走了出来。 “弃暗投明!不错不错!”唐皓瑾嘴里叼着根稻草,笑呵呵的跳下马,撞了撞一旁冷释的肩膀,道:“勇士,没你动手的机会了!” 冷释像是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却无比熟练的捏碎一个核桃,剥出里面的果仁喂给旁边小鸟一般等待投喂的俊扬。 小家伙穿着锦甲,骑着一匹小红马,腰上别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球,正哼着军歌享受着自己冷爹爹的照顾。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对着冷释问道:“他今天吃了几个核桃了?” “八个!”冷释回答。 “够了,别吃了,吃多了肚子疼!”赫连天枢说道。 于是,冷释将刚掏出来的核桃又揣回怀里,将孩子抱在怀里,拿出了他耳中的棉花球。 按照计划,赫连天枢带兵攻打南城,也就是正门,而炎烈则带人攻击北城和西城。他这边的炮声一停,那边自然也停了下来。 赫连天枢下马上前却没有看一眼达日钦,反而是对着那名将军用北疆话说道:“人和兵刃交给我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将军虽然绑了达日钦却也是提心吊胆,一听对方居然放了自己一马立刻千恩万谢,跪地磕头,可是他身后的众人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听一个士兵道:“三年了,老婆在半步病死了,原本属于图雅的牧场早就没有了,我们也没了牲畜,就算回了草原也没有家了。” 说着,士兵居然流下了眼泪,而周围人被他说道痛处,也纷纷落了泪。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说道:“我会和你们的可汗商量一下你们的安置问题,若是草原实在安置不了,你们可一个来大渝,如今这寒川城虽然已经荒废,但是总算是一个安居之地,收拾收拾安置你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男人的话顿时点燃了众人的希望,大家纷纷擦干了眼泪,列队站好等待着安置。 这时,赫连天枢又看向一旁那群破衣烂衫的孩子,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他上前继续用北疆话问道:“你们是奴隶吗?” 没想到带头的少年却用大渝话说道:“我们都是大渝人,当初北疆入侵,我们都是被他们抓来的!” 赫连天枢心底一酸,上前掏出匕首撬开了少年脖子上的枷锁,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卧薪尝胆,干得漂亮!” 少年们个个眼睛雪亮,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另一个少年上前说道:“我们都知道您,您是关外的大将军。” “让我们追随您吧!” 少年们纷纷开口要求道,而只有带头的这个虽然也抬着头,目中露出光芒,却没有说话。 “追随我们可以,你们得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本事!”一旁的唐皓瑾笑嘻嘻的逗着这帮少年。 于是少年们踊跃的说着自己的本事,偏偏又是那个带头的没有说话。 赫连天枢不解,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追随我?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不是,不是!”一旁的少年们显然怕赫连天枢误会,急忙说道:“允常不是不想跟随您,之前就是他给你们发的信号。” 唐皓瑾一挑眉道:“原来一直沿途偷偷留下信件给我们报信的人居然是你?”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是大渝人,这是应该的!” “那你为什么犹豫啊?”唐皓瑾不解的问道。 “母亲死的时候让我照顾好弟妹,等到出去的时候回大渝找小姨,可是……”少年说着眼圈就红了,哽咽着道:“可是弟妹都病死了!我没脸见小姨了!” 众人心中一酸,从这寥寥数语已经明白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于是唐皓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小姨也不会怪你的。你要是不相信,等到时候我带你去找她,我帮你解释,你看怎么样?” 少年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急忙的说道:“我小姨叫韩清瑶,我听达日钦他们说,她已经去天都了,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三个男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唐皓瑾皱眉问道:“你说你小姨叫韩清瑶?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是谁?” 少年规规矩矩的答道:“我叫马允常,我爹叫马世英,我娘姓田,我五岁时娘就病死了,后来爹续弦的妻子叫韩萍儿。” 分卷阅读209 在距离韩清瑶所住地不远的一处院落中,原本应该去朝房值夜的东方澈此刻却端端正正的坐在院落的书房里,左手持笔,不停的写着东西。 其间,不停的有黑衣人突然出现,呈上书信,又将他的书信带走。 眼见已经是丑时,最后一个黑衣人离开之后,东方澈终于放下了笔,甩了甩酸胀的手腕。他面容憔悴,眼下一片乌青,乏累的揉了揉快要炸裂的太阳穴。 “兆丰!”东方澈低声唤道。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黑衣男子从暗处缓缓走出,既不行礼,也不说话。 “帮我个忙,从现在开始,一个月内,你去守着韩清瑶。”东方澈长长的吐了口气,道:“把梅儿也带上,方便一些!” “不行!”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两个都去了,你有危险怎么办?不然把姐姐留下,我去!” 上次他们姐弟两个刚刚离开不久,这边东方澈就被黑云骑抓走,还受了伤。这让一直以护卫自居的他们十分自责。 仿佛是看出男人的心一般,东方澈笑着道:“上次,于情于理你都必须回去。虽说你是庶子,从小又被排挤在外,但是本家出事,你去帮忙本就是职责所在。何况你们姐弟只是为了报恩,并没有认我为主,严格来讲,你们并不是我的护卫。所以,我即便自己闹出什么事情也是咎由自取,和你们无关。” 男人似乎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语气,眉头微皱,嘴唇紧抿。 “好了!我能有什么危险?看样子鸩羽是不会动我了。东方明就算想弄死我,至少也得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会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其他的喽啰我自己的武功就足以对付了。”东方澈将头靠在椅背上道:“倒是她,疯婆子似的,谁都想护,却偏偏总忘了护她自己。” 男人常年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算是疑惑的表情,他轻声问道:“你动心了?” 东方澈一言不发,沉默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不傻,三翻四次的因为韩清瑶而失常,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动了心了,而且,已经停不下了。女人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心尖上最脆弱的一块,让他想无视都做不到。 “所以……”东方澈突然露出一个他惯用的邪魅笑容,逗着这个从小跟着自己亦仆亦友的男人道:“看好我的命!” ++++ 当礼部大小官员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依依不舍的告别妻妾那柔软的酮体,不得不被带到了衙门的时候,就见他们的衙门里赫然出现了好多手持刀剑怒目而视的士兵,而他们的尚书和左侍郎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在这里等着他们了。 正堂高位上,坐的俨然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众人,分别是吏部尚书、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以及丞相东方明。 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东方明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同僚,将你们这么早召集过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奉皇帝陛下密旨,前来安排你们准备册立太子的相关事宜。” 众人听到之后纷纷面面相觑,因为在大渝,正常情况下册立太子需要由皇帝命中书省拟诏,丞相、宗人府、吏部和礼部一同在上面盖官印,然后将此诏书在朝堂上宣读,最后才是由钦天监选定黄道吉日,礼部负责准备安排册立当天的相关步骤等。 若是皇帝并未,此项的发起人将会换成太后或者皇后。 可是,目前看来此时既没有发起人也没有宗人府参加,这些人都不傻,一看自家尚书都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自然明白凭借自己也是无力回天,于是,纷纷默不作声的互相交换着眼神。 “听明白了就去办吧!”一旁的礼部尚书急忙对着众人吼着,却转脸就献媚的冲着东方明点头哈腰的满脸陪笑。 “可……”一旁一个九品司务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嘴角,小声的问道:“立的是哪位贵人啊?我们也好对应着准备!” 礼部尚书一愣,急忙看向了一旁的东方明。 就见男人呵呵一笑,冲着众人说道:“原太子,现庸王,赫连奉禧。” ++++ 金鸡报晓,太白启明 &n bsp;转眼一夜已经过去,而此时韩清瑶却依然坐在窗边,她面前的窗棂上已经空空荡荡,而一旁的铜盆里落了一层的纸灰,她静静的将铜盆放下,动了动脖颈,锤了锤疼的几乎麻木的头。 鼻腔里突然泛起一阵粘腻,她伸手随意一抹,就抹了满手的鲜红。 韩清瑶皱了皱眉,弄了个湿毛巾冷敷了下,待终于不再流血,她才晃悠悠的往床边走。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的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了谁一般。 韩清瑶望过去,正是满脸憔悴的东方澈。 两人都很意外,愣愣的站在原地,保持着自己的动作,看着对方。 “回来了?”韩清瑶眨了眨眼睛主动问道。 “嗯!”男人眉头皱得死紧,问:“怎么?你是没睡?还是刚醒?” 边说话时,他已经关上了房门,迈步往里走,灵敏的鼻子瞬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他望向四周,果然看到水盆里扔着的白布巾和一盆的血水。 东方澈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顿时退了个干净,他上前一把揽住韩清瑶的腰肢,呵斥道:“伤哪里了?笨手笨脚的充什么英雄?那么多手下非得自己动手吗?你是不是傻?不会照顾自己就在床上躺尸,起来蹦跶什么?” 男人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而手上的动作却轻的不能再轻,像是怀中的女人是个易碎的高档古董花瓶一般,小心翼翼的揽着对方往床上带。 “我……” 还不等韩清瑶说完,东方澈就不客气的打断道:“你什么你?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一眼看不到就能把自己弄伤!” 说着,他已经开始去解女人的衣带,似乎想要确定下女人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鼻血!”韩清瑶言简意赅的说道:“那是我流的鼻血!” 男人的手指微微一顿,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通红,他尴尬的轻咳一声,有些慌乱的道:“睡个觉也能流鼻血,你是多缺欲求不满啊?” 东方澈嘴上不饶人,手上却伸到女人后背的肩井穴处挤压穴位中心,并将肩部肌肉向上提。 韩清瑶将他的手推开,无奈的道:“已经不流了!不用按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收回自己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只要一遇到韩清瑶,这心智就立刻变成了个八岁孩童,干的事没有一件不蠢到家了。 于是他站起身摘了头上的乌纱帽,和衣躺在韩清瑶的床上。 韩清瑶抿嘴笑着推了推他,道:“别睡了,要上朝了!” 东方澈闭着眼睛,口齿不清的道:“眯一会儿,太困了。不然一会儿脑子不灵光,辩不过那帮老不死的。” 看着已经打起了小呼噜的男人,韩清瑶顿时觉得一阵浓重的困意雷霆万钧的砸了过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着眼睛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栽到了床上。 一晚上的筹划算计和殚精竭虑几乎耗尽了这一对男女的全部精力,以至于此时统统睡了个昏天黑地。 ++++ 今天是大渝一月一次的大朝,全京城所有王公贵戚和五品以上官员皆要入宫朝圣,甚至是外来进京办事的五品以上官员也必须参加。 不过按理说皇帝已经昏迷不醒,这个也应该省去,可是,他们却在早上时便接到了东方明的通知——今日大朝照常进行。 于是,按照规定众人在丑时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后,他们就要排好队伍,到了丑寅之交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他们才能排队进去。 不过由于今天通知的较晚,所以早朝的时间被后推了整整一个时辰。而当后宫里少见好转的太后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钟声已经响起,众大臣已经鱼贯而入,浩浩荡荡的通过金水桥在皇极殿前的广场上整队了。 通常,皇帝会驾临皇极门或者皇极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四品以上的官员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而皇帝不在时,这件事便会由太子代理,或者由丞 相代理。 而此刻,这一切的流程便是由东方明一个人代理的。 男人看着眼前向自己走来的文武百官,顿时有了种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帝的感觉,那至高无上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心头狂跳不已。 而就在这时,他眼尖的看到了人群中东方澈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本来得意的表情微微一顿,却随即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东方明带着文武百官冲着皇极殿磕头行礼,算是遥拜皇帝,随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圣旨,道:“皇上昨日醒来时召见我与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和刑部尚书,并下旨,立庸王赫连奉禧为太子!” 还不等他拿出圣旨宣读,人群中就已经爆发出一阵骚动。 “你这是假传圣旨!”以福王赫连信奎为首的一众维护庆王的臣子纷纷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东方明吼着。 可是话音还没落,就见四周已经跑来无数的侍卫,各个刀剑雪亮,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今天这个太子是立也得立,不立也的立了。 第224章:乱局3(留言满2800加更,一更) 皇极殿前,已经自然的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一派是站在东方明身边明显趾高气扬的同党,另一派则是和一群手提刀剑身穿盔甲的大头兵们大眼瞪小眼的其他人。显然,两者的人数完全不对等,同党这边只有十几个人。而对面却有几十个人。 左都御史赵镇中半分不畏,指着东方明厉声喝道:“东方明,你要干什么?当我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说着,他向前迈了一步厉声道:“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你还敢当庭杀人不成!” 他的话顿时让不少人都醒悟过来,他们中不乏武将,更不乏习过武的文臣,一时间,几个自认为有些身手的青年官员也上前一步,站在了赵镇中的身边,一起对着东方明怒目而视,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东方明认得,其中基本都是六科的给事中,也就是赵镇中的下属。 而其他六部众人却都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东方明知道,他们都是在默默的旁观,准备随时顺风倒。 “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这是要谋反吗?”而已经气的浑身颤抖的福王赫连信奎也在迈步上前,指着一个举刀的侍卫的鼻子厉声喝道:“这天下姓赫连,不是姓东方!” 东方明制止了身边其他人意图反驳的动作,眼中泛起一阵恶毒的杀意,他没有理会福王,反而是冷哼一声,对着赵镇中冷笑道:“赵铁嘴,当年你师父凌严离职时我就劝过你走,可惜,你这人果然不负外号,真的是有一副铁嘴啊!” 男人说着,突然目露凶光,对着恶狠狠的说道:“有人敢抗旨不尊着,就地处斩!” 他话音一落,便是寒光一闪,赵镇中原本梗着的脖子顿时迸出一片血雾,男人的眼中露出惊恐与愤怒的表情,他一手指着东方明,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不停往外冒血的脖子,嘴巴徒劳的大张着,却终究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声音。 当他的身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广场上已经是死寂一片。 初夏的暖风微微吹过,出生的朝阳柔和的照射着大地,可这一切却都驱赶不了众人骨子里的恐惧。 原本站出来的几个年轻官员,已经个个吓得浑身颤抖,有一个甚至双腿间已经滴滴答答的流下了不明的液体。一时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合着尿骚味在空中飘散,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福王浑身抖得像是筛糠,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旁边居然没有一个人动一动,任凭那位平时视作自家祖宗的老人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东方明微微皱眉,似乎也有些意外自己手下的动作太快,可是现在,他却绝对不能呵斥他们,因为,他已经站了上风,绝对不能示弱,哪怕是一点点。 男人立刻调整态度,毒蛇般的眼睛冷冷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仔细看着他们的表情,缓缓地问道:“还有人对圣旨的内容有异议吗?”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他们虽然每天把精忠报国挂在嘴上,似乎时时刻刻都做好了为国家献身的准备,可是此时,他们却统一选择了妥协。 &nbs p; 他们中不乏三朝元老,也不乏正直朝臣,可是在此时此刻,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选择站出来反对,因为在敌人明显占据优势,且自己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站出来是愚蠢的,这样的牺牲也是无谓的。 何况东方明只是要拥立个太子,就算他现在要拥立一个皇帝,也不过是他歪一歪嘴的问题。于是,众人纷纷在心里叹气,准备忍了这口气。 就在大家已经准备祝贺的时候,就听一个清脆的男声似笑非笑的道:“下官倒是有一事不明,还请丞相大人明示!” 东方明眉头皱了皱,抬眼望向了不远处宫门口站着的一名男子,那人虽然身穿朝服却歪歪扭扭的靠着墙站着,没骨头似的。男人挑着眉,嘴角上翘,一双桃花眼弯着,眼睛里却没有半丝笑意。 “东方澈!”东方明身后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男人急忙狗腿子一般的跳出来,道:“六部尚书都没说话呢!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 “我堂堂礼部侍郎都不能说话?那么你个不入流的翰林院编修又算个什么东西?”说着,东方澈转头对着东方明不客气的说道:“叔父,把你的狗拴好,免得出来乱咬一通给你丢人!” 那名男子还想说话,却被东方明狠狠的瞪了一眼,硬生生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退后一步,不敢上前了。 东方澈冷笑一声,迈步上前行礼,道:“我记得本朝立太子历来都是要先由皇上和六部尚书和宗人府共同通过。然后,由中书省下正式的诏书,才算作数。你这可不合规矩啊!” 东方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恼怒,道:“皇上昨夜召我们入宫密谈,今日便是来下旨了!” “哦?”东方澈皱眉做疑惑状道:“那为何不见皇后娘娘啊?这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来召集的群臣吗?” 东方澈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尖细的嗓音已经响起:“皇后娘娘驾到!长平公主驾到!” 东方明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掌管宫城的府军前卫指挥使陆昊一眼,陆昊脸色惨白,惊恐的看向东方明。 只见皇后在长平公主赫连天彤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高处的皇极殿上,女人的鬓角有些散乱,裙角还沾着一些红色的血污,显而易见是经过一场惊心动魄才来到这里的。 长平公主粉色的衣裙上满是血污,眼中却闪着凌厉的光芒,她歪头看着殿下的东方澈,脸颊微红,微微的点了点头。 东方澈毫不掩饰的躬身行礼,明目张胆的对着长平公主挑了下大拇指,弄得对方脸上红晕更胜。 众位朝臣顿时一阵兴奋,不少人连眼圈都红了,要不是碍于尊卑,估计会直接上前抱住皇后的大腿,控诉东方明的罪行。 “明相!”皇后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她强作镇定的道:“殿前行凶,你是要造反吗?” 东方明却冷笑着上前行礼道:“回禀娘娘,这人抗旨,按律当斩!” 皇后似乎是因为愤怒而平复了情绪,厉声吼道:“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你哪里来的圣旨?” 东方明却一点都不害怕的道:“据臣所知,皇后娘娘昨夜并未侍奉皇上,怎知陛下并没有醒来过呢?” 皇后微微一怔,却仰着下巴道:“昨夜无论是谁侍奉的陛下,若是有何喜讯自然会来报我。” 她清楚,昨晚侍奉皇帝的是安妃,这女人一向胆小怕事,对她恭恭敬敬,皇后娘娘相信这人自然有任何消息都会来禀报她。 瞬间所有的眼光都看向了东方明,如今的场面似乎已经落实了他假传圣旨的罪名,无数人开始微微蹭步,试图离这个罪魁祸首远一点。 却见男人不见半分惊慌,只是安静的站着,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无计可施的时候,就听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兵部小吏,那人气喘吁吁,进来冲着兵部尚书跪倒就报:“报!西北大营急报,北疆联合赤月袭击西北大营,现已经逼近肃州,告急!”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可是显然,老天嫌这帮大臣们的还不够惊悚,又有一名兵部小吏飞奔进来,道:“报大人,北疆达日钦联合域东共计三万人昨夜袭击了我边城寒川,寒川守军不敌现请求退守金山关。请朝廷速速决断!” 事情却还没完,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名驿卒模样的人手持令旗,身后背着信筒,策马进宫,翻身下马后对着兵部尚书跪下,将信筒呈上道:“东海国倭寇犯境,现在我临海烧杀抢掠,已经逼近闽州 ,请求驰援!” “冀州民众叛乱,地方督抚被杀,请朝廷派兵速剿!” “报!成王大军已到了城外五里,一路势如破竹,正向皇城杀来!” 众人都听到了自己脑子里有一根弦就这么断了。最后的一条奏报就这么直接将所有人已经蹦到极致的神经就这么彻底给扯断了。 就连原本一脸微笑的东方澈此时也早就没了笑容,皱起了眉头,这么多战报同一天同一时间送到,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仿佛就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一样。 反观东方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人目光咄咄逼人,看向台上的皇后娘娘,冷声道:“既然娘娘来了,就请决断吧!” 台上的卢皇后脸上已经白的像纸,她一个宫中女眷,对付对付后宫嫔妃还行,如今居然要她决定国家大事,顿时她便没了主意,于是顿时收敛了刚才的怒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东方明,问道:“丞相以为该如何?” 东方明不慌不忙的道:“各国敢觊觎我大渝,无非就是欺我国皇帝陛下病重又无太子,所谓朝中无主,故而臣请求太子殿下速速接管朝政,以安天下!” ++++ 作者的废话:最近亲们的热情不高啊!是最近的章节太平淡了吗?自我检讨中…… 第225章:乱局4(二更) 看着东方明不慌不忙的表情,东方澈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以为这人最多就是玩弄权术,控制禁军,囚禁皇后,威逼大臣,假传圣旨,他想到的都已经一一对应解决了,可如今这种种的不合理和这男人此刻的表现,不由得让东方澈浑身冰凉。如果说他东方澈的棋盘是天都,那么东方明的棋盘便是整个大渝。 难倒要用自己最不屑的手段了吗? 东方澈咬了咬牙,终于把心一横,上前行礼道:“臣也奏请皇后娘娘下诏立庆王为太子,已安天下!” “庆王?”东方明身后的吏部尚书终于开口,冷哼一声道:“一个天天想着女人的疯子也想治理国家?” 东方澈还没说话,就听一旁的工部尚书道:“庆王已经好转,我前日特意去看望过他!况且,就算光宗不济,总比惠帝强!” 光宗和惠帝都是历史上的典故,前者是个被老婆吓疯的皇帝,后者则是个史上出名的白痴皇帝。工部尚书用他们打比方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 疯子再不济不疯的时候也是个正常人,可是白痴却没有正常的时候。 就在东方明准备反唇相讥时,突然就见东方澈对着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寒夜庵的婶婶和堂弟、堂妹不知昨夜睡得可安好?” 东方明那原本得意的微笑和镇定顿时不见了踪影,他恶狠狠的看着东方澈,咬牙切齿的说道:“祸不及妻儿,你我朝堂斗争,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牵连无辜?”东方澈小声的道:“蛊惑成王起兵,联络北疆达日钦和域东犯境,你这又要死多少无辜之人?” “你敢?”东方明牙根咬得生疼,道:“他们也是你的亲人!” “为了国家大计,我不介意六亲不认!”东方澈笑着道:“或者,叔叔可以赌一赌,我会不会顾念亲情,放她们一码?” 东方明这人可以视天下生灵为草芥,却偏偏是个极其爱妻、爱子的人,他似乎是将自己唯一的一点点柔软留给了妻子儿女。他的夫人孟氏早年跟着他受尽苦楚,落下一身的毛病,近几年已经双腿畸形无法行走,可是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正红的丞相,东方明却不离不弃,甚至连妾侍都不纳,每天都会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亲自背着妻子在府中走一走,陪着她晒太阳,并为她按摩。 对于儿子和女儿他也是尽量的去当一个好父亲,即严厉又慈爱。似乎是想将自己童年里没有得到的父爱全部偿还给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才造就了他们兄妹单纯善良的性格。 今日的行动,他就算是胸有成竹却也不敢保证绝对能胜利,他的妻子儿女是他唯一不能涉险的宝贝,于是早在三日前,他便偷偷的将他们送到了城外的寒夜庵,并派了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暗中看护着。 看着东方明已经铁青的脸,东方澈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种方法虽然不齿,但是对付东方明却是直击七寸的手法。 &n bsp; 东方明牙齿咬的咯嘣作响,却一言不发。 看着前面被人逼问却一声不吭的东方明,众大臣突然意识到,无论东方澈用了什么方法,一定是找到了东方明的软肋,而这时显然是击败东方明的最佳时间。 于是,原本恨不得把自己变透明的众朝臣们开始复苏,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引经据典和东方明所率领的集团争吵了起来。 顿时,整个大殿前一片吵杂,乱的一塌糊涂。 坐在台阶上的卢皇后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顿时六神无主,看向了身边唯一的一个人赫连天彤。 显然,赫连天彤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一直爱慕这位风流潇洒又并未娶妻的青年才俊,所以才瞒着父亲偷偷答应他帮忙。虽然她的任务只是在众人的保护下搀扶皇后冲出来,却也让平时身居闺阁的她惊吓不已。不过,在见到对方赞许的眼神时她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可如今面对乌眼鸡一般的众大臣,她很想帮东方澈说话,却发现自己连他们说的经典都不知道,实在不知如何插嘴。她焦急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怀安王赫连奉祚,却见父亲只是缩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这帮闹成一团的众人。 于是她又去看东方澈,就见男人唇角带笑,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弯着,那运筹帷幄的样子瞬间让她移不开眼睛。可就在这时,只见门口突然出现一名家丁模样的人,那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举着东方府的木牌求着看门的侍卫通传要见东方澈。 男人的笑容僵在唇角,他快步跑了过去,就听那人急急忙忙的报告道:“少爷,少爷,梅儿受伤回了府,说是他们被人偷袭力战不支……” 东方澈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后面家奴说了什么他已经一句都听不清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东方明!”男人咬牙切齿的走回原地,道:“各退一步,如何?” 东方明突然哈哈一笑,道:“都说我是情种,却没想到你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两人对看一眼,却都沉默不语了,他们知道,对方现在都掐着自己的软肋,而且他们谁都输不起。 因为两方的领导人都不开口,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帮人突然不约而同的闭了嘴,场面顿时又是一阵寂静。 这时就见,东方澈突然转头,行礼道:“臣奏请皇后娘娘立皇太孙赫连天霖为太子!” 一句话,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心道: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换人了? 而与此同时就听东方明慢悠悠的行礼,微微开口只说了三个字:“臣附议!” 台阶上的皇后早已经受不了下面的争吵,如今一看他们终于妥协,于是立刻点头同意,而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官员立刻拟旨。很快,一封立赫连天霖为太子的诏书便成了,这时一旁晕厥的福王也醒了过来,掏出怀里的印玺在诏书上盖了宗人府的印。 于是,大渝史上最快的一封册立诏书就这么形成了。 “放人!”东方澈看着将相印收起来的东方明低低的催促道。 而不等东方明回答,就听一阵清晰的钟声传来,一声接一声,却仿佛是敲在了所有人的心里,大家在心里默默的数着,二十七声,大丧音! 到底是太后还是…… 这时就见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声,就见皇后猛地站起身,半晌才缓过神,她冲着堂上诸位,轻声道:“太后娘娘薨逝,今日开始,举国服丧!” 众人听着,不知为何胸中突然有了点窃喜,因为如果此时在有点什么皇帝的噩耗,他们就真的有种被人握在手中玩耍的感觉了。 可惜,老天爷今天注定要将他们玩到底了。 就在大家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见一个小宦官手脚并用的的跑到前殿,用哭丧的声音嚎道:“皇上驾崩了!皇后娘娘!皇上驾崩了!” 本来正准备坐下的皇后脚上一软,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东方澈就听到一旁的东方明突然冷笑一声,慢慢的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来,你我都被人算计了!”   ; 东方澈不可置信的看向东方明,就见那人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继续说道:“那女人只陪你睡了几天就得到了你完全的信任,比起来,我还算是幸运的。” 东方明的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 东方澈的不可能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一片模糊,他惊恐的伸出手去揉,却发现怎么揉都无济于事,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疼,不停泛出一阵阵甜腥,随后,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的口鼻喷了出来。 而东方明倒霉的正站在他的前方,被正正好好的喷了个正着。 “东方大人!”台阶上的赫连天彤终于忍不住冲下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东方澈,可她刚碰到男人就惊叫一声收回了手。 只见男人的眼中一行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出来,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把扶住。 “书钰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东方澈试着转动眼睛看过去,却发现自己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他强压胸口的甜腻艰难的说道:“毒,是毒……” 话刚一出口,那已经疼得已经木讷的脑子勉强的清晰了一刻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从昨晚起滴水未沾,唯一吃过的只有今早韩清瑶递给他的一碗鸡汤。 原来,在他殚精竭虑为她筹划的时候,她却处心积虑的要他死!她居然想他死? 东方澈双目不能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胸口似乎被什么人掏了个大洞,冰冷刺骨的风不停的往里灌。让他的魂魄都几乎冻成了冰。 一瞬间,他有些能理解自己那位疯魔的挚友了,原来,世间最伤人的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爱人的背叛。 “哈哈哈!哈哈哈!啊——” 泪水混着血水从他的眼眶中不停流下,男人仰首向天先是大笑,最后,统统化成一声响彻天际凄厉的悲鸣。 ++++ 作者的废话:感觉东方好惨!o(╥﹏╥)o 具体内幕明日揭晓~!!~! 第229章:小姨夫 “哎呦!是你小子!?”唐皓瑾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道:“快点,过来认亲戚!” “您是?”少年不解的看着唐皓瑾问道。 “我叫唐晏,唐家,知道吧?就是你小姨的母家!”男人笑着继续揉少年的头发。 说完,他一指旁边的赫连天枢,道:“这人,是你小姨夫!” 然后他又指着冷释道:“这个,也是你小姨夫!” 看着已经被弄得蒙圈的少年,唐皓瑾坏心眼的继续,一指远处已经带人过来汇合的炎烈,继续道:“那个,也是你小姨夫!” 最后他指了指他自己,笑着道:“这个,还是你小姨夫!” 可怜的孩子彻底蒙了! 赫连天枢皱眉瞪了一眼笑的快要直不起腰的唐皓瑾,转身将俊扬抱过来,对着少年道:“总之,你和我们都是亲戚,这个是你表弟。以后,你就和他一起吧!” “哥哥?”俊扬从小聪明,马上挑出父亲话中的重点,欢喜自己终于找到了个年龄相当的玩伴立刻挣扎着爬下父亲的怀抱,跑去拉起少年的手,要带他去和因为怕炮声而躲起来的小狼奴们玩。 少年却又一次顿住了脚步,他走到赫连天枢身边,小声的说道:“我,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赫连天枢问道。 “有个女人叫韩君悦,说是小姨的妹妹,你们认得她吗?”少年皱眉问道。 这时炎烈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唐皓瑾绝对不会错过揶揄他的机会,道:“认识!” 然后他看向炎烈道:“是他的老……”他很想说是老情人。 这时,一旁的天枢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老熟人!” 唐皓瑾也立刻明白自己这话说错了,因为炎烈的身边还跟着不少部下和部落首领,显然,他现在不单单是韩清瑶众夫君之一,更是北疆可汗,自然不是一个能让他随便揶揄的人。 早已经适应可汗身份的炎烈感谢的看了一眼赫连天枢,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是北疆可汗,身份自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他屈尊降贵和他们称兄道弟是平易近人,其他人要是当众也将他当成兄弟相处那就是僭越无礼了。 于是,所有人乖乖的对他拱手行礼。 “辛苦各位了!”炎烈笑着点头,随即挥了挥手叫人抬过来两个大木头箱子,道:“这些就当是给各位的一点答谢,感谢你们帮我们北疆平定叛逆。” “北疆和大渝比邻而居,自然应该相互扶持,可汗如此说就见外了!”赫连天枢说着标准的场面话,道:“不过既然是大汗的赏赐,我们却之不恭,在此谢过大汗了!” 一旁的冷释和唐皓瑾看着这两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两个人互相打哈哈,在心里感叹一声,目光无处可放的落在了那个两个箱子里。 箱子大敞着,里面堆满了古玩字画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出应该是从达日钦那边缴获的,估计好看的和值钱的早已经在逃亡的路上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些北疆人不太懂的东西,被像垃圾一样堆在一起。 突然,唐皓瑾的笑容凝在了唇角,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拿起了其中的一柄宝剑,那宝剑剑鞘已经损坏的非常严重,剑柄上已经被烧的乌黑,却依稀可见用隶书雕刻的“忠勇”二字。少年眼圈通红,手指颤抖的在那两个字上来回抚摸着。 他认得,那,是他父亲的宝剑。当年宁州城破唐家遭劫,东西都被抢光了,唐父点燃火药和对方同归于尽连尸骨都没剩下一丝一毫,以至于他想给父亲立个衣冠冢都无从下手,现在居然能看到父亲的宝剑,这让他顿时百感交集。 其余三人被他的样子惊的一愣,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浪得一日是一日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裹吧裹吧盖身上,他们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重悲痛的模样。而这时,他们才猛然想起,家破人亡,断腿毁容,比起众人,他其实才是最应该悲愤的一个。可当初那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少年,却坚强的活成了他们中最潇洒快乐的样子。因为他明白,幸福快乐的活着才是家人最想看到的样子。 冷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懂的劝人,只能用最男人的方式安慰他。 “这是家父遗物,谢谢可汗!”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抱拳对着炎烈行礼,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最郑重的行礼。 可随后,他唇角一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瞬间又恢复了他那街头痞子的样子。 因为,他忘不了长辈们送走他们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怨怼,没有恶毒,有的只是期许,他们只想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不会辜负他们的希望,他会始终始终阳光灿烂的,笑对身边的所有人。 众男人沉默的看着他的笑容莫名的觉得扎心,赫连天枢马上转移话题,道:“刚才说韩君悦怎么了?” 这时一旁的少年才继续说道:“她被扔到了死人堆里,可是我之前路过时听到了她的呻吟。” 炎烈皱了皱眉,让其他手下在原地等着,准备和马允常一起去看看。 “这是余情未了?”唐皓瑾小声的对着一旁的冷释问道。 面对着这个上一秒还让人心疼,下一秒就让人牙痒的人,冷释选择了无视他的问题。 “我去看看!”赫连天枢低声道:“你们看好俊扬。” “我也……”唐皓瑾的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三个飞扑上来的人影压倒在地。正是那三个因为怕炮声躲起来的小狼奴。 这三只在这段日子里一直都是又唐皓瑾带着,这人混不吝,愣是和三个狼奴混的比兄弟都亲。 看着被三只狼奴按在地上狂舔的唐皓瑾,赫连天枢果断放弃了和他一起去看情况的提议,迈步走了。 而自一旁做慷慨状的达日钦就这么空气一般被众人给彻底无视了。可是对于他来说,其实被人无视才是最要命的,他终其一生都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无论对方爱他还是恨他,恐惧他还是崇拜他,对于他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而这一点炎烈和赫连天枢都明白,所以,他们用了达日钦最接受不了的方式——无视他! 于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对着两人的背影吼道:“炎烈!你……” 正要叫骂的达日钦被一旁闪过来的冷释一下卸掉了下巴,长串的叫骂变成了哀嚎,冷释皱了皱眉,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看着那人终于没了声音,冷释转身看向和狼奴们玩在一起的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孩子在,大人们的言行还是应该控制一些才好!男人默默的想着。却忘了这位被他保护的小孩子刚刚才亲眼见识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 堆积如山的死人堆里,炎烈和赫连天枢看到了韩君悦的尸体。女人骨瘦如柴,双颊深陷,手脚都已经没有了,一身奴隶的麻布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可以看到她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新旧交叠,密密麻麻。它突兀的躺在了无数肠破肚烂的士兵尸体里,像是落在地上又被辗进泥里的残花。 炎烈眉头紧紧皱起,他对韩君悦始终 有着一股愧疚,骗取她的信任和感情,是他一生唯一做的不够体面的事情。 男人脱下身上的外袍盖住了她的身体,随手招呼过来一队北疆士兵,道:“找个地方将她好好安葬吧!” “没想到,最后她居然还是死在了寒川!”赫连天枢道:“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算是回家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炎烈看着赫连天枢问道。 男人一直板正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连那平时凌厉的目光都暖了,他看向远方,道:“回天都述职!” 随后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似乎有点招摇,于是立刻收敛了下,礼貌性的问道:“你呢?” 炎烈磨了磨牙,道:“去域东,感谢那个阻止了东王出兵的慕容景!” 对于赫连天枢、唐皓瑾和冷释这几个“前辈”他不敢有半分微词,但是慕容景这个明里暗里和自己抢老婆的后辈他却一直喜欢不起来。可没办法,这人还跟自己是亲家,而且屡次帮他,虽然他知道这人帮自己绝对是另有目的,却还是出于礼貌要去表示感谢。 更何况两国互市开放了这么久,他也该带使团过去转转。 “听说他退了婚,还拒绝了其他家族的联姻。”赫连天枢皱眉道。 炎烈点了点头,道:“这人还惦记着呢!” 惦记谁,不言而喻!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郁闷无比的表情。有时候自己的老婆太优秀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第230章:玉楼(订阅满300加更2,二更) 天德34年,5月23 七日守孝完毕,赫连天霖在天坛祭拜天地之后正式成为了大渝的皇帝,年号天授。 如果有人将大渝史上最诡异的事情排个名,这场被史官们誉为“天德之变”的事件绝对能排上前五名。且不说整件事中的各种谜团,就说事后赫连天霖除了升了一群人的官职,居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其他任何涉事人做出任何的处置,无论事后有多少人上书请罪还是讨伐,这些折子统统都石沉大海了。 午夜,东方府,衿风院 韩清瑶皱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东方澈,终于忍不住到一旁踢了一脚歪躺在一旁几乎要睡着的雪亮,十分不客气的道:“喂!醒醒,别睡啦!你不是说,你那个药没有什么毒性吗?就是活血功能强些,看起来吓人吗?这怎么他到现在还不醒啊?”“ 雪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我哪儿知道呀?” “你不知道谁知道?”韩清瑶急的够呛,不客气的上前踹了一脚雪灵身下的椅子,道:“药是你开的,我告诉你啊,这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不拧掉你的脑袋!” “姐姐!”少年马上一扁嘴施展自己的撒娇大法,委屈的说道:“我也是你的男人,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 不得不说,韩清瑶这人就受不得人家和自己撒娇落泪,每每这样她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罪人,于是顿时没了刚才的底气,语气也顿时柔和了下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 “不用看!”雪灵立刻像翻书一样的变脸,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他这是心病!这是被你气的!你想想看呀,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了他,这放谁身上不的疯一场啊?加上他之前本就经脉紊乱,身体内又有毒素侵蚀,现在他又受到这种打击,没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毒素侵蚀?是给我解毒的时候弄得?”韩清瑶皱眉问道。她记得有人说过她的毒需要有人用内力逼出毒素。 少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事儿吧。给你解毒,正确的方法是用一半的功力护住你的心脉,然后再用另一半的功力祛除毒性。也就是一心二用,这个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对施救人的专注力和内力要求十分苛刻,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的走神儿就会造成毒素反噬。” 雪灵顿了下,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道:“总而言之,就是说他既要分出心思帮你护住心脉、驱除毒性,又要同时保证自己不被毒性反噬。按他现在这个情况看,他当时应该是遭到了很严重的毒素反噬,以至于不但经脉全乱了,而且还被毒素侵入了。加之他最近经常动用内力,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韩清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攥在手里使劲的捏着,雪灵的每一句话都似给这个手加了一份力道。疼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雪灵看着韩清瑶一点一点变白的脸色,一下精神了,他坐起身,捏着韩清瑶的手摇了摇道:“姐姐你放心,我可是药王,只要有口气我就能救回来,你放心吧!” 少年眨着大大的蓝眼睛,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猫,韩清瑶直接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我不管啊!你这个庸医,赶紧把他给我弄好了!” 得令的少年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东方澈的床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包银针,开始给男人针灸。 “姐姐,那你想过一件事情没有?”雪灵一边施针一边颇有些担心的对着韩清瑶说道:“你要是把他弄醒了,你怎么跟他解释啊?你让他在前方吸引东方明的火力,自己在后面暗度陈仓,既干掉了老皇帝,又扶持了新皇帝,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吗?” 韩清瑶却是微微一笑道:“找我算账也好,不过首先得醒过来再说。” 女人说着,思绪却飞了出去,回到了八天前的那个黄昏。 那天,她送走了庆王自己却没有离开,因为她在等人。她带上了面具召来了夜枭,变成了大渝人人惧怕的“血煞”。 身后传来了一串串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韩清瑶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过身。 从台阶上来的一共有五人,最前面一位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一身紫色便装,腰系玉带。他身后则是四个则分别是一名宦官,一名侍卫,一个女侍和一个随从。侍卫性子很急,率先开口问道:“你就〈长腿老阿姨整理〉是血煞?”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她放飞猫头鹰的时间算的刚好,众人一定是看到了。 确定了她的身份,只听一旁的老人道:“那我们说说这笔买卖吧!这……” 不等他把话说完,韩清瑶已经抬手打断了他,她勾唇一笑道:“还是请真正的主顾和我说的好!” 四人一愣,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就听韩清瑶已经缓缓的吐出了下一句话:“您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四个人脸色都是一白,侍卫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上的佩刀。 “说的不错!”一声女子的声音从吗身后传来。四人随即往两边一闪,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浑身上下罩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女人走到最前面,动手摘下头上的兜帽,那是一位气质华贵的美妇人,正是当今皇后卢氏。 韩清瑶对于卢皇后能亲自过来见她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这点惊讶早就已经在对方确认他身份的时候已经消化干净了,如今她平静的拱手行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宦官对她这种态 度很气愤,正要迈步上前呵斥却被皇后抬手制止了,她说道:“本宫乃是微服,不必行大礼。” 卢皇后说完便开始直接说起正事,她缓缓的道:“我要你们夜枭帮我除掉一个人,价钱你们随便开!” “谁呢?”韩清瑶唇角含笑问道。 女人的眼神让卢皇后觉得自己即便不说,对方也早就知道了目标是谁。于是她也没有绕圈子,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当朝丞相东方明!” “怎么除掉?明的?还是暗的?”韩清瑶很专业的问道。 杀人自然有明有暗,明着就是让其他知道这人是被人刺杀的,暗的则是会将这件事做成事故,让这人在不声不响中消失无踪。 “自然是暗的!”卢皇后道:“他是当今丞相,若是明着被刺杀,且不是显得我大渝治安混乱。” “也不尽然!”韩清瑶看着另外四个人,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带着这四位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过来陪同吧?” 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韩清瑶继续说道:“掌管宗人府的福王,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安,天都巡防营总兵石敢,左副都御史徐亮。皇后娘娘,这些人可是足够发动一次政变的!” 韩清瑶话音刚落,一旁的石敢已经抽出了腰上的佩刀直指韩清瑶。 其余三个人也纷纷脸色惨白,他们早知道夜枭几乎无所不知,一直以来都以为不过是民间那些无知百姓的谣传,如今他们被直接拆穿身份,那种被人当众剥光的感觉让他们的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恐慌。 “石大人不要激动,怎么?手腕扭伤不疼了吗?”韩清瑶不慌不忙的弹了下那明晃晃的刀身,调侃道。 石敢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因为他的手腕是前天晚上独自在房中搬弄木床的时候伤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看着石敢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韩清瑶笑了下,道:“石大人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吧?我们不是神仙,不能掐指一算就知道所有事。首先,各位的长相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留心自然知道。第二,你们上楼梯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照顾那名女子,被你们这么多人如此呵护的女人,只有皇后娘娘,因为即便是长公主也得不到福王殿下的礼遇。” 说着,她又看向石敢,道:“石大人从上楼之后一直有意无意的揉自己的手腕,刚才拔刀的一瞬你脸上有明显的抽动,应该是手腕的疼痛所致,你身上没有血腥气反而若有若无的有跌打膏药的味道,加之举刀时未见半分抖动,所以应该不是外伤,只可能是扭伤了。” 众人的脸色因为韩清瑶的话顿时缓和了很多,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才会恐惧,反倒将这些说开了,大家只会佩服,却不会恐惧了。 石敢也收刀回鞘,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我的实力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韩清瑶笑着对卢皇后道。 “好吧!”卢皇后也坦诚的说道:“我们打算在皇上驾崩之后控制住朝堂,立皇太孙赫连天霖为帝。而其中,东方明就是最大的阻碍,我们已经得知他准备要立庸王为帝,立他的儿子赫连天枫为太子,然后毒死庸王,太子继位。所以我们需要你们对东方明进行刺杀,至少让他忙的无暇应对,这样才能给我们腾出足够的时间筹备。” 第231章:玉楼2(订购满300加更3,三更) “多久?”韩清瑶问道。 “至,汁源裙贰伍衣巴肆巴伍衣久,少七天!”皇后回答。 “如今可是夏天了,皇帝陛下并不是不朽金身吧!”韩清瑶看着卢皇后和众人又一次惨白的脸,笑着道:“皇后娘娘一直和皇帝陛下伉俪情深,若不是为了在皇上龙驭宾天之后自保,想必不会如此焦急。而若是皇上还在,您提出的七天又是从何算起呢?” 韩清瑶继续道:“我能猜到的事情,东方明自然不会猜不到!你们最近的动作一定已经引起他的怀疑。我猜的没错的话,三日之内,无论你们是否动作,他必定会动手。” 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也没有了什么好办法。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几位要不要试试呢?”韩清瑶缓缓的抛出自己的诱饵:“我们为什么不挖个陷阱让东方明自己乖乖栽进来呢?”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们可以以皇帝要立遗诏为诱饵,将东方明、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召进宫。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他们早就是东方明的人了。这样无论皇帝立的是谁,都会被改成庸王。而我们只能让皇帝立口谕,并不能让他见到真的圣旨。这样,这个老狐狸才会为了口谕不外泄而狗急跳墙。” “可是陛下他……”皇后说道一半眼圈一红便已经说不下去了。 她与皇上毕竟几十年的夫妻,还是有感情的。 这时就听一声洪亮的声音道:“诸位爱卿,不必介怀!” 五个人纷纷一愣,因为他们清楚的听到,那是已故皇帝的声音。 韩清瑶又是一笑,只见从暗处转出一个瘦高的男人,他年纪不大,一身宦官的衣服,正是口技非凡的严清。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皇帝口谕传遗诏不过是要个人假冒皇帝的声音传诏而已。 “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用与不用,就看皇后娘娘的决断了。”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过了好半晌,就听皇后缓缓的道:“好,我同意!” “皇后娘娘圣明!”韩清瑶明目张胆的拍了个马屁,然后她又道:“不过可能要您受些惊吓,因为东方明必定会派人阻止您的出现,但是请您放心,自然会有人前去保护您的。” 随后韩清瑶转头对一旁的曹安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官员的孝服,剩下其他的事宜还请曹公公费心了。” 然后她又对徐亮道:“左都御史赵镇中必定会当众反抗东方明,所以他一定没好果子,而御史中自然不能少了支持我们的力量,这就要麻烦徐大人了。” “东方明掌控了前门卫,所以需要石大人带人将宫城围住,一旦有情况立刻支援。”韩清瑶继续道:“而福王殿下和皇后娘娘就要麻烦你们演一出戏,引诱东方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五个人纷纷点头,却突然发现这个江湖中人怎么就突然成了他们的领导者了,顿时有些不服气,可是人家已经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了,自己也没有比这好的方式了,所以只能碍于面子压住了火气。 “那你的目的呢?”福王不愧是老姜,直击韩清瑶。 “我的目的?”韩清瑶笑道:“我们是江湖中人,自然也想入朝为官飞黄腾达,所以,我的条件就是,成立御门卫,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入朝为官。” 韩清瑶说着,眼睛却满含杀意冷冷的扫向除皇后和福王的另外三人。她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你们不同意,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就在众人要走之时,韩清瑶却要求和皇后单独谈几句。 随后,空荡荡的玉楼顶就只剩 下两人。 “你找我……”皇后的话没说完,就见韩清瑶已经解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皇后顿时脸色惨白,抖着手惊呼道:“不,不可能,你明明……” “我明明应该死了的!”韩清瑶把玩着手上的面具道:“可惜了,祸害活千年。我显然是个祸害。” 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惊讶了一阵之后迅速的恢复正常,她抚着胸口道:“你可知祥儿因你之死疯癫成病,你如今已经回来了,可去看过他?” 丘丘八六七龄八二七皇后的话说的韩清瑶心里一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庆王。皇后在得知自己没死之后既不研究当年阴谋,也不分析她现在的目的,反而第一时间想到自己那个疯癫的儿子,可见,着实是爱子心切。 “我已经去看过了,而且庆王如今已经恢复了!”韩清瑶说完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她说道:“儿媳见过婆婆!” 韩清瑶说的不是皇后娘娘,行的也不是皇家礼仪,显然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儿媳,在单纯的拜见婆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与庆王,永远都只会在台面之下。 皇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半晌,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祥儿爱你入骨,所以我受了你这句婆婆。但是作为母亲,眼看着儿子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疯癫,我更是怒其不争,同样也对你恨之入骨。可是还是那句话,祥儿喜欢你,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待他吧!至于我,你也不必以儿媳自居,我并不认可你。” “是!”韩清瑶道:“谢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说完,便迈步离开,却在走到楼梯处时微微顿住了脚步,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此事凶险,你照顾自己,祥儿受不住!” “是!晚辈谨记!”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 “醒了,醒了!” 韩清瑶被雪灵的声音喊回现实,她转头向床上望去,只见男人双眼已经睁开,正看着她。 那熟悉的古水一般的眼神,让韩清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醒来的并不是东方澈而是骆泛舟。 “雪灵,出去!”韩清瑶厉声命令道。 雪灵不知所以,却已经从女人紧张的神情中得知事态严重,也不贫嘴,直接收了东西出了门。 “菱染,我真的应该好好夸奖夸奖你呢!”骆泛舟撑着身体靠在床头,看起来东方澈这身体着实虚弱,即便是每次都能活蹦乱跳的骆泛舟也无法完全控制。 “不敢,是师父您教的好!”韩清瑶罕见的没有惧怕他,而是同样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骆泛舟因为她的态度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道:“我的菱染,真的长大了呢!” 男人的眼神复杂,有悲伤,有欣慰,还有一些韩清瑶看不清的东西,韩清瑶微微皱眉,道:“你出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哦?”男人淡淡的说道:“菱染现在不是已经可以运筹帷幄了吗?下了这么大又这么漂亮的一盘棋,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我有五个问题,第一,前世将我送进庆王府的人是你还是东方澈?第二,利用我挑唆庆王和皇帝父子感情的又是你们两个的哪个?第三,离间庆王和赫连天枢的人是谁?第四,这一世在域东皇宫里给我下春药陷害我和慕容景的是谁?”韩清瑶连珠炮似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前世她自从被东方澈送回花阁虽然身为花魁周旋在男人们身边,东方澈却从来没有让她接过客,好几个任务都是她自己主动献身,而只有庆王,是东方澈安排的,她现在很想知道,前世安排她色诱庆王的人到底是东方澈,还是眼前这个骆泛舟。 男人微微一笑,手指搓了搓披在两肩的头发,笑着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说,这些都是我做的?然后你就能放下一切心结,接受这个东方澈了?”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可惜了!”男人笑着道:“不是我干的事情,我不会帮任何人背锅。” 骆泛舟道:“第一,让你勾引庆王的,将你送进庆王府的不是我,是东方澈。第二,利用你挑拨庆王父子感情的也不是我,是他东方澈。而第三嘛……”男人顿了顿道:“第三倒是我干的。至于动机嘛,恕我不便相告!” 其实骆泛舟说的很对,韩清瑶心底确实隐隐希望这一切都是骆泛舟所为,可是如今东方澈并不记得前世,她只能相信骆泛舟的话。一时间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 “至于第四个问题……”骆泛舟看着韩清瑶微微露出失落的眼睛,道:“无论是我,还是东方澈,都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来害人,太过有失身份了。” “可是药丸是东方澈给我的,而且我进去的时候慕容婵明明……”韩清瑶的话顿住了。 不错,她进去的时候慕容婵确实躺在那里,可是谁又能保证她就是昏迷的呢?即便她是昏迷的,酒宴上那么多内侍宫女,有人收买一两个在她的酒菜里下药,她必定不会知道。还有,那时她发病是在闻到慕容景身上香包之后才发的病。 韩清瑶越想脸色越白,她猛地抬头道:“所以,那次算计我的人,是慕容婵?那东方澈给我的药又是什么?” “那不过是颗补身体的丹药,这小子就是喜欢逗你,就像男孩子喜欢拉女孩子的辫子一样。”一旁的骆泛舟笑着道。 第232章:第五个问题(四更) 韩清瑶的眼睛里泛出一丝冷光,她一直以为那日给她下药的人是东方澈,特别是第二天看到他耀武扬威的跑去捣乱,让她更加认定,他为了对付左翼王府才下药挑拨炎烈和慕容景的。 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东方澈的计谋,那么她还真的是又冤枉他了。 “你说有五个问题,第五个呢?”骆泛舟挑了挑眉问道。 “第五个问题是,黑金矩子到底有什么秘密?”韩清瑶决定先不纠结谁害过自己,先问问题。 “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这个东方澈呢!”骆泛舟呵呵一笑道:“世人都道黑金矩子有六枚,其实不然,它只有四枚,分别给了开国四公爵。而赫连兄弟将最关键的两个留了下来。这两个东西就是丹书铁券。比喻的话,矩子是拼图,那么铁卷就是拼图下的木板,没有木板,拼图只是碎木块。” 韩清瑶皱眉想着,秦老公爷说“丹书青史,光明正大。”如果丹书指的就是丹书铁卷,那么剩下六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该如何使用呢?”韩清瑶问道。 “你有?”骆泛舟一挑眉道:“你有的应该是秦家那枚吧?毕竟你是秦家的女儿。” “你知道?”韩清瑶皱眉道:“你是通过我的异瞳猜到的?” “不错哦!这一世你聪明了很多呢!”骆泛舟笑眯眯的道:“传说,鸾国只有国主和大祭司一族嫡系才有异瞳,不同的是大祭司一族异瞳为银蓝,且每隔几代便会有人目中异瞳生有图案。当年秦家女儿出生时百鸟来朝,这个就 说明了一切,而你恰恰又有这样的异瞳,你是谁家的孩子,不言而喻了。” 男人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手捂胸口道:“这小子在闹腾什么?明明刚才已经万念俱灰了,怎么突然就……” 骆泛舟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他面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最后男人顺势一歪,直接倒在了床上。 ++++ 当东方澈再次进入那一片迷雾中时,已经明白自己在梦里了。 他熟练的顺着白光往前走着,果然,眼前景物一变,他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房里,那个东方澈正在书房里处理公文。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庆王兴奋的冲进来,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子道:“书钰,我找到她了。我找到了菱染了!” 男人的手上的笔差点掉落,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扶住,垂下眼睛,道:“喔?那恭喜了!” “你也替我高兴是不是?我已经将她接回来了,明日就带她来……” 不等男人说完,一旁的东方澈已经罕见的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明日我要出京巡视。” 庆王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好友的态度不对,于是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没事,等你巡视结束后我们再联系,你不知道菱染是个多么妙的人儿,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庆王兴奋的说了很多,终于高兴的离开了书房,这时男人却颓废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摞公文发呆。 这时就见另一个人推门而入,正是兆丰。男人看到他无神的样子皱眉帮他整理书案,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道:“我们都看得出菱染对你的心意,为何还要让她去勾引庆王?” 东方澈苦笑一声,道:“我们两个身上有同生蛊,注定今生无法在一起,庆王找了她这么多年,应该会好好对她的。” “我知道,现在要对付东方明,您怕别人护不住她。”兆丰不解的道:“话说,您当初从花阁里救她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用同生蛊,她早就死了,可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知道如何?让她对我感恩戴德,最后和我耗上一辈子吗?我给不了她正常的家庭,给不了她孩子,甚至……”东方澈顿了顿,继续苦笑,道:“算了,若是恨能让她放下我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我宁愿她恨我。” 东方澈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很窝囊,居然连喜欢一个女人都不敢说出口。就在他想走出书房时,只觉得身边一阵波动,随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一拉,眼前一转,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他又看到了那个自己,此时那人跪在那里,似乎是悬浮在空中一般,那个自己不停的叩头,不知在拜着什么。 男人走过去,一看就见那人突然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我?” “你看得到我?”东方澈有点惊讶那个自己能看到自己,这时就听另一个声音道:“你确定要她复活吗?” 东方澈看到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男人顿时紧绷了身体,不再理会他,道:“是,我要她复活,我要她快乐幸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认了。” “若这个代价是你的魂魄呢?”那个声音问道 却见那人微微一笑道:“一条魂魄而已,我既然护不住她,就让我用这条魂魄换她一世快乐无忧吧!” 这时,两人的面前多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那文字怪模怪样,两人看了许久都无法看懂,就听那个声音说道:“你按下你的手印,契约就此建立。她会重生一世,而你过完此生则会灰飞烟灭。” “好!”男人一笑,毫不犹豫的在那张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东方澈正纳闷,就见四周的白色突然消失,两人像站在空中一般,他们的眼前,一个女子正在和一个白胡子老头说着话。 东方澈认得,那人正是宋菱染,可是显然,她已经不是人了,因为她正漂浮在半空中。 就老人开口说道:“当日你与我订下契约,那人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入轮回。如今,那人已死,你可愿放下了?” 宋菱染迷茫的皱眉问道:“那人是谁?你又是谁?” 后面的话东方澈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身边的男人激动的问道:“什么契约?那人是谁?” 空中的声音回道:“当年宋菱染惨死时和平衡者订下契约,你东方澈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入轮回。因为她要眼睁睁看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男人听到这话几乎站立不住,他双眼通红,一双手不停的打颤,道:“菱染,那些事情并非我所为,是盗了我身体的那个姓骆的人干的,我让你接近庆王是为了保护你,后来看你对庆王并不上心,加之皇上要对付庆王,我才将你送到了贤王那里,他们两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全心全意爱你保护你的人,我怎么舍得将你逼上绝路啊!” 而一旁的东方澈却眼睛越瞪越大,他亲眼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将宋菱染收进手心,最后飞到韩家,韩家闺房里此刻正乱成一团,韩清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裙脸色灰青的躺在床上,大夫频频摇头,韩文昭和陆红凝正站在床边紧皱双眉。而那个老头却似没有实体一般,从众人身体穿过,来到了床边,将那个光球塞进了韩清瑶的两眉之间。 随即,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已经宣布死亡的韩清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女人微微一笑,对着半空轻轻的吐了句:“谢谢!” “你已经看到了,宋菱染已经重生为韩清瑶了,你也该安心了!”空中的声音说道。 男人一个踉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唇角挂笑,道:“安心了,这魂魄,你们拿去吧!” 于是,在东方澈的眼前,那个自己慢慢的变淡。那人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我未能完成的事情,你帮我完成吧!这一世,你护好她,毕竟,只有一世了!别走我的老路,后悔莫及!” 那人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而就在同一时间,东方澈的脑海中瞬间涌入大量的记忆,那些不属于他,不,准确的说,是不属于这一世东方澈的记忆。 顿时,两世的痛心与爱恋袭上心头,男人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 “喂!喂!”韩清瑶看着歪在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低声嘟囔:“又换人了?” 说着,她走过去想将他扶好,却在接触到男人的瞬间看到男人的双眼猛地睁开,随后她便被人搂进怀里,不等她反应,火热的嘴唇便已经袭了上了。 男人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粗暴和贪婪,就像是下一秒她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一般,他疯狂的索取她口中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再是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股微咸的液体流进了两人的嘴里,却没有阻挡住男人疯狂的索吻,他还依稀记得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十年之后,那时皇帝驾崩,他准备去接她回来,却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已经死了十年的尸体。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瞬间崩溃了一般。得知身体内另一个灵魂存在的他顿时才明白“自己”对 她做了什么,于是,那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情绪奔涌而来。也许就是他的情绪实在太过强烈才招来了平衡者。 半晌,男人终于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女人,却紧紧的将她搂进怀里,男人的浑身都在颤抖,他将脸埋在女人的颈窝里,很快,那里就湿了一片。 韩清瑶其实早就做好了这男人醒来之后一切不合理动作的应对,无论是他发飙,发疯还是发狂,她都能理解,可是,这晕了一次不但不发火反而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而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男人清清楚楚的在她耳边哽咽的说道:“菱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领导没找加班,所以,久违的四更出现了,大家有木有很激动? 分卷阅读210 已经悲痛欲绝的皇后已经被人扶回了宫中,而皇极殿广场上,东方政眼睁睁看着儿子七窍流血悲鸣落泪,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竟然就是自己那个飞扬不羁的儿子。 男人咬牙将昏迷不醒的儿子搭在肩上,恶狠狠的看着东方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以东方家第二十六代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东方家族,从此,你与我东方家再无瓜葛!” 东方明却挑了挑眉,不咸不淡的说道:“把他害的这么惨的可不是我!要找,你找那个女人去!” “我自然不会放过她!”东方明冷冷的扔下一句,便架着儿子离开了。 众位朝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将国相驱逐,甚至连皇后,不,是太后都没搭理的东方政,不由得叹了句人比人的死。 不过他们显然也只有羡慕的份,毕竟人家东方家虽然近些年已经低调处事,不涉朝堂,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却是实打实的,不然就算东方澈再聪明强干,也别想而立之年就当上三品大员。 而显然,他们没什么时间在去瞻仰东方父子的背影,因为在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就开始明显的不够用了。 皇极殿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赫连天霖身着白色披麻孝服,端端正正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身后涌出大批的宦官宫女,以另所有人都震惊的速度在台阶上铺好了白布。 同时,大开的宫门口涌进大批的持刀之人,他们有男有女,且个个腰间挂着牙牌,穿着统一且崭新的制服,款式却是满朝官员完全没有见过的款式。 那衣服似箭服却没有箭袖,袖口紧扎,腰佩皮带。通体玄黑,胸口处和双肩处用彩线织着四爪飞鱼纹,花纹栩栩如生。这些人冲进之后便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原本围着大臣们的侍卫,而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府军前卫指挥使陆昊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卸了下巴压了下去,顺带拖走了淌光血的赵大人的尸体。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等到仪仗都进来站好了,众位大臣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一切早就准备好了! 而就在大家眼花缭乱看着周围的一切时,已经有眼尖的大臣看到在皇极殿的台阶下,四个人已经恭恭敬敬的跪好,其中第一个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太监曹安,他的身边则是天都巡防营总兵石敢和左副都御史徐亮,而离三人有些距离的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和进来人一样的衣服,单膝跪倒,低垂着头。 于是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个人,恨不得从那人身后将其看穿一般,而那人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她缓缓抬起头,转过脸,对这种人微微一笑。 “啊——”一声尖叫响起,就见文华殿大学士张世炳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而一旁的文渊阁大学士李桓则根本无暇理会那人,眼珠圆瞪,手指着那人不停的抖着,牙齿上下打颤,半天才吐出一个字:“鬼!” 比较起这两个不争气的同事,一旁的东阁大学士张志高倒是冷静很多,他皱着眉拍了下李桓,低声在对方耳旁说了什么,这才算是稳定住了对方的情绪。随后其他几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总算是把张世炳弄醒了,而其他人显然不明白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这时就听早已经站好的唱仪官高声喊道:“赐丧服!” 于是,一群宦官宫女跑过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端端正正放着白色的孝服。 大臣们互相看了一眼,拿起来套在官服外,却在套上身的一瞬间纷纷白了脸,因为,几乎所有人的孝服都格外合身,明显是提前定做的。 一些聪明的大臣的手脚已经开始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今天的一切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若是继续往下想就会发现这个刻意里居然将皇帝的驾崩也算计在内了。 东方明看着手里的孝服,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女人,冷哼一声,将衣服套好,不慌不忙的道:“如今边关告急,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应对之策啊?” 按照大渝的传统,先皇驾崩,太子至少要守孝七天不得继位,所以现在赫连天霖还是太子。 看着男人那明显幸灾乐祸的表情,少年却并不慌乱,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兵部尚书于天虹!户部尚书赵之敏!” 被点到名字的两人急忙上前行礼。 “户部立刻清查国库钱粮,以及今年各地税银,明日一早报上来!”赫连天霖雷厉风行的道:“第一,认命西北大营副将北辕靖为平西将军,负责带兵击退赤月进攻。第二,命金山关总兵唐旻全力配合关外六营作战,不 得以任何理由固守怯战。第三,减免冀州附近的徽州、赣州和丰州三年赋税钱粮,并封徽州总兵北辕简为将军,立刻组织人马前往附近的冀州镇压叛乱。第四,命闽州总兵武亮迅速组织百姓内迁,保证百姓的安全。以上行动附近州府务必全力支持,否则按欺君罪论处!” 少年还带着奶味的声音清脆的下达了所有的命令,竟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镇住了,他说的条理分明,就连站在前排的东方明都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西北只是告急,并不是求援,也就是说只是汇报一下。另外,自从赫连天枢辞官之后,西北大营换了好几任将军却没有一个能镇住这帮桀骜不羁的少年人,如今破格提拔其中的北辕靖,一下就将这个困扰了三年的问题解决了。 然后是东北,关外六营最近几年弄得红红火火,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要退守金山关无非就是为了保存实力,而偏偏朝廷丢不得六营,所以又不能不让进,这样看去,让金山关守军出关配合作战即表明了朝廷不得后退的态度,又显得并没有舍弃他们。况且,就算没有朝廷的命令,人家唐旻和唐晏是亲兄弟,也万万不会坐视不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 接下来是冀州叛乱,那所谓的叛乱不过是冀州附近去年大水,今年又遇大旱,于是百姓才会揭竿而起,为了避免周围府县跟着加入其中,马上减免他们的钱粮给予安抚是第一要务,其次便是组织附近官兵进行镇压,而这个带兵之人很重要,若是派了个心黑手狠的,很有可能太过凶残,引得百姓心寒,若是派个过于善良的又无法平事,这样看来徽州总兵北辕简平日里为人低调严谨,又有北辕家为后盾,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如今三面作战,国库就算在富也几乎经不住了,所以迁界禁海确实是唯一的主意。闽州离海边最近,受到的破坏也一定最大,只要能保护百姓不受侵害,待朝廷收拾了其他三方腾出手来,收拾这帮海盗还不是易如反掌。 “太子殿下处理得当,微臣无话可说。”东方明冷眼看着那个少年,道:“如今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又该如何应对?” “这件事就交给秦爱卿了!”少年说着看向下面跪着的那个人,笑道:“忘了说了,从今日起,成立御门卫,官职对照之前的府军前卫官职设定,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 “胡……”东方明的闹字还没出口,就见周围身着黑衣御门卫们突然整齐的拔出腰间钢刀,齐声吼道:“遵命!” 东方明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不是他怕死,只是此时此刻,明显对方已经占据优势,他若是非要上前叫嚣,正好给了对方置他于死地的借口,于是,久经官场的东方明选择了闭嘴。 “命秦家义女秦沫儿为正三品御门卫指挥使!”少年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下,看向其他三个跪着的人,显然是示意他们表明态度。 三人互相看了看立刻高呼附和。于是就听天霖又说:“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安,巡防营总兵石敢、左副都御史徐亮护主有功,现封曹安为掌印太监,石敢为忠勇伯,徐亮为御史大夫,原御史大夫陈敖失察,贬为庶人。”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比刚才的一连串认命还要大,众人这时也才知道地上跪的那个居然是女人,而且还是秦家义女,并且显然是新皇帝的首席心腹。 天霖说完,挥了挥手,道:“我要去问候太后娘娘,余下之事交由礼部负责,明日起,早朝恢复!” 众人都愣住了,就连东方明都愣住了,因为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闹了这么一出,赫连天霖居然没有对自己做出任何处理。这不正常的态度让他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而赫连天霖却一点儿也不想理会他的疑惑,摆手叫来秦沫儿,扔下百官扬长而去。 半路上,赫连天霖将女人叫到自己身边,低声道:“姐姐,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韩清瑶笑着点头道:“没有,全对了!” “刚才东方吐了好多血,他没事吧?”赫连天霖担忧的小声问道。 “没事!那是雪灵做的一种药,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一点儿事都没有。”韩清瑶说完却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道:“不过他看起来气的不轻,我还是趁早去跟他请罪的好!” ++++ 作者的废话:从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半,整整工作了十一个小时,感觉身体被掏空,希望明天领导不要再像上个礼拜一样安排加班了……快被丫的累死了~! 明天不加班的话我会争取多写点~!这个快点完事好开始讲下一个故事~! 第227章:平叛(珠珠满4000加更 ,一更) 此时,皇极殿前却依旧热闹,而那些刚才一直在不停大起大落的大臣们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如今叛军压境,他们竟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吏部右侍郎道:“太子殿下不是已经安排了吗?我们就应该回到衙门做分内之事啊!” 兵部右侍郎道:“太子殿下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必然是不知道八万大军意味着什么。殿下提拔的那个叫什么秦什么的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官家女眷,就算她是秦家人,有鸩羽和黑云骑,可是他们加在一起也不过千人,加上天都现在的3万人,不过也就是不到4万人,我们眼前可是整整八万敌军啊!” 吏部文选司郎中道:“我倒是认为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就殿下刚才的部署条理清楚,处置得当,我们完全可以相信殿下安排的完全可以抵挡对方!” 兵部职方司郎中不屑的道:“成王来势汹汹,一路势如破竹,岂是一个靠了祖荫的女子能对付的?若是随便谁都能上战场杀敌,你我都可以辞官了!” “不能这么说!”左通政道:“当年韩家那位不就带兵打过仗吗?而且打得还不错呢!” 一旁负责查案的刑部不干了,当年可是他们一手办的赫连天枢叛国案,后来先皇说查明是韩清瑶做的,于是将其赐死,这件案子不了了之,但是他们却像是有了什么共识一样根本不愿意提及其中的任何人。 如今居然有人主动提及,他们自然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就在刑部左侍郎准备发飙的时候就见从宫内走出一队人马,清一色的去翅乌纱帽,身穿飞鱼服,左腰间挂着统一制式的腰刀,右面则带着通行牙牌。正是刚刚赫连天霖口中的“御门卫” 这群人个个二十多岁,男的潇洒俊朗,女的英姿飒爽,不得不说在平局年龄50岁的朝堂上着实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为首的女人头上带着的乌纱帽用金线缘边,一看就知道正是那位“秦大人”。 看着一群人走来,不少官员纷纷行礼,虽然明知道对方官位再高也不过就是个侍卫,可是对于如今炙手可热的一群人,他们自然是要恭敬有加的,不过也显然有不给他们面子的,比如东方明身边的那位翰林院编修,他本以为今天跟着东方明能混个飞黄腾达,可如今东方明不单单输了,而且还明显被人捏了把柄没了斗志,他着实郁闷至极所以一时头脑发热,脱口而出:“一众侍卫而已,好大的官威!” 他话音刚落,就已经被人直接上前按倒在地,那人吓的大喊:“我是朝廷命官,你们好大的胆!” 韩清瑶从身后人手中接过一卷圣旨,眉毛一挑,冷笑着道:“太子有令,我御门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五品以下可以就地处置,李翰林,我记得你不过就是个七品吧?” 说完,一旁的手下已经持着廷杖用的杖子走了过来,李翰林一看对方要动手立刻就慌了,一个劲的喊东方明救命。 东方明脸色一黑,他今天被人算计正心里窝火,虽然也知道眼前这一幕是这人自找的,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于是他开口道:“虽然太子有令,命你们主管廷杖可是你们也不过是执行而已,什么时候居然还有论罪的权利了?” 他这话说的就很明显了,简单说就是,御门卫确实有打五品以下官员的权利,但是,没有定罪的权利。 韩清瑶却抱拳行礼,将手中的圣旨对着东方明一展,道:“圣旨上写的很清楚,有大臣宫中失仪,或者胡乱咆哮的御门卫可不必请示直接处置。” 众大臣一听均是一惊,随后顺着女人的指的方向看,果然看到了这条内容,而且后面居然还有两条,御门卫有查处、逮捕、审判、关押所有官员的权利,如有拒捕者可按情况就地格杀。 刚才还吵得一塌糊涂的众大臣全都愣住了,此圣旨一下,摆明了就是将所有人的命就这么交到了所谓御门卫的手上了。这些对他们是想查就查,想杀就杀啊! “此举不合祖制……”还不等东方明说完,就见早已经恢复精神的福王突然插嘴道:“圣祖年成立过一个叫清风衙的部门,专门负责查处大小官员。” 显然,这人已然是站在了御门卫的一边了。 而韩清瑶嘴角含笑,眼神扫过一众大臣,摆明了就是在问,还有谁不服。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明白,国家是皇上的,人家皇上想成立什么部门,就成立什么部门,就算人家现在一气之下将六部九卿都撤了,只要天下不乱,他们就没任何反对的理由。 于是,一群人纷纷开始表态,有的称赞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又称赞赫连天霖明察秋毫的,一时间赞美之声不断。 &nb sp;韩清瑶冷眼看着这帮无胆匪类,心中一番鄙夷,面上却一点显,只是对着身后的穿着飞鱼服的严清使了个眼色。 严清立刻会意,上前几下就剥掉了李翰林的官服,拿过杖子抡起来就打。 “殿前咆哮,按大渝律,杖十!”韩清瑶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带着其他的人继续往宫门走去。 “秦大人,留步!”一旁的左侍郎马森上前给韩清瑶行了个礼平礼,道:“如今成王兵临城下,不知大人可有退敌之计,若是需要兵部配合我司必当竭尽全力。” 韩清瑶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攀龙附凤的性格,他做事勤勤恳恳,估计应该是真的很担心城外叛军的事情,才拦住了自己。 于是她一改刚才对付李翰林的态度,很客气的抱拳回礼道:“马侍郎,城外叛军虽然人多,但是我已有办法立刻解决此事,不过这件事牵扯机密,暂时无法详细告知,还请马侍郎见谅。” 马森其实是厚着脸皮冲上来的,看着刚才秦大人整治李翰林的架势,他已经做好了被这位红人冷嘲热讽一通或者是颐指气使办事的准备了,不过他为了国家社稷依旧还是咬牙冲了上来,毕竟在他的心里,只要能救国救民,哪怕让他为这位大人提鞋他都不会犹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大人居然很是客气恭敬的耐心和他解释,一时间他竟愣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看着韩清瑶离开的身影,这位马侍郎猛然回神,急急忙忙赶上去,想看看对方到底如何应对。而显然,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是他一个人,在他身后,除了被打的那位李翰林,几乎所有的大臣包括东方明都跟着出了宫,准备看看韩清瑶要如何应对。 众人呼呼啦啦的到了天都城的南门,这里是天都的正门,也是叛军的前进方向。 此刻,天都城大门紧闭,守城的官兵们紧张的看着远处卷着尘土过来的黑压压的叛军,无一不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如今天都城中只有不到3万人,周围的府衙的兵将显然无法及时赶到,所以他们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以命相搏。 一看到一群紫色绯色绿色官服的大小官员纷纷往自己这边走,城防营的指挥使赵穆揉了揉眼睛,皱眉问自己的副将:“该不是皇帝驾崩,这些大老爷们要开城门投降吧?” 副将摊了摊手,对着赵穆眨了眨眼睛。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就见韩清瑶已经站在了城门口,而其他的官员则远远的站着,观望这边的发展。 女人眼中银光一闪,只见一只小鸟鸣叫着飞了过来落在了女人肩头叽叽喳喳叫了一段之后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就见,女人看着城头厉声道:“赵指挥使,把城门打开,我要出城!” 赵穆吞了吞口水,看向副将,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之后把心一横,叫人将城门开了一条缝,将韩清瑶等十几人放了出去。 随后,他立刻将城门关闭,跑到城楼上紧张的看着下面。 其他大臣一看这种情况也纷纷跑上城楼,往下看去。 这时就见远处大军的烟尘已经平息,显然应该是在布阵或者整顿。而韩清瑶则笔直的站在城门口,看着前方。 就在城头上人几乎等不及的时候,远处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奇怪的是这些人马人数不多,既不是对方先锋,也不是大部队。 “这应该是叫阵或者劝降的使者吧?”一旁的怀远将军皱眉问着身旁的兵部尚书郑志静。 郑志静捋了捋须髯没有说话,其实他不是不想说,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这时,就见对方已经到了城下,那是一支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为首之人顶盔掼甲,一看就是个游骑将军,这人年纪却不大,他到了近前却翻身下马,满脸笑容的对着韩清瑶一抱拳,道:“这边事成了,你那边一切都还顺利吧?” “干得不错!”韩清瑶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这一切顺利,太子和皇后娘娘正在宫里等你们呢!” 对方点了点头,招呼一旁的手下,道:“拿过来!” 那名手下呵呵一笑,从马上取下一个血淋淋的包裹拎在手里,走到近前往地上一放,解开扣子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韩清瑶蹲下仔细辨认,果然是成王赫连奉视的人头。 那人一指身后马匹上的另外几个人头,笑道:“这边还有他儿子的、妻弟的,一会儿一并呈上去吧!” &n bsp; 韩清瑶点了点头,对着城头一挥手道:“开城门!” ++++ 作者的废话:今天又被领导拉去加班做ppt了……o(╥﹏╥)o! 第228章:投降 城墙上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兵部尚书张了张嘴巴拍了拍一旁的兵部左侍郎马森低声问道:“这帮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 马森皱眉道:“这人应该是成王下属游骑将军叫吴士元,是当年那次大军礼获胜提的将籍,最近几年干得相当不错。成王造反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反对,没想到他却成了先锋,现在看来……” 马森的话说到了一半就没有说下去了,可是周围的一圈人都已经明白了他这句话后面的意思。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这位秦大人的计划,而很显然,从一开始成王就已经钻进了对方的圈套了。于是,众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城下那个瘦小的身影,只觉得一阵的脊背发凉。 当天,圣旨便下来了,成王府从六品忠显校尉游骑将军吴士元,百户张廷栋,赣州参将郭观等人诛杀逆贼有功,吴士元升职正五品武德将军陈州总兵,张廷栋提为将籍认命为陈州把总,郭观授正六品昭信校尉任赣州总兵其他参与人员,共计57人,将籍的升官,兵籍的赏金。 ++++ 寒川城外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炮声此起彼伏,不停的轰向寒川那早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城楼,达日钦满脸是血的站在寒川城头,他的一只眼睛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扎瞎了,如今绑着厚厚的绷带。 “可汗!”一个传令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北城城墙出现大量裂缝,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这时另一个传令兵也跑过来报告道:“西城弓箭已尽,请大汗速速调拨。” “他妈的!”达日钦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慕容骏的援兵怎么还不到?” 三天前,他经过无数次的游说,几乎送空了家底,才算是终于成功联合域东东王慕容骏,对方答应出兵两万帮他对付炎烈。 可是他一路被炎烈像赶羊一样敢到了大渝国境,然后一步一步被两边的军队又赶进了早已经残破不堪的寒川城。 看着对方那不停喷着火舌的大炮,达日钦不由得有些出神,他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寒川城头飞扬的抹额,还有那个坚毅的女孩。 当年,她就是这样看着城下的自己吗? 达日钦有些恍惚,三年的时间炎烈并不往死里逼他,只是不停的派小股部队追击他,让他得不到片刻安生,而炎烈却利用这段时间收服了各部,稳定了局势。 与他当初的政策不同,他联合大部落,扶持小部落,出兵抗击其他民族的入侵,稳定边界,开展互市,释放奴隶,提拔人才,鼓励各部通婚。如今无论是部落首领,还是普通百姓无一不对他崇拜备至,以至于他手下的士兵不单纪律严明,更是勇猛无比,炎烈,这个当初被他踩在脚下的男人俨然已经成为了草原人们心中真正的统治者。 而他呢? 达日钦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绷带,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可汗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老鼠,他的妻子在逃亡中病故,大儿子和他的侍妾搞到一起,他的二儿子与他决裂投靠了炎烈,小儿子被炮火炸死。他已经是家破人亡了。 男人眯着一只眼,眼中泛出一丝恶毒,他对着守城的众人高声喊道:“域东的援兵就要到了!继续……” 不等他将话说完,男人只感觉后腰一凉,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从背后刺进了他的身体。 那是一个瘦弱的少年,看样子还不到十五岁,五官长得十分端正,脖子上戴着镣铐,眼神却带着嗜血和刻骨的仇恨。 而他的周围是一群瘦骨嶙峋的少男少女,他们个个光着脚,身上套着代表着奴隶的粗麻衣服,而且个个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 “小兔崽子!”达日钦骂道:“你们还想反了不成!” 却见那少年高声喊道:“域东军队不会来了,根本就不会有援军了!” 他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大开的信封扔在地上,那上面果然是域东东方慕容骏的笔迹。就听少年继续高声喊道:“ 这是今早域东送来的书信,我刚刚从你大帐里偷出来的,你就是骗大家跟你一起死!” 这句话无疑是压倒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被人追击三年的图雅部落成员彻底崩溃了。眼看着其他部落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却要陪着达日钦满草原的逃命,男人给他们封官许愿,却永远只是空空荡荡的一句话。如今眼看着对方明知没有援兵却还是要自己拼命,众人的愤怒顿时到达了极点。 一旁的一位将军第一个蹦了出来,一把手将达日钦按倒在地,周围的护卫想要上前,却最终还是收住了脚步。 三年了!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他们只是百姓,只想在广阔的草原上安稳放牧而已啊! “嘡啷”一声,一柄弯刀掉落在地,随即它的声音就像是一条鞭炮点着了,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大家纷纷扔掉了兵器,在这之前,他们砍断了插在城头的旗杆。 炮火声迅速的停止,不一会儿,城门大开,图雅部的众人压着被绑的粽子一样的达日钦从里面走了出来。 “弃暗投明!不错不错!”唐皓瑾嘴里叼着根稻草,笑呵呵的跳下马,撞了撞一旁冷释的肩膀,道:“勇士,没你动手的机会了!” 冷释像是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却无比熟练的捏碎一个核桃,剥出里面的果仁喂给旁边小鸟一般等待投喂的俊扬。 小家伙穿着锦甲,骑着一匹小红马,腰上别着一把小巧的匕首,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球,正哼着军歌享受着自己冷爹爹的照顾。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对着冷释问道:“他今天吃了几个核桃了?” “八个!”冷释回答。 “够了,别吃了,吃多了肚子疼!”赫连天枢说道。 于是,冷释将刚掏出来的核桃又揣回怀里,将孩子抱在怀里,拿出了他耳中的棉花球。 按照计划,赫连天枢带兵攻打南城,也就是正门,而炎烈则带人攻击北城和西城。他这边的炮声一停,那边自然也停了下来。 赫连天枢下马上前却没有看一眼达日钦,反而是对着那名将军用北疆话说道:“人和兵刃交给我们,你们可以回家了!” 将军虽然绑了达日钦却也是提心吊胆,一听对方居然放了自己一马立刻千恩万谢,跪地磕头,可是他身后的众人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只听一个士兵道:“三年了,老婆在半步病死了,原本属于图雅的牧场早就没有了,我们也没了牲畜,就算回了草原也没有家了。” 说着,士兵居然流下了眼泪,而周围人被他说道痛处,也纷纷落了泪。 赫连天枢皱了皱眉,说道:“我会和你们的可汗商量一下你们的安置问题,若是草原实在安置不了,你们可一个来大渝,如今这寒川城虽然已经荒废,但是总算是一个安居之地,收拾收拾安置你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男人的话顿时点燃了众人的希望,大家纷纷擦干了眼泪,列队站好等待着安置。 这时,赫连天枢又看向一旁那群破衣烂衫的孩子,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他上前继续用北疆话问道:“你们是奴隶吗?” 没想到带头的少年却用大渝话说道:“我们都是大渝人,当初北疆入侵,我们都是被他们抓来的!” 赫连天枢心底一酸,上前掏出匕首撬开了少年脖子上的枷锁,拍了拍他的肩膀,称赞道:“卧薪尝胆,干得漂亮!” 少年们个个眼睛雪亮,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另一个少年上前说道:“我们都知道您,您是关外的大将军。” “让我们追随您吧!” 少年们纷纷开口要求道,而只有带头的这个虽然也抬着头,目中露出光芒,却没有说话。 “追随我们可以,你们得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本事!”一旁的唐皓瑾笑嘻嘻的逗着这帮少年。 于是少年们踊跃的说着自己的本事,偏偏又是那个带头的没有说话。 赫连天枢不解,皱眉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追随我?还是有其他的隐情?” “不是,不是!”一旁的少年们显然怕赫连天枢误会,急忙说道:“允常不是不想跟随您,之前就是他给你们发的信号。” & ;nbsp; 唐皓瑾一挑眉道:“原来一直沿途偷偷留下信件给我们报信的人居然是你?”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道:“我是大渝人,这是应该的!” “那你为什么犹豫啊?”唐皓瑾不解的问道。 “母亲死的时候让我照顾好弟妹,等到出去的时候回大渝找小姨,可是……”少年说着眼圈就红了,哽咽着道:“可是弟妹都病死了!我没脸见小姨了!” 众人心中一酸,从这寥寥数语已经明白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于是唐皓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小姨也不会怪你的。你要是不相信,等到时候我带你去找她,我帮你解释,你看怎么样?” 少年眼睛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急忙的说道:“我小姨叫韩清瑶,我听达日钦他们说,她已经去天都了,你能带我去找她吗?” 三个男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唐皓瑾皱眉问道:“你说你小姨叫韩清瑶?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是谁?” 少年规规矩矩的答道:“我叫马允常,我爹叫马世英,我娘姓田,我五岁时娘就病死了,后来爹续弦的妻子叫韩萍儿。” 第233章:回忆 东方澈的房间里,韩清瑶坐在床边,手被男人死死的拉着,几乎攥出了汗。 “东,东方澈?”韩清瑶眼角不停的抽动,怀疑这人身体里似乎又换了个瓤子。 “什么?”东方澈微微侧着头,带着弧度的眼尾满是柔情,似水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韩清瑶,几乎下一刻就能拧出水来。 随即,男人的手指顺着女人的手背一点一点往上攀,小臂、大臂、最后是肩头、脖子、脸颊,他一寸一寸的摸着,像是在确定对方的存在一般。 “咳!”韩清瑶浑身抖了一下,轻咳道:“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我就是想,就是想感受到你!” 韩清瑶莫名的心头一紧,她天生吃软不吃硬,若是对方和她硬碰硬,她绝对和对方杀个你死我活,可如果对方卖惨装可怜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索性心一横,冒着时刻被这人活活捏死的危险往前探了探身,缓缓的靠在了男人的胸前。 “别怕!”男人一把将她搂住,双臂十分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轻声的道:“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韩清瑶觉得,这个身体大概真的被人换了个瓤子。 “骆泛舟?”女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却猛地被人从怀里拉了出来,东方澈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惊恐的问道:“你见过他了?他……” 说到这,他顿了顿,好半晌才艰难的道:“他,在我身体里了对不对?” “你知道他?”韩清瑶挑眉问。从之前种种迹象表明,之前的东方澈似乎根本不知道骆泛舟的存在。 “果然!”男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韩清瑶,态度突然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说完,他将眼睛一闭,滑进了被子里。 韩清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觉得眼前这个才像是她一直认识的东方澈。 看着明显拒绝再和自己说话的男人,韩清瑶叹了口气,帮他盖好被子,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气我,可是我并没有完全骗你,那药是我特意让雪灵配的,不会伤到你。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韩清瑶明知道对方可能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却还是想解释了一下,道:“至于东方明,我们现在的虽然有足够的证据置他于死地,但是却不能可将他铲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能拔干净他的爪牙,他随时有反扑的机会,所以现在不能动他。但是皇上驾崩,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顺利的立了他想册立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和他开战。而且经过这样的一场较量,他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必须有人帮我们挡箭,皇后娘娘不理朝政根本不知道她选的几个其实是实打实的奸险小人,他们一直迟迟不动,就是为了将皇后逼上绝路,这时他们好以临危受命的出现,力挽狂澜扶持年幼的天霖,从而把持朝政。这些都是我那天在秦府得知的。所以我拉他们三个一起,就是让他们帮我们对抗东方明……”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必须让东方明被东方家赶出去,然后彻底决裂,才能在扳倒东方明时保全东方家。所以,她才特意叫来了东方政过来。 韩清瑶原本的计划是将天霖偷偷带走藏好,免得被东方明灭了口。而计划几乎不变,只是具体的行动时间要晚一些,至少等到天枢和炎烈他们对付完达日钦再动手,这样她有了军队做保障才能更加稳妥。 可是世事多变,她那天在千丝墙前看到了福王和三人居然一直都是师生关系,而且隐藏的十分隐秘。又翻看了很多他们的相关资料,明白了他们这些年在朝堂中暗中的动作,她这才一下子明白了看似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东方明其实做不到只手摭天。私下有无数的小团体等着将他拉下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个四人团虽然不是最具实力的,却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奸险小人会以利益结合,所以自然也很容易逐个击破。比起老谋深算的东方明,他们这帮人更加好对付。 加之她知道在前世时皇帝驾崩之后皇后隐瞒消息,等到他们做好一切准备才扶庆王继位,所以她知道皇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最近几天她从太监福子那里得知福王频繁进出皇后宫中,立刻意识到皇帝很有可能已经驾崩,而庆王疯癫,皇后无人商量,自然找到了皇室中最具声望的福王研究对策。 于是她才修改了计划,她先是通过宫中太监让皇后得知了夜枭血煞的存在,引诱皇后带着福王来和自己谈生意,随后说服他们一起执行计划。这些人都是小人,她展示实力,又摆明了一副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态度,四人自然受不了诱惑乖乖就范。 然后,她故意将自己要绑架天霖的消息透露给东方澈,她知道,这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当晚,她派鸩羽的间谍看着东方澈放出的人,虽然那些身手了得,有好几个都跟丢了,但是韩清瑶还是猜出了东方澈的态度和基本手法。于是,他放心的将明面上对付东方明的事情交给了他,自己则去准备处理成王去了。 至于各地的军报则是半真半假,其中关外六营和西北大营的她是联合了两方一通撒了个弥天大谎,而匪患和沿海的消息却是实打实的,至于为什么会同一时间送到,自然是秦家的力量,全国的驿站都归秦家管制,想做做手脚,将消息放到一起传进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男人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眼皮都没撩一下。 “那,你休息吧!”韩清瑶自觉没趣,于是迈步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明日便会出发去闽州,去整顿那里的海防。” 她必须离开,放这两伙人鹬蚌相争。 床上的男人微微一僵,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要去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两载!”韩清瑶说完耸了耸肩,干笑道:“正好你不用看到我。” “那你保重!”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没有回头。 听着房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在它几乎要消失的时候东方澈终于受不了,他抚着胸口起身,一路踉跄的走到房门口,艰难的拉开了门,院门口早已经没有了一丝人影,男人看着那空荡荡的院门,脱力一般的靠在了门槛上。 他身体里住着一个怪物,这个怪物会伤害她的,所以,她远离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东方澈反复的劝说自己,可是却终究还是抵抗不住心里的剧痛眼眶一酸,一滴清泪顺着男人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 “你是喜欢自虐呢?还是不嘴硬就活不下去啊?” 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骤然响起,东方澈浑身一僵,愣愣的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院门的反方向,墙角处韩清瑶挑着眉倚在那里,正笑着看他。 “前世你玩的就是这一套吧?”韩清瑶缓缓走出阴影,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轻灵。她边走边说道:“自从我得知前世你给我吃的是回魂丹并不是 控制人的毒药,而是救人的药开始,我就怀疑你前世的种种奇怪行为,直到我知道原来你身体居然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时,我就猜到,你大概从来都没想过要用药物控制我。而你这次醒来之后的奇怪反应,应该就是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我猜猜,你是知道前世你我的纠葛了吧?” 面对着依旧咬牙不肯认输的东方澈,韩清瑶叹了口气道:“东方少爷,你都能追出来,难倒还怕承认事实吗?” 东方澈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里一直立着的那块盾牌被女人的三言两语击了个粉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你前世给我吃的是什么?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还魂丹。”韩清瑶问道。 “那只是普通的补药,每月一颗!”东方澈认命一般的缓缓吐出一句话,便又闭了嘴。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真的有种想甩脸子走人不理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可是看着月光下男人那惨白如纸的脸颊,她终于还是软了心肠,上前扶住他,将他搀进房间,让他靠在床上,并在他腰间塞了个软枕。 “刚才走的是雪灵!还有,我真的没骗你,明天真的要走了。”韩清瑶道:“既然都开口了,那你说说,前世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时长心悸?” 此时的东方澈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那是同生蛊,那时将你从花阁救出来时大夫说你伤的太重救不活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家传的同生蛊给你种下,你才活了下来。” 同生蛊是什么东西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韩清瑶不禁皱眉问道:“那时你我并不熟悉。你为什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如此照顾,甚至不惜和她共命?” 男人笑了,笑容里没了平日里戏譃和刻薄,像极了邻家腼腆的大哥哥,他道:“我早就认得你,那时你在城外,和你母亲一起施粥。我少年时顽皮,便化妆成小乞丐混在里面天天去那里抢一口粥喝。” 东方澈想起,有一次人太多,他懒得去抢便蹲在墙角发呆,而这时,那个漂亮到过分的小女孩颤巍巍的端了一碗粥过来给他。 他想,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喜欢她了。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放弃玩闹将自己闷在家里读书,现在想想,那不正是怕宋太傅看不起他吗? 而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终于金榜题名时,她却已经家破人亡流落花阁。 第234章:重逢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射进来,屋里的香炉中最后一缕青烟也终于散去,窗外响起了阵阵鸟鸣。 韩清瑶被光线刺的皱了皱眉,随即便被人圈进了怀里。 “乱动什么?接着睡!”男人低声的命令着,眼睛里却满是柔和的光。 于是某位最近一直提心吊胆缺乏睡眠的女人哼唧了几声,拱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从善如流的睡了过去。 柔和的阳光下,女人白的不健康的脸色显得更加令人心惊,双眼下的乌青格也外醒目。男人伸出手指抚平了女人眉间的紧皱,继续静静的看着那张睡颜,似乎想看到天荒地老。 这时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就听庆王的声音在门口道:“我进来了!” 说完,他不等屋里的主人同意,便迈步进了房间。 东方澈在门响起的一刻不知道出自怎样的考虑,用极快的速度拉过被子将怀里的女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未经允许私闯他人房间,这可不是雅王做出来的事!”东方澈不客气的说道。 “若是我不雅,你觉得你还能好好躺在这里?”庆王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两步迈到床边,眉头一皱,一把掀开了蒙着女人的被子。 光线一瞬间刺了某人的眼,气的某位起床气十足的女人呼的一下坐起来,眼都还没睁开就吼道:“东方澈,你又发的什么疯!” 被喊道名字的男人脸色骤然黑透,而另一个则一下收了刚才的微怒,变得忍俊不禁。 “韩清瑶!”东方澈磨着后槽牙道:“你眼睛长着是用来喘气的吗?睁都不睁一下就下结论?” 于是,某个女人将她喘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看四周,最后落在了庆王的身上。 “庆哥哥,你也在啊?”女人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满脸干笑的道:“早餐吃了吗?要不,一起?” 赫连奉祥用眼睛瞪了她半晌,终于双肩一垮,将人从床上抱到自己腿上,对着门外说了声“进”。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手里不是端着洗漱用品就是提着食盒。 接下来,韩清瑶便一下变成了一个木偶娃娃,而赫连奉祥则成了个玩过家家的小男孩,笨拙的伺候着这位祖宗洗漱。 “你戳着我眼睛了!”韩清瑶第十八次的抱怨着,却一动不动,享受着男人的服侍。 终于梳洗完毕,韩清瑶又被抱到了桌前,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早餐,烧饼油条、豆浆白粥、包子馄饨、糕点汤面,可谓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所不有。 由于东方澈房间里的桌子实在太小,完全放不下,按礼制又不得叠盘子,于是几个丫头已经双手举着托盘在桌子旁边跪下,充当扩展的桌子。 这些人训练十分有素,双手举着居然一颤都不颤,简直像是假人一般。 虽然前世就知道这是大渝王府的固定做派,韩清瑶却还是看不惯,她秀眉紧蹙,道:“我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多浪费啊!不如一天换点,这样还新鲜些。” 赫连奉祥自然知道她的脾气,于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说庆王爷,你在府里摆谱就算了,现在跑我东方家来摆阔气了,怎么,欺负我们是贤籍,摆不得你这?没用的谱吗?”躺在床上只能用看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时,东方家的管家从门口走进,对着庆王行了礼,然后端上来一晚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苦味的药汤过来道:“这是薛神医开的药,他老人家说了,即便少爷醒了也是要继续服药,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韩清瑶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位薛神医无非是听了雪灵的话才用这招恶整东方澈的。 却不想那男人一声没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事后顶着那几乎苦绿了的脸,道:“知道了,传早膳吧!” “别!别!”韩清瑶急忙阻止道:“这一桌子东西呢,还另传什么早膳啊?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这么败家啊?咱家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们这么花的?你们就不怕你们儿子喝西北风啊?” 韩清瑶刚睡醒,脑子有点木,一急之下这番话连珠炮一般的脱口而出,可当她看到两个男人同时怔愣的模样时,马上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 咱家?还儿子?她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菱染说的对!得为子儿想想呢!”庆王突然展颜一笑,顿时淡色的眸子中似盛开满园春色,姹紫嫣红,美得让人炫目。 一旁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晕,咳了咳道:“那,那就一起吃吧!” 于是,一顿早餐就这么 诡异的进行了下去。 直至韩清瑶骑在马上走出了天都城门时,她还有点没弄缓过来那种莫名的诡异。 清晨的官道上只有三匹马儿悠闲的往前走着,兆丰和梅儿跟在她身后,看着女人魂不守舍的样子都皱起了眉。 梅儿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女人,近三十的年纪,几乎扔到人堆里立刻就会消失不见,而她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兆丰确长得十分英俊,剑眉朗目,看上去透着一丝丝令人不易接近的冷意。 他们对这个女人印象并不好,上次还被她刻意骗过,可是这次东方澈反复拜托,一定要他们好好保护她,他们念着恩情,自然不好拒绝。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清瑶居然只带了他们两个就大摇大摆的出城了。姐弟两人互相看了眼,怀疑这女人是来找死的,她难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天都城里无数人想要刺杀的对象吗?别说那个东方明,就连她所谓的同党们也恨不得她下一刻就死掉。 “闽州很远啊!起码要走三个月呢!”韩清瑶突然开口道:“你们要是只看我背影,我会无聊死的!” 姐弟二人眉头都是一跳,虽然她们早已经习惯了东方澈那种纨绔公子的性格,但是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纨绔小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就在韩清瑶笑着看两人的表情时,她脖颈间的那颗圆球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还不等韩清瑶反应就见她们的前面的亭子里,一个少年似乎有些好奇的皱眉探身,向这边看了过来。 一瞬间,无边的喜悦和震惊让韩清瑶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她浑身僵硬,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那是哥哥吗? 韩清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容颜清朗,明明长着一双笑眼却愣是板着一张脸,周身上下极其浓重的书卷却掩盖不住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过渡的喜悦已经让韩清瑶完全忽视了少年那浓浓敌意。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和韩文昭没有一丝相似,韩文昭似乎从小就是个十分温柔的人,无论是对待谁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让人不知不觉就想亲近。 可是韩清瑶知道,那可珠子不会骗自己,它不会无缘无故示警。 凌洛城浑身紧绷,他不停的暗自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会立刻就冲过去抱住女人。 他从小受的教育让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那不过是话本里糊弄少女的东西,更是花花公子拿来欺骗女子的手段,他认定,夫妻之间应以责任为首,亲情为辅,这样才是正确的。可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除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几乎想不起任何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去取东西的慎言已经回来,他远远的就冲着凌洛城招手喊道:“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少年浑身一震,想也不想的便翻出亭子,落荒而逃的向着马车跑去。 “少爷,那个女的是谁啊?”慎言不解的看着追上来的韩清瑶问道。 “别废话,快走!”凌洛城一提气窜上马车,急急忙忙的催促着车夫。 于是,马车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车厢里,少年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激烈,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而这一刻却又开始绞痛起来,似乎有股力量迫使他马上停下车,将那人拥在怀里。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凌洛城突然想到了妹妹话本里的故事,那个故事里,狐妖就是化身美女用媚术让书生对她欲罢不能的。 六合之外,圣人不言,谁知道这世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狐妖惑人,如此想来凌洛城只觉得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开口又催促着车夫赶紧加速。 马车一路狂奔竟然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中午休息的地方,车夫心疼自己的马,说什么都不肯再跑,主仆二人无奈,只好随车主了。 车夫一看时间够用,于是将马卸了,牵着它走下山坡找了个水边让它悠闲吃草。 慎言于是提着水壶去灌水,凌洛城独自坐在车厢里,刚才那股莫名的悸动却似乎还有余韵,徘徊在男人胸口,久久不散。 这时,马车后门一开,一人手脚麻利的跳了上来。 “这么快就打好水……” 少年说着转过头,却看见的不是打水归来的慎言,而是女人雪亮的眼睛和灿烂无比的笑容。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被来人一把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听到女人用娇媚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找到你了!” +++ 作者的废话:亲们期待已久的哥哥终于出场了…… 第235章:吻(已增加为3000+正常字数) 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女人双手撑在墙壁上,一寸一寸的靠近凌洛城,一双眼睛仔细且热烈的扫过对方每一寸皮肤。 少年则是被女人逼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呼吸急促,肌肉僵硬,后背死死的贴着马车的箱壁,像极了一只被猫咪困住的老鼠。 女人湿热的呼吸布满他四周,那浓郁的女人香充斥在他的鼻腔里,那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11岁之前的记忆他早已经没有了,他出事之后的四年里祖父凌严将他单独关在一座小院子里收心,别说丫鬟婆子,就是家里其他女眷都几乎见不到,更别说其他的异性,就算是家里内定的未婚妻沈嫣他基本也是一年见上一两次,不是远远的点头行礼就是隔着屏风说两句客道话,从未有过太近的接触,甚至他都无法形容出对方的具体长相。 而此刻,这个陌生的女人却近在咫尺,女人缓缓的将两人距离拉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他能感觉到女人身上的热度,女人也能感觉到对方几乎要崩溃的精神。 “我知道你现在有可能想不起来我,没关系,不着急!我有经验,只要多提及一些你熟悉的事情就能想起来了。”女人弯起眼睛很“体贴”的说道。 就在凌洛城以为这女人说完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觉得唇上传来一阵香滑柔软的触感,女人温热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印在了少年的唇上。下一刻,一阵酥麻从嘴唇传来,少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骤然一轻,他想自己大概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女人只是一触即放,随后她移开几寸,眼圈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哭泣还透着微微的红晕,一双媚眼却已经盈满了偷腥一般的笑意。 少年的神智慢慢归位,所有的感官也逐渐恢复了功能,而他的第一个感觉不是羞愤,不是气恼,而是回味。原来女人的嘴唇是甜的,那是比蜜糖还甜的味道! 混迹烟花的韩清瑶连轻吻的尺度把握得也十分精准。她并没有一味穷追猛打,坏心眼的留给了对方一个逃避和回味的空档,一双眼睛却似柔软的钩子,轻轻地勾挑着少年心尖上最柔软脆弱的位置,让他非但感不到丝毫疼痛,反而心痒难耐。 下一刻,女人再次卷土重来,她向前一探身,柔软且凹凸有致的身体 直接压在了少年的身上,小巧的鼻尖缓慢地蹭着对方的鼻尖,随后她微微一侧,红唇微动直接吮吸住了少年的下唇,舌尖灵巧地撬开了对方嘴唇,一寸一寸扫过少年口腔里柔软和敏感。 狭小的空间里好像凭空被人点了一把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热了起来。 凌洛城本是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可是面对韩清瑶这个活了两世的老妖精,他那自诩正确的礼义廉耻一瞬间就被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驱逐,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男性的本能和骨子里莫名的悸动,让即便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少年一下子抬起手按住女人的后颈,霸道的把对方压进自己的怀里。 一切都乱了! 男女粗重的喘息声在车厢里反复回荡,刚才还不知所措的少年此刻已经在女人的带动下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马车的地面上,一只手顺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路上爬,最后停在了女人高耸的胸前,本能的揉搓捏弄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布料,女人柔软的乳肉让少年几乎舒服的呻吟出声。 此时,少年的吻已经滑到了女人白皙的脖颈上,他缓缓的的亲吻舔舐着,好像他身下的不是血肉组成的人,而是一个由蜂蜜做成的糖人一般。 韩清瑶被记忆里熟悉的方式激的浑身不自觉的颤抖,情不自禁的轻吟:“哥哥!疼我!” 这句话却似一盆凉水,激的少年猛地一震,用仅剩的理智停下了动作。 可惜还没等他想到该如何化解尴尬,就听一个欢快的声音道:“少爷,你一定渴了吧?这里的水清……” 慎言的话在看清车厢里男女姿势的一刻彻底噎了回去,手里的水袋“啪嗒”一声落在马车厢里。少年嘴巴大张,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将女人压在地上的家伙,居然就是自己那个无论什么美女都目不斜视的少爷。 “出去!”凌洛城低呵一声,随即随手一挥,一股掌风直接将慎言给掀了出去。 在慎言坠地的同一时间,凌洛城已经一个翻身坐起,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少年的眼睛里满是恼怒,然后他足尖一点,整个人已经蹿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躺在地上不停喘息的韩清瑶。 女人挑了挑眉,缓缓的伸出拇指,抹了一下嘴角,像极了一只吃饱的猫。 凌洛城快步的往前走着,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跑,更准确的说,他是在逃,至于逃什么,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很危险,祖父教过他,太过诱惑的地方都危险。 在他身后慎言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追着他,他很想叫他停下来等等自己,毕竟两个人的行李还在那马车上,他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他要走到哪里去。以他的脑子想了很久,觉得大概使自己打断了少爷的好事,所以少爷生气了。可是转念又觉得不对,这似乎也并不是少爷的性格。于是,慎言觉得,少爷的心思实在不是自己能琢磨的,还是乖乖跟着得了。 两个人走了很久,凌洛城都没有把他那烦乱的心绪走得平复半分。而身后已经传来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 韩清瑶悠悠闲闲的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脸颊已经恢复白皙的却一脸纠结的少年。 女人唇角带笑,像极了一个刚刚调戏过良家妇女的纨绔公子哥。 一旁的梅儿和兆丰两个人并不知刚才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跟着韩清瑶一路追上了这辆马车。随后,女人钻进了车厢,在不大一会儿那少年就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 姐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过看现在少年的状态,他们觉得也许有些事情他们猜对了。 马车和马蹄的声音不急不缓,只是跟随少年的步子,并保持适当的距离。 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像是有了实质一般敲在凌洛城的耳膜上,他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招数,就像刚才她亲吻自己的时候,居然还会停下来给他一个逃跑的空当,可是…… 他为什么不单没跑,反而主动扑了上去呢? 男人原本已经恢复白皙的脸颊骤然又红了,他狠狠的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圣贤书简直都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有辱斯文,所以更加极力的想要忘掉那份感觉。 可是他越是想要忽略,记忆反倒越发清晰,他清楚的记得那柔软湿滑的触感,记得女人勾着他舌头时舌尖刮过他口腔的酥麻,记得手上那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少年骤然的打了个哆嗦,因为他震惊的发现只是回忆的一瞬,他就已经硬了! “少……” “少什么少?闭嘴,不许出声!” 慎言委屈的扁了扁嘴,他刚才看自家少爷脚步似乎顿了顿,以为他终于累了,却不想他刚开口,就被凌洛城给吼了回去。 韩清瑶笑着看着某个纯情少年恼羞成怒加气急败坏的发火,心情却好的几乎要飞起。 哥哥,之前是你照顾我,默默的爱着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好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迎面飞来,在她头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了女人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叫。 韩清瑶的眉头微蹙,眼神冷冷的扫过旁边的树林,瞬间杀意弥漫。 她一夹马腹,加快了步伐赶上了前面的凌洛城,正色道:“上车!” 少年假装没有听出女人口气里的紧张,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韩清瑶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快点上……” 女人的车字没出口,一旁的草丛里就飞出一个一身黑衣的刺客,手里雪亮的白刃呼啸而下,直奔着凌洛城就劈了下来。 “啊——” 在慎言尖叫的同时,扯着少年胳膊的女人已经将人撞到了一旁,手中变戏法似的出了一把匕首,硬生生迎上那人的钢刀,随后就是一声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而下一刻,那柄钢刀已经在众人的眼前毫无悬念的断成了两节,来人一惊,下一刻那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喉咙,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此时跳出来脚还没来得及落地的其他几个刺客都是一惊,二话不说转换了战术齐齐攻击一旁还没有停住声音的慎言。 同样的,他的刀尖还没碰到对方一点油皮,这边的姐弟二人已经出手了。 梅儿和兆丰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手上宝剑上下翻飞,剑影闪出一片银花,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可是,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就不是这样了,那银影绰绰的剑光所到之处皆是阎罗召唤。 慎言一口气喊完,战斗已然结束,地上赫然是八条新鲜热乎的尸体。 第236章:嫌弃 韩清瑶皱眉蹲下身用手里的匕首挑下其中一的面巾,刚想伸手撕开男人的胸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帮,对着兆丰勾了勾手指,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把他给我扒了!” 四周一片死寂! 女人不解的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兆丰,眨了眨眼睛。 “我不会!”男人眼神看向一旁,冷冷的拒绝。 “啊?”韩清瑶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后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道:“你以为我要 你扒他皮吗?我有那么变态吗?我让你把他外衣扒了,我想看看他胸口有没有刺青之类的东西!” 兆丰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 韩清瑶却笑意更大,她站起身微微侧头,看着一旁脸上惨白的凌洛城讨好的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乱七八糟的男人我是不碰的。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不守妇道是不是?” 而她对面的少年身形微微晃了晃,猛地一转脸,吐了! 韩清瑶微微张了张嘴,看了看梅儿姐弟,尴尬的说道:“我说的有这么恶心人吗?” 然后,旁边的慎言双眼一番噗通一声倒了。 梅儿尴尬的吞了吞口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被这个场面惊得!” 韩清瑶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经历过太多血腥杀戮,比起战场上的尸山血海,这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她几乎忘了,现在的哥哥不再是那个挥斥方遒指挥万人的少帅,而是个没见过死人的少年。 看着几乎要把胆汁吐出来的凌洛城,她赶紧上前想帮他顺顺,却不想她刚往前一步,那人却猛地后退,一边干呕着一边道:“你,你别过来!” 韩清瑶以为他是怕自己,于是一晃腰上的腰牌,道:“我们是官差,这些人是刺客……” 说着还要上前,却见凌洛城急急往后又退了一步,道:“血!你身上有血!” 韩清瑶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已然是溅了满身的血污。 看着少年惊恐躲避的眼神,女人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两步,道:“我知道了!” 随后,她扔了个水囊到少年脚边,一转身去看那具被脱光的男尸。显然,兆丰没有将他彻底扒光,只是将他上身的衣服脱了。 “身体上没有任何刺青,应该不是山贼抢劫!”兆丰道。 “你们家山贼穿丝质中衣吗?”韩清瑶冷笑一声看着旁边的衣服道:“这应该是某个高官府里豢养的死士!” 梅儿姐弟顺着她的话看去,果然看见那人的中衣竟然是上好的丝绸所致,夏天穿在里面极为凉爽。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穿得到的。 “会是东方明吗?”梅儿皱眉低声问。 “不会!东方明才不会这么蠢!估计是那三位其中一个的手笔。”韩清瑶马上否定,随后勾唇一笑道:“这么早就现身,真当我色令智昏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周围飞舞的鸟雀,然后翻身上马,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地上的尸体,对着兆丰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尸体直接扔旁边的沟里,等会儿到前面县城通知他们来收。” 然后她又扫了眼旁边已经缓过来一些的凌洛城,皱了皱眉道:“马车夫跑了,接下来你只能跟我们一起了。看不下去就上车躺着!别硬撑了!” 说完,她就要提马离开,一旁的梅儿一把拉住她的马头道:“你疯了?这一路上说不定有多少人窥视,你还敢单独跑?” “他们刚做完一轮攻击,不会马上来第二次,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韩清瑶说道:“三里之内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正好借着时间去洗个澡!” “何况……”她突然眨眼一笑道:“有西门家的护卫保护,量他们也不敢再盲目往上冲了!” 说完,趁着梅儿震惊的瞬间,女人一提马缰,轻快的跑了。 ++++ 之后的路程中,兆丰和慎言轮流负责赶车,慎言自从醒来就对三人惟命是从,三人哪怕说话大点声也会让他浑身颤抖。而凌洛城却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马车厢,韩清瑶也出奇的安静,蹙着眉摩挲着脖颈间早已经暗淡下来的小圆球若有所思。 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最近的县城,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之后,兆丰便去了县衙亮了身份通知他们将尸体处理了才回来吃晚饭。 晚饭是清粥咸菜,而一贯挑食的韩清瑶也罕见的没有半分怨怼,安安静静的吃完就回屋休息了。 “她没事吧?”兆丰低声问姐姐:“一下午都没说话,该不会是病了吧?” 梅儿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也不清楚,总不会是被人嫌弃了一下就这么消沉吧?” 两人说着无心,一旁的凌洛城却是听者有意。 他本是入京赶考,谁知刚到没几天就遇到了先帝驾崩,按照大渝律法,皇帝驾崩为国丧,民间三年时间内不得有嫁娶,不得有乐宴歌舞,可后来觉得三年时间过场于是“以日当月”,变成了27天。但是科举却是要等到新皇登基之后,觉得前面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时才会重新举行科举,简单来说就是时间不定。 凌洛城得知此事之后拒绝了京中世伯们的挽留,愕然决定回到匪患猖獗的闽州。他是举人有旁听当地政事的权利,于是在他听说海匪扰边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决定要回乡,哪怕是自己的力量微薄,却也希望呢更尽一份力。 而刚才一幕血腥场景却让他又一瞬的胆怯,事后,他躺在马车厢里想了很久。 他抱着一腔热血准备和海匪开战,可是却被这么点血腥就吓吐了,一时间他自己觉得十分丢脸,于是他当时懊恼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言辞确实激烈了些。 无论如何,对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但不感谢反而嫌弃,怎么想都像是书里写的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想到这,少年心中一阵愧疚,于是一推碗快步上楼,敲响了韩清瑶房间的门。 得到对方同意之后他推开门,正见女人在擦拭手里的匕首。 韩清瑶一看是他,急忙将匕首收好,正色道:“找我有事吗?” 面对这个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却突然摆出一副疏远面孔的女人,凌洛城心里一阵莫名的气愤,以至于本想站在门口解释一下的想法一扫而空,他迈步进屋在女人对面坐下。 而一坐下,他又立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少年别扭的举动全数落在女人的眼睛里,韩清瑶的心情一下转好,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些戏譃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少年脸皮一红,猛的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往外走,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道:“好啦,不逗你了。” 说完,她果然放开了他的手腕,道:“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凌洛城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坐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所以……” 他说着顿了顿,直了直身体,眼神却不停的躲闪道:“所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算那些人的攻击目标是你,但是,终究你救了我一命。” 说着,他站起,深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 他一口气将自己的意思说完,抬眼看向韩清瑶,却见那人双手托腮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听女人无比清晰的说道:“话本里的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似吗?” 少年一时语塞,凌家是书香门第,进出之人多半是同等知书达礼之人,个别不是的在凌家人面前也好歹端端样子,于是,一直以来他见过的都是些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人,哪里 见过这种没皮没脸的主儿。 可偏偏凌洛城虽然觉得女人这话说的过于直白,却又在心里没有觉得半分不妥。 于是过了好半晌,他才面红耳赤蚊子一样的憋出一个字:“好!” 可惜的是,他这个字却被楼下的突然响起的喧闹淹没,完全没有落进女人的耳朵。 这时,慎言已经上楼来叫自家少爷,韩清瑶顺便问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慎言道:“哦!是位卖唱的女子被恶霸纠缠!”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他居然敢如此无礼?”凌洛城愤然而起。 韩清瑶侧着头看着少年将这句经典台词念完,噗嗤一下笑了。 少年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微愠,一股子热血往头上窜,他一拍桌子,道:“走,我们去看看!” 看着明显书生意气的少年,韩清瑶摇了摇头,起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上,而楼下,一个衣衫华贵的少爷模样的男人正拉着一名少女满脸淫笑,少女年纪不大哭的梨花带雨,手里还捏着一个接受打赏的布口袋。 凌洛城气愤的咬牙,一旁的韩清瑶却一动不动,在栏杆上拖着下巴,眼睛却瞟向了附近其他看热闹的人。 眼看着少年就要上前行侠仗义,韩清瑶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下去。 “难倒就看着这人鱼肉乡里吗?”凌洛城义正言辞的道。 “你啊!”韩清瑶拉了个长音,将他按在原地,用下巴指着下面的男女道:“他们是骗子,而且是一伙的!” 分卷阅读211 “哎呦!是你小子!?”唐皓瑾用力的揉了揉他的头,道:“快点,过来认亲戚!” “您是?”少年不解的看着唐皓瑾问道。 “我叫唐晏,唐家,知道吧?就是你小姨的母家!”男人笑着继续揉少年的头发。 说完,他一指旁边的赫连天枢,道:“这人,是你小姨夫!” 然后他又指着冷释道:“这个,也是你小姨夫!” 看着已经被弄得蒙圈的少年,唐皓瑾坏心眼的继续,一指远处已经带人过来汇合的炎烈,继续道:“那个,也是你小姨夫!” 最后他指了指他自己,笑着道:“这个,还是你小姨夫!” 可怜的孩子彻底蒙了! 赫连天枢皱眉瞪了一眼笑的快要直不起腰的唐皓瑾,转身将俊扬抱过来,对着少年道:“总之,你和我们都是亲戚,这个是你表弟。以后,你就和他一起吧!” “哥哥?”俊扬从小聪明,马上挑出父亲话中的重点,欢喜自己终于找到了个年龄相当的玩伴立刻挣扎着爬下父亲的怀抱,跑去拉起少年的手,要带他去和因为怕炮声而躲起来的小狼奴们玩。 少年却又一次顿住了脚步,他走到赫连天枢身边,小声的说道:“我,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赫连天枢问道。 “有个女人叫韩君悦,说是小姨的妹妹,你们认得她吗?”少年皱眉问道。 这时炎烈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一旁的唐皓瑾绝对不会错过揶揄他的机会,道:“认识!” 然后他看向炎烈道:“是他的老……”他很想说是老情人。 这时,一旁的天枢立刻打断他的话道:“老熟人!” 唐皓瑾也立刻明白自己这话说错了,因为炎烈的身边还跟着不少部下和部落首领,显然,他现在不单单是韩清瑶众夫君之一,更是北疆可汗,自然不是一个能让他随便揶揄的人。 早已经适应可汗身份的炎烈感谢的看了一眼赫连天枢,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是北疆可汗,身份自然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他屈尊降贵和他们称兄道弟是平易近人,其他人要是当众也将他当成兄弟相处那就是僭越无礼了。 于是,所有人乖乖的对他拱手行礼。 “辛苦各位了!”炎烈笑着点头,随即挥了挥手叫人抬过来两个大木头箱子,道:“这些就当是给各位的一点答谢,感谢你们帮我们北疆平定叛逆。” “北疆和大渝比邻而居,自然应该相互扶持,可汗如此说就见外了!”赫连天枢说着标准的场面话,道:“不过既然是大汗的赏赐,我们却之不恭,在此谢过大汗了!” 一旁的冷释和唐皓瑾看着这两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两个人互相打哈哈,在心里感叹一声,目光无处可放的落在了那个两个箱子里。 箱子大敞着,里面堆满了古玩字画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得出应该是从达日钦那边缴获的,估计好看的和值钱的早已经在逃亡的路上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些北疆人不太懂的东西,被像垃圾一样堆在一起。 突然,唐皓瑾的笑容凝在了唇角,他大步走上去,一把拿起了其中的一柄宝剑,那宝剑剑鞘已经损坏的非常严重,剑柄上已经被烧的乌黑,却依稀可见用隶书雕刻的“忠勇”二字。少年眼圈通红,手指颤抖的在那两个字上来回抚摸着。 他认得,那,是他父亲的宝剑。当年宁州城破唐家遭劫,东西都被抢光了,唐父点燃火药和对方同归于尽连尸骨都没剩下一丝一毫,以至于他想给父亲立个衣冠冢都无从下手,现在居然能看到父亲的宝剑,这让他顿时百感交集。 其余三人被他的样子惊的一愣,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浪得一日是一日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裹吧裹吧盖身上,他们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重悲痛的模样。而这时,他们才猛然想起,家破人亡,断腿毁容,比起众人,他其实才是最应该悲愤的一个。可当初那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少年,却坚强的活成了他们中最潇洒快乐的样子。因为他明白,幸福快乐的活着才是家人最想看到的样子。 冷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不懂的劝人,只能用最男人的方式安慰他。 & ;nbsp; “这是家父遗物,谢谢可汗!”唐皓瑾难得一本正经的抱拳对着炎烈行礼,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最郑重的行礼。 可随后,他唇角一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瞬间又恢复了他那街头痞子的样子。 因为,他忘不了长辈们送走他们时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怨怼,没有恶毒,有的只是期许,他们只想他好好活下去。所以他不会辜负他们的希望,他会始终始终阳光灿烂的,笑对身边的所有人。 众男人沉默的看着他的笑容莫名的觉得扎心,赫连天枢马上转移话题,道:“刚才说韩君悦怎么了?” 这时一旁的少年才继续说道:“她被扔到了死人堆里,可是我之前路过时听到了她的呻吟。” 炎烈皱了皱眉,让其他手下在原地等着,准备和马允常一起去看看。 “这是余情未了?”唐皓瑾小声的对着一旁的冷释问道。 面对着这个上一秒还让人心疼,下一秒就让人牙痒的人,冷释选择了无视他的问题。 “我去看看!”赫连天枢低声道:“你们看好俊扬。” “我也……”唐皓瑾的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三个飞扑上来的人影压倒在地。正是那三个因为怕炮声躲起来的小狼奴。 这三只在这段日子里一直都是又唐皓瑾带着,这人混不吝,愣是和三个狼奴混的比兄弟都亲。 看着被三只狼奴按在地上狂舔的唐皓瑾,赫连天枢果断放弃了和他一起去看情况的提议,迈步走了。 而自一旁做慷慨状的达日钦就这么空气一般被众人给彻底无视了。可是对于他来说,其实被人无视才是最要命的,他终其一生都想成为众人的焦点,无论对方爱他还是恨他,恐惧他还是崇拜他,对于他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而这一点炎烈和赫连天枢都明白,所以,他们用了达日钦最接受不了的方式——无视他! 于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对着两人的背影吼道:“炎烈!你……” 正要叫骂的达日钦被一旁闪过来的冷释一下卸掉了下巴,长串的叫骂变成了哀嚎,冷释皱了皱眉,伸手点了他的哑穴。 看着那人终于没了声音,冷释转身看向和狼奴们玩在一起的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孩子在,大人们的言行还是应该控制一些才好!男人默默的想着。却忘了这位被他保护的小孩子刚刚才亲眼见识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 堆积如山的死人堆里,炎烈和赫连天枢看到了韩君悦的尸体。女人骨瘦如柴,双颊深陷,手脚都已经没有了,一身奴隶的麻布衣服早已经破破烂烂,可以看到她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新旧交叠,密密麻麻。它突兀的躺在了无数肠破肚烂的士兵尸体里,像是落在地上又被辗进泥里的残花。 炎烈眉头紧紧皱起,他对韩君悦始终有着一股愧疚,骗取她的信任和感情,是他一生唯一做的不够体面的事情。 男人脱下身上的外袍盖住了她的身体,随手招呼过来一队北疆士兵,道:“找个地方将她好好安葬吧!” “没想到,最后她居然还是死在了寒川!”赫连天枢道:“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讲,她也算是回家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炎烈看着赫连天枢问道。 男人一直板正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连那平时凌厉的目光都暖了,他看向远方,道:“回天都述职!” 随后他觉得自己的表情似乎有点招摇,于是立刻收敛了下,礼貌性的问道:“你呢?” 炎烈磨了磨牙,道:“去域东,感谢那个阻止了东王出兵的慕容景!” 对于赫连天枢、唐皓瑾和冷释这几个“前辈”他不敢有半分微词,但是慕容景这个明里暗里和自己抢老婆的后辈他却一直喜欢不起来。可没办法,这人还跟自己是亲家,而且屡次帮他,虽然他知道这人帮自己绝对是另有目的,却还是出于礼貌要去表示感谢。 更何况两国互市开放了这么久,他也该带使团过去转转。 “听说他退了婚,还拒绝了其他家族的联姻。”赫连天枢皱眉道。   ; 炎烈点了点头,道:“这人还惦记着呢!” 惦记谁,不言而喻!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下,露出了一个郁闷无比的表情。有时候自己的老婆太优秀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第230章:玉楼(订阅满300加更2,二更) 天德34年,5月23 七日守孝完毕,赫连天霖在天坛祭拜天地之后正式成为了大渝的皇帝,年号天授。 如果有人将大渝史上最诡异的事情排个名,这场被史官们誉为“天德之变”的事件绝对能排上前五名。且不说整件事中的各种谜团,就说事后赫连天霖除了升了一群人的官职,居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其他任何涉事人做出任何的处置,无论事后有多少人上书请罪还是讨伐,这些折子统统都石沉大海了。 午夜,东方府,衿风院 韩清瑶皱眉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东方澈,终于忍不住到一旁踢了一脚歪躺在一旁几乎要睡着的雪亮,十分不客气的道:“喂!醒醒,别睡啦!你不是说,你那个药没有什么毒性吗?就是活血功能强些,看起来吓人吗?这怎么他到现在还不醒啊?”“ 雪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我哪儿知道呀?” “你不知道谁知道?”韩清瑶急的够呛,不客气的上前踹了一脚雪灵身下的椅子,道:“药是你开的,我告诉你啊,这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不拧掉你的脑袋!” “姐姐!”少年马上一扁嘴施展自己的撒娇大法,委屈的说道:“我也是你的男人,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 不得不说,韩清瑶这人就受不得人家和自己撒娇落泪,每每这样她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罪人,于是顿时没了刚才的底气,语气也顿时柔和了下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 “不用看!”雪灵立刻像翻书一样的变脸,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他这是心病!这是被你气的!你想想看呀,自己最心爱的人背叛了他,这放谁身上不的疯一场啊?加上他之前本就经脉紊乱,身体内又有毒素侵蚀,现在他又受到这种打击,没死已经算是不错了!” “毒素侵蚀?是给我解毒的时候弄得?”韩清瑶皱眉问道。她记得有人说过她的毒需要有人用内力逼出毒素。 少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他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事儿吧。给你解毒,正确的方法是用一半的功力护住你的心脉,然后再用另一半的功力祛除毒性。也就是一心二用,这个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对施救人的专注力和内力要求十分苛刻,只要稍微有一点儿的走神儿就会造成毒素反噬。” 雪灵顿了下,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道:“总而言之,就是说他既要分出心思帮你护住心脉、驱除毒性,又要同时保证自己不被毒性反噬。按他现在这个情况看,他当时应该是遭到了很严重的毒素反噬,以至于不但经脉全乱了,而且还被毒素侵入了。加之他最近经常动用内力,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韩清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人攥在手里使劲的捏着,雪灵的每一句话都似给这个手加了一份力道。疼的她快不能呼吸了。 雪灵看着韩清瑶一点一点变白的脸色,一下精神了,他坐起身,捏着韩清瑶的手摇了摇道:“姐姐你放心,我可是药王,只要有口气我就能救回来,你放心吧!” 少年眨着大大的蓝眼睛,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猫,韩清瑶直接被他这样子逗笑了,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我不管啊!你这个庸医,赶紧把他给我弄好了!” 得令的少年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东方澈的床边,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包银针,开始给男人针灸。 “姐姐,那你想过一件事情没有?”雪灵一边施针一边颇有些担心的对着韩清瑶说道:“你要是把他弄醒了,你怎么跟他解释啊?你让他在前方吸引东方明的火力,自己在后面暗度陈仓,既干掉了老皇帝,又扶持了新皇帝,你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吗?” 韩清瑶却是微微一笑道:“找我算账也好,不过首先得醒过来再说。” 女人说着,思绪却飞了出去,回到了八天前的那个黄昏。 那天,她送走了庆王自己却没有离开,因为她在等人。她带上了面具召来了夜枭,变成了大渝人人惧怕的“血煞”。 身后传来了一串串脚步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韩清瑶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过身。 &n bsp; 从台阶上来的一共有五人,最前面一位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一身紫色便装,腰系玉带。他身后则是四个则分别是一名宦官,一名侍卫,一个女侍和一个随从。侍卫性子很急,率先开口问道:“你就〈长腿老阿姨整理〉是血煞?”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她放飞猫头鹰的时间算的刚好,众人一定是看到了。 确定了她的身份,只听一旁的老人道:“那我们说说这笔买卖吧!这……” 不等他把话说完,韩清瑶已经抬手打断了他,她勾唇一笑道:“还是请真正的主顾和我说的好!” 四人一愣,正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就听韩清瑶已经缓缓的吐出了下一句话:“您说是不是?皇后娘娘!” 四个人脸色都是一白,侍卫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上的佩刀。 “说的不错!”一声女子的声音从吗身后传来。四人随即往两边一闪,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浑身上下罩在黑色斗篷里的女人,女人走到最前面,动手摘下头上的兜帽,那是一位气质华贵的美妇人,正是当今皇后卢氏。 韩清瑶对于卢皇后能亲自过来见她微微有些诧异,不过这点惊讶早就已经在对方确认他身份的时候已经消化干净了,如今她平静的拱手行礼,道:“皇后娘娘金安!” 宦官对她这种态度很气愤,正要迈步上前呵斥却被皇后抬手制止了,她说道:“本宫乃是微服,不必行大礼。” 卢皇后说完便开始直接说起正事,她缓缓的道:“我要你们夜枭帮我除掉一个人,价钱你们随便开!” “谁呢?”韩清瑶唇角含笑问道。 女人的眼神让卢皇后觉得自己即便不说,对方也早就知道了目标是谁。于是她也没有绕圈子,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当朝丞相东方明!” “怎么除掉?明的?还是暗的?”韩清瑶很专业的问道。 杀人自然有明有暗,明着就是让其他知道这人是被人刺杀的,暗的则是会将这件事做成事故,让这人在不声不响中消失无踪。 “自然是暗的!”卢皇后道:“他是当今丞相,若是明着被刺杀,且不是显得我大渝治安混乱。” “也不尽然!”韩清瑶看着另外四个人,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如今带着这四位来,想必也不是单纯的过来陪同吧?” 看到皇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韩清瑶继续说道:“掌管宗人府的福王,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安,天都巡防营总兵石敢,左副都御史徐亮。皇后娘娘,这些人可是足够发动一次政变的!” 韩清瑶话音刚落,一旁的石敢已经抽出了腰上的佩刀直指韩清瑶。 其余三个人也纷纷脸色惨白,他们早知道夜枭几乎无所不知,一直以来都以为不过是民间那些无知百姓的谣传,如今他们被直接拆穿身份,那种被人当众剥光的感觉让他们的心中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恐慌。 “石大人不要激动,怎么?手腕扭伤不疼了吗?”韩清瑶不慌不忙的弹了下那明晃晃的刀身,调侃道。 石敢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因为他的手腕是前天晚上独自在房中搬弄木床的时候伤的,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看着石敢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韩清瑶笑了下,道:“石大人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吧?我们不是神仙,不能掐指一算就知道所有事。首先,各位的长相都是公开的秘密,只要留心自然知道。第二,你们上楼梯的时候总是会不经意的照顾那名女子,被你们这么多人如此呵护的女人,只有皇后娘娘,因为即便是长公主也得不到福王殿下的礼遇。” 说着,她又看向石敢,道:“石大人从上楼之后一直有意无意的揉自己的手腕,刚才拔刀的一瞬你脸上有明显的抽动,应该是手腕的疼痛所致,你身上没有血腥气反而若有若无的有跌打膏药的味道,加之举刀时未见半分抖动,所以应该不是外伤,只可能是扭伤了。” 众人的脸色因为韩清瑶的话顿时缓和了很多,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才会恐惧,反倒将这些说开了,大家只会佩服,却不会恐惧了。 石敢也收刀回鞘,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我的实力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现在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韩清瑶笑着对卢皇后道。 “好吧!”卢皇后也坦诚的说道:“我们打算在皇上驾崩之后控制住朝堂 ,立皇太孙赫连天霖为帝。而其中,东方明就是最大的阻碍,我们已经得知他准备要立庸王为帝,立他的儿子赫连天枫为太子,然后毒死庸王,太子继位。所以我们需要你们对东方明进行刺杀,至少让他忙的无暇应对,这样才能给我们腾出足够的时间筹备。” 第231章:玉楼2(订购满300加更3,三更) “多久?”韩清瑶问道。 “至,汁源裙贰伍衣巴肆巴伍衣久,少七天!”皇后回答。 “如今可是夏天了,皇帝陛下并不是不朽金身吧!”韩清瑶看着卢皇后和众人又一次惨白的脸,笑着道:“皇后娘娘一直和皇帝陛下伉俪情深,若不是为了在皇上龙驭宾天之后自保,想必不会如此焦急。而若是皇上还在,您提出的七天又是从何算起呢?” 韩清瑶继续道:“我能猜到的事情,东方明自然不会猜不到!你们最近的动作一定已经引起他的怀疑。我猜的没错的话,三日之内,无论你们是否动作,他必定会动手。” 五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也没有了什么好办法。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几位要不要试试呢?”韩清瑶缓缓的抛出自己的诱饵:“我们为什么不挖个陷阱让东方明自己乖乖栽进来呢?”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们可以以皇帝要立遗诏为诱饵,将东方明、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召进宫。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他们早就是东方明的人了。这样无论皇帝立的是谁,都会被改成庸王。而我们只能让皇帝立口谕,并不能让他见到真的圣旨。这样,这个老狐狸才会为了口谕不外泄而狗急跳墙。” “可是陛下他……”皇后说道一半眼圈一红便已经说不下去了。 她与皇上毕竟几十年的夫妻,还是有感情的。 这时就听一声洪亮的声音道:“诸位爱卿,不必介怀!” 五个人纷纷一愣,因为他们清楚的听到,那是已故皇帝的声音。 韩清瑶又是一笑,只见从暗处转出一个瘦高的男人,他年纪不大,一身宦官的衣服,正是口技非凡的严清。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所谓的皇帝口谕传遗诏不过是要个人假冒皇帝的声音传诏而已。 “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用与不用,就看皇后娘娘的决断了。”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过了好半晌,就听皇后缓缓的道:“好,我同意!” “皇后娘娘圣明!”韩清瑶明目张胆的拍了个马屁,然后她又道:“不过可能要您受些惊吓,因为东方明必定会派人阻止您的出现,但是请您放心,自然会有人前去保护您的。” 随后韩清瑶转头对一旁的曹安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官员的孝服,剩下其他的事宜还请曹公公费心了。” 然后她又对徐亮道:“左都御史赵镇中必定会当众反抗东方明,所以他一定没好果子,而御史中自然不能少了支持我们的力量,这就要麻烦徐大人了。” “东方明掌控了前门卫,所以需要石大人带人将宫城围住,一旦有情况立刻支援。”韩清瑶继续道:“而福王殿下和皇后娘娘就要麻烦你们演一出戏,引诱东方明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五个人纷纷点头,却突然发现这个江湖中人怎么就突然成了他们的领导者了,顿时有些不服气,可是人家已经将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了,自己也没有比这好的方式了,所以只能碍于面子压住了火气。 “那你的目的呢?”福王不愧是老姜,直击韩清瑶。 “我的目的?”韩清瑶笑道:“我们是江湖中人,自然也想入朝为官飞黄腾达,所以,我的条件就是,成立御门卫,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入朝为官。” 韩清瑶说着,眼睛却满含杀意冷冷的扫向除皇后和福王的另外三人。她的意思十分明显,若是你们不同意,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就在众人要走之时,韩清瑶却要求和皇后单独谈几句。 随后,空荡荡的玉楼顶就只剩下两人。 “你找我……”皇后的话没说完,就见韩清瑶已经解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皇后顿时脸色惨白,抖着手惊呼道:“不,不可能,你明明……” “我明明应该死了的!”韩清瑶把玩着手上的面具道:“可惜了,祸害活千年。我显然是个祸害。” 皇后到底是后宫之主,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惊讶了一阵之后迅速的恢复正常,她抚着胸口道:“你可知祥儿因你之死疯癫成病,你如今已经回来了,可去看过他?” 丘丘八六七龄八二七皇后的话说的韩清瑶心里一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庆王。皇后在得知自己没死之后既不研究当年阴谋,也不分析她现在的目的,反而第一时间想到自己那个疯癫的儿子,可见,着实是爱子心切。 “我已经去看过了,而且庆王如今已经恢复了!”韩清瑶说完双膝跪倒,恭恭敬敬的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她说道:“儿媳见过婆婆!” 韩清瑶说的不是皇后娘娘,行的也不是皇家礼仪,显然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儿媳,在单纯的拜见婆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与庆王,永远都只会在台面之下。 皇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半晌,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祥儿爱你入骨,所以我受了你这句婆婆。但是作为母亲,眼看着儿子为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疯癫,我更是怒其不争,同样也对你恨之入骨。可是还是那句话,祥儿喜欢你,既然如此,你便好好待他吧!至于我,你也不必以儿媳自居,我并不认可你。” “是!”韩清瑶道:“谢皇后娘娘成全!” 皇后说完,便迈步离开,却在走到楼梯处时微微顿住了脚步,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此事凶险,你照顾自己,祥儿受不住!” “是!晚辈谨记!”韩清瑶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 “醒了,醒了!” 韩清瑶被雪灵的声音喊回现实,她转头向床上望去,只见男人双眼已经睁开,正看着她。 那熟悉的古水一般的眼神,让韩清瑶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醒来的并不是东方澈而是骆泛舟。 “雪灵,出去!”韩清瑶厉声命令道。 雪灵不知所以,却已经从女人紧张的神情中得知事态严重,也不贫嘴,直接收了东西出了门。 “菱染,我真的应该好好夸奖夸奖你呢!”骆泛舟撑着身体靠在床头,看起来东方澈这身体着实虚弱,即便是每次都能活蹦乱跳的骆泛舟也无法完全控制。 “不敢,是师父您教的好!”韩清瑶罕见的没有惧怕他,而是同样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 骆泛舟因为她的态度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道:“我的菱染,真的长大了呢!” 男人的眼神复杂,有悲伤,有欣慰,还有一些韩清瑶看不清的东西,韩清瑶微微皱眉,道:“你出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要找你。” “哦?”男人淡淡的说道:“菱染现在不是已经可以运筹帷幄了吗?下了这么大又这么漂亮的一盘棋,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我有五个问题,第一,前世将我送进庆王府的人是你还是东方澈?第二,利用我挑唆庆王和皇帝父子感情的又是你们两个的哪个?第三,离间庆王和赫连天枢的人是谁?第四,这一世在域东皇宫里给我下春药陷害我和慕容景的是谁?”韩清瑶连珠炮似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前世她自从被东方澈送回花阁虽然身为花魁周旋在男人们身边,东方澈却从来没有让她接过客,好几个任务都是她自己主动献身,而只有庆王,是东方澈安排的,她现在很想知道,前世安排她色诱庆王的人到底是东方澈,还是眼前这个骆泛舟。 男人微微一笑,手指搓了搓披在两肩的头发,笑着道:“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说,这些都是我做的?然后你就能放下一切心结,接受这个东方澈了?” 韩清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可惜了!”男人笑着道:“不是我干的事情,我不会帮任何人背锅。” 骆泛舟道:“第一,让你勾引庆王的,将你送进庆王府的不是我,是东方澈。第二,利用你挑拨庆王父子感情的也不是我,是他东方澈。而第三嘛……”男人顿了顿道:“第三倒是我干的。至于动机嘛,恕我不便相告!” 其实骆泛舟说的很对,韩清瑶心底 确实隐隐希望这一切都是骆泛舟所为,可是如今东方澈并不记得前世,她只能相信骆泛舟的话。一时间心里居然有几分失落。 “至于第四个问题……”骆泛舟看着韩清瑶微微露出失落的眼睛,道:“无论是我,还是东方澈,都不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来害人,太过有失身份了。” “可是药丸是东方澈给我的,而且我进去的时候慕容婵明明……”韩清瑶的话顿住了。 不错,她进去的时候慕容婵确实躺在那里,可是谁又能保证她就是昏迷的呢?即便她是昏迷的,酒宴上那么多内侍宫女,有人收买一两个在她的酒菜里下药,她必定不会知道。还有,那时她发病是在闻到慕容景身上香包之后才发的病。 韩清瑶越想脸色越白,她猛地抬头道:“所以,那次算计我的人,是慕容婵?那东方澈给我的药又是什么?” “那不过是颗补身体的丹药,这小子就是喜欢逗你,就像男孩子喜欢拉女孩子的辫子一样。”一旁的骆泛舟笑着道。 第232章:第五个问题(四更) 韩清瑶的眼睛里泛出一丝冷光,她一直以为那日给她下药的人是东方澈,特别是第二天看到他耀武扬威的跑去捣乱,让她更加认定,他为了对付左翼王府才下药挑拨炎烈和慕容景的。 可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东方澈的计谋,那么她还真的是又冤枉他了。 “你说有五个问题,第五个呢?”骆泛舟挑了挑眉问道。 “第五个问题是,黑金矩子到底有什么秘密?”韩清瑶决定先不纠结谁害过自己,先问问题。 “还以为你脑子里只有这个东方澈呢!”骆泛舟呵呵一笑道:“世人都道黑金矩子有六枚,其实不然,它只有四枚,分别给了开国四公爵。而赫连兄弟将最关键的两个留了下来。这两个东西就是丹书铁券。比喻的话,矩子是拼图,那么铁卷就是拼图下的木板,没有木板,拼图只是碎木块。” 韩清瑶皱眉想着,秦老公爷说“丹书青史,光明正大。”如果丹书指的就是丹书铁卷,那么剩下六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该如何使用呢?”韩清瑶问道。 “你有?”骆泛舟一挑眉道:“你有的应该是秦家那枚吧?毕竟你是秦家的女儿。” “你知道?”韩清瑶皱眉道:“你是通过我的异瞳猜到的?” “不错哦!这一世你聪明了很多呢!”骆泛舟笑眯眯的道:“传说,鸾国只有国主和大祭司一族嫡系才有异瞳,不同的是大祭司一族异瞳为银蓝,且每隔几代便会有人目中异瞳生有图案。当年秦家女儿出生时百鸟来朝,这个就说明了一切,而你恰恰又有这样的异瞳,你是谁家的孩子,不言而喻了。” 男人说完突然脸色一变,手捂胸口道:“这小子在闹腾什么?明明刚才已经万念俱灰了,怎么突然就……” 骆泛舟的话没有说完,就见他面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最后男人顺势一歪,直接倒在了床上。 ++++ 当东方澈再次进入那一片迷雾中时,已经明白自己在梦里了。 他熟练的顺着白光往前走着,果然,眼前景物一变,他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房里,那个东方澈正在书房里处理公文。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庆王兴奋的冲进来,一把拉住男人的袖子道:“书钰,我找到她了。我找到了菱染了!” 男人的手上的笔差点掉落,他急忙用另一只手扶住,垂下眼睛,道:“喔?那恭喜了!” “你也替我高兴是不是?我已经将她接回来了,明日就带她来……” 不等男人说完,一旁的东方澈已经罕见的打断了他的话,道:“不必了,明日我要出京巡视。” 庆王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察觉到好友的态度不对,于是继续兴致勃勃的说道:“没事,等你巡视结束后我们再联系,你不知道菱染是个多么妙的人儿,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她的……” 庆王兴奋的说了很多,终于高兴的离开了书房,这时男人却颓废的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一摞公文发呆。 这时就见另一个人推门而入,正是兆丰。男人看到他无神的样子皱眉帮他整理书案,半晌,他终于 忍不住,道:“我们都看得出菱染对你的心意,为何还要让她去勾引庆王?” 东方澈苦笑一声,道:“我们两个身上有同生蛊,注定今生无法在一起,庆王找了她这么多年,应该会好好对她的。” “我知道,现在要对付东方明,您怕别人护不住她。”兆丰不解的道:“话说,您当初从花阁里救她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若不是用同生蛊,她早就死了,可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知道如何?让她对我感恩戴德,最后和我耗上一辈子吗?我给不了她正常的家庭,给不了她孩子,甚至……”东方澈顿了顿,继续苦笑,道:“算了,若是恨能让她放下我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我宁愿她恨我。” 东方澈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话,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很窝囊,居然连喜欢一个女人都不敢说出口。就在他想走出书房时,只觉得身边一阵波动,随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一拉,眼前一转,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 他又看到了那个自己,此时那人跪在那里,似乎是悬浮在空中一般,那个自己不停的叩头,不知在拜着什么。 男人走过去,一看就见那人突然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我?” “你看得到我?”东方澈有点惊讶那个自己能看到自己,这时就听另一个声音道:“你确定要她复活吗?” 东方澈看到刚才还和自己说话的男人顿时紧绷了身体,不再理会他,道:“是,我要她复活,我要她快乐幸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认了。” “若这个代价是你的魂魄呢?”那个声音问道 却见那人微微一笑道:“一条魂魄而已,我既然护不住她,就让我用这条魂魄换她一世快乐无忧吧!” 这时,两人的面前多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那文字怪模怪样,两人看了许久都无法看懂,就听那个声音说道:“你按下你的手印,契约就此建立。她会重生一世,而你过完此生则会灰飞烟灭。” “好!”男人一笑,毫不犹豫的在那张纸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东方澈正纳闷,就见四周的白色突然消失,两人像站在空中一般,他们的眼前,一个女子正在和一个白胡子老头说着话。 东方澈认得,那人正是宋菱染,可是显然,她已经不是人了,因为她正漂浮在半空中。 就老人开口说道:“当日你与我订下契约,那人一日不死,你便一日不入轮回。如今,那人已死,你可愿放下了?” 宋菱染迷茫的皱眉问道:“那人是谁?你又是谁?” 后面的话东方澈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身边的男人激动的问道:“什么契约?那人是谁?” 空中的声音回道:“当年宋菱染惨死时和平衡者订下契约,你东方澈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入轮回。因为她要眼睁睁看你得到应有的报应。” 男人听到这话几乎站立不住,他双眼通红,一双手不停的打颤,道:“菱染,那些事情并非我所为,是盗了我身体的那个姓骆的人干的,我让你接近庆王是为了保护你,后来看你对庆王并不上心,加之皇上要对付庆王,我才将你送到了贤王那里,他们两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全心全意爱你保护你的人,我怎么舍得将你逼上绝路啊!” 而一旁的东方澈却眼睛越瞪越大,他亲眼看到那个白胡子老头将宋菱染收进手心,最后飞到韩家,韩家闺房里此刻正乱成一团,韩清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裙脸色灰青的躺在床上,大夫频频摇头,韩文昭和陆红凝正站在床边紧皱双眉。而那个老头却似没有实体一般,从众人身体穿过,来到了床边,将那个光球塞进了韩清瑶的两眉之间。 随即,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本来已经宣布死亡的韩清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女人微微一笑,对着半空轻轻的吐了句:“谢谢!” “你已经看到了,宋菱染已经重生为韩清瑶了,你也该安心了!”空中的声音说道。 男人一个踉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唇角挂笑,道:“安心了,这魂魄,你们拿去吧!” 于是,在东方澈的眼前,那个自己慢慢的变淡。那人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我未能完成的事情,你帮我完成吧!这一世,你护好她,毕竟,只有一世了!别走我的老路,后悔莫及!” 那人越来越淡,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了,而就在同一时间,东方澈的脑海中瞬间涌入大量的记忆,那些不属于他,不,准确的说,是不属于这一世东方澈的记忆。 &nbs p; 顿时,两世的痛心与爱恋袭上心头,男人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 “喂!喂!”韩清瑶看着歪在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低声嘟囔:“又换人了?” 说着,她走过去想将他扶好,却在接触到男人的瞬间看到男人的双眼猛地睁开,随后她便被人搂进怀里,不等她反应,火热的嘴唇便已经袭了上了。 男人的吻带着从未有过的粗暴和贪婪,就像是下一秒她就要在他面前消失一般,他疯狂的索取她口中的温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再是那一具冰冷的尸体。 一股微咸的液体流进了两人的嘴里,却没有阻挡住男人疯狂的索吻,他还依稀记得他得到消息时已经是十年之后,那时皇帝驾崩,他准备去接她回来,却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已经死了十年的尸体。 那一刻他只觉得天塌地陷,整个世界都瞬间崩溃了一般。得知身体内另一个灵魂存在的他顿时才明白“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于是,那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情绪奔涌而来。也许就是他的情绪实在太过强烈才招来了平衡者。 半晌,男人终于放开了气喘吁吁的女人,却紧紧的将她搂进怀里,男人的浑身都在颤抖,他将脸埋在女人的颈窝里,很快,那里就湿了一片。 韩清瑶其实早就做好了这男人醒来之后一切不合理动作的应对,无论是他发飙,发疯还是发狂,她都能理解,可是,这晕了一次不但不发火反而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而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男人清清楚楚的在她耳边哽咽的说道:“菱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 作者的废话:今天领导没找加班,所以,久违的四更出现了,大家有木有很激动? 第237章:骗子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楼上的韩清瑶却饶有兴趣的跟凌洛城分析了起来,她说道:“你看,他们两个虽然看着是一个欺负人,另一个被欺负,可是你看两人的小动作,那男人掐着对方时明显有些不舍得下手,手上的力道分明松了又松。再看那个女的,明明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却在有陌生人接近时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个男的。可见,两人必定是认识,而且,还很亲密呢!” 凌洛城听完对方的分析,再仔细去看,果然发现了类似的情况,不由得为韩清瑶观察的细致入微默默的称赞了一番。 “这种骗子很常见,你江湖阅历浅,看不出来很正常!”韩清瑶说着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可惜,她的安慰并没有让少年有多少释怀,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明察秋毫的好官,如今居然就这么被两个江湖骗子糊弄住了,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十分懊恼了。 而就在两人看热闹的时候,就见凌洛城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楼下居然有一个人是自己家里的家丁。 “老宋!”一旁的慎言不等他说话,已经高声喊了起来。 那中年人顺着声音往上一看立刻就激动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躬身施礼,道:“少爷,我正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凌洛城皱眉问道。 “闽州遭了匪患了,老爷带着全家人现在搬到了沂州的老宅子里,这不,派我到京城通知您一声。”老宋高兴的回答道。 “闽州的匪患这么严重吗?”韩清瑶皱眉问道。 “这位是?”老宋急忙看向少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韩清瑶。 凌洛城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他都已经和对方有过亲密接触了,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时间十分的尴尬。 “我姓秦!”韩清瑶看出少年的心思,立刻自报家门。 “秦姑娘!”老宋虽然是个下人,却十分有眼力,一看自家少爷的样子,立刻心里有了盘算,上前行礼也用的是对待自家主人的大礼。 “我们进屋说吧!”韩清瑶没有多余的客道,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知道闽州的情况。 几人进屋之后,韩清瑶和凌洛城坐着,老宋不急不忙的介绍起闽州的情况。 话说,东方海上有一片群岛,那里有一个政权名曰大合国,大合国的君主称天皇,天皇是挂名的,其实真正主事的是下面的将军,这些人有兵有粮,渐渐地就各自为战了。二十年的时间里,由于内部胡搞乱搞,将军失去了对全国的控制。 大合国的管理体制,天皇下面是将军,将军下面是大名,也就是各地的诸侯,既然天皇没用了,将军又乱套了,就轮到大名说话了。 所谓大名,字面上理解就是名器很大的人,类似于大渝的地方乡绅。大合国国家不大,闹事的人却多,几十个大名,个个占山为王打了个一塌糊涂。 于是很多在国内混不下去,就时长带着兵将坐船到大渝沿海来抢劫,这些人就是最初的海匪。 话说,这些大合国人在大渝抢劫的时间久了,这些人也渐渐觉得大合国太小,又十分难打,比较起物产丰富又软弱可欺的大渝,简直就是块没有肉的硬骨头,于是,他们就渐渐不再回去,站着山头准备留在大渝长期占据沿海了。 其实大合国人到大渝沿海混饭吃,从开国时就已经开始了,但一百多年你抢我抓,也没出什么大乱子。而此时,海匪之所以如此庞大,且有组织、有目标的攻击城池,却拜两个大渝人所赐,这两个人,一个叫王曲,另一个叫邓海。 王曲本是个生意人,他看中了大合人的勇猛,便高薪聘他们为自己效力,这样就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而另一个邓海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海贼,他原来本是个和尚,后来被叔叔算计卖给了大合人做奴隶,谁知这人却是个军事天才,几仗下来居然打出了名气。他仗着对大渝的了解,每次带领队伍进犯之前,他都会与对方签订合同,列明带多少人,去抢哪里,事后分红份额等等,条款十分清晰,匪患如此猖獗,这位汉奸可谓是始作俑者之一。 这两伙人勾结地方官吏,联络地方势力,居然在沿海混了个风生水起,闹得百姓是民不聊生。 听到这里凌洛城已经气愤不已的拍案而起,怒斥地方官吏的种种行为,而一旁的韩清瑶却敲着桌子若有所思。 凌洛城发泄过瘾了却看到满屋人都一言不发,韩清瑶更是魂游天外,顿时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无趣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好了,不气了!”韩清瑶回过神急忙哄道:“早点睡,明天赶紧送你去沂州。” 女人的语气太过亲昵,一时间将少年的脸说的一红,恼羞成怒的一挥袖子就走了。 笑嘻嘻的送走凌洛城,韩清瑶却马上收敛了笑意,她从包袱里掏出纸笔,开始飞快的在手指宽的纸条上飞速的写着,转眼十几张字条便写好了。 然后,她抬手叫来鸟雀,给它们将信筒绑好,放飞了出去。 看着飞入黑幕般天空的鸟雀,女人的眼神骤然泛出一阵寒意。 ++++ 沂州离天都近了很多,脚程快的情况下只要半个月就到了。第二天一早,凌洛城就见两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一辆是他们之前那个,另一个显然是新雇来的。 而一旁的韩清瑶确是一改平时的不正经,一脸严肃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另一辆马车里。 凌洛城张了张嘴,却最终没好意思叫她。 于是,两队人就这么安静的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凌洛城却依然没有见到女人下车,少年皱着眉,不停的看着那紧闭的马车门。 “少爷,吃包子!”慎言将一个包子递给凌洛城,却半晌不见对方回应,他顺着自家少爷的眼神看过去,便知道对方担心的是什么,不由得小声道:“少爷,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她,她们好像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自然是研究些了不得的事情。” 凌洛城觉得慎言说的有些道理,于是收了心神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留香,居然还是温热的。 “怎么样?香吧?”慎言笑的像是偷了鱼的猫,道:“这就是他们准备的,我就说了,他们都是些厉害的人物。” 凌洛城皱眉看过去,只见梅儿提着一个大食盒走向马车,轻敲了下车帮,道:“吃午饭了!” 只见女人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将递过来的盘子拿进去,随后又关上了门。 可就是那一瞬,凌洛城已经眼尖的看到里面伸出来的胳膊居然是赤裸的,那是不是说明车里的女人…… 少年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慎言虽然没看到,却看得懂自己少爷的样子,于是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劝道:“少爷,我觉得这个女人再好,毕竟不像沈小姐知书达理,你想啊,抬手就能要人命的女子,你敢往家里娶吗?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直接大开杀戒可怎么办?” 凌洛城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他皱眉避重就轻的道:“我说了, 我一直拿嫣儿当妹妹。你们怎么就是喜欢这么乱点鸳鸯谱呢?” 慎言一看自家少爷要发火,立刻低头嘟囔道:“你那她当妹妹,她可没拿你当哥哥!” 而偏偏,哥哥这两个字就这么清楚无比的进到了凌洛城的脑子里。 他像是被什么蜇到了一般猛地从地上窜起,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厢里。 到了晚上时,众人到了下一个镇子,找了客栈住下之后凌洛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面总想是有什么事情没办,空落落的,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来到了韩清瑶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睡了一个白天的韩清瑶已经清醒了,她此刻正在指挥鸟儿不停的运着情报,每每收到一张纸条,她的脸色就冷上一分,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秦姑娘,你休息了吗?”凌洛城鼓起勇气道:“我想和个商量下明天的行程。” 其实每天就那么段路,着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可是他明白自己今天要是见不到她,这个晚上算是不能睡了。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韩清瑶一身白色的中衣站在门口,领口歪歪斜斜的露着大片的肌肤,头发披散着,打着哈欠道:“你就在这说吧!” 少年眼珠圆瞪,张了张嘴,确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却见女人突然媚眼一弯,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将两条手臂往他脖颈上一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一般的说道:“莫不是公子长夜寂寞,想要奴家陪伴吗?” 凌洛城浑身一僵,正要推开她,余光却瞧见店小二打着哈欠往楼上走,他猛地一惊,伸手一揽女人的腰肢,将两人带进屋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 作者的废话:昨天加班回来已经是9点半了,想说吃完饭更新,结果倒床上就睡过去了,儿子叫我吃饭都没叫醒,一睁眼已经早上八点了……大家见谅…… 第238章:秘密(留言3000加更,一更) 韩清瑶本以为自己耍一通流氓就能吓走对方,没想到不单没吓走,反倒引狼入室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就这么被人按在门板上,愣住了。 凌洛城虽然只有十五岁长得却已经和成年人一般高大了,加上平日里成熟稳健的气质,看上去像极了二十岁的大人。如今将女人圈在怀里,妥妥一副要怎么样人家的态度。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鼻间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目光死死瞪着女人的红唇,微微躬下身,就像凑上去,就在这时,一声鸟鸣响起,韩清瑶立刻回神,一把将少年推开,疾步走到窗口。 凌洛城猛的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时有些尴尬,待他反应过来时就见韩清瑶已经抬手将那通体藏蓝羽毛的鸟儿放飞。 “京城出事了,我不能陪你去沂州了!”韩清瑶说着解开身上的中衣,露出里面的绣着荷花的素白肚兜,伸手从包袱里翻出一件飞鱼服,又拿出一条裹胸,毫不忌讳的解开了肚兜脖颈上的细绳,饱满浑圆的双乳就这么颤巍巍的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 凌洛城知道自己应该出去或者转过脸,可是女人身上层层叠叠的疤痕和肩膀上烙铁烙上去的那个奴字却仅仅揪着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将那人拥在怀里。 于是,雅正端方的凌大公子就这么参观了女人换衣服的全过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到女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将宫中通行的牙牌挂在腰间,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僵住了的少年。她微微一笑,将脖子上的小球塞解下来塞进他的手里,踮起脚尖在少年的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随后她勾唇一笑道:“乖乖在家等着,我忙完了去找你!” 说完,女人已经开门冲了出去,她喊了梅儿姐弟,三人动作迅速的翻身上马,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客栈门口,少年有些失落的看着三人的背影,指尖轻抚了下被女人吻过的嘴唇,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尊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啊?”楼下的掌柜看到回来的凌洛城不解的问道:“这附近可不太平,可是要小心啊!” “她不……”凌洛城刚想否认,随即又觉得否认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住了嘴,道:“她有功夫!”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的打了个哈欠,道:“听说前日有群山匪闹事,结果被人全杀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 凌洛城没有心思再听掌柜的念叨,抬手将那枚圆球带在脖子上,失魂落魄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平日里走了两天的路,韩清瑶三人一个晚上就跑到了,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绕过正门,钻进了东门附近的小树林。 而那里,一队人正隐藏在草丛里,韩清瑶刚一出现,就已经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随即,一股清冷的味道从鼻尖传来,然后,男人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可还不等对方亲的过瘾,女人就被人一把拉走,倒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仗着轻功好是吧?”唐皓瑾的声音不服气的响起,随后他还没等亲上,怀里的人已经被人拉走,尹天枢已经废话没有的直接亲了上去。 “喂!你们两个这样就没意思了!”唐皓瑾气的跳脚,可偏偏这两人他都打不过,只能站在原地不停的磨牙。 “不服气打过!”一旁的冷释用肩膀一撞他,迈步上前扯起韩清瑶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而就在唐皓瑾准备上前占据另一只手时,却见俊扬已经飞扑上来一把抱住韩清瑶的大腿,可怜巴巴的叫到:“娘亲,俊扬也要亲亲!” 于是,下一秒,他老爹就被他娘亲无情的抛弃了。 韩清瑶猛地推开在自己嘴里搅天搅地的男人,欲盖弥彰的抹了抹嘴,一把抱起地上的儿子,对着对方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还不等尹天枢抱怨,就见三条人影已经扑了上去,围着韩清瑶亲昵的蹭着。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一起掰了掰手指,有点想打人了。 ++++ 火堆旁,俊扬已经在娘亲的怀里睡熟了,而韩清瑶则坐在尹天枢的怀里,左右各坐着冷释和唐皓瑾,三只小狼奴围着火堆转着圈,想找个位置接近女主人,可每次都被其他三个给恶狠狠的瞪回去了。 “城里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了!”韩清瑶低声说完,伸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眉目间难得的满是慈爱。 尹天枢抱着老婆儿子,低声道:“如果情报属实,那么守城官兵断然不会将我们放进去。必要时只能硬碰硬。” “我去!”冷释斩钉截铁的道:“我可以上城楼!” 他可以用那时和韩清瑶一起配合逃出鸾国古城的方法,飞上城墙。 “我走的时候就料到城里必然有人动手,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沉不住气。”韩清瑶道:“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东方明要挟赫连天枫造反,反而应该是赫连天枫 私自动手了。” 的确,三人点了点头,如此仓促确实不像东方明的做派。可是问题是,东方明会不会出手相帮,若是出手还好说,若是不出手,那么一旦赫连天枫失败东方明又独善其身,那么没人知道东方明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要是东方明能出手就好了!”唐皓瑾道:“正好将两个人一起收拾了!” “东方明是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候造反的危险性,他是不会出手的。”尹天枢皱眉道。 “未必!东方明并不是没有破绽,我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韩清瑶笑了笑道:“而这个破绽,足矣让东方明掺和进这个旋涡里。” ++++ 天都城,丞相府邸。 东方明穿戴整齐正准备去上朝,而就在这时,管家却命人扛着个麻袋敲响了卧室的门。 男人眉头微蹙,他夫人经常半夜惊梦,所以他特意吩咐过所以家里人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得打扰。于是他轻言安抚了被惊醒的妻子,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示意众人去书房。 到了书房之后,管家命人将麻袋放在地上,斥退了其他人,这才将麻袋口解开,只见里面赫然是手脚被绑着的一个丫鬟,正是东方媛的贴身丫头垂柳,而她的身上却穿着东方媛的衣服。 东方明是何等聪明,不用问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回踱步,最后终于转头问道:“哪家?” “庸王府!”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 “赫连天枫!”东方明恨得牙根紧咬,道:“你个小兔崽子,我的媛儿也是你能碰的吗?”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顿时会意,伸手拧断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的脖子。 “屋里其他的也不要留了!”东方明道:“处理干净!” “是!”管家点头称是。 他刚要将女尸拖出去,就听东方明又开口道:“别让媛儿和茂青知道,免得污了他们的耳朵。” “是!”管家弯腰行了礼,随即拖了女尸出去。 ++++ 天光泛白,东方媛穿着丫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顺着后门溜进了府里,一旁的丫鬟如丝急忙的催促道:“小姐,你快点啊!” 她们两个一起溜出去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贪欢回来的晚了,不少仆人已经起床开始干活了,如丝自然怕的要死。 反观东方媛却被人折腾的浑身酸痛,自然走不快,于是说道:“哎呀!这个时间爹爹去上朝了,你怕什么?” 她说着就去推自己的房门,却在见到门里之人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更半夜,你跑去哪里了?”东方明沉着脸低声问道。 女孩虽然害怕,却仗着爹爹的宠爱,索性直接跪倒道:“我与枫郎情投意合,请爹爹成全!” “枫郎?”东方明气的一跃而起,指着女儿呵道:“你一个黄花闺女,夜不归宿,还叫人家什么?枫郎?你知不知羞啊?” “我就是喜欢枫郎!”东方媛索性梗着脖子道:“而且,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反正我非他不嫁。” “你,你,你!”东方明被气的浑身颤抖,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直接被憋死过去。 管家赶紧上前又是抚胸口,又是掐人中,总算是将他救了回来。 “你这个孩子啊!”男人仰头叹道:“那个凌洛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人品才学纵观朝堂上无人能及,日后必是丞相之才。连太后都有心将公主嫁给他,我用尽了面子和手段,总算说的凌老爷子点了头,这几天说媒的人就要来看人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懂自爱啊!” “丞相再高也不过是个臣子!”女孩不满的道:“枫郎以后可是王爷,若是爹爹肯出手相助他日后登上王位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女儿就是国母。且不比个丞相夫人好多了!若你非得让我嫁给凌家,我就去跟他家说我已非完璧,看他们还敢不敢娶我。”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东方明被女儿气的差点又晕过去,索性最后一抖袍袖道:“我,我不管你了!” 东方明一路气呼呼的回到书房,坐回书案后的椅子里,掐了掐眉心。终于,他双肩一垮,走到墙边,从暗格里拿出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之后赫然是一枚黑金矩子。 他不舍的在手里摩挲了半晌,终于一咬牙,将东西拿出来揣在了怀里,走出了书房。 小轿已经等在门口,东方明急急忙忙上了轿却不是命令他们去皇宫,而是:“去福王府!” 轿夫得令于是脚步匆匆的走去了福王府。 第239章:岳父(珠珠满4200加更,二更) 庸王府,西霞院。 赫连天枫嘻嘻的笑着,和红儿追逐着,女人假装脚下一滑,软软的摔在了地上,少年上前一把扯住红儿的衣襟:“一夜没见,你可想死姐姐了!” 说罢,他大力一扯,直接将女人的亵衣肚兜撕了个粉碎,一双玉乳立刻弹出来,随着女人的挣扎甩动。 “公子,公子,别啊!”女人欲拒还迎的叫着。 刚一出声就被少年握住了奶子,他掐住一个粉嫩的乳头,挤捏逗弄不止,又含住另一个,“好姐姐,弟弟想你的紧。你让弟弟摸摸!” “坏人!”女人用手指头戳着少年的额头娇嗔道:“昨晚和东方家的大小姐玩了一个晚上,怎的现在想起你姐姐来了?” “她那平板的身子哪能跟姐姐比啊!我就喜欢姐姐这对大奶子。”少年用力扯了一把乳头,道:“要不是姐姐非得说要借助她的力量威胁他爹,我才不屑碰她呢!” “啊……!”红儿挺着一对傲人的乳房喂给少年,道:“人家以后可是皇后呢!” “皇后又怎样?”赫连天枫揉着女人的乳肉道:“以后你就是贵妃。她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她废了,立你为后。”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柔声道:“那人家可等着了!” 说完,双腿勾着少年的腰,用湿漉漉的阴户磨蹭着少年的胯下。被女人如此勾引的少年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化作恶虎扑了上去。 ++++ 天都城门口,一支画着各色花脸的杂耍队伍正敲锣打鼓的顺着城门往里走,守城的队长看了正要阻拦却被人笑呵呵拉到一旁,那人眨着眼睛脸上画着油彩却还是能隐隐看到脸上的一处伤疤,他在队长手里塞了锭银子,道:“兵大哥,我们都是小本经营,来这也就是图挣个小名声。您给通融通融呗!若是在城里赚了钱,自然忘不了您的好处!” 队长看着他们队伍里有老有少,小的居然还在怀里抱着啃苹果,笼子里还关着几个半大的孩子,脖子上锁着镣铐,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一皱眉道:“进去给我老实点,不许上正街,知道了吗?” 那人连连点头称是,弯着腰走了。 众人一路沿街表演,正表演的热闹,就被一人喊停了,那人高声道:“谁是你们管事的 ?” 那个男人笑呵呵的出来应了声,随后那人又道:“我们王爷最近憋闷,要你们进去表演,表演好了有赏,知道吗?都机灵点!” 众人连连称是,于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了庆王府。 几个人进了府门王府的大门骤然关闭,其他人被留在原地,笼子里的孩子们被放了出来,韩清瑶等人擦去脸上油彩,由管家带着一路来到了赫连奉祥的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里面的人已经迎了出来,正是赫连奉祥和东方澈。 “庆……” 还不等众人打招呼,就见赫连奉祥已经快步上前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里,嘴里念叨着:“听说你半路糟了歹人,吓死我了!我和书钰这几晚都没敢合眼!” 一旁的东方澈看着跟着女人进来的男人们微微皱眉,有些哀怨的瞪了一眼韩清瑶。 这个眼神实在太过熟悉,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眼,立刻会意,随即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韩清瑶,一副询问的架势。 而就在这时,一个火红的身影已经旋风似的冲了进来,下一刻雪灵已经一头扎进了韩清瑶的怀里,抱着对她的腰道:“姐姐,你走也不告诉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你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五把眼刀立刻飞了过来,韩清瑶立刻双手高举,道:“这个不是,这个真不是!” 尹天枢冷哼一声道:“这个不是?那两个总是了吧?” 女人立刻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心虚感,满脸干笑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她刚说完,就被一旁的东方澈拉进怀里,直接弯腰在女人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一挑眉,看着几欲喷火的男人们道:“受不了的可以走!” 然后…… 韩清瑶坐在院子的回廊里,一旁的雪灵给她剥着葡萄,一颗一颗送到女人嘴里,一旁的俊扬骑着一只小狼奴玩骑马游戏。另外两只小狼奴则互相打闹着。 而他们的面前,五个男人正打的难解难分。 偌大的庆王府演武场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地上尘沙飞舞,这边东方澈刚刚躲过冷释的一掌,那边尹天枢的一脚就到了。而一旁的庆王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唐皓瑾一把抱住,拦了下来。这几个人都没用内力,纯粹用蛮力和技巧互相对殴着。 “娘亲!”一旁的俊扬仰着小脸问道:“爹爹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抢你娘亲!”一旁的雪灵笑着跟小孩解释道。 “那俊扬也要娘亲!”男孩扬起脸,倔强的道。 “你可真有出息!”韩清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道。 而管家刚一进来就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韩清瑶问道:“有事吗?” 管家一看到韩清瑶立刻像见了救星一般贴着墙根蹭到了女人身边,低声汇报道:“门口秦家马车到了。” 韩清瑶眼睛一亮,道:“赶紧请进来!” 她正愁没人收拾这帮男人呢! 于是,管家又蹭了出去,不一会儿,秦邵便出现在了院门口。 韩清瑶急忙起身站好,毕恭毕敬的遥遥行礼,道:“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 瞬间,整个演武场一片安静,五个正在地上滚在一起的男人顿时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全部都停住了动作。 面对韩清瑶的行礼,秦邵先是一愣,随后是欣慰,然后看到地上五个土球一样的人时,顿时明白了过来。默默的叹了口气,却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道:“沫儿,这是怎么回事?” “切磋!”韩清瑶一边上前搀扶住父亲,一边道:“这不是活动活动筋骨吗?” “那就好!”秦邵一挑眉,道:“相当我秦家的女婿必须得身体强健,但是太过好斗可不行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地上的五只立刻像是士兵见到了将军一般,一骨碌站好,个个站的笔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斗劲。 “哎呦!”秦邵佯装不知的道:“庆王爷也在啊!怎么这么脏啊?” 庆王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上前正欲行礼,秦邵立刻道:“庆王,您可是王爷,我不过是个世子,您这礼我可担待不起。” 说完,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又转身看向韩清瑶,道:“回了京城也不知道回家?你娘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庆王都碰了个软钉子,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面前这个可不只是皇室都要让七分的秦家,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韩清瑶的义父啊!自己的义岳父! 这时,一旁的俊扬眨着大眼睛歪着头看了好半天,突然站的笔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外公在上,受孙儿一拜!” 原本绷着脸的秦邵立刻泄攻,他立刻抱起地上的小可爱,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慈爱的问道:“你就是小俊扬吧?居然这么懂礼貌,真是不错啊!” “父帅说礼仪是为人之本!”俊扬乖乖的答道。 “你父帅说的很对……” 还不等秦邵夸完,尹天枢立刻激灵的上前一步,道:“多谢岳父大人夸奖!” 秦邵本想给他也来个钉子,却无奈当着俊扬的面不好太训斥他父亲,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句话。 于是剩下四个郁闷了,没想到这被岳父认可的第一个人居然被尹天枢抢了,果然还是有孩子好些,于是四个人齐齐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看热闹的韩清瑶。 韩清瑶看着四人的眼神,想了想,觉得还是将实情告诉他们的好,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有件事我要宣布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韩家女儿,只是他们捡来的,而最近,我终于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韩清瑶摸了摸鼻子,道:“我已经确认过了,我就是秦家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长女,凤鸾郡主秦雪瞳。” 院子里突然诡异的一阵寂静,随后唐皓瑾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倒,直接磕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他妈的,这小子反应可真快! 剩下几个人无一不在心里暗骂,却也同时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秦邵看着眼前这五个样貌和才华都很出众的男人,不由得在心里为女儿暗暗高兴,他开口道:“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岳父,我就都收着了。这里没有外人,也就不拘国礼了。奉祥啊!你年纪最大,要管好这帮弟弟知道了?” 被岳父大人第一个点名,赫连奉祥自然开心,于是连忙称是。 “至于你!”秦邵看着东方澈道:“我对你们东方家很没有好印象,不过看在你上次为了救沫儿甘愿下跪来看,我勉强承认你了!” 说完,他转向尹天枢道:“天枢,你把俊扬教育的很好,听说你在寒川也干的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 秦邵又转向唐皓瑾道:“唐老将军那时与我关系匪浅,当时我和唐兄还开过玩笑,说若是各自有儿女必然会成为亲家。以后,我自会为唐家平反昭雪。” 唐皓瑾被说的眼圈通红只好一个劲的点头。 分卷阅读212 东方澈的房间里,韩清瑶坐在床边,手被男人死死的拉着,几乎攥出了汗。 “东,东方澈?”韩清瑶眼角不停的抽动,怀疑这人身体里似乎又换了个瓤子。 “什么?”东方澈微微侧着头,带着弧度的眼尾满是柔情,似水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韩清瑶,几乎下一刻就能拧出水来。 随即,男人的手指顺着女人的手背一点一点往上攀,小臂、大臂、最后是肩头、脖子、脸颊,他一寸一寸的摸着,像是在确定对方的存在一般。 “咳!”韩清瑶浑身抖了一下,轻咳道:“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我就是想,就是想感受到你!” 韩清瑶莫名的心头一紧,她天生吃软不吃硬,若是对方和她硬碰硬,她绝对和对方杀个你死我活,可如果对方卖惨装可怜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索性心一横,冒着时刻被这人活活捏死的危险往前探了探身,缓缓的靠在了男人的胸前。 “别怕!”男人一把将她搂住,双臂十分用力,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轻声的道:“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韩清瑶觉得,这个身体大概真的被人换了个瓤子。 “骆泛舟?”女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却猛地被人从怀里拉了出来,东方澈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惊恐的问道:“你见过他了?他……” 说到这,他顿了顿,好半晌才艰难的道:“他,在我身体里了对不对?” “你知道他?”韩清瑶挑眉问。从之前种种迹象表明,之前的东方澈似乎根本不知道骆泛舟的存在。 “果然!”男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厉,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韩清瑶,态度突然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说完,他将眼睛一闭,滑进了被子里。 韩清瑶虽然不明所以,但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她觉得眼前这个才像是她一直认识的东方澈。 看着明显拒绝再和自己说话的男人,韩清瑶叹了口气,帮他盖好被子,低声道:“我知道你还气我,可是我并没有完全骗你,那药是我特意让雪灵配的,不会伤到你。我,从没想过要害你。” 韩清瑶明知道对方可能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却还是想解释了一下,道:“至于东方明,我们现在的虽然有足够的证据置他于死地,但是却不能可将他铲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不能拔干净他的爪牙,他随时有反扑的机会,所以现在不能动他。但是皇上驾崩,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顺利的立了他想册立的人。所以,我们必须和他开战。而且经过这样的一场较量,他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必须有人帮我们挡箭,皇后娘娘不理朝政根本不知道她选的几个其实是实打实的奸险小人,他们一直迟迟不动,就是为了将皇后逼上绝路,这时他们好以临危受命的出现,力挽狂澜扶持年幼的天霖,从而把持朝政。这些都是我那天在秦府得知的。所以我拉他们三个一起,就是让他们帮我们对抗东方明……”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必须让东方明被东方家赶出去,然后彻底决裂,才能在扳倒东方明时保全东方家。所以,她才特意叫来了东方政过来。 韩清瑶原本的计划是将天霖偷偷带走藏好,免得被东方明灭了口。而计划几乎不变,只是具体的行动时间要晚一些,至少等到天枢和炎烈他们对付完达日钦再动手,这样她有了军队做保障才能更加稳妥。 可是世事多变,她那天在千丝墙前看到了福王和三人居然一直都是师生关系,而且隐藏的十分隐秘。又翻看了很多他们的相关资料,明白了他们这些年在朝堂中暗中的动作,她这才一下子明白了看似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东方明其实做不到只手摭天。私下有无数的小团体等着将他拉下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而这个四人团虽然不是最具实力的,却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们都不是好人,奸险小人会以利益结合,所以自然也很容易逐个击破。比起老谋深算的东方明,他们这帮人更加好对付。 加之她知道在前世时皇帝驾崩之后皇后隐瞒消息,等到他们做好一切准备才扶庆王继位,所以她知道皇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最近几天她从太监福子那里得知福王频繁进出皇后宫中,立刻意识到皇帝很有可能已经驾崩,而庆王疯癫,皇后无人商量,自然找到了皇室中最具声望的福王研究对策。 于是她才修改了计划,她先是通过宫中太监让皇后得知了夜枭血煞的存在,引诱皇后带着福王来和自己谈生意,随后说服他们一起执行计划。这些人都是小人,她展示实力,又摆明了一副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态度,四人自然受不了诱惑乖乖就范。 然后,她故 意将自己要绑架天霖的消息透露给东方澈,她知道,这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当晚,她派鸩羽的间谍看着东方澈放出的人,虽然那些身手了得,有好几个都跟丢了,但是韩清瑶还是猜出了东方澈的态度和基本手法。于是,他放心的将明面上对付东方明的事情交给了他,自己则去准备处理成王去了。 至于各地的军报则是半真半假,其中关外六营和西北大营的她是联合了两方一通撒了个弥天大谎,而匪患和沿海的消息却是实打实的,至于为什么会同一时间送到,自然是秦家的力量,全国的驿站都归秦家管制,想做做手脚,将消息放到一起传进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你不必说了,我不想听!”男人冷冷的吐出一句话,眼皮都没撩一下。 “那,你休息吧!”韩清瑶自觉没趣,于是迈步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明日便会出发去闽州,去整顿那里的海防。” 她必须离开,放这两伙人鹬蚌相争。 床上的男人微微一僵,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要去多久?” “短则半年,长则两载!”韩清瑶说完耸了耸肩,干笑道:“正好你不用看到我。” “那你保重!”男人的声音有些哽咽,却还是没有回头。 听着房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就在它几乎要消失的时候东方澈终于受不了,他抚着胸口起身,一路踉跄的走到房门口,艰难的拉开了门,院门口早已经没有了一丝人影,男人看着那空荡荡的院门,脱力一般的靠在了门槛上。 他身体里住着一个怪物,这个怪物会伤害她的,所以,她远离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东方澈反复的劝说自己,可是却终究还是抵抗不住心里的剧痛眼眶一酸,一滴清泪顺着男人消瘦的脸颊缓缓流下。 “你是喜欢自虐呢?还是不嘴硬就活不下去啊?” 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骤然响起,东方澈浑身一僵,愣愣的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院门的反方向,墙角处韩清瑶挑着眉倚在那里,正笑着看他。 “前世你玩的就是这一套吧?”韩清瑶缓缓走出阴影,柔和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轻灵。她边走边说道:“自从我得知前世你给我吃的是回魂丹并不是控制人的毒药,而是救人的药开始,我就怀疑你前世的种种奇怪行为,直到我知道原来你身体居然还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时,我就猜到,你大概从来都没想过要用药物控制我。而你这次醒来之后的奇怪反应,应该就是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我猜猜,你是知道前世你我的纠葛了吧?” 面对着依旧咬牙不肯认输的东方澈,韩清瑶叹了口气道:“东方少爷,你都能追出来,难倒还怕承认事实吗?” 东方澈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里一直立着的那块盾牌被女人的三言两语击了个粉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你前世给我吃的是什么?我知道那绝对不是还魂丹。”韩清瑶问道。 “那只是普通的补药,每月一颗!”东方澈认命一般的缓缓吐出一句话,便又闭了嘴。 韩清瑶磨了磨后槽牙,真的有种想甩脸子走人不理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可是看着月光下男人那惨白如纸的脸颊,她终于还是软了心肠,上前扶住他,将他搀进房间,让他靠在床上,并在他腰间塞了个软枕。 “刚才走的是雪灵!还有,我真的没骗你,明天真的要走了。”韩清瑶道:“既然都开口了,那你说说,前世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时长心悸?” 此时的东方澈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道:“那是同生蛊,那时将你从花阁救出来时大夫说你伤的太重救不活了,无奈之下,我只能将家传的同生蛊给你种下,你才活了下来。” 同生蛊是什么东西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了,韩清瑶不禁皱眉问道:“那时你我并不熟悉。你为什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如此照顾,甚至不惜和她共命?” 男人笑了,笑容里没了平日里戏譃和刻薄,像极了邻家腼腆的大哥哥,他道:“我早就认得你,那时你在城外,和你母亲一起施粥。我少年时顽皮,便化妆成小乞丐混在里面天天去那里抢一口粥喝。” 东方澈想起,有一次人太多,他懒得去抢便蹲在墙角发呆,而这时,那个漂亮到过分的小女孩颤巍巍的端了一碗粥过来给他。 他想,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喜欢她了。所以他才会莫名其妙的放弃玩闹将自己闷在家里读书,现在想想,那不正是怕宋太傅看不起他吗? &nb sp; 而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终于金榜题名时,她却已经家破人亡流落花阁。 第234章:重逢 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射进来,屋里的香炉中最后一缕青烟也终于散去,窗外响起了阵阵鸟鸣。 韩清瑶被光线刺的皱了皱眉,随即便被人圈进了怀里。 “乱动什么?接着睡!”男人低声的命令着,眼睛里却满是柔和的光。 于是某位最近一直提心吊胆缺乏睡眠的女人哼唧了几声,拱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从善如流的睡了过去。 柔和的阳光下,女人白的不健康的脸色显得更加令人心惊,双眼下的乌青格也外醒目。男人伸出手指抚平了女人眉间的紧皱,继续静静的看着那张睡颜,似乎想看到天荒地老。 这时一声极其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就听庆王的声音在门口道:“我进来了!” 说完,他不等屋里的主人同意,便迈步进了房间。 东方澈在门响起的一刻不知道出自怎样的考虑,用极快的速度拉过被子将怀里的女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未经允许私闯他人房间,这可不是雅王做出来的事!”东方澈不客气的说道。 “若是我不雅,你觉得你还能好好躺在这里?”庆王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两步迈到床边,眉头一皱,一把掀开了蒙着女人的被子。 光线一瞬间刺了某人的眼,气的某位起床气十足的女人呼的一下坐起来,眼都还没睁开就吼道:“东方澈,你又发的什么疯!” 被喊道名字的男人脸色骤然黑透,而另一个则一下收了刚才的微怒,变得忍俊不禁。 “韩清瑶!”东方澈磨着后槽牙道:“你眼睛长着是用来喘气的吗?睁都不睁一下就下结论?” 于是,某个女人将她喘气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看四周,最后落在了庆王的身上。 “庆哥哥,你也在啊?”女人顿时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满脸干笑的道:“早餐吃了吗?要不,一起?” 赫连奉祥用眼睛瞪了她半晌,终于双肩一垮,将人从床上抱到自己腿上,对着门外说了声“进”。一群丫鬟鱼贯而入,手里不是端着洗漱用品就是提着食盒。 接下来,韩清瑶便一下变成了一个木偶娃娃,而赫连奉祥则成了个玩过家家的小男孩,笨拙的伺候着这位祖宗洗漱。 “你戳着我眼睛了!”韩清瑶第十八次的抱怨着,却一动不动,享受着男人的服侍。 终于梳洗完毕,韩清瑶又被抱到了桌前,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桌子的早餐,烧饼油条、豆浆白粥、包子馄饨、糕点汤面,可谓是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无所不有。 由于东方澈房间里的桌子实在太小,完全放不下,按礼制又不得叠盘子,于是几个丫头已经双手举着托盘在桌子旁边跪下,充当扩展的桌子。 这些人训练十分有素,双手举着居然一颤都不颤,简直像是假人一般。 虽然前世就知道这是大渝王府的固定做派,韩清瑶却还是看不惯,她秀眉紧蹙,道:“我一个人又吃不了这么多,多浪费啊!不如一天换点,这样还新鲜些。” 赫连奉祥自然知道她的脾气,于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说庆王爷,你在府里摆谱就算了,现在跑我东方家来摆阔气了,怎么,欺负我们是贤籍,摆不得你这?没用的谱吗?”躺在床上只能用看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时,东方家的管家从门口走进,对着庆王行了礼,然后端上来一晚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苦味的药汤过来道:“这是薛神医开的药,他老人家说了,即便少爷醒了也是要继续服药,不然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韩清瑶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位薛神医无非是听了雪灵的话才用这招恶整东方澈的。 却不想那男人一声没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事后顶着那几乎苦绿了的脸,道:“知道了,传早膳吧!” “别!别!”韩清瑶急忙阻止道:“这一桌子东西呢,还另传什么早膳啊?我说你们一个一个的 怎么都这么败家啊?咱家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你们这么花的?你们就不怕你们儿子喝西北风啊?” 韩清瑶刚睡醒,脑子有点木,一急之下这番话连珠炮一般的脱口而出,可当她看到两个男人同时怔愣的模样时,马上有种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的冲动。 咱家?还儿子?她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菱染说的对!得为子儿想想呢!”庆王突然展颜一笑,顿时淡色的眸子中似盛开满园春色,姹紫嫣红,美得让人炫目。 一旁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惨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晕,咳了咳道:“那,那就一起吃吧!” 于是,一顿早餐就这么诡异的进行了下去。 直至韩清瑶骑在马上走出了天都城门时,她还有点没弄缓过来那种莫名的诡异。 清晨的官道上只有三匹马儿悠闲的往前走着,兆丰和梅儿跟在她身后,看着女人魂不守舍的样子都皱起了眉。 梅儿是个长相十分普通的女人,近三十的年纪,几乎扔到人堆里立刻就会消失不见,而她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兆丰确长得十分英俊,剑眉朗目,看上去透着一丝丝令人不易接近的冷意。 他们对这个女人印象并不好,上次还被她刻意骗过,可是这次东方澈反复拜托,一定要他们好好保护她,他们念着恩情,自然不好拒绝。 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韩清瑶居然只带了他们两个就大摇大摆的出城了。姐弟两人互相看了眼,怀疑这女人是来找死的,她难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天都城里无数人想要刺杀的对象吗?别说那个东方明,就连她所谓的同党们也恨不得她下一刻就死掉。 “闽州很远啊!起码要走三个月呢!”韩清瑶突然开口道:“你们要是只看我背影,我会无聊死的!” 姐弟二人眉头都是一跳,虽然她们早已经习惯了东方澈那种纨绔公子的性格,但是还真的没见过这样的纨绔小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就在韩清瑶笑着看两人的表情时,她脖颈间的那颗圆球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刺眼的光芒,还不等韩清瑶反应就见她们的前面的亭子里,一个少年似乎有些好奇的皱眉探身,向这边看了过来。 一瞬间,无边的喜悦和震惊让韩清瑶差点从马上跌落下去,她浑身僵硬,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泪水不自觉的涌出眼眶。 那是哥哥吗? 韩清瑶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上下来,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容颜清朗,明明长着一双笑眼却愣是板着一张脸,周身上下极其浓重的书卷却掩盖不住他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过渡的喜悦已经让韩清瑶完全忽视了少年那浓浓敌意。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少年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和韩文昭没有一丝相似,韩文昭似乎从小就是个十分温柔的人,无论是对待谁都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让人不知不觉就想亲近。 可是韩清瑶知道,那可珠子不会骗自己,它不会无缘无故示警。 凌洛城浑身紧绷,他不停的暗自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会立刻就冲过去抱住女人。 他从小受的教育让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认为那不过是话本里糊弄少女的东西,更是花花公子拿来欺骗女子的手段,他认定,夫妻之间应以责任为首,亲情为辅,这样才是正确的。可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除了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几乎想不起任何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去取东西的慎言已经回来,他远远的就冲着凌洛城招手喊道:“公子,公子,我回来了!” 少年浑身一震,想也不想的便翻出亭子,落荒而逃的向着马车跑去。 “少爷,那个女的是谁啊?”慎言不解的看着追上来的韩清瑶问道。 “别废话,快走!”凌洛城一提气窜上马车,急急忙忙的催促着车夫。 于是,马车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去,车厢里,少年扶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激烈,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而这一刻却又开始绞痛起来,似乎有股力量迫使他马上停下车,将那人拥在怀里。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nb sp; 凌洛城突然想到了妹妹话本里的故事,那个故事里,狐妖就是化身美女用媚术让书生对她欲罢不能的。 六合之外,圣人不言,谁知道这世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狐妖惑人,如此想来凌洛城只觉得浑身猛地打了个寒颤,开口又催促着车夫赶紧加速。 马车一路狂奔竟然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中午休息的地方,车夫心疼自己的马,说什么都不肯再跑,主仆二人无奈,只好随车主了。 车夫一看时间够用,于是将马卸了,牵着它走下山坡找了个水边让它悠闲吃草。 慎言于是提着水壶去灌水,凌洛城独自坐在车厢里,刚才那股莫名的悸动却似乎还有余韵,徘徊在男人胸口,久久不散。 这时,马车后门一开,一人手脚麻利的跳了上来。 “这么快就打好水……” 少年说着转过头,却看见的不是打水归来的慎言,而是女人雪亮的眼睛和灿烂无比的笑容。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顿时被来人一把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听到女人用娇媚的声音,缓缓的说道:“我找到你了!” +++ 作者的废话:亲们期待已久的哥哥终于出场了…… 第235章:吻(已增加为3000+正常字数) 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女人双手撑在墙壁上,一寸一寸的靠近凌洛城,一双眼睛仔细且热烈的扫过对方每一寸皮肤。 少年则是被女人逼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呼吸急促,肌肉僵硬,后背死死的贴着马车的箱壁,像极了一只被猫咪困住的老鼠。 女人湿热的呼吸布满他四周,那浓郁的女人香充斥在他的鼻腔里,那是他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11岁之前的记忆他早已经没有了,他出事之后的四年里祖父凌严将他单独关在一座小院子里收心,别说丫鬟婆子,就是家里其他女眷都几乎见不到,更别说其他的异性,就算是家里内定的未婚妻沈嫣他基本也是一年见上一两次,不是远远的点头行礼就是隔着屏风说两句客道话,从未有过太近的接触,甚至他都无法形容出对方的具体长相。 而此刻,这个陌生的女人却近在咫尺,女人缓缓的将两人距离拉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他能感觉到女人身上的热度,女人也能感觉到对方几乎要崩溃的精神。 “我知道你现在有可能想不起来我,没关系,不着急!我有经验,只要多提及一些你熟悉的事情就能想起来了。”女人弯起眼睛很“体贴”的说道。 就在凌洛城以为这女人说完就准备离开的时候只觉得唇上传来一阵香滑柔软的触感,女人温热的唇瓣不轻不重的印在了少年的唇上。下一刻,一阵酥麻从嘴唇传来,少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浑身骤然一轻,他想自己大概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女人只是一触即放,随后她移开几寸,眼圈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哭泣还透着微微的红晕,一双媚眼却已经盈满了偷腥一般的笑意。 少年的神智慢慢归位,所有的感官也逐渐恢复了功能,而他的第一个感觉不是羞愤,不是气恼,而是回味。原来女人的嘴唇是甜的,那是比蜜糖还甜的味道! 混迹烟花的韩清瑶连轻吻的尺度把握得也十分精准。她并没有一味穷追猛打,坏心眼的留给了对方一个逃避和回味的空档,一双眼睛却似柔软的钩子,轻轻地勾挑着少年心尖上最柔软脆弱的位置,让他非但感不到丝毫疼痛,反而心痒难耐。 下一刻,女人再次卷土重来,她向前一探身,柔软且凹凸有致的身体直接压在了少年的身上,小巧的鼻尖缓慢地蹭着对方的鼻尖,随后她微微一侧,红唇微动直接吮吸住了少年的下唇,舌尖灵巧地撬开了对方嘴唇,一寸一寸扫过少年口腔里柔软和敏感。 狭小的空间里好像凭空被人点了一把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热了起来。 凌洛城本是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可是面对韩清瑶这个活了两世的老妖精,他那自诩正确的礼义廉耻一瞬间就被人类最原始的欲望驱逐,不由自主地迎合上去,男性的本能和骨子里莫名的悸动,让即便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少年一下子抬起手按住女人的后颈,霸道的把对方压进自己的怀里。 一切都乱了! 男女粗重的喘息声在车厢里反复回荡,刚才还不知所措的少年此刻已经在女人的带动下反客为主,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马车的地面上,一只手顺着女人纤细的腰肢一路上爬,最后停在了女人高耸 的胸前,本能的揉搓捏弄了起来。 隔着薄薄的布料,女人柔软的乳肉让少年几乎舒服的呻吟出声。 此时,少年的吻已经滑到了女人白皙的脖颈上,他缓缓的的亲吻舔舐着,好像他身下的不是血肉组成的人,而是一个由蜂蜜做成的糖人一般。 韩清瑶被记忆里熟悉的方式激的浑身不自觉的颤抖,情不自禁的轻吟:“哥哥!疼我!” 这句话却似一盆凉水,激的少年猛地一震,用仅剩的理智停下了动作。 可惜还没等他想到该如何化解尴尬,就听一个欢快的声音道:“少爷,你一定渴了吧?这里的水清……” 慎言的话在看清车厢里男女姿势的一刻彻底噎了回去,手里的水袋“啪嗒”一声落在马车厢里。少年嘴巴大张,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将女人压在地上的家伙,居然就是自己那个无论什么美女都目不斜视的少爷。 “出去!”凌洛城低呵一声,随即随手一挥,一股掌风直接将慎言给掀了出去。 在慎言坠地的同一时间,凌洛城已经一个翻身坐起,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少年的眼睛里满是恼怒,然后他足尖一点,整个人已经蹿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躺在地上不停喘息的韩清瑶。 女人挑了挑眉,缓缓的伸出拇指,抹了一下嘴角,像极了一只吃饱的猫。 凌洛城快步的往前走着,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跑,更准确的说,他是在逃,至于逃什么,少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很危险,祖父教过他,太过诱惑的地方都危险。 在他身后慎言急急忙忙的小跑着追着他,他很想叫他停下来等等自己,毕竟两个人的行李还在那马车上,他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到底怎么了,更不知道他要走到哪里去。以他的脑子想了很久,觉得大概使自己打断了少爷的好事,所以少爷生气了。可是转念又觉得不对,这似乎也并不是少爷的性格。于是,慎言觉得,少爷的心思实在不是自己能琢磨的,还是乖乖跟着得了。 两个人走了很久,凌洛城都没有把他那烦乱的心绪走得平复半分。而身后已经传来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 韩清瑶悠悠闲闲的骑在马上,看着前方脸颊已经恢复白皙的却一脸纠结的少年。 女人唇角带笑,像极了一个刚刚调戏过良家妇女的纨绔公子哥。 一旁的梅儿和兆丰两个人并不知刚才在车厢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跟着韩清瑶一路追上了这辆马车。随后,女人钻进了车厢,在不大一会儿那少年就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 姐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不过看现在少年的状态,他们觉得也许有些事情他们猜对了。 马车和马蹄的声音不急不缓,只是跟随少年的步子,并保持适当的距离。 耳边传来的声音却像是有了实质一般敲在凌洛城的耳膜上,他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招数,就像刚才她亲吻自己的时候,居然还会停下来给他一个逃跑的空当,可是…… 他为什么不单没跑,反而主动扑了上去呢? 男人原本已经恢复白皙的脸颊骤然又红了,他狠狠的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圣贤书简直都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简直有辱斯文,所以更加极力的想要忘掉那份感觉。 可是他越是想要忽略,记忆反倒越发清晰,他清楚的记得那柔软湿滑的触感,记得女人勾着他舌头时舌尖刮过他口腔的酥麻,记得手上那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 少年骤然的打了个哆嗦,因为他震惊的发现只是回忆的一瞬,他就已经硬了! “少……” “少什么少?闭嘴,不许出声!” 慎言委屈的扁了扁嘴,他刚才看自家少爷脚步似乎顿了顿,以为他终于累了,却不想他刚开口,就被凌洛城给吼了回去。 韩清瑶笑着看着某个纯情少年恼羞成怒加气急败坏的发火,心情却好的几乎要飞起。 哥哥,之前是你照顾我,默默的爱着我,现在轮到我照顾你好了! 就在这时,一只小鸟迎面飞来,在她头上转了转,最后落在了女人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叫。 & amp;nbsp;韩清瑶的眉头微蹙,眼神冷冷的扫过旁边的树林,瞬间杀意弥漫。 她一夹马腹,加快了步伐赶上了前面的凌洛城,正色道:“上车!” 少年假装没有听出女人口气里的紧张,充耳不闻的继续往前走,韩清瑶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快点上……” 女人的车字没出口,一旁的草丛里就飞出一个一身黑衣的刺客,手里雪亮的白刃呼啸而下,直奔着凌洛城就劈了下来。 “啊——” 在慎言尖叫的同时,扯着少年胳膊的女人已经将人撞到了一旁,手中变戏法似的出了一把匕首,硬生生迎上那人的钢刀,随后就是一声令人牙酸的碰撞声。 而下一刻,那柄钢刀已经在众人的眼前毫无悬念的断成了两节,来人一惊,下一刻那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喉咙,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此时跳出来脚还没来得及落地的其他几个刺客都是一惊,二话不说转换了战术齐齐攻击一旁还没有停住声音的慎言。 同样的,他的刀尖还没碰到对方一点油皮,这边的姐弟二人已经出手了。 梅儿和兆丰一进一退,一攻一守,手上宝剑上下翻飞,剑影闪出一片银花,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可是,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就不是这样了,那银影绰绰的剑光所到之处皆是阎罗召唤。 慎言一口气喊完,战斗已然结束,地上赫然是八条新鲜热乎的尸体。 第236章:嫌弃 韩清瑶皱眉蹲下身用手里的匕首挑下其中一的面巾,刚想伸手撕开男人的胸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帮,对着兆丰勾了勾手指,指着地上的尸体道:“把他给我扒了!” 四周一片死寂! 女人不解的回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兆丰,眨了眨眼睛。 “我不会!”男人眼神看向一旁,冷冷的拒绝。 “啊?”韩清瑶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随后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道:“你以为我要你扒他皮吗?我有那么变态吗?我让你把他外衣扒了,我想看看他胸口有没有刺青之类的东西!” 兆丰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 韩清瑶却笑意更大,她站起身微微侧头,看着一旁脸上惨白的凌洛城讨好的道:“我这个人很有原则的,乱七八糟的男人我是不碰的。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能不守妇道是不是?” 而她对面的少年身形微微晃了晃,猛地一转脸,吐了! 韩清瑶微微张了张嘴,看了看梅儿姐弟,尴尬的说道:“我说的有这么恶心人吗?” 然后,旁边的慎言双眼一番噗通一声倒了。 梅儿尴尬的吞了吞口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是被这个场面惊得!” 韩清瑶使劲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经历过太多血腥杀戮,比起战场上的尸山血海,这简直不值一提,所以她几乎忘了,现在的哥哥不再是那个挥斥方遒指挥万人的少帅,而是个没见过死人的少年。 看着几乎要把胆汁吐出来的凌洛城,她赶紧上前想帮他顺顺,却不想她刚往前一步,那人却猛地后退,一边干呕着一边道:“你,你别过来!” 韩清瑶以为他是怕自己,于是一晃腰上的腰牌,道:“我们是官差,这些人是刺客……” 说着还要上前,却见凌洛城急急往后又退了一步,道:“血!你身上有血!” 韩清瑶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动手的时候已然是溅了满身的血污。 看着少年惊恐躲避的眼神,女人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两步,道:“我知道了!” 随后,她扔了个水囊到少年脚边,一转身去看那具被脱光的男尸。显然,兆丰没有将他彻底扒光,只是将他上身的衣服脱了。 “身体上没有任何刺青,应该不是山贼抢劫!”兆丰道。 “你们家山贼穿丝质中衣吗?”韩清瑶冷笑一声 看着旁边的衣服道:“这应该是某个高官府里豢养的死士!” 梅儿姐弟顺着她的话看去,果然看见那人的中衣竟然是上好的丝绸所致,夏天穿在里面极为凉爽。那确实不是一般人能穿得到的。 “会是东方明吗?”梅儿皱眉低声问。 “不会!东方明才不会这么蠢!估计是那三位其中一个的手笔。”韩清瑶马上否定,随后勾唇一笑道:“这么早就现身,真当我色令智昏了?” 说完,她抬头看了看周围飞舞的鸟雀,然后翻身上马,面无表情的瞟了眼地上的尸体,对着兆丰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尸体直接扔旁边的沟里,等会儿到前面县城通知他们来收。” 然后她又扫了眼旁边已经缓过来一些的凌洛城,皱了皱眉道:“马车夫跑了,接下来你只能跟我们一起了。看不下去就上车躺着!别硬撑了!” 说完,她就要提马离开,一旁的梅儿一把拉住她的马头道:“你疯了?这一路上说不定有多少人窥视,你还敢单独跑?” “他们刚做完一轮攻击,不会马上来第二次,只有这个时候最安全!”韩清瑶说道:“三里之内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正好借着时间去洗个澡!” “何况……”她突然眨眼一笑道:“有西门家的护卫保护,量他们也不敢再盲目往上冲了!” 说完,趁着梅儿震惊的瞬间,女人一提马缰,轻快的跑了。 ++++ 之后的路程中,兆丰和慎言轮流负责赶车,慎言自从醒来就对三人惟命是从,三人哪怕说话大点声也会让他浑身颤抖。而凌洛城却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马车厢,韩清瑶也出奇的安静,蹙着眉摩挲着脖颈间早已经暗淡下来的小圆球若有所思。 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最近的县城,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之后,兆丰便去了县衙亮了身份通知他们将尸体处理了才回来吃晚饭。 晚饭是清粥咸菜,而一贯挑食的韩清瑶也罕见的没有半分怨怼,安安静静的吃完就回屋休息了。 “她没事吧?”兆丰低声问姐姐:“一下午都没说话,该不会是病了吧?” 梅儿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回道:“我也不清楚,总不会是被人嫌弃了一下就这么消沉吧?” 两人说着无心,一旁的凌洛城却是听者有意。 他本是入京赶考,谁知刚到没几天就遇到了先帝驾崩,按照大渝律法,皇帝驾崩为国丧,民间三年时间内不得有嫁娶,不得有乐宴歌舞,可后来觉得三年时间过场于是“以日当月”,变成了27天。但是科举却是要等到新皇登基之后,觉得前面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时才会重新举行科举,简单来说就是时间不定。 凌洛城得知此事之后拒绝了京中世伯们的挽留,愕然决定回到匪患猖獗的闽州。他是举人有旁听当地政事的权利,于是在他听说海匪扰边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决定要回乡,哪怕是自己的力量微薄,却也希望呢更尽一份力。 而刚才一幕血腥场景却让他又一瞬的胆怯,事后,他躺在马车厢里想了很久。 他抱着一腔热血准备和海匪开战,可是却被这么点血腥就吓吐了,一时间他自己觉得十分丢脸,于是他当时懊恼的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言辞确实激烈了些。 无论如何,对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但不感谢反而嫌弃,怎么想都像是书里写的那种忘恩负义之辈。 想到这,少年心中一阵愧疚,于是一推碗快步上楼,敲响了韩清瑶房间的门。 得到对方同意之后他推开门,正见女人在擦拭手里的匕首。 韩清瑶一看是他,急忙将匕首收好,正色道:“找我有事吗?” 面对这个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却突然摆出一副疏远面孔的女人,凌洛城心里一阵莫名的气愤,以至于本想站在门口解释一下的想法一扫而空,他迈步进屋在女人对面坐下。 而一坐下,他又立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少年别扭的举动全数落在女人的眼睛里,韩清瑶的心情一下转好,她眨了眨眼睛,带着些戏譃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少年脸皮一红,猛的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想要往外走,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道:“好 啦,不逗你了。” 说完,她果然放开了他的手腕,道:“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凌洛城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坐了下来,他清了清嗓子,道:“我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所以……” 他说着顿了顿,直了直身体,眼神却不停的躲闪道:“所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就算那些人的攻击目标是你,但是,终究你救了我一命。” 说着,他站起,深施一礼道:“大恩不言谢!” 他一口气将自己的意思说完,抬眼看向韩清瑶,却见那人双手托腮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就听女人无比清晰的说道:“话本里的救命之恩不是应该以身相似吗?” 少年一时语塞,凌家是书香门第,进出之人多半是同等知书达礼之人,个别不是的在凌家人面前也好歹端端样子,于是,一直以来他见过的都是些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人,哪里见过这种没皮没脸的主儿。 可偏偏凌洛城虽然觉得女人这话说的过于直白,却又在心里没有觉得半分不妥。 于是过了好半晌,他才面红耳赤蚊子一样的憋出一个字:“好!” 可惜的是,他这个字却被楼下的突然响起的喧闹淹没,完全没有落进女人的耳朵。 这时,慎言已经上楼来叫自家少爷,韩清瑶顺便问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慎言道:“哦!是位卖唱的女子被恶霸纠缠!”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他居然敢如此无礼?”凌洛城愤然而起。 韩清瑶侧着头看着少年将这句经典台词念完,噗嗤一下笑了。 少年被她的态度弄得有些微愠,一股子热血往头上窜,他一拍桌子,道:“走,我们去看看!” 看着明显书生意气的少年,韩清瑶摇了摇头,起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上,而楼下,一个衣衫华贵的少爷模样的男人正拉着一名少女满脸淫笑,少女年纪不大哭的梨花带雨,手里还捏着一个接受打赏的布口袋。 凌洛城气愤的咬牙,一旁的韩清瑶却一动不动,在栏杆上拖着下巴,眼睛却瞟向了附近其他看热闹的人。 眼看着少年就要上前行侠仗义,韩清瑶却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下去。 “难倒就看着这人鱼肉乡里吗?”凌洛城义正言辞的道。 “你啊!”韩清瑶拉了个长音,将他按在原地,用下巴指着下面的男女道:“他们是骗子,而且是一伙的!” 第240章:造反 最后,他看向跪在那里笔直的冷释,却没有开口,而是转向一旁的韩清瑶缓缓的道:“你可知你沫儿的小名因何而来?” 韩清瑶摇了摇头,秦邵继续道:“当年你的小名原本是茉莉花的茉字。那时父亲和我想给你找个影卫,寻了好久,终于选定了西门家的长子西门释。于是,他的父亲便领着当时只有5岁的西门释来到府中,他一看到你就拉着你不放,非得要把你带回家当媳妇,大人拉不开,于是便哄他,说要下了聘礼才可以,没想到这小子第二天便亲手雕了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个“沫”字,而你却也抓着这个木牌不放,于是大家便笑着说这个字和你有缘,便改了这个沫字。” “啊?”韩清瑶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惊道:“所以说我失踪时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木牌就是冷释亲手刻给我的?” “不错!”秦邵说完,站起身拍了拍冷释的肩膀,道:“孩子,你原本就是我们选出来陪伴沫儿一生的人。” 而此时,冷释已经僵在了原地,他隐约记得曾经确实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小妹妹,自己也确实因为小妹妹的失踪而闹过好一阵,后来还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一直哭着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去找她,可是因为那时候是在年纪太小,他有很多事情记不清楚,这件事也就慢慢过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韩清瑶。兜兜转转,他居然真的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妹妹。 下一刻,男人已经不顾身边有没有长辈,有没有其他人,一下跳起来直接将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沫儿,我不该把你忘了,对不起!” 韩清瑶从来没见过这么样子的冷释,不由得心疼不已,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没事,我没事了!你看,你最后不还是找到我了吗!” 秦邵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道:“我们还是先说说如今天都的情况吧!” 韩清瑶急忙推开冷释,却还是被男人死死攥住了手,一刻也不肯放开,无奈她最后也只好顺着他。 众人站起身后,就听秦邵道:“今早东方明已经在我的安排下得知了他女儿和赫连天枫的事情,依照他对女儿的宠爱,必然不会置之不理,即便知道此时并不是起事的好时候也必然会强行为之。同时,我已经派人用沫儿的身份继续想闽州前进,用来麻痹东方明。而你们三个,我则放出风声说是你们三个会半路改道去私会沫儿,这点,东方明也必定会相信。而庆王,继续装疯。东方澈继续装病。我们必须等到东方明发动政变,再出手将他制服。” “但是你们记得,最可怕的不一定是那个颜色最鲜艳的,那个躲在黑暗里的才会一击致命。”秦邵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黑金矩子?” 见他又说道黑金矩子,韩清瑶也是一愣,就听秦邵继续道:“传说,黑金矩子里有全大陆的山川地形图,所以才有人想处心积虑得到它。其实不然,你们想,当时的圣祖已经得到了天下,他没有必要再去抢夺它,就算想要守住秘密,只要下一道旨意将它们收回毁掉就好,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的四大公爵也要死守这个秘密。我找了无数的资料,最后猜测大概是将它们六个组合到一起可以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韩清瑶眉头一皱,突然有种想法,觉得这件事说不定会和平衡者有关。 人最怕的无非就是个死,地位越是显赫,越是过的富有的人越是怕死,若是黑金矩子真的能召唤平衡者甚至可以和平衡者谈条件,那么就能获得永生。 她获得重生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尹初夏所为,可是当她和尹初夏对峙之后发现,尹初夏要重生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庆王,那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平衡者告诉她的一切就都是错的。 如果说,平衡者和对方的交易是一命换一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魂换一魂,那么尹初夏用灵魂换了庆王重生,庆王又用灵魂换了哥哥的重生,那么又是谁用魂魄换了自己的重生呢? 骆泛舟说过,黑金矩子只有四枚,分别给了四公爵府,而丹书铁券则是只有两个,分别是圣亲王和圣祖。 尹初夏是圣亲王的血脉,庆王是圣祖的血脉,她是秦家的血脉,这三个召唤出平衡者的人可都是拥有黑金矩子和丹书铁卷的家族。 当年楚家的矩子被带出了关外,秦家的矩子一定好好保管,那么唐家那枚是四公爵中的哪个?最后一个又会在哪里? 韩清瑶越想越头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而偏偏中间像是隔着一层纸,只要捅破这张纸就能知道所有的秘密,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那个叫骆泛舟的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她正想的入神,突然一阵鸟鸣传来,韩清瑶猛地回神,就见秦邵已经伸手接住一只通体碧蓝的小鸟,那鸟儿叽叽喳喳了好半天,最后扑腾这翅膀飞走了。 韩清瑶和秦邵对看了一眼,突然都笑了。 一旁的唐皓瑾看着着急,急忙道:“到底怎么了?我们听不懂鸟语啊!” “有个傻子已经开始行动了!”韩清瑶笑着道:“看来我们也不用等太久了!” ++++ 夜半三更,皇宫,养心殿。 刚刚入睡没多久的赫连天霖突然被人从梦里摇醒,他皱眉揉了揉眼睛,惊喜的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韩清瑶。 “姐姐,你……”不等他喊出来,韩清瑶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听着,你哥哥赫连天枫要造反,日子就定在了明日亥时,到时候我会将御门卫留下保护你和太后,你们记得务必留在慈宁宫中不要出来,东方明到底有多少棋子我们谁都不清楚,所以,除了太后,谁都不能相信。明白了吗?”韩清瑶急忙和他说道。 “那姐姐,你会有危险吗?”少年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担忧的问道。 “傻孩子,姐姐不会有危险的!”韩清瑶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可少年却还是不肯放手,他死死拉住女人的手道:“都怪我,要是我长大一点儿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保护姐姐了,而不是总被姐姐保护了。” 韩清瑶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不怕,等你长大了来保护姐姐。” 说完,女人一闪身窜出了宫门,外面冷释已经等候多时,一揽她的腰肢,两人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 庸王府,碧翠院 庸王赫连奉禧睡得鼾声四起,他旁边的女人王妃宋珍儿却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披上外衣出了房门。一路来到了儿子住的西霞院。 那里一改往日的淫声浪语,而是一片寂静。 女人走进那只是摆设的书房,果然在那里的榻上找到了抱着女人熟睡的儿子赫连天枫。 宋珍儿柳眉一竖,不由分说的将那名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女子从榻上扯了下来,那女人吓得魂不附体,不顾自己赤身裸体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反倒是赫连天枫打着哈欠道:“娘,你干嘛啊?这才几更啊!” “睡睡睡!”宋珍儿气的拧着儿子的耳朵道: “天塌下来你也能睡得着是吧?明天就要起事了,你居然还能睡着?” “娘,你总得让我好好休息吧?”赫连天枫道。 “那你总的有个计划啊?”宋珍儿继续吼道。 “计划就是我带人冲进皇宫杀了我那个废物弟弟,然后跟坐上皇位不就得了?”赫连天枫打了个哈欠,道:“反正其他的事情东方明会处理的。他就算不管我,也不能不管他女儿啊!” “那个叫什么秦什么的呢?”宋珍儿担忧的问道:“他们都说这女人很厉害的!” “再厉害不就是个娘们吗?”赫连天枫道:“还不都是些靠着男人的货!” 宋珍儿听着儿子的话心里不舒服,用手狠狠得扭了他的耳朵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你那个没良心的弟弟登基之后居然不理咱们,我也不至于这么心狠手辣。” 她觉得这辈子都快委屈死了,好不容易嫁给了个太子为妾,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获罪了,最后成了个庶人,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终于回了京城自己的儿子也当上了皇帝,结果自己居然不是太后,依旧还是个王妃。 于是这个女人因为这件事没少跟丈夫闹腾,却不想丈夫是个窝囊废,只是一味的让她忍让。于是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这个儿子的身上,一门心思扶持儿子造反,想要将太后弄死,自己入驻皇宫当太后。 +++++ 作者的废话:今天算上补昨天的一共四更。明天继续四更走起~!先去睡了,晚安亲们~! 第241章:造反2(珠珠满4400加更,一更) 天德34年,5月28 刚刚没有消停几天的天都城又一次全城戒严,城防营联合禁军十六卫以缉拿盗匪为名开始了为期一整天的全城搜捕,百姓家自不必说,连王府和公候之家都没有幸免,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此时,振国公府一队城防营的士兵正在书房里搜查,秦老公爷稳坐书房里左手持卷,右手捋着须髯。 几个人无一不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生怕惊动了这位老公爷,一个卫兵正要抬手敲墙,想看看其中是否有夹层,却被千户一把按住,千户小声说道:“你想死啊?哪户公候府中没有夹层和暗格?真翻出来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卫兵不自觉的回头看向后面的秦老爷子,果然看到对方正在对他诡异一笑,顿时一股寒意顺着脚跟开始往头皮上窜,吓得他腿一软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一旁的千户急忙笑呵呵的来到秦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老公爷,我们搜查完了!” “嗯!”秦老爷子从鼻子哼了一声,千户急急忙忙带人往外就跑,跑到门口时就见管家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将一个个红布包塞到了所有人的手中,道:“官爷辛苦!” 千户受宠若惊,急急忙忙道谢,谁知他刚一出门就遇到禁军的一队人马要往里闯,苏伯二话不说,冷着脸道:“敢问,这一天是要搜几次啊?” 禁军的千户看着出来的人一愣的,问道:“不是说好秦家是我们搜吗?” 城防营千户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秦家请他来搜的目的,于是一改刚才的恭顺谦卑,脖子一梗道:“捉拿盗匪本就是我城防营的职责,禁军只是协助,怎么?我们搜过你们还不放心吗?” 禁军的千户也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不敢随便撤退,正想着如何处理,就见秦邵一身便服的出现在门口,冷冷的对着管家苏伯道:“夫人身体不好,休息了,秦府不见客。送走巡防营的人之后,若有人敢硬闯,皆以私闯公爵府的罪名格杀勿论,不必请示我了。” 苏伯笑盈盈的称是,确随即就挥手叫来了黑云骑,一群人直接布满屋顶,弓箭头闪着寒光冲着敞开的府门。 禁军和城防营的两位千户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他们知道,四公爵府那是何等的身份,那可是天都城里除了王府之外唯一能豢养死士和兵卒的府邸。让你进去转一圈是人家有肚量,这里可是连皇室都必须的给上七分面子的地方,别说他们没有圣旨,就是有,人家想弄死他们,就能弄死他们。 禁军的千户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比较值钱,于是急急忙忙带着手下人告辞了。 而此时,秦府地下的一间密室中和上面的剑拔弩张不同,却正在上演一幕活色生香的戏码。 豪华的大床上,女人的白皙的身体被男人们围在中间,十只大手几乎盖满了女人身体的各处,庆王躺在最下面,一根赤红的肉棒沾着水液在女人的蜜穴里进进出出。后面的菊穴里冷释咬着牙闷头抽插,生怕一个不注意早早缴枪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尹天枢耸着胯在女人口中缓缓抽动,仰着头,脖子上青筋暴突,可见也正在享受着女人身体的舒爽。反观唐皓瑾和东方澈却是一左一右由女人握着肉棒,揉着那晃荡着的双乳。 “得想个办法,这要是炎烈也来了都不过分了!”唐皓瑾历来废话最多,现在他没占到有力位置,自然十分不满意的道:“一人一天肯定不行,轮一圈下来都憋炸了!” “两人一天吧!”躺在身下的庆王咬着牙,享受着女人花穴的湿滑,道:“六个人三组,隔两天就能一轮。” “三人一组也行!”尹天枢将手指插进女人的头发里,有些受不住的道:“别,宝贝舌头别动了,受不住了!” 韩清瑶现在三个洞都被堵住,想发表言论都无法开口,听着男人们讨论怎么分享自己立刻来了脾气,不服气的使出浑身解数身下两个小洞不停的夹紧颤抖,双手花样百出的连搓带揉,嘴里更是将舌头舞的上下翻飞,顿时屋子里的五个男人都没了谈论的心情,个个双目赤红青筋暴突,一门心思伺候媳妇了。 庆王第一个受不了了,他年纪最大,这个身体也是刚刚开荤敏感的不行,再加上如此淫乱的场面一刺激,虽然万般不愿,终究成了第一个出局的人。 他刚抽出微软的肉棒,一旁的唐皓瑾早有准备,立刻一个闪身补了空位,不管不顾的直接将自己硬挺的肉棒插进了女人的蜜穴里。 “呼!还是这里最舒服!”唐皓瑾一边感慨着一边立刻不停的抽插了起来。 一旁的庆王坐在一旁心疼的抚摸着女人身上那累累的伤痕,不由得心疼不已,开口道:“你们都悠着点,菱染累了!” 身后的冷释立刻得令一般的加快了速度,他早就心疼韩清瑶以一敌五,不过又真心受不了诱惑,如今一听庆王的话立刻不再忍耐急急的抽动几下便释放在了女人的身体里。 “瑶瑶很厉害的!”唐皓瑾一手揉着韩清瑶的一方绵乳,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嘴上虽然闹着,动作上却也开始加快了速度。 冷释抽出自己之后本以为东方澈会顶上,却见那人只是仰着头享受着着女人的抚摸,没有半分要上前的意思,正不解,庆王小声道:“书钰一直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不急,慢慢来吧!” 待最后所有人都得到了快乐,韩清瑶已经累得赖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了,尹天枢一边帮她洗身体,一边点着她的头,道:“贪 心吧?现在自己知道厉害了!” “相公——!”韩清瑶眯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摇着尹天枢的手撒着娇。 男人宠溺的瞪了她一眼却立刻被女人背后的那个刺眼的奴字刺痛了心,他小心翼翼的拂过那个字迹,目光如刀,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 午夜,天都城 寂静的大街上打更声清脆的回荡,突然,一道道身影从屋梁上窜过,冲着城门的方向疾驰,最后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丞相府中,东方明背对着书房的门,静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那是他与他夫人成婚时请宫中画师画的,画上的女人慈眉善目唇角含笑,他则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他踩着椅子亲手将画收好,放进暗格之中。这个暗格乃是他精心之作,防火防水,专门用来存放他最重要之物。男人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枚宫绦带在腰间,轻柔的拍了拍,低声道:“婉娘不在,你就替她陪我吧!” 随后,他迈步出门,院中已经站满了家丁侍卫,他看了看众人,道:“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在此一举,诸位可愿随我一搏?” “愿意!愿意!” 院子里的众人发出洪亮的吼声。男人目色一沉,对带队之人点了点头。出府后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丞相府那硕大的匾额,目中闪过一丝留恋。 此时,京城四角的鼓楼突然同时响起鼓声,东方明置若罔闻,带着众人一路直奔宫城而去。 与此同时,庸王府府门大开,赫连天枫手持宝剑骑着高头大马正准备出发,却见庸王一身寝衣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一把抓住马的辔头道:“枫儿,你要做什么?你要作什么?” 赫连天枫义正言辞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背了出来:“这都是赫连天霖他逼我的,他登基之后不但不封我们这帮兄弟,更是不封您为太上皇,封母亲为太后,这样不孝之人何以为君?” “胡说八道,天霖是你弟弟,要是没有他,咱们全家还在牢里吃牢饭呢!”庸王死死抓着辔头道:“你听话,他们这帮人愿意闹腾就随他们去闹腾,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行……” 还不等庸王把话说完,追出来的王妃宋氏一把将他扯开,厉声骂道:“你自己是个窝囊废,还想让我儿子和你一样窝囊一辈子吗?堂堂的太子被人害成了个老百姓,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赫连天枫一见自己马匹得了自由,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庸王一改平日被老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态度,一把将女人推到在地就要去追儿子。 “枫儿,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是杀头的罪啊!你回来啊!回来啊!”男人孱弱的身体在夜风中奔跑着,却无法追上儿子那早已铁了心的步伐。 宋珍儿被女儿从地上扶起,顿时炸了毛,她不由分说的冲上去对着庸王就是一通拳打脚踢,骂道:“你个窝囊废,还想拦着我跟儿子的富贵……” 叫骂之声滔滔不绝,庸王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老婆打骂,口中却还是不停的嘟囔着:“不行啊!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但是最后一更可能晚点…… 第242章:造反3(收藏满120Q0加更1,二更) 赫连天枫带着家丁仆人一共百人直奔城西军营和那里的西城将军李准汇合,这个李准是赫连天枫回京之后在酒局上认识的,这人在京城里是有名的讲义气且没脑子,要不是祖上的功绩估计连个校尉都当不上。果不其然,几顿酒下肚就和赫连天枫称兄道弟,一听说自家兄弟居然被弟弟欺负,二话不说就同意跟他一起造反。 然而随后,赫连天枫便开始了让后人和史官们都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种种举动。 根据原先的计划,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皇宫,在那里和东方明带的军队集合,然后杀死皇帝和太后拿到玉玺写好继位诏书,然后东方明以丞相的身份力压群臣,稳定朝局。可是赫连天枫却擅自改变了方向,他要先去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太常寺卿孙定西的儿子孙彦,这人原本是赫连天枫儿时的好友,后来他们全家遭难,为了不受牵连这人也跟他划清了界限,后来赫连天枫回京之后他多番在公开场合羞辱他,并在酒宴上笑话赫连天枫就算造反也没有贼胆,所以举起大旗的赫连天枫第一个就准备拿他祭旗。 此刻,孙家人正在酣睡,赫连天枫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进孙家将拦路的人统统砍杀,孙定西被砍死,孙彦被他的手下从被窝里拉出来,直接砍掉了脑袋。 然后,赫连天枫带着叛军进攻东朝房,据说因为那里有值夜的兵部左侍郎马森,自从上次东方明的事件发生,赫连天枫就见马森归为秦沫儿一党,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要弄死这个马森。 马森正在朝房里睡觉,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心知不妙,叫了书童跳窗跑去报信自己则开门出去正面迎上了叛军。 马森看着迎面扑过来的无数叛军,心头一紧,可随即男人想起临睡前正在起草的文书,目光顿时坚定无比,他已经受够这种看老子封官的狗屁理论,好不容易赫连天霖这个新皇帝肯听取他的意见准备改革兵制,于是他大喝一声:“何方毛贼,居然敢在皇城撒野?” 赫连天枫走出人群,他一手拿着血刀,一手提着孙彦的人头,走到马森的面前,晃了晃,阴森森的笑着说道:“马大人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马森虽然现任兵部却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一咬牙道:“让我死可以,但是我乃朝廷命官,死也要死得体面,如此衣衫不整有失风度。” 赫连天枫把孙彦那血淋淋的头提到马森的眼前,道:“别跟我耍花样!” 马森强压心中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道:“穿件衣服,有什么花样可以耍呢?还是说你怕了?” 赫连天枫这辈子最怕别人激自己,一听马森这话立刻道:“我不但要你穿的整整齐齐的,我还要你看着我登基称帝。” 与此同时,跑出去求援的书童却如同没头苍蝇一般,长安门外住着很多文武百官,此刻听见动静,却没人出头,任凭书童如何砸门呼喊就是没有一家开门。 书童没有办法,只好跑回家找来自己的堂兄和几个家丁,向东大营方向跑去,因为那里有马森的学生东城将军卢海。 此刻,赫连天枫命人将马森绑好拉在他自己的马后,突然厉声喝道:“攻击长安门!” 他这道命令一下,顿时让手下人都愣住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长安门是南门,也是宫城正门,在往里瓮城,然后是朝圣门,是整个宫城最难打的位置,而东方明已经策反了北城将军,他们这里又有西城将军,无论是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比从长安门好轻松很多。 而赫连天枫骑在马上道:“我是进宫做天子的,怎么能从旁门进去。” 而作为同样脑子不够使的李准立刻同意了他的做法,于是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攻击长安门,可惜 却一直无法打败长安门的守军,为了打破这个僵局,赫连天枫放火烧城门,可守军也早有准备,他们用砖头塞住城门,还兼具了防火功能。赫连天枫在门前急得转了几圈,反复调兵攻打,就是进不去。 而此时,赫连天枫不知道的是,天都的城墙上的士兵已经被人全部杀死,一队人马已经悄无声息的偷偷进了城,正是一直蹲守在城外密林里尹天枢带来的一千人马。 就在几乎同一时刻,书童带着几个人已经来到了东大营和卢海汇报了情况,卢海急忙集合手下部队两千人,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 卢海带着两千名士兵来到长安门附近,高声喝道:“兄弟们,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皇帝要改革兵制,以后不论出身只看功绩,可是有人不同意,现在这些正在造反!大家为了咱们的儿女,跟他们拼了!” 这些士兵都是兵籍,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拼个未来,如今一听居然有人要阻拦改革兵制,各个都是火冒三丈,于是大家纷纷卷起袖子憋足力气,向长安门冲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宫城北门火光冲天,一群群士兵手持火把奔着大开的城门冲进了寂静的皇城,带队的是北城将军王珂,为首的正是东方明。 东方明从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此时只能硬碰硬了,他不是赫连天枫,他不会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敌人是谁,他于是带着众人一路直奔养心殿就杀了过去。一路上正好遇到了巡逻的前卫营,于是两方二话不说直接开始了对战。 很快,前卫营就被打退,东方明带着众人顺利的冲进了养心殿,可是,他面前的却是空空的大殿。 东方明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刻让人撤退,可惜已经晚了,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东方明立刻意识到是秦家的黑云骑到了。 他急忙对着天空大喝一声道:“你们以为我就只有这些兵马?城防营的人已经包围了秦家,你们难道看不到火光吗?” 黑云骑带队的兰若离微微一怔,他站在屋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秦家的方向,果然就见那里已经是一片火光。 “撤!回府!”兰若离急忙下命令,无数黑影纷纷收起弓箭踩着房顶跑远了。 东方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料定秦家会出手,于是特意让一队巡防营的人去点了秦家的偏房,秦家手里有鸩羽,他不敢硬碰硬,但是临时将黑云骑调走他还是有办法的。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于是赶紧率领人直奔慈宁宫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队巡防营士兵趁乱冲进了忠勇伯府,将值夜的家丁杀了个片甲不留,好在石敢醒的及时,他提着宝剑一路冲杀终于是把对方打跑,他还不过瘾,带着家丁侍卫一路追杀对方,终于在朱雀北街和这帮人撞了个正着。 不等对方说话,石敢二话不说挥剑就砍,直接将对方杀的就剩几个人逃跑,正在他准备收拾回家时,却见福王世孙带着府兵冲了出来营救,原来石敢砍死的正是伪装成巡防营准备趁机干掉政敌的福王手下。 两人一见面都是一愣,却顿时明白了过来,石敢个性本就冲到,看到此情景大喝一声:“亏我将福王视为老师,他却如此害我。” 不等福王世孙说话,石敢已经挥刀劈了过去。福王世孙想开口解释却控制不住手下,两拨人就这么砍在了一起,混乱中福王世孙背部中刀,横死街头。 福王一听说自己的孙子被石敢砍死立刻就红了眼睛,他组织府兵准备提刀上阵为孙子报仇,被儿子们哄了下来,三个儿子纷纷表示报仇也劳不动他,于是,三个儿子组织人马由世子带队,冲出府去找石敢拼命。 石敢一看福王世孙死了,自知惹了大祸,索性心一横,穿着寝衣直奔巡防营大营,将剩下的两千巡防营士兵集合起来,准备和福王的两千府兵对抗到底。 与此同时,徐亮家也冲进一队巡防营士兵,这些人二话不说见人就砍,徐亮慌乱中逃得一命。而冲进曹家的巡防营士兵却似乎是碰上了硬骨头,曹安和养子曹怀早有准备,家里家丁早就设置好了陷阱,巡防营士兵一进去就被打退了回来,于是这些人急忙撤退。 曹怀想要追击,曹安急忙阻拦,命人前往街上查看,仆人回报了石敢和福王的事情,曹安立刻明白过来,急忙组织家丁去和石敢汇合。 这时在说赫连天枫,不得不说这些手下确实能打,虽然人少却能以一当十,卢海仗着人多,赫连天枫仗着人猛,战斗从长安门一直打到东安门,从半夜打到了凌晨,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眼看东方开始泛出白光,整个天都城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打仗,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大臣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各个躲在了家里不去上朝,组织所有能组织的力量看着自己家院子,就怕有人趁乱过来灭口。老百姓也不出门,有个别胆子大的居然打开窗户看街上的热闹。 第243章:造反4(收藏满1200加更2,三更) 长安门外的赫连天枫拿出了自己从小打架不要命的劲,愣是冲开了卢海的包围,也不管什么正统不正统了,准备直接奔着西门冲进宫城和东方明汇合。 可当他好不容易冲到西门时只见城门紧闭,城头上东方澈摇着扇子正笑着和他打着招呼。原来,趁着他攻打长安门的空闲,东方澈已经带着东方家的家丁和黑云骑将西门夺了回来。 黑云骑刚才并不是要去保护秦府,只是为了麻痹东方明顺势撤退,他们的真正目的地是西门。 赫连天枫一咬牙,他知道自己的一时轻狂已经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索性心一横,拿出地痞拼命的架势,为了突出重围,他集中了一百多骑兵,向着卢海的包围圈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可是赫连天枫的这点把戏在东方澈的面前实在太小儿科了,他微微一挥手,黑云骑对纵马冲锋者一律射杀,却特意绕开了赫连天枫,留他一命。 这场造反行动已经持续了一夜,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赫连天枫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拉东方明下水,最后居然成了这个结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赫连天枫发现手下们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他知道继续下去,别说造反,就连自己活命都是难题。 于是从小就是地痞混混的他将所有的手下扔在了原地,自己偷偷溜回了庸王府。 当怀揣着太后梦的宋珍儿听说儿子居然兵败逃回来时顿时慌了,急急忙忙拉着女儿准备收拾行李开溜。 这时却见那个平时一贯懦弱的庸王赫连奉禧此刻穿着蟒袍,腰系玉带,手提宝剑站在门口。 赫连奉禧看着慌成一团的妻子儿女,心头一疼,他不是懦弱,也不是傻,他只是不喜斗争,只想抱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罢了,可此时已经无法挽回。他挺了挺脊背,攥紧了手里的宝剑,静静的道:“别怕,还有本王在!” ++++ 此时,石敢和福王世子的兵将已经打了很久,彼此打打停停,个个几乎是筋疲力尽,唐皓瑾带着一队人身穿巡防营的衣服蹲在房顶看着下面的喊杀的众人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刚才就是他们冲进了石敢的府中,随后又假装打不过引着石敢往福王世孙的方向跑。然后他们趁乱弄死了福王世孙,将祸水东引,让石敢和福王开打,最后也是他们带队冲进曹府,假装不敌撤退到了这里。 不过看着对方阵营里的喊杀的曹氏父子,唐皓瑾的眉头微微皱起,当他们从曹府赶去徐府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被杀了全家不剩,无论老幼,那状况之惨烈让他心有余悸。可是,这和他们的预计并不相同,那究竟是那一伙人趁火打劫,杀了徐家人? 而就在这时,身边一个士兵突然惊呼一声,唐皓瑾急忙回头去看,见到福王府竟然冒出滚滚浓烟,他心中一惊,急忙带人冲了过去。 当他到达时只见福王府大门紧锁,整个王府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连人的尖叫都没有,唐皓瑾心里一沉,知道,在大火烧起之前福王府已经全部被杀了,与此同时,只见另一处府邸也开始冒出黑烟,正是怀王府。 那人不是趁火打劫,而是在趁乱杀人。 唐皓瑾心头一沉,急忙带着众人奔了过去,果然看到怀王府也是同样的情况。 有一股势力在趁乱铲除皇室一族! ++++ 而此时东方明已经杀到了慈宁宫的门口,眼看着泛白的东方,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详。果然,他在慈宁宫的宫门口见到了手提宝剑的庆王赫连奉祥和整齐的王府护卫。而庆王的身旁则站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剑眉微蹙,目光似冰。 “冷释,你们果然进城了!”东方明笑道,不知为何,见到两人的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之感。 “没了一手栽培的传音阁,你就已经是个瞎子和聋子了!”赫连奉祥手提宝剑说道。 “所以,你早就好了?”东方明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舍了。”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在我心里,她比那冰冷的椅子好多了!” 两人对看一眼,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挥舞兵刃从向了对方阵营。 冷释飞身而起,正落在对方的阵营正中,寒光闪过,他宝剑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砍到的一片,男人目光犹如千年寒冰,所到之处无不似砍瓜切菜一般收获一批一批的人头,吓得对方一时竟然无一人敢近身。 同时,那个一直奉为一代雅王的赫连奉祥也不似平时那般儒雅斯文,宝剑挥舞如同地狱的修罗,剑招飘逸却招招致命。 而他手下的府兵也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无不疯了一般的奋力冲杀。 就这样,几番冲杀下没多久便将东方明的手下杀的不敢再进一步。东方明冷笑一声,将手中宝剑往地上一扔,道:“事到如今我愿赌服输。” 庆王和冷释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就听东方明缓缓的道:“不过,我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而就在这时,一声炮响让城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赫连奉祥眉头紧皱,道:“怎么,你又想玩这个?” “不,这次不是里应外合,而是同归于尽!”东方明笑着道:“那个被你们打跑的吴王还记得吗?我写信给他,告知了他我的起事时间。按照他的个性这人一定会犹豫一阵,而得到我们这里的消息在出手。若是我们成事,时间自然足够组织士兵抵挡他的进攻。若是我们不成,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这次连冷释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们真的十分痛恨东方明这种联络外敌的方式。 赫连奉祥命人将他绑起来,皱眉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道:“你到底将其他人的性命当做什么?玩具吗?” 东方明被打的蜷曲在地,哈哈大笑道:“我明知此战会败,只好拉你们下水,我死了,你们也得陪着。” 攻城的炮声又起,东方明却笑得更加猖狂,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这时,慈宁宫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太后带着天霖走了出来,众人急忙行礼。 太后被又一声炮声吓得一哆嗦,急忙道:“这里有前卫营负责,你们快去城墙抵挡叛军。” 于是庆王急忙将东方明留下,带着众人冲向了城门。 ++++ 城下,吴王之前那落荒而逃的三千人已经不知如何发展成了近万人,此刻他坐在帐篷里,前阵居然布置着整整七门火炮。 “他妈的,这些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跟着吴王造反,都傻了吗?”赶来的唐皓瑾不由得皱眉骂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旁的东方澈摇着扇子道:“只要肯花钱,自然有人卖命。你看他那暴发户的嘴脸就知道必然是发了横财了。” 不知为何,唐皓瑾突然想起那些莫名其妙被杀个精光的府邸,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道:“天枢怎么还不到?北门应该已经收拾完了。” 他们的分配任务是韩清瑶负责在秦府坐镇,庆王和冷释负责守卫慈宁宫,东方澈负责夺西门,而尹天枢负责带兵夺取北门,唐皓瑾则负责带队搅局,让他们互相为敌。 可是此时却迟迟不见尹天枢过来和他们汇合,唐皓瑾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慌。 而此时,尹天枢带着人正撞上了打的不可开交的福王和石曹部队。 “元帅,要不要绕路?”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 “挡路者,杀!”男人目光似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手下吞了吞口水,他从未见过尹天枢眼中露出过如此嗜血的光芒,急忙组织骑兵对已经打的筋疲力尽的众人发动了冲锋。 面前这些人都是些驻守京城的花架子,那里比的了尹天枢手上这支常年对战的边防军,几个冲锋下来已经杀了个落花流水,石敢被乱刀砍死,曹氏父子也被俘获,福王的三个世子两个已经战死,剩下一个一看是尹天枢立刻挥舞手臂想要求饶,却见男人目光似冰,带着骑兵直接从那人身上踩了过去。 之后他冷眼看向一旁的曹氏父子只冷冷留了个杀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他到达城墙上时,看到所有人已经早到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登上城墙,对着指挥官巡防营副将陈玉道:“调转所有炮口,将前面七门火炮给我炸了!” 陈玉一时不解,平时战争很少有这样的指挥,多半都是直接轰击对方士兵,已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却听尹天枢下一刻冷冷的道:“他们太吵了,瑶瑶还要睡觉!” 陈玉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围其他几个人,却见那几个不但不反对,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陈玉顿时一脸的黑线,觉得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都已经不够看了,这为了红颜一觉直接轰的对方闭嘴的举动才真叫绝呢! 第244章:造反5(四更) 城里的秩序已经基本恢复,黑云骑已经将庸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卢海带着兵配合衙门的官兵正在清理街道恢复治安。 此时的城头 有了明确的目标加上冷释对火炮的了解 ,几番轰击下,果然将对方七门大炮轰了个片甲不留。 吴王气的在帐篷里直跳脚,指挥着军队开始攻城。 五个男人站在城头上冷眼看着那个帐篷,目光里杀意肆虐,他们记得,就是这个人赐的毒酒,让韩清瑶这一生都无法离开还魂丹。 那个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人逼的如此,这个仇,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报。 而他们此刻在等,等一着他们的最后一步棋,就在吴王挥舞着宝剑准备用这万人攻破城门时,只见他身后却突然涌起阵阵尘土,城上的五人顿时大喜。 秦邵和韩清瑶都已经料到东方明会狗急跳墙,于是早就派雪灵出城去搬救兵,般的就是赣州总兵郭观手下的两万人。 此时看到对方后方尘土飞扬,几人顿时以为是援兵到了,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都纷纷冷了脸,看向了站在城头的尹天枢,因为来的正是尹天枢的父亲,兴安候尹奉祁。 对于其他仇人大家都可以毫不留情,但是这人无论如何都是尹天枢的父亲,即便他们父子决裂,即便尹奉祁陷害过尹天枢,但毕竟血浓于水,外人怎么都不好说太多。 反观尹天枢却不似众人一般惊讶,他缓缓挺直腰身,道:“开城门,杀出去!”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个个跑下城楼整顿兵马,在城门大开的一瞬间,尹天枢带队直接冲向了吴王的阵营。 尹天枢手中宝剑如虹,唐皓瑾手中银枪夺命,冷释剑花飞舞,连看似斯文的东方澈和庆王都是找找犀利,直夺人的性命。 五个男人如五条猛虎下山,冲进敌阵之后就是一通厮杀。 他们记得,每每都是韩清瑶将一切揽在身上,都是她用单薄的双肩去扛起家国,扛起仇恨,他们只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给心爱的女人一方乐土,无法给她一片宁静的天空。 特别是尹天枢,他一次次的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爱人深陷险境,他亲身经历过韩清瑶的那次诈死,每每午夜梦回依旧觉得心悸不已。他压抑了太久了,那段时间里他努力的让自己忘却一切,偏安一隅,努力的忽视心爱女人置身敌营的痛苦,默默的积累自己的力量,磨练自己的心智。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爆发了。 无论来接应的援军是谁!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只要现在能帮自己除掉这个泥鳅一般的吴王,他尹天枢统统不在乎。 而其他四人显然也是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于是他们不管不顾的拼杀,直奔吴王的帐篷冲了过去。 吴王吓的屁滚尿流,上马就准备逃走,冷释一跃而起直接从马上将那人拽了下来,并用脚狠狠的踩住,不让他动弹半分。 吴王的手下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为的也无非是钱财,一见雇主都被抓了立刻作鸟兽散了。 这时,雪灵带着郭观才姗姗来迟,东方澈猛然想起什么,对着要上前说话的雪灵微微摇了摇头。雪灵冰雪聪明,一看东方澈的动作立刻明白,身形一隐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郭观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憨傻的少年,一看眼前的情况,立刻明白自己大概是错过了什么,再一看雪灵消失,却并不急着发言,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冷释和唐皓瑾。 “郭总兵来的真是及时啊!”唐皓瑾急忙道。 郭观立刻会意,急忙下马对庆王行礼,道:“下官正在附近练兵,恰巧听说城中有人反叛,特意带兵过来勤王!” “你有心了!”庆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平身。 众人将吴王从地上拉起,冷释上前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将他押了起来。 这时,尹奉祁已经跳下马,一脸焦急的奔向尹天枢,一副慈父的样子关心道:“枢儿,你没事吧?为夫听说京中有人叛乱怕你吃亏,急忙带兵来救你了。” 若是三年前的尹天枢此刻怕是会冷哼一声,或者躬身施礼然后冷漠走开,可是此时的他却一反常态,恭恭敬敬的对尹奉祁行了个大礼,道:“让父亲担心了。” 对于他的态度,不单是尹奉祁,就连其他几人也是十分疑惑,却也不好深究,所谓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毕竟人家是亲生父子,一笑泯恩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逆贼赫连奉禄如何处置?” 一旁的副将低声询问尹天枢。 男人目光一垂,低声道:“带回去,交给皇上!” 即便他们想将此人碎尸万段,却也要先治了他的谋逆之罪才行。 于是闹腾了一晚加一个上午的叛乱就这么结束了。因这天是庚子日,于是史书称其为“庚子之乱”。 ++++ 皇极殿中 赫连天霖高坐殿上,下面跪着东方明和吴王已经其它几位叛乱的将领。 一旁的太监展开一篇奏报读到:“……福王府、怀王府等十七家府邸被焚,共计一千三百七十八人被烧死,财务损失无数。另,福王、怀王、大理寺卿陈琪等二十六名官员被杀。此次叛乱中战死将士共计五千七百三十二人,伤六千一百五十三人……” 待太监将初步统计数字读完,赫连天霖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道:“尔等可知罪?” 还不等二人回答,就见前去抓捕赫连天枫的士兵已经回来,可是他们带回来的并不只是赫连天枫,还有庸王赫连奉禧。 此刻的赫连天枫虽然披头散发的被人绑成了个粽子,却依然不服不忿的梗着脖子。 庸王迈步上前,看着高高在上的赫连天霖,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他以头触地,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吾儿如今犯下如此大罪,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罪过,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请陛下看在他年少无知受坏人蒙蔽的情况下饶他一命。” 看着下面跪拜自己的父亲,赫连天霖突然鼻子有些酸,他深吸一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说的好轻松啊!”一声女声从殿外传来,韩清瑶一身御门卫的官服迈步进来,看着庸王道:“王爷是不是忘了,你这个儿子造反要杀的人,也是你的亲儿子。这次因此而战死的将士也都是别人的儿子,也都有父母亲人!” 庸王却一点都不恼,点头道:“秦大人说的是,确实如此,可是我作为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 “哼!”不等庸王说完,韩清瑶已经冷哼一声道:“那我想请问了,在您得知赫连天枫要造反时,你又做了什么吗?” 庸王明知会有此一问,他想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自知谋反是大罪,就算情理能容,法理也容不得,这些年我确实对不住天霖。我不是个好父亲!” 说完,他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溅一地。 顿时殿上一片尖叫声响起,韩清瑶真的没想到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如此刚烈,她急忙冲上御座一把将吓呆了天霖抱在了怀里。 庸王口吐鲜血,气息微弱的哀求道:“孩子,那是你哥,你亲哥!爹求你了,饶他一命吧!” 天霖浑身颤抖,双手紧紧 的扯着韩清瑶的衣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赫连天枫惊得双眼圆瞪,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天天被母亲打骂还不停憨笑窝囊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保全他的性命。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一直鄙视的父亲,看清他鬓边早生的白发,也第一次懂了他憨笑背后的心酸。男人一直在竭尽全力维护这个家,即便他的方式很窝囊,他确是真的想让他们幸福快乐而已。 他双眼模糊的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他眼中哀求的泪水缓缓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御座上抖成一团的那个弟弟。少年第一次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后悔自己好高骛远,后悔自己贪得无厌。 “放,放了!”天霖的声音已经抖的听不清,韩清瑶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抚着少年的脊背,道:“皇上有旨,赫连天枫虽然罪无可赦,但是念在其年幼,受他人蒙蔽,其父自愿顶罪,饶其不死,夺国姓,贬为庶人,其名下财产抄没国库,不株连其亲眷。” 韩清瑶说完之后,低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天霖用力的点了点头,却还是埋在女人怀里不肯抬头。 韩清瑶接着道:“其他涉案人员交由三法司会审,定罪之后再报上来。” 三日后,定罪书呈送了上来:东方明首逆,诛九族,斩立决。赫连奉禄首逆,斩立决,其子孙褫夺国姓,发配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妓。余下参与谋反的校尉以上将领共计二十一人,全部斩立决。诛三族,十六岁以上男丁处斩,十六岁以下男丁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娼。 看到这份奏报的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东方明的一个要求,他要单独见韩清瑶。 ++++ 作者的废话:总算把这段写完了,不至于卡在关键处揪心了 分卷阅读213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楼上的韩清瑶却饶有兴趣的跟凌洛城分析了起来,她说道:“你看,他们两个虽然看着是一个欺负人,另一个被欺负,可是你看两人的小动作,那男人掐着对方时明显有些不舍得下手,手上的力道分明松了又松。再看那个女的,明明一副怕的要死的样子,却在有陌生人接近时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个男的。可见,两人必定是认识,而且,还很亲密呢!” 凌洛城听完对方的分析,再仔细去看,果然发现了类似的情况,不由得为韩清瑶观察的细致入微默默的称赞了一番。 “这种骗子很常见,你江湖阅历浅,看不出来很正常!”韩清瑶说着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可惜,她的安慰并没有让少年有多少释怀,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明察秋毫的好官,如今居然就这么被两个江湖骗子糊弄住了,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十分懊恼了。 而就在两人看热闹的时候,就见凌洛城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看到楼下居然有一个人是自己家里的家丁。 “老宋!”一旁的慎言不等他说话,已经高声喊了起来。 那中年人顺着声音往上一看立刻就激动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躬身施礼,道:“少爷,我正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凌洛城皱眉问道。 “闽州遭了匪患了,老爷带着全家人现在搬到了沂州的老宅子里,这不,派我到京城通知您一声。”老宋高兴的回答道。 “闽州的匪患这么严重吗?”韩清瑶皱眉问道。 “这位是?”老宋急忙看向少爷,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韩清瑶。 凌洛城脸上突然泛起一抹红晕,他都已经和对方有过亲密接触了,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一时间十分的尴尬。 “我姓秦!”韩清瑶看出少年的心思,立刻自报家门。 “秦姑娘!”老宋虽然是个下人,却十分有眼力,一看自家少爷的样子,立刻心里有了盘算,上前行礼也用的是对待自家主人的大礼。 “我们进屋说吧!”韩清瑶没有多余的客道,她现在一门心思想知道闽州的情况。 几人进屋之后,韩清瑶和凌洛城坐着,老宋不急不忙的介绍起闽州的情况。 话说,东方海上有一片群岛,那里有一个政权名曰大合国,大合国的君主称天皇,天皇是挂名的,其实真正主事的是下面的将军,这些人有兵有粮,渐渐地就各自为战了。二十年的时间里,由于内部胡搞乱搞,将军失去了对全国的控制。 大合国的管理体制,天皇下面是将军,将军下面是大名,也就是各地的诸侯,既然天皇没用了,将军又乱套了,就轮到大名说话了。 所谓大名,字面上理解就是名器很大的人,类似于大渝的地方乡绅。大合国国家不大,闹事的人却多,几十个大名,个个占山为王打了个一塌糊涂。 于是很多在国内混不下去,就时长带着兵将坐船到大渝沿海来抢劫,这些人就是最初的海匪。 话说,这些大合国人在大渝抢劫的时间久了,这些人也渐渐觉得大合国太小,又十分难打,比较起物产丰富又软弱可欺的大渝,简直就是块没有肉的硬骨头,于是,他们就渐渐不再回去,站着山头准备留在大渝长期占据沿海了。 其实大合国人到大渝沿海混饭吃,从开国时就已经开始了,但一百多年你抢我抓,也没出什么大乱子。而此时,海匪之所以如此庞大,且有组织、有目标的攻击城池,却拜两个大渝人所赐,这两个人,一个叫王曲,另一个叫邓海。 王曲本是个生意人,他看中了大合人的勇猛,便高薪聘他们为自己效力,这样就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而另一个邓海则是个地地道道的海贼,他原来本是个和尚,后来被叔叔算计卖给了大合人做奴隶,谁知这人却是个军事天才,几仗下来居然打出了名气。他仗着对大渝的了解,每次带领队伍进犯之前,他都会与对方签订合同,列明带多少人,去抢哪里,事后分红份额等等,条款十分清晰,匪患如此猖獗,这位汉奸可谓是始作俑者之一。 这两伙人勾结地方官吏,联络地方势力,居然在沿海混了个风生水起,闹得百姓是民不聊生。 听到这里凌洛城已经气愤不已的拍案而起,怒斥地方官吏的种种行为,而一旁的韩清瑶却敲着桌子若有所思。 凌洛城发泄过瘾了却看到满屋人都一言不发,韩清瑶更是魂游天外,顿时 觉得自己是对牛弹琴,无趣的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好了,不气了!”韩清瑶回过神急忙哄道:“早点睡,明天赶紧送你去沂州。” 女人的语气太过亲昵,一时间将少年的脸说的一红,恼羞成怒的一挥袖子就走了。 笑嘻嘻的送走凌洛城,韩清瑶却马上收敛了笑意,她从包袱里掏出纸笔,开始飞快的在手指宽的纸条上飞速的写着,转眼十几张字条便写好了。 然后,她抬手叫来鸟雀,给它们将信筒绑好,放飞了出去。 看着飞入黑幕般天空的鸟雀,女人的眼神骤然泛出一阵寒意。 ++++ 沂州离天都近了很多,脚程快的情况下只要半个月就到了。第二天一早,凌洛城就见两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一辆是他们之前那个,另一个显然是新雇来的。 而一旁的韩清瑶确是一改平时的不正经,一脸严肃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就钻进了另一辆马车里。 凌洛城张了张嘴,却最终没好意思叫她。 于是,两队人就这么安静的走了整整一个上午,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凌洛城却依然没有见到女人下车,少年皱着眉,不停的看着那紧闭的马车门。 “少爷,吃包子!”慎言将一个包子递给凌洛城,却半晌不见对方回应,他顺着自家少爷的眼神看过去,便知道对方担心的是什么,不由得小声道:“少爷,我觉得你不用担心她,她们好像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自然是研究些了不得的事情。” 凌洛城觉得慎言说的有些道理,于是收了心神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只觉得满嘴留香,居然还是温热的。 “怎么样?香吧?”慎言笑的像是偷了鱼的猫,道:“这就是他们准备的,我就说了,他们都是些厉害的人物。” 凌洛城皱眉看过去,只见梅儿提着一个大食盒走向马车,轻敲了下车帮,道:“吃午饭了!” 只见女人从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将递过来的盘子拿进去,随后又关上了门。 可就是那一瞬,凌洛城已经眼尖的看到里面伸出来的胳膊居然是赤裸的,那是不是说明车里的女人…… 少年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慎言虽然没看到,却看得懂自己少爷的样子,于是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开口劝道:“少爷,我觉得这个女人再好,毕竟不像沈小姐知书达理,你想啊,抬手就能要人命的女子,你敢往家里娶吗?万一哪天她心情不好,直接大开杀戒可怎么办?” 凌洛城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他皱眉避重就轻的道:“我说了,我一直拿嫣儿当妹妹。你们怎么就是喜欢这么乱点鸳鸯谱呢?” 慎言一看自家少爷要发火,立刻低头嘟囔道:“你那她当妹妹,她可没拿你当哥哥!” 而偏偏,哥哥这两个字就这么清楚无比的进到了凌洛城的脑子里。 他像是被什么蜇到了一般猛地从地上窜起,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厢里。 到了晚上时,众人到了下一个镇子,找了客栈住下之后凌洛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面总想是有什么事情没办,空落落的,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来到了韩清瑶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睡了一个白天的韩清瑶已经清醒了,她此刻正在指挥鸟儿不停的运着情报,每每收到一张纸条,她的脸色就冷上一分,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秦姑娘,你休息了吗?”凌洛城鼓起勇气道:“我想和个商量下明天的行程。” 其实每天就那么段路,着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可是他明白自己今天要是见不到她,这个晚上算是不能睡了。 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韩清瑶一身白色的中衣站在门口,领口歪歪斜斜的露着大片的肌肤,头发披散着,打着哈欠道:“你就在这说吧!” 少年眼珠圆瞪,张了张嘴,确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却见女人突然媚眼一弯,露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容,将两条手臂往他脖颈上一缠,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吐气一般的说道:“莫不是公子长夜寂寞,想要奴家陪伴吗?” 凌洛城浑身一僵,正要推开她,余光却瞧见店小二打着哈欠往楼上走,他猛地一惊,伸手一揽女人的腰肢,将两人带进屋里,顺手关上了房门。 ++++ 作者的废话:昨天加班回来已经是9点半了,想说吃完饭更新,结果倒床上就睡过去了,儿子叫我吃饭都没叫醒,一睁眼已经早上八点了……大家见谅…… 第238章:秘密(留言3000加更,一更) 韩清瑶本以为自己耍一通流氓就能吓走对方,没想到不单没吓走,反倒引狼入室了,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就这么被人按在门板上,愣住了。 凌洛城虽然只有十五岁长得却已经和成年人一般高大了,加上平日里成熟稳健的气质,看上去像极了二十岁的大人。如今将女人圈在怀里,妥妥一副要怎么样人家的态度。 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对方,鼻间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目光死死瞪着女人的红唇,微微躬下身,就像凑上去,就在这时,一声鸟鸣响起,韩清瑶立刻回神,一把将少年推开,疾步走到窗口。 凌洛城猛的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时有些尴尬,待他反应过来时就见韩清瑶已经抬手将那通体藏蓝羽毛的鸟儿放飞。 “京城出事了,我不能陪你去沂州了!”韩清瑶说着解开身上的中衣,露出里面的绣着荷花的素白肚兜,伸手从包袱里翻出一件飞鱼服,又拿出一条裹胸,毫不忌讳的解开了肚兜脖颈上的细绳,饱满浑圆的双乳就这么颤巍巍的暴露在了男人的面前。 凌洛城知道自己应该出去或者转过脸,可是女人身上层层叠叠的疤痕和肩膀上烙铁烙上去的那个奴字却仅仅揪着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将那人拥在怀里。 于是,雅正端方的凌大公子就这么参观了女人换衣服的全过程,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到女人将一切收拾妥当,将宫中通行的牙牌挂在腰间,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僵住了的少年。她微微一笑,将脖子上的小球塞解下来塞进他的手里,踮起脚尖在少年的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随后她勾唇一笑道:“乖乖在家等着,我忙完了去找你!” 说完,女人已经开门冲了出去,她喊了梅儿姐弟,三人动作迅速的翻身上马,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客栈门口,少年有些失落的看着三人的背影,指尖轻抚了下被女人吻过的嘴唇,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尊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啊?”楼下的掌柜看到回来的凌洛城不解的问道:“这附近可不太平,可是要小心啊!” “她不……”凌洛城刚想否认,随即又觉得否认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住了嘴,道:“她有功夫!”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的打了个哈欠,道:“听说前日有群山匪闹事,结果被人全杀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 凌洛城没有心思再听掌柜的念叨,抬手将那枚圆球带在脖子上,失魂落魄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平日里走了两天的路,韩清瑶三人一个晚上就跑到了,可是他们却并没有直接入城,而是绕过正门,钻进了东门附近的小树林。 而那里,一队人正隐藏在草丛里,韩清瑶刚一出现,就已经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 随即,一股清冷的味道从鼻尖传来,然后,男人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可还不等对方亲的过瘾,女人就被人一把拉走,倒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仗着轻功好是吧?”唐皓瑾的声音不服气的响起,随后他还没等亲上,怀里的人已经被人拉走,尹天枢已经废话没有的直接亲了上去。 “喂!你们两个这样就没意思了!”唐皓瑾气的跳脚,可偏偏这两人他都打不过,只能站在原地不停的磨牙。 “不服气打过!”一旁的冷释用肩膀一撞他,迈步上前扯起韩清瑶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而就在唐皓瑾准备上前占据另一只手时,却见俊扬已经飞扑上来一把抱住韩清瑶的大腿,可 怜巴巴的叫到:“娘亲,俊扬也要亲亲!” 于是,下一秒,他老爹就被他娘亲无情的抛弃了。 韩清瑶猛地推开在自己嘴里搅天搅地的男人,欲盖弥彰的抹了抹嘴,一把抱起地上的儿子,对着对方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还不等尹天枢抱怨,就见三条人影已经扑了上去,围着韩清瑶亲昵的蹭着。 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自主的一起掰了掰手指,有点想打人了。 ++++ 火堆旁,俊扬已经在娘亲的怀里睡熟了,而韩清瑶则坐在尹天枢的怀里,左右各坐着冷释和唐皓瑾,三只小狼奴围着火堆转着圈,想找个位置接近女主人,可每次都被其他三个给恶狠狠的瞪回去了。 “城里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了!”韩清瑶低声说完,伸手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眉目间难得的满是慈爱。 尹天枢抱着老婆儿子,低声道:“如果情报属实,那么守城官兵断然不会将我们放进去。必要时只能硬碰硬。” “我去!”冷释斩钉截铁的道:“我可以上城楼!” 他可以用那时和韩清瑶一起配合逃出鸾国古城的方法,飞上城墙。 “我走的时候就料到城里必然有人动手,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沉不住气。”韩清瑶道:“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东方明要挟赫连天枫造反,反而应该是赫连天枫私自动手了。” 的确,三人点了点头,如此仓促确实不像东方明的做派。可是问题是,东方明会不会出手相帮,若是出手还好说,若是不出手,那么一旦赫连天枫失败东方明又独善其身,那么没人知道东方明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要是东方明能出手就好了!”唐皓瑾道:“正好将两个人一起收拾了!” “东方明是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候造反的危险性,他是不会出手的。”尹天枢皱眉道。 “未必!东方明并不是没有破绽,我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韩清瑶笑了笑道:“而这个破绽,足矣让东方明掺和进这个旋涡里。” ++++ 天都城,丞相府邸。 东方明穿戴整齐正准备去上朝,而就在这时,管家却命人扛着个麻袋敲响了卧室的门。 男人眉头微蹙,他夫人经常半夜惊梦,所以他特意吩咐过所以家里人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得打扰。于是他轻言安抚了被惊醒的妻子,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示意众人去书房。 到了书房之后,管家命人将麻袋放在地上,斥退了其他人,这才将麻袋口解开,只见里面赫然是手脚被绑着的一个丫鬟,正是东方媛的贴身丫头垂柳,而她的身上却穿着东方媛的衣服。 东方明是何等聪明,不用问也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回踱步,最后终于转头问道:“哪家?” “庸王府!”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 “赫连天枫!”东方明恨得牙根紧咬,道:“你个小兔崽子,我的媛儿也是你能碰的吗?”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顿时会意,伸手拧断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的脖子。 “屋里其他的也不要留了!”东方明道:“处理干净!” “是!”管家点头称是。 他刚要将女尸拖出去,就听东方明又开口道:“别让媛儿和茂青知道,免得污了他们的耳朵。” “是!”管家弯腰行了礼,随即拖了女尸出去。 ++++ 天光泛白,东方媛穿着丫鬟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顺着后门溜进了府里,一旁的丫鬟如丝急忙的催促道:“小姐,你快点啊!” 她们两个一起溜出去的,没想到对方居然贪欢回来的晚了,不少仆人已经起床开始干活了,如丝自然怕的要死。 &a mp;nbsp; 反观东方媛却被人折腾的浑身酸痛,自然走不快,于是说道:“哎呀!这个时间爹爹去上朝了,你怕什么?” 她说着就去推自己的房门,却在见到门里之人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更半夜,你跑去哪里了?”东方明沉着脸低声问道。 女孩虽然害怕,却仗着爹爹的宠爱,索性直接跪倒道:“我与枫郎情投意合,请爹爹成全!” “枫郎?”东方明气的一跃而起,指着女儿呵道:“你一个黄花闺女,夜不归宿,还叫人家什么?枫郎?你知不知羞啊?” “我就是喜欢枫郎!”东方媛索性梗着脖子道:“而且,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反正我非他不嫁。” “你,你,你!”东方明被气的浑身颤抖,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直接被憋死过去。 管家赶紧上前又是抚胸口,又是掐人中,总算是将他救了回来。 “你这个孩子啊!”男人仰头叹道:“那个凌洛城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人品才学纵观朝堂上无人能及,日后必是丞相之才。连太后都有心将公主嫁给他,我用尽了面子和手段,总算说的凌老爷子点了头,这几天说媒的人就要来看人了,你说说你怎么就不懂自爱啊!” “丞相再高也不过是个臣子!”女孩不满的道:“枫郎以后可是王爷,若是爹爹肯出手相助他日后登上王位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女儿就是国母。且不比个丞相夫人好多了!若你非得让我嫁给凌家,我就去跟他家说我已非完璧,看他们还敢不敢娶我。”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东方明被女儿气的差点又晕过去,索性最后一抖袍袖道:“我,我不管你了!” 东方明一路气呼呼的回到书房,坐回书案后的椅子里,掐了掐眉心。终于,他双肩一垮,走到墙边,从暗格里拿出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之后赫然是一枚黑金矩子。 他不舍的在手里摩挲了半晌,终于一咬牙,将东西拿出来揣在了怀里,走出了书房。 小轿已经等在门口,东方明急急忙忙上了轿却不是命令他们去皇宫,而是:“去福王府!” 轿夫得令于是脚步匆匆的走去了福王府。 第239章:岳父(珠珠满4200加更,二更) 庸王府,西霞院。 赫连天枫嘻嘻的笑着,和红儿追逐着,女人假装脚下一滑,软软的摔在了地上,少年上前一把扯住红儿的衣襟:“一夜没见,你可想死姐姐了!” 说罢,他大力一扯,直接将女人的亵衣肚兜撕了个粉碎,一双玉乳立刻弹出来,随着女人的挣扎甩动。 “公子,公子,别啊!”女人欲拒还迎的叫着。 刚一出声就被少年握住了奶子,他掐住一个粉嫩的乳头,挤捏逗弄不止,又含住另一个,“好姐姐,弟弟想你的紧。你让弟弟摸摸!” “坏人!”女人用手指头戳着少年的额头娇嗔道:“昨晚和东方家的大小姐玩了一个晚上,怎的现在想起你姐姐来了?” “她那平板的身子哪能跟姐姐比啊!我就喜欢姐姐这对大奶子。”少年用力扯了一把乳头,道:“要不是姐姐非得说要借助她的力量威胁他爹,我才不屑碰她呢!” “啊……!”红儿挺着一对傲人的乳房喂给少年,道:“人家以后可是皇后呢!” “皇后又怎样?”赫连天枫揉着女人的乳肉道:“以后你就是贵妃。她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她废了,立你为后。” 听到这话,女人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柔声道:“那人家可等着了!” 说完,双腿勾着少年的腰,用湿漉漉的阴户磨蹭着少年的胯下。被女人如此勾引的少年哪里还忍得住,立刻化作恶虎扑了上去。 ++++ 天都城门口,一支画着各色花脸的杂耍队伍正敲锣打鼓的顺着城门往里走,守城的队长看了正要阻拦却被人笑呵呵拉到一旁,那人眨着眼睛脸上画着油彩却还是能隐隐看到脸上的一处伤疤,他在队长手里塞了锭银子,道:“兵大哥,我们都是小本经营,来这也就是图挣个小名声。您给通融通融呗!若是在城里赚了钱,自然忘不了您的好处!” 队长看着他们队伍里有老有少,小的居然还在怀里抱着啃苹果,笼子里还关着几个半大的孩子,脖子上锁着镣铐,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一皱眉道:“进去给我老实点,不许上正街,知道了吗?” 那人连连点头称是,弯着腰走了。 众人一路沿街表演,正表演的热闹,就被一人喊停了,那人高声道:“谁是你们管事的?” 那个男人笑呵呵的出来应了声,随后那人又道:“我们王爷最近憋闷,要你们进去表演,表演好了有赏,知道吗?都机灵点!” 众人连连称是,于是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了庆王府。 几个人进了府门王府的大门骤然关闭,其他人被留在原地,笼子里的孩子们被放了出来,韩清瑶等人擦去脸上油彩,由管家带着一路来到了赫连奉祥的书房。 刚走到书房门口,里面的人已经迎了出来,正是赫连奉祥和东方澈。 “庆……” 还不等众人打招呼,就见赫连奉祥已经快步上前一把将女人抱在了怀里,嘴里念叨着:“听说你半路糟了歹人,吓死我了!我和书钰这几晚都没敢合眼!” 一旁的东方澈看着跟着女人进来的男人们微微皱眉,有些哀怨的瞪了一眼韩清瑶。 这个眼神实在太过熟悉,三个男人互相看了眼,立刻会意,随即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韩清瑶,一副询问的架势。 而就在这时,一个火红的身影已经旋风似的冲了进来,下一刻雪灵已经一头扎进了韩清瑶的怀里,抱着对她的腰道:“姐姐,你走也不告诉人家,怎么说人家也是你夫君,你怎么能这样?” 五把眼刀立刻飞了过来,韩清瑶立刻双手高举,道:“这个不是,这个真不是!” 尹天枢冷哼一声道:“这个不是?那两个总是了吧?” 女人立刻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心虚感,满脸干笑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她刚说完,就被一旁的东方澈拉进怀里,直接弯腰在女人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一挑眉,看着几欲喷火的男人们道:“受不了的可以走!” 然后…… 韩清瑶坐在院子的回廊里,一旁的雪灵给她剥着葡萄,一颗一颗送到女人嘴里,一旁的俊扬骑着一只小狼奴玩骑马游戏。另外两只小狼奴则互相打闹着。 而他们的面前,五个男人正打的难解难分。 偌大的庆王府演武场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地上尘沙飞舞,这边东方澈刚刚躲过冷释的一掌,那边尹天枢的一脚就到了。而一旁的庆王急忙上前阻拦,却被唐皓瑾一把抱住,拦了下来。这几个人都没用内力,纯粹用蛮力和技巧互相对殴着。 “娘亲!”一旁的俊扬仰着小脸问道:“爹爹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抢你娘亲!”一旁的雪灵笑着跟小孩解释道。 “那俊扬也要娘亲!”男孩扬起脸,倔强的道。 “你可真有出息!”韩清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道。 而管家刚一进来就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韩清瑶问道:“有事吗?” 管家一看到韩清瑶立刻像见了救星一般贴着墙根蹭到了女人身边,低声汇报道:“门口秦家马车到了。” 韩清瑶眼睛一亮,道:“赶紧请进来!” 她正愁没人收拾这帮男人呢! 于是,管家又蹭了出去,不一会儿,秦邵便出现在了院门口。 韩清瑶急忙起身站好,毕恭毕敬的遥遥行礼,道:“父亲大人在上,受女儿一拜!” 瞬间,整个演武场一片安静,五个正在地上滚在一起的男人顿时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全部都停住了动作。 面对韩清瑶的行礼,秦邵先是一愣,随后是欣慰,然后看到地上五 个土球一样的人时,顿时明白了过来。默默的叹了口气,却立刻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道:“沫儿,这是怎么回事?” “切磋!”韩清瑶一边上前搀扶住父亲,一边道:“这不是活动活动筋骨吗?” “那就好!”秦邵一挑眉,道:“相当我秦家的女婿必须得身体强健,但是太过好斗可不行啊!” 男人的话音刚落,地上的五只立刻像是士兵见到了将军一般,一骨碌站好,个个站的笔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斗劲。 “哎呦!”秦邵佯装不知的道:“庆王爷也在啊!怎么这么脏啊?” 庆王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上前正欲行礼,秦邵立刻道:“庆王,您可是王爷,我不过是个世子,您这礼我可担待不起。” 说完,不等其他人说话,他又转身看向韩清瑶,道:“回了京城也不知道回家?你娘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庆王都碰了个软钉子,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面前这个可不只是皇室都要让七分的秦家,更重要的是,他还是韩清瑶的义父啊!自己的义岳父! 这时,一旁的俊扬眨着大眼睛歪着头看了好半天,突然站的笔直,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外公在上,受孙儿一拜!” 原本绷着脸的秦邵立刻泄攻,他立刻抱起地上的小可爱,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慈爱的问道:“你就是小俊扬吧?居然这么懂礼貌,真是不错啊!” “父帅说礼仪是为人之本!”俊扬乖乖的答道。 “你父帅说的很对……” 还不等秦邵夸完,尹天枢立刻激灵的上前一步,道:“多谢岳父大人夸奖!” 秦邵本想给他也来个钉子,却无奈当着俊扬的面不好太训斥他父亲,于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这句话。 于是剩下四个郁闷了,没想到这被岳父认可的第一个人居然被尹天枢抢了,果然还是有孩子好些,于是四个人齐齐的看向了一旁站着看热闹的韩清瑶。 韩清瑶看着四人的眼神,想了想,觉得还是将实情告诉他们的好,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有件事我要宣布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并不是韩家女儿,只是他们捡来的,而最近,我终于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韩清瑶摸了摸鼻子,道:“我已经确认过了,我就是秦家那个失踪了很多年的长女,凤鸾郡主秦雪瞳。” 院子里突然诡异的一阵寂静,随后唐皓瑾第一个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倒,直接磕头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他妈的,这小子反应可真快! 剩下几个人无一不在心里暗骂,却也同时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秦邵看着眼前这五个样貌和才华都很出众的男人,不由得在心里为女儿暗暗高兴,他开口道:“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岳父,我就都收着了。这里没有外人,也就不拘国礼了。奉祥啊!你年纪最大,要管好这帮弟弟知道了?” 被岳父大人第一个点名,赫连奉祥自然开心,于是连忙称是。 “至于你!”秦邵看着东方澈道:“我对你们东方家很没有好印象,不过看在你上次为了救沫儿甘愿下跪来看,我勉强承认你了!” 说完,他转向尹天枢道:“天枢,你把俊扬教育的很好,听说你在寒川也干的不错,以后要继续努力!” 秦邵又转向唐皓瑾道:“唐老将军那时与我关系匪浅,当时我和唐兄还开过玩笑,说若是各自有儿女必然会成为亲家。以后,我自会为唐家平反昭雪。” 唐皓瑾被说的眼圈通红只好一个劲的点头。 第245章:托付 天牢与地牢相对,以建在地面之上得名,又称上牢。而在大渝,这个名字只用于一个地方,那就是都察院大牢,与大理寺的大牢不同,这里只关押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地地方。 这里关押囚禁的每一个人,在迈过那道乌黑脱漆的铜木大栅门之前,哪一个不是威仪赫赫,体面尊贵。可一旦迈进了这里,无论你曾经多么显赫,都将全部被人遗忘,新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囚犯。所以,这里无疑是大渝官场上的忌讳,所有人不愿提及也不想提及的地方。 韩清瑶站在天牢的大门前,抬头看着牢门上那露着獠牙的狴犴(bìàn),不由得想起前世时,自己和母亲最后一次见父亲时,就是 被关在囚车里拉到这个门前,看着那守门的神兽。 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所以才被人们放在了牢门上,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罢了。 进了院子便是一条被称为“黄泉路”的石板路,石板路的两侧都是高高的石墙,鞋底敲在石板上出的声音通过两边的石墙来回传递,缥缈空荡,确实像极了走在阴曹地府之中一般。 韩清瑶现在是皇帝的“姐姐”,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来到这里自然由大理寺少卿柳滩亲自带路。督察院御史大夫徐亮失踪,现在这个监狱暂时由大理寺负责。而庚子之乱时大理寺卿陈琪被杀,这个柳滩现在一门心思要补缺,自然对待韩清瑶比祖宗还上心。 他本就生的身材高大,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胡子头发白了一半,却也没见缩水了多少,偏偏韩清瑶却是小个子又是名女子,即便穿了厚底的官靴也不过到他肩膀,于是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大人一路将自己弯成了大虾,只怕比韩清瑶高上那么一点儿被认为不敬。 铸铁的牢门一开,一股阴冷的霉味扑鼻而来,韩清瑶一个不留神吸了一口,顿时就是好几个喷嚏打了出去,吓得柳大人冷汗都下来了,急忙鞠躬赔不是。 韩清瑶一边打喷嚏一边对他摇了摇手,示意他无妨,毕竟监狱里怎么可能有好味道,比起各地大牢里蛇虫鼠蚁,苍蝇臭虫,这里已经算是干净清爽了。 “秦大人请小心脚下!”走到楼梯处,柳大人急忙紧赶了几步在前面迎接。 牢头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来的是个身材娇小,穿着飞鱼服官帽上压着金线的女子,再看柳滩这孝子贤孙一般的态度立刻会意。急急忙忙跑去端了一盆烧着的炭火回来,说是为了驱赶牢中的寒气和潮气。一旁的小看守一看自家领导居然亲自端着急忙伸手要接,却被牢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说现在天都城里还有谁不知道这位秦大人,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有如此亲自伺候接待的机会,牢头自然亲力亲为,不敢丝毫怠慢,一路被炭火烤的满脸流汗都不舍得假以人手。 韩清瑶扶着冷释的手臂,悠悠的迈下十几级粗石砌成的台阶,又往里走了一段,来到比较靠里的一间牢房外。 柳滩急忙抢过其他人手中的钥匙亲自为韩清瑶打开牢门。 “秦大人请,我们在外面等您!”柳滩躬身说完,又嘱咐人将椅子和火盆摆好,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韩清瑶和冷释对望一眼,后者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抱着剑站在了门口。 韩清瑶则缓步走进牢门,坐到了椅子上。东方明从角落里的稻草堆里抬眼看了看她,手腕动了动,带动上面的铁链哗啦作响。 整个牢室很是狭小,幽暗昏黄。只有顶上斜斜小窗户里透进了一缕惨淡的日光,映射出无数飘浮的灰尘颗粒,看的人鼻子发痒。 “秦大人的日子看来过得不错!”东方明缓缓的开口,语气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懊恼,有的只是一份淡然和平静,韩清瑶不由得心中暗叹。无论这个老狐狸如何,至少这愿赌服输心态却是其他人比不起的。 “是师父教的好!”韩清瑶就着他的语调,缓缓的回答道。 “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师父?我?还是秦邵呢?”东方明眯着眼睛微笑着问道。 “两位师父各有所长,我自然都有受益。”韩清瑶没有半分被人揭穿的懊恼,笑呵呵的打了个太极。 “我日防夜防,竟没防住你这个小丫头。秦邵好算计啊!”东方明感叹一声,随即说道:“所以说,你明明可以偷偷潜入天都,却故作无奈之状以韩清瑶的身份回来,心甘情愿的入教坊司为奴,这都是你们的计划了?” 韩清瑶选择性的忽略了你们这个词,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自从我被老虾米卖到北疆,我就觉得这件事里有蹊跷,直到后来东方澈遇到我居然没有半分惊讶,我就知道这事和你脱不了关系。” 韩清瑶的话让东方明微微一怔,随即呵呵一笑道:“原来从那时开始你就怀疑我了。可是,你又是如何知道东方澈的身后是我的呢?” “你觉得这天下之事又多少是鸩羽不知道的呢?”韩清瑶继续打了个太极。 “所以,你们处心积虑接近我们,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叔侄!”东方明问道:“其实你有更好的方法让我一败涂地,你为何没用?” “你说东方郁?的确,若是我勾引他,然后用他威胁你,或者和你谈条件我不必浪费三年时间和你周旋。但是,我没有那么做。”韩清瑶笑道:“因为我不是你!我要报仇,但是绝对不想牵连无辜。” 特别是东方郁那种单纯善良且完全不知此事的人。 东方明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却被他立刻收敛,道:“你即是秦邵的徒弟,自然也要归他管束,听他号令,他也同意你如此浪费时间?” “他和你不同?”韩清瑶道:“若是鸩羽真的想对付你,你的骨头都已经化成渣子了。鸩羽之所以能从大渝成立之日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是因为它从不专权。它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需要斩尽杀绝,谁只需要吓唬吓唬就好。” 东方明嘴角抽了抽,他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不过二十出头,虽然有秦邵为她出谋划策,可是她却在自己全心全意提防的情况下还是胜了,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韩清瑶开口道:“不是因为你笨,也不是因为你不够狠,而是因为你低估了你的对手,也就是我。” “你一直将我当成一个从敬武院毕业,只是一门心思沙场报国的热血青年。”韩清瑶继续说道:“即便知道我要报仇,也以为我只会用那种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招式?对不对?所以你看到我用韩清瑶身份入京,又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即便知道我很有可能是装失忆,却还是放心的将我收到你的旗下。因为你觉得,你足以控制得了我!” 东方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韩清瑶说的是实话,他自觉自己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无数有学识,有手段的人都败在他手下,他自问除了秦家没有控制不了的人,没有收拾不了的世家。韩清瑶不过就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即便指挥几场战斗出了些名气,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兴风作浪。 可是这个黄毛丫头 就是兴了做了,而且翻起的还是滔天巨浪。 “其实,你大可以将我直接弄死,这样来得最为容易,可是你贪了!”韩清瑶微微一笑道:“你妄图用我控制庆王、天枢、炎烈和唐皓瑾,甚至在看出东方澈对我动心时妄想用我控制他。是你亲手留下了我这个后患。” “不错,我当初就应该趁着你和东方澈都昏迷不醒的时候一刀捅死你们两个。”东方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会!”韩清瑶靠在椅背上,笑道:“因为你老了,你的黑暗势力需要人去继承,而你不想让东方郁碰上半分,所以,你选择了我和东方澈。不,应该说,你最先选择的只有东方澈。你觉得他是你的侄子,血浓于水,想将这个庞大的势力交给他。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不遗余力的辅导他这么多年的原因。” 韩清瑶笑眯眯的道:“可惜,你终究不是一个能随便信任人的性格。当有一天,东方澈一天天长大,他开始质疑你的命令,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力量,开始和你政见不合时,你开始担心,担心他日后不会再受你控制,甚至会反扑你。我相信,这个发现应该是你突然发现的,所以你慌了,你觉得自己无法再用几十年培养下一个接班人。这时,我出现了。我是名女子,比较起有政治野心和头脑的东方澈更好对付,即便你扶持了我,我也会因为性别的关系无法出将入相。而且女子多半感情用事,只要和你的家眷培养起感情,自然会对偏向他们一些。这也是你几次三番刻意让我接近东方郁却又不让我太过接近他的原因。” “不是所有女子都是如此,只有你!”东方明说道:“在大军礼上,你对背叛你的队友都能手下留情,我便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 ++++ 作者的废话:今天双更 分卷阅读214 最后,他看向跪在那里笔直的冷释,却没有开口,而是转向一旁的韩清瑶缓缓的道:“你可知你沫儿的小名因何而来?” 韩清瑶摇了摇头,秦邵继续道:“当年你的小名原本是茉莉花的茉字。那时父亲和我想给你找个影卫,寻了好久,终于选定了西门家的长子西门释。于是,他的父亲便领着当时只有5岁的西门释来到府中,他一看到你就拉着你不放,非得要把你带回家当媳妇,大人拉不开,于是便哄他,说要下了聘礼才可以,没想到这小子第二天便亲手雕了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刻着个“沫”字,而你却也抓着这个木牌不放,于是大家便笑着说这个字和你有缘,便改了这个沫字。” “啊?”韩清瑶惊得一下跳了起来,惊道:“所以说我失踪时脖子上带着的那个木牌就是冷释亲手刻给我的?” “不错!”秦邵说完,站起身拍了拍冷释的肩膀,道:“孩子,你原本就是我们选出来陪伴沫儿一生的人。” 而此时,冷释已经僵在了原地,他隐约记得曾经确实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小妹妹,自己也确实因为小妹妹的失踪而闹过好一阵,后来还生过一场大病,当时一直哭着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去找她,可是因为那时候是在年纪太小,他有很多事情记不清楚,这件事也就慢慢过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就是韩清瑶。兜兜转转,他居然真的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妹妹。 下一刻,男人已经不顾身边有没有长辈,有没有其他人,一下跳起来直接将女人抱在怀里。 男人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沫儿,我不该把你忘了,对不起!” 韩清瑶从来没见过这么样子的冷释,不由得心疼不已,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没事,我没事了!你看,你最后不还是找到我了吗!” 秦邵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道:“我们还是先说说如今天都的情况吧!” 韩清瑶急忙推开冷释,却还是被男人死死攥住了手,一刻也不肯放开,无奈她最后也只好顺着他。 众人站起身后,就听秦邵道:“今早东方明已经在我的安排下得知了他女儿和赫连天枫的事情,依照他对女儿的宠爱,必然不会置之不理,即便知道此时并不是起事的好时候也必然会强行为之。同时,我已经派人用沫儿的身份继续想闽州前进,用来麻痹东方明。而你们三个,我则放出风声说是你们三个会半路改道去私会沫儿,这点,东方明也必定会相信。而庆王,继续装疯。东方澈继续装病。我们必须等到东方明发动政变,再出手将他制服。” “但是你们记得,最可怕的不一定是那个颜色最鲜艳的,那个躲在黑暗里的才会一击致命。”秦邵继续说道:“你们可知道黑金矩子?” 见他又说道黑金矩子,韩清瑶也是一愣,就听秦邵继续道:“传说,黑金矩子里有全大陆的山川地形图,所以才有人想处心积虑得到它。其实不然,你们想,当时的圣祖已经得到了天下,他没有必要再去抢夺它,就算想要守住秘密,只要下一道旨意将它们收回毁掉就好,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的四大公爵也要死守这个秘密。我找了无数的资料,最后猜测大概是将它们六个组合到一起可以有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韩清瑶眉头一皱,突然有种想法,觉得这件事说不定会和平衡者有关。 人最怕的无非就是个死,地位越是显赫,越是过的富有的人越是怕死,若是黑金矩子真的能召唤平衡者甚至可以和平衡者谈条件,那么就能获得永生。 她获得重生最开始的时候以为是尹初夏所为,可是当她和尹初夏对峙之后发现,尹初夏要重生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庆王,那么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平衡者告诉她的一切就都是错的。 如果说,平衡者和对方的交易是一命换一命,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魂换一魂,那么尹初夏用灵魂换了庆王重生,庆王又用灵魂换了哥哥的重生,那么又是谁用魂魄换了自己的重生呢? 骆泛舟说过,黑金矩子只有四枚,分别给了四公爵府,而丹书铁券则是只有两个,分别是圣亲王和圣祖。 尹初夏是圣亲王的血脉,庆王是圣祖的血脉,她是秦家的血脉,这三个召唤出平衡者的人可都是拥有黑金矩子和丹书铁卷的家族。 当年楚家的矩子被带出了关外,秦家的矩子一定好好保管,那么唐家那枚是四公爵中的哪个?最后一个又会在哪里? 韩清瑶越想越头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而偏偏中间像是隔着一层纸,只要捅破这张纸就能知道所有的秘密,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那个叫骆泛舟的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 她正想的入神,突然一阵鸟鸣传来,韩清瑶猛地回神,就见秦邵已经伸手接住一只通体碧蓝的小鸟,那鸟儿叽叽喳喳了好半天,最后扑腾这翅膀飞走了。   ; 韩清瑶和秦邵对看了一眼,突然都笑了。 一旁的唐皓瑾看着着急,急忙道:“到底怎么了?我们听不懂鸟语啊!” “有个傻子已经开始行动了!”韩清瑶笑着道:“看来我们也不用等太久了!” ++++ 夜半三更,皇宫,养心殿。 刚刚入睡没多久的赫连天霖突然被人从梦里摇醒,他皱眉揉了揉眼睛,惊喜的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韩清瑶。 “姐姐,你……”不等他喊出来,韩清瑶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听着,你哥哥赫连天枫要造反,日子就定在了明日亥时,到时候我会将御门卫留下保护你和太后,你们记得务必留在慈宁宫中不要出来,东方明到底有多少棋子我们谁都不清楚,所以,除了太后,谁都不能相信。明白了吗?”韩清瑶急忙和他说道。 “那姐姐,你会有危险吗?”少年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担忧的问道。 “傻孩子,姐姐不会有危险的!”韩清瑶说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可少年却还是不肯放手,他死死拉住女人的手道:“都怪我,要是我长大一点儿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保护姐姐了,而不是总被姐姐保护了。” 韩清瑶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不怕,等你长大了来保护姐姐。” 说完,女人一闪身窜出了宫门,外面冷释已经等候多时,一揽她的腰肢,两人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 庸王府,碧翠院 庸王赫连奉禧睡得鼾声四起,他旁边的女人王妃宋珍儿却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披上外衣出了房门。一路来到了儿子住的西霞院。 那里一改往日的淫声浪语,而是一片寂静。 女人走进那只是摆设的书房,果然在那里的榻上找到了抱着女人熟睡的儿子赫连天枫。 宋珍儿柳眉一竖,不由分说的将那名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女子从榻上扯了下来,那女人吓得魂不附体,不顾自己赤身裸体便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反倒是赫连天枫打着哈欠道:“娘,你干嘛啊?这才几更啊!” “睡睡睡!”宋珍儿气的拧着儿子的耳朵道:“天塌下来你也能睡得着是吧?明天就要起事了,你居然还能睡着?” “娘,你总得让我好好休息吧?”赫连天枫道。 “那你总的有个计划啊?”宋珍儿继续吼道。 “计划就是我带人冲进皇宫杀了我那个废物弟弟,然后跟坐上皇位不就得了?”赫连天枫打了个哈欠,道:“反正其他的事情东方明会处理的。他就算不管我,也不能不管他女儿啊!” “那个叫什么秦什么的呢?”宋珍儿担忧的问道:“他们都说这女人很厉害的!” “再厉害不就是个娘们吗?”赫连天枫道:“还不都是些靠着男人的货!” 宋珍儿听着儿子的话心里不舒服,用手狠狠得扭了他的耳朵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要不是你那个没良心的弟弟登基之后居然不理咱们,我也不至于这么心狠手辣。” 她觉得这辈子都快委屈死了,好不容易嫁给了个太子为妾,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获罪了,最后成了个庶人,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对方终于回了京城自己的儿子也当上了皇帝,结果自己居然不是太后,依旧还是个王妃。 于是这个女人因为这件事没少跟丈夫闹腾,却不想丈夫是个窝囊废,只是一味的让她忍让。于是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这个儿子的身上,一门心思扶持儿子造反,想要将太后弄死,自己入驻皇宫当太后。 +++++ 作者的废话:今天算上补昨天的一共四更。明天继续四更走起~!先去睡了,晚安亲们~! 第241章:造反2(珠珠满4400加更,一更) 天德34年,5月28 刚刚没有消停几天的天都城又一次全城戒严,城防营联合禁军十六卫以缉拿盗匪为名开始了为期一整天的全城搜捕,百姓家自不必说,连王府和公候之家都没有幸免,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此时,振国公府一队城防营的士兵正在书房里搜查,秦老公爷稳坐书房里左手持卷,右手捋着须髯。 几个人无一不小心翼翼的放慢脚步,生怕惊动了这位老公爷,一个卫兵正要抬手敲墙,想看看其中是否有夹层,却被千户一把按住,千户小声说道:“你想死啊?哪户公候府中没有夹层和暗格?真翻出来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 卫兵不自觉的回头看向后面的秦老爷子,果然看到对方正在对他诡异一笑,顿时一股寒意顺着脚跟开始往头皮上窜,吓得他腿一软差点当场尿了裤子。 一旁的千户急忙笑呵呵的来到秦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老公爷,我们搜查完了!” “嗯!”秦老爷子从鼻子哼了一声,千户急急忙忙带人往外就跑,跑到门口时就见管家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将一个个红布包塞到了所有人的手中,道:“官爷辛苦!” 千户受宠若惊,急急忙忙道谢,谁知他刚一出门就遇到禁军的一队人马要往里闯,苏伯二话不说,冷着脸道:“敢问,这一天是要搜几次啊?” 禁军的千户看着出来的人一愣的,问道:“不是说好秦家是我们搜吗?” 城防营千户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秦家请他来搜的目的,于是一改刚才的恭顺谦卑,脖子一梗道:“捉拿盗匪本就是我城防营的职责,禁军只是协助,怎么?我们搜过你们还不放心吗?” 禁军的千户也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不敢随便撤退,正想着如何处理,就见秦邵一身便服的出现在门口,冷冷的对着管家苏伯道:“夫人身体不好,休息了,秦府不见客。送走巡防营的人之后,若有人敢硬闯,皆以私闯公爵府的罪名格杀勿论,不必请示我了。” 苏伯笑盈盈的称是,确随即就挥手叫来了黑云骑,一群人直接布满屋顶,弓箭头闪着寒光冲着敞开的府门。 禁军和城防营的两位千户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他们知道,四公爵府那是何等的身份,那可是天都城里除了王府之外唯一能豢养死士和兵卒的府邸。让你进去转一圈是人家有肚量,这里可是连皇室都必须的给上七分面子的地方,别说他们没有圣旨,就是有,人家想弄死他们,就能弄死他们。 禁军的千户衡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自己的命比较值钱,于是急急忙忙带着手下人告辞了。 而此时,秦府地下的一间密室中和上面的剑拔弩张不同,却正在上演一幕活色生香的戏码。 豪华的大床上,女人的白皙的身体被男人们围在中间,十只大手几乎盖满了女人身体的各处,庆王躺在最下面,一根赤红的肉棒沾着水液在女人的蜜穴里进进出出。后面的菊穴里冷释咬着牙闷头抽插,生怕一个不注意早早缴枪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尹天枢耸着胯在女人口中缓缓抽动,仰着头,脖子上青筋暴突,可见也正在享受着女人身体的舒爽。反观唐皓瑾和东方澈却是一左一右由女人握着肉棒,揉着那晃荡着的双乳。 “得想个办法,这要是炎烈也来了都不过分了!”唐皓瑾历来废话最多,现在他没占到有力位置,自然十分不满意的道:“一人一天肯定不行,轮一圈下来都憋炸了!” “两人一天吧!”躺在身下的庆王咬着牙,享受着女人花穴的湿滑,道:“六个人三组,隔两天就能一轮。” “三人一组也行!”尹天枢将手指插进女人的头发里,有些受不住的道:“别,宝贝舌头别动了,受不住了!” 韩清瑶现在三个洞都被堵住,想发表言论都无法开口,听着男人们讨论怎么分享自己立刻来了脾气,不服气的使出浑身解数身下两个小洞不停的夹紧颤抖,双手花样百出的连搓带揉,嘴里更是将舌头舞的上下翻飞,顿时屋子里的五个男人都没了谈论的心情,个个双目赤红青筋暴突,一门心思伺候媳妇了。 庆王第一个受不了了,他年纪最大,这个身体也是刚刚开荤敏感的不行,再加上如此淫乱的场面一刺激,虽然万般不愿,终究成了第一个出局的人。 他刚抽出微软的肉棒,一旁的唐皓瑾早有准备,立刻一个闪身补了空位,不管不顾的直接将自己硬挺的肉棒插进了女人的蜜穴里。 “呼!还是这里最舒服!”唐皓瑾一边感慨着一边立刻不停的抽插了起来。 一旁的庆王坐在一旁心疼的抚摸着女人身上那累累的伤痕,不由得心疼不已,开口道:“你们都 悠着点,菱染累了!” 身后的冷释立刻得令一般的加快了速度,他早就心疼韩清瑶以一敌五,不过又真心受不了诱惑,如今一听庆王的话立刻不再忍耐急急的抽动几下便释放在了女人的身体里。 “瑶瑶很厉害的!”唐皓瑾一手揉着韩清瑶的一方绵乳,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嘴上虽然闹着,动作上却也开始加快了速度。 冷释抽出自己之后本以为东方澈会顶上,却见那人只是仰着头享受着着女人的抚摸,没有半分要上前的意思,正不解,庆王小声道:“书钰一直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了。不急,慢慢来吧!” 待最后所有人都得到了快乐,韩清瑶已经累得赖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了,尹天枢一边帮她洗身体,一边点着她的头,道:“贪心吧?现在自己知道厉害了!” “相公——!”韩清瑶眯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摇着尹天枢的手撒着娇。 男人宠溺的瞪了她一眼却立刻被女人背后的那个刺眼的奴字刺痛了心,他小心翼翼的拂过那个字迹,目光如刀,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 午夜,天都城 寂静的大街上打更声清脆的回荡,突然,一道道身影从屋梁上窜过,冲着城门的方向疾驰,最后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丞相府中,东方明背对着书房的门,静静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像,那是他与他夫人成婚时请宫中画师画的,画上的女人慈眉善目唇角含笑,他则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他踩着椅子亲手将画收好,放进暗格之中。这个暗格乃是他精心之作,防火防水,专门用来存放他最重要之物。男人伸手从里面拿出一枚宫绦带在腰间,轻柔的拍了拍,低声道:“婉娘不在,你就替她陪我吧!” 随后,他迈步出门,院中已经站满了家丁侍卫,他看了看众人,道:“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在此一举,诸位可愿随我一搏?” “愿意!愿意!” 院子里的众人发出洪亮的吼声。男人目色一沉,对带队之人点了点头。出府后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丞相府那硕大的匾额,目中闪过一丝留恋。 此时,京城四角的鼓楼突然同时响起鼓声,东方明置若罔闻,带着众人一路直奔宫城而去。 与此同时,庸王府府门大开,赫连天枫手持宝剑骑着高头大马正准备出发,却见庸王一身寝衣连滚带爬的跑到门口,一把抓住马的辔头道:“枫儿,你要做什么?你要作什么?” 赫连天枫义正言辞的将事先准备好的话背了出来:“这都是赫连天霖他逼我的,他登基之后不但不封我们这帮兄弟,更是不封您为太上皇,封母亲为太后,这样不孝之人何以为君?” “胡说八道,天霖是你弟弟,要是没有他,咱们全家还在牢里吃牢饭呢!”庸王死死抓着辔头道:“你听话,他们这帮人愿意闹腾就随他们去闹腾,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行……” 还不等庸王把话说完,追出来的王妃宋氏一把将他扯开,厉声骂道:“你自己是个窝囊废,还想让我儿子和你一样窝囊一辈子吗?堂堂的太子被人害成了个老百姓,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赫连天枫一见自己马匹得了自由,二话不说,直接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庸王一改平日被老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态度,一把将女人推到在地就要去追儿子。 “枫儿,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是杀头的罪啊!你回来啊!回来啊!”男人孱弱的身体在夜风中奔跑着,却无法追上儿子那早已铁了心的步伐。 宋珍儿被女儿从地上扶起,顿时炸了毛,她不由分说的冲上去对着庸王就是一通拳打脚踢,骂道:“你个窝囊废,还想拦着我跟儿子的富贵……” 叫骂之声滔滔不绝,庸王抱着头蹲在地上,任由老婆打骂,口中却还是不停的嘟囔着:“不行啊!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四更,但是最后一更可能晚点…… 第242章:造反3(收藏满120Q0加更1,二更) 赫连天枫带着家丁仆人一共百人直奔城西军营和那里的西城将 军李准汇合,这个李准是赫连天枫回京之后在酒局上认识的,这人在京城里是有名的讲义气且没脑子,要不是祖上的功绩估计连个校尉都当不上。果不其然,几顿酒下肚就和赫连天枫称兄道弟,一听说自家兄弟居然被弟弟欺负,二话不说就同意跟他一起造反。 然而随后,赫连天枫便开始了让后人和史官们都难以理解、不可思议的种种举动。 根据原先的计划,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皇宫,在那里和东方明带的军队集合,然后杀死皇帝和太后拿到玉玺写好继位诏书,然后东方明以丞相的身份力压群臣,稳定朝局。可是赫连天枫却擅自改变了方向,他要先去杀一个人。 这个人是太常寺卿孙定西的儿子孙彦,这人原本是赫连天枫儿时的好友,后来他们全家遭难,为了不受牵连这人也跟他划清了界限,后来赫连天枫回京之后他多番在公开场合羞辱他,并在酒宴上笑话赫连天枫就算造反也没有贼胆,所以举起大旗的赫连天枫第一个就准备拿他祭旗。 此刻,孙家人正在酣睡,赫连天枫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进孙家将拦路的人统统砍杀,孙定西被砍死,孙彦被他的手下从被窝里拉出来,直接砍掉了脑袋。 然后,赫连天枫带着叛军进攻东朝房,据说因为那里有值夜的兵部左侍郎马森,自从上次东方明的事件发生,赫连天枫就见马森归为秦沫儿一党,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要弄死这个马森。 马森正在朝房里睡觉,突然听见外面人声鼎沸,心知不妙,叫了书童跳窗跑去报信自己则开门出去正面迎上了叛军。 马森看着迎面扑过来的无数叛军,心头一紧,可随即男人想起临睡前正在起草的文书,目光顿时坚定无比,他已经受够这种看老子封官的狗屁理论,好不容易赫连天霖这个新皇帝肯听取他的意见准备改革兵制,于是他大喝一声:“何方毛贼,居然敢在皇城撒野?” 赫连天枫走出人群,他一手拿着血刀,一手提着孙彦的人头,走到马森的面前,晃了晃,阴森森的笑着说道:“马大人你不会不认识我吧!” 马森虽然现任兵部却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一咬牙道:“让我死可以,但是我乃朝廷命官,死也要死得体面,如此衣衫不整有失风度。” 赫连天枫把孙彦那血淋淋的头提到马森的眼前,道:“别跟我耍花样!” 马森强压心中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道:“穿件衣服,有什么花样可以耍呢?还是说你怕了?” 赫连天枫这辈子最怕别人激自己,一听马森这话立刻道:“我不但要你穿的整整齐齐的,我还要你看着我登基称帝。” 与此同时,跑出去求援的书童却如同没头苍蝇一般,长安门外住着很多文武百官,此刻听见动静,却没人出头,任凭书童如何砸门呼喊就是没有一家开门。 书童没有办法,只好跑回家找来自己的堂兄和几个家丁,向东大营方向跑去,因为那里有马森的学生东城将军卢海。 此刻,赫连天枫命人将马森绑好拉在他自己的马后,突然厉声喝道:“攻击长安门!” 他这道命令一下,顿时让手下人都愣住了,他们百思不得其解,长安门是南门,也是宫城正门,在往里瓮城,然后是朝圣门,是整个宫城最难打的位置,而东方明已经策反了北城将军,他们这里又有西城将军,无论是从哪个方向进攻,都比从长安门好轻松很多。 而赫连天枫骑在马上道:“我是进宫做天子的,怎么能从旁门进去。” 而作为同样脑子不够使的李准立刻同意了他的做法,于是众人开始浩浩荡荡的攻击长安门,可惜却一直无法打败长安门的守军,为了打破这个僵局,赫连天枫放火烧城门,可守军也早有准备,他们用砖头塞住城门,还兼具了防火功能。赫连天枫在门前急得转了几圈,反复调兵攻打,就是进不去。 而此时,赫连天枫不知道的是,天都的城墙上的士兵已经被人全部杀死,一队人马已经悄无声息的偷偷进了城,正是一直蹲守在城外密林里尹天枢带来的一千人马。 就在几乎同一时刻,书童带着几个人已经来到了东大营和卢海汇报了情况,卢海急忙集合手下部队两千人,抄起家伙就冲了出去。 卢海带着两千名士兵来到长安门附近,高声喝道:“兄弟们,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皇帝要改革兵制,以后不论出身只看功绩,可是有人不同意,现在这些正在造反!大家为了咱们的儿女,跟他们拼了!” 这些士兵都是兵籍,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拼个未来,如今一听居然有人要阻拦改革兵制,各个都是火冒三丈,于是大家纷纷卷起袖子憋足力气,向长安门冲去。 而就在此时,只见宫城北门火光冲天,一群群士兵 手持火把奔着大开的城门冲进了寂静的皇城,带队的是北城将军王珂,为首的正是东方明。 东方明从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此时只能硬碰硬了,他不是赫连天枫,他不会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敌人是谁,他于是带着众人一路直奔养心殿就杀了过去。一路上正好遇到了巡逻的前卫营,于是两方二话不说直接开始了对战。 很快,前卫营就被打退,东方明带着众人顺利的冲进了养心殿,可是,他面前的却是空空的大殿。 东方明马上意识到不对,立刻让人撤退,可惜已经晚了,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东方明立刻意识到是秦家的黑云骑到了。 他急忙对着天空大喝一声道:“你们以为我就只有这些兵马?城防营的人已经包围了秦家,你们难道看不到火光吗?” 黑云骑带队的兰若离微微一怔,他站在屋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秦家的方向,果然就见那里已经是一片火光。 “撤!回府!”兰若离急忙下命令,无数黑影纷纷收起弓箭踩着房顶跑远了。 东方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料定秦家会出手,于是特意让一队巡防营的人去点了秦家的偏房,秦家手里有鸩羽,他不敢硬碰硬,但是临时将黑云骑调走他还是有办法的。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于是赶紧率领人直奔慈宁宫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队巡防营士兵趁乱冲进了忠勇伯府,将值夜的家丁杀了个片甲不留,好在石敢醒的及时,他提着宝剑一路冲杀终于是把对方打跑,他还不过瘾,带着家丁侍卫一路追杀对方,终于在朱雀北街和这帮人撞了个正着。 不等对方说话,石敢二话不说挥剑就砍,直接将对方杀的就剩几个人逃跑,正在他准备收拾回家时,却见福王世孙带着府兵冲了出来营救,原来石敢砍死的正是伪装成巡防营准备趁机干掉政敌的福王手下。 两人一见面都是一愣,却顿时明白了过来,石敢个性本就冲到,看到此情景大喝一声:“亏我将福王视为老师,他却如此害我。” 不等福王世孙说话,石敢已经挥刀劈了过去。福王世孙想开口解释却控制不住手下,两拨人就这么砍在了一起,混乱中福王世孙背部中刀,横死街头。 福王一听说自己的孙子被石敢砍死立刻就红了眼睛,他组织府兵准备提刀上阵为孙子报仇,被儿子们哄了下来,三个儿子纷纷表示报仇也劳不动他,于是,三个儿子组织人马由世子带队,冲出府去找石敢拼命。 石敢一看福王世孙死了,自知惹了大祸,索性心一横,穿着寝衣直奔巡防营大营,将剩下的两千巡防营士兵集合起来,准备和福王的两千府兵对抗到底。 与此同时,徐亮家也冲进一队巡防营士兵,这些人二话不说见人就砍,徐亮慌乱中逃得一命。而冲进曹家的巡防营士兵却似乎是碰上了硬骨头,曹安和养子曹怀早有准备,家里家丁早就设置好了陷阱,巡防营士兵一进去就被打退了回来,于是这些人急忙撤退。 曹怀想要追击,曹安急忙阻拦,命人前往街上查看,仆人回报了石敢和福王的事情,曹安立刻明白过来,急忙组织家丁去和石敢汇合。 这时在说赫连天枫,不得不说这些手下确实能打,虽然人少却能以一当十,卢海仗着人多,赫连天枫仗着人猛,战斗从长安门一直打到东安门,从半夜打到了凌晨,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眼看东方开始泛出白光,整个天都城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打仗,所有人都被吵醒了。 大臣们早就得到了消息,各个躲在了家里不去上朝,组织所有能组织的力量看着自己家院子,就怕有人趁乱过来灭口。老百姓也不出门,有个别胆子大的居然打开窗户看街上的热闹。 第243章:造反4(收藏满1200加更2,三更) 长安门外的赫连天枫拿出了自己从小打架不要命的劲,愣是冲开了卢海的包围,也不管什么正统不正统了,准备直接奔着西门冲进宫城和东方明汇合。 可当他好不容易冲到西门时只见城门紧闭,城头上东方澈摇着扇子正笑着和他打着招呼。原来,趁着他攻打长安门的空闲,东方澈已经带着东方家的家丁和黑云骑将西门夺了回来。 黑云骑刚才并不是要去保护秦府,只是为了麻痹东方明顺势撤退,他们的真正目的地是西门。 赫连天枫一咬牙,他知道自己的一时轻狂已经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索性心一横,拿出地痞拼命的架势,为了突出重围,他集中了一百多骑兵,向着卢海的包围圈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nbs p; 可是赫连天枫的这点把戏在东方澈的面前实在太小儿科了,他微微一挥手,黑云骑对纵马冲锋者一律射杀,却特意绕开了赫连天枫,留他一命。 这场造反行动已经持续了一夜,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赫连天枫后悔的肠子都快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机拉东方明下水,最后居然成了这个结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赫连天枫发现手下们的战斗力越来越弱,他知道继续下去,别说造反,就连自己活命都是难题。 于是从小就是地痞混混的他将所有的手下扔在了原地,自己偷偷溜回了庸王府。 当怀揣着太后梦的宋珍儿听说儿子居然兵败逃回来时顿时慌了,急急忙忙拉着女儿准备收拾行李开溜。 这时却见那个平时一贯懦弱的庸王赫连奉禧此刻穿着蟒袍,腰系玉带,手提宝剑站在门口。 赫连奉禧看着慌成一团的妻子儿女,心头一疼,他不是懦弱,也不是傻,他只是不喜斗争,只想抱着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罢了,可此时已经无法挽回。他挺了挺脊背,攥紧了手里的宝剑,静静的道:“别怕,还有本王在!” ++++ 此时,石敢和福王世子的兵将已经打了很久,彼此打打停停,个个几乎是筋疲力尽,唐皓瑾带着一队人身穿巡防营的衣服蹲在房顶看着下面的喊杀的众人不由得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刚才就是他们冲进了石敢的府中,随后又假装打不过引着石敢往福王世孙的方向跑。然后他们趁乱弄死了福王世孙,将祸水东引,让石敢和福王开打,最后也是他们带队冲进曹府,假装不敌撤退到了这里。 不过看着对方阵营里的喊杀的曹氏父子,唐皓瑾的眉头微微皱起,当他们从曹府赶去徐府时却发现对方已经被杀了全家不剩,无论老幼,那状况之惨烈让他心有余悸。可是,这和他们的预计并不相同,那究竟是那一伙人趁火打劫,杀了徐家人? 而就在这时,身边一个士兵突然惊呼一声,唐皓瑾急忙回头去看,见到福王府竟然冒出滚滚浓烟,他心中一惊,急忙带人冲了过去。 当他到达时只见福王府大门紧锁,整个王府一点声音也没有,甚至连人的尖叫都没有,唐皓瑾心里一沉,知道,在大火烧起之前福王府已经全部被杀了,与此同时,只见另一处府邸也开始冒出黑烟,正是怀王府。 那人不是趁火打劫,而是在趁乱杀人。 唐皓瑾心头一沉,急忙带着众人奔了过去,果然看到怀王府也是同样的情况。 有一股势力在趁乱铲除皇室一族! ++++ 而此时东方明已经杀到了慈宁宫的门口,眼看着泛白的东方,他心里突然泛起一阵不详。果然,他在慈宁宫的宫门口见到了手提宝剑的庆王赫连奉祥和整齐的王府护卫。而庆王的身旁则站着一个黑衣男人,男人剑眉微蹙,目光似冰。 “冷释,你们果然进城了!”东方明笑道,不知为何,见到两人的一瞬间,他居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心安之感。 “没了一手栽培的传音阁,你就已经是个瞎子和聋子了!”赫连奉祥手提宝剑说道。 “所以,你早就好了?”东方明呵呵一笑道:“没想到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舍了。” 赫连奉祥微微一笑,道:“在我心里,她比那冰冷的椅子好多了!” 两人对看一眼,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挥舞兵刃从向了对方阵营。 冷释飞身而起,正落在对方的阵营正中,寒光闪过,他宝剑出鞘的一瞬间就已经砍到的一片,男人目光犹如千年寒冰,所到之处无不似砍瓜切菜一般收获一批一批的人头,吓得对方一时竟然无一人敢近身。 同时,那个一直奉为一代雅王的赫连奉祥也不似平时那般儒雅斯文,宝剑挥舞如同地狱的修罗,剑招飘逸却招招致命。 而他手下的府兵也个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无不疯了一般的奋力冲杀。 就这样,几番冲杀下没多久便将东方明的手下杀的不敢再进一步。东方明冷笑一声,将手中宝剑往地上一扔,道:“事到如今我愿赌服输。” 庆王和冷释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就听东方明缓缓的道:“不过,我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而就在这时,一声炮响让城里所有 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赫连奉祥眉头紧皱,道:“怎么,你又想玩这个?” “不,这次不是里应外合,而是同归于尽!”东方明笑着道:“那个被你们打跑的吴王还记得吗?我写信给他,告知了他我的起事时间。按照他的个性这人一定会犹豫一阵,而得到我们这里的消息在出手。若是我们成事,时间自然足够组织士兵抵挡他的进攻。若是我们不成,我们就一起同归于尽好了。” 这次连冷释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们真的十分痛恨东方明这种联络外敌的方式。 赫连奉祥命人将他绑起来,皱眉对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拳,道:“你到底将其他人的性命当做什么?玩具吗?” 东方明被打的蜷曲在地,哈哈大笑道:“我明知此战会败,只好拉你们下水,我死了,你们也得陪着。” 攻城的炮声又起,东方明却笑得更加猖狂,最后竟然笑出了眼泪。 这时,慈宁宫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太后带着天霖走了出来,众人急忙行礼。 太后被又一声炮声吓得一哆嗦,急忙道:“这里有前卫营负责,你们快去城墙抵挡叛军。” 于是庆王急忙将东方明留下,带着众人冲向了城门。 ++++ 城下,吴王之前那落荒而逃的三千人已经不知如何发展成了近万人,此刻他坐在帐篷里,前阵居然布置着整整七门火炮。 “他妈的,这些都是哪里冒出来的?跟着吴王造反,都傻了吗?”赶来的唐皓瑾不由得皱眉骂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旁的东方澈摇着扇子道:“只要肯花钱,自然有人卖命。你看他那暴发户的嘴脸就知道必然是发了横财了。” 不知为何,唐皓瑾突然想起那些莫名其妙被杀个精光的府邸,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道:“天枢怎么还不到?北门应该已经收拾完了。” 他们的分配任务是韩清瑶负责在秦府坐镇,庆王和冷释负责守卫慈宁宫,东方澈负责夺西门,而尹天枢负责带兵夺取北门,唐皓瑾则负责带队搅局,让他们互相为敌。 可是此时却迟迟不见尹天枢过来和他们汇合,唐皓瑾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心慌。 而此时,尹天枢带着人正撞上了打的不可开交的福王和石曹部队。 “元帅,要不要绕路?”一旁的手下低声问道。 “挡路者,杀!”男人目光似冰,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手下吞了吞口水,他从未见过尹天枢眼中露出过如此嗜血的光芒,急忙组织骑兵对已经打的筋疲力尽的众人发动了冲锋。 面前这些人都是些驻守京城的花架子,那里比的了尹天枢手上这支常年对战的边防军,几个冲锋下来已经杀了个落花流水,石敢被乱刀砍死,曹氏父子也被俘获,福王的三个世子两个已经战死,剩下一个一看是尹天枢立刻挥舞手臂想要求饶,却见男人目光似冰,带着骑兵直接从那人身上踩了过去。 之后他冷眼看向一旁的曹氏父子只冷冷留了个杀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他到达城墙上时,看到所有人已经早到了,他没有做任何解释,登上城墙,对着指挥官巡防营副将陈玉道:“调转所有炮口,将前面七门火炮给我炸了!” 陈玉一时不解,平时战争很少有这样的指挥,多半都是直接轰击对方士兵,已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却听尹天枢下一刻冷冷的道:“他们太吵了,瑶瑶还要睡觉!” 陈玉用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围其他几个人,却见那几个不但不反对,反而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陈玉顿时一脸的黑线,觉得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的都已经不够看了,这为了红颜一觉直接轰的对方闭嘴的举动才真叫绝呢! 第244章:造反5(四更) 城里的秩序已经基本恢复,黑云骑已经将庸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卢海带着兵配合衙门的官兵正在清理街道恢复治安。 此时的城头 有了明确的目标加上冷释对火炮的了解,几番轰击下,果然将对方七门大炮轰了个片甲不留。 吴王气的在帐篷里直跳脚,指挥着军队开始攻城。 五个男人站在城头上冷眼看着那个帐篷,目光里杀意肆虐,他们记得,就是这个人赐的毒酒,让韩清瑶这一生都无法离开还魂丹。 那个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人逼的如此,这个仇,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亲自报。 而他们此刻在等,等一着他们的最后一步棋,就在吴王挥舞着宝剑准备用这万人攻破城门时,只见他身后却突然涌起阵阵尘土,城上的五人顿时大喜。 秦邵和韩清瑶都已经料到东方明会狗急跳墙,于是早就派雪灵出城去搬救兵,般的就是赣州总兵郭观手下的两万人。 此时看到对方后方尘土飞扬,几人顿时以为是援兵到了,却在看清来人之后都纷纷冷了脸,看向了站在城头的尹天枢,因为来的正是尹天枢的父亲,兴安候尹奉祁。 对于其他仇人大家都可以毫不留情,但是这人无论如何都是尹天枢的父亲,即便他们父子决裂,即便尹奉祁陷害过尹天枢,但毕竟血浓于水,外人怎么都不好说太多。 反观尹天枢却不似众人一般惊讶,他缓缓挺直腰身,道:“开城门,杀出去!” 众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个个跑下城楼整顿兵马,在城门大开的一瞬间,尹天枢带队直接冲向了吴王的阵营。 尹天枢手中宝剑如虹,唐皓瑾手中银枪夺命,冷释剑花飞舞,连看似斯文的东方澈和庆王都是找找犀利,直夺人的性命。 五个男人如五条猛虎下山,冲进敌阵之后就是一通厮杀。 他们记得,每每都是韩清瑶将一切揽在身上,都是她用单薄的双肩去扛起家国,扛起仇恨,他们只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给心爱的女人一方乐土,无法给她一片宁静的天空。 特别是尹天枢,他一次次的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让爱人深陷险境,他亲身经历过韩清瑶的那次诈死,每每午夜梦回依旧觉得心悸不已。他压抑了太久了,那段时间里他努力的让自己忘却一切,偏安一隅,努力的忽视心爱女人置身敌营的痛苦,默默的积累自己的力量,磨练自己的心智。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爆发了。 无论来接应的援军是谁!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只要现在能帮自己除掉这个泥鳅一般的吴王,他尹天枢统统不在乎。 而其他四人显然也是跟他抱着同样的想法,于是他们不管不顾的拼杀,直奔吴王的帐篷冲了过去。 吴王吓的屁滚尿流,上马就准备逃走,冷释一跃而起直接从马上将那人拽了下来,并用脚狠狠的踩住,不让他动弹半分。 吴王的手下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为的也无非是钱财,一见雇主都被抓了立刻作鸟兽散了。 这时,雪灵带着郭观才姗姗来迟,东方澈猛然想起什么,对着要上前说话的雪灵微微摇了摇头。雪灵冰雪聪明,一看东方澈的动作立刻明白,身形一隐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郭观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憨傻的少年,一看眼前的情况,立刻明白自己大概是错过了什么,再一看雪灵消失,却并不急着发言,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冷释和唐皓瑾。 “郭总兵来的真是及时啊!”唐皓瑾急忙道。 郭观立刻会意,急忙下马对庆王行礼,道:“下官正在附近练兵,恰巧听说城中有人反叛,特意带兵过来勤王!” “你有心了!”庆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平身。 众人将吴王从地上拉起,冷释上前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将他押了起来。 这时,尹奉祁已经跳下马,一脸焦急的奔向尹天枢,一副慈父的样子关心道:“枢儿,你没事吧?为夫听说京中有人叛乱怕你吃亏,急忙带兵来救你了。” 若是三年前的尹天枢此刻怕是会冷哼一声,或者躬身施礼然后冷漠走开,可是此时的他却一反常态,恭恭敬敬的对尹奉祁行了个大礼,道:“让父亲担心了。” 对于他的态度,不单是尹奉祁,就连其他几人也是十分疑惑,却也不好深究,所谓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毕竟人家是亲生父子,一笑泯恩仇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 amp;nbsp; “逆贼赫连奉禄如何处置?” 一旁的副将低声询问尹天枢。 男人目光一垂,低声道:“带回去,交给皇上!” 即便他们想将此人碎尸万段,却也要先治了他的谋逆之罪才行。 于是闹腾了一晚加一个上午的叛乱就这么结束了。因这天是庚子日,于是史书称其为“庚子之乱”。 ++++ 皇极殿中 赫连天霖高坐殿上,下面跪着东方明和吴王已经其它几位叛乱的将领。 一旁的太监展开一篇奏报读到:“……福王府、怀王府等十七家府邸被焚,共计一千三百七十八人被烧死,财务损失无数。另,福王、怀王、大理寺卿陈琪等二十六名官员被杀。此次叛乱中战死将士共计五千七百三十二人,伤六千一百五十三人……” 待太监将初步统计数字读完,赫连天霖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道:“尔等可知罪?” 还不等二人回答,就见前去抓捕赫连天枫的士兵已经回来,可是他们带回来的并不只是赫连天枫,还有庸王赫连奉禧。 此刻的赫连天枫虽然披头散发的被人绑成了个粽子,却依然不服不忿的梗着脖子。 庸王迈步上前,看着高高在上的赫连天霖,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他以头触地,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吾儿如今犯下如此大罪,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罪过,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请陛下看在他年少无知受坏人蒙蔽的情况下饶他一命。” 看着下面跪拜自己的父亲,赫连天霖突然鼻子有些酸,他深吸一口气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说的好轻松啊!”一声女声从殿外传来,韩清瑶一身御门卫的官服迈步进来,看着庸王道:“王爷是不是忘了,你这个儿子造反要杀的人,也是你的亲儿子。这次因此而战死的将士也都是别人的儿子,也都有父母亲人!” 庸王却一点都不恼,点头道:“秦大人说的是,确实如此,可是我作为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 “哼!”不等庸王说完,韩清瑶已经冷哼一声道:“那我想请问了,在您得知赫连天枫要造反时,你又做了什么吗?” 庸王明知会有此一问,他想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我自知谋反是大罪,就算情理能容,法理也容不得,这些年我确实对不住天霖。我不是个好父亲!” 说完,他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溅一地。 顿时殿上一片尖叫声响起,韩清瑶真的没想到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为了自己的儿子如此刚烈,她急忙冲上御座一把将吓呆了天霖抱在了怀里。 庸王口吐鲜血,气息微弱的哀求道:“孩子,那是你哥,你亲哥!爹求你了,饶他一命吧!” 天霖浑身颤抖,双手紧紧的扯着韩清瑶的衣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赫连天枫惊得双眼圆瞪,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天天被母亲打骂还不停憨笑窝囊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保全他的性命。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一直鄙视的父亲,看清他鬓边早生的白发,也第一次懂了他憨笑背后的心酸。男人一直在竭尽全力维护这个家,即便他的方式很窝囊,他确是真的想让他们幸福快乐而已。 他双眼模糊的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看着他眼中哀求的泪水缓缓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御座上抖成一团的那个弟弟。少年第一次后悔了,他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后悔自己好高骛远,后悔自己贪得无厌。 “放,放了!”天霖的声音已经抖的听不清,韩清瑶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抚着少年的脊背,道:“皇上有旨,赫连天枫虽然罪无可赦,但是念在其年幼,受他人蒙蔽,其父自愿顶罪,饶其不死,夺国姓,贬为庶人,其名下财产抄没国库,不株连其亲眷。” 韩清瑶说完之后,低声问道:“这样可以吗?” 天霖用力的点了点头,却还是埋在女人怀里不肯抬头。 韩清瑶接着道:“其他涉案人员交由三法司会审,定罪之后再报上来。” &am p;nbsp; 三日后,定罪书呈送了上来:东方明首逆,诛九族,斩立决。赫连奉禄首逆,斩立决,其子孙褫夺国姓,发配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妓。余下参与谋反的校尉以上将领共计二十一人,全部斩立决。诛三族,十六岁以上男丁处斩,十六岁以下男丁充军,女眷没入教坊司为娼。 看到这份奏报的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东方明的一个要求,他要单独见韩清瑶。 ++++ 作者的废话:总算把这段写完了,不至于卡在关键处揪心了 第246章:托付2 韩清瑶面上不显,心里却在骂街。 心道:老娘重情重义你就这么祸害我家,真不怕我发起狂来将你全家碎尸万段吗? 而另一边,打开了话匣子的东方明继续说道:“我一直和东方澈就扶持谁意见不合,我要扶持个听话的傀儡,他却想扶持一个明君。于是,我们第一次有了争执,就在大军礼之前。而也是那时候,我得知,他在私下帮庆王找一个女人,而这件事我却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这个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可能很快就要掌控不了了。于是我将目光瞄准了你。” “不过那时我并没有想培养你的心思,毕竟,我那时最主要先对付的是庆王,我要先让他失去支持,无法得到太子位。”东方明往墙上一靠,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道:“所以我首先对付了韩家,我利用御史台揭发你的身世,顺便将你和韩家彻底剥离。然后将韩家兵权夺走,与此同时,我又觐见皇上,让他派韩文昭出兵百溪,只为能找个机会干掉他。可是,他身边的护卫太厉害,几次我找人下黑手都没有得逞。而就在这时,域东出兵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我利用兵部的漏洞刻意阻拦了正确的消息进京,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皇帝的意思,我甚至连秦家都骗过了。可谁知道唐家却只守了那么点时间便城破兵败,好在后面还有金山关,不然还真是得不偿失了。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至少让老虾米找到了你。” 韩清瑶面带微笑的听着,努力的控制自己不会立刻抽出刀子将他捅死,她甚至假装抖腿来掩饰那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 就听东方明继续说道:“可惜,庆王却因为此事更加坚定了抢夺王位的心思,这也让他和东方澈的联系更加紧密。他不停的在京中走动,势力越来越大,连皇后都开始一改平日的低调作风在后宫中大肆整顿,而这时,你回来了。而他们也在这时弄出了个皇极殿大火,不单是庆王,甚至连尹天枢都一跃成为了皇帝眼中的红人。这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正好这时唐皓清献上了地图,我正好借此机会将你们彻底打压下去。哪怕你们最后丢车保帅,我还有后招,必定能让庆王彻底失势。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主动为尹天枢顶罪,还顺道将太子拉下马。看到他们看到你诈死时的样子,我才萌生了通过控制你而控制他们的想法。他们都是新一代的青年才俊,控制了他们,就等于控制了朝堂。” 听着东方明将话说完,韩清瑶居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双眉紧皱,手指下意识的轻敲座椅的扶手,脑子飞快的旋转,分析男人话里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政治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对决,他们的勇已经斗过了,现在正是最后的斗智。 韩清瑶知道,即便到了现在,东方明也不会乖乖说出一切,他很有可能刻意的在一些小事上打马虎眼或者颠倒黑白,骚扰她的思考方向,就像她刚才一样。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能抽丝剥茧从中分辨清楚的,才是这场对战的最终赢家。 于是,韩清瑶抛出了试金石:“你已经是位极人臣,却还贪心不足想要继续控制朝堂,为了你儿子,你还真是拼了。” “茂青性子单纯,又一心要报效国家。可如今朝堂这么混乱一旦我不在了,他一个人将举步维艰。”东方明说道:“我为了他清洗朝堂又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你既然如此想,更应该扶持一位明君才是。”韩清瑶继续道。 “明君?”东方明一笑道:“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以为庆王上位能成为明君?他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哪里有做明君的资质?” “他没有,难倒赫连天枫就有吗?”韩清瑶道。 “赫连天枫不过是个傀儡,只要给我二十年,不十五年,我定能让大渝朝堂焕然一新,一片风清气朗。”东方明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他一下子从稻草上跳起来,道:“你看看,如今的大渝是个什么样子?文不思政,武不思战,随便弄几个舞刀弄剑的就能将他们控制住。官员们各个包藏祸心,他们不但贪赃枉法,官匪勾结,还欺上瞒下弄得哀嚎遍野,民不聊生。四处暴民四起,哪里有那么多的暴民?都是些活不下去难民。你以为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错吗?不,这是大渝国策的错。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一己私利打着祖宗王法不能改的牌子阻止改革……” 看着眼前这个慷慨陈词的中年人,韩清瑶冷冷的道:“一个迫害忠良,视士兵性命如草芥,将贫民卖做奴隶,大发横财的人。你不觉得,此刻的义愤填膺很好笑吗?” 东方明却只是冷笑一声,道:“这些罪名我都认,我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以为只有我这么做吗?锦城最大的老板名义上是我,实际上朝中哪个人手上没有一笔烂账?能走进皇极殿的官员们,哪个手上没有百姓的血?整个朝堂已经烂透了!” “既然烂透了你还抱着不放?你以为就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拨乱反正?”韩清瑶继续冷笑道。 “我自然不是……”东方明刚刚喊出口却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立刻闭上了嘴。 韩清瑶却开心的笑了,她道:“你自然不是一个人,你们是一批人,以改革旧制,推行新政为目标的人。你们以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不,应该说的更崇高一点,共同的信仰。你们都是希望自己能为了这个信仰而努力,可是日子久了,你们的意见开始不合。有人主张徐徐图之,有人主张打破旧制,于是,你们的内部出了分歧,从此各自为战,分道扬镳了。” 东方明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太多,于是紧闭双唇愤愤的又坐回了原地。 韩清瑶笑着道:“让我猜猜,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结盟一起的呢?应该是在天德十八年那次大战之后吧!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渝便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天德皇帝的前任天顺皇帝一向穷兵黩武,他和他的儿子在位期间大渝打了三场大规模的战争。第一场战争是在天顺三年,为了对外扩张,跟域东争夺关外六营,大渝和域东之间对打了十几年,最激烈的时候天顺皇帝,以一国之力对抗北疆和域东等四国组成的同盟,可谓是威风一时。第二场战争发生在天顺十二年,大渝联手周边各国,包括百溪等一起对抗域东,这场仗打了整整七年,最终域东惨败,北疆彻底独立。第三场战争发生在天德十八年,我们帮助临水打赢了大合国的入侵,这仗虽然打赢了,但大渝人却没捞着任何好处。 连年征战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天顺帝和天德帝,又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光是每年回礼各国朝贡的钱就是个无底洞,我猜如今的国库不仅空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吧?” 东方明的瞳孔微微张大,这个情况即便是户部尚书也未必能说的如此到位,这个未涉过朝堂的女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国库空虚就以为着要向百姓征税,大渝在天顺和天德统治的这四十多年里共增加了七次赋税,而奇怪的是,按照大渝律法,贵族和世家是不需要交税的。你们一定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意识到其实大渝的国策是有问题的吧?” “ 好,我们继续说成员,我来数一数。”韩清瑶坐直了身子,掰着手指道:“最开始带动大家的应该是秦家,毕竟只有这样的老牌世家才能有足够的号召力让其他人跟随,然后就是东方家、北辕家,因为他们都会以秦家马首是瞻,一定会紧接着响应。而这里面也有韩家、唐家、楚家、马家、方家等这些老牌家族,他们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会加入。而渐渐的你们开始意见不合,秦家、东方家、北辕家、韩家、唐家这样的家族势力庞大自然主张柔和过渡,而你则是激进的,你的意思是不破不立,坚持要摧毁赫连家族的统治,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朝代。所以,你才不在乎扶持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上位,你想的只是要造反而已。你所谓的给你二十年,不是要改革,而是要改朝换代。而其他家族虽然不支持你的激进的想法,却也不想让自己的理想功亏一篑,所以他们虽然打压你却没有将你逼死,他们的放任让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可惜他们不知道,你连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都已经抛弃了。” 韩清瑶清晰无比的吐出东方明的真正目的,却感觉自己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如今看来即便宁州城墙没有被炸 毁,韩父和唐家的老辈们也没打算活着,他们已经意识到是东方明的作为,可是他们还是选择以死报国,到底是为了用死来唤醒昔日的盟友?还是为了,用死来坚持自己的初心呢? 说到了这里,韩清瑶突然产生一股无力感,一直以来,无论是将敌人设为天德皇帝还是东方明,她的复仇目标都十分明确,可是此时,她却糊涂了。 如果一切都是父辈们的以死明志,她废了这么多的心力谋划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苦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247章:托付3(留言满32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47章:托付3(留言满3200加更,一更) 简陋的牢房里因为炭火的关系似乎真是减了不少湿气,火花的噼啪声中,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各怀心思的看着对方。 韩清瑶一挑眉道:“你觉得咱俩现在还如此绕弯子有意思吗?不如彼此开诚布公的都说了得了。你想保全家人,我想要你嘴里的秘密。怎么样?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东方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韩清瑶,若有所思。 韩清瑶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由着他衡量利弊。 这是一场赌,韩清瑶赌他唯一不能割舍的亲情,东方明则赌韩清瑶没有泯灭的良心。在最后一张底牌掀开之前,他们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终于,东方明自嘲的一笑,开口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我棋差一招,我认了。” 韩清瑶只是再次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东方明双肩一垮,道:“你可知道黑金矩子?” “听说过。”韩清瑶淡淡的道。 东方明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你不单单听说过,你手里应该有一枚。我猜的不错的话。秦家的那一枚,应该就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我只是养子,是徒弟而已,你觉得秦家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吗?”韩清瑶笑道。 东方明眼睛微眯,手指不由自主的搓了搓,那是他每次琢磨事情时的下意识动作,就像韩清瑶敲击东西时一样,半晌,他缓缓的说:“当年米家获罪前夜,那枚黑金矩子托付给了东方家!” 韩清瑶心头一揪,也许,她真的猜对了。 东方明继续说道:“不过,在这次行事之前,我将那枚黑金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送给了福王,条件是,他不会出手干预。可是后来福王全家被杀,黑金矩子到底落在了哪里。怕是只能查到杀死福王一家的人才能知道了吧!” “你在暗示我什么?”韩清瑶问道。 “兴安侯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吧!”东方明道:“就好像算计好了一般。” 韩清瑶毫不在意的一笑:“他不过是个侯爵,就算这次因为勤王有功,加升一级,也不过是个公爵,想要翻云覆雨,他真有那个本事吗?” 东方明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最可怕的敌人,永远隐藏在黑暗里。有些事,如果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猜到。” 韩清瑶却是微微一笑道:“东方明,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过去四天了。树倒猢狲散,人心隔肚皮,你确定在你倒台之后,你的家人还能是绝对的安全吗?” 说着,韩清瑶从椅子上站起来,蹲下身子,轻声道:“若是他们被有心人捉了,那必定是生不如死的境遇。别忘了,有很多人,想你做他们的替死鬼!” 东方明突然浑身一颤,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罢了,曾经答应带你吃的,看来是没可能了。好在还能留给你几本残卷,算是为师的一点心意了。” 说完,他突然郑重的起身,双膝一弯,对着女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你这三个头,我受了!”韩清瑶站直身子,微微颔首,对东方明抱了下拳。 韩清瑶从牢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过分的用脑让她的头无比的疼,真个对话过程他们都是在通过对方的神色、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细微信息互相欺诈、互相判断。短短半个时辰的对话所调动起的心智不亚于进行一场万人对垒的战争,她觉得自己三年耗掉的心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这半个时辰来的多。面对东方明这种心理素质过硬又老谋深算的家伙,一个不留神就能被他攥在手心里当枪使,到时候想翻身都难,她一刻都不能松懈,可偏偏却必须在东方明的面前摆出一副成竹与胸的样子,绞尽脑汁的同时还要控制所有表情和动作。 韩清瑶只觉得脖子以上顶着的已经不是自己的脑袋了,而是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火雷,身体基本停工,完全是凭着本能支持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牢房。 冷释一看她苍白如纸的女人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韩清瑶扯了扯嘴角,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背你!”冷释说完,便一步上前蹲 了下来。 韩清瑶也不客气,直接趴了上去,她真的好累了。 “冷释!我想看左边的桃花了!”韩清瑶说梦话似的胡言乱语了几个音,随后双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了。 背着她的男人眉头微皱,虽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却也知道她是在告诉他什么,于是不理会那卑躬屈膝的柳大人,几个起落就回到了秦府。 秦府里大家都在焦急的等着她们回来,一看韩清瑶居然是被冷释背回来的顿时大惊,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在得知她不过是累睡着了,纷纷松了口气。 将韩清瑶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冷释将这句话告诉了众人。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而坐在一旁的东方澈微微皱眉,低声道:“城西刘园” 庆王却恍然大悟道:“不错 不错就是那里。” 看着其他人不解,庆王急忙解释道:“天都城坐北朝南,若是画在地图上左边便是西方,城西有一座刘园,那里的桃花最美,每年的春天都会举办赏桃宴。” “可是说这里干嘛?姐姐想吃桃子了吗?”雪灵不解的问道。 “她是去见东方明,对方应该是将家眷的所处告诉了她。”东方澈说完,转身对着秦邵行礼道:“还是鸩羽出手会好一些。” 秦邵点了点头,起身出去安排了。 ++++ 韩清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其他人都忙着去处理战后事宜,只有秦邵和冷释两个人不放心的陪着,秦邵坐在桌边看书,冷释则抱着剑坐在韩清瑶的床边闭着眼睛假寐。 看她一睁眼冷释急忙问她饿不饿,可是韩清瑶却焦急的询问东方郁的下落,这才得知等他们的人马到了城西刘园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韩清瑶急忙起身要去寻找,却被秦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道:“老老实实躺着,你娘亲一会儿要来。” 这句话实在太过好用,直接将韩清瑶钉在了原地。而一旁的冷释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 这时,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仆人们的劝阻声,随后,房间的门一把被人推开,秦夫人莫兰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她身穿一件墨绿色的织金纱云肩女衫,头戴金丝?髻díjì,一看就是入宫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女人长得慈眉善目,不难看出年轻时必定也是个出尘的美人,而且现在保养的十分得当,虽然已经年近五旬却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她冲进房间却立刻收住了脚步,惊喜交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韩清瑶,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女人抖着声音询问自己的丈夫:“邵郎,这,这就是……?” 秦邵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扶住,心疼的一边拿丝帕帮她拭泪,一边皱眉道:“找到孩子是好事,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莫兰急急忙忙的点着头,由丈夫扶着来到韩清瑶的床前坐下,她伸出手想拉对方的手,却还是没敢,最终紧紧的攥住,颤着声音问道:“孩子,你这些年过的可好啊?” 大概是母女连心,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见面的妇人,韩清瑶没来由的眼睛发酸,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很好!” 冷释虽然初见岳母有些紧张,可是一件韩清瑶眼睛红了,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上前一步关切的看着她。 “这是……?”莫兰虽然激动却也眼尖,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是沐儿的夫婿之一,叫西门释。是西门家的长子。”秦邵急忙解释道:“沫儿有六个夫婿,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叫俊扬。” “六个?你是说六个,夫婿?”莫兰骤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丈夫。 秦邵无奈只好将韩清瑶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中间跳过了很多细节。可即便如此还是听得秦夫人心惊肉跳,她控制不住的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道:“女儿啊!都是为娘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 韩清瑶对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宋夫人的阶段,这一世韩夫人是个疯子,有印象也是些恐怖的记忆,如今突然蹦出一个活生生不疯不癫的娘亲,她真的有点不太会相处了。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那个称呼却始终喊不出口。 莫兰看出她的为难,急忙道:“不急不急,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是实在叫不出口随便叫什么都行。慢慢来,别逼自己!” 韩清瑶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又有人进来,正是秦简的妻子,韩清瑶的嫂子,卢氏。 卢氏出自豪门却十分简朴,为人低调且性格温柔,她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姑一路劳累了,我原本怕孩子们闹人,想着你休息休息在来的,可是这两个孩子都吵着要见姑姑,我实在是拗不过他们!” 分卷阅读215 天牢与地牢相对,以建在地面之上得名,又称上牢。而在大渝,这个名字只用于一个地方,那就是都察院大牢,与大理寺的大牢不同,这里只关押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地地方。 这里关押囚禁的每一个人,在迈过那道乌黑脱漆的铜木大栅门之前,哪一个不是威仪赫赫,体面尊贵。可一旦迈进了这里,无论你曾经多么显赫,都将全部被人遗忘,新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囚犯。所以,这里无疑是大渝官场上的忌讳,所有人不愿提及也不想提及的地方。 韩清瑶站在天牢的大门前,抬头看着牢门上那露着獠牙的狴犴(bìàn),不由得想起前世时,自己和母亲最后一次见父亲时,就是 被关在囚车里拉到这个门前,看着那守门的神兽。 传说狴犴不仅急公好义,仗义执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断。所以才被人们放在了牢门上,可是现在想来,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人们的美好愿望罢了。 进了院子便是一条被称为“黄泉路”的石板路,石板路的两侧都是高高的石墙,鞋底敲在石板上出的声音通过两边的石墙来回传递,缥缈空荡,确实像极了走在阴曹地府之中一般。 韩清瑶现在是皇帝的“姐姐”,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来到这里自然由大理寺少卿柳滩亲自带路。督察院御史大夫徐亮失踪,现在这个监狱暂时由大理寺负责。而庚子之乱时大理寺卿陈琪被杀,这个柳滩现在一门心思要补缺,自然对待韩清瑶比祖宗还上心。 他本就生的身材高大,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胡子头发白了一半,却也没见缩水了多少,偏偏韩清瑶却是小个子又是名女子,即便穿了厚底的官靴也不过到他肩膀,于是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大人一路将自己弯成了大虾,只怕比韩清瑶高上那么一点儿被认为不敬。 铸铁的牢门一开,一股阴冷的霉味扑鼻而来,韩清瑶一个不留神吸了一口,顿时就是好几个喷嚏打了出去,吓得柳大人冷汗都下来了,急忙鞠躬赔不是。 韩清瑶一边打喷嚏一边对他摇了摇手,示意他无妨,毕竟监狱里怎么可能有好味道,比起各地大牢里蛇虫鼠蚁,苍蝇臭虫,这里已经算是干净清爽了。 “秦大人请小心脚下!”走到楼梯处,柳大人急忙紧赶了几步在前面迎接。 牢头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来的是个身材娇小,穿着飞鱼服官帽上压着金线的女子,再看柳滩这孝子贤孙一般的态度立刻会意。急急忙忙跑去端了一盆烧着的炭火回来,说是为了驱赶牢中的寒气和潮气。一旁的小看守一看自家领导居然亲自端着急忙伸手要接,却被牢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说现在天都城里还有谁不知道这位秦大人,那他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有如此亲自伺候接待的机会,牢头自然亲力亲为,不敢丝毫怠慢,一路被炭火烤的满脸流汗都不舍得假以人手。 韩清瑶扶着冷释的手臂,悠悠的迈下十几级粗石砌成的台阶,又往里走了一段,来到比较靠里的一间牢房外。 柳滩急忙抢过其他人手中的钥匙亲自为韩清瑶打开牢门。 “秦大人请,我们在外面等您!”柳滩躬身说完,又嘱咐人将椅子和火盆摆好,便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韩清瑶和冷释对望一眼,后者跟着他们走了出去,抱着剑站在了门口。 韩清瑶则缓步走进牢门,坐到了椅子上。东方明从角落里的稻草堆里抬眼看了看她,手腕动了动,带动上面的铁链哗啦作响。 整个牢室很是狭小,幽暗昏黄。只有顶上斜斜小窗户里透进了一缕惨淡的日光,映射出无数飘浮的灰尘颗粒,看的人鼻子发痒。 “秦大人的日子看来过得不错!”东方明缓缓的开口,语气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懊恼,有的只是一份淡然和平静,韩清瑶不由得心中暗叹。无论这个老狐狸如何,至少这愿赌服输心态却是其他人比不起的。 “是师父教的好!”韩清瑶就着他的语调,缓缓的回答道。 “不知你说的是哪个师父?我?还是秦邵呢?”东方明眯着眼睛微笑着问道。 “两位师父各有所长,我自然都有受益。”韩清瑶没有半分被人揭穿的懊恼,笑呵呵的打了个太极。 “我日防夜防,竟没防住你这个小丫头。秦邵好算计啊!”东方明感叹一声,随即说道:“所以说,你明明可以偷偷潜入天都,却故作无奈之状以韩清瑶的身份回来,心甘情愿的入教坊司为奴,这都是你们的计划了?” 韩清瑶选择性的忽略了你们这个词,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自从我被老虾米卖到北疆,我就觉得这件事里有蹊跷,直到后来东方澈遇到我居然没有半分惊讶,我就知道这事和你脱不了关系。” &nb sp; 韩清瑶的话让东方明微微一怔,随即呵呵一笑道:“原来从那时开始你就怀疑我了。可是,你又是如何知道东方澈的身后是我的呢?” “你觉得这天下之事又多少是鸩羽不知道的呢?”韩清瑶继续打了个太极。 “所以,你们处心积虑接近我们,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叔侄!”东方明问道:“其实你有更好的方法让我一败涂地,你为何没用?” “你说东方郁?的确,若是我勾引他,然后用他威胁你,或者和你谈条件我不必浪费三年时间和你周旋。但是,我没有那么做。”韩清瑶笑道:“因为我不是你!我要报仇,但是绝对不想牵连无辜。” 特别是东方郁那种单纯善良且完全不知此事的人。 东方明的眼中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却被他立刻收敛,道:“你即是秦邵的徒弟,自然也要归他管束,听他号令,他也同意你如此浪费时间?” “他和你不同?”韩清瑶道:“若是鸩羽真的想对付你,你的骨头都已经化成渣子了。鸩羽之所以能从大渝成立之日一直延续到现在,就是因为它从不专权。它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需要斩尽杀绝,谁只需要吓唬吓唬就好。” 东方明嘴角抽了抽,他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不过二十出头,虽然有秦邵为她出谋划策,可是她却在自己全心全意提防的情况下还是胜了,他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韩清瑶开口道:“不是因为你笨,也不是因为你不够狠,而是因为你低估了你的对手,也就是我。” “你一直将我当成一个从敬武院毕业,只是一门心思沙场报国的热血青年。”韩清瑶继续说道:“即便知道我要报仇,也以为我只会用那种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招式?对不对?所以你看到我用韩清瑶身份入京,又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即便知道我很有可能是装失忆,却还是放心的将我收到你的旗下。因为你觉得,你足以控制得了我!” 东方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韩清瑶说的是实话,他自觉自己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无数有学识,有手段的人都败在他手下,他自问除了秦家没有控制不了的人,没有收拾不了的世家。韩清瑶不过就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即便指挥几场战斗出了些名气,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兴风作浪。 可是这个黄毛丫头就是兴了做了,而且翻起的还是滔天巨浪。 “其实,你大可以将我直接弄死,这样来得最为容易,可是你贪了!”韩清瑶微微一笑道:“你妄图用我控制庆王、天枢、炎烈和唐皓瑾,甚至在看出东方澈对我动心时妄想用我控制他。是你亲手留下了我这个后患。” “不错,我当初就应该趁着你和东方澈都昏迷不醒的时候一刀捅死你们两个。”东方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会!”韩清瑶靠在椅背上,笑道:“因为你老了,你的黑暗势力需要人去继承,而你不想让东方郁碰上半分,所以,你选择了我和东方澈。不,应该说,你最先选择的只有东方澈。你觉得他是你的侄子,血浓于水,想将这个庞大的势力交给他。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不遗余力的辅导他这么多年的原因。” 韩清瑶笑眯眯的道:“可惜,你终究不是一个能随便信任人的性格。当有一天,东方澈一天天长大,他开始质疑你的命令,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力量,开始和你政见不合时,你开始担心,担心他日后不会再受你控制,甚至会反扑你。我相信,这个发现应该是你突然发现的,所以你慌了,你觉得自己无法再用几十年培养下一个接班人。这时,我出现了。我是名女子,比较起有政治野心和头脑的东方澈更好对付,即便你扶持了我,我也会因为性别的关系无法出将入相。而且女子多半感情用事,只要和你的家眷培养起感情,自然会对偏向他们一些。这也是你几次三番刻意让我接近东方郁却又不让我太过接近他的原因。” “不是所有女子都是如此,只有你!”东方明说道:“在大军礼上,你对背叛你的队友都能手下留情,我便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 ++++ 作者的废话:今天双更 第248章:认亲(二更 两个孩子,男孩叫秦朗,女孩叫秦月,长得都是圆润可爱,他们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床上的韩清瑶道:“这个就是小姑姑吗?下人们说,她有好几个夫君,是吗?” 孩子的话让卢氏顿时大惊失色,脸一下就白了,急忙呵斥道:“不要胡说,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习嬷嬷说的!”秦月的个性活泼好动,胆子也大,仰着小脸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小姑姑真的那么厉害吗?” 看着小侄女崇拜的眼神,韩清瑶无奈的一指旁边的冷释,道:“这是其中一个。” 秦月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冷释,看着他手里的宝剑,嫩声嫩气的道:“你会打架吗?” 冷释点了点头。 “很厉害吗?”秦月又问。 冷释皱了皱眉,说道:“还好!” “那你怎么保护小姑姑呢?”秦月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你日后要加紧用功才是。” 向来以刻苦出名的冷释居然因为谦虚被一个四岁的孩子教训了,一时哭笑不得,求助的看向了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的韩清瑶。 +++++ 天德三十四年,六月初三 圣旨下达,参与庚子之乱的人中,除了东方明因献宝立功不做株连,其他人维持原判。 另一份圣旨则整合卫军,奖赏有功之人。 取消巡防营,原巡防营管辖事务及人员由禁军接管。将原有的禁军拆散,分为:羽林卫(卫戍皇城南面)、金吾卫(卫戍皇城东面)、燕山卫(卫戍皇城西面)、腾骧卫(卫戍皇城北面)、殿前卫(主管宫城前殿守卫)、司仪卫(主管后宫巡逻守卫)。以上六卫俱称亲军都指挥使司,直属皇帝管辖。 成立亲军都督府,直接受命于皇帝,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 扩御门卫,分为御门左卫(负责仪仗护卫)和御门右卫(负责巡查缉捕),将原巡防营旧址调拨其用,原巡防营大牢翻修加固,奉皇帝诏书直接逮捕之人关押此处,可不必通过三法司手续。 庆王赫连奉祥平乱有功,升为辅国庆王,任亲军都督府大都督,殿前辅政。 韩宁伯赫连天枢平乱有功,升两级为宁国公,正二品龙虎将军,总掌京畿周边军务。其子封为世子,食公爵世子奉禄。 兴安候尹奉祁勤王有功,升为兴安公,入天都赴任。按祖制,其手下兵将不得入京,交子尹天棋管理。 唐晏升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袭叔父忠信伯爵位,授兵符,接替宁国公镇守关外六营。 东方澈平乱有功,升为吏部尚书,殿前辅政。 西门释为殿前卫指挥使,兼御门卫副指挥使、司仪卫副指挥使。 秦沫儿平叛有功,赐麒麟服,封亲军都督府副都督,兼司仪卫指挥使,殿前卫副指挥使,暂代徐亮管理御史台。 原东城将军卢海平叛有功,升为兵部侍郎 原兵部侍郎马森侥幸逃过一劫升为兵部尚书。 赣州总兵郭观勤王有功,加一年奉禄。 +++++ 秦府,宁园 韩清瑶坐在床上看着秦夫人莫兰喂过来的燕窝粥,欲哭无泪的道:“那个,我真的吃不下了!” 这段日子,秦夫人心疼自家女儿之前受的罪,每天睁开眼睛就到宁园来。不但不许她下床半步,更是填鸭子一般的往韩清瑶肚子里喂东西。 这不,早饭刚过,秦夫人就是人参汤、燕窝粥的往她嘴里喂,吃的韩清瑶都快吐出来了。 “不行,沫儿乖,这是上好的血燕。女人吃了补气美容的。”秦夫人说着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柔声劝着:“你身体不好,得多补补。我前几天让‘天工坊’的人做了几套首饰,一会儿就能送来,你看看哪里不喜欢,好让他们改。还有啊,一会儿,那个‘霓裳坊’的要过来量尺寸……” 韩清瑶求助的看向一旁看着公文的尹天枢,后者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转头又看了起来。 因为卫戍改革和部门调转,大家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反而是尹天枢落了个清闲,因为京畿附近的部队早就有完好的编制,他所谓的管理不过是看看大家的奏报罢了。 就在韩清瑶觉得自己将会是大渝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亲娘活活撑死的女儿时,突然有人敲门道:“门外有人求见小姐,说是北疆来的使节。” 韩清瑶一听立刻要从床上起来,却被秦夫人一把按住,回头对下人道:“就说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别,别啊!”韩清瑶急忙道:“万一是炎烈怎么办?” “炎烈是哪个?”秦夫人刚问出口,猛地想起了什么却皱眉道:“若是他更得杀杀威风才行!” 一旁的尹天枢急忙抿嘴掩住笑意,韩清瑶则眉头跳了跳,觉得自己这个着实是亲娘。 炎烈这次没敢用真实身份,而是用了使节的身份来到天都,为的就是见一见抓心挠肝思念了三年的人。可谁知道他跋山涉水来了,却连门都没让他进。 顿时这火气就上来了,脸黑的吓人。一旁的随从一看大汗脸色不善,也不敢说话,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球滚走。 就在他正要发飙的时候,就见门口探出一排脑袋,一数正好是六个,三个少年,三个孩子,孩子里还有一个是女孩子。 其中一个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一下子飞扑上来,用北疆话喊道:“阿爸!” 这一句话将炎烈所有的火气都给喊没了,他一把将跑过来的小俊扬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哎呦,又长高了!” 小俊扬抱着他的脸蹭了蹭,道:“娘亲前几日病了,外公和外婆不让她起床,所以才不能来见阿爸的!” 炎烈早就听说了这边的乱局,皱眉问道:“那你娘亲最近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今天是父帅陪着,唐爹爹和冷爹爹他们都忙的好几天看不见人了。”小俊扬道。 说着,他就开始往地上蹭,炎烈将他放下,他对着一旁的两个小孩道:“这个是我北疆的阿爸,他可厉害了,一个人能打死一只狼。” 说完,他牵着炎烈就往府里跑,府中下人都知道这是小姐的儿子,自然不敢拦着,任由他将炎烈一路拉到了宁园。 宁园原就是秦夫人为了思念女儿特意布置的,可说是用了十足的心思,小小的院子里面雕梁画栋,堪称一步一景,不过,显然炎烈这个糙汉子是一点儿也不会欣赏,无论什么美景在他眼里都被分解成了树木房子和石头,仅此而已。 就这么被一路拉到了韩清瑶的房门外,俊扬规规矩矩的敲了敲门,道:“儿子俊扬来给母亲大人请安。” 他说完,一推门就钻了进去,一看果然外婆和父亲都在,他急忙跪倒行礼。看的门口的炎烈眉头都拧一起了,心说:这大渝的臭规矩真多,见个亲妈都这么费事。 而此时,屋里的人已经顾不得看俊扬规矩不规矩了,他们 齐齐看到了门口戳着的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炎烈!”韩清瑶轻声叫着,声音里竟然带了些哽咽。 三年的时间里,其他人尚且可以时不时偷偷和韩清瑶会面,而只有炎烈没有,因为他怕达日钦反扑,咬紧牙关不敢有半分松懈,誓要将达日钦彻底打败。 尹天枢微微皱眉,却还是站起身,将俊扬抱起,道:“走,父帅看看上次教你的拳法你都练熟了没有。” 说完,他对炎烈微微点头,便抱着儿子出去了。 反倒是秦夫人对这个野蛮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虽说炎烈长得很是周正,颇有阳刚之气,但是和其他几个比起来确实不符合秦夫人的审美。 秦夫人想其他几个无论怎样都还是个大渝人的模样,偏偏这个长得五大三粗,跟个打柴的村夫一般。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剜了炎烈一眼。 一旁的炎烈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丈母娘嫌弃了,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韩清瑶,那个他做梦都不敢梦到,想都不敢想起的人。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进,完全将其他的人都摒弃了,径直就奔着韩清瑶扑了过去。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不由分说的就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秦夫人本想着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大老粗,谁知道这人简直无可救药,竟然直接…… 秦夫人羞臊的满脸通红,抬手想拧自己女儿一把却终究没舍得,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炎烈可不管有没有人来,有没有人走,自顾自的贪婪的吮吸着女人口中的甜蜜,像极了一个饥渴的人终于喝道了水。 好半晌,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女人,确只有一瞬,下一瞬又将她牢牢锁在了怀里。 “那个……”韩清瑶喘着气,看着只剩下两人的房间,不由得抿嘴笑道:“你就这么把你丈母娘气走了?” 炎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一个义母,改日我跟她陪个不是就好了!” 韩清瑶笑的更欢,凑近男人的耳朵,低声道:“错了,不是义母,是亲的,亲娘哦!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下一刻,堂堂北疆可汗很没出息的僵住了。 第249章:整治(收藏满1300加更2,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49章:整治(收藏满1300加更2,一更) 当唐皓瑾终于在宗人府做完袭爵的相关事宜,风风火火回到秦府时,一进后院就见正午的大太阳底下,炎烈抱着个硕大的花盆似乎是想将他搬到院子的另一端。 男人满脸是汗,剪得精短的头发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偏偏穿着使节的袍子,连领口的扣子都没解开一颗。 “哎呦!你这刚到就不那自己当外人开始收拾院子了?”唐皓瑾不改他那嘴贱的毛病,抱着胳膊咧着嘴看着。 炎烈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皓瑾,一言不发的继续搬。 这可是秦夫人吩咐的活计,他已经将这些大花瓶在这院子里东西南北各搬过一次了,明知道是人家整治自己,偏偏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得罪自己的亲丈母娘了呢! 这时,秦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着大汗淋漓的炎烈心头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刚才那个无礼的举动又生生硬下了心肠,索性不看他,直接将眼珠转向了一旁的唐皓瑾。 “小唐来了!”秦夫人笑呵呵的打招呼,这些女婿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儒雅的庆王,毕竟庆王稳重端正,着实是所有丈母娘眼中的好女婿典范,而接下来就是嘴甜伶俐的唐皓瑾了,加之心疼唐家遭遇更是对他格外照顾。一看唐皓瑾站在门口,立刻道:“站门口干嘛?进来,进来,屋里有冰镇的酸梅汤,正好解暑。” “是娘亲煮的吗?不是我可不喝!”唐皓瑾笑盈盈的道:“没办法,喝过了全天都最好喝的酸梅汤,其他的都入不得口了呢!” 秦夫人被他这马屁拍的甚是高兴,宠爱的瞪了他一眼道:“就你嘴甜!” 看着搀扶秦夫人进屋和酸梅汤的唐皓瑾,炎烈将手里最后一个花盆摆好,打心眼里感叹了一声什么叫做同人不同命。 这时,一个丫鬟出来,道:“夫人说了,天气太热了,让你也进去。” 炎烈双眼一亮,立刻憨憨的笑着就跑进了屋子。 屋里,唐皓瑾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逗得秦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也就没注意炎烈这风风火火的样子。 桌子上摆着三个小瓷碗,里面是清澈的金黄色液体,中间还浮着两块不大的冰块,瓷碗的外面挂着一层水珠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可炎烈还是控制住了,他收回眼光直直的站着,没听到丈母娘吩咐,自己根本不敢坐。 半晌,秦夫人才像是刚看见他一般道:“搬完了?那就坐下来喝酸梅汤吧!” 得令的炎烈赶紧快步走到了桌边,端起碗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顿时缓解了心底的那份疯狂的燥热,男人咯嘣咯嘣嚼着冰块心里赞叹:这大渝人就是会享受,大夏天也能吃上冰,真舒服! 可他这做派着实又让秦夫人头疼了,她皱眉道:“你说你这个人,就不能喝的文雅些吗?” 炎烈眨了眨眼睛看着还不及他手心大的碗,不太明白这么点个碗还能喝的多文雅。 看着他那个呆呆憨憨的模样,秦夫人实在头疼,转过脸道:“算了算了,你继续搬去吧,把花盆都搬回原位吧!” 炎烈像是个毛小子一般挠了挠后脑,不知自己怎么就又得罪了秦夫人,索性不想了,乖乖的又出去当苦力了。 唐皓瑾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从后面走出来的秦邵看着讪讪出去炎烈皱了皱眉,在妻子身边坐下,斟酌了一下,道:“夫人,差不多就行了,人家毕竟是北疆可汗……” 还不等他说完,秦夫人就不乐意了,脸色一沉道:“北疆可汗怎么了?进了我家的门就是秦家女婿,放不下身份的,不乐意的可以走,我沫儿这么好还怕嫁不出去吗?” 秦邵眉头跳了跳,道:“夫人啊,我是说,无论如何人家是可汗,你这么整治人家传出去不好。” “我知道他是北疆可汗,可是他可不是递国书进来秦府的,既然如此他就是以他炎烈的身份来秦府求亲的。”秦夫人狠狠白了丈夫一眼道:“再说了,我让他干点活怎么就整治了?难倒我找个姑爷回来还得当祖宗供着不成?” 秦邵很少见到自家夫人这么激动,赶紧柔声道:“别急,你别急!我就是说说,就是说说!”说着还不停的给一旁的唐皓瑾打眼色,让他帮忙劝劝。 唐皓瑾一看岳父大人求救立刻会意,道:“娘啊!您别生气,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女二好。怕她到时候挨了欺负,我爹他没有埋怨您的意思,谁是他亲媳妇他还不知道吗?” 秦夫人瞪了唐皓瑾一眼,却也被他逗笑了,道:“谁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的夫人啊!”秦邵急忙道: “我就算不知自己叫什么了,也不敢不知道夫人是谁啊!” 秦夫人被两人一唱一和逗的心里舒服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眼院子里的炎烈道:“我就是怕沫儿到时候挨欺负,他堂堂北疆可汗,到时候免不得要三宫六院的,沫儿那脾气哪里是在后宫跟人争宠的性子。而且北疆离大渝这么远,这边她又割舍不掉,到时候免不得要两地分居。日子久了,男人哪里受的住,到时候什么感情都淡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当这个恶人好了!” 一番话将两个男人都说的沉默了,就连见过炎烈和韩清瑶婚礼的唐皓瑾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秦夫人说的是事实,而且,也是他即将要面临的实际问题。他马上要接替尹天枢去关外六营驻扎,这一去到底驻多久谁也不知道,当年唐家就是因为这个将全家搬到了宁州的,可是,韩清瑶却无法离开天都离开亲人和他单独搬去关外,而且其他男人还在天都,这只要想想就知道他的地位有多岌岌可危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进来报告说门外有人求见秦邵和秦夫人。 两人一皱眉问是谁。 家丁有些不解的挠着头道:“他们说是,说是从北疆来拜会亲家的!” 秦邵和秦夫人对看一眼皱了皱眉,这时唐皓瑾一拍额头道:“我知道了,是炎烈的父亲博尔达来了。” 秦夫人能收拾炎烈,却不好给人家父亲甩脸子,至少不能没见面就甩,于是只好请对方进来,夫妇俩在正厅接待他。 +++++ 秦家正厅 秦邵和夫人坐在主位上,炎烈也终于不用搬花盆了,规规矩矩的站在正厅里。博尔达笑盈盈的坐在下手,他抿了一口端上来的茶,用十分标准的大渝话赞道:“碧螺春,好东西啊!我好久没有喝到了!” 秦邵笑道:“族长大人之前喝过?” 博尔达道:“很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父亲来过一次大渝,喝的就是这个碧螺春,一转眼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 “那一会儿包些带回去吧!”秦邵笑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博尔达也笑着回话,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站的笔直的儿子,炎烈身上还有搬花盆留下的灰尘,加上他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整治了,他暗自摇了摇头,道了句活该。 他知道大渝重礼节,本来是想等安顿好,带着儿子正式登门拜访,可偏偏这小子耐不住,自己偷偷跑了过来,如今被人整治也是自找的,可是那毕竟是亲儿子,他还是要过来帮帮忙的。 于是他满脸笑意的道:“我们北疆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有些皮子,都是不花钱来的,二位不要嫌弃啊!” 说着,他示意手下人抬上来好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上好皮草。 可秦府毕竟是大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秦夫人眼皮都没怎么抬就算收到了。 博尔达一看秦夫人这个样子,立刻明白过来,他突然作悲伤状道:“我就直说了吧!我这个儿子不懂礼数,想必让你们为难了吧?说实话这都是我的错,那时候达日钦欺负我们族,他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将他娘和姐姐杀害的,我也被达日钦抓走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啊,这些年里这孩子自己带着族人在达日钦的欺压下艰难度日,还得照顾那个经常闯祸的弟弟,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儿都帮不上,更别提教导他了……” 说着,老人家居然有些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炎烈以为父亲是真伤心,正想开口劝慰,却被博尔达狠狠的给瞪了回去。 他虽然和秦家夫妻年纪差不太多,但是多年的囚徒生活让他格外苍老,头发几乎都白了,看上去几乎快和秦老公爷一般大了,如今这个老人就这么伤心难过起来,弄得秦夫人立刻就心软端不住了。 她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这孩子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呢,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一听秦夫人松了口,博尔达趁热打铁,拭了拭干燥的眼角,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为了这个孩子的婚事我着实担心了很久啊!那时候达日钦将我们全族的女人都抓走了,族里的男人们都没有女人,各个都十分着急,可偏偏每次达日钦分下来的女人都被这孩子分给了其他人,自己一个都没留,我当时听说很是担心,怕他是不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直到有一天,他满心欢喜的带回来一个,说是从达日钦那里要过来的,然后就要跟人家拜天地去,我只是才放下心,但也好奇,到底是个什么天仙,一下就收了我这个这么多年都不动凡心的儿子。这不,就是你们秦家的小姐了。” 分卷阅读216 韩清瑶面上不显,心里却在骂街。 心道:老娘重情重义你就这么祸害我家,真不怕我发起狂来将你全家碎尸万段吗? 而另一边,打开了话匣子的东方明继续说道:“我一直和东方澈就扶持谁意见不合,我要扶持个听话的傀儡,他却想扶持一个明君。于是,我们第一次有了争执,就在大军礼之前。而也是那时候,我得知,他在私下帮庆王找一个女人,而这件事我却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时,我才恍然大悟,这个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而且,我可能很快就要掌控不了了。于是我将目光瞄准了你。” “不过那时我并没有想培养你的心思,毕竟,我那时最主要先对付的是庆王,我要先让他失去支持,无法得到太子位。”东方明往墙上一靠,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道:“所以我首先对付了韩家,我利用御史台揭发你的身世,顺便将你和韩家彻底剥离。然后将韩家兵权夺走,与此同时,我又觐见皇上,让他派韩文昭出兵百溪,只为能找个机会干掉他。可是,他身边的护卫太厉害,几次我找人下黑手都没有得逞。而就在这时,域东出兵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我利用兵部的漏洞刻意阻拦了正确的消息进京,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皇帝的意思,我甚至连秦家都骗过了。可谁知道唐家却只守了那么点时间便城破兵败,好在后面还有金山关,不然还真是得不偿失了。不过,我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至少让老虾米找到了你。” 韩清瑶面带微笑的听着,努力的控制自己不会立刻抽出刀子将他捅死,她甚至假装抖腿来掩饰那几乎控制不住的颤抖。 就听东方明继续说道:“可惜,庆王却因为此事更加坚定了抢夺王位的心思,这也让他和东方澈的联系更加紧密。他不停的在京中走动,势力越来越大,连皇后都开始一改平日的低调作风在后宫中大肆整顿,而这时,你回来了。而他们也在这时弄出了个皇极殿大火,不单是庆王,甚至连尹天枢都一跃成为了皇帝眼中的红人。这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正好这时唐皓清献上了地图,我正好借此机会将你们彻底打压下去。哪怕你们最后丢车保帅,我还有后招,必定能让庆王彻底失势。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主动为尹天枢顶罪,还顺道将太子拉下马。看到他们看到你诈死时的样子,我才萌生了通过控制你而控制他们的想法。他们都是新一代的青年才俊,控制了他们,就等于控制了朝堂。” 听着东方明将话说完,韩清瑶居然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双眉紧皱,手指下意识的轻敲座椅的扶手,脑子飞快的旋转,分析男人话里的有几分真几分假。 政治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对决,他们的勇已经斗过了,现在正是最后的斗智。 韩清瑶知道,即便到了现在,东方明也不会乖乖说出一切,他很有可能刻意的在一些小事上打马虎眼或者颠倒黑白,骚扰她的思考方向,就像她刚才一样。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能抽丝剥茧从中分辨清楚的,才是这场对战的最终赢家。 于是,韩清瑶抛出了试金石:“你已经是位极人臣,却还贪心不足想要继续控制朝堂,为了你儿子,你还真是拼了。” “茂青性子单纯,又一心要报效国家。可如今朝堂这么混乱一旦我不在了,他一个人将举步维艰。”东方明说道:“我为了他清洗朝堂又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你既然如此想,更应该扶持一位明君才是。”韩清瑶继续道。 “明君?”东方明一笑道:“没想到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以为庆王上位能成为明君?他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哪里有做明君的资质?” “他没有,难倒赫连天枫就有吗?”韩清瑶道。 “赫连天枫不过是个傀儡,只要给我二十年,不十五年,我定能让大渝朝堂焕然一新,一片风清气朗。”东方明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他一下子从稻草上跳起来,道:“你看看,如今的大渝是个什么样子?文不思政,武不思战,随便弄几个舞刀弄剑的就能将他们控制住。官员们各个包藏祸心,他们不但贪赃枉法,官匪勾结,还欺上瞒下弄得哀嚎遍野,民不聊生。四处暴民四起,哪里有那么多的暴民?都是些活不下去难民。你以为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错吗?不,这是大渝国策的错。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一己私利打着祖宗王法不能改的牌子阻止改革……” 看着眼前这个慷慨陈词的中年人,韩清瑶冷冷的道:“一个迫害忠良,视士兵性命如草芥,将贫民卖做奴隶,大发横财的人。你不觉得,此刻的义愤填膺很好笑吗?” 东方明却只是冷笑一声,道:“这些罪名我都认,我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以为只有我这么做吗?锦城最大的老板名义上是我,实际上朝中哪个人手上没有一笔烂账?能走进皇极殿的官员们,哪个手上没有百姓的血?整个朝堂已经烂透了!” “既然烂透了你还抱着不放?你以为就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拨乱反正?”韩清瑶继续冷笑道。 “我自然不是……”东方明刚刚喊出口却猛地意 识到自己的话不对,立刻闭上了嘴。 韩清瑶却开心的笑了,她道:“你自然不是一个人,你们是一批人,以改革旧制,推行新政为目标的人。你们以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不,应该说的更崇高一点,共同的信仰。你们都是希望自己能为了这个信仰而努力,可是日子久了,你们的意见开始不合。有人主张徐徐图之,有人主张打破旧制,于是,你们的内部出了分歧,从此各自为战,分道扬镳了。” 东方明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太多,于是紧闭双唇愤愤的又坐回了原地。 韩清瑶笑着道:“让我猜猜,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结盟一起的呢?应该是在天德十八年那次大战之后吧!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渝便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天德皇帝的前任天顺皇帝一向穷兵黩武,他和他的儿子在位期间大渝打了三场大规模的战争。第一场战争是在天顺三年,为了对外扩张,跟域东争夺关外六营,大渝和域东之间对打了十几年,最激烈的时候天顺皇帝,以一国之力对抗北疆和域东等四国组成的同盟,可谓是威风一时。第二场战争发生在天顺十二年,大渝联手周边各国,包括百溪等一起对抗域东,这场仗打了整整七年,最终域东惨败,北疆彻底独立。第三场战争发生在天德十八年,我们帮助临水打赢了大合国的入侵,这仗虽然打赢了,但大渝人却没捞着任何好处。 连年征战耗费大量财力物力,天顺帝和天德帝,又是出了名的好面子,光是每年回礼各国朝贡的钱就是个无底洞,我猜如今的国库不仅空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吧?” 东方明的瞳孔微微张大,这个情况即便是户部尚书也未必能说的如此到位,这个未涉过朝堂的女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听韩清瑶继续说道:“国库空虚就以为着要向百姓征税,大渝在天顺和天德统治的这四十多年里共增加了七次赋税,而奇怪的是,按照大渝律法,贵族和世家是不需要交税的。你们一定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才意识到其实大渝的国策是有问题的吧?” “好,我们继续说成员,我来数一数。”韩清瑶坐直了身子,掰着手指道:“最开始带动大家的应该是秦家,毕竟只有这样的老牌世家才能有足够的号召力让其他人跟随,然后就是东方家、北辕家,因为他们都会以秦家马首是瞻,一定会紧接着响应。而这里面也有韩家、唐家、楚家、马家、方家等这些老牌家族,他们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自然会加入。而渐渐的你们开始意见不合,秦家、东方家、北辕家、韩家、唐家这样的家族势力庞大自然主张柔和过渡,而你则是激进的,你的意思是不破不立,坚持要摧毁赫连家族的统治,重新建立一个新的朝代。所以,你才不在乎扶持一个什么样的皇帝上位,你想的只是要造反而已。你所谓的给你二十年,不是要改革,而是要改朝换代。而其他家族虽然不支持你的激进的想法,却也不想让自己的理想功亏一篑,所以他们虽然打压你却没有将你逼死,他们的放任让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可惜他们不知道,你连最初的那颗赤子之心都已经抛弃了。” 韩清瑶清晰无比的吐出东方明的真正目的,却感觉自己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如今看来即便宁州城墙没有被炸 毁,韩父和唐家的老辈们也没打算活着,他们已经意识到是东方明的作为,可是他们还是选择以死报国,到底是为了用死来唤醒昔日的盟友?还是为了,用死来坚持自己的初心呢? 说到了这里,韩清瑶突然产生一股无力感,一直以来,无论是将敌人设为天德皇帝还是东方明,她的复仇目标都十分明确,可是此时,她却糊涂了。 如果一切都是父辈们的以死明志,她废了这么多的心力谋划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苦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247章:托付3(留言满32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47章:托付3(留言满3200加更,一更) 简陋的牢房里因为炭火的关系似乎真是减了不少湿气,火花的噼啪声中,一老一少,一站一坐就这么各怀心思的看着对方。 韩清瑶一挑眉道:“你觉得咱俩现在还如此绕弯子有意思吗?不如彼此开诚布公的都说了得了。你想保全家人,我想要你嘴里的秘密。怎么样?这买卖做还是不做?” 东方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韩清瑶,若有所思。 韩清瑶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由着他衡量利弊。 这是一场赌,韩清瑶赌他唯一不能割舍的亲情,东方明则赌韩清瑶没有泯灭的良心。在最后一张底牌掀开之前,他们谁都不想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终于,东方明自嘲的一笑,开口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我棋差一招,我认了。” &nbs p;韩清瑶只是再次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东方明双肩一垮,道:“你可知道黑金矩子?” “听说过。”韩清瑶淡淡的道。 东方明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你不单单听说过,你手里应该有一枚。我猜的不错的话。秦家的那一枚,应该就是落在了你的手上。” “我只是养子,是徒弟而已,你觉得秦家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我吗?”韩清瑶笑道。 东方明眼睛微眯,手指不由自主的搓了搓,那是他每次琢磨事情时的下意识动作,就像韩清瑶敲击东西时一样,半晌,他缓缓的说:“当年米家获罪前夜,那枚黑金矩子托付给了东方家!” 韩清瑶心头一揪,也许,她真的猜对了。 东方明继续说道:“不过,在这次行事之前,我将那枚黑金矩子,作为谈判的筹码,送给了福王,条件是,他不会出手干预。可是后来福王全家被杀,黑金矩子到底落在了哪里。怕是只能查到杀死福王一家的人才能知道了吧!” “你在暗示我什么?”韩清瑶问道。 “兴安侯出现的也太是时候了吧!”东方明道:“就好像算计好了一般。” 韩清瑶毫不在意的一笑:“他不过是个侯爵,就算这次因为勤王有功,加升一级,也不过是个公爵,想要翻云覆雨,他真有那个本事吗?” 东方明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最可怕的敌人,永远隐藏在黑暗里。有些事,如果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猜到。” 韩清瑶却是微微一笑道:“东方明,我不得不提醒你,已经过去四天了。树倒猢狲散,人心隔肚皮,你确定在你倒台之后,你的家人还能是绝对的安全吗?” 说着,韩清瑶从椅子上站起来,蹲下身子,轻声道:“若是他们被有心人捉了,那必定是生不如死的境遇。别忘了,有很多人,想你做他们的替死鬼!” 东方明突然浑身一颤,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罢了,曾经答应带你吃的,看来是没可能了。好在还能留给你几本残卷,算是为师的一点心意了。” 说完,他突然郑重的起身,双膝一弯,对着女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你这三个头,我受了!”韩清瑶站直身子,微微颔首,对东方明抱了下拳。 韩清瑶从牢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过分的用脑让她的头无比的疼,真个对话过程他们都是在通过对方的神色、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细微信息互相欺诈、互相判断。短短半个时辰的对话所调动起的心智不亚于进行一场万人对垒的战争,她觉得自己三年耗掉的心思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这半个时辰来的多。面对东方明这种心理素质过硬又老谋深算的家伙,一个不留神就能被他攥在手心里当枪使,到时候想翻身都难,她一刻都不能松懈,可偏偏却必须在东方明的面前摆出一副成竹与胸的样子,绞尽脑汁的同时还要控制所有表情和动作。 韩清瑶只觉得脖子以上顶着的已经不是自己的脑袋了,而是一个马上就要爆炸的火雷,身体基本停工,完全是凭着本能支持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牢房。 冷释一看她苍白如纸的女人急忙上前一把将她扶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韩清瑶扯了扯嘴角,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背你!”冷释说完,便一步上前蹲 了下来。 韩清瑶也不客气,直接趴了上去,她真的好累了。 “冷释!我想看左边的桃花了!”韩清瑶说梦话似的胡言乱语了几个音,随后双眼一闭,就这么睡过去了。 背着她的男人眉头微皱,虽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含义,却也知道她是在告诉他什么,于是不理会那卑躬屈膝的柳大人,几个起落就回到了秦府。 秦府里大家都在焦急的等着她们回来,一看韩清瑶居然是被冷释背回来的顿时大惊,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在得知她不过是累睡着了,纷纷松了口气。 将韩清瑶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冷释将这句话告诉了众人。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而坐在一旁的东方澈微微皱眉,低声道:“城西刘园” &a mp;nbsp; 庆王却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就是那里。” 看着其他人不解,庆王急忙解释道:“天都城坐北朝南,若是画在地图上左边便是西方,城西有一座刘园,那里的桃花最美,每年的春天都会举办赏桃宴。” “可是说这里干嘛?姐姐想吃桃子了吗?”雪灵不解的问道。 “她是去见东方明,对方应该是将家眷的所处告诉了她。”东方澈说完,转身对着秦邵行礼道:“还是鸩羽出手会好一些。” 秦邵点了点头,起身出去安排了。 ++++ 韩清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其他人都忙着去处理战后事宜,只有秦邵和冷释两个人不放心的陪着,秦邵坐在桌边看书,冷释则抱着剑坐在韩清瑶的床边闭着眼睛假寐。 看她一睁眼冷释急忙问她饿不饿,可是韩清瑶却焦急的询问东方郁的下落,这才得知等他们的人马到了城西刘园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韩清瑶急忙起身要去寻找,却被秦邵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道:“老老实实躺着,你娘亲一会儿要来。” 这句话实在太过好用,直接将韩清瑶钉在了原地。而一旁的冷释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 这时,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仆人们的劝阻声,随后,房间的门一把被人推开,秦夫人莫兰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 她身穿一件墨绿色的织金纱云肩女衫,头戴金丝?髻díjì,一看就是入宫之后连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女人长得慈眉善目,不难看出年轻时必定也是个出尘的美人,而且现在保养的十分得当,虽然已经年近五旬却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 她冲进房间却立刻收住了脚步,惊喜交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韩清瑶,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女人抖着声音询问自己的丈夫:“邵郎,这,这就是……?” 秦邵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扶住,心疼的一边拿丝帕帮她拭泪,一边皱眉道:“找到孩子是好事,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莫兰急急忙忙的点着头,由丈夫扶着来到韩清瑶的床前坐下,她伸出手想拉对方的手,却还是没敢,最终紧紧的攥住,颤着声音问道:“孩子,你这些年过的可好啊?” 大概是母女连心,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见面的妇人,韩清瑶没来由的眼睛发酸,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很好!” 冷释虽然初见岳母有些紧张,可是一件韩清瑶眼睛红了,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上前一步关切的看着她。 “这是……?”莫兰虽然激动却也眼尖,一眼就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是沐儿的夫婿之一,叫西门释。是西门家的长子。”秦邵急忙解释道:“沫儿有六个夫婿,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叫俊扬。” “六个?你是说六个,夫婿?”莫兰骤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丈夫。 秦邵无奈只好将韩清瑶的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当然中间跳过了很多细节。可即便如此还是听得秦夫人心惊肉跳,她控制不住的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眼泪又掉了下来,道:“女儿啊!都是为娘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 韩清瑶对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宋夫人的阶段,这一世韩夫人是个疯子,有印象也是些恐怖的记忆,如今突然蹦出一个活生生不疯不癫的娘亲,她真的有点不太会相处了。 她努力扯了扯嘴角,那个称呼却始终喊不出口。 莫兰看出她的为难,急忙道:“不急不急,我明白,我都明白。你要是实在叫不出口随便叫什么都行。慢慢来,别逼自己!” 韩清瑶感激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口又有人进来,正是秦简的妻子,韩清瑶的嫂子,卢氏。 卢氏出自豪门却十分简朴,为人低调且性格温柔,她领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上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小姑一路劳累了,我原本怕孩子们闹人,想着你休息休息在来的,可是这两个孩子都吵着要见姑姑,我实在是拗不过他们!” 第250章:转变 博尔达的这番话没有丝毫客道修饰,就是用平日里拉家常的口气,可偏偏就十分得秦夫人的意,她好奇的问道:“那这么说,他之前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了?” 博尔达急忙道:“没有,没有。别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这小子一根筋,认准一个人这眼睛里就容不得其他人了。其实,我们北疆只要两人看对了眼,互相交换了信物,穿上婚服拜了天神便是夫妻了。若是日后两人不合,当众脱了婚服烧了,便算是合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是,有一种情况会例外,那就是送过花环唱过求婚歌的。那是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献给了天神,别说纳妾什么的,就是对其他人动心思都不行。当初这小子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的,他是认了死理。这辈子都不会变心的了。” 秦夫人虽说年纪大了,但终究是个女子,见多了男人朝三暮四,一下就被这样义无反顾的故事给打动了,她震惊的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族长说的可是实情?真的有这样的习俗吗?” 秦邵也很震惊,他只是听说两人当众宣布过婚礼,却没有细打听到底是怎么一个流程,于是他道:“我确实听说过北疆有这个传统,但是这样做的人几乎没有,因为那样即便求婚不成或者对方死了也必须为对方守住身心,一般人又有几个能保证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炎烈,问道:“你当初是这么做的?” 炎烈虽然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求婚时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但是看到岳父岳母如此激动,立刻端正态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是!整个北疆无人不知。” “你可知道沫儿她身上有毒,可能生育不了子嗣了啊?”秦夫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知道!”炎烈挺了挺胸膛道:“毒可以解,病可以治,我等得起。万一治不好,不是还有俊扬吗?以后他就是我亲儿子。” “好孩子,好孩子!”秦夫人顿时被感动的湿了眼眶,她急急忙忙的道:“别站着了,坐,坐吧!” 炎烈听话的坐下,赶紧对父亲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这时,博尔达道:“我这儿子不识礼数,以后还得请二位多多教导担待啊!” “没事,没事!”秦夫人态度整个翻了个,笑盈盈的道:“都是自己孩子,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们秦家没那么多说道。” 炎烈顿时在心里对父亲挑了挑大拇指,从连看都不稀罕看一眼的野小子,一下变成了自家孩子,这简直堪称飞跃啊! 博尔达看着差不多了,于是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他的身份是北疆使节,自然要住在鸿胪寺馆,秦家也不方便过多挽留,于是他让手下人留下礼物便走了。 炎烈起身去送父亲,父子二人肩并肩往外走,炎烈再也控制不住,低声用北疆话道:“阿爸,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啊!” “臭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博尔达得意的道:“你啊,平时看着挺聪明,无论是打仗还是整治人,花花道道多得很,结果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相关的事情,脑子马上就木了。对于秦家这种大户,动之以情才是正路。试问,那个父母不心疼儿女,只要你真的用心待她,即便没有今天我这一番话,秦家人早晚会接纳你的。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也没有凭空捏造胡说八道不是!” 炎烈急忙点头称是,随后就听博尔达道:“大渝是礼仪之邦,不比我们北疆,你若是以可汗的身份姑且别人会让你,但是这是家里,自然不能摆身份出来,所以,你就收敛些吧,知道了吗?” 博尔达又是一通嘱咐,最后将儿子留下,自己回了鸿胪寺馆。 晚饭时分,一桌子急急忙忙赶回家吃饭的男人们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明明中午时还不受待见的炎烈俨然变了地位,成了全桌上最受宠的一个。一顿饭下来,秦夫人不停的给他夹菜,还是一个劲询问他习不习惯大渝的生活。弄得一向最稳重的庆王都不解的看向了一直在家的尹天枢。 而当得知一切之后,众人纷纷感叹,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上道的老爹呢! 父亲在京城的东方澈第一个坐不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赶回家搬救兵去了。 庆王想了想,起身告辞,进宫求见太后去了。 冷释一言不发,然后起身回房,给家里写信去了。 唐皓瑾立刻垮了脸,道:“你们这帮人太过分了,欺负我没爹没娘是吧!”正要发飙正看到一旁,敲着窗棂紧皱双眉似乎正在想着对策的尹天枢,顿时想起,尹天枢那个父亲不害他们就阿弥陀佛了,想让他帮忙实在是天方夜谭。于是心里顿时安慰了一些,却在这时猛然想到,人家父亲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人家有儿子啊! 而且还是韩清瑶唯一一个儿子,一时间唐皓瑾的一张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郁闷的无以复加。 一旁的雪灵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着眼前这个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唐皓瑾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拍完,他猛然觉得不对,一下直起身子,道:“你又不是瑶瑶的夫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雪灵却笑着道:“我现在不是,以后会是啊!所以说,哥哥,你得先适应适应!” “适应个屁!”唐皓瑾道:“瑶瑶才不会喜欢你这么个小屁孩的呢!” “我哪里小了?我就是长得显小而已,我已经过了生辰了,17了好吗?”雪灵不服气的道:“当初尹天枢和瑶瑶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才19吗?” “那不一样!”唐皓瑾道:“那时候瑶瑶才多大啊?再看现在她多大,你多大啊?” “那怎样?”雪灵道:“前朝顺帝最宠的妃子大了他整整17岁,瑶瑶才大我3岁,有什么不行的?” “去去去!”唐皓瑾挥了挥手道:“按你这个说法,且不是连天霖那小屁孩都等当瑶瑶夫婿了,扯淡么不是!” “我可以吗?”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只见赫连天霖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正眨着眼睛站在门口。 屋里的三人赶紧起身行礼,天霖摆了摆手免了,然后跑到唐皓瑾的面前,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唐皓瑾问道:“你是说,我也可以当姐姐的夫婿吗?” 唐皓瑾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要是其他人问,他自然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可是眼前的可是大渝的皇帝,说轻了怕不起作用,说重了怕对方记恨以后为难瑶瑶。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对,于是求救的看向了一旁的尹天枢。 “皓瑾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尹天枢急忙道:“并没有污蔑圣上的意思。” “不污蔑,不污蔑!”天霖道:“我觉得唐爱卿的话甚合朕意,就这么办吧!” 屋里的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情况?什么就这么办吧?怎么办啊?难不成让我们把老婆打包送宫里给你当妃子去? 尹天枢斟酌了一番,道:“陛下,按照大渝的祖制,您要是想选宫人,首先得到15岁,其次,还得太后娘娘 同意,而参选的人也必须要太后娘娘亲自定夺才是。” “这样啊!”天霖皱眉道:“再过一个月我过了生辰就13岁了,也就是还得等上两年呢!” 旁边的三人顿时皱眉,心道:你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想现在就想和瑶瑶…… 随即三人一起摇走了脑子里的色情想法,将这孩子对韩清瑶的依赖归到了亲情的一类里,然后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龌龊。 可是,这一晚韩清瑶还是被赫连天霖给霸着,愣是没了众男人什么事儿,就连一心想晚上窃玉偷香的炎烈都没能得逞,气的脸色铁青,在屋外坐了一宿。 可毕竟人家是大渝的皇帝,加之只是单纯的要韩清瑶哄他睡觉而已,众男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想着等这位小祖宗走了好联合起来一起伺候伺候自己的家媳妇。 于是第二天一早,赫连天霖刚走,庆王就以赏花之名邀请韩清瑶去自己别苑做客,秦夫人不疑有他想着韩清瑶最近确实被她关的有点可怜,加之庆王的别苑还有温泉,很益于身体调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结果,韩清瑶刚踏上庆王府的马车就被早就等在车里的奉祥一把按倒在马车厢里。这时韩清瑶才发现,这马车里居然拆了座椅,而且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旁边软布巾什么的准备齐全,俨然就是蓄谋已久了。 韩清瑶看着男人眼中满满的欲望,心疼不已,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魅惑无限的舔了舔嘴唇道:“庆哥哥,人家身子弱,你可要轻些啊!” ++++ 作者的废话:大家素了很久了,明天吃大肉了哦~! 第251章:马车H(珠珠满46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51章:马车H(珠珠满4600加更,一更) 韩清瑶这娇媚的样子瞬间就点燃了赫连奉祥的欲火,大渝第一雅王立刻就撕掉了自己儒雅的外皮,露出了只在心爱人面前才露出样子,粗粝的舌强悍蛮狠的在香滑湿濡的小嘴里横冲直闯。 耳边熙熙攘攘的人声已经荡然无存,韩清瑶整个人依偎在久违的相公怀里,突然听到车顶一响,忽然说好今天冷释也来接自己的,可是偏偏都没见到人。 “庆哥哥,冷释没来吗?”韩清瑶任由男人将她的外衣解开,滚烫的唇舌舔吻着她光滑的脖颈。 “菱染想他了?”庆王说着抬手解开了女人脖颈上的系带,粉色的肚兜随即飘落了下来。 “不是说你们一起来接我吗?我没见他……嗯……”一方绵乳随即落进男人手里,熟悉的炙热传来,韩清瑶舒服的仰起了头。 “半路有人跟踪,他去处理了。”软嫩的奶肉被握着大力揉捏,赫连奉祥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将女人的双乳揉搓成各种淫荡的形状,指腹挑逗着渐渐硬立的小奶头,张口含住吸吮,湿濡的舌头扫过娇嫩的乳头,随即耳边就传来了女人的娇吟,庆王勾唇一笑,道:“菱染别急,他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好不好?” 说着,男人的手已经探到了层层叠叠的裙下,将亵裤一把拽了下来,扣着女人光洁的双腿缓缓撑开,就着四周明亮的光线,男人的视线火辣辣的注视着那正吐着透明淫水的花穴。 “庆哥哥,别看!”女人娇嗔一声,随即撑起身子,伸手去挡。 她今天出门时特意用凤尾花染了指甲,粉嫩亮泽的花穴配上白嫩的手指和红艳的指甲,显得更加淫靡。 这个欲拒还迎的小妖女! 庆王喉结滚动,觉得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 “好,我不看!”男人眼中已经泛起血丝,像是一个被女妖诱惑的猎物,一点一点接近女人低下头用舌头去舔女人和手指和娇嫩的花穴,如愿以偿的听见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摇晃不停的马车在天都城的大街上行驶着,没人知道马车的里面天都第一雅王正伏在女子腿间贪婪的舔舐着对方的花穴。 这时,马车的车门动了一下,下一秒,冷释已经闪进了车内。一瞬间,韩清瑶隐隐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而此时冷释眼中却是让他几乎喷鼻血的场景,韩清瑶半倚在马车的厢壁上,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对嫩乳随着车子的振动颤巍巍的晃动着,而她大敞的双腿间庆王衣衫不整的趴在那里舔弄的啧啧有声。 “冷释啊……你……你来了……嗯……” 女人的声音发春的猫叫的还要婉转勾人,顿时就见冷释的裤子弄成了个直愣愣的帐篷。 他将手里宝剑随意往地上一扔,扯开衣襟扑上去叼住了女人一侧晃动不停的乳尖,手指在女人脖颈处一点,韩清瑶就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一声都发不出来了。 冷释从女人胸口抬起头,对着女人嗔怒的眼神,勾出一个笑容,舔了舔她的耳朵道:“沫儿的声音太好听了,我不想外人听了去!” 而女人腿间的庆王却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继续用自己的舌头去顶弄淫水湿泞的嫩穴,啧啧的响中,女人被扣住的双腿颤的越来越厉害,她努力的张大嘴,可是从口中出来的都是急促的呼吸声,无论她多努力就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可偏偏越是这样她浑身就抖的越厉害。 就在她即将攀上巅峰的前一刻庆王猛然直起身子,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肉棒在她湿漉漉的花穴上蹭了蹭,劲腰一挺就整根没入了进去。 即将到达巅峰的花穴里像是开了锅,每一块媚肉都在疯狂的扭动身体,似乎是在抗议被人阻断的高潮。 女人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大量的蜜汁随着男人插入的缝隙喷射出来,女人的下身狂乱的收缩着就这么进入了高潮。 “菱染你这里太紧了,居然还在往里面吸!” 男人咬着牙关痛并快乐着的感受着女人小穴的热情招待,随即在此时开始了律动。 可是同之前的温柔不同这次他上来就是一通突击猛进,直接将无法言语的女人滞留在了情欲的高峰,痉挛的穴肉活了一般,战栗着将入侵的异物往外挤推,可越是挤,男人越舒爽,便越是往里面插,龟头捣着酸痒的花心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女人浑身也随着花穴不停的战栗,到口的尖叫全部都消失无踪,她用力的摇着头,男人却抓紧了她的腰,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一遍遍的往里面捣进。 “菱染!菱染!”男人一边抽插,一边情不自禁的呻吟,却见冷释一皱眉从女人胸前抬起头,认真的问道:“要不要把你的穴道也封了?” 庆王一笑,道:“不怕,能拥有她我恨不得昭告天下!” 马车说着转进了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车外顿时一片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没人知道这个挂着玉铃的马车里居然是这样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可惜的是极度的刺激让韩清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被男人压制着的雪白双腿不停的颤抖,一边高潮一边被持续操着,她已经听不清四周的声 音,满脑子只有身体里抽插的肉棒。 这时,马车已经顺着朱雀大街行驶到了城门口,那里例行站着一队禁军负责检查出入城的车辆和行人,一看到是庆王府的马车带队的小队长立刻满脸赔笑的山前行礼,可偏偏赶车的是个聋哑人,对着那人一通比划怎么都说不清。 冷释看了眼完全没有要停下意思的庆王,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瞬间闪出马车蹲在门口冷冷的道:“让开!” 那小队长本来只是想多如今权倾朝野的庆王搭上话,如今一看里面的人居然是那个天都出了名的冷面神立刻双腿发软。 这个冷释他们都听说过,碾死他们估计连手指都不用动,小队长立刻逃命似的让道了一旁。马车于是顺利的通过了城门。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小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几乎是死过一次了。 而他旁边的士兵突然一脸尴尬的道:“队长,我刚才好像听到车上有男人的呻吟声。好像,好像……” 士兵说道一半顿住了,给了大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队长瞪大了眼睛,传说这位冷面神不近女色,任何女人接近三尺之内必定会被他直接扔出去,难不成他喜欢男的?可那是庆王的马车…… 想起京城里那个将所有妃子侍妾都送走直接清空了后宅的庆王,小队长的眼睛越瞪越大,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他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明白,很多时候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后果只有一个,就是被人灭口,何况这个秘密牵连着两位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小队长猛地打了个哆嗦,一把拉住旁边的士兵,厉声道:“我看你是觉没睡好迷糊呢!什么声音?这么多人在这,谁都没听见,就你听见了?滚蛋!以后再乱说小心我打你!” 可惜,马车上的三人却没有体谅小队长的心思。 出了天都便没有了平整的石板路,取而代之的是颠簸的土路,马车像是被孩子攥在手里的玩具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导致那插在花穴里的肉棒顶入的更深了。 “早知道马车上如此快活,前世就该将你关在马车上日日寻欢。” 不停颤动的软肉一刻不停的抽搐痉挛,爽的庆王忍不住低哼出声,就着马车的颠簸,加速抽插起了这销魂的湿热蜜道。 女人的腿大大的张开,被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抽插着,在两个男人带来的高潮中上下沉浮。 庆王将韩清瑶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对着冷释道:“车子太颠簸了,用后面吧!” 随后他将女人已经绵软的身子搂进怀里,调整了下体位,方便后面的冷释。 冷释本就是个好学又善琢磨的性格,加上欢爱本就是和控制自己身体有关,这么多年的磨练他早就对所有的技巧和体位驾轻就熟,于是立刻明白庆王的意思,顺势坐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担心出什么岔子,只是解开了腰带露出胸口,裤子也是褪了一点只露出坚硬如铁的肉棒。 他顺着女人的腰肢摸下去,还没等摸到会阴位置便摸到了一手的滑腻,男人唇角微扬,扶着肉棒就着汹涌的淫水就插了进去。 与此同时,庆王张口含住了女人的软舌,裹入自己的口中猛力吸嘬,臀间挺动的幅度忽而变大。借着马车的一个颠簸,生生顶开了花宫口,将龟头塞进了女人花颈里。 “菱染,你这穴儿太小太紧,是不是我们伺候不周啊?要不要我们在激烈些呢?” 女人粉白的玉腿直抖,被两个男人同进同出,她整个人都是晕的,只是本能的不停的点着头。 庆王和冷释对看一眼都觉得好笑,却故意歪曲事实的加快挺腰,庆王更是兴奋的碾磨着娇嫩肉璧,将龟头顶入到软热的宫颈里,粗喘着道:“这可是宝贝你自己说的,我们这就好好伺候伺候你,把你这里灌满了!” ++++++ 作者的废话:这两天都是大肉,没办法男主太多,狼多肉少啊~! 分卷阅读217 两个孩子,男孩叫秦朗,女孩叫秦月,长得都是圆润可爱,他们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床上的韩清瑶道:“这个就是小姑姑吗?下人们说,她有好几个夫君,是吗?” 孩子的话让卢氏顿时大惊失色,脸一下就白了,急忙呵斥道:“不要胡说,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习嬷嬷说的!”秦月的个性活泼好动,胆子也大,仰着小脸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小姑姑真的那么厉害吗?” 看着小侄女崇拜的眼神,韩清瑶无奈的一指旁边的冷释,道:“这是其中一个。” 秦月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冷释,看着他手里的宝剑,嫩声嫩气的道:“你会打架吗?” 冷释点了点头。 “很厉害吗?”秦月又问。 冷释皱了皱眉,说道:“还好!” “那你怎么保护小姑姑呢?”秦月一副小大人的口气道:“你日后要加紧用功才是。” 向来以刻苦出名的冷释居然因为谦虚被一个四岁的孩子教训了,一时哭笑不得,求助的看向了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的韩清瑶。 +++++ 天德三十四年,六月初三 圣旨下达,参与庚子之乱的人中,除了东方明因献宝立功不做株连,其他人维持原判。 另一份圣旨则整合卫军,奖赏有功之人。 取消巡防营,原巡防营管辖事务及人员由禁军接管。将原有的禁军拆散,分为:羽林卫(卫戍皇城南面)、金吾卫(卫戍皇城东面)、燕山卫(卫戍皇城西面)、腾骧卫(卫戍皇城北面)、殿前卫(主管宫城前殿守卫)、司仪卫(主管后宫巡逻守卫)。以上六卫俱称亲军都指挥使司,直属皇帝管辖。 成立亲军都督府,直接受命于皇帝,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以佐邦治。凡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之事,皆掌之。 扩御门卫,分为御门左卫(负责仪仗护卫)和御门右卫(负责巡查缉捕),将原巡防营旧址调拨其用,原巡防营大牢翻修加固,奉皇帝诏书直接逮捕之人关押此处,可不必通过三法司手续。 庆王赫连奉祥平乱有功,升为辅国庆王,任亲军都督府大都督,殿前辅政。 韩宁伯赫连天枢平乱有功,升两级为宁国公,正二品龙虎将军,总掌京畿周边军务。其子封为世子,食公爵世子奉禄。 兴安候尹奉祁勤王有功,升为兴安公,入天都赴任。按祖制,其手下兵将不得入京,交子尹天棋管理。 唐晏升为正四品明威将军,袭叔父忠信伯爵位,授兵符,接替宁国公镇守关外六营。 东方澈平乱有功,升为吏部尚书,殿前辅政。 西门释为殿前卫指挥使,兼御门卫副指挥使、司仪卫副指挥使。 秦沫儿平叛有功,赐麒麟服,封亲军都督府副都督,兼司仪卫指挥使,殿前卫副指挥使,暂代徐亮管理御史台。 原东城将军卢海平叛有功,升为兵部侍郎 原兵部侍郎马森侥幸逃过一劫升为兵部尚书。 赣州总兵郭观勤王有功,加一年奉禄。 +++++ 秦府,宁园 韩清瑶坐在床上看着秦夫人莫兰喂过来的燕窝粥,欲哭无泪的道:“那个,我真的吃不下了!” 这段日子,秦夫人心疼自家女儿之前受的罪,每天睁开眼睛就到宁园来。不但不许她下床半步,更是填鸭子一般的往韩清瑶肚子里喂东西。 这不,早饭刚过,秦夫人就是人参汤、燕窝粥的往她嘴里喂,吃的韩清瑶都快吐出来了。 “不行,沫儿乖,这是上好的血燕。女人吃了 补气美容的。”秦夫人说着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柔声劝着:“你身体不好,得多补补。我前几天让‘天工坊’的人做了几套首饰,一会儿就能送来,你看看哪里不喜欢,好让他们改。还有啊,一会儿,那个‘霓裳坊’的要过来量尺寸……” 韩清瑶求助的看向一旁看着公文的尹天枢,后者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转头又看了起来。 因为卫戍改革和部门调转,大家现在都忙的不可开交,反而是尹天枢落了个清闲,因为京畿附近的部队早就有完好的编制,他所谓的管理不过是看看大家的奏报罢了。 就在韩清瑶觉得自己将会是大渝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亲娘活活撑死的女儿时,突然有人敲门道:“门外有人求见小姐,说是北疆来的使节。” 韩清瑶一听立刻要从床上起来,却被秦夫人一把按住,回头对下人道:“就说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别,别啊!”韩清瑶急忙道:“万一是炎烈怎么办?” “炎烈是哪个?”秦夫人刚问出口,猛地想起了什么却皱眉道:“若是他更得杀杀威风才行!” 一旁的尹天枢急忙抿嘴掩住笑意,韩清瑶则眉头跳了跳,觉得自己这个着实是亲娘。 炎烈这次没敢用真实身份,而是用了使节的身份来到天都,为的就是见一见抓心挠肝思念了三年的人。可谁知道他跋山涉水来了,却连门都没让他进。 顿时这火气就上来了,脸黑的吓人。一旁的随从一看大汗脸色不善,也不敢说话,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球滚走。 就在他正要发飙的时候,就见门口探出一排脑袋,一数正好是六个,三个少年,三个孩子,孩子里还有一个是女孩子。 其中一个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一下子飞扑上来,用北疆话喊道:“阿爸!” 这一句话将炎烈所有的火气都给喊没了,他一把将跑过来的小俊扬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脸,道:“哎呦,又长高了!” 小俊扬抱着他的脸蹭了蹭,道:“娘亲前几日病了,外公和外婆不让她起床,所以才不能来见阿爸的!” 炎烈早就听说了这边的乱局,皱眉问道:“那你娘亲最近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今天是父帅陪着,唐爹爹和冷爹爹他们都忙的好几天看不见人了。”小俊扬道。 说着,他就开始往地上蹭,炎烈将他放下,他对着一旁的两个小孩道:“这个是我北疆的阿爸,他可厉害了,一个人能打死一只狼。” 说完,他牵着炎烈就往府里跑,府中下人都知道这是小姐的儿子,自然不敢拦着,任由他将炎烈一路拉到了宁园。 宁园原就是秦夫人为了思念女儿特意布置的,可说是用了十足的心思,小小的院子里面雕梁画栋,堪称一步一景,不过,显然炎烈这个糙汉子是一点儿也不会欣赏,无论什么美景在他眼里都被分解成了树木房子和石头,仅此而已。 就这么被一路拉到了韩清瑶的房门外,俊扬规规矩矩的敲了敲门,道:“儿子俊扬来给母亲大人请安。” 他说完,一推门就钻了进去,一看果然外婆和父亲都在,他急忙跪倒行礼。看的门口的炎烈眉头都拧一起了,心说:这大渝的臭规矩真多,见个亲妈都这么费事。 而此时,屋里的人已经顾不得看俊扬规矩不规矩了,他们齐齐看到了门口戳着的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炎烈!”韩清瑶轻声叫着,声音里竟然带了些哽咽。 三年的时间里,其他人尚且可以时不时偷偷和韩清瑶会面,而只有炎烈没有,因为他怕达日钦反扑,咬紧牙关不敢有半分松懈,誓要将达日钦彻底打败。 尹天枢微微皱眉,却还是站起身,将俊扬抱起,道:“走,父帅看看上次教你的拳法你都练熟了没有。” 说完,他对炎烈微微点头,便抱着儿子出去了。 反倒是秦夫人对这个野蛮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虽说炎烈长得很是周正,颇有阳刚之气,但是和其他几个比起来确实不符合秦夫人的审美。 秦夫人想其他几个无论怎样都还是个大渝人的模样,偏偏这个长得五大三粗,跟个打柴的村夫一般。 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剜了炎烈一眼。 一旁的炎烈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丈母娘嫌弃了,此时,他的眼睛里只有韩清瑶,那个他做梦都不敢梦到,想都不敢想起的人。 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进,完全将其他的人都摒弃了,径直就奔着韩清瑶扑了过去。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不由分说的就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秦夫人本想着好好整治一下这个大老粗,谁知道这人简直无可救药,竟然直接…… 秦夫人羞臊的满脸通红,抬手想拧自己女儿一把却终究没舍得,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炎烈可不管有没有人来,有没有人走,自顾自的贪婪的吮吸着女人口中的甜蜜,像极了一个饥渴的人终于喝道了水。 好半晌,他才放开气喘吁吁的女人,确只有一瞬,下一瞬又将她牢牢锁在了怀里。 “那个……”韩清瑶喘着气,看着只剩下两人的房间,不由得抿嘴笑道:“你就这么把你丈母娘气走了?” 炎烈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一个义母,改日我跟她陪个不是就好了!” 韩清瑶笑的更欢,凑近男人的耳朵,低声道:“错了,不是义母,是亲的,亲娘哦!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 下一刻,堂堂北疆可汗很没出息的僵住了。 第249章:整治(收藏满1300加更2,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49章:整治(收藏满1300加更2,一更) 当唐皓瑾终于在宗人府做完袭爵的相关事宜,风风火火回到秦府时,一进后院就见正午的大太阳底下,炎烈抱着个硕大的花盆似乎是想将他搬到院子的另一端。 男人满脸是汗,剪得精短的头发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偏偏穿着使节的袍子,连领口的扣子都没解开一颗。 “哎呦!你这刚到就不那自己当外人开始收拾院子了?”唐皓瑾不改他那嘴贱的毛病,抱着胳膊咧着嘴看着。 炎烈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皓瑾,一言不发的继续搬。 这可是秦夫人吩咐的活计,他已经将这些大花瓶在这院子里东西南北各搬过一次了,明知道是人家整治自己,偏偏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谁让他得罪自己的亲丈母娘了呢! 这时,秦夫人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着大汗淋漓的炎烈心头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刚才那个无礼的举动又生生硬下了心肠,索性不看他,直接将眼珠转向了一旁的唐皓瑾。 “小唐来了!”秦夫人笑呵呵的打招呼,这些女婿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儒雅的庆王,毕竟庆王稳重端正,着实是所有丈母娘眼中的好女婿典范,而接下来就是嘴甜伶俐的唐皓瑾了,加之心疼唐家遭遇更是对他格外照顾。一看唐皓瑾站在门口,立刻道:“站门口干嘛?进来,进来,屋里有冰镇的酸梅汤,正好解暑。” “是娘亲煮的吗?不是我可不喝!”唐皓瑾笑盈盈的道:“没办法,喝过了全天都最好喝的酸梅汤,其他的都入不得口了呢!” 秦夫人被他这马屁拍的甚是高兴,宠爱的瞪了他一眼道:“就你嘴甜!” 看着搀扶秦夫人进屋和酸梅汤的唐皓瑾,炎烈将手里最后一个花盆摆好,打心眼里感叹了一声什么叫做同人不同命。 这时,一个丫鬟出来,道:“夫人说了,天气太热了,让你也进去。” 炎烈双眼一亮,立刻憨憨的笑着就跑进了屋子。 屋里,唐皓瑾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逗得秦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也就没注意炎烈这风风火火的样子。 桌子上摆着三个小瓷碗,里面是清澈的金黄色液体,中间还浮着两块不大的冰块,瓷碗的外面挂着一层水珠看着就让人咽口水。 可炎烈还是控制住了,他收回眼光直直的站着,没听到丈母娘吩咐,自己根本不敢坐。 半晌,秦夫人才像是刚看见他一般道:“搬完了?那就坐下来喝酸梅汤吧!” 得令的炎烈赶紧快步走到了桌边,端起碗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顿时缓解了心底的那份疯狂的燥热,男人咯嘣咯嘣嚼着冰块心里赞叹:这大渝人就是会享受,大夏天也能吃上冰,真舒服! 可他这做派着实又让秦夫人头疼了,她皱眉道:“你说你这个人,就不能喝的文雅些吗?” 炎烈眨了眨眼睛看着还不及他手心大的碗,不太明白这么点个碗还能喝的多文雅。 看着他那个呆呆憨憨的模样,秦夫人实在头疼,转过脸道:“算了算了,你继续搬去吧,把花盆都搬回原位吧!” 炎烈像是个毛小子一般挠了挠后脑,不知自己怎么就又得罪了秦夫人,索性不想了,乖乖的又出去当苦力了。 唐皓瑾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从后面走出来的秦邵看着讪讪出去炎烈皱了皱眉,在妻子身边坐下,斟酌了一下,道:“夫人,差不多就行了,人家毕竟是北疆可汗……” 还不等他说完,秦夫人就不乐意了,脸色一沉道:“北疆可汗怎么了?进了我家的门就是秦家女婿,放不下身份的,不乐意的可以走,我沫儿这么好还怕嫁不出去吗?” 秦邵眉头跳了跳,道:“夫人啊,我是说,无论如何人家是可汗,你这么整治人家传出去不好。” “我知道他是北疆可汗,可是他可不是递国书进来秦府的,既然如此他就是以他炎烈的身份来秦府求亲的。”秦夫人狠狠白了丈夫一眼道:“再说了,我让他干点活怎么就整治了?难倒我找个姑爷回来还得当祖宗供着不成?” 秦邵很少见到自家夫人这么激动,赶紧柔声道:“别急,你别急!我就是说说,就是说说!”说着还不停的给一旁的唐皓瑾打眼色,让他帮忙劝劝。 唐皓瑾一看岳父大人求救立刻会意,道:“娘啊!您别生气,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女二好。怕她到时候挨了欺负,我爹他没有埋怨您的意思,谁是他亲媳妇他还不知道吗?” 秦夫人瞪了唐皓瑾一眼,却也被他逗笑了,道:“谁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的夫人啊!”秦邵急忙道:“我就算不知自己叫什么了,也不敢不知道夫人是谁啊!” 秦夫人被两人一唱一和逗的心里舒服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了眼院子里的炎烈道:“我就是怕沫儿到时候挨欺负,他堂堂北疆可汗,到时候免不得要三宫六院的,沫儿那脾气哪里是在后宫跟人争宠的性子。而且北疆离大渝这么远,这边她又割舍不掉,到时候免不得要两地分居。日子久了,男人哪里受的住,到时候什么感情都淡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我当这个恶人好了!” 一番话将两个男人都说的沉默了,就连见过炎烈和韩清瑶婚礼的唐皓瑾都不知说什么好了。秦夫人说的是事实,而且,也是他即将要面临的实际问题。他马上要接替尹天枢去关外六营驻扎,这一去到底驻多久谁也不知道,当年唐家就是因为这个将全家搬到了宁州的,可是,韩清瑶却无法离开天都离开亲人和他单独搬去关外,而且其他男人还在天都,这只要想想就知道他的地位有多岌岌可危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进来报告说门外有人求见秦邵和秦夫人。 两人一皱眉问是谁。 家丁有些不解的挠着头道:“他们说是,说是从北疆来拜会亲家的!” 秦邵和秦夫人对看一眼皱了皱眉,这时唐皓瑾一拍额头道:“我知道了,是炎烈的父亲博尔达来了。” 秦夫人能收拾炎烈,却不好给人家父亲甩脸子,至少不能没见面就甩,于是只好请对方进来,夫妇俩在正厅接待他。 +++++ 秦家正厅 秦邵和夫人坐在主位上,炎烈也终于不用搬花盆了,规规矩矩的站在正厅里。博尔达笑盈盈的坐在下手,他抿了一口端上来的茶,用十分标准的大渝话赞道:“碧螺春,好东西啊!我好久没有喝到了!” 秦邵笑道:“族长大人之前喝过?” 博尔达道:“很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跟着父亲来过一次大渝,喝的就是这个碧螺春,一转眼已经四十多年过去了!” “那一会儿包些带回去吧!”秦邵笑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博尔达也笑着回话,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站的笔直的儿子,炎烈身上还有搬花盆留下的灰尘, 加上他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一看就是被整治了,他暗自摇了摇头,道了句活该。 他知道大渝重礼节,本来是想等安顿好,带着儿子正式登门拜访,可偏偏这小子耐不住,自己偷偷跑了过来,如今被人整治也是自找的,可是那毕竟是亲儿子,他还是要过来帮帮忙的。 于是他满脸笑意的道:“我们北疆没什么好东西,就是有些皮子,都是不花钱来的,二位不要嫌弃啊!” 说着,他示意手下人抬上来好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上好皮草。 可秦府毕竟是大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秦夫人眼皮都没怎么抬就算收到了。 博尔达一看秦夫人这个样子,立刻明白过来,他突然作悲伤状道:“我就直说了吧!我这个儿子不懂礼数,想必让你们为难了吧?说实话这都是我的错,那时候达日钦欺负我们族,他是眼睁睁看着对方将他娘和姐姐杀害的,我也被达日钦抓走了。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啊,这些年里这孩子自己带着族人在达日钦的欺压下艰难度日,还得照顾那个经常闯祸的弟弟,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儿都帮不上,更别提教导他了……” 说着,老人家居然有些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炎烈以为父亲是真伤心,正想开口劝慰,却被博尔达狠狠的给瞪了回去。 他虽然和秦家夫妻年纪差不太多,但是多年的囚徒生活让他格外苍老,头发几乎都白了,看上去几乎快和秦老公爷一般大了,如今这个老人就这么伤心难过起来,弄得秦夫人立刻就心软端不住了。 她开口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这孩子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呢,看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一听秦夫人松了口,博尔达趁热打铁,拭了拭干燥的眼角,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为了这个孩子的婚事我着实担心了很久啊!那时候达日钦将我们全族的女人都抓走了,族里的男人们都没有女人,各个都十分着急,可偏偏每次达日钦分下来的女人都被这孩子分给了其他人,自己一个都没留,我当时听说很是担心,怕他是不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直到有一天,他满心欢喜的带回来一个,说是从达日钦那里要过来的,然后就要跟人家拜天地去,我只是才放下心,但也好奇,到底是个什么天仙,一下就收了我这个这么多年都不动凡心的儿子。这不,就是你们秦家的小姐了。” 第252章:偶遇H 庆王的别苑叫”挽菱苑”,虽然经常被人无意中口误说成陵园,但是庆王一点都介意,因为只有他知道名字的意思,并且每每将这个名字嚼在嘴里,总有股莫名的甜意。 此时,唐皓瑾躺在门口的一棵槐树上,嘴里哼着歌,一旁的炎烈却是急的直转圈,道:”怎么还不到?不是没多远吗?” “急什么?”唐皓瑾眯起一只眼道:”你觉得让两只狼去接一只羊,他们会乖乖忍饥挨饿的不下嘴吗?” 炎烈皱了皱眉,随即立刻明白了唐皓瑾嘴里的意思,低低的咒了声:”他妈的!” 此时,离别苑不远处的官道旁,一辆挂着玉铃的马车停在路边,四角的玉铃由于马车的震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和里面女人的妩媚哀婉如泣如诉的呻吟声合在一起简直犹如天籁一般。 然而很快,女人的尖叫声被身前男人用唇舌堵进嘴里,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强烈快感,再一次狠狠地颤抖起来。 “呜……呜……”几乎要窒息一般的呻吟着,女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控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被两个男人插入的部分饱胀到发疼。 “快些吧!瑶瑶累了!”冷释咬着牙说了句,随后便不再抑制,疯狂的进出着。 “菱染乖,庆哥哥这就来了,再忍一忍啊!” 随着男人们忘情的低吼,急烈的欢愉阔散在三人的体内,男人们也终于不再压抑的精关大开。 滚滚灼热涌入,烫的女人浑身哆嗦,一双藕臂堪堪的挂在男人的颈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半晌,三人才渐渐恢复了了过来,冷释探出身子拍了下赶车的老翁,马车又一次摇晃着前进了起来。 韩清瑶浑身无力的靠在冷释的身上,任由赫连奉祥帮她收拾腿间的污秽,男人小心翼翼的擦着,突然眉头一皱,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看到女人左侧胯骨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看上去是刚刚形成的。 韩清瑶一看他将动作停了,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随后一扁嘴,道:”庆哥哥,看到了没?你瘦的都把我硌青了!所以你的赶紧胖起来知道了吗?” 女人说的是实话,虽然说赫连奉祥自从疯癫康复后一直用心调养,却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何况他最近公事繁忙,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是糊弄一口,刚刚养起来一点点的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韩清瑶嘴上不说,心里却心疼的要命,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和他说说。 赫连奉祥用手掌贴着那处运功揉着为她活血,心疼的无以复加,道:”以后我定会小心些!” “错!”韩清瑶捏着男人的下巴道:”是以后定要多吃些!” 赫连奉祥儒雅一笑,缓缓的点了点头。 “快到了!”冷释突然开口,却没有半分慌乱,更没有要三人穿衣服的意思。 韩清瑶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索性放纵他们,自己也不张罗穿衣。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唐皓瑾和炎烈一听到马蹄的声音立刻浑身一紧,当看到那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时,两人再也等不及,运功蹿了过去。 冷释第一时间听到对方的身法声音,于是探身和车夫比划了一下,车夫随即停了车,跳了下来往回走去。 而就在这时,唐皓瑾和炎烈已经到了,两人一看冷释探出那赤着上身,加之脸上一副刚刚吃饱喝足的样子就立刻明白他们猜的果然不错。 “你们这算监守自盗知道吗?”唐皓瑾笑着调侃冷释,他虽然也想一尝佳人却也知道猴急不得,韩清瑶现在肯定累的够呛,此时非得求欢必定适得其反。 炎烈虽然也知道,但是毕竟素了三年,此时管他是肉汤还是肉沫,先解了个馋再说。于是,他一跃上车,直接钻了进去。 一进车厢他就看到韩清瑶歪靠在庆王的怀里,喝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人参乌鸡汤。 女人身上只套着一层红色的纱衣,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魅惑动人。 车厢本就矮小,炎烈又生的高大健壮,窝在里面十分别扭,如今佳人在前他只觉得这个小空间连吸气都快吸不进来了,没办法本就身在北疆没见过这种酒池肉林的玩法,又素了三年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诱惑,他抢过庆王手里的碗,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对着女人的小嘴就哺了进去。 待终于将那一小碗鸡汤口对口的喂完,男人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怀里,随即将自己身上的北疆袍子脱下来将女人包住,就钻出了车厢,他觉得再在里面就要闷死了。 北疆的外袍都是长袍,加上炎烈本就高大外袍将韩清瑶从头拢到脚下面还余出一截。确认女人被自己包裹严实了以后,炎烈像抱小孩般将人抱起,韩清瑶惊呼一声张开腿夹着炎烈的劲腰。 男人此刻只剩一身单薄的单衣,稍微拉紧些都能透出筋骨的模样,而韩清瑶更是全身赤裸,因着张腿之势,花穴紧贴着有劲的腰腹,随着行路间不停蹭擦。走几步身子逐渐下滑,穴口上那粒花珠便顶着柔软布料不停磨蹭,刺激得韩清瑶娇喘连连,一双美目含羞带怒的瞪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 “你看冷释那双贼耳朵都没听到动静,这附近肯定没有其他人,不怕!”炎烈说着大手在女人的屁股上使劲的揉了揉,不紧不慢的往别苑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男人有意还是无意,两人腿间的摩擦就没停过,就在韩清瑶被磨得心里瘙痒无比时,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一沉,一根硕大的肉棒就这么挺进她下半身! “嗯……”韩清瑶满足的轻吟一声,本就泛着桃花的脸上顿时呈现出满足的神情,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像蔓藤般紧紧缠着男人硕壮的身躯,眼神都涣散了些。一旁的唐皓瑾顿时就明白那袍子下到底藏了什么猫腻,心里痒的要命,可是这毕竟是大路上,又是光天化日的,他就算想去分一杯羹也不好太过硬来,于是狠狠的瞪了炎烈一眼,跳上马车陪着冷释赶马车。 女人双腿攀着男子的劲腰,下身整个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就是男人那根肉棒,似乎所有的知觉都汇聚在了那一处,她能清晰感受到那根肉棒撑开她的穴口进来,又退出一些,硕大的龟头刮着她被内壁,舒爽的她只想打哆嗦。 “宝贝可是想我了?我好想你啊!”男人一边迈步向前走着,一边耸着臀插着,一边在女人耳边低语着。炎烈趁机腰肢略微往上一顶,整个肉棒毫无征兆的一插到底,他咬牙一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紧!所以,你也想我对吧!” 女人此时的重心全部灌在肉棒上,随着男人每一步的走动,挺入肚子里的梆硬肉棒就狠狠的抵住颤动的花心,插的她想要尖叫。 可是她还是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男人,抬头轻吻对方光滑的下巴,刚毅的嘴唇,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都知道,辛苦你了。” 男人眼圈一红,顿时不客气的抬腿开始大幅度走动,每走一步就狠狠的将女人故意颠一颠,操在宫口上的巨根越捣越深,根本不费力气就能干进还没闭合的子宫里。 “里面的小嘴都被干开了?车上玩的挺美吧!”男人捻酸掐醋的 道。 韩清瑶自然知道这种话绝对是丢命的题,根本避而不答,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于是娇媚的贴在男人的耳边道:“相公……里面爽不爽?软不啊?” 顿时,花穴里的肉棒一下就大了一圈。 男人咬了咬牙,恶狠狠的道:“你个欠收拾的货,看我这么干爽了你!”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干晕她为止。 不过这可苦了一旁的唐皓瑾,他不似那两个已经吃了个半饱,此时正在养精蓄锐,他只要一想到那么美那么娇嫩的花穴被一路抱着插入,他下面就硬得不行。 “炎烈我看你也抱得差不多了,让我来吧!”唐皓瑾笑着道,虽然他明知道对方绝对不会顺他意思的。 炎烈的确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抱紧韩清瑶,继续猛插。 唐皓瑾不甘心,正想继续逗弄他们,只见冷释脸色一沉,道:“有人来了!” 冷释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上挂着的银铃不停叮当作响,庆王已经穿戴好衣服,从车厢里探头一看就是一皱眉,道:“是向家的车。” 向家,正是庆王原来那个侧妃的家族。 马车突然靠近停下,四个男人已经紧绷了肌肉准备随时做出反应,炎烈更是站好了若无其事的检查了一遍怀里的女人,确定没有遗留出来这才冷着脸靠在了马车上,缓缓的晃着腰,摩擦着女人的宫口。 马车车帘一掀,车上娉婷的走下来两个个十八九岁的美人,正是向氏的妹妹,向敏遥。另一个却是她的小姐妹,至于名字在场的几个自然都不清楚。 “果然是姐夫在啊!”向敏遥在小姐妹们推搡下走了出来,微垂首,给庆王行礼,偶尔抬头双眼秋波含情,满是少女娇羞。 ++++ 作者的废话:明天接着肉~!为了不让自己流鼻血而亡,放出一篇新文(吐槽自己,真的不太会起名字和写简介……),此文缘更,这篇写完了再写那个…… 第253章:别苑H(收藏满14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53章:别苑H(收藏满1400加更1,一更) “向四姑娘!”庆王虽说已经和她姐姐合离,对方也潇洒的离开了王府,可是毕竟曾经是亲戚,不好当做不认识,于是他也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 其实向敏遥在天都城里十分出名,家世好,样貌佳,性格活泼又不失大方,哪个娶来当正妻都是最好的选择。她也仗着自己的优势对天都里的适龄男子各种挑剔,她不喜欢那种依仗老子的纨绔子弟,就是喜欢年少有为的少年郎。 女人偷眼打量着眼前的几个男人,顿时心里一喜。她们这帮深闺女子其实并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么消息闭塞,反而某些方面她们的消息十分灵通,如今站在这里的四个男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除了炎烈她不认识其他三个她可是如数家珍。 无论是如今手握大权的儒雅庆王、天都新贵冷峻少年西门释,还是活泼的忠良之后伯爵唐皓瑾,这三人个个容貌俊朗又年少有为,哪个拎出来都够这帮闺阁中的小姐们思春一两年的了,何况现在三个居然站在一起,这诱惑可不是三倍那么简单了,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魁梧却不失尊贵的炎烈。 向敏遥一向自视颇高,如今一看情况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了,立刻对着身边的小姐妹笑了笑,自信满满的道:“姐夫这是要去别苑吗?敏儿也好久没去了呢!好怀念里面的温泉啊!” 她说着,眼神在四个男人脸上淡淡扫过,眼神暧昧又不失体面。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恰到好处,表面上听着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她们之前是亲戚,自然用过庆王别苑里的温泉,可是,偏偏这句话一语双关,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便马上能相像出一副诱人的画面,温泉,美人,缱绻无限啊!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韩清瑶比着,这个向小姐勾搭男人的确很有手腕。 可惜了,炎烈自然没工夫搭理她,他此刻全身心都在韩清瑶的嫩穴里,其他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而其他几个男人也是各怀心思,余光全都瞟着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体,根本不上钩,弄得向敏遥心里窝火,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远处,两骑骏马飞奔而来,马上男人一个不怒自威,另一个唇角含笑眼带桃花,正是从朝中议事归来的尹天枢和东方澈,两人看着对峙的两队人急忙勒住马缰跳了下来。 这下连马车上其他两位小姐也坐不住了,于是不顾什么体面纷纷下车,眼珠子不停在六个男人脸上转,都快看不过来了。 尹天枢不认识向小姐,自然连招呼都没打,只是微微颔首就算过去了,一旁的东方澈却是认识的,他生在天都,从小就周旋在女人的脂粉堆里,就算心里不愿,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微施一礼,道:“向四姑娘这是去城外赏花了吗?” 向敏遥一看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顿时心花怒放,道:“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兰园花开正艳,自是不能辜负了。” 东方澈微微一笑,假装没有听懂女人话里的双重意思,道:“姑娘说的极是,兰园的花儿遇到姑娘这样的有缘人真是他们的福气……” 看着他们在这寒暄扯皮,一旁的炎烈早就急的够呛,他顾着有其他人不敢太过激烈,可偏偏女人甬道里的媚肉可是一刻不停,激的他快要打摆子了。他趁着对面的女子们发花痴,偷偷拍了下韩清瑶的屁股。然后,连句告辞都没说,抱着韩清瑶就往别苑跑去。 剩下的五个男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却又十分理解,换做是他们,估计比他跑的还快。冷释自不必说,本就懒得和人周旋,于是足尖一点,直接飞身窜了出去。偏偏这一伸手引得周遭姑娘的一片痴迷尖叫。 尹天枢也是不甘示弱,飞身上马扬长而去,唐皓瑾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随即马鞭一甩,赶着马车就走了。 东方澈冲着庆王微微一笑,道:“我这人从小不学无术,吟诗作对什么的听见就头疼,就先告辞了!”说完,男人不理庆王求救的眼神飞身上马一夹马腹飘然而去。 庆王眼看着剩下了自己,而且这些居然连代步工具都没留下一个,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些家伙,可是常年的涵养让他也不方便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他后退一步,微微颔首,道:“四姑娘慢走!” 说完不等女人说话,已经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几个姑娘纷纷看向敏遥,最后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紫衣姑娘挑了挑眉,揶揄道:“我说敏遥啊!我看这架势,王爷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你关爱有加啊?明显生疏的很啊!” 京中的女孩子哪个是省油的,她们交什么朋友,和谁亲近都是连着家族利益的,再不济也是出来打听风声的。向敏遥一直在小姐妹中自视极高,这些人早就看她不过,不过碍于她家和庆王府的面子不敢微词,听说庆王和她姐姐 合离了立刻过来探听风声,本来一上午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加之她多次将两人的关系说的暧昧不清,这些女孩也真的以为庆王被她迷住了。可如今一看人家庆王对她只是普通的礼数而已,完全和迷恋什么的贴不上边,于是也懒得在装的恭敬直接开口奚落了起来。 向敏遥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气的脸色发白,道:“李姐姐这话说的,你难倒看不出他们聚到一起一定是有国家大事要谈吗?庆王是做大事的人,自然要以国事为重。” 说话的女孩微微一怔,想到刚才看到的场面,似乎真的是整个天都城里风头正盛的几个人都出现在一处,想一想似乎真的可能是向敏遥说的情况,于是她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挽住向敏遥的胳膊道:“庆王果然待我们敏遥不同,即便是大事缠身也要停下来和敏遥说说话呢!” 一旁另一个女孩子急急忙忙上来补漏道:“就是就是,我可听说了,庆王有一次在宫里饮酒喝的半醉,嘴里还喊着遥遥的闺名呢!” 这话让向敏遥很是一惊,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哥亲耳听到的呢!”那女孩子道:“就是那天之后他回去就清空了后宅,怕是为了娶你过门特意准备给你个惊喜呢!” 向敏遥只觉得幸福的天旋地转,想着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于是立刻将对方刚才的疏远当成了羞涩,飘飘悠悠的就上了马车。 一旁的紫衣女孩气的牙根痒痒,偷偷拽了拽一旁的女孩低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庆王真的喜欢她?” 那女孩却是看着向敏遥的背影鄙夷的一笑道:“我说的确有其事,庆王确实有个爱的如痴如狂的女子,不过,此瑶瑶非彼遥遥。音同,人不同罢了!” 两个女孩随即看向向敏遥的背影,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再说抱着韩清瑶奔向别苑的炎烈,他每跑一步,肉棒便随着跑步不停挺动着。嫩生生的媚肉本来已经饥渴难耐,加之被男人这样的刁钻捣弄,女人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抖着身体到了高潮,偏偏这时她们并没有跑出多远,于是韩清瑶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头,这才算是憋着没尖叫出声。 “小骚货!”炎烈满意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才插几下就泄了?这身子也太嫩了!” 炎烈抱着颤抖女人一路跑进别苑,别苑早就被男人们清空了。别说人,老鼠都找不到一只,炎烈正插的舒爽也就不管不顾大咧咧的一路边跑边插,跑得韩清瑶身上的袍子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只挂着见半裸的冰纱,胸前两团玉乳欢快的蹦跳,乳浪翻腾,裸露的大腿间,尽是湿哒哒的透明水渍,不时发出“啧啧”的淫声。 韩清瑶不断下坠的翘臀被顶的不停起落,雪白的臀瓣被男人几乎捏出了手印,后穴跟着一颤一颤的,男人一边走,一边还坏心眼的用手指去抠弄那处。 “炎烈……轻,轻些……啊!!” 女人身体颤的厉害,滚滚爱液涌溢至交合处,泄身后的余韵仍在,可那根巨型肉柱依旧不放过她,反而越来越重的抽插,让那花径尽头花宫口酸麻至极。 “啊……太深,轻些啊……”韩清瑶几乎是挂在了炎烈身份,乌黑的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更有一颗顺着颈子滑落,钻进了深深的乳沟里。 终于,男人在一颗两人合抱的垂柳前停了下来,他将女人翻个身,让她扶着柳树粗壮的树身,两只手掐着女人的纤腰疯了似的就往里冲。 “啊……”韩清瑶被撞得差点撞树上,乳尖蹭过粗糙的树皮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她气的回头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可偏偏她此刻正觉得舒爽,这眼瞪过来不但没有半分力道,反而含羞带怒的勾人魂魄。 第254章:温泉H(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54章:温泉H(二更) 冷释耳朵灵身法快,于是很快就顺声音找到了插的浑然忘我的两个人。 正想去分杯羹,只听不远处脚步声传来,本以为是其他几个,斜眼一看居然看到了一张含着笑意的脸正和他打着招呼,顿时心思一沉,飞身就攻了过去。 雪灵自知不是冷释的对手,于是第一时间双手举高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人可真不君子!” 他说着,还不时偷眼去瞟那边的一对。 冷释闪身挡住他的视线,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口撵人:”出去!” “不要!”雪灵笑眯眯的道:”反正早晚都得算我一份,何苦非得赶我走,何况……” 他说着,眨了眨碧蓝的眼睛,神秘的道:”何况我可是学医的,会增加很多情趣哦!” 冷释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重复道:”出去!” 这时,尹天枢也已经赶来,他皱眉看了眼站在那里的雪灵,对着冷释吩咐了一句:”他怎么在这?扔出去!”于是头也不回的奔着那边的两人走了过去。炎烈正到关键时刻,耳朵里嗡鸣声不停,双眼赤红的死死拉着女人往自己胯下送。 韩清瑶只觉得背后像是有狂风巨浪不停拍打着,把她拍的浑身酸软,骨头都快散了。她全身无力到虚脱,在肉棒强挤入宫口的瞬间,她终于受不了的尖叫一声甩着长发达到了不知是第几次的高潮。 此时,身后的男人被那颤抖的宫口夹得低吼一声,脸泛起一层薄红,两只手紧紧掐着她纤腰,胳膊上肌肉和血管暴突而起。最后的下撞击,男人几乎暴喝出声,他趴在女人身上,双手死死捏着那晃动不已的双乳,滚烫的热液猝不及防喷涌在女人的子宫里。 半晌,男人将汗湿的脸从女人颈间抬起,只见对方乌黑秀丽的发丝如瀑散乱,有女人独有的幽香,更有一股男女交合的淫味。 男人满意的想着,那是他和她的味道! 男人从痉挛的花穴里拔出了微微疲软的肉棒,正准备抱着失神的女人疼爱一番,却被人从怀里一把捞走,尹天枢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炎烈嘴里骂了一声,却在看到一旁和冷释卖小脸的雪灵之后骤然明白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满脸餍足的顺着尹天枢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其他的人也陆续到了,一看到雪灵都是一怔,庆王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雪灵扁了扁嘴,道:”整个天都城谁不知道你庆王在这里有座别苑!” “小屁孩,别跟着大人凑热闹!”唐皓瑾一脸不耐烦的道:”赶紧回家!” 雪灵邪邪的一笑,不客气的道:”你再敢这么说我,信不信我给你下点药,让你这辈子都萎着!” 面对药王的威胁,唐皓瑾理智的选择了闭嘴。然后将这个麻烦交给其他人,自己跑没影了。 ++++ 唐皓瑾在温泉里找到韩清瑶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尹天枢和东方澈两个人一前一后插的正快乐,顿时他扁了扁嘴,一边脱衣服一边道:”我说东方澈,你从哪钻过来的?我都没见到你 呢!” 男人被女人舔舐的头皮发麻,却还是不忘回道:”我从后面翻墙过来的,嘶!好舒服!” 韩清瑶不满男人们无视她的交谈,索性直接将东方澈吐了出来,不理他了。 东方澈正被伺候的舒服,一下被人冷落了,感觉不上不下,顿时心痒的难耐,又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最近也是见多了男人们连哄带骗,索性厚着脸皮,将涨的紫红的肉棒递到女人唇边,耐着性子哄道:”不说了还不行吗!赶紧含进去,它快炸了!” 韩清瑶见男人罕见的低声下气,自然大方的顶着身后的撞击准备继续含着,可还没等她将嘴巴张大,她身后的尹天枢突然狠狠的向前一顶,龟头直接碾开宫口,对着花颈就钻了进去。 “啊——嗯!” 酥麻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子宫的胀满让女人有种魂魄要离体的感觉,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就落了下来,淫水一个劲儿的喷着,眼看着高潮又要到了。 东方澈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扶着肉棒一下子就顶进了女人的小嘴里,硕大的龟头差点顶在了她的喉头上。 “唔……”女人被身前男人顶的难受,想也没想气的抬手对着男人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打的东方澈脸顿时就红了。也难怪他不适应,因为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他那尊贵的屁股,之前父亲的家法是藤条打手臂或者后背,背不出书的时候先生打的是手板,打屁股这种带着明显侮辱意味的动作虽然让他很是羞愤,却不知为何竟然升起阵阵难以言说的快感。 东方澈被自己的奇特感觉惊了一跳,顿时收敛心神,伸手抓住韩清瑶晃动的一方嫩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惜他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唐皓瑾,这小子春宫图什么的看的最多,各种花花事情听的也最多,从刚才东方澈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已经踩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也不客气,直接道:”哎呦,我们东方公子这时第一次被人打屁股吧?怎么样?爽吗?” 东方澈被他说的一惊,一时没控制好,瞬间腰眼一麻就喷射了出来。 韩清瑶躲闪不及被喷的满脸都是,还呛了一口,顿时咳嗽了出来。 身后的尹天枢立刻抽出肉棒,拍着女人的背帮她顺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皓瑾道:”胡闹什么?” “我胡闹?”唐皓瑾不服气的道:”闯祸的是他好不好?” “没,没你掺和,我能吗?”东方澈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尚未平息,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气喘吁吁的瞪着唐皓瑾。 尹天枢终于给韩清瑶顺好了气,捧着泉水将女人的小脸洗干净,又拿过旁边的水杯帮她漱口,折腾了好半天才算完事。在回过头,下面的肉棒已经明显的偃旗息鼓了。 韩清瑶笑着将它攥在手里,用胸口蹭着男人的胸口,声音妩媚的道:”相公,人家好痒啊!” 于是,她下一刻就感觉男人的肉棒以惊人的速度硬了起来。 下一刻,男人已经将她一条腿缠在腰上,手扶着肉棒缓缓的插了进去。 “尹天枢,我发现你很喜欢在水里欢爱哦!”唐皓瑾从后面揉着女人的双乳,吻着她光滑的后颈道。 男人抽插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随即又恢复了原状,道:”凑巧而已。” 韩清瑶单腿撑着累的直哆嗦,两个男人心疼,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放在旁边准备好的一张木床上,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夹着浑身泛着红晕的女人。 尹天枢按紧她的腰肢,倏地往上一顶。一下顶得比一下深。肉棒在嫩穴里里里外外都磨了一圈,每个角度,转着圈儿,似要它记住自己的形状一般。 “嗯……天枢,用力点,狠狠的干死我!” 这种又慢又深的抽插比疯狂的操弄更加磨人,韩清瑶两条腿难耐地扭着,催促着男人快来干她。 可是她先等来的却是身后唐皓瑾的肉棒,一根粗壮的肉棒就这么隔著一层薄薄的肉壁撑满了她的身体。 身前的尹天枢捞起女人的一方绵乳像小孩子吃奶一样用力吸着,麻酥酥的疼感让女人痛并快乐着,她十指死死抓紧男人的手臂,眼泪不受控制般的流个不停。 水嫩的肉穴也本能的紧缩收压,绞着男人们膨胀的巨棒,爽的两个男人头皮发麻。 “天枢,她怎么这么紧啊……哦……好紧……” 那紧致的让他无法做更多的抽送,唐皓瑾感到自己的性器像插进软泥里一般,一股强大的吸力狠狠的绞动。 “妈的!闭嘴!” 尹天枢低声吼道,此刻的他情况也没比唐皓瑾好到哪里去,龟头的部位被一块小小的软肉顶著、咬著、蠕动著,爽的他几乎立刻就要喷射出来。 唐皓瑾似乎尝到了刚才刺激东方澈的甜头,一张贱嘴根本停不下来。 “吸我了!又吸了!你后面不会也有个花宫吧!……” 尹天枢真心想将这个坏事的家伙点了穴道,好在唐皓瑾知道适可而止,在对面男人爆发的边缘他总算是闭上了嘴。 两个人同进同退很快就将中间的女人插的不知今夕何夕了,而这时东方澈也已经歇息回来,看着一脸享受的唐皓瑾恨得牙根痒痒,偏偏这人比自己贱多了,他那点花花道道用他身上基本免疫,于是在朝堂上无往不利的东方大人只能在脑子里狠狠鄙视了一通对方,最后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东方,你躺下!”尹天枢对着东方澈招手,男人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放弃挣扎走了过去。 当冷释他们终于将雪灵连哄带骗,威胁加利诱的给弄走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东方澈躺在木床上,韩清瑶趴在他身上,前面的花穴插着对方的肉棒,后面的菊穴插着唐皓瑾,而前面尹天枢半跪着仰头享受着女人的服侍。 比起其他人的淡定,庆王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十分震惊了。他走到正插的欢畅的东方澈身边,赞许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第255章:趁虚而入H(收藏满1400加更2,一更) 这样的肉欲盛宴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日上三竿,别苑特制的大床上韩清瑶依旧睡得昏天黑地,其他男人早在天不亮就都已经去上早朝了,今天要一起讨论新军政,所以大家一个都不能少,只留下了身为使节的炎烈,看着就要到了中午,男人将女人抱起来去后院的温泉里泡了一会儿,然后笨手笨脚的帮韩清瑶擦好,又用极致的意志力帮女人的甬道里上了药膏,喂了她些鸡丝粥,这才又将她放回仆人们收拾好的床铺上。 他是使者本就闲来无事,于是索性靠在床头将女人抱在怀里一边把玩着对方的头发,一边时不时的偷个香。 眼看太阳开始转西,炎烈依旧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进来道:“北疆的贵客,有人让我带口信给您,说您带来的那个犯人逃走了,让您务必马上回去。” 炎烈一惊,要不是韩清瑶在他怀里抱着,这人绝对第一时间从床上蹿起来,因为他带来的人正是达日钦。 为了和大渝结交,他 将达日钦押解过来关进了御门卫的监狱,特意派人专门看着,更是有鸩羽的人在暗处盯梢,没想到看守的这么严密居然还能让他跑了,炎烈急忙将韩清瑶放好,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谁知他前脚刚出别苑的门,韩清瑶睡着的那间屋子的门便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雪灵一身青色的衣袍嘴角含着笑意走了进来。 床上的女人睡得人事不省,雪灵迅速的将衣服全数褪去,露出属于少年特有的纤细身体,漂亮的碧蓝色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鱼儿一般的钻进被子,和本就赤裸的女人肌肤相触,顿时舒爽的低吟了一声,表情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似乎是感觉身边有人缠了上来,累的快死了的韩清瑶皱了皱眉,本能的往外推着那人,雪灵急忙一把将人搂住,低声在女人耳边道:“姐姐莫怕,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少年的声音让女人顿时心安,便乖乖的收了手上的力道,放弃了挣扎。 雪灵看着女人这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顿时心头一暖,自言自语的道:“我的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信我呢?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呢!” 说着,他伸手摸上女人纤细的腰肢,顺着那里攀上了高耸的玉峰。 结果他的手刚到,就听到了女人轻微的一声吸气声。 少年眉头一皱,缓缓掀开被子,就见女人那白皙的身体此刻布满欢爱后的痕迹,特别是双乳和双穴,都是红肿不堪,虽然抹了药,却依旧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雪灵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但马上被他自己控制住,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少年跳下床,从一旁自己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罐,打开,里面是碧绿色的药膏。 那是比皇室专用的翠玉散更好的药,是他特意研制的。 少年一点都不心疼的抠了一块,随后在女人身上的淤青处均匀的涂好,特别是两个乳尖大概是药膏特有的清凉,让韩清瑶即便是在梦里依旧舒爽的呻吟出声。 随后,雪灵拖过一个枕头将韩清瑶的臀部垫高,分开女人白皙的腿,让红肿的私处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眼前。他弯下身子,食指和中指撑开花瓣,露出粉红肿胀的花核,少年凑近闻了闻,一股已经淡了的药香若有若无,他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伸出一只手,往花穴深入一只手指,花穴本能的抽搐了一下,紧紧含住了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雪灵常年在烟花之地,对于所有的欲望都熟悉,各种手段玩的也是炉火纯青。刚才他急着将自己脱光也不过是为了早点尘埃落定,怕途中生变。 此刻既然不急了,于是耐心的将手指静静的在女人体内待了一会,等她的内壁慢慢的放松,才微微的动了动,浅浅的绕了内壁一圈。 韩清瑶虽然睡着,可是身子却本能的微微颤抖,连胸前的那两朵嫣红的蓓蕾都挺立了起来。 待体内插入的手指增加到了两根,女人忍不住轻叹出声,腰臀开始微微的拱起。 少年的眼睛雪亮,和女人一般白皙的手指探入深处,微微的勾起,贴着娇嫩的内壁轻轻的刮了一圈,然后拖拉出穴口,抹在一条布巾上,反复几次,很快,那条布巾上已经沾满了透明的药膏与滑粘的爱液。 见里面的劣等药膏清理的差不多了,雪灵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挖出些颜色粉红的药膏,轻轻的塞在女人的花穴口,缓缓以指腹推入,双指粘着药膏艰难的摩擦在狭窄的内壁上。 涂着涂着,女人的穴肉突然一抽,随即里面的肉棱便似睡醒了一般,开始纷纷蠕动了起来。少年眸子又是一亮,笑着低声道:“怪不得那些男人们对姐姐欲罢不能,将你折腾的如此凄惨,原来姐姐竟是名器。” 说着他双指一退,穴口浅处的药膏便立刻随着体液溢滑出来,瞬间就湿了床铺。 ?“……雪灵!?”软绵绵的声音从少年头上响起,韩清瑶皱着眉,眯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双腿间的少年,想动一动却最终是全身无力,只能作罢,她沙哑的疑惑道:“你怎么在这?他们呢?” “他们在外面,我来帮姐姐上药!”雪灵抬起头,满脸的人畜无害的笑意,若不是他此刻赤身裸体,韩清瑶几乎真的信了。 “雪灵,你听我说,我……”韩清瑶正要试图解释一下她心里对少年的定位,却下一秒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少年涂着药膏的手已经准确的按在了她的花珠上,力道适中的揉了起来。 “姐姐想说什么?”少年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坏心眼的问道:“姐姐是想说一直把我当弟弟对吗?” 不得不说,少年的技巧实在是太好了,那舒服的触感顿时就让韩清瑶的声音抖了起来,她急速的喘着,道:“对,我,我真的,真的想……嗯……” 她后面的话又没能出的了口。 因为少年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出两根手指带着药膏钻进了女人的花穴,并且像是为了把花穴涂得均匀一般,“体贴”的前后律动,左右轻摆。 “够了,嗯……啊……雪灵……”少年的手指轻车熟路的扣住女人身体里的那块软肉,两根手指交替刺激着那里,熟悉的电流瞬间冲击女人全身,一浪盖过一浪。韩清瑶浑身轻颤,甬道微抽,奇痒从花心深处扩散开来,想一直小兽开始啃噬她的四肢八骸。她艰难的转头看向窗口处漫天的晚霞,心猛地一沉。 似乎是知道女人的意思,雪灵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低声道:“姐姐,今天十五了呢!” 今天十五,她发作的日子。还有,她没吃抑制的药丸。 女人的脸上有一丝微怒有一丝失望,却看的雪灵一颗心脏狂跳不止,他低头吻住女人的红唇,低声道:“姐姐,别抗拒我好吗?你这么好,值得拥有所有的一切。他们若是受不了尽管离开,我乐见其成。” 说完,少年一改刚才的耐心一只手扣着韩清瑶的后脑,长舌猛地潜入与她的香舌交缠,吮吸,然后深深的吻住。另一只手,则又加入一指在女人的花穴里攻城略地。被欲望控制的理智很快就兵败如山倒,随着少年动作女人的腰高高弓起,浑身都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下身水声不绝,一双腿无意识抽动着。 “姐姐这就高潮了吗?”少年有些吃惊的道:“怎么被那么多人爱过了的身子居然还能这么敏感。真的是个宝贝呢!” 最后一个字出口,雪灵已经一个挺身,将早就已经硬的发疼的肉棒捅进了女人的甬道里。 “姐姐……!”少年爽的仰头急促喘息,女人的里面就像是无数小嘴不停的吸吮亲吻着它,爽的他忍不住想往里面钻。 少年于是顺着心思重重的抽插了几下,内壁软肉一阵紧缩颤抖,第一次享受女人的肉体,少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沉着和镇定,动作变得焦躁而急切,动作都格外凶猛起来。 少年一边毫不控制的疯狂抽插,一边啃咬着女人莹润的娇躯,双手揉搓着女人晃动的奶子,毫不控制的叫了起来。 “姐姐这里面好软,好紧!哦……姐,姐姐,哦……我终于操到你了,他们,他们都拦不住!哦……以后,每天都,操你啊!啊……噢……好紧!哦……又 抖了!噢……我的好姐姐……弟弟操你……操你操得爽吗?” 少年青涩声音带着股子独有的纯真,偏偏这样的声音如今正毫无顾忌的呻吟不停,加之那美丽的小脸满是痴迷的神色,不得不说,即便韩清瑶阅人无数,却也被这样的情节勾的心痒难忍。 “这,这就是女了了吗?原来插女人竟然能这么舒服!天,我快要,快要射了!” 大床上两具同样白皙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无论谁的手中都是娇嫩的滑。灭顶的高潮袭来时,韩清瑶竟然似乎听道了少年短促的哭咽后,可是她却没心思去注意,因为此刻某人也已经浑身颤抖的高潮了! 滚烫的浓稠顺着两人交合的位置涌了出来,少年的初精瞬间缓和了女人心口澎湃的欲望,她微微皱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雪灵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清醒,他射完精后便趴在了韩清瑶的身上大口喘息着,蚀骨的美妙刺激着每处神经。 “小王八羔子!居然趁我之危啊?谁给你的胆子?”韩清瑶双眼圆瞪,伸手就拧住了雪灵的耳朵。 +++++ 作者的废话:忙着干家务了,更晚了些,依旧是保三争四…… 第256章:黄雀在后H(收藏满1500加更1,二更) 雪灵的耳朵被女人揪的通红,他满眼泪水的看着韩清瑶,可怜兮兮的道:“姐姐,雪灵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轻些,疼呢!” 韩清瑶却是半分都没心软,她恶狠狠的道:“说,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我房里来的?” “就是,就是撒了个小谎!”雪灵小声的道:“我骗炎烈说达日钦跑了,他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达日钦?”韩清瑶骤然一惊,问道:“你说炎烈带来了达日钦?” “是啊!大渝新帝登基,哪个国家都不都要派来使臣,送上些礼物。北疆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只能送个活人当做礼物了。”雪灵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床的另一头,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道:“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炎烈确实没说,不是他不想,主要是这段日子里他不是被丈母娘整治就是忙着吃肉,哪里有时间说正事。 雪灵趁着女人在那里若有所思壮着胆子,手指微微一动,碾碎一颗极小的香珠,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飘散开了,他问道:“姐姐,你不难受了吗?” 韩清瑶虽然已经缓解了很多,但是若说完全不难受倒也不是,只是一想起自己被这小子趁虚而入就说不出的憋闷,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道:“闭嘴,等会儿找你算账!” 说完,只觉得一阵阵疲累和困意袭来,便软软的躺到了床铺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姐姐!姐姐?”雪灵爬到女人身边,低声的问了两声,见对方完全没有回应,红唇一勾,低声道:“果然睡着了才乖!” 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一颗药丸塞进女人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女人就脸色潮红,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体了。 就在雪灵美滋滋的想爬过去再体会一番那蚀骨的快感时,一条身影突然闪了进来,二话没说手指连点,已经将少年定在了原地。 “喂,你谁……”不等雪灵问完,那人已经皱眉又将他的哑穴点了。 慕容景眉头皱的死紧,屏住呼吸推开了屋里的所有窗户,很快,风流便将屋里迷香的味道冲散,慕容景这才将眉头松了松。 他这次是随父亲前来恭贺大渝新帝继位的,顺便也帮着左丞王府拉拉关系,而第一个要拜会的人自然就是如今大渝掌握兵权的庆王。 于是他一早带着礼物来到了庆王府,可等了一个上午却连半个人都没等到,于是他各方打探,终于探听到对方并不在府内,而是来了别苑,于是他一路又来到了别苑,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急急忙忙出来的炎烈,两人都是一愣,可是炎烈没心思跟他废话,匆忙的就离开了。 慕容景只好在门口等,可是他越想越奇怪,不明白炎烈为什么会从庆王别苑冲出来,而且,身上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脂粉气。 炎烈当众求婚的事情慕容景知道,自然不会以为他在这里金屋藏了什么娇,如果真有娇的话…… 男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于是他冒着得罪大渝权臣的风险潜入了庆王的别苑。找了很久终于在路过这间院子时听到了他梦里才能听到的女人的声音。 “嗯……好热……”床上的韩清瑶已经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了,她虽然因为迷药退散恢复了神智,却被雪灵喂进去的春药勾起了本就强压的欲望。 “慕,慕容景?”女人媚眼如丝,声音更是魅惑无比,每一声都不自觉的往上挑,勾人魂魄一般。 一双玉手不自觉的开始轻抚自己鼓胀的白嫩的双乳,分别拈住两个粉色的乳头在迷迷糊糊的就捻弄了起来,而且还时不时的用手掌抓捏柔软的乳肉,任由它们在指缝中挤出不规则的形状,让男人看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你,你不是又中媚药了吧?”饶是慕容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见到心上人如今当着自己面上演这么一幕活色生香的自慰图还是瞬间就让他的声音沙哑了起来,喉咙紧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当初听说她被赐死时他几乎崩溃,要不是见到炎烈等人毫无动作,他差点就请旨和大渝开战了。可是,他一想起上次女人那无情离开的背影顿时就有些泄气,毕竟他只是希望能成为她的男人,并不想只做一个男宠。 “帮帮我好不好?我被这小兔崽子下药了!”韩清瑶微微轻喘,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个乳头早已在她的揉捏下兴奋的充血勃起,小穴里流出的淫水涓涓不息,很快就打湿了整片被褥。 慕容景吞了一口口水,觉得那本就不太坚强的理智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重新体会一下那销魂的快感。 为了避免女人随时翻脸无情,杜绝上次同样的悲剧,慕容景这次决定直奔主题,先爽一次再说。 于是他二话不说的扑了过去,解开腰带露出半软的肉棒,将女人两条白皙的长腿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半身按着梦里重复了无数遍的位置,猛地一挺便插入了进去。 巨大的满足感让两人都直接呻吟出声。这时,男人才低头无限温柔的吻住了女人的嘴唇。 可惜,被情欲控制的女人根本不想要什么温柔,只想对方狠狠的把她操死,于是她挣扎着躲开男人的吻,喘着气道:“慕容景,好人,快些的吧……我好痒,你快些吧!” “他妈的!”慕容景咒骂一声,只觉得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绝对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女妖,本来被花穴中媚肉激的无比硬挺的肉棒不再忍耐,疯了一般的进出了起来。 “喔……好快……哦……嗯……好舒服!”女人的花穴贪婪而饥渴地吮吸着男人的肉棒,恨不得将里面的精液吸干,口中的呻吟一声接一声,让早已经疯狂的男人顿时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手来到了女人的私处,在花瓣中摸索了几下,就找到了那敏感的小核,灵活的 捏、揉、刮、揪了起来。 花穴被一根大肉棒涨的满到快要爆炸一般,被刺激着的敏感阴核又加快了身体里的酥麻,韩清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伸出手臂紧紧搂在慕容景的脖子上,淫水不停地往外冒,顺着慕容景进出的肉棒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被褥上。 “喔……想死我了,你这里面好会吸!”慕容景爽的头皮发麻,卖力的耸动着自己的下半身,一双手几下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露出平日里锻炼有佳的胸膛。虽然他已经瞥道旁边那个自己解了穴道舔着嘴唇的少年,知道他跃跃欲试的要过来分一杯羹,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份心情去计较,他看得出瑶瑶对少年的放纵,想必虽然那人给她下了药却也许只是和自己一般,是个爱慕者,于是他收敛心神全心全意的抽插了起来。今天他说什么都要完完整整的吃个饱。 ++++ 天色渐暗,几个讨论了一整天的男人们拖着涨疼的脑袋回到了小院,走到回廊里就听着里面女人嘤嘤的呻吟和男人的低吼,几个人顿时翻了个白眼。 “我们累死累活,炎烈这小子在这偷吃!”唐皓瑾不服气的道:“天理何在啊!” 尹天枢边走边解开朝服领口的扣子,道:“他为了追达日钦在草原上忍了三年,也不容易!” “是啊!”庆王道:“以后大家相处的机会还长着呢,不要让瑶瑶为难才好!” “哼!”东方澈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冷释却紧紧的皱着眉,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道:“听声音不像是炎烈呢!” 那人在床上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如今这人虽然也说,却不似那人一般没有底线似的,和炎烈“合作”时间最长的冷释马上就觉得不对了。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见炎烈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看到几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他姥姥的,雪灵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骗我!” “我操!” 几个人齐齐的骂了出来。下一秒,已经奔着那房间跑了过去。 房门被冷释一脚踹开,只见大床上韩清瑶瘫软在两个男人之间头枕在雪灵的肩头仰面呻吟,双眼已经失焦,泪水和着汗水淌了一脸,明明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却还在淫荡的扭动着腰肢,迎合他们的嵌入。 这个样子的韩清瑶冷释实在是太熟悉,那几乎空洞的眼神,让他立刻顿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尹天枢被冷释挡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发病了?” 冷释缓缓的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房间。 他们差点忘了,抑制瑶瑶发病的药丸正是那个雪灵给的,人家能给,自然也能不给。 东方澈看着对着他笑的少年狠狠的磨了磨牙。 庆王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他叹了一口气,目光一凛,转身出门喊来了管家,迈步走去了正厅,他得好好整顿一下别苑的下人了,他为人宽厚,却并不证明他就看不出这里的猫腻。 而走在最后的唐皓瑾却在看到地上那域东使袍的一瞬间变了脸色,男人恶狠狠的一拳打在门框上愣是把木头打变了形。 分卷阅读218 博尔达的这番话没有丝毫客道修饰,就是用平日里拉家常的口气,可偏偏就十分得秦夫人的意,她好奇的问道:“那这么说,他之前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了?” 博尔达急忙道:“没有,没有。别说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这小子一根筋,认准一个人这眼睛里就容不得其他人了。其实,我们北疆只要两人看对了眼,互相交换了信物,穿上婚服拜了天神便是夫妻了。若是日后两人不合,当众脱了婚服烧了,便算是合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但是,有一种情况会例外,那就是送过花环唱过求婚歌的。那是将自己的心作为祭品献给了天神,别说纳妾什么的,就是对其他人动心思都不行。当初这小子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的,他是认了死理。这辈子都不会变心的了。” 秦夫人虽说年纪大了,但终究是个女子,见多了男人朝三暮四,一下就被这样义无反顾的故事给打动了,她震惊的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问道:“族长说的可是实情?真的有这样的习俗吗?” 秦邵也很震惊,他只是听说两人当众宣布过婚礼,却没有细打听到底是怎么一个流程,于是他道:“我确实听说过北疆有这个传统,但是这样做的人几乎没有,因为那样即便求婚不成或者对方死了也必须为对方守住身心,一般人又有几个能保证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炎烈,问道:“你当初是这么做的?” 炎烈虽然心里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在求婚时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但是看到岳父岳母如此激动,立刻端正态度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是!整个北疆无人不知。” “你可知道沫儿她身上有毒,可能生育不了子嗣了啊?”秦夫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 “知道!”炎烈挺了挺胸膛道:“毒可以解,病可以治,我等得起。万一治不好,不是还有俊扬吗?以后他就是我亲儿子。” “好孩子,好孩子!”秦夫人顿时被感动的湿了眼眶,她急急忙忙的道:“别站着了,坐,坐吧!” 炎烈听话的坐下,赶紧对父亲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 这时,博尔达道:“我这儿子不识礼数,以后还得请二位多多教导担待啊!” “没事,没事!”秦夫人态度整个翻了个,笑盈盈的道:“都是自己孩子,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们秦家没那么多说道。” 炎烈顿时在心里对父亲挑了挑大拇指,从连看都不稀罕看一眼的野小子,一下变成了自家孩子,这简直堪称飞跃啊! 博尔达看着差不多了,于是也不久留,便起身告辞了,他的身份是北疆使节,自然要住在鸿胪寺馆,秦家也不方便过多挽留,于是他让手下人留下礼物便走了。 炎烈起身去送父亲,父子二人肩并肩往外走,炎烈再也控制不住,低声用北疆话道:“阿爸,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哄女人开心啊!” “臭小子,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博尔达得意的道:“你啊,平时看着挺聪明,无论是打仗还是整治人,花花道道多得很,结果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相关的事情,脑子马上就木了。对于秦家这种大户,动之以情才是正路。试问,那个父母不心疼儿女,只要你真的用心待她,即便没有今天我这一番话,秦家人早晚会接纳你的。而且,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我也没有凭空捏造胡说八道不是!” 炎烈急忙点头称是,随后就听博尔达道:“大渝是礼仪之邦,不比我们北疆,你若是以可汗的身份姑且别人会让你,但是这是家里,自然不能摆身份出来,所以,你就收敛些吧,知道了吗?” 博尔达又是一通嘱咐,最后将儿子留下,自己回了鸿胪寺馆。 晚饭时分,一桌子急急忙忙赶回家吃饭的男人们就发现了一个神奇的事情,明明中午时还不受待见的炎烈俨然变了地位,成了全桌上最受宠的一个。一顿饭下来,秦夫人不停的给他夹菜,还是一个劲询问他习不习惯大渝的生活。弄得一向最稳重的庆王都不解的看向了一直在家的尹天枢。 而当得知一切之后,众人纷纷感叹,自己怎么就没这么个上道的老爹呢! 父亲在京城的东方澈第一个坐不住了,他二话不说直接就赶回家搬救兵去了。 庆王想了想,起身告辞,进宫求见太后去了。 冷释一言不发,然后起身回房,给家里写信去了。 唐皓瑾立刻垮了脸,道:“你们这帮人太过分了,欺负我没爹没娘是吧!”正要发飙正看到一旁,敲着窗棂紧皱双眉似乎正在 想着对策的尹天枢,顿时想起,尹天枢那个父亲不害他们就阿弥陀佛了,想让他帮忙实在是天方夜谭。于是心里顿时安慰了一些,却在这时猛然想到,人家父亲确实不怎么样,可是人家有儿子啊! 而且还是韩清瑶唯一一个儿子,一时间唐皓瑾的一张脸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郁闷的无以复加。 一旁的雪灵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同是天涯沦落人。” 看着眼前这个也是无父无母的孩子,唐皓瑾伸出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拍完,他猛然觉得不对,一下直起身子,道:“你又不是瑶瑶的夫婿,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雪灵却笑着道:“我现在不是,以后会是啊!所以说,哥哥,你得先适应适应!” “适应个屁!”唐皓瑾道:“瑶瑶才不会喜欢你这么个小屁孩的呢!” “我哪里小了?我就是长得显小而已,我已经过了生辰了,17了好吗?”雪灵不服气的道:“当初尹天枢和瑶瑶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才19吗?” “那不一样!”唐皓瑾道:“那时候瑶瑶才多大啊?再看现在她多大,你多大啊?” “那怎样?”雪灵道:“前朝顺帝最宠的妃子大了他整整17岁,瑶瑶才大我3岁,有什么不行的?” “去去去!”唐皓瑾挥了挥手道:“按你这个说法,且不是连天霖那小屁孩都等当瑶瑶夫婿了,扯淡么不是!” “我可以吗?”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只见赫连天霖穿着一身太监的衣服正眨着眼睛站在门口。 屋里的三人赶紧起身行礼,天霖摆了摆手免了,然后跑到唐皓瑾的面前,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唐皓瑾问道:“你是说,我也可以当姐姐的夫婿吗?” 唐皓瑾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要是其他人问,他自然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可是眼前的可是大渝的皇帝,说轻了怕不起作用,说重了怕对方记恨以后为难瑶瑶。左思右想怎么都不对,于是求救的看向了一旁的尹天枢。 “皓瑾只是打个比喻而已!”尹天枢急忙道:“并没有污蔑圣上的意思。” “不污蔑,不污蔑!”天霖道:“我觉得唐爱卿的话甚合朕意,就这么办吧!” 屋里的三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情况?什么就这么办吧?怎么办啊?难不成让我们把老婆打包送宫里给你当妃子去? 尹天枢斟酌了一番,道:“陛下,按照大渝的祖制,您要是想选宫人,首先得到15岁,其次,还得太后娘娘同意,而参选的人也必须要太后娘娘亲自定夺才是。” “这样啊!”天霖皱眉道:“再过一个月我过了生辰就13岁了,也就是还得等上两年呢!” 旁边的三人顿时皱眉,心道:你这一脸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想现在就想和瑶瑶…… 随即三人一起摇走了脑子里的色情想法,将这孩子对韩清瑶的依赖归到了亲情的一类里,然后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龌龊。 可是,这一晚韩清瑶还是被赫连天霖给霸着,愣是没了众男人什么事儿,就连一心想晚上窃玉偷香的炎烈都没能得逞,气的脸色铁青,在屋外坐了一宿。 可毕竟人家是大渝的皇帝,加之只是单纯的要韩清瑶哄他睡觉而已,众男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想着等这位小祖宗走了好联合起来一起伺候伺候自己的家媳妇。 于是第二天一早,赫连天霖刚走,庆王就以赏花之名邀请韩清瑶去自己别苑做客,秦夫人不疑有他想着韩清瑶最近确实被她关的有点可怜,加之庆王的别苑还有温泉,很益于身体调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结果,韩清瑶刚踏上庆王府的马车就被早就等在车里的奉祥一把按倒在马车厢里。这时韩清瑶才发现,这马车里居然拆了座椅,而且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旁边软布巾什么的准备齐全,俨然就是蓄谋已久了。 韩清瑶看着男人眼中满满的欲望,心疼不已,伸手勾住男人的脖颈,魅惑无限的舔了舔嘴唇道:“庆哥哥,人家身子弱,你可要轻些啊!” ++++ 作者的废话:大家素了很久了,明天吃大肉了哦~! 第251章:马车H(珠珠满4600加更,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51章:马车H(珠珠满4600加更,一更) 韩清瑶这娇媚的样子瞬间就点燃了赫连奉祥的欲火,大渝第一雅王立刻就撕掉了自己儒雅的外皮,露出了只在心爱人面前才露出样子,粗粝的舌强悍蛮狠的在香滑湿濡的小嘴里横冲直闯。 耳边熙熙攘攘的人声已经荡然无存,韩清瑶整个人依偎在久违的相公怀里,突然听到车顶一响,忽然说好今天冷释也来接自己的,可是偏偏都没见到人。 “庆哥哥,冷释没来吗?”韩清瑶任由男人将她的外衣解开,滚烫的唇舌舔吻着她光滑的脖颈。 “菱染想他了?”庆王说着抬手解开了女人脖颈上的系带,粉色的肚兜随即飘落了下来。 “不是说你们一起来接我吗?我没见他……嗯……”一方绵乳随即落进男人手里,熟悉的炙热传来,韩清瑶舒服的仰起了头。 “半路有人跟踪,他去处理了。”软嫩的奶肉被握着大力揉捏,赫连奉祥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将女人的双乳揉搓成各种淫荡的形状,指腹挑逗着渐渐硬立的小奶头,张口含住吸吮,湿濡的舌头扫过娇嫩的乳头,随即耳边就传来了女人的娇吟,庆王勾唇一笑,道:“菱染别急,他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你,好不好?” 说着,男人的手已经探到了层层叠叠的裙下,将亵裤一把拽了下来,扣着女人光洁的双腿缓缓撑开,就着四周明亮的光线,男人的视线火辣辣的注视着那正吐着透明淫水的花穴。 “庆哥哥,别看!”女人娇嗔一声,随即撑起身子,伸手去挡。 她今天出门时特意用凤尾花染了指甲,粉嫩亮泽的花穴配上白嫩的手指和红艳的指甲,显得更加淫靡。 这个欲拒还迎的小妖女! 庆王喉结滚动,觉得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 “好,我不看!”男人眼中已经泛起血丝,像是一个被女妖诱惑的猎物,一点一点接近女人低下头用舌头去舔女人和手指和娇嫩的花穴,如愿以偿的听见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摇晃不停的马车在天都城的大街上行驶着,没人知道马车的里面天都第一雅王正伏在女子腿间贪婪的舔舐着对方的花穴。 这时,马车的车门动了一下,下一秒,冷释已经闪进了车内。一瞬间,韩清瑶隐隐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而此时冷释眼中却是让他几乎喷鼻血的场景,韩清瑶半倚在马车的厢壁上,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对嫩乳随着车子的振动颤巍巍的晃动着,而她大敞的双腿间庆王衣衫不整的趴在那里舔弄的啧啧有声。 “冷释啊……你……你来了……嗯……” 女人的声音发春的猫叫的还要婉转勾人,顿时就见冷释的裤子弄成了个直愣愣的帐篷。 他将手里宝剑随意往地上一扔,扯开衣襟扑上去叼住了女人一侧晃动不停的乳尖,手指在女人脖颈处一点,韩清瑶就悲催的发现自己已经一声都发不出来了。 冷释从女人胸口抬起头,对着女人嗔怒的眼神,勾出一个笑容,舔了舔她的耳朵道:“沫儿的声音太好听了,我不想外人听了去!” 而女人腿间的庆王却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继续用自己的舌头去顶弄淫水湿泞的嫩穴,啧啧的响中,女人被扣住的双腿颤的越来越厉害,她努力的张大嘴,可是从口中出来的都是急促的呼吸声,无论她多努力就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可偏偏越是这样她浑身就抖的越厉害。 就在她即将攀上巅峰的前一刻庆王猛然直起身子,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肉棒在她湿漉漉的花穴上蹭了蹭,劲腰一挺就整根没入了进去。 即将到达巅峰的花穴里像是开了锅,每一块媚肉都在疯狂的扭动身体,似乎是在抗议被人阻断的高潮。 女人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大量的蜜汁随着男人插入的缝隙喷射出来,女人的下身狂乱的收缩着就这么进入了高潮。 “菱染你这里太紧了,居然还在往里面吸!” 男人咬着牙关痛并快乐着的感受着女人小穴的热情招待,随即在此时开始了律动。 & amp;nbsp; 可是同之前的温柔不同这次他上来就是一通突击猛进,直接将无法言语的女人滞留在了情欲的高峰,痉挛的穴肉活了一般,战栗着将入侵的异物往外挤推,可越是挤,男人越舒爽,便越是往里面插,龟头捣着酸痒的花心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女人浑身也随着花穴不停的战栗,到口的尖叫全部都消失无踪,她用力的摇着头,男人却抓紧了她的腰,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一遍遍的往里面捣进。 “菱染!菱染!”男人一边抽插,一边情不自禁的呻吟,却见冷释一皱眉从女人胸前抬起头,认真的问道:“要不要把你的穴道也封了?” 庆王一笑,道:“不怕,能拥有她我恨不得昭告天下!” 马车说着转进了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车外顿时一片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没人知道这个挂着玉铃的马车里居然是这样一幕活色生香的画面。 可惜的是极度的刺激让韩清瑶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被男人压制着的雪白双腿不停的颤抖,一边高潮一边被持续操着,她已经听不清四周的声音,满脑子只有身体里抽插的肉棒。 这时,马车已经顺着朱雀大街行驶到了城门口,那里例行站着一队禁军负责检查出入城的车辆和行人,一看到是庆王府的马车带队的小队长立刻满脸赔笑的山前行礼,可偏偏赶车的是个聋哑人,对着那人一通比划怎么都说不清。 冷释看了眼完全没有要停下意思的庆王,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瞬间闪出马车蹲在门口冷冷的道:“让开!” 那小队长本来只是想多如今权倾朝野的庆王搭上话,如今一看里面的人居然是那个天都出了名的冷面神立刻双腿发软。 这个冷释他们都听说过,碾死他们估计连手指都不用动,小队长立刻逃命似的让道了一旁。马车于是顺利的通过了城门。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小队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几乎是死过一次了。 而他旁边的士兵突然一脸尴尬的道:“队长,我刚才好像听到车上有男人的呻吟声。好像,好像……” 士兵说道一半顿住了,给了大家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队长瞪大了眼睛,传说这位冷面神不近女色,任何女人接近三尺之内必定会被他直接扔出去,难不成他喜欢男的?可那是庆王的马车…… 想起京城里那个将所有妃子侍妾都送走直接清空了后宅的庆王,小队长的眼睛越瞪越大,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他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明白,很多时候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后果只有一个,就是被人灭口,何况这个秘密牵连着两位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小队长猛地打了个哆嗦,一把拉住旁边的士兵,厉声道:“我看你是觉没睡好迷糊呢!什么声音?这么多人在这,谁都没听见,就你听见了?滚蛋!以后再乱说小心我打你!” 可惜,马车上的三人却没有体谅小队长的心思。 出了天都便没有了平整的石板路,取而代之的是颠簸的土路,马车像是被孩子攥在手里的玩具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导致那插在花穴里的肉棒顶入的更深了。 “早知道马车上如此快活,前世就该将你关在马车上日日寻欢。” 不停颤动的软肉一刻不停的抽搐痉挛,爽的庆王忍不住低哼出声,就着马车的颠簸,加速抽插起了这销魂的湿热蜜道。 女人的腿大大的张开,被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抽插着,在两个男人带来的高潮中上下沉浮。 庆王将韩清瑶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对着冷释道:“车子太颠簸了,用后面吧!” 随后他将女人已经绵软的身子搂进怀里,调整了下体位,方便后面的冷释。 冷释本就是个好学又善琢磨的性格,加上欢爱本就是和控制自己身体有关,这么多年的磨练他早就对所有的技巧和体位驾轻就熟,于是立刻明白庆王的意思,顺势坐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担心出什么岔子,只是解开了腰带露出胸口,裤子也是褪了一点只露出坚硬如铁的肉棒。 他顺着女人的腰肢摸下去,还没等摸到会阴位置便摸到了一手的滑腻,男人唇角微扬,扶着肉棒就着汹涌的淫水就插了进去。 与此同时,庆王张口含住了女人的软舌,裹入自己的口中猛力吸嘬,臀间挺动的幅度忽而变大。借着马车的一个颠簸,生生顶开了花宫口,将龟头塞进了女人花颈里。 & amp;nbsp; “菱染,你这穴儿太小太紧,是不是我们伺候不周啊?要不要我们在激烈些呢?” 女人粉白的玉腿直抖,被两个男人同进同出,她整个人都是晕的,只是本能的不停的点着头。 庆王和冷释对看一眼都觉得好笑,却故意歪曲事实的加快挺腰,庆王更是兴奋的碾磨着娇嫩肉璧,将龟头顶入到软热的宫颈里,粗喘着道:“这可是宝贝你自己说的,我们这就好好伺候伺候你,把你这里灌满了!” ++++++ 作者的废话:这两天都是大肉,没办法男主太多,狼多肉少啊~! 第257章:争吵 第二天早饭,本来热闹的别苑丫鬟下人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个个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显然,昨天庆王的整治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管家站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仆役丫鬟,一道又一道的美食整整摆满了一桌子,韩清瑶坐在最中间,七个男人们按年纪依次而坐,庆王儒雅,东方澈邪魅,炎烈狂野,慕容景贵气,尹天枢沉稳,冷释冷峻,雪灵美艳,各有千秋。 韩清瑶表面上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低头吃着饭。其实内心却开始翻江倒海。 自从昨晚她把慕容景给睡了,唐皓瑾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人,虽然知道他到底别扭什么,可是韩清瑶却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闷头往自己嘴里塞饭,心里烦得要命。慕容景是域东未来的世子,放下身份不说,就说唐皓瑾这不共戴天的态度,她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但是,便宜自己已经占了,整个人已经被自己啃的骨头都不剩了,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要负责任的。 愁啊! 慕容景自然明白韩清瑶愁的是什么,于是放下碗筷,低声说句吃饱了就起身离开了。 可是他却没有去别处,而是直奔唐皓瑾的房间而去。 男人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唐皓瑾静静的擦拭着手上的宝剑,一言不发。 慕容景在域东高傲是出了名的,别说其他人,就是域东七王他拘着礼数,其实心里也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一想到韩清瑶那几乎皱在一起的小脸,他胸口就是一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慕容景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唐皓瑾,我是来找你谈谈的。你若是个汉子,就别让女人为难。”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可迎接慕容景的不是唐皓瑾而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慕容景不躲不闪,任由那锋利的宝剑划破他颈间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液。 “你找死!”唐皓瑾红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慕容景平静的说道:“唐皓瑾,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还是你以为他们不想弄死你吗?都不是,我们之所以彼此忍让,只是为了不让瑶瑶为难而已。没人不想独占佳人,若是可以,你觉得,这里的男人会对其他人手下留情吗?” “我可以忍受和其他人分享瑶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只有分享,我才能占有一席之地。我比不过从小和她青梅竹马的文昭哥,比不过和她生子的尹天枢,比不过武功高强的冷释,比不过痴情一片的庆王,可是,我能忍,我就算厚着脸皮也要挤在瑶瑶身边。但是,你,我忍不了。我只要一想到宁州百姓,一想到我那尸骨无存的亲人,我就恨不得将你们域东人杀个片甲不留。” 慕容景很理解唐皓瑾的心情,但是,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体谅他心情的。于是他开口道:“宁州大战时我并没有参战,但是话又说回来。大战期间各为其主,难倒你杀的那些士兵就没有亲人吗?” “皓瑾,你冷静点!”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尹天枢看到唐皓瑾剑指着慕容景顿时皱眉劝道:“无论如何他是域东使节,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动他,把剑收起来!” “我不收!”唐皓瑾怒道:“他们域东杀我亲人,如今居然连我的爱人都要和他分一杯羹,凭什么?我就问问,凭什么我要认他!” “瑶瑶认他,我们就要认他!”赶来的庆王跟着说道:“皓瑾,爱屋及乌,你先把剑放下。” 男人突然非常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他满眼泪水的吼道:“我忍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居然连敌人都要忍。我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以为就你在忍吗?我们还不是一样在忍你吗?”东方澈冷着一张脸,道:“如果哪天瑶瑶同意,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着?” “你可以试试!”尹天枢不客气的看了眼东方澈道。 “好啊!”东方澈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折扇一合,微抬下巴对着尹天枢道:“试试就试试!” “行了!”赶来的炎烈皱眉道:“我们打在一起难受的是瑶瑶,你们都少说两句。唐皓瑾,你把剑放下。” “这里不是你的北疆,眼前这人是我敌人,我为什么要放过他!”唐皓瑾执拗的道。 “这里也不是你的战场!”庆王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对于唐皓瑾他一直很喜欢,不想他一直钻牛角尖,他道:“没人不想独享,我最知道大家争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域东犯境,宁州唐家殉国,但是他们也死了十几万人。皓瑾,你的敌人是域东人,但域东人并不都是你的敌人。” 这时最后走过来的冷释一言不发,走过去按了按唐皓瑾的手腕,低声道:“放下吧!你的家人一定不想你活在仇恨里。” 终于,唐皓瑾缓缓的放下了宝剑,却将头转向一旁,不去看众人。 房门口突然一阵寂静,大家各怀心思,都选择了沉默。 “对不起!”韩清瑶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男人猛地回头看去,就见韩清瑶站在所有人背后,对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我知道,从来都没有什么和谐相处,有的只是大家为了我互相忍让而已。是我对不住大家了。以后不会了!” 说完,女人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有些不太明白女人刚才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半晌,雪灵笑盈盈的跳出来,道:“恭喜各位,你们自由了,姐姐不要你们了!不过我不会,因为无论姐姐有多少男人,无论她选的男人是哪国的,哪族的,哪怕她选的不是个人,我都不会离开姐姐的。” 说完,他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随后,冷释脸色一沉,脚尖一点地,直接飞身追了上去。 “我操!”炎烈边追便,吼道:“你这个女人,我都已经和天神发过誓了,你这是闹的什么?” “欠收拾!”尹天枢皱眉说着,迈步也跟了上去。 “菱染这是气我了吗?”庆王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东方澈狠狠瞪了一眼唐皓瑾,道:“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盟友!”说完,他足下一点也消失无踪了。 转眼,劝架的全走了,门口又只剩下了唐皓瑾和慕容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慕容景转身往外走,道:“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你,随意吧!” 男人说完已经变走为跑,消失不见了。 唐皓瑾扁了扁嘴,转身进屋将宝剑小心收好,却没有追出去,而是呆呆的坐在桌前一言不发。 ++++ 韩清瑶骑着马一路往天都城里走,她的速度很慢,摆明了就是等男人来追,她知道这么做很过分,她也知道这么做是在逼男人们,可是,她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很自私,丢下哪个都舍不得,放不下,那就只能逼他们去忍,逼他们去让。 国仇家恨别说唐皓瑾就连她也无法随便放下,可是她不能抱着仇恨去恨天下人。她只恨罪魁祸首,只恨造成这场灾难的人。 身后突然一沉,随即韩清瑶就被人 搂进了怀里,冷释的下巴抵在女人的肩头,皱眉道:“不要乱跑,危险!” “喔,知道了!”韩清瑶点了点头,用脸颊蹭了蹭男人的脸。 马蹄声响起,尹天枢和炎烈先后追了上来,两个男人沉着脸。 炎烈对着韩清瑶吼道:“你闹腾什么?什么叫以后不会了?你还跑……” 说着他磨了磨牙,恨不得这就将女人拉到身边狠狠的打一通屁股。显然,一旁的尹天枢也有同感,他皱眉道:“再敢胡说八道,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紧接着,庆王也追了上来,他急急忙忙的抓住女人的马缰,道:“菱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想劝劝他们,没有抱怨的意思。你别气!” 这时东方澈的身影飘然而落,直接坐在了庆王的身后,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韩清瑶道:“气死活该!我们都在为了你忍耐,你居然敢跑。你自己说,你长心了吗?你好意思吗?” 韩清瑶被男人们围着,看着大家那满满爱意的眼神,眼圈一红,可怜巴巴的道:“知道你们辛苦,我也是不忍心么!” 一看她落泪庆王第一个受不了,他柔声道:“别,我们一点儿都不辛苦,菱染,你别这么说!” “不忍心就对我们好点!”东方澈嘴快的道:“以后乖乖的不要乱惹事让我们担心,别乱招惹男人才是真的。” “不苦!”冷释低声道:“有你在,多苦都不苦!” “以后得把你关起来才好!”尹天枢皱眉道:“一眼盯不住就能多出个大活人来。” 随后所有人都将愤怒的眼神送给了“盯不住”人的炎烈身上。 这时,慕容景的马也到了,罕见的是,他的马后面居然驮着满脸是汗的雪灵,感情这孩子是一路跑着来的。 慕容景拱手施礼,道:“今天之事都是因我而起,对不住了各位!” 男人们没有说什么客道话,纷纷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慕容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以后,我会小心些,尽量让着他的。” 他的这个他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这时韩清瑶担忧的看了眼空荡荡的官道。 冷释低声道:“让他缓缓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往冷释的身上靠了靠。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就三更了吧!困的有点脑子发木 分卷阅读219 庆王的别苑叫”挽菱苑”,虽然经常被人无意中口误说成陵园,但是庆王一点都介意,因为只有他知道名字的意思,并且每每将这个名字嚼在嘴里,总有股莫名的甜意。 此时,唐皓瑾躺在门口的一棵槐树上,嘴里哼着歌,一旁的炎烈却是急的直转圈,道:”怎么还不到?不是没多远吗?” “急什么?”唐皓瑾眯起一只眼道:”你觉得让两只狼去接一只羊,他们会乖乖忍饥挨饿的不下嘴吗?” 炎烈皱了皱眉,随即立刻明白了唐皓瑾嘴里的意思,低低的咒了声:”他妈的!” 此时,离别苑不远处的官道旁,一辆挂着玉铃的马车停在路边,四角的玉铃由于马车的震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和里面女人的妩媚哀婉如泣如诉的呻吟声合在一起简直犹如天籁一般。 然而很快,女人的尖叫声被身前男人用唇舌堵进嘴里,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强烈快感,再一次狠狠地颤抖起来。 “呜……呜……”几乎要窒息一般的呻吟着,女人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控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被两个男人插入的部分饱胀到发疼。 “快些吧!瑶瑶累了!”冷释咬着牙说了句,随后便不再抑制,疯狂的进出着。 “菱染乖,庆哥哥这就来了,再忍一忍啊!” 随着男人们忘情的低吼,急烈的欢愉阔散在三人的体内,男人们也终于不再压抑的精关大开。 滚滚灼热涌入,烫的女人浑身哆嗦,一双藕臂堪堪的挂在男人的颈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半晌,三人才渐渐恢复了了过来,冷释探出身子拍了下赶车的老翁,马车又一次摇晃着前进了起来。 韩清瑶浑身无力的靠在冷释的身上,任由赫连奉祥帮她收拾腿间的污秽,男人小心翼翼的擦着,突然眉头一皱,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看到女人左侧胯骨处有一块明显的淤青,看上去是刚刚形成的。 韩清瑶一看他将动作停了,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去,随后一扁嘴,道:”庆哥哥,看到了没?你瘦的都把我硌青了!所以你的赶紧胖起来知道了吗?” 女人说的是实话,虽然说赫连奉祥自从疯癫康复后一直用心调养,却也不是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何况他最近公事繁忙,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是糊弄一口,刚刚养起来一点点的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韩清瑶嘴上不说,心里却心疼的要命,正好借此机会好好和他说说。 赫连奉祥用手掌贴着那处运功揉着为她活血,心疼的无以复加,道:”以后我定会小心些!” “错!”韩清瑶捏着男人的下巴道:”是以后定要多吃些!” 赫连奉祥儒雅一笑,缓缓的点了点头。 “快到了!”冷释突然开口,却没有半分慌乱,更没有要三人穿衣服的意思。 韩清瑶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索性放纵他们,自己也不张罗穿衣。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唐皓瑾和炎烈一听到马蹄的声音立刻浑身一紧,当看到那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时,两人再也等不及,运功蹿了过去。 冷释第一时间听到对方的身法声音,于是探身和车夫比划了一下,车夫随即停了车,跳了下来往回走去。 而就在这时,唐皓瑾和炎烈已经到了,两人一看冷释探出那赤着上身,加之脸上一副刚刚吃饱喝足的样子就立刻明白他们猜的果然不错。 “你们这算监守自盗知道吗?”唐皓瑾笑着调侃冷释,他虽然也想一尝佳人却也知道猴急不得,韩清瑶现在肯定累的够呛,此时非得求欢必定适得其反。 炎烈虽然也知道,但是毕竟素了三年,此时管他是肉汤还是肉沫,先解了个馋再说。于是,他一跃上车,直接钻了进去。 一进车厢他就看到韩清瑶歪靠在庆王的怀里,喝着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人参乌鸡汤。 女人身上只套着一层红色的纱衣,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魅惑动人。 车厢本就矮小,炎烈又生的高大健壮,窝在里面十分别扭,如今佳人在前他只觉得这个小空间连吸气都快吸不进来了,没 办法本就身在北疆没见过这种酒池肉林的玩法,又素了三年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个诱惑,他抢过庆王手里的碗,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对着女人的小嘴就哺了进去。 待终于将那一小碗鸡汤口对口的喂完,男人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怀里,随即将自己身上的北疆袍子脱下来将女人包住,就钻出了车厢,他觉得再在里面就要闷死了。 北疆的外袍都是长袍,加上炎烈本就高大外袍将韩清瑶从头拢到脚下面还余出一截。确认女人被自己包裹严实了以后,炎烈像抱小孩般将人抱起,韩清瑶惊呼一声张开腿夹着炎烈的劲腰。 男人此刻只剩一身单薄的单衣,稍微拉紧些都能透出筋骨的模样,而韩清瑶更是全身赤裸,因着张腿之势,花穴紧贴着有劲的腰腹,随着行路间不停蹭擦。走几步身子逐渐下滑,穴口上那粒花珠便顶着柔软布料不停磨蹭,刺激得韩清瑶娇喘连连,一双美目含羞带怒的瞪着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男人。 “你看冷释那双贼耳朵都没听到动静,这附近肯定没有其他人,不怕!”炎烈说着大手在女人的屁股上使劲的揉了揉,不紧不慢的往别苑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男人有意还是无意,两人腿间的摩擦就没停过,就在韩清瑶被磨得心里瘙痒无比时,突然觉得自己身子一沉,一根硕大的肉棒就这么挺进她下半身! “嗯……”韩清瑶满足的轻吟一声,本就泛着桃花的脸上顿时呈现出满足的神情,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像蔓藤般紧紧缠着男人硕壮的身躯,眼神都涣散了些。一旁的唐皓瑾顿时就明白那袍子下到底藏了什么猫腻,心里痒的要命,可是这毕竟是大路上,又是光天化日的,他就算想去分一杯羹也不好太过硬来,于是狠狠的瞪了炎烈一眼,跳上马车陪着冷释赶马车。 女人双腿攀着男子的劲腰,下身整个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就是男人那根肉棒,似乎所有的知觉都汇聚在了那一处,她能清晰感受到那根肉棒撑开她的穴口进来,又退出一些,硕大的龟头刮着她被内壁,舒爽的她只想打哆嗦。 “宝贝可是想我了?我好想你啊!”男人一边迈步向前走着,一边耸着臀插着,一边在女人耳边低语着。炎烈趁机腰肢略微往上一顶,整个肉棒毫无征兆的一插到底,他咬牙一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紧!所以,你也想我对吧!” 女人此时的重心全部灌在肉棒上,随着男人每一步的走动,挺入肚子里的梆硬肉棒就狠狠的抵住颤动的花心,插的她想要尖叫。 可是她还是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男人,抬头轻吻对方光滑的下巴,刚毅的嘴唇,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都知道,辛苦你了。” 男人眼圈一红,顿时不客气的抬腿开始大幅度走动,每走一步就狠狠的将女人故意颠一颠,操在宫口上的巨根越捣越深,根本不费力气就能干进还没闭合的子宫里。 “里面的小嘴都被干开了?车上玩的挺美吧!”男人捻酸掐醋的道。 韩清瑶自然知道这种话绝对是丢命的题,根本避而不答,她知道男人喜欢什么,于是娇媚的贴在男人的耳边道:“相公……里面爽不爽?软不啊?” 顿时,花穴里的肉棒一下就大了一圈。 男人咬了咬牙,恶狠狠的道:“你个欠收拾的货,看我这么干爽了你!” 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干晕她为止。 不过这可苦了一旁的唐皓瑾,他不似那两个已经吃了个半饱,此时正在养精蓄锐,他只要一想到那么美那么娇嫩的花穴被一路抱着插入,他下面就硬得不行。 “炎烈我看你也抱得差不多了,让我来吧!”唐皓瑾笑着道,虽然他明知道对方绝对不会顺他意思的。 炎烈的确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抱紧韩清瑶,继续猛插。 唐皓瑾不甘心,正想继续逗弄他们,只见冷释脸色一沉,道:“有人来了!” 冷释话音刚落,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上挂着的银铃不停叮当作响,庆王已经穿戴好衣服,从车厢里探头一看就是一皱眉,道:“是向家的车。” 向家,正是庆王原来那个侧妃的家族。 马车突然靠近停下,四个男人已经紧绷了肌肉准备随时做出反应,炎烈更是站好了若无其事的检查了一遍怀里的女人,确定没有遗留出来这才冷着脸靠在了马车上,缓缓的晃着腰,摩擦着女人的宫口。 马车车帘一掀,车上娉婷的走下来两个个十八九岁的美人,正是向氏的妹妹,向敏遥。另一个却是她的小姐妹,至于名字在场的几个自然都不清楚。 &nbs p; “果然是姐夫在啊!”向敏遥在小姐妹们推搡下走了出来,微垂首,给庆王行礼,偶尔抬头双眼秋波含情,满是少女娇羞。 ++++ 作者的废话:明天接着肉~!为了不让自己流鼻血而亡,放出一篇新文(吐槽自己,真的不太会起名字和写简介……),此文缘更,这篇写完了再写那个…… 第253章:别苑H(收藏满1400加更1,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shuise 第253章:别苑H(收藏满1400加更1,一更) “向四姑娘!”庆王虽说已经和她姐姐合离,对方也潇洒的离开了王府,可是毕竟曾经是亲戚,不好当做不认识,于是他也点了点头算是还了礼。 其实向敏遥在天都城里十分出名,家世好,样貌佳,性格活泼又不失大方,哪个娶来当正妻都是最好的选择。她也仗着自己的优势对天都里的适龄男子各种挑剔,她不喜欢那种依仗老子的纨绔子弟,就是喜欢年少有为的少年郎。 女人偷眼打量着眼前的几个男人,顿时心里一喜。她们这帮深闺女子其实并不像其他人想象的那么消息闭塞,反而某些方面她们的消息十分灵通,如今站在这里的四个男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除了炎烈她不认识其他三个她可是如数家珍。 无论是如今手握大权的儒雅庆王、天都新贵冷峻少年西门释,还是活泼的忠良之后伯爵唐皓瑾,这三人个个容貌俊朗又年少有为,哪个拎出来都够这帮闺阁中的小姐们思春一两年的了,何况现在三个居然站在一起,这诱惑可不是三倍那么简单了,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魁梧却不失尊贵的炎烈。 向敏遥一向自视颇高,如今一看情况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了,立刻对着身边的小姐妹笑了笑,自信满满的道:“姐夫这是要去别苑吗?敏儿也好久没去了呢!好怀念里面的温泉啊!” 她说着,眼神在四个男人脸上淡淡扫过,眼神暧昧又不失体面。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恰到好处,表面上听着一点儿毛病都挑不出来,她们之前是亲戚,自然用过庆王别苑里的温泉,可是,偏偏这句话一语双关,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便马上能相像出一副诱人的画面,温泉,美人,缱绻无限啊! 不得不说,若是没有韩清瑶比着,这个向小姐勾搭男人的确很有手腕。 可惜了,炎烈自然没工夫搭理她,他此刻全身心都在韩清瑶的嫩穴里,其他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而其他几个男人也是各怀心思,余光全都瞟着那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体,根本不上钩,弄得向敏遥心里窝火,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就听一阵马蹄声响,远处,两骑骏马飞奔而来,马上男人一个不怒自威,另一个唇角含笑眼带桃花,正是从朝中议事归来的尹天枢和东方澈,两人看着对峙的两队人急忙勒住马缰跳了下来。 这下连马车上其他两位小姐也坐不住了,于是不顾什么体面纷纷下车,眼珠子不停在六个男人脸上转,都快看不过来了。 尹天枢不认识向小姐,自然连招呼都没打,只是微微颔首就算过去了,一旁的东方澈却是认识的,他生在天都,从小就周旋在女人的脂粉堆里,就算心里不愿,面上还是笑盈盈的微施一礼,道:“向四姑娘这是去城外赏花了吗?” 向敏遥一看终于有人搭理自己了顿时心花怒放,道:“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兰园花开正艳,自是不能辜负了。” 东方澈微微一笑,假装没有听懂女人话里的双重意思,道:“姑娘说的极是,兰园的花儿遇到姑娘这样的有缘人真是他们的福气……” 看着他们在这寒暄扯皮,一旁的炎烈早就急的够呛,他顾着有其他人不敢太过激烈,可偏偏女人甬道里的媚肉可是一刻不停,激的他快要打摆子了。他趁着对面的女子们发花痴,偷偷拍了下韩清瑶的屁股。然后,连句告辞都没说,抱着韩清瑶就往别苑跑去。 剩下的五个男人对看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却又十分理解,换做是他们,估计比他跑的还快。冷释自不必说,本就懒得和人周旋,于是足尖一点,直接飞身窜了出去。偏偏这一伸手引得周遭姑娘的一片痴迷尖叫。 尹天枢也是不甘示弱,飞身上马扬长而去,唐皓瑾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随即马鞭一甩,赶着马车就走了。 东方澈冲着庆王微微一笑,道:“我这人从小不学无术,吟诗作对什么的听见就头疼,就先告辞了!”说完,男人不理庆王求救的眼神飞身上马一夹马腹飘然而去。 庆王眼看着剩下了自己,而且这些居然连代步工具都没留下一个,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这些家伙,可是常年的涵养让他也不方便在一个姑娘家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他后退一步,微微颔首,道:“四姑娘慢走!” 说完不等女人说话,已经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几个姑娘纷纷看向敏遥,最后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的紫衣姑娘挑了挑眉,揶揄道:“我说敏遥啊!我看这架势,王爷不像你说的那样对你关爱有加啊?明显生疏的很啊!” 京中的女孩子哪个是省油的,她们交什么朋友,和谁亲近都是连着家族利益的,再不济也是出来打听风声的。向敏遥一直在小姐妹中自视极高,这些人早就看她不过,不过碍于她家和庆王府的面子不敢微词,听说庆王和她姐姐合离了立刻过来探听风声,本来一上午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加之她多次将两人的关系说的暧昧不清,这些女孩也真的以为庆王被她迷住了。可如今一看人家庆王对她只是普通的礼数而已,完全和迷恋什么的贴不上边,于是也懒得在装的恭敬直接开口奚落了起来。 向敏遥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气的脸色发白,道:“李姐姐这话说的,你难倒看不出他们聚到一起一定是有国家大事要谈吗?庆王是做大事的人,自然要以国事为重。” 说话的女孩微微一怔,想到刚才看到的场面,似乎真的是整个天都城里风头正盛的几个人都出现在一处,想一想似乎真的可能是向敏遥说的情况,于是她眼珠一转,上前一把挽住向敏遥的胳膊道:“庆王果然待我们敏遥不同,即便是大事缠身也要停下来和敏遥说说话呢!” 一旁另一个女孩子急急忙忙上来补漏道:“就是就是,我可听说了,庆王有一次在宫里饮酒喝的半醉,嘴里还喊着遥遥的闺名呢!” 这话让向敏遥很是一惊,忙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哥亲耳听到的呢!”那女孩子道:“就是那天之后他回去就清空了后宅,怕是为了娶你过门特意准备给你个惊喜呢!” 向敏遥只觉得幸福的天旋地转,想着那么优秀的男人居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于是立刻将对方刚才的疏远当成了羞涩,飘飘悠悠的就上了马车。 一旁的紫衣女孩气的牙根痒痒,偷偷拽了拽一旁的女孩低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庆王真的喜欢她?” 那女孩却是看着向敏遥的背影鄙夷的一笑道:“我说的确有其事,庆王确实有个爱的如痴如狂的女子,不过,此瑶瑶非彼遥遥。音同,人不同罢了!” 两个女孩随即看向向敏遥的背影,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再说抱着韩清瑶奔向别苑的炎烈,他每跑一步,肉棒便随着跑步不停挺动着。嫩生生的媚肉本来已经饥渴难耐,加之被男人这样的刁钻捣弄,女人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抖着身体到了高潮,偏偏这时她们并没有跑出多远,于是韩清瑶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头,这才算是憋着没尖叫出声。 “小骚货!”炎烈满意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才插几下就泄了?这身子也太嫩了!” 炎烈抱着颤抖女人一路跑进别苑,别苑早就被男人们清空了。别说人,老鼠都找不到一只,炎烈正插的舒爽也就不管不顾大咧咧的一路边跑边插,跑得韩清瑶身上的袍子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只挂着见半裸的冰纱,胸前两团玉乳欢快的蹦跳,乳浪翻腾,裸露的大腿间,尽是湿哒哒的透明水渍,不时发出“啧啧”的淫声。 韩清瑶不断下坠的翘臀被顶的不停起落,雪白的臀瓣被男人几乎捏出了手印,后穴跟着一颤一颤的,男人一边走,一边还坏心眼的用手指去抠弄那处。 “炎烈……轻,轻些……啊!!” 女人身体颤的厉害,滚滚爱液涌溢至交合处,泄身后的余韵仍在,可那根巨型肉柱依旧不放过她,反而越来越重的抽插,让那花径尽头花宫口酸麻至极。 “啊……太深,轻些啊……”韩清瑶几乎是挂在了炎烈身份,乌黑的鬓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更有一颗顺着颈子滑落,钻进了深深的乳沟里。 终于,男人在一颗两人合抱的垂柳前停了下来,他将女人翻个身,让她扶着柳树粗壮的树身,两只手掐着女人的纤腰疯了似的就往里冲。 “啊……”韩清瑶被撞得差点撞树上,乳尖蹭过粗糙的树皮顿时就是一个激灵,她气的回头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可偏偏她此刻正觉得舒爽,这眼瞪过来不但没有半分力道,反而含羞带怒的勾人魂魄。 第254章:温泉H(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 amp;nbsp; shuise 第254章:温泉H(二更) 冷释耳朵灵身法快,于是很快就顺声音找到了插的浑然忘我的两个人。 正想去分杯羹,只听不远处脚步声传来,本以为是其他几个,斜眼一看居然看到了一张含着笑意的脸正和他打着招呼,顿时心思一沉,飞身就攻了过去。 雪灵自知不是冷释的对手,于是第一时间双手举高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人可真不君子!” 他说着,还不时偷眼去瞟那边的一对。 冷释闪身挡住他的视线,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口撵人:”出去!” “不要!”雪灵笑眯眯的道:”反正早晚都得算我一份,何苦非得赶我走,何况……” 他说着,眨了眨碧蓝的眼睛,神秘的道:”何况我可是学医的,会增加很多情趣哦!” 冷释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重复道:”出去!” 这时,尹天枢也已经赶来,他皱眉看了眼站在那里的雪灵,对着冷释吩咐了一句:”他怎么在这?扔出去!”于是头也不回的奔着那边的两人走了过去。炎烈正到关键时刻,耳朵里嗡鸣声不停,双眼赤红的死死拉着女人往自己胯下送。 韩清瑶只觉得背后像是有狂风巨浪不停拍打着,把她拍的浑身酸软,骨头都快散了。她全身无力到虚脱,在肉棒强挤入宫口的瞬间,她终于受不了的尖叫一声甩着长发达到了不知是第几次的高潮。 此时,身后的男人被那颤抖的宫口夹得低吼一声,脸泛起一层薄红,两只手紧紧掐着她纤腰,胳膊上肌肉和血管暴突而起。最后的下撞击,男人几乎暴喝出声,他趴在女人身上,双手死死捏着那晃动不已的双乳,滚烫的热液猝不及防喷涌在女人的子宫里。 半晌,男人将汗湿的脸从女人颈间抬起,只见对方乌黑秀丽的发丝如瀑散乱,有女人独有的幽香,更有一股男女交合的淫味。 男人满意的想着,那是他和她的味道! 男人从痉挛的花穴里拔出了微微疲软的肉棒,正准备抱着失神的女人疼爱一番,却被人从怀里一把捞走,尹天枢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炎烈嘴里骂了一声,却在看到一旁和冷释卖小脸的雪灵之后骤然明白了什么,有些尴尬的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满脸餍足的顺着尹天枢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时其他的人也陆续到了,一看到雪灵都是一怔,庆王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雪灵扁了扁嘴,道:”整个天都城谁不知道你庆王在这里有座别苑!” “小屁孩,别跟着大人凑热闹!”唐皓瑾一脸不耐烦的道:”赶紧回家!” 雪灵邪邪的一笑,不客气的道:”你再敢这么说我,信不信我给你下点药,让你这辈子都萎着!” 面对药王的威胁,唐皓瑾理智的选择了闭嘴。然后将这个麻烦交给其他人,自己跑没影了。 ++++ 唐皓瑾在温泉里找到韩清瑶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尹天枢和东方澈两个人一前一后插的正快乐,顿时他扁了扁嘴,一边脱衣服一边道:”我说东方澈,你从哪钻过来的?我都没见到你呢!” 男人被女人舔舐的头皮发麻,却还是不忘回道:”我从后面翻墙过来的,嘶!好舒服!” 韩清瑶不满男人们无视她的交谈,索性直接将东方澈吐了出来,不理他了。 东方澈正被伺候的舒服,一下被人冷落了,感觉不上不下,顿时心痒的难耐,又知道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最近也是见多了男人们连哄带骗,索性厚着脸皮,将涨的紫红的肉棒递到女人唇边,耐着性子哄道:”不说了还不行吗!赶紧含进去,它快炸了!” 韩清瑶见男人罕见的低声下气,自然大方的顶着身后的撞击准备继续含着,可还没等她将嘴巴张大,她身后的尹天枢突然狠狠的向前一顶,龟头直接碾开宫口,对着花颈就钻了进去。 “啊——嗯!” 酥麻的电流瞬间席卷全身,子宫的胀满让女人有种魂魄要离体的感觉,生理性的泪 水瞬间就落了下来,淫水一个劲儿的喷着,眼看着高潮又要到了。 东方澈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扶着肉棒一下子就顶进了女人的小嘴里,硕大的龟头差点顶在了她的喉头上。 “唔……”女人被身前男人顶的难受,想也没想气的抬手对着男人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打的东方澈脸顿时就红了。也难怪他不适应,因为从小到大就没人打过他那尊贵的屁股,之前父亲的家法是藤条打手臂或者后背,背不出书的时候先生打的是手板,打屁股这种带着明显侮辱意味的动作虽然让他很是羞愤,却不知为何竟然升起阵阵难以言说的快感。 东方澈被自己的奇特感觉惊了一跳,顿时收敛心神,伸手抓住韩清瑶晃动的一方嫩乳,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惜他忘了旁边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唐皓瑾,这小子春宫图什么的看的最多,各种花花事情听的也最多,从刚才东方澈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已经踩了个八九不离十。他也不客气,直接道:”哎呦,我们东方公子这时第一次被人打屁股吧?怎么样?爽吗?” 东方澈被他说的一惊,一时没控制好,瞬间腰眼一麻就喷射了出来。 韩清瑶躲闪不及被喷的满脸都是,还呛了一口,顿时咳嗽了出来。 身后的尹天枢立刻抽出肉棒,拍着女人的背帮她顺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皓瑾道:”胡闹什么?” “我胡闹?”唐皓瑾不服气的道:”闯祸的是他好不好?” “没,没你掺和,我能吗?”东方澈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尚未平息,靠在一旁的石壁上气喘吁吁的瞪着唐皓瑾。 尹天枢终于给韩清瑶顺好了气,捧着泉水将女人的小脸洗干净,又拿过旁边的水杯帮她漱口,折腾了好半天才算完事。在回过头,下面的肉棒已经明显的偃旗息鼓了。 韩清瑶笑着将它攥在手里,用胸口蹭着男人的胸口,声音妩媚的道:”相公,人家好痒啊!” 于是,她下一刻就感觉男人的肉棒以惊人的速度硬了起来。 下一刻,男人已经将她一条腿缠在腰上,手扶着肉棒缓缓的插了进去。 “尹天枢,我发现你很喜欢在水里欢爱哦!”唐皓瑾从后面揉着女人的双乳,吻着她光滑的后颈道。 男人抽插的动作微微一顿,却随即又恢复了原状,道:”凑巧而已。” 韩清瑶单腿撑着累的直哆嗦,两个男人心疼,将她从水里抱出来,放在旁边准备好的一张木床上,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中间夹着浑身泛着红晕的女人。 尹天枢按紧她的腰肢,倏地往上一顶。一下顶得比一下深。肉棒在嫩穴里里里外外都磨了一圈,每个角度,转着圈儿,似要它记住自己的形状一般。 “嗯……天枢,用力点,狠狠的干死我!” 这种又慢又深的抽插比疯狂的操弄更加磨人,韩清瑶两条腿难耐地扭着,催促着男人快来干她。 可是她先等来的却是身后唐皓瑾的肉棒,一根粗壮的肉棒就这么隔著一层薄薄的肉壁撑满了她的身体。 身前的尹天枢捞起女人的一方绵乳像小孩子吃奶一样用力吸着,麻酥酥的疼感让女人痛并快乐着,她十指死死抓紧男人的手臂,眼泪不受控制般的流个不停。 水嫩的肉穴也本能的紧缩收压,绞着男人们膨胀的巨棒,爽的两个男人头皮发麻。 “天枢,她怎么这么紧啊……哦……好紧……” 那紧致的让他无法做更多的抽送,唐皓瑾感到自己的性器像插进软泥里一般,一股强大的吸力狠狠的绞动。 “妈的!闭嘴!” 尹天枢低声吼道,此刻的他情况也没比唐皓瑾好到哪里去,龟头的部位被一块小小的软肉顶著、咬著、蠕动著,爽的他几乎立刻就要喷射出来。 唐皓瑾似乎尝到了刚才刺激东方澈的甜头,一张贱嘴根本停不下来。 “吸我了!又吸了!你后面不会也有个花宫吧!……” 尹天枢真心想将这个坏事的家伙点了穴道,好在唐皓瑾知道适可而止,在对面男人爆发的边缘他总算是闭上了嘴。 两个人同进同退很快就将中间的女人插的不知今夕何夕了,而这时东方澈也已经歇息回来,看着一脸享受的唐皓瑾恨得牙根痒痒,偏偏这人比自己贱多了,他那点花花道道用他身上基本免疫,于是在朝堂上无往不利的东方大人只能在脑子里狠狠鄙视了一通对方,最后放弃了复仇的想法。 “东方,你躺下!”尹天枢对着东方澈招手,男人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放弃挣扎走了过去。 当冷释他们终于将雪灵连哄带骗,威胁加利诱的给弄走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东方澈躺在木床上,韩清瑶趴在他身上,前面的花穴插着对方的肉棒,后面的菊穴插着唐皓瑾,而前面尹天枢半跪着仰头享受着女人的服侍。 比起其他人的淡定,庆王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十分震惊了。他走到正插的欢畅的东方澈身边,赞许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第255章:趁虚而入H(收藏满1400加更2,一更) 这样的肉欲盛宴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 日上三竿,别苑特制的大床上韩清瑶依旧睡得昏天黑地,其他男人早在天不亮就都已经去上早朝了,今天要一起讨论新军政,所以大家一个都不能少,只留下了身为使节的炎烈,看着就要到了中午,男人将女人抱起来去后院的温泉里泡了一会儿,然后笨手笨脚的帮韩清瑶擦好,又用极致的意志力帮女人的甬道里上了药膏,喂了她些鸡丝粥,这才又将她放回仆人们收拾好的床铺上。 他是使者本就闲来无事,于是索性靠在床头将女人抱在怀里一边把玩着对方的头发,一边时不时的偷个香。 眼看太阳开始转西,炎烈依旧自己玩的不亦乐乎,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进来道:“北疆的贵客,有人让我带口信给您,说您带来的那个犯人逃走了,让您务必马上回去。” 炎烈一惊,要不是韩清瑶在他怀里抱着,这人绝对第一时间从床上蹿起来,因为他带来的人正是达日钦。 为了和大渝结交,他将达日钦押解过来关进了御门卫的监狱,特意派人专门看着,更是有鸩羽的人在暗处盯梢,没想到看守的这么严密居然还能让他跑了,炎烈急忙将韩清瑶放好,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谁知他前脚刚出别苑的门,韩清瑶睡着的那间屋子的门便被人轻手轻脚的推开,雪灵一身青色的衣袍嘴角含着笑意走了进来。 床上的女人睡得人事不省,雪灵迅速的将衣服全数褪去,露出属于少年特有的纤细身体,漂亮的碧蓝色眼睛闪过一丝狡黠,他鱼儿一般的钻进被子,和本就赤裸的女人肌肤相触,顿时舒爽的低吟了一声,表情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似乎是感觉身边有人缠了上来,累的快死了的韩清瑶皱了皱眉,本能的往外推着那人,雪灵急忙一把将人搂住,低声在女人耳边道:“姐姐莫怕,我是来给你上药的。” 少年的声音让女人顿时心安,便乖乖的收了手上的力道,放弃了挣扎。 雪灵看着女人这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顿时心头一暖,自言自语的道:“我的姐姐,你怎么就这么信我呢?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呢!” 说着,他伸手摸上女人纤细的腰肢,顺着那里攀上了高耸的玉峰。 结果他的手刚到,就听到了女人轻微的一声吸气声。 少年眉头一皱,缓缓掀开被子,就见女人那白皙的身体此刻布满欢爱后的痕迹,特别是双乳和双穴,都是红肿不堪,虽然抹了药,却依旧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雪灵的眸子里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但马上被他自己控制住,长长的出了口气之后,少年跳下床,从一旁自己脱下的衣服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罐,打开,里面是碧绿色的药膏。 那是比皇室专用的翠玉散更好的药,是他特意研制的。 少年一点都不心疼的抠了一块,随后在女人身上的淤青处均匀的涂好,特别是两个乳尖大概是药膏特有的清凉,让韩清瑶即便是在梦里依旧舒爽的呻吟出声。 随后,雪灵拖过一个枕头将韩清瑶的臀部垫高,分开女人白皙的腿,让红肿的私处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眼前。他弯下身子,食指和中指撑开花瓣,露出粉红肿胀的花核,少年凑近闻了闻,一股已经淡了的药香若有若无,他嫌弃的皱了皱鼻子。伸出一只手,往花穴深入一只手指,花穴本能的抽搐了一下,紧紧含住了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雪灵常年在烟花之地,对于所有的欲望都熟悉,各种手段玩的也是炉火纯青。刚才他急着将自己脱光也不过是为了早点尘埃落定,怕途中生变。 此刻既然不急了,于是耐心的将手指静静的在女人体内待了一会,等她 的内壁慢慢的放松,才微微的动了动,浅浅的绕了内壁一圈。 韩清瑶虽然睡着,可是身子却本能的微微颤抖,连胸前的那两朵嫣红的蓓蕾都挺立了起来。 待体内插入的手指增加到了两根,女人忍不住轻叹出声,腰臀开始微微的拱起。 少年的眼睛雪亮,和女人一般白皙的手指探入深处,微微的勾起,贴着娇嫩的内壁轻轻的刮了一圈,然后拖拉出穴口,抹在一条布巾上,反复几次,很快,那条布巾上已经沾满了透明的药膏与滑粘的爱液。 见里面的劣等药膏清理的差不多了,雪灵又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挖出些颜色粉红的药膏,轻轻的塞在女人的花穴口,缓缓以指腹推入,双指粘着药膏艰难的摩擦在狭窄的内壁上。 涂着涂着,女人的穴肉突然一抽,随即里面的肉棱便似睡醒了一般,开始纷纷蠕动了起来。少年眸子又是一亮,笑着低声道:“怪不得那些男人们对姐姐欲罢不能,将你折腾的如此凄惨,原来姐姐竟是名器。” 说着他双指一退,穴口浅处的药膏便立刻随着体液溢滑出来,瞬间就湿了床铺。 ?“……雪灵!?”软绵绵的声音从少年头上响起,韩清瑶皱着眉,眯着眼睛看着蹲在自己双腿间的少年,想动一动却最终是全身无力,只能作罢,她沙哑的疑惑道:“你怎么在这?他们呢?” “他们在外面,我来帮姐姐上药!”雪灵抬起头,满脸的人畜无害的笑意,若不是他此刻赤身裸体,韩清瑶几乎真的信了。 “雪灵,你听我说,我……”韩清瑶正要试图解释一下她心里对少年的定位,却下一秒就说不出来了。因为少年涂着药膏的手已经准确的按在了她的花珠上,力道适中的揉了起来。 “姐姐想说什么?”少年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坏心眼的问道:“姐姐是想说一直把我当弟弟对吗?” 不得不说,少年的技巧实在是太好了,那舒服的触感顿时就让韩清瑶的声音抖了起来,她急速的喘着,道:“对,我,我真的,真的想……嗯……” 她后面的话又没能出的了口。 因为少年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出两根手指带着药膏钻进了女人的花穴,并且像是为了把花穴涂得均匀一般,“体贴”的前后律动,左右轻摆。 “够了,嗯……啊……雪灵……”少年的手指轻车熟路的扣住女人身体里的那块软肉,两根手指交替刺激着那里,熟悉的电流瞬间冲击女人全身,一浪盖过一浪。韩清瑶浑身轻颤,甬道微抽,奇痒从花心深处扩散开来,想一直小兽开始啃噬她的四肢八骸。她艰难的转头看向窗口处漫天的晚霞,心猛地一沉。 似乎是知道女人的意思,雪灵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低声道:“姐姐,今天十五了呢!” 今天十五,她发作的日子。还有,她没吃抑制的药丸。 女人的脸上有一丝微怒有一丝失望,却看的雪灵一颗心脏狂跳不止,他低头吻住女人的红唇,低声道:“姐姐,别抗拒我好吗?你这么好,值得拥有所有的一切。他们若是受不了尽管离开,我乐见其成。” 说完,少年一改刚才的耐心一只手扣着韩清瑶的后脑,长舌猛地潜入与她的香舌交缠,吮吸,然后深深的吻住。另一只手,则又加入一指在女人的花穴里攻城略地。被欲望控制的理智很快就兵败如山倒,随着少年动作女人的腰高高弓起,浑身都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下身水声不绝,一双腿无意识抽动着。 “姐姐这就高潮了吗?”少年有些吃惊的道:“怎么被那么多人爱过了的身子居然还能这么敏感。真的是个宝贝呢!” 最后一个字出口,雪灵已经一个挺身,将早就已经硬的发疼的肉棒捅进了女人的甬道里。 “姐姐……!”少年爽的仰头急促喘息,女人的里面就像是无数小嘴不停的吸吮亲吻着它,爽的他忍不住想往里面钻。 少年于是顺着心思重重的抽插了几下,内壁软肉一阵紧缩颤抖,第一次享受女人的肉体,少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沉着和镇定,动作变得焦躁而急切,动作都格外凶猛起来。 少年一边毫不控制的疯狂抽插,一边啃咬着女人莹润的娇躯,双手揉搓着女人晃动的奶子,毫不控制的叫了起来。 “姐姐这里面好软,好紧!哦……姐,姐姐,哦……我终于操到你了,他们,他们都拦不住!哦……以后,每天都,操你啊!啊……噢……好紧!哦……又抖了!噢……我的好姐姐……弟弟操你……操你操得爽吗?” 少年青涩声 音带着股子独有的纯真,偏偏这样的声音如今正毫无顾忌的呻吟不停,加之那美丽的小脸满是痴迷的神色,不得不说,即便韩清瑶阅人无数,却也被这样的情节勾的心痒难忍。 “这,这就是女了了吗?原来插女人竟然能这么舒服!天,我快要,快要射了!” 大床上两具同样白皙的躯体纠缠在一起,无论谁的手中都是娇嫩的滑。灭顶的高潮袭来时,韩清瑶竟然似乎听道了少年短促的哭咽后,可是她却没心思去注意,因为此刻某人也已经浑身颤抖的高潮了! 滚烫的浓稠顺着两人交合的位置涌了出来,少年的初精瞬间缓和了女人心口澎湃的欲望,她微微皱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雪灵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女人的清醒,他射完精后便趴在了韩清瑶的身上大口喘息着,蚀骨的美妙刺激着每处神经。 “小王八羔子!居然趁我之危啊?谁给你的胆子?”韩清瑶双眼圆瞪,伸手就拧住了雪灵的耳朵。 +++++ 作者的废话:忙着干家务了,更晚了些,依旧是保三争四…… 第256章:黄雀在后H(收藏满1500加更1,二更) 雪灵的耳朵被女人揪的通红,他满眼泪水的看着韩清瑶,可怜兮兮的道:“姐姐,雪灵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轻些,疼呢!” 韩清瑶却是半分都没心软,她恶狠狠的道:“说,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我房里来的?” “就是,就是撒了个小谎!”雪灵小声的道:“我骗炎烈说达日钦跑了,他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达日钦?”韩清瑶骤然一惊,问道:“你说炎烈带来了达日钦?” “是啊!大渝新帝登基,哪个国家都不都要派来使臣,送上些礼物。北疆能有什么好东西,估计只能送个活人当做礼物了。”雪灵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到床的另一头,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道:“怎么?他没告诉你吗?” 炎烈确实没说,不是他不想,主要是这段日子里他不是被丈母娘整治就是忙着吃肉,哪里有时间说正事。 雪灵趁着女人在那里若有所思壮着胆子,手指微微一动,碾碎一颗极小的香珠,瞬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飘散开了,他问道:“姐姐,你不难受了吗?” 韩清瑶虽然已经缓解了很多,但是若说完全不难受倒也不是,只是一想起自己被这小子趁虚而入就说不出的憋闷,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道:“闭嘴,等会儿找你算账!” 说完,只觉得一阵阵疲累和困意袭来,便软软的躺到了床铺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姐姐!姐姐?”雪灵爬到女人身边,低声的问了两声,见对方完全没有回应,红唇一勾,低声道:“果然睡着了才乖!” 说完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一颗药丸塞进女人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不一会儿女人就脸色潮红,开始不安的扭动起身体了。 就在雪灵美滋滋的想爬过去再体会一番那蚀骨的快感时,一条身影突然闪了进来,二话没说手指连点,已经将少年定在了原地。 “喂,你谁……”不等雪灵问完,那人已经皱眉又将他的哑穴点了。 慕容景眉头皱的死紧,屏住呼吸推开了屋里的所有窗户,很快,风流便将屋里迷香的味道冲散,慕容景这才将眉头松了松。 他这次是随父亲前来恭贺大渝新帝继位的,顺便也帮着左丞王府拉拉关系,而第一个要拜会的人自然就是如今大渝掌握兵权的庆王。 于是他一早带着礼物来到了庆王府,可等了一个上午却连半个人都没等到,于是他各方打探,终于探听到对方并不在府内,而是来了别苑,于是他一路又来到了别苑,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急急忙忙出来的炎烈,两人都是一愣,可是炎烈没心思跟他废话,匆忙的就离开了。 慕容景只好在门口等,可是他越想越奇怪,不明白炎烈为什么会从庆王别苑冲出来,而且,身上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脂粉气。 炎烈当众求婚的事情慕容景知道,自然不会以为他在这里金屋藏了什么娇,如果真有娇的话…… 男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于是他冒着得罪大渝权臣的风险潜入了庆王的别苑。找了很久终于在路过这间院子时听到了他梦里才能听到的女人的声音。 &n bsp; “嗯……好热……”床上的韩清瑶已经药效已经完全发挥了,她虽然因为迷药退散恢复了神智,却被雪灵喂进去的春药勾起了本就强压的欲望。 “慕,慕容景?”女人媚眼如丝,声音更是魅惑无比,每一声都不自觉的往上挑,勾人魂魄一般。 一双玉手不自觉的开始轻抚自己鼓胀的白嫩的双乳,分别拈住两个粉色的乳头在迷迷糊糊的就捻弄了起来,而且还时不时的用手掌抓捏柔软的乳肉,任由它们在指缝中挤出不规则的形状,让男人看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你,你不是又中媚药了吧?”饶是慕容景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见到心上人如今当着自己面上演这么一幕活色生香的自慰图还是瞬间就让他的声音沙哑了起来,喉咙紧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当初听说她被赐死时他几乎崩溃,要不是见到炎烈等人毫无动作,他差点就请旨和大渝开战了。可是,他一想起上次女人那无情离开的背影顿时就有些泄气,毕竟他只是希望能成为她的男人,并不想只做一个男宠。 “帮帮我好不好?我被这小兔崽子下药了!”韩清瑶微微轻喘,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个乳头早已在她的揉捏下兴奋的充血勃起,小穴里流出的淫水涓涓不息,很快就打湿了整片被褥。 慕容景吞了一口口水,觉得那本就不太坚强的理智已经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想重新体会一下那销魂的快感。 为了避免女人随时翻脸无情,杜绝上次同样的悲剧,慕容景这次决定直奔主题,先爽一次再说。 于是他二话不说的扑了过去,解开腰带露出半软的肉棒,将女人两条白皙的长腿挂在自己的手臂上,下半身按着梦里重复了无数遍的位置,猛地一挺便插入了进去。 巨大的满足感让两人都直接呻吟出声。这时,男人才低头无限温柔的吻住了女人的嘴唇。 可惜,被情欲控制的女人根本不想要什么温柔,只想对方狠狠的把她操死,于是她挣扎着躲开男人的吻,喘着气道:“慕容景,好人,快些的吧……我好痒,你快些吧!” “他妈的!”慕容景咒骂一声,只觉得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绝对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女妖,本来被花穴中媚肉激的无比硬挺的肉棒不再忍耐,疯了一般的进出了起来。 “喔……好快……哦……嗯……好舒服!”女人的花穴贪婪而饥渴地吮吸着男人的肉棒,恨不得将里面的精液吸干,口中的呻吟一声接一声,让早已经疯狂的男人顿时红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只手来到了女人的私处,在花瓣中摸索了几下,就找到了那敏感的小核,灵活的捏、揉、刮、揪了起来。 花穴被一根大肉棒涨的满到快要爆炸一般,被刺激着的敏感阴核又加快了身体里的酥麻,韩清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伸出手臂紧紧搂在慕容景的脖子上,淫水不停地往外冒,顺着慕容景进出的肉棒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被褥上。 “喔……想死我了,你这里面好会吸!”慕容景爽的头皮发麻,卖力的耸动着自己的下半身,一双手几下就将自己脱了个精光,露出平日里锻炼有佳的胸膛。虽然他已经瞥道旁边那个自己解了穴道舔着嘴唇的少年,知道他跃跃欲试的要过来分一杯羹,不过他现在没有那份心情去计较,他看得出瑶瑶对少年的放纵,想必虽然那人给她下了药却也许只是和自己一般,是个爱慕者,于是他收敛心神全心全意的抽插了起来。今天他说什么都要完完整整的吃个饱。 ++++ 天色渐暗,几个讨论了一整天的男人们拖着涨疼的脑袋回到了小院,走到回廊里就听着里面女人嘤嘤的呻吟和男人的低吼,几个人顿时翻了个白眼。 “我们累死累活,炎烈这小子在这偷吃!”唐皓瑾不服气的道:“天理何在啊!” 尹天枢边走边解开朝服领口的扣子,道:“他为了追达日钦在草原上忍了三年,也不容易!” “是啊!”庆王道:“以后大家相处的机会还长着呢,不要让瑶瑶为难才好!” “哼!”东方澈冷冷的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冷释却紧紧的皱着眉,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道:“听声音不像是炎烈呢!” 那人在床上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如今这人虽然也说,却不似那人一般没有底线似的,和炎烈“合作”时间最长的冷释马上就觉得不对了。 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就见炎烈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看到几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他姥姥的 ,雪灵那个小兔崽子居然敢骗我!” “我操!” 几个人齐齐的骂了出来。下一秒,已经奔着那房间跑了过去。 房门被冷释一脚踹开,只见大床上韩清瑶瘫软在两个男人之间头枕在雪灵的肩头仰面呻吟,双眼已经失焦,泪水和着汗水淌了一脸,明明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身躯却还在淫荡的扭动着腰肢,迎合他们的嵌入。 这个样子的韩清瑶冷释实在是太熟悉,那几乎空洞的眼神,让他立刻顿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尹天枢被冷释挡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皱眉道:“发病了?” 冷释缓缓的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房间。 他们差点忘了,抑制瑶瑶发病的药丸正是那个雪灵给的,人家能给,自然也能不给。 东方澈看着对着他笑的少年狠狠的磨了磨牙。 庆王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他叹了一口气,目光一凛,转身出门喊来了管家,迈步走去了正厅,他得好好整顿一下别苑的下人了,他为人宽厚,却并不证明他就看不出这里的猫腻。 而走在最后的唐皓瑾却在看到地上那域东使袍的一瞬间变了脸色,男人恶狠狠的一拳打在门框上愣是把木头打变了形。 第258章:暗格 第258章:暗格(收藏满1500加更2,一更) 当韩清瑶回到秦府的时候得知东方明的处决日期订了下来,就在十天后的6月25。而他的家眷依旧下落不明。 午夜,韩清瑶和冷释两人一起穿着夜行衣潜入了东方明的府邸。 此时,曾经车水马龙的府邸已经空无一人,大门上处处贴着巨大的封条,两人一路摸到东方明的书房,轻手轻脚的揭开封条闪身进去。 “我们要找什么?”冷释问道。 “我也不知道!”韩清瑶道:“东方明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有两条信息,第一条,他说之前答应带我吃的是月明斋的桃花酥,可是月明斋早就关门了,而月明斋的老板姓刘,就是第一任刘园的主人。所以,他说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城西刘园。那里可进可退,所以,他一定将妻儿安置在了那里。第二条,他说留了残卷给我,他这个人平日里根本不喜欢看什么古书残卷,但是他位高权重,自然有人喜欢淘这些东西来给他装点门面,这些书都被他放在书房里做样子。所以他必定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书房,希望我来找。” “……” 冷释有些震惊的眨了眨眼睛,他本就耳力惊人,加之当时他就站在门口,所以这些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可是他却完全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道道。 他一边四处翻找,一边努力的回想这两人曾经的大段对话,却还是摸不出头绪,于是只好问道:“所以,你们两个说的那么多话都是这样,话里有话吗?” “不都是,但是差不多。”韩清瑶找的累了,索性往东方明的椅子上一坐,乐得当大爷:“准确说在最后的两句话之前,我们两人一直在互相诈对方,都想从对方的嘴里套出自己想知道的秘密,又都故意埋诱饵互相欺瞒,所以我才那么累啊!” 韩清瑶想着就觉得头疼,不过她还是耐心的道:“从东方明的话里可以得知,当初宁州之战确实是他挑起的,可是,宁州城破却在他的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是他派人里应外合攻破了宁州城,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当初宁州城墙的排水口位置那么隐秘,恐怕连唐家小辈都不一定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的,继而一举攻破宁州的呢?老虾米在鸩羽吐出的秘密里,有一条说是东方明接管了锦城。那么锦城之前的幕后管理者是谁?东方明说朝中官员每人手上都有血,那么锦城的钱是通过哪种渠道进入了官员的腰包。直接行贿,还是洗白了用正当的方式发放的呢?还有,东方明一直在试探我的底线,似乎很是担心我能不能护住他的家人,试问,虽然他在朝这么多年,必定得罪很多人,可是也不用那么谨慎,甚至连给我传递信息都要用那么隐秘的方式,他到底在怕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谁?……” 韩清瑶越说声音越低,慢慢的变成了自言自语,随后索性没了声音,径自陷入了沉思中。 冷释看着女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若有若无的敲击着扶手,知道她又在沉思,于是也不去吵她,专心致志的找线索。 西门家本就精于机关这些东西,所以没过多久,寂静的夜里只听咔嚓一声,一个隐藏极好的暗格便被男人打开了。 韩清瑶急忙收回心神跑过去,两人点亮了火折子就看见暗格很深,里面果然藏了不少好东西。冷释怕里面有机关,于是没让韩清瑶碰,自己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韩清瑶歪着脑袋看着那一条条形状各异的宫绦,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当年权倾朝野的明相,书房里最隐秘的暗格里藏得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自己老婆亲手打的宫绦。” 然后就见冷释又取出一个盒子,那是个螺钿的漆盒,做工十分精美,两人打开一看却只见里面两个格子里各有一撮绑的仔细的毛发,下面压着一张红色的信签。 “这是什么?”冷释不解的问。 “应该是他两个孩子的胎发。”韩清瑶声音突然有点干,道:“据说,将孩子的胎发收藏好,下面压上红色信签写上生辰八字,能保孩子身体健康。” 将盒子重新盖好,两人回头看向那个柜子里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卷画。 韩清瑶道:“这个暗格里怕是没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了。那幅画应该是之前挂在书案前那副他和他夫人的画像。” 两人沉默了片刻,冷释问道:“放回去吗?” “东方明既然让我来书房,自然想到我能找到这个暗格。”韩清瑶伸手将里面的那副画拿出来,道:“我们都拿走吧!到时候交给东方郁。” 两人将东西收拾好,韩清瑶站在书房中间拧眉沉思。 古籍,孤本。 “第三个书架最右边,你去看看那里!”韩清瑶道:“之前他明明一直把古籍都放那里,现在却放的都是四书五经了。” 冷释动作麻利的将书籍都拿了下来,果然在最后面,找到了个很普通的木头盒子,打开一看最上面是一本名为的书,翻开一看居然只是一本普通的地形介绍。而书本的下面则是一些治疗伤痛的药物。 这下两人更糊涂了,韩清瑶皱眉看着手里的盒子,问道:“一本破书就算是孤本,至于单独放吗?那边的孤本哪个不比这个值钱啊?” 冷释却皱着眉拿过了女人手里的空盒子,翻来覆去看了很久,随后从腰间的蹀躞上解下个小袋子,从里面掏出些十分精致的小工具,不知道在哪里鼓弄了半天,只听咔嚓一声,木头盒子的底板居然弹了起来,将底板去了,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黑漆漆的虎符。 黑金矩子?! 韩清瑶差点惊呼出声,她将那物拿在手里反复观看,确定这个就是真的黑金矩子。 可是当时东方明真的说过,他将黑金矩子送给了福王,难倒,他弄了个假的给福王? 本以为解开的谜团此刻又笼上了一层迷雾,韩清瑶将东西收好,又将那本书收好,两人确定这书房里确是没什么值得带走的东西之后才回到了秦府。一进秦府院子,韩清瑶一把拉住冷释,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男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当他们两人回到韩清瑶房间的时候,却见漆盒的房间里唐皓瑾正坐在床边。 韩清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孤独迷茫的唐皓瑾,在她的记忆里这人一直是笑盈盈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 “你们好好谈谈吧!”冷释低声道:“我今晚就出发!” “别了,好好休息休息再走吧!”韩清瑶道:“不差这一晚了。” 冷释点了点头,却还是离开了屋子,还细心的将门带上了。 韩清瑶走到唐皓瑾的身前,两人一站一坐互相看着对方。 “你,你回来了!”唐皓瑾干巴巴的说道。 “嗯”韩清瑶应了一声,走过去将男人的头轻轻的拥在怀里。 宁州是两人共同的痛,以至于他们都在很默契的不去提及,因为只要一想到那夜的突变,一想到那一张张逝去的面容就会觉得痛心无比。一道伤即便愈合了,也终究会留下无法还原的疤痕,无论是身体上的 ,还是心理上的。 当年的事情非亲身经历者无法体会,战争的残酷,亲人的离去,敌人的狰狞已经成了他们心里最深的噩梦,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被它惊醒。那血与火的洗礼可以让人坚强,却也同时留下了最深的伤疤。 唐皓瑾的手臂缓缓抬起,最终紧紧的搂住了韩清瑶的腰,随后,女人的胸口传来了一阵濡湿。 男人将脸深深的埋了起来,他不想让韩清瑶看到这样的自己,这样颓废迷茫的自己。他不是不明白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的道理。唐家是将门,唐家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全家人的结局会是什么。战死沙场无非是众多结局中最好也是他们最想要的一个。而当他14岁开始上战场杀敌,亲手取走一条又一条人命的时候,他也知道对方的家人也会哭嚎。可是,明白是一回事,亲身经历是另一回事。 他也知道当年的事和慕容景无关,可是每每看到那人的域东官服,听到那个慕容的姓氏,他就无法冷静。 韩清瑶用手指梳理着男人的头发,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低声道:“对不起,五哥。你那么乐观开朗,我一直以为你可以自己挺过来。所以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 男人固执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的,我……” “嘘——!”韩清瑶柔声道:“五哥,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最亲的人,你在我面前不必硬撑着。你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对我发泄。所有的难关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那人,我不会逼你,我只希望你能放过你自己,不要让自己过得那么辛苦。”韩清瑶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男人的额头,道:“在我心里,你一点儿不比哥哥他们差,相反,我和你在一起时格外开心放松,所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好吗?” 第259章:迷雾(收藏满1600加更1,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59章:迷雾(收藏满1600加更1,二更) 午夜的房间里,韩清瑶枕着唐皓瑾的手臂听着男人胸口传来的心跳声,两人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彼此。 “今天上朝的时候东方澈突然提议要复启好几个已经还乡的老臣,其中竟然有凌严。”唐皓瑾低声道:“我总觉得这小子似乎在谋划什么,可是又说不清!” 韩清瑶把玩着男人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若无其事的说道:“凌严虽然已经赋闲在家很久了,但是怎么说在朝堂上还是十分有威望的。如今皇帝年幼,需要几个镇得住场面的老臣回来才行。” “他不会不知道当初凌严如何弹劾韩家的。如今却极力主张将他复启,而且事先完全没有和我们商量。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唐皓瑾拉过女人的手在手中把玩。 的确不简单!韩清瑶心想。如今她接替徐亮掌管御史台,可那是因为没有御史大夫,一旦有了御史大夫自然会将御史台从自己手里划走。而如今纵观满朝上下,没有一个人敢从她这个御前红人手里分权。就算是其他老臣也不敢,唯一一个既能让大家信服又让她不能动手的人只有凌严。 这人是老牌御史,威望自然不必说,加之她最近又迷恋他孙子,自然不会对他动手。 可,她本就不是个喜欢掌权的人,复仇之后最大的理想就是抱着美男混吃等死,这点东方澈不会不知道。若只是为了分她的权利,他犯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吗? 韩清瑶暗暗叹了一口气,也看不明白东方澈这招到底是要做什么。 若是从前,她丝毫不怀疑东方澈这招是冲着其他几个男人去的,毕竟现在朝堂上他们个个大权在握,而其他几人都是武将,弄出来个专门负责挑刺的言官进来只能是过来制衡他们的。因为按照大渝朝堂历来以文制武的惯例,文臣的地位历来高于武将,而其中最高也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御史台的言官们。 这些人各个饱读诗书,他们从不动粗,全部功夫都在嘴和奏章上。骂起人来引经据典,言辞优美却恶毒无比,读书少的甚至听不懂他们的意思。 而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杀言官。无论多昏庸的皇帝,也很少有胆量敢杀言官的。其他人敢顶撞皇帝那叫以下犯上,言官们顶撞皇帝叫直言进谏。凌严就是其中最出名的一个。 “那其他人的反应呢?”韩清瑶皱眉问道:“我是说朝堂上的其他人。” “庆王和东方澈历来同进同退,自然是同意的。”唐皓瑾道:“剩下的各部尚书也都表示同意,毕竟御史台是要命的地方,不能总空着。” 韩清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听!这些人摆明了是怕她控制了御门卫之后又控制御史台,以后一言堂罢了。 “天枢是什么态度?”韩清瑶皱眉问道。 “他?”唐皓瑾想了想,道:“他没有反对,而且还在名单上加了一个人。” “谁?” “前任礼部员外郎,宋玉。”唐皓瑾道:“我就不太明白了,宋玉都八十多了,即便能入朝为官,估计这一路折腾都能折腾掉半条命了,不明白为什么天枢要提他。” “宋玉?”韩清瑶回忆着千丝墙上的信息,一拍唐皓瑾的胸口道:“宋玉是尹奉祁的老师,也是他当年娶天枢母亲时的证婚人。当年因为尹奉祁的父亲被贬斥,所以没有长辈,更没有皇族愿意参加,于是这个宋玉身为师长就担起了这个位置。后来” “那这么说,天枢是要和他父亲和好了?不然也不能推举宋玉啊!”唐皓瑾眉头皱的死紧,道:“我就说那时打退吴王时他们父子的态度不对,天枢他不是忘了当年他父亲如何对你们的了吧?” “父子没有隔夜的仇,难倒你让他们两个一辈子斗个你死我活吗?”韩清瑶笑着道,可是心里却已经大概猜出尹天枢的目的了,就算是亲生父亲,两人早就没了感情,何况自从地图案发之后,这对父子有的也许只剩下仇恨了。那么尹天枢的示好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图谋尹奉祁手里最后的那点兵权。 当初尹奉祁奉旨入天都,将大部队留在了碾州,让二儿子看着,结果最后二儿子不争气被赶了出去。而当初那支跟随他们父子的最精锐骑兵却被尹奉祁一直带在身边,直至不久前,将他们交出。所以尹天枢的目的很可能就是这支部队,他要将父亲架空,成为一个无权无兵的闲散宗室,最后安静的老死。 “达日钦要见我!”韩清瑶突然开口道:“就在明天!” “不知道这人又要耍什么花样,你让冷释跟着吧!”唐皓瑾道:“别人我不放心!” “明天冷释有其他的任务。”韩清瑶笑道:“不要担心了,虽然他儿子还没消息,不过就他们父子的感情来看,估计也不会冒险来救他!” 当初达日钦被手下绑了送给敌人,他的儿子则带着老婆孩子逃跑了,就连其其格也不知所踪。这些天韩清瑶他们一直在找他们,却一直没有消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韩清瑶正准备去 见达日钦却在门口看到了兆丰,男人抱拳行礼道:“主人怕那人发疯,让我陪你一起。” 韩清瑶顿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诏狱的大门,这里是御门卫的地盘,自然也就是韩清瑶的地盘,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达日钦坐在监狱的角落里,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打理而长得乱蓬蓬的,手脚上都带着镣铐,眼睛上缠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绷带。剩下的一只眼睛在看到一身官服的韩清瑶时顿时一亮。 这个女人果然是最美的。 男人不动声色的咽了一口口水,安静的保持着坐姿,像极了一只掉进陷阱随时准备反扑的狼。 韩清瑶没工夫跟他废话,所以拒绝了手下要给她拿椅子的好意。站在地牢里居高临下的看着达日钦,道:“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韩清瑶!我依旧记得那时候你站在寒川城头上的样子!”男人猥琐的笑了笑道:“让人看着就想拽下来操死!” 这赤裸裸的侮辱让一旁的兆丰一惊,猛地转头看向韩清瑶。却见女人勾唇一笑,道:“不过,你这辈子都操不到了!” “不过没关系!”达日钦继续淫笑着道:“我操到了你妹妹,当初她可是跪着求我操她呢!” “那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韩清瑶无所谓的看着达日钦,道:“若你只有这些无聊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却听到身后的达日钦喊道:“我有一个你最想知道的秘密。关于宁州城墙的秘密。” 韩清瑶的脚步猛然一顿,她的眼睛眯起,缓缓的转头,声音缓慢而危险的问道:“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件事放过你吗?” “我从没想过,愿赌服输,我随你们处置。”达日钦笑道:“大渝新帝登基,域东也会派人来祝贺吧?我要见他们的领队。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好,我同意。” 说着,她一抬手唤来了手下,吩咐了一番之后,便迈步离开了牢房,身后,那些手下们手脚麻利的抬了热水进去开始为达日钦梳洗。 半个时辰后,诏狱的门口,韩清瑶见到了收拾的干净体面的达日钦。 “我以为你会带他们来见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带我去见他们。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胆量确实惊人啊!”达日钦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道:“我居然还能看到天空,真是不容易啊!” 韩清瑶不想跟他废话,一路带着他来到了御门卫的大堂。 那里,慕容景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见韩清瑶进来,慕容景立刻迎上前,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韩清瑶不管现场还有其他人,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伸出手指划着男人的胸口,道:“不想见我?” 慕容景一把将女人白嫩的小手抓在手里,轻柔的揉搓,一双眸子柔情似水的道:“怎么会呢!我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见到你!” 两人的互动顿时让整个大堂里所有的人包括达日钦都惊的够呛。 “你的条件我完成了!”韩清瑶顺势往慕容景怀里一靠,看着达日钦道:“现在轮到你了。”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眼慕容景,低声道:“让其他人出去,我只和你说。” 韩清瑶随即摆了摆手让其他人离开,偏偏慕容景却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没事,别忘了,我也是有功夫的!”韩清瑶笑道。 于是,慕容景三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偌大的大堂里只剩下了韩清瑶和达日钦。 “都走了,你可以说了!”韩清瑶挑眉看着达日钦道。 “那时候我跟东王合作,自然很容易出入他的大帐,有一天,我在东王的帐篷里见到一张宁州城墙的图纸,上面排水口的位置画的清清楚楚。”达日钦道:“旁边还有一封书信,是大渝文字,写的是……” 男人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一心想知道内情的韩清瑶全神贯注的听着对方的话,不由自主的顺着男人的声音凑近了一些。 而就在这时,只见男人眼睛中精光一闪,飞快的往前一蹿,沉重的镣铐完全没有阻挡他的动作,他动作麻利的一把扣住韩清瑶的后脑,准确的吻住了女人的红唇。 同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只见银光闪过,兆丰的剑已经准确的穿透了达日钦的胸膛。 ++++ 作者的废话:三更晚一些发……大概12点多了…… 第260章:偷听H(三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0章:偷听H(三更) “别!” 韩清瑶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宝剑已经从男人身体里拔出,带出一片鲜红的血雾。 达日钦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地,男人嘴里喷着血沫,却仰头大笑不止:“哈哈哈,亲到了,韩清瑶,我今生操不到你,但是最后还是亲到了。值了!值了!” “怎么回事?”慕容景将韩清瑶拉进怀里恶狠狠的问道:“这个畜生做了什么?” “我把他想复杂了,原来他不过是一心求死罢了!”韩清瑶摇了摇头道:“刚才他要见你们,我以为他又耍什么花样,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走的时候干净体面些。” 说到这,韩清瑶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本就没指望这人能乖乖和自己合作,以为依照达日钦的脾气,最后怎么也要挣扎一下,所以她顺水推舟,带他来见慕容景,想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阴谋。没想到,这人最后的一点儿心思居然用在了这个上面。 “所以,你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图纸对不对?”韩清瑶看着地上开始抽搐的男人冷冷的问道。 男人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最后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两个字:“见过!” 韩清瑶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看着不停抽搐的达日钦,皱眉对着兆丰道:“把他的头砍下来,然后给炎烈送去,告诉他,达日钦已经死透了。让他放心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被慕容景一把拉住。男人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韩清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扯出自己的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道:“被狗咬了,回去漱口去!真他妈的倒霉!” 慕容景只觉得后背泛起一阵寒意,刚才达日钦只是要亲韩清瑶,若是要杀她呢? 那一瞬间足够一个强壮的男人杀死一个瘦弱的女人了!男人眸子里顿时涌出浓浓杀意,一转身抢过兆丰手里的宝剑对着地上男人的脖颈就砍了下去。其实砍掉一个人的脑袋是件技术活,不过慕容景久居军营,砍头这种事情做的干净利落,然后他将宝剑扔给兆丰,对跟来的手下人道:“身体拉出去喂狗!” 安排完,男人换下了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走到韩清瑶身边,小心翼翼的抱歉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剩下的话已经被女人用唇堵在了嘴里,周围人那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 面红耳赤的转头或看向别处。 韩清瑶并没有吻很久,她只是一触即放,然后伸出手指勾着男人的腰带,柔着嗓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知道你现在火气很大,走,我们找个地方,我帮你泄泄火气!” 那声音清晰的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顿时几个已经成家的男人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会心且淫秽的笑容。 说完,只见女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勾着男人的腰带一路来到了御门卫为韩清瑶准备的办公房间。 房门关闭后,慕容景刚想说出心里的疑问,却见韩清瑶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女人便将他推到门上二话不说就吻了起来。女人柔软的唇舌顿时让慕容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疯狂的回吻着对方。 这是韩清瑶第一次在清醒且没有任何药力控制的作用下与他亲热,内心的满足感让男人的身体很快就亢奋了起来。 什么时间地点都已经不重要了,慕容景越吻越动情,手掌顺着女人被拉扯开的衣襟钻了进去,握住一方嫩乳就揉搓了起来。 “景郎,人家的奶子好痒,你快点吸一吸……” 女人的声音像极了三春的猫儿,勾的慕容景浑身发烫,他顺着女人的话就去解对方的腰带,就在这时,他听到韩清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在他耳边道:“你带来的人里有奸细。” 慕容景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明白了女人突然如此热情的原因,心里骤然一酸,讪讪的收回手,却眷恋的在对方后背上来回抚摸,也用同样的声音道:“你身边也不干净!” 韩清瑶瞬间撅了撅嘴,伸手一把扯掉了男人腰上的玉带,低声道:“你耳朵灵,听听还在吗?” 慕容景于是闭上眼睛仔细去听,立刻就听到房间外有人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在!”慕容景眼睛未睁道:“窗口一个,远处树上还有一个。” 他话音刚落,便被扯着一下跌进了一旁的椅子里,他惊得猛然睁开眼睛,就见韩清瑶唇角含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眼角眉梢弥漫着浓浓春情,素手一抬已经将腰带扔到了一旁,衣衫大敞,露出里面白色的裹胸。 刚刚退下去的燥热骤然席卷而来,慕容景眼看着女人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个干净,最后连裹胸都被解开扔到了一边,那妖娆的样子像极了准备吸人精魄的女妖。 女人嘴唇微动,用唇语说道:那就别让他们没戏看。 说着,韩清瑶已经坐在慕容景身上,胸前一对如玉如脂乳房弹跳了一下,奶尖嫣红挺立,隔着男人单薄的衣服蹭着对方的胸口,一双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 显然,慕容景虽然欲火中烧,却也没有白白给人听去的习惯,他喘着粗气,低声道:“要不我去将他们赶走吧!” “不行!”韩清瑶一边吮吻着他优美的下巴,一边道:“那他们岂不是知道自己暴露了?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呢!” 随即,女人低头凑近男人的脖颈处,银牙轻轻的咬过男人的皮肤,男人猛然一震,伸臂将柔软滑嫩的女体抱进了怀里。 一股女体馨香直窜男人鼻尖,内体热意不断上升,胸前的触感是如此鲜明,男人又欣喜,又担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奔涌,最终聚集至小腹下端,他喘息着,挣扎道:“非得如此吗?” “不然呢?”韩清瑶贴着他的耳朵吐气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不能让他们听去呢!” 说着,女人的手已经探入他衣内,抚摸男人滚烫的肌肤,继续四处点火,然后缓慢的拉开他前襟,露出属于男性的刚毅线条,骨架匀称,肌理分明。 女人娇笑着将两只嫩乳缓缓的贴上去,男人不由得舒服的低喘了一声,身体剧烈一颤,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男人将韩清瑶推开些许,道:“先说事情,你别……嗯……” 剩下的话语变成了一声呻吟,因为女人已经趁他不备,钻进了他的裤子里,一把抓住了他早已硬挺肿胀的肉棒。 女人将热烫的肉棒握在手里借着顶端流出的清液润滑上下撸动着,时而用指尖抠弄着顶端。可偏偏她嘴里说的话却不带半点情欲:“达日钦最后说的不像谎话,东王的帐篷定然不是谁都能进的,达日钦是如何进去的?” 这简直就是折磨啊!慕容景心道。 他努力收回心神,喘着气小声回答道:“当初他们两个结盟,互通往来很正常,只是……别舔!” 女人伸出舌尖轻轻舔过男人胸前小巧的乳头,灵活的来回拨弄,只觉得男人手上的力道顿时加重了一分。 韩清瑶伸手打了一下男人屁股,娇呵斥道:“接着说啊!” “你,你先停下来!”慕容景觉得自己要被折磨疯了,他刚刚开荤,身体本就敏感的不行,哪里受得了女人如此对待。 韩清瑶却像是玩上了瘾,说了句“继续说!”便一口含住男人的乳头,在嘴里吮吸了起来。 “别,别吸,受不住!” 慕容景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头向后仰着,呼吸急促,身体更是随着女人的动作不停的颤抖。 “小声些,外面可是有人听着呢!”女人含着那乳头含糊不清的道。 被人偷窥的快感顿时让慕容景的身体又敏感了一分,他粗喘着,道:“你先,先停一会儿,我,我们,我们说正事。” 果然,韩清瑶松开了男人那已经被吸的通红晶亮的乳头,大眼睛水汪汪的,道:“说吧!” 慕容景深吸一口气,努力找回自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脑子,用极快的速度低声道:“东王没有看地图的习惯,而且他虽然能熟练的说大渝话,却不认识大渝字,所以,达日钦的……啊——!” 此刻他胯下那粗挺的肉棒已经被女人熟练的含进了口里。灵活的小舌不断舔舐着青筋环绕的棒身,逗弄着冠首与棒身间的敏感凹槽。阵阵电流直冲男人胸口,慕容景的头向后仰着,双手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几乎在上面捏出手印,他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快被女人吸出去了。 察觉到快感如同洪水一般朝自己呼啸而来,慕容景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什么有没有人偷看了,就算现在有一群人站在他面前,也阻止不了他想要发泄的欲望了。于是,男人伸手一把抱住了女人的头,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她上下套弄起那蓄势待发的欲望来。甚至贪婪的坐起身来用力按著女人的头摆动下体在她口中疯狂的进出。 “哦……好舒服……” 男人享受的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下体不止被湿润的嘴巴用力吸住,而且对方还不停的揉搓着他下面的两个圆球。这种双重刺激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只觉得腰眼一麻,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抽出自己的肉棒,随后狂射而出。 空气中立刻弥漫起淫靡的麝香味,那浓郁的白浊喷了女人一脸,顿时就让韩清瑶撅起了嘴。慕容景喘着粗气,顾不得回味那极致的快感,有些手足无措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控制住!” 分卷阅读220 第二天早饭,本来热闹的别苑丫鬟下人已经少了一半,剩下的个个放慢了步子小心翼翼,显然,昨天庆王的整治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管家站在一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仆役丫鬟,一道又一道的美食整整摆满了一桌子,韩清瑶坐在最中间,七个男人们按年纪依次而坐,庆王儒雅,东方澈邪魅,炎烈狂野,慕容景贵气,尹天枢沉稳,冷释冷峻,雪灵美艳,各有千秋。 韩清瑶表面上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低头吃着饭。其实内心却开始翻江倒海。 自从昨晚她把慕容景给睡了,唐皓瑾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人,虽然知道他到底别扭什么,可是韩清瑶却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闷头往自己嘴里塞饭,心里烦得要命。慕容景是域东未来的世子,放下身份不说,就说唐皓瑾这不共戴天的态度,她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但是,便宜自己已经占了,整个人已经被自己啃的骨头都不剩了,自己多多少少还是要负责任的。 愁啊! 慕容景自然明白韩清瑶愁的是什么,于是放下碗筷,低声说句吃饱了就起身离开了。 可是他却没有去别处,而是直奔唐皓瑾的房间而去。 男人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唐皓瑾静静的擦拭着手上的宝剑,一言不发。 慕容景在域东高傲是出了名的,别说其他人,就是域东七王他拘着礼数,其实心里也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一想到韩清瑶那几乎皱在一起的小脸,他胸口就是一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慕容景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唐皓瑾,我是来找你谈谈的。你若是个汉子,就别让女人为难。”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可迎接慕容景的不是唐皓瑾而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 慕容景不躲不闪,任由那锋利的宝剑划破他颈间的皮肤,渗出鲜红的血液。 “你找死!”唐皓瑾红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慕容景平静的说道:“唐皓瑾,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吗?还是你以为他们不想弄死你吗?都不是,我们之所以彼此忍让,只是为了不让瑶瑶为难而已。没人不想独占佳人,若是可以,你觉得,这里的男人会对其他人手下留情吗?” “我可以忍受和其他人分享瑶瑶,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只有分享,我才能占有一席之地。我比不过从小和她青梅竹马的文昭哥,比不过和她生子的尹天枢,比不过武功高强的冷释,比不过痴情一片的庆王,可是,我能忍,我就算厚着脸皮也要挤在瑶瑶身边。但是,你,我忍不了。我只要一想到宁州百姓,一想到我那尸骨无存的亲人,我就恨不得将你们域东人杀个片甲不留。” 慕容景很理解唐皓瑾的心情,但是,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体谅他心情的。于是他开口道:“宁州大战时我并没有参战,但是话又说回来。大战期间各为其主,难倒你杀的那些士兵就没有亲人吗?” “皓瑾,你冷静点!”急急忙忙赶过来的尹天枢看到唐皓瑾剑指着慕容景顿时皱眉劝道:“无论如何他是域东使节,于公于私,你都不能动他,把剑收起来!” “我不收!”唐皓瑾怒道:“他们域东杀我亲人,如今居然连我的爱人都要和他分一杯羹,凭什么?我就问问,凭什么我要认他!” “瑶瑶认他,我们就要认他!”赶来的庆王跟着说道:“皓瑾,爱屋及乌,你先把剑放下。” 男人突然非常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他满眼泪水的吼道:“我忍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居然连敌人都要忍。我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你以为就你在忍吗?我们还不是一样在忍你吗?”东方澈冷着一张脸,道:“如果哪天瑶瑶同意,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着?” “你可以试试!”尹天枢不客气的看了眼东方澈道。 “好啊!”东方澈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折扇一合,微抬下巴对着尹天枢道:“试试就试试!” “行了!”赶来的炎烈皱眉道:“我们打在一起难受的是瑶瑶,你们都少说两句。唐皓瑾,你把剑放下。” “这里不是你的北疆,眼前这人是我敌人,我为什么要放过他!”唐皓瑾执拗的道。 “这里也不是你的战场!”庆王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对于唐皓瑾他一直很喜欢,不想他一直钻牛角尖,他道:“没人不想独享,我最知道大家争下去的结果是什么。域东犯境,宁 第261章:慕容景 御门卫的衙门原来是巡防营的军营,所以没有其他建其他衙门那种大的门楼。可是,天都城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它没有大门楼而轻视了它。 别说是普通的老百姓怵它,就连那些威武的官员们在走到那个接口的时候也会刻意的让手下绕路,能避则避。谁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闲来无事把他们抓进去收拾一番。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们因为本来就觉得这个新成立的衙门神秘,加之又看到各位官老爷对他们讳莫如深的样子,更是发挥群众的想象力将御门卫传得无比恐怖。 如果想知道百姓们觉得什么最厉害,只要听他们用什么吓唬小孩就知道了。别的地方大概无非是用老虎,妖怪什么的吓唬孩子,而如今的天都,只要孩子不听话,便会有大人说“你再不听话就有御门卫来捉你了。” 为此,事后得知此事的韩清瑶表示十分不解,她虽然也办了些案子,但是那些案子都不是什么通天大案,而且她也都尽量低调处理,不知怎么就被大家传的如同鬼魅一般。 而此时,御门卫最里面的房间里,却传出一阵阵男女淫荡不已的声音。 此刻,那位域东眼高于顶的世子慕容景坐在椅子上一脸痴迷的一面亵玩着女人两团饱满的绵乳,一面耸动着下身在女人紧致的肉穴里疯狂抽插。对女人的不了解让他不懂得什么调情技巧。所以此时,他只是完全凭着本能在在侵占女人。粗鲁的动作虽然弄痛了她,却也给她带来一种被蹂躏的快感。 “嗯嗯……不要……不行了……”女人难耐的用手抓紧身下的被单,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瞬间就又达到了高潮。 男人目光赤红,咬着牙抽插在那温暖紧致的甬道里,身上的肌肉用力纠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块小山丘,简直已经亢奋得连骨骼都要战栗了。 听着男人因为快感而兴奋的在她身后发出低吼,韩清瑶只觉得自己被过强的力道撞击的七荤八素,男人连抽插的动作都做的十分认真,更是渐渐熟练的去挤开她花心的窄缝,随时准备直插进子宫。 白皙的丰满乳波乱晃,晃得男人已经全然失了章法,顾不得女人正在高潮的顶端,大手固定住她热汗淋漓的身体,额间青筋暴起,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插进女人的子宫内,还来不及拔出,宫颈口便卡的肉冠一阵酥麻,紧接着男人低吼一声仰头喷了个畅快。 这一刻,慕容景的大脑有过片刻的空白,心灵与肉体上的契合,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仿佛此刻让他去死都没有丝毫遗憾了。 她是他的,那个梦寐了很久的女人终于是他的了! 柔软的女体还在他怀里剧烈颤搐着,本该严肃的官衙内似乎只剩下了他如野兽般的喘息。 男人笑着啄吻着女人的红唇,白皙的脖颈,莹润的肩头,手掌在女人的腰间来回抚摸,于是便触到那块凹凸不平的疤痕,男人心头一疼,伸手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如果,他能早些认识她,如果他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他能早些拥有她,他一定会用尽全部去呵护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感受到男人的情绪起伏,韩清瑶突然胸口一酸,关于慕容景的一切骤然在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她之前只记得这个男人因自己而死,却怎么都想不起细节,可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只以为是无关痛痒的记忆,也没有去深究,而此刻,她却无比清晰的想起了前世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痴情男人。 “慕容景!”韩清瑶轻声道:“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男人笑着道:“傻子!你我之间还有求这个字吗?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你说就是了!” 哪怕是我的命! “不要去临宁,永远都不要去!好不好?”韩清瑶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却明显可以听出那微不可查的颤抖。 男人突然一僵,皱眉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低声问道:“我也是刚刚接到旨意,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你是如何得知的?” 韩清瑶只觉得有一刹那的眩晕,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骤然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几乎是斩钉截铁的道:“不许去!驻守哪里都可以,临宁不行!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个世子戍边意味着什么?你就任由他们这么算计你吗?”韩清瑶越说越激动,道:“现在马上回去,装傻也好,装病也好,装疯也好,总之,绝对不许去临宁!” 男人看着女人激动的神情却笑盈盈的道:“你终于肯为了我担心了吗?那我这次真的值得了!”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一旦驻守哪里也就意味着他将永远被放逐,甚至被家族遗弃。可是他愿意! “慕容景!”韩清瑶吼道:“如今你与我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如果你守在临宁,一旦两个开战,你又该如何自处?倒时候你是要和我刀兵相见?还是要倒戈叛国?” “嘘——!”慕容景捧着女人的脸吻住了她的唇,道:“我慕容景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强迫的了我!可是,驻守临宁是我自请的,只有这样域东和大渝才会永远相安无事。而且……” 男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重新将女人抱回怀里,那句话化为了一声叹息。 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离你近一些。我不要帝都的舒适生活,心甘情愿去最艰苦的边境。我可以不娶妻、不生子、不袭爵。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不再有人像我们一般因国仇家恨辛苦煎熬。我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望和平,至死方休。 看着男人那无比熟悉的坚毅眼神,韩清瑶的记忆似乎一下回到了前世。 那时她给东方澈下了药,算计他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可是那人却再也不见她,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而就在这时,大渝发兵域东,一路所向披靡,却偏偏在临宁止步不前。 临宁地势并不险峻,却是交通要道,而临时调拨镇守在那里的正是当时人望正盛的左丞王小世子慕容景。 三个月下来,大渝人困马乏,却动不得临宁半分,东方澈为此废寝忘食的和将军们研究对策,却不知一条纤细的身影就在这时,混在了交战的尸首中,直接混入了临宁城内。 临宁城破那天,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被重重围住的男人浑身是血,靠着城中的旗杆,手里握着不停滴血的宝剑,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他的脚下堆满了尸体,有大渝的,那是他杀的。有域东的,那都是誓死护卫他的亲卫,原本金色的盔甲已经被染满了血红色,头盔已经不知去了何处,男人发髻散乱,早就没了半分贵公子的姿态。唯有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爆着坚毅的光芒。 而他的对面人群中一名青衫男子骑在马上,站在众将士之后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着他。 慕容景勾唇一笑,啐了一口口中的血腥,冷嘲道:“没想到我小小临宁居然能让大渝宰相亲自出马,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急!”东方澈端坐马上,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随时可能力竭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冷冷道:“还有更让你受惊的呢!” 说着,士兵突然往两侧一闪,一条纤细的身影在人群 分卷阅读221 第258章:暗格(收藏满1500加更2,一更) 当韩清瑶回到秦府的时候得知东方明的处决日期订了下来,就在十天后的6月25。而他的家眷依旧下落不明。 午夜,韩清瑶和冷释两人一起穿着夜行衣潜入了东方明的府邸。 此时,曾经车水马龙的府邸已经空无一人,大门上处处贴着巨大的封条,两人一路摸到东方明的书房,轻手轻脚的揭开封条闪身进去。 “我们要找什么?”冷释问道。 “我也不知道!”韩清瑶道:“东方明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有两条信息,第一条,他说之前答应带我吃的是月明斋的桃花酥,可是月明斋早就关门了,而月明斋的老板姓刘,就是第一任刘园的主人。所以,他说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城西刘园。那里可进可退,所以,他一定将妻儿安置在了那里。第二条,他说留了残卷给我,他这个人平日里根本不喜欢看什么古书残卷,但是他位高权重,自然有人喜欢淘这些东西来给他装点门面,这些书都被他放在书房里做样子。所以他必定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了书房,希望我来找。” “……” 冷释有些震惊的眨了眨眼睛,他本就耳力惊人,加之当时他就站在门口,所以这些话他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可是他却完全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道道。 他一边四处翻找,一边努力的回想这两人曾经的大段对话,却还是摸不出头绪,于是只好问道:“所以,你们两个说的那么多话都是这样,话里有话吗?” “不都是,但是差不多。”韩清瑶找的累了,索性往东方明的椅子上一坐,乐得当大爷:“准确说在最后的两句话之前,我们两人一直在互相诈对方,都想从对方的嘴里套出自己想知道的秘密,又都故意埋诱饵互相欺瞒,所以我才那么累啊!” 韩清瑶想着就觉得头疼,不过她还是耐心的道:“从东方明的话里可以得知,当初宁州之战确实是他挑起的,可是,宁州城破却在他的意料之外。我一直以为是他派人里应外合攻破了宁州城,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当初宁州城墙的排水口位置那么隐秘,恐怕连唐家小辈都不一定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的,继而一举攻破宁州的呢?老虾米在鸩羽吐出的秘密里,有一条说是东方明接管了锦城。那么锦城之前的幕后管理者是谁?东方明说朝中官员每人手上都有血,那么锦城的钱是通过哪种渠道进入了官员的腰包。直接行贿,还是洗白了用正当的方式发放的呢?还有,东方明一直在试探我的底线,似乎很是担心我能不能护住他的家人,试问,虽然他在朝这么多年,必定得罪很多人,可是也不用那么谨慎,甚至连给我传递信息都要用那么隐秘的方式,他到底在怕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谁?……” 韩清瑶越说声音越低,慢慢的变成了自言自语,随后索性没了声音,径自陷入了沉思中。 冷释看着女人坐在椅子上手指若有若无的敲击着扶手,知道她又在沉思,于是也不去吵她,专心致志的找线索。 西门家本就精于机关这些东西,所以没过多久,寂静的夜里只听咔嚓一声,一个隐藏极好的暗格便被男人打开了。 韩清瑶急忙收回心神跑过去,两人点亮了火折子就看见暗格很深,里面果然藏了不少好东西。冷释怕里面有机关,于是没让韩清瑶碰,自己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书案上。 韩清瑶歪着脑袋看着那一条条形状各异的宫绦,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当年权倾朝野的明相,书房里最隐秘的暗格里藏得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自己老婆亲手打的宫绦。” 然后就见冷释又取出一个盒子,那是个螺钿的漆盒,做工十分精美,两人打开一看却只见里面两个格子里各有一撮绑的仔细的毛发,下面压着一张红色的信签。 “这是什么?”冷释不解的问。 “应该是他两个孩子的胎发。”韩清瑶声音突然有点干,道:“据说,将孩子的胎发收藏好,下面压上红色信签写上生辰八字,能保孩子身体健康。” 将盒子重新盖好,两人回头看向那个柜子里最后一样东西,那是一卷画。 韩清瑶道:“这个暗格里怕是没什么对我们有用的东西了。那幅画应该是之前挂在书案前那副他和他夫人的画像。” 两人沉默了片刻,冷释问道:“放回去吗?” “东方明既然让我来书房,自然想到我能找到这个暗格。”韩清瑶伸手将里面的那副画拿出来,道:“我们都拿走吧!到时候交给东方郁。” 两人将东西收拾好,韩清瑶站在书房中间拧眉沉思。 &am 第264章:查案 看着那长长的一串人名,众人同时觉得脑仁疼,就算御门卫有特权,可是搜查这么多人的家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却听韩清瑶道:“兆丰,你把孩子的长相或者特征描述一下。然后锦娘,严清,你们两个马上安排人穿便服去城门守着,一定要严查入城的车辆和行人,一发现长相类似的不要声张,偷偷跟着,然后回来报告。” 几个人得令去了,韩清瑶又叫人将梅儿扶下去养伤,然后转身对尹天枢和唐皓瑾道:“你们收拾收拾去把关外的事情处理了吧!那里关系复杂敏感,你们如果不同时出现很容易发生哗变。”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也不迟疑,直接离开了秦府。 然后韩清瑶对着炎烈道:“你给族里的弟弟写封信,就说大渝西北军突然有异动,让他务必小心!” 炎烈眼睛眯了眯,道:“你是怕他出兵帮域东?” “我在给他不出兵找一个好借口!”韩清瑶磊落的道:“毕竟他妻子是域东郡主,一旦打起来他总要有说辞才行。” “好!”炎烈应了一声也走了。 “雪灵!”韩清瑶道:“兴南是你们药王院的地盘,鸩羽插不进去,你能不能去看看哪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别人去我不放心。” “那姐姐回来要犒赏人家喔!”雪灵笑着眨了眨眼睛,在韩清瑶这里偷了个香之后就欢快的跑掉了。 然后,韩清瑶又对着慕容景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明天还要面圣呢!” 看着慕容景依依不舍的离开,韩清瑶又对庆王道:“母亲说最近得了一本佛经,一定要拿给你看。你先去瞧瞧吧!” 庆王自然看得出韩清瑶是想支开他,于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待其他人都走了,韩清瑶的眉头却没有丝毫松懈,她打发掉了所有人,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东方澈。 这时韩清瑶才缓缓的道:“说吧,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和域东开战?”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沉默不语。 “刚才的话半真半假,为的就是能将这事糊弄过去。可你我都知道,就算当年唐皓瑾死于天都,可是你只要不动手,他完全没有半分危险。而你为什么偏偏要他进断淮岭?那是大渝和域东的一个禁地,除了你要挑起战争,我真的想不出你有其他的目的。”韩清瑶目光冰冷的看着东方澈道:“东方澈,我们人人都有秘密,但是,这些秘密都是在不伤害亲人的基础上的……” 听到这,东方澈突然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能做到呢?你就把我扫地出门吗?韩清瑶,你觉得你做到了所谓的公平,其实你真的做到了吗?你真的完全信任过我吗?” “想让我信任你,就不要遮遮掩掩,我对付其他人已经很累了,你不要让我在最亲的人面前还要费心思去猜测。”韩清瑶没有对男人的阴阳怪气生气愤怒,而是严肃认真的说道:“如果说你我只是路人,我一点儿都不必在乎你到底做什么,因为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我们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如果不能趁早磨合彼此的性格,等来的只能是所有问题最后的爆发。” 看着依旧拧着眉头的男人,韩清瑶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了东方澈的腰,柔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若是你为了我失去了这份骄傲,我会很心疼的。不用为了我忍着,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用公正的眼光看待他们,用心去感受他们。毕竟,他们有着和你一样不悔的选择。” 女人最后的一句话出口,明显的感觉到男人身体微微一僵,她踮起脚尖吻了吻男人的薄唇道:“看,你们都是十分有眼光的人呢!”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女人哄他开心的话,虽然明知道女人的目的只不过是让他屈服,可是,他那百炼钢的心还是瞬间被化成了绕指柔。 男人伸出手臂环住了女人的腰肢,低声道:“我,我也在努力。” 韩清瑶夸赞的对着男人的脸颊又使劲亲了亲,道:“我知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得到。真的,已经很好了。” 男人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对女人的敷衍回答很是不屑,却还是说道:“知道就好!”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要打域东,是因为我得到消息,域东已经联合了大合国,准备一起趁着天霖年幼之际一起从两面夹击大渝。可是你知道的,大渝现在国库空虚,一旦被两面夹击必然陷入绝境,我们只能先出手才行。” 韩清瑶皱眉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呢?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你隐瞒的事情,非得绕这么大个弯子吗?” “可是……”东方澈顿了顿,道:“我怀疑尹天枢和大合国有联系!” “不可能!”韩清瑶道:“大合国在南海,尹天枢他不是在关外就是在西北,就算人家有心结交也不会千里迢迢去结交他啊!” “所以我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东方澈道:“可是前世时,他却真的联合过大合国,试图两面夹击推翻奉祥。”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韩清瑶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我心知肚明啊!” “那你为何还要阻止慕容景去临宁?”东方澈泛着酸味道。 “那个破地方是个忌讳!”韩清瑶皱着鼻子道:“不对,是个不祥之地。反正我不喜欢那。” 东方澈也跟着皱了皱鼻子,一笑道:“我也不喜欢那里!” +++++ 第二天一早唐皓瑾和尹天枢就出发去了关外,对于两人的能力韩清瑶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梅儿那下落不明的女儿。 话说梅儿的脚程确实不慢,也有自信一定敢在她前夫之前到达天都,可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不见对方出现,韩清瑶心里隐隐泛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秦家的小院里,韩清瑶皱眉看着猛灌水的锦娘,道:“少喝点吧!你又不是牛,赶紧说结果!” 锦娘将最后一口水咽下,笑呵呵的道:“我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崔世宝有问题?” 韩清瑶扁了扁嘴道:“据说三年前有位从外省来天都的老夫妻,两在大街上拦劫官轿告状,状告当时的蕲州府尹崔世宝囚禁奸杀她们年仅10岁的孙女,而他们却正巧撞上了当时的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王功新,结果两人因为诬告朝廷命官而被当街打死。而就在不久前,老夫妻的侄子千里迢迢来到天都要告御状,结果又被人打了个半死。一来,我相信一对老夫妻不会千里迢迢来污蔑一个地方官,所以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而这位崔世宝如今可正是我们天都新上任不久的府尹大人。二来,我总觉得这两人有问题,他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同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要好了?所以就让你们去查了。赶紧说,查到什么了?” 锦娘也不在卖关子,道:“我们查到这个崔世宝之所以能升迁的这么快,就是因为他经常弄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给朝中官员们玩弄。据说,他在城里有个院子,里面全都是全国各地运来的女孩子。进出那里的不少都是朝中大员。” “天子脚下,他 还真是活腻了!”韩清瑶冷笑一声,道:“集合一队人,跟我抄家去!” “等一下!”锦娘一把拉住她,道:“我觉得你最好再等个一两天,等冷释回来再去!” “他还敢养兵不成?”韩清瑶一挑眉道。 “他倒是没那个胆子,但是他手下有三个武功和兵刃都十分诡异的人,据说来无踪去无影的。”锦娘道:“很多高手都栽在了他们的手上。而且他们似乎是番邦人,不说大渝话的。”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那我更的去看看了!” 说完便带着一队人离开了秦府,来到了锦娘说的院子。 ++++ 作者的废话:明天我瑶瑶要大开杀戒了~! 第265章:衙门<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5章:衙门 崔世宝一直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发家史,他从一个不得入学的怜人的儿子最后一步一步做到心中这个位置,实在是堪称典型了。 若说大渝官员们最好的位置是哪个也许会众说纷纭,可是,要说大渝最难做的官,只有一个,天都府尹。 原因只有一个,天都乃是天子脚下。而这里缺风缺雨就是不缺富贵人,试问,住在天都的人里哪一个拎出来不认识几个朝中大员?哪一个看起来略微平头正脸点的人不是和皇亲有着拐着弯的亲戚。整个天都皇亲国戚、王侯将相、豪强官员关系盘根错节。这府尹若是正直无私自然会对不法权贵豪强毫不留情,天都的治安越好,得罪的权贵也就越多,而这些权贵都是直达天听的人物,再明智的皇帝也奈不住朝臣们的连番弹劾,所以最后的下场不是贬官发配,就是身首异处。若府尹趋炎附势,天都治安就会大乱,皇帝也自然不会放过“办事不利”的府尹。 至于天都府尹到底多难干,只要算算他们十年内换了十五届府尹就知道了。 不过崔世宝不同,他却爱了这份工作。这主要得益于他会做人,准确的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于横行跋扈的贵族们他会装孙子,甚至投其所好,而对于刚正不阿的大臣们又能摆出一副正直的样子。事务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推不掉躲不过就开始和稀泥。 就这样,居然让他混的如鱼得水,自在自得。 此时他正在判案子,一名中年妇人正和女儿跪在堂下,而他们的身边则站着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而他的身后则坐着一位身穿锦袍翘着二郎腿的少年。 男人道:“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这恶妇在签了卖身文书后居然拒不认账,不单不带这女儿来我府中为奴,居然还妄图抵赖,请大人明鉴。” 崔世宝自然认得那男人,此人正是忠义候府的管家,而男人身后的就是忠义候最宠的庶子吴振文。 其实这件事再明白不过了,一对外地来的母女半路被侯府管家看中,想骗进侯府为奴,结果两人签完文书之后反应过来想要逃跑,便被侯府给抓到了府衙。 崔世宝经常解决这种案子,于是惊堂木啪的一拍,摆出十分官威,吼道:“堂下妇人,你可知罪?” 那母女被吓的一哆嗦,颤巍巍的道:“大老爷,我不识字的,我们不知道那是卖身文书……” “胡说八道!”崔世宝继续厉声道:“你贪得无厌,试图诓骗侯府银两,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来,给我上刑!” 四周衙役大喝一声就要动手,就在这时,一声厉呵响起:“大人且慢!” 声音一落,一名青衫少年已经到了堂内,崔世宝一看清那人的脸,顿时脑子就是一疼。 少年正是复启的御史大夫凌严的独孙,凌洛城。 “哎呦!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仁(人)儿都有!”吴振文一看凌洛城来立刻就炸了毛,一拍桌子道:“我说姓凌的,你就专跟我作对是吧?昨天我骑马你管,今天我买个奴才你还管,你爷爷是御史,你又不是,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件事我是见证者!”凌洛城却半分不理会他挑衅的语气,一指吴振文道:“昨日明明就是这人,闹事纵马再先,撞人在后。结果确以赔钱为名骗这对母女签下卖身契。我记得自太祖以来便有圣训,除三种情况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在天都城主街纵马,如今居然有人不单纵马还企图巧取豪夺,府尹大人,您不该给百姓们一个公道吗?” 崔世宝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的横肉,笑起来十分的和蔼可亲,可惜,此刻他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眼看少年说的有板有眼,崔世宝心中暗自叹气,这么点的屁事,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喊衙役赶人了。可他今天偏偏不敢,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眼前这二位都是贵人。 一个是忠义候最宠爱的小儿子吴振文,另一个则是复启的御史大夫凌严的孙子凌洛城,哪个他都不敢得罪。 崔世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于是马上满脸赔笑的道:“二位公子,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这并没有什么损伤……” “大人所言诧异!”青衫少年道:“大人身为天都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如此罪行若不严惩日后必定有人效仿,天长日久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你想得美!”一旁的吴振文也吼道:“小爷我真金白银买来的人,如今你说算了就算了?” 崔世宝正要说两句混过去,就听吴振文转身对着凌洛城冷哼一声道:“我祖上有军功,先皇特批我们家可以纵马。不服气你也的忍着。” 凌洛城眉梢一挑道:“这我自然记得,但是,那说的是你们侯府的世子。你要想纵马,先当上世子再说。不然就是违反大渝律!” 吴振文这辈子最憋闷的事情就是自己比那个嫡出的哥哥差了个出身,平日里被人提起都很是不悦,如今居然在大堂之上被人如此嘲弄,自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吼道:“我说姓凌的,爷告诉你。谁训斥我都服气,就你训我,我不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爷爷复启了你就牛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做的在过分,也不及你当年万一。你滚回老家喝了点墨水就想回来教训小爷?真是乌鸦落猪身上了,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是吧?” 韩清瑶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好悬没直接笑喷了。这个纨绔的比喻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她本来想带着人去抄了那院子,不过半路上突然改变了注意,于是派人去看着那院子,自己带了两个人先来探探崔世宝的底。 凌洛城刚想驳斥吴振文就见门口进来三个人,为首的女子一身麒麟服,头戴乌纱帽,柳眉杏眼,身材娇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只觉得胸口咯噔一声,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连眼前的事务都开始打转了。 是她! 少年的手不经意的抬起摸了下脖子上的小吊坠。 韩清瑶看到凌洛城也是一愣,那抹笑容扯到了一半,硬生生停在了半路。 而相在场的其他两位却震惊无比,特别是崔世宝,他 熟悉京城内所有的权贵高官,甚至这些人的家仆远亲他都清楚无比,自然不会不认识韩清瑶这位天都城里的风云人物。 一看到韩清瑶出现,这人立刻连滚带爬的从位置上跑到韩清瑶身边,估计要不是碍着这里是他的府衙大堂,他都能直接给韩清瑶跪下。 “不知秦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恕罪!” 韩清瑶却连理都没理他,自顾自走到凌洛城身前,眨了眨眼,皱眉问道:“你从怀州这么快就回来了吗?不对啊?” 怀州到天都来回至少药一个月,这还不包括男人回家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 只见少年突然耳根一红,眼神飘到一旁尴尬的道:“我在天都备考!” “喔——”韩清瑶长长的喔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道:“备考啊!备考你来衙门干嘛?” 凌洛城的谎言被人揭穿自然更加尴尬,俊脸一红,闭嘴不说话了。 可就是这短短一幕,却一点不落的入了崔世宝的眼睛里,于是他立刻明白了一切,面对韩清瑶这个红人,那个所谓的忠义候就是个屁。于是男人立刻倒戈,道:“大人,凌公子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此次正是来检举忠义候府欺男霸女的。” 韩清瑶怎么会听不出崔世宝的转变,虽然她准备弄死这个人,可是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挺有眼力的。于是她微微一笑,道:“那请大人继续断案吧!” 崔世宝自然想尽快了解,于是道:“现已查明,忠义候府次子吴振文闹市纵马,管家李显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现判决罚金二十两以儆效尤。” 说完,他转头问韩清瑶道:“大人,您看我这么处理可还合适?” “强买强卖?罚点钱就没了?”韩清瑶一挑眉问道。 崔世宝马上会意,道:“大人说的是,当街抢人确实恶劣。” 然后他暴喝一声:“来人,将李显杖责二十。” 一旁的吴振文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少年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眼前这人不能得罪,可是偏偏他就是气不过,听着李显杀猪一般的惨叫,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韩清瑶直接乐了,回头看着少年道:“说的真贴切!听说令尊书法不错,那么吴少爷的书法也一定不差,明天就请写一千张‘仗势欺人’送到我府上吧!” 少年扁了扁嘴,终究没敢说个不字。 +++++ 作者的废话:谢谢大家的劝慰,我现在好多了……只能叹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了 明天单位团建,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有时间肯定会多更几章的……爱你们 (づ ̄3 ̄)づ╭?~ 第266章:男宠<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6章:男宠 天都衙门的大堂上,吴振文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叫李显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板凳上被打的惨叫不停,韩清瑶则将手下叫来嘱咐了两句,待那人离开之后,她便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看着一旁眉头皱的死紧的少年。 坐在主位上的裴世宝本想着上前讨好一番,结果看着韩清瑶的眼睛根本没有片刻移开,和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立刻想到了天都城里关于韩清瑶的传言。 传说她嗜血好杀,且贪恋男色,只要是被她看上的不论愿不愿意,无一例外都会被她用各种手段收入府中成为男宠。 他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的凌洛城,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得知了这位秦大人的喜好,日后只要投其所好必然会飞黄腾达。 就在这时,刚才离开的那名御门卫已经回来,他在韩清瑶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女人的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却又恢复道了刚才的模样。 不一会儿,那边的板子打完,只听韩清瑶看着凌 洛城道:“这边已经结案,我看凌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看着地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李显,凌洛城摇了摇头,道:“并无不满!” “那我们就走吧!”韩清瑶道。 说完,也不理会在后面追出来的躬身相送的崔世宝,和凌洛城并肩离开了天都府衙。 一路上,天都的百姓只要一看到韩清瑶必然如避瘟神一般躲闪到一旁,韩清瑶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在意,她一直在没话找话的和凌洛城搭话。 “你住哪个客栈啊?那好不好啊?你们凌家什么时候搬过来啊?对了……” 凌洛城一双好看的眉毛越皱越紧,咬着牙一句话也不回。一旁的慎言一直对韩清瑶讳莫如深,此刻只敢在两个手下的身后小碎步的跟着。 眼看就要到凌洛城所住的客栈门口,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御门卫,他气喘吁吁的在韩清瑶耳边嘀咕了几句,女人脸色骤然一沉,那本来挂在唇边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脸上则是滔天的怒意。 “崔世宝是不想活了!”韩清瑶磨了磨牙,恶狠狠的道。 说完,她连打个招呼都忘记了直接一转头带着手下往秦府的方向赶去。 “少,少爷!”慎言看韩清瑶带人离开这才小跑道自己少爷身边,道:“真没想到她居然是御门卫的那个秦沫儿,那她对你是真心的吗?听说……” 凌洛城冷冷的瞪了一眼慎言,这才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又走了,又是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回过头。 一时间,少年觉得有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很想将她叫住,问问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难倒只是闲来无事时逗弄的小猫小狗吗?还是临时看中的随便什么男人? 当初他因为她匆匆离开的样子担心的连家都没回直接返回了天都,可当他重新在天都住下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的穿着乃是当朝新成立的御门卫的朝服,于是便像个傻子一般时不时就在街上转悠,想着会不会有可能遇到她。 可是一次都没有,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老天居然让他再一次与她重逢。今天在公堂上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都停跳了,只是出于教养,不好表现太过,可是就在这时他才第一次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个天都人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那个男宠无数的淫娃荡妇。 少年硬生生将要喊出的声音咽了回去,手在袖子里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回客栈!”凌洛城冷冷的道。 可是当他刚刚走到自己住的客栈门口,却见客栈老板满脸赔笑的带着店小二,正举着二人的包袱似乎正在等他。 “老板,我并未拖欠房租,你何以至此?”凌洛城皱眉问道。 一般只有在拖欠房租的时候才会被老板将行礼扔出,可他从未如此不知这老板到底为何。 只见老板急急忙忙的摇手道:“不敢不敢,这位少爷,我这里有十两银子。我们小本买卖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现银,要是您觉得少,我再想想办法。” “老板你 到底是何意思?”凌洛城不解的问道。 “我就直说了吧!”老板一脸为难的道:“您现在是被那位看上的人,我也看得出,您这风骨自然不会屈从。倒时候那位一发火,我这小店必定会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小的就是个做小买卖的,那种大人物自然得罪不起,求您看在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份上,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老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带着店小二给他们主仆跪下了。 凌洛城脸色十分难看,他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对着慎言道:“钱给他们留下,我们走!” 于是,主仆二人留下老板的银子带着行李离开了那家客栈。 可是让凌洛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瞬间成了整个天都所有客栈拒收的客人,每每来到一处便会有人跪下求他留条活路。 天色渐暗,他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去找父亲之前的同僚,希望能借助一晚,谁知那人带着一家老小迎出门来,又是叩拜又是恳求,反正目的就一个,让他另找地方。 少年一连找了好几个父亲和爷爷的旧识,却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情况。 眼看宵禁开始,凌洛城气的浑身发抖,对着身后已经筋疲力尽的慎言道:“走,去秦府!” 慎言的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道:“少爷,小的就是跟您睡哪里都好,咱们能不去秦府吗?那里也太吓人了。” 凌洛城看他那惊恐的样子,将自己的包袱夺在手里,道:“你去住店吧!没有我,他们会收留你的!” 说完,自己便大步流星走上台阶,敲响了秦府的大门。 +++++ 话说,此刻的韩清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眉头紧锁的看着那紧闭的偏房门,而此刻里面正传出声声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半晌,一名医生提着药箱出来,对着韩清瑶躬身施礼道:“回秦大人,这位少爷是中了一种欲蛊,不过并不难解。老夫已经为他行了针,灌了药,熬过今晚就可以了。” 韩清瑶命人打赏了大夫,又送走他这才皱眉看向一旁的严清,道:“你说,你们偷偷潜进去的时候已经空无一物了?” 严清罕见的严肃认真的道:“是的,不过,他们虽然已经撤离,但是看得出十分的匆忙,留下不少痕迹。” 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东方郁公子也是在一处枯井里找到的,应该是他们忙碌时忘记处理他了。” “寻着痕迹查!”韩清瑶道:“天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天上去不成!还有,御门卫新旧人员一并给我彻底清查,刚刚宣布任务对方就知道消息了,一定是里面有内鬼。” “知道了!”严清领了命令起身刚要告退,却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要不要我派人过来帮你照顾下东方公子?” 韩清瑶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当初东方明跪地求我照顾他的家人,无论是否是我的过失终究是没能做到。而且……” 女人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她目光深沉的看着那紧闭的木门道:“茂青那么好的孩子,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说到底我也有责任,所以,还是我亲自照顾他吧!” 说完,女人已经开门走了进去。 严清长长的叹了口气,外界都传言说她杀人不眨眼,每日食人饮血,淫荡无状,可是谁知道她本人却是如此一个重情守信之人啊! 此刻屋中,东方郁被人用宽布条死死的绑在床上,嘴里被塞了软布怕他着急咬伤自己。 “难受……好难受”男人用力的将头撞向脑后的床板,不自觉的用修长健美的身体蹭着,一双剑眉紧蹙,凤眼微睁,里面早已不见清明只剩下赤红一片,双手手本能的伸直又攥紧,恨不得立刻伸向胯下舒缓自己体内的燥热。 “茂青!”韩清瑶皱眉道:“你忍一忍,过了今晚就好了!” 男人却听不到似的,不停的发出一声声哀嚎一般的呻吟声。 韩清瑶坐到他的床边,一边用布巾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低声道:“别怕,我陪着你。别怕!” 另一边,凌洛城在仆人的带领下一路到了韩清瑶的院子外,见仆人还在带着自己往前面走,凌洛城脚下用力,停住脚步。 “女子闺房,我断没有未经贵府老爷夫人许可便私自闯入的道理!”他见仆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道:“此,与礼不符!” 仆人似乎将他当成了韩清瑶新收的夫婿,不解的问道:“是小姐请您进去的,我只是传话而已。” 说完,仆人又要往前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些躲闪的看向了身后的少年。 此时已经是人定时分,四周一片寂静,男人那带着情欲的呻吟声顺着风若隐若现的飘荡而出,顿时就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凌洛城瞬间心里一片了然,男人心头一抽,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就在此时,他脖子上的吊坠微微的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光。 ++++ 作者的废话:今天单位团建回来晚了,一更结束…… 明天补上……累得要死,睡觉去了……(づ??????)づ 第267章:冲突(珠珠满4800加更,一更) 凌洛城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肉体似乎已经和灵魂分离了,他的灵魂似乎想要立刻逃离这里,可是他的身体偏偏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在这浑身颤抖。 “里面的是谁?”少年听到自己这么问道。 “这我哪里清楚!”仆人一脸为难道:“反正是下午的时候崔府尹送来的,好像,我听小姐叫他什么‘茂青’!” 茂青!东方郁! 凌洛城只觉得浑身一僵。他与东方郁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去年京师举子诗会上,那个人被大家很是推崇,除了那时他是明相之子,更因为那人确实才华横溢。就连一向自视颇高的凌洛城也为他的才华所折服。 可,听说东方明获罪并未牵连妻儿,为什么那么儒雅清傲的一个人会成了世家男宠了呢? 突然,坊间的留言如同炸雷一般响在了他的脑海里,秦沫儿天生淫荡,身边的男宠面首多的整个宅子都快装不下了,却还每月寻了新男人往自己房里送,只要是她看上的威逼、利诱、设局子、下春药,无所不用其极。 一声声暧昧至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凌洛城身体站的笔直,一双剑眉几乎皱成一座小山,他怒目圆睁,几欲喷火,头上青筋暴跳,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攥拳而泛着青白,关节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少年的眼睛赤红 ,半晌,他踉跄着撞开仆人狂奔而去。 太过分,太无耻了,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大胆了一点,无视礼教一些,他可以当做她是坦率可爱,可是,不是,完全不是,她就是个性淫荡。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好看的小猫小狗,喜欢的时候拿来逗逗,不喜欢的时候想都不想。 怪不得她不告诉他姓名,所谓的让他乖乖等着也不过是句玩笑,他竟然傻傻的当真。 他一路狂奔,转眼就跑出了秦 府大门,空荡荡的大街上少年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他不停的用手背蹭着自己的嘴唇,胃里开始翻滚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他居然觉得两人的吻是甜蜜的,居然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居然以为他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现在的凌洛城只想逃出天都,逃出这个让他丢脸丢到家地方,只想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女人,不要再被她当成傻子玩弄了。 而就在这时,一队巡城的禁军官兵正好巡逻至此,巡逻队为首的一人提着一个写着“巡夜”两个字的灯笼,五个人跟着,两个手里握着铁链,个个腰间配着腰刀。一看独自一人迈着大步走来的少年高声问道:“前方何人,不知道已经宵禁了吗?” 大渝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很多人也有自己的本事在街上行走,有的是提着自己府里的灯笼,有的则是骗着对方说自己家里有人生病,可是,凌洛城此时正在气头上,脑子一片混乱,哪里顾得上和这些周旋,不管不顾的就往前走。 为首的那人本来看他气质不差,没想为难他,可一见他这个态度立刻怒了,大喝一声六个人一下就将少年围在当中。为首的一声令下,六个人毫不客气的抡起刀鞘和铁链就砸了过去。 凌洛城虽然出身言官世家,可家人为了他的身体着想从小也给他请了武学师父,他虽然称不上武艺高强,却也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如今他正在气头上,将对方一拥而上立刻咬牙切齿的开始了反击。 其实,打架这种事除了基础招式以外拼的就是个狠劲,若是平时,凌洛城就算跟这些人动手也会手下留情不会伤了他们,可是此时不同,他虽然沉稳,但是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脑一热顿时手上就没了准头,一个本就武艺不怎么样的士兵被他一脚踹倒,撞在一旁的台阶上直接撞断了腿骨,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其他人一看这个情况为首的立刻掏出报警的烟花打到了天空,几个人更是二话不说直接抽出腰刀开始下狠手了。凌洛城的宝剑被慎言拿走,此时手里什么兵器都没有,看到那白森森的刀光挥下心里一惊,顿时恢复了理智,他几个闪身躲过,却还是因为脚步慢了一分被一人的刀在手臂上划了道口子。 就在这时,其他支援的队伍已经赶到,二三十人将少年团团围住,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直接将他罩了个结实。 巡城的头目吐出口中的血沫,抡起拳头一拳打到了少年的腹部,疼的少年那本就白皙的脸一下惨白了一分,那人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看着挺斯文的,居然还是个刺头。带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 此时屋子里声音已经停止,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东方郁沉沉睡去,而韩清瑶早已经离开。 “咯吱”一声,韩清瑶卧房的门被打开,苏伯走了进来。 只见韩清瑶早已准备就寝,一身衣服已经换过,梳洗完毕的她只是脸上还带着微怠。 “凌少爷似乎遇到了巡夜的禁军,被带到禁军军营去了!”苏伯低着头跟韩清瑶汇报。 “走!”韩清瑶将刚刚脱下的外套又穿了回去,吩咐道:“我们去军营要人!” “是!”苏伯答应着,随即提醒道:“凌少爷似乎是误会了小姐和东方公子才会气愤而走。” “我知道了!对了,是被那路人抓走的?”韩清瑶问道。 “羽林卫”苏伯回答:“是在南门街附近被抓走的,正好是羽林卫的管辖范围。” “怎么落羽林卫手里了?”韩清瑶皱眉道:“徐志明是盛王的小舅子,一贯的嚣张跋扈,谁面子都不卖的!” “那要不要我请老爷出面……”苏伯问道。 “不用了!”韩清瑶皱眉道:“别麻烦父亲了,让徐志明咬住定要闹个没完!” 说完,韩清瑶吩咐一通之后,便骑上马独自一人前往了禁军军营。 ++++ 韩清瑶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凌洛城被绑在柱子上,周围好几个人正在喝酒,时不时有人上前叫骂着打上几下。 少年却闷声不吭,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些人。 “军中饮酒!徐志明好管教啊?”韩清瑶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见少年浑身猛地一震,随即厌恶的转过头去。 “哎呦!我当这是谁呢?”那名 夜巡头目酒气冲天,一看韩清瑶只有一人,于是以酒壮胆歪着脑袋不客气的说道:“这不是天都第一号荡妇吗?怎么?晚上没男人陪难受了?想找爷给你解解痒吗?” 说完,一群人开始哄堂大笑起来。 一旁绑着的凌洛城面上不显,暗地里却双拳攥的死紧,死死的咬了咬牙。 “侮辱朝廷命官!”韩清瑶目光似冰的道:“你们禁军是要造反吗?” “造反?”那名军官眯着眼睛道:“庚子之乱的时候老子是拼了命在城里厮杀,你这个娘们在干嘛?不对,你当时是在哪个男人身下叫唤呢?凭什么你就能升官发财,我们这帮人拼死拼活连个屁都是不是?你别当我们都不知道,你就是因为睡对了人,这个天都城里所有的达官显贵哪个你秦沫儿没睡过?你这个什么狗屁指挥使就是睡……” 男人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只见韩清瑶一巴掌打完接着又是一巴掌,两声脆响直接将男人的话打回了嘴里。 “秦沫儿,你凭什么打人?”男人捂着脸连忙后退,一群人也跟着吼道:“就是,你凭什么打人?” 他明白,女人是御门卫指挥使,人家有权打他,但是他若是打回去就是死罪。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 “怎么?不敢打回来是吧?说的那么悲愤慷慨不过就是个没种的怂包罢了!”韩清瑶冷笑一声道:“我给你个机会,来,你不是想干我吗?有本事你干啊?怕是你都硬不起来吧?废物!” 男人被她说的怒发冲冠,本来就喝了就的心智一气之下脑门一热直接挥拳就冲了上来。 “小心!” 在凌洛城的惊呼声中只见女人一个矮身,直接从男人腋下穿过,躲过男人的攻击,反手一肘直接打在了男人的软肋骨上,给男人疼的嗷一声叫了出来。 她侧身站定,微扬下巴,鄙夷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这回,男人彻底怒了,二话不说直接拔出腰刀冲了上来,其他几个人的酒一下就醒了。要知道,平时军营里有点冲突,大家互相动动拳脚最多也就是被罚个军饷什么的,可是要是对上级挥刀,这意义可就不同了。特别对方还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御门卫秦沫儿,且不说到时候皇上会不会追究,就是皇上不追究,御门卫那帮人也不会放过他们。 ++++ 作者的废话:大家不要着急,哥哥就快回来了~ 第268章:救人(留言满34 00加更,二更) 两个手下,吓得一身冷汗,上前一把抱住男人,劝道:“老大,老大,你清醒清醒,这女人可是朝廷官员。你……” 还不等他们话说完,只见韩清瑶已经一步上前手掌在男人的刀刃上狠狠的蹭了一下,顿时一条血口子便在女人的手上出现,而与此同时,徐志明已经得知了这里的一切,带着人来到了现场。 韩清瑶顿时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对着徐志明吼道:“徐指挥使,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练兵的吗?我真是开了眼了!” 徐志明平日里十分看不惯韩清瑶,总认为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不如一名女子,很是憋屈,时长在手下们面前挤兑和抱怨,这才导致了他手下对韩清瑶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可是讨厌归讨厌,徐志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伤了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这罪他可是万万担不起。 于是只好忍下平日里对韩清瑶的嫉妒和厌恶,上前躬身施礼道:“我们这帮小子不知道是秦大人来访多有得罪,还望秦大人大人有大……” “不知道?”韩清瑶眉毛一挑,道:“我看未必吧!你这位手下知道的很呢!” 徐志明咬了咬牙,正要说什么,只见门口一阵喧闹,随后一队武装整齐的御门卫已经冲进了军营,为首的严清一见韩清瑶手上有血,立刻黑了脸色,手腕一摆,二十多人立刻腰刀出鞘,列了个随时准备攻击的队形。与此同时,四周房顶也响起脚步声,只见无数身穿黑衣的人已经在附近墙壁和屋顶上搭上弓箭随时准备射击了。 “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志明皱眉问道,声音里有一股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恐惧,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要秦沫儿一声令下,自己和自己手下这一群人绝对会被活生生射成刺猬。 “我没什么意思!”韩清瑶笑盈盈的往桌边一坐,端起一个酒碗闻了一下,道:“我夜里巡视,正巧看到你手下士兵在营中饮酒。可他们不但不听我劝阻,居然还敢动手伤人。徐志明,你这是无视朝廷命官,无视皇上啊!我挺想知道,到底是你的想法呢,还是你姐夫盛王的想法呢?” 徐志明一听这话顿时后背一阵发凉,他总觉得自己虽然是皇亲,却因为只是个表弟而一直没有被提拔,于是自暴自弃的想着即便得罪了权贵自己不过就是个禁军的小指挥使,就算人家想整自己大不了就是丢官罢了,他不干就是了,可是现在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身后是盛王,而人家整他很有可能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盛王,他清楚政治斗争到了那个层面会有多么残酷,到时候可就不是罢官这么简单,失败者很有可能是被灭九族的下场。 于是他急忙低声询问手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到手下说完前因后果,男人再看着坐在那里由着手下给自己包扎的女人,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今天来是来找茬的。 可是仔细想想,根本没觉得有什么值得她找茬的地方,连忙又询问手下发生了什么,于是手下便将抓捕凌洛城的事情告诉了徐志明。 “等下,你说你们抓到了个书生?在哪里?”徐志明一听到这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因为他今天晚上和几个好友喝酒的时候正好提及秦沫儿因为个书生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于是他顺着手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绑在柱子上面容俊朗的少年。 男人皱了皱眉,凑到韩清瑶面前,低声道:“大人,若是我的手下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情,还请明示!” “你手下得罪的不是我,是无视朝廷,无视皇上,还有,是谁说我跟所有权贵都睡过了的?听说你表姐夫也是权贵,怎么?我跟他也睡过吗?”女人眉头一挑道。 徐志明咽了一口唾沫,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吓呆了的手下,呵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了?过来给秦大人认错!” 那手下早就没了刚才的嚣张,吓得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韩清瑶挑眉看了看他,问道:“说说看吧!我跟谁睡过了?” “没,没睡!我是说,我是说没谁!没谁!”男人早被这阵势吓的魂不附体,结结巴巴的说道。 “听说最近在城里有很多诽谤皇上的不实谣言,我正准备亲自过问此事!”韩清瑶笑着说道:“看来,我似乎是找到源头了呢!” 好大一顶帽子! 徐志明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急忙单膝跪地道:“传此谣言者用心恶毒,千刀万剐不足恕罪,属下愿同大人一同查找,定不让那人逍遥法外。” 一看对方已经服软,韩清瑶一挑眉,道:“好,那就麻烦徐大人了。” 说完,她给一旁的严清使了个眼色,男人立刻会意,手上刀锋一闪,便将凌洛城身上的绳索砍断。 韩清瑶走到徐志明身边,在他耳旁低声道:“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女人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羽林卫。 那些手下没听到两人对话,于是纷纷上前扶起徐志明询问,男人冲着一旁的手下吼道:“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惹这么大的祸。明天都给我打包袱滚蛋!” ++++ 一路上无话,到了秦府院里,严清实在憋不住了,上前问韩清瑶:“我说,你明明带着我们冲进去要人就行了,干嘛费这么大劲,又打又吓唬,还受伤的?” 韩清瑶屈指一弹严清的脑门,道:“你当天都是我家的?我要是这么冲进去,明天一早弹劾我的奏章就能堆满御书房。现在我也受伤了,人也被我抢走了,两边算是扯平了,这是把一件小事隐在一件大事里,明白吗?” 严清吧唧吧唧嘴,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笨!”韩清瑶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如果我冲进羽林卫抢人,羽林卫一定会觉得我仗势欺人,然后大肆宣扬。那么天都城的人都会好奇这个被我抢的人是个什么身份,查到最后凌洛城的身份就会被发现。凌严还没进京,他的孙子便敢当街动武,你说,要是传到朝堂上会怎样?” “而现在我以巡查的身份和他们起了冲突,他们还伤了我,本就是他们理亏,自然会想方设法将这件事遮掩过去。”韩清瑶道:“所以你明白了吗?” 严清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还是有些不懂,韩清瑶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了。 可是严清不懂,在他们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凌洛城却十分清楚,他从韩清瑶撞上对方的刀刃开始就已经明白了女人的用意,所以才一直一声不吭。 韩清瑶却没有什么想和他说话的冲动,也一点都不想安慰他。 女人一路来到自己的院子,低声问道:“东方郁醒了没有?” 苏伯点了点头,道:“看来中的不是什么厉害的欲蛊,这还不到半宿就醒了。” 韩清瑶转身看向凌洛城,眉头皱紧,说道:“你也进来吧,免得胡思乱想!” 虽然她没有说对方胡思乱想什么,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 凌洛城自知理亏,于是紧抿嘴唇也跟了进去。 只见东方郁脸色惨白的坐在床头,看到韩清瑶进来,将 头转向一旁。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韩清瑶道:“成王败寇,你父亲都已经看开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若是真不服气,就站直了,堂堂正正的打败我。” “我没你那么卑鄙!”男人咬牙说道:“当初父亲那么器重你,你竟然暗中使坏,陷父亲与不义。” “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你父亲为的可是你妹妹!”韩清瑶道:“当初要不是赫连天枫用你妹妹要挟你父亲,就他那么谨慎一个人,可能谋反吗?” 韩清瑶继续说道:“我这说不是想要推卸责任,我只是觉得既然要报仇,你来报仇我随时欢迎,但是至少要分清主次。” 男人咬了咬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韩清瑶终于开口问道:“东方郁,你母亲现在何处?” 东方郁神色一怔,转过头闭口不言。 韩清瑶眉头微皱,接着道:“你可知你是怎样来到我秦府的?” 东方郁瞬间脸色煞白,显然猜到了其中缘由。他本来和母亲呆在父亲安排的刘园,可是后来来人说父亲失败,要他们跟着转移,于是他和母亲便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可谁知半路上妹妹竟然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要去找赫连天枫和他同生共死。 母子二人气的够呛,于是东方郁暂时安顿好母亲,便起身回来找妹妹。然而他刚到天都不久便被人绑架,之后一直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欲火焚身的躺在了韩清瑶的床上了。 东方郁猛地抬头,紧紧的盯着韩清瑶,羞愤,暴怒,还有仇恨在目光中一一闪过,他几乎是在牙缝里挤出声音:“是谁干的?” +++ 作者的废话:popo什么情况?发了快二十遍了…… 第269章:怒火(三更) “我们初步怀疑是崔世宝。”韩清瑶道:“这人一直都帮着天都里的各级官员淘些个人喜欢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显然,他昨天白天看我喜欢那种温润如玉的,便将你送到了我府上!” 韩清瑶说完,平静的看着东方郁。 崔世宝曾经是东方明的手下,可惜因为他能力太低一直不受重用,不知是不是因此记恨上了东方明,居然前脚东方明刚倒台,后脚他就将对方的儿子给当成小倌送上了别人的床。 显然是看准了韩清瑶和东方明是死敌,想投其所好罢了。 “他将你打晕关押本就是想买个好价钱,估计本意是把你卖到南院做小倌,却不想,得知了我的喜好,于是你也就糊里糊涂的进了秦府。” 嘭,一声响起,正是凌洛城拍—案而起的声音。 “他崔世宝堂堂府尹,却因为个人私欲干出这样的事情。”凌洛城整个人气的脸色铁青,胸口剧烈的起伏,咬牙切齿的说着:“简直就是畜生!” “说他是畜生,你也太侮辱畜生了”韩清瑶幽幽的接了一句。 这时,东方郁猛地想起他那失踪多日二八年华的妹妹,自己一个男子对方尚且如此羞辱,那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呢?于是早就忘了自己刚才对韩清瑶的仇视,一把拉住韩清瑶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东方媛呢?她怎么样了?” 韩清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在你被送来的同时我便已经派人去寻找你妹妹,至今为止依旧没有消息。” 男人仿佛一下子被人卸掉了所有的力气,这个刚才还怒斥韩清瑶的人,瞬间便瘫在了一旁。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你妹妹的!”韩清瑶伸手扶住东方郁,说道:“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她的境地,应该不会比你好倒哪里去!” 谁知东方郁突然起身就要下床,韩清瑶拦他不住,就见他双膝一弯,直直的给韩清瑶跪下:“秦大人,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我妹妹,无论她怎样了,我作为兄长定然不会嫌弃她……”说着说着,竟然呜咽的说不出话来。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你妹妹!”韩清瑶郑重的回答。 当韩清瑶离开房间时天边已经泛起白色,一夜的劳累让她脚下都开始虚软起来。 一旁的凌洛城正想伸手,却被一旁的苏伯抢了先。 苏伯扶住她,道:“小姐一晚上又帮东方公子戒欲毒,又去费心救人,想必十分劳累,还是早些休息吧!” 韩清瑶点了点头,却在路过凌洛城的时候,皱了皱眉,她伸手道:“吊坠呢?” 少年不明所以,虽然不知女人何意,却还是配合的将吊坠从脖子上解了下来,递到了女人的手里。 韩清瑶看着那个吊坠,突然自嘲的一笑,道:“我怎么就会相信那个老头子的鬼话,觉得你就是哥哥呢!你哪里有哥哥半分睿智。” 说完,她将吊坠揣道怀里,目光陌生的看向凌洛城,淡淡的说道:“以前的一切只是个误会,是我认错人了。对你造成的困扰在这里跟你道歉了,为此,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想好了,便什么时候来寻我吧!” 然后,她又冲着苏伯道:“安排凌公子在府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你亲自送他去驿站住吧!” 说完,女人对着凌洛城微微颔首,直接进了房间休息去了。 韩清瑶没有让东方郁等太久,三天后的掌灯时分,韩清瑶便通知东方郁来客房,他的妹妹东方媛找到了。 而当东方郁兴高采烈地冲进客房时,看到的却是让他撕心裂肺的一幕,他那本应活泼可爱的妹妹,如今竟然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 “东方郁!”韩清瑶拉住他,面色沉重的道:“我曾经说过,你要做好准备,她的境况不会比你好,现在看来,她比你惨太多了。我们是在崔府废弃的地窖里找到她的,她不单被人侵犯过,而且双眼被刺瞎,手筋脚筋都被人挑断,还受了很重的伤,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东方郁听后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甩开了韩清瑶,踉跄着向着床边走去,边走边说:“我说过,她如论变成什么样子了,我都不会嫌弃她,她都是那个美丽善良的妹妹。” “妹妹!”东方郁轻轻执起东方媛的手,轻柔的呼着,“妹妹醒醒,哥哥来了” 躺在床上的东方媛似是听到了哥哥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声音却干涩嘶哑,早已不复少女的清灵:“哥哥是你吗?你终于来救我了么?” “是,是哥哥,你现在安全了!”东方郁呜咽着,紧紧抓着东方媛的手,“都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照顾好你,都是哥哥的错!” “不是你!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任性害了父亲,害了全家。”少女突然一改刚才的痛苦表情,笑的无比灿烂:“好想回到从前啊!那时有父亲,有母亲,还有那个口口声声爱我的枫郎。” “回光返照!”站在一旁的苏伯叹了口气低声和韩清瑶说道。 “媛媛,你挺住呀!我一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男人说着泪流满面的冲到韩清瑶的脚边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请您救救我妹妹,请您救救她!” 只一会,那原本白皙的额头已经磕出了 血,他却不觉疼一般的还在磕着。 “我已经请太医替她看过了!”韩清瑶轻叹:“她不行了,你还是陪陪她吧!”说完,韩清瑶带着众人走出了客房。 厚厚的云将星光和月光统统隔在了九天之外,这样的夜晚,只有靠着灯笼里微弱的灯光才能看清面前的路。韩清瑶自己一人走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东方明一世算计,却最终被自己的女儿女婿算计了。他将他人的子女当做牛马买卖,最终,自己的儿女也同样被人当做畜生买卖。 韩清瑶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也是向东方郁这般无助的吧!身负仇恨却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好在今生她不会在像那时一般,好在她今生还有他们为伴。 敲门声打断了韩清瑶的回忆,起身开门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打透,夜风吹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门外的东方郁原本清澈淡然的眼睛一片血红,脸色一片惨白,宽大的长衫裹着他瘦弱却坚硬个骨骼,男人双膝一弯,似乎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将自己砸在冰冷坚硬的青砖上。 “帮我!”平静的表情,坚定的语气,悲愤到灵魂深处的眼神,这样的东方郁却有着一种勾魂摄魄的美:“我要为妹妹报仇,请您帮我。我东方郁在此立誓:若是您肯出手,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哪怕是做男宠,做面首,或者您把我送去做小倌,我东方郁甘之若饴。” 东方郁,一个熟读孔孟之道的翩翩公子,甘心沦为最被人不齿的男宠,韩清瑶明白,在他的心里,那是多么大的牺牲,他此刻要拿出来交换的不单单是肉体,还有自己的灵魂。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孤独的青年,韩清瑶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自己也这样那人面前,请求他帮自己复仇,哪怕是用尽最卑鄙的手段,哪怕自己最后会万劫不复,哪怕永生永世会背负千古骂名。 “好,我答应你!”韩清瑶郑重的回答:“我不需要你做什么男宠面首的,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东方郁缓缓的抬起头,双眼有些迷茫:“什么事?” 韩清瑶俯下身,紧紧瞪着东方郁的眼睛,仿佛要将自己的下面要说的话一字一句刻进这个男人的骨头上:“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有尊严的活着,你这条命,这个人,要为值得的事而牺牲,为了报复一个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恶人,不值得!” 震惊瞬间充满了东方郁那美丽狭长的眼睛,四周依旧漆黑如墨,东方郁却觉得韩清瑶的脸在这一刻如三月温暖的朝阳一般,照进了他的内心。 ++++ 阮府,天都临近的岳州城里最大的一座庭院,高耸的红砖墙,红色鎏金的朱漆大门,以及门楼上显然出自高人之手的彩绘,无不显示着主人对这座宅院的爱护,而他周围几乎清一色的土灰色民房却被这座宅院显得更加的破败不堪。 全岳州人都知道这里是新一座刚建成不久的府邸,这位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用尽手段搜罗宝贝来装点这里,而奇怪的是这里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每日来往这里的人数不胜数。奇怪的是,今天的这里出奇的安静,昨天还灯火通明门庭若市的府邸此刻确是大门紧闭,一片漆黑和死寂。 偌大的府邸内一群群人影在四处晃动,不停地在房屋间来回穿梭着,像极了那月黑风高夜里的索命冤魂。他们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黑色刀子一次次划破人的咽喉时,血液喷溅出偶尔发出的“噗噗”声。 分卷阅读222 御门卫的衙门原来是巡防营的军营,所以没有其他建其他衙门那种大的门楼。可是,天都城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它没有大门楼而轻视了它。 别说是普通的老百姓怵它,就连那些威武的官员们在走到那个接口的时候也会刻意的让手下绕路,能避则避。谁知道里面的人会不会闲来无事把他们抓进去收拾一番。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百姓们因为本来就觉得这个新成立的衙门神秘,加之又看到各位官老爷对他们讳莫如深的样子,更是发挥群众的想象力将御门卫传得无比恐怖。 如果想知道百姓们觉得什么最厉害,只要听他们用什么吓唬小孩就知道了。别的地方大概无非是用老虎,妖怪什么的吓唬孩子,而如今的天都,只要孩子不听话,便会有大人说“你再不听话就有御门卫来捉你了。” 为此,事后得知此事的韩清瑶表示十分不解,她虽然也办了些案子,但是那些案子都不是什么通天大案,而且她也都尽量低调处理,不知怎么就被大家传的如同鬼魅一般。 而此时,御门卫最里面的房间里,却传出一阵阵男女淫荡不已的声音。 此刻,那位域东眼高于顶的世子慕容景坐在椅子上一脸痴迷的一面亵玩着女人两团饱满的绵乳,一面耸动着下身在女人紧致的肉穴里疯狂抽插。对女人的不了解让他不懂得什么调情技巧。所以此时,他只是完全凭着本能在在侵占女人。粗鲁的动作虽然弄痛了她,却也给她带来一种被蹂躏的快感。 “嗯嗯……不要……不行了……”女人难耐的用手抓紧身下的被单,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瞬间就又达到了高潮。 男人目光赤红,咬着牙抽插在那温暖紧致的甬道里,身上的肌肉用力纠结在一起形成一块块小山丘,简直已经亢奋得连骨骼都要战栗了。 听着男人因为快感而兴奋的在她身后发出低吼,韩清瑶只觉得自己被过强的力道撞击的七荤八素,男人连抽插的动作都做的十分认真,更是渐渐熟练的去挤开她花心的窄缝,随时准备直插进子宫。 白皙的丰满乳波乱晃,晃得男人已经全然失了章法,顾不得女人正在高潮的顶端,大手固定住她热汗淋漓的身体,额间青筋暴起,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插进女人的子宫内,还来不及拔出,宫颈口便卡的肉冠一阵酥麻,紧接着男人低吼一声仰头喷了个畅快。 这一刻,慕容景的大脑有过片刻的空白,心灵与肉体上的契合,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仿佛此刻让他去死都没有丝毫遗憾了。 她是他的,那个梦寐了很久的女人终于是他的了! 柔软的女体还在他怀里剧烈颤搐着,本该严肃的官衙内似乎只剩下了他如野兽般的喘息。 男人笑着啄吻着女人的红唇,白皙的脖颈,莹润的肩头,手掌在女人的腰间来回抚摸,于是便触到那块凹凸不平的疤痕,男人心头一疼,伸手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如果,他能早些认识她,如果他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思,如果他能早些拥有她,他一定会用尽全部去呵护她,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 感受到男人的情绪起伏,韩清瑶突然胸口一酸,关于慕容景的一切骤然在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她之前只记得这个男人因自己而死,却怎么都想不起细节,可是因为之前的种种她只以为是无关痛痒的记忆,也没有去深究,而此刻,她却无比清晰的想起了前世那个死在自己怀里的痴情男人。 “慕容景!”韩清瑶轻声道:“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男人笑着道:“傻子!你我之间还有求这个字吗?你要什么,只要我有,你说就是了!” 哪怕是我的命! “不要去临宁,永远都不要去!好不好?”韩清瑶的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却明显可以听出那微不可查的颤抖。 男人突然一僵,皱眉将她从怀里拉了出来,低声问道:“我也是刚刚接到旨意,我还没来得及同你说,你是如何得知的?” 韩清瑶只觉得有一刹那的眩晕,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骤然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几乎是斩钉截铁的道:“不许去!驻守哪里都可以,临宁不行!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个世子戍边意味着什么?你就任由他们这么算计你吗?”韩清瑶越说越激动,道:“现在马上回去,装傻也好,装病也好,装疯也好,总之,绝对不许去临宁!” 男人看着女人激动的神情却笑盈盈的道:“你终于肯为了我担心了吗?那我这次真的值得了!” 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一旦驻守哪里也就意味 着他将永远被放逐,甚至被家族遗弃。可是他愿意! “慕容景!”韩清瑶吼道:“如今你与我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如果你守在临宁,一旦两个开战,你又该如何自处?倒时候你是要和我刀兵相见?还是要倒戈叛国?” “嘘——!”慕容景捧着女人的脸吻住了她的唇,道:“我慕容景不想做的事情,没人强迫的了我!可是,驻守临宁是我自请的,只有这样域东和大渝才会永远相安无事。而且……” 男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重新将女人抱回怀里,那句话化为了一声叹息。 而且,只有这样,我才能离你近一些。我不要帝都的舒适生活,心甘情愿去最艰苦的边境。我可以不娶妻、不生子、不袭爵。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不再有人像我们一般因国仇家恨辛苦煎熬。我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守望和平,至死方休。 看着男人那无比熟悉的坚毅眼神,韩清瑶的记忆似乎一下回到了前世。 那时她给东方澈下了药,算计他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可是那人却再也不见她,无论她如何哭闹都无济于事。 而就在这时,大渝发兵域东,一路所向披靡,却偏偏在临宁止步不前。 临宁地势并不险峻,却是交通要道,而临时调拨镇守在那里的正是当时人望正盛的左丞王小世子慕容景。 三个月下来,大渝人困马乏,却动不得临宁半分,东方澈为此废寝忘食的和将军们研究对策,却不知一条纤细的身影就在这时,混在了交战的尸首中,直接混入了临宁城内。 临宁城破那天,秋高气爽,碧空如洗。 被重重围住的男人浑身是血,靠着城中的旗杆,手里握着不停滴血的宝剑,如同一只嗜血的野兽。他的脚下堆满了尸体,有大渝的,那是他杀的。有域东的,那都是誓死护卫他的亲卫,原本金色的盔甲已经被染满了血红色,头盔已经不知去了何处,男人发髻散乱,早就没了半分贵公子的姿态。唯有一双黑亮的眸子里爆着坚毅的光芒。 而他的对面人群中一名青衫男子骑在马上,站在众将士之后一双桃花眼冷冷的看着他。 慕容景勾唇一笑,啐了一口口中的血腥,冷嘲道:“没想到我小小临宁居然能让大渝宰相亲自出马,真是受宠若惊啊!” “不急!”东方澈端坐马上,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随时可能力竭的男人,毫不客气的冷冷道:“还有更让你受惊的呢!” 说着,士兵突然往两侧一闪,一条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款款走来,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吼道:“不是让你逃了吗?你回来干嘛?” 随后他恶狠狠的看向东方澈吼道:“是个男人就不要拿女人做文章!你把她放了,我任你处置!” 东方澈的眼睛一眯,一道冷光从他眼中闪过,男人冷笑一声道:“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随后他缓缓的道:“而且,她本就是我的人,你这英雄救美,玩的又是什么深情?” 男人浑身一僵,有些微微的怔愣,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注意力才听懂了对方的话。他僵硬的转头看去,果然,此刻的女人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即使被虐待也只是一个人躲在墙角哭泣的柔弱女子,那眉间燃着骄傲宛如高贵不可侵犯的女王。 慕容景的脑袋“轰”了一声,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 “果真是你?”慕容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是你将敌军引进城的?也是你将库房的位置泄露给大渝的,那你也一定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吧?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女人淡淡的回答。 “我不需要知道?哈哈哈哈,我不需要知道?”男人突然狂笑出声着:“想我慕容景清高一世,自认为不会为女人驻足半分,却还是栽在了女人的身上,我甚至还妄想能娶你为妻,和你恩爱一生,原来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的男人让宋菱染的心头猛然一疼,她以为自己可以像之前对待其他人一样兴高采烈的享受胜利,她以为她出卖对方之后只要看到东方澈赞许的目光就会抹去所有罪恶,可是,这一刻,她没有半分喜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悲哀和痛心。 慕容景曾经有多么骄傲她不是不知道,而他是如何待她如珠如宝,她也不是不知道,而她终究还是辜负了他。难倒她一生就要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害一个又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吗? “你答应过我饶他一命的! ”女人突然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 马上的男人眼中杀气骤升,磨了磨牙,扔给女人一柄匕首,用戏譃的语气道:“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很好奇到底是他郎情深,还是你的妾意浓!” 女人握着匕首一步一步走到了男人身前,缓缓的举起了匕首。而她的身后,马上的男人浑身紧绷,暗中将折扇扣在手里,随时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她没有武功,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甚至不用任何东西就可以轻松捏断她的脖子。 匕首的尖端抵住男人的腰侧,那里是盔甲的系带,那是三天前她亲手为他系上的。尖锐的刀剑刺破衣服,划破皮肤鲜血顿时顺着刀流淌而出,女人却看都不看那里,只是停住手中的动作,似乎在等男人的反应。 此刻,所有人的呼吸都凝重了起来,东方澈死死扣着手里的折扇,强忍着马上就要冲上去的冲动,静静的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慕容景双手骤然一伸,随后一道人影已经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了他的面前,男人却用尽全力一转身将整个后背交给了凌空袭来的东方澈。 鲜血从口鼻喷出的同时,男人却用尽全力将女人死死抱在了怀里,同时,那柄锋利的匕首也刺进了他的身体。 女人被他死死抱着看不到半分,却还是从手上的粘腻明白了一切,她浑身颤抖的问道:“你,你为何……?” 男人熟悉的声音低低的响在女人的耳边,道:“别为难,我在!” “你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女人几乎是嘶吼的喊道:“明明我出卖了你啊!” 男人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却依旧死死的抱着女人,他最后的执着便是不让她看到自己此刻脆弱又狼狈的模样。听到女人的问话,他自嘲的一笑,随后喃喃自语道:“我确实想过要杀你,可惜了,我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 而就在东方澈忍无可忍伸手准备拉开两人时,女人却做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她跪坐在地上,把濒死的男人抱在了怀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柔声说道:“睡吧!你说过,在我腿上睡的话会做美梦的!” “你!……”东方澈正要开口,却在看到女人看向自己那冰冷的眼神时骤然僵在了原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席上他的心头,他有一种感觉,从这一刻起,他和宋菱染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女人轻柔的用手帕擦着男人的脸上的血污,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腿上缓慢的停止了呼吸,泪滴一滴一滴的滴落,她轻声的说道:“我叫宋菱染,你要记住,牢牢记住,下辈子一定不要再遇到我了!” 第262章:礼物<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2章:礼物 似若有情似无情,回首前尘泪染襟。 滚滚记忆袭来,犹如一浪接一浪的潮水,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慕容景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女人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担忧的轻吻着她的嘴唇,道:“别怕,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韩清瑶猛地扑进男人怀里,将脸埋在颈窝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我真的应该感谢上苍让我今生能够遇见你,拥有你。”慕容景低低的笑出声,他用下巴蹭着女人的柔软的头发,道:“我其实已经做好了与你一生瑶瑶相望的准备了。” 男人说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全是满足的笑意。 这时,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低声道:“小姐,该用午膳了。” 是苏伯的声音。 两人应了一声,终于依依不舍的收拾妥当,慕容景于是死皮赖脸的带了一大车礼物跟着韩清瑶来到了秦府。 韩清瑶看着他那又多又长,品质堪比贡品的礼单,怀疑这人是不是把域东的家底都搬来了。 与炎烈私自拜访不同,他这次是带着身份来到的秦府,所以连根本不怎么露脸的秦老公爷也出来晃荡了一圈,算是给足了面子。对于他带来的礼物,秦氏夫妇不好拒绝,只能都收了。因为若是不受,很容易变成两国之间的问题。 男人从里面挑出一箱,对着秦夫人躬身 施礼道:“这箱是我为令爱特意挑选的,可否亲自送至房中?” 按理说,韩清瑶作为秦沫儿这个身份并未成婚,算是为出阁的姑娘,男子是不能随便进她房间的,连亲哥哥都不行。不过,两人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也就完全没有请示的必要。可偏偏慕容景就是要对着秦夫人请示一下,一来显示了他的礼数,二来表示尊重韩清瑶,最重要的是,尊重秦家父母。毕竟人家父母都在,你一个大男人莽莽撞撞的就往人家女孩子闺房里钻,简直就是欺负女家无人啊。这种低级错误慕容景可是绝对不会犯的。 世家的孩子从娘胎里学的就是如何与各色人打交道。慕容景在域东平日里傲的人神共愤,可偏偏人家就是有傲气的资本。这人从小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出身贵胄之家却没有半分纨绔之气。年纪轻轻已经在北境屡立战功,几乎域东贵族中所有的父母在看了他又看自己儿子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嚎。日子久了,其他人总是有种矮他一头的感觉。但是,这绝不代表他不会做人,不懂礼数。相反,这人一旦想要放下身段讨好谁时,段位绝对是一般人比不得的。 “世子有心了!”秦夫人笑盈盈的回答道。 秦夫人虽然现在已经被女儿时不时冒出来的夫婿弄得见怪不怪。自认为只要长得还算周正,她都能平静对待。却也还是对慕容景很是喜欢,年轻人说话进退有度,彬彬有礼,不谄媚又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用动作和语气表示出明显的亲近之意,加上从小严格教育出来的礼仪内涵,妥妥的收服了丈母娘的心。 一旁坐的笔直的炎烈不由自主的磨了磨后槽牙,觉得自己身边这些世家子弟简直败类,每人都能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私底下操穴的时候比谁都放得开。 偏偏他自己就是做不得这副模样。 不理会炎烈一旁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慕容景恭恭敬敬的退出正堂,和韩清瑶两人来到女人的房间。 下人习惯的退了出去,韩清瑶正好奇的想去打开箱子,却被慕容景一把按住手腕,男人一改刚才的从容,有些凝重的说道:“瑶瑶,看这箱东西之前,我必须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尽力从域东搜罗来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它们应该物归原主。” 韩清瑶的笑容一僵,顿时明白了什么,她缓缓将拦着她的手腕推开,走到箱子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打开了箱子。 熟悉的物件一件一件出现在了韩清瑶的眼前,韩家的汝窑瓶,唐家的元青花,还有那数不清的东西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摆在箱子里。 韩清瑶的眼圈一下就红了,这一箱统统都是域东当年从韩家和唐家抢走的东西。 慕容景忐忑的看着女人的表情,他在来大渝之前一直很纠结,不过那时的他只是一个韩清瑶的仰慕者,有过些许的肌肤之亲,却和现在完全无法相比。 他清楚将这箱东西交给韩清瑶很有可能激起对方的仇恨,以至于让两人的关系回到原点,甚至反目成仇,可是他还是将这些东西带来了,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想将她的东西还给她,仅此而已。 “谢,谢谢!”韩清瑶艰难的说道,眼睛落到了其中两卷有着明显烧痕的画卷上,顿时,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 一旁的慕容景心疼的伸出手想抱她,却僵硬的停在了半空,现在不是他该如此的时候。这里的东西都是他连哄带骗,甚至用其他贵重几倍的东西一件一件换来的,当然他都亲眼看过,所以自然知道这两幅画的作者是韩文昭。而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这两幅画是他在一个校尉的家里看到的,那时,对方正准备将他们剪下来给孩子糊风筝。 “要不要我叫炎烈进来!”慕容景低声的询问道。 韩清瑶点了点头,这时她真的有些不太想见慕容景。可就在这时,只听唐皓瑾的声音在院子里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吼道:“东方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哦!我倒是觉得你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东方澈不急不躁的声音飘然而入。 韩清瑶听到这里立刻摸了摸眼泪,开门走了出去,果然见到院子里唐皓瑾正怒气冲冲的瞪着东方澈,他的身旁站着同样面露怒色的尹天枢。而两人的对面则是仰着下巴一脸欠揍的东方澈和努力调停的庆王。 “怎么了?”韩清瑶看着三人身上的朝服,知道他们此时都应该是刚从衙门回来,不明白怎么就让他们又开始剑拔弩张了起来。 “他!”唐皓瑾一指东方澈吼道:“他居然让我带兵入断淮岭,那是域东边境,我一旦带兵入驻,就等于在和域东宣战。” “你口口声声国仇家恨,我只是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不但不感激,反而对我如此态度,简直叫人心寒!”东方澈舌如利剑,不客气的说道:“当初为了仇恨不惜在家里就刀剑相向,现在 让你开战,反倒怕了不成?” “东方澈你少在那里放屁!”唐皓瑾吼道:“我和域东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却断断不会拿无辜边民百姓开刀。” “书钰不是这个意思!”一旁的庆王道:“断淮岭虽然现在被域东占据,却一直都是两国争议之地,并非域东领土。而那里又山高林密极易隐藏,一旦对方从那里偷袭我关外六镇,岂不是危险。” “话虽如此,可是当年一战域东已经元气大伤,十年内断无再犯边的可能。”尹天枢皱眉道:“如果一旦我们入驻断淮岭,很有可能刺激对方,造成不必要的冲突。” 已经听明白了一切的韩清瑶转头看了看站在旁边尴尬无比的慕容景,叹了口气道:“你们一定要将公事带回家里来吵吗?” 四人一愣,这才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慕容景,顿时也颇为尴尬。 唐皓瑾本就在气头上,虽然没有骂街却语气不善的道:“你不在你的鸿胪寺管待着,跑我家来干嘛?” “我是来送礼的!这就准备走了!”慕容景果然如他说的一般,对唐皓瑾忍让至极,面对如此态度也没有半分怒气。 “那慕容世子慢走!”东方澈笑盈盈的说道。 韩清瑶斜眼看向东方澈皱眉沉思半晌,缓缓的说道:“东方澈你为什么就不能将你的想法告诉大家呢?” 她最近不在朝堂,却并不代表她不知朝堂上的事情,东方澈最近动作频繁,从人员的调动到启用老臣,再到现在的要唐皓瑾出兵,他的动作看似杂乱无章,却有着自己的算计。 东方澈的笑容凝在了唇角,得意的眼神顿时转为了震惊。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别忘了我和你相处了多久,你的算计,我自然最清楚。”就听韩清瑶道:“让凌严回京,然后让唐皓瑾入驻断淮岭,我想下面的就是该让尹天枢去兴南剿匪了吧?最后则是派我去闽州督战。是吧?” 东方澈的笑容彻底消失,他将头转向一旁,眉头皱的死紧。 “这四件看似完全不搭调的事情,却有着同样的关联。”韩清瑶皱眉道:“鸩羽虽然控制大渝,在域东也有眼线,但是毕竟不如大渝的利落。而你的传音阁却仗着你域东皇室的身份遍布全国。所以比起鸩羽,你的传音阁的道的消息更快更准对不对?” 东方澈还是没有说话,其他人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纷纷焦急的等着两人的下文。 “凌严回京是为了分我的权,让我可以全心全意去闽州,那里看似混乱却并无实质性伤害。而让唐皓瑾入驻断淮岭是为了将他的军队调离关外六镇,而将尹天枢调走则是为了不让他接管六镇。”就听韩清瑶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域东近期要偷袭大渝。而关外六营里已经有人反水迎合了。对不对?” ++++ 作者的废话:有人要搞事情了~! 第263章:吐露<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3章:吐露 韩清瑶的话音落下后,跟着的就是一阵寂静。 慕容景觉得尴尬的想离开,脚下转了转,却又顿住,没有动。此时若是走了更显得突兀。 东方澈和庆王两人保持了诡异的沉默,既不答是,也不否认。 尹天枢紧皱双眉目光低垂,关外六营中他的人和唐皓瑾的人其实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作为主将的他不会不知道,他本想过几日便找个理由将他们分开,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出了奸细。 唐皓瑾却成了最震惊的一个,可是他出人意料的没有惊呼没有质疑,而是和尹天枢一样皱起了眉。 “路广!” 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是什么人?”韩清瑶皱眉问。 “他是当初和我一起被抓到域东的人中的一个!”唐皓瑾道:“这人在域东的时候就十分暧昧,虽然跟着我们走了,也表现的很正常,可是三个月前,听人说他不知怎么就发了 第270章:认亲 韩清瑶一身黑色披风穿梭在回廊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迅速闪到韩静瑶的身边。还不等周围人反应,那人已经一把将女人拉进了怀里。男人脸上带着半面的皮质面具,目光冰冷,面沉似水,不高兴了说道:“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韩清瑶抿嘴一笑,歪着头扯了扯男人的衣襟撒娇:“没关系,不就是三个一般的高手嘛!他们怎么样还敢杀了我不成,以我的本事就算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逃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眼看一旁的男人已经开始磨牙,韩清瑶急忙卖乖道:“别气!别气!我已经料定他们这几个人,不会为了崔世宝拼命的,很显然,他们这几个人在这儿的目的不单纯,不然上一次我们在抄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干嘛要跑,几个埋伏在暗处就把我们解决掉了,可是并没有。还有……” 韩清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三角形的兵刃说道:“你看还有这个”。 “东瀛国……”不等男人说完,女人笑着抢道:“东瀛国手里剑。” 说完,韩清瑶笑着看冷释说道:“这还是你教给我的呢!那时候你包了个扁扁的粽子,然后说这个像东瀛国的手里剑。” 男人瞬间怒气全消,脸颊一红,目中闪出万千柔光:“你都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说的话我都记得。”韩清瑶不管旁边来来往往的手下,踮起脚尖在冷释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阮府的西北角是主人最引以为傲的后花园,而此时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在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在这座院子里生活的人,而此刻,他们只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时有黑色的人影拖着新的尸体进来,将它们随意的扔在院子里,然后自己消失在黑夜之中,慢慢的空气中除了有着本有的潮湿味道,更是飘着一股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本应是闲话品茶的小亭里,雕刻精美的石桌上摆着四盘做工精巧的小点心,一只雕刻精美白玉茶壶旁是三只同样花纹斟满了香茗的茶杯,石桌边两个人正静静的坐着。 韩清瑶浑身上下被黑色披风包裹着,侧坐在冷释的腿上,乳燕一般吃着男人喂过来的核桃仁。 冷释则是一边钻心帮女人剥核桃,一边分神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韩清瑶从黑色披风里伸出修长的手,轻捏茶杯,仿佛似在等茶凉,又似在把玩茶杯,半晌才举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悠闲的品着,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轻叹,似在回味茶叶的芬芳。 “看来那些今天晚上真的不会出现了,我觉得这些人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他们伪装成侍卫和高手潜伏在各个官家,可是似乎很有计划,绝对不单单是混一碗饭吃,东瀛国和大合国比邻,经常通商通婚,几乎就是一个国家一般。我怀疑他们就像当年达日钦派进来的那些间谍一样。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们真的应该彻底清查一下了。” “好”冷释淡淡的应了声,道:“我听你的!” 一个黑影来到亭子里,单膝跪在坐着的人面前汇报道:“启禀首领,全府上下一百五十三口全部处死,已经清查过,没有活口!在下面发现了七十多个少女,来自全国各地,年纪在8岁到13岁之间。还有些人彘和……” “哦!我知道了!”韩清瑶应了一声,即便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却还是听着揪心,她眉头紧皱道:“能救的都带走,那些人彘什么的,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黑影应了一声,又闪回黑幕当中。 这时细雨已经停了,银盘一般的月亮也从乌云中露了出来,刹那间,如水一般的月光照进了这座血腥的府邸,更为府邸平添了一层凄凉。 女人从亭子里缓步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缓缓的伸出手似抚摸一般的围绕着月亮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本来罩在头上的黑布落了下来,那是一张带着皮质面具的脸。 身后的男人伸出手将她轻轻的圈在怀里,低声道:“别难过!” 韩清瑶点了点头,伸手拉住男人的手,低声道:“冷释,你说,我的心肠是不是越来越硬了?” “没有!”男人轻吻了下女的发顶,道:“你只是长大了!” ++++ 第二天早饭,雪灵也回来了,而没有了凌洛城的影子却无人过问,似乎大家都默契的不谈这个人的存在。 斜眼瞟了瞟东方郁,韩清瑶眼尖的发现东方郁的双眼有些微肿,定是昨晚哭过了,眼下一层淡淡的乌青,眼中还泛着血丝,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而且他一直在闷头吃白饭,就算是夹菜也只是夹自己面前那一盘子的芙蓉油菜,筷子根本不伸过一个盘子的距离。 心头不禁划过一丝怜惜,她抬手夹了一片鹿肉放在东方郁的碗里,道:“这是鹿肉,你多吃点补一补”。 韩清瑶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歪念都没有,她想的是这厮一晚上哭着没睡,肯定是熬坏了。谁知,她一句话却说的东方郁白净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摔,一脸羞愤对着韩清瑶怒目而视。 看着东方郁的样子,韩清瑶瞬间就明白自己说的话有点让人误会,想张嘴解释却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种的干笑了几声,低头开始吃饭。 谁知她刚一低头,面前就多了一只白皙的小手,手里还端着半碗白米饭。顺着看过去,只见雪灵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一脸小狗讨食一般的看着她,就差摇尾巴了。 “姐姐,我也要鹿肉!”雪灵撅着小嘴跟韩清瑶讨着。 “你跟着起什么哄?”韩清瑶狠狠的白了雪灵一眼,伸手拍向雪灵的小手,打的雪灵一龇牙,却愣忍着没收手。 韩清瑶不知道,雪灵要的不是鹿肉,而是韩清瑶对他“特别”的认可。 “不管,我就要吃鹿肉!”雪灵半步不让。 “要吃不会自己夹呀?”韩清瑶说着又往一旁安静吃饭的冷释碗里夹了一块清蒸鹿肉。 “我就要你夹给我的!”雪灵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撅着小嘴非得要那块肉不解。 “不管,爱吃不吃,不吃饿着!”韩清瑶白了雪灵一眼,自己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低头扒饭。 “你?!”雪灵葡萄眼开始凝聚水汽,随时有掉落的危险,颇有一副你不给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姐姐欺负人!” 韩清瑶终于架不住某人的眼泪攻势,夹起一片鹿肉直接塞进了雪灵那微张的嘴里,发狠一般:“吃!吃!吃!可劲吃!吃完了上火没地方发,我憋死你个小狐狸崽子!” “我有姐姐呢!”雪灵被塞得险些噎着,却一点都不恼,反而笑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一旁的冷释一个眼刀过去,带着寒气的声音道:“想得美!” 雪灵装可怜的正要说话,却见门口进来三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兆丰和梅儿,两人手里拉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正是梅儿的女儿。 三人进屋对着韩清瑶就要拜,却突然看清她身边的人之后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炎弟?!” “大哥!” “你怎么在这?”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炎弟?”韩清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冷释,问道:“他就是你那个只小了三天同父异母的弟弟西门炎?” 冷释点了点头,道:“正是!” 韩清瑶端着碗愣住了,她不过是通过梅儿姐弟的剑法猜出他们和西门家有关系,可真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近的亲戚。 “那既然是弟弟,过来坐,坐!”韩清瑶有些尴尬的笑着招呼人。 “不,不,不,我们是来拜谢恩人的!”兆丰一本正经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冷释将碗又端了起来,夹了一块茄子给韩清瑶,柔声道:“别看了,好好吃饭!” 兆丰和梅儿两个人顿时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就是那个从小连话都懒得说的西门释。 冷释一边督促韩清瑶吃饭,一边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说着抬手让下人加了碗筷,示意三人坐下吃饭。三人看着他一副主人的样子,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坐到了桌旁。 “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韩清瑶急忙热情的道:“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不用客气!” 终于耐着性子把这顿饭吃完,丫鬟们端上茶水。 冷释大大方方的开始介绍道:“这是我庶弟西门炎,字兆丰。那个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郭梅。” 然后转头对着三人道:“这是我妻子,瑶瑶!” “噗!”一声,梅儿的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呛得她不停的咳嗽。 一旁的兆丰大着胆子对冷释道:“大哥,怪不得我当初怎么问,父亲都不肯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我已经写了信给父亲,他这几日便会到天都来拜会秦家!”冷释淡淡的道。 ++++ 作者的废话:最近popo各种刷新失败,弄的好紧张,就怕它哪天崩了! 亲们最好加一下我的微博……哪天万一崩了我会在微博上通知大家新的连载方式或者在微博上更新的…… 第271章:犯边(珠珠满5000加更,一更) 然而秦家并没有等来过来拜会亲家的西门家一族,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大合国人于7月初1攻打闽州的消息通过鸩羽第一时间传入天都秦家,太后、皇上连夜密诏韩清瑶和庆王、东方澈和各部尚书进宫商量对策。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和自然是不可能的,唯有一战。 而摆在所有人面前最棘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字——钱! 户部尚书曹英年道:“臣提议增加赋税,特别是江浙一带的赋税,毕竟如果一旦大合国打来江浙地区作为闽州临省一定第一个遭殃,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多交点钱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韩清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真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和大渝皇帝有仇,去年豫州即周边大旱千里田地颗粒无收,而江浙地区也受了牵连,粮食减产了一半。 现在如果要是再因为这件事加重赋税,岂不是逼百姓造反吗? 果然,不等韩清瑶说话,一旁的兵部侍郎马森立刻就炸了,他怒道:“姓曹的,你什么居心?我从你这支走的是军饷,不是保护费,士兵保护百姓,守卫疆土本就是天经地义,你现在什么意思?把军队当杀手还是保镖,不出钱就请不动吗?” 户部尚书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梗脖子道:“我说姓马的,你别以为你当了兵部尚书就是英雄了,你那军队每天吃多少喝多少,不都是钱吗?不靠赋税,你让我靠什么养活你们这帮大爷?” “好了!别吵了!”赫连天霖撅着嘴吼道,随后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庆王问道:“庆王叔,您说说看吧!” 两位尚书于是立刻闭了嘴,只见庆王微微皱眉道:“按照之前争战来看百天之战,用兵二十万,约二百五十万两白银。此外,善后花费约一百万两,也就是说第一步就要筹措三百五十万两白银。”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户部尚书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其他几位都选择闭口不言。 “臣愿捐出积蓄供国家之用!”马森上前一步朗声道:“我想满朝文武都可……” “不行!”韩清瑶道:“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吧!还有加税也不行,如今大渝内忧外患,自然不能在添新忧,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 众人不解,不过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又联想到她之前的种种壮举,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会议主题改成了商讨如何抗敌上来了。 待商量的差不多了时已经天光泛白,其余几人退下后,天霖单独留下了庆王、韩清瑶和东方澈。 天霖眨着大眼睛,完全没有一丝皇帝的架子,端着糕点盘子几步跑到韩清瑶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弄到钱啊?” 韩清瑶唇角微勾,道:“最近天都城里对我的谣言不断,没一句好话,人人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权佞,我可不能随便就背了这个罪名,既然说我是权佞,那我就有个权佞的样子好了!” “你要做什么?”东方澈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三个字!”韩清瑶将天霖递到嘴边的糕点扔嘴里一咬,笑道:“查贪腐!” ++++ 于是第三日,也就是天德34年7月12日 那日的朝堂上,赫连天霖先是宣布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给所有的官员加奉。而且只加在朝为官人员的奉禄,无论品阶,全部翻一倍。随即在大家的一片欢呼谢恩声中,他又当众命令御门卫全权负责查处贪腐,当然在众人的欢喜中,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大渝历史上最轰轰烈烈的且规模最大的一次整治贪腐运动。 虽然大渝律写明,有官员贪腐最重可以诛其三族,可是律法却并没有规定贪了多少算重,多少算轻。于是,除了圣祖年间的几装大案,历朝历代真正这么做的没几个。主要是大家都觉得当官就是为了发财,贪点小钱也是应该,所以只要有这种案子一般只是抄家,然后本人被免官为庶人而已,而这个家多半抄的也不彻底,随便给抄家一点钱财,就算了事。 而这次的却完全不同,韩清瑶将近年来百官弹劾的奏折梳理了一遍,结合鸩羽的手里的证据,亲自列了个名单出来。 当天,查处办法就由中书省下发了下来,订但凡收取财物,挪用公款60两的便视为贪污。 60两到300两,只要缴纳双倍罚金即可,不予获罪,但三年内不予升迁。 300两到1000两,这个除了要缴纳双倍罚款,还要贬官三级。 1000两到3000两,缴纳罚款,并贬官,永不录用。 3000两以上的,则是抄家连坐。 以上所有钱财十分之一归御门卫入内府库,其他的交户部,入国库,而罚款则是官员自己没有缴完的后代子侄继续偿还,直到还清。 就当所有人拿她这纸文书当笑话看的时候,当天下午,御门卫就砸开了户部员外郎杜勇家的府门,查实杜勇在职期间共贪污白银1万2两,按规定,抄家连坐。于是,当天御门卫在杜勇家就抄出现银20万两,黄金4万两,古玩字画若干。 大家虽然有些震惊韩清瑶的雷厉风行,但是想到自从她当上御门卫并没有侦办什么大案,于是只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御门卫像是看准了对方死穴的杀手,一招毙命,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便有18位高官被抄家。 这时大家才一下子明白这女人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真的要整治朝堂,于是,大渝官员人人自危,不少人开始偷偷转移财产,甚至开始准备要联名上书弹劾韩清瑶。 而就在这时,闽州被攻陷的消息传入天都,整个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片,就连那些跃跃欲试要弹劾韩清瑶的官员也将袖子里的奏折收了起来,毕竟他们也不傻,在国家兴亡之际弹劾皇帝身边的人,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下一个被抄家的就是他们了。 于是这时有人提出: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无法再应付这种大规模战争,主张派人去闽州和大合国人讲和,就算谈不成也能争取些时间,好让大渝休养生息。 可是也有一部分官员提出,现在大合国人已经磨刀霍霍的冲了过来,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休养生息,若是能举全国之力和敌人死拼,只需要将对方赶回海上就可以了。 而还没等大家讨论出个实际的对策,又传来消息,闽州攻陷时,被封在那里的皇帝的表亲闽王由于来不及逃跑而被俘。对方用闽王为筹码,要求和大渝谈判。 于是刚才主张和谈的人一下子就炸开锅了,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要求和对方和谈。 “无胆匪类!”刚刚复启第一天的凌严突然大吼一声,顿时整个朝堂一片安静,老头腰杆笔直,须发虽然花白却不显半分颓态,他指着主和派的第一号人物工部左侍郎林玉山道:“前朝因屡屡与外敌和谈,赔款割地,最后落了个国破的命运,前车之鉴由在眼前,怎么?诸位难倒都忘了吗?” 凌严虽然已经离朝多年,但是,他在职时一直以敢言著称,在朝堂中也自然有一群拥护者,如今他振臂一呼,主战派立刻多了不少声音,一下就将主和派压了下去。 林玉山并没有善罢甘休,他梗着脖子道:“凌御史,你不过就是个文人,对方人强马壮,我们国库空虚,怎么打?你们就说这事怎么打?何况上战场打仗哪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排除钱财不说,哪里有合适的将领?” 赫连天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吵的面红耳赤的大臣心底有些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大臣居然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些大臣们,每次在他面前都是诚惶诚恐,从没见过他们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于是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站着沉默不语的韩清瑶,只见对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才安定下来。 而就在大家争吵成一片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本来准备弹劾韩清瑶的左佥都御史杨云道:“之前秦大人,仅凭一己之力便退十万雄兵,不知现在的秦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韩清瑶和庆王、东方澈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杨云。那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如今主战主和吵得如火如荼,无论韩清瑶帮哪边都会得罪另一边,若是和稀泥则他马上会说她是不理国难。 韩庆瑶知道,即便他现在是皇上的红人,但是她的影响力不如当年的东方明的一半儿。所以说如今能震慑着朝堂的,大概只有庆王。不过,若是庆王太帮助自己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于是女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都是十几天前的消息,而此时前方敌情我们根本不清楚,就算在这里面打成了一片,除了浪费时间,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用途,不如这么办吧……” 说着,她向前迈一步,躬身施礼,对着赫连天霖道:“请皇上允许我去闽州实际勘察,为朝廷带回最准确的情报。” 第272章:明白心意 “不行!” 就在韩清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庆王和东方澈几乎同一时间吼了出来。 “可是闽州很危险的,姐姐,你要是去了的话……”天霖的话,被韩清瑶微微的摇头给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男孩虽然闭了嘴,却还是垮着脸不高兴。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可是却依旧护不住他最亲爱的姐姐。赫连天霖扁了扁嘴,肩膀有些松垮,坐在龙椅上发呆。 “我身为御门卫,为皇上调查实情自然是最合适的。”韩清瑶道。 而自从刚才吼出那声之后,庆王和东方澈也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有在反对。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既然有人背锅,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刚才吵成一片的朝堂,瞬间恢复了平时的谦恭和和睦。 只有一旁的凌严,皱着眉盯着一旁的韩清瑶,努力的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她。 于是,凌大人就这么带着一肚子疑问和儿子一同回到了凌府。 凌严的大儿子凌中御帮父亲换上便装,自己也回了房间换衣服。 此次也因为父亲起复他也跟着进京做了个兵部给事中的位置,虽然说品级不高,但是毕竟在兵部,而且在自己父亲的手下,满朝无人不坚信,他是要接他父亲班的人。 “洛城还是那样吗?”凌中御问妻子。 妻子沈氏点了点头,道:“都去劝过了,问什么都不说,没日没夜的睡觉不说,现在连饭都不吃了。不知是经了什么事情了。” 凌中御的发妻姓沉,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没有生出儿子来,后来凌中御又纳了几房妾侍,兄弟三人一共生了十七个女儿才生出凌洛城一个男孩,而且之后也一直是生女孩,于是自然是对他珍贵的不行,全家上下都拿他当宝贝。 如今这唯一的宝贝闹着不吃饭,全家也跟着压抑的不行。 “问过慎言了没有?”凌中御换好衣服,转身问妻子。 只见沈氏突然眼神一个躲闪,然后说道:“问了,没问出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凌中御道:“洛城自从落水之后一直乖巧懂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成了这个样子,夫人,你即便有什么忌讳的也要说出来,不然这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若是找不到原因,日子久了岂不是把身子都熬坏了。” 沈氏犹豫了半晌,终于心一横,道:“就是,因为那个秦沫儿。说是这孩子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被那女人好一番纠缠,无所不用其极。你说,洛城这个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种事,自然憋闷难受啊!” “岂有此理!”凌中御本就对韩清瑶印象极差,如今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道:“她自己言行不端也就算了,居然还纠缠洛城?这是欺负我凌家无人吗?” 说着,他迈步往外走,一路气势汹汹直奔父亲的书房。 此时,凌严正在和其他两个儿子在书房 里讨论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只见大儿子罕见的一脸怒意冲了进来,不由得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中御一看正好两个弟弟也在,于是简单的说了一遍给众人听。若是其他人凌家自然不会有半分犹豫就递折子给皇帝,可是,现在是秦家的那个秦沫儿。虽然他们是言官却也不傻,知道就算他们递上折子皇帝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备对方的。 于是四人叫来了慎言又核对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之后,凌中御道:“父亲您看,这秦沫儿也欺人太甚了,就算他是御前红人,可是落成只是个孩子,她自己行为不端也就算了,居然还来纠缠洛城,洛城定是在秦府受了大委屈,依着他的性子,哪里是肯低头的样子,说不定在秦家受了多大的委屈。父亲。您看这事情,到底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当中似乎另有隐情。”凌严轻抚须髯皱眉道。 他的孙子他了解,若是真的如他们所想,那当初为何他不赶紧回怀州,而是选择返回天都?而如果将一切换一个角度就能听明白了,比如说,当初确实是秦沫儿纠缠了洛城,可是后来洛城也对她有了感情,所以才会跟着回了天都,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两人决裂,于是洛城才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凌中御却不觉得,道:“能有什么隐情啊?这不事实明摆着吗?如今已经闹得整个天都城人人皆知了。” 这时一旁的三弟凌中启道:“其实我也听说了一点。不过我一直以为是传闻,想他,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怎么着也不至于太过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知道你不说”二弟凌中泊怒道:“这洛城都多少天了,不吃不喝,只是睡觉,这样下去这孩子都废了。现在也知道原因了,我一会儿去和他谈谈。” “还是我去吧!”凌严道:“等过了这一段,我去和孩子谈谈。如今我们也不好上书弹劾秦沫儿,毕竟她马上就要出发去闽州了,如此国家兴亡之际,这点儿女私情的小事,暂时先放一放。若是真把她弹劾下去,纵观着朝堂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合适过去了。” 三人兄弟也知道如今正是是紧要时刻,纠结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好。凌中御说道:“这事就按父亲说的办,可是,洛城现在不吃不喝的,每天就是睡觉,整个人睡得昏昏噩噩的,又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二叔说道:“这次被人家纠缠也提醒我们一件事情,这孩子年纪也差不多了。洛城虽然只有16岁,但是别忘了。这孩子本就生得高大,再加上性子稳重,看起来就像大人一般,难免出去引的这些风流韵事回来,我看不如这样,将嫣儿叫过来几天,毕竟我们现在也到了京城,她就借着看母亲的机会多来几次,就让她过来住上几天也行。一来让两个人促进促进感情,二来了,也帮着洛城把这段日子度过去。” 这个提议的道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便开始执行了起来。 凌洛城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晚上是怎样度过的。自从韩清瑶将他的吊坠拿走之后,他便一直浑浑噩噩,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过对方拿走的不是他脖子上的吊坠,而是他的魂魄。 当他终于被秦家人送到了驿站时还觉得有如在梦境当中一样,他觉得他应该睡觉,这样真像,睁开眼之后,这梦就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脖子上还有那个吊坠。他依旧还是那个满京城里去寻找女人。再或者那女人会笑盈盈的过来叫他。 可是,他的梦里却开始混乱无比,当中有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有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衣服,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拜堂成亲。有他站在城墙下看着城头一个绝美的女人跳舞。可是奇怪的是,他只能看清大概场景,无论他怎么想努力的去看清楚其他人都只是雾蒙蒙的一片。而整个梦里,唯一最清楚的就是一双柔软温热的身体,从身后抱紧自己的腰。少女的声音甜美而柔软,她说:“哥哥,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而这个毛病,直到回到凌府,也没有丝毫的改善,他就是想睡觉,一言不发,甚至茶饭不思。 这一天他在床头看到了担心的母亲,而沈嫣和表哥方钊也站在那里。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道:“孩子呀!娘要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那毕竟是朝里的红人,你爷爷和你爹他们刚刚回到朝廷。直接就和她硬碰硬,毕竟不好。” 少年垂下眼,手下意识的去摸脖子上的那个小圆球,可是所到之处却只是空荡荡一片。而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片。 “娘给你熬了粥,你好歹吃一点儿!”凌母说着便端起一旁的粥喂给儿子。 “无论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饭总还是要吃的。”一旁的方钊笑盈盈的劝道。 等凌母和沈嫣离开之后,方钊皱着眉问道:“洛城,这件事儿是不是另有隐情啊?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像是被人家欺负了之后委屈的样子,反倒像……” 男人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偷眼看了看自己的表弟,低声道:“反而像被人家抛弃了一般。”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方钊都做好了被凌洛城痛斥的准备了,谁知那人不单没有痛斥他,反而皱紧眉头似乎在纠结一件大事。 半晌,少年终于缓缓开口道:“表哥。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 “喜欢一个人!?”方钊想了想,说道:“就是很想见她,见到她所有的烦心事都没有了。可是如果要是见不着她,就抓心挠肝的想她。如果要是她跟你生了气,你就会心疼的要命,她受了伤比你自己受伤了还疼,她不高兴,你也不高兴,一看他就想抱她,想亲她。想这辈子都不离开她了。反正就大概是这个样子吧!” 凌洛城只觉得心头一紧,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分卷阅读223 看着那长长的一串人名,众人同时觉得脑仁疼,就算御门卫有特权,可是搜查这么多人的家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却听韩清瑶道:“兆丰,你把孩子的长相或者特征描述一下。然后锦娘,严清,你们两个马上安排人穿便服去城门守着,一定要严查入城的车辆和行人,一发现长相类似的不要声张,偷偷跟着,然后回来报告。” 几个人得令去了,韩清瑶又叫人将梅儿扶下去养伤,然后转身对尹天枢和唐皓瑾道:“你们收拾收拾去把关外的事情处理了吧!那里关系复杂敏感,你们如果不同时出现很容易发生哗变。”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也不迟疑,直接离开了秦府。 然后韩清瑶对着炎烈道:“你给族里的弟弟写封信,就说大渝西北军突然有异动,让他务必小心!” 炎烈眼睛眯了眯,道:“你是怕他出兵帮域东?” “我在给他不出兵找一个好借口!”韩清瑶磊落的道:“毕竟他妻子是域东郡主,一旦打起来他总要有说辞才行。” “好!”炎烈应了一声也走了。 “雪灵!”韩清瑶道:“兴南是你们药王院的地盘,鸩羽插不进去,你能不能去看看哪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别人去我不放心。” “那姐姐回来要犒赏人家喔!”雪灵笑着眨了眨眼睛,在韩清瑶这里偷了个香之后就欢快的跑掉了。 然后,韩清瑶又对着慕容景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明天还要面圣呢!” 看着慕容景依依不舍的离开,韩清瑶又对庆王道:“母亲说最近得了一本佛经,一定要拿给你看。你先去瞧瞧吧!” 庆王自然看得出韩清瑶是想支开他,于是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待其他人都走了,韩清瑶的眉头却没有丝毫松懈,她打发掉了所有人,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了她和东方澈。 这时韩清瑶才缓缓的道:“说吧,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和域东开战?” 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沉默不语。 “刚才的话半真半假,为的就是能将这事糊弄过去。可你我都知道,就算当年唐皓瑾死于天都,可是你只要不动手,他完全没有半分危险。而你为什么偏偏要他进断淮岭?那是大渝和域东的一个禁地,除了你要挑起战争,我真的想不出你有其他的目的。”韩清瑶目光冰冷的看着东方澈道:“东方澈,我们人人都有秘密,但是,这些秘密都是在不伤害亲人的基础上的……” 听到这,东方澈突然冷笑一声,道:“如果我不能做到呢?你就把我扫地出门吗?韩清瑶,你觉得你做到了所谓的公平,其实你真的做到了吗?你真的完全信任过我吗?” “想让我信任你,就不要遮遮掩掩,我对付其他人已经很累了,你不要让我在最亲的人面前还要费心思去猜测。”韩清瑶没有对男人的阴阳怪气生气愤怒,而是严肃认真的说道:“如果说你我只是路人,我一点儿都不必在乎你到底做什么,因为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我们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如果不能趁早磨合彼此的性格,等来的只能是所有问题最后的爆发。” 看着依旧拧着眉头的男人,韩清瑶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了东方澈的腰,柔声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骄傲,若是你为了我失去了这份骄傲,我会很心疼的。不用为了我忍着,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用公正的眼光看待他们,用心去感受他们。毕竟,他们有着和你一样不悔的选择。” 女人最后的一句话出口,明显的感觉到男人身体微微一僵,她踮起脚尖吻了吻男人的薄唇道:“看,你们都是十分有眼光的人呢!” 虽然明知道这不过是女人哄他开心的话,虽然明知道女人的目的只不过是让他屈服,可是,他那百炼钢的心还是瞬间被化成了绕指柔。 男人伸出手臂环住了女人的腰肢,低声道:“我,我也在努力。” 韩清瑶夸赞的对着男人的脸颊又使劲亲了亲,道:“我知道,你的努力我都看得到。真的,已经很好了。” 男人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对女人的敷衍回答很是不屑,却还是说道:“知道就好!”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之所以要打域东,是因为我得到消息,域东已经联合了大合国,准备一起趁着天霖年幼之际一起从两面夹击大渝。可是你知道的,大渝现在国库空虚,一旦被两面夹击必然陷入绝境,我们只能先出手才行。” 韩清瑶皱眉道:“那你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说呢?这也不是什么值得你隐瞒的事情,非得绕这么大个弯子吗?” “可是……”东方澈顿了顿,道:“我怀疑尹天枢和大合国有联系!” “不可能!”韩清瑶道:“大合国在南海,尹天枢他不是在关外就是在西北,就算人家有心结交也不会千里迢迢去结交他啊!” “所以我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东方澈道:“可是前世时,他却真的联合过大合国,试图两面夹击推翻奉祥。”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韩清瑶道:“其实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我心知肚明啊!” “那你为何还要阻止慕容景去临宁?”东方澈泛着酸味道。 “那个破地方是个忌讳!”韩清瑶皱着鼻子道:“不对,是个不祥之地。反正我不喜欢那。” 东方澈也跟着皱了皱鼻子,一笑道:“我也不喜欢那里!” +++++ 第二天一早唐皓瑾和尹天枢就出发去了关外,对于两人的能力韩清瑶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梅儿那下落不明的女儿。 话说梅儿的脚程确实不慢,也有自信一定敢在她前夫之前到达天都,可是不知为什么却一直不见对方出现,韩清瑶心里隐隐泛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秦家的小院里,韩清瑶皱眉看着猛灌水的锦娘,道:“少喝点吧!你又不是牛,赶紧说结果!” 锦娘将最后一口水咽下,笑呵呵的道:“我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崔世宝有问题?” 韩清瑶扁了扁嘴道:“据说三年前有位从外省来天都的老夫妻,两在大街上拦劫官轿告状,状告当时的蕲州府尹崔世宝囚禁奸杀她们年仅10岁的孙女,而他们却正巧撞上了当时的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王功新,结果两人因为诬告朝廷命官而被当街打死。而就在不久前,老夫妻的侄子千里迢迢来到天都要告御状,结果又被人打了个半死。一来,我相信一对老夫妻不会千里迢迢来污蔑一个地方官,所以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而这位崔世宝如今可正是我们天都新上任不久的府尹大人。二来,我总觉得这两人有问题,他们既不是亲戚也不是同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要好了?所以就让你们去查了。赶紧说,查到什么了?” 锦娘也不在卖关子,道:“我们查到这个崔世宝之所以能升迁的这么快,就是因为他经常弄些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给朝中官员们玩弄。据说,他在城里有个院子,里面全都是全国各地运来的女孩子。进出那里的不少都是朝中大员。” “天子脚下,他还真是活腻了!”韩清瑶冷笑一声,道:“集合一队人,跟我抄家去!” “等一下!”锦娘一把拉住她,道:“我觉得你最好再等个一两天,等冷释回来再去!” “他还敢养兵不成?”韩清瑶一挑眉道。 “他倒是没那个胆子,但是他手下有三个武功和兵刃都十分诡异的人,据说来无踪去无影的。”锦娘道:“很多高手都栽在了他们的手上。而且他们似乎是番邦人,不说大渝话的。” 韩清瑶冷笑一声,道:“那我更的去看看了!” 说完便带着一队人离开了秦府,来到了锦娘说的院子。 ++++ 作者的废话:明天我瑶瑶要大开杀戒了~! 第265章:衙门<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5章:衙门 崔世宝一直觉得自己的经历可以写一本发家史,他从一个不得入学的怜人的儿子最后一步一步做到心中这个位置,实在是堪称典型了。 若说大渝官员们最好的位置是哪个也许会众说纷纭,可是,要说大渝最难做的官,只有一个,天都府尹。 原因只有一个,天都乃是天子脚下。而这里缺风缺雨就是不缺富贵人,试问,住在天都的人里哪一个拎出来不认识几个朝中大员?哪一个看起来略微平头正脸点的人不是和皇亲有着拐着弯的亲戚。整个天都皇亲国戚、王侯将相、豪强 官员关系盘根错节。这府尹若是正直无私自然会对不法权贵豪强毫不留情,天都的治安越好,得罪的权贵也就越多,而这些权贵都是直达天听的人物,再明智的皇帝也奈不住朝臣们的连番弹劾,所以最后的下场不是贬官发配,就是身首异处。若府尹趋炎附势,天都治安就会大乱,皇帝也自然不会放过“办事不利”的府尹。 至于天都府尹到底多难干,只要算算他们十年内换了十五届府尹就知道了。 不过崔世宝不同,他却爱了这份工作。这主要得益于他会做人,准确的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对于横行跋扈的贵族们他会装孙子,甚至投其所好,而对于刚正不阿的大臣们又能摆出一副正直的样子。事务能推就推,能躲就躲,推不掉躲不过就开始和稀泥。 就这样,居然让他混的如鱼得水,自在自得。 此时他正在判案子,一名中年妇人正和女儿跪在堂下,而他们的身边则站着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而他的身后则坐着一位身穿锦袍翘着二郎腿的少年。 男人道:“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这恶妇在签了卖身文书后居然拒不认账,不单不带这女儿来我府中为奴,居然还妄图抵赖,请大人明鉴。” 崔世宝自然认得那男人,此人正是忠义候府的管家,而男人身后的就是忠义候最宠的庶子吴振文。 其实这件事再明白不过了,一对外地来的母女半路被侯府管家看中,想骗进侯府为奴,结果两人签完文书之后反应过来想要逃跑,便被侯府给抓到了府衙。 崔世宝经常解决这种案子,于是惊堂木啪的一拍,摆出十分官威,吼道:“堂下妇人,你可知罪?” 那母女被吓的一哆嗦,颤巍巍的道:“大老爷,我不识字的,我们不知道那是卖身文书……” “胡说八道!”崔世宝继续厉声道:“你贪得无厌,试图诓骗侯府银两,如今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来,给我上刑!” 四周衙役大喝一声就要动手,就在这时,一声厉呵响起:“大人且慢!” 声音一落,一名青衫少年已经到了堂内,崔世宝一看清那人的脸,顿时脑子就是一疼。 少年正是复启的御史大夫凌严的独孙,凌洛城。 “哎呦!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什么仁(人)儿都有!”吴振文一看凌洛城来立刻就炸了毛,一拍桌子道:“我说姓凌的,你就专跟我作对是吧?昨天我骑马你管,今天我买个奴才你还管,你爷爷是御史,你又不是,装什么大尾巴狼?” “这件事我是见证者!”凌洛城却半分不理会他挑衅的语气,一指吴振文道:“昨日明明就是这人,闹事纵马再先,撞人在后。结果确以赔钱为名骗这对母女签下卖身契。我记得自太祖以来便有圣训,除三种情况外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在天都城主街纵马,如今居然有人不单纵马还企图巧取豪夺,府尹大人,您不该给百姓们一个公道吗?” 崔世宝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的横肉,笑起来十分的和蔼可亲,可惜,此刻他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眼看少年说的有板有眼,崔世宝心中暗自叹气,这么点的屁事,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喊衙役赶人了。可他今天偏偏不敢,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眼前这二位都是贵人。 一个是忠义候最宠爱的小儿子吴振文,另一个则是复启的御史大夫凌严的孙子凌洛城,哪个他都不敢得罪。 崔世宝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于是马上满脸赔笑的道:“二位公子,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这并没有什么损伤……” “大人所言诧异!”青衫少年道:“大人身为天都父母官,自然要为百姓做主,如此罪行若不严惩日后必定有人效仿,天长日久百姓哪里还有活路?” “你想得美!”一旁的吴振文也吼道:“小爷我真金白银买来的人,如今你说算了就算了?” 崔世宝正要说两句混过去,就听吴振文转身对着凌洛城冷哼一声道:“我祖上有军功,先皇特批我们家可以纵马。不服气你也的忍着。” 凌洛城眉梢一挑道:“这我自然记得,但是,那说的是你们侯府的世子。你要想纵马,先当上世子再说。不然就是违反大渝律!” 吴振文这辈子最憋闷的事情就是自己比那个嫡出的哥哥差了个出身,平日里被人提起都很是不悦,如今居然在大堂之上被人如此嘲弄,自然什么都顾不得了。吼道:“我说姓凌的,爷告诉你。谁训斥我都服气,就你训我,我不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爷爷复启了你就牛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做的在过分,也不及你当年万一。你滚回老家喝了点墨水就想回来教训小爷?真是乌鸦落猪身上 了,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是吧?” 韩清瑶到场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好悬没直接笑喷了。这个纨绔的比喻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她本来想带着人去抄了那院子,不过半路上突然改变了注意,于是派人去看着那院子,自己带了两个人先来探探崔世宝的底。 凌洛城刚想驳斥吴振文就见门口进来三个人,为首的女子一身麒麟服,头戴乌纱帽,柳眉杏眼,身材娇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只觉得胸口咯噔一声,顿时脑中一片空白,连眼前的事务都开始打转了。 是她! 少年的手不经意的抬起摸了下脖子上的小吊坠。 韩清瑶看到凌洛城也是一愣,那抹笑容扯到了一半,硬生生停在了半路。 而相在场的其他两位却震惊无比,特别是崔世宝,他熟悉京城内所有的权贵高官,甚至这些人的家仆远亲他都清楚无比,自然不会不认识韩清瑶这位天都城里的风云人物。 一看到韩清瑶出现,这人立刻连滚带爬的从位置上跑到韩清瑶身边,估计要不是碍着这里是他的府衙大堂,他都能直接给韩清瑶跪下。 “不知秦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恕罪!” 韩清瑶却连理都没理他,自顾自走到凌洛城身前,眨了眨眼,皱眉问道:“你从怀州这么快就回来了吗?不对啊?” 怀州到天都来回至少药一个月,这还不包括男人回家和亲人在一起的时间。 只见少年突然耳根一红,眼神飘到一旁尴尬的道:“我在天都备考!” “喔——”韩清瑶长长的喔了一声,做恍然大悟状,道:“备考啊!备考你来衙门干嘛?” 凌洛城的谎言被人揭穿自然更加尴尬,俊脸一红,闭嘴不说话了。 可就是这短短一幕,却一点不落的入了崔世宝的眼睛里,于是他立刻明白了一切,面对韩清瑶这个红人,那个所谓的忠义候就是个屁。于是男人立刻倒戈,道:“大人,凌公子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此次正是来检举忠义候府欺男霸女的。” 韩清瑶怎么会听不出崔世宝的转变,虽然她准备弄死这个人,可是不得不说,这人还是挺有眼力的。于是她微微一笑,道:“那请大人继续断案吧!” 崔世宝自然想尽快了解,于是道:“现已查明,忠义候府次子吴振文闹市纵马,管家李显强买强卖,欺男霸女,现判决罚金二十两以儆效尤。” 说完,他转头问韩清瑶道:“大人,您看我这么处理可还合适?” “强买强卖?罚点钱就没了?”韩清瑶一挑眉问道。 崔世宝马上会意,道:“大人说的是,当街抢人确实恶劣。” 然后他暴喝一声:“来人,将李显杖责二十。” 一旁的吴振文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少年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眼前这人不能得罪,可是偏偏他就是气不过,听着李显杀猪一般的惨叫,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韩清瑶直接乐了,回头看着少年道:“说的真贴切!听说令尊书法不错,那么吴少爷的书法也一定不差,明天就请写一千张‘仗势欺人’送到我府上吧!” 少年扁了扁嘴,终究没敢说个不字。 +++++ 作者的废话:谢谢大家的劝慰,我现在好多了……只能叹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了 明天单位团建,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有时间肯定会多更几章的……爱你们 (づ ̄3 ̄)づ╭?~ 第266章:男宠<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66章:男宠 天都衙门的大堂上,吴振文早就已经离开了。那个叫李显的中年男人正趴在板凳上被打的惨叫不停,韩清瑶则将手下叫来嘱咐了两句,待那人离开之后,她便坐在椅子上笑盈盈的看着一旁眉头皱的死紧的少年。 坐在主位上的裴世宝本想着上前讨好一番,结果看着韩清瑶的眼睛根本没有片刻移开,和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立刻想到了天都城里关于韩清瑶的传言。 传说她嗜血好杀,且贪恋男色,只要是被她看上的不论愿不愿意,无一例外都会被她用各种手段收入府中成为男宠。 他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的凌洛城,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得知了这位秦大人的喜好,日后只要投其所好必然会飞黄腾达。 就在这时,刚才离开的那名御门卫已经回来,他在韩清瑶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女人的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却又恢复道了刚才的模样。 不一会儿,那边的板子打完,只听韩清瑶看着凌 洛城道:“这边已经结案,我看凌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看着地上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李显,凌洛城摇了摇头,道:“并无不满!” “那我们就走吧!”韩清瑶道。 说完,也不理会在后面追出来的躬身相送的崔世宝,和凌洛城并肩离开了天都府衙。 一路上,天都的百姓只要一看到韩清瑶必然如避瘟神一般躲闪到一旁,韩清瑶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在意,她一直在没话找话的和凌洛城搭话。 “你住哪个客栈啊?那好不好啊?你们凌家什么时候搬过来啊?对了……” 凌洛城一双好看的眉毛越皱越紧,咬着牙一句话也不回。一旁的慎言一直对韩清瑶讳莫如深,此刻只敢在两个手下的身后小碎步的跟着。 眼看就要到凌洛城所住的客栈门口,突然,从后面跑来一个御门卫,他气喘吁吁的在韩清瑶耳边嘀咕了几句,女人脸色骤然一沉,那本来挂在唇边的笑意顿时消失无踪,脸上则是滔天的怒意。 “崔世宝是不想活了!”韩清瑶磨了磨牙,恶狠狠的道。 说完,她连打个招呼都忘记了直接一转头带着手下往秦府的方向赶去。 “少,少爷!”慎言看韩清瑶带人离开这才小跑道自己少爷身边,道:“真没想到她居然是御门卫的那个秦沫儿,那她对你是真心的吗?听说……” 凌洛城冷冷的瞪了一眼慎言,这才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 又走了,又是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回过头。 一时间,少年觉得有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涌上心头,他很想将她叫住,问问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难倒只是闲来无事时逗弄的小猫小狗吗?还是临时看中的随便什么男人? 当初他因为她匆匆离开的样子担心的连家都没回直接返回了天都,可当他重新在天都住下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的穿着乃是当朝新成立的御门卫的朝服,于是便像个傻子一般时不时就在街上转悠,想着会不会有可能遇到她。 可是一次都没有,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老天居然让他再一次与她重逢。今天在公堂上见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心都停跳了,只是出于教养,不好表现太过,可是就在这时他才第一次知道了她的身份。那个天都人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那个男宠无数的淫娃荡妇。 少年硬生生将要喊出的声音咽了回去,手在袖子里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回客栈!”凌洛城冷冷的道。 可是当他刚刚走到自己住的客栈门口,却见客栈老板满脸赔笑的带着店小二,正举着二人的包袱似乎正在等他。 “老板,我并未拖欠房租,你何以至此?”凌洛城皱眉问道。 一般只有在拖欠房租的时候才会被老板将行礼扔出,可他从未如此不知这老板到底为何。 只见老板急急忙忙的摇手道:“不敢不敢,这位少爷,我这里有十两银子。我们小本买卖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现银,要是您觉得少,我再想想办法。” “老板你 到底是何意思?”凌洛城不解的问道。 “我就直说了吧!”老板一脸为难的道:“您现在是被那位看上的人,我也看得出,您这风骨自然不会屈从。倒时候那位一发火,我这小店必定会成了那被殃及的池鱼。小的就是个做小买卖的,那种大人物自然得罪不起,求您看在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份上,给小的们一条活路吧!” 老板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带着店小二给他们主仆跪下了。 凌洛城脸色十分难看,他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对着慎言道:“钱给他们留下,我们走!” 于是,主仆二人留下老板的银子带着行李离开了那家客栈。 可是让凌洛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瞬间成了整个天都所有客栈拒收的客人,每每来到一处便会有人跪下求他留条活路。 天色渐暗,他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去找父亲之前的同僚,希望能借助一晚,谁知那人带着一家老小迎出门来,又是叩拜又是恳求,反正目的就一个,让他另找地方。 少年一连找了好几个父亲和爷爷的旧识,却无一例外都是这样的情况。 眼看宵禁开始,凌洛城气的浑身发抖,对着身后已经筋疲力尽的慎言道:“走,去秦府!” 慎言的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道:“少爷,小的就是跟您睡哪里都好,咱们能不去秦府吗?那里也太吓人了。” 凌洛城看他那惊恐的样子,将自己的包袱夺在手里,道:“你去住店吧!没有我,他们会收留你的!” 说完,自己便大步流星走上台阶,敲响了秦府的大门。 +++++ 话说,此刻的韩清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眉头紧锁的看着那紧闭的偏房门,而此刻里面正传出声声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半晌,一名医生提着药箱出来,对着韩清瑶躬身施礼道:“回秦大人,这位少爷是中了一种欲蛊,不过并不难解。老夫已经为他行了针,灌了药,熬过今晚就可以了。” 韩清瑶命人打赏了大夫,又送走他这才皱眉看向一旁的严清,道:“你说,你们偷偷潜进去的时候已经空无一物了?” 严清罕见的严肃认真的道:“是的,不过,他们虽然已经撤离,但是看得出十分的匆忙,留下不少痕迹。” 男人说到这里顿了顿,道:“东方郁公子也是在一处枯井里找到的,应该是他们忙碌时忘记处理他了。” “寻着痕迹查!”韩清瑶道:“天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就不信他们能飞天上去不成!还有,御门卫新旧人员一并给我彻底清查,刚刚宣布任务对方就知道消息了,一定是里面有内鬼。” “知道了!”严清领了命令起身刚要告退,却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要不要我派人过来帮你照顾下东方公子?” 韩清瑶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当初东方明跪地求我照顾他的家人,无论是否是我的过失终究是没能做到。而且……” 女人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她目光深沉的看着那紧闭的木门道:“茂青那么好的孩子,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说到底我也有责任,所以,还是我亲自照顾他吧!” 说完,女人已经开门走了进去。 严清长长的叹了口气,外界都传言说她杀人不眨眼,每日食人饮血,淫荡无状,可是谁知道她本人却是如此一个重情守信之人啊! 此刻屋中,东方郁被人用宽布条死死的绑在床上,嘴里被塞了软布怕他着急咬伤自己。 “难受……好难受”男人用力的将头撞向脑后的床板,不自觉的用修长健美的身体蹭着,一双剑眉紧蹙,凤眼微睁,里面早已不见清明只剩下赤红一片,双手手本能的伸直又攥紧,恨不得立刻伸向胯下舒缓自己体内的燥热。 “茂青!”韩清瑶皱眉道:“你忍一忍,过了今晚就好了!” 男人却听不到似的,不停的发出一声声哀嚎一般的呻吟声。 韩清瑶坐到他的床边,一边用布巾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一边低声道:“别怕,我陪着你。别怕!” 另一边,凌洛城在仆人的带领下一路到了韩清 瑶的院子外,见仆人还在带着自己往前面走,凌洛城脚下用力,停住脚步。 “女子闺房,我断没有未经贵府老爷夫人许可便私自闯入的道理!”他见仆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道:“此,与礼不符!” 仆人似乎将他当成了韩清瑶新收的夫婿,不解的问道:“是小姐请您进去的,我只是传话而已。” 说完,仆人又要往前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神有些躲闪的看向了身后的少年。 此时已经是人定时分,四周一片寂静,男人那带着情欲的呻吟声顺着风若隐若现的飘荡而出,顿时就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凌洛城瞬间心里一片了然,男人心头一抽,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就在此时,他脖子上的吊坠微微的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光。 ++++ 作者的废话:今天单位团建回来晚了,一更结束…… 明天补上……累得要死,睡觉去了……(づ??????)づ 第267章:冲突(珠珠满4800加更,一更) 凌洛城觉得这一刻自己的肉体似乎已经和灵魂分离了,他的灵魂似乎想要立刻逃离这里,可是他的身体偏偏一动也动不了,只能在这浑身颤抖。 “里面的是谁?”少年听到自己这么问道。 “这我哪里清楚!”仆人一脸为难道:“反正是下午的时候崔府尹送来的,好像,我听小姐叫他什么‘茂青’!” 茂青!东方郁! 凌洛城只觉得浑身一僵。他与东方郁有过一面之缘,就在去年京师举子诗会上,那个人被大家很是推崇,除了那时他是明相之子,更因为那人确实才华横溢。就连一向自视颇高的凌洛城也为他的才华所折服。 可,听说东方明获罪并未牵连妻儿,为什么那么儒雅清傲的一个人会成了世家男宠了呢? 突然,坊间的留言如同炸雷一般响在了他的脑海里,秦沫儿天生淫荡,身边的男宠面首多的整个宅子都快装不下了,却还每月寻了新男人往自己房里送,只要是她看上的威逼、利诱、设局子、下春药,无所不用其极。 一声声暧昧至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凌洛城身体站的笔直,一双剑眉几乎皱成一座小山,他怒目圆睁,几欲喷火,头上青筋暴跳,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攥拳而泛着青白,关节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少年的眼睛赤红 ,半晌,他踉跄着撞开仆人狂奔而去。 太过分,太无耻了,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不过是大胆了一点,无视礼教一些,他可以当做她是坦率可爱,可是,不是,完全不是,她就是个性淫荡。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好看的小猫小狗,喜欢的时候拿来逗逗,不喜欢的时候想都不想。 怪不得她不告诉他姓名,所谓的让他乖乖等着也不过是句玩笑,他竟然傻傻的当真。 他一路狂奔,转眼就跑出了秦府大门,空荡荡的大街上少年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他不停的用手背蹭着自己的嘴唇,胃里开始翻滚起一阵一阵的恶心。 他居然觉得两人的吻是甜蜜的,居然以为她是喜欢他的,居然以为他在她心里是特别的。 现在的凌洛城只想逃出天都,逃出这个让他丢脸丢到家地方,只想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个女人,不要再被她当成傻子玩弄了。 而就在这时,一队巡城的禁军官兵正好巡逻至此,巡逻队为首的一人提着一个写着“巡夜”两个字的灯笼,五个人跟着,两个手里握着铁链,个个腰间配着腰刀。一看独自一人迈着大步走来的少年高声问道:“前方何人,不知道已经宵禁了吗?” 大渝规定,一更三点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四十下(京城五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的,笞打三十下(京城四十下)。疾病、生育、死丧可以通行。 很多人也有自己的本事在街上行走,有的是提着自己府里的灯笼,有的则是骗着对方说自己家里有人生病,可是,凌洛城此时正在气头上,脑子一片混乱,哪里顾得上和这些周旋,不管不顾的就往前走。 为首的那人本来看他气质不差,没想为难他,可一见他这个态度立刻怒了,大喝一声六个人一下就将少年围在当中。为首的一声令下 第273章:送行 男人的手紧紧的搅着,牙根紧咬,好半晌,才缓缓的问道:“表哥,你知道秦沫儿和其他男人的事情吗?” 方钊不明所以,但是心中大概也有了自己的猜测,他本就是个纨绔公子,之前总带着凌洛城到处玩,所以所男女之事特别敏感,他盯着表弟有点不可致信的道:“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秦沫儿了?我的天,你怎么挑了天都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下嘴啊!?” 凌洛城垂着眼,一声不吭,他一直以为话本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糊弄闺阁少女的谎话,什么生死相许之类的也只是听来笑笑罢了。可是自从女人冷冷的吐出那句绝情的话,他只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活生生被抽走了,剩下的只是冰冷和孤独。他刚刚十六岁,从前别说是女孩,就是同龄的孩子接触的都很少,他的世界里只有书籍和家人。认识秦沫儿是他第一次真正自己去认识一个人。可是很显然,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秦沫儿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凌洛城又抛出一个问题,既不是问方钊,也不是问自己,反倒像是去问老天。 “秦家小世子吗?”方钊摸了摸下巴,道:“秦家一直低调,我也不了解。” 不对,凌洛城问完自己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个悖论,秦简并没有死,只是病了,如果秦沫儿找的真的是她的哥哥,不可能跑来找自己,更不会以哪种手段亲近,那么她说的哥哥到底是谁?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方钊道:“其实吧!我觉得跳出世俗的眼光的话,秦沫儿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你想想看啊!一个闺阁少女,干掉前任皇帝,扶持新帝登基,别说她是个女的,就是个男子,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气魄和手段,就凭这个,她也是个难得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吧!还有啊!都说人以类聚,你看看她身边的那些人,各个都很厉害,几乎都是出将入相的人物。别人不说,就说庆王,那可是当年出了名的雅王,不说琴棋书画,就是论文治武功也是皇子中出类拔萃的。哦,还有那个赫连天枢。不靠父亲祖荫,自己白手起家,愣是在关外混的有声有色,自己挣了个公爵,把将他逐出家门的老子都比过去了。还有东方澈,抛去他是全国公认的贤婿人选不说,那可是大渝朝堂上出了名的相才,三省六部,九司二十四衙门,你随便把他扔哪里政务都是顶尖的。还有,我听说这个秦沫儿和北疆新任的可汗还有交情,那个可汗更是厉害,从一个被欺压的小部落首领,一跃成为统一北疆的可汗,怎么看都是一代枭雄啊!你说说,就这些人能是傻子吗?能轻易被人糊弄吗?肯定不能,他们手心里捧着的女人,能是百姓口中那个凶残无脑,淫荡嗜血的女人吗?” 凌洛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被家族和长辈们天天挂在嘴边当反面教材的表哥,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清楚的认人识人的本事。 就听方钊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一直有件事不太明白,似乎围在秦沫儿身边的人,似乎都是曾经和那个叫韩清瑶纠缠不清的人。就像,就像……” 他说道这里时顿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说道:“就像是这些男人突然之间集体变了心,从追随韩清瑶,变成了追随秦沫儿。可是不可能啊!那个韩清瑶不是死了吗?当初可是前太子亲自执行的,为此庆王发疯似的差点没把前天子活活咬死,他要是真的是韩清瑶,难不成借尸还魂吗?” 凌洛城突然一愣,他清楚的想起韩清瑶说过的一句话。 没关系,不着急!我有经验,只要多提及一些你熟悉的事情就能想起来了。 她到底有什么经验?是落水失忆,还是…… 还是,借尸还魂? 最后一个字想起的瞬间,凌洛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大胆到离谱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产生。 如果女人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那么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借尸还魂的韩清瑶。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还有,宫中猫腻最懂,内幕也最多,也许当年韩清瑶因为什么事情根本没死,只是换了个身份成为了现在的秦沫儿。 那么她找的人,就不是秦家的哥哥,而是韩家的哥哥——韩衍。 少年飞快的在脑子里搜寻那人的资料。韩衍,字文昭,天德元年生人。少年时体弱多病,不善弓马,却善抚军士,在寒川军中威望极高。十岁袭韩国公,天德20年连中三元,为中州史上最年轻的连中三元者。29年7月带兵入百溪作战,运筹帷幄,以少胜多。12月26日百溪大捷,同年除夕夜病逝,时年28岁。 除夕夜! 那不真是自己掉落水池失去记忆的那天吗? 如果秦沫儿说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说他真的有可能是秦沫儿要找的人?他就是韩衍? 一阵剧烈无比的头疼突然袭来,凌洛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子里往外钻,可偏偏又被什么东西禁锢住,直撞得他痛不欲生。 看着疼的满床打滚的少年,方钊吓得脸都绿了,用他那几乎破音的声音高声的叫道:“来人,来人啊!救命啊!” ++++ 凌晨时分,天色刚刚放亮。天都城门口,韩清瑶带着冷释和严清以及十几个手下护卫和来送别的人道别。 “俊扬那里我会常去看望,也会叮嘱岳父岳母他们不要过多溺爱。你放心!”庆王紧皱双眉拉起韩清瑶的一只手,担心的道:“记得,国家大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失了城池我们可以再打回来,你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有任何问题回来和我们一起解决。还有,天枢那边已经解决好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我让他去策应你。” 韩清瑶笑着道:“我是谁啊?我这么聪明何况还有冷释和严清,所以,庆哥哥你就放心吧!” “我明天就回北疆了,你都不在天都了,我—留着也没意思!”炎烈脸拉的老长,可是毕竟这是人家大渝内部的事情,他即便是可汗,也只是北疆可汗,到了大渝连个正规的客人都不算,更别提想掺和人家内政了。 “我也回去了!”慕容景道:“我现在很怕域东里也有大合国的奸细,到时候万一有人趁着大渝国内混乱要渔人得利,我左丞王府还能阻止一下。” 雪灵则是可怜巴巴的拉着韩清瑶的另一只手,撅嘴道:“姐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药不够就直接去当地的仁心堂拿,他们一定给你最好的。” 韩清瑶皱眉道:“雪灵,哥哥的病就麻烦你了。” 少年继续嘟囔道:“你哥哥不就是我哥哥吗?” 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韩清瑶迈步走到依旧怒意不减的东方澈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歪着头道:“还气呢?我不是提前不告诉你,我也是临时在朝堂上想起了来的。何况两军相争不斩来使,你不是都给了我国书了吗?他们再是蛮夷也不可能对我怎样的!好了,不生气好不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男人虽然早就没了气,却依旧翻了个白眼,口气不善的道:“不生气?我早晚得让你给气死!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春冰虎尾。让你带上兆丰和梅儿你还不同意,你也不想想,那里有多危险 ?总之,你给我记着,你男人在京师给你坐镇,无论你是割地赔款,还是开战送城,我都不怕,一切我都能再夺回来,我唯一底线只有一个,你必须平安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韩清瑶急忙乖顺的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一看东方澈这么说,也立刻道:“就是,你主要是平安回来。你这么多男人呢!不用怕他们一个破岛国,只要你喜欢,我们将整个中州大陆都给你打下来。” 虽然知道炎烈说这话只是气东方澈,但是韩清瑶还是十分高兴,她最后转头看了眼庆王,男人马上会意她的意思,笑盈盈的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已经明白了。 于是,韩清瑶几人飞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众人直到看不见女人的背影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往城里走,炎烈一离开韩清瑶马上无缝对接到了北疆可汗的样子,他微微皱眉,对着庆王道:“我想了想,还是今天就出发回去。就算不能有什么大作用,至少能保大渝北境无忧,你们也好大胆的调兵遣将。” 庆王颇有些担心的道:“这本来是个偷袭大渝的好机会,想必你回去之后压力会非常大。这样,我和书钰这就回去拟一封互市国书给你带回去,希望能缓解一下你的压力。都是一家人,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唯有一句,万事小心!” “好!”炎烈抱拳行礼,道:“有了互市国书,我更能压住其他部落的异动,你们放心好了。” 随后庆王转身看向慕容景,道:“域东那边太过复杂,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你就多费心了!” 慕容景一笑,微微扬起下巴,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贵公子,他胸有成竹的道:“我生在皇室,很多事情只是不屑,并非不会。如今,瑶瑶面对如此乱局,谁敢从中捣乱我便让他们看看我慕容景的手段!” 第274章:少年(二更) 天都,御书房中。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东方澈、庆王正在议事,天霖则无聊的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摆弄着手里的鲁班锁。 “钱财的事情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庆王缓缓的说道:“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几日御门卫似乎抄了不少家,不知收了多少钱入国库呢?” 一旁的户部尚书笑盈盈的道:“回庆王,整整四百万两银子。还有黄金14万两,书画古董珠宝无数。” “看来钱是没有问题了!”一旁的东方澈勾唇一笑道:“那么剩下的就是领兵将领的人选了。” “我觉得北辕简可以担当此任!”一旁的兵部尚书马森道。 “不妥,虽然北辕家确实有过水战的经历,但是此战毕竟还有很多是陆战,而且北辕简最近刚刚在西北大营那边站住脚,立刻调走多有不妥。”东方澈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派方勇老将军出马,他之前就做过闽州总兵,对哪里十分了解,当地人也十分认可,他更为妥当。” “可是方老将军年纪太大了!即便能带兵,却根本无法上阵杀敌,他儿子早逝,孙子又不成器。真要是硬碰硬,我怕他身体受不了。”一旁的户部尚书道。 “寡人记得天枢堂哥曾经在方老将军部下受训过,为什么不封方老将军为元帅,天枢为副帅,这样既有老将坐镇,又有少将出马!”一旁已经将鲁班锁彻底解开的少年,头也不抬的突然开口道:“何况,有皇室坐镇,不是更能稳定百姓吗?” 众人都是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以为是个顽童的少年居然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对策。 可是相对于大家的欣慰,一旁的赫连天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之所以当初答应当这个皇帝目的就是为了护住韩清瑶,韩清瑶说想让他当,他就乖乖当了,可是,最近他发现,自从他当上了皇帝,韩清瑶和他不但见面的机会少了,更是对他开始越来越生疏了。他现在每天不是面对吵吵闹闹的朝臣,就是面对堆积成山的奏折,现在连韩清瑶要去闽州,他都没办法去送。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大臣们都走了,少年却依旧不开心的趴在桌子上撅嘴。 站在一旁准备收拾东西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孙慎和掌印太监魏金忠两人一看主子不开心,都担心的上前询问,赫连天霖扁着嘴道:“你们两个宦官怎么可能懂我的想法,我只想天天看着姐姐,结果现在我每天面对的都是奏折奏折,气死我了!” 两个太监互相对看一眼,孙慎道:“皇上,您看这么办行不行,奴才这就让画师画几幅秦大人的画像,皇上看到它……” “你长没长脑子啊?”赫连天霖翻了个白眼道:“那是死物,我天天看个死物做什么?” 孙慎被皇帝吼了,吓得腿一哆嗦急忙请罪。到底是魏金忠一直伺候天霖,懂他的心思,他道:“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便秦大人是御门卫却也无法天天守在宫里,何况她还有自己的家人。老奴看,皇上可以先将秦大人认成干姐姐,这样她进宫便不受官职约束,进宫不再是当差,而是回家探亲。再来,北门外有一处之前荒废的长公主宅院,皇上可以将此院子赐给秦大人。当初已故太皇太后因为想念女儿,所以特意在北门后花园附近修了一座精致的宅院,虽说不大,但是园林风景优美,亭台楼阁皆为精品。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一面外墙直接贴着安怡宫的院墙,虽然说偏僻了些,但若是皇帝想的话可以直接在墙上开个小门,这样就可以从宫里直接通向那座小院。” 本来还趴在桌子上恹恹的赫连天霖双眼一亮,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他高兴的道:“好好好,就这么办!你现在马上去安排,待姐姐回来就可以住了。” 魏金忠领了口谕,送走了心情舒畅的赫连天霖,一旁的孙慎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师父,还是您懂皇上的心啊!” 魏金忠笑着道:“你我和那些背后有家族撑腰的官员不同,我们的背后只有皇上,你只需记住一件事,皇上高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皇上不高兴,即便你我再看上去位高权重,脑袋说搬家,就搬家。” 孙慎急忙称是,两人收拾好书案,魏金忠突然皱眉看向孙慎,问道:“听说你最近频繁去一些长相不错的官宦女子家中走动啊?” 孙慎一惊,急忙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却是如此,眼看着皇帝过几年就要成年,必定会选择世家女子为后,我这不也是早做打算吗?” “你啊你!”魏金忠抬手打了孙慎一下,道:“你这眼力都不及你师弟小富,你说你跟了皇上也这么久了,就没发现皇上只对秦大人不一样吗?就算他现在认不清自己的心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对秦大人不是单纯的亲情,到时候皇上要立后,就算立不了这位秦大人,也必定是听她的,你可别丢了西瓜拣芝麻,最关键是,别因此得罪了她才好。切记,切记!” 孙慎吓得浑身冒汗,急忙行礼,感谢老师的提点。 ++++ 再说,庆王离开皇宫之后没有直接回府也没有去秦家,而是先去了国子监拜见了正在这里讲学的一代鸿儒黎锦廷,紧接着又来到了凌府。 凌府虽然是言官世家可是基本的礼数还是很讲究的,特别是面 对他们也十分敬重的庆王时,更是礼数周全。 凌严带着三个儿子在正堂见了庆王。 庆王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我想凌大人也知道我和沫儿的关系,之前因为一些误会让沫儿对凌公子多有打扰,我们也很是抱歉,为了表示歉意,我们特意向正在国子监客座讲学的黎老先生推荐了凌公子,算是对我们行为的一点补偿,还请凌大人接受我们的这份心意。” 凌家人本来在听到他前面话的时候有些恼火,可是听到最后居然个个瞪大了眼睛,黎老先生一直隐居,要不是新帝登基三翻四次的派人去请,根本请不来人家,如今要是凌洛城能得到黎老先生的指点,将来无论到哪里都是能拿得出手的谈资,虽然众人不喜欢韩清瑶,更不想接受她所谓的道歉,可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诱人了,凌家人几乎可能断定,但凡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无法拒绝这个条件。 于是,当庆王提出要亲自见凌洛城的时候,凌家人也就欣然同意了。 凌洛城的卧室里,少年面色惨白的靠在床上,手中持卷,正在凝神。 赫连奉祥脚步微微一顿,终究还是走了进去,而凌洛城第一眼看到来人就被那人的风姿所震撼,他对庆王早有耳闻,可即便如此当见到真人时他才觉得那些传言居然无法描摹出男人的一半,他面前的人完全没有半分朝堂中的俗气,反而是一副明明如月,温润如玉的样子。 这一刻,少年前所未有的产生一股自卑感,对面的男人无论从各方面都足以让那个女人折腰,可是这样的人却偏偏只是秦沫儿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在看看自己,无论是从哪方面都无法和这些男人匹敌,一时间,少年微微的垂下了头。 庆王并不想理会他的心情如何,他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能亲自上门拜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于是他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最后道:“沫儿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 可是显然,对面的少年和男人的着重点不同,他猛地抬起头,问道:“她走了?她去了哪里?” “闽州!”庆王道:“大合人犯边,捉了闽王要和大渝谈判,她带使团前往负责谈判事宜!” 从小生活在闽州的少年听过太多海贼犯下的罪行,自然明白大合人是个什么货色,想到这他已经顾不得礼数了,一把拉住庆王的衣袖道:“朝中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要派她去?那些大合人凶残且好色,她就算带着兵马都未必能保住安全,你们居然让她只带了个使团就去了?” 看着少年激动的神情,庆王微微皱眉将袖子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有些微怒的道:“这件事是朝堂之事,凌公子虽然立志入仕可是在未入仕之前还是不要妄加非议的好!” 随后,他继续说道:“之前沫儿是因为她将你错认为他人才对你多有纠缠,还请凌公子不要再计较了。何况……” “她虽然无欲无求,也并不在乎什么出身高低,但是她毕竟是大渝第一红人,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反观你现在呢?除了祖业荫封,你还有什么吗?”庆王说道这顿了一下,微微勾唇道:“所以我觉得,如今的你配不上沫儿。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因为知道若是成不了最出色的男人,又凭什么拥有最出色的女人?” 说完,庆王一抚蟒袍飘然离去,屋子里正剩下了低头沉思的少年。 第275章:西门家 韩清瑶众人一路晓行夜宿,只用了七天,就到了忻州城外的岔路口,可谁都没想到的是,韩清瑶居然半路拐了个弯去了怀州。 人定时分,怀州的大街上一片安静,众人站在巨大的黑门前,严清扯了扯韩清瑶的衣角道:“你确定要进去?这里是西门家啊!” 韩清瑶不解的看着一脸忌惮的严清,问道:“西门家怎么了?怎么看你这个表情像极了要进阎罗殿似的!” “我说小染,你不会是想夜闯西门府吧?就算冷释武功高强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严清瞪着眼睛道。 韩清瑶一挑眉,摆出一副流氓嘴脸,毫不避讳的一把揽住冷释的腰,道:“我们家冷释就是这么嚣张,你能怎么着吧?” 她身边的这帮人早就习惯了她和这帮夫婿们亲亲热热,严清一皱鼻子,道:“满目的自信就是自大!” “你什么时候看我盲目自信过?”韩清瑶乐呵呵的和严清斗嘴。 冷释宠爱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一边叹了口气,迈步上前拍响了门环。 很快的就听角门里门栓声音一响,一个老仆模样的人打着哈欠打开了角门,却在见到冷释的时候双眼一下瞪得老大,惊呼道:“大,大少爷回来了!” 往前正准备迈步的严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啃在地上,他猛的看向一旁的韩清瑶,果然见对方正满眼的笑意回看着他。 “小染,你这就没意思了!”严清做愤怒状,道:“枉我随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居然这么大个秘密都不告诉我!” 韩清瑶一挑眉,道:“滚蛋!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冷释武功的路数!” 严清立刻收敛了刚才的表情,道:“看出来是看出来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背景啊!” “现在知道了?”韩清瑶抬手给了严清一个头嘣,笑盈盈的朝着立在门口明显有些忐忑的男人走去,道:“怎么了吗?” “顺伯说父亲今天有些疲累,很早就睡了。”说着冷释不安的看向韩清瑶道:“恐怕今晚没办法通知父亲你来了。” 韩清瑶却大大方方的道:“我也没打算今天晚上拜会他老人家!天太晚了,我们也就不便叨扰了,明日一早……” 还不等女人说完,冷释已经罕见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必担心,这个主我还做的了。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家不够重视你。” “我又不是皇上,难倒还要跪迎吗?”女人笑完,正了正脸色道:“太晚了,我们这么一大帮子进去必然会搅得鸡犬不宁,还是明早再来吧!” 随后她踮脚在冷释耳边道:“我这不也是为了给公公留个好印象吗?” 这句话说得冷释耳根一红,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反驳了。 待众人离开府门口来到驿馆,严清不解的问道:“你都不进去了干嘛不直接来驿馆?” “第一,冷释回了怀州却睡驿馆,不去拜见父母,被人听到定要说他不懂礼数。”韩清瑶道:“第二,我们今天去晃个脸熟省的明天再递拜帖了。” 严清不由的挑了个大拇指,道:“就说你这个小脑袋里总是想着跟别人不一样。” “我就当你是再夸我了!”韩清瑶说完,一关房门休息去了。 ++++ 果然,第二天等韩清瑶独自一人,一大清早再来到西门府门口时,昨晚那个老头急急忙忙将她迎了进去。 “少爷在老爷书房谈事,特意嘱咐若是你们来了就带你们去他的房间先等一等。”顺伯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 “辛苦顺伯了!”韩清瑶礼貌的回道。 老头微微一怔,马上笑容更大,道:“大小姐居然认得老奴,真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道:“顺伯,你这是去哪啊?” 韩清瑶抬头一看只见从远处走来一名黄杉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脚步轻盈,筋骨结实,一看就是自幼习武的样子。 “回三姑娘的话!”老人躬身施礼道:“这位是大少爷的朋友,我带她去大少爷的房间等他。” 来的正是三徒弟纪欢,她其实早在远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现在是明知故问,于是她柳眉一挑道:“顺伯,你不是耳朵不灵光了吧!大师兄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清瑶,佯装礼貌的一笑道:“这位夫人,顺伯人老耳聋,怕是听错了话。大师兄定然是请您到偏厅等候呢!” 韩清瑶这次出来虽然没穿官服,却也没梳妇人发髻,而在大渝,管未出阁的姑娘叫夫人显然是不礼貌的,再看那女人笑中带着的冷意,韩清瑶眉头微微一挑,不喜不怒的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显然是,你不带路我就不去的态度。 纪欢被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担起了这引路的工作。 偏厅前是一片空地,十几个内门弟子正在里面练基本功,韩清瑶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偏厅,不等纪欢离开便开口道:“龙井就好,西门家不会没有吧!” 纪欢果然上当,她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又不敢太得罪,万一对方只是客人,岂不是丢了西门家的面子。于是只好讪讪的让下人去泡茶了。 果然,不一会儿,不单有了龙井茶,还配了一盘小茶点。 韩清瑶要的并不是简单一杯茶,而是那女人的妥协,于是她也不喝,翘着二郎腿看众人练武。 众人一套拳脚练完,便坐在一旁休息,冉玉姝好奇的一个劲往偏厅里看,她终于忍不住,撞了撞一旁的李子峰,低声道:“她就是三师姐刚才急急忙忙跑出去招呼的那个大师兄的朋友?” 李子峰道:“看来是的!” “大师兄从没带朋友回来过,你说她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啊?”冉玉姝又问。 “能有什么关系?我刚刚叫她夫人她可是默认了的!”纪欢的声音突然响起。 冉玉姝却狠狠的白了一眼,道:“人家没梳妇人发髻,你直接叫人家夫人很失礼的!” “要你多管闲事吗?”纪欢狠狠的瞪了回去,道。 韩清瑶撑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女人斗嘴,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进院内,冷释眉头微皱,面色不善的冲着纪欢道:“你把人带哪里去了?” 一众师兄弟最怕的就是冷释发脾气,一看他脸色,立刻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大师兄~!”纪欢正要解释,就听那边韩清瑶用乳猫叫春一般的声音,拉着长音,挑着尾调道:“阿释!人家等你好久哦!” 一声叫出,在场所有的男人不自觉的都咽了口口水。 冷释怎会不知这又是女人在闹,于是,轻叹一口气,几步到了韩清瑶近前,想训斥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放柔了,道:“我和父亲谈的时间有些长,耽误了,你等急了吧?” 院里众人集体张大了嘴巴,冉玉姝使劲的掐了身边的沈旺一把,道:“我是不是做梦啊?大师兄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一旁的沈旺被他掐的呼了一声痛,揉着自己的胳膊道:“挺疼的,应该不是梦!” 可是,厅里的两人却丝毫不去理睬众人的惊诧,冷释道:“你吃早饭了吗?” 他这么一说韩清瑶还真发现自己有点饿了于是收敛了玩闹的心情,按了按微微有些疼的胃,道:“早上出来的急,真给忘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深吸一口气,将茶水从女人手里抢下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轻声斥责道:“再着急也得吃早饭啊!不吃早饭还敢喝茶?一会儿又胃疼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醒,韩清瑶只觉得自己的胃果真开始抽疼了起来,她急忙撑起个笑脸打算蒙混过去。 可惜,她哪里能瞒得过冷释的眼睛,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路过众人时,他冲着一旁已经快要瞪成牛眼的二师兄路博宣道:“叫厨房赶紧弄些粟米粥和鸡蛋过来,还有,和父亲说下,瑶瑶不舒服,我先带她回房间了。” 说完,男人将怀里的女人又紧了紧,几个腾挪便消失无踪。 第276章:清誉 待冷释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正要将她放在床上,不想对方却不满的哼唧一声,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衣襟。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男人心疼的皱起了眉头,索性将女人搂在了怀里,就着抱着的姿势轻手轻脚的坐下。 很快,厨房的粥就做好了,冉玉姝实在是好奇的要命,于是抢了送饭的活计,偷偷的推开了冷释的房门,只见,清晨的阳光里俊朗的男人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熟睡的女人,男人时不时低头端详女人的睡颜,目光像是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大……” 还不等冉玉姝喊出来,就见冷释一记眼刀飞了过来,吓得她硬生生将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 男人用眼神示意她将早饭放下,随后不再看她,又开始低头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去看怀里的女人去了。 冉玉姝放好东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疑问,不由得对着冷释打着手势问韩清瑶到底是谁。 打了整整三遍,男人才意识到,抬起头,用唇语说道:“我夫人!” 冉玉姝惊得猛吞一口口水,将尖叫逼回嗓子,半晌才艰难的确定道:“是,大嫂吗?” 男人微微有些害羞,却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于是,得到第一手八卦资料的女人一个闪人就窜了出去,一路疾跑转眼就到了正伸着脖子翘首以盼的众人面前。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你们知道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吗?” “废话!我们不就是为了打听才让你去的吗?”一旁的师兄弟们狠狠的翻着白眼道。 “我告诉你们啊……”女人声音又压低了一分,一群人不由自主的弯下腰,竖着耳朵听。 “是!大!嫂!”冉玉姝几乎抑制不住声音里激动的颤抖,一字一句的宣布道。 ++++ 而当纪欢换了一套自认为最漂亮的的衣服回到院中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众两眼空茫的师兄师妹,大家仿佛集体被什么人点了穴位,全部僵硬的保持了嘴巴大张的姿势。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旁的一个师弟回过头来,瞪大双眼问道:“三师姐,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是大嫂,你知道吗?” 顿时,女人的耳中响起一片轰鸣。 她的预感成真了,自从冷释去了敬武院,她就感觉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虽然旁敲侧击问过很多师兄弟,甚至问过他本人,却 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冷释就是不一样了。 所以她脑子里一直有一根弦在绷着,她努力的去催眠自己维持着它不断,而就在这一刻,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不顾一切的撞开冷释的房门,冲进了房间,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如坠冰窖。 那个从小到大连字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常常被大家在背后叫做冰坨子的人,此刻正端着碗,满眼含笑的看着女人撒娇,柔声哄着她再多喝点粥。 紧随而来的众人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纷纷僵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一声低吼响起,只见西门庄正被众人堵在了门口。 “师父!” “师伯!” 瞬间,众人往两旁一分就让出一条路,西门庄也没理会他们,走到床前,对着韩清瑶道:“听说你身子不舒服,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病了?我让他们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不用了!”韩清瑶急忙摇手道:“我就是昨晚睡得有点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显然她的身体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她刚说完,两股鲜红的鼻血就顺着女人的鼻孔流了出来。最后到底还是请来了医生,医生皱眉问了些问题,最后开了几幅补气血的药方才离开。 赶走了一众还想继续看热闹的师兄弟,冷释回到房间里搬了把椅子坐下。 就见韩清瑶突然脸色凝重,低声道:“冷释,注意四周,我昨晚力量用的有点过了,不敢再用鸟儿看着四周了。” 男人眉头紧皱,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却还是听话的闭目凝神聆听四周的情况,半晌,他道:“没事,周围没人了。” 韩清瑶这才对着一旁的西门庄道:“我就直说了,此地不能久留,你带着神机堂的人马上离开!” 西门庄猛地一惊,西门家下属有天工坊、神兵坊和神机堂,顾名思义,天工坊总部位置在天都,负责制作首饰。神兵坊负责锻造武器,而神机堂则是制造火器的地方。可是这些却是西门家的秘密,特别是神机堂,就是冷释都不知道。 却听韩清瑶继续说道:“我得到情报,大合国已经派了一队士兵化妆成大渝人直奔怀州。目的地就是神机堂。您还记得之前来挑衅,最后打伤您的那些人吗?他们就是大合国派来提前试探的奸细。” “怪不得他们身法诡异的很!”西门庄皱眉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其实之前冷释提及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诡异,虽然说江湖比试本就寻常,可是这打人还顺带拐孩子可就不正常了。开始的时候我力量不足,也无法帮冷释什么,后来有了传音阁和鸩羽的帮助,我终于算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于是顺藤摸瓜,果然查到那日来府上捣乱的人正是大合国在大渝建立的永生教教众。” 韩清瑶说着顿了一下道:“而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永生教的前身正是当年的天神教。” “天神教!”冷释眉头顿时紧皱,连膝上的拳头都攥紧了,道:“你说的是当初害你的那个天神教?可他们不是被岳父大人灭了吗?” 还不等一旁的西门庄惊讶自己儿子对秦邵的称呼,就听韩清瑶道:“当初父亲灭的只是他们的总坛,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教众逃跑了,特别是在有大合国和内陆汉奸的帮助下,这些于是便开始重起炉灶,换了个名字,低调的又经营了起来。” 冷释的手关节传来咯嘣的一声,可见他真的是气的够呛。 韩清瑶赶紧安抚道:“你先别气,有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神机堂的安全又隐秘的撤走。昨天我和父亲已经商量过了,就以往天都送聘礼为名,将神机堂的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统统埋上炸药炸掉。关键的工匠们也可以混在送礼的队伍里混出去。” “这个主意好!”西门庄一拍大腿,称赞道:“我这么多天一直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一个能秘密转移它的办法,如今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您也同意,那么我们就得演一出戏了。”韩清瑶顿了下道:“毕竟,我怀疑府上有大合国的内应!” “不能吧!”冷释低声道:“家里的家丁都是老人,最近几年并没有进什么人啊!” “既然天神教能埋伏二十多年,我们就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在这里也潜伏多年。”韩清瑶说到这,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而且,也不单单就一定是家丁和仆役,这个人能知道神机堂,却又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他的身份不高不低,很有可能是弟子中的一个。” 韩清瑶话音一落,父子两个的脸色都变了变。若是家丁仆役犯了这种事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毕竟这么大的家业有个把奸细也是正常的,人为财死,人家给了钱,自然就有人泄露秘密。 可是,如果对方是他们的弟子,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西门家培养出的影卫,不但武艺高强,反应机敏,而且个个不问对错誓死护主。要知道雇得起影卫的人最重视的便是属下的忠心,他可以笨一点、蠢一点,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是绝对要忠心,于是,怀洲西门家的影卫也就成为了王宫贵族、富豪巨绅们贴身侍卫的不二人选。 而忠心两个字不单单代表对主人的忠诚,更有对国家的忠心。 如果叛徒出现在西门家弟子里,那么不是他们失察收了敌国奸细,就是教徒无妨,养出了个白眼狼。 而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对西门家,特别是西门家培养的影卫产生十分恶劣的影响,甚至认了主的那些都会被牵连。 “这些都不是重点!”韩清瑶道:“在大家没有洗清嫌疑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过多的好。我已经想好办法,如何能让对方完全不去察觉。只需要二位陪着我演一场戏就行。” “什么戏?”西门庄不解的问道。 “富家小姐傲慢任性的戏份!”韩清瑶挑眉一笑,道:“既然他们派人来查过,自然不会放过朝中风云人物的我,这样下来,自然就会得到我很多负面的消息。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是一个傲慢任性的女人,而你们则是一个为了怕不得罪权贵无奈之下只能倾家荡产下聘礼的人们。” 于是,在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之后,西门庄起身离开。 而看着父亲刚迈出房间的门,冷释一把拉起韩清瑶的手,皱眉担心的道:“这样太有损你清誉了。” “清誉值几个钱?”韩清瑶不以为意的道:“能安全抱住西门家和神机堂才是要紧的。” 男人一时语塞,只能心情复杂的将女人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 作者的废话:欢乐的周末又要到了哦……明天四个走起,依旧是下午五点开始哦~! 分卷阅读224 韩清瑶一身黑色披风穿梭在回廊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迅速闪到韩静瑶的身边。还不等周围人反应,那人已经一把将女人拉进了怀里。男人脸上带着半面的皮质面具,目光冰冷,面沉似水,不高兴了说道:“为什么不等我回来,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 韩清瑶抿嘴一笑,歪着头扯了扯男人的衣襟撒娇:“没关系,不就是三个一般的高手嘛!他们怎么样还敢杀了我不成,以我的本事就算不能跟他们硬碰硬,逃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眼看一旁的男人已经开始磨牙,韩清瑶急忙卖乖道:“别气!别气!我已经料定他们这几个人,不会为了崔世宝拼命的,很显然,他们这几个人在这儿的目的不单纯,不然上一次我们在抄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干嘛要跑,几个埋伏在暗处就把我们解决掉了,可是并没有。还有……” 韩清瑶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三角形的兵刃说道:“你看还有这个”。 “东瀛国……”不等男人说完,女人笑着抢道:“东瀛国手里剑。” 说完,韩清瑶笑着看冷释说道:“这还是你教给我的呢!那时候你包了个扁扁的粽子,然后说这个像东瀛国的手里剑。” 男人瞬间怒气全消,脸颊一红,目中闪出万千柔光:“你都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你说的话我都记得。”韩清瑶不管旁边来来往往的手下,踮起脚尖在冷释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阮府的西北角是主人最引以为傲的后花园,而此时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都是在一个时辰前还活生生的在这座院子里生活的人,而此刻,他们只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不时有黑色的人影拖着新的尸体进来,将它们随意的扔在院子里,然后自己消失在黑夜之中,慢慢的空气中除了有着本有的潮湿味道,更是飘着一股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本应是闲话品茶的小亭里,雕刻精美的石桌上摆着四盘做工精巧的小点心,一只雕刻精美白玉茶壶旁是三只同样花纹斟满了香茗的茶杯,石桌边两个人正静静的坐着。 韩清瑶浑身上下被黑色披风包裹着,侧坐在冷释的腿上,乳燕一般吃着男人喂过来的核桃仁。 冷释则是一边钻心帮女人剥核桃,一边分神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韩清瑶从黑色披风里伸出修长的手,轻捏茶杯,仿佛似在等茶凉,又似在把玩茶杯,半晌才举起来小小的抿了一口悠闲的品着,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轻叹,似在回味茶叶的芬芳。 “看来那些今天晚上真的不会出现了,我觉得这些人他们的目的不单纯,他们伪装成侍卫和高手潜伏在各个官家,可是似乎很有计划,绝对不单单是混一碗饭吃,东瀛国和大合国比邻,经常通商通婚,几乎就是一个国家一般。我怀疑他们就像当年达日钦派进来的那些间谍一样。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们真的应该彻底清查一下了。” “好”冷释淡淡的应了声,道:“我听你的!” 一个黑影来到亭子里,单膝跪在坐着的人面前汇报道:“启禀首领,全府上下一百五十三口全部处死,已经清查过,没有活口!在下面发现了七十多个少女,来自全国各地,年纪在8岁到13岁之间。还有些人彘和……” “哦!我知道了!”韩清瑶应了一声,即便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却还是听着揪心,她眉头紧皱道:“能救的都带走,那些人彘什么的,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黑影应了一声,又闪回黑幕当中。 这时细雨已经停了,银盘一般的月亮也从乌云中露了出来,刹那间,如水一般的月光照进了这座血腥的府邸,更为府邸平添了一层凄凉。 女人从亭子里缓步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缓缓的伸出手似抚摸一般的围绕着月亮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本来罩在头上的黑布落了下来,那是一张带着皮质面具的脸。 身后的男人伸出手将她轻轻的圈在怀里,低声道:“别难过!” 韩清瑶点了点头,伸手拉住男人的手,低声道:“冷释,你说,我的心肠是不是越来越硬了?” “没有!”男人轻吻了下女的发顶,道:“你只是长大了!” ++++ 第二天早饭,雪灵也回来了,而没有了凌洛城的影子却无人过问,似乎大家都默契的不谈这个人的存在。 斜眼瞟了瞟东方郁,韩清瑶眼尖的发现东方郁的双眼有些微肿,定是昨晚哭过了,眼下一层淡淡的乌青,眼中还泛着血丝,显然是昨晚一夜没睡。而且他一直在闷头吃白饭,就算是夹菜也只 是夹自己面前那一盘子的芙蓉油菜,筷子根本不伸过一个盘子的距离。 心头不禁划过一丝怜惜,她抬手夹了一片鹿肉放在东方郁的碗里,道:“这是鹿肉,你多吃点补一补”。 韩清瑶说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是一点歪念都没有,她想的是这厮一晚上哭着没睡,肯定是熬坏了。谁知,她一句话却说的东方郁白净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摔,一脸羞愤对着韩清瑶怒目而视。 看着东方郁的样子,韩清瑶瞬间就明白自己说的话有点让人误会,想张嘴解释却觉得自己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没种的干笑了几声,低头开始吃饭。 谁知她刚一低头,面前就多了一只白皙的小手,手里还端着半碗白米饭。顺着看过去,只见雪灵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一脸小狗讨食一般的看着她,就差摇尾巴了。 “姐姐,我也要鹿肉!”雪灵撅着小嘴跟韩清瑶讨着。 “你跟着起什么哄?”韩清瑶狠狠的白了雪灵一眼,伸手拍向雪灵的小手,打的雪灵一龇牙,却愣忍着没收手。 韩清瑶不知道,雪灵要的不是鹿肉,而是韩清瑶对他“特别”的认可。 “不管,我就要吃鹿肉!”雪灵半步不让。 “要吃不会自己夹呀?”韩清瑶说着又往一旁安静吃饭的冷释碗里夹了一块清蒸鹿肉。 “我就要你夹给我的!”雪灵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撅着小嘴非得要那块肉不解。 “不管,爱吃不吃,不吃饿着!”韩清瑶白了雪灵一眼,自己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红烧茄子低头扒饭。 “你?!”雪灵葡萄眼开始凝聚水汽,随时有掉落的危险,颇有一副你不给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姐姐欺负人!” 韩清瑶终于架不住某人的眼泪攻势,夹起一片鹿肉直接塞进了雪灵那微张的嘴里,发狠一般:“吃!吃!吃!可劲吃!吃完了上火没地方发,我憋死你个小狐狸崽子!” “我有姐姐呢!”雪灵被塞得险些噎着,却一点都不恼,反而笑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一旁的冷释一个眼刀过去,带着寒气的声音道:“想得美!” 雪灵装可怜的正要说话,却见门口进来三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兆丰和梅儿,两人手里拉着一个清瘦的女孩子,正是梅儿的女儿。 三人进屋对着韩清瑶就要拜,却突然看清她身边的人之后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炎弟?!” “大哥!” “你怎么在这?”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炎弟?”韩清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冷释,问道:“他就是你那个只小了三天同父异母的弟弟西门炎?” 冷释点了点头,道:“正是!” 韩清瑶端着碗愣住了,她不过是通过梅儿姐弟的剑法猜出他们和西门家有关系,可真心没想到居然是这么近的亲戚。 “那既然是弟弟,过来坐,坐!”韩清瑶有些尴尬的笑着招呼人。 “不,不,不,我们是来拜谢恩人的!”兆丰一本正经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冷释将碗又端了起来,夹了一块茄子给韩清瑶,柔声道:“别看了,好好吃饭!” 兆丰和梅儿两个人顿时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就是那个从小连话都懒得说的西门释。 冷释一边督促韩清瑶吃饭,一边道:“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说着抬手让下人加了碗筷,示意三人坐下吃饭。三人看着他一副主人的样子,几乎是同手同脚的坐到了桌旁。 “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韩清瑶急忙热情的道:“把这当自己家就行,不用客气!” 终于耐着性子把这顿饭吃完,丫鬟们端上茶水。 &am p;nbsp; 冷释大大方方的开始介绍道:“这是我庶弟西门炎,字兆丰。那个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郭梅。” 然后转头对着三人道:“这是我妻子,瑶瑶!” “噗!”一声,梅儿的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呛得她不停的咳嗽。 一旁的兆丰大着胆子对冷释道:“大哥,怪不得我当初怎么问,父亲都不肯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我已经写了信给父亲,他这几日便会到天都来拜会秦家!”冷释淡淡的道。 ++++ 作者的废话:最近popo各种刷新失败,弄的好紧张,就怕它哪天崩了! 亲们最好加一下我的微博……哪天万一崩了我会在微博上通知大家新的连载方式或者在微博上更新的…… 第271章:犯边(珠珠满5000加更,一更) 然而秦家并没有等来过来拜会亲家的西门家一族,他们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 大合国人于7月初1攻打闽州的消息通过鸩羽第一时间传入天都秦家,太后、皇上连夜密诏韩清瑶和庆王、东方澈和各部尚书进宫商量对策。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和自然是不可能的,唯有一战。 而摆在所有人面前最棘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字——钱! 户部尚书曹英年道:“臣提议增加赋税,特别是江浙一带的赋税,毕竟如果一旦大合国打来江浙地区作为闽州临省一定第一个遭殃,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多交点钱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韩清瑶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真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脑子有问题还是和大渝皇帝有仇,去年豫州即周边大旱千里田地颗粒无收,而江浙地区也受了牵连,粮食减产了一半。 现在如果要是再因为这件事加重赋税,岂不是逼百姓造反吗? 果然,不等韩清瑶说话,一旁的兵部侍郎马森立刻就炸了,他怒道:“姓曹的,你什么居心?我从你这支走的是军饷,不是保护费,士兵保护百姓,守卫疆土本就是天经地义,你现在什么意思?把军队当杀手还是保镖,不出钱就请不动吗?” 户部尚书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梗脖子道:“我说姓马的,你别以为你当了兵部尚书就是英雄了,你那军队每天吃多少喝多少,不都是钱吗?不靠赋税,你让我靠什么养活你们这帮大爷?” “好了!别吵了!”赫连天霖撅着嘴吼道,随后他求助一般的看向庆王问道:“庆王叔,您说说看吧!” 两位尚书于是立刻闭了嘴,只见庆王微微皱眉道:“按照之前争战来看百天之战,用兵二十万,约二百五十万两白银。此外,善后花费约一百万两,也就是说第一步就要筹措三百五十万两白银。” 屋里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户部尚书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其他几位都选择闭口不言。 “臣愿捐出积蓄供国家之用!”马森上前一步朗声道:“我想满朝文武都可……” “不行!”韩清瑶道:“你那点钱还是留着吧!还有加税也不行,如今大渝内忧外患,自然不能在添新忧,交给我吧,我自有办法!” 众人不解,不过见她如此信誓旦旦,又联想到她之前的种种壮举,于是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会议主题改成了商讨如何抗敌上来了。 待商量的差不多了时已经天光泛白,其余几人退下后,天霖单独留下了庆王、韩清瑶和东方澈。 天霖眨着大眼睛,完全没有一丝皇帝的架子,端着糕点盘子几步跑到韩清瑶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姐姐,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弄到钱啊?” 韩清瑶唇角微勾,道:“最近天都城里对我的谣言不断,没一句好话,人人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权佞,我可不能随便就背了这个罪名,既然说我是权佞,那我就有个权佞的样子好了!” “你要做什么?”东方澈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三个字!”韩清瑶将天霖递到嘴边的糕点扔嘴里一咬,笑道:“查贪腐!” ++++ 于是第三日,也就是天德34年7月12日 那日的朝堂上,赫连天霖先是宣布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是给所有的官员加奉。而且只加在朝为官人员的奉禄,无论品阶,全部翻一倍。随即在大家的一片欢呼谢恩声中,他又当众命令御门卫全权负责查处贪腐,当然在众人的欢喜中,谁也没有料到这竟然是大渝历史上最轰轰烈烈的且规模最大的一次整治贪腐运动。 虽然大渝律写明,有官员贪腐最重可以诛其三族,可是律法却并没有规定贪了多少算重,多少算轻。于是,除了圣祖年间的几装大案,历朝历代真正这么做的没几个。主要是大家都觉得当官就是为了发财,贪点小钱也是应该,所以只要有这种案子一般只是抄家,然后本人被免官为庶人而已,而这个家多半抄的也不彻底,随便给抄家一点钱财,就算了事。 而这次的却完全不同,韩清瑶将近年来百官弹劾的奏折梳理了一遍,结合鸩羽的手里的证据,亲自列了个名单出来。 当天,查处办法就由中书省下发了下来,订但凡收取财物,挪用公款60两的便视为贪污。 60两到300两,只要缴纳双倍罚金即可,不予获罪,但三年内不予升迁。 300两到1000两,这个除了要缴纳双倍罚款,还要贬官三级。 1000两到3000两,缴纳罚款,并贬官,永不录用。 3000两以上的,则是抄家连坐。 以上所有钱财十分之一归御门卫入内府库,其他的交户部,入国库,而罚款则是官员自己没有缴完的后代子侄继续偿还,直到还清。 就当所有人拿她这纸文书当笑话看的时候,当天下午,御门卫就砸开了户部员外郎杜勇家的府门,查实杜勇在职期间共贪污白银1万2两,按规定,抄家连坐。于是,当天御门卫在杜勇家就抄出现银20万两,黄金4万两,古玩字画若干。 大家虽然有些震惊韩清瑶的雷厉风行,但是想到自从她当上御门卫并没有侦办什么大案,于是只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御门卫像是看准了对方死穴的杀手,一招毙命,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便有18位高官被抄家。 这时大家才一下子明白这女人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真的要整治朝堂,于是,大渝官员人人自危,不少人开始偷偷转移财产,甚至开始准备要联名上书弹劾韩清瑶。 而就在这时,闽州被攻陷的消息传入天都,整个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片,就连那些跃跃欲试要弹劾韩清瑶的官员也将袖子里的奏折收了起来,毕竟他们也不傻,在国家兴亡之际弹劾皇帝身边的人,万一皇上一个不高兴,下一个被抄家的就是他们了。 于是这时有人提出: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是无法再应付这种大规模战争,主张派人去闽州和大合国人讲和,就算谈不成也能争取些时间,好让大渝休养生息。 可是也有一部分官员提出,现在大合国人已经磨刀霍霍的冲了过来,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休养生息,若是能举全国之力和敌人死拼,只需要将对方赶回海上就可以了。 而还没等大家讨论出个实际的对策,又传来消息,闽州攻陷时,被封在那里的皇帝的表亲闽王由于来不及逃跑而被俘。对方用闽王为筹码,要求和大渝谈判。 于是刚才主张和谈的人一下子就炸开锅了,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开始要求和对方和谈。 “无胆匪类!”刚刚复启第一天的凌严突然大吼一声,顿时整个朝堂一片安静,老头腰杆笔直,须发虽然花白却不显半分颓态,他指着主和派的第一号人物工部左侍郎林玉山道:“前朝因屡屡与外敌和谈,赔款割地,最后落了个国破的命运,前车之鉴由在眼前,怎么?诸位难倒都忘了吗?” 凌严虽然已经离朝多年,但是,他在职时一直以敢言著称,在朝堂中也自然有一群拥护者,如今他振臂一呼,主战派立刻多了不少声音,一下就将主和派压了下去。 林玉山并没有善罢甘休,他梗着脖子道:“凌御史,你不过就是个文人,对方人强马壮,我们国库空虚,怎么打?你们就说这事怎么打?何况上战场打仗哪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排除钱财不说,哪里有合适的将领?” 赫连天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吵的面红耳赤的大臣心底有些害怕,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大臣居然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些大臣们,每次在他面前都是诚惶诚恐,从没见过他们这般声嘶力竭的模样。于是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站着沉默不语的韩清瑶,只见对方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之后才安定下来。 而就在大家争吵成一片的时 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本来准备弹劾韩清瑶的左佥都御史杨云道:“之前秦大人,仅凭一己之力便退十万雄兵,不知现在的秦大人有什么意见吗?” 韩清瑶和庆王、东方澈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杨云。那人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如今主战主和吵得如火如荼,无论韩清瑶帮哪边都会得罪另一边,若是和稀泥则他马上会说她是不理国难。 韩庆瑶知道,即便他现在是皇上的红人,但是她的影响力不如当年的东方明的一半儿。所以说如今能震慑着朝堂的,大概只有庆王。不过,若是庆王太帮助自己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于是女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其实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都是十几天前的消息,而此时前方敌情我们根本不清楚,就算在这里面打成了一片,除了浪费时间,不会有任何其他的用途,不如这么办吧……” 说着,她向前迈一步,躬身施礼,对着赫连天霖道:“请皇上允许我去闽州实际勘察,为朝廷带回最准确的情报。” 第272章:明白心意 “不行!” 就在韩清瑶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庆王和东方澈几乎同一时间吼了出来。 “可是闽州很危险的,姐姐,你要是去了的话……”天霖的话,被韩清瑶微微的摇头给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男孩虽然闭了嘴,却还是垮着脸不高兴。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可是却依旧护不住他最亲爱的姐姐。赫连天霖扁了扁嘴,肩膀有些松垮,坐在龙椅上发呆。 “我身为御门卫,为皇上调查实情自然是最合适的。”韩清瑶道。 而自从刚才吼出那声之后,庆王和东方澈也瞬间明白了什么,于是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有在反对。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既然有人背锅,自然而然的大家也就相安无事,刚才吵成一片的朝堂,瞬间恢复了平时的谦恭和和睦。 只有一旁的凌严,皱着眉盯着一旁的韩清瑶,努力的回忆着在哪里见过她。 于是,凌大人就这么带着一肚子疑问和儿子一同回到了凌府。 凌严的大儿子凌中御帮父亲换上便装,自己也回了房间换衣服。 此次也因为父亲起复他也跟着进京做了个兵部给事中的位置,虽然说品级不高,但是毕竟在兵部,而且在自己父亲的手下,满朝无人不坚信,他是要接他父亲班的人。 “洛城还是那样吗?”凌中御问妻子。 妻子沈氏点了点头,道:“都去劝过了,问什么都不说,没日没夜的睡觉不说,现在连饭都不吃了。不知是经了什么事情了。” 凌中御的发妻姓沉,生了三个女儿,一直没有生出儿子来,后来凌中御又纳了几房妾侍,兄弟三人一共生了十七个女儿才生出凌洛城一个男孩,而且之后也一直是生女孩,于是自然是对他珍贵的不行,全家上下都拿他当宝贝。 如今这唯一的宝贝闹着不吃饭,全家也跟着压抑的不行。 “问过慎言了没有?”凌中御换好衣服,转身问妻子。 只见沈氏突然眼神一个躲闪,然后说道:“问了,没问出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凌中御道:“洛城自从落水之后一直乖巧懂事,不可能无缘无故成了这个样子,夫人,你即便有什么忌讳的也要说出来,不然这孩子一天比一天憔悴,若是找不到原因,日子久了岂不是把身子都熬坏了。” 沈氏犹豫了半晌,终于心一横,道:“就是,因为那个秦沫儿。说是这孩子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被那女人好一番纠缠,无所不用其极。你说,洛城这个性子哪里受得了这种事,自然憋闷难受啊!” “岂有此理!”凌中御本就对韩清瑶印象极差,如今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道:“她自己言行不端也就算了,居然还纠缠洛城?这是欺负我凌家无人吗?” 说着,他迈步往外走,一路气势汹汹直奔父亲的书房。 此时,凌严正在和其他两个儿子在书房里讨论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只见大儿子罕见的一脸怒意冲了进来,不由得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中御一看正好两个弟弟也在,于是简单的说了一遍给众人 听。若是其他人凌家自然不会有半分犹豫就递折子给皇帝,可是,现在是秦家的那个秦沫儿。虽然他们是言官却也不傻,知道就算他们递上折子皇帝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备对方的。 于是四人叫来了慎言又核对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之后,凌中御道:“父亲您看,这秦沫儿也欺人太甚了,就算他是御前红人,可是落成只是个孩子,她自己行为不端也就算了,居然还来纠缠洛城,洛城定是在秦府受了大委屈,依着他的性子,哪里是肯低头的样子,说不定在秦家受了多大的委屈。父亲。您看这事情,到底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当中似乎另有隐情。”凌严轻抚须髯皱眉道。 他的孙子他了解,若是真的如他们所想,那当初为何他不赶紧回怀州,而是选择返回天都?而如果将一切换一个角度就能听明白了,比如说,当初确实是秦沫儿纠缠了洛城,可是后来洛城也对她有了感情,所以才会跟着回了天都,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两人决裂,于是洛城才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凌中御却不觉得,道:“能有什么隐情啊?这不事实明摆着吗?如今已经闹得整个天都城人人皆知了。” 这时一旁的三弟凌中启道:“其实我也听说了一点。不过我一直以为是传闻,想他,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怎么着也不至于太过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知道你不说”二弟凌中泊怒道:“这洛城都多少天了,不吃不喝,只是睡觉,这样下去这孩子都废了。现在也知道原因了,我一会儿去和他谈谈。” “还是我去吧!”凌严道:“等过了这一段,我去和孩子谈谈。如今我们也不好上书弹劾秦沫儿,毕竟她马上就要出发去闽州了,如此国家兴亡之际,这点儿女私情的小事,暂时先放一放。若是真把她弹劾下去,纵观着朝堂上,恐怕没有第二个人合适过去了。” 三人兄弟也知道如今正是是紧要时刻,纠结这种事情自然也不好。凌中御说道:“这事就按父亲说的办,可是,洛城现在不吃不喝的,每天就是睡觉,整个人睡得昏昏噩噩的,又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二叔说道:“这次被人家纠缠也提醒我们一件事情,这孩子年纪也差不多了。洛城虽然只有16岁,但是别忘了。这孩子本就生得高大,再加上性子稳重,看起来就像大人一般,难免出去引的这些风流韵事回来,我看不如这样,将嫣儿叫过来几天,毕竟我们现在也到了京城,她就借着看母亲的机会多来几次,就让她过来住上几天也行。一来让两个人促进促进感情,二来了,也帮着洛城把这段日子度过去。” 这个提议的道了所有人的认可,于是便开始执行了起来。 凌洛城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晚上是怎样度过的。自从韩清瑶将他的吊坠拿走之后,他便一直浑浑噩噩,一时间他甚至怀疑过对方拿走的不是他脖子上的吊坠,而是他的魂魄。 当他终于被秦家人送到了驿站时还觉得有如在梦境当中一样,他觉得他应该睡觉,这样真像,睁开眼之后,这梦就醒了,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脖子上还有那个吊坠。他依旧还是那个满京城里去寻找女人。再或者那女人会笑盈盈的过来叫他。 可是,他的梦里却开始混乱无比,当中有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有他穿着一身红色的新郎衣服,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拜堂成亲。有他站在城墙下看着城头一个绝美的女人跳舞。可是奇怪的是,他只能看清大概场景,无论他怎么想努力的去看清楚其他人都只是雾蒙蒙的一片。而整个梦里,唯一最清楚的就是一双柔软温热的身体,从身后抱紧自己的腰。少女的声音甜美而柔软,她说:“哥哥,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 而这个毛病,直到回到凌府,也没有丝毫的改善,他就是想睡觉,一言不发,甚至茶饭不思。 这一天他在床头看到了担心的母亲,而沈嫣和表哥方钊也站在那里。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道:“孩子呀!娘要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那毕竟是朝里的红人,你爷爷和你爹他们刚刚回到朝廷。直接就和她硬碰硬,毕竟不好。” 少年垂下眼,手下意识的去摸脖子上的那个小圆球,可是所到之处却只是空荡荡一片。而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片。 “娘给你熬了粥,你好歹吃一点儿!”凌母说着便端起一旁的粥喂给儿子。 “无论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饭总还是要吃的。”一旁的方钊笑盈盈的劝道。 等凌母和沈嫣离开之后,方钊皱着眉问道:“洛城,这件事儿是不是另有隐情啊?我看你的样子不太像是被人家欺负了之后委屈的样子,反倒像……” 男人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偷眼看了看自己的表弟,低声道:“反而像被人家抛弃了一般。”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方钊都做好了被凌洛城痛斥的准 备了,谁知那人不单没有痛斥他,反而皱紧眉头似乎在纠结一件大事。 半晌,少年终于缓缓开口道:“表哥。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 “喜欢一个人!?”方钊想了想,说道:“就是很想见她,见到她所有的烦心事都没有了。可是如果要是见不着她,就抓心挠肝的想她。如果要是她跟你生了气,你就会心疼的要命,她受了伤比你自己受伤了还疼,她不高兴,你也不高兴,一看他就想抱她,想亲她。想这辈子都不离开她了。反正就大概是这个样子吧!” 凌洛城只觉得心头一紧,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居然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人。 第277章:“争吵” 于是当天下午,韩清瑶一跃成为了大渝历史上最能作妖的未婚妻,先是在说西门府风水有问题,准备大兴土木,到处找泥瓦匠和木工匠过来报价,并付了定金,开始修房子。第二天她又嫌弃西门家练武耽误工程进度,硬生生把所有的弟子都赶出了府门,逼着他们去城郊训练。第四天一早便是拉着冷释和众位师兄弟上街买东西,什么古玩字画,绫罗绸缎,总之,这女人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怀州市面上差不多的东西,都被她扫荡一空。第七天便开始要求西门庄派人将买的东西运回天都,由于她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弄得怀州城里的镖局都不够用了,西门庄只好到处求人,终于是分三批将女人买的东西都运往了天都。 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西门府,诸位师兄弟们在也忍受不了了,纪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劝说西门庄管一管这个失心疯一般的女人,可是西门庄只是叹气,最后索性带着女儿住到了朋友家,连家都不回了。几个长老去劝,最后也都被顶撞了回来,气的一起收拾包袱回老家躲灾去了。 于是,整个西门府唯一的主事人就只剩下了冷释,可是每每看到那个目光含情的男人对着女人言听计从的时候,所有人瞬间。 就失望了。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西门府早晚要被折腾垮了啊!”冉玉姝捂着耳朵,抗拒着不停传来的装修声,道:“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纪欢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道:“这女人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身边又有大师兄护着,料定了我们不敢动她,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我们以切磋的名义打她一顿吧!”一个男弟子说道。 随后便被一群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一旁的二师兄道:“你觉得她能同意吗?就算她同意,大师兄能同意吗?你们没看到大师兄看她时的那个眼神吗?”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突然,一旁的李子峰突然缓缓的开口道:“这女人不就是仗着有大师兄撑腰吗?其实只要大师兄不喜欢她了,她就没戏可唱了。”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称是,一旁的冉玉姝道:“你可真聪明,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可是怎么才能让大师兄对她失望呢?看大师兄的样子,想必不会因为小小的误会而对她发作的啊!” 就听李子峰道:“男人就算在迷恋一个女人,也容不得她伤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只要这女人碰了大师兄这个逆鳞,必然会被大师兄抛弃的。” 看着所有人疑惑的眼神,李子峰又道:“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有拨人来我们这打伤了师父,拐走小师妹那件事?只要将这件事说是这个女人干的,自然大师兄就会对她失望了。” “她一个天都的贵族,你说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吗?”?二师兄路博宣道。 李子峰道:“我记得有个‘青龙碧玺’不是被那人拿走了吗?我知道有一人能仿制一个差不多的,到时候将碧玺藏道女人包袱里,当时我们都在场,只要一致指正这女人很像当时在场的一个,大师兄绝对不会怀疑,到时候大师兄一生气不就将人赶走了吗?而且就算日后得知那碧玺是假的,我们也只是说像又没说就是,而且以这女人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原谅大师兄。你们看怎么样?” “不行,我不同意!”二师兄路博宣拍案而起,皱眉道:“李子峰,你这是毁人清誉,怎么能随便将这么重的罪名扣在人家一个女人头上?何况她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就是骄纵了些罢了。可你这个做法却是赤裸裸的污蔑。” “我倒是觉得李子峰的方法很好!”纪欢道:“清者自清,我们只是想将她赶走罢了,她若是能证明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二师兄说的对!”四师兄沈旺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她,巴不得她马上滚蛋,可是这个方法太缺德了……” “四师兄,咱们就是论事,你干嘛攻击子峰?”一旁的冉玉姝一听沈旺说缺德,立刻不干了,拍案而起,道:“我们一众内门弟子一点办法没有,子峰也不过是帮咱们想办法而已,而且他只是提议,并没有真正实施,你干嘛这么说他!” “玉姝四师兄不过是一个形容罢了,没有真的……”一旁的李子峰刚要劝冉玉姝。 沈旺也来气了,站起来道:“李子峰,用不着你装好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纪欢皱眉吼道。 “三师姐你也帮着他?”沈旺不高兴的吼道。 “都闭嘴!”二师兄路博宣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顿时镇住了场面,冷释常年不在府上,平时大家习惯了听二师兄的话,看他发火,立刻都闭上了嘴。 路博宣道:“这条提议不能执行,就这样,散了吧!”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然而,第二天一清早,所有人都被一阵争吵声和哭骂声给吵了起来,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冷释的房间。 众人躲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只听里面女人一边哭闹一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帮了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现在你居然怀疑我?” 随后,冷释的声音传来,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狡辩?就算你对我有恩,也抵不了你放下的错!”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女人哭喊道:“冷释,我秦家是堂堂公爵府,要东西还用得着抢吗?你们西门家一个破碧玺我们秦家买不起吗?” “那这是什么?你说?”男人的声音冰的刺骨,一点平日里的柔情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瓷器碎裂的声音继续响起,女人哭闹道:“谁知道哪个天杀的要陷害我!你居然不信我,我不活了!” “你少给我寻死觅活的,我告诉你,我宠你可以,伤我家人就是不行!”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 随后,女人似乎被他吓住了,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门外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路博宣和沈旺皱眉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子峰,吓得对方脸色惨白,急忙摇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于是两人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纪欢,女人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显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就在院里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听上去乱成一团的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严清趴在桌子上使劲的憋着笑,用韩清瑶的声音不停的哭嚎着。 而一旁的桌子边,冷释耳根微红,抱着笑的快抽筋的女人正一勺一勺的喂着早饭。 待一碗鸡丝粥喂完,男人抬手将空碗狠狠得摔在了地上,冷冷的吼道:“我们西门家留不得你,给我滚!” 那边严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一边示意韩清瑶该走了,随后他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 韩清瑶于是从冷释的腿上跳下来,临走还不忘在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口,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把脸一遮,抽泣装的开门跑了出去。 众人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就见冷释沉着一张脸,开门出来,对着一院子的人吼道:“都闲着没事干是吧 ?全都给我练功去!” 众人被他那近似乎要杀人的脸色吓得一哆嗦,纷纷运起轻功逃了个无影无踪。 冷释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随后拿起茶杯灌了口水,润了他那吼的有些干涩的嗓子。心想:还好有严清过来帮忙,不然即便知道是假的,两人这么闹腾一通,他也得心疼死。 “听说”自己儿子居然得罪了秦家女儿,西门庄很“懂事”的急忙和女儿一起,带着礼物亲自去天都赔礼道歉了。 而那些土木工匠也被冷释在第二天结了工钱然后给赶走了,西门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掌灯时分,纪欢端着一碗银耳羹敲响了冷释的房门。 男人冷着脸开了门,女人急忙满脸含笑的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晚饭才吃了那么一点儿,所以我特意做了碗银耳羹过来。” 西门释微微皱了皱眉,罕见的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得到男人的回应,纪欢受宠若惊的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下一面,冷释伸手接过女人的银耳羹,然后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直接关上了房门。 纪欢知道冷释是个重情义的人,即便和女人分手也不会那么快就恢复过来,所以也没多做停留,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谁知就在她离开之后,从冷释的房间后窗闪进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严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冷释将准备好的黑色布巾系在脸上,从后窗翻了出去。 男人一路翻墙越脊几个很快就到了怀州的驿站,熟门熟路的窜上二楼,进到了韩清瑶的额房间里。 第278章:冰花H(留言3600加更,二更) 黑衣的冷释刚刚站稳,就被扑过来的女人拦腰抱住。韩清瑶用头蹭着男人的胸口,撒娇道:“你怎么来这么晚?我不在,你那个师妹一定纠缠你了吧?” 冷释微微一笑,伸手刮了下女人的鼻子,道:“乱吃醋!” “肯定是!”韩清瑶撅了撅嘴道:“我看出来了,她对你别有用心!” 说着,她伸出白皙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颈让他弯下腰,然后便在男人的唇上狠狠得亲了一口,小孩似的道:“我的!都是我的!” “好!”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捧着女人的脸,轻啄着女人的红唇,哄道:“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女人的屋里并没有点灯,黑暗中,两人越吻越激动,一个单纯的吻渐渐就开始变了味道。渐渐的男人的眼眸开始充了血,情欲喷薄而出。 这些日子碍于在西门家个个耳力惊人,两人虽然天天睡在一起,却只是抱抱亲亲,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如今天时地利,早就心痒难忍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住,开始渐渐霸道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眼底的欲火太浓,韩清瑶不禁身上泛起一阵燥热,她嘤嘤的道:“窗子还开着呢!” 冷释手一挥,掌风所过,直接关了窗子。 他顺势一揽,两人就这么滚到了床上。男人在女人身上撑起身子,嘴唇贴在了女人娇嫩的脸蛋上,厮磨着说道:“现在,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女人白皙的脸上,却烫的她心里一酸,伸臂揽住男人的脖子,道:“这一生都是你的!” 女人的最后一个字刚刚吐出,男人就已经吻住了她的红唇,并趁虚而入将舌头探进了对方的口腔,在里面一阵翻搅,缠着女人的舌头,常年握剑的长指灵巧无比的解开了女人的衣裙! 待到男人的唇舌一路吻到了女人胸前隆起的玉乳时,韩清瑶嘤咛了一声,拱起身体,将双乳更加彻底的送到了男人的口中。 男人眼中燃起一股柔情,薄唇含住了女人的乳头,吸嘬间又用湿热的舌头来卷弄,阵阵的酥痒顿时扩散全身,带着茧子的双手各握两端奶团,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直弄的女人急喘呻吟了起来。 女人伸手扯开了男人的腰带,急切的帮他将衣服从身上扯了下来,扭着腰用湿漉漉的下身去蹭男人烫人的硬挺。 “别急!我这就来了!” 冷释眸色暗沉,扶住硬挺肉棒,对准女人湿软穴口,劲腰一挺,一下就插到了花宫口。那久违的穴肉层层叠叠,刚一进去就紧紧圈住粗大肉棒,舒服的男人仰头喘了一大口气。 于是他几乎没有停顿,顶着花心片刻就开始抽动了起来,嫩生生的湿热蜜肉本能吸挤,那样极乐销魂的快感,让男人头皮发麻,几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他就在她的身体里,这一刻只有他,他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再也不用分开了。 “沫儿,你好紧,我的,都是我的……” 男人发泄这心中的激动,狂热的冲击着。习武之人的体力和耐力本就惊人,几十年练的也都是如何控制身体,一旦开始粗暴的横冲直撞,顿时就插的女人长大了嘴巴,连声都发不出来,不停的抖着身体。 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关闭的木窗刮开了一扇,随即,一只通体碧蓝的小鸟儿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从盘旋的天空直直飞向了敞开的窗棂。 小鸟儿歪着头用一双乌黑圆溜溜的眼珠好奇的看着床上两句交叠在一起的男女,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被鸟儿叫声一惊,女人本能的浑身一僵,下身的花穴猛地一缩,绞的男人差点直接射了出来。 “嘶!放松!”冷释皱起眉,轻拍了一下女人僵硬的小屁股。 “你,你停一下!”女人喘着气,拍着男人汗湿的肩膀道:“有,有鸟儿……嗯……鸟儿来了!” “我讨厌这帮扁毛畜生,那日你将我一人留在府中,自己定然是在客栈里操控了它们一晚,不然第二日你也不会流那么多血。”男人说着,胯下却丝毫不停,开始自己的惩罚动作,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凶猛的冲撞数下后,将湿嫩甬道彻底捅开,顶上软肉,钻入宫口,直把女人插得泪眼朦胧,浑身发抖。 “呜……好深……不行了……穿了……干穿了……”韩清瑶被插得脑海一片空白,思绪凌乱,几乎胡言乱语起来了。 窗棂上的鸟儿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主人不理会自己,于是叫的更加急促起来。 可是,一对沉醉在性爱里的男女已经无暇顾及它了。 冷释紧搂住女人,咬上她的唇瓣,将女人啜泣声吞没,他收紧下腹,在湿滑密道里肆意顶撞。 “呜嗯……呀……不……”虽然女人被极致的舒爽控制,可偏偏总是被鸟儿的叫声叫的分神,浓烈羞耻与巨大快感如电流涌遍全身,韩清瑶圈住冷释的脖颈,哭叫着被推上了高潮。 男人也不逼她,停下动作静静的让她体会高潮的快感,待她渐渐平复,他才缓缓的又开始抽插了起来。 这时,又一只小鸟停在了窗棂上,和前一只一样歪着脑袋看着屋里的男女。 女人的两条腿无力挂在男人臂上,随男人的动作不停摇晃。 韩清瑶告饶的道:“冷……冷释,你快射好不好……会……嗯……会耽误军情……” 知道韩清瑶说的是事实,于是冷释将女人抱起,让她胯坐在自己身上,调整一下两人的位置,让女人对着那两只鸟儿,一边吻着女人的耳朵,一边揉着女人的双乳,道:“我不动,你先处理事情。” 女人勉强收敛心神渐渐的瞳孔中泛出一丝银白,银丝迅速的连在一起,瞬间就变成了一朵泛着银光的六瓣冰花。那两只原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鸟顿时没了声音,一人两鸟就这么对视着。 冷释虽然早就见过女人的本事,可是从未近距离看到过女人眼中的图案。 当那朵银色的冰花渐渐泛起妖冶的浅蓝,冷释才清晰的看清楚,那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图案,那立体且富有层次的冰花就像是一个活物,带着一股让人迷恋的美。 一瞬间,男人只觉得自己被那美丽到妖冶的图案迷了心智,只想将女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弄、灌精,再不给别人任何染指的机会。 于是,他忘记刚才的话,顺从着本能开始抽插了起来。 “冷释!”感受到了男人的动作,女人注意力一散,眸中的冰花顿时淡了一分,娇声呵斥了一声。 “嘘!”冷释罕见的不管不顾女人的想法,一边耸着臀,一边喘着粗气道:“乖,我喜欢你眼里的冰花,让我多看看好不好?” 一想到男人自从跟了自己,无论是现实里还是床上都几乎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于是韩清瑶索性当做练习,开始一心二用,而那两只得到了消息又不受控制的鸟儿已经拍着翅膀跑了。 很快,她便可以一边控制着眸中的冰花,一边享受男人的抽插了。 可是虽然冰花还在,却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作用,此时已经成为了男人和女人性爱中的一种情趣了。 他迷恋的亲吻着女人的双眼,下面完全填满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甚至可以清醒的感受插的深时,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红润的嘴唇大张着,娇媚的娇吟不断从里面溢出。 女人双手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男人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他扣紧女人的软腰,用力将狰猛的硕物撞到女人花径的深处,一双眸子布满了情欲的血丝。 “啊……嗯……好涨……不,不要进来了……呜!”女人呜咽着哀求着,此刻她小小的子宫被男人强行将阳物塞了进去,撑的雪白肚皮凸起一大块,几乎下一秒就能破体而出一般。 女人的双眼已经失焦,强而有力操弄已经将她牢牢的钉在了高潮上,那几乎濒临死亡的快感让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冷释……不要啊——!” 女人发疯的尖叫着,头不停的甩动,一头乌黑的秀发来回摇摆,那娇弱不胜力的样子刺激的男人更加兴奋的在她体内抽动,越来越快。 淫糜粘腻的水声在屋中回荡,不断收缩的小腹被男人一掌按住,紧接着晶莹的水柱剧烈喷泄,直接溅在了男人的腹肌上。 女人的哭喊声还未停止,深入在体内的肉棒便剧烈颤抖了一下,滚烫的热精如泉水般,喷涌灌入。 女人猛地向后仰去,嘴巴大大的张着,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炽热的精水喷涌的花穴深处嫩肉都在痉挛。 好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回过神,冷释揉了揉女人平坦的腹部,微微有些失望的低声道:“可惜了!” 韩清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们都不小了,却因为她的身体至今都没有个一男半女,她将手盖在男人的手上,道:“雪灵说,等到我身体里的毒素排清,就可以不用吃那个还魂丹了。” 冷释楞了一下,随即伸臂将她抱在怀里,道:“不急,有你就够了!” 第279章:捉奸细(收藏满1700加更,三更) 由于考虑到韩清瑶随时都要处理军务,所以冷释没有无休止的所求,一次之后便乖乖的抱着女人,开始把玩起对方的手指。 “怎么样?看出谁有问题了吗?”韩清瑶问道。 男人目光一沉,点了点头道:“自从你出了府,他们都来找过我。和你猜的一样,果然有人提出和你那招相似的方法。” “是谁啊?”韩清瑶闭着眼睛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问。 “李子峰!”冷释皱眉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像不是你们嫡传弟子呢!” 冷释点了点头,道:“但是他是内门弟子,就像你说的,不高不低,不上不下。” “他到你家多久了?”韩清瑶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九年了!”冷释道:“那时候我父亲看他可怜便将他捡了回来,刚来的时候他性格很孤僻,不理人,也几乎不说话,过了两年之后才渐渐开始说话的!” “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韩清瑶微微皱眉,道:“他极有可能是大合国人,被安排到你们家的时候可能连大渝话都不太会说,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学会了全部的大渝话,并且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渝人。” 女人的话说的冷释心头一凉,他咬了咬牙,拉起女人的手亲了一口,道:“那边已经催你很多次了,你明早就启程吧!父亲和妹妹都已经安全了,我也没什么顾虑了,你放心,这边我自己能处理。处理好了这边,我尽快赶过去和你汇合。” “可是……”韩清瑶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坚定的眼神时收了回去,她在冷释的薄唇上亲了一口道:“大合人也是很狡诈的,你一定要小心!” 冷释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女人的手臂又紧了紧。 第二天一早韩清瑶便带着十几车货物离开了怀州,冷释坐在城门楼的瓦顶上一直目送女人离开视线才纵身回到了西门府。 ++++ 当夜,一个黑影闪进了怀州城西的一处铁匠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那人轻轻吐了口气,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他本想转身跳出,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偷偷来到了炉火旁,见那里火着着,这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转身跳出院墙。 这时,在屋子里躺着的十几个少年猛地睁开眼,齐齐的看向了一旁抱着剑面色阴沉的冷释。 一个少年低声道:“冷大哥,人都来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睡’吗?” 这些都是城里仰慕西门家武艺的少年,几乎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冷释屁股后面,如今冷释一声令下让他们天天过来睡觉看炉火,他们自然乖乖的跑来完成任务。 “不用了!”冷释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将他们拉进来。 几个少年明显有些沮丧,不过下一刻只听冷释说道:“明天开始,你们去城东的怀仁寺。我派人去那里教你们武功,能多叫些人就多叫些人。” 十几个少年顿时眼睛一亮,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看着兴高采烈的少年,冷释叹了口气,他明白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孩子很可能会面对残忍嗜血的大合部队,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教会他们如何自救。 ++++ 三天后,一队打扮成商队的异族人从 怀州城门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这些人足有五十多人,他们拉着几辆大车,一路嚼着生硬的大渝话卖力的叫卖着。 当晚,城西的那处铁匠坊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些人个个穿着通体漆黑的服装,身形诡异,他们留下几个人在外面放哨,其他的全部偷偷的潜进铁匠坊。这些人分成数个小队,其中一对直奔角落里的一处小房间,用撬开门锁之后便开始在书架上翻找。 只听一个人惊呼了一声明显不是大渝话的异族话,然后几个人大惊失色,纷纷往外就逃,却刚到院子里就见在阴影处,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兜帽的男人抱着一柄古朴的剑从黑影里慢慢走出。 “你们听得懂大渝话对吧?那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男人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每一句话都带着冰渣,他一字一句的道:“犯我家国者,死!” 与死字同时出现的就是漫天银色的剑光,那剑光如同一道道催命的符咒,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这些也算是在大合国不错的好手,可此时面对男人的剑锋顿时就变成了一个个能跑会叫的萝卜白菜,除了叫喊之外竟然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几个呼吸间,十几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为首的那人。 冷释缓缓收招,伸手摘下兜帽,在 月光下站的笔直,一双眸子如千年寒冰,他看着慌乱已经不知所措的那人,将宝剑背到身后,一个箭步蹿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男人的下巴被他直接摘掉,同时,一双手骨,小臂骨和小腿骨都被冷释直接打折,顿时像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这时,又有几个身影纷纷跳墙过来,正是西门家的嫡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们,他们已经按照事前分配的任务将其他几队收拾干净,现在是跑来和冷释汇合。 当看到满地尸体和一个疼的几乎昏厥的人时,几个几乎没杀过人的人顿时狠狠的吞了口唾沫。就连纪欢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不自觉的离冷释远一点。 同时,四周响起跑动的声音,一群官兵点着了火把。 怀州太守卢和兵带着官兵迅速的接收残余人员,将地上那个只剩半条命的人拖走之后,怀州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撩衣跪倒,请罪道:“城里居然混进大合国奸细,是属下的失职,请大人责罚!” 于是一众师兄弟长大了嘴巴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冷释,他们只知道大师兄在天都混的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个连太守都要跪拜的大官。 “怀州太守卢和兵,如今战事危机,你更要小心防范,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定不饶你!”冷释官威十足的吼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师兄弟就离开了铁匠坊。 卢和兵看众人走没影了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地上爬起来,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叽叽喳喳的互相讨论着大师兄如何威武,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找冷释攀谈,只是敢偷偷在冷释背后嘀嘀咕咕。 可是冷释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理他们,因为在西门府里还有个更大的麻烦要他处理。 结果众人刚走到西门府门口,就见李子峰正行色匆匆的往外走,正好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站住!”冷释暴喝一声,吓得李子峰一个踉跄,急忙站住了脚。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冷释毫不客气的问道:“是要去报信?还是要去救你那些同胞啊?” 李子峰浑身一震,随即装糊涂的说道:“大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这不是看大家都不在,准备去找大家吗?” 冷释一挑眉,冷哼一声,将手中一个沾血纸团扔在男人脚前,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子峰在看到那纸团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已经退了个干净,他目光中杀气暴起,手中宝剑瞬间出窍,奔着冷释就刺了过来。 冷释早就料到他狗急跳墙会对自己动手,所以一直防备着他,见他对自己拔剑相向也不客气直接宝剑出窍,两人顿时就斗在了一处。 李子峰虽然在西门家学了九年,但是他本来天资有限,加之心思并没有全都用在武学上,虽然仗着了解西门家剑法和冷释走上十几招,可是他知道,首先冷释是嫡传弟子,人又是众多人中出了名的刻苦,加之又是西门家几代难见的练武奇才,自己自然没有半点胜算。 于是男人把心一横,剑尖一转直奔一群愣在当场的师兄弟们冲了过去。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习武出身,基本都凭着本能闪了开去,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处在震惊当中的冉玉姝。她呆愣愣的看着天黑前还和自己爱意绵绵的男人,此刻却像饿狼一般挥剑冲了过来,她知道应该躲开,可偏偏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下一秒,一柄冰冷的剑锋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前。她清楚的听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道:“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锋利的剑锋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那微弱的刺痛却钻心一般将冉玉姝的心狠狠的刺痛了。 “放开她!”一旁的师兄弟纷纷抽出宝剑指着他,吼道。 “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男人冷笑一声道:“还是说,你们不顾她的死活了?” “李子峰!”二师兄路博宣目呲欲裂的吼道:“你敢伤她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四师兄沈旺将手里宝剑往地上一扔,道:“你放开师妹,我跟她换!” 这些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将那个天真的小师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此刻自然是想尽办法保她周全。 “好!我放你走!”冷释也开口说道:“你将小师妹放了!” 第280章:闽州(四更) 李子峰警惕的看着冷释,其他人的功夫到底什么样子他都已经摸清楚了,只有冷释,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平时又几乎不出手,更别提和他扯皮聊天了。这里面所有的人,他最怕的就是冷释,因为 他知道就算他跑掉,现在城门并没有开启,以他的身手跳过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只要冷释想追他,自然很轻松就追得上他,但是只要他能出城和城外的队伍汇合,自然就能彻底安全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咬了咬牙,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我知道你是朝中大官,你现在命令他们开城门送我出城。” “可以!”冷释平静的说道:“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把你真实的名字告诉我!” 李子峰不知他是何用意,想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微微有些得意的道:“我乃是大合国人,本名叫藤田三郎。” “藤田?”冷释皱眉道:“此次带兵犯境的先锋藤田虎想必是你族人了?” “正是我的亲叔叔!”李子峰扬了扬下巴,颇为自豪的道。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李子峰鄙夷的看过众人,道:“你们大渝号称什么天朝大国,不还是在我们勇士英勇的武士面前不堪一击吗?你们大渝早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手腕一疼,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刺穿 了他的手腕,下一刻男人手中的那柄宝剑已经掉落在地,只见刚才还懵懵懂懂的冉玉姝此刻动作麻利的将地上宝剑踢起,握在手里,剑光一闪,男人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那句狂言硬生生憋在了男人的脖子里。 他捂着喷血的脖颈瞪大了眼睛看向手握长剑的女人,不可置信又十分不甘的倒了下去。 众人急忙围住了冉玉姝,冷释皱眉走到她面前,从已经僵直的女人手里拿下宝剑扔在地上,伸手赞赏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 那是他小时候常常做的一个动作,那时候冉玉姝刚刚拜入师门,还是个粉雕玉器的小娃娃,每每耍宝斗他时,他就会像对待小妹妹一般揉一揉她的头发。 而下一刻,女人因为他这个动作,顿时崩溃,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她一下钻进冷释的怀里,哭着道:“大师兄,他骗我,他是个骗子!可是,我喜欢他啊!我真的喜欢他啊!” 一旁的纪欢急忙将她从冷释怀里拉出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低声劝道:“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们。师兄们也都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冷释有些僵硬的伸手拍了拍冉玉姝的后背,低声道:“我们以你为傲!” 于是众人扶着几乎哭晕的冉玉姝进了府门,走在最后的几个人往一动不动的冷释身边凑了凑,问道:“大师兄,他,他的尸体怎么处理啊?” 冷释淡淡的说道:“他也是为了他的国家,就让官府将他的尸体送给他叔叔吧!” 安顿好一众师兄弟之后,第二天,冷释便快马加鞭的追赶韩清瑶的步伐,终于在怀州和闽州中间的昌州追上了韩清瑶。 在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之后,韩清瑶称赞的拍了男人的肩膀道:“果然是我男人,干净利落。” 冷释微微一笑,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女人的发顶。 ++++ 天德34年8月22日 韩清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闽州的边界,近半个月时间一众人一路看到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们,放眼望去饿殍遍野,满目苍凉。 “不是只有闽州被占了吗?这怎么看着像是大半个大渝都没了一样?”严清皱眉问道。 冷释也很是不解,对着严清摇了摇头,于是众人纷纷看向一旁的韩清瑶。 “因为他们是流民!”韩清瑶叹了口气,道:“在大渝,流民是连奴隶都不如的人,所以没有府县肯接收他们,即便有人想收留,可是他们人数太多,一两个州府根本收纳不了,别说粮食,就是住的地方都不够用。而我们大渝从来都没有应对外来侵略时的应急措施,特别是针对这些流民的措施。” 而至于为什么没有应对措施第一是为了让百姓誓死护城,第二便是地方官每逢灾年或者战争,就会借机发一笔横财,而这些流民就是他们手里待宰的羊,无论是将他们盘剥一遍还是当奴隶买了,都是很好的一笔收入,就像当年的玉州太守一般。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停战才是重要的!”韩清瑶狠下心,拍了下胯下的马,直奔闽州奔去。 而当迈进闽州境内之后众人便有了一种入了风眼的感觉,明明这里是一切乱局的发起地,偏偏这里看不到任何一个逃难的灾民,可是很快,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现在不单没有灾民,这里是连大渝人都没有几个。 众人一路在快到闽州城的时候才遇到一支大合国巡城的部队,由于两方语言不通,加之众人一路看到的景象,本就内心气愤,两队人差点没打起来,好在韩清瑶即使压住了众人,并拿出了国书和印玺这才算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这队人中派出一人进城汇报情况,其他人留下跟韩清瑶对峙。 “真想一路杀进去!”严清恶狠狠的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韩清瑶抬手给了严清一记头崩,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严清扁了扁嘴,没了声音,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第一个就是探察敌情。 不过这人就有一点好,当想通了马上就进入状态,安安心心当起他的间谍。他从一旁的车上取出一坛好酒,又拿了好几个碗,拍开泥封,将碗倒满,比划着邀请对方喝酒。 对方士兵刚开始虽然明显有些动心,却始终没有上前,直到看到严清他们自己也喝了酒,于是这才有一个大着胆子过来试试,当他试过没事,其他人也开始纷纷上前讨要。 这世间大概只有美酒是最不分国界和文化的了。这东西只要这人舌头没问题,基本对付男人一来一个准,特别是好酒的军人。 于是还不等那位报信的回来,严清已然和这群巡逻兵混成了酒肉朋友。 韩清瑶惊讶的看着和对方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的严清,不由得伸出了个大拇指。 等到报信的人回来,这边一坛酒已经喝没了,巡逻队也得到消息,他们的主帅请众人进城。而明显严清的酒没白喝,队长笑呵呵的直接派了人给大家带路,于是严清留下了两坛酒,对着依依不舍的那队人一个劲的招手,这才算是和他们依依惜别。 “别说,你还挺有本事的啊!”一旁的一个侍卫挑眉赞道。 “细作的基本功就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不然你探听个屁啊!”严清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这不算大本事,你们是没看锦娘呢!那娘们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就能让别人为她赴汤蹈火。” 冷释凑近韩清瑶低声道:“看来,你的这帮手下都很厉害啊!” 韩清瑶歪了下头,抿嘴一笑,道:“我男人更厉害!” 男人很明显没意识到她居然就这么赤裸裸的夸奖他,耳根一红,低头走开了。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了闽州城门下,看着那被大炮轰的破烂不堪的城墙,韩清瑶眯了眯眼,看了眼冷释。而显然,男人早就已经用专业的眼光开始衡量对方的武器性能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原本紧闭的闽州城门突然大开,黑压压的大合士兵便涌了出来,他们身上穿着只护着前身的铁甲,样子有点像在胸口到肚子扣了一口黑铁锅,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很多人都不相同,他们手持刀剑、长矛和火铳,头上的头盔是个锥形草帽形状的黑色铁帽子,上面画着和胸口同样的图案。 一群人被这些人的装束先是惊得一呆,随即就几乎要笑的岔了气。可是碍于他们身份又不好大笑,于是捂着嘴个个憋得肚子疼。就连见多识广的冷释也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要不是韩清瑶使劲拧着自己的大腿,估计她绝对会第一个笑出来。 而当这帮士兵跑的差不多了,一批高头大马从门里走了出来,马上之人显然是个高级武将,因为他的盔甲还像点样子,至少是全身的了,不过当看到他头盔上面那两个巨大的鹿角之后,韩清瑶便是一通的咳嗽。 没办法,她要是不咳嗽就能直接笑喷了。 只见那人仰着下巴,神色鄙夷的看着众人,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问道:“你的,使者吗?” 韩清瑶点了点头,那人更加鄙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清瑶又问:“女的?” 韩清瑶又点了点头,这时就见他忽然用大合话喊了一声什么,那些士兵一下呼了上来,将众人团团围住,冷释一惊就要动手,韩清瑶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这是下马威!”冷释这才缓缓的收了动作。 于是,韩清瑶就在枪口和明晃晃的刀剑下从容的下了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闽州城。 ++++ 作者的废话:明天依旧四更……不过应该是这边和葬魂那边平分,我尽量多码点…… 第281章:谈判(留言满1700加更2,一更) 韩清瑶带着众人一路走进闽州城,眼前的残垣断壁和空气中的弥漫的恶臭味,让众人本来还因为对方装束而产生的笑意瞬间就消失无踪。 此时,闽州的街上随处可见被践踏的婴儿尸体,粉白的脑浆合着泥水发出阵阵腥臭。几个大渝人带着镣铐将一具具赤裸的女尸搬上板车,女尸身上有着五花八门的伤痕,有的被剖腹,有的被捅成了筛子,有的被割掉了乳房,她们死猪肉一样一层叠着一层。远处的尸山点着熊熊大火,有十几个大渝人带着镣铐在往里面扔尸体。 旁边是一群被脱光了衣服绑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她们蹲在地上,蓬头垢面,在看到韩清瑶一行人的时候纷纷露出哀求的目光。 一行人的手指捏的咯嘣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抡起刀剑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只有韩清瑶平静的走在队伍前列,面上不改一点颜色。 不知是为了显示本国实力还是为了给韩清瑶下马威,带队的那人愣是带着众人绕了大半个闽州城,最后才走到了对方此时驻扎的闽州白鹤楼。 韩清瑶刚迈上台阶,她身后的众人就被士兵用长矛拦下了,冷释本就已经怒火中烧,此时二话不说,一记手刀劈下去,直接将两根长矛齐齐劈断。 “冷释!”韩清瑶急忙高喊一声,然后对着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男人双目几欲冒火,他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却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韩清瑶看着冷释静了下来,这才转头对着那个鹿角大将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我总得带个副手进去吧!” 鹿角大将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了韩清瑶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而另所有人意外的是,韩清瑶却并没有带冷释进去,带的却是严清。 看着韩清瑶走进去的背影,冷释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府衙门口石狮子身上,随后一众大合士兵就眼睁睁看着那石狮子的一条腿在他们的面前裂出了无数条细纹。 白鹤楼一共三层,两人刚一进去就见一楼的大厅里七八张八仙桌被分布各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浑身赤裸的女人,一群群的大合士兵正围着桌子淫笑着操弄着女人的身体。那些女人有些已经目光呆滞,连泪水都流干了,而有一些还在不停哭喊。 鹿角大将对着那些人吼了一句什么,下面的淫笑和叫骂声明显小了很多。 两人继续往楼上走,就见四周的木桩上绑着几个身穿官服的大渝官员和将士,对方正在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拷打,有的在用鞭子抽,有的在用竹签扎,有的在用刀子割,有的则再用烙铁烙。 当看着一身麒麟官服的韩清瑶迈上台阶的时候,那些眼睛明显都是一亮,韩清瑶对着众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惨叫声中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三楼却是另一种场面,这里的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摆着整齐的座椅,为首男人的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酒杯。 那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只在人中处留着一撮小胡子,头发半剔半留,正悠闲的在惨叫声中听着旁边一个大渝男人为他弹琴。 当他看到面无表情的韩清瑶时,那人微微一愣,原本歪斜的身体顿时下意识的坐正了一些。 韩清瑶微微仰头冷眼静静的和男人对视两人都是一言不发,这时,那个弹琴的男人突然手指一抖,琴声顿时乱了一个音,跟在韩清瑶身后的鹿角大将高声骂了一句,抽出腰间佩刀一刀就刺穿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鹿角大将随即得意的去看韩清瑶的表情,却见女人眼中居然满是鄙视。 他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就见韩清瑶走到他身边,对他伸出了手,明显是要他手里的佩刀,鹿角大将不明所以慌张的看向坐上的男人。男人微微皱眉,却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于是鹿角大将将刀递给韩清瑶,女人将刀在手里掂了掂,那是一柄长刀,却和大渝的长刀不同,刀身很窄,微微弯出弧度,像极了北疆骑兵用的马刀。 看着那冰冷的刀身,韩清瑶眼神骤然一冷,随即手腕一翻,刀锋对着那抽搐的男人脖子砍了下去,直接将男人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她在一众人的惊讶中将刀随手扔给鹿角大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柄手帕擦了下迸溅到脸上的血迹,平静的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 “我们可以开始谈了吗?”韩清瑶看着男人冷笑着问道。 一旁一个瘦小的人急忙上前翻译,男人确挥了挥手,然后用自己半生不熟的大渝话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比划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韩清瑶于是坐在男人左手边。 男人于是开始长篇大论,他说了很多,虽然大渝话说的不利索,但是大概的意思韩清瑶还是听懂了。 男人名字叫日下平八郎,是本次进攻的主帅。那个戴着鹿角的叫松下本二。日下平八郎一个劲在表示大合国并不想和大渝开战,只是因为国内生活实在困难,又连年征战,所以有不少人跑来大渝讨生活,此次他来到大渝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抓回去。此事也是逼不得已,希望大渝能体谅,只要大渝承认他们在沿海的制海权,大合国会立刻退兵。而且,他又说,为了两国和好,大渝应该派出公主为大合国后妃,并给予大合国自由通商的权利。 待男人说完,韩清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楼下有我带来的几车珠宝还有绸缎和美酒,您也看到了,这就是我国的诚意。可惜……”她说道这里伸手向下指了指,道:“可惜,我们看不到大合国的丝毫诚意啊!” 韩清瑶的意思很明显,我带着东西来了,可你们却在我面前强奸大渝女人,拷打大渝大臣,杀死大渝平民。 男人微微一愣,随后叫来一个手下,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下楼之后不久,留下的惨叫声随即停止。 不一会儿,那人拽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上了楼,老人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身上一片血污,可是韩清瑶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蟒袍,于是她急忙上前扶住老人,低声道:“闽王殿下,您受苦了!” 老人颤抖着站直了身体,拍了拍韩清瑶的肩膀,一行老泪顺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流了下来,他抖着声音道:“好,终于来了。” 韩清瑶让严清扶好闽王,转身看着平八郎,道:“城中百姓我要悉数带走!” 女人语气坚定,显然不是商量,而是不容辩驳的命令。 然而,男人居然点头同意了,他道:“这个也是我地诚意。希望使者回去之后告诉贵国皇帝,我们是热爱和平的, 此次也不过是为了能共同繁荣。”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这个我自然会原原本本转告皇帝陛下,请大人放心,我们大渝也是热爱和平的国家。而且有了大人给我的这份诚意,我回去也自然容易和皇帝陛下交代。” 平八郎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的这么顺利,他早就听说过女人的事迹,刚开始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丝毫不怕,还当着他的面上演了一幕挥刀砍人头的场景,于是他认定这个人一定属于强硬派,可谁知,对方居然只是提出一个条件之后就全盘同意了。 于是他笑呵呵的命人摆上酒菜,又叫来几个属下作陪,热情的招待韩清瑶。 一旁的闽王却丝毫不受他待见,韩清瑶也不客气,和男人推杯换盏,并将冷释也叫了上来一并吃饭。 酒过三巡,韩清瑶明显有些醉意,她媚眼缓缓扫过在场众人,顿时弄得一众人心猿意马,只听她柔声道:“听说大合国男子皆是强壮无比的武士!不知和我们大渝比起来如何呢?” 一旁的鹿角大将明显也喝了不少,他第一个窜起来道:“你们,过来!” 说着,抽出腰刀就往中间走,韩清瑶看了一眼严清,道:“去,别输的太难看啊!” 严清立刻会意,笑盈盈的抽出宝剑上去和那人比拼,几轮下来果然惨败,韩清瑶却抚掌大笑。女人声音本就好听,一笑如同银铃一般,弄得战胜的鹿角大将腰杆都又挺直了一分。 当晚,醉的几乎人事不省的韩清瑶被冷释抱着住进了闽州驿站。 就在严清要关门的时候,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柔着嗓子道:“别走吗!今天咱们一起睡!” 严清被惊得脚下一个踉跄,急急忙忙看向一旁的冷释,一个劲的摇头,表示自己和韩清瑶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见冷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让你一起睡就一起睡,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严清一脸生无可恋的被韩清瑶拉着袖子给拽进了房间。 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两男一女的欢爱呻吟声,蹲守在屋顶的几个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淫笑。 第282章:国危(二更) 第二天中午时分韩清瑶才一脸菜色和大合国众人告别,然后的由冷释抱着坐进了马车里,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众闽州的百姓,他们互相搀扶着,步履匆匆的紧紧跟在女人的车旁,就怕一个走的慢了对方就会将他们落下。 日下平八郎带着众将士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走远,一旁的一位副将不解的问道:“将军,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走她了呢?她是大渝皇帝最重视的女人,若是将她留下,我们可以和对方谈更多的条件。” 男人摇了摇头,道:“不,放她们回去会对我们日后的计划更有帮助。” “属下不明白!”副将问道。 “这个女人阴险狠毒,对自己的国民毫不在意,果然如同我们的情报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她回去只会将大渝朝局搅得更乱。”男人说着顿了一下道:“那些大渝人对我们来说除了浪费粮食,并没有什么用处了,大家已经放松的差不多了,该安心下来好好操练了。而他们回去之后会将恐惧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进攻的时候自然事半功倍!” “进攻?我们不是和谈要撤兵了吗?”副将惊讶的问道。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国内那些人现在争吵不休,有的人说应该联合东瀛一起攻打百溪,有的则说应该退兵,还有人说应该占领大渝。”平八郎道:“所以我们只能观望,等着他们争出个结论再做打算。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副将急忙躬身施礼,赞叹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若是他日拿下大渝,大人功绩必然载入史册。” 平八郎哈哈一笑,想到自己到时候会青史留名,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 韩清瑶一行人走到了中午,大家开始停下来休息吃东西。韩清瑶自然手里没有什么吃的,这些人中也只有少数带了些粮食,无奈之下,冷释只好带着大家去河里抓鱼,严清则带大家去附近采摘果子充饥。 待大家都垫了肚子,韩清瑶让冷释将自己带到马车顶,对着众人大声的喊道:“诸位闽州的百姓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因为你们没有投降,没有逃走,你们选择了战斗,选择守卫自己的家园。人都是有恐惧的,可是,你们战胜了恐惧。也许你们败了,但是,在我的眼睛里,你们却和那些历史上的英雄一模一样。” 果然,韩清瑶的话一出口,就见那些本来低着头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双眼中开始泛出光芒。 “百姓们,不要怕,你们是大渝的子民,大渝自然会给你们讨回公道。”韩清瑶继续喊道:“今天告别故土,并不是结束,我们很快就会杀回来,讲那些海盗赶回海上,那些人抢了我们的钱,我们都要一文一文拿回来,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将他们剁碎了喂狗。你们不是奴隶,不是待宰的羔羊,你们是人,你们的背后还有军队,还有国家!” 一番话喊完,就连一旁的闽王都偷偷的摸起了眼泪。 当韩清瑶从马车上跳下,闽王几步上前,双膝一弯这就给韩清瑶跪了下来。众人吓得急忙去搀扶,老爷子却固执的道:“不要扶我,这孩子值得我这一拜!” 说完,跪在地上给女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终于将他扶起来之后,老人道:“我经历三代帝王,见识过太多太多的当权者,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战败的百姓和士兵说这些话。你注定会成就一番大事。” “成就大事什么的我没想过,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帮畜生撕碎了扔海里喂鱼!”韩清瑶咬着牙说道。 一行人走走停停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了附近的富州,可是城中的守将居然以城中粮食不足为理由,不给他们开门,气的冷释直接跃上城头,对着守将就是一记耳光,他本就一肚子气,此刻恨不得直接都发在守将身上。 太守一听韩清瑶到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来请安,却又跪地哀求说自己城中粮食不多,实在留不下这么多人。 韩清瑶也没勉强他,便将一部分病重和年老的人留下,瞪着对方给他们入了籍,并拿了籍册,才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留,在怀州留下最后一批人之后,韩清瑶这才带着闽王一路直奔天都。 到了半路的洛州,韩清瑶一行人便正遇到准备来接应韩清瑶的尹天枢。 众人于是直接在洛州的驿站里开会,听着闽王介绍的每一场战斗,众人个个是眉头越皱越紧。 冷释说道:“对方的武器装备一点儿也不输给大渝,他们装束古怪,只护住胸口却有一个隐藏的意思,那就是逼着士兵只能冲锋,如果前进,则毫无保护。他们纪律严明,而且尊奉强者。” 然后韩清瑶转向严清,问道:“严清,你和他们交过手,你来说说。” 严清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介绍道:“他们的招式简单直接,不似我们的有那么多花哨 ,但是威力不容小觑。” “没了?”韩清瑶皱眉问道。 “没了!”严清又翻了个白眼,道:“难倒你想让我讲一下某人怎么在我的声音伴奏下睡了个人事不省,还是说一下某人在我掩护下出去探查了一宿,回来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就将我赶出去的事情吗?” 冷释随即一记眼刀射了过去,严清嘟囔道:“早知道我这本事被用在这上面,当初我就不学了!” “你就少抱怨几句吧!”韩清瑶道:“给你包个大红包,行了吧?” “算你有良心!”严清这才终于告别了翻白眼的行列。 韩清瑶继续说道:“还有他们用的刀,我亲自试过,重量非常合手,而且相当锋利,斩人头毫不费力。” “那他们的弱点是什么?”尹天枢皱眉问道。 “这些十分傲慢,似乎觉得自己的民族是最了不起的。而且明明遵循野兽的本能,却标榜自己附庸风雅。”严清皱眉道:“而且这些人十分好色!” “还有!”韩清瑶皱眉道:“他们国内很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因为那个平八郎似乎只是想拖延时间,他们不是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就是国内意见不一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都必须立刻将他们赶走,不然一旦他们站稳脚跟,打起来会十分艰难。” “可是现在最难对付的却是另外两个!”闽王突然开口道。 “王曲和邓海,还有天神教!”韩清瑶道:“王曲是商人,只要和他和谈就好,商人重利,先稳定住他以后徐徐图之,这件事必须派一个有份量的人去,我觉得闽王最合适。那个邓海却必须斩草除根,这人和他的另外两个同伙早有不和,只要我们派人进去来回挑拨,让他们窝里斗就行。” “至于天神教!”韩清瑶皱了皱眉,道:“他们隐藏的十分隐蔽,而且散落各处,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看来还是得从内部瓦解他们才行。” “派到邓海那边的人我有个人选!”闽王道:“我手下有一人,这人平日里惯会挑唆生事,因为这个没少被我骂不过这都是小毛病,大合人杀来时,他还是战斗到了最后,所以此人可信啊!” “好,就派他去!”韩清瑶眼珠一转,道:“至于天神教,我觉得一个人更合适。锦娘!” “她男人能同意吗?”严清疑惑的问道。 “派他一起去不就结了!”韩清瑶不以为意,随后她回头看了看尹天枢,道:“这些都是小计谋,真正硬碰硬的战争,就要靠你了。” “这帮畜生!该杀!”尹天枢眼中杀意骤燃。 一旁的闽王,看着困扰他好几年的问题就这样被几个年轻人轻而易举的解开,他欣慰的老泪纵横,一个劲的道:“大渝有你们,我就安心了!” 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一边,闽王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和王曲谈的相当愉快,另一边,派去的间谍成功的离间了邓海和两个同伙,让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尹天枢因为韩清瑶当初鼓励那些难民的话,所以招兵进行的十分顺利,很快就募集到了五万人。而到了天都,没有了担忧的神机堂开始在东方澈的安排下开始进行武器的研发和改良,更是分出不少有经验的工匠去到大渝的兵器厂指导他们改进技术。 锦娘和兰若离两人也已经成功潜入天神教内部,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在发展。 而就在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合国联合东瀛一起派兵十二万进攻百溪。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百溪国王杀死,并占领了百溪的王都。百溪正式灭国。 而对方似乎并不罢休只是短暂的修整便翻过百溪和大渝天然的边界山脉,直扑天都城。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两更,葬魂两更……完工~! 分卷阅读225 男人的手紧紧的搅着,牙根紧咬,好半晌,才缓缓的问道:“表哥,你知道秦沫儿和其他男人的事情吗?” 方钊不明所以,但是心中大概也有了自己的猜测,他本就是个纨绔公子,之前总带着凌洛城到处玩,所以所男女之事特别敏感,他盯着表弟有点不可致信的道:“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秦沫儿了?我的天,你怎么挑了天都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下嘴啊!?” 凌洛城垂着眼,一声不吭,他一直以为话本里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糊弄闺阁少女的谎话,什么生死相许之类的也只是听来笑笑罢了。可是自从女人冷冷的吐出那句绝情的话,他只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活生生被抽走了,剩下的只是冰冷和孤独。他刚刚十六岁,从前别说是女孩,就是同龄的孩子接触的都很少,他的世界里只有书籍和家人。认识秦沫儿是他第一次真正自己去认识一个人。可是很显然,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秦沫儿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凌洛城又抛出一个问题,既不是问方钊,也不是问自己,反倒像是去问老天。 “秦家小世子吗?”方钊摸了摸下巴,道:“秦家一直低调,我也不了解。” 不对,凌洛城问完自己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是个悖论,秦简并没有死,只是病了,如果秦沫儿找的真的是她的哥哥,不可能跑来找自己,更不会以哪种手段亲近,那么她说的哥哥到底是谁? 谁知就在这时只听方钊道:“其实吧!我觉得跳出世俗的眼光的话,秦沫儿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你想想看啊!一个闺阁少女,干掉前任皇帝,扶持新帝登基,别说她是个女的,就是个男子,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气魄和手段,就凭这个,她也是个难得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吧!还有啊!都说人以类聚,你看看她身边的那些人,各个都很厉害,几乎都是出将入相的人物。别人不说,就说庆王,那可是当年出了名的雅王,不说琴棋书画,就是论文治武功也是皇子中出类拔萃的。哦,还有那个赫连天枢。不靠父亲祖荫,自己白手起家,愣是在关外混的有声有色,自己挣了个公爵,把将他逐出家门的老子都比过去了。还有东方澈,抛去他是全国公认的贤婿人选不说,那可是大渝朝堂上出了名的相才,三省六部,九司二十四衙门,你随便把他扔哪里政务都是顶尖的。还有,我听说这个秦沫儿和北疆新任的可汗还有交情,那个可汗更是厉害,从一个被欺压的小部落首领,一跃成为统一北疆的可汗,怎么看都是一代枭雄啊!你说说,就这些人能是傻子吗?能轻易被人糊弄吗?肯定不能,他们手心里捧着的女人,能是百姓口中那个凶残无脑,淫荡嗜血的女人吗?” 凌洛城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被家族和长辈们天天挂在嘴边当反面教材的表哥,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清楚的认人识人的本事。 就听方钊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我一直有件事不太明白,似乎围在秦沫儿身边的人,似乎都是曾经和那个叫韩清瑶纠缠不清的人。就像,就像……” 他说道这里时顿了一下,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说道:“就像是这些男人突然之间集体变了心,从追随韩清瑶,变成了追随秦沫儿。可是不可能啊!那个韩清瑶不是死了吗?当初可是前太子亲自执行的,为此庆王发疯似的差点没把前天子活活咬死,他要是真的是韩清瑶,难不成借尸还魂吗?” 凌洛城突然一愣,他清楚的想起韩清瑶说过的一句话。 没关系,不着急!我有经验,只要多提及一些你熟悉的事情就能想起来了。 她到底有什么经验?是落水失忆,还是…… 还是,借尸还魂? 最后一个字想起的瞬间,凌洛城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个大胆到离谱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产生。 如果女人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那么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借尸还魂的韩清瑶。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还有,宫中猫腻最懂,内幕也最多,也许当年韩清瑶因为什么事情根本没死,只是换了个身份成为了现在的秦沫儿。 那么她找的人,就不是秦家的哥哥,而是韩家的哥哥——韩衍。 少年飞快的在脑子里搜寻那人的资料。韩衍,字文昭,天德元年生人。少年时体弱多病,不善弓马,却善抚军士,在寒川军中威望极高。十岁袭韩国公,天德20年连中三元,为中州史上最年轻的连中三元者。29年7月带兵入百溪作战,运筹帷幄,以少胜多。12月26日百溪大捷,同年除夕夜病逝,时年28岁。 除夕夜! 那不真是自己掉落水池失去记忆的那天吗? 如果秦沫儿说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说他真的有可能是秦沫儿要找的人?他就是韩衍? 一阵剧烈无比的头疼突 然袭来,凌洛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子里往外钻,可偏偏又被什么东西禁锢住,直撞得他痛不欲生。 看着疼的满床打滚的少年,方钊吓得脸都绿了,用他那几乎破音的声音高声的叫道:“来人,来人啊!救命啊!” ++++ 凌晨时分,天色刚刚放亮。天都城门口,韩清瑶带着冷释和严清以及十几个手下护卫和来送别的人道别。 “俊扬那里我会常去看望,也会叮嘱岳父岳母他们不要过多溺爱。你放心!”庆王紧皱双眉拉起韩清瑶的一只手,担心的道:“记得,国家大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失了城池我们可以再打回来,你保护好自己最重要,有任何问题回来和我们一起解决。还有,天枢那边已经解决好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到时候我让他去策应你。” 韩清瑶笑着道:“我是谁啊?我这么聪明何况还有冷释和严清,所以,庆哥哥你就放心吧!” “我明天就回北疆了,你都不在天都了,我—留着也没意思!”炎烈脸拉的老长,可是毕竟这是人家大渝内部的事情,他即便是可汗,也只是北疆可汗,到了大渝连个正规的客人都不算,更别提想掺和人家内政了。 “我也回去了!”慕容景道:“我现在很怕域东里也有大合国的奸细,到时候万一有人趁着大渝国内混乱要渔人得利,我左丞王府还能阻止一下。” 雪灵则是可怜巴巴的拉着韩清瑶的另一只手,撅嘴道:“姐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药不够就直接去当地的仁心堂拿,他们一定给你最好的。” 韩清瑶皱眉道:“雪灵,哥哥的病就麻烦你了。” 少年继续嘟囔道:“你哥哥不就是我哥哥吗?” 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韩清瑶迈步走到依旧怒意不减的东方澈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歪着头道:“还气呢?我不是提前不告诉你,我也是临时在朝堂上想起了来的。何况两军相争不斩来使,你不是都给了我国书了吗?他们再是蛮夷也不可能对我怎样的!好了,不生气好不好?不然我会担心的!” 男人虽然早就没了气,却依旧翻了个白眼,口气不善的道:“不生气?我早晚得让你给气死!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春冰虎尾。让你带上兆丰和梅儿你还不同意,你也不想想,那里有多危险?总之,你给我记着,你男人在京师给你坐镇,无论你是割地赔款,还是开战送城,我都不怕,一切我都能再夺回来,我唯一底线只有一个,你必须平安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韩清瑶急忙乖顺的连连点头,一旁的炎烈一看东方澈这么说,也立刻道:“就是,你主要是平安回来。你这么多男人呢!不用怕他们一个破岛国,只要你喜欢,我们将整个中州大陆都给你打下来。” 虽然知道炎烈说这话只是气东方澈,但是韩清瑶还是十分高兴,她最后转头看了眼庆王,男人马上会意她的意思,笑盈盈的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已经明白了。 于是,韩清瑶几人飞身上马,一路绝尘而去。 众人直到看不见女人的背影之后才恋恋不舍的往城里走,炎烈一离开韩清瑶马上无缝对接到了北疆可汗的样子,他微微皱眉,对着庆王道:“我想了想,还是今天就出发回去。就算不能有什么大作用,至少能保大渝北境无忧,你们也好大胆的调兵遣将。” 庆王颇有些担心的道:“这本来是个偷袭大渝的好机会,想必你回去之后压力会非常大。这样,我和书钰这就回去拟一封互市国书给你带回去,希望能缓解一下你的压力。都是一家人,也不说什么客气话了,唯有一句,万事小心!” “好!”炎烈抱拳行礼,道:“有了互市国书,我更能压住其他部落的异动,你们放心好了。” 随后庆王转身看向慕容景,道:“域东那边太过复杂,我实在是爱莫能助,你就多费心了!” 慕容景一笑,微微扬起下巴,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贵公子,他胸有成竹的道:“我生在皇室,很多事情只是不屑,并非不会。如今,瑶瑶面对如此乱局,谁敢从中捣乱我便让他们看看我慕容景的手段!” 第274章:少年(二更) 天都,御书房中。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东方澈、庆王正在议事,天霖则无聊的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摆弄着手里的鲁班锁。 “钱财的事情大家就不用担心了!”庆王缓缓的说道:“我记得不错的话这几日御门卫似乎抄了不少家,不知收了多少钱入国库呢?” 一旁的户部尚书笑 盈盈的道:“回庆王,整整四百万两银子。还有黄金14万两,书画古董珠宝无数。” “看来钱是没有问题了!”一旁的东方澈勾唇一笑道:“那么剩下的就是领兵将领的人选了。” “我觉得北辕简可以担当此任!”一旁的兵部尚书马森道。 “不妥,虽然北辕家确实有过水战的经历,但是此战毕竟还有很多是陆战,而且北辕简最近刚刚在西北大营那边站住脚,立刻调走多有不妥。”东方澈道:“我倒是觉得,可以派方勇老将军出马,他之前就做过闽州总兵,对哪里十分了解,当地人也十分认可,他更为妥当。” “可是方老将军年纪太大了!即便能带兵,却根本无法上阵杀敌,他儿子早逝,孙子又不成器。真要是硬碰硬,我怕他身体受不了。”一旁的户部尚书道。 “寡人记得天枢堂哥曾经在方老将军部下受训过,为什么不封方老将军为元帅,天枢为副帅,这样既有老将坐镇,又有少将出马!”一旁已经将鲁班锁彻底解开的少年,头也不抬的突然开口道:“何况,有皇室坐镇,不是更能稳定百姓吗?” 众人都是一怔,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以为是个顽童的少年居然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对策。 可是相对于大家的欣慰,一旁的赫连天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他之所以当初答应当这个皇帝目的就是为了护住韩清瑶,韩清瑶说想让他当,他就乖乖当了,可是,最近他发现,自从他当上了皇帝,韩清瑶和他不但见面的机会少了,更是对他开始越来越生疏了。他现在每天不是面对吵吵闹闹的朝臣,就是面对堆积成山的奏折,现在连韩清瑶要去闽州,他都没办法去送。 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大臣们都走了,少年却依旧不开心的趴在桌子上撅嘴。 站在一旁准备收拾东西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孙慎和掌印太监魏金忠两人一看主子不开心,都担心的上前询问,赫连天霖扁着嘴道:“你们两个宦官怎么可能懂我的想法,我只想天天看着姐姐,结果现在我每天面对的都是奏折奏折,气死我了!” 两个太监互相对看一眼,孙慎道:“皇上,您看这么办行不行,奴才这就让画师画几幅秦大人的画像,皇上看到它……” “你长没长脑子啊?”赫连天霖翻了个白眼道:“那是死物,我天天看个死物做什么?” 孙慎被皇帝吼了,吓得腿一哆嗦急忙请罪。到底是魏金忠一直伺候天霖,懂他的心思,他道:“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即便秦大人是御门卫却也无法天天守在宫里,何况她还有自己的家人。老奴看,皇上可以先将秦大人认成干姐姐,这样她进宫便不受官职约束,进宫不再是当差,而是回家探亲。再来,北门外有一处之前荒废的长公主宅院,皇上可以将此院子赐给秦大人。当初已故太皇太后因为想念女儿,所以特意在北门后花园附近修了一座精致的宅院,虽说不大,但是园林风景优美,亭台楼阁皆为精品。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一面外墙直接贴着安怡宫的院墙,虽然说偏僻了些,但若是皇帝想的话可以直接在墙上开个小门,这样就可以从宫里直接通向那座小院。” 本来还趴在桌子上恹恹的赫连天霖双眼一亮,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他高兴的道:“好好好,就这么办!你现在马上去安排,待姐姐回来就可以住了。” 魏金忠领了口谕,送走了心情舒畅的赫连天霖,一旁的孙慎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师父,还是您懂皇上的心啊!” 魏金忠笑着道:“你我和那些背后有家族撑腰的官员不同,我们的背后只有皇上,你只需记住一件事,皇上高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皇上不高兴,即便你我再看上去位高权重,脑袋说搬家,就搬家。” 孙慎急忙称是,两人收拾好书案,魏金忠突然皱眉看向孙慎,问道:“听说你最近频繁去一些长相不错的官宦女子家中走动啊?” 孙慎一惊,急忙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的眼睛,却是如此,眼看着皇帝过几年就要成年,必定会选择世家女子为后,我这不也是早做打算吗?” “你啊你!”魏金忠抬手打了孙慎一下,道:“你这眼力都不及你师弟小富,你说你跟了皇上也这么久了,就没发现皇上只对秦大人不一样吗?就算他现在认不清自己的心思,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对秦大人不是单纯的亲情,到时候皇上要立后,就算立不了这位秦大人,也必定是听她的,你可别丢了西瓜拣芝麻,最关键是,别因此得罪了她才好。切记,切记!” 孙慎吓得浑身冒汗,急忙行礼,感谢老师的提点。 ++++ 再说,庆王离开皇宫之后没有直接回府也没有去秦家,而是先去了国子监拜见了正在这里讲学的一代鸿儒黎锦廷,紧接着又来到了凌府。 凌府虽然是言官世家可是基本的礼数还是很讲究的,特别是面 对他们也十分敬重的庆王时,更是礼数周全。 凌严带着三个儿子在正堂见了庆王。 庆王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道:“我想凌大人也知道我和沫儿的关系,之前因为一些误会让沫儿对凌公子多有打扰,我们也很是抱歉,为了表示歉意,我们特意向正在国子监客座讲学的黎老先生推荐了凌公子,算是对我们行为的一点补偿,还请凌大人接受我们的这份心意。” 凌家人本来在听到他前面话的时候有些恼火,可是听到最后居然个个瞪大了眼睛,黎老先生一直隐居,要不是新帝登基三翻四次的派人去请,根本请不来人家,如今要是凌洛城能得到黎老先生的指点,将来无论到哪里都是能拿得出手的谈资,虽然众人不喜欢韩清瑶,更不想接受她所谓的道歉,可是这个礼物实在是太诱人了,凌家人几乎可能断定,但凡天底下的读书人都无法拒绝这个条件。 于是,当庆王提出要亲自见凌洛城的时候,凌家人也就欣然同意了。 凌洛城的卧室里,少年面色惨白的靠在床上,手中持卷,正在凝神。 赫连奉祥脚步微微一顿,终究还是走了进去,而凌洛城第一眼看到来人就被那人的风姿所震撼,他对庆王早有耳闻,可即便如此当见到真人时他才觉得那些传言居然无法描摹出男人的一半,他面前的人完全没有半分朝堂中的俗气,反而是一副明明如月,温润如玉的样子。 这一刻,少年前所未有的产生一股自卑感,对面的男人无论从各方面都足以让那个女人折腰,可是这样的人却偏偏只是秦沫儿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在看看自己,无论是从哪方面都无法和这些男人匹敌,一时间,少年微微的垂下了头。 庆王并不想理会他的心情如何,他毕竟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能亲自上门拜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于是他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最后道:“沫儿临走时还特意嘱咐过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好,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 可是显然,对面的少年和男人的着重点不同,他猛地抬起头,问道:“她走了?她去了哪里?” “闽州!”庆王道:“大合人犯边,捉了闽王要和大渝谈判,她带使团前往负责谈判事宜!” 从小生活在闽州的少年听过太多海贼犯下的罪行,自然明白大合人是个什么货色,想到这他已经顾不得礼数了,一把拉住庆王的衣袖道:“朝中那么多人为何偏偏要派她去?那些大合人凶残且好色,她就算带着兵马都未必能保住安全,你们居然让她只带了个使团就去了?” 看着少年激动的神情,庆王微微皱眉将袖子从对方的手里抽出来,有些微怒的道:“这件事是朝堂之事,凌公子虽然立志入仕可是在未入仕之前还是不要妄加非议的好!” 随后,他继续说道:“之前沫儿是因为她将你错认为他人才对你多有纠缠,还请凌公子不要再计较了。何况……” “她虽然无欲无求,也并不在乎什么出身高低,但是她毕竟是大渝第一红人,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优秀。反观你现在呢?除了祖业荫封,你还有什么吗?”庆王说道这顿了一下,微微勾唇道:“所以我觉得,如今的你配不上沫儿。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因为知道若是成不了最出色的男人,又凭什么拥有最出色的女人?” 说完,庆王一抚蟒袍飘然离去,屋子里正剩下了低头沉思的少年。 第275章:西门家 韩清瑶众人一路晓行夜宿,只用了七天,就到了忻州城外的岔路口,可谁都没想到的是,韩清瑶居然半路拐了个弯去了怀州。 人定时分,怀州的大街上一片安静,众人站在巨大的黑门前,严清扯了扯韩清瑶的衣角道:“你确定要进去?这里是西门家啊!” 韩清瑶不解的看着一脸忌惮的严清,问道:“西门家怎么了?怎么看你这个表情像极了要进阎罗殿似的!” “我说小染,你不会是想夜闯西门府吧?就算冷释武功高强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严清瞪着眼睛道。 韩清瑶一挑眉,摆出一副流氓嘴脸,毫不避讳的一把揽住冷释的腰,道:“我们家冷释就是这么嚣张,你能怎么着吧?” 她身边的这帮人早就习惯了她和这帮夫婿们亲亲热热,严清一皱鼻子,道:“满目的自信就是自大!” “你什么时候看我盲目自信过?”韩清瑶乐呵呵的和严清斗嘴。 冷释宠爱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一边叹了口气,迈步上前拍响了门环。 很快的就听角门里门栓声音 一响,一个老仆模样的人打着哈欠打开了角门,却在见到冷释的时候双眼一下瞪得老大,惊呼道:“大,大少爷回来了!” 往前正准备迈步的严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啃在地上,他猛的看向一旁的韩清瑶,果然见对方正满眼的笑意回看着他。 “小染,你这就没意思了!”严清做愤怒状,道:“枉我随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你居然这么大个秘密都不告诉我!” 韩清瑶一挑眉,道:“滚蛋!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冷释武功的路数!” 严清立刻收敛了刚才的表情,道:“看出来是看出来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背景啊!” “现在知道了?”韩清瑶抬手给了严清一个头嘣,笑盈盈的朝着立在门口明显有些忐忑的男人走去,道:“怎么了吗?” “顺伯说父亲今天有些疲累,很早就睡了。”说着冷释不安的看向韩清瑶道:“恐怕今晚没办法通知父亲你来了。” 韩清瑶却大大方方的道:“我也没打算今天晚上拜会他老人家!天太晚了,我们也就不便叨扰了,明日一早……” 还不等女人说完,冷释已经罕见的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不必担心,这个主我还做的了。我就是怕你觉得我家不够重视你。” “我又不是皇上,难倒还要跪迎吗?”女人笑完,正了正脸色道:“太晚了,我们这么一大帮子进去必然会搅得鸡犬不宁,还是明早再来吧!” 随后她踮脚在冷释耳边道:“我这不也是为了给公公留个好印象吗?” 这句话说得冷释耳根一红,抿了抿嘴唇,没有再反驳了。 待众人离开府门口来到驿馆,严清不解的问道:“你都不进去了干嘛不直接来驿馆?” “第一,冷释回了怀州却睡驿馆,不去拜见父母,被人听到定要说他不懂礼数。”韩清瑶道:“第二,我们今天去晃个脸熟省的明天再递拜帖了。” 严清不由的挑了个大拇指,道:“就说你这个小脑袋里总是想着跟别人不一样。” “我就当你是再夸我了!”韩清瑶说完,一关房门休息去了。 ++++ 果然,第二天等韩清瑶独自一人,一大清早再来到西门府门口时,昨晚那个老头急急忙忙将她迎了进去。 “少爷在老爷书房谈事,特意嘱咐若是你们来了就带你们去他的房间先等一等。”顺伯笑呵呵的在前面引路。 “辛苦顺伯了!”韩清瑶礼貌的回道。 老头微微一怔,马上笑容更大,道:“大小姐居然认得老奴,真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道:“顺伯,你这是去哪啊?” 韩清瑶抬头一看只见从远处走来一名黄杉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脚步轻盈,筋骨结实,一看就是自幼习武的样子。 “回三姑娘的话!”老人躬身施礼道:“这位是大少爷的朋友,我带她去大少爷的房间等他。” 来的正是三徒弟纪欢,她其实早在远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现在是明知故问,于是她柳眉一挑道:“顺伯,你不是耳朵不灵光了吧!大师兄的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清瑶,佯装礼貌的一笑道:“这位夫人,顺伯人老耳聋,怕是听错了话。大师兄定然是请您到偏厅等候呢!” 韩清瑶这次出来虽然没穿官服,却也没梳妇人发髻,而在大渝,管未出阁的姑娘叫夫人显然是不礼貌的,再看那女人笑中带着的冷意,韩清瑶眉头微微一挑,不喜不怒的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显然是,你不带路我就不去的态度。 纪欢被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担起了这引路的工作。 偏厅前是一片空地,十几个内门弟子正在里面练基本功,韩清瑶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进了偏厅,不等纪欢离开便开口道:“龙井就好,西门家不会没有吧!” 纪欢果然上当,她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又不敢太得罪,万一对方 只是客人,岂不是丢了西门家的面子。于是只好讪讪的让下人去泡茶了。 果然,不一会儿,不单有了龙井茶,还配了一盘小茶点。 韩清瑶要的并不是简单一杯茶,而是那女人的妥协,于是她也不喝,翘着二郎腿看众人练武。 众人一套拳脚练完,便坐在一旁休息,冉玉姝好奇的一个劲往偏厅里看,她终于忍不住,撞了撞一旁的李子峰,低声道:“她就是三师姐刚才急急忙忙跑出去招呼的那个大师兄的朋友?” 李子峰道:“看来是的!” “大师兄从没带朋友回来过,你说她和大师兄是什么关系啊?”冉玉姝又问。 “能有什么关系?我刚刚叫她夫人她可是默认了的!”纪欢的声音突然响起。 冉玉姝却狠狠的白了一眼,道:“人家没梳妇人发髻,你直接叫人家夫人很失礼的!” “要你多管闲事吗?”纪欢狠狠的瞪了回去,道。 韩清瑶撑着头,笑盈盈的看着两个女人斗嘴,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进院内,冷释眉头微皱,面色不善的冲着纪欢道:“你把人带哪里去了?” 一众师兄弟最怕的就是冷释发脾气,一看他脸色,立刻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大师兄~!”纪欢正要解释,就听那边韩清瑶用乳猫叫春一般的声音,拉着长音,挑着尾调道:“阿释!人家等你好久哦!” 一声叫出,在场所有的男人不自觉的都咽了口口水。 冷释怎会不知这又是女人在闹,于是,轻叹一口气,几步到了韩清瑶近前,想训斥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放柔了,道:“我和父亲谈的时间有些长,耽误了,你等急了吧?” 院里众人集体张大了嘴巴,冉玉姝使劲的掐了身边的沈旺一把,道:“我是不是做梦啊?大师兄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啊?” 一旁的沈旺被他掐的呼了一声痛,揉着自己的胳膊道:“挺疼的,应该不是梦!” 可是,厅里的两人却丝毫不去理睬众人的惊诧,冷释道:“你吃早饭了吗?” 他这么一说韩清瑶还真发现自己有点饿了于是收敛了玩闹的心情,按了按微微有些疼的胃,道:“早上出来的急,真给忘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紧,深吸一口气,将茶水从女人手里抢下重重的放到桌子上,轻声斥责道:“再着急也得吃早饭啊!不吃早饭还敢喝茶?一会儿又胃疼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醒,韩清瑶只觉得自己的胃果真开始抽疼了起来,她急忙撑起个笑脸打算蒙混过去。 可惜,她哪里能瞒得过冷释的眼睛,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路过众人时,他冲着一旁已经快要瞪成牛眼的二师兄路博宣道:“叫厨房赶紧弄些粟米粥和鸡蛋过来,还有,和父亲说下,瑶瑶不舒服,我先带她回房间了。” 说完,男人将怀里的女人又紧了紧,几个腾挪便消失无踪。 第276章:清誉 待冷释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了。正要将她放在床上,不想对方却不满的哼唧一声,一把拉住了男人的衣襟。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和苍白的脸色,男人心疼的皱起了眉头,索性将女人搂在了怀里,就着抱着的姿势轻手轻脚的坐下。 很快,厨房的粥就做好了,冉玉姝实在是好奇的要命,于是抢了送饭的活计,偷偷的推开了冷释的房门,只见,清晨的阳光里俊朗的男人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熟睡的女人,男人时不时低头端详女人的睡颜,目光像是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大……” 还不等冉玉姝喊出来,就见冷释一记眼刀飞了过来,吓得她硬生生将后面两个字咽了回去。 男人用眼神示意她将早饭放下,随后不再看她,又开始低头用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去看怀里的女人去了。 冉玉姝放好东西,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疑问,不由得对着冷释打着手势问韩清瑶到底是谁。 &am p;nbsp; 打了整整三遍,男人才意识到,抬起头,用唇语说道:“我夫人!” 冉玉姝惊得猛吞一口口水,将尖叫逼回嗓子,半晌才艰难的确定道:“是,大嫂吗?” 男人微微有些害羞,却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于是,得到第一手八卦资料的女人一个闪人就窜了出去,一路疾跑转眼就到了正伸着脖子翘首以盼的众人面前。 她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你们知道大师兄带回来的女人是谁吗?” “废话!我们不就是为了打听才让你去的吗?”一旁的师兄弟们狠狠的翻着白眼道。 “我告诉你们啊……”女人声音又压低了一分,一群人不由自主的弯下腰,竖着耳朵听。 “是!大!嫂!”冉玉姝几乎抑制不住声音里激动的颤抖,一字一句的宣布道。 ++++ 而当纪欢换了一套自认为最漂亮的的衣服回到院中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众两眼空茫的师兄师妹,大家仿佛集体被什么人点了穴位,全部僵硬的保持了嘴巴大张的姿势。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一旁的一个师弟回过头来,瞪大双眼问道:“三师姐,大师兄带回来的那个是大嫂,你知道吗?” 顿时,女人的耳中响起一片轰鸣。 她的预感成真了,自从冷释去了敬武院,她就感觉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虽然旁敲侧击问过很多师兄弟,甚至问过他本人,却都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冷释就是不一样了。 所以她脑子里一直有一根弦在绷着,她努力的去催眠自己维持着它不断,而就在这一刻,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不顾一切的撞开冷释的房门,冲进了房间,而眼前的一切让她如坠冰窖。 那个从小到大连字都不愿意多说一个,常常被大家在背后叫做冰坨子的人,此刻正端着碗,满眼含笑的看着女人撒娇,柔声哄着她再多喝点粥。 紧随而来的众人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纷纷僵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一声低吼响起,只见西门庄正被众人堵在了门口。 “师父!” “师伯!” 瞬间,众人往两旁一分就让出一条路,西门庄也没理会他们,走到床前,对着韩清瑶道:“听说你身子不舒服,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病了?我让他们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不用了!”韩清瑶急忙摇手道:“我就是昨晚睡得有点晚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显然她的身体一点也不给她面子,她刚说完,两股鲜红的鼻血就顺着女人的鼻孔流了出来。最后到底还是请来了医生,医生皱眉问了些问题,最后开了几幅补气血的药方才离开。 赶走了一众还想继续看热闹的师兄弟,冷释回到房间里搬了把椅子坐下。 就见韩清瑶突然脸色凝重,低声道:“冷释,注意四周,我昨晚力量用的有点过了,不敢再用鸟儿看着四周了。” 男人眉头紧皱,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却还是听话的闭目凝神聆听四周的情况,半晌,他道:“没事,周围没人了。” 韩清瑶这才对着一旁的西门庄道:“我就直说了,此地不能久留,你带着神机堂的人马上离开!” 西门庄猛地一惊,西门家下属有天工坊、神兵坊和神机堂,顾名思义,天工坊总部位置在天都,负责制作首饰。神兵坊负责锻造武器,而神机堂则是制造火器的地方。可是这些却是西门家的秘密,特别是神机堂,就是冷释都不知道。 却听韩清瑶继续说道:“我得到情报,大合国已经派了一队士兵化妆成大渝人直奔怀州。目的地就是神机堂。您还记得之前来挑衅,最后打伤您的那些人吗?他们就是大合国派来提前试探的奸细。” “怪不得他们身法诡异的很!”西门庄皱眉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韩清瑶微微一 笑道:“其实之前冷释提及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觉得诡异,虽然说江湖比试本就寻常,可是这打人还顺带拐孩子可就不正常了。开始的时候我力量不足,也无法帮冷释什么,后来有了传音阁和鸩羽的帮助,我终于算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于是顺藤摸瓜,果然查到那日来府上捣乱的人正是大合国在大渝建立的永生教教众。” 韩清瑶说着顿了一下道:“而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永生教的前身正是当年的天神教。” “天神教!”冷释眉头顿时紧皱,连膝上的拳头都攥紧了,道:“你说的是当初害你的那个天神教?可他们不是被岳父大人灭了吗?” 还不等一旁的西门庄惊讶自己儿子对秦邵的称呼,就听韩清瑶道:“当初父亲灭的只是他们的总坛,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教众逃跑了,特别是在有大合国和内陆汉奸的帮助下,这些于是便开始重起炉灶,换了个名字,低调的又经营了起来。” 冷释的手关节传来咯嘣的一声,可见他真的是气的够呛。 韩清瑶赶紧安抚道:“你先别气,有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神机堂的安全又隐秘的撤走。昨天我和父亲已经商量过了,就以往天都送聘礼为名,将神机堂的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统统埋上炸药炸掉。关键的工匠们也可以混在送礼的队伍里混出去。” “这个主意好!”西门庄一拍大腿,称赞道:“我这么多天一直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一个能秘密转移它的办法,如今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您也同意,那么我们就得演一出戏了。”韩清瑶顿了下道:“毕竟,我怀疑府上有大合国的内应!” “不能吧!”冷释低声道:“家里的家丁都是老人,最近几年并没有进什么人啊!” “既然天神教能埋伏二十多年,我们就不敢保证对方不会在这里也潜伏多年。”韩清瑶说到这,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而且,也不单单就一定是家丁和仆役,这个人能知道神机堂,却又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他的身份不高不低,很有可能是弟子中的一个。” 韩清瑶话音一落,父子两个的脸色都变了变。若是家丁仆役犯了这种事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毕竟这么大的家业有个把奸细也是正常的,人为财死,人家给了钱,自然就有人泄露秘密。 可是,如果对方是他们的弟子,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西门家培养出的影卫,不但武艺高强,反应机敏,而且个个不问对错誓死护主。要知道雇得起影卫的人最重视的便是属下的忠心,他可以笨一点、蠢一点,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是绝对要忠心,于是,怀洲西门家的影卫也就成为了王宫贵族、富豪巨绅们贴身侍卫的不二人选。 而忠心两个字不单单代表对主人的忠诚,更有对国家的忠心。 如果叛徒出现在西门家弟子里,那么不是他们失察收了敌国奸细,就是教徒无妨,养出了个白眼狼。 而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对西门家,特别是西门家培养的影卫产生十分恶劣的影响,甚至认了主的那些都会被牵连。 “这些都不是重点!”韩清瑶道:“在大家没有洗清嫌疑之前,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过多的好。我已经想好办法,如何能让对方完全不去察觉。只需要二位陪着我演一场戏就行。” “什么戏?”西门庄不解的问道。 “富家小姐傲慢任性的戏份!”韩清瑶挑眉一笑,道:“既然他们派人来查过,自然不会放过朝中风云人物的我,这样下来,自然就会得到我很多负面的消息。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便是一个傲慢任性的女人,而你们则是一个为了怕不得罪权贵无奈之下只能倾家荡产下聘礼的人们。” 于是,在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之后,西门庄起身离开。 而看着父亲刚迈出房间的门,冷释一把拉起韩清瑶的手,皱眉担心的道:“这样太有损你清誉了。” “清誉值几个钱?”韩清瑶不以为意的道:“能安全抱住西门家和神机堂才是要紧的。” 男人一时语塞,只能心情复杂的将女人牢牢的抱在了怀里。 +++++ 作者的废话:欢乐的周末又要到了哦……明天四个走起,依旧是下午五点开始哦~! 第283章:决断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初十 在大渝举国上下为了欢度中秋而准备的时候,大渝却迎来了自成立起最为危机的时刻,两万敌军饿狼一般奔着天都城扑了过 来,由于没有人预料到他们居然会翻过那皑皑雪山,所以当附近州府突然被敌军袭击的时候完全毫无还手之力。 这支有着大合武士和东瀛忍者的精锐之师一路绕过大城市,虎视眈眈直奔天都城。 而此时,天都城里的庆王赫连奉祥和东方澈也已经从鸩羽得知了具体消息,可是,鸩羽再厉害,它只是暗势力,这些人打听消 息是好样的,但是没办法上战场打仗。 早上,朝会正式开始,而今天的朝会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逃还是战? 逃就会丢掉半壁江山,战则可能玉石俱焚。 于是,熟悉的吵架大赛又开始,大臣们唾沫横飞,或战或逃两派吵得不亦乐乎,随时有大大出手的势头。 而此时朝堂上最安静的莫过于庆王、东方澈和高高坐在龙椅上的赫连天霖。赫连天霖此刻面对下面乱糟糟的局面,却没有了之 前的害怕,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他已经渐渐开始适应这样乱七八糟的朝堂。 赫连奉祥作为皇室成员,他自然知道最合适的决定就是逃,因为这样才不用担责任,可是如今国家的重担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肩 上,他十分清楚,逃就会丢掉半壁江山,所以不能逃。 那么战呢?他拿什么战?士兵不是问题,偌大个天都城但是将领是个大问题,城中的将领基本都没有指挥过大规模作战,就连 他和东方澈都没有过。虽然之前有过几次乱军兵临城下,可那只是叛军。而如今是两个国家最精锐的部队,而且这些人还从附 近的州府抢来了火炮等攻城的重武器,如何战才能战胜,或者,拖到援军赶来。 城外精锐的士兵,城中惊慌失措的百姓,不堪一击士气低落的部队,还有太多只顾着自己的逃跑,煽风点火,蛊惑人心的大 臣。 作为亲军都督府大都督,作为此时天都城里最有权势的人,赫连奉祥知道,自己必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他不由自 主的挺了挺腰杆,转头看向一旁的东方澈,发现对方也正在用坚定的眼神看向自己。 一瞬间,两人竟然都有些跳脱,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变成了当年两人初相见时的模样。 那天东方家送来了嫡子给还只是皇子的赫连奉祥做伴读。 赫连奉祥清楚的记得,那时的那个男孩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眼神,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似乎能看透万物。 作为一个因为太过智慧而从小就和同龄孩子无法亲近的人,赫连奉祥从那一刻起就知道两人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从懵懂的童年到热血沸腾的少年,再到现在处变不惊的成年,他们一切成长,一起谋划,最后甚至爱上 同一个女人。他们都知道无论是自己如何选择,无论两人是否站在同一阵营,只要自己有难,对方绝对会第一时间站在自己的 身边,成为自己身后的支撑和护盾。 是战还是逃,似乎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知道无论自己选择的是什么,他的这位挚友都会义无反顾的陪在自己身边。 “臣觉得……”赫连奉祥迈前一步,缓缓的开口,顿时,混乱的朝堂上一片安静。只听他用着那如清泉溅玉一般的声音,杀气 腾腾吐出了一句永久记录在大渝史册上的话:“建议迁都者,该杀!” 所有人都本能的微微一愣,他们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斯文消瘦的男人,几乎不敢想象那个出名的雅王居然此刻身上会涌出如此 庞大的杀意。 只见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回过头,眼神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说道:“天都城,是天下的根本,如果就此迁都,大事必 然不可挽回!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难倒忘了,历朝亡国之前必有迁都这一举动吗?这还不足以给你们教训吗?” 庆王说完,站在他一旁的东方澈也迈出一步,一字一句的道:“臣附议!” 如今,天都城里最有权威的两个人站了出来,其他人立刻如同找到了灯塔的船只,纷纷站队表态。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朝堂顿时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附议之声响成一片。 决定完大方向,随后便是制定详细的战斗方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可是就在这时,这些人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户 部尚书曹英年不说话了。 看着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曹英年这才摇头晃脑的说出一句话:“前几个月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能筹到粮饷,一时间闹得天都城鸡 飞狗跳,人人自危,这才算是凑够了闽州的粮饷。现在我手里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发军饷,所以,臣觉得,此时国库空虚, 实在不适合开战。” 众人纷纷一愣,他这句话里的隐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首先,大家终于知道前段时间御门卫疯了一般的肃贪是为了什么了。 其次,如今的国库已经没钱了。再次,面前这位户部尚书大人是个死硬的逃跑派。 就在众人正分析这人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就见庆王双眼一眯,对着周围站的笔直的御门卫大喝一声:“来人,剥掉此人的官 服,拉出去砍了!” 曹英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其实并不是非得要逃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发泄一下,她想着毕竟自己是户部尚书,庆王不过是 个儒雅的读书人,就算放了狠话,根本不敢动真格的,不然如此乱局他到哪里能抓到一个合适人选顶替自己的位置。所以,即 便他顶撞庆王两句对方在如此形式之下必定不敢如何他。 男人一看虎视眈眈冲过来的御门卫,急忙对着御座上的赫连天霖求助道:“皇上,请你为臣做主,如此乱局,庆王居然不顾大 局要置微臣于死地……” 御座上的赫连天霖拖着下巴,不耐烦的看着下面这个向他求助的男人,对着一旁御门卫道:“你们就不能动作迅速点吗?磨磨 蹭蹭的,不嫌他吵吗?” 下一秒,御门卫就已经扑了上去,用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破布堵住了男人的嘴,并拖了出去。 这时,凌严上前一步,道:“皇上,此时正是危局,此人虽然该死,却最了解户部政务,若是将他杀了臣担心户部政务会无人 打理。” 于是,整个朝堂的人都对老爷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敢在这节骨眼上给人求情,也就只有这位凌大人了。 赫连天霖十分给凌严面子,他不慌不忙的道:“不怕!我们还有东方爱卿呢!”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东方澈,道:“传旨,从即日起,东方澈兼任户部尚书。亲军都督府大都督庆王赫连奉祥全权负责天都抗 敌事宜,东方澈作为副手,任何人、财、物必须无条件服从调遣,如有违抗者,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国戚一律就地格杀, 不必请旨了!”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 就连庆王和东方澈都没想到此时此刻赫连天霖居然给了他们如此巨大的权利,此时,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大渝真正的皇帝。 可是他们却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怀,就已经立刻投入工作,命令各部开始汇报此时所需的物资了。在听完个个属下的汇报后,两 人沉思不语,仔细研究过军事布防图后,庆王下达了自己的第一道军令: “自即日起,奉命征调天都城附近部队赴京守卫:承州军、赣州军、江北所有运粮军、驻守附近的原吴王改编军。各军接到命 令后,立刻出发,并按时赶到天都城布防,如有违抗,必斩!” 还不等大家提出这十万人的粮食问题时,就听东方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所有受召军队进发时由吉州粮仓入京,士卒各自取 粮,并运送至天都城。” 吉州是天都的粮仓,此时有仓米数百万。这么多的粮食足够天都城的人吃一年,是当时最大的粮仓。可是它和天都城还是有着 相当一段距离的,吉州粮仓里的粮食虽然很多,却很难运进天都城,因为此刻保卫天都城的军力都不足,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去 护卫粮食。 同时,兵部尚书马森下达了命令,自即日起,国境内所有可调可用之兵尽快赶到天都城。 这时,庆王的第三道军令下达:“禁军全部登上城楼,全天守城备战。” “你不让禁军巡街,那天都城的治安怎么办?”有人在心里提出疑问。 而庆王的第三道军令马上下达:“命令天都城中所有府中府兵,只要在兵部造册的,一天之内到禁军营中集合待命,如有预期 不到或迟到者,军法处置。如有以任何理由私藏或者阻止报到者,斩立决!”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些府兵平日里在兵部造册领奉禄,其实本就是大渝的正规军,只不过放在各个人的府中负责守卫,并 不是对方的私兵。而将这些集合在一起足够看守天都城门。 紧接着,东方澈又道:“从即日起,天都城全城戒严,所有造册报道护卫府兵立刻编队,昼夜在城中各处巡逻,有发现闹事捣 乱者,立即逮捕,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 作者的废话:这个是补昨天的,一会儿还有今天的 分卷阅读226 于是当天下午,韩清瑶一跃成为了大渝历史上最能作妖的未婚妻,先是在说西门府风水有问题,准备大兴土木,到处找泥瓦匠和木工匠过来报价,并付了定金,开始修房子。第二天她又嫌弃西门家练武耽误工程进度,硬生生把所有的弟子都赶出了府门,逼着他们去城郊训练。第四天一早便是拉着冷释和众位师兄弟上街买东西,什么古玩字画,绫罗绸缎,总之,这女人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怀州市面上差不多的东西,都被她扫荡一空。第七天便开始要求西门庄派人将买的东西运回天都,由于她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弄得怀州城里的镖局都不够用了,西门庄只好到处求人,终于是分三批将女人买的东西都运往了天都。 看着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西门府,诸位师兄弟们在也忍受不了了,纪欢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劝说西门庄管一管这个失心疯一般的女人,可是西门庄只是叹气,最后索性带着女儿住到了朋友家,连家都不回了。几个长老去劝,最后也都被顶撞了回来,气的一起收拾包袱回老家躲灾去了。 于是,整个西门府唯一的主事人就只剩下了冷释,可是每每看到那个目光含情的男人对着女人言听计从的时候,所有人瞬间。 就失望了。 “怎么办啊?这样下去西门府早晚要被折腾垮了啊!”冉玉姝捂着耳朵,抗拒着不停传来的装修声,道:“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 纪欢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的银牙,道:“这女人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身边又有大师兄护着,料定了我们不敢动她,我们能怎么办?” “要不我们以切磋的名义打她一顿吧!”一个男弟子说道。 随后便被一群人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一旁的二师兄道:“你觉得她能同意吗?就算她同意,大师兄能同意吗?你们没看到大师兄看她时的那个眼神吗?”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突然,一旁的李子峰突然缓缓的开口道:“这女人不就是仗着有大师兄撑腰吗?其实只要大师兄不喜欢她了,她就没戏可唱了。” 众人眼睛一亮,纷纷点头称是,一旁的冉玉姝道:“你可真聪明,我也觉得是这样的,可是怎么才能让大师兄对她失望呢?看大师兄的样子,想必不会因为小小的误会而对她发作的啊!” 就听李子峰道:“男人就算在迷恋一个女人,也容不得她伤害自己的家人,所以只要这女人碰了大师兄这个逆鳞,必然会被大师兄抛弃的。” 看着所有人疑惑的眼神,李子峰又道:“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有拨人来我们这打伤了师父,拐走小师妹那件事?只要将这件事说是这个女人干的,自然大师兄就会对她失望了。” “她一个天都的贵族,你说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吗?”?二师兄路博宣道。 李子峰道:“我记得有个‘青龙碧玺’不是被那人拿走了吗?我知道有一人能仿制一个差不多的,到时候将碧玺藏道女人包袱里,当时我们都在场,只要一致指正这女人很像当时在场的一个,大师兄绝对不会怀疑,到时候大师兄一生气不就将人赶走了吗?而且就算日后得知那碧玺是假的,我们也只是说像又没说就是,而且以这女人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原谅大师兄。你们看怎么样?” “不行,我不同意!”二师兄路博宣拍案而起,皱眉道:“李子峰,你这是毁人清誉,怎么能随便将这么重的罪名扣在人家一个女人头上?何况她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就是骄纵了些罢了。可你这个做法却是赤裸裸的污蔑。” “我倒是觉得李子峰的方法很好!”纪欢道:“清者自清,我们只是想将她赶走罢了,她若是能证明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二师兄说的对!”四师兄沈旺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她,巴不得她马上滚蛋,可是这个方法太缺德了……” “四师兄,咱们就是论事,你干嘛攻击子峰?”一旁的冉玉姝一听沈旺说缺德,立刻不干了,拍案而起,道:“我们一众内门弟子一点办法没有,子峰也不过是帮咱们想办法而已,而且他只是提议,并没有真正实施,你干嘛这么说他!” “玉姝四师兄不过是一个形容罢了,没有真的……”一旁的李子峰刚要劝冉玉姝。 沈旺也来气了,站起来道:“李子峰,用不着你装好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纪欢皱眉吼道。 “三师姐你也帮着他?”沈旺不高兴的吼道。 “都闭嘴!”二师兄路博宣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顿时镇住了场面,冷释常年不在府上,平时大家习惯了听二师兄的话,看他发火,立刻都闭上 了嘴。 路博宣道:“这条提议不能执行,就这样,散了吧!”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然而,第二天一清早,所有人都被一阵争吵声和哭骂声给吵了起来,声音的来源处正是冷释的房间。 众人躲在院子里竖着耳朵,只听里面女人一边哭闹一边骂道:“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帮了你,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现在你居然怀疑我?” 随后,冷释的声音传来,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狡辩?就算你对我有恩,也抵不了你放下的错!” “啪”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女人哭喊道:“冷释,我秦家是堂堂公爵府,要东西还用得着抢吗?你们西门家一个破碧玺我们秦家买不起吗?” “那这是什么?你说?”男人的声音冰的刺骨,一点平日里的柔情都没有。 “我怎么知道?”瓷器碎裂的声音继续响起,女人哭闹道:“谁知道哪个天杀的要陷害我!你居然不信我,我不活了!” “你少给我寻死觅活的,我告诉你,我宠你可以,伤我家人就是不行!”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意。 随后,女人似乎被他吓住了,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门外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路博宣和沈旺皱眉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子峰,吓得对方脸色惨白,急忙摇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于是两人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纪欢,女人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显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就在院里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听上去乱成一团的屋内却是另一番场景,严清趴在桌子上使劲的憋着笑,用韩清瑶的声音不停的哭嚎着。 而一旁的桌子边,冷释耳根微红,抱着笑的快抽筋的女人正一勺一勺的喂着早饭。 待一碗鸡丝粥喂完,男人抬手将空碗狠狠得摔在了地上,冷冷的吼道:“我们西门家留不得你,给我滚!” 那边严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一边示意韩清瑶该走了,随后他已经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间里。 韩清瑶于是从冷释的腿上跳下来,临走还不忘在男人的薄唇上亲了一口,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把脸一遮,抽泣装的开门跑了出去。 众人正想进去看个究竟,就见冷释沉着一张脸,开门出来,对着一院子的人吼道:“都闲着没事干是吧?全都给我练功去!” 众人被他那近似乎要杀人的脸色吓得一哆嗦,纷纷运起轻功逃了个无影无踪。 冷释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随后拿起茶杯灌了口水,润了他那吼的有些干涩的嗓子。心想:还好有严清过来帮忙,不然即便知道是假的,两人这么闹腾一通,他也得心疼死。 “听说”自己儿子居然得罪了秦家女儿,西门庄很“懂事”的急忙和女儿一起,带着礼物亲自去天都赔礼道歉了。 而那些土木工匠也被冷释在第二天结了工钱然后给赶走了,西门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掌灯时分,纪欢端着一碗银耳羹敲响了冷释的房门。 男人冷着脸开了门,女人急忙满脸含笑的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晚饭才吃了那么一点儿,所以我特意做了碗银耳羹过来。” 西门释微微皱了皱眉,罕见的低声说了句:“辛苦了!” 得到男人的回应,纪欢受宠若惊的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下一面,冷释伸手接过女人的银耳羹,然后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直接关上了房门。 纪欢知道冷释是个重情义的人,即便和女人分手也不会那么快就恢复过来,所以也没多做停留,高高兴兴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谁知就在她离开之后,从冷释的房间后窗闪进一人,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严清,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冷释将准备好的黑色布巾系在脸上,从后窗翻了出去。 男人一路翻墙越脊几个很快就到了怀州的驿站,熟门熟路的窜上二楼,进到了韩清瑶的额房间里。 第278章:冰花H(留言3600加更,二更) & amp;nbsp; 黑衣的冷释刚刚站稳,就被扑过来的女人拦腰抱住。韩清瑶用头蹭着男人的胸口,撒娇道:“你怎么来这么晚?我不在,你那个师妹一定纠缠你了吧?” 冷释微微一笑,伸手刮了下女人的鼻子,道:“乱吃醋!” “肯定是!”韩清瑶撅了撅嘴道:“我看出来了,她对你别有用心!” 说着,她伸出白皙的手臂勾着男人的脖颈让他弯下腰,然后便在男人的唇上狠狠得亲了一口,小孩似的道:“我的!都是我的!” “好!”男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捧着女人的脸,轻啄着女人的红唇,哄道:“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女人的屋里并没有点灯,黑暗中,两人越吻越激动,一个单纯的吻渐渐就开始变了味道。渐渐的男人的眼眸开始充了血,情欲喷薄而出。 这些日子碍于在西门家个个耳力惊人,两人虽然天天睡在一起,却只是抱抱亲亲,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如今天时地利,早就心痒难忍的男人再也忍耐不住,开始渐渐霸道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眼底的欲火太浓,韩清瑶不禁身上泛起一阵燥热,她嘤嘤的道:“窗子还开着呢!” 冷释手一挥,掌风所过,直接关了窗子。 他顺势一揽,两人就这么滚到了床上。男人在女人身上撑起身子,嘴唇贴在了女人娇嫩的脸蛋上,厮磨着说道:“现在,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灼热的气息喷在了女人白皙的脸上,却烫的她心里一酸,伸臂揽住男人的脖子,道:“这一生都是你的!” 女人的最后一个字刚刚吐出,男人就已经吻住了她的红唇,并趁虚而入将舌头探进了对方的口腔,在里面一阵翻搅,缠着女人的舌头,常年握剑的长指灵巧无比的解开了女人的衣裙! 待到男人的唇舌一路吻到了女人胸前隆起的玉乳时,韩清瑶嘤咛了一声,拱起身体,将双乳更加彻底的送到了男人的口中。 男人眼中燃起一股柔情,薄唇含住了女人的乳头,吸嘬间又用湿热的舌头来卷弄,阵阵的酥痒顿时扩散全身,带着茧子的双手各握两端奶团,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捏,直弄的女人急喘呻吟了起来。 女人伸手扯开了男人的腰带,急切的帮他将衣服从身上扯了下来,扭着腰用湿漉漉的下身去蹭男人烫人的硬挺。 “别急!我这就来了!” 冷释眸色暗沉,扶住硬挺肉棒,对准女人湿软穴口,劲腰一挺,一下就插到了花宫口。那久违的穴肉层层叠叠,刚一进去就紧紧圈住粗大肉棒,舒服的男人仰头喘了一大口气。 于是他几乎没有停顿,顶着花心片刻就开始抽动了起来,嫩生生的湿热蜜肉本能吸挤,那样极乐销魂的快感,让男人头皮发麻,几乎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他就在她的身体里,这一刻只有他,他多希望可以一直这样再也不用分开了。 “沫儿,你好紧,我的,都是我的……” 男人发泄这心中的激动,狂热的冲击着。习武之人的体力和耐力本就惊人,几十年练的也都是如何控制身体,一旦开始粗暴的横冲直撞,顿时就插的女人长大了嘴巴,连声都发不出来,不停的抖着身体。 而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将关闭的木窗刮开了一扇,随即,一只通体碧蓝的小鸟儿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从盘旋的天空直直飞向了敞开的窗棂。 小鸟儿歪着头用一双乌黑圆溜溜的眼珠好奇的看着床上两句交叠在一起的男女,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被鸟儿叫声一惊,女人本能的浑身一僵,下身的花穴猛地一缩,绞的男人差点直接射了出来。 “嘶!放松!”冷释皱起眉,轻拍了一下女人僵硬的小屁股。 “你,你停一下!”女人喘着气,拍着男人汗湿的肩膀道:“有,有鸟儿……嗯……鸟儿来了!” “我讨厌这帮扁毛畜生,那日你将我一人留在府中,自己定然是在客栈里操控了它们一晚,不然第二日你也不会流那么多血。”男人说着,胯下却丝毫不停,开始自己的惩罚动作,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凶猛的冲撞数下后,将湿嫩甬道彻底捅开,顶上软肉,钻入宫口,直把女人插得泪眼朦胧,浑身发抖。 & nbsp;“呜……好深……不行了……穿了……干穿了……”韩清瑶被插得脑海一片空白,思绪凌乱,几乎胡言乱语起来了。 窗棂上的鸟儿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主人不理会自己,于是叫的更加急促起来。 可是,一对沉醉在性爱里的男女已经无暇顾及它了。 冷释紧搂住女人,咬上她的唇瓣,将女人啜泣声吞没,他收紧下腹,在湿滑密道里肆意顶撞。 “呜嗯……呀……不……”虽然女人被极致的舒爽控制,可偏偏总是被鸟儿的叫声叫的分神,浓烈羞耻与巨大快感如电流涌遍全身,韩清瑶圈住冷释的脖颈,哭叫着被推上了高潮。 男人也不逼她,停下动作静静的让她体会高潮的快感,待她渐渐平复,他才缓缓的又开始抽插了起来。 这时,又一只小鸟停在了窗棂上,和前一只一样歪着脑袋看着屋里的男女。 女人的两条腿无力挂在男人臂上,随男人的动作不停摇晃。 韩清瑶告饶的道:“冷……冷释,你快射好不好……会……嗯……会耽误军情……” 知道韩清瑶说的是事实,于是冷释将女人抱起,让她胯坐在自己身上,调整一下两人的位置,让女人对着那两只鸟儿,一边吻着女人的耳朵,一边揉着女人的双乳,道:“我不动,你先处理事情。” 女人勉强收敛心神渐渐的瞳孔中泛出一丝银白,银丝迅速的连在一起,瞬间就变成了一朵泛着银光的六瓣冰花。那两只原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鸟顿时没了声音,一人两鸟就这么对视着。 冷释虽然早就见过女人的本事,可是从未近距离看到过女人眼中的图案。 当那朵银色的冰花渐渐泛起妖冶的浅蓝,冷释才清晰的看清楚,那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图案,那立体且富有层次的冰花就像是一个活物,带着一股让人迷恋的美。 一瞬间,男人只觉得自己被那美丽到妖冶的图案迷了心智,只想将女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弄、灌精,再不给别人任何染指的机会。 于是,他忘记刚才的话,顺从着本能开始抽插了起来。 “冷释!”感受到了男人的动作,女人注意力一散,眸中的冰花顿时淡了一分,娇声呵斥了一声。 “嘘!”冷释罕见的不管不顾女人的想法,一边耸着臀,一边喘着粗气道:“乖,我喜欢你眼里的冰花,让我多看看好不好?” 一想到男人自从跟了自己,无论是现实里还是床上都几乎没有提出过什么要求,于是韩清瑶索性当做练习,开始一心二用,而那两只得到了消息又不受控制的鸟儿已经拍着翅膀跑了。 很快,她便可以一边控制着眸中的冰花,一边享受男人的抽插了。 可是虽然冰花还在,却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作用,此时已经成为了男人和女人性爱中的一种情趣了。 他迷恋的亲吻着女人的双眼,下面完全填满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甚至可以清醒的感受插的深时,五脏六腑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红润的嘴唇大张着,娇媚的娇吟不断从里面溢出。 女人双手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男人却丝毫不觉得疼,反而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他扣紧女人的软腰,用力将狰猛的硕物撞到女人花径的深处,一双眸子布满了情欲的血丝。 “啊……嗯……好涨……不,不要进来了……呜!”女人呜咽着哀求着,此刻她小小的子宫被男人强行将阳物塞了进去,撑的雪白肚皮凸起一大块,几乎下一秒就能破体而出一般。 女人的双眼已经失焦,强而有力操弄已经将她牢牢的钉在了高潮上,那几乎濒临死亡的快感让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要!冷释……不要啊——!” 女人发疯的尖叫着,头不停的甩动,一头乌黑的秀发来回摇摆,那娇弱不胜力的样子刺激的男人更加兴奋的在她体内抽动,越来越快。 淫糜粘腻的水声在屋中回荡,不断收缩的小腹被男人一掌按住,紧接着晶莹的水柱剧烈喷泄,直接溅在了男人的腹肌上。 女人的哭喊声还未停止,深入在体内的肉棒便剧烈颤抖了一下,滚烫的热精如泉水般,喷涌灌入。 女人猛地向后仰去,嘴巴大大的张着,所有的声 音都卡在了喉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炽热的精水喷涌的花穴深处嫩肉都在痉挛。 好半晌两人气喘吁吁的回过神,冷释揉了揉女人平坦的腹部,微微有些失望的低声道:“可惜了!” 韩清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们都不小了,却因为她的身体至今都没有个一男半女,她将手盖在男人的手上,道:“雪灵说,等到我身体里的毒素排清,就可以不用吃那个还魂丹了。” 冷释楞了一下,随即伸臂将她抱在怀里,道:“不急,有你就够了!” 第279章:捉奸细(收藏满1700加更,三更) 由于考虑到韩清瑶随时都要处理军务,所以冷释没有无休止的所求,一次之后便乖乖的抱着女人,开始把玩起对方的手指。 “怎么样?看出谁有问题了吗?”韩清瑶问道。 男人目光一沉,点了点头道:“自从你出了府,他们都来找过我。和你猜的一样,果然有人提出和你那招相似的方法。” “是谁啊?”韩清瑶闭着眼睛往男人的怀里拱了拱,问。 “李子峰!”冷释皱眉说出了这个名字。 “好像不是你们嫡传弟子呢!” 冷释点了点头,道:“但是他是内门弟子,就像你说的,不高不低,不上不下。” “他到你家多久了?”韩清瑶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九年了!”冷释道:“那时候我父亲看他可怜便将他捡了回来,刚来的时候他性格很孤僻,不理人,也几乎不说话,过了两年之后才渐渐开始说话的!” “我有一个不好的猜测。”韩清瑶微微皱眉,道:“他极有可能是大合国人,被安排到你们家的时候可能连大渝话都不太会说,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学会了全部的大渝话,并且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大渝人。” 女人的话说的冷释心头一凉,他咬了咬牙,拉起女人的手亲了一口,道:“那边已经催你很多次了,你明早就启程吧!父亲和妹妹都已经安全了,我也没什么顾虑了,你放心,这边我自己能处理。处理好了这边,我尽快赶过去和你汇合。” “可是……”韩清瑶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坚定的眼神时收了回去,她在冷释的薄唇上亲了一口道:“大合人也是很狡诈的,你一定要小心!” 冷释重重的点了点头,抱着女人的手臂又紧了紧。 第二天一早韩清瑶便带着十几车货物离开了怀州,冷释坐在城门楼的瓦顶上一直目送女人离开视线才纵身回到了西门府。 ++++ 当夜,一个黑影闪进了怀州城西的一处铁匠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那人轻轻吐了口气,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他本想转身跳出,却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偷偷来到了炉火旁,见那里火着着,这才算是彻底的放下心,转身跳出院墙。 这时,在屋子里躺着的十几个少年猛地睁开眼,齐齐的看向了一旁抱着剑面色阴沉的冷释。 一个少年低声道:“冷大哥,人都来了,我们明天还要继续‘睡’吗?” 这些都是城里仰慕西门家武艺的少年,几乎是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冷释屁股后面,如今冷释一声令下让他们天天过来睡觉看炉火,他们自然乖乖的跑来完成任务。 “不用了!”冷释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将他们拉进来。 几个少年明显有些沮丧,不过下一刻只听冷释说道:“明天开始,你们去城东的怀仁寺。我派人去那里教你们武功,能多叫些人就多叫些人。” 十几个少年顿时眼睛一亮,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看着兴高采烈的少年,冷释叹了口气,他明白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孩子很可能会面对残忍嗜血的大合部队,所以他必须在那之前教会他们如何自救。 ++++ 三天后,一队打扮成商队的异族人从怀州城门浩浩荡荡的进了城。这些人足有五十多人,他们拉着几辆大车,一路嚼着生硬的大渝话卖力的叫卖着。 &am p;nbsp; 当晚,城西的那处铁匠坊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这些人个个穿着通体漆黑的服装,身形诡异,他们留下几个人在外面放哨,其他的全部偷偷的潜进铁匠坊。这些人分成数个小队,其中一对直奔角落里的一处小房间,用撬开门锁之后便开始在书架上翻找。 只听一个人惊呼了一声明显不是大渝话的异族话,然后几个人大惊失色,纷纷往外就逃,却刚到院子里就见在阴影处,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兜帽的男人抱着一柄古朴的剑从黑影里慢慢走出。 “你们听得懂大渝话对吧?那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男人如同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每一句话都带着冰渣,他一字一句的道:“犯我家国者,死!” 与死字同时出现的就是漫天银色的剑光,那剑光如同一道道催命的符咒,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这些也算是在大合国不错的好手,可此时面对男人的剑锋顿时就变成了一个个能跑会叫的萝卜白菜,除了叫喊之外竟然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几个呼吸间,十几个人已经只剩下了为首的那人。 冷释缓缓收招,伸手摘下兜帽,在 月光下站的笔直,一双眸子如千年寒冰,他看着慌乱已经不知所措的那人,将宝剑背到身后,一个箭步蹿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男人的下巴被他直接摘掉,同时,一双手骨,小臂骨和小腿骨都被冷释直接打折,顿时像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这时,又有几个身影纷纷跳墙过来,正是西门家的嫡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们,他们已经按照事前分配的任务将其他几队收拾干净,现在是跑来和冷释汇合。 当看到满地尸体和一个疼的几乎昏厥的人时,几个几乎没杀过人的人顿时狠狠的吞了口唾沫。就连纪欢也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几步,不自觉的离冷释远一点。 同时,四周响起跑动的声音,一群官兵点着了火把。 怀州太守卢和兵带着官兵迅速的接收残余人员,将地上那个只剩半条命的人拖走之后,怀州当着众人的面上前撩衣跪倒,请罪道:“城里居然混进大合国奸细,是属下的失职,请大人责罚!” 于是一众师兄弟长大了嘴巴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冷释,他们只知道大师兄在天都混的不错,没想到居然是个连太守都要跪拜的大官。 “怀州太守卢和兵,如今战事危机,你更要小心防范,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定不饶你!”冷释官威十足的吼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师兄弟就离开了铁匠坊。 卢和兵看众人走没影了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从地上爬起来,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众人叽叽喳喳的互相讨论着大师兄如何威武,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找冷释攀谈,只是敢偷偷在冷释背后嘀嘀咕咕。 可是冷释此刻一点儿也不想理他们,因为在西门府里还有个更大的麻烦要他处理。 结果众人刚走到西门府门口,就见李子峰正行色匆匆的往外走,正好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站住!”冷释暴喝一声,吓得李子峰一个踉跄,急忙站住了脚。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冷释毫不客气的问道:“是要去报信?还是要去救你那些同胞啊?” 李子峰浑身一震,随即装糊涂的说道:“大师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我这不是看大家都不在,准备去找大家吗?” 冷释一挑眉,冷哼一声,将手中一个沾血纸团扔在男人脚前,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子峰在看到那纸团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已经退了个干净,他目光中杀气暴起,手中宝剑瞬间出窍,奔着冷释就刺了过来。 冷释早就料到他狗急跳墙会对自己动手,所以一直防备着他,见他对自己拔剑相向也不客气直接宝剑出窍,两人顿时就斗在了一处。 李子峰虽然在西门家学了九年,但是他本来天资有限,加之心思并没有全都用在武学上,虽然仗着了解西门家剑法和冷释走上十几招,可是他知道,首先冷释是嫡传弟子,人又是众多人中出了名的刻苦,加之又是西门家几代难见的练武奇才,自己自然没有半点胜算。 于是男人把心一横,剑尖一转直奔一群愣在当场的师兄弟们冲了过去。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习武出身,基本都凭着本能闪了开去,可有一人例外,那就 是处在震惊当中的冉玉姝。她呆愣愣的看着天黑前还和自己爱意绵绵的男人,此刻却像饿狼一般挥剑冲了过来,她知道应该躲开,可偏偏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下一秒,一柄冰冷的剑锋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前。她清楚的听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道:“放我离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锋利的剑锋在女人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那微弱的刺痛却钻心一般将冉玉姝的心狠狠的刺痛了。 “放开她!”一旁的师兄弟纷纷抽出宝剑指着他,吼道。 “我安全了自然会放了她!”男人冷笑一声道:“还是说,你们不顾她的死活了?” “李子峰!”二师兄路博宣目呲欲裂的吼道:“你敢伤她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四师兄沈旺将手里宝剑往地上一扔,道:“你放开师妹,我跟她换!” 这些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将那个天真的小师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此刻自然是想尽办法保她周全。 “好!我放你走!”冷释也开口说道:“你将小师妹放了!” 第280章:闽州(四更) 李子峰警惕的看着冷释,其他人的功夫到底什么样子他都已经摸清楚了,只有冷释,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平时又几乎不出手,更别提和他扯皮聊天了。这里面所有的人,他最怕的就是冷释,因为 他知道就算他跑掉,现在城门并没有开启,以他的身手跳过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只要冷释想追他,自然很轻松就追得上他,但是只要他能出城和城外的队伍汇合,自然就能彻底安全了。 一不做二不休,他咬了咬牙,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道:“我知道你是朝中大官,你现在命令他们开城门送我出城。” “可以!”冷释平静的说道:“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把你真实的名字告诉我!” 李子峰不知他是何用意,想了一下觉得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微微有些得意的道:“我乃是大合国人,本名叫藤田三郎。” “藤田?”冷释皱眉道:“此次带兵犯境的先锋藤田虎想必是你族人了?” “正是我的亲叔叔!”李子峰扬了扬下巴,颇为自豪的道。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李子峰鄙夷的看过众人,道:“你们大渝号称什么天朝大国,不还是在我们勇士英勇的武士面前不堪一击吗?你们大渝早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手腕一疼,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手腕,下一刻男人手中的那柄宝剑已经掉落在地,只见刚才还懵懵懂懂的冉玉姝此刻动作麻利的将地上宝剑踢起,握在手里,剑光一闪,男人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那句狂言硬生生憋在了男人的脖子里。 他捂着喷血的脖颈瞪大了眼睛看向手握长剑的女人,不可置信又十分不甘的倒了下去。 众人急忙围住了冉玉姝,冷释皱眉走到她面前,从已经僵直的女人手里拿下宝剑扔在地上,伸手赞赏的揉了揉女人的头发。 那是他小时候常常做的一个动作,那时候冉玉姝刚刚拜入师门,还是个粉雕玉器的小娃娃,每每耍宝斗他时,他就会像对待小妹妹一般揉一揉她的头发。 而下一刻,女人因为他这个动作,顿时崩溃,哇的一声嚎哭了出来。她一下钻进冷释的怀里,哭着道:“大师兄,他骗我,他是个骗子!可是,我喜欢他啊!我真的喜欢他啊!” 一旁的纪欢急忙将她从冷释怀里拉出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低声劝道:“没事,没事,你还有我们。师兄们也都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 冷释有些僵硬的伸手拍了拍冉玉姝的后背,低声道:“我们以你为傲!” 于是众人扶着几乎哭晕的冉玉姝进了府门,走在最后的几个人往一动不动的冷释身边凑了凑,问道:“大师兄,他,他的尸体怎么处理啊?” 冷释淡淡的说道:“他也是为了他的国家,就让官府将他的尸体送给他叔叔吧!” 安顿好一众师兄弟之后,第二天,冷释便快马加鞭的追赶韩清瑶的步伐,终于在怀州和闽州中间的昌州追上了韩清瑶。 在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之后,韩清瑶称赞的拍了男 人的肩膀道:“果然是我男人,干净利落。” 冷释微微一笑,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女人的发顶。 ++++ 天德34年8月22日 韩清瑶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闽州的边界,近半个月时间一众人一路看到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们,放眼望去饿殍遍野,满目苍凉。 “不是只有闽州被占了吗?这怎么看着像是大半个大渝都没了一样?”严清皱眉问道。 冷释也很是不解,对着严清摇了摇头,于是众人纷纷看向一旁的韩清瑶。 “因为他们是流民!”韩清瑶叹了口气,道:“在大渝,流民是连奴隶都不如的人,所以没有府县肯接收他们,即便有人想收留,可是他们人数太多,一两个州府根本收纳不了,别说粮食,就是住的地方都不够用。而我们大渝从来都没有应对外来侵略时的应急措施,特别是针对这些流民的措施。” 而至于为什么没有应对措施第一是为了让百姓誓死护城,第二便是地方官每逢灾年或者战争,就会借机发一笔横财,而这些流民就是他们手里待宰的羊,无论是将他们盘剥一遍还是当奴隶买了,都是很好的一笔收入,就像当年的玉州太守一般。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停战才是重要的!”韩清瑶狠下心,拍了下胯下的马,直奔闽州奔去。 而当迈进闽州境内之后众人便有了一种入了风眼的感觉,明明这里是一切乱局的发起地,偏偏这里看不到任何一个逃难的灾民,可是很快,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现在不单没有灾民,这里是连大渝人都没有几个。 众人一路在快到闽州城的时候才遇到一支大合国巡城的部队,由于两方语言不通,加之众人一路看到的景象,本就内心气愤,两队人差点没打起来,好在韩清瑶即使压住了众人,并拿出了国书和印玺这才算是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这队人中派出一人进城汇报情况,其他人留下跟韩清瑶对峙。 “真想一路杀进去!”严清恶狠狠的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韩清瑶抬手给了严清一记头崩,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嘛的?” 严清扁了扁嘴,没了声音,毕竟他们的主要任务第一个就是探察敌情。 不过这人就有一点好,当想通了马上就进入状态,安安心心当起他的间谍。他从一旁的车上取出一坛好酒,又拿了好几个碗,拍开泥封,将碗倒满,比划着邀请对方喝酒。 对方士兵刚开始虽然明显有些动心,却始终没有上前,直到看到严清他们自己也喝了酒,于是这才有一个大着胆子过来试试,当他试过没事,其他人也开始纷纷上前讨要。 这世间大概只有美酒是最不分国界和文化的了。这东西只要这人舌头没问题,基本对付男人一来一个准,特别是好酒的军人。 于是还不等那位报信的回来,严清已然和这群巡逻兵混成了酒肉朋友。 韩清瑶惊讶的看着和对方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的严清,不由得伸出了个大拇指。 等到报信的人回来,这边一坛酒已经喝没了,巡逻队也得到消息,他们的主帅请众人进城。而明显严清的酒没白喝,队长笑呵呵的直接派了人给大家带路,于是严清留下了两坛酒,对着依依不舍的那队人一个劲的招手,这才算是和他们依依惜别。 “别说,你还挺有本事的啊!”一旁的一个侍卫挑眉赞道。 “细作的基本功就是能用最快的速度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不然你探听个屁啊!”严清不以为意的说道:“我这不算大本事,你们是没看锦娘呢!那娘们不用一顿饭的功夫就能让别人为她赴汤蹈火。” 冷释凑近韩清瑶低声道:“看来,你的这帮手下都很厉害啊!” 韩清瑶歪了下头,抿嘴一笑,道:“我男人更厉害!” 男人很明显没意识到她居然就这么赤裸裸的夸奖他,耳根一红,低头走开了。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了闽州城门下,看着那被大炮轰的破烂不堪的城墙,韩清瑶眯了眯眼,看了眼冷释。而显然,男人早就已经用专业的眼光开始衡量对方的武器性能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原本紧闭的闽州城门突然大开,黑压压的大合士兵便涌了 出来,他们身上穿着只护着前身的铁甲,样子有点像在胸口到肚子扣了一口黑铁锅,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很多人都不相同,他们手持刀剑、长矛和火铳,头上的头盔是个锥形草帽形状的黑色铁帽子,上面画着和胸口同样的图案。 一群人被这些人的装束先是惊得一呆,随即就几乎要笑的岔了气。可是碍于他们身份又不好大笑,于是捂着嘴个个憋得肚子疼。就连见多识广的冷释也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要不是韩清瑶使劲拧着自己的大腿,估计她绝对会第一个笑出来。 而当这帮士兵跑的差不多了,一批高头大马从门里走了出来,马上之人显然是个高级武将,因为他的盔甲还像点样子,至少是全身的了,不过当看到他头盔上面那两个巨大的鹿角之后,韩清瑶便是一通的咳嗽。 没办法,她要是不咳嗽就能直接笑喷了。 只见那人仰着下巴,神色鄙夷的看着众人,用半生不熟的大渝话问道:“你的,使者吗?” 韩清瑶点了点头,那人更加鄙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清瑶又问:“女的?” 韩清瑶又点了点头,这时就见他忽然用大合话喊了一声什么,那些士兵一下呼了上来,将众人团团围住,冷释一惊就要动手,韩清瑶一把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这是下马威!”冷释这才缓缓的收了动作。 于是,韩清瑶就在枪口和明晃晃的刀剑下从容的下了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闽州城。 ++++ 作者的废话:明天依旧四更……不过应该是这边和葬魂那边平分,我尽量多码点…… 第281章:谈判(留言满1700加更2,一更) 韩清瑶带着众人一路走进闽州城,眼前的残垣断壁和空气中的弥漫的恶臭味,让众人本来还因为对方装束而产生的笑意瞬间就消失无踪。 此时,闽州的街上随处可见被践踏的婴儿尸体,粉白的脑浆合着泥水发出阵阵腥臭。几个大渝人带着镣铐将一具具赤裸的女尸搬上板车,女尸身上有着五花八门的伤痕,有的被剖腹,有的被捅成了筛子,有的被割掉了乳房,她们死猪肉一样一层叠着一层。远处的尸山点着熊熊大火,有十几个大渝人带着镣铐在往里面扔尸体。 旁边是一群被脱光了衣服绑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她们蹲在地上,蓬头垢面,在看到韩清瑶一行人的时候纷纷露出哀求的目光。 一行人的手指捏的咯嘣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抡起刀剑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只有韩清瑶平静的走在队伍前列,面上不改一点颜色。 不知是为了显示本国实力还是为了给韩清瑶下马威,带队的那人愣是带着众人绕了大半个闽州城,最后才走到了对方此时驻扎的闽州白鹤楼。 韩清瑶刚迈上台阶,她身后的众人就被士兵用长矛拦下了,冷释本就已经怒火中烧,此时二话不说,一记手刀劈下去,直接将两根长矛齐齐劈断。 “冷释!”韩清瑶急忙高喊一声,然后对着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男人双目几欲冒火,他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却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韩清瑶看着冷释静了下来,这才转头对着那个鹿角大将道:“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我总得带个副手进去吧!” 鹿角大将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了韩清瑶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而另所有人意外的是,韩清瑶却并没有带冷释进去,带的却是严清。 看着韩清瑶走进去的背影,冷释终于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府衙门口石狮子身上,随后一众大合士兵就眼睁睁看着那石狮子的一条腿在他们的面前裂出了无数条细纹。 白鹤楼一共三层,两人刚一进去就见一楼的大厅里七八张八仙桌被分布各处,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浑身赤裸的女人,一群群的大合士兵正围着桌子淫笑着操弄着女人的身体。那些女人有些已经目光呆滞,连泪水都流干了,而有一些还在不停哭喊。 鹿角大将对着那些人吼了一句什么,下面的淫笑和叫骂声明显小了很多。 两人继续往楼上走,就见四周的木桩上绑着几个身穿官服的大渝官员和将士,对方正在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对他们进行拷打,有的在用鞭子抽,有的在用竹签扎,有的在用刀子割,有的则再用烙铁烙。 当看着一身麒麟官服的韩清瑶迈上台阶的时候,那些眼睛明显都是一亮,韩清瑶对着众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在众人的惨叫声中踏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am p;nbsp;三楼却是另一种场面,这里的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摆着整齐的座椅,为首男人的桌子上摆着水果和酒杯。 那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只在人中处留着一撮小胡子,头发半剔半留,正悠闲的在惨叫声中听着旁边一个大渝男人为他弹琴。 当他看到面无表情的韩清瑶时,那人微微一愣,原本歪斜的身体顿时下意识的坐正了一些。 韩清瑶微微仰头冷眼静静的和男人对视两人都是一言不发,这时,那个弹琴的男人突然手指一抖,琴声顿时乱了一个音,跟在韩清瑶身后的鹿角大将高声骂了一句,抽出腰间佩刀一刀就刺穿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鹿角大将随即得意的去看韩清瑶的表情,却见女人眼中居然满是鄙视。 他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就见韩清瑶走到他身边,对他伸出了手,明显是要他手里的佩刀,鹿角大将不明所以慌张的看向坐上的男人。男人微微皱眉,却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于是鹿角大将将刀递给韩清瑶,女人将刀在手里掂了掂,那是一柄长刀,却和大渝的长刀不同,刀身很窄,微微弯出弧度,像极了北疆骑兵用的马刀。 看着那冰冷的刀身,韩清瑶眼神骤然一冷,随即手腕一翻,刀锋对着那抽搐的男人脖子砍了下去,直接将男人的头砍了下来,然后她在一众人的惊讶中将刀随手扔给鹿角大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柄手帕擦了下迸溅到脸上的血迹,平静的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 “我们可以开始谈了吗?”韩清瑶看着男人冷笑着问道。 一旁一个瘦小的人急忙上前翻译,男人确挥了挥手,然后用自己半生不熟的大渝话说道:“当然可以!” 说完他比划了一个请坐的姿势,韩清瑶于是坐在男人左手边。 男人于是开始长篇大论,他说了很多,虽然大渝话说的不利索,但是大概的意思韩清瑶还是听懂了。 男人名字叫日下平八郎,是本次进攻的主帅。那个戴着鹿角的叫松下本二。日下平八郎一个劲在表示大合国并不想和大渝开战,只是因为国内生活实在困难,又连年征战,所以有不少人跑来大渝讨生活,此次他来到大渝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抓回去。此事也是逼不得已,希望大渝能体谅,只要大渝承认他们在沿海的制海权,大合国会立刻退兵。而且,他又说,为了两国和好,大渝应该派出公主为大合国后妃,并给予大合国自由通商的权利。 待男人说完,韩清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楼下有我带来的几车珠宝还有绸缎和美酒,您也看到了,这就是我国的诚意。可惜……”她说道这里伸手向下指了指,道:“可惜,我们看不到大合国的丝毫诚意啊!” 韩清瑶的意思很明显,我带着东西来了,可你们却在我面前强奸大渝女人,拷打大渝大臣,杀死大渝平民。 男人微微一愣,随后叫来一个手下,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下楼之后不久,留下的惨叫声随即停止。 不一会儿,那人拽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上了楼,老人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身上一片血污,可是韩清瑶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蟒袍,于是她急忙上前扶住老人,低声道:“闽王殿下,您受苦了!” 老人颤抖着站直了身体,拍了拍韩清瑶的肩膀,一行老泪顺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流了下来,他抖着声音道:“好,终于来了。” 韩清瑶让严清扶好闽王,转身看着平八郎,道:“城中百姓我要悉数带走!” 女人语气坚定,显然不是商量,而是不容辩驳的命令。 然而,男人居然点头同意了,他道:“这个也是我地诚意。希望使者回去之后告诉贵国皇帝,我们是热爱和平的,此次也不过是为了能共同繁荣。” 韩清瑶微微一笑道:“这个我自然会原原本本转告皇帝陛下,请大人放心,我们大渝也是热爱和平的国家。而且有了大人给我的这份诚意,我回去也自然容易和皇帝陛下交代。” 平八郎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的这么顺利,他早就听说过女人的事迹,刚开始本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丝毫不怕,还当着他的面上演了一幕挥刀砍人头的场景,于是他认定这个人一定属于强硬派,可谁知,对方居然只是提出一个条件之后就全盘同意了。 于是他笑呵呵的命人摆上酒菜,又叫来几个属下作陪,热情的招待韩清瑶。 一旁的闽王却丝毫不受他待见,韩清瑶也不客气,和男人推杯换盏,并将冷释也叫了上来一并吃饭。 酒过三巡,韩清瑶明显有些醉意,她媚眼缓缓扫过在场众人,顿时弄得一众人心猿意马,只听她柔声道:“听说大合国男子皆是强壮无比的武士!不知和我们大渝比起来如何呢?” 一旁的鹿角大将明显也喝了不少,他第一个窜起来道:“你们,过来!” 说着,抽出腰刀就往中间走,韩清瑶看了一眼严清,道:“去,别输的太难看啊!” 严清立刻会意,笑盈盈的抽出宝剑上去和那人比拼,几轮下来果然惨败,韩清瑶却抚掌大笑。女人声音本就好听,一笑如同银铃一般,弄得战胜的鹿角大将腰杆都又挺直了一分。 当晚,醉的几乎人事不省的韩清瑶被冷释抱着住进了闽州驿站。 就在严清要关门的时候,却被韩清瑶一把拉住,柔着嗓子道:“别走吗!今天咱们一起睡!” 严清被惊得脚下一个踉跄,急急忙忙看向一旁的冷释,一个劲的摇头,表示自己和韩清瑶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见冷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让你一起睡就一起睡,哪那么多废话?” 于是,严清一脸生无可恋的被韩清瑶拉着袖子给拽进了房间。 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了两男一女的欢爱呻吟声,蹲守在屋顶的几个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淫笑。 第282章:国危(二更) 第二天中午时分韩清瑶才一脸菜色和大合国众人告别,然后的由冷释抱着坐进了马车里,而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众闽州的百姓,他们互相搀扶着,步履匆匆的紧紧跟在女人的车旁,就怕一个走的慢了对方就会将他们落下。 日下平八郎带着众将士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走远,一旁的一位副将不解的问道:“将军,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走她了呢?她是大渝皇帝最重视的女人,若是将她留下,我们可以和对方谈更多的条件。” 男人摇了摇头,道:“不,放她们回去会对我们日后的计划更有帮助。” “属下不明白!”副将问道。 “这个女人阴险狠毒,对自己的国民毫不在意,果然如同我们的情报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臣,她回去只会将大渝朝局搅得更乱。”男人说着顿了一下道:“那些大渝人对我们来说除了浪费粮食,并没有什么用处了,大家已经放松的差不多了,该安心下来好好操练了。而他们回去之后会将恐惧带回去,到时候我们再进攻的时候自然事半功倍!” “进攻?我们不是和谈要撤兵了吗?”副将惊讶的问道。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国内那些人现在争吵不休,有的人说应该联合东瀛一起攻打百溪,有的则说应该退兵,还有人说应该占领大渝。”平八郎道:“所以我们只能观望,等着他们争出个结论再做打算。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副将急忙躬身施礼,赞叹道:“大人果然神机妙算,若是他日拿下大渝,大人功绩必然载入史册。” 平八郎哈哈一笑,想到自己到时候会青史留名,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 韩清瑶一行人走到了中午,大家开始停下来休息吃东西。韩清瑶自然手里没有什么吃的,这些人中也只有少数带了些粮食,无奈之下,冷释只好带着大家去河里抓鱼,严清则带大家去附近采摘果子充饥。 待大家都垫了肚子,韩清瑶让冷释将自己带到马车顶,对着众人大声的喊道:“诸位闽州的百姓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因为你们没有投降,没有逃走,你们选择了战斗,选择守卫自己的家园。人都是有恐惧的,可是,你们战胜了恐惧。也许你们败了,但是,在我的眼睛里,你们却和那些历史上的英雄一模一样。” 果然,韩清瑶的话一出口,就见那些本来低着头的人们纷纷抬起头,双眼中开始泛出光芒。 “百姓们,不要怕,你们是大渝的子民,大渝自然会给你们讨回公道。”韩清瑶继续喊道:“今天告别故土,并不是结束,我们很快就会杀回来,讲那些海盗赶回海上,那些人抢了我们的钱,我们都要一文一文拿回来,杀了我们的亲人,我们要将他们剁碎了喂狗。你们不是奴隶,不是待宰的羔羊,你们是人,你们的背后还有军队,还有国家!” 一番话喊完,就连一旁的闽王都偷偷的摸起了眼泪。 当韩清瑶从马车上跳下,闽王几步上前,双膝一弯这就给韩清瑶跪了下来。众人吓得急忙去搀扶,老爷子却固执的道:“不要扶我,这孩子值得我这一拜!” 说完,跪在地上给女人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终于将他扶起来之后,老人道:“我经历三代帝王,见识过太多太多的当权者,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战败的百姓和士兵说这些话。你注定会成就一番大事。” “成就大事什么的我没想过,现在我只有一个念头,把这帮畜生撕碎了扔海里喂鱼!”韩清瑶咬着牙说道。 一行人走走停停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了附近的富州,可是城中的守将居然以城中粮食不足为理由,不给他们开门,气的冷释直接跃上城头,对着守将就是一记耳光,他本就一肚子气,此刻恨不得直接都发在守将身上。 太守一听韩清瑶到了,立刻连滚带爬的跑来请安,却又跪地哀求说自己城中粮食不多,实在留不下这么多人。 韩清瑶也没勉强他,便将一部分病重和年老的人留下,瞪着对方给他们入了籍,并拿了籍册,才带着众人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留,在怀州留下最后一批人之后,韩清瑶这才带着闽王一路直奔天都。 到了半路的洛州,韩清瑶一行人便正遇到准备来接应韩清瑶的尹天枢。 众人于是直接在洛州的驿站里开会,听着闽王介绍的每一场战斗,众人个个是眉头越皱越紧。 冷释说道:“对方的武器装备一点儿也不输给大渝,他们装束古怪,只护住胸口却有一个隐藏的意思,那就是逼着士兵只能冲锋,如果前进,则毫无保护。他们纪律严明,而且尊奉强者。” 然后韩清瑶转向严清,问道:“严清,你和他们交过手,你来说说。” 严清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介绍道:“他们的招式简单直接,不似我们的有那么多花哨,但是威力不容小觑。” “没了?”韩清瑶皱眉问道。 “没了!”严清又翻了个白眼,道:“难倒你想让我讲一下某人怎么在我的声音伴奏下睡了个人事不省,还是说一下某人在我掩护下出去探查了一宿,回来连口水都不给我喝,就将我赶出去的事情吗?” 冷释随即一记眼刀射了过去,严清嘟囔道:“早知道我这本事被用在这上面,当初我就不学了!” “你就少抱怨几句吧!”韩清瑶道:“给你包个大红包,行了吧?” “算你有良心!”严清这才终于告别了翻白眼的行列。 韩清瑶继续说道:“还有他们用的刀,我亲自试过,重量非常合手,而且相当锋利,斩人头毫不费力。” “那他们的弱点是什么?”尹天枢皱眉问道。 “这些十分傲慢,似乎觉得自己的民族是最了不起的。而且明明遵循野兽的本能,却标榜自己附庸风雅。”严清皱眉道:“而且这些人十分好色!” “还有!”韩清瑶皱眉道:“他们国内很可能出了什么问题,因为那个平八郎似乎只是想拖延时间,他们不是后勤补给出了问题,就是国内意见不一致。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都必须立刻将他们赶走,不然一旦他们站稳脚跟,打起来会十分艰难。” “可是现在最难对付的却是另外两个!”闽王突然开口道。 “王曲和邓海,还有天神教!”韩清瑶道:“王曲是商人,只要和他和谈就好,商人重利,先稳定住他以后徐徐图之,这件事必须派一个有份量的人去,我觉得闽王最合适。那个邓海却必须斩草除根,这人和他的另外两个同伙早有不和,只要我们派人进去来回挑拨,让他们窝里斗就行。” “至于天神教!”韩清瑶皱了皱眉,道:“他们隐藏的十分隐蔽,而且散落各处,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看来还是得从内部瓦解他们才行。” “派到邓海那边的人我有个人选!”闽王道:“我手下有一人,这人平日里惯会挑唆生事,因为这个没少被我骂不过这都是小毛病,大合人杀来时,他还是战斗到了最后,所以此人可信啊!” “好,就派他去!”韩清瑶眼珠一转,道:“至于天神教,我觉得一个人更合适。锦娘!” “她男人能同意吗?”严清疑惑的问道。 “派他一起去不就结了!”韩清瑶不以为意,随后她回头看了看尹天枢,道:“这些都是小计谋,真正硬碰硬的战争,就要靠你了。” “这帮畜生!该杀!”尹天枢眼中杀意骤燃。 一旁的闽王,看着困扰他好几年的问题就这样被几个年轻人轻而易举的解开,他欣慰的老泪纵横,一个劲的道:“大渝有你们,我就安心了!” 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一边,闽王仗着自己皇族的身份和王曲谈的相当愉快,另一边,派去的间谍成功的离间了邓海和两个同伙,让他们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开始大打出手。 尹天枢因为韩清瑶当初鼓励那些难民的话,所以招兵进行的十分顺利,很快就募集到了五万人。而到了天都,没有了担忧的神机堂开始在东方澈的安排下开始进行武器的研发和改良,更是分出不少有经验的工匠去到大渝的兵器厂指导他们改进技术。 锦娘和兰若离两人也已经成功潜入天神教内部,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在发展。 而就在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大合国联合东瀛一起派兵十二万进攻百溪。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百溪国王杀死,并占领了百溪的王都。百溪正式灭国。 而对方似乎并不罢休只是短暂的修整便翻过百溪和大渝天然的边界山脉,直扑天都城。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两更,葬魂两更……完工~! 第284章:守城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御门卫居然在天天哭穷说国库空虚的户部尚书曹大人家里搜出了整整5百万两白银,和28万两黄金,看着 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连抄家的士兵都被震惊的瞠目结舌,于是,军饷问题就这么戏剧化的解决了。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二十三。 天都城头的士兵看到了大合和东瀛联军部队穿着奇怪且好笑的装束,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天都城下。 他们的主帅平田正雄由一群副将围着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大红的盔甲,头盔上用铁片剪了个一个明晃晃的闪电标志立在头顶正 中。 “这个是希望被雷劈的意思吗?”守城的卢海不解的嘟囔道。 一旁率先赶到的郭观揉着笑的发疼的腮帮子,道:“肯定是!” 这位平田正雄是大合国大将军,位置只在天皇之下,在国内一度被尊称为军神,此次就是他将宰相木下平二从沿海登陆,一步 一步攻陷大渝的计划给否定了,力排众议并联合东瀛一举拿下百溪并带兵翻过认为不可逾越的雪山,直插大渝心脏的。 此时的他情绪已经高涨到了极点,此次他一路攻击前行,虽然有意绕开了几个大城市,但是他早就发现大渝军队一触即溃,简 直不堪一击,他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打到了天都城,而此刻,这座宏伟的帝都已经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进行的如此顺利,此时的男人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攻下大渝之后,成为大渝王时的辉煌。 在他看来,大渝人只是一群缩头缩尾的乌龟,而他的进攻也不过就是个样子而已,在两国联军的威慑之下,只要略微吓唬一 下,城内的人就会乖乖出来投降。 在攻击前的动员会上,他曾经自信地看着手下,信心十足的告诉他们,只要打下眼前这个城池,大渝就将被他收归囊中,并且 信誓旦旦的对所有人未来的官位都做了安排。 此时他唯一遗憾的就是不应该联络东瀛,不然也不用分一半的战利品给对方了。所以,他完全忽略了东瀛此前专程送来多年积 累的情报,他并没有意识到天都城并不是他之前攻破的那些县城可比的。 此时,也就在几乎同一个时刻,城内的赫连奉祥集合了所有人在开会。 有人发言认为,敌军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应该主动迎敌以挫败对方锐气,可是却被庆王否定了,他拿出了一份完整的且条理 清楚,内容详细的大合国分析报告。 正是韩清瑶和鸩羽这段时间的成绩。 这份报告里详细介绍了对方的各种习惯和文化,并陈列了两国的优点和缺点。 赫连奉祥严肃的道:“由此可见,这些人并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而是凶残成性的屠夫。” “可否将此文书借我一阅!”一旁的凌严突然开口道。 赫连奉祥不疑有他,便将文书递了过去,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到了这位老人家用双手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的一 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了起来。 半晌后,凌严将文书缓缓合上,将它交还给庆王,他躬身施礼,居然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其他人都是一脸不解,只有东方澈和回过神来的庆王,明白了凌严异常的原因。 再说凌严一路直奔凌家书房,到了之后将凌洛城叫到书房关起房门详细的问清了当初的种种,在看到自己孙子那略带羞涩和温 情的描述之后,他将凌洛城遣走之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 在说回正在研究作战方略的众人,就在所有人以为赫连奉祥会采取坚壁清野的政策时,就见他缓缓站起,环顾周围众人,停顿 了一下,厉声道:“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向了赫连奉祥,就见男人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突然一笑,道:“我们的主帅到了。” 这时,大家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正笑盈盈的看向前方,那里大门敞开,一个精壮的男人一身便服,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 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从闽州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的尹天枢。 就在炎烈回去稳定了北疆局势之后,庆王第一时间派人将北辕靖从西北大营调到了闽州,在跟随尹天枢将大合军从闽州城赶走 之后,尹天枢便将闽州全权交给了北辕靖,自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并且带回来了对付大合军的第一手资料。 尹天枢不等坐稳,便开始将和大合士兵交战的经验告诉了大家,并下达了第一个军令:“御门卫协同所有巡城军在城内清查, 但凡查到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文武大臣们万万想不到,这位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宁国公居然如此强悍,军令之严厉,前所未闻,甚至连 战场杀惯了人的众位武将也心惊无比,他们早就听说尹天枢治军慎严,且绝不徇私,如今人家军令以下,自然乖乖收起了插科 打诨的想法。 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赫连奉祥那低沉且威严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 “四城门为天都城门户,现分派诸将守护,如有丢失者,立斩!” “东门,郭观!” “西门,卢海!” “北门,张廷栋!” 说到这,男人缓缓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想知道那个直面对方大军正营的位置他要如何处置,那里必然是最为激烈 的战场,却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会被派去那里。毕竟按照常理,主帅是要带领机动部队坐镇城中的。 可就在此时,只听,男人说道:“南门,赫连天枢!赫连奉祥坐镇中军!” 男人黑亮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种眼光也告诉了众人,他没有半分玩笑。他作为主帅将亲自带兵上阵厮杀。而且还是 在最有可能一去不回的位置上。 这时,尹天枢又道:“凡守城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临阵,军不顾将 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大军开战之日,众将率军出城之后,立即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 斩!”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语言,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不取胜,不许活着回来。 一想到这个,众人不由自主的都是一哆嗦,可是偏偏郭观和张廷栋这帮敬武院出身的人一个个却似早就习惯了这人的语气,纷 纷领命。 尹天枢看着其他还愣在当场的官员,开口说道:“我们要守卫的是大渝的王都,我们的背后是整个大渝的江山,我们本就无路 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沉默的起身告辞 ,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们明白,尹天枢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必须做好拼死一战的准 备,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天都保卫战,正式拉开序幕。 上千名大合和东瀛士兵挟持着俘获的百姓向西门发动了试探性进攻。 西门的守将是卢海,他迅速作出了反应,派遣部将副将迎敌。 大合和东瀛士兵没有得到主将的提醒,在他们的眼睛里,所谓的大渝士兵毕竟如同百溪军队一般一触即溃,像羔羊一样任他们 宰割。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睁着发红的眼睛,大呼“杀!”的士兵。 大合和东瀛兵惊呆了,所谓的不可抵挡之师一触即溃,四散奔逃,数百人被杀,挟持的百姓也被大渝军救走。 当平田正雄看到逃回来狼狈不堪的士兵时,他的态度骤然端正,宣布马上停止攻城,并将已经扔到垃圾堆里的东瀛报告拿出来 连夜研究。 由于第一天就是一个大胜几乎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对方的进攻,而直到他们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等来了对方明显心不 在焉的攻击。 尹天枢站在城楼上皱眉看着明显斗志不高的敌军,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一旁的副将周顺昌是一直跟随尹天枢的老部下,一看主帅担忧,立刻上前道:“主帅是有什么担心的吗?” “对方攻城状态不对,这不是他们的实力,我担心他们要耍什么阴招!”尹天枢道。 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飞奔来报,宫城大门不知为何到了时间却并不打开,经过几番确认,确定对方已经在里面将宫门锁死, 极有可能宫内发生了哗变。 周顺昌大惊,急忙道:“主帅,我自请带一队人马入宫救驾!” 尹天枢却沉着脸,看向皇宫的方向,目光深沉而隐忍,半晌他才缓缓地说道:“宫内自然有人负责守护,你我守好这里就 好!” 男人说完,猛地一转身再不看身后,他将腰上宝剑拔出,对着再一次冲上来的大合士兵高声命令道:“开炮!” 分卷阅读227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初十 在大渝举国上下为了欢度中秋而准备的时候,大渝却迎来了自成立起最为危机的时刻,两万敌军饿狼一般奔着天都城扑了过 来,由于没有人预料到他们居然会翻过那皑皑雪山,所以当附近州府突然被敌军袭击的时候完全毫无还手之力。 这支有着大合武士和东瀛忍者的精锐之师一路绕过大城市,虎视眈眈直奔天都城。 而此时,天都城里的庆王赫连奉祥和东方澈也已经从鸩羽得知了具体消息,可是,鸩羽再厉害,它只是暗势力,这些人打听消 息是好样的,但是没办法上战场打仗。 早上,朝会正式开始,而今天的朝会只有一个问题就是:逃还是战? 逃就会丢掉半壁江山,战则可能玉石俱焚。 于是,熟悉的吵架大赛又开始,大臣们唾沫横飞,或战或逃两派吵得不亦乐乎,随时有大大出手的势头。 而此时朝堂上最安静的莫过于庆王、东方澈和高高坐在龙椅上的赫连天霖。赫连天霖此刻面对下面乱糟糟的局面,却没有了之 前的害怕,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他已经渐渐开始适应这样乱七八糟的朝堂。 赫连奉祥作为皇室成员,他自然知道最合适的决定就是逃,因为这样才不用担责任,可是如今国家的重担已经压在了自己的肩 上,他十分清楚,逃就会丢掉半壁江山,所以不能逃。 那么战呢?他拿什么战?士兵不是问题,偌大个天都城但是将领是个大问题,城中的将领基本都没有指挥过大规模作战,就连 他和东方澈都没有过。虽然之前有过几次乱军兵临城下,可那只是叛军。而如今是两个国家最精锐的部队,而且这些人还从附 近的州府抢来了火炮等攻城的重武器,如何战才能战胜,或者,拖到援军赶来。 城外精锐的士兵,城中惊慌失措的百姓,不堪一击士气低落的部队,还有太多只顾着自己的逃跑,煽风点火,蛊惑人心的大 臣。 作为亲军都督府大都督,作为此时天都城里最有权势的人,赫连奉祥知道,自己必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他不由自 主的挺了挺腰杆,转头看向一旁的东方澈,发现对方也正在用坚定的眼神看向自己。 一瞬间,两人竟然都有些跳脱,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子,变成了当年两人初相见时的模样。 那天东方家送来了嫡子给还只是皇子的赫连奉祥做伴读。 赫连奉祥清楚的记得,那时的那个男孩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眼神,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似乎能看透万物。 作为一个因为太过智慧而从小就和同龄孩子无法亲近的人,赫连奉祥从那一刻起就知道两人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人从懵懂的童年到热血沸腾的少年,再到现在处变不惊的成年,他们一切成长,一起谋划,最后甚至爱上 同一个女人。他们都知道无论是自己如何选择,无论两人是否站在同一阵营,只要自己有难,对方绝对会第一时间站在自己的 身边,成为自己身后的支撑和护盾。 是战还是逃,似乎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他知道无论自己选择的是什么,他的这位挚友都会义无反顾的陪在自己身边。 “臣觉得……”赫连奉祥迈前一步,缓缓的开口,顿时,混乱的朝堂上一片安静。只听他用着那如清泉溅玉一般的声音,杀气 腾腾吐出了一句永久记录在大渝史册上的话:“建议迁都者,该杀!” 所有人都本能的微微一愣,他们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斯文消瘦的男人,几乎不敢想象那个出名的雅王居然此刻身上会涌出如此   ;庞大的杀意。 只见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回过头,眼神冷冷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说道:“天都城,是天下的根本,如果就此迁都,大事必 然不可挽回!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难倒忘了,历朝亡国之前必有迁都这一举动吗?这还不足以给你们教训吗?” 庆王说完,站在他一旁的东方澈也迈出一步,一字一句的道:“臣附议!” 如今,天都城里最有权威的两个人站了出来,其他人立刻如同找到了灯塔的船只,纷纷站队表态。 刚才还乱成一团的朝堂顿时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附议之声响成一片。 决定完大方向,随后便是制定详细的战斗方略,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可是就在这时,这些人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户 部尚书曹英年不说话了。 看着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曹英年这才摇头晃脑的说出一句话:“前几个月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能筹到粮饷,一时间闹得天都城鸡 飞狗跳,人人自危,这才算是凑够了闽州的粮饷。现在我手里可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们发军饷,所以,臣觉得,此时国库空虚, 实在不适合开战。” 众人纷纷一愣,他这句话里的隐含的意思实在是太多了,首先,大家终于知道前段时间御门卫疯了一般的肃贪是为了什么了。 其次,如今的国库已经没钱了。再次,面前这位户部尚书大人是个死硬的逃跑派。 就在众人正分析这人话里的意思的时候,就见庆王双眼一眯,对着周围站的笔直的御门卫大喝一声:“来人,剥掉此人的官 服,拉出去砍了!” 曹英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其实并不是非得要逃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发泄一下,她想着毕竟自己是户部尚书,庆王不过是 个儒雅的读书人,就算放了狠话,根本不敢动真格的,不然如此乱局他到哪里能抓到一个合适人选顶替自己的位置。所以,即 便他顶撞庆王两句对方在如此形式之下必定不敢如何他。 男人一看虎视眈眈冲过来的御门卫,急忙对着御座上的赫连天霖求助道:“皇上,请你为臣做主,如此乱局,庆王居然不顾大 局要置微臣于死地……” 御座上的赫连天霖拖着下巴,不耐烦的看着下面这个向他求助的男人,对着一旁御门卫道:“你们就不能动作迅速点吗?磨磨 蹭蹭的,不嫌他吵吗?” 下一秒,御门卫就已经扑了上去,用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破布堵住了男人的嘴,并拖了出去。 这时,凌严上前一步,道:“皇上,此时正是危局,此人虽然该死,却最了解户部政务,若是将他杀了臣担心户部政务会无人 打理。” 于是,整个朝堂的人都对老爷子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敢在这节骨眼上给人求情,也就只有这位凌大人了。 赫连天霖十分给凌严面子,他不慌不忙的道:“不怕!我们还有东方爱卿呢!”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东方澈,道:“传旨,从即日起,东方澈兼任户部尚书。亲军都督府大都督庆王赫连奉祥全权负责天都抗 敌事宜,东方澈作为副手,任何人、财、物必须无条件服从调遣,如有违抗者,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皇亲国戚一律就地格杀, 不必请旨了!”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 就连庆王和东方澈都没想到此时此刻赫连天霖居然给了他们如此巨大的权利,此时,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大渝真正的皇帝。 可是他们却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怀,就已经立刻投入工作,命令各部开始汇报此时所需的物资了。在听完个个属下的汇报后,两 & ;nbsp; 人沉思不语,仔细研究过军事布防图后,庆王下达了自己的第一道军令: “自即日起,奉命征调天都城附近部队赴京守卫:承州军、赣州军、江北所有运粮军、驻守附近的原吴王改编军。各军接到命 令后,立刻出发,并按时赶到天都城布防,如有违抗,必斩!” 还不等大家提出这十万人的粮食问题时,就听东方澈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所有受召军队进发时由吉州粮仓入京,士卒各自取 粮,并运送至天都城。” 吉州是天都的粮仓,此时有仓米数百万。这么多的粮食足够天都城的人吃一年,是当时最大的粮仓。可是它和天都城还是有着 相当一段距离的,吉州粮仓里的粮食虽然很多,却很难运进天都城,因为此刻保卫天都城的军力都不足,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去 护卫粮食。 同时,兵部尚书马森下达了命令,自即日起,国境内所有可调可用之兵尽快赶到天都城。 这时,庆王的第三道军令下达:“禁军全部登上城楼,全天守城备战。” “你不让禁军巡街,那天都城的治安怎么办?”有人在心里提出疑问。 而庆王的第三道军令马上下达:“命令天都城中所有府中府兵,只要在兵部造册的,一天之内到禁军营中集合待命,如有预期 不到或迟到者,军法处置。如有以任何理由私藏或者阻止报到者,斩立决!”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这些府兵平日里在兵部造册领奉禄,其实本就是大渝的正规军,只不过放在各个人的府中负责守卫,并 不是对方的私兵。而将这些集合在一起足够看守天都城门。 紧接着,东方澈又道:“从即日起,天都城全城戒严,所有造册报道护卫府兵立刻编队,昼夜在城中各处巡逻,有发现闹事捣 乱者,立即逮捕,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 +++++ 作者的废话:这个是补昨天的,一会儿还有今天的 第285章:宫变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二十五 而这时的皇宫里早已经乱作一团,掉落的在地的珍惜古玩都已经无人去顾及,宫里的人们正在慌不择路的逃命。 御史台值班朝房里,凌洛城今日本是来给在朝中值夜的爷爷送饭的,谁知居然碰到了这样一幕,虽然他手里并没有兵器,但是 他自问比起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言官来说,他算是比较厉害的。 凌严看着一旁攥紧双拳准备冲出去的孙子,道:“你必须马上去通知皇上,而且我看那个庸王妃母女也不正常,你马上去养心 殿带皇上到慈宁宫找太后。明白了吗?” 凌洛城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自己的爷爷是为了保护自己,他道:“爷爷,那您怎么办?” 凌严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远方,道:“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担当,又要谁 人担当?” 凌洛城眉头紧皱,却还是没有在提出意见,只是深深的施了一礼,带着慎言直奔养心殿。 看着孙子和几个年轻官员离去的背影,凌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后他对身后的一众御史和给事中端端正正的深施一礼, 道:“国家兴亡,只看今朝。浩瀚沧海,唯有气节永存。诸位可愿与我一同以死报国,共赴国难?” 一众人顿时雅雀无声,这时,一名给事中突然起身,躬身施礼,道:“学生初入御史台时,您就是我的老师。当初您愤然历朝 时,我没有跟随。天德之乱时,钢刀加身我还是退缩了。这一次,学生不愿再退。” 另一名御史也站起来说道:“唯气节永存。老师我愿随您一同赴死!” 几个人的气势感染了众人,所有人都站起来响应,凌严惊讶的发现,此时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司礼监秉笔太监孙慎此刻正带着一百多名手持钢刀的宦官一路砍杀,他们的目的正是皇帝居住的养心殿。 然而就在去往养心殿的半路上,这群如恶狗一般的人却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堵住他们前进之路的正是由凌严率领的今日当差的 六科给事中和一众御史。 而凌严的身后,愕然站着一身青衣的凌洛城。 凌严手持笏板一指为首的男人大吼一声:“孙慎!你好大的狗胆!” 孙慎显然是被朝上的凌严吓破过胆,此时即便他手持钢刀,对方只有一块笏板,他却仍是有些不自主的腿软,可是他强装镇定 的道:“凌严,我奉太后之命清理后宫大合奸细,你居然胆敢阻拦?!” 老人孱弱的身体在风中挺得笔直,他义正言辞的问道:“太后?哪位太后?可有手谕?没有,你就是假传懿旨!” 孙慎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好几次嘴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凌严身后的一名给事中冷哼一声,道:“无胆匪类,敢做不敢当吗?” 孙慎被两人鄙视的心里火起,索性心一横,道:“我奉的是圣母太后之命!你们胆敢阻拦就是细作同伙。” “我从政五十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封号!”凌严道:“你可有礼部文书啊?” 孙慎一愣,随即他马上意识到,此时并不是讨论尊立皇太后的流程的时候,明显,这个老狐狸是在拖延时间。 于是,他狗急跳墙的将手中的刀往前一指,道:“凌严,我知道你孙子也在皇宫中,只要你速速让开,我可以饶你们祖孙不 死。我听说你家这一代可是单传,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命,也不要你孙子的命了吗?你就不怕你们老凌家绝后吗?” 凌严将跃跃欲试的凌洛城拉到身后,缓慢却一字一顿的说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若是今日我凌家因忠君而绝,即便到了九泉 之下,面对凌家列祖列宗时,我凌严也自诩不辱祖先颜面。而青史墨书自然会将我们凌家尽忠之事流芳千古。” 说着,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孙慎,道:“反倒是有些人,本来断了子孙根已经是不孝,如今再加上一个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 辈,简直不配为人,不知他的祖先会不会午夜梦回时掐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孙慎被他直戳命脉,他气的浑身直哆嗦,吼道:“凌严,我忍了你很久了!” “孙慎!”老爷子不甘示弱的吼道:“今天你想进养心殿,就从我们的尸骨上踏过去。” “老东西!”孙慎终于撕掉了他的面具,怒吼道:“我今天就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吼完,一群暴徒手举钢刀恶狠狠的扑向了手持笏板的人群。 +++++ 养心殿 赫连天霖斜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少年的小脸此刻一片惨白,他的面前是目光恶狠狠的前庸王妃宋氏,女人手里端着一碗泛着 腥气的药物,而她的身边则是仰着下巴趾高气扬的庸王嫡长女赫连天桐,也就是刚刚被册封没多久的长公主。 “娘,时辰差不多了,你跟他费什么话啊?”赫连天桐不耐烦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道:“被夜长梦多!”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份上,我大可以一刀砍了你!”宋氏凶神恶煞一般的对着赫连天霖道:“现在你乖乖 把这碗药喝了,我保证一点儿痛苦都没有。” 少年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女人,一时间鼻子发酸,他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 转。 前几日他为了保护母亲和姐姐的安全,特意命御门卫程恩带人将她们接到宫中,可谁知道她们居然支走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然后弄了一碗毒药想将他毒死。 这就是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的亲人吗? 少年嘴唇颤抖,哽咽了半晌,最后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高八度的响了起来,她气的将手里的碗往女儿手里一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赫连天霖的鼻子骂 道:“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自己当了皇帝却不让自己的父母当太后,当太上皇,只让你爹当王爷。你 哥不过要给我们讨个公道却被你贬为庶人,还逼死了你亲生父亲。你小小年纪简直恶毒至极?” “就是!”一旁的赫连天桐也翻了个白眼道:“明明有我这个亲姐姐,却偏偏天天追着被人叫姐姐。你给她那么大的权利,却 连给你姐夫封个禁军统领都不同意,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就因为我没有给你们想要的荣华富贵,你们就撺掇哥哥造反,就因为我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就要杀了我?”少年拳头 死死的攥着,声音都是抖的。 “别说废话!我告诉你好了。”宋氏道:“孙慎已经答应我们了,只要我们解决了你,他立刻帮我们写诏书,立你哥哥为太 子。” “孙慎?”赫连天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宦官和宫女只是仆人,只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主人之间的更替对于他们而言实在 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少年终于想起当初看到祖父孤身而立时的落寞。所谓皇帝不过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无助的人,在别人的眼中他享受富贵和尊 荣,其实他连最基本的亲情都从未拥有过。帝王之家并不显耀也不荣光,他似乎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一切他最想要的东 西。 这一刻,少年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他看着着眼前这对面容扭曲的母女,突然冷笑出声。 “影子!”少年突然对着空气冷冷喊了一声。 瞬间,四个一身黑衣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屋中,并迅速制服了刚才还洋洋自得的母女。 这些人是祖父留给他的影卫,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的一群人。这些人只听从他的命令,无论他的命令是什么。 少年从书案后缓缓起身,冷声道:“我很小的时候总是偷偷去看那些有皇子的嫔妃们,渴望有朝一日,我的母亲能像她们一 样,哪怕嘴里说的是斥责,却还是会将我抱在怀里。我就像是一个快要冻死的人,哪怕你只给我一点点的温暖,我也可以不去 计较你之前对我的伤害。可是我等来的却只有一个欲壑难平,搬弄是非的无耻女人。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不,你不配做一名母 亲!” 少年将最后一个字说完,对着其中一个影子说道:“刺杀皇帝,你们按罪处理吧!” 下一秒,屋里恢复了寂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少年孤单萧瑟的背影。 可现实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感慨,因为下一刻,凌洛城已经冲进门来报告了他孙慎已经到了院外的消息。 少年却无动于衷,他缓缓的坐回椅子,看着眼前这个眼熟的儿时玩伴,无力的说道:“他们就这么想我退位吗?算了,由他们 去吧!” 凌洛城正想说什么就听大门已经被人大力踹开,孙慎浑身是血,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刀已经冲到了养心殿的院中。 分卷阅读228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御门卫居然在天天哭穷说国库空虚的户部尚书曹大人家里搜出了整整5百万两白银,和28万两黄金,看着 堆积如山的黄金白银,连抄家的士兵都被震惊的瞠目结舌,于是,军饷问题就这么戏剧化的解决了。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二十三。 天都城头的士兵看到了大合和东瀛联军部队穿着奇怪且好笑的装束,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天都城下。 他们的主帅平田正雄由一群副将围着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大红的盔甲,头盔上用铁片剪了个一个明晃晃的闪电标志立在头顶正 中。 “这个是希望被雷劈的意思吗?”守城的卢海不解的嘟囔道。 一旁率先赶到的郭观揉着笑的发疼的腮帮子,道:“肯定是!” 这位平田正雄是大合国大将军,位置只在天皇之下,在国内一度被尊称为军神,此次就是他将宰相木下平二从沿海登陆,一步 一步攻陷大渝的计划给否定了,力排众议并联合东瀛一举拿下百溪并带兵翻过认为不可逾越的雪山,直插大渝心脏的。 此时的他情绪已经高涨到了极点,此次他一路攻击前行,虽然有意绕开了几个大城市,但是他早就发现大渝军队一触即溃,简 直不堪一击,他只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打到了天都城,而此刻,这座宏伟的帝都已经赤裸裸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进行的如此顺利,此时的男人几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攻下大渝之后,成为大渝王时的辉煌。 在他看来,大渝人只是一群缩头缩尾的乌龟,而他的进攻也不过就是个样子而已,在两国联军的威慑之下,只要略微吓唬一 下,城内的人就会乖乖出来投降。 在攻击前的动员会上,他曾经自信地看着手下,信心十足的告诉他们,只要打下眼前这个城池,大渝就将被他收归囊中,并且 信誓旦旦的对所有人未来的官位都做了安排。 此时他唯一遗憾的就是不应该联络东瀛,不然也不用分一半的战利品给对方了。所以,他完全忽略了东瀛此前专程送来多年积 累的情报,他并没有意识到天都城并不是他之前攻破的那些县城可比的。 此时,也就在几乎同一个时刻,城内的赫连奉祥集合了所有人在开会。 有人发言认为,敌军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应该主动迎敌以挫败对方锐气,可是却被庆王否定了,他拿出了一份完整的且条理 清楚,内容详细的大合国分析报告。 正是韩清瑶和鸩羽这段时间的成绩。 这份报告里详细介绍了对方的各种习惯和文化,并陈列了两国的优点和缺点。 赫连奉祥严肃的道:“由此可见,这些人并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而是凶残成性的屠夫。” “可否将此文书借我一阅!”一旁的凌严突然开口道。 赫连奉祥不疑有他,便将文书递了过去,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眼神看到了这位老人家用双手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的一 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看了起来。 半晌后,凌严将文书缓缓合上,将它交还给庆王,他躬身施礼,居然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其他人都是一脸不解,只有东方澈和回过神来的庆王,明白了凌严异常的原因。 再说凌严一路直奔凌家书房,到了之后将凌洛城叫到书房关起房门详细的问清了当初的种种,在看到自己孙子那略带羞涩和温 情的描述之后,他将凌洛城遣走之后,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 在说回正在研究作战方略的众人,就在所有人以为赫连奉祥会采取坚壁清野的政策时,就见他缓缓站起,环顾周围众人,停顿 了一下,厉声道:“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向了赫连奉祥,就见男人看着前方敞开的大门突然一笑,道:“我们的主帅到了。” 这时,大家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正笑盈盈的看向前方,那里大门敞开,一个精壮的男人一身便服,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 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从闽州八百里加急赶回来的尹天枢。 就在炎烈回去稳定了北疆局势之后,庆王第一时间派人将北辕靖从西北大营调到了闽州,在跟随尹天枢将大合军从闽州城赶走 之后,尹天枢便将闽州全权交给了北辕靖,自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并且带回来了对付大合军的第一手资料。 尹天枢不等坐稳,便开始将和大合士兵交战的经验告诉了大家,并下达了第一个军令:“御门卫协同所有巡城军在城内清查, 但凡查到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文武大臣们万万想不到,这位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宁国公居然如此强悍,军令之严厉,前所未闻,甚至连 战场杀惯了人的众位武将也心惊无比,他们早就听说尹天枢治军慎严,且绝不徇私,如今人家军令以下,自然乖乖收起了插科 打诨的想法。 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赫连奉祥那低沉且威严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 “四城门为天都城门户,现分派诸将守护,如有丢失者,立斩!” “东门,郭观!” “西门,卢海!” “北门,张廷栋!” 说到这,男人缓缓的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想知道那个直面对方大军正营的位置他要如何处置,那里必然是最为激烈 的战场,却不知道是那个倒霉蛋会被派去那里。毕竟按照常理,主帅是要带领机动部队坐镇城中的。 可就在此时,只听,男人说道:“南门,赫连天枢!赫连奉祥坐镇中军!” 男人黑亮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种眼光也告诉了众人,他没有半分玩笑。他作为主帅将亲自带兵上阵厮杀。而且还是 在最有可能一去不回的位置上。 这时,尹天枢又道:“凡守城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临阵,军不顾将 先退者,后队斩前队!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大军开战之日,众将率军出城之后,立即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 斩!”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语言,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不取胜,不许活着回来。 一想到这个,众人不由自主的都是一哆嗦,可是偏偏郭观和张廷栋这帮敬武院出身的人一个个却似早就习惯了这人的语气,纷 纷领命。 尹天枢看着其他还愣在当场的官员,开口说道:“我们要守卫的是大渝的王都,我们的背后是整个大渝的江山,我们本就无路 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在场所有人都开始沉默的起身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他们明白,尹天枢说的是事实,他们都必须做好拼死一战的准 备,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天都保卫战,正式拉开序幕。 上千名大合和东瀛士兵挟持着俘获的百姓向西门发动了试探性进攻。 西门的守将是卢海,他迅速作出了反应,派遣部将副将迎敌。 大合和东瀛士兵没有得到主将的提醒,在他们的眼睛里,所谓的大渝士兵毕竟如同百溪军队一般一触即溃,像羔羊一样任他们 宰割。 然而,他们面对的却是,睁着发红的眼睛,大呼“杀!”的士兵。 大合和东瀛兵惊呆了,所谓的不可抵挡之师一触即溃,四散奔逃,数百人被杀,挟持的百姓也被大渝军救走。 当平田正雄看到逃回来狼狈不堪的士兵时,他的态度骤然端正,宣布马上停止攻城,并将已经扔到垃圾堆里的东瀛报告拿出来 连夜研究。 由于第一天就是一个大胜几乎所有人都在摩拳擦掌等待对方的进攻,而直到他们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才等来了对方明显心不 在焉的攻击。 尹天枢站在城楼上皱眉看着明显斗志不高的敌军,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一旁的副将周顺昌是一直跟随尹天枢的老部下,一看主帅担忧,立刻上前道:“主帅是有什么担心的吗?” “对方攻城状态不对,这不是他们的实力,我担心他们要耍什么阴招!”尹天枢道。 而就在这时,只听有人飞奔来报,宫城大门不知为何到了时间却并不打开,经过几番确认,确定对方已经在里面将宫门锁死, 极有可能宫内发生了哗变。 周顺昌大惊,急忙道:“主帅,我自请带一队人马入宫救驾!” 尹天枢却沉着脸,看向皇宫的方向,目光深沉而隐忍,半晌他才缓缓地说道:“宫内自然有人负责守护,你我守好这里就 好!” 男人说完,猛地一转身再不看身后,他将腰上宝剑拔出,对着再一次冲上来的大合士兵高声命令道:“开炮!” 第286章:骗子 养心殿里,凌洛城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宝剑,仓啷一声宝剑出鞘,一指门口的孙慎。 此时,少年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男人手里的刀。他知道,那上面淌着的很可能就是他爷爷的血。 相对于少年的愤怒,孙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停的想四处瞟着。 赫连天霖有些无力的说道:“不必找了,她们已经离开了!” 孙慎顿时大惊失色,心道:果然这些妇人做不得大事,要想成事还是得自己动手。 他直接无视怒目而视的凌洛城,对着屋里高声喊道:“奴才来此是护驾的,皇上莫要听信了奸贼的谗言。” 男人说完,便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手下的太监立刻会意,手提钢刀一下就将凌洛城围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凌洛城还是感觉到了赫连天霖的低迷情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肩上 担子的重量。 从前,他是少爷,上面有爷爷和父亲叔叔,有任何事情似乎只要听命,或者站在大家身后就好,可是今天不同,他只有他自 己,而他身后,便是大渝的天子,他必须成为坚实的盾牌。他知道凭借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和这些人对抗,可是,他却可以想办 法拖住敌人,等待援军的到来。 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担当,又要谁人担当? 爷爷的话反复在他的耳边响起,少年原本狂跳不已的心居然一点一点的放缓了下来。可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脑子开始了飞快 的旋转。 而此时,对面的孙慎却愣住了,他本以为解决这个少年很容易,对方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冲上去剁了他就行了。 可是,对面的少年不知为何居然迟迟不动手,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微眯起的眼睛,让孙慎突然有种他似乎已经看穿他了的感觉, 看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就在他几乎要爆发了的时候,就听对面的少年缓缓的说道:“孙慎,没有找到你主子要的东西,你敢动手吗?” 男人瞬间瞳孔骤缩,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而就是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少年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孙慎不过是个宦官,既没有显赫的家事,也没有可以荫封的子孙,就算他真的杀了皇帝,对他又有多大的利益? 所以很显然这人的身后有人指使。那么那人很有可能是一早就将他安插在宫里,可是,他居然都没有被人看出端倪,隐藏这么 久,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人安排他在宫里寻找一样东西。 虽然那东西是什么凌洛城不知道,但是,只要猜出前面,后面的就不用猜了,因为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孙慎是秉笔太监,天天出入御书房,又可以借此身份出入皇宫各处,显然,只有皇帝平日里的寝宫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这么久,你找遍了皇宫都没找到,怎么?就差养心殿了吗?”少年的第二句话像是炮弹一般再次脱口而出。 孙慎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大吼一声:“给我上!” 然而就在众人挥刀要劈上来的时候,少年第三次开口:“怎么?这么着急杀人灭口,是因为你的手下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对 吧?你根本没有告诉他们,那是个人人都想要东西,甚至为此不惜拼命的东西。你怕他们知道之后会将它据为己有,所以你才 隐瞒了真相。” 所有人的动作就这样顿住了,凌洛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悦,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拖延时间!”孙慎急忙吼道。 “我就一个人,你们这多人冲上来,一刀就可将我毙命,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凌洛城说着,握着剑柄的手突然一松,宝剑 随即落在了地上。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扔掉了手中唯一保命的武器。随后,他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人,眼神如一口古井,无波无 澜。只听他缓缓的说道:“难倒,你们拼着灭九族的罪冲到了这里,都不想知道一下,你们到底在为了谁卖命,在为了什么卖 命吗?” 凌洛城看到众人眼中好奇顿时一颗吊起的心已经落了地,只要他们肯听他说第一句话,就不怕他们不往下听了。他已经看准眼 前的这些不过是一群以利益而牵连在一起的小人,胸中既没有什么民族大义,更没有什么忠义节礼,瓦解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 以利相诱惑。 于是,大渝朝堂上公认世家才子,开始了一本正经式的胡说八道。 他于是在孙慎的叫骂声中,一边露出神秘的微笑,一边道:“相传大渝建国之初有一农户从家中田地中挖出一个铜盆,农户的 媳妇看这盆结实好用,便用此盆洗手洗脸,一次媳妇洗脸时,不慎把一戒指丢进盆中,没想到居然越捞越多,农户知道后,便 知道此盆是件好东西。农户得宝后,却因为贪得无厌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最后,这个宝盆就这么落在了皇族的手里, 从此之后只要国库空虚便会拿些金子扔到盆子里,不消片刻便会变出一大盆出来。” 少年的声调高低起伏,绘声绘色,居然一时间将众人真的给糊弄住了,一群人纷纷看向孙慎,似乎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孙慎气急败坏的吼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王爷说过要找的是‘丹书铁券’才不是什么狗屁聚宝盆!” “王爷?”凌洛城双眼猛地一亮。 而就在同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准确无比的刺进了这些作乱太监们的身体。 刚才还占尽了上风的孙慎顿时惊在了当地,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黑云骑——!” 与此同时,箭矢已经停止,只见韩清瑶被冷释揽在怀里身形飘逸的从天而降。 一声疾呼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少年又硬生生的给拦回了喉间。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已经无法在移开半分了。 只见女人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孙慎,我觉得,你应该不太想尝尝诏狱的招待手段。” 孙慎吓的浑身颤抖,诏狱,那是个朝中人人共知的人间地狱,他看着眼前韩清瑶那一如平日的眉眼,想起女人平日里的手段, 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然而就在他迅速的抬起手中的刀准备趁其不备自杀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闪,面前已经闪过一张男人俊朗却如千年玄冰一般的 脸,下一秒他的手骨已经断裂,钢刀随即落地。 “想死?”韩清瑶背着手悠然的往前迈着步子,手中把玩着入宫的牙牌,笑道:“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妈的,我跟你们拼了!”男人大吼一声自杀似的奔着韩清瑶就冲了过来,却在下一秒就被女人抬起一脚狠狠的给踹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知道,死,对于你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幸福。”韩清瑶看了看那个踹过人的鞋,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 黑云骑三下五除二的就清理了一众叛逆,韩清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迈步准进门,却在路过凌洛城的时候到底还是停了一下。 女人完全忽视了少年那欲语还休的样子,看着前方说道:“你爷爷只是受了重伤,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我让人将 他送回凌家了,待一会儿宫门打开,你便回去吧!” 说完,女人便一刻都未曾停留的走进了养心殿,只留下了震惊不已的凌洛城。 而养心殿里,赫连天霖将自己团成一团,蜷缩在椅子里,头深深的埋在腿间,一动不动。 “天霖!”韩清瑶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两声,看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于是她急忙走到对方身边,微微弯腰,低声问 道:“天霖,你是不舒服了吗?” 少年使劲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抬起头看向他最喜欢的姐姐。 韩清瑶听说了宫中发生的一起,心疼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伸手缓缓的抚上少年的头,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说道:“喜 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其实,讨厌一个人也不要理由。所以我们完全不用因为别人的讨厌而否定自己。在姐姐的眼睛里,天霖 是这个天下最好的孩子。” “我才不要当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少年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韩清瑶看着他这明显孩子气的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着道:“好好好,我们天霖是男子汉了。” “你骗人!”少年继续低头闷声道:“他们都说我年纪小,就算长大了也不能做什么,连娶个好女人都不行。” 韩清瑶真的被他这样子弄得没了办法,只好耐着性子道:“谁说的,我们天霖长大之后一定是这世间坐好的男子,谁能嫁给你 准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你真的这么想?如果是你,等我长大了你愿意嫁给我吗?”少年微微侧过头,在缝隙里露出一只乌黑的眼睛。 “我们天霖这么好,我当然愿意了!”韩清瑶只是想哄好眼前的玻璃人,没注意话里的陷阱,直接点头答应了一声。 而同时,她身后的冷释却皱紧了眉头,看到了赫连天霖那晶亮的眼睛。 +++ 作者的废话:要疯了,发了好几遍 第287章:抗敌 平田正雄在正面佯攻的同时,他的弟弟,负责带领大合部队精锐骑兵攻击东门的平田三郎却比他哥哥谨慎了许多。他事先派出 了小部队伍前往其他位置探路,准备先探明形势再行进攻,如果有机可趁,再带领大军前来攻击。 果然,还没有到东门,探路的部队就发现了大渝部队正在慌忙撤退,而且装备不整,他们跟踪追击,发现一路都是这种情况。 于是他们立刻回报平田三郎。 平田三郎立刻作出了判断:大渝军东门还没有做好准备,于是他立刻派出带领一万大军进攻东门。 平田三郎率队飞奔在最前面,此次出征一直有人说他是凭借哥哥的权利才能领兵,他早就想着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此大好良机 自然不能放过。 东门已经隐约在眼前,男人觉得自己的荣耀也就在不远的前方,只要越过前方碍事的民居,天都城就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他带队冲入这片空旷的民居时,突然从前方两翼冲出大队士兵,士兵们推着一排排的巨大盾车,盾牌上蒙着铁皮,镶 嵌着三棱铁钉,结结实实的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与此同时,同样推着盾车的大队士兵在大合军后面出现,切断了他们的退 路。 奇怪的是,这些士兵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这些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平田三郎疑惑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民居屋顶突然发出巨响,万枪齐鸣,装备着神机堂最新改良过火枪的神机营的士兵们以 民房为据点,占据屋顶,从各个方向射击大合军。 大合军大部都是骑兵,在民居之间根本无法行动,站在高处的神机营把他们当成了活靶子,从容地装药,瞄准,发射。平田三 郎顿时疯了,他狂躁的挥舞马刀,却找不到目标,完全无法进攻,他身边的卫队开始一个一个的死在他的面前。个别聪明的已 经开始丢弃马匹,拔脚逃跑。 平田三郎被这突然的袭击打蒙了,他高声喊着,企图带着手下冲出一条血路,可惜,无论他如何冲撞,前后的车辆就是纹丝不 动。 郭观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平田三郎,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火枪,单眼瞄准,扳机扣下的同时, 平田三郎的左眼喷出血花,随后,不知哪里的铅子打来,直接将平田三郎打成了筛子。 这个一直想证明自己的人没有能够成为第一个攻进天都城的人,却很不幸地成为了第一个在天都城被击毙的高级将领。 主帅被击毙,大军立刻崩溃,几乎被全歼,至此东门之战结束,大合军完败。 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郭观扶手而已,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连话都不敢说的自卑少年。大军 礼上,那个双眼泛着光芒的少女告诉他,她能带着他们走向胜利!她可以和他们一起改变命运!他信了,他胜利了,他的命运 改变了。是那个人让他明白,即便他出身低微,即便他被所有人嘲笑鄙视,但是,他依旧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 运,成为被大家仰望的将军。 男人望向那安静的天都城内,他知道,从见到女人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开始无条件的相信她了。如今,亦是如此。 此刻的平田正雄正在大营等待着弟弟胜利的消息,可他等来的却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平田正雄愤怒了,他一直满怀诚意地等着那个人发出的信号,等着和对方里应外合。为此他不介意送些人头给对方交差,可是 当他一波又一波的士兵被大渝城墙上的炮火轰的七零八落,当他的弟弟被对方枪杀,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骗了。 说到打仗,大合人敢死敢拼,又能完全服从命令,绝对是标准的好士兵。可是打仗可不单单是靠士兵英勇,主将的谋略也占了 很大的分数。可是要论政治权谋,这些大合人和大渝那些久经考验的官吏们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大合部队只剩下了一条路,就是硬拼,用他们的实力去征服这座城市。 平田正雄从腰间拔出腰刀,大喝一声。联军于是列队整齐,准备开始真正的攻击。 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他面前天都城的大门居然毫无征兆的缓缓打开,穿戴整齐大渝士兵纷纷出城列队,一时 间让平田 郑雄惊的僵在了当场。 当所有的士兵列队完毕,只见尹天枢一身玄甲跃马出城,立于大军之前,身后的麒麟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而更令联军震惊的 是,在他的身后,天都城门缓缓地关闭了。 “此时正是你们尽忠报国的时候!”尹天枢看着带着惊诧和迷茫的士兵们,掷地有声高喊道:“大渝男儿!让你们的亲人以你 为荣!杀敌守土,至死方休!” 士兵们的眼睛顿时红了,他们此刻才明白,这位天都城的最高守护者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 去。 久居军营的尹天枢很明白此刻的他不仅仅是一位指挥官,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旗杆,只有他无畏,士兵们 才能无畏。只有他坚持信念,坚信必胜,士兵们才能有必胜的信心。 男人缓缓的抽出腰间宝剑转身面向敌军,而他的身旁,正是一直陪伴他的玄甲军。他们的手里是玄甲军最标志性的武器,三眼 神铳。 尹天枢目光中顿时杀气四溢,手中宝剑一挥,大喝一声:“全体,冲锋——!” 看着双眼赤红冲上来的大渝士兵,平田郑雄不紧不慢的安排应战,因为他料定对方必定会败在他的手下。 首先,大渝的大炮确实比他们的厉害,可是,当双方交战时,城头的大炮是无法发射的,因为那样可能误伤自己的军队。 其次,在他看来大渝的士兵只有少数人装备火铳,其他步兵都只装备了短刀。就算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也不过是装备了原始的 三眼铳而已。而自己手下的部队基本全体装备了火枪,虽然都是单发,且装填子弹需要相当时间,射程为一百五十步至二百 步,但用来对付武器落后的大渝部队,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用等敌军近身他就能从远处用火力轻松压制对手。 然而就在尹天枢带兵冲锋的同时,冲上来的联军听到了天都城头上响起了大炮的轰鸣。 尹天枢自然知道平日里两军交战之时是不开炮的,但他认为,大炮并非不可发射,只要在双方部队展开厮杀时,用大炮轰敌营 的后继部队就完全可以压制对方。 简单来说,就是引诱平田郑雄的部队进攻,等上钩的人差不多了,就用大炮攻击他们的后队,截断增援,始终保持人多打人 少。 于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大炮轰鸣,尹天枢率领玄甲军骑兵,向蜂拥前来的联军发动了冲锋。 眼看着对方在炮火的支援下杀的起劲,平田郑雄却十分镇定,他对着部队下达了命令:“引诱对方离开城头大炮的射程范 围。” 于是,联军且战且退,似乎坚持不住了一般的不停往后撤,而大渝军队似乎并没有发现端倪,一位的穷追猛打。 果然,没多久,联军便顺利的退出了城头大炮的射程。 平田郑雄一看时机成熟,城头的炮火已经不再响起,于是抽出腰间战刀主动带头冲锋。 然而就在他们跑到一半的时候,却听见了惊天动地的炸雷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大渝军队的身后万炮齐鸣,无数石块、 铅子从天而降,正砸在他们冲锋的阵营里。 联军毫无提防,当即被打死打伤多人,平田郑雄本人也被铅子击伤了肩膀,在被护卫围住的同时,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撤 退,全军撤退!” 然而尹天枢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全身而退的,男人如一柄利剑,带头插进了敌军阵营。他身边的玄甲营三枪放完之后变枪为 锤,抡起来就开砸,战马冲锋的速度加上这些人的臂力,所过之处敌军头颅尽碎。 一直以来,在联军的情报里,大渝军很好欺负,一打就散,一散就跑,一跑就死,然而,此时他们才知道,他们错的离谱了。 眼前这帮人几乎人人眼睛发红,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知害怕为何物,见人就往死里打,打死就开始割耳朵,而且只割左耳。他 们每人身上都随身带着一个小布袋,割下的耳朵犹如宝贝一般往布带里装,即便身中数箭数刀,依然继续冲锋。 尹天枢很明白,保家卫国的口号固然要喊,犯错误的固然要罚,但是真金白银也是要赏的。于是在大战之前,他下令,所有出 城部队,割敌人左耳者邀功,一耳五钱银子。 五钱银子,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就相当于小半年的佃租,可想而知若是杀敌十个就是五两银子,这几乎可以在天都城里过上一整 年有酒有肉的好日子。士兵们哪个不玩了命似的往上冲啊!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局也就不难预料了,在如同疯子一般的大渝军队面前联军损失惨重,只能收缩等待后续部队。 然而,尹天枢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要的是对方全军覆没。 +++++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四更开始了…… 知道有些亲亲登录确实困难,不过这本书就要结束了。亲们的珠珠不要再藏着了,赶紧交出来吧~!(づ ̄3 ̄)づ╭?~ 第288章:背叛(珠珠满5400加更,一更) 战斗持续到中午,在大渝士兵的强大冲击力下,联军损失极大,不得不撤到了十里外。 午饭之后,平田郑雄决定换一个方向再打,因为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当初他在国内力排众议,如今他天都近在咫尺,弟弟也被打死了,就此撤回,有何 面目见国人! 而就在此时,平田郑雄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些之前一直龟缩城中不敢应战的大渝将领们居然出动了,他们带着士兵,截断了联军的补给线, 杀完就跑。 而坏消息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探子来报,在他的后方,唐皓瑾带着三万寒川铁骑已经将他们的后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前面是杀红了眼天都士兵,身后是摩拳擦掌的寒川铁骑,平田郑雄平生第一次赶到了害怕,他知道,即便此刻他命令全军撤兵,退回百溪,对方也绝对 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来的容易,回去可没那么简单了。 就在平田郑雄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一个探子带来了天都城内的密信,平田郑雄在一次燃起了希望。 ++++ 尹天枢浑身浴血的回到城内,却被无数的士兵和百姓团团围住,男人紧皱双眉不解的看着这些人。随即,这些人让开一条道路,接下来,跟随他的亲随 和来迎接他的百官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就在天都的朱雀大街上,无数的士兵和百姓自发的站成两排在尹天枢走到他们近前的时候,这些人便会跪倒行 礼。 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眼前的男人就是当之无愧的大渝战神。 “宫城里怎么样了?”尹天枢回到指挥所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城中的 官员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回答。 终于,一旁的庆王缓缓的说道:“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两人转头看向宫城的方向,纷纷皱起了眉头。 此时,宫城内,韩清瑶带着赫连天霖一路往景阳宫方向走,跟在她身后的凌洛城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我们为何要往后宫走?前殿不是更安全一些 吗?” “前殿情况不明,反观后宫因为驻军不多反而更安全一些!”一旁的冷释罕见的开口说道。 他之前已经从兆丰他们口中得知了韩清瑶和凌洛城之间的种种,虽然心里依旧不舒服,但是只要是韩清瑶选中的人,他自然也会友好对待。 谁知就在他们刚走到御花园门外的时候,突然几颗黑色鸡蛋大的圆形弹丸从天而降,落地的一瞬间嘭的爆开瞬间升腾出滚滚浓烟,呛得人涕泪恒流。随 后,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抡刀就砍,勉强睁开流泪的眼睛,韩清瑶清楚的看到,对方用的正是东瀛刀。 “保护皇上!”冷释大喝一声,众人迅速改变队形,围成圈将韩清瑶和赫连天霖护在了当中。 透过流淌不止的眼泪,冷释敏锐的发现,这东西似乎只能在陆地上作祟,到了水面便没了作用,于是冷释喊道:“往水池方向移动!”众人于是马上往 御花园水池方向移动。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条绳索瞬间从烟雾中飞出,直接卷着冷释消失在了浓浓的烟雾之中。 对方大概是看准冷释是头目,一看得手,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四面八方的烟雾里顿时飞出无数手里剑,而四周都是烟雾黑云骑根本无法射箭,只能 用身体当做盾牌,一层一层的护住里面的人。 可他们毕竟只是弓箭手,论刀剑肉搏也就和普通侍卫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是这些东瀛高手的对手,转眼间就成了对方刀下的萝卜白菜。 周围的闷哼声不停响起,随后就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对方行事十分诡异,几乎都是用绳索将人套住拉入雾中,随后杀死,如此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众人 几乎抓狂。 倒地声还在继续,被护在中间的女人眼中一寒,她收敛心神,随即银丝开始在目中酝酿,一枚冰花骤然闪现,四面八方开始响起无数翅膀拍打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惊奇的发现,四周的烟雾开始渐渐消散,而当烟雾彻底消失的时候,一群人惊讶的看到,无数的鸟儿围成一圈,正在绕着众人旋转飞翔,翅 膀扇动的气流形成气旋,将遮天蔽日的浓雾彻底驱散。 就在所有人大喜过望,准备开始反击的时候,一旁的韩清瑶已经鼻口喷血直接跪在了地上。 “姐姐!”赫连天霖惊呼一声直接扑了过去。 “别看我!赶紧反击!”女人气若游丝的命令道。 下一刻,众人已经看到不远处,冷释已经转守为攻,几剑就料理了身边的两名缠斗的对手,往这边支援了过来。一旁的凌洛城也手疾眼快的将女人背在 了身上,早就憋疯了的一众黑云骑迅速反击,瞬间无数箭矢从天而降直击将黑衣忍者逼退,众人随即快步往湖中的小亭子上退。 奔跑间,凌洛城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噗通声,余光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他正要转头,就听韩清瑶在他背后无力的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 西,快走!” 可是,凌洛城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正是当初她送给自己,又要回去的那个小吊坠。 他心一横,索性当做没看到,直接冲进了湖心亭。 将韩清瑶放到石椅上喂了药之后,众人迅速布好防御阵型,准备和对方决一死战,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队人已经冲了进来,正是被支走又返回的程恩等 一众御门卫。 有了他们的加入冷释终于不再是唱独角戏了,战局一下就逆转了过来。 最终,一众杀手被全数歼灭,剩下的几个一看逃跑无望纷纷挥刀自尽。 冷释收了招数,一个闪身进了湖心亭,将韩清瑶抱在怀里,心疼的浑身直哆嗦,可是他无法指责她半句,毕竟如果不是她刚才趋使鸟群驱散浓雾,他真 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结果。 男人抖着手擦着女人口鼻里不停涌出来的血,轻声的问道:“瑶瑶,疼不疼?” 韩清瑶撑起一个笑脸,缓缓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程恩,问道:“你从慈宁宫过来的吧?那边怎么样?” 程恩的表情却瞬间凝重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已经殉国了,还有……” 男人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凑到女人面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还有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位。” 韩清瑶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猜到了!” 这时,又有一批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东方澈,看到女人不停往外涌的鲜血,男人狂奔着冲了过来。却伸出手不敢碰女人,他对着冷释吼道:“到 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这样?” 冷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东方澈对他大吼大叫。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只小巧的翠鸟飞了过来,停在亭子里不停的鸣叫,韩清瑶只好勉强集中精神去分辨翠鸟的信息。 众人就见女人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后,一口鲜血从女人的口中喷了出来,在众人的惊呼中,就听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雪灵把俊扬和四枚黑金矩 子带走了。” ++++ 天都保卫战首战告捷,可是,整个天都乃至整个朝堂却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原因就是本应该高兴的众人无论是赫连天霖还是庆王、东方澈和尹天 枢,下到郭观、张廷栋等人无一例外的都沉着一张脸。害的所有人都以为还有更糟糕的消息。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些之所以沉着脸,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因为韩清瑶彻底昏迷了。 自从上次女人被雪灵背叛的消息刺激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太医们想尽办法却始终无计可施。而且,太医们居然给了他们一个更坏的消息,三年过去 了,韩清瑶体内的毒素不但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增加了一倍,若是没有还魂丹压制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而还魂丹只剩下了五颗。 尹天枢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叫嚣着攻向城墙的人,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一旁的副将们谁都不敢上前问话。老婆昏迷不醒,儿子下落不明,大家都知道 此时的男人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谁都不想做那个冲上去的炮灰。 突然,大家就见尹天枢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士兵手里的弓箭,疯了似的一箭一箭射光了箭筒里的所有箭矢,随后他将弓扔给士兵,再看向周围众人的时候 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全体都有,还是那句话,誓死保卫天都城。听明白了吗?”男人目光坚定的扫过所有人的眼睛。 随后,他手一挥,命令道:“远了用炮,近了用枪,用弓箭,不要怕浪费,给我往死里打!” ++++ 作者的废话:最后的一段真的挺纠结,这一章改了不下十遍…… 第289章:醒来(二更) 平田郑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方已经告知自己事情已经成功,为什么天都城的守将不但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炮火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他们身上招呼,更然他们惊讶的是身后本来只是闲游一般的唐皓瑾此刻却像是疯了一样,简直比前面的天都守军都疯狂,一路 冲杀,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一般。 眼看着后勤补给已经断绝,平田正雄整理好盔甲骑上战马,决定亲自发动最后的冲锋,不成功,便成仁。 他经过仔细考虑,为自己这次行动选定了目标——北门。 北门的守将是张廷栋。此人名气不大,没有什么卓著的战功,也没听说他和城里的秦沫儿有什么交集。而北门是天都城向北的城门,路途较短,十分适 合军队进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精锐的大合骑兵倾巢而出,向着他们认为的天都城最为薄弱的北门发动了冲锋。 当平田正雄带领着他的精锐主力到了北门,却惊奇地发现城门守军竟然放弃了防守,主动向自己冲杀过来! 当平田正雄还在揣测对方意图的时候,他手下已经被正面尹天枢打怕了了的士兵们已经开始转头往回跑了。他们清楚的记得那响彻天际的炮火声,还有 那些双眼赤红,恨不得直接吃了他们的天都士兵。 所以他们怕了,号称勇猛无畏的大合士兵退了。 平田正雄万万想不到,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居然没有自己的命令就退了下来,而且无论他怎么叫喊对方都是置若罔闻,在绝对的优势下,这些士兵尊从来 内心最原始的恐惧,疯狂的逃窜。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他眼睁睁地看着大渝军在自己阵中势如破竹,砍人如切菜,他挥舞着马刀,想要稳住阵脚,无奈他的士兵们 只是四散奔逃,根本没人听他的命令,更别提组织什么有效的抵抗了。 看着如同一群踩着同伴尸体疯狂逃窜的士兵,平田正雄明白了,如果他再不撤军逃跑,就会全军覆没。 眼看大军即将崩溃,平田正雄无奈地下令全军撤离,张廷栋紧追不舍,跟着平田正雄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支孤立之敌,既 没有什么援军也没有后备队,只要追上,就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于是,平田郑雄这辈子最丢人也是最后的逃窜开始了。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那些本来闭门不出的守城将领个个看到他们都想看到黄金一样,叫嚣着冲了上来。 这让逃跑中的平田正雄十分狼狈,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厄运结束的时候就是他丧命的时候。 逃跑中的平田正雄没多久就遇到了已经将他后续部队全部消灭的唐皓瑾,男人双眼赤红,下巴上胡茬都长的老长,疯子一样抬枪就刺,连个招呼都不 打。 而与此同时,隐藏于两侧由吴士元带领的伏兵呼啸着窜出,对着这些一心只有逃跑的敌人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最后,平田正雄在亲卫的护卫下终于逃出重围狼狈的逃出大渝边界,七万人最后只剩下了二十多人,逃回了百溪。 天都保卫战告捷。 几天后,皇帝的圣旨下达:赫连天枢因为护驾有功封为贤王, 庆王赫连奉祥护国有功,升为辅国一等庆王,世袭罔替。 宁国公赫连天枢护国有功,封为贤王,任亲军都督府副都督,殿前辅政。其子封为世子,食王世子奉禄。 东方澈护国有功,升为荣华殿大学士,封文渊伯,入内阁,殿前辅政。 西门释护驾有功,升为忠诚伯,御门卫指挥使。 秦沫儿护驾有功,封护国公主,赐府邸,食长公主奉禄。 原赣州总兵郭观护国有功,晋兵部左侍郎。 原陈州总兵张廷栋护国有功,晋京畿总兵。 原京畿总兵吴士元护国有功,晋兵部右侍郎。 原御史大夫凌严护驾有功,升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其子凌中御,升为御史大夫。 随即,皇帝又宣布,太后在乱终殉国,按国礼下葬。 与此同时,皇帝下令,天神教为大合国邪教,全国上下不得信奉,一经查出按通敌论处。 ++++ 两年后,天授二年,天都城 繁华的朱雀大街此时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所有人都争相恐后的抢着位置。沈嫣带着纱帽挤在众人中间,两个丫鬟死命的护着这才勉强抢到了一个 相对不错的位置。 “我说小姐,你想看凌公子就去凌府看不就行了,何必在这挤着?”一个丫鬟不解的问道。 沈嫣叹了一口气说道:“洛城哥哥太忙了,特别是拜了庆王为师之后,每天都呆在护国公主府,每次去凌府几乎都看不到他。” “可是他今天是状元及第,怎么不都得回府报喜吗?”另一个丫鬟问道。 沈嫣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远处马上那个英俊的青年吸引了过去。 “来了!来了!”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凌洛城刷新了前任韩衍的记录,以十八岁的年纪成为大渝历史上最年轻的连中三元者。 又因为他不单相貌英俊又是黎老先生和庆王的高徒,所以俨然已经成为了大渝人人眼中的青年才俊。 凌洛城一路沿街走了三圈,最后来到了凌府门前,这里早已经是锣鼓喧天,更有人送来了舞狮队前来恭贺,凌家一众女眷由凌中御带队站在门口,看到 凌洛城下马立刻应了上来。 青年撩衣跪倒,叩谢父母养育之恩。 凌中御将儿子扶起,眼中竟然闪出泪花,他哽咽了半晌终于拍了拍儿子的手臂,道:“好好好” 在众人的簇拥下,青年先是去拜谢了祖先,然后一路来到正厅,凌严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自从上次受伤后双腿已经彻底失去功能,可是此时坐在椅子 上却看不出半分颓废之态,反而精神矍铄,高兴不已。 行过家礼之后,凌洛城坐在椅子里,向来祝贺的人回礼。 天色渐渐转暗,祝贺的人渐渐散去,沈氏欣慰的看着披红戴花的凌洛城说道:“如今我儿终于高中,以后必定光宗耀祖。现下就剩娶妻这一件事让我费 心了。” 等沈氏说完,一旁的凌中御立刻开口道:“嫣儿呢?我看她刚才过来了!” 凌洛城眉头一拧,起身道:“父亲,母亲,今日老师还有要事叫我去商量,孩儿还是以国事为重,就先过去了。” 说完,男人起身行礼,头也不回的告辞了 。 一旁的二房夫人埋怨道:“大嫂,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这孩子心思不在这上面,一提成亲就往外跑,你还非得提。这大好的日子愣是把孩子逼出去 了。” 这时,一脸落寞的沈嫣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闭了嘴,打着招呼。 女孩去了纱帽,露出一张斯文秀气的脸,对众人俯身行礼。 一旁的一个姨娘低声说道:“这嫣儿多好啊!你说洛城怎么就看不上呢!” 另一个姨娘嗑着瓜子说道:“这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不用太懂事,太懂事的女人没味道……”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沈氏已经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吓得那个姨娘赶紧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而这时,凌严却派人叫凌中御到了书房,父子二人关上门之后,只听凌严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撮合嫣儿和洛城的事情?” 凌中御不解,问道:“父亲可是对嫣儿有什么不满意得地方?” “并非如此!”凌严捋了捋胡子道:“只是,你难倒看不出洛城的心思吗?这两年来,他天天往公主府跑,你真以为只是为了和庆王讨论国事吗?” 凌中御目光一沉,道:“父亲说的我自然也有注意,可是,那秦沫儿已经昏迷了两年,谁知道还要继续昏迷多久,何况她行为不端,一个姑娘家却和众 多男子有染,实在不是良配。” “良配不良配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凭着洛城的性子,你觉得他会因为这就屈从吗?”凌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不 会!若是强行为之,只会是即害了洛城也害了嫣儿。儿孙的事就让儿孙这就做主吧!你我都不必干涉太多了。” 凌中御却不这么想,他道:“父亲,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洛城只有十八岁,他还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都只是一时冲动,并不了解之后的成破厉 害。我们作为长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往不归路上走呢!” 凌严皱眉看着儿子,说道:“他只是想选一个心仪之人,怎么就是不归路了?反倒是你,明显对秦家有偏见,虽然我也看不惯那秦沫儿的行为,但是, 我却十分欣赏她。若她能真心对待洛城,洛城也觉得幸福,我们做长辈的何不成全他们呢!” “父亲!”凌中御道:“我也承认,秦沫儿确实是个有胆识且有本事的女人,可是作为妻子,最重要不是本事,而是本分。她连这个都守不住,如何为 人妻为人母?” “好了!”凌严捏了捏眉心,道:“人现在都还昏着,你我吵翻天也没有用。且就这样吧!” 于是,父子再一次不欢而散。 而此时,护国公主府的主卧床上,躺在那里整整两年的女人,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骤然睁开了眼睛。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因为纠结结尾怎么写耽误了很久,所以算上迷海那边才码了三章……明天补上……先睡了……大家晚安~! 分卷阅读229 天德三十四年,八月二十五 而这时的皇宫里早已经乱作一团,掉落的在地的珍惜古玩都已经无人去顾及,宫里的人们正在慌不择路的逃命。 御史台值班朝房里,凌洛城今日本是来给在朝中值夜的爷爷送饭的,谁知居然碰到了这样一幕,虽然他手里并没有兵器,但是 他自问比起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言官来说,他算是比较厉害的。 凌严看着一旁攥紧双拳准备冲出去的孙子,道:“你必须马上去通知皇上,而且我看那个庸王妃母女也不正常,你马上去养心 殿带皇上到慈宁宫找太后。明白了吗?” 凌洛城一愣,随即马上明白自己的爷爷是为了保护自己,他道:“爷爷,那您怎么办?” 凌严站起身,正了正衣冠,双眼炯炯有神的看向远方,道:“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担当,又要谁 人担当?” 凌洛城眉头紧皱,却还是没有在提出意见,只是深深的施了一礼,带着慎言直奔养心殿。 看着孙子和几个年轻官员离去的背影,凌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随后他对身后的一众御史和给事中端端正正的深施一礼, 道:“国家兴亡,只看今朝。浩瀚沧海,唯有气节永存。诸位可愿与我一同以死报国,共赴国难?” 一众人顿时雅雀无声,这时,一名给事中突然起身,躬身施礼,道:“学生初入御史台时,您就是我的老师。当初您愤然历朝 时,我没有跟随。天德之乱时,钢刀加身我还是退缩了。这一次,学生不愿再退。” 另一名御史也站起来说道:“唯气节永存。老师我愿随您一同赴死!” 几个人的气势感染了众人,所有人都站起来响应,凌严惊讶的发现,此时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坚定。 司礼监秉笔太监孙慎此刻正带着一百多名手持钢刀的宦官一路砍杀,他们的目的正是皇帝居住的养心殿。 然而就在去往养心殿的半路上,这群如恶狗一般的人却不得不停了下来,而堵住他们前进之路的正是由凌严率领的今日当差的 六科给事中和一众御史。 而凌严的身后,愕然站着一身青衣的凌洛城。 凌严手持笏板一指为首的男人大吼一声:“孙慎!你好大的狗胆!” 孙慎显然是被朝上的凌严吓破过胆,此时即便他手持钢刀,对方只有一块笏板,他却仍是有些不自主的腿软,可是他强装镇定 的道:“凌严,我奉太后之命清理后宫大合奸细,你居然胆敢阻拦?!” 老人孱弱的身体在风中挺得笔直,他义正言辞的问道:“太后?哪位太后?可有手谕?没有,你就是假传懿旨!” 孙慎顿时被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好几次嘴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凌严身后的一名给事中冷哼一声,道:“无胆匪类,敢做不敢当吗?” 孙慎被两人鄙视的心里火起,索性心一横,道:“我奉的是圣母太后之命!你们胆敢阻拦就是细作同伙。” “我从政五十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封号!”凌严道:“你可有礼部文书啊?” 孙慎一愣,随即他马上意识到,此时并不是讨论尊立皇太后的流程的时候,明显,这个老狐狸是在拖延时间。 于是,他狗急跳墙的将手中的刀往前一指,道:“凌严,我知道你孙子也在皇宫中,只要你速速让开,我可以饶你们祖孙不 死。我听说你家这一代可是单传,你就算不顾自己的命,也不要你孙子的命了吗?你就不怕你们老凌家绝后吗?” 凌严将跃跃欲试的凌洛城拉到身后,缓慢却一字一顿的说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若是今日我凌家因忠君而绝 ,即便到了九泉 之下,面对凌家列祖列宗时,我凌严也自诩不辱祖先颜面。而青史墨书自然会将我们凌家尽忠之事流芳千古。” 说着,他鄙夷的看了一眼孙慎,道:“反倒是有些人,本来断了子孙根已经是不孝,如今再加上一个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 辈,简直不配为人,不知他的祖先会不会午夜梦回时掐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孙慎被他直戳命脉,他气的浑身直哆嗦,吼道:“凌严,我忍了你很久了!” “孙慎!”老爷子不甘示弱的吼道:“今天你想进养心殿,就从我们的尸骨上踏过去。” “老东西!”孙慎终于撕掉了他的面具,怒吼道:“我今天就看看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 吼完,一群暴徒手举钢刀恶狠狠的扑向了手持笏板的人群。 +++++ 养心殿 赫连天霖斜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少年的小脸此刻一片惨白,他的面前是目光恶狠狠的前庸王妃宋氏,女人手里端着一碗泛着 腥气的药物,而她的身边则是仰着下巴趾高气扬的庸王嫡长女赫连天桐,也就是刚刚被册封没多久的长公主。 “娘,时辰差不多了,你跟他费什么话啊?”赫连天桐不耐烦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道:“被夜长梦多!”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份上,我大可以一刀砍了你!”宋氏凶神恶煞一般的对着赫连天霖道:“现在你乖乖 把这碗药喝了,我保证一点儿痛苦都没有。” 少年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这个犹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女人,一时间鼻子发酸,他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 转。 前几日他为了保护母亲和姐姐的安全,特意命御门卫程恩带人将她们接到宫中,可谁知道她们居然支走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然后弄了一碗毒药想将他毒死。 这就是他的母亲,这就是他的亲人吗? 少年嘴唇颤抖,哽咽了半晌,最后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女人的声音高八度的响了起来,她气的将手里的碗往女儿手里一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赫连天霖的鼻子骂 道:“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自己当了皇帝却不让自己的父母当太后,当太上皇,只让你爹当王爷。你 哥不过要给我们讨个公道却被你贬为庶人,还逼死了你亲生父亲。你小小年纪简直恶毒至极?” “就是!”一旁的赫连天桐也翻了个白眼道:“明明有我这个亲姐姐,却偏偏天天追着被人叫姐姐。你给她那么大的权利,却 连给你姐夫封个禁军统领都不同意,你知道别人都是怎么笑话我的吗?” “就因为我没有给你们想要的荣华富贵,你们就撺掇哥哥造反,就因为我没有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就要杀了我?”少年拳头 死死的攥着,声音都是抖的。 “别说废话!我告诉你好了。”宋氏道:“孙慎已经答应我们了,只要我们解决了你,他立刻帮我们写诏书,立你哥哥为太 子。” “孙慎?”赫连天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那些宦官和宫女只是仆人,只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主人之间的更替对于他们而言实在 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少年终于想起当初看到祖父孤身而立时的落寞。所谓皇帝不过是一个孤独的人,一个无助的人,在别人的眼中他享受富贵和尊 荣,其实他连最基本的亲情都从未拥有过。帝王之家并不显耀也不荣光,他似乎从出 生的那一刻起便失去了一切他最想要的东 西。 这一刻,少年的眼神开始变得冰冷,他看着着眼前这对面容扭曲的母女,突然冷笑出声。 “影子!”少年突然对着空气冷冷喊了一声。 瞬间,四个一身黑衣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屋中,并迅速制服了刚才还洋洋自得的母女。 这些人是祖父留给他的影卫,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的一群人。这些人只听从他的命令,无论他的命令是什么。 少年从书案后缓缓起身,冷声道:“我很小的时候总是偷偷去看那些有皇子的嫔妃们,渴望有朝一日,我的母亲能像她们一 样,哪怕嘴里说的是斥责,却还是会将我抱在怀里。我就像是一个快要冻死的人,哪怕你只给我一点点的温暖,我也可以不去 计较你之前对我的伤害。可是我等来的却只有一个欲壑难平,搬弄是非的无耻女人。你不配做我的母亲,不,你不配做一名母 亲!” 少年将最后一个字说完,对着其中一个影子说道:“刺杀皇帝,你们按罪处理吧!” 下一秒,屋里恢复了寂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少年孤单萧瑟的背影。 可现实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感慨,因为下一刻,凌洛城已经冲进门来报告了他孙慎已经到了院外的消息。 少年却无动于衷,他缓缓的坐回椅子,看着眼前这个眼熟的儿时玩伴,无力的说道:“他们就这么想我退位吗?算了,由他们 去吧!” 凌洛城正想说什么就听大门已经被人大力踹开,孙慎浑身是血,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刀已经冲到了养心殿的院中。 第290章:回归 护国公主府 自从韩清瑶昏迷之后,几个男人便开始每晚轮流看护她,这一晚轮到的正是冷释。 冷释照例给女人喂了药,擦了身,然后又做了全身按摩之后便去浴房洗澡,当他顶着一头水珠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见韩清瑶正 靠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冲上去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不停的亲吻着女人的额头。 “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冷释的声音抖得不想样子。 韩清瑶抱着他的腰,用干哑的嗓子说道:“别怕,我没事!” 好半晌,男人才从兴奋中镇定下来,他将女人抱在腿上,紧紧的搂在怀里,用脸蹭着女人的脸颊,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 多事。俊扬在你昏迷之后第七天就回来了,孩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好久都不敢自己睡,天枢只好天天陪着他。炎烈将大汗 的位置禅让给了他的弟弟,现在在大渝任北疆特使。你昏迷之后不久,东方澈也生了一场大病,时好时坏病了整整半年,最近 才能上朝。还有,东方明越狱了,应该是在大合国围困天都的时候有人里应外合做的……”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韩清瑶太安静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下来,韩清瑶却毫无波澜起伏。冷释以为韩清瑶又昏 迷了,急忙将女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却见女人的眼神十分平静。 她捧着男人的脸,吻了吻他的薄唇,说道:“别担心,我没事,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两年我虽然睡 着,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惊讶。” 冷释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这时,就见韩清瑶突然严肃的说道:“冷释,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会死,所以,你不许有半分轻生的念头,听到了吗?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看好大家,乖乖等我回来!” 男人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确是骤缩,他惊诧的看着女人,一把板过她的肩膀,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说 死?” “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不能说!”韩清瑶伸出手指抚平男人眉间的皱褶,说道:“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冷释静静的看着女人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道:“别骗我,我受不住!”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却被人大力的推开,唐皓瑾用他那标准的大嗓门吼道:“我说冷释,我觉得新兵制……” 男人后面的话因为看到屋里两人时顿时卡在了嘴边,可随即他就反映了过来,指着冷释吼道:“姓冷的,你居然私藏我家瑶 瑶!” 冷释狠狠得翻了一个白眼,淡淡的回道:“第一,我不姓冷。第二,我没私藏。” 可是唐皓瑾可是根本不会理会他现在说什么,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韩清瑶从冷释怀里拉出来,对着女人的红唇就是一通 狂吻,吻得女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在一旁的冷释即使出手又将女人拉回了自己的怀里,这才躲开了男人的进攻。 “我说韩清瑶!”唐皓瑾插着腰指着韩清瑶道:“你说你是不是傻?非得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才行吗?非得让我们这么撕心 裂肺才高兴吗?” “五哥!”韩清瑶哑着嗓子撒娇道:“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我不出手的话,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了。” 唐皓瑾其实也知道,可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每每一想起知道韩清瑶昏迷不醒时的心情,他就觉得生不如死。 “就你理由多!”唐皓瑾狠狠得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男女,叹了口气认命一般的说道:“得了,我去通知其他 人,估计都能高兴疯了!” 说完,男人便迈步出了门。 很快,沉寂了两年的护国公主府就沸腾了,不算大的卧室里就这么挤满了人。 炎烈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男人二话没说直接将女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便是一副怕人抢了玩具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点曾 经北疆可汗的模样。 尹天枢抱着俊扬是最后到的,孩子一看到母亲醒了,立刻就从父亲的怀里跳了出去,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韩清瑶紧紧抱着儿子,揉着他那泛黄的小脸,说道:“俊扬不怕,娘亲在!娘亲有办法。” 在她怀里的孩子猛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惊讶无比的看着母亲,却见韩清瑶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尹天枢显然听到了母子二人的对话,他眉头紧皱,不解的看向女人,却见女人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却没有说明原 因。 “凌洛城!”韩清瑶皱眉喊了一声,这时众人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我听说,听说你醒了,所以,所以过来看看!” 韩清瑶却只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男人愣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却见韩清瑶将手一伸,说道:“小吊坠呢?” 凌洛城浑身一僵,眼神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说道:“不是掉水里了吗?我没有!” “我知道,你去把它捞回来了,就带在你脖子上,要是不交,别怪我动手抢了!”韩清瑶板起脸,严肃的说道。 却见男人猛地退到门旁,伸手捂住锁骨间,眼睛里透出一股委屈,道:“这个是我捞起来的,你不要了的。我的,我不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敢相信那个殿试时策论对答如流的新科状元居然因为一个吊坠如此……嗯,如此的像个孩 子。 “那里面是哥哥的记忆!”韩清瑶突然开口道:“你必须还给我!” 凌洛城浑身一僵,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吊坠里装的居然是另一个男人的记忆,那个叫韩文昭的男人。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只见一旁的冷释突然出手,直接将男人给拉到了床边。韩清瑶也手疾眼快的将手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女人的口中念叨着不知哪国的语言,随即只见男人的衣服下顿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刺的在场人都睁 不开眼睛。 同时,凌洛城的额边开始冒出豆大的冷汗,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咬着牙呻吟出声。 终于,那白光骤然消失,随即男人和女人明显感觉到那颗小圆球彻底消失不见了。 无数的记忆瞬间胀满了男人的脑子,少年时的独撑家业,青年时的阴谋权诡,出征百溪时的运筹帷幄。还有那份禁忌却刻骨的 爱恋,通通一股脑的涌进了男人的脑海。 他记起了那个一直甜甜叫自己哥哥的女孩,那个要成为自己骄傲的女孩,那个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女孩,那个他唯一深爱的女 孩。 几乎脱力的男人瘫软在了地上,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可是他却兴奋的浑身颤抖,男人迷恋的看向床上,看向那个坐在那 里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女人。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刚才的巨大疼痛让他浑身无力,试了几次最终都失败了,一旁的冷释看不下去,弯腰将他抚 起,搀着他来到了韩清瑶的面前。 男人缓缓的蹲下身,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颤抖着双手捧起女人的脸,目光里满是怜惜与心疼。那个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 孩,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却受了那么多的罪,那么多的苦,一想起这个他就心疼的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哥哥,你回来了是吗?”韩清瑶缓缓的伸出手,摸着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脸颊。 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极其虚弱,却莫名的让韩清瑶心安,他说道:“瑶瑶,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这一声仿佛隔了千年万年,韩清瑶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韩清瑶哭的声嘶力竭,她垂着男人的后背,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哭喊道:“你为什么才回来,你知不 知道我撑得好辛苦。韩家没了,唐家也没了,连你也没有了……” 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男人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知道这些年她撑得太苦了,国仇家恨统统压在 她的肩膀上,她却无法和人倾诉发泄。如今她终于全部都发泄出来了。 尹天枢、唐皓瑾和冷释早就习惯了韩清瑶对着韩文昭时的态度,如今虽然也有些愤愤不平,却也还能忍受。可是炎烈却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老婆抱着其他人哭的稀里哗啦不说,居然还是一副全天下人都欺负她却没处告状的状态,这就让他受不 了了。就算他远在北疆,但是只要她受委屈,他一定会为她出头的,哪里还轮得到她对着别人哭诉。正在他准备起身发作的时 候,一旁的冷释却一把拉住了他,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韩清瑶虽然也爱其他人,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韩文昭一样,让她去全心全意的依赖。在他的面前,她永远是那个 可以任意撒娇妄为的小女孩,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将一切都交个这个人,然后窝在对方的怀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种如 兄如父的感情是他们谁都比不了的。 +++ 作者的废话:哥哥终于回来了,哭的我稀里哗啦的~!o(╥﹏╥)o 第291章:选后(收藏满1800加更1,二更) 当赫连奉祥和东方澈从宫里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就见韩清瑶躺在凌洛城的腿上,男人正宠溺的一边捋着女人的头发,一边 给她哼着曲子。而旁边的炎烈,摆着一副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幼童模样,七分嫉妒,三分委屈的在一旁咬牙切齿。 看到两人走进来,“凌洛城”抬起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悯怀兄,书钰,你们回来了!” 这熟悉的称呼和熟悉感觉让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庆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惊呼道:“文昭兄!”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好友惊讶的表情,韩文昭慢悠悠的说道:“我和瑶瑶经历了一些事情,现在都有些累了。至于 其他问题,我们改日再聊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努力的压抑住心头那莫名的不适宜感,默默的离开了屋子。 待走到院门口,东方澈突然一出手拉住庆王,问道:“你就不觉得别扭吗?一个那么大点的小屁孩跟你我称兄道弟,怎么想都 觉得突兀。” 庆王却是无所谓的一笑,幽幽的说道:“声色幻相只是皮囊。只要魂魄还在,人,就还是那个人。” 东方澈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好友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 天授二年,三月初三 皇宫北门顺贞门的门口突然整整齐齐地排列无数顶软轿和马车,几乎每个软轿的旁边都跟着丫鬟和婆子,奇异的是几乎所有的 人都低眉顺眼,上百好人立等在那里居然鸦雀无声。待卯时将尽所有轿中人便都静静的由丫鬟婆子扶着下了轿,居然个个都是 二八年华的官宦小姐们,粗粗一数足足有四十六位。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京中三品以上权贵人家的及笄年纪左右的姑娘都在这 了。这些人有的自幼相识,有的素未谋面,却奇异的都一视同仁的微笑颔首打过招呼之后,按照父兄的品阶站好了位置。 待辰时一到,这些女子便在管事宦官的带领下迈着盈盈的步子往顺贞门走去。 而与此同时,在养心殿里却是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赫连天霖蹲在房顶,任由下面的人如何哀求就是一动不动,手里握着个弹 弓,旁边是整整一筐的泥丸,不时的打向那些企图搬梯子上来的宦官和侍卫。 程恩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着这位皇帝高喊道:“陛下,时辰已经到了,太后娘娘等您过去呢!您别让我们这帮小的难做 啊!” 程恩口中的太后乃是庸王的生母,在卢皇后自尽之后,这位曾经默默无闻的陈太嫔就这样一跃成为了陈太后。不过他和卢皇后 完全不同,是个十分平和的性子,每日安静的顶着个太后的头衔,却基本不管宫内事务。一众事情都交给内务府办理,后来又 嫌管理内务府麻烦,将内务府交给了户部协管,就此彻底成了一位甩手掌柜。 不过,作为长辈,她最近却还是出手管了一件闲事,那就是为赫连天霖选后。不过在此之前自然要将这些女孩请进宫里她老人 家亲自看看才放心,最好是还能让天霖看看才好。 于是,就出现眼前这一幕。 “我不去!”天霖吼道:“什么赏花宴?我都知道,明明就是太后娘娘想让我去选皇后。我说过了,我的皇后只有姐姐一人, 我的妻子也只有姐姐一人,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 魏金忠哆哆嗦嗦的在齐富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进了院,他在之前的动乱里因为病重在家休养侥幸躲过一劫,事后虽然因为孙慎 是他徒弟有所牵连,却也没有受太大的责罚,只是去了他司礼监的职务,允许回家养老。 可是偏偏这宫里就是缺不了他,没办法,天霖这个小祖宗除了庆王和韩清瑶,就只有魏金忠能安抚的住了。 老人家一看这阵势立刻狠狠的瞪了一众宦官,随后他上前几步对着上面的赫连天霖道:“主子啊!老奴有句话得当面告诉您 啊!” 赫连天霖撅了撅嘴, 想着这位老太监毕竟年纪快八十了,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于是将手里的泥丸收了,坐在了屋瓦上,说 道:“那你告诉齐富,让他上来告诉我!” 于是,魏金忠在齐富耳边耳语了一番,齐富连连点头,这才战战兢兢的搬了梯子爬到了房顶上。 众人于是都屏息凝神的看向两人,下一秒,奇迹便发生了,赫连天霖在听到齐富传达的话之后,抿嘴想了想,随即立刻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换衣服,摆驾,去寿康宫!” 众人得令立刻有侍卫上前将赫连天霖扶下了房顶。看着进屋换衣服的皇帝,程恩对着魏金忠一抱拳,道:“还是魏公公高明 啊!一句话便说服了陛下,我们可是磨破了嘴都没劝动啊!只是不知您老和皇上说的是什么啊?” 魏金忠呵呵一笑,说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便同你说了吧。我无非就是让齐富告诉皇上,太后可是有直接册立皇后的权利 的,若是他不到场,万一太后娘娘看上哪家姑娘,当场就下了懿旨,这可就改不了了。” 程恩一拍脑门,不由得对着这位老太监竖起了大拇指。 待赫连天霖赶到寿康宫时,太后娘娘已经在众太妃太嫔和参选女孩的陪同下逛过了御花园,刚刚回到了寿康宫。一看皇上来了 立刻笑盈盈的让人端了茶点过来。 她其实也不想管太多,毕竟第一她性子与世无争,第二她和这个亲孙子从小也未亲近,可是无奈大臣们成天上奏,特别是那个 上任不久的御史大夫凌中御,几乎次次都是泣血上书,弄得她也不好拒绝,这才搞了这么个仪式,想着若是选上更好,选不中 的话也算是给前朝的大臣们一个交代,也算是尽了义务。 这些女子家世不凡,就算选不中皇后也有可能日后入宫为妃,所以一听说皇上来了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装出一副端 庄贤惠的样子。 特别是看到赫连天霖本人之后更是个个面赛桃花,含羞带笑。虽然赫连天霖只有十五岁,却长得五官俊朗,身材挺拔修长,已 经颇有玉树临风的样子,加上骨子里的不羁和狂傲,实在是春心萌动的少女们眼中最具魅力的人。 赫连天霖喝着茶看着眼前这些搔首弄姿的嘴脸,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道:“祖母今日想必也劳累了,我 看这宴会便到此为止吧!” 老人家都是喜欢热闹,这还不到一个时辰自然觉得不过瘾,于是张太后说道:“天霖啊!祖母难得见到这么多孩子们来陪我, 听说她们还都有些才艺,既然都来了,不如让她们展示展示,也给祖母斗个乐。” 这话的姿态其实已经非常低了,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我费劲把她们弄来,不折腾一番总不太好。 赫连天霖自然知道其中关窍,于是也点头答应了。 众女子一看太后和皇上居然要她们展示才艺,立刻来了劲,按照座次一个接一个的上来表演。唱歌的唱歌,弹琴的弹琴,跳舞 的跳舞。一时间弄得寿康宫里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太后老人家看的心花怒放,不时和一旁的太妃们夸赞这些女孩子。 旁边一个太妃凑近太后耳边小声道:“太后娘娘,您看那边的皇帝陛下,虽然嘴上说着没意思,这不也看的津津有味。少年郎 就是少年郎,嘴硬的很呢!” 太后按照太妃的话斜眼看去,果然看到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少年此刻正吃着茶点看的笑容满面,她偷偷的舒了口气,觉得自 己这徐徐图之的方式用的还真的是对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齐富自然也看出主子的不同,于是小声的问道:“主子,您看看,果然没白来吧!” 赫连天霖歪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可不是,这么多官家出身的歌舞伎想必在教坊司都难得一见吧!” 齐富差点没让自己主子一句话给呛死,感情这位小祖宗是把人家各位小姐们当成歌舞伎来看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少女娉婷走出,她一身黄色的锦缎上衣,下面是同色的罗裙看上去俏丽可人,少女上前微微行礼,道:“民 女的才艺是做风筝。” 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赫连天霖骤然坐直,兴奋的抚掌道:“好,终于看到一个不一样,你且做来给我看。” 只见那女子面庞一红,娇羞低头,道:“这风筝做工复杂,有些要好几日才能做好,我已经派人回府去取了新做的过来,还请 太后和陛下稍等。” “没事,朕等得!”赫连天霖不等太后回答立刻表态。 先前表演的众位立刻对女子透去了一抹怨毒的眼光,毕竟她们卖力表演了那么久,都没见皇帝为她们抬一下眼皮。 那女子款款走回作为之后,她后面的一个立刻明白皇帝想看点不一样的,于是,起身来到中央却并没有行女子礼,而是一抱 拳,说道:“民女乃是虎威将军赵德才之女赵怀秀,从小随父亲学了套剑法,今日便献丑了!” 说完,她从一旁的侍卫那里借来了宝剑,呼呼的便在殿内舞了起来。 说实话,这女子舞的真是不怎么样,不过看够了刚才一众折腰弄柳,突然看到个舞剑的自然觉得新鲜,赫连天霖频频点头,笑 的合不拢嘴,最后还将自己面前的一盘点心赏给了她。 第292章:择婿(收藏满1800加更2,三更) 由于有了指路明灯,各位女子便开始变着法的开始展示自己那不一样的才艺,什么剪纸插花,各出奇招。 渐渐接近尾声的时候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走到中间,微微俯身,随即开口道:“民女一直仰慕秦大人的风姿,所以特意编 了一支舞蹈,还请太后和皇上品评。” 赫连天霖微微挑眉,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笑意,可是伺候他多年的齐富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刚 才一直在天霖眼睛里的那抹笑意,在听到女人这句话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杀意。 那女子跳的是一段剑舞,平心而论跳的十分不错,算是把秦沫儿的种种功绩都大概的展示了一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曲舞 罢,赫连天霖也练练称好,并赐了赏。 可是当下一名女子开始表演时,赫连天霖抬手叫来了程恩,在对方耳边低语道:“去,查查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 程恩立刻领命下去忙了,而寿康宫里的表演还在继续。 由于表演到最后已经是傍晚,太后便做主留下了几个她看着顺眼的女孩子在寿康宫里过夜,这显然是天大的恩赐,于是没被选 中的自然是一脸落寞,被选中的自然是欢天喜地。 而当赫连天霖兴高采烈的拿着那制作精巧的风筝来到护国公主府的时候,正碰到韩清瑶在对着 庆王发脾气。 就听韩清瑶道:“你那个妻妹是个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居然收她的东西,你什么意思?” 门外的赫连天霖吓得浑身一哆嗦,急急忙忙将手里的风筝扔给身后的齐富不停的挥手道:“赶紧扔掉,扔掉!” 齐富急忙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看到人跑没影了,天霖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韩清瑶正在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而一旁的庆王和冷释正在小媳妇一样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凌洛城,不现在应该叫韩文昭,正 在一旁一脸宠溺的看着韩清瑶在那无理取闹。 庆王极其无辜的道:“我收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她做的啊!瑶瑶,你听我说……” “不听!就是不听!”韩清瑶撒着娇说道:“庆哥哥变心了!” “瑶瑶听话,那东西我已经扔了,你就别气了!”庆王无力的看向一旁的冷释,求助道:“冷释,你说说看啊!” “冷释,你别当老好人!”韩清瑶马上炮火转移道:“上次去你家,你那个师妹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于是,冷释无辜中箭。 庆王和冷释一起看向一旁的韩文昭,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向他求助,好半晌,韩文昭倒了杯水递到女人嘴边,低声道:“瑶瑶 听话,先喝点水,歇一歇!” 果然,韩清瑶听话的停了下来,庆王和冷释随即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韩清瑶端过水杯一饮而尽,韩文昭又掏出手帕帮她将唇边的水渍擦了,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瑶瑶继续吧!” 庆王和冷释顿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纷纷收回刚才的感激,投去了一个愤怒的眼神。 “姐姐!”天霖果断出声救下两人,随后笑盈盈的跑到韩清瑶的身边,问道:“姐姐今天好些了吗?” 韩清瑶毕竟躺了两年,即便众人每天尽心尽力的给她做按摩和运动却还是在段时间内无法恢复行动,特别是两条腿,只要往起 一站就软的像面条一般。 “好什么好?”韩清瑶扁了扁嘴,戳着自己的两条腿,道:“还是两根面条!” “没事的!”天霖立刻卖乖道:“姐姐想去哪里,天霖背你去!” “虽然明知是场面话,却还是听着舒坦!”韩清瑶说着,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道:“我们家天霖就是乖。以后也要好好对 待自己的皇后知道了吗?” 天霖眼珠子一转,道:“这是当然,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对待的!” “话说,太后好像是选了很多适龄女子进宫吧!不知道老人家看中哪个了吗?”东方澈边说边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炎烈、尹 天枢和唐皓瑾。 天霖立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急忙道:“太后那是无聊了想找些人来陪她热闹热闹。” “好像不是吧!”东方澈往韩清瑶身边一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道:“我怎么听说太后是要给你选后呢?” “真的!”韩清瑶顿时兴奋的道:“行啊,我们小天霖也要娶媳妇了!” “你别胡说,我的妻子就只有姐姐一个,其他人我都不要!”天霖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一副猴子爬树的样子。 “你可是皇帝,就算只有一个皇后,还要有妃啊、嫔啊、美人啊、才人啊。总之还要有一后宫的女人,你还是可以挑挑看的 嘛!”东方澈继续排挤领导。 “东方澈!”赫连天霖气得差点跳脚,却无计可施,没办法,论嘴皮子功夫满朝堂都难有东方澈的对手,于是少年一指旁边的 炎烈道:“他还是北疆的可汗呢!不是一样只有姐姐一个人吗?” “别指老子!”炎烈一挑眉,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子不干啦!” 于是,赫连天霖又一次无语了。 看着他气的通红的小脸,一旁的尹天枢却微微的皱起了眉。这个族弟他最熟悉,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主儿,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依旧张罗着要娶韩清瑶,显然已经不再是一时性起的童言童语了,也实在不能在一笑置之了。 于是他板起脸,正色说道:“天霖,你年纪不小了,确实应该在适龄的女孩子里挑个人相处一下,也许相处久了,你就会觉得 她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瑶瑶和你年纪差了那么多,实在是不合适。” 天霖嘟起嘴,看了眼尹天枢道:“凌洛城也只比我大了三岁,你怎么不说他?” 众人一起看热闹一般的看向韩文昭。就见男人不慌不忙的持起女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随后缓缓的说道:“前世盟约,今生 续缘,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是,韩清瑶感动了,其他人嫉妒了。 当夜幕低垂时,赫连天霖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少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终于,他猛地坐起身,将睡在外间的齐 富喊醒,道:“你说说,我到底怎么才能让大家认可我,让大家知道我是真的想娶姐姐,不是说笑的!” 齐富睡得迷迷糊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赫连天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就把我想象成随便哪个男人,哪个女人也行。” 齐富挠了挠脑袋,他就是一个宦官,而且也没比天霖大几岁,哪里有什么情感经验,琢磨了半天才崩出一句话:“要不,生米 煮成熟饭就不怕他们不认账了。” 天霖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道:“我说和姐姐的是关做饭什么事?” “不是真的煮饭!就是,就是……”齐富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使劲的挠着脑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家主子解释这个 私密问题。 天霖急的直接从床上窜起来,照着齐富屁股就是一脚,吼道:“就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还结巴上了,赶紧说!” 齐富揉着自己发疼的屁股,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是教习嬷嬷教的那种!” 天霖刚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他不解的歪着头想了半晌,说道:“教习嬷嬷?不是在帝后大婚之前才请的吗?” “就是啊!”齐富红着脸道:“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天霖顿时明白了齐富的意思,一张俊脸顿时红透了,他抬脚又是一脚踹到了齐富的屁股上,吼道:“什么馊主意,这么龌龊, 你当姐姐的那几个夫君都是吃素的吗?”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齐富嘟囔道。 “闭嘴!”赫连天霖抬手就要打,齐富急忙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见对方不说话了,赫连天霖摸了摸下巴,重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第二天朝堂上,凌中御也听说了昨日赏花宴上的事情,一时心里十分高兴,以为皇上终于想开了。 天霖坐在龙椅上,看着凌中御那明显得意的神情暗自咬了咬牙,随后,他板了板脸,说道:“ 昨日太后召集城中官宦女子入宫 赏花,太后非常高兴,朕心甚慰。看着那些妙龄待嫁女子朕突然想到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 说道这,少年坏心思的顿了顿,斜眼去看凌中御,果然,看到对方那带着期许的目光。 他紧抿嘴唇控制住笑意,话锋一转,道:“朕突然想到,朕的姐姐也就是护国公主还未有良配,即便姐姐暂时并不想许配个驸 马,总要有个面首什么的陪着才好吧!所以,朕决定,为姐姐在朝中才俊中寻几个面首……” 少年的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几乎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秦沫儿私下是怎样和人不清不楚,如今朝堂上就愕然站着四 位,皇上居然当众要给她选面首,不知道皇上是要公然和秦家作对还是另有意图。 就连被众人提及的四位在听到这个提议时也是紧皱眉头,不知道这位顽童皇帝又要闹什么。 随后,大家就听到了赫连天霖笑盈盈的对着凌中御道:“就凌大人家的公子好了!” 分卷阅读230 养心殿里,凌洛城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宝剑,仓啷一声宝剑出鞘,一指门口的孙慎。 此时,少年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男人手里的刀。他知道,那上面淌着的很可能就是他爷爷的血。 相对于少年的愤怒,孙慎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停的想四处瞟着。 赫连天霖有些无力的说道:“不必找了,她们已经离开了!” 孙慎顿时大惊失色,心道:果然这些妇人做不得大事,要想成事还是得自己动手。 他直接无视怒目而视的凌洛城,对着屋里高声喊道:“奴才来此是护驾的,皇上莫要听信了奸贼的谗言。” 男人说完,便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手下的太监立刻会意,手提钢刀一下就将凌洛城围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凌洛城还是感觉到了赫连天霖的低迷情绪。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肩上 担子的重量。 从前,他是少爷,上面有爷爷和父亲叔叔,有任何事情似乎只要听命,或者站在大家身后就好,可是今天不同,他只有他自 己,而他身后,便是大渝的天子,他必须成为坚实的盾牌。他知道凭借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和这些人对抗,可是,他却可以想办 法拖住敌人,等待援军的到来。 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不担当,又要谁人担当? 爷爷的话反复在他的耳边响起,少年原本狂跳不已的心居然一点一点的放缓了下来。可是与之相反的却是他的脑子开始了飞快 的旋转。 而此时,对面的孙慎却愣住了,他本以为解决这个少年很容易,对方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冲上去剁了他就行了。 可是,对面的少年不知为何居然迟迟不动手,那紧皱的眉头和微微眯起的眼睛,让孙慎突然有种他似乎已经看穿他了的感觉, 看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就在他几乎要爆发了的时候,就听对面的少年缓缓的说道:“孙慎,没有找到你主子要的东西,你敢动手吗?” 男人瞬间瞳孔骤缩,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气。 而就是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少年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孙慎不过是个宦官,既没有显赫的家事,也没有可以荫封的子孙,就算他真的杀了皇帝,对他又有多大的利益? 所以很显然这人的身后有人指使。那么那人很有可能是一早就将他安插在宫里,可是,他居然都没有被人看出端倪,隐藏这么 久,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人安排他在宫里寻找一样东西。 虽然那东西是什么凌洛城不知道,但是,只要猜出前面,后面的就不用猜了,因为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孙慎是秉笔太监,天天出入御书房,又可以借此身份出入皇宫各处,显然,只有皇帝平日里的寝宫才是他最终的目标。 “这么久,你找遍了皇宫都没找到,怎么?就差养心殿了吗?”少年的第二句话像是炮弹一般再次脱口而出。 孙慎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大吼一声:“给我上!” 然而就在众人挥刀要劈上来的时候,少年第三次开口:“怎么?这么着急杀人灭口,是因为你的手下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对 吧?你根本没有告诉他们,那是个人人都想要东西,甚至为此不惜拼命的东西。你怕他们知道之后会将它据为己有,所以你才 隐瞒了真相。” 所有人的动作就这样顿住了,凌洛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喜悦,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别 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想拖延时间!”孙慎急忙吼道。 “我就一个人,你们这多人冲上来,一刀就可将我毙命,你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凌洛城说着,握着剑柄的手突然一松,宝剑 随即落在了地上。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扔掉了手中唯一保命的武器。随后,他静静的看着四周的人,眼神如一口古井,无波无 澜。只听他缓缓的说道:“难倒,你们拼着灭九族的罪冲到了这里,都不想知道一下,你们到底在为了谁卖命,在为了什么卖 命吗?” 凌洛城看到众人眼中好奇顿时一颗吊起的心已经落了地,只要他们肯听他说第一句话,就不怕他们不往下听了。他已经看准眼 前的这些不过是一群以利益而牵连在一起的小人,胸中既没有什么民族大义,更没有什么忠义节礼,瓦解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 以利相诱惑。 于是,大渝朝堂上公认世家才子,开始了一本正经式的胡说八道。 他于是在孙慎的叫骂声中,一边露出神秘的微笑,一边道:“相传大渝建国之初有一农户从家中田地中挖出一个铜盆,农户的 媳妇看这盆结实好用,便用此盆洗手洗脸,一次媳妇洗脸时,不慎把一戒指丢进盆中,没想到居然越捞越多,农户知道后,便 知道此盆是件好东西。农户得宝后,却因为贪得无厌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最后,这个宝盆就这么落在了皇族的手里, 从此之后只要国库空虚便会拿些金子扔到盆子里,不消片刻便会变出一大盆出来。” 少年的声调高低起伏,绘声绘色,居然一时间将众人真的给糊弄住了,一群人纷纷看向孙慎,似乎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孙慎气急败坏的吼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王爷说过要找的是‘丹书铁券’才不是什么狗屁聚宝盆!” “王爷?”凌洛城双眼猛地一亮。 而就在同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准确无比的刺进了这些作乱太监们的身体。 刚才还占尽了上风的孙慎顿时惊在了当地,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黑云骑——!” 与此同时,箭矢已经停止,只见韩清瑶被冷释揽在怀里身形飘逸的从天而降。 一声疾呼已经到了嘴边却被少年又硬生生的给拦回了喉间。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已经无法在移开半分了。 只见女人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孙慎,我觉得,你应该不太想尝尝诏狱的招待手段。” 孙慎吓的浑身颤抖,诏狱,那是个朝中人人共知的人间地狱,他看着眼前韩清瑶那一如平日的眉眼,想起女人平日里的手段, 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 然而就在他迅速的抬起手中的刀准备趁其不备自杀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闪,面前已经闪过一张男人俊朗却如千年玄冰一般的 脸,下一秒他的手骨已经断裂,钢刀随即落地。 “想死?”韩清瑶背着手悠然的往前迈着步子,手中把玩着入宫的牙牌,笑道:“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妈的,我跟你们拼了!”男人大吼一声自杀似的奔着韩清瑶就冲了过来,却在下一秒就被女人抬起一脚狠狠的给踹了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知道,死,对于你来说是多么奢侈的幸福。”韩清瑶看了看那个踹过人的鞋,厌恶的神情毫不掩饰。 黑云骑三下五除二的就清理了一众叛逆,韩清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迈步准进门,却在路过凌洛城的时候到底还是停了一下。 女人完全忽视了少年那欲语还休的样子,看着前方说道:“你爷爷只是受了重伤,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我让人将 他送回凌家了,待一会儿宫门打开,你便回去吧!” 说完,女人便一刻都未曾停留的走进了养心殿 ,只留下了震惊不已的凌洛城。 而养心殿里,赫连天霖将自己团成一团,蜷缩在椅子里,头深深的埋在腿间,一动不动。 “天霖!”韩清瑶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两声,看对方并没有回答自己,于是她急忙走到对方身边,微微弯腰,低声问 道:“天霖,你是不舒服了吗?” 少年使劲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抬起头看向他最喜欢的姐姐。 韩清瑶听说了宫中发生的一起,心疼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她伸手缓缓的抚上少年的头,一边轻轻的抚摸,一边说道:“喜 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其实,讨厌一个人也不要理由。所以我们完全不用因为别人的讨厌而否定自己。在姐姐的眼睛里,天霖 是这个天下最好的孩子。” “我才不要当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少年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韩清瑶看着他这明显孩子气的话语,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的笑着道:“好好好,我们天霖是男子汉了。” “你骗人!”少年继续低头闷声道:“他们都说我年纪小,就算长大了也不能做什么,连娶个好女人都不行。” 韩清瑶真的被他这样子弄得没了办法,只好耐着性子道:“谁说的,我们天霖长大之后一定是这世间坐好的男子,谁能嫁给你 准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 “你真的这么想?如果是你,等我长大了你愿意嫁给我吗?”少年微微侧过头,在缝隙里露出一只乌黑的眼睛。 “我们天霖这么好,我当然愿意了!”韩清瑶只是想哄好眼前的玻璃人,没注意话里的陷阱,直接点头答应了一声。 而同时,她身后的冷释却皱紧了眉头,看到了赫连天霖那晶亮的眼睛。 +++ 作者的废话:要疯了,发了好几遍 第287章:抗敌 平田正雄在正面佯攻的同时,他的弟弟,负责带领大合部队精锐骑兵攻击东门的平田三郎却比他哥哥谨慎了许多。他事先派出 了小部队伍前往其他位置探路,准备先探明形势再行进攻,如果有机可趁,再带领大军前来攻击。 果然,还没有到东门,探路的部队就发现了大渝部队正在慌忙撤退,而且装备不整,他们跟踪追击,发现一路都是这种情况。 于是他们立刻回报平田三郎。 平田三郎立刻作出了判断:大渝军东门还没有做好准备,于是他立刻派出带领一万大军进攻东门。 平田三郎率队飞奔在最前面,此次出征一直有人说他是凭借哥哥的权利才能领兵,他早就想着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此大好良机 自然不能放过。 东门已经隐约在眼前,男人觉得自己的荣耀也就在不远的前方,只要越过前方碍事的民居,天都城就唾手可得! 然而就在他带队冲入这片空旷的民居时,突然从前方两翼冲出大队士兵,士兵们推着一排排的巨大盾车,盾牌上蒙着铁皮,镶 嵌着三棱铁钉,结结实实的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与此同时,同样推着盾车的大队士兵在大合军后面出现,切断了他们的退 路。 奇怪的是,这些士兵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这些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平田三郎疑惑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民居屋顶突然发出巨响,万枪齐鸣,装备着神机堂最新改良过火枪的神机营的士兵们以 民房为据点,占据屋顶,从各个方向射击大合军。 大合军大部都是骑兵,在民居之间根本无法行动,站在高处的神机营把他们当成了活靶子,从容地装药,瞄准,发射。平田三 郎顿时疯了,他狂躁的挥舞马刀,却找不到目标,完全无法进攻,他身边的卫队开始一个一个的死在他的面前。个别聪明的已 经开始丢弃马匹,拔脚逃跑。 平田三郎被这突然的袭击打蒙了,他高声喊着,企图带着手下冲出一条血路,可惜,无论他如何冲撞,前后的车辆就是纹丝不 动。 郭观站在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平田三郎,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火枪,单眼瞄准,扳机扣下的同时, 平田三郎的左眼喷出血花,随后,不知哪里的铅子打来,直接将平田三郎打成了筛子。 这个一直想证明自己的人没有能够成为第一个攻进天都城的人,却很不幸地成为了第一个在天都城被击毙的高级将领。 主帅被击毙,大军立刻崩溃,几乎被全歼,至此东门之战结束,大合军完败。 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郭观扶手而已,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如今,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连话都不敢说的自卑少年。大军 礼上,那个双眼泛着光芒的少女告诉他,她能带着他们走向胜利!她可以和他们一起改变命运!他信了,他胜利了,他的命运 改变了。是那个人让他明白,即便他出身低微,即便他被所有人嘲笑鄙视,但是,他依旧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 运,成为被大家仰望的将军。 男人望向那安静的天都城内,他知道,从见到女人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开始无条件的相信她了。如今,亦是如此。 此刻的平田正雄正在大营等待着弟弟胜利的消息,可他等来的却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平田正雄愤怒了,他一直满怀诚意地等着那个人发出的信号,等着和对方里应外合。为此他不介意送些人头给对方交差,可是 当他一波又一波的士兵被大渝城墙上的炮火轰的七零八落,当他的弟弟被对方枪杀,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人骗了。 说到打仗,大合人敢死敢拼,又能完全服从命令,绝对是标准的好士兵。可是打仗可不单单是靠士兵英勇,主将的谋略也占了 很大的分数。可是要论政治权谋,这些大合人和大渝那些久经考验的官吏们比简直没有可比性。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大合部队只剩下了一条路,就是硬拼,用他们的实力去征服这座城市。 平田正雄从腰间拔出腰刀,大喝一声。联军于是列队整齐,准备开始真正的攻击。 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此时,他面前天都城的大门居然毫无征兆的缓缓打开,穿戴整齐大渝士兵纷纷出城列队,一时 间让平田郑雄惊的僵在了当场。 当所有的士兵列队完毕,只见尹天枢一身玄甲跃马出城,立于大军之前,身后的麒麟披风在风中呼呼作响。而更令联军震惊的 是,在他的身后,天都城门缓缓地关闭了。 “此时正是你们尽忠报国的时候!”尹天枢看着带着惊诧和迷茫的士兵们,掷地有声高喊道:“大渝男儿!让你们的亲人以你 为荣!杀敌守土,至死方休!” 士兵们的眼睛顿时红了,他们此刻才明白,这位天都城的最高守护者居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 去。 久居军营的尹天枢很明白此刻的他不仅仅是一位指挥官,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他更像是一个旗杆,只有他无畏,士兵们 才能无畏。只有他坚持信念,坚信必胜,士兵们才能有必胜的信心。 男人缓缓的抽出腰间宝剑转身面向敌军,而他的身旁,正是一直陪伴他的玄甲军。他们的手里是玄甲军最标志性的武器,三眼 神铳。 尹天枢目光中顿时杀气四溢,手中宝剑一挥,大喝一声:“全体,冲锋——!” 看着双眼赤红冲上来的大渝士兵,平田郑雄不紧不慢的安排应战,因为他料定对方必定会败在他的手下。 首先,大渝的大炮确实比他们的厉害,可是,当双方交战时,城头的大炮是无法发射的,因为那样可能误伤自己的军队。 其次,在他看来大渝的士兵只有少数人装备火铳,其他步兵都只装备了短刀。就算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也不过是装备了原始的 三眼铳而已。而自己手下的部队基本全体装备了火枪,虽然都是单发,且装填子弹需要相当时间,射程为一百五十步至二百 步,但用来对付武器落后的大渝部队,实在是太容易了。不用等敌军近身他就能从远处用火力轻松压制对手。 然而就在尹天枢带兵冲锋的同时,冲上来的联军听到了天都城头上响起了大炮的轰鸣。 尹天枢自然知道平日里两军交战之时是不开炮的,但他认为,大炮并非不可发射,只要在双方部队展开厮杀时,用大炮轰敌营 的后继部队就完全可以压制对方。 简单来说,就是引诱平田郑雄的部队进攻,等上钩的人差不多了,就用大炮攻击他们的后队,截断增援,始终保持人多打人 少。 于是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大炮轰鸣,尹天枢率领玄甲军骑兵,向蜂拥前来的联军发动了冲锋。 眼看着对方在炮火的支援下杀的起劲,平田郑雄却十分镇定,他对着部队下达了命令:“引诱对方离开城头大炮的射程范 围。” 于是,联军且战且退,似乎坚持不住了一般的不停往后撤,而大渝军队似乎并没有发现端倪,一位的穷追猛打。 果然,没多久,联军便顺利的退出了城头大炮的射程。 平田郑雄一看时机成熟,城头的炮火已经不再响起,于是抽出腰间战刀主动带头冲锋。 然而就在他们跑到一半的时候,却听见了惊天动地的炸雷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大渝军队的身后万炮齐鸣,无数石块、 铅子从天而降,正砸在他们冲锋的阵营里。 联军毫无提防,当即被打死打伤多人,平田郑雄本人也被铅子击伤了肩膀,在被护卫围住的同时,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撤 退,全军撤退!” 然而尹天枢是绝对不会让这些人全身而退的,男人如一柄利剑,带头插进了敌军阵营。他身边的玄甲营三枪放完之后变枪为 锤,抡起来就开砸,战马冲锋的速度加上这些人的臂力,所过之处敌军头颅尽碎。 一直以来,在联军的情报里,大渝军很好欺负,一打就散,一散就跑,一跑就死,然而,此时他们才知道,他们错的离谱了。 眼前这帮人几乎人人眼睛发红,跟打了鸡血似的,不知害怕为何物,见人就往死里打,打死就开始割耳朵,而且只割左耳。他 们每人身上都随身带着一个小布袋,割下的耳朵犹如宝贝一般往布带里装,即便身中数箭数刀,依然继续冲锋。 尹天枢很明白,保家卫国的口号固然要喊,犯错误的固然要罚,但是真金白银也是要赏的。于是在大战之前,他下令,所有出 城部队,割敌人左耳者邀功,一耳五钱银子。 五钱银子,对于一个农民来说就相当于小半年的佃租,可想而知若是杀敌十个就是五两银子,这几乎可以在天都城里过上一整 年有酒有肉的好日子。士兵们哪个不玩了命似的往上冲啊! 所以这场战斗的结局也就不难预料了,在如同疯子一般的大渝军队面前联军损失惨重,只能收缩等待后续部队。 然而,尹天枢根本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 要的是对方全军覆没。 +++++ 作者的废话:明天又是周末了,四更开始了…… 知道有些亲亲登录确实困难,不过这本书就要结束了。亲们的珠珠不要再藏着了,赶紧交出来吧~!(づ ̄3 ̄)づ╭?~ 第288章:背叛(珠珠满5400加更,一更) 战斗持续到中午,在大渝士兵的强大冲击力下,联军损失极大,不得不撤到了十里外。 午饭之后,平田郑雄决定换一个方向再打,因为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当初他在国内力排众议,如今他天都近在咫尺,弟弟也被打死了,就此撤回,有何 面目见国人! 而就在此时,平田郑雄得知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些之前一直龟缩城中不敢应战的大渝将领们居然出动了,他们带着士兵,截断了联军的补给线, 杀完就跑。 而坏消息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探子来报,在他的后方,唐皓瑾带着三万寒川铁骑已经将他们的后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前面是杀红了眼天都士兵,身后是摩拳擦掌的寒川铁骑,平田郑雄平生第一次赶到了害怕,他知道,即便此刻他命令全军撤兵,退回百溪,对方也绝对 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来的容易,回去可没那么简单了。 就在平田郑雄准备拼死一战的时候,一个探子带来了天都城内的密信,平田郑雄在一次燃起了希望。 ++++ 尹天枢浑身浴血的回到城内,却被无数的士兵和百姓团团围住,男人紧皱双眉不解的看着这些人。随即,这些人让开一条道路,接下来,跟随他的亲随 和来迎接他的百官们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就在天都的朱雀大街上,无数的士兵和百姓自发的站成两排在尹天枢走到他们近前的时候,这些人便会跪倒行 礼。 这一刻,在他们的心里,眼前的男人就是当之无愧的大渝战神。 “宫城里怎么样了?”尹天枢回到指挥所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城中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却无人回答。 终于,一旁的庆王缓缓的说道:“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两人转头看向宫城的方向,纷纷皱起了眉头。 此时,宫城内,韩清瑶带着赫连天霖一路往景阳宫方向走,跟在她身后的凌洛城终于忍不住的问道:“我们为何要往后宫走?前殿不是更安全一些 吗?” “前殿情况不明,反观后宫因为驻军不多反而更安全一些!”一旁的冷释罕见的开口说道。 他之前已经从兆丰他们口中得知了韩清瑶和凌洛城之间的种种,虽然心里依旧不舒服,但是只要是韩清瑶选中的人,他自然也会友好对待。 谁知就在他们刚走到御花园门外的时候,突然几颗黑色鸡蛋大的圆形弹丸从天而降,落地的一瞬间嘭的爆开瞬间升腾出滚滚浓烟,呛得人涕泪恒流。随 后,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二话不说抡刀就砍,勉强睁开流泪的眼睛,韩清瑶清楚的看到,对方用的正是东瀛刀。 “保护皇上!”冷释大喝一声,众人迅速改变队形,围成圈将韩清瑶和赫连天霖护在了当中。 透过流淌不止的眼泪,冷释敏锐的发现,这东西似乎只能在陆地上作祟,到了水面便没了作用,于是冷释喊道:“往水池方向移动!”众人于是马上往 御花园水池方向移动。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条绳索瞬间从烟雾中飞出,直接卷着冷释消失在了浓浓的烟雾之中。 对方大概是看准冷释是头目,一看得手,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四面八方的烟雾里顿时飞出无数手里剑,而四周都是烟雾黑云骑根本无法射箭,只能 用身体当做盾牌,一层一层的护住里面的人。 可他们毕竟只是弓箭手,论刀剑肉搏也就和普通侍卫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是这些东瀛高手的对手,转眼间就成了对方刀下的萝卜白菜。 周围的闷哼声不停响起,随后就是人摔在地上的声音。对方行事十分诡异,几乎都是用绳索将人套住拉入雾中,随后杀死,如此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众人 几乎抓狂。 倒地声还在继续,被护在中间的女人眼中一寒,她收敛心神,随即银丝开始在目中酝酿,一枚冰花骤然闪现,四面八方开始响起无数翅膀拍打的声音, 紧接着众人惊奇的发现,四周的烟雾开始渐渐消散,而当烟雾彻底消失的时候,一群人惊讶的看到,无数的鸟儿围成一圈,正在绕着众人旋转飞翔,翅 膀扇动的气流形成气旋,将遮天蔽日的浓雾彻底驱散。 就在所有人大喜过望,准备开始反击的时候,一旁的韩清瑶已经鼻口喷血直接跪在了地上。 “姐姐!”赫连天霖惊呼一声直接扑了过去。 “别看我!赶紧反击!”女人气若游丝的命令道。 下一刻,众人已经看到不远处,冷释已经转守为攻,几剑就料理了身边的两名缠斗的对手,往这边支援了过来。一旁的凌洛城也手疾眼快的将女人背在 了身上,早就憋疯了的一众黑云骑迅速反击,瞬间无数箭矢从天而降直击将黑衣忍者逼退,众人随即快步往湖中的小亭子上退。 奔跑间,凌洛城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噗通声,余光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他正要转头,就听韩清瑶在他背后无力的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 西,快走!” 可是,凌洛城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的样子,正是当初她送给自己,又要回去的那个小吊坠。 他心一横,索性当做没看到,直接冲进了湖心亭。 将韩清瑶放到石椅上喂了药之后,众人迅速布好防御阵型,准备和对方决一死战,而就在这时,只见一队人已经冲了进来,正是被支走又返回的程恩等 一众御门卫。 有了他们的加入冷释终于不再是唱独角戏了,战局一下就逆转了过来。 最终,一众杀手被全数歼灭,剩下的几个一看逃跑无望纷纷挥刀自尽。 冷释收了招数,一个闪身进了湖心亭,将韩清瑶抱在怀里,心疼的浑身直哆嗦,可是他无法指责她半句,毕竟如果不是她刚才趋使鸟群驱散浓雾,他真 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结果。 男人抖着手擦着女人口鼻里不停涌出来的血,轻声的问道:“瑶瑶,疼不疼?” 韩清瑶撑起一个笑脸,缓缓的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程恩,问道:“你从慈宁宫过来的吧?那边怎么样?” 程恩的表情却瞬间凝重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太后已经殉国了,还有……” 男人欲言又止,看了看四周,凑到女人面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还有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位。” 韩清瑶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猜到了!” 这时,又有一批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东方澈,看到女人不停往外涌的鲜血,男人狂奔着冲了过来。却伸出手不敢碰女人,他对着冷释吼道:“到 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会这样?” 冷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任由东方澈对他大吼大叫。 而就在这时,只见一只小巧的翠鸟飞了过来,停在亭子里不停的鸣叫,韩清瑶只好勉强集中精神去分辨翠鸟的信息。 众人就见女人的眼睛骤然瞪大,随后,一口鲜血从女人的口中喷了出来,在众人的惊呼中,就听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雪灵把 俊扬和四枚黑金矩 子带走了。” ++++ 天都保卫战首战告捷,可是,整个天都乃至整个朝堂却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原因就是本应该高兴的众人无论是赫连天霖还是庆王、东方澈和尹天 枢,下到郭观、张廷栋等人无一例外的都沉着一张脸。害的所有人都以为还有更糟糕的消息。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些之所以沉着脸,只是因为一个女人,因为韩清瑶彻底昏迷了。 自从上次女人被雪灵背叛的消息刺激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太医们想尽办法却始终无计可施。而且,太医们居然给了他们一个更坏的消息,三年过去 了,韩清瑶体内的毒素不但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增加了一倍,若是没有还魂丹压制随时可能小命不保。而还魂丹只剩下了五颗。 尹天枢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叫嚣着攻向城墙的人,牙齿咬得咯嘣作响,一旁的副将们谁都不敢上前问话。老婆昏迷不醒,儿子下落不明,大家都知道 此时的男人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谁都不想做那个冲上去的炮灰。 突然,大家就见尹天枢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士兵手里的弓箭,疯了似的一箭一箭射光了箭筒里的所有箭矢,随后他将弓扔给士兵,再看向周围众人的时候 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全体都有,还是那句话,誓死保卫天都城。听明白了吗?”男人目光坚定的扫过所有人的眼睛。 随后,他手一挥,命令道:“远了用炮,近了用枪,用弓箭,不要怕浪费,给我往死里打!” ++++ 作者的废话:最后的一段真的挺纠结,这一章改了不下十遍…… 第289章:醒来(二更) 平田郑雄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方已经告知自己事情已经成功,为什么天都城的守将不但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炮火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他们身上招呼,更然他们惊讶的是身后本来只是闲游一般的唐皓瑾此刻却像是疯了一样,简直比前面的天都守军都疯狂,一路 冲杀,恨不得将他们撕碎一般。 眼看着后勤补给已经断绝,平田正雄整理好盔甲骑上战马,决定亲自发动最后的冲锋,不成功,便成仁。 他经过仔细考虑,为自己这次行动选定了目标——北门。 北门的守将是张廷栋。此人名气不大,没有什么卓著的战功,也没听说他和城里的秦沫儿有什么交集。而北门是天都城向北的城门,路途较短,十分适 合军队进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精锐的大合骑兵倾巢而出,向着他们认为的天都城最为薄弱的北门发动了冲锋。 当平田正雄带领着他的精锐主力到了北门,却惊奇地发现城门守军竟然放弃了防守,主动向自己冲杀过来! 当平田正雄还在揣测对方意图的时候,他手下已经被正面尹天枢打怕了了的士兵们已经开始转头往回跑了。他们清楚的记得那响彻天际的炮火声,还有 那些双眼赤红,恨不得直接吃了他们的天都士兵。 所以他们怕了,号称勇猛无畏的大合士兵退了。 平田正雄万万想不到,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居然没有自己的命令就退了下来,而且无论他怎么叫喊对方都是置若罔闻,在绝对的优势下,这些士兵尊从来 内心最原始的恐惧,疯狂的逃窜。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他眼睁睁地看着大渝军在自己阵中势如破竹,砍人如切菜,他挥舞着马刀,想要稳住阵脚,无奈他的士兵们 只是四散奔逃,根本没人听他的命令,更别提组织什么有效的抵抗了。 & amp;nbsp; 看着如同一群踩着同伴尸体疯狂逃窜的士兵,平田正雄明白了,如果他再不撤军逃跑,就会全军覆没。 眼看大军即将崩溃,平田正雄无奈地下令全军撤离,张廷栋紧追不舍,跟着平田正雄的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支孤立之敌,既 没有什么援军也没有后备队,只要追上,就能将他们全部歼灭。 于是,平田郑雄这辈子最丢人也是最后的逃窜开始了。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那些本来闭门不出的守城将领个个看到他们都想看到黄金一样,叫嚣着冲了上来。 这让逃跑中的平田正雄十分狼狈,但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厄运结束的时候就是他丧命的时候。 逃跑中的平田正雄没多久就遇到了已经将他后续部队全部消灭的唐皓瑾,男人双眼赤红,下巴上胡茬都长的老长,疯子一样抬枪就刺,连个招呼都不 打。 而与此同时,隐藏于两侧由吴士元带领的伏兵呼啸着窜出,对着这些一心只有逃跑的敌人开始了疯狂的屠杀。 最后,平田正雄在亲卫的护卫下终于逃出重围狼狈的逃出大渝边界,七万人最后只剩下了二十多人,逃回了百溪。 天都保卫战告捷。 几天后,皇帝的圣旨下达:赫连天枢因为护驾有功封为贤王, 庆王赫连奉祥护国有功,升为辅国一等庆王,世袭罔替。 宁国公赫连天枢护国有功,封为贤王,任亲军都督府副都督,殿前辅政。其子封为世子,食王世子奉禄。 东方澈护国有功,升为荣华殿大学士,封文渊伯,入内阁,殿前辅政。 西门释护驾有功,升为忠诚伯,御门卫指挥使。 秦沫儿护驾有功,封护国公主,赐府邸,食长公主奉禄。 原赣州总兵郭观护国有功,晋兵部左侍郎。 原陈州总兵张廷栋护国有功,晋京畿总兵。 原京畿总兵吴士元护国有功,晋兵部右侍郎。 原御史大夫凌严护驾有功,升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其子凌中御,升为御史大夫。 随即,皇帝又宣布,太后在乱终殉国,按国礼下葬。 与此同时,皇帝下令,天神教为大合国邪教,全国上下不得信奉,一经查出按通敌论处。 ++++ 两年后,天授二年,天都城 繁华的朱雀大街此时人山人海,比过年还热闹,所有人都争相恐后的抢着位置。沈嫣带着纱帽挤在众人中间,两个丫鬟死命的护着这才勉强抢到了一个 相对不错的位置。 “我说小姐,你想看凌公子就去凌府看不就行了,何必在这挤着?”一个丫鬟不解的问道。 沈嫣叹了一口气说道:“洛城哥哥太忙了,特别是拜了庆王为师之后,每天都呆在护国公主府,每次去凌府几乎都看不到他。” “可是他今天是状元及第,怎么不都得回府报喜吗?”另一个丫鬟问道。 沈嫣没有说话,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远处马上那个英俊的青年吸引了过去。 “来了!来了!”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 凌洛城刷新了前任韩衍的记录,以十八岁的年纪成为大渝历史上最年轻的连中三元者。 又因为他不单相貌英俊又是黎老先生和庆王的高徒,所以俨然已经成为了大渝人人眼中的青年才俊。 凌洛城一路沿街走了三圈,最后来到了凌府门前,这里早已经是锣鼓 喧天,更有人送来了舞狮队前来恭贺,凌家一众女眷由凌中御带队站在门口,看到 凌洛城下马立刻应了上来。 青年撩衣跪倒,叩谢父母养育之恩。 凌中御将儿子扶起,眼中竟然闪出泪花,他哽咽了半晌终于拍了拍儿子的手臂,道:“好好好” 在众人的簇拥下,青年先是去拜谢了祖先,然后一路来到正厅,凌严正端坐在太师椅上,他自从上次受伤后双腿已经彻底失去功能,可是此时坐在椅子 上却看不出半分颓废之态,反而精神矍铄,高兴不已。 行过家礼之后,凌洛城坐在椅子里,向来祝贺的人回礼。 天色渐渐转暗,祝贺的人渐渐散去,沈氏欣慰的看着披红戴花的凌洛城说道:“如今我儿终于高中,以后必定光宗耀祖。现下就剩娶妻这一件事让我费 心了。” 等沈氏说完,一旁的凌中御立刻开口道:“嫣儿呢?我看她刚才过来了!” 凌洛城眉头一拧,起身道:“父亲,母亲,今日老师还有要事叫我去商量,孩儿还是以国事为重,就先过去了。” 说完,男人起身行礼,头也不回的告辞了。 一旁的二房夫人埋怨道:“大嫂,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这孩子心思不在这上面,一提成亲就往外跑,你还非得提。这大好的日子愣是把孩子逼出去 了。” 这时,一脸落寞的沈嫣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 众人立刻闭了嘴,打着招呼。 女孩去了纱帽,露出一张斯文秀气的脸,对众人俯身行礼。 一旁的一个姨娘低声说道:“这嫣儿多好啊!你说洛城怎么就看不上呢!” 另一个姨娘嗑着瓜子说道:“这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不用太懂事,太懂事的女人没味道……”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沈氏已经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吓得那个姨娘赶紧闭上了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而这时,凌严却派人叫凌中御到了书房,父子二人关上门之后,只听凌严说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撮合嫣儿和洛城的事情?” 凌中御不解,问道:“父亲可是对嫣儿有什么不满意得地方?” “并非如此!”凌严捋了捋胡子道:“只是,你难倒看不出洛城的心思吗?这两年来,他天天往公主府跑,你真以为只是为了和庆王讨论国事吗?” 凌中御目光一沉,道:“父亲说的我自然也有注意,可是,那秦沫儿已经昏迷了两年,谁知道还要继续昏迷多久,何况她行为不端,一个姑娘家却和众 多男子有染,实在不是良配。” “良配不良配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凭着洛城的性子,你觉得他会因为这就屈从吗?”凌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不 会!若是强行为之,只会是即害了洛城也害了嫣儿。儿孙的事就让儿孙这就做主吧!你我都不必干涉太多了。” 凌中御却不这么想,他道:“父亲,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洛城只有十八岁,他还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都只是一时冲动,并不了解之后的成破厉 害。我们作为长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往不归路上走呢!” 凌严皱眉看着儿子,说道:“他只是想选一个心仪之人,怎么就是不归路了?反倒是你,明显对秦家有偏见,虽然我也看不惯那秦沫儿的行为,但是, 我却十分欣赏她。若她能真心对待洛城,洛城也觉得幸福,我们做长辈的何不成全他们呢!” “父亲!”凌中御道:“我也承认,秦沫儿确实是个有胆识且有本事的女人,可是作为妻子,最重要不是本事,而是本分。她连这个都守不住,如何为 人妻为人母?” & amp;nbsp; “好了!”凌严捏了捏眉心,道:“人现在都还昏着,你我吵翻天也没有用。且就这样吧!” 于是,父子再一次不欢而散。 而此时,护国公主府的主卧床上,躺在那里整整两年的女人,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骤然睁开了眼睛。 +++++ 作者的废话:今天因为纠结结尾怎么写耽误了很久,所以算上迷海那边才码了三章……明天补上……先睡了……大家晚安~! 第293章:面首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凌中御的身上。 凌洛城的才学和长相是大渝人尽皆知的,若是真的入了公主府做了面首,别说凌中御这个当爹的心疼,就是朝中这些人也是心疼不已。 这时就听赫连天霖笑眯眯的看着凌中御道:“凌大人,在昨天之前你一共上了一十七道奏折,反复强调朕已经成年,应该立后了。朕一封一封的看过,真的是字字泣血。太后娘娘也是深感此言有理,于是便也忙着给朕物色合适人选。既然,凌大人这么喜欢给人牵红线,朕今天就给你儿子牵条红线。朕记得你还有好几个女儿吧!不急,慢慢来!” 凌中御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一旁的庆王,想他是凌洛城的师父怎么也得帮忙说两句,却见庆王紧抿嘴唇将头转向另一边,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于是他只好自己道:“护国公主才貌双全,小犬实在是高攀不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赫连天霖笑呵呵的看着急出一脑袋汗的凌中御,道:“凌大人谦虚了,凌公子才是才貌双全,纵观满朝上下难有匹敌,而且又不是选驸马,面首而已,没什么配不上的。” “小,小犬一直想报效国家……”凌中御急的都快结巴了。 “把我姐姐哄高兴了也是报效国家。”赫连天霖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道:“何况朕可以特批凌洛城即便为面首也可以入朝为官。凌大人不必担心了吧?” “小犬已有未婚妻……”凌中御的话刚出口赫连天霖就打断了他道:“未婚妻而已,退婚不就好了。再说了,又不是对方德行有亏,若是怕找不到良配,朕可以给她做主。朝中未婚的王爷世子有的是,这点凌大人更不必担心了。” “可……”凌中御还要说话,赫连天霖立刻板起脸,说道:“凌大人一再推辞,莫不是觉得皇家配不上你们凌家不成?” “臣不敢!”凌中御被堵的一句话都没有。 “何况,这事是不是凌大人也该听听凌公子本人的意思!”赫连天霖说完,一挥手道:“宣新科状元凌洛城觐见。”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今天正是新科状元觐见皇帝分封官位的日子,凌洛城作为状元正和榜眼探花在殿外等候传召呢! 于是很快,三人就已经迈步上殿了。 看着那芝兰玉树一般的凌洛城不知情的众人无一不啧啧叹息,今天看这个情况必定是凌中御屡次上书要求皇帝立后得罪了皇帝,皇帝借此整治他,可惜了,这么一个清风朗月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葬送了。 三人跪倒行礼,就听赫连天霖道:“凌洛城,朕有心想将你配给朕的姐姐护国公主,不知你可愿意!” 跪在下面的韩文昭先是一怔,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他面不改色,又叩了个头,道:“臣子从小便习得三纲五常,更愿意以一己之身报效国家,无论陛下为臣安排什么职务臣都甘之如饴。” 一番话出口,所有人都不由得暗自挑大拇指,比起那个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天天以给皇上添堵为乐的老爹,这个儿子简直就是八面玲珑了。看看人家这一番话说得,活脱脱把当面首这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说得跟战场杀敌一般。简直就是一副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虽然不见得是得了便宜,但是这乖却买了个十足。 凌中御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十分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对秦沫儿的执着,就算今天皇帝不赐婚,他也是非秦沫儿不娶。而且,他叹气的想,这两人天天混在一起,指不定都已经是怎么回事了。 赫连天霖看着已经如霜打茄子一般的凌中御,心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了,他极力克制着,说道:“好,爱卿有此心情朕心什慰,认命凌洛城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即日上任。” 朝堂上顿然又是一片哗然,众人不明白一个刚刚入朝的青年,即便他是新科状元怎么能一上来就封个三品大员,然而当看到凌中御那几乎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后,所有人又都释然了。毕竟人家已经是面首了,皇上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于是,下朝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或好心、或幸灾乐祸的给凌中御道贺,凌中御气的双眼泛白,偏偏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站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给人家回礼,直把他气的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老血。 而心里最不平衡的莫过于跟着凌洛城上殿的另外两个人,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被任命为庶吉士,本来应该高兴的两人看着那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却已经是三品大员的青年,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其实这两人年纪都大了凌洛城很多,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家里都是有儿有女。也是在没什么可羡慕的,毕竟就算他们成了状元也入不了韩清瑶的眼,可是人就是这样,眼看着和自己同一起点的人一步登天飞黄腾达,自然心里有些不平衡。 于是,不知是谁开的头,一条谣言便在天都城里传播开来:想升官?去给护国公主做面首啊! 当韩清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的几乎上不来气,他指着屋里一众男人道:“别说,他们说的真对,我真的旺夫呢!你看看你们,自从跟了我哪个不是一路升官。我现在满屋子都是王爷,公爷,就连炎烈都被天霖封了个有名无实的镇北王,尤其是庆哥哥,现在已经升无可升了。” 虽然对于这点大家也表示认同,但是,还是被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弄得很是无语。 “能把这条谣言如此解读的,恐怕整个大渝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东方澈慢条斯理的说道。 “要不然呢?”韩清瑶笑着啃着冷释削好的苹果,道:“难倒我气的一脖子吊死吗?”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其实韩清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虽然流言不实,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毕竟现在他们都在风口浪尖上,所以被人误解什么的也是难免。 一旁的唐皓瑾确还在一旁偷笑,众人不解的看向他,就见他道:“你们知道吗?今天岳父那边得到消息,之前你们送去的那几个美女北疆可汗都收了,而且当夜就宠幸了一个。” “那又怎样?反正他之前就三个夫人了。”炎烈一脸无所谓,反倒是一把手抢过韩清瑶手里的苹果核道:“啃个苹果都啃不干净,剩这么多,真浪费!” 说着,这位原北疆大汗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当着大家的面啃起苹果核来了。 “你知道东方澈给他挑的都是些什么人嘛?”唐皓瑾道:“个个都是那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削尖了脑袋都要争宠的人。你弟弟可有的受了!” “我看有的受的是慕容婵吧!”韩清瑶挑眉道:“她当初连我都容不下,如今却要跟那么多女人争夫君,估计她下半辈子算是有事情做了!” 说着,韩清瑶皱眉看向一旁的炎烈,道:“不对啊!我记得你们铁勒不是一妻多夫吗?巴望是什么时候娶的那两个?” 炎烈一撩眼皮,将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扔了,说道:“你刚走没多久我给他娶的。现在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韩清瑶一颗葡萄差点噎在嗓子里,她勉强的咽下,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 “为什么?”炎烈皱眉看向一旁的东方澈,道:“跟他的目的一样!” 韩清瑶于是将目光也看向东方澈,就见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目的很简单,给慕容婵添堵啊!谁让她当初那么对你了!” 韩清瑶张了张嘴,觉得这帮人确实狠,不得不说,在保证博尔巴望和他子嗣的前提下,这是最能让慕容婵生不如死的报复了。 不过一想到当初慕容婵的种种,她顿时没了同情她的心思,笑着对着炎烈和东方澈竖起了大拇指。 心道:这帮男人果然比自己还记仇!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已经四更了,实在是累了,跑去写葬魂了……缓缓 分卷阅读231 护国公主府 自从韩清瑶昏迷之后,几个男人便开始每晚轮流看护她,这一晚轮到的正是冷释。 冷释照例给女人喂了药,擦了身,然后又做了全身按摩之后便去浴房洗澡,当他顶着一头水珠回到房间的时候,就见韩清瑶正 靠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男人的眼睛当时就红了,他冲上去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不停的亲吻着女人的额头。 “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冷释的声音抖得不想样子。 韩清瑶抱着他的腰,用干哑的嗓子说道:“别怕,我没事!” 好半晌,男人才从兴奋中镇定下来,他将女人抱在腿上,紧紧的搂在怀里,用脸蹭着女人的脸颊,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 多事。俊扬在你昏迷之后第七天就回来了,孩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好久都不敢自己睡,天枢只好天天陪着他。炎烈将大汗 的位置禅让给了他的弟弟,现在在大渝任北疆特使。你昏迷之后不久,东方澈也生了一场大病,时好时坏病了整整半年,最近 才能上朝。还有,东方明越狱了,应该是在大合国围困天都的时候有人里应外合做的……”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韩清瑶太安静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说下来,韩清瑶却毫无波澜起伏。冷释以为韩清瑶又昏 迷了,急忙将女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却见女人的眼神十分平静。 她捧着男人的脸,吻了吻他的薄唇,说道:“别担心,我没事,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两年我虽然睡 着,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没有惊讶。” 冷释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这时,就见韩清瑶突然严肃的说道:“冷释,我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会死,所以,你不许有半分轻生的念头,听到了吗?如果有一天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看好大家,乖乖等我回来!” 男人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确是骤缩,他惊诧的看着女人,一把板过她的肩膀,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说 死?” “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不能说!”韩清瑶伸出手指抚平男人眉间的皱褶,说道:“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吗?” 冷释静静的看着女人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 说完,他将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低声道:“别骗我,我受不住!” 韩清瑶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却被人大力的推开,唐皓瑾用他那标准的大嗓门吼道:“我说冷释,我觉得新兵制……” 男人后面的话因为看到屋里两人时顿时卡在了嘴边,可随即他就反映了过来,指着冷释吼道:“姓冷的,你居然私藏我家瑶 瑶!” 冷释狠狠得翻了一个白眼,淡淡的回道:“第一,我不姓冷。第二,我没私藏。” 可是唐皓瑾可是根本不会理会他现在说什么,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韩清瑶从冷释怀里拉出来,对着女人的红唇就是一通 狂吻,吻得女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在一旁的冷释即使出手又将女人拉回了自己的怀里,这才躲开了男人的进攻。 “我说韩清瑶!”唐皓瑾插着腰指着韩清瑶道:“你说你是不是傻?非得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才行吗?非得让我们这么撕心 裂肺才高兴吗?” “五哥!”韩清瑶哑着嗓子撒娇道:“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我不出手的话,说不定就有性命之忧了。” 唐皓瑾其实也知道,可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每每一想起知道韩清瑶昏迷不醒时的心情,他就觉得生不如死。 “就你理由多!”唐皓瑾狠狠得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的男女,叹了口气认命一般的说道:“得了,我去通知其他 人,估计都能高兴疯了!” 说完,男人便迈步出了门。 很快,沉寂了两年的护国公主府就沸腾了,不算大的卧室里就这么挤满了人。 炎烈是第一个冲进来的,男人二话没说直接将女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便是一副怕人抢了玩具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半点曾 经北疆可汗的模样。 尹天枢抱着俊扬是最后到的,孩子一看到母亲醒了,立刻就从父亲的怀里跳了出去,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韩清瑶紧紧抱着儿子,揉着他那泛黄的小脸,说道:“俊扬不怕,娘亲在!娘亲有办法。” 在她怀里的孩子猛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惊讶无比的看着母亲,却见韩清瑶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尹天枢显然听到了母子二人的对话,他眉头紧皱,不解的看向女人,却见女人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却没有说明原 因。 “凌洛城!”韩清瑶皱眉喊了一声,这时众人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男人脸色一红,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我听说,听说你醒了,所以,所以过来看看!” 韩清瑶却只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男人愣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却见韩清瑶将手一伸,说道:“小吊坠呢?” 凌洛城浑身一僵,眼神突然变得飘忽不定,说道:“不是掉水里了吗?我没有!” “我知道,你去把它捞回来了,就带在你脖子上,要是不交,别怪我动手抢了!”韩清瑶板起脸,严肃的说道。 却见男人猛地退到门旁,伸手捂住锁骨间,眼睛里透出一股委屈,道:“这个是我捞起来的,你不要了的。我的,我不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不敢相信那个殿试时策论对答如流的新科状元居然因为一个吊坠如此……嗯,如此的像个孩 子。 “那里面是哥哥的记忆!”韩清瑶突然开口道:“你必须还给我!” 凌洛城浑身一僵,他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吊坠里装的居然是另一个男人的记忆,那个叫韩文昭的男人。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只见一旁的冷释突然出手,直接将男人给拉到了床边。韩清瑶也手疾眼快的将手按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女人的口中念叨着不知哪国的语言,随即只见男人的衣服下顿时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几乎刺的在场人都睁 不开眼睛。 同时,凌洛城的额边开始冒出豆大的冷汗,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咬着牙呻吟出声。 终于,那白光骤然消失,随即男人和女人明显感觉到那颗小圆球彻底消失不见了。 无数的记忆瞬间胀满了男人的脑子,少年时的独撑家业,青年时的阴谋权诡,出征百溪时的运筹帷幄。还有那份禁忌却刻骨的 爱恋,通通一股脑的涌进了男人的脑海。 他记起了那个一直甜甜叫自己哥哥的女孩,那个要成为自己骄傲的女孩,那个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的女孩,那个他唯一深爱的女 孩。 几乎脱力的男人瘫软在了地上,衣服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可是他却兴奋的浑身颤抖,男人迷恋的看向床上,看向那个坐在那 &nb sp; 里含着泪水看着自己的女人。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刚才的巨大疼痛让他浑身无力,试了几次最终都失败了,一旁的冷释看不下去,弯腰将他抚 起,搀着他来到了韩清瑶的面前。 男人缓缓的蹲下身,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颤抖着双手捧起女人的脸,目光里满是怜惜与心疼。那个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 孩,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却受了那么多的罪,那么多的苦,一想起这个他就心疼的想要将自己千刀万剐。 “哥哥,你回来了是吗?”韩清瑶缓缓的伸出手,摸着对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脸颊。 男人缓缓的点了点头,声音极其虚弱,却莫名的让韩清瑶心安,他说道:“瑶瑶,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这一声仿佛隔了千年万年,韩清瑶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韩清瑶哭的声嘶力竭,她垂着男人的后背,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哭喊道:“你为什么才回来,你知不 知道我撑得好辛苦。韩家没了,唐家也没了,连你也没有了……” 女人絮絮叨叨的抱怨着,男人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背,一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他知道这些年她撑得太苦了,国仇家恨统统压在 她的肩膀上,她却无法和人倾诉发泄。如今她终于全部都发泄出来了。 尹天枢、唐皓瑾和冷释早就习惯了韩清瑶对着韩文昭时的态度,如今虽然也有些愤愤不平,却也还能忍受。可是炎烈却不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老婆抱着其他人哭的稀里哗啦不说,居然还是一副全天下人都欺负她却没处告状的状态,这就让他受不 了了。就算他远在北疆,但是只要她受委屈,他一定会为她出头的,哪里还轮得到她对着别人哭诉。正在他准备起身发作的时 候,一旁的冷释却一把拉住了他,对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韩清瑶虽然也爱其他人,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像韩文昭一样,让她去全心全意的依赖。在他的面前,她永远是那个 可以任意撒娇妄为的小女孩,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将一切都交个这个人,然后窝在对方的怀里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这种如 兄如父的感情是他们谁都比不了的。 +++ 作者的废话:哥哥终于回来了,哭的我稀里哗啦的~!o(╥﹏╥)o 第291章:选后(收藏满1800加更1,二更) 当赫连奉祥和东方澈从宫里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就见韩清瑶躺在凌洛城的腿上,男人正宠溺的一边捋着女人的头发,一边 给她哼着曲子。而旁边的炎烈,摆着一副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幼童模样,七分嫉妒,三分委屈的在一旁咬牙切齿。 看到两人走进来,“凌洛城”抬起头,微微一笑,轻声道:“悯怀兄,书钰,你们回来了!” 这熟悉的称呼和熟悉感觉让两人都是大吃一惊,庆王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惊呼道:“文昭兄!” 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两个好友惊讶的表情,韩文昭慢悠悠的说道:“我和瑶瑶经历了一些事情,现在都有些累了。至于 其他问题,我们改日再聊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努力的压抑住心头那莫名的不适宜感,默默的离开了屋子。 待走到院门口,东方澈突然一出手拉住庆王,问道:“你就不觉得别扭吗?一个那么大点的小屁孩跟你我称兄道弟,怎么想都 觉得突兀。” 庆王却是无所谓的一笑,幽幽的说道:“声色幻相只是皮囊。只要魂魄还在,人,就还是那个人。” & nbsp;东方澈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好友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 天授二年,三月初三 皇宫北门顺贞门的门口突然整整齐齐地排列无数顶软轿和马车,几乎每个软轿的旁边都跟着丫鬟和婆子,奇异的是几乎所有的 人都低眉顺眼,上百好人立等在那里居然鸦雀无声。待卯时将尽所有轿中人便都静静的由丫鬟婆子扶着下了轿,居然个个都是 二八年华的官宦小姐们,粗粗一数足足有四十六位。放眼望去,几乎所有京中三品以上权贵人家的及笄年纪左右的姑娘都在这 了。这些人有的自幼相识,有的素未谋面,却奇异的都一视同仁的微笑颔首打过招呼之后,按照父兄的品阶站好了位置。 待辰时一到,这些女子便在管事宦官的带领下迈着盈盈的步子往顺贞门走去。 而与此同时,在养心殿里却是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赫连天霖蹲在房顶,任由下面的人如何哀求就是一动不动,手里握着个弹 弓,旁边是整整一筐的泥丸,不时的打向那些企图搬梯子上来的宦官和侍卫。 程恩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对着这位皇帝高喊道:“陛下,时辰已经到了,太后娘娘等您过去呢!您别让我们这帮小的难做 啊!” 程恩口中的太后乃是庸王的生母,在卢皇后自尽之后,这位曾经默默无闻的陈太嫔就这样一跃成为了陈太后。不过他和卢皇后 完全不同,是个十分平和的性子,每日安静的顶着个太后的头衔,却基本不管宫内事务。一众事情都交给内务府办理,后来又 嫌管理内务府麻烦,将内务府交给了户部协管,就此彻底成了一位甩手掌柜。 不过,作为长辈,她最近却还是出手管了一件闲事,那就是为赫连天霖选后。不过在此之前自然要将这些女孩请进宫里她老人 家亲自看看才放心,最好是还能让天霖看看才好。 于是,就出现眼前这一幕。 “我不去!”天霖吼道:“什么赏花宴?我都知道,明明就是太后娘娘想让我去选皇后。我说过了,我的皇后只有姐姐一人, 我的妻子也只有姐姐一人,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话呢?” 魏金忠哆哆嗦嗦的在齐富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进了院,他在之前的动乱里因为病重在家休养侥幸躲过一劫,事后虽然因为孙慎 是他徒弟有所牵连,却也没有受太大的责罚,只是去了他司礼监的职务,允许回家养老。 可是偏偏这宫里就是缺不了他,没办法,天霖这个小祖宗除了庆王和韩清瑶,就只有魏金忠能安抚的住了。 老人家一看这阵势立刻狠狠的瞪了一众宦官,随后他上前几步对着上面的赫连天霖道:“主子啊!老奴有句话得当面告诉您 啊!” 赫连天霖撅了撅嘴,想着这位老太监毕竟年纪快八十了,怎么也得卖他个面子,于是将手里的泥丸收了,坐在了屋瓦上,说 道:“那你告诉齐富,让他上来告诉我!” 于是,魏金忠在齐富耳边耳语了一番,齐富连连点头,这才战战兢兢的搬了梯子爬到了房顶上。 众人于是都屏息凝神的看向两人,下一秒,奇迹便发生了,赫连天霖在听到齐富传达的话之后,抿嘴想了想,随即立刻起身, 拍了拍身上的土,道:“换衣服,摆驾,去寿康宫!” 众人得令立刻有侍卫上前将赫连天霖扶下了房顶。看着进屋换衣服的皇帝,程恩对着魏金忠一抱拳,道:“还是魏公公高明 啊!一句话便说服了陛下,我们可是磨破了嘴都没劝动啊!只是不知您老和皇上说的是什么啊?” 魏金忠呵呵一笑,说道:“你也不是外人,我便同 你说了吧。我无非就是让齐富告诉皇上,太后可是有直接册立皇后的权利 的,若是他不到场,万一太后娘娘看上哪家姑娘,当场就下了懿旨,这可就改不了了。” 程恩一拍脑门,不由得对着这位老太监竖起了大拇指。 待赫连天霖赶到寿康宫时,太后娘娘已经在众太妃太嫔和参选女孩的陪同下逛过了御花园,刚刚回到了寿康宫。一看皇上来了 立刻笑盈盈的让人端了茶点过来。 她其实也不想管太多,毕竟第一她性子与世无争,第二她和这个亲孙子从小也未亲近,可是无奈大臣们成天上奏,特别是那个 上任不久的御史大夫凌中御,几乎次次都是泣血上书,弄得她也不好拒绝,这才搞了这么个仪式,想着若是选上更好,选不中 的话也算是给前朝的大臣们一个交代,也算是尽了义务。 这些女子家世不凡,就算选不中皇后也有可能日后入宫为妃,所以一听说皇上来了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装出一副端 庄贤惠的样子。 特别是看到赫连天霖本人之后更是个个面赛桃花,含羞带笑。虽然赫连天霖只有十五岁,却长得五官俊朗,身材挺拔修长,已 经颇有玉树临风的样子,加上骨子里的不羁和狂傲,实在是春心萌动的少女们眼中最具魅力的人。 赫连天霖喝着茶看着眼前这些搔首弄姿的嘴脸,顿时觉得一阵恶心,他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道:“祖母今日想必也劳累了,我 看这宴会便到此为止吧!” 老人家都是喜欢热闹,这还不到一个时辰自然觉得不过瘾,于是张太后说道:“天霖啊!祖母难得见到这么多孩子们来陪我, 听说她们还都有些才艺,既然都来了,不如让她们展示展示,也给祖母斗个乐。” 这话的姿态其实已经非常低了,言外之意就是,既然我费劲把她们弄来,不折腾一番总不太好。 赫连天霖自然知道其中关窍,于是也点头答应了。 众女子一看太后和皇上居然要她们展示才艺,立刻来了劲,按照座次一个接一个的上来表演。唱歌的唱歌,弹琴的弹琴,跳舞 的跳舞。一时间弄得寿康宫里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太后老人家看的心花怒放,不时和一旁的太妃们夸赞这些女孩子。 旁边一个太妃凑近太后耳边小声道:“太后娘娘,您看那边的皇帝陛下,虽然嘴上说着没意思,这不也看的津津有味。少年郎 就是少年郎,嘴硬的很呢!” 太后按照太妃的话斜眼看去,果然看到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少年此刻正吃着茶点看的笑容满面,她偷偷的舒了口气,觉得自 己这徐徐图之的方式用的还真的是对了。 跟着一起过来的齐富自然也看出主子的不同,于是小声的问道:“主子,您看看,果然没白来吧!” 赫连天霖歪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可不是,这么多官家出身的歌舞伎想必在教坊司都难得一见吧!” 齐富差点没让自己主子一句话给呛死,感情这位小祖宗是把人家各位小姐们当成歌舞伎来看了。 而就在这时,一位少女娉婷走出,她一身黄色的锦缎上衣,下面是同色的罗裙看上去俏丽可人,少女上前微微行礼,道:“民 女的才艺是做风筝。” 一直斜靠在椅子上的赫连天霖骤然坐直,兴奋的抚掌道:“好,终于看到一个不一样,你且做来给我看。” 只见那女子面庞一红,娇羞低头,道:“这风筝做工复杂,有些要好几日才能做好,我已经派人回府去取了新做的过来,还请 太后和陛下稍等。”   ; “没事,朕等得!”赫连天霖不等太后回答立刻表态。 先前表演的众位立刻对女子透去了一抹怨毒的眼光,毕竟她们卖力表演了那么久,都没见皇帝为她们抬一下眼皮。 那女子款款走回作为之后,她后面的一个立刻明白皇帝想看点不一样的,于是,起身来到中央却并没有行女子礼,而是一抱 拳,说道:“民女乃是虎威将军赵德才之女赵怀秀,从小随父亲学了套剑法,今日便献丑了!” 说完,她从一旁的侍卫那里借来了宝剑,呼呼的便在殿内舞了起来。 说实话,这女子舞的真是不怎么样,不过看够了刚才一众折腰弄柳,突然看到个舞剑的自然觉得新鲜,赫连天霖频频点头,笑 的合不拢嘴,最后还将自己面前的一盘点心赏给了她。 第292章:择婿(收藏满1800加更2,三更) 由于有了指路明灯,各位女子便开始变着法的开始展示自己那不一样的才艺,什么剪纸插花,各出奇招。 渐渐接近尾声的时候只见一名身材娇小的女子走到中间,微微俯身,随即开口道:“民女一直仰慕秦大人的风姿,所以特意编 了一支舞蹈,还请太后和皇上品评。” 赫连天霖微微挑眉,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笑意,可是伺候他多年的齐富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刚 才一直在天霖眼睛里的那抹笑意,在听到女人这句话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杀意。 那女子跳的是一段剑舞,平心而论跳的十分不错,算是把秦沫儿的种种功绩都大概的展示了一番,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曲舞 罢,赫连天霖也练练称好,并赐了赏。 可是当下一名女子开始表演时,赫连天霖抬手叫来了程恩,在对方耳边低语道:“去,查查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 程恩立刻领命下去忙了,而寿康宫里的表演还在继续。 由于表演到最后已经是傍晚,太后便做主留下了几个她看着顺眼的女孩子在寿康宫里过夜,这显然是天大的恩赐,于是没被选 中的自然是一脸落寞,被选中的自然是欢天喜地。 而当赫连天霖兴高采烈的拿着那制作精巧的风筝来到护国公主府的时候,正碰到韩清瑶在对着庆王发脾气。 就听韩清瑶道:“你那个妻妹是个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居然收她的东西,你什么意思?” 门外的赫连天霖吓得浑身一哆嗦,急急忙忙将手里的风筝扔给身后的齐富不停的挥手道:“赶紧扔掉,扔掉!” 齐富急忙一溜烟似的跑没影了,看到人跑没影了,天霖这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韩清瑶正在气鼓鼓的坐在床上,而一旁的庆王和冷释正在小媳妇一样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而凌洛城,不现在应该叫韩文昭,正 在一旁一脸宠溺的看着韩清瑶在那无理取闹。 庆王极其无辜的道:“我收的时候并不知道是她做的啊!瑶瑶,你听我说……” “不听!就是不听!”韩清瑶撒着娇说道:“庆哥哥变心了!” “瑶瑶听话,那东西我已经扔了,你就别气了!”庆王无力的看向一旁的冷释,求助道:“冷释,你说说看啊!” “冷释,你别当老好人!”韩清瑶马上炮火转移道:“上次去你家,你那个师妹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于是,冷释无辜中箭。 庆王和冷释一起看向一旁的韩文昭,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向他求助,好半晌,韩文昭倒了杯水递到女人嘴边,低声道:“瑶瑶 听话,先喝点水,歇一歇!” 果然,韩 清瑶听话的停了下来,庆王和冷释随即立刻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韩清瑶端过水杯一饮而尽,韩文昭又掏出手帕帮她将唇边的水渍擦了,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瑶瑶继续吧!” 庆王和冷释顿时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纷纷收回刚才的感激,投去了一个愤怒的眼神。 “姐姐!”天霖果断出声救下两人,随后笑盈盈的跑到韩清瑶的身边,问道:“姐姐今天好些了吗?” 韩清瑶毕竟躺了两年,即便众人每天尽心尽力的给她做按摩和运动却还是在段时间内无法恢复行动,特别是两条腿,只要往起 一站就软的像面条一般。 “好什么好?”韩清瑶扁了扁嘴,戳着自己的两条腿,道:“还是两根面条!” “没事的!”天霖立刻卖乖道:“姐姐想去哪里,天霖背你去!” “虽然明知是场面话,却还是听着舒坦!”韩清瑶说着,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道:“我们家天霖就是乖。以后也要好好对 待自己的皇后知道了吗?” 天霖眼珠子一转,道:“这是当然,我的妻子我自然会好好对待的!” “话说,太后好像是选了很多适龄女子进宫吧!不知道老人家看中哪个了吗?”东方澈边说边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炎烈、尹 天枢和唐皓瑾。 天霖立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急忙道:“太后那是无聊了想找些人来陪她热闹热闹。” “好像不是吧!”东方澈往韩清瑶身边一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道:“我怎么听说太后是要给你选后呢?” “真的!”韩清瑶顿时兴奋的道:“行啊,我们小天霖也要娶媳妇了!” “你别胡说,我的妻子就只有姐姐一个,其他人我都不要!”天霖一把抱住韩清瑶的腰,一副猴子爬树的样子。 “你可是皇帝,就算只有一个皇后,还要有妃啊、嫔啊、美人啊、才人啊。总之还要有一后宫的女人,你还是可以挑挑看的 嘛!”东方澈继续排挤领导。 “东方澈!”赫连天霖气得差点跳脚,却无计可施,没办法,论嘴皮子功夫满朝堂都难有东方澈的对手,于是少年一指旁边的 炎烈道:“他还是北疆的可汗呢!不是一样只有姐姐一个人吗?” “别指老子!”炎烈一挑眉,颇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子不干啦!” 于是,赫连天霖又一次无语了。 看着他气的通红的小脸,一旁的尹天枢却微微的皱起了眉。这个族弟他最熟悉,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主儿,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依旧张罗着要娶韩清瑶,显然已经不再是一时性起的童言童语了,也实在不能在一笑置之了。 于是他板起脸,正色说道:“天霖,你年纪不小了,确实应该在适龄的女孩子里挑个人相处一下,也许相处久了,你就会觉得 她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瑶瑶和你年纪差了那么多,实在是不合适。” 天霖嘟起嘴,看了眼尹天枢道:“凌洛城也只比我大了三岁,你怎么不说他?” 众人一起看热闹一般的看向韩文昭。就见男人不慌不忙的持起女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随后缓缓的说道:“前世盟约,今生 续缘,持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是,韩清瑶感动了,其他人嫉妒了。 当夜幕低垂时,赫连天霖愤愤的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少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终于,他猛地坐起身,将睡在外间的齐 富喊醒,道:“你说说,我到底怎么才能让大家认可我,让大家知道我是真的想娶姐姐,不是说笑的!”   ; 齐富睡得迷迷糊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赫连天霖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就把我想象成随便哪个男人,哪个女人也行。” 齐富挠了挠脑袋,他就是一个宦官,而且也没比天霖大几岁,哪里有什么情感经验,琢磨了半天才崩出一句话:“要不,生米 煮成熟饭就不怕他们不认账了。” 天霖眨巴眨巴眼睛,不解的问道:“我说和姐姐的是关做饭什么事?” “不是真的煮饭!就是,就是……”齐富一脸便秘一样的表情,使劲的挠着脑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家主子解释这个 私密问题。 天霖急的直接从床上窜起来,照着齐富屁股就是一脚,吼道:“就是什么?你什么时候还结巴上了,赶紧说!” 齐富揉着自己发疼的屁股,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就是教习嬷嬷教的那种!” 天霖刚抬起来的脚又收了回去,他不解的歪着头想了半晌,说道:“教习嬷嬷?不是在帝后大婚之前才请的吗?” “就是啊!”齐富红着脸道:“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 天霖顿时明白了齐富的意思,一张俊脸顿时红透了,他抬脚又是一脚踹到了齐富的屁股上,吼道:“什么馊主意,这么龌龊, 你当姐姐的那几个夫君都是吃素的吗?”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齐富嘟囔道。 “闭嘴!”赫连天霖抬手就要打,齐富急忙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见对方不说话了,赫连天霖摸了摸下巴,重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第二天朝堂上,凌中御也听说了昨日赏花宴上的事情,一时心里十分高兴,以为皇上终于想开了。 天霖坐在龙椅上,看着凌中御那明显得意的神情暗自咬了咬牙,随后,他板了板脸,说道:“昨日太后召集城中官宦女子入宫 赏花,太后非常高兴,朕心甚慰。看着那些妙龄待嫁女子朕突然想到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 说道这,少年坏心思的顿了顿,斜眼去看凌中御,果然,看到对方那带着期许的目光。 他紧抿嘴唇控制住笑意,话锋一转,道:“朕突然想到,朕的姐姐也就是护国公主还未有良配,即便姐姐暂时并不想许配个驸 马,总要有个面首什么的陪着才好吧!所以,朕决定,为姐姐在朝中才俊中寻几个面首……” 少年的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几乎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秦沫儿私下是怎样和人不清不楚,如今朝堂上就愕然站着四 位,皇上居然当众要给她选面首,不知道皇上是要公然和秦家作对还是另有意图。 就连被众人提及的四位在听到这个提议时也是紧皱眉头,不知道这位顽童皇帝又要闹什么。 随后,大家就听到了赫连天霖笑盈盈的对着凌中御道:“就凌大人家的公子好了!” 第294章:夜宴 天授二年,五月初五 在大渝端午虽不是大节,但是皇室还是相当重视的,前几日内务府就给各宗室王府、文武百官赏下了端午节物。除了一些吃食外,更赏赐了五彩丝和辟邪香包等物,今日宫宴里大臣们自然将这些赏赐带在身上以示重视。 而端午宫宴自然少不了这些红的发紫的众人。 一大清早,韩清瑶便早早入了宫,因为她的腿还是不太灵便,为了不至于太过招摇自然要早些的进宫。 连续一个多月在“挽菱苑”的温泉调养,韩清瑶的腿终究是恢复了些知觉,虽然还是无法久站。不过这些男人自然是不舍得让她站着的,个个自告奋勇抱着佳人充当苦力。不过今天的苦力是韩文昭,没办法毕竟现在只有他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其他人羡慕也没有办法。 宫宴设在晚上,众人倒得时候还未到黄昏。 “瑶瑶!”韩文昭背着韩清瑶道:“天色还早,去前殿的话未免不妥,要不我们先去御花园休息一会儿。” “好呀!”韩清瑶抱着韩文昭的脖子道:“哥哥说什么我听什么!” “之前就没见过你如此听话!”一旁的炎烈紧皱双眉哼了一声道。 “所以说我们的瑶瑶听话也是看人的。”唐皓瑾在一旁煽风点火。 “谁说的!”庆王立刻卖乖说道:“我们菱染一直都很听话。不过是你们说的不对,才不听的!” 东方澈罕见的没有站在自己好友这边,冷哼一声道:“我看未必,这人很多时候都不知好歹。” “爱自作主张!”一旁的冷释居然也开口加了一句。 韩清瑶刚要发怒,就听尹天枢一本正经的道:“今日端午,虽然要赴宴却还是放不下公务,待会儿我们会去前殿核准一下宫宴流程和京中治安安排,所以让兆丰护着你一会儿。” 韩清瑶目色微微一沉,却转瞬即逝,随后女人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忙吧!不过你们的把俊扬给我留下,不然我会很无聊。” 一旁的唐皓瑾道:“那是自然,我们自然会留他陪你的。” 韩清瑶抱着韩文昭的手紧了紧,像是困倦了一般,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背后。 到了御花园时那里已经摆好了躺椅和糕点水果,俊扬正乖巧的坐在那里练习着琴曲。众人将韩清瑶安置在躺椅上,又替她盖了条薄毯,待一切安排妥当,便准备离开。 “等下!”韩清瑶突然开口喊住众人。 金色夕阳的余晖下,众男人纷纷回头,就见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罕见的盘成了已婚的式样。一身大红的罗裙趁的她肤色胜雪,面赛桃花,格外勾人魂魄。 同时,韩清瑶看着眼前一众或文雅,或刚毅,或冷峻,或邪魅的男人们她张了张嘴,最后做出一个妩媚万千的笑容道:“每逢节日必定人多杂乱,你们要小心啊!” 庆王笑道:“菱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一切会来接你。” 说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韩文昭和东方澈,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御花园。 冷释走在最后,在迈出院门时,他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泛起一阵不安,随即回头又看了一眼靠在那里吃着葡萄的女人,低声对将御花园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御门卫道:“一定要护好这里!明白了吗?” 程恩和严清纷纷抱拳道:“请指挥使放心。” 嘱咐完,男人才迈步离开,走进了侍卫明显翻了三倍的宫道内。 ++++ 太阳缓缓落下,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为了庆祝节日天都城的大街破例将宵禁时间延后了两个时辰,此时繁华的主道才刚刚开始涌上人潮却已经开始摩肩接踵了。 与此同时,无数的权贵马车挂着各色铃铛在环城为他们专门开辟好的路上直奔皇宫东门,准备去参加宫中宴会。 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天都百姓和权贵并不知道,就在天都城郊外十里,一支大军正在秘密集结。这些人全部用黑布罩住盔甲,用棉布包裹住马蹄,三万人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一般向天都城靠拢。 宫中宴会已经准备开始,赫连天霖端坐在主位上,左手边坐着衣着简朴的张太后,右边的桌子上摆满了果品,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坐。 眼看开宴在即,张太后不由的担忧的问赫连天霖:“这沫儿怎么还不见人啊?” 天霖微微一笑道:“回祖母,姐姐刚才多吃了几杯酒,有些乏累了,现在正在后宫中休息。” “吃酒?”太后微微皱眉,却在看到在场其他几个和女人有关的男人基本在场的情况下,没有再纠缠下去。 此时,唱仪官已经高声喊道:“海晏河澄,时和年丰,天地人和,四海升平。乐起——!” 随着唱仪官的声音落下,宫中金钟发出悠远的九响,端午宫宴正式开始。 宫中宴会永远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除了穿插的歌舞和乐曲,便是亲贵重臣们分批叩拜行礼,献上贺辞,皇帝一一赐赏。 之后唱仪官宣布开宴,天子点食头箸后,酒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之后,太后看着一旁空着的位置十分不舒服,又问道:“沫儿这孩子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还不过来啊!” 于是,天霖冲着下面的韩文昭道:“凌爱卿,姐姐怎的还没醒酒,你且去看看!” 台下突然有些人窸窸窣窣的偷笑声响起,韩文昭却似没听到一般站起身,由宫人引着向后宫走去。 这时,只听一旁一声惊呼,就见一名宫女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而尹奉祁则笑着摆手,原来是宫女将酒水洒在了他的衣袍上。 “隋岩!”赫连天霖皱眉高声喝道:“你这个内务府总管还想不想干了?找这么笨手笨脚的人来侍宴?” 一旁急忙跑出来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跪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尹奉祁急忙道:“无碍无碍!不过是件衣服,陛下不必为此动怒,臣去换下即可!” 的道赫连天霖的同意之后,尹奉祁便随着宫人往偏殿走了。 此时,一队舞姬步入殿中,开始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赫连天霖一边同张太后说话,一边用余光瞟向下面的几个席位,果然,在尹奉祁走后,那几个席位上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 站在天都城头上的东方澈负手而立,看着远方漆黑无边的夜幕,轻声道:“过了今晚,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他身边,身穿普通大渝军服的炎烈用软布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手里的短剑,一双眼睛露出如同饿狼一般的寒光。男人咬着牙道:“这交给我了,老子攻破的城池比你们大渝全国加在一起的都多,那些攻城偷袭的手段没人比我知道的多,放心吧!” 东方澈缓缓回头,看了眼男人,伸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道:“若能过了今晚,你就是我兄弟。” “你们大渝人就是矫情!”炎烈翻了个白眼,道:“赶紧去看看他们那边吧,那边才是重点!” 东方澈于是收回手,快步下 了城楼。这时,一旁的郭观快步走了上来,道:“探子来报,已经到了五里处了。” 男人眼中杀意骤然溢满全身,道:“每次都搞什么里应外合,一点儿新鲜的都没有,老子都瞧不起他。” “他无法调动城中驻军,自然要从城外求援!”郭观说着自信的一笑,道:“好在人不多,加强戒备不成问题。” “你城防这就两千人,对面三万人,你小子口气不小!”炎烈笑着捶了郭观肩头一下,道。 “为了防止对方起疑,无法临时增加兵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郭观道:“不过前几日我按照凌大人的安排已经借口说更换武器设备囤了不少弓箭和霹雳弹等物,并将城防所有的装备都检修了一遍,别说对方三万人,就是十万,我也有信心顶住。” 炎烈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另一边,护国公主府,尹天枢的卧室里,男人正对着天都城的微缩地图再一次同冷释和唐皓瑾核对任务次序。 “外面闹得这么大,宫里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冷释皱眉道:“我还是担心瑶瑶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了!” 一旁韩文昭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他将茶杯放下,道:“以瑶瑶的聪明定然是已经察觉了,可是她现在腿不方便,即使知道了也动不了。” “雪灵给的药靠得住吗?瑶瑶的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唐皓瑾眉头紧拧着,道:“我总觉得那小子当初自报奋勇去那边投诚有问题,何况一想起来当初瑶瑶因为这个消息吐血昏迷了两年,我心里就堵得慌。” 说着,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用怨怼的眼光看向了一旁揉着眉心的东方澈。 “计策是我出的,但你们可都同意了的。尤其是你,尹天枢!”东方澈说道:“到时候瑶瑶追究起来,别指望我一个人背黑锅!” “当初那人趁乱偷走俊扬,我也只是将计就计!”尹天枢说着眼神一冷,道:“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就别怪我不念父子情了。” 说完,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道:“时辰到了,各位准备吧!” 一众人顿时收敛了刚才的笑闹表情,纷纷变得严肃了起来。随后,他们对着尹天枢点了下头,各自迈步出了房间。 ++++ 作者的废话:病的有点迷糊,今天就码了一章,o(╥﹏╥)o 分卷阅读232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了凌中御的身上。 凌洛城的才学和长相是大渝人尽皆知的,若是真的入了公主府做了面首,别说凌中御这个当爹的心疼,就是朝中这些人也是心疼不已。 这时就听赫连天霖笑眯眯的看着凌中御道:“凌大人,在昨天之前你一共上了一十七道奏折,反复强调朕已经成年,应该立后了。朕一封一封的看过,真的是字字泣血。太后娘娘也是深感此言有理,于是便也忙着给朕物色合适人选。既然,凌大人这么喜欢给人牵红线,朕今天就给你儿子牵条红线。朕记得你还有好几个女儿吧!不急,慢慢来!” 凌中御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看向一旁的庆王,想他是凌洛城的师父怎么也得帮忙说两句,却见庆王紧抿嘴唇将头转向另一边,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于是他只好自己道:“护国公主才貌双全,小犬实在是高攀不起,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赫连天霖笑呵呵的看着急出一脑袋汗的凌中御,道:“凌大人谦虚了,凌公子才是才貌双全,纵观满朝上下难有匹敌,而且又不是选驸马,面首而已,没什么配不上的。” “小,小犬一直想报效国家……”凌中御急的都快结巴了。 “把我姐姐哄高兴了也是报效国家。”赫连天霖已经快要憋不住笑了,道:“何况朕可以特批凌洛城即便为面首也可以入朝为官。凌大人不必担心了吧?” “小犬已有未婚妻……”凌中御的话刚出口赫连天霖就打断了他道:“未婚妻而已,退婚不就好了。再说了,又不是对方德行有亏,若是怕找不到良配,朕可以给她做主。朝中未婚的王爷世子有的是,这点凌大人更不必担心了。” “可……”凌中御还要说话,赫连天霖立刻板起脸,说道:“凌大人一再推辞,莫不是觉得皇家配不上你们凌家不成?” “臣不敢!”凌中御被堵的一句话都没有。 “何况,这事是不是凌大人也该听听凌公子本人的意思!”赫连天霖说完,一挥手道:“宣新科状元凌洛城觐见。” 众人这时才恍然大悟,今天正是新科状元觐见皇帝分封官位的日子,凌洛城作为状元正和榜眼探花在殿外等候传召呢! 于是很快,三人就已经迈步上殿了。 看着那芝兰玉树一般的凌洛城不知情的众人无一不啧啧叹息,今天看这个情况必定是凌中御屡次上书要求皇帝立后得罪了皇帝,皇帝借此整治他,可惜了,这么一个清风朗月的大好青年就这么葬送了。 三人跪倒行礼,就听赫连天霖道:“凌洛城,朕有心想将你配给朕的姐姐护国公主,不知你可愿意!” 跪在下面的韩文昭先是一怔,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他面不改色,又叩了个头,道:“臣子从小便习得三纲五常,更愿意以一己之身报效国家,无论陛下为臣安排什么职务臣都甘之如饴。” 一番话出口,所有人都不由得暗自挑大拇指,比起那个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天天以给皇上添堵为乐的老爹,这个儿子简直就是八面玲珑了。看看人家这一番话说得,活脱脱把当面首这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说得跟战场杀敌一般。简直就是一副臣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架势。虽然不见得是得了便宜,但是这乖却买了个十足。 凌中御此时已经是面如死灰,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十分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对秦沫儿的执着,就算今天皇帝不赐婚,他也是非秦沫儿不娶。而且,他叹气的想,这两人天天混在一起,指不定都已经是怎么回事了。 赫连天霖看着已经如霜打茄子一般的凌中御,心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了,他极力克制着,说道:“好,爱卿有此心情朕心什慰,认命凌洛城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即日上任。” 朝堂上顿然又是一片哗然,众人不明白一个刚刚入朝的青年,即便他是新科状元怎么能一上来就封个三品大员,然而当看到凌中御那几乎生无可恋的表情之后,所有人又都释然了。毕竟人家已经是面首了,皇上给点补偿也是应该的。 于是,下朝之后,所有人都开始或好心、或幸灾乐祸的给凌中御道贺,凌中御气的双眼泛白,偏偏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站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给人家回礼,直把他气的差点就要吐出一口老血。 而心里最不平衡的莫过于跟着凌洛城上殿的另外两个人,两人都是中规中矩的被任命为庶吉士,本来应该高兴的两人看着那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却已经是三品大员的青年,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其实这两人年纪都大了凌洛城很多,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家里都是有儿有女。也是在没什么可羡慕的,毕竟就算他们成了状元也入不了韩清瑶的眼,可是人就是这样,眼看着和自己同一起点的人 一步登天飞黄腾达,自然心里有些不平衡。 于是,不知是谁开的头,一条谣言便在天都城里传播开来:想升官?去给护国公主做面首啊! 当韩清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的几乎上不来气,他指着屋里一众男人道:“别说,他们说的真对,我真的旺夫呢!你看看你们,自从跟了我哪个不是一路升官。我现在满屋子都是王爷,公爷,就连炎烈都被天霖封了个有名无实的镇北王,尤其是庆哥哥,现在已经升无可升了。” 虽然对于这点大家也表示认同,但是,还是被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弄得很是无语。 “能把这条谣言如此解读的,恐怕整个大渝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东方澈慢条斯理的说道。 “要不然呢?”韩清瑶笑着啃着冷释削好的苹果,道:“难倒我气的一脖子吊死吗?”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其实韩清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虽然流言不实,但是,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有效的措施。毕竟现在他们都在风口浪尖上,所以被人误解什么的也是难免。 一旁的唐皓瑾确还在一旁偷笑,众人不解的看向他,就见他道:“你们知道吗?今天岳父那边得到消息,之前你们送去的那几个美女北疆可汗都收了,而且当夜就宠幸了一个。” “那又怎样?反正他之前就三个夫人了。”炎烈一脸无所谓,反倒是一把手抢过韩清瑶手里的苹果核道:“啃个苹果都啃不干净,剩这么多,真浪费!” 说着,这位原北疆大汗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当着大家的面啃起苹果核来了。 “你知道东方澈给他挑的都是些什么人嘛?”唐皓瑾道:“个个都是那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削尖了脑袋都要争宠的人。你弟弟可有的受了!” “我看有的受的是慕容婵吧!”韩清瑶挑眉道:“她当初连我都容不下,如今却要跟那么多女人争夫君,估计她下半辈子算是有事情做了!” 说着,韩清瑶皱眉看向一旁的炎烈,道:“不对啊!我记得你们铁勒不是一妻多夫吗?巴望是什么时候娶的那两个?” 炎烈一撩眼皮,将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扔了,说道:“你刚走没多久我给他娶的。现在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韩清瑶一颗葡萄差点噎在嗓子里,她勉强的咽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炎烈皱眉看向一旁的东方澈,道:“跟他的目的一样!” 韩清瑶于是将目光也看向东方澈,就见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目的很简单,给慕容婵添堵啊!谁让她当初那么对你了!” 韩清瑶张了张嘴,觉得这帮人确实狠,不得不说,在保证博尔巴望和他子嗣的前提下,这是最能让慕容婵生不如死的报复了。 不过一想到当初慕容婵的种种,她顿时没了同情她的心思,笑着对着炎烈和东方澈竖起了大拇指。 心道:这帮男人果然比自己还记仇!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已经四更了,实在是累了,跑去写葬魂了……缓缓 第295章:情仇 房间里,尹天枢看着众人走后紧闭的房门,站在原地半晌,终于他走到书房的书案前拿出一个硕大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摆着两个巴掌大的铁板和四个黑色金属的虎符。 丹书铁券和黑金矩子。 男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些冰冷的金属,半晌,他将盒盖盖紧,看了眼窗外已经挂上天空的弯月。 他清楚的记得那年端午夜晚,他第一次夜入闺房,第一次将韩清瑶搂在怀里,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现在仔细想来,两人自从在一起之后一直是聚少离多,他居然连件像样的定情信物都没送过她,当初只道是将自己一生相送,陪她、伴她、爱她、护她,现在看来,这竟然也无法做到了。 男人狠狠得咬了咬牙,努力压下眼中泛起的酸涩,长长的舒了口气,捧着盒子来到院中。 那里已经被人摆好了一张长桌,男人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了出来。随后便开始里漫长的等待。 月亮一点一点的升起,尹天枢耐心的瞪着,直到月光照到了长桌上的东西。这时,男人的口中开始念起不知名的咒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复述着。 可是他念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自己都以为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的时候。突然,六样物品开始泛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强。 与此同时,六样物品开始颤抖,最后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一般开始缓缓的飘在了半空中。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然而下一刻那份惊诧就变成了坚定,他继续念着咒语。 此时六样东西发出的光骤然消失,随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尔等唤我出来可是有求吗?”老人笑盈盈的看着尹天枢。 男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撩衣跪倒,道:“仙人在上,凡人赫连天枢却有求与仙人。我的妻子如今身中剧毒,还望仙人出手相救。” “尔等可知道本座救人的规矩?”老人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 “一命换一命!”尹天枢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只要能救下瑶瑶,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老人挑了挑眉,看向下面跪的笔直的尹天枢,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乃是真龙之命,日后可是大渝的皇帝,你就愿意将这条命换一个女人吗?” 尹天枢听到对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请了仙人出来自然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 老人却并不急着回答他,只是微微降下身形,道:“可是你只有一条命,别忘了,你的儿子也中了毒。怎么?你不救他吗?”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他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半晌才缓缓的说道:“若是今日事成,我可以逼父亲交出解药。” “万一他不交呢?”老人笑盈盈的问道。 “不交就动手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尹天枢猛地回过头,就见一旁院外唐皓瑾和冷释正抱着肩微笑着看他。怪不得刚才老人出现时说的是“尔等”,想必这两人根本就没走,一直在院外潜伏,盯着自己呢! “神仙大爷!”唐皓瑾笑呵呵的和冷释走到长桌前,道:“既然一命换一命,那我这还一条命。换俊扬够了吧?” “还有我!”一旁的冷释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尹天枢刚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唐皓瑾打断他道:“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的不对劲?还有,瑶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妻子,俊扬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你就一条命,乱逞什么英雄?” 一旁的冷释淡淡的附和:“不错!” 尹天枢看着目光坚定的两个男人,心中突然一阵翻腾,拒绝的话在嘴边不停的转悠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这确实是笔好买卖!”老人哈哈一笑道:“可惜了,你们这单我接不了,恕不奉陪。” 老人说完只见他一挥衣袖,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了原地三个不知所措的男人。 ++++ 御花园 韩清瑶斜靠在躺椅上吃着水果,一旁的俊扬正在乖巧的弹琴,就见韩清瑶看了看天色,然后对着门口不停向内张望的程恩招了招手,待对方到了自己近前,韩清瑶突然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程恩,你到底承的是谁的恩?”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小染,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女人却一点儿都不接话,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人应该是东方明。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东方明的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大合兴兵的那次,你会那么容易的就被别人调走,这不像是你风格,一直以来你都是谨小慎微的。即便出错,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因为,即便你被调走了,你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回来,你自己去取东西。可是你没有,你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你让整个宫廷内没有了御门卫的将领。” “就因为我一时失误,你就怀疑我是奸细吗?”程恩皱眉看着韩清瑶怒道:“秦沫儿,你别欺人太甚!” 韩清瑶依旧对他不理不睬,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人偷偷在我的药里下毒,雪灵也不止一次的提醒我要清查身边人,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想真的毒死我。这么多年下来,那个人一直没想弄死我,因为他需要我活着,又需要我离不开还魂丹。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为什么他要让我离不开还魂丹。因为他可以借助还魂丹的力量掌控着我。 如果这个人是东方明,那么既然他已经可以掌控我,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说,直至我把他打垮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跟我提起的半个字。所以说,你的主子根本就不是东方明,而是尹奉祁,对吧? 一直以来你都是尹奉祁放在我身边的人,其实我挺不理解的,你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尹奉祁偏偏选择了你,或者说,为什么单单只有你和尹奉祁有联系?还有,为什么你就那么信任他,甚至多于你手下的士兵和将领。 后来我想通了,尹奉祁派你进到东方明这边,而东方明又派你来到我的身边,所以说其实你有双重的身份,你真正的主子是尹奉祁琴。所以在东方明倒台的时候,你并没有帮你的他,你帮他的一直都是移动机。 那好,我们以此类推,如果说还魂丹和尹奉祁有关系,那么第一个让我吃下还魂丹的楚老头。他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的手里面会有黄昏的那么珍惜的药材,为什么他的手里会有10颗那么多?答案只有一个,是有人给了他这药,让他将这药给我。我还真的挺佩服你们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就为了把我绕进去。一直以来都以为。你们将我扔到北京,是为了考验我,现在看来也并不完全如此,你们叫我扔到北京,却用药来控制我。 可见尹奉祁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了吧!其实我很不明白,这个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的?两年前,三年前,还是10年前,或者说20年前。我现在很想知道20年前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 +++ 作者的废话:还是很不舒服,觉得迷迷糊糊写出来的东西貌似容易影响整体效果,所以,明天请假一天。后天补上~! 分卷阅读233 天授二年,五月初五 在大渝端午虽不是大节,但是皇室还是相当重视的,前几日内务府就给各宗室王府、文武百官赏下了端午节物。除了一些吃食外,更赏赐了五彩丝和辟邪香包等物,今日宫宴里大臣们自然将这些赏赐带在身上以示重视。 而端午宫宴自然少不了这些红的发紫的众人。 一大清早,韩清瑶便早早入了宫,因为她的腿还是不太灵便,为了不至于太过招摇自然要早些的进宫。 连续一个多月在“挽菱苑”的温泉调养,韩清瑶的腿终究是恢复了些知觉,虽然还是无法久站。不过这些男人自然是不舍得让她站着的,个个自告奋勇抱着佳人充当苦力。不过今天的苦力是韩文昭,没办法毕竟现在只有他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其他人羡慕也没有办法。 宫宴设在晚上,众人倒得时候还未到黄昏。 “瑶瑶!”韩文昭背着韩清瑶道:“天色还早,去前殿的话未免不妥,要不我们先去御花园休息一会儿。” “好呀!”韩清瑶抱着韩文昭的脖子道:“哥哥说什么我听什么!” “之前就没见过你如此听话!”一旁的炎烈紧皱双眉哼了一声道。 “所以说我们的瑶瑶听话也是看人的。”唐皓瑾在一旁煽风点火。 “谁说的!”庆王立刻卖乖说道:“我们菱染一直都很听话。不过是你们说的不对,才不听的!” 东方澈罕见的没有站在自己好友这边,冷哼一声道:“我看未必,这人很多时候都不知好歹。” “爱自作主张!”一旁的冷释居然也开口加了一句。 韩清瑶刚要发怒,就听尹天枢一本正经的道:“今日端午,虽然要赴宴却还是放不下公务,待会儿我们会去前殿核准一下宫宴流程和京中治安安排,所以让兆丰护着你一会儿。” 韩清瑶目色微微一沉,却转瞬即逝,随后女人笑道:“没关系,你们去忙吧!不过你们的把俊扬给我留下,不然我会很无聊。” 一旁的唐皓瑾道:“那是自然,我们自然会留他陪你的。” 韩清瑶抱着韩文昭的手紧了紧,像是困倦了一般,将脸埋在了男人的背后。 到了御花园时那里已经摆好了躺椅和糕点水果,俊扬正乖巧的坐在那里练习着琴曲。众人将韩清瑶安置在躺椅上,又替她盖了条薄毯,待一切安排妥当,便准备离开。 “等下!”韩清瑶突然开口喊住众人。 金色夕阳的余晖下,众男人纷纷回头,就见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罕见的盘成了已婚的式样。一身大红的罗裙趁的她肤色胜雪,面赛桃花,格外勾人魂魄。 同时,韩清瑶看着眼前一众或文雅,或刚毅,或冷峻,或邪魅的男人们她张了张嘴,最后做出一个妩媚万千的笑容道:“每逢节日必定人多杂乱,你们要小心啊!” 庆王笑道:“菱染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一切会来接你。” 说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韩文昭和东方澈,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御花园。 冷释走在最后,在迈出院门时,他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泛起一阵不安,随即回头又看了一眼靠在那里吃着葡萄的女人,低声对将御花园围了个严严实实的御门卫道:“一定要护好这里!明白了吗?” 程恩和严清纷纷抱拳道:“请指挥使放心。” 嘱咐完,男人才迈步离开,走进了侍卫明显翻了三倍的宫道内。 ++++ 太阳缓缓落下,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 为了庆祝节日天都城的大街破例将宵禁时间延后了两个时辰,此时繁华的主道才刚刚开始涌上人潮却已经开始摩肩接踵了。 与此同时,无数的权贵马车挂着各色铃铛在环城为他们专门开辟好的路上直奔皇宫东门,准备去参加宫中宴会。 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天都百姓和权贵并不知道,就在天都 城郊外十里,一支大军正在秘密集结。这些人全部用黑布罩住盔甲,用棉布包裹住马蹄,三万人犹如黑暗中的幽灵一般向天都城靠拢。 宫中宴会已经准备开始,赫连天霖端坐在主位上,左手边坐着衣着简朴的张太后,右边的桌子上摆满了果品,却迟迟不见有人来坐。 眼看开宴在即,张太后不由的担忧的问赫连天霖:“这沫儿怎么还不见人啊?” 天霖微微一笑道:“回祖母,姐姐刚才多吃了几杯酒,有些乏累了,现在正在后宫中休息。” “吃酒?”太后微微皱眉,却在看到在场其他几个和女人有关的男人基本在场的情况下,没有再纠缠下去。 此时,唱仪官已经高声喊道:“海晏河澄,时和年丰,天地人和,四海升平。乐起——!” 随着唱仪官的声音落下,宫中金钟发出悠远的九响,端午宫宴正式开始。 宫中宴会永远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除了穿插的歌舞和乐曲,便是亲贵重臣们分批叩拜行礼,献上贺辞,皇帝一一赐赏。 之后唱仪官宣布开宴,天子点食头箸后,酒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之后,太后看着一旁空着的位置十分不舒服,又问道:“沫儿这孩子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怎么还不过来啊!” 于是,天霖冲着下面的韩文昭道:“凌爱卿,姐姐怎的还没醒酒,你且去看看!” 台下突然有些人窸窸窣窣的偷笑声响起,韩文昭却似没听到一般站起身,由宫人引着向后宫走去。 这时,只听一旁一声惊呼,就见一名宫女正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而尹奉祁则笑着摆手,原来是宫女将酒水洒在了他的衣袍上。 “隋岩!”赫连天霖皱眉高声喝道:“你这个内务府总管还想不想干了?找这么笨手笨脚的人来侍宴?” 一旁急忙跑出来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人,跪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尹奉祁急忙道:“无碍无碍!不过是件衣服,陛下不必为此动怒,臣去换下即可!” 的道赫连天霖的同意之后,尹奉祁便随着宫人往偏殿走了。 此时,一队舞姬步入殿中,开始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赫连天霖一边同张太后说话,一边用余光瞟向下面的几个席位,果然,在尹奉祁走后,那几个席位上的人也消失不见了。 +++++ 站在天都城头上的东方澈负手而立,看着远方漆黑无边的夜幕,轻声道:“过了今晚,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他身边,身穿普通大渝军服的炎烈用软布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手里的短剑,一双眼睛露出如同饿狼一般的寒光。男人咬着牙道:“这交给我了,老子攻破的城池比你们大渝全国加在一起的都多,那些攻城偷袭的手段没人比我知道的多,放心吧!” 东方澈缓缓回头,看了眼男人,伸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道:“若能过了今晚,你就是我兄弟。” “你们大渝人就是矫情!”炎烈翻了个白眼,道:“赶紧去看看他们那边吧,那边才是重点!” 东方澈于是收回手,快步下了城楼。这时,一旁的郭观快步走了上来,道:“探子来报,已经到了五里处了。” 男人眼中杀意骤然溢满全身,道:“每次都搞什么里应外合,一点儿新鲜的都没有,老子都瞧不起他。” “他无法调动城中驻军,自然要从城外求援!”郭观说着自信的一笑,道:“好在人不多,加强戒备不成问题。” “你城防这就两千人,对面三万人,你小子口气不小!”炎烈笑着捶了郭观肩头一下,道。 “为了防止对方起疑,无法临时增加兵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郭观道:“不过前几日我按照凌大人的安排已经借口说更换武器设备囤了不少弓箭和霹雳弹等物,并将城防所有的装备都检修了一遍,别说对方三万人,就是十万,我也有信心顶住。” 炎烈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另一边,护国公主府,尹 天枢的卧室里,男人正对着天都城的微缩地图再一次同冷释和唐皓瑾核对任务次序。 “外面闹得这么大,宫里不可能听不到动静!”冷释皱眉道:“我还是担心瑶瑶已经知道我们的行动了!” 一旁韩文昭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他将茶杯放下,道:“以瑶瑶的聪明定然是已经察觉了,可是她现在腿不方便,即使知道了也动不了。” “雪灵给的药靠得住吗?瑶瑶的腿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唐皓瑾眉头紧拧着,道:“我总觉得那小子当初自报奋勇去那边投诚有问题,何况一想起来当初瑶瑶因为这个消息吐血昏迷了两年,我心里就堵得慌。” 说着,几个人不由自主的用怨怼的眼光看向了一旁揉着眉心的东方澈。 “计策是我出的,但你们可都同意了的。尤其是你,尹天枢!”东方澈说道:“到时候瑶瑶追究起来,别指望我一个人背黑锅!” “当初那人趁乱偷走俊扬,我也只是将计就计!”尹天枢说着眼神一冷,道:“既然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动手,就别怪我不念父子情了。” 说完,男人抬眼看了一眼屋中的沙漏,道:“时辰到了,各位准备吧!” 一众人顿时收敛了刚才的笑闹表情,纷纷变得严肃了起来。随后,他们对着尹天枢点了下头,各自迈步出了房间。 ++++ 作者的废话:病的有点迷糊,今天就码了一章,o(╥﹏╥)o 第296章:百日红 一枚烟花拖着长长的火尾窜上天际,骤然粉身碎骨的炸裂开来,绽放出绚丽缤纷。鼓乐声随着风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传到了御花园的这处角落里。 而这里,此时正是剑拔弩张。 “其实你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父亲成事之后说不定会留你一命。”程恩向前一步,冷冷的说道:“可惜,你这个人总是太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 韩清瑶揉了揉怀里孩子的头发,微微一笑,道:“也不知道,现在求饶有用没有!” 程恩冷笑一声,道:“现在想求饶了?想护着你儿子了?晚了!当初徐家那个贱人杀死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那么求她,她还是手起刀落,没有一丝怜悯。我被母亲偷偷藏在墙壁的暗格里,眼睁睁看着母亲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断气。我吓的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我记得母亲说过,她不叫我,我不许出去。于是,我听话的蹲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爬满了蛆虫,可是我依旧等不到她叫我出去。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在墙壁里渡过那七天的时间吗?” 韩清瑶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手死死捂着儿子的耳朵,不想他听到这些血腥的情节。 可男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终于,他将剑尖抵住了韩清瑶的咽喉,赤红的眼睛里透出阴冷无比的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有儿子,我要让她的儿子也尝尝那个滋味!” “所以,那时是你将俊扬带走交给尹奉祁的?”韩清瑶的目光里泛起杀意,幽幽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什么叫做'不共戴天'!”程恩吼道,锋利的剑尖刺破女人白皙的皮肤,一颗暗红色的血珠在剑尖旁滚落。 “尹奉祁不会允许你杀了我的,因为我还有用!”韩清瑶似乎赶紧不到疼一般,乖乖的任由血珠不断的往下淌。 “未必吧!”程恩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根本就不知道!” “人心隔肚皮!”韩清瑶说着用眼神扫过旁边的众御门卫,道:“你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一两个泄密的。还有,你跟了他这么久不会不知道他多疑的性格吧?你确定这些人里没有他派到你身边的眼线吗?” 男人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一下,韩清瑶继续说道:“虎毒不食子,他对你说的狠辣,可是,毕竟他和天枢也是亲生父子,又有那么多年的父子情。所以,他对天枢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头是岸,就算是下毒,也舍不得给他下,这你还看不懂吗?” “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挑拨我们父子关系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从院外响起。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韩清瑶和程恩看到尹奉祁一身盔甲带着护卫赫然走进了御花园。 “程恩,你为什么还没拿到东西?”尹奉祁皱眉斥责道:“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什么?居然和她废话起来了?” “父亲大人,黑金矩子不是已经都给您了吗?”韩清瑶故作惊讶的说道:“对了,前几天听天枢说,您好像是都送给他了。” 程恩立刻转头看向尹奉祁,男人眉头紧皱,呵斥道:“看我干什么?她说的话你还能信吗?” “不信你看……”韩清瑶像是证明什么一般将怀里孩子的一对袖子挽起,指着那光滑的手臂说道:“父亲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俊扬解的毒吗?” 两个男人的瞳孔都在看到那孩子光滑手臂的同时骤缩了一下。他们都知道,服用了百日红的人左手手腕会出现一条红线,每月都会向心脏处蔓延,每蔓延一次就会浑身如刀割一般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服食解药才会缓解疼痛,并阻止红线向心脏处蔓延。 “父亲!”程恩迷茫的看向不解的问道:“您不是说不会给他们解药,这样等到您继承大统之后他们才会继续为我们效力吗?” “因为他只想把皇位传给天枢父子根本就没想过你……” “韩清瑶你闭嘴!”尹奉祁企图打断女人的话却不想韩清瑶根本不理他,只是用着极快的语速对程恩说道:“……你以为你会当上太子?他当初是这么答应你的对不对?别做梦了?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之后留下的杂种……” “韩清瑶——!”尹奉祁用近似乎嘶吼的声音喊道,可就是打不断韩清瑶的话。他只好转头看向程恩,说道:“孩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可惜,他的话马上就淹没在了韩清瑶高八度的声音里,女人像连珠炮似的说道:“……程恩?你听你的名字,他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给你……” 就这样一高一低两个声音交缠在一起,不停在程恩的耳边反复回旋。 男人道:“……父亲答应过你的,等到今日事成,你就是太子。到时候我会追封你母亲为皇后,将她的排位放在太庙里,受天下人的香火……” 与此同时,女人的声音道:“……入皇室是要去宗人府上玉碟的,别说是你,就是他的庶子都没有进玉碟的资格,而你呢?你连个正经的名字他都没有给你,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一颗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 一瞬间,程恩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炸开了,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像是两只无形的手,不停的在他的脑子里撕扯。突然,一阵如刀割般的剧痛骤然在男人身上蔓延开来,几乎是瞬间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疼的他连手里的剑都握不住,锋利的宝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啊——!” 男人整个人瘫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尹奉祁的声音骤然停住,韩清瑶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怎么了?你看看你的百日红也发作了是不是?是不是浑身如刀割一般疼痛?这就是百日红。不过你不用怕,父亲就在这里,他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男人被疼痛折磨的浑身颤抖,顺着女人的指示,一把拉住尹奉祁的裤脚,哀求道:“父亲!父亲!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尹奉祁被他吓的一哆嗦,虽然很是不解和愤怒,却还是急急忙忙拿出一颗。 解药被程恩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身上的剧痛骤然消失,男人马上喘着粗气摸索着地上的宝剑,可当他将宝剑举起时,对着的却是尹奉祁。 四周的士兵和御门卫不解眼前的一幕,纷纷慌乱的互相看着,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 “居然敢拿剑对着你的父亲,你要做什么?”尹奉祁别程恩眼里的愤怒惊得心里一缩,往后退一步,皱眉呵斥道:“你莫不是受了这妖女的蛊惑?” “她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父亲想要她们的命,我随时奉上。”程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希望父亲能将百日红的解药赐给孩儿。” “为父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尹奉祁皱眉道。 程恩抬起左手,让他看那个鲜红的红点,邪魅的一笑,说道:“我说的是永远解除这个毒的解药!” ++++ 就在 刚刚御花园里的程恩拔剑对准韩清瑶母子时,天都城里的广济寺的大门被人敲响。 “开门!官府搜查!”一队身穿京兆尹府官服的人举着火把高声叫着拍打着门环。 很快,旁边的角门微微开了个缝子,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和尚探出头来,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官爷,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为首的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一看到有人应门,立刻摆起平日里的官架子,说道:“有人去衙门告发,说吃了你们这里施舍的药粥回去拉肚子,我们奉命过来搜查!” 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这些借口基本都是衙门常用的,目的就是过节了,想讨点钱罢了。 于是,他缓缓将手里的匕首缓缓收回,迈出角门,说道:“这位官爷,我们寺里今天有法会,实在不方便,您就通融通融吧!”说着,他满脸赔笑的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队长的手里。 队长撇着嘴掂了掂手里的银袋子,觉得份量着实不轻,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道:“行!我也觉得就是那帮刁民诬告,今儿过节,我们也不愿意扰了你们这佛门清净地。” 说完,他冲着手下说道:“行了,撤了!” 和尚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陪着笑,准备关门。 谁知就在他刚刚退入门内时,队长身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出手,一把将和尚的右手擒住,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和尚治的死死的,下一秒,一柄冰冷的匕首就已经割断了和尚的脖颈。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已经一个闪身将手里的铁棒插进开启的门里,将门死死别住。 队长这时才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火把,发出信号。随即,从附近漆黑的角落里骤然窜出一队人马,他们各个手持钢刀,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为首的男人脸被兜帽遮的看不清面容,只是隐约看出他的步履有些蹒跚。 待众人走近了,队长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道:“回大人,已经弄好了。” 男人微微抬起头,火把跳动的火苗里照出一张苍老憔悴的脸。 正是——东方明。 ++++ 作者的废话:亲亲们,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依旧是每日一更打底。因为结局了所以写的慢些,那边会更多点,多亲们见谅~! 第297章:解药(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97章:解药(一更) 天都城的城头上数不尽的弓箭,顺着城墙雨一般往下射。可诡异的是,即便是如此,城头的士兵除了必要的交流沟通和受伤后的呻吟之外甚少会发出声音,甚至连原本应该在此时响起的战鼓声都没有响起。夜色里,只有靠近内墙位置的人用火把互相打着信号。 炎烈站在城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同样默默进攻的士兵眉头越皱越紧,心莫名的沉了沉。他们这边不喊是因为怕惊动城内,因为还有后续计划。而他们所依仗的是尹天枢和郭观全大渝都出名的治兵本事,这才能做到如此。 可是对面呢? 攻城没有重武器也就算了,居然连喊杀声都没有,他们这边没有点多少火把,那边也是如此,可这些攻城的士兵们却像是有人在后面驱策一般,这么久都没有泄掉半分力气,依旧顽强的往上孜孜不倦的爬着,像极了不知畏惧的工蚁。 怪不得韩文昭说过,这是尹奉祁的秘密嫡系,让他格外小心。那老头子的最后绝招,居然这么恐怖,试想若不是他们想先发制人,这些兵万一放进天都城,那后果不堪设想。 炎烈转头看向一旁同样眉头紧皱的郭观,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担忧。他说道:“无论如何,必须守住这里,实在不行,只能委屈里面的人了。” 郭观点了点头,他知道炎烈说的是什么意思。万一顶不住,他们就要动火器了。 ++++++ 广济寺用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尸体,将这佛门清净地硬生生染上了一层杀戮的血腥。 一旁一个独眼男人上前,他脸上缠着绷带,挡住半边脸,俨然是新伤。 “师父!”男人对着正站在大殿正中的东方明躬身行礼,汇报道:“广济寺内的和尚一共59人,已经全部杀死。请师父……” “59人?”东方明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他皱眉问道:“情报不是说一共有62人吗?怎么少了三个?” 独眼男人微微一愣,一时答不上话,东方明轻声呵斥道:“你们杀人时就没留个活口问问?” 男人刚想辩解,在看到东方明那严厉的眼神时顿时没了底气,双膝一软,道:“徒弟失察,还望师父宽恕!” “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东方明瞪了对方一眼,又问:“密室找到了吗?” 男人惨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急忙答道:“找到了!几个人正在破解机关。” “好!”东方明道:“我且去看看!” 两人刚要迈步,就见一名黑衣人已经快步跑进来,高兴的报道:“密室机关已经解开,请两位移步!” 两人一喜,由黑衣人带着,快步走到了密室的门口。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密室,中间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炼钢炉,四周墙根下摆满了各种木箱,一些黑衣人已经撬开其中一部分,里面赫然是一条条崭新的火枪。 “真亏这些人能想出来,我们在城外找了2年,连废弃的皇陵都翻了一遍,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兵器厂建在了城中!”独眼男人兴奋的看着那些上了油保养得当的火枪:“有了这些,师父不愁大业不成啊!” 反观东方明的却没有半分惊喜,他紧皱眉头,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武器弹药,说道:“区区几年的时间,他们就能聚集这么多资源,实在令我震惊。” “还不是秦家帮的忙!”独眼男一边指挥着众人搬东西,一边说道:“秦家是百年大家族,光是嫡系一支的钱财就没人知道有多少,不然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家私兵啊!” “私兵?黑云骑!”东方明面沉似水的低头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突然他猛地抬头道:“不对,黑云骑进了宫,那么,鸩羽的人都去哪了?这里除了外貌的和尚居然没有半个人看守?不对啊!” “会不会是有埋伏!”独眼男说到埋伏两个字时明显哆嗦了一下,戒备的看向四周。 “有的话早就出来了,还用等这么久吗?”东方明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提前得到了风声,所以匆忙撤离了,这些东西都是死物,没了可以再造。西门家的那些工匠才是无价宝。他们一定是护送着工匠逃跑了,剩下这些僧人是准备搬东西,随后撤退的!” “他妈的!”独眼男摸了摸自己那瞎了的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一定是锦娘和兰若离那一对奸夫淫妇。” 说着,他气的一脚踹碎了一旁的一个木条箱子。 他本是东方明培养,打入天神教的左护法,因贪恋锦娘美色被套出了很多秘密,后来锦娘和兰若离的身份 被揭穿,两人挟持他为人质逃走,临走时兰若离还报复的刺瞎了他一只眼睛。所以现在一想起这两人,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会有机会让你报仇的!”东方明缓缓的说道:“我们都有仇要报呢!” ++++++ 御花园中,程恩手持宝剑,指着前方的尹奉祁。 “父亲,请给我解药。”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尹奉祁,眼睛已经开始赤红,声音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恭顺。 “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能信,你不知道吗?”尹奉祁此时十分后悔,不该让程恩过来对付韩清瑶。他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准备借机干掉韩清瑶。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父亲,他根本就不把你当成一回事儿,他手里面有解药,也不会给你!”韩清瑶继续挑拨离间。 “韩清瑶你给我闭上嘴!” “看到了吗?他只会吼我,不会给你解药的,你永远都会在这样痛苦的地狱当中活成一枚棋子。” “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如果有解药的话,我一定能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解药?” “因为这个东西压根就没有解药!” 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安静,韩清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眉头微微一挑,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她斜靠在躺椅上,说道:“哦!果然,百日红,没有解药。” 她这一声说的不大,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的扔在地上,像极了刚才炸裂在天空上的烟花一般,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韩静瑶几乎可以看到身边有不少的人,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浑身猛的一哆嗦。 果然,有不少的人,都是尹奉祁用这百日红控制的。 曾经韩清瑶以为百日红,是东方明控制手下的药品,现在看来这东西似乎百用百灵。就连尹奉祁也拿它作为控制手下的药品之一。 “听到了吗?他亲口说的,百日红没有解药!”韩清瑶慢条细理的说道:“那么你们今天可是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了?他所谓的仁义道德都是假的,试问一个真正秉承这些的人,怎么可能给你们下药?怎么给你可能给你们下一喂根本没有解药的药?”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你儿子就是吃了解药的。”程恩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将剑指向一旁的韩清瑶吼道。 “我儿子的确吃了解药,不过这有一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这孩子种的,根本就不是百日红。他毕竟是天枢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天枢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舍得杀他这个最优秀的孙子呢?”韩清瑶继续道。 “韩清瑶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你。”尹奉祁咬牙切齿,他猛地退后一步,指挥手下人道:“不用废话了,她怀里那个也不用留了。” 可见,他身后的副将并不是百日红的其中一个,在听到他命令之后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而就在这时,就听四周骤然响起金属破空之声,无数箭矢从天而降。 “黑云骑!” 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所有人这才明白原来早在他们和韩清瑶争辩时,黑云骑已经将四周镇守的叛军清理了,并将这里包围了。 “我应该谢谢你,当初留了我一命!”韩清瑶挑眉道:“你一定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昏迷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这两年来,我一直被困在梦境当中,不过,在梦境当中我看到了很多我们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你尹凤琪所做的一切。” ++++ 两年前 秦府,众人围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清瑶,庆王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焦急的问道:“冷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她身边,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事情?” 秦邵抱紧泣不成声的秦夫人,皱眉问道:“刚才我看到天空中有鸟群出现,是不是她又动用那种能力了?那个叫雪灵不是说过吗?她动用那种能力太损身体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何况她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不阻止他?” “我……”冷释无言以对,他一直跪在床边,如今低头将刚才的一切从头说来:“是我没用!那时情况危机,对方用迷烟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她这才驾驭鸟兽驱散烟雾?” “如果……如果她……”冷释说道这里,顿了下,然后他继续说道:“以后西门家就拜托各位兄长了!” 唐皓瑾狠狠的瞪了冷释一眼,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你想得美!自己家自己看着!况且现在瑶瑶只是昏睡,她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吓人!”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这边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透明的灵体正飘在屋子的正中间,女人歪着头看着屋中众人,绝美的脸上一脸无奈。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建议和意见,听到你们的心声我就放心了! 今天这边两更,那边两更…… 感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仔细将故事写完的……尽量避免虎头蛇尾! 分卷阅读234 房间里,尹天枢看着众人走后紧闭的房门,站在原地半晌,终于他走到书房的书案前拿出一个硕大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赫然摆着两个巴掌大的铁板和四个黑色金属的虎符。 丹书铁券和黑金矩子。 男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些冰冷的金属,半晌,他将盒盖盖紧,看了眼窗外已经挂上天空的弯月。 他清楚的记得那年端午夜晚,他第一次夜入闺房,第一次将韩清瑶搂在怀里,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现在仔细想来,两人自从在一起之后一直是聚少离多,他居然连件像样的定情信物都没送过她,当初只道是将自己一生相送,陪她、伴她、爱她、护她,现在看来,这竟然也无法做到了。 男人狠狠得咬了咬牙,努力压下眼中泛起的酸涩,长长的舒了口气,捧着盒子来到院中。 那里已经被人摆好了一张长桌,男人将盒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摆了出来。随后便开始里漫长的等待。 月亮一点一点的升起,尹天枢耐心的瞪着,直到月光照到了长桌上的东西。这时,男人的口中开始念起不知名的咒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复述着。 可是他念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自己都以为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的时候。突然,六样物品开始泛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一点一点的开始变强。 与此同时,六样物品开始颤抖,最后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一般开始缓缓的飘在了半空中。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然而下一刻那份惊诧就变成了坚定,他继续念着咒语。 此时六样东西发出的光骤然消失,随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尔等唤我出来可是有求吗?”老人笑盈盈的看着尹天枢。 男人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他撩衣跪倒,道:“仙人在上,凡人赫连天枢却有求与仙人。我的妻子如今身中剧毒,还望仙人出手相救。” “尔等可知道本座救人的规矩?”老人收起脸上的笑意,问道。 “一命换一命!”尹天枢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只要能救下瑶瑶,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老人挑了挑眉,看向下面跪的笔直的尹天枢,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乃是真龙之命,日后可是大渝的皇帝,你就愿意将这条命换一个女人吗?” 尹天枢听到对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道:“既然请了仙人出来自然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 老人却并不急着回答他,只是微微降下身形,道:“可是你只有一条命,别忘了,你的儿子也中了毒。怎么?你不救他吗?”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他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半晌才缓缓的说道:“若是今日事成,我可以逼父亲交出解药。” “万一他不交呢?”老人笑盈盈的问道。 “不交就动手呗!”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尹天枢猛地回过头,就见一旁院外唐皓瑾和冷释正抱着肩微笑着看他。怪不得刚才老人出现时说的是“尔等”,想必这两人根本就没走,一直在院外潜伏,盯着自己呢! “神仙大爷!”唐皓瑾笑呵呵的和冷释走到长桌前,道:“既然一命换一命,那我这还一条命。换俊扬够了吧?” “还有我!”一旁的冷释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们……”尹天枢刚要说什么,就听一旁的唐皓瑾打断他道:“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的不对劲?还有,瑶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妻子,俊扬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你就一条命,乱逞什么英雄?” 一旁的冷释淡淡的附和:“不错!” 尹天枢看着目光坚定的两个男人,心中突然一阵翻腾,拒绝的话在嘴边不停的转悠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这确实是笔好买卖!”老人哈哈一笑道:“可惜了,你们这单我接不了,恕不奉陪。” 老人说完只见他一挥衣袖,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了原地三个不知所措的男人。 ++++ 御花园 韩清瑶斜靠在躺椅上吃着水果,一旁的俊扬正在乖巧的弹琴,就见韩清瑶看了看天色,然后对着门口不停向内张望的程恩招了招手,待对方到了自己近前,韩清瑶突然开口问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程恩,你到底承的是谁的恩?”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小染,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啊!” 女人却一点儿都不接话,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人应该是东方明。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根本就不是东方明的人。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在大合兴兵的那次,你会那么容易的就被别人调走,这不像是你风格,一直以来你都是谨小慎微的。即便出错,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纰漏。因为,即便你被调走了,你完全可以让其他人回来,你自己去取东西。可是你没有,你带着所有的人离开了。你让整个宫廷内没有了御门卫的将领。” “就因为我一时失误,你就怀疑我是奸细吗?”程恩皱眉看着韩清瑶怒道:“秦沫儿,你别欺人太甚!” 韩清瑶依旧对他不理不睬,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人偷偷在我的药里下毒,雪灵也不止一次的提醒我要清查身边人,可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们并不是想真的毒死我。这么多年下来,那个人一直没想弄死我,因为他需要我活着,又需要我离不开还魂丹。那么问题就很明显了,为什么他要让我离不开还魂丹。因为他可以借助还魂丹的力量掌控着我。 如果这个人是东方明,那么既然他已经可以掌控我,为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说,直至我把他打垮的那一刻,他都没有跟我提起的半个字。所以说,你的主子根本就不是东方明,而是尹奉祁,对吧? 一直以来你都是尹奉祁放在我身边的人,其实我挺不理解的,你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尹奉祁偏偏选择了你,或者说,为什么单单只有你和尹奉祁有联系?还有,为什么你就那么信任他,甚至多于你手下的士兵和将领。 后来我想通了,尹奉祁派你进到东方明这边,而东方明又派你来到我的身边,所以说其实你有双重的身份,你真正的主子是尹奉祁琴。所以在东方明倒台的时候,你并没有帮你的他,你帮他的一直都是移动机。 那好,我们以此类推,如果说还魂丹和尹奉祁有关系,那么第一个让我吃下还魂丹的楚老头。他的身份又是什么?为什么他的手里面会有黄昏的那么珍惜的药材,为什么他的手里会有10颗那么多?答案只有一个,是有人给了他这药,让他将这药给我。我还真的挺佩服你们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就为了把我绕进去。一直以来都以为。你们将我扔到北京,是为了考验我,现在看来也并不完全如此,你们叫我扔到北京,却用药来控制我。 可见尹奉祁从一开始。就想利用我了吧!其实我很不明白,这个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设的?两年前,三年前,还是10年前,或者说20年前。我现在很想知道20年前究竟有什么恩怨情仇。” +++ 作者的废话:还是很不舒服,觉得迷迷糊糊写出来的东西貌似容易影响整体效果,所以,明天请假一天。后天补上~! 第298章:缘起1 眼看着自己的手再一次穿过地上冷释的身体,韩清瑶终于放弃,她点着冷释道:“喂,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早就留遗言吧?也是,反正你们看不到。当时怒火攻心,现在仔细想起来,其中必有猫腻儿,雪灵跟了我这么久,不至于到现在才在我背后捅了一刀子吧!肯定有问题。可是,我现在离不开这个房间,也回不去那个身体,你们看不到我,我又做不了什么。这样到底要多久啊!真是好无聊啊!好无聊!” “觉得无聊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女人猛地一回身,果然看到身后站着的白衣老头:“哎呦!好久不见啊,老伯。” “哈哈哈,看来你还记得我。”老人手捻须髯说道。 “这才几年啊,我能把你给忘了?”韩清瑶狗腿的讨好道:“那个,能不能帮忙把我送回身体里啊!你也看到了,这帮人都快急疯了!” “那你可是记起了前世的事?”老人问道。 “记得七七八八了吧。”韩清瑶说道。 “那你有可记得缘起何处?”老人又问。 “缘起何处?不是前世吗?”韩清瑶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问道:“你是说,在前世之前还有纠葛。莫非是那骆泛舟?” “不错,此孽缘起千年!”老人收起笑脸说道。 韩清瑶说道:“哎,对,我正想问这个问题呢,我就说那个骆泛舟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缠着我了。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缘起!”韩清瑶说道:“那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平衡者,我怎么跟他搭上关系的啊?”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不急,我这就带你去看看缘起之处。” 说完,老人十指尖突然冒出一点白光,向着韩清瑶的眉心处一点,随即白光迅速扩大,将女人整个罩在当中。 ++++ 千年前。 此时的中州大陆,群雄逐鹿,战火连天。是中州历史上的“大乱”时代。本来周朝是个强大而一统的王朝,奉行的是诸侯分封制管理办法。 分封制又称“封邦建国”,是周的政治制度,目的是为了巩固王朝的统治,分封的对象和做法是把王族、功臣和先代的贵族(异姓功臣贵族、同姓王室贵族、先代帝王后代和远氏族部落首领)分封到各地去做诸侯,建立诸侯国;被封诸侯的义务是:要服从国王的命令,要向周王贡献财物,要派兵随从周王作战;周王先后分封的重要诸侯国有:鲁、齐、燕、卫、宋、晋等。 同时,诸侯在自己的封疆内,又对卿大夫实行再分封。卿大夫再将土地和人民分赐给士。卿大夫和士也要向上一级承担作战等义务。这样层层分封下去,形成了贵族统治阶层内部的森严等级"天子——诸侯——卿大夫——士"。 然而当王室日益衰微,大诸侯国为争夺土地、人口及对其他诸侯国的支配权,不断进行兼并战争,形成了诸侯争霸的局面。各诸侯分裂成大小不一的国家,为了争夺土地与人口,这些国家互相征战兼并,老百姓苦不堪言。 中州历183年,六月 晋国,边境之城,宁州。 此刻,月夜分外的恬静,更夫打响了二更的梆子,除了有几只守夜的狗儿偶尔吠过几声,整个城市陷入一片宁静。 漆黑夜色中,一个修长纤细的少女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在街上走着,因为刚刚下过雨的路上积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那人刻意的避开它们却还是湿了鞋子,那人就势低头看了眼水中的倒影。明眸皓齿,肤润如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勾魂摄魄一般的美人胚子,响起刚才一个醉汉看到自己时以为看到了妖怪,女孩一脚踢碎水里的倒影,大步朝前方的舞坊走去。 少女叫菱染,今年十五岁,父母是此地骆家别苑的长工,今天因为帮朋友出头耽搁的晚了怕挨训斥想着去小姨那里凑合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别苑。 她小姨叫红袖,是宁州舞坊的舞娘,不出名,更不是台柱。跳舞的舞坊坐落在琉璃巷,这条巷子是宁州最繁华,同样也是最宽、最长的一条街道,它斜穿宁州城,街上各类店铺应有尽有,更是赌馆、酒楼、妓院林立,一到夜晚极其热闹。有人笑称周朝的花街柳巷最出名的第一要数都城天都的清平街,第二是尚州(周朝第二大城市)的胭脂河,第三便是这宁州的琉璃巷。 这三处地方的区别在于,清平街讲究的是个“雅”字,那里的清倌人极多,都以才艺著称。官妓坊也最多,里面几乎都是曾经名门大户的小姐、夫人,就连最下等的花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清平街最多的是文人墨客在那里吟诗作对,更是有不少达官显贵、王公贵胄去那里宴请宾客,虽然也有些去寻花问柳之徒,却也难免不被带动的附庸风雅一番。 胭脂河却是完全相反,出名的是一个“艳”字,故名思议其以香艳得名。这里的花娘、小倌可以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但是必须美艳妩媚,必须会伺候人,据说那里的花娘、小倌们每人都有一手伺候人的绝活,且各不相同,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来到那,绝对让你放下礼义廉耻转身变禽兽。 而这宁州的琉璃巷最出名的却是一个“杂”字,这里因为多年的通商造就了多文化杂居的现象,在这里几乎人人会说几种番语(外族语言),所以这里的花楼妓馆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各种发色、各种眸色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这些人的来源多数是被灭族的番邦部落,还有些是奴隶贩子贩来的奴隶,所以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龙蛇混杂。 不一会儿女孩就来到舞坊的墙外,院墙足有一丈高,普通的青砖墙,里面传来阵阵乐曲,她知道这时正是舞坊最忙的时候,这时候敲后门肯定没人理她。 女孩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臂抬头看了看那几乎高不可及的墙壁,她放弃了翻墙而入的想法,想想以自己的功夫,街头打架斗狠还行,飞檐走壁她还没那本事。可是想起自己若这个样子回家定是少不了养父和养母的一顿教训,只是想想都觉得耳朵疼,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哪里偷个梯子过来,突然发现月夜的阴影处一个男人背着双手缓步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白衣,袖口领口都用上等的金线绣着金云,头上束着玉冠,腰间系着玉带,一双长眉入鬓,白静的脸上带着柔柔笑意。如芝兰玉树,潇洒而立。 “大、大少爷?!”女孩惊叫出声。 骆翰,字泛舟,今年二十三岁。是骆家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是整个周朝上下出名的十全公子。不过女孩却并不怕他,她知道这人虽然对别人有时会很严厉,对她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和蔼的。所以在女孩的心里已经私心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她的保护神。 “我还以为能看到你翻墙时的英姿呢!”男人低笑着调侃女孩。 菱染斜靠在墙上撅了撅嘴,说道:“看来你今天是没这个眼福了,骆大少爷!” 月光下,男人仗着比女孩高一头的身高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对方,眼神如被晒温了的溪水,柔和温暖。半晌他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这么狼狈也算打赢了?” 女孩一咬牙忍着浑身的伤痛挺了挺胸膛,强撑着说道:“我哪儿狼狈了?衣服没破,脸也没挂彩……” 骆泛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记手刀就朝着女孩的面门就劈了下来,这招式刚猛生风,没有一点留情,女孩吓得本能的抬手隔开,却在触到他手的一瞬“啊”的叫出声,肋间一疼,整个人缩成一团,软绵绵的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还嘴硬?”男人紧皱双眉,蹲下身轻抚着女孩的头,心痛的训斥着:“你这明明就是叫人伤了肋骨,还说没事情?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学些女红针线,偏得去大街上跟人斗狠……” “大少爷,您就饶了我吧!回家被我娘念,在这还得被你念,被你们唠叨的都快英年早逝了!”说着,女孩忍着痛就要起身离开。 “哎!?”男人一把拉住她,道:“是谁一跟人打架就受伤的?现在不就是说了几句事实你反倒嫌我唠叨?”说完,骆泛舟双臂一伸,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却是往街的另一面走去。 菱染肋骨疼的厉害,根本不敢乱动,急忙问他:“大少爷,您这是带我去哪?” “去客栈!”男人无奈的摇着头,脚下快步的走着。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女孩拿着对方准备好的药胡乱的往伤处涂了涂,涂到肋骨时发现确实有点肿,碰着很疼,不过显然对于总打架的女孩来说她也没在意,抓了件男人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套在身上,头发也没擦就扑倒在外屋的榻上。 那是一张张红木雕花软榻,上面还铺着金丝锦缎的厚被,趴在上面整个人如同陷进了一堆软软的棉花堆里一样,闻着上面淡淡的木香。女孩不禁晕晕欲睡起来。 半睡半醒之间就觉得有人在弄她头发,伸手打开,翻了个身接着睡。迷迷糊糊的她就听到一个男声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想建个高楼将你藏起来,那样便无人再能见到你这妩媚的模样了……” ++++ 作者的废话:这里开始补女主昏迷两年里见过和发生的事情,也会详细写完女主前两世的故事。 分卷阅读235 一枚烟花拖着长长的火尾窜上天际,骤然粉身碎骨的炸裂开来,绽放出绚丽缤纷。鼓乐声随着风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传到了御花园的这处角落里。 而这里,此时正是剑拔弩张。 “其实你大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等到父亲成事之后说不定会留你一命。”程恩向前一步,冷冷的说道:“可惜,你这个人总是太聪明,聪明的让人讨厌!” 韩清瑶揉了揉怀里孩子的头发,微微一笑,道:“也不知道,现在求饶有用没有!” 程恩冷笑一声,道:“现在想求饶了?想护着你儿子了?晚了!当初徐家那个贱人杀死我母亲的时候,我母亲那么求她,她还是手起刀落,没有一丝怜悯。我被母亲偷偷藏在墙壁的暗格里,眼睁睁看着母亲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断气。我吓的浑身颤抖,一动也不敢动。我记得母亲说过,她不叫我,我不许出去。于是,我听话的蹲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爬满了蛆虫,可是我依旧等不到她叫我出去。你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在墙壁里渡过那七天的时间吗?” 韩清瑶的眼睛微微眯起,双手死死捂着儿子的耳朵,不想他听到这些血腥的情节。 可男人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终于,他将剑尖抵住了韩清瑶的咽喉,赤红的眼睛里透出阴冷无比的光。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还有儿子,我要让她的儿子也尝尝那个滋味!” “所以,那时是你将俊扬带走交给尹奉祁的?”韩清瑶的目光里泛起杀意,幽幽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什么叫做'不共戴天'!”程恩吼道,锋利的剑尖刺破女人白皙的皮肤,一颗暗红色的血珠在剑尖旁滚落。 “尹奉祁不会允许你杀了我的,因为我还有用!”韩清瑶似乎赶紧不到疼一般,乖乖的任由血珠不断的往下淌。 “未必吧!”程恩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就杀了你,他根本就不知道!” “人心隔肚皮!”韩清瑶说着用眼神扫过旁边的众御门卫,道:“你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一两个泄密的。还有,你跟了他这么久不会不知道他多疑的性格吧?你确定这些人里没有他派到你身边的眼线吗?” 男人的瞳孔微不可查的缩了一下,韩清瑶继续说道:“虎毒不食子,他对你说的狠辣,可是,毕竟他和天枢也是亲生父子,又有那么多年的父子情。所以,他对天枢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其实他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回头是岸,就算是下毒,也舍不得给他下,这你还看不懂吗?” “你以为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挑拨我们父子关系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从院外响起。 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韩清瑶和程恩看到尹奉祁一身盔甲带着护卫赫然走进了御花园。 “程恩,你为什么还没拿到东西?”尹奉祁皱眉斥责道:“别忘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什么?居然和她废话起来了?” “父亲大人,黑金矩子不是已经都给您了吗?”韩清瑶故作惊讶的说道:“对了,前几天听天枢说,您好像是都送给他了。” 程恩立刻转头看向尹奉祁,男人眉头紧皱,呵斥道:“看我干什么?她说的话你还能信吗?” “不信你看……”韩清瑶像是证明什么一般将怀里孩子的一对袖子挽起,指着那光滑的手臂说道:“父亲不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俊扬解的毒吗?” 两个男人的瞳孔都在看到那孩子光滑手臂的同时骤缩了一下。他们都知道,服用了百日红的人左手手腕会出现一条红线,每月都会向心脏处蔓延,每蔓延一次就会浑身如刀割一般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服食解药才会缓解疼痛,并阻止红线向心脏处蔓延。 “父亲!”程恩迷茫的看向不解的问道:“您不是说不会给他们解药,这样等到您继承大统之后他们才会继续为我们效力吗?” “因为他只想把皇位传给天枢父子根本就没想过你……” “韩清瑶你闭嘴!”尹奉祁企图打断女人的话却不想韩清瑶根本不理他,只是用着极快的语速对程恩说道:“……你以为你会当上太子?他当初是这么答应你的对不对?别做梦了?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之后留下的杂种……” “韩清瑶——!”尹奉祁用近似乎嘶吼的声音喊道,可就是打不断韩清瑶的话。他只好转头看向程恩,说道:“孩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可惜,他的话马上就淹没在了韩清瑶高八度的声音里,女人像连珠炮似的说道:“……程恩?你听你的名字,他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给你……” 就这样一高一低两个声音交缠在一起,不停在程恩的耳边反复回旋。 男人道:“……父亲答应过你的,等到今日事成,你就是太子。到时候我会追封你母亲为皇后,将她的排位放在太庙里,受天下人的香火……” 与此同时,女人的声音道:“……入皇室是要去宗人府上玉碟的,别说是你,就是他的庶子都没有进玉碟的资格,而你呢?你连个正经的名字他都没有给你,在他的眼里,你不过是一颗随时都能抛弃的棋子……” 一瞬间,程恩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要炸开了,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像是两只无形的手,不停的在他的脑子里撕扯。突然,一阵如刀割般的剧痛骤然在男人身上蔓延开来,几乎是瞬间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疼的他连手里的剑都握不住,锋利的宝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啊——!” 男人整个人瘫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尹奉祁的声音骤然停住,韩清瑶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怎么了?你看看你的百日红也发作了是不是?是不是浑身如刀割一般疼痛?这就是百日红。不过你不用怕,父亲就在这里,他一定会给你解药的。” 男人被疼痛折磨的浑身颤抖,顺着女人的指示,一把拉住尹奉祁的裤脚,哀求道:“父亲!父亲!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尹奉祁被他吓的一哆嗦,虽然很是不解和愤怒,却还是急急忙忙拿出一颗。 解药被程恩一把抢过来塞进嘴里,身上的剧痛骤然消失,男人马上喘着粗气摸索着地上的宝剑,可当他将宝剑举起时,对着的却是尹奉祁。 四周的士兵和御门卫不解眼前的一幕,纷纷慌乱的互相看着,不知道自己该帮哪一边。 “居然敢拿剑对着你的父亲,你要做什么?”尹奉祁别程恩眼里的愤怒惊得心里一缩,往后退一步,皱眉呵斥道:“你莫不是受了这妖女的蛊惑?” “她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父亲想要她们的命,我随时奉上。”程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还希望父亲能将百日红的解药赐给孩儿。” “为父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尹奉祁皱眉道。 程恩抬起左手,让他看那个鲜红的红点,邪魅的一笑,说道:“我说的是永远解除这个毒的解药!” ++++ 就在刚刚御花园里的程恩拔剑对准韩清瑶母子时,天都城里的广济寺的大门被人敲响。 “开门!官府搜查!”一队身穿京兆尹府官服的人举着火把高声叫着拍打着门环。 很快,旁边的角门微微开了个缝子,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和尚探出头来,问道:“阿弥陀佛!这位官爷,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为首的队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一看到有人应门,立刻摆起平日里的官架子,说道:“有人去衙门告发,说吃了你们这里施舍的药粥回去拉肚子,我们奉命过来搜查!” 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这些借口基本都是衙门常用的,目的就是过节了,想讨点钱罢了。 于是,他缓缓将手里的匕首缓缓收回,迈出角门,说道:“这位官爷,我们寺里今天有法会,实在不方便,您就通融通融吧!”说着,他满脸赔笑的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队长的手里。 队长撇着嘴掂了掂手里的银袋子,觉得份量着实不轻,立刻换上了另外一副嘴脸,道:“行!我也觉得就是那帮刁民诬告,今儿过节,我们也不愿意扰了你们这佛门清净地。” 说完,他冲着手下说道:“行了,撤了!” 和尚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陪着笑,准备关门。 谁知就在他刚刚退入门内时,队长身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出手,一把将和尚的右手擒住,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和尚治的死死的,下一秒,一柄冰冷的匕首就已经割断了和尚的脖颈。 与此同时另外两人已经一个闪身将手里的铁棒插进开启的门里,将门死死别住。 队长这时才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火把,发出信号。随即,从附近漆黑的角落里骤然窜出一队人马,他们各个手持钢刀,一身漆黑如墨的夜行衣,为首的男人脸被 兜帽遮的看不清面容,只是隐约看出他的步履有些蹒跚。 待众人走近了,队长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道:“回大人,已经弄好了。” 男人微微抬起头,火把跳动的火苗里照出一张苍老憔悴的脸。 正是——东方明。 ++++ 作者的废话:亲亲们,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依旧是每日一更打底。因为结局了所以写的慢些,那边会更多点,多亲们见谅~! 第297章:解药(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第297章:解药(一更) 天都城的城头上数不尽的弓箭,顺着城墙雨一般往下射。可诡异的是,即便是如此,城头的士兵除了必要的交流沟通和受伤后的呻吟之外甚少会发出声音,甚至连原本应该在此时响起的战鼓声都没有响起。夜色里,只有靠近内墙位置的人用火把互相打着信号。 炎烈站在城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下面同样默默进攻的士兵眉头越皱越紧,心莫名的沉了沉。他们这边不喊是因为怕惊动城内,因为还有后续计划。而他们所依仗的是尹天枢和郭观全大渝都出名的治兵本事,这才能做到如此。 可是对面呢? 攻城没有重武器也就算了,居然连喊杀声都没有,他们这边没有点多少火把,那边也是如此,可这些攻城的士兵们却像是有人在后面驱策一般,这么久都没有泄掉半分力气,依旧顽强的往上孜孜不倦的爬着,像极了不知畏惧的工蚁。 怪不得韩文昭说过,这是尹奉祁的秘密嫡系,让他格外小心。那老头子的最后绝招,居然这么恐怖,试想若不是他们想先发制人,这些兵万一放进天都城,那后果不堪设想。 炎烈转头看向一旁同样眉头紧皱的郭观,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担忧。他说道:“无论如何,必须守住这里,实在不行,只能委屈里面的人了。” 郭观点了点头,他知道炎烈说的是什么意思。万一顶不住,他们就要动火器了。 ++++++ 广济寺用石板铺就的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具尸体,将这佛门清净地硬生生染上了一层杀戮的血腥。 一旁一个独眼男人上前,他脸上缠着绷带,挡住半边脸,俨然是新伤。 “师父!”男人对着正站在大殿正中的东方明躬身行礼,汇报道:“广济寺内的和尚一共59人,已经全部杀死。请师父……” “59人?”东方明的声音格外的沙哑,他皱眉问道:“情报不是说一共有62人吗?怎么少了三个?” 独眼男人微微一愣,一时答不上话,东方明轻声呵斥道:“你们杀人时就没留个活口问问?” 男人刚想辩解,在看到东方明那严厉的眼神时顿时没了底气,双膝一软,道:“徒弟失察,还望师父宽恕!” “做事情毛毛躁躁的!”东方明瞪了对方一眼,又问:“密室找到了吗?” 男人惨白的脸色这才恢复了些,急忙答道:“找到了!几个人正在破解机关。” “好!”东方明道:“我且去看看!” 两人刚要迈步,就见一名黑衣人已经快步跑进来,高兴的报道:“密室机关已经解开,请两位移步!” 两人一喜,由黑衣人带着,快步走到了密室的门口。 那是一个相当大的密室,中间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炼钢炉,四周墙根下摆满了各种木箱,一些黑衣人已经撬开其中一部分,里面赫然是一条条崭新的火枪。 “真亏这些人能想出来,我们在城外找了2年,连废弃的皇陵都翻了一遍,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兵器厂建在了城中!”独眼男人兴奋的看着那些上了油保养得当的火枪:“有了这些,师父不愁大业不成啊!” 反观东方明的却没有半分惊喜,他紧皱眉头,看着满满一屋子的武器弹药,说道:“区区几年的时间,他们就能聚集这么多资源,实在令我震惊。 ” “还不是秦家帮的忙!”独眼男一边指挥着众人搬东西,一边说道:“秦家是百年大家族,光是嫡系一支的钱财就没人知道有多少,不然他们靠什么养活自家私兵啊!” “私兵?黑云骑!”东方明面沉似水的低头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突然他猛地抬头道:“不对,黑云骑进了宫,那么,鸩羽的人都去哪了?这里除了外貌的和尚居然没有半个人看守?不对啊!” “会不会是有埋伏!”独眼男说到埋伏两个字时明显哆嗦了一下,戒备的看向四周。 “有的话早就出来了,还用等这么久吗?”东方明道:“我想他们应该是提前得到了风声,所以匆忙撤离了,这些东西都是死物,没了可以再造。西门家的那些工匠才是无价宝。他们一定是护送着工匠逃跑了,剩下这些僧人是准备搬东西,随后撤退的!” “他妈的!”独眼男摸了摸自己那瞎了的眼睛,气急败坏的骂道:“一定是锦娘和兰若离那一对奸夫淫妇。” 说着,他气的一脚踹碎了一旁的一个木条箱子。 他本是东方明培养,打入天神教的左护法,因贪恋锦娘美色被套出了很多秘密,后来锦娘和兰若离的身份被揭穿,两人挟持他为人质逃走,临走时兰若离还报复的刺瞎了他一只眼睛。所以现在一想起这两人,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会有机会让你报仇的!”东方明缓缓的说道:“我们都有仇要报呢!” ++++++ 御花园中,程恩手持宝剑,指着前方的尹奉祁。 “父亲,请给我解药。”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尹奉祁,眼睛已经开始赤红,声音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恭顺。 “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能信,你不知道吗?”尹奉祁此时十分后悔,不该让程恩过来对付韩清瑶。他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准备借机干掉韩清瑶。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父亲,他根本就不把你当成一回事儿,他手里面有解药,也不会给你!”韩清瑶继续挑拨离间。 “韩清瑶你给我闭上嘴!” “看到了吗?他只会吼我,不会给你解药的,你永远都会在这样痛苦的地狱当中活成一枚棋子。” “孩子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如果有解药的话,我一定能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给他解药?” “因为这个东西压根就没有解药!” 场面瞬间变得十分安静,韩清瑶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眉头微微一挑,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她斜靠在躺椅上,说道:“哦!果然,百日红,没有解药。” 她这一声说的不大,但是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的扔在地上,像极了刚才炸裂在天空上的烟花一般,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韩静瑶几乎可以看到身边有不少的人,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浑身猛的一哆嗦。 果然,有不少的人,都是尹奉祁用这百日红控制的。 曾经韩清瑶以为百日红,是东方明控制手下的药品,现在看来这东西似乎百用百灵。就连尹奉祁也拿它作为控制手下的药品之一。 “听到了吗?他亲口说的,百日红没有解药!”韩清瑶慢条细理的说道:“那么你们今天可是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了?他所谓的仁义道德都是假的,试问一个真正秉承这些的人,怎么可能给你们下药?怎么给你可能给你们下一喂根本没有解药的药?”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你儿子就是吃了解药的。”程恩几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将剑指向一旁的韩清瑶吼道。 “我儿子的确吃了解药,不过这有一个很大的前提,那就是这孩子种的,根本就不是百日红。他毕竟是天枢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天枢是他最优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舍得杀他这个最优秀的孙子呢?”韩清瑶继续道。 “韩清瑶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弄死你。”尹奉祁咬牙切齿,他猛地退后一步,指挥手下人道:“不用废话了,她怀里那个也不用留了。” 可见,他身后的副将并不是百日红的其中一个,在听到他命令之后身后的人一拥而上。 而就在这时,就听四周骤然响起金属破空之声,无数箭矢从天 而降。 “黑云骑!” 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所有人这才明白原来早在他们和韩清瑶争辩时,黑云骑已经将四周镇守的叛军清理了,并将这里包围了。 “我应该谢谢你,当初留了我一命!”韩清瑶挑眉道:“你一定不知道这两年来,我昏迷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么我来告诉你,这两年来,我一直被困在梦境当中,不过,在梦境当中我看到了很多我们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你尹凤琪所做的一切。” ++++ 两年前 秦府,众人围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韩清瑶,庆王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焦急的问道:“冷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她身边,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事情?” 秦邵抱紧泣不成声的秦夫人,皱眉问道:“刚才我看到天空中有鸟群出现,是不是她又动用那种能力了?那个叫雪灵不是说过吗?她动用那种能力太损身体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的,何况她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不阻止他?” “我……”冷释无言以对,他一直跪在床边,如今低头将刚才的一切从头说来:“是我没用!那时情况危机,对方用迷烟遮住了我们的视线。她这才驾驭鸟兽驱散烟雾?” “如果……如果她……”冷释说道这里,顿了下,然后他继续说道:“以后西门家就拜托各位兄长了!” 唐皓瑾狠狠的瞪了冷释一眼,将他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你想得美!自己家自己看着!况且现在瑶瑶只是昏睡,她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吓人!” 而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在这边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透明的灵体正飘在屋子的正中间,女人歪着头看着屋中众人,绝美的脸上一脸无奈。 ++++ 作者的废话:谢谢亲亲们的建议和意见,听到你们的心声我就放心了! 今天这边两更,那边两更…… 感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会按照自己的想法仔细将故事写完的……尽量避免虎头蛇尾! 第299章:缘起2(一更)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少女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皱,哼唧了一声想翻身换个姿势却硬生生的将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一声闷哼之后,一阵钻心的痛让少女呻吟出声,一切的记忆瞬间回到脑子里,满眼茫茫的水,最后变成了寒冷无边的雪地。胸 口一阵闷疼,她叹了口气,四仰八叉的躺在水磨石的地上,慢慢的回忆起自己的身世来。 她本姓申,上面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哥哥和一个大她六岁的姐姐,她叫申菱儿。她父亲这边从这辈往上数,祖上都是老老实实的 猎户,一个大字都不认识,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还认识,单独分开就不见得认识了。后来好在父亲这辈不知积了什么德,居然 救下了寻短见的母亲。 她母亲家姓秦,虽然不过是小门小户,但是总算是个书香门第,外公是个秀才,后来在县衙做了几年师爷,舅舅却是个镖师, 听说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她原本的恋人是外公的学生,入京赶考结果高中之后被朝中大员看中,入赘成了人家女婿,自然想 不起秦氏这种“山野丫头”于是自然解除了婚约,秦氏受不住这等侮辱,一气之下就投了河,谁知被正在下游路过的申猎户给 救了。 两人一来二去认识了,秦氏看中了申猎户的勤劳和朴实,想着自己名誉已毁,索性就下嫁给了这个老实男人。 申猎户对秦氏是一顶一的好,什么活都自己包揽了,真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每天除了对着媳妇笑,就是对着媳妇背影笑,看 不见媳妇的时候就是想着媳妇笑。 秦氏虽然看不得申猎户粗鲁,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待第三个孩子哇哇坠地,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也已经成了屠鸡宰羊 毫不手软的猎户媳妇了。 申猎户心疼妻子生产,一直小心翼翼,所以两人只有三个孩子。 只要申猎户在家,家务他便全包了,秦氏闲来无事便会教几个孩子熟读认字。除了菱染这个调皮的老幺遗传了舅舅喜欢舞刀弄 剑,不受大人管教,其他两个都被秦氏教育的知书达理。 三个孩子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男孩子玉树临风,女孩子妩媚动人,更令其他人羡慕的是三个孩子都 特别聪明。大哥自从上了私学就是全县出名的才子,14岁便考中了秀才,加上本人风度翩翩,家里的门槛就快被媒婆踏平 了。 当时就有不少的人说,申猎户不知道是烧了多少辈子的高香才娶了这么个漂亮温柔,又教子有方的妻子。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家里就一直充满着欢声笑语和哥哥的读书声。 直到那次大水。菱染8岁那年河坝突然决堤,全家人在睡梦中房子就被冲塌了,申猎户拼命救出了妻子和两个女儿,自己却被 大水冲走,几天后才找到半边支离破碎的身体,而大哥则因为在县城里读书逃过一劫。 从此,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秦氏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身边还有两个美人胚子,于是,自从申猎户死后,娘三在村里就没睡过一 天安稳觉,每天都有无数人来敲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往他们临时搭起的屋子里钻,秦氏终于受不了的,带着两个女儿逃命似 的来到了舅舅家。 谁知刚到舅舅家没几天,舅舅的镖车在外省被人劫了,舅舅也就身首异处了。 舅妈哭天抢地的骂她们母女是丧门星,舅舅的头七还没过,她们就被扫地出门了。三个漂亮的孤儿寡母在县城里自然是招摇 的,没多久她们在一个“舅舅的好友”的帮助下住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当天晚上,那人让她们给大哥送入秋的棉衣,等她们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就见母亲披头散发且衣衫不整的坐在井边,屋里是男人 猪一般的呼噜声。 那晚,秦氏抱着她们姐妹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那男人留下了一锭银子就走了,菱染清楚的记得秦氏拿着银子想要扔井里,纤细 的手举了几次,终究是没舍得扔。 那锭银子最后一半成了大哥的学费,另一半给她们姐妹置办了一身新衣服,当天母亲还包了一整锅的肉馅包子。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经常过来,每次来都会带点好吃的,虽然那时候菱染很喜欢那人带来的零食,但是每次看到他走后母亲那 惨白的脸,她又有些不希望那人来。 就这样,她们母女在那个小院里待了一整年,期间大哥来过几次,她悄悄的和大哥说了那个男人的事,大哥听完之后脸色和母 亲一样惨白,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小院,就连要学费都是站在门外喊她去要。 她刚开始不明白,长大之后才明白,大哥是嫌她们脏! 然而一年后,那男人不再是自己来了,很多时候都是会带不同的人来她们的小院,然后他也不会在小院里过夜,只是带来了人 认了门便走了。她那时只有9岁,却隐约从母亲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上看出事情不对。所以她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 每天练习当初从舅舅那里偷来的武功秘籍,每天混在街上的孩子堆里,弄得像是个泥猴子。每次都会因为这个被娘亲和大姐训 斥,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怕,因为她已经是县城里的孩子王,一个用拳头打出来的孩子王,她相信,等她长大了,就不会再有人 欺负她们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年,有一天她从外面打架回来,却看家里的门四敞大开的,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冲进去一看,秦氏躺在地 上额头上都是血,16岁的大姐被那个男人光溜溜的压在身下哭的声嘶力竭。男人大概是嫌她哭的吵,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 光,骂道:“这些年要不是我养着你们,护着你们,你们三个小贱人早就被别人拉到花阁里当花娘了。现在不过是让你伺候伺 候老子,你还敢哭?” 她看到姐姐的嘴边都是血,哭着求男人放过她,哭着说着对不起。 这些年里她在市井里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听说过?自然知道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她也早就知道这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舅 舅的朋友,只不过是当地一个市井流氓罢了。 当时她一声不吭,冲进厨房将母亲用来剔骨的尖刀攥在手里,又怕自己手劲不够,直接撕了只袖子将刀和手绑了个结实。然后 又抓了一把防虫的石灰冲回了屋子。 那男人色令智昏,一门心思只想着身下少女的胴体,根本没注意跑进来的小丫头,当满眼石灰又被尖刀狠狠刺进胸口的时候, 他甚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反而是她那个大姐被喷了一身的血,吓得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女孩不记得她一共捅了多少刀, 只知道当母亲醒来将她拉开时,那男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当天夜里,她们三个守着尸体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母亲对她说了句“杀人偿命”便到县衙去投案自首了,当时已经入 秋,正赶上秋决,所以没到一个月,母亲便被当众斩首了。 从那以后,她成了全家的罪人,不单大哥不再理她,连大姐都对她视而不见,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根本不和她说一句 话。她想,大概他们都怪她让他们失去了母亲吧! 可是她却永远记得母亲被斩首时,嘴角的微笑和眼睛里的光芒,她觉得,那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笑盈盈看着父亲劈柴的母 亲了。 11岁那年,大哥要进京赶考,大姐将小院卖了凑齐了大哥的盘缠,她们两姐妹一路将大哥送到十里亭外,然后,那个好几年 都不和她们说话的大哥终于在哪里将她们抱在怀里。 “等大哥高中了,就接你们进京过好日子!” 这是大哥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 带着希望过得日子总是格外幸福,那段日子里大姐帮大户人家做零工,她则在街上接些跑腿的活计,虽然大姐还是不怎么喜欢 她,但是终究是开始和她说话了。 每天姐妹两个都会风雨不误的站在县城的城头上往外面望,就盼着哪天有人传信过来告诉她们大哥高中了。就连那年的除夕, 姐妹两个都是在城门上渡过的。 她们就这样等到了第二年的三月,等来的却是大哥因考试夹带而被判入狱的消息。 大姐急疯了,到处求人磕头,可是那是京城,不是他们这种小县城能管的事情,无奈之下大姐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京城里。终于 在不知求了多少人之后,她们见到了被关在大牢里,打断双腿的大哥。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形容枯槁双眼无神的行尸走肉。 为了救出哥哥,大姐不知道通过谁的介绍将自己嫁给了个年过半百的外地富商做小妾,换来的钱总算是将大哥救出了牢房。兄 妹二人也就跟着富商来到了遂州落脚。 可是大哥却因为在牢里腿疾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残疾,成了跛子。从此嗜酒如命,每天醉生梦死。 ++++ 作者的废话:这个缘起篇算是一个前前世的番外,写的就是骆泛舟和菱染之间的故事,1V1……提前说明。大家也可以当成独 立的故事来看…… 第300章:缘起3(二更) 大姐是妾,自然没什么自由可言,每次给她们钱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过因为她年轻又漂亮富商对她还算不错。 这样又过了一年,大姐给她找了个在大户里帮工的活计,希望能多存点钱给大哥找个媳妇。就在这时大哥突然找到姐妹两个, 说是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当地的一家私塾先生的女儿,可是对方要的彩礼有点高,希望她们想想办法。 大姐一急之下偷了家里的的钱,结果被夫人发现打了个半死,好在之前的私藏没有被搜走,当时她心一横直接将自己卖给大户 家做丫鬟,算是凑齐了大哥娶亲的钱。 为了怕给大哥丢脸,姐妹二人都没敢去参加那场婚礼,不过看在披红戴花坐在大马上的大哥两姐妹还是欣慰的笑了。 可是家传的倾国容貌到底还是给她遭来了祸端,那日她不过是陪着其他人去给和她一样大的小姐送衣服料子,结果被来的客人 夸奖了几句,大小姐便开始变着法的整治她,最后更是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找了个人牙子将她卖进了花阁。 听说这事之后的大姐急疯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又去偷钱,这次就被夫人给活活打死了,对外却只说是病死的,赔了点银子给大 哥封口就算了事了。 看着裹着姐姐的薄皮棺材和嫂子头上的新首饰,她的心在北风里彻底的冷透了。 她只身回到花阁,开始乖乖的任老鸨调教,她天生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加上她又有倾国的容貌自然就成了老鸨眼中未 来的摇钱树,更是对她格外上心。 不过一年的光景她就成了老鸨珍藏的秘密武器,与此同时,她开始变着法的接触大姐夫家的各种关系,一点一点的渗透,准备 给姐姐报仇。 谁知天道轮回,那日她下在水井里的迷药刚刚起效,对方家里就来了一群人,那些人手起刀落,全家人一个活口都没留。她躲 在花园的假山里对着一地的尸体偷偷笑出了声,然后被那群人里带头的发现了,那人一身黑衣,目光如冰,剑尖直指她的咽 喉。 “请你们多少钱?开个价,帮我办件事怎么样?”稚气未退的少女妩媚的笑着,手里是一锭雪花白银。 没过几日,大户家的小姐在外出时被一伙山匪劫持,清白尽失,回家后没几天由于受不了流言蜚语便上吊自尽了。 又没过几日,花阁着了一场大火,花阁的老鸨和满满一箱子卖身契都被烧成了灰。 +++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地上的少女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疾奔过来的骆泛舟,男人看她眨巴着的大眼睛,猛地刹住了脚步, 无奈又气愤的道:“你就这么喜欢躺在地上吗?那明日就把你床都撤了,让你整日躺在地上!” “别啊!”少女皱着小脸,努力将眼圈憋的通红,故意带了些鼻音道:“我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可是一动肋骨就疼得不行,所 以才想说在地上躺一会儿缓一缓再起来。” 听完她的话,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急忙赶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轻柔的放在软塌上,眉头皱的死紧, 道:“那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地上如此寒凉,一旦受了凉气以后要落病根的!” 少女直接噗嗤笑出声,道:“您才是大少爷,我哪里敢使唤您啊!” “你……”男人一时间被她堵的没了话,叹了口气道:“你啊!就知道气我!天天就在嘴上恭敬我,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回 事!” “怎么可能?我可是将你满满当当的装在心尖上的!”少女明艳的笑容已经带着些成熟女人的妩媚,一时间看的男人心猛的漏 跳了一拍,让他不禁想起半年前他初次见她时的情景。 那日,他偶然想起别苑书房里一本孤本,没有通知任何人便带着书童石毅来到了别苑,于是,在书房的院中就见一名绝色少女 正在舞剑,那剑气如龙,挥舞如风,加上少女独有的柔美腰肢一时间让这位清高孤傲的贵公子瞬间折服。从此,那如骄阳般的 少女便成了他的魂牵梦绕,成了他的日月星辰。 刚开始他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兴起,也曾刻意回避过几日,可是和她相处的日子越久他便越被她吸引,活泼的她、文 静的她、展 颜的她、蹙眉的她,他满心满眼全是她。 “喂!骆大少爷?回神了!”娇嫩的少女声音唤回男人的记忆,他猛地收回心神,耳根微红的将头低垂,说道:“时候不早 了,吃了早饭你赶紧回别苑吧!不然你父母会担心的!” 少女嗷一嗓子的窜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开始洗漱了起来。 ++++ “你都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嫁人了,可是你还是天天往外跑,你不学女红,说不喜欢,我们都由着你,你不喜欢呆在家里 我们也没管过你,可是你天天出去打架怎么可以。别的不说,若是留个疤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哪里受得了……” 菱染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养母在哪里唠叨,时不时她还会“孝敬”的给对方添点茶水润润喉。 当年她用迷药迷晕了老鸨,然后放了把火烧了花阁,之后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处跑,一次正在发烧遇到了膝下无儿无女的林 氏夫妇,他们可怜她的身世便将她收为义女,从此带在身边。 夫妻两人对她特别好,把她当亲女儿照顾,舍不得打,更舍不得骂。即便是她已经15岁了却还是死活不让她找份活计来干, 这才是她为什么天天无聊的到处跑的原因。“好了,老婆子,说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让不让孩子吃饭了!”林父终于受不了,说道:“赶紧做饭去,这孩子一定没吃好, 你看就一晚上,脸都饿瘦了!” 菱染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她想说一个晚上貌似还真饿不瘦一个人。 结果这边饭还没端上来,一个胖胖的圆脑袋便从她家围墙上冒了出来。 菱染认识他,那正是她的跟班之一,舞坊里的厨娘儿子柱子,小胖子完全不顾林父还在场冲着她喊:“出事了,小德和小海出 事了!” 菱染一听,喊了声“马上回来吃饭”,就跑了出去。 小德,大名叫欧阳德,她到了这里不打不相识的兄弟,两人一直混在一起,他让人欺负她就出头帮他打架,她一被欺负他也一 定第一个上来冲着来朝人抡拳头。他跟别人不同,有两个父亲,没有母亲,两个人都是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站在一起非常好 看。他管他们叫大爹爹和小爹爹,刚开始她不太明白,后来长大了才懂,他是养子,而他的两个爹爹就是所谓的龙阳之好。 那个叫小海的却是后来才认识的,他命不好,姐弟俩从小出生在妓院,后来妓院被大水冲了所有人全都死了,只剩他们姐弟两 个,两个人跟着灾民四处行乞,中途小海染上了很严重的肺病,姐姐为了给他治病将自己卖给了人贩子,从此下落不明。小海 为了寻找姐姐便跟着灾民四处流浪,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宁州的醉花阁找到了已经改名叫碧香的姐姐。可惜两人根本 就没钱替她赎身,小海也就留在了宁州城。没多久,宁州附近闹瘟疫,为了不让瘟疫蔓延入城,宁州城整整关了两个月的城门 却还是死了几乎半城的人。而这个小海,就是那时候小德的小爹爹从死人堆里中救回来的,当时小海病的很重,差点就死了, 还好小德的小爹爹医术了得,给救了回来,后来他长得清灵俊美,人又聪明伶俐,小爹爹便收了他做徒弟,她跟小海也就渐渐 熟悉了。 药铺“静心堂”门口闹成一团。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药铺围了个水泄不通,最中间一群身高马大的男人们围成了一个 圈,中间围着三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此刻她正趾高气扬的破口大骂着。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姓曹,是宁州城里最大的妓院醉花阁的老鸨,这个曹妈妈可谓是宁州城里的一霸,她仗着自己跟刑部 侍郎是老相好,官府对她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私下养了不少打手,欺行霸市就不用说了,还经常做逼良为娼的勾当。是 宁州城里人人都恨得牙痒痒的角色。 而她对面被骂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白衫少年,此刻正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躲在另一个同龄的青衫少年身后,少年张开双 臂,像母鸡护小鸡一般的紧紧护着身后的白衫少年。 前面的正是静心堂老板的儿子小德,而他身后护着的正是小海。 曹妈妈指着面前的两个人骂道:“你个不得好死的小兔崽子,老娘可怜你们姐弟给你指条明路走,可你居然躲起来不见人,你 良心都让狗吃了……” 菱染心道:果然又跟小海那个姐姐有关。 第301章:缘起4 小海的姐姐菱染见过,长得很是妩媚,只可惜性子太过柔顺,总是被人欺负。而自从一次小海探望姐姐被曹妈妈见到,便开始 明目张胆的打起小海的主意。就像这次表面上是他姐姐欠了曹妈妈的钱,曹妈妈找小海要钱,可她心里明白,这摆明了要的不 是钱,而是小海这个人。 菱染的眼神骤然冰冷,她挤进人群站到两人身前,道:“钱是小海姐姐碧香欠的,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找碧香,再说了碧香那可 是你们醉花阁的姑娘,你自己手下的姑娘你管不了,偏偏跑来抓人家弟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曹妈妈一看是她先是一愣,随即一张血红的大嘴就开始嚷了起来:“哎呦呵,我说你个小野种敢跟老娘这么说话?你忘了当年 是老娘给你一顿饭吃才没让你们饿死,现在你个小野种竟然跑到老娘这撒野了?……” 菱染冷哼一声道:“我呸,别说的自己像个大善人似得啊!你当年给我饭吃还不是想把我拐进你那!你那点心思街边蹲着的那 条大黄狗都知道。” 显然,老鸨被少女的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重要的是,她在这宁州城无法无天了这么久,从来没人敢和她叫板,何况是菱 染这种没权没势的小丫头片子。她早就看菱染顶着这个花容玉貌在大街上闲逛心里痒痒,如今一看两个觊觎的都在,立刻眼珠 一转,大吼一声便指使手下的打手们动手准备硬抢。 小德反应最快,二话不说对着最先冲过来打手的胸口就是一脚,借力一跃将药铺门口用来撑门的木棒拿在手中,回身对着冲上 来的第二人就是一棒子,直接将那人给打晕,回手在挡开第三个人的招式。这一切的动作基本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靠的也 只能是小德这么多年街头打架的底子了。 菱染一把将小海拉到身后,她肋骨上有伤,显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站在一旁帮小德补漏。 这种街头械斗打架的基本都是些没有学过武功的人,所谓“穷学文,富学武”,他们这些穷的叮当响的人,自然没有钱去拜访 什么名师,最多只能拜个江湖上游走的半吊子师傅,学点拳脚皮毛,学的好的也不过是能沿街卖艺而已,就 算想去保趟镖人家 都不雇佣你。所以这里讲究打架讲究的就是斗狠,看谁比谁更不要命。小德虽然从来没正经八百的学过武艺,好在他从小打到 大,实战经验丰富,所以虽然曹妈妈带来的人在数量和身形上占优势,却一时间和他打的势均力敌丝毫占不到便宜。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场中的双方动作都是一顿,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湖蓝色的身影策着一匹黑色的骏 马疾驰而来,到了近前却不拉缰绳,马上少年一拍马鞍飞身下马直接落地,然后转身抬腿,一脚就将刚才一个打手直接踹飞。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累赘,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菱染的一声“好身手”到了嘴边,却在那人转身时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少年一身湖蓝色的缎子长袍,上面用银线织着云纹,腰上系着黑色的牛皮腰带,缀着上好的羊脂玉环佩,挺拔的腰身,宽阔的 脊背,被长袍显得身形很是修长。头上用玉冠束着,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挺鼻,朗目薄唇,时时刻刻都飞扬着得意的眼角加上 嘴边永远挂着一股痞气的笑,十足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样子。真的想象不出刚才那浑洒自如的招式是这样一个人做出来的。 这人正是——秦晏。 秦晏长她两岁,今年十七岁,是卿大夫秦安的长子,宁州将军秦琦的侄子。本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舒舒服服的待在都城里享清 福,跟着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娶了个泼辣的女人续弦,他不愿意呆在家里, 就跟着叔叔在军营里混日子,后来秦将军来了宁州,他也就跟来了。 秦晏是宁州城里人尽皆知的大少爷。宁州城里仅次于骆泛舟的太子爷。 曹妈妈一看秦晏瞬间就没了刚才的底气,她虽然号称横行宁州,却根本就得罪不起秦晏这种世家子弟,不用说秦晏一怒之下砸 了她的醉花阁,就是随便寻个错处让她从此关门大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形式瞬间就扭转了过来。 秦晏看着一旁的菱染一挑眉,随即,转身对着曹妈妈目光一冷。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斗,欲置人于死地,图谋人命。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家的后花园吗?都跟我去衙门!”他厉声一 吼,几个打手腿一抖,纷纷往曹妈妈身后钻。 曹妈妈赶紧上去强颜欢笑的解释着:“秦大少,您明鉴啊!我们没殴斗,没殴斗!” 秦晏冷哼一声,转向菱染,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还十分明显的眨了下眼睛,示意她照实说,好让他整治曹妈 妈。 她本想张口顺着秦晏的意愿说下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曹妈妈来是告诉我,她同意让我用三十两银子给小海的 姐姐碧香赎身,对吧?”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曹妈妈的脸色开始慢慢变成了青色,嘴巴张了几次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自然明白秦晏现在是对方的靠山,而她今天跟她们闹也就是间接动了秦晏的人,秦晏肯定不会放过她,刚才那明显就是给她 扣罪名呢。此刻她如果说她撒谎,那她当街殴斗、图谋人命的罪名就落实了,秦晏肯定不会放过她。而她如果承认她说的是事 实,那么她就等于答应了三十两银子让她赎走碧香,横竖都是她输了。 看着女人犹豫不决,秦晏朝着曹妈妈一笑,突然出声:“对了,今天早上我叔父刚刚接到公文,刑部侍郎孙大人因收受贿赂已 经被免去官职关入大牢了,听说曹妈妈和孙大人是旧相识,我在此特地通知一声!” 曹妈妈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铁青变成了惨白,她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秦晏这个毛孩子断然不敢骗她,也没有理由骗她。而秦晏 现在当街告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告诉她,你的后台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自身难保。 菱染微微侧头看了看秦晏,此刻的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无关他痛痒的死样子,眼睛中却多了几份精光。 半晌,曹妈妈跺了跺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是,我是为了这事来找他们的!” “太好了!”小海从药铺外面的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笑的仿佛六月朝阳。曹妈妈看她们几个高兴的样子气的几乎七窍生烟,马上补充道:“三十两没错,但是时间是明天,明天你们若是拿不出三十 两,这辈子都别想在赎她!” “你这不是整人吗?一天时间,我们哪里拿得出三十两啊!”小德说着把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摔吼道。 “三十两是吧?”秦晏一挑眉,说道:“一会儿我就会让我家下人把钱送到。” 曹妈妈咽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没能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带着她的一众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人群散去,还没等菱染偷偷溜走,已经被秦晏拉着胳膊拽进了药铺,少年将她狠狠的往前一甩。随后一个箭步冲过来指尖 点着她的脑门,气鼓鼓的道:“你傻呀!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打架,别逞能,你就是不听,这次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要把 自己搭进去了你知不知道?到时候让我和泛舟怎么交代?啊?”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狠狠翻了个白眼给他:“小海是我朋友,现在他出了事情,我当然的管!” 一听这话少年气的跳起脚来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脑门上:“你还有理了?一个姑娘家,天天像是个市井混混一样在街上打 架。你还好意思说?” 菱染被打疼了,本想发飙,可是转念一想今天却是因为他的及时出现救了她们,而且还帮她设了个坑给曹妈妈跳,看他气的脸 色发白,知道他真的担心了,所以马上用对付骆泛舟的招数委屈的嘟着嘴:“好啦!你别气么?气坏了身子以后就找不到老婆 了!” 少年本来被气的够呛,可一见少女这可怜兮兮的小样,火气瞬间烟消云散,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谁让我认 识了你这么个惹事精呢!还真能不管你不成,那三十两银子你不用管了,我从泛舟要去,谁让他非得让我看着你!” 说着,一阵马车声响起,下一刻一辆马车已经到了药铺前,还不等车子站稳,骆泛舟已经急急忙忙从车上跳了下来,正看到秦 晏低着头靠近菱染说话。他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冲上前一下撞开秦晏,拉着菱染上下检查,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里?” “你就惯着她吧!”一旁的少年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墙上道:“我看啊!等哪天她把天捅个窟窿,你都得怨天不结实。” “我愿意!”骆泛舟狠狠得白了好友一眼,三人随即相视一笑,准备离开。 分卷阅读236 眼看着自己的手再一次穿过地上冷释的身体,韩清瑶终于放弃,她点着冷释道:“喂,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早就留遗言吧?也是,反正你们看不到。当时怒火攻心,现在仔细想起来,其中必有猫腻儿,雪灵跟了我这么久,不至于到现在才在我背后捅了一刀子吧!肯定有问题。可是,我现在离不开这个房间,也回不去那个身体,你们看不到我,我又做不了什么。这样到底要多久啊!真是好无聊啊!好无聊!” “觉得无聊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女人猛地一回身,果然看到身后站着的白衣老头:“哎呦!好久不见啊,老伯。” “哈哈哈,看来你还记得我。”老人手捻须髯说道。 “这才几年啊,我能把你给忘了?”韩清瑶狗腿的讨好道:“那个,能不能帮忙把我送回身体里啊!你也看到了,这帮人都快急疯了!” “那你可是记起了前世的事?”老人问道。 “记得七七八八了吧。”韩清瑶说道。 “那你有可记得缘起何处?”老人又问。 “缘起何处?不是前世吗?”韩清瑶刚说完马上意识到了什么,瞪大双眼问道:“你是说,在前世之前还有纠葛。莫非是那骆泛舟?” “不错,此孽缘起千年!”老人收起笑脸说道。 韩清瑶说道:“哎,对,我正想问这个问题呢,我就说那个骆泛舟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缠着我了。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缘起!”韩清瑶说道:“那我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平衡者,我怎么跟他搭上关系的啊?”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不急,我这就带你去看看缘起之处。” 说完,老人十指尖突然冒出一点白光,向着韩清瑶的眉心处一点,随即白光迅速扩大,将女人整个罩在当中。 ++++ 千年前。 此时的中州大陆,群雄逐鹿,战火连天。是中州历史上的“大乱”时代。本来周朝是个强大而一统的王朝,奉行的是诸侯分封制管理办法。 分封制又称“封邦建国”,是周的政治制度,目的是为了巩固王朝的统治,分封的对象和做法是把王族、功臣和先代的贵族(异姓功臣贵族、同姓王室贵族、先代帝王后代和远氏族部落首领)分封到各地去做诸侯,建立诸侯国;被封诸侯的义务是:要服从国王的命令,要向周王贡献财物,要派兵随从周王作战;周王先后分封的重要诸侯国有:鲁、齐、燕、卫、宋、晋等。 同时,诸侯在自己的封疆内,又对卿大夫实行再分封。卿大夫再将土地和人民分赐给士。卿大夫和士也要向上一级承担作战等义务。这样层层分封下去,形成了贵族统治阶层内部的森严等级"天子——诸侯——卿大夫——士"。 然而当王室日益衰微,大诸侯国为争夺土地、人口及对其他诸侯国的支配权,不断进行兼并战争,形成了诸侯争霸的局面。各诸侯分裂成大小不一的国家,为了争夺土地与人口,这些国家互相征战兼并,老百姓苦不堪言。 中州历183年,六月 晋国,边境之城,宁州。 此刻,月夜分外的恬静,更夫打响了二更的梆子,除了有几只守夜的狗儿偶尔吠过几声,整个城市陷入一片宁静。 漆黑夜色中,一个修长纤细的少女身影借着微弱的月光在街上走着,因为刚刚下过雨的路上积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泡,那人刻意的避开它们却还是湿了鞋子,那人就势低头看了眼水中的倒影。明眸皓齿,肤润如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勾魂摄魄一般的美人胚子,响起刚才一个醉汉看到自己时以为看到了妖怪,女孩一脚踢碎水里的倒影,大步朝前方的舞坊走去。 少女叫菱染,今年十五岁,父母是此地骆家别苑的长工,今天因为帮朋友出头耽搁的晚了怕挨训斥想着去小姨那里凑合一宿,明天一早再回别苑。 她小姨叫红袖,是宁州舞坊的舞娘,不出名,更不是台柱。跳舞的舞坊坐落在琉璃巷,这条巷子是宁州最繁华,同样也是最宽、最长的一条街道,它斜穿宁州城,街上各类店铺应有尽有,更是赌馆、酒楼、妓院林立,一到夜晚极其热闹。有人笑称周朝的花街柳巷最出名的第一要数都城天都的清平街,第二是尚州(周朝第二大城市)的胭脂河,第三便是这宁州的琉璃巷。 这三处地方的区别在于,清平街讲究的是个“雅”字,那里的清倌人极多,都 以才艺著称。官妓坊也最多,里面几乎都是曾经名门大户的小姐、夫人,就连最下等的花娘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清平街最多的是文人墨客在那里吟诗作对,更是有不少达官显贵、王公贵胄去那里宴请宾客,虽然也有些去寻花问柳之徒,却也难免不被带动的附庸风雅一番。 胭脂河却是完全相反,出名的是一个“艳”字,故名思议其以香艳得名。这里的花娘、小倌可以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但是必须美艳妩媚,必须会伺候人,据说那里的花娘、小倌们每人都有一手伺候人的绝活,且各不相同,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只要来到那,绝对让你放下礼义廉耻转身变禽兽。 而这宁州的琉璃巷最出名的却是一个“杂”字,这里因为多年的通商造就了多文化杂居的现象,在这里几乎人人会说几种番语(外族语言),所以这里的花楼妓馆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各种发色、各种眸色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见不到的。这些人的来源多数是被灭族的番邦部落,还有些是奴隶贩子贩来的奴隶,所以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龙蛇混杂。 不一会儿女孩就来到舞坊的墙外,院墙足有一丈高,普通的青砖墙,里面传来阵阵乐曲,她知道这时正是舞坊最忙的时候,这时候敲后门肯定没人理她。 女孩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臂抬头看了看那几乎高不可及的墙壁,她放弃了翻墙而入的想法,想想以自己的功夫,街头打架斗狠还行,飞檐走壁她还没那本事。可是想起自己若这个样子回家定是少不了养父和养母的一顿教训,只是想想都觉得耳朵疼,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哪里偷个梯子过来,突然发现月夜的阴影处一个男人背着双手缓步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白衣,袖口领口都用上等的金线绣着金云,头上束着玉冠,腰间系着玉带,一双长眉入鬓,白静的脸上带着柔柔笑意。如芝兰玉树,潇洒而立。 “大、大少爷?!”女孩惊叫出声。 骆翰,字泛舟,今年二十三岁。是骆家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是整个周朝上下出名的十全公子。不过女孩却并不怕他,她知道这人虽然对别人有时会很严厉,对她永远都是这么温柔和蔼的。所以在女孩的心里已经私心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她的保护神。 “我还以为能看到你翻墙时的英姿呢!”男人低笑着调侃女孩。 菱染斜靠在墙上撅了撅嘴,说道:“看来你今天是没这个眼福了,骆大少爷!” 月光下,男人仗着比女孩高一头的身高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对方,眼神如被晒温了的溪水,柔和温暖。半晌他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这么狼狈也算打赢了?” 女孩一咬牙忍着浑身的伤痛挺了挺胸膛,强撑着说道:“我哪儿狼狈了?衣服没破,脸也没挂彩……” 骆泛舟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记手刀就朝着女孩的面门就劈了下来,这招式刚猛生风,没有一点留情,女孩吓得本能的抬手隔开,却在触到他手的一瞬“啊”的叫出声,肋间一疼,整个人缩成一团,软绵绵的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还嘴硬?”男人紧皱双眉,蹲下身轻抚着女孩的头,心痛的训斥着:“你这明明就是叫人伤了肋骨,还说没事情?你说你一个女孩子,不在家里学些女红针线,偏得去大街上跟人斗狠……” “大少爷,您就饶了我吧!回家被我娘念,在这还得被你念,被你们唠叨的都快英年早逝了!”说着,女孩忍着痛就要起身离开。 “哎!?”男人一把拉住她,道:“是谁一跟人打架就受伤的?现在不就是说了几句事实你反倒嫌我唠叨?”说完,骆泛舟双臂一伸,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却是往街的另一面走去。 菱染肋骨疼的厉害,根本不敢乱动,急忙问他:“大少爷,您这是带我去哪?” “去客栈!”男人无奈的摇着头,脚下快步的走着。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女孩拿着对方准备好的药胡乱的往伤处涂了涂,涂到肋骨时发现确实有点肿,碰着很疼,不过显然对于总打架的女孩来说她也没在意,抓了件男人准备好的干净衣服套在身上,头发也没擦就扑倒在外屋的榻上。 那是一张张红木雕花软榻,上面还铺着金丝锦缎的厚被,趴在上面整个人如同陷进了一堆软软的棉花堆里一样,闻着上面淡淡的木香。女孩不禁晕晕欲睡起来。 半睡半醒之间就觉得有人在弄她头发,伸手打开,翻了个身接着睡。迷迷糊糊的她就听到一个男声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想建个高楼将你藏起来,那样便无人再能见到你这妩媚的模样了……” ++++ 作者的废话:这里开始补女主昏迷两年里见过和发生的事情,也会详细写完女主前两世的故事。 第302章:缘起5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菱染拖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人,她的对面石桌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眼剑眉,身材 颀长,紫玉冠束着满头的青丝,腰上的玉带镶满紫色宝石,一身淡黄华服,领口和袖口滚着金边,细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只晶 莹剔透的白玉茶杯,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计算过的儒雅得体,却总会让菱染有种怪异的感觉。 男人抬眼看了看女孩,没有对她放肆的打量而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打趣道:“周某可还入得了小姑娘的眼?” 早已跪倒在一旁的李姨娘,恨不得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脚踹跪下,她恭恭敬敬的报告:“周老爷,经过我这几天 的反复挑选,斟酌再三,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子,请周老爷过目!” 菱染不客气的给了李姨娘一个白眼,还反复挑选,斟酌再三?这女人分明是冲到她家直接把她拉出来的好不好? 骆夫人田氏身体不好,骆府上下都是由侧室这个李姨娘打理,听说最近从王都来了个了不得的客人,是个很大的大官,具体多 大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比骆老爷大。而这个客人似乎正在找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给他女儿做几天保镖。 李姨娘找了好几个对方都不满意,急的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今天终于一狠心将这个爱闹事的菱染给带到了周老爷面前。 “哦?”周老爷点头笑着:“那真是劳烦李大人了!” 菱染皱了皱鼻子,心道:本来看他一副精明样子还觉得他应该挺聪明的呢,就这么被这个李姨娘给糊弄了,真是让人失望。看 来人啊,真的不能以貌取人。 周老爷看到了女孩眼中的不屑,微微愣了下,随即一个更大的笑容在他脸上泛起。他开口接着说道:“李姨娘也劳累了,先去 休息吧!” 等女人已经走没影子了,他才示意菱染起来坐在他旁边。拿起白玉茶壶给女孩倒了一杯茶,菱染也没客气,抬手接过来一口喝 掉。 “味道如何?”男人笑着问。 女孩一愣,对于茶水她只限于能不能解渴,味道什么的?她倒是从来没想过。 看女孩没回答,接过女孩手中的空杯又倒了一杯端给她。 有了男人的问题,菱染开始对这杯茶留心了起来,可惜怎么喝也就只是茶叶水的味道。 “味道如何?”男人又问了一遍。 菱染皱眉想了想,说道:“茶水味!” 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开心的笑了。 菱染被男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听说说书的说过,大户人家里就连一杯白水都能品出是那口井打出来的。她正想开口说 自己没长他们那样的舌头。 周老爷却开口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无论多么名贵的壶,多么名贵的茶,多么讲究的取水,最后泡出来的无非都是茶水味 而已,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告诉别人我们用了什么壶,取了什么水,泡了什么茶就好,至于味道,只需自己知道就好 了!” 菱染眨巴眨巴眼睛,偏过头问他:“所以你明知道李姨娘有隐瞒,你也不点破?” 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没错,一点小事,无伤大雅,何必咄咄逼人。” 菱染看着男人的样子,将心里话咽了回去,笑道:“我明白了,这就是说书先生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很聪明,也很识时务……”男人说着突然笑容一敛,眼如鹰隼一般盯着我的双眼,杀气尽漏。 菱染一哆嗦,急忙勉强收敛心神,强迫自己抬起头跟他的目光对视,回答道:“骆家少爷对我有恩,我自然识时务!” 谁知男人眼中瞬间杀气尽散,他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刚才温文如玉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刻的他只是女孩的幻觉。 “无论事情成败,我不会为难骆家!”他抿了一口茶说道。 “最好如此!”菱染垂下眼,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带在手腕上的一枚铜钱。这是上次那个杀手留下的,说只要有这个,她还 能让他办件事。 “泛舟!”男人抬头朝屋里唤着:“带她下去梳洗一下!”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骆泛舟已经快步走了出来,他双拳紧握眼眶居然有些泛红,走到周老爷面前他双膝跪倒行了个大礼,说 道:“菱染不懂礼数,做事还毛躁的很,还请周老爷另选他人!”。 周老爷却并不答话,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孩说道:“菱染?是哪两个字啊?” 菱染微微皱眉,已经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她还是说道:“菱角的菱,染色的染。” 周老爷一挑眉,又问道:“可有来历?” “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菱染规规矩矩的回答,这正是当初骆泛舟给她改名字时说的话。 “泛舟?菱染?”男人笑着看向地上跪着的骆泛舟,缓缓的说道:“好名字!” 菱染清楚的看到地上的骆泛舟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 在菱染觉得几乎被丫鬟们剥掉一层皮之后,为首的一个女子拿来了一套水粉色的衣裙,她紧盯着那身衣服,抚摸着它的手居然 有点控制不住的颤抖,柔软,丝滑,轻薄,比舞坊里台柱羽衣表演时穿的衣服都要华美。 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即便是菱染。 半晌,待大家终于忙好,丫鬟们开始帮她梳头,金钗、步摇以及各种她听都没听过名字的首饰开始陆续往她身上挂,等忙完, 她们将她带到外面等候已久的骆泛舟面前,她对着男人勉强一咧嘴,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苦笑。讪讪地说:“原来王城的女子 都喜欢把自己弄得跟摇钱树似得。” 骆泛舟却完全忽略了她的玩笑,怔愣着缓缓上前,抬手将她头上乱七八糟的首饰逐一拔去,只留下一只步摇,又拿着帕子轻柔 的擦去了她两颊的腮红,他的脸离她极近,她可以看到男人纤长的睫毛,甚至能闻到他鼻腔里呼出的味道,瞬间觉得一股热浪 涌上双颊。 就在她尴尬的不知所措时,他终于退后两步,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yè)辅承权,瑰姿艳 逸,仪静体闲。” “这是‘洛神赋’?”菱染歪了歪头,问道。 “不错!”骆泛舟随即又上前一步,将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近,修长的手指轻抚女孩鬓边碎发,说道:“纵是天仙美人,在我眼 里,不及菱染一人。” 阳光下,女孩脸颊骤然通红,倾国的容貌瞬间染上了少女的娇羞,看醉了一旁的骆泛 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女孩的脸颊 捧在手心里。娇嫩的皮肤摩擦着他的掌心,让他心如擂鼓,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好半晌,男人才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问道:“闷在屋子里会不会无聊?” 女孩点了点头,说道:“会呀,我从小到大除了打架伤的不能动以外就没在屋子里呆过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我的头上马上就要 长出两只蘑菇了!” “只怕就算长出蘑菇,也是有毒的,吃不了!”另一声音骤然传来。 菱染吓得一哆嗦,急忙退后好几步,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如同数九寒天一般的怒气,不是秦晏又能 是谁? 他见到菱染时先是惊艳的一愣,随即,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直逼另外两人肺腑。让菱染怀疑这人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冷的要 命。 骆泛舟却一点尴尬都没有,他朗声笑道:“这几天他来了好几次了,差点把骆府掀了一遍。”说完,他对着秦晏做了个请坐的 手势。 秦晏黑着一张脸坐在两人身边,眼睛直直瞪着骆泛舟,似乎在等他的解释。而骆泛舟却只是笑着看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的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菱染扁了扁嘴道。 “我知道你家来了大人物,现在你们把她打扮成这样,到底要做什么?”秦晏冷着脸问道。 “明日就是接连三天的‘才子宴’,她将以贵宾的身份出席!”骆泛舟笑容僵在了嘴角,随后缓缓的说道:“有人要在宴会上 动手!” 才子宴,是每年六月各地都会举办的文人才子展现才艺的盛会,由于连年征战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举办过了,所以这次的宴会空 前盛大,据说可能会有皇亲国戚参与品评,故而附近很多文人都是提前一个月便启程,只为了能在才子宴上崭露头角。 “那些人是什么人?菱染会不会有危险?”秦晏问 骆泛舟眉头皱的死紧,回答道:“那些人的身份不便透露,危险肯定是会有,但是我不会让菱染受到伤害的!” “不会让菱染受到伤害?你骗三岁孩子呢吧?若是那样为何不用他们自己人,而要请一个外人?他们摆明了就是要在关键时 刻弃车保帅。”秦晏忽的站起身,拉起女孩就要往外走:“菱染,我们走!” “站住!”周老爷的声音骤然响起,震得菱染微微一缩。同时她也感觉到秦晏拉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秦晏!”骆泛舟起身道:“菱染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你觉得我会让她冒险吗?” 周老爷却并不理会他们两个,只是眼神犀利的瞪着女孩,问道:“菱染,你自己说!” 菱染微微低头,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一皱,明天无论是骆家还是秦家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女孩手心已经湿成一片。 “秦晏!你别闹!”菱染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同时,轻轻紧了紧他微微冰冷的手指以示安慰,道:“到时候你不是也会在场 吗?有你和泛舟,谁能动得了我啊!” 两个人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孩心里莫名的一紧。 第303章:缘起6 第二天一早菱染穿戴整齐后,带上了专门为她准备的素白面纱便上了马车,不多时就到了“才子宴”的会场。 那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被临时改成会场,正前方用木板搭了个台子,上面用棍子和油布做棚,虽然简陋却很宽敞,正中间便 是评委们所坐的位置,而两侧则是富甲乡绅们的座位,台下中间是一块空地,两边各摆了十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时鲜水果,每 张桌子后面是两把椅子,这里是有功名的才子能坐的地方。二十张桌子后,就只是用木板钉制的临时板凳,足足有二十排之 多,这里则是没有功名的文人坐的,在后面连板凳都没有,只能站着了。 而她们的位置就在台上评委的左边,周朝以左为尊,可见周老爷的身份确实不同,看样子竟然比秦晏的叔父还高。周老爷坐在 前一排,菱染和骆泛舟坐在他身后,而她身边位置上坐着的是黑着一张脸的秦晏。 才子宴在一片爆竹声中拉开了帷幕,各位才子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了得到评委的一句认可,抛砖引玉,泼墨挥毫,斗得不亦乐 乎,可是台上的她却越听越无趣,差点大气哈欠来。 转头看向秦晏,谁知一看她就傻眼了,这家伙居然睡着了。正想抬脚把他踹醒,却还是斟酌再三没有动,毕竟她现在是大户人 家的小姐,怎么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转向另一边,看到骆泛舟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俊美的侧脸在阳光下看着是那样的吸人双目,竟让她根本移不开眼睛,心中不 由暗想:他这般的人物,到底要怎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并肩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骆泛舟侧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菱染瞬间觉得如三月暖阳照在了自己的脸上,烧的她两颊如火。 “菱染是觉得无聊了?”骆泛舟轻声问她。 她木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又是一笑,说道:“刚才那名书生说的‘防火水中,避溺山隅’引用的是司马相如的‘美人赋’,我却觉得他引的不好!” 说完他示意她看场中的一位书生继续解释:“他引用的是里的‘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 漕,我独南行。’意思是:战鼓敲得咚咚响,士兵们都在练武,有的士兵在修路筑墙,唯独我当兵去了南方……” 在骆泛舟耐心细致又诙谐幽默的解释中本来无聊乏味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是傍晚,第一天的才子宴就告一段落,她知 道他是故意跟她说话好让她打发无聊的时间,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觉得身后一道犀利的目光如箭一般直射后脑。 回头一看正是秦晏。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大概是看她们聊得开心没有理他很是生气。 菱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心道:谁叫你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理你活该。他却罕见的没有发怒只是寒着脸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第二天,秦晏依旧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头一点一点的不知睡着了没有,骆泛舟依旧变着法的和菱染说笑。突然一阵悠扬的琴 声在场中响起,两人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书生正盘膝坐在场中间,膝上是一张造型别致的瑶琴。修长的手指 轻抚琴弦,缠绵的琴音在指尖流淌而出。 书生目光微抬,竟然看向菱染这边,瞬间和她看向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随即他手下曲子一变,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随着曲调 吟诵了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 佳人兮,不在东墙。 是司马相如的!场中的青衣书生低声吟诵,菱染却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甚至从琴声中听出一股杀气,虽然极其 甚微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菱染心跳开始加速,额角冷汗还是往外冒,甚至身体都开始微微有些轻颤,惊讶、恐惧、紧张开始如潮水一般的想她袭来。她 一面假装害羞低垂着头,一面用脚偷偷的踢了一下秦晏的脚希望能将他叫醒,谁知他如睡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她想在加点力 道却又怕动作太大被人发现,只能在心中骂了秦晏一百遍。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她却是不怕了。人也许就是这样,如果事情没有确定之时还都有丝担心,怕是自 己判断错误,而一旦事情已成定局,知道避无可避,整个人却也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发现全场的目光竟然都同那书生一起在望着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似乎都在等着看当世一幕 卓文秦与司马相如的翻版。而只有她知道那书生看她的目的跟他们截然不同。 电光石火间,书生一个纵身已经跳起一人高,手中瑶琴一翻,竟然从中间拽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对着她的咽喉就刺了过 来。一旁的骆泛舟早有防备,猛地将她一扯拉到身后,躲开了书生的攻击。 却见书生手一翻,一枚飞刀从手中飞出,直接奔着她的眼睛打来,他这两招速度奇快,料定她躲过第一招躲不过第二招,她手 中没有武器只能伸手挡在眼前,希望能保住她这只眼睛,却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那枚飞刀已经被打飞,而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 的秦晏正持剑挡在她身前。 四周已经乱成一团,几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护卫已经将周老爷围在当中保护了起来。而骆泛舟和秦晏两个人也将菱染护在身 后。 菱染心中大喜,拉了下秦晏的衣服,调皮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秦晏回头冲她一笑,还不忘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道:“听那些‘之乎者也’当然会睡着,可是听这些刀剑之声只会让我热血 沸腾!” 书生见没有伤到她,挥剑又刺了过来,秦晏剑一抖便迎了上去,看着两个人你来她往,她这时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 天,她虽然跟人在街上逞勇斗狠不曾败过,可是和眼前的两个人比起来,她之前那些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的伎俩,根本没法 比。 四周的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闻讯而来的衙门官兵根本就插不上手,只能持着刀在旁边傻看着。秦晏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 剑招却丝毫不弱,招招犀利,逼得书生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看着他熟练的拆招、出招,她突然觉得他嘴角那志得意满 的笑,并不似平时那般的讨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潇洒。 书生见秦晏如此厉害,突然虚晃一招跳出一步,口中呼哨响起,瞬间,四周跳出十几个黑衣人,而傻在一旁的官兵终于不再无 事可做,纷纷挥刀和黑衣人战在一处。一时间刀剑纷飞,血迹四溅。 书生示意黑衣人缠住秦晏和骆泛舟,他自己举剑便冲着菱染袭来。慌忙间,她拾起地上的一柄长剑隔开他一招,面纱早已经不 知去向,这一身华服看着漂亮却一点都不实用,打斗起来束手束脚,不过好在她平日里总是练舅舅的那套剑法,一时间倒也没 让他伤到她分毫。 正在她跟书生周旋之时突然觉得脑后一股凉风袭来,应该是其他刺客顺手想帮书生一把。她本能的低头躲避,却还是被硬生生 削掉一缕头发,谁知她刚躲开一击,书生的脚就到了,不偏不倚的正踢到她的背上,而这脚踢的极重,她只觉得嗓子一甜,一 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菱染!”一旁的骆泛舟眼珠子都红了吼道:“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心疼。可是 即便他再着急,却被三个人围住,根本就过不来半分。 秦晏和骆泛舟都知道,她平时跟人打架斗狠都是靠一两下狠招突击取胜,而且街头打架很少能以命相搏,像这样的生死搏杀根 本不曾遇到过,此时不免有些慌乱。她来不及要他们别担心,剑又一次袭来,她踉跄躲过,却再也不似刚才的灵巧。刚才书生 的一脚直接把她打出了内伤如今只觉得嗓子开始发痒,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此刻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招接一招的向她 攻来,誓要置她于死地。 突然,她向后退时脚下绊倒一张倒地的桌腿,身形后仰,直接坐到地上,而书生的剑已经直奔她胸前而来,她眼睛一闭,心 想: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却被一人猛地扑倒,睁眼一看,只见骆泛舟整个人趴在她身上,那本应刺向她的剑此刻正深深的 刺进他的右肩。 “大少爷!”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去拉地上的男人,却见他脸色惨白却还是微微一笑,道:“别怕,不疼!” 可是她看到他额头渗出的汗水,苍白的嘴唇,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微颤,她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胸 口开始蔓延起剧痛。 显然,刺客们并不想留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感慨,书生见一剑不中,抽出宝剑又是一剑劈了过来,而此时骆泛舟手里的剑早已经 因肩膀受伤提不起来,她又被压在他身下,想躲都躲不了,突然眼前一黑,男人已经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四周都好安静,她 甚至能听到宝剑划破微风的声音,耳边热气一呼,骆泛舟的声音悠悠响起:“别看!” 她只觉得胸口剧痛,张了张嘴努力的做着吸气的动作,却吸不进半点空气,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滴 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就是四周的惊呼“公子!” 而她,却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304章:缘起7 等菱染醒过来已经是深夜,她动了动手脚,确定自己并没有重伤,又看了看四周,她确定这里应该是个男子的房间。屋里只点 了一根蜡烛,她勉强看到床边趴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那人很是警醒,她只是轻轻一动他已经醒了过 来,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脸色惨白的骆泛舟。 骆泛舟看她醒了,急急忙忙喊了门外的丫鬟已经带了大夫进来,在确定她的内伤无碍了之后,丫鬟便带着大夫离开了,骆泛舟 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 说完,居然伸臂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她弄坏了一般。 她伏在他胸前,鼻腔里都是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依恋,想就这样躲在这个怀抱里不出 来。轻轻的闭上眼,脑子 里回响的却是那声“别看!” “啊!”她突然推开他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男人似乎被她的动作弄疼了,急忙抱住她几乎要跳起来的身体,安慰她:“没事,我没事,只是肩膀中了一剑,已经止血 了!” 菱染想起男人当时挡在她身前的一幕,心头一痛,起身就要看他的伤口。却又被骆泛舟拉住了说道:“菱染,我的伤已经包扎 好了,你也看不到什么,你乖乖躺着,好不好?” 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菱染急忙停止了动作,乖乖的躺了下来。骆泛舟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她忙一把拉住他 的衣袖,哀求着:“你能不能先不要走?” 他回头看了看她哀求的眼神,微微一笑,又坐回她的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宠爱的说道:“好,我不走!” 有了骆泛舟的陪伴,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的神清气爽,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侧过头,果然看到骆泛舟躺在她身侧闭着眼睡着,正午的阳光从窗缝射了进来在他的脸上透出一圈朦胧的光圈,一种从未有过 的安心在她心中升腾。 “菱染!你没事吧!”小德的大嗓门却瞬间打破了屋子里的缱绻。下一刻,小德已经风风火火已经推开门闯了进来。 然后,这人就被两人现在的姿势所震惊,嘴巴大张,半晌没说出话来。 骆泛舟微微皱眉坐起身,有些刚刚睡醒的迷糊,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轻声问道:“有事吗?” “菱染,菱染呢?欧阳怀德,你走那么快干嘛?”小海的身影也随即进了屋子。 “菱染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请大家放心!”骆泛舟说着看向小海和小德,眼神却突然一厉:“你们虽然是菱染的朋友,但是毕 竟男女有别这样不请自来实在与礼不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后一句警告意味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两人纷纷打了个哆嗦,乖乖的点了点头。 “大公子!”这时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对着骆泛舟行礼道:“老爷请您过去一下!” 骆泛舟答应了一声,嘱咐了一声菱染等自己回来,便出了屋子。 小德和小海一看没外人,便一下冲过来先是埋怨起她独自犯险,没带他们不够兄弟后来小德说道:“菱染,你不知道,就在那 个书生想杀你和骆大少爷的时候,秦晏一把手就握住了宝剑,救了你们一命。用手握宝剑呀!那的多疼呀!他可真够仗义,我 以后交他这个朋友了……” 还不等小德发表完感慨,门口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已经在众位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菱 染人的,这人正是骆泛舟的祖母,骆家老太太。她的身后赫然跟着菱染的养父母。 一看这个架势小德和小海急忙退到一边,菱染也急忙起身行礼。 老太太急忙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不用起来!你好好躺着!” 众人抬了椅子给老太太,菱染也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老太太先是夸将了一番,随后一把拉过菱染的养母,说道:“你这个女儿好啊!人漂亮又乖巧孝顺,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啊?” 林母在骆家干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受到过主人家这样亲切的待遇,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听到对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 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林母突然双膝跪倒,对着骆老太太磕了个头,说道:“当初我在雪地里捡到这孩子,那时候她几乎要冻 死了,从那一刻一起我就告诉自己要把这个苦命的孩子当成亲生女儿来养。骆家是大户,我们小门小户真的高攀不起!请老太 太高抬贵手!” 林父这时也跟着跪了下来,显然,跟林母的态度相同。 菱染也已经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明白以她的身份当主母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做妾,可是高门家的妾又哪里是那么好做 的。她姐姐就是先例,惹了大太太不高兴,随时可能被寻个错处打死。所以她一直暗自发誓绝对不要步姐姐的后尘。 然而,看着林母的态度,菱染却觉得有这样的父母为自己着想已经够了,何况骆家只有一个骆泛舟到了该迎娶的年纪,剩下两 个弟弟都还年幼,如果嫁给他似乎并不会像姐姐的那个前夫家一般。 还不等菱染说话,老太太就哈哈一笑,对着一旁的儿媳,也就是骆泛舟的母亲说道:“淑娴啊,真被你说对了!”然后她转头 看着菱染,说道:“孩子,我之所以今天来这就是因为知道泛舟心里有你,如果只是收个通房丫头,犯不着我和淑娴都出面。 我看得出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并不想用你父母强迫你答应这件事。你且自己想想,到底想不想跟泛舟过一辈子?” 老太太的话说的实实在在,没有端架子,没有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挟恩求报,这让菱染不由得真的认真考虑起她的话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招摇,如果嫁到普通人家不知会不会引来祸端,可如果注定她要入豪门为妾,骆泛舟确实是最好的选 择。 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抬头看向老太太,说道:“我想!我想和大少爷共度一生!” 随后她踉跄着下地将养父母抚了起来,说道:“爹娘!我真的喜欢大少爷,喜欢他的清风朗月,这跟他的身份无关。我知道, 他一定不会负我!请你们一定相信他,也相信我,好吗?” 菱染的话显然让老太太和骆夫人都十分高兴,老太太笑呵呵的对着门口喊道:“泛舟啊!你进来吧!菱染同意了!” 这时,只见骆泛舟红着一张脸带着些抑制不住的笑容跑进了屋子,平日里那份淡然洒脱全然不见踪影,此时像所有娶到心上人 的傻小子一样,傻笑着拜见岳父岳母。这反而让林氏夫妻惊的不知所措了。 就听老太太说道:“他林伯啊!这个礼你一定要受,也受得起。我今天就以骆家家母的身份告诉你,菱染不是妾,更不是通 房。我们骆家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菱染进门,做我们骆家的主母,泛舟的正妻。” 顿时,整间房间一下雅雀无声,别说林家夫妻和菱染,就连骆泛舟都愣在了当场,骆夫人惊的脸色惨白,小声的说道:“婆 母,这事……” 老太太板起脸,说道:“我和逸仙已经定下了,他今早就已经派人去准备聘礼了。怎么?莫不是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 骆夫人急忙低头应声,表示自己并无意见。 随后,老太太笑呵呵的拉起菱染的手,说道:“孩子啊!我希望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好好陪着泛舟,知道吗?” 菱染显然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 晕了,除了不停的点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骆家似乎十分着急,将两人的好日子定在了三个月后,于是,整个骆家上下急急忙忙准备两人婚礼,骆泛舟更是每天来她这里 事事顺她的意思。弄得她天天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一般。 直到半个月之后,菱染才算是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秦晏。 少年瘦了一大圈,菱染看到他的右手竟然包着白布,白布的边缘还微微透着红色,她心一紧,忙坐起身拉起他的手仔细的看, 少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由着她看。 “都这么多天了,你的手是怎么还没好呢?”她焦急的问。 少年自嘲的一笑,将自己的手一把抽了回来背道身后,说道:“我是来恭喜你的!居然成为了大周历史上第一个嫁入诸侯府的 平民。” “诸侯府?”菱染不解的问道:“骆家不是大夫吗?是骆老爷升官了?” “不错!”秦晏冷哼一声,说道:“骆老爷在一个月前被封为宁候,骆泛舟也成了世子。你算是一步登天了!” 可是菱染看着秦晏的表情,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开口问道:“宁州之前不是归燕候管理的吗?这样且不是硬生生将 宁州剥离出来吗?燕候能同意吗?” “菱染!”骆泛舟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皱眉看着秦晏,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后他走到床边坐下,毫不避讳的将菱染揽进 怀里,说道:“你只管好好养伤,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朝堂上的事情太过复杂,父亲和叔伯会解决的,不然还有我 呢!” 菱染在男人的怀里缓缓的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237 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少女精致的眉眼微微一皱,哼唧了一声想翻身换个姿势却硬生生的将自己摔在了地板上。 一声闷哼之后,一阵钻心的痛让少女呻吟出声,一切的记忆瞬间回到脑子里,满眼茫茫的水,最后变成了寒冷无边的雪地。胸 口一阵闷疼,她叹了口气,四仰八叉的躺在水磨石的地上,慢慢的回忆起自己的身世来。 她本姓申,上面有一个大她七岁的哥哥和一个大她六岁的姐姐,她叫申菱儿。她父亲这边从这辈往上数,祖上都是老老实实的 猎户,一个大字都不认识,自己的名字连在一起还认识,单独分开就不见得认识了。后来好在父亲这辈不知积了什么德,居然 救下了寻短见的母亲。 她母亲家姓秦,虽然不过是小门小户,但是总算是个书香门第,外公是个秀才,后来在县衙做了几年师爷,舅舅却是个镖师, 听说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她原本的恋人是外公的学生,入京赶考结果高中之后被朝中大员看中,入赘成了人家女婿,自然想 不起秦氏这种“山野丫头”于是自然解除了婚约,秦氏受不住这等侮辱,一气之下就投了河,谁知被正在下游路过的申猎户给 救了。 两人一来二去认识了,秦氏看中了申猎户的勤劳和朴实,想着自己名誉已毁,索性就下嫁给了这个老实男人。 申猎户对秦氏是一顶一的好,什么活都自己包揽了,真的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每天除了对着媳妇笑,就是对着媳妇背影笑,看 不见媳妇的时候就是想着媳妇笑。 秦氏虽然看不得申猎户粗鲁,但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待第三个孩子哇哇坠地,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也已经成了屠鸡宰羊 毫不手软的猎户媳妇了。 申猎户心疼妻子生产,一直小心翼翼,所以两人只有三个孩子。 只要申猎户在家,家务他便全包了,秦氏闲来无事便会教几个孩子熟读认字。除了菱染这个调皮的老幺遗传了舅舅喜欢舞刀弄 剑,不受大人管教,其他两个都被秦氏教育的知书达理。 三个孩子都遗传了母亲的美貌,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男孩子玉树临风,女孩子妩媚动人,更令其他人羡慕的是三个孩子都 特别聪明。大哥自从上了私学就是全县出名的才子,14岁便考中了秀才,加上本人风度翩翩,家里的门槛就快被媒婆踏平 了。 当时就有不少的人说,申猎户不知道是烧了多少辈子的高香才娶了这么个漂亮温柔,又教子有方的妻子。 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家里就一直充满着欢声笑语和哥哥的读书声。 直到那次大水。菱染8岁那年河坝突然决堤,全家人在睡梦中房子就被冲塌了,申猎户拼命救出了妻子和两个女儿,自己却被 大水冲走,几天后才找到半边支离破碎的身体,而大哥则因为在县城里读书逃过一劫。 从此,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秦氏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寡妇,身边还有两个美人胚子,于是,自从申猎户死后,娘三在村里就没睡过一 天安稳觉,每天都有无数人来敲门,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往他们临时搭起的屋子里钻,秦氏终于受不了的,带着两个女儿逃命似 的来到了舅舅家。 谁知刚到舅舅家没几天,舅舅的镖车在外省被人劫了,舅舅也就身首异处了。 舅妈哭天抢地的骂她们母女是丧门星,舅舅的头七还没过,她们就被扫地出门了。三个漂亮的孤儿寡母在县城里自然是招摇 的,没多久她们在一个“舅舅的好友”的帮助下住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 nbsp; 当天晚上,那人让她们给大哥送入秋的棉衣,等她们从书院回来的时候就见母亲披头散发且衣衫不整的坐在井边,屋里是男人 猪一般的呼噜声。 那晚,秦氏抱着她们姐妹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那男人留下了一锭银子就走了,菱染清楚的记得秦氏拿着银子想要扔井里,纤细 的手举了几次,终究是没舍得扔。 那锭银子最后一半成了大哥的学费,另一半给她们姐妹置办了一身新衣服,当天母亲还包了一整锅的肉馅包子。 从那以后,那个男人经常过来,每次来都会带点好吃的,虽然那时候菱染很喜欢那人带来的零食,但是每次看到他走后母亲那 惨白的脸,她又有些不希望那人来。 就这样,她们母女在那个小院里待了一整年,期间大哥来过几次,她悄悄的和大哥说了那个男人的事,大哥听完之后脸色和母 亲一样惨白,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这间小院,就连要学费都是站在门外喊她去要。 她刚开始不明白,长大之后才明白,大哥是嫌她们脏! 然而一年后,那男人不再是自己来了,很多时候都是会带不同的人来她们的小院,然后他也不会在小院里过夜,只是带来了人 认了门便走了。她那时只有9岁,却隐约从母亲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上看出事情不对。所以她总是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子的模样, 每天练习当初从舅舅那里偷来的武功秘籍,每天混在街上的孩子堆里,弄得像是个泥猴子。每次都会因为这个被娘亲和大姐训 斥,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怕,因为她已经是县城里的孩子王,一个用拳头打出来的孩子王,她相信,等她长大了,就不会再有人 欺负她们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年,有一天她从外面打架回来,却看家里的门四敞大开的,当时她就觉得不对,冲进去一看,秦氏躺在地 上额头上都是血,16岁的大姐被那个男人光溜溜的压在身下哭的声嘶力竭。男人大概是嫌她哭的吵,抬手就给了她一记耳 光,骂道:“这些年要不是我养着你们,护着你们,你们三个小贱人早就被别人拉到花阁里当花娘了。现在不过是让你伺候伺 候老子,你还敢哭?” 她看到姐姐的嘴边都是血,哭着求男人放过她,哭着说着对不起。 这些年里她在市井里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听说过?自然知道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她也早就知道这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舅 舅的朋友,只不过是当地一个市井流氓罢了。 当时她一声不吭,冲进厨房将母亲用来剔骨的尖刀攥在手里,又怕自己手劲不够,直接撕了只袖子将刀和手绑了个结实。然后 又抓了一把防虫的石灰冲回了屋子。 那男人色令智昏,一门心思只想着身下少女的胴体,根本没注意跑进来的小丫头,当满眼石灰又被尖刀狠狠刺进胸口的时候, 他甚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反而是她那个大姐被喷了一身的血,吓得整个人晕厥了过去。 女孩不记得她一共捅了多少刀,只知道当母亲醒来将她拉开时,那男人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当天夜里,她们三个守着尸体一夜没合眼,第二天一早,母亲对她说了句“杀人偿命”便到县衙去投案自首了,当时已经入 秋,正赶上秋决,所以没到一个月,母亲便被当众斩首了。 从那以后,她成了全家的罪人,不单大哥不再理她,连大姐都对她视而不见,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根本不和她说一句 话。她想,大概他们都怪她让他们失去了母亲吧! &nbs p; 可是她却永远记得母亲被斩首时,嘴角的微笑和眼睛里的光芒,她觉得,那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笑盈盈看着父亲劈柴的母 亲了。 11岁那年,大哥要进京赶考,大姐将小院卖了凑齐了大哥的盘缠,她们两姐妹一路将大哥送到十里亭外,然后,那个好几年 都不和她们说话的大哥终于在哪里将她们抱在怀里。 “等大哥高中了,就接你们进京过好日子!” 这是大哥临走时留下的一句话。 带着希望过得日子总是格外幸福,那段日子里大姐帮大户人家做零工,她则在街上接些跑腿的活计,虽然大姐还是不怎么喜欢 她,但是终究是开始和她说话了。 每天姐妹两个都会风雨不误的站在县城的城头上往外面望,就盼着哪天有人传信过来告诉她们大哥高中了。就连那年的除夕, 姐妹两个都是在城门上渡过的。 她们就这样等到了第二年的三月,等来的却是大哥因考试夹带而被判入狱的消息。 大姐急疯了,到处求人磕头,可是那是京城,不是他们这种小县城能管的事情,无奈之下大姐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京城里。终于 在不知求了多少人之后,她们见到了被关在大牢里,打断双腿的大哥。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形容枯槁双眼无神的行尸走肉。 为了救出哥哥,大姐不知道通过谁的介绍将自己嫁给了个年过半百的外地富商做小妾,换来的钱总算是将大哥救出了牢房。兄 妹二人也就跟着富商来到了遂州落脚。 可是大哥却因为在牢里腿疾没有及时医治落下了残疾,成了跛子。从此嗜酒如命,每天醉生梦死。 ++++ 作者的废话:这个缘起篇算是一个前前世的番外,写的就是骆泛舟和菱染之间的故事,1V1……提前说明。大家也可以当成独 立的故事来看…… 第300章:缘起3(二更) 大姐是妾,自然没什么自由可言,每次给她们钱都是偷偷摸摸的,不过因为她年轻又漂亮富商对她还算不错。 这样又过了一年,大姐给她找了个在大户里帮工的活计,希望能多存点钱给大哥找个媳妇。就在这时大哥突然找到姐妹两个, 说是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当地的一家私塾先生的女儿,可是对方要的彩礼有点高,希望她们想想办法。 大姐一急之下偷了家里的的钱,结果被夫人发现打了个半死,好在之前的私藏没有被搜走,当时她心一横直接将自己卖给大户 家做丫鬟,算是凑齐了大哥娶亲的钱。 为了怕给大哥丢脸,姐妹二人都没敢去参加那场婚礼,不过看在披红戴花坐在大马上的大哥两姐妹还是欣慰的笑了。 可是家传的倾国容貌到底还是给她遭来了祸端,那日她不过是陪着其他人去给和她一样大的小姐送衣服料子,结果被来的客人 夸奖了几句,大小姐便开始变着法的整治她,最后更是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找了个人牙子将她卖进了花阁。 听说这事之后的大姐急疯了,万般无奈之下她又去偷钱,这次就被夫人给活活打死了,对外却只说是病死的,赔了点银子给大 哥封口就算了事了。 看着裹着姐姐的薄皮棺材和嫂子头上的新首饰,她的心在北风里彻底的冷透了。 她只身回到花阁,开始乖乖的任老鸨调教,她天生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加上她又有倾国的容貌自然就成了老鸨眼中未   ;来的摇钱树,更是对她格外上心。 不过一年的光景她就成了老鸨珍藏的秘密武器,与此同时,她开始变着法的接触大姐夫家的各种关系,一点一点的渗透,准备 给姐姐报仇。 谁知天道轮回,那日她下在水井里的迷药刚刚起效,对方家里就来了一群人,那些人手起刀落,全家人一个活口都没留。她躲 在花园的假山里对着一地的尸体偷偷笑出了声,然后被那群人里带头的发现了,那人一身黑衣,目光如冰,剑尖直指她的咽 喉。 “请你们多少钱?开个价,帮我办件事怎么样?”稚气未退的少女妩媚的笑着,手里是一锭雪花白银。 没过几日,大户家的小姐在外出时被一伙山匪劫持,清白尽失,回家后没几天由于受不了流言蜚语便上吊自尽了。 又没过几日,花阁着了一场大火,花阁的老鸨和满满一箱子卖身契都被烧成了灰。 +++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地上的少女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疾奔过来的骆泛舟,男人看她眨巴着的大眼睛,猛地刹住了脚步, 无奈又气愤的道:“你就这么喜欢躺在地上吗?那明日就把你床都撤了,让你整日躺在地上!” “别啊!”少女皱着小脸,努力将眼圈憋的通红,故意带了些鼻音道:“我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可是一动肋骨就疼得不行,所 以才想说在地上躺一会儿缓一缓再起来。” 听完她的话,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急忙赶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抱起,轻柔的放在软塌上,眉头皱的死紧, 道:“那你怎么不早些叫我,地上如此寒凉,一旦受了凉气以后要落病根的!” 少女直接噗嗤笑出声,道:“您才是大少爷,我哪里敢使唤您啊!” “你……”男人一时间被她堵的没了话,叹了口气道:“你啊!就知道气我!天天就在嘴上恭敬我,心里根本没把我当回 事!” “怎么可能?我可是将你满满当当的装在心尖上的!”少女明艳的笑容已经带着些成熟女人的妩媚,一时间看的男人心猛的漏 跳了一拍,让他不禁想起半年前他初次见她时的情景。 那日,他偶然想起别苑书房里一本孤本,没有通知任何人便带着书童石毅来到了别苑,于是,在书房的院中就见一名绝色少女 正在舞剑,那剑气如龙,挥舞如风,加上少女独有的柔美腰肢一时间让这位清高孤傲的贵公子瞬间折服。从此,那如骄阳般的 少女便成了他的魂牵梦绕,成了他的日月星辰。 刚开始他只以为自己是一时兴起,也曾刻意回避过几日,可是和她相处的日子越久他便越被她吸引,活泼的她、文静的她、展 颜的她、蹙眉的她,他满心满眼全是她。 “喂!骆大少爷?回神了!”娇嫩的少女声音唤回男人的记忆,他猛地收回心神,耳根微红的将头低垂,说道:“时候不早 了,吃了早饭你赶紧回别苑吧!不然你父母会担心的!” 少女嗷一嗓子的窜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开始洗漱了起来。 ++++ “你都十五岁了!马上就要及笄嫁人了,可是你还是天天往外跑,你不学女红,说不喜欢,我们都由着你,你不喜欢呆在家里 我们也没管过你,可是你天天出去打架怎么可以。别的不说,若是留个疤什么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哪里受得了……” 菱染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养母在哪里唠叨,时不时她还会“孝敬”的给对方添点茶水润润喉。 当年她用迷药迷晕了 老鸨,然后放了把火烧了花阁,之后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到处跑,一次正在发烧遇到了膝下无儿无女的林 氏夫妇,他们可怜她的身世便将她收为义女,从此带在身边。 夫妻两人对她特别好,把她当亲女儿照顾,舍不得打,更舍不得骂。即便是她已经15岁了却还是死活不让她找份活计来干, 这才是她为什么天天无聊的到处跑的原因。“好了,老婆子,说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让不让孩子吃饭了!”林父终于受不了,说道:“赶紧做饭去,这孩子一定没吃好, 你看就一晚上,脸都饿瘦了!” 菱染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她想说一个晚上貌似还真饿不瘦一个人。 结果这边饭还没端上来,一个胖胖的圆脑袋便从她家围墙上冒了出来。 菱染认识他,那正是她的跟班之一,舞坊里的厨娘儿子柱子,小胖子完全不顾林父还在场冲着她喊:“出事了,小德和小海出 事了!” 菱染一听,喊了声“马上回来吃饭”,就跑了出去。 小德,大名叫欧阳德,她到了这里不打不相识的兄弟,两人一直混在一起,他让人欺负她就出头帮他打架,她一被欺负他也一 定第一个上来冲着来朝人抡拳头。他跟别人不同,有两个父亲,没有母亲,两个人都是玉树临风般的美男子,站在一起非常好 看。他管他们叫大爹爹和小爹爹,刚开始她不太明白,后来长大了才懂,他是养子,而他的两个爹爹就是所谓的龙阳之好。 那个叫小海的却是后来才认识的,他命不好,姐弟俩从小出生在妓院,后来妓院被大水冲了所有人全都死了,只剩他们姐弟两 个,两个人跟着灾民四处行乞,中途小海染上了很严重的肺病,姐姐为了给他治病将自己卖给了人贩子,从此下落不明。小海 为了寻找姐姐便跟着灾民四处流浪,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宁州的醉花阁找到了已经改名叫碧香的姐姐。可惜两人根本 就没钱替她赎身,小海也就留在了宁州城。没多久,宁州附近闹瘟疫,为了不让瘟疫蔓延入城,宁州城整整关了两个月的城门 却还是死了几乎半城的人。而这个小海,就是那时候小德的小爹爹从死人堆里中救回来的,当时小海病的很重,差点就死了, 还好小德的小爹爹医术了得,给救了回来,后来他长得清灵俊美,人又聪明伶俐,小爹爹便收了他做徒弟,她跟小海也就渐渐 熟悉了。 药铺“静心堂”门口闹成一团。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药铺围了个水泄不通,最中间一群身高马大的男人们围成了一个 圈,中间围着三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此刻她正趾高气扬的破口大骂着。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女人姓曹,是宁州城里最大的妓院醉花阁的老鸨,这个曹妈妈可谓是宁州城里的一霸,她仗着自己跟刑部 侍郎是老相好,官府对她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私下养了不少打手,欺行霸市就不用说了,还经常做逼良为娼的勾当。是 宁州城里人人都恨得牙痒痒的角色。 而她对面被骂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瘦弱白衫少年,此刻正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躲在另一个同龄的青衫少年身后,少年张开双 臂,像母鸡护小鸡一般的紧紧护着身后的白衫少年。 前面的正是静心堂老板的儿子小德,而他身后护着的正是小海。 曹妈妈指着面前的两个人骂道:“你个不得好死的小兔崽子,老娘可怜你们姐弟给你指条明路走,可你居然躲起来不见人,你 良心都让狗吃了……” 菱染心道:果然又跟小海那个姐姐有关。 第301章:缘起4 & nbsp;小海的姐姐菱染见过,长得很是妩媚,只可惜性子太过柔顺,总是被人欺负。而自从一次小海探望姐姐被曹妈妈见到,便开始 明目张胆的打起小海的主意。就像这次表面上是他姐姐欠了曹妈妈的钱,曹妈妈找小海要钱,可她心里明白,这摆明了要的不 是钱,而是小海这个人。 菱染的眼神骤然冰冷,她挤进人群站到两人身前,道:“钱是小海姐姐碧香欠的,就算告到官府也是找碧香,再说了碧香那可 是你们醉花阁的姑娘,你自己手下的姑娘你管不了,偏偏跑来抓人家弟弟,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曹妈妈一看是她先是一愣,随即一张血红的大嘴就开始嚷了起来:“哎呦呵,我说你个小野种敢跟老娘这么说话?你忘了当年 是老娘给你一顿饭吃才没让你们饿死,现在你个小野种竟然跑到老娘这撒野了?……” 菱染冷哼一声道:“我呸,别说的自己像个大善人似得啊!你当年给我饭吃还不是想把我拐进你那!你那点心思街边蹲着的那 条大黄狗都知道。” 显然,老鸨被少女的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重要的是,她在这宁州城无法无天了这么久,从来没人敢和她叫板,何况是菱 染这种没权没势的小丫头片子。她早就看菱染顶着这个花容玉貌在大街上闲逛心里痒痒,如今一看两个觊觎的都在,立刻眼珠 一转,大吼一声便指使手下的打手们动手准备硬抢。 小德反应最快,二话不说对着最先冲过来打手的胸口就是一脚,借力一跃将药铺门口用来撑门的木棒拿在手中,回身对着冲上 来的第二人就是一棒子,直接将那人给打晕,回手在挡开第三个人的招式。这一切的动作基本都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靠的也 只能是小德这么多年街头打架的底子了。 菱染一把将小海拉到身后,她肋骨上有伤,显然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站在一旁帮小德补漏。 这种街头械斗打架的基本都是些没有学过武功的人,所谓“穷学文,富学武”,他们这些穷的叮当响的人,自然没有钱去拜访 什么名师,最多只能拜个江湖上游走的半吊子师傅,学点拳脚皮毛,学的好的也不过是能沿街卖艺而已,就算想去保趟镖人家 都不雇佣你。所以这里讲究打架讲究的就是斗狠,看谁比谁更不要命。小德虽然从来没正经八百的学过武艺,好在他从小打到 大,实战经验丰富,所以虽然曹妈妈带来的人在数量和身形上占优势,却一时间和他打的势均力敌丝毫占不到便宜。 就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场中的双方动作都是一顿,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湖蓝色的身影策着一匹黑色的骏 马疾驰而来,到了近前却不拉缰绳,马上少年一拍马鞍飞身下马直接落地,然后转身抬腿,一脚就将刚才一个打手直接踹飞。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累赘,直接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菱染的一声“好身手”到了嘴边,却在那人转身时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少年一身湖蓝色的缎子长袍,上面用银线织着云纹,腰上系着黑色的牛皮腰带,缀着上好的羊脂玉环佩,挺拔的腰身,宽阔的 脊背,被长袍显得身形很是修长。头上用玉冠束着,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挺鼻,朗目薄唇,时时刻刻都飞扬着得意的眼角加上 嘴边永远挂着一股痞气的笑,十足一副纨绔子弟的浪荡样子。真的想象不出刚才那浑洒自如的招式是这样一个人做出来的。 这人正是——秦晏。 秦晏长她两岁,今年十七岁,是卿大夫秦安的长子,宁州将军秦琦的侄子。本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舒舒服服的待在都城里享清 福,跟着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娶了个泼辣的女人续弦,他不愿意呆在家里, 就跟着叔叔 在军营里混日子,后来秦将军来了宁州,他也就跟来了。 秦晏是宁州城里人尽皆知的大少爷。宁州城里仅次于骆泛舟的太子爷。 曹妈妈一看秦晏瞬间就没了刚才的底气,她虽然号称横行宁州,却根本就得罪不起秦晏这种世家子弟,不用说秦晏一怒之下砸 了她的醉花阁,就是随便寻个错处让她从此关门大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形式瞬间就扭转了过来。 秦晏看着一旁的菱染一挑眉,随即,转身对着曹妈妈目光一冷。 “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殴斗,欲置人于死地,图谋人命。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家的后花园吗?都跟我去衙门!”他厉声一 吼,几个打手腿一抖,纷纷往曹妈妈身后钻。 曹妈妈赶紧上去强颜欢笑的解释着:“秦大少,您明鉴啊!我们没殴斗,没殴斗!” 秦晏冷哼一声,转向菱染,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还十分明显的眨了下眼睛,示意她照实说,好让他整治曹妈 妈。 她本想张口顺着秦晏的意愿说下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曹妈妈来是告诉我,她同意让我用三十两银子给小海的 姐姐碧香赎身,对吧?”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都是一愣,随即曹妈妈的脸色开始慢慢变成了青色,嘴巴张了几次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自然明白秦晏现在是对方的靠山,而她今天跟她们闹也就是间接动了秦晏的人,秦晏肯定不会放过她,刚才那明显就是给她 扣罪名呢。此刻她如果说她撒谎,那她当街殴斗、图谋人命的罪名就落实了,秦晏肯定不会放过她。而她如果承认她说的是事 实,那么她就等于答应了三十两银子让她赎走碧香,横竖都是她输了。 看着女人犹豫不决,秦晏朝着曹妈妈一笑,突然出声:“对了,今天早上我叔父刚刚接到公文,刑部侍郎孙大人因收受贿赂已 经被免去官职关入大牢了,听说曹妈妈和孙大人是旧相识,我在此特地通知一声!” 曹妈妈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铁青变成了惨白,她知道这么大的事情,秦晏这个毛孩子断然不敢骗她,也没有理由骗她。而秦晏 现在当街告知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告诉她,你的后台已经不在了,你现在自身难保。 菱染微微侧头看了看秦晏,此刻的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都无关他痛痒的死样子,眼睛中却多了几份精光。 半晌,曹妈妈跺了跺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是,我是为了这事来找他们的!” “太好了!”小海从药铺外面的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笑的仿佛六月朝阳。曹妈妈看她们几个高兴的样子气的几乎七窍生烟,马上补充道:“三十两没错,但是时间是明天,明天你们若是拿不出三十 两,这辈子都别想在赎她!” “你这不是整人吗?一天时间,我们哪里拿得出三十两啊!”小德说着把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摔吼道。 “三十两是吧?”秦晏一挑眉,说道:“一会儿我就会让我家下人把钱送到。” 曹妈妈咽了口唾沫,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没能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带着她的一众手下灰溜溜的跑了。 看着人群散去,还没等菱染偷偷溜走,已经被秦晏拉着胳膊拽进了药铺,少年将她狠狠的往前一甩。随后一个箭步冲过来指尖 点着她的脑门,气鼓鼓的道:“你傻呀!我早就跟你说过,别打架,别逞能,你就是不听,这次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就要把 自己搭进去了你知不知道?到时候让我和泛舟怎么交代?啊?”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狠狠翻了个白眼给他:“小海是我朋友,现在他出了事情,我当然的管!” 一听这话少年气的跳起脚来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脑门上:“你还有理了? 一个姑娘家,天天像是个市井混混一样在街上打 架。你还好意思说?” 菱染被打疼了,本想发飙,可是转念一想今天却是因为他的及时出现救了她们,而且还帮她设了个坑给曹妈妈跳,看他气的脸 色发白,知道他真的担心了,所以马上用对付骆泛舟的招数委屈的嘟着嘴:“好啦!你别气么?气坏了身子以后就找不到老婆 了!” 少年本来被气的够呛,可一见少女这可怜兮兮的小样,火气瞬间烟消云散,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好了,好了,谁让我认 识了你这么个惹事精呢!还真能不管你不成,那三十两银子你不用管了,我从泛舟要去,谁让他非得让我看着你!” 说着,一阵马车声响起,下一刻一辆马车已经到了药铺前,还不等车子站稳,骆泛舟已经急急忙忙从车上跳了下来,正看到秦 晏低着头靠近菱染说话。他眉头一皱,不着痕迹的冲上前一下撞开秦晏,拉着菱染上下检查,焦急的问道:“有没有伤到哪 里?” “你就惯着她吧!”一旁的少年抱着手臂靠在一旁的墙上道:“我看啊!等哪天她把天捅个窟窿,你都得怨天不结实。” “我愿意!”骆泛舟狠狠得白了好友一眼,三人随即相视一笑,准备离开。 第305章:缘起8 两年后,中州历185年。 涉水村是华平县管辖范围内最偏远的一个村落,三面高山林立一面是华江最湍急的河道,故而交通十分不便,唯有一条狭窄无 比的临江小路与外界相连。 同其他村子同族同姓不同的是,涉水村村民是多姓杂居,据说是建国时期逃难来到这的一批难民。 村民本性淳朴,加之山中宁静,一点小事便会在瞬间传遍全村。而这天大家奔走相告的却不是谁谁谁半夜敲了村东寡妇门,而 是另一足以震惊全村的消息。 闵家小子从城里妓馆买回个媳妇! 现在还不到秋收时,村里人本就闲着无事,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的放下手中一切赶来看热闹,本来安静的村间小路上此刻熙熙 攘攘的站满了三五一群的好事者,个个抻长了脖子等着。 闵家小子大名叫闵释,是十五年前,前任老村长从华江里捞起来的孤儿,当时的他只有十岁,长得浓眉大眼很是讨喜,不过他 似乎受了惊吓,醒过来后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性子沉闷的吓人,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问出个岁数和名字,其他的这孩子 便一个字都不说了。老村长看他可怜,便将他收养在自己家中,全当是认了个养子。 闵释虽然性子冷,却手脚麻利肯吃苦,村长很是喜欢,每每都把他带在身边,日子久了,老村长觉得孩子总跟在自己身边长此 下去不是办法,村中虽有识字先生,老村长却嫌弃人家上不得台面,于是张罗着要送闵释去县城里读书,而村长家并不富裕, 他自己的几个儿孙也都是在家务农,这次要花大钱送个外姓孩子去读书,引的几个儿女又哭又闹一时间家里乱的不可开交,无 奈此事只好作罢。 既然不能学文,老村长便托人在县城武馆里给闵释找了个学徒的差事,即能学本事,又包吃住,以后学得一身好武艺去大户人 家做个护院或者当个镖师也算是有了个营生,老村长此举总算是得到了几个儿女的一致同意。 闵释是个很知感恩的孩子,在武馆学艺的几年里勤勤恳恳,学了一身好武艺,而且还不时回村看望老村长,虽然还是那个冷闷 的性子,却因为习武的关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硬朗。 闵释十八岁那年,老村长突发急病去世,几个子女分了遗产,只给闵释剩下了一个村后山的一处破旧的小屋。不过闵释也不在 乎,因为他已经出徒,被县城里的大户张家聘去做了护院。 可是两年前,自从老村长死后再也没回过涉水村的闵释突然出现,俊朗的脸上愕然是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的让人心惊不 已。他不管大家的询问,独自住进了后山的小屋中。从此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后来听去县城的人说,他 做护院时勾引张家小姐被人毁了容赶了出来。 木轮车咯吱咯吱的压过土地,高壮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一群脖子都快断了的好事人终于把人等来了。 闵释推着板车,一张本应俊朗的脸被三道疤衬的十分狰狞。 不大的木轮车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一张鲜红的红缎被单,被单很大,直接盖着头脸,像极了裹着茧的 蛹,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张家婶子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儿媳妇:“这盖得咋这么严实?啥也看不见呀!” 旁边的年轻妇人生的扁平一张脸,一张大嘴巴涂的红彤彤的,穿的花枝招展,看着俗艳不堪,她听到了自家婆婆的话,鄙夷的 啧了一声:“肯定是见不得人,那种地方买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一旁的李家闺女不解,问道:“不都说那种地方的女人狐媚的厉害,男人见了都卖不动步吗?” 张家儿媳妇翻了个白眼,说道:“李家妹子,你是不知道,你说的那是年轻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年轻的又长得漂亮的哪个老 鸨子舍得把这样的女人让出来啊?就算是让出来,那也是天价,就凭他姓闵一个穷小子,自己的破屋子都没钱修,哪儿来的钱 买?” 众人一听,不仅心中有些感叹,当年老村长家盖房子,闵释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以至于到最后他自己回到村里时,连那个四处 漏风的小房子也拿不出钱来修。 想到这,对着车上的女人大家的兴趣顿时少了几分,特别是那些村里面进过县城见过“世面”的男人们,城里妓馆他们是见 过,但那也只是站在门口看看,根本不敢往里进,毕竟那里的花销可不是他们这帮穷鬼能遐想的。本来他们兴致勃勃的想来看 美人,此刻却不由得想转身离开了。毕竟能让这样的穷光蛋出得起钱买回来的女人,可想而知,到底是个什么长相的。 旁边一个村里的老光棍听到这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往墙根一蹲,嘴里嘟囔:“说不定是个生了脏病的呢!” 他说这句话时恰巧旁边已经有一个好事儿的村妇已经手快的将单子掀起来。听他一说,还不等闵释发怒,吓得手一抖,赶紧扔 掉了手中已经掀起了一角的床单。赶紧往自己的手上吐唾沫,使劲儿的往自己的裤子上蹭,仿佛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本来裹着的被单却被她的动作掀翻了一角,众人只见到一堆乱蓬蓬的头发上面铺满了秸秆、稻草和木屑,看起来倒是比那街上 的乞丐还要脏了几分,特别是那被单下散发的一股腥臭,再联想起刚才说的那个脏病,本来围成一圈的人们瞬间掩着鼻子退了 开去。 闵释本就皱紧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脸也阴沉了下来。伸手将被单重新盖好,加快了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将推车推回了自己的小 屋。村里的几个平时刁钻的妇人刚想张嘴数落一番,却见了闵释这个脸色吓得把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闵释将女子连带被单一起放在屋里的木床上以后,便找出家中一个最大的木盆刷洗干净,然后去院中的水井中打水,点起炉 灶,帮女人烧洗澡水。 看着灶子里燃起的火苗,闵释慢慢的回想起几天前两人相识时的那一幕场景。 那天闵释本来在山里砍柴带着去镇上卖,那天的生意不好。他在市场上蹲了很久,都没有卖出去一半的柴,只好推着车准备往 回走。 刚转过身的时候正见到大路中间,一对俊男美女带着仆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还不时在一些小摊子面前驻足停留一下,闵释 看出来,那正是张家的大小姐和未婚夫。 于是趁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他急忙推着车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找了另一条路,避了开去。 这条偏僻的小路,闵释是第一次走,据说这里的夜晚很热闹。因为这里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杨柳巷。旁边妓馆林立。 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在这样一 个小镇当中,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闵释推着车在寂静的小巷当中走。鼻子里面充满的都是花娘们常涂的脂粉味,很难想象这样一条小巷,每每到晚上的时候,都 是宾客满堂,车流如诗。可是在白天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冷清,冷清到没有任何一个人。 毕竟白天的时候大家都还披着道德的外衣。木轮车咯吱咯吱的声音压在青石板上,特别的响亮。 而就在这时。闵释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孩童的哭泣声,随即。便是一曲轻柔却甜美的歌声。声音很温柔,像是母亲的 声音。 果然,当他拐了一个小弯,便看到一个还孩童蹲在地上,他的头上很高的方向,有一个窗子。歌声便是从那窗子里飘散出来。 那是一首很普通的儿歌。孩童听得很认真,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已经勾起了甜甜的笑。优美的声音。幸福的孩童让闵 释不禁的想起了早年的母亲,以及,那尘封在骨子里不愿想起的记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床边扶着自己的头,唱着那 样轻柔的歌曲。 男人甩了甩头,甩开自己想法,这时歌声已经停止,只听到里面一个甜美的声音,说道:“不要怕,记着自己回家的路,我用 歌声陪你。” 孩童点了点头,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居然有些恋恋不舍,频频的回头看着那个窗子。 甜美的歌声又从窗子里慢慢飘出。男孩抬头想了想,终于还是跑走了。也许是屋里的人听到了孩子跑走的声音,渐渐的,歌声 也停了。而在一旁的闵释。此时心中却泛起了浓浓的不舍,他还想听到那个歌声,还想听到那个声音。 分卷阅读238 夏日的蝉鸣吵得人心烦意乱,菱染拖着下巴打量着眼前的人,她的对面石桌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眼剑眉,身材 颀长,紫玉冠束着满头的青丝,腰上的玉带镶满紫色宝石,一身淡黄华服,领口和袖口滚着金边,细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只晶 莹剔透的白玉茶杯,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计算过的儒雅得体,却总会让菱染有种怪异的感觉。 男人抬眼看了看女孩,没有对她放肆的打量而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打趣道:“周某可还入得了小姑娘的眼?” 早已跪倒在一旁的李姨娘,恨不得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脚踹跪下,她恭恭敬敬的报告:“周老爷,经过我这几天 的反复挑选,斟酌再三,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子,请周老爷过目!” 菱染不客气的给了李姨娘一个白眼,还反复挑选,斟酌再三?这女人分明是冲到她家直接把她拉出来的好不好? 骆夫人田氏身体不好,骆府上下都是由侧室这个李姨娘打理,听说最近从王都来了个了不得的客人,是个很大的大官,具体多 大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比骆老爷大。而这个客人似乎正在找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给他女儿做几天保镖。 李姨娘找了好几个对方都不满意,急的她如热锅上蚂蚁一般,今天终于一狠心将这个爱闹事的菱染给带到了周老爷面前。 “哦?”周老爷点头笑着:“那真是劳烦李大人了!” 菱染皱了皱鼻子,心道:本来看他一副精明样子还觉得他应该挺聪明的呢,就这么被这个李姨娘给糊弄了,真是让人失望。看 来人啊,真的不能以貌取人。 周老爷看到了女孩眼中的不屑,微微愣了下,随即一个更大的笑容在他脸上泛起。他开口接着说道:“李姨娘也劳累了,先去 休息吧!” 等女人已经走没影子了,他才示意菱染起来坐在他旁边。拿起白玉茶壶给女孩倒了一杯茶,菱染也没客气,抬手接过来一口喝 掉。 “味道如何?”男人笑着问。 女孩一愣,对于茶水她只限于能不能解渴,味道什么的?她倒是从来没想过。 看女孩没回答,接过女孩手中的空杯又倒了一杯端给她。 有了男人的问题,菱染开始对这杯茶留心了起来,可惜怎么喝也就只是茶叶水的味道。 “味道如何?”男人又问了一遍。 菱染皱眉想了想,说道:“茶水味!” 男人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开心的笑了。 菱染被男人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之前听说说书的说过,大户人家里就连一杯白水都能品出是那口井打出来的。她正想开口说 自己没长他们那样的舌头。 周老爷却开口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无论多么名贵的壶,多么名贵的茶,多么讲究的取水,最后泡出来的无非都是茶水味 而已,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需要告诉别人我们用了什么壶,取了什么水,泡了什么茶就好,至于味道,只需自己知道就好 了!” 菱染眨巴眨巴眼睛,偏过头问他:“所以你明知道李姨娘有隐瞒,你也不点破?” 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没错,一点小事,无伤大雅,何必咄咄逼人。” 菱染看着男人的样子,将心里话咽了回去,笑道:“我明白了,这就是说书先生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很聪明,也很识时务……”男人说着突然笑容一敛,眼如鹰隼一般盯着我的双眼,杀气尽漏。 &n bsp; 菱染一哆嗦,急忙勉强收敛心神,强迫自己抬起头跟他的目光对视,回答道:“骆家少爷对我有恩,我自然识时务!” 谁知男人眼中瞬间杀气尽散,他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刚才温文如玉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一刻的他只是女孩的幻觉。 “无论事情成败,我不会为难骆家!”他抿了一口茶说道。 “最好如此!”菱染垂下眼,手指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带在手腕上的一枚铜钱。这是上次那个杀手留下的,说只要有这个,她还 能让他办件事。 “泛舟!”男人抬头朝屋里唤着:“带她下去梳洗一下!”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骆泛舟已经快步走了出来,他双拳紧握眼眶居然有些泛红,走到周老爷面前他双膝跪倒行了个大礼,说 道:“菱染不懂礼数,做事还毛躁的很,还请周老爷另选他人!”。 周老爷却并不答话,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孩说道:“菱染?是哪两个字啊?” 菱染微微皱眉,已经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她还是说道:“菱角的菱,染色的染。” 周老爷一挑眉,又问道:“可有来历?” “泛舟碧波池,落霞染菱花。”菱染规规矩矩的回答,这正是当初骆泛舟给她改名字时说的话。 “泛舟?菱染?”男人笑着看向地上跪着的骆泛舟,缓缓的说道:“好名字!” 菱染清楚的看到地上的骆泛舟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 在菱染觉得几乎被丫鬟们剥掉一层皮之后,为首的一个女子拿来了一套水粉色的衣裙,她紧盯着那身衣服,抚摸着它的手居然 有点控制不住的颤抖,柔软,丝滑,轻薄,比舞坊里台柱羽衣表演时穿的衣服都要华美。 没有女孩子是不喜欢漂亮衣服的,即便是菱染。 半晌,待大家终于忙好,丫鬟们开始帮她梳头,金钗、步摇以及各种她听都没听过名字的首饰开始陆续往她身上挂,等忙完, 她们将她带到外面等候已久的骆泛舟面前,她对着男人勉强一咧嘴,露出一个极其难看的苦笑。讪讪地说:“原来王城的女子 都喜欢把自己弄得跟摇钱树似得。” 骆泛舟却完全忽略了她的玩笑,怔愣着缓缓上前,抬手将她头上乱七八糟的首饰逐一拔去,只留下一只步摇,又拿着帕子轻柔 的擦去了她两颊的腮红,他的脸离她极近,她可以看到男人纤长的睫毛,甚至能闻到他鼻腔里呼出的味道,瞬间觉得一股热浪 涌上双颊。 就在她尴尬的不知所措时,他终于退后两步,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yè)辅承权,瑰姿艳 逸,仪静体闲。” “这是‘洛神赋’?”菱染歪了歪头,问道。 “不错!”骆泛舟随即又上前一步,将两人距离又一次拉近,修长的手指轻抚女孩鬓边碎发,说道:“纵是天仙美人,在我眼 里,不及菱染一人。” 阳光下,女孩脸颊骤然通红,倾国的容貌瞬间染上了少女的娇羞,看醉了一旁的骆泛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女孩的脸颊 捧在手心里。娇嫩的皮肤摩擦着他的掌心,让他心如擂鼓,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好半晌,男人才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问道:“闷在屋子里会不会无聊?” 女孩点了点头,说道 :“会呀,我从小到大除了打架伤的不能动以外就没在屋子里呆过这么长时间,我觉得我的头上马上就要 长出两只蘑菇了!” “只怕就算长出蘑菇,也是有毒的,吃不了!”另一声音骤然传来。 菱染吓得一哆嗦,急忙退后好几步,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如同数九寒天一般的怒气,不是秦晏又能 是谁? 他见到菱染时先是惊艳的一愣,随即,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直逼另外两人肺腑。让菱染怀疑这人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冷的要 命。 骆泛舟却一点尴尬都没有,他朗声笑道:“这几天他来了好几次了,差点把骆府掀了一遍。”说完,他对着秦晏做了个请坐的 手势。 秦晏黑着一张脸坐在两人身边,眼睛直直瞪着骆泛舟,似乎在等他的解释。而骆泛舟却只是笑着看他,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的看着对方,都不说话。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有?”菱染扁了扁嘴道。 “我知道你家来了大人物,现在你们把她打扮成这样,到底要做什么?”秦晏冷着脸问道。 “明日就是接连三天的‘才子宴’,她将以贵宾的身份出席!”骆泛舟笑容僵在了嘴角,随后缓缓的说道:“有人要在宴会上 动手!” 才子宴,是每年六月各地都会举办的文人才子展现才艺的盛会,由于连年征战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举办过了,所以这次的宴会空 前盛大,据说可能会有皇亲国戚参与品评,故而附近很多文人都是提前一个月便启程,只为了能在才子宴上崭露头角。 “那些人是什么人?菱染会不会有危险?”秦晏问 骆泛舟眉头皱的死紧,回答道:“那些人的身份不便透露,危险肯定是会有,但是我不会让菱染受到伤害的!” “不会让菱染受到伤害?你骗三岁孩子呢吧?若是那样为何不用他们自己人,而要请一个外人?他们摆明了就是要在关键时 刻弃车保帅。”秦晏忽的站起身,拉起女孩就要往外走:“菱染,我们走!” “站住!”周老爷的声音骤然响起,震得菱染微微一缩。同时她也感觉到秦晏拉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秦晏!”骆泛舟起身道:“菱染对我意味着什么你不是不知,你觉得我会让她冒险吗?” 周老爷却并不理会他们两个,只是眼神犀利的瞪着女孩,问道:“菱染,你自己说!” 菱染微微低头,她知道如果今天她一皱,明天无论是骆家还是秦家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女孩手心已经湿成一片。 “秦晏!你别闹!”菱染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同时,轻轻紧了紧他微微冰冷的手指以示安慰,道:“到时候你不是也会在场 吗?有你和泛舟,谁能动得了我啊!” 两个人看着笑颜如花的女孩心里莫名的一紧。 第303章:缘起6 第二天一早菱染穿戴整齐后,带上了专门为她准备的素白面纱便上了马车,不多时就到了“才子宴”的会场。 那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被临时改成会场,正前方用木板搭了个台子,上面用棍子和油布做棚,虽然简陋却很宽敞,正中间便 是评委们所坐的位置,而两侧则是富甲乡绅们的座位,台下中间是一块空地,两边各摆了十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时鲜水果,每 张桌子后面是两把椅子,这里是有功名的才子能坐的地方。二十张桌子后,就只是用木板钉制的临时板凳,足足有二十排之 多,这里则是没有功名的文人坐的,在后面连板凳都 没有,只能站着了。 而她们的位置就在台上评委的左边,周朝以左为尊,可见周老爷的身份确实不同,看样子竟然比秦晏的叔父还高。周老爷坐在 前一排,菱染和骆泛舟坐在他身后,而她身边位置上坐着的是黑着一张脸的秦晏。 才子宴在一片爆竹声中拉开了帷幕,各位才子用尽浑身解数只为了得到评委的一句认可,抛砖引玉,泼墨挥毫,斗得不亦乐 乎,可是台上的她却越听越无趣,差点大气哈欠来。 转头看向秦晏,谁知一看她就傻眼了,这家伙居然睡着了。正想抬脚把他踹醒,却还是斟酌再三没有动,毕竟她现在是大户人 家的小姐,怎么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转向另一边,看到骆泛舟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他俊美的侧脸在阳光下看着是那样的吸人双目,竟让她根本移不开眼睛,心中不 由暗想:他这般的人物,到底要怎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并肩啊!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眼神,骆泛舟侧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菱染瞬间觉得如三月暖阳照在了自己的脸上,烧的她两颊如火。 “菱染是觉得无聊了?”骆泛舟轻声问她。 她木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又是一笑,说道:“刚才那名书生说的‘防火水中,避溺山隅’引用的是司马相如的‘美人赋’,我却觉得他引的不好!” 说完他示意她看场中的一位书生继续解释:“他引用的是里的‘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 漕,我独南行。’意思是:战鼓敲得咚咚响,士兵们都在练武,有的士兵在修路筑墙,唯独我当兵去了南方……” 在骆泛舟耐心细致又诙谐幽默的解释中本来无聊乏味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已经是傍晚,第一天的才子宴就告一段落,她知 道他是故意跟她说话好让她打发无聊的时间,正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觉得身后一道犀利的目光如箭一般直射后脑。 回头一看正是秦晏。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大概是看她们聊得开心没有理他很是生气。 菱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心道:谁叫你睡得跟死猪一样,不理你活该。他却罕见的没有发怒只是寒着脸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第二天,秦晏依旧闭着眼睛坐在凳子上,头一点一点的不知睡着了没有,骆泛舟依旧变着法的和菱染说笑。突然一阵悠扬的琴 声在场中响起,两人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书生正盘膝坐在场中间,膝上是一张造型别致的瑶琴。修长的手指 轻抚琴弦,缠绵的琴音在指尖流淌而出。 书生目光微抬,竟然看向菱染这边,瞬间和她看向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随即他手下曲子一变,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随着曲调 吟诵了起来: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是司马相如的!场中的青衣书生低声吟诵,菱染却在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她甚至从琴声中听出一股杀气,虽然极其 甚微听在她的耳朵里却如炸雷一般。 菱染心跳开始加速,额角冷汗还是往外冒,甚至身体都开始微微有些轻颤,惊讶、恐惧、紧张开始如潮水一般的想她袭来。她 一面假装害羞低垂着头,一面用脚偷偷的踢了一下秦晏的脚希望能将他叫醒,谁知他如睡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她想在加点力 道却又怕动作太大被人发现,只能在心中骂了秦晏一百遍。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她 却是不怕了。人也许就是这样,如果事情没有确定之时还都有丝担心,怕是自 己判断错误,而一旦事情已成定局,知道避无可避,整个人却也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发现全场的目光竟然都同那书生一起在望着她,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似乎都在等着看当世一幕 卓文秦与司马相如的翻版。而只有她知道那书生看她的目的跟他们截然不同。 电光石火间,书生一个纵身已经跳起一人高,手中瑶琴一翻,竟然从中间拽出一把寒气森森的宝剑,对着她的咽喉就刺了过 来。一旁的骆泛舟早有防备,猛地将她一扯拉到身后,躲开了书生的攻击。 却见书生手一翻,一枚飞刀从手中飞出,直接奔着她的眼睛打来,他这两招速度奇快,料定她躲过第一招躲不过第二招,她手 中没有武器只能伸手挡在眼前,希望能保住她这只眼睛,却突然眼前白光一闪,那枚飞刀已经被打飞,而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 的秦晏正持剑挡在她身前。 四周已经乱成一团,几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护卫已经将周老爷围在当中保护了起来。而骆泛舟和秦晏两个人也将菱染护在身 后。 菱染心中大喜,拉了下秦晏的衣服,调皮的说道:“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 秦晏回头冲她一笑,还不忘抬手捏了下她的鼻子,道:“听那些‘之乎者也’当然会睡着,可是听这些刀剑之声只会让我热血 沸腾!” 书生见没有伤到她,挥剑又刺了过来,秦晏剑一抖便迎了上去,看着两个人你来她往,她这时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 天,她虽然跟人在街上逞勇斗狠不曾败过,可是和眼前的两个人比起来,她之前那些完全就是小孩子打架的伎俩,根本没法 比。 四周的人早已经逃得无影无踪,闻讯而来的衙门官兵根本就插不上手,只能持着刀在旁边傻看着。秦晏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 剑招却丝毫不弱,招招犀利,逼得书生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看着他熟练的拆招、出招,她突然觉得他嘴角那志得意满 的笑,并不似平时那般的讨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潇洒。 书生见秦晏如此厉害,突然虚晃一招跳出一步,口中呼哨响起,瞬间,四周跳出十几个黑衣人,而傻在一旁的官兵终于不再无 事可做,纷纷挥刀和黑衣人战在一处。一时间刀剑纷飞,血迹四溅。 书生示意黑衣人缠住秦晏和骆泛舟,他自己举剑便冲着菱染袭来。慌忙间,她拾起地上的一柄长剑隔开他一招,面纱早已经不 知去向,这一身华服看着漂亮却一点都不实用,打斗起来束手束脚,不过好在她平日里总是练舅舅的那套剑法,一时间倒也没 让他伤到她分毫。 正在她跟书生周旋之时突然觉得脑后一股凉风袭来,应该是其他刺客顺手想帮书生一把。她本能的低头躲避,却还是被硬生生 削掉一缕头发,谁知她刚躲开一击,书生的脚就到了,不偏不倚的正踢到她的背上,而这脚踢的极重,她只觉得嗓子一甜,一 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菱染!”一旁的骆泛舟眼珠子都红了吼道:“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声音里满是愤怒和心疼。可是 即便他再着急,却被三个人围住,根本就过不来半分。 秦晏和骆泛舟都知道,她平时跟人打架斗狠都是靠一两下狠招突击取胜,而且街头打架很少能以命相搏,像这样的生死搏杀根 本不曾遇到过,此时不免有些慌乱。她来不及要他们别担心,剑又一次袭来,她踉跄躲过,却再也不似刚才的灵巧。刚才书生   ; 的一脚直接把她打出了内伤如今只觉得嗓子开始发痒,呼吸越来越困难。而此刻根本就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招接一招的向她 攻来,誓要置她于死地。 突然,她向后退时脚下绊倒一张倒地的桌腿,身形后仰,直接坐到地上,而书生的剑已经直奔她胸前而来,她眼睛一闭,心 想: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却被一人猛地扑倒,睁眼一看,只见骆泛舟整个人趴在她身上,那本应刺向她的剑此刻正深深的 刺进他的右肩。 “大少爷!”她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去拉地上的男人,却见他脸色惨白却还是微微一笑,道:“别怕,不疼!” 可是她看到他额头渗出的汗水,苍白的嘴唇,还有从他身上传来的微颤,她知道他是怕她担心,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眼睛,胸 口开始蔓延起剧痛。 显然,刺客们并不想留给她太多的时间去感慨,书生见一剑不中,抽出宝剑又是一剑劈了过来,而此时骆泛舟手里的剑早已经 因肩膀受伤提不起来,她又被压在他身下,想躲都躲不了,突然眼前一黑,男人已经用手蒙住了她的双眼,四周都好安静,她 甚至能听到宝剑划破微风的声音,耳边热气一呼,骆泛舟的声音悠悠响起:“别看!” 她只觉得胸口剧痛,张了张嘴努力的做着吸气的动作,却吸不进半点空气,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滴 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就是四周的惊呼“公子!” 而她,却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第304章:缘起7 等菱染醒过来已经是深夜,她动了动手脚,确定自己并没有重伤,又看了看四周,她确定这里应该是个男子的房间。屋里只点 了一根蜡烛,她勉强看到床边趴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用手指轻轻推了一下。那人很是警醒,她只是轻轻一动他已经醒了过 来,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居然是脸色惨白的骆泛舟。 骆泛舟看她醒了,急急忙忙喊了门外的丫鬟已经带了大夫进来,在确定她的内伤无碍了之后,丫鬟便带着大夫离开了,骆泛舟 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 说完,居然伸臂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把她弄坏了一般。 她伏在他胸前,鼻腔里都是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一时间竟有些依恋,想就这样躲在这个怀抱里不出来。轻轻的闭上眼,脑子 里回响的却是那声“别看!” “啊!”她突然推开他问道:“你有没有怎么样?” 男人似乎被她的动作弄疼了,急忙抱住她几乎要跳起来的身体,安慰她:“没事,我没事,只是肩膀中了一剑,已经止血 了!” 菱染想起男人当时挡在她身前的一幕,心头一痛,起身就要看他的伤口。却又被骆泛舟拉住了说道:“菱染,我的伤已经包扎 好了,你也看不到什么,你乖乖躺着,好不好?” 看着男人惨白的脸色,菱染急忙停止了动作,乖乖的躺了下来。骆泛舟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她忙一把拉住他 的衣袖,哀求着:“你能不能先不要走?” 他回头看了看她哀求的眼神,微微一笑,又坐回她的床边,抚摸着她的脸颊,宠爱的说道:“好,我不走!” 有了骆泛舟的陪伴,她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的神清气爽,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侧过头,果然看到骆泛舟躺在她身侧闭着眼睡着,正午的阳光从窗缝射了进来在他的脸上 透出一圈朦胧的光圈,一种从未有过 的安心在她心中升腾。 “菱染!你没事吧!”小德的大嗓门却瞬间打破了屋子里的缱绻。下一刻,小德已经风风火火已经推开门闯了进来。 然后,这人就被两人现在的姿势所震惊,嘴巴大张,半晌没说出话来。 骆泛舟微微皱眉坐起身,有些刚刚睡醒的迷糊,他揉了揉眼睛,看向门口,轻声问道:“有事吗?” “菱染,菱染呢?欧阳怀德,你走那么快干嘛?”小海的身影也随即进了屋子。 “菱染的身体已经无碍了,请大家放心!”骆泛舟说着看向小海和小德,眼神却突然一厉:“你们虽然是菱染的朋友,但是毕 竟男女有别这样不请自来实在与礼不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后一句警告意味就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两人纷纷打了个哆嗦,乖乖的点了点头。 “大公子!”这时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对着骆泛舟行礼道:“老爷请您过去一下!” 骆泛舟答应了一声,嘱咐了一声菱染等自己回来,便出了屋子。 小德和小海一看没外人,便一下冲过来先是埋怨起她独自犯险,没带他们不够兄弟后来小德说道:“菱染,你不知道,就在那 个书生想杀你和骆大少爷的时候,秦晏一把手就握住了宝剑,救了你们一命。用手握宝剑呀!那的多疼呀!他可真够仗义,我 以后交他这个朋友了……” 还不等小德发表完感慨,门口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已经在众位丫鬟婆子的陪伴下走了进来。菱 染人的,这人正是骆泛舟的祖母,骆家老太太。她的身后赫然跟着菱染的养父母。 一看这个架势小德和小海急忙退到一边,菱染也急忙起身行礼。 老太太急忙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不用起来!你好好躺着!” 众人抬了椅子给老太太,菱染也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老太太先是夸将了一番,随后一把拉过菱染的养母,说道:“你这个女儿好啊!人漂亮又乖巧孝顺,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啊?” 林母在骆家干了一辈子却从来没受到过主人家这样亲切的待遇,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在听到对方问到这个问题的时 候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林母突然双膝跪倒,对着骆老太太磕了个头,说道:“当初我在雪地里捡到这孩子,那时候她几乎要冻 死了,从那一刻一起我就告诉自己要把这个苦命的孩子当成亲生女儿来养。骆家是大户,我们小门小户真的高攀不起!请老太 太高抬贵手!” 林父这时也跟着跪了下来,显然,跟林母的态度相同。 菱染也已经听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她明白以她的身份当主母根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做妾,可是高门家的妾又哪里是那么好做 的。她姐姐就是先例,惹了大太太不高兴,随时可能被寻个错处打死。所以她一直暗自发誓绝对不要步姐姐的后尘。 然而,看着林母的态度,菱染却觉得有这样的父母为自己着想已经够了,何况骆家只有一个骆泛舟到了该迎娶的年纪,剩下两 个弟弟都还年幼,如果嫁给他似乎并不会像姐姐的那个前夫家一般。 还不等菱染说话,老太太就哈哈一笑,对着一旁的儿媳,也就是骆泛舟的母亲说道:“淑娴啊,真被你说对了!”然后她转头 看着菱染,说道:“孩子,我之所以今天来这就是因为知道泛舟心里有你,如果只是收个通房丫头,犯不着我和淑娴都出面。 我看得出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并不想用你父母强迫你答应这件事。你且自己想想,到底想不想跟泛 舟过一辈子?” 老太太的话说的实实在在,没有端架子,没有讲什么大道理,更没有挟恩求报,这让菱染不由得真的认真考虑起她的话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招摇,如果嫁到普通人家不知会不会引来祸端,可如果注定她要入豪门为妾,骆泛舟确实是最好的选 择。 女孩眨了眨眼睛,突然抬头看向老太太,说道:“我想!我想和大少爷共度一生!” 随后她踉跄着下地将养父母抚了起来,说道:“爹娘!我真的喜欢大少爷,喜欢他的清风朗月,这跟他的身份无关。我知道, 他一定不会负我!请你们一定相信他,也相信我,好吗?” 菱染的话显然让老太太和骆夫人都十分高兴,老太太笑呵呵的对着门口喊道:“泛舟啊!你进来吧!菱染同意了!” 这时,只见骆泛舟红着一张脸带着些抑制不住的笑容跑进了屋子,平日里那份淡然洒脱全然不见踪影,此时像所有娶到心上人 的傻小子一样,傻笑着拜见岳父岳母。这反而让林氏夫妻惊的不知所措了。 就听老太太说道:“他林伯啊!这个礼你一定要受,也受得起。我今天就以骆家家母的身份告诉你,菱染不是妾,更不是通 房。我们骆家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菱染进门,做我们骆家的主母,泛舟的正妻。” 顿时,整间房间一下雅雀无声,别说林家夫妻和菱染,就连骆泛舟都愣在了当场,骆夫人惊的脸色惨白,小声的说道:“婆 母,这事……” 老太太板起脸,说道:“我和逸仙已经定下了,他今早就已经派人去准备聘礼了。怎么?莫不是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 骆夫人急忙低头应声,表示自己并无意见。 随后,老太太笑呵呵的拉起菱染的手,说道:“孩子啊!我希望你能记得你说过的话。好好陪着泛舟,知道吗?” 菱染显然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除了不停的点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骆家似乎十分着急,将两人的好日子定在了三个月后,于是,整个骆家上下急急忙忙准备两人婚礼,骆泛舟更是每天来她这里 事事顺她的意思。弄得她天天觉得自己活在梦里一般。 直到半个月之后,菱染才算是看到了多日不见的秦晏。 少年瘦了一大圈,菱染看到他的右手竟然包着白布,白布的边缘还微微透着红色,她心一紧,忙坐起身拉起他的手仔细的看, 少年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由着她看。 “都这么多天了,你的手是怎么还没好呢?”她焦急的问。 少年自嘲的一笑,将自己的手一把抽了回来背道身后,说道:“我是来恭喜你的!居然成为了大周历史上第一个嫁入诸侯府的 平民。” “诸侯府?”菱染不解的问道:“骆家不是大夫吗?是骆老爷升官了?” “不错!”秦晏冷哼一声,说道:“骆老爷在一个月前被封为宁候,骆泛舟也成了世子。你算是一步登天了!” 可是菱染看着秦晏的表情,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开口问道:“宁州之前不是归燕候管理的吗?这样且不是硬生生将 宁州剥离出来吗?燕候能同意吗?” “菱染!”骆泛舟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皱眉看着秦晏,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随后他走到床边坐下,毫不避讳的将菱染揽进 怀里,说道:“你只管好好养伤,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好,朝堂上的事情太过复杂,父亲和叔伯会解决的,不然还有我 呢!” 菱染在男人的 怀里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309章:缘起12 “宝贝,公子来了!” “公子,人家累了嘛!” “你不用动,这次本公子动!” “哎呀!公子!” …… 男女淫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高时带着众人走出了小院之后皱眉道:“刚才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众人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他们刚才只顾着看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根本没心思看什么端倪。 高时手捻须髯,皱眉道:“莫非刚才夜探我书房的人真不是沈澈?” 他狭天子以令诸侯,自然和正统的贤王是政敌,而这个沈澈又是贤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借着修书之名入驻他府中,高时自然如 芒在背。今日有人夜探他书房并试图打开暗格触动了机关,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澈,带人去搜时果然那人不再房中,于是才 会全府搜捕,谁知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血煞的美他自然知道有多诱人,两人滚到一起倒也不奇怪。 他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所有细节,确定两人并不是演戏,他眉头骤然皱紧。心道:如果不是沈澈,那就说明另有其人,他的身 边不干净! 而就在这时,原本缠绵缱绻的房间里,女人骤然变脸,将还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下掀翻在地,扯过一旁的外套将自己裹了起来。 “别啊!”地上的男人也不闹,抬着一双桃花眼挑眉说道:“我们怎么也算露水姻缘一回,你这翻脸无情也来的太快了吧!” “翻脸无情?”女人揉了揉被男人累酸的腰肢,妩媚的眼睛翻了个娇嗔似的白眼,说道:“要不是刚才我替你打掩护,堂堂沈 公子此刻怕是已经被带到地牢里吃鞭子了!” 男人不以为意,爬起来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头下,道:“不管怎么说,今夜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这几天估计也的拿你做掩 护了。你有什么条件直接开好了!”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掩着口,眼波流转,说道:“简单!我要投靠贤王!” “哦?”沈澈一挑眉,问道:“你可是高时的义女,他最得力的部下,怎么?这都满足不了你?你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我要他不得好死!”女人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所有手上沾着骆家人血的人,不得好死!” “好!”沈澈嘴角微微一勾,说道:“我替贤王答应你了。” 一个月后,宁州 亥时一刻,刚刚宵禁的宁州城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促行驶在街道上,菱染撩起窗帘,一双媚眼缓缓的扫过路过熟悉又陌 生的宁州城街道。 五年了,她离开这座宁州城已经五年了,这里繁华依旧,而她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包括她自己。那时的宁州也同今日一 般闾阎扑地,九衢三市,那时的她虽然经历过突变骨子里却还是个怀揣梦想的天真少女,欢天喜地的惦记着嫁给那个天下最好 的男子。 一转弯,马车经过一条街道,女人知道,这条街道通向的就是曾经的骆府,她清楚的记着,当年,她被八抬大轿抬进这座街道 时的情景,她作为那婚礼的主角儿,则是怀着一颗,小女儿般欢喜雀跃着的赤子之心,等待着那未来应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期待着,那本应该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婿。若是当时她能知道最后的结果,也许,便不会同意那场婚礼,又或者,不会 对那场婚礼有任何的期待,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在一栋大宅子的后门马车停了下来,菱染身穿一声漆黑的斗篷,头上带着兜帽轻快的跳下车。 还不等她拍门,小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以为身穿粗布衣服的仆役躬身施礼,引着她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拿起灯罩一个一个的将多余的蜡烛熄灭。 书案上一个身穿衮龙袍的男人单手持卷,听到下人的回报却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在鼻腔里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带路的下人随后躬身退出,丫鬟继续灭灯,菱染则站在房中,安安静静。 丫鬟终于将其他的灯都灭好了,转身悄悄的离开,屋里只剩下一盏,放在男人书案上的还点着。 菱染知道,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贤王——燕子枢,可是她却并不惧怕,借着烛光打量着对方。男人长相十分俊朗,剑眉 朗目,挺鼻薄唇,身上没有半分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一点儿不像个王爷,反倒像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不过即便再英俊潇洒的男人也终究没办法让女人过多留恋,她只是记住了男人的样貌,便开始打量起屋里的装饰。 男人的书房不大,风格也和主人一样,简单且硬朗,靠墙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兵书。 “看够了就睡吧!”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一块冬日里的硬铁块。 “好!”菱染应了一声,迈步来到书架边的一张硬榻前,先是拿了几本书放在榻上当枕头,然后将身上的黑披风解下,又摘了 头上的钗环,一头黑发随即披散两肩,然后她将外衣褪下搭在一旁,往硬榻上一趟,盖着披风便闭上了眼睛。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过了好半晌,女人的呼吸平缓而均匀的传来,男人微微皱眉,将手里的书卷放下,转头看向一旁已经 睡熟的女人,有些意外这女人居然就在一个男人面前睡得如此安心。 他那日听沈澈说高时的义女血煞居然要投靠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对方的一个圈套。 血煞其人他早有耳闻,据说那女人是高时所有义女中最得力的一个,不单长得绝美,而且心思细密,世间没有她接近不了的 人,也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情报。 所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一方面保持着警惕,另一方面却也同时十分好奇,想知道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手段在自己这套走秘密。 所以他破天荒的亲自接见了这个女人,不过,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并没有与她说什么,想晾着她看看她的反应。而女人 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 看着女人熟睡的模样,燕子枢皱了皱眉,转身灭了最后的一盏灯,出了书房回卧室睡觉去了。 分卷阅读239 两年后,中州历185年。 涉水村是华平县管辖范围内最偏远的一个村落,三面高山林立一面是华江最湍急的河道,故而交通十分不便,唯有一条狭窄无 比的临江小路与外界相连。 同其他村子同族同姓不同的是,涉水村村民是多姓杂居,据说是建国时期逃难来到这的一批难民。 村民本性淳朴,加之山中宁静,一点小事便会在瞬间传遍全村。而这天大家奔走相告的却不是谁谁谁半夜敲了村东寡妇门,而 是另一足以震惊全村的消息。 闵家小子从城里妓馆买回个媳妇! 现在还不到秋收时,村里人本就闲着无事,一听这消息二话不说的放下手中一切赶来看热闹,本来安静的村间小路上此刻熙熙 攘攘的站满了三五一群的好事者,个个抻长了脖子等着。 闵家小子大名叫闵释,是十五年前,前任老村长从华江里捞起来的孤儿,当时的他只有十岁,长得浓眉大眼很是讨喜,不过他 似乎受了惊吓,醒过来后一个月都不说一句话,性子沉闷的吓人,众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问出个岁数和名字,其他的这孩子 便一个字都不说了。老村长看他可怜,便将他收养在自己家中,全当是认了个养子。 闵释虽然性子冷,却手脚麻利肯吃苦,村长很是喜欢,每每都把他带在身边,日子久了,老村长觉得孩子总跟在自己身边长此 下去不是办法,村中虽有识字先生,老村长却嫌弃人家上不得台面,于是张罗着要送闵释去县城里读书,而村长家并不富裕, 他自己的几个儿孙也都是在家务农,这次要花大钱送个外姓孩子去读书,引的几个儿女又哭又闹一时间家里乱的不可开交,无 奈此事只好作罢。 既然不能学文,老村长便托人在县城武馆里给闵释找了个学徒的差事,即能学本事,又包吃住,以后学得一身好武艺去大户人 家做个护院或者当个镖师也算是有了个营生,老村长此举总算是得到了几个儿女的一致同意。 闵释是个很知感恩的孩子,在武馆学艺的几年里勤勤恳恳,学了一身好武艺,而且还不时回村看望老村长,虽然还是那个冷闷 的性子,却因为习武的关系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硬朗。 闵释十八岁那年,老村长突发急病去世,几个子女分了遗产,只给闵释剩下了一个村后山的一处破旧的小屋。不过闵释也不在 乎,因为他已经出徒,被县城里的大户张家聘去做了护院。 可是两年前,自从老村长死后再也没回过涉水村的闵释突然出现,俊朗的脸上愕然是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的让人心惊不 已。他不管大家的询问,独自住进了后山的小屋中。从此早出晚归,没人知道他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后来听去县城的人说,他 做护院时勾引张家小姐被人毁了容赶了出来。 木轮车咯吱咯吱的压过土地,高壮的身影出现在了村口,一群脖子都快断了的好事人终于把人等来了。 闵释推着板车,一张本应俊朗的脸被三道疤衬的十分狰狞。 不大的木轮车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蜷缩成一团,身上裹着一张鲜红的红缎被单,被单很大,直接盖着头脸,像极了裹着茧的 蛹,根本看不清楚面貌。 张家婶子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儿媳妇:“这盖得咋这么严实?啥也看不见呀!” 旁边的年轻妇人生的扁平一张脸,一张大嘴巴涂的红彤彤的,穿的花枝招展,看着俗艳不堪,她听到了自家婆婆的话,鄙夷的 啧了一声:“肯定是见不得人,那种地方买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 & nbsp; 一旁的李家闺女不解,问道:“不都说那种地方的女人狐媚的厉害,男人见了都卖不动步吗?” 张家儿媳妇翻了个白眼,说道:“李家妹子,你是不知道,你说的那是年轻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年轻的又长得漂亮的哪个老 鸨子舍得把这样的女人让出来啊?就算是让出来,那也是天价,就凭他姓闵一个穷小子,自己的破屋子都没钱修,哪儿来的钱 买?” 众人一听,不仅心中有些感叹,当年老村长家盖房子,闵释拿出了全部的积蓄,以至于到最后他自己回到村里时,连那个四处 漏风的小房子也拿不出钱来修。 想到这,对着车上的女人大家的兴趣顿时少了几分,特别是那些村里面进过县城见过“世面”的男人们,城里妓馆他们是见 过,但那也只是站在门口看看,根本不敢往里进,毕竟那里的花销可不是他们这帮穷鬼能遐想的。本来他们兴致勃勃的想来看 美人,此刻却不由得想转身离开了。毕竟能让这样的穷光蛋出得起钱买回来的女人,可想而知,到底是个什么长相的。 旁边一个村里的老光棍听到这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往墙根一蹲,嘴里嘟囔:“说不定是个生了脏病的呢!” 他说这句话时恰巧旁边已经有一个好事儿的村妇已经手快的将单子掀起来。听他一说,还不等闵释发怒,吓得手一抖,赶紧扔 掉了手中已经掀起了一角的床单。赶紧往自己的手上吐唾沫,使劲儿的往自己的裤子上蹭,仿佛粘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本来裹着的被单却被她的动作掀翻了一角,众人只见到一堆乱蓬蓬的头发上面铺满了秸秆、稻草和木屑,看起来倒是比那街上 的乞丐还要脏了几分,特别是那被单下散发的一股腥臭,再联想起刚才说的那个脏病,本来围成一圈的人们瞬间掩着鼻子退了 开去。 闵释本就皱紧的眉毛皱的更紧了,脸也阴沉了下来。伸手将被单重新盖好,加快了步伐,以最快的速度将推车推回了自己的小 屋。村里的几个平时刁钻的妇人刚想张嘴数落一番,却见了闵释这个脸色吓得把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闵释将女子连带被单一起放在屋里的木床上以后,便找出家中一个最大的木盆刷洗干净,然后去院中的水井中打水,点起炉 灶,帮女人烧洗澡水。 看着灶子里燃起的火苗,闵释慢慢的回想起几天前两人相识时的那一幕场景。 那天闵释本来在山里砍柴带着去镇上卖,那天的生意不好。他在市场上蹲了很久,都没有卖出去一半的柴,只好推着车准备往 回走。 刚转过身的时候正见到大路中间,一对俊男美女带着仆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走,还不时在一些小摊子面前驻足停留一下,闵释 看出来,那正是张家的大小姐和未婚夫。 于是趁着对方看不到自己,他急忙推着车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找了另一条路,避了开去。 这条偏僻的小路,闵释是第一次走,据说这里的夜晚很热闹。因为这里是县城里为数不多的杨柳巷。旁边妓馆林立。 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在这样一个小镇当中,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闵释推着车在寂静的小巷当中走。鼻子里面充满的都是花娘们常涂的脂粉味,很难想象这样一条小巷,每每到晚上的时候,都 是宾客满堂,车流如诗。可是在白天的时候,却是异常的冷清,冷清到没有任何一个人。 毕竟白天的时候大家都还披着道德的外衣。木轮车咯吱咯吱的声音压在青石板上,特别的响亮。 而就在这时。闵释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那是一个孩童的哭泣声,随即。便是一曲轻柔却甜美的歌声。声音很温柔,像是母亲的 &a mp;nbsp;声音。 果然,当他拐了一个小弯,便看到一个还孩童蹲在地上,他的头上很高的方向,有一个窗子。歌声便是从那窗子里飘散出来。 那是一首很普通的儿歌。孩童听得很认真,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已经勾起了甜甜的笑。优美的声音。幸福的孩童让闵 释不禁的想起了早年的母亲,以及,那尘封在骨子里不愿想起的记忆,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的床边扶着自己的头,唱着那 样轻柔的歌曲。 男人甩了甩头,甩开自己想法,这时歌声已经停止,只听到里面一个甜美的声音,说道:“不要怕,记着自己回家的路,我用 歌声陪你。” 孩童点了点头,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居然有些恋恋不舍,频频的回头看着那个窗子。 甜美的歌声又从窗子里慢慢飘出。男孩抬头想了想,终于还是跑走了。也许是屋里的人听到了孩子跑走的声音,渐渐的,歌声 也停了。而在一旁的闵释。此时心中却泛起了浓浓的不舍,他还想听到那个歌声,还想听到那个声音。 番外一:缘起13 夜,天空中的新月被厚重的云层遮了严严实实,女人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拿开,忍着腰 间酸痛悄悄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的开始穿衣服。 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就是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日里看着所 有人都冷若冰霜,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会柔情似水。 可是,她注定要负了他了。 女人终于穿好衣服,当手碰到门板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不舍,想了想,终究还是转回身,摸 到床边,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 女人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揽进怀里,死死的钳住了。 “自从上次从县城里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男人的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遇 到了什么人,菱染,我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安全的。我这几天每晚都 不敢睡,就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果然,今晚你真的就要离开了。我告诉自己,你走,是你的 选择,我应该放你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男人说着顿了一下,手上力气更大,然后他继续说道:“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阿释!”菱染轻抚着男人的脸颊,手指在他那狰狞的疤痕上摩挲着,说:“我必须离开这 里,那天在县城里遇到的人原本是我的队友,可是,他们确是来杀我的。我必须离开。” 闵释微微一愣,随即他一个翻身坐起,板着女人的肩膀有些生气的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拖了这么多天,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男人说完就要下床,菱染一把拉住他说道:“他们是天子的人!” 闵释的动作一顿,怔愣的僵在了原地。他知道她不普通,知道她有很多秘密,可是他万万没有 想到,她居然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有着联系。这简直就像是凡人听说自己的媳妇居然是天仙 女一般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菱染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所以,我只能投靠 他的敌人了。” “你说去哪,我就去哪里!”闵释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说道:“刀山火海我都不眨眼。” “那好!”菱染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缓缓的说道:“那我要你回闵家!” 男人浑身突然一僵,就听菱染继续说道:“回涪陵闵家,继承家业。” 闵释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 “我不回去!”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是他们将我和母亲逐出闵家的,我不想见他 们。” “那你可知道,在你和你娘走后,闵家遭难,全家上下132口,无一生还。”菱染缓缓的说 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父亲是因为预感有危险,这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娘和你逐出家 门。” “所以,当年追杀我们的并不是父亲派来的人,而是……”男人说道这里突然哽咽的说不下去 了。 过了好半晌,菱染感觉男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缓缓继续说道:“我在宫内时得到过很多各 方面的消息,其中就有你脖子上硬币的相关信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枚令牌,可以号令闵 家在各地的势力。也是他们翻遍了闵家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说着,她捧起男人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说道:“那夜我没有喝醉,所以,跟你,是我 心甘情愿的!” 男人微微一愣,就听女人继续说道:“阿释,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隐居在这里,不 问世事,男耕女织。可是不行,我身上也有血海深仇,我们都有要做的事情。” 闵释缓缓的将头低下,攥紧了脖子上的硬币。 “那你准备如何报仇?”男人低声问道。 女人自嘲的冷笑一声,说道:“我无权无势,无兵无卒,更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唯一能用的就 只有这副皮囊了。” “我不许!”男人紧紧搂住女人的腰,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乖!”女人并不怕疼,她反而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心情愉悦,她抚摸着男人的手臂,缓缓的说 道:“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用这个武器好不好?” “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闵释的声音有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现在分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彼此!”女人说道。 “可是天下这么大,我该到哪里去找你?”男人将头埋在女人胸前,缓缓的说道。 “宁州有一间药铺叫‘静心堂’里面有个叫小德的,还有一个叫小海的。你若要找我,联系他 们就好!”菱染缓缓的说道:“我也会定期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的行踪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过了好久,他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 +++++ 五年后,中州历190年,大周都城,洛城 在洛城城东,有一座占地面积极大且院墙高耸的建筑,大家都知道那里正是大周朝宰相高时的 府邸,那里周围的街道都被禁止人通行,据说就连沿街的住户都是宰相府的人。深夜更是会时 不时从里面传出哀嚎惨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已经是子时,大街上一片漆黑,除了各大府邸门口被风吹的旋转不已的纸灯笼就无其他 光源。 而此时的宰相府却被火把照的通亮,为首的侍卫长正在府中挨屋搜查,当他走进一处名为静园 的院子时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他身后的一名红衣女子柳眉一挑,呵斥道:“怎么站住 了?她的房间就搜不得吗?” 侍卫长微微行礼道:“青衣姑娘,血煞姑娘说过,平日不得擅自进入她的院落不然有我们好 看!” “她你们不敢得罪?难倒我就是好得罪的了?”女人嫉妒的狠狠踢了侍卫长一脚,抬腿就往里 闯。 这时,黑暗中突然跳出一名女子,伸手将她拦住,道:“青衣姑娘,我家姑娘睡下了,不方便 见人……” 被拦的青衣一看对方是血煞的丫鬟秋叶,火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 西?居然敢拦我?” 说着抬手就要打人,这时被一声苍老的呵斥声喊住:“住手!” 女人一看来人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见过义父!” “说过你多少遍了,做事不 要这么毛躁!”来人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周朝宰相高时,他佯 装生气的呵斥了一声,随后也不看看秋叶,迈步就往里闯。 秋叶自然不敢阻拦,他一路走到了卧室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跟着也是一停,随即就听 到屋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淫靡的声音。 “小淫娃!喜不喜欢大鸡巴?嗯?流这么多水,夹这么紧,是不是想我捅死你……” “嗯啊,公子,啊啊,你太大了,菱儿要被你捅破了……啊啊啊……啊啊夫君……啊啊啊……” “小淫娃,放松点,你可夹死本公子了,你不放松点我怎么能捅更深呢?” “公子!不能再深了,要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 门外众人被里面的声音弄得脸红心热,特别是女人那奶猫一样的叫声更是让他们裤裆里涨的发 疼,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正当大家以为这次搜查到此结束的时候,就见高时猛地一抬脚,将房门踹了开去,带着众人就 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本来一片漆黑,此时被众人手里的火把照的通亮,床上,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正骑 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停的起伏着,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那黝黑粗壮的肉棒不停的在女人的蜜 洞里进出,被流出的汁液染的油亮异常。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多少次,弄得空气里满满都是男 女性爱的味道。 两人似乎正在佳境,对进来的众人完全无视,女人汗淋淋的躯体起伏不停,挺着腰淫荡的用阴 穴去吸那根大棒子,男人突然坐起,一把将女人抱个满怀,挺着腰用力的往女人的深处钻,深 插入穴的肉棒顶的更深。 所有人都似乎被钉在了原地,瞪大着双眼看着床上疯狂交媾的男女,随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 下,男人身上的肌肉骤然紧缩,胯下一个深顶,低吼着暴射而出。 随后就见男人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趴在了女人起伏的胸口处大口喘息着。 “澈公子好兴致啊!”高时笑呵呵的说道。 男人喘了几下,抬起汗湿的脸,挑花眼一挑,笑着说道:“宰相这里的美人如此娇嫩,我实在 是没把持住,还望大人见谅啊!” 这时男人身下的女人伸手将旁边团成一团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对着高时低头,有些惧 怕的缩了一下喊道:“义父!” “无碍!”高时哈哈哈一笑,道:“澈公子可是贤王的左膀右臂,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 些日子你就好好伺候公子,听明白了吗?” 女人秋水一转,带着情欲暗哑的嗓子柔顺的应承。 “哎呦,那我可的好好谢谢宰相的款待了!”沈澈如所有纨绔子弟一般,笑着一抱拳,算是将 美人收了。 于是宰相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还不忘体贴的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番外一:缘起14 “宝贝,公子来了!” “公子,人家累了嘛!” “你不用动,这次本公子动!” “哎呀!公子!” …… 男女淫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高时带着众人走出了小院之后皱眉道:“刚才可有看出什么端 倪?” 众人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他们刚才只顾着看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根本没心思看什么 端倪。 高时手捻须髯,皱眉道:“莫非刚才夜探我书房的人真不是沈澈?” 他狭天子以令诸侯,自然和正统的贤王是政敌,而这个沈澈又是贤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借着修 书之名入驻他府中,高时自然如芒在背。今日有人夜探他书房并试图打开暗格触动了机关,他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澈,带人去搜时果然那人不再房中,于是才会全府搜捕,谁知居然看到了 这么一幕。 血煞的美他自然知道有多诱人,两人滚到一起倒也不奇怪。 他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所有细节,确定两人并不是演戏,他眉头骤然皱紧。心道:如果不是沈 澈,那就说明另有其人,他的身边不干净! 而就在这时,原本缠绵缱绻的房间里,女人骤然变脸,将还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下掀翻在地,扯 过一旁的外套将自己裹了起来。 “别啊!”地上的男人也不闹,抬着一双桃花眼挑眉说道:“我们怎么也算露水姻缘一回,你 这翻脸无情也来的太快了吧!” “翻脸无情?”女人揉了揉被男人累酸的腰肢,妩媚的眼睛翻了个娇嗔似的白眼,说道:“要 不是刚才我替你打掩护,堂堂沈公子此刻怕是已经被带到地牢里吃鞭子了!” 男人不以为意,爬起来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头下,道:“不管怎么说,今夜我肯定是不能回 去了!这几天估计也的拿你做掩护了。你有什么条件直接开好了!”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掩着口,眼波流转,说道:“简单!我要投靠贤王!” “哦?”沈澈一挑眉,问道:“你可是高时的义女,他最得力的部下,怎么?这都满足不了 你?你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我要他不得好死!”女人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所有手上沾着骆家人血 的人,不得好死!” “好!”沈澈嘴角微微一勾,说道:“我替贤王答应你了。” 一个月后,宁州 亥时一刻,刚刚宵禁的宁州城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促行驶在街道上,菱染撩起窗帘,一 双媚眼缓缓的扫过路过熟悉又陌生的宁州城街道。 五年了,她离开这座宁州城已经五年了,这里繁华依旧,而她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包括 她自己。那时的宁州也同今日一般闾阎扑地,九衢三市,那时的她虽然经历过突变骨子里却还是 个怀揣梦想的天真少女,欢天喜地的惦记着嫁给那个天下最好的男子。 一转弯,马车经过一条街道,女人知道,这条街道通向的就是曾经的骆府,她清楚的记着,当 年,她被八抬大轿抬进这座街道时的情景,她作为那婚礼的主角儿,则是怀着一颗,小女儿般 欢喜雀跃着的赤子之心,等待着那未来应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期待着,那本应该与他举案齐 眉相敬如宾的夫婿。若是当时她能知道最后的结果,也许,便不会同意那场婚礼,又或者,不 会对那场婚礼有任何的期待,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在一栋大宅子的后门马车停了下来,菱染身穿一声漆黑的斗篷,头上带着兜帽轻快的跳下车。 还不等她拍门,小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以为身穿粗布衣服的仆役躬身施礼,引着她来到了书 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拿起灯罩一个一个的将多余的蜡烛熄灭。 书案上一个身穿衮龙袍的男人单手持卷,听到下人的回报却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在鼻腔里冷冷 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带路的下人随后躬身退出,丫鬟继续灭灯,菱染则站在房中,安安静静。 丫鬟终于将其他的灯都灭好了,转身悄悄的离开,屋里只剩下一盏,放在男人书案上的还点 着。 菱染知道,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贤王——燕子枢,可是她却并不惧怕,借着烛光打量着对 方。男人长相十分俊朗,剑眉朗目,挺鼻薄唇,身上没有半分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一点儿不 像个王爷,反倒像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不过即便再英俊潇洒的男人也终究没办法让女人过多留恋,她只是记住了男人的样貌,便开始 打量起屋里的装饰。 男人的书房不大,风格也和主人一样,简单且硬朗,靠墙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兵书。 “看够了就睡吧!”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一块冬日里的硬铁块。 “好!”菱染应了一声,迈步来到书架边的一张硬榻前,先是拿了几本书放在榻上当枕头,然 后将身上的黑披风解下,又摘了头上的钗环,一头黑发随即披散两肩,然后她将外衣褪下搭在 一旁,往硬榻上一趟,盖着披风便闭上了眼睛。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过了好半晌,女人的呼吸平缓而均匀的传来,男人微微皱眉,将手里 的书卷放下,转头看向一旁已经睡熟的女人,有些意外这女人居然就在一个男人面前睡得如此 安心。他那日听沈澈说高时的义女血煞居然要投靠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对方的一个圈套。 血煞其人他早有耳闻,据说那女人是高时所有义女中最得力的一个,不单长得绝美,而且心思 细密,世间没有她接近不了的人,也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情报。 所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一方面保持着警惕,另一方面却也同时十分好奇,想知道这个女人会 用什么手段在自己这套走秘密。所以他破天荒的亲自接见了这个女人,不过,为了给对方一个 下马威,他并没有与她说什么,想晾着她看看她的反应。而女人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 看着女人熟睡的模样,燕子枢皱了皱眉,转身灭了最后的一盏灯,出了书房回卧室睡觉去了。 番外一:缘起15 第二日清晨,当男人再次来到书房的时候菱染并没有醒,她被男人开门的声音吵的皱了皱眉, 随后只是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醒醒!”燕子枢抬脚踢了踢硬榻,巨大的声音将女人猛地震醒,男人修长的眉一挑,冷冷的 问道:“本王的榻睡得还舒服吗?” 菱染打着呵欠揉了揉眼睛,看向一旁的男人,实实在在的说了一句:“有点硬!” 燕子枢一时被噎了一句,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出去洗漱!” 说完便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书案旁,开始处理公文。 菱染伸了个懒腰,安安静静的开门出去洗漱了。 燕子枢在女人关门之后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却在下一刻闻到屋中那股若有若无的女人香,他 有些烦躁的将公文重重的摔在桌案上,突然有些后悔当面见这个人。明知道她是株罂粟,却还 是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想到这,他目色一凛,命令书童备车,准备等菱染回来便将她送走。 不一会,女人手持一条沾湿的方巾,一边擦着脸一边迈步进屋,颇为自来熟的对着正要对她说 话的书童说道:“备写清粥小菜,路上吃吧!” 顿时,屋里的两人都是一愣,然后就见女人秋波一转,看到燕子枢桌子上的一张地图,淡淡的 说道:“华西镇地势西高东低,看似可以水攻,其实不然,因为……”说着,她走到桌边,葱 白柔美的手指敲了敲其中一处密林,继续说道:“这处密林里被人偷偷挖了水渠,且构造精 妙,足以让引水者自溺。不如用火来的实在!” 燕子枢看着那张地图,低声说道:“火油!” “西岭高奴县有石脂水,水腻浮水上,如漆,采以燃灯,极明!”女人唇角微勾,俯身凑近兴奋异常 的男人,在他耳边如同吐气一般,柔柔的说道:“投名状!” 说完,她不等男人反应已经将手指从地图上收回,却似有意似无意的在男人的手背上轻轻划 过。 男人被她手指划的身上一麻,猛地的绷紧了肌肉。就在女人转身要走的时候,下一刻男人猛的 起身绕过书桌一把将女人拉了回来。 他用力有些过猛,女人被他拉的撞进对方的怀里,娇滴滴的轻呼一声。 男人却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他一只手扣住女人的双腕,另一只捏着女人的下巴,迫使 她抬头看向他。 “都说贤王多年不近女色,没想到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吗?”女人却没有半点惧意,反而就势往 他怀里一蹭,伸出红嫩的舌头卷起男人的指尖,不轻不重地在他指腹上画了个圈。 燕子枢手指顿时发麻,一股热流顺着被女人舔过的濡湿地带一路钻进他的脑子里,顿时炸出一 片白花。 “可惜!我喜欢温柔些的!”下一秒女人却已经利落的挣脱了男人的束缚,窜到了两步之外, 她笑颜如花的说道:“恕不奉陪了!” “站住!”燕子枢请呵一声,道:“你如何知道我要攻打华西的?” “昨夜我来时,你屋里正在灭灯,最后,只剩一盏,显然,你不是浪费之人,所以之前必是有 需要燃灯之事。”菱染说着,伸手抚了下鬓边碎发,继续说道:“屋中有男子气味,虽不浓重 却也不容小视,可却没有熏香,可见对方虽然来见您时特意沐浴过,却不是风雅之人,可见, 应该是武将,且并不只一名。你手边的被反扣在桌面上,看厚度应该是西南诸县。 前日有探子报我,有三名武将秘密来到宁州,且他们都是驻守西南的位置。综上所述,想必是 贤王要对西南某县动兵,诸县中,只有华西镇即是当地吐司固守之地,又是唯一一个不肯归顺 的势力,贤王大人自然是要对付他们了。三位将领中有一人原是闽州人,擅水攻水战。所 以……” 女人说道这突然一停 ,媚眼扫过一旁已经愣在当地的书童,说道:“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取 白粥啊?” 书童被问的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就听燕子枢说道:“去厨房准备早膳端过来,还有,让 车夫回去吧!她暂时不走了!” 这时已经有脚步声传来,菱染微微挑眉,问道:“你们谈军情,我这个身份未明的女人在场合 适吗?” 此时,脚步声已经近前,燕子枢却是浅浅一笑,往书案后一坐,说道:“那就给他们一个明确 的身份。” 菱染先是一愣,然后妩媚一笑,回了声“是!”随即,脚下一转,下一刻已经绕到书案后,软 软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下一刻,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个颇为粗犷的声音说道:“末将参见贤王!” “猜猜是谁?”男人没有应门,却饶有兴味的看着怀里把玩着他身上盘扣的女人,低声问道。 “平县太守,李府。”菱染此时已经将一颗盘扣解开,开始弄第二颗,说道:“他久居平县, 那里资源贫瘠,来到宁州之后显然肉吃多了,最近有些上火,嗓子都有些干哑。” 男人一把手按住作乱的小手,低声道:“我留你下来不是做这个的!” 对方显然看到里面人半晌没有回答,觉得可能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随即又提高了嗓门喊 道:“末将参见贤王!” “但是我在他们面前需要这个名分!”菱染媚眼却闪出一丝冷意,说道:“毕竟,不是每个男 人都愿意承认女人的聪明。他们更愿意相信,我们的地位是靠出卖色相换来的!” 燕子枢按着女人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缓缓的放开。 在门打开的同时,他衣服上的第二颗盘扣已经被解开,看上去带着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门外的三人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一僵,他们有些没想到居然那位一直不近女色的贤王居然也 有这样留恋花丛的时候,不过再一看那怀里的女子,顿时都有了一抹心照不宣。 “奴家见过各位将军!”女人声音甜媚,虽说是见礼,却依旧腻在男人怀里不懂一分,像极了 被宠坏的侍妾。 这些人见多了这样的事情,想通了也就见过不怪了。 “你们几个去高奴县收集石脂水,我们用火攻!”燕子枢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寒暄更没有多 余的累赘。 而下面的几个人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事风格,也没问其他,只是说了些详细步骤之 后,便告辞出门了。 “他们已经走了,你可……”男人的话停在了半路,因为他发现,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熟 了。 清澈的晨光中,女人白皙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映着男人蟒袍上的金色,看上去又亮了几分,纤长 浓眉的睫毛在眼睛下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 男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要摸摸女人的脸颊,却还是没舍得打扰她的好梦,缓缓的收回了手。 半晌,他认命一般的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来到那张硬榻上,将女人放好之后,他微微皱眉, 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些困意,想着反正今日也是无事。索性直接和衣躺在女人身边,闭上了眼 睛。 +++++ 一年后,中州历191年。 六月的潮湿天气总是让人心里发闷,即便是到了晚上那肆虐了一天的余热却还是留恋的不肯离 去,傍晚,天空中开始飘起雨,细细的黏黏的像飞在风中的蜘蛛丝,一遇到人便会粘在脸上和 衣服上,腻的让人恶心。 岳州,大周王都的西大门,两座大山将它夹在中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造就了它一夫当 关万夫莫开的重要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也成了想从西面进入王都的必经之地。 而这几日岳州全城更是戒备森严,因为冥域来大周和亲的兰馨公主正下榻在城里休息。 细雨中,一队人马正快速的行进在岳州本就人不多的街道上,五十匹披着铁甲的马儿虽然速度 很快却整齐的维持着队形前进,看得出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马上个个是一身斗笠蓑衣的健壮 男子, 马蹄在路上溅起一路细碎的水花,队伍中间是一辆豪华到奢侈的马车,车身通体用上等的黄花 梨制成,上部镂空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两侧车门都挂着珍珠帘子,上面的珍珠个个大小一 致,色泽饱满圆滑。 马车的四角没有如其他马车一般挂着铃铛,反而挂着缀着翡翠珠子的金丝流苏。内帐选的是上 等的金丝锦,若是天气清朗之时整架马车经阳光照射就会映出一层淡黄色的光晕,如梦如幻。 两匹毛色均匀光亮的白马带着镶嵌着宝石的鎏金辔头拉着它行驶在微微有些凹凸的青石板路面 上,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安静的赶着车,他的身边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一身青衣须发皆白 的老者,抱着肩闭目养神。 队伍转过几条街,在一座虽华丽,却庄严气派守卫森严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只见上面愕然写 着“岳州驿站”。 众人纷纷下马候在一旁,老者也睁眼下车,对着守门的士兵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乃是贤王派 来的人,过来接公主入京的。” 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于是便进去通报。 分卷阅读240 从那以后闵释每次到镇上卖柴,都会有意无意的走进那间小巷。可是那甜美的声音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去那条小巷。 他沿着大路一路推着空车缓缓的走,又看到了张家小姐和她那个未婚夫。 男人本不想惹麻烦,可是今天他的心里总是莫名的烦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觉得很恶心。 他刚刚到张府的时候,确实被温婉贤淑的小姐惊艳了一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他凭什么 娶人家的大小姐?所以那念头只是在脑海当中一过,便消失殆尽了。从那以后,他没有刻意的冷落疏远,也没有刻意的去贴近 讨好,也许就是他这种态度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引起了大小姐的兴致。 说起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长相一直很有信心。喜欢身边所有的男人为她马首是瞻。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对她永远是若 近若离。这明显让张家小姐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无论她怎样的抚媚,这个男人一直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而她对这个男人的纠 缠,也被其他人听到。更是传到了她未婚夫的耳朵里。 她未婚夫是曾经的国公公子,虽然家境没落,但好歹显赫,对于他这样小县城的女子来言,那便是豪门大户。她自然不会因为 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而去得罪自己的未婚夫,于是他声泪俱下,将自己的纠缠倒打一耙,说成了闵释对她的纠缠。于是未 婚夫一家气愤不已,打算给闵释一些教训。谁知这闵释身手确实了得他们根本没有占到便宜,于是那些人想到了一条毒计。他 们将闵释骗到了经常有恶狼出没的山里,想要借狼的爪子要闵释的命却,不想一天一夜之后,却是这家伙一身是血从山上下 来,唯一不同的是本是俊朗的脸上被狼爪抓伤。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滴着血。那时的男人犹如从罗山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不等陈老爷开口闵释,便辞掉了人家的工作。 陈老爷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便私底下说是闵释勾引大小姐被赶出陈家,好在闵释这个人本就少言寡语,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也 没有什么反应。 闵释实在不想跟这些人纠缠,于是一转头推了车迈进了那条今天并不想迈进的小巷。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窗口。他将车停下,像那天的孩童一样靠在那边墙上。 那曾经漂出过歌声的窗口,就在他的头顶,窗子很高,即便是闵释这样的高个子,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男人坐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儿,他只是想坐在这儿,不想回那空荡荡的小屋,不想回到大家用异样眼光看他 的村子,可是他无处可去,只能坐在这。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男人的叹息声。随后,甜美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怎么又迷路了吗?” 男人浑身一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显然里面的女人把他当成了那天的小孩。他张了几次嘴,想告诉他不是那个孩子,可是 他要心中隐隐期盼着听到那个美丽的歌声。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歌声已经从窗子里飘了出来,是另一首童谣,很安心,很好听。像午夜的月光,柔柔的照在人的身上。 男人听着听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灯红酒绿的地方,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他推着车,快步离开了。只是在临走的时候, 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窗口。 从那以后,两人似乎有了默契。他买柴经过时每次都会在那个窗口停住,而里面的人似乎都是在他停车之后,便会为他唱一支 &nb sp; 歌,每次不同,但同样好听。一曲唱罢,他便会推着车离开。 就这样,过了整整半月有余。 而就在今早,他依旧推着车经过那个窗口。可是当他停下时却奇怪的没有听到里面的任何声音,他好奇的站起身,竖着耳朵想 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睡了。而就在这时,他居然听到了男人沉闷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压抑着呻吟声。 一瞬间,男人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从他的骨子里面弥漫全身,让他几乎僵硬在那拳头攥 的死紧。 他怎么忘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女人的歌声太过清纯,已经让他忘记这里面住着的都是怎样的一群人? 羞愤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他觉得他从小到大,从未这样丢脸过,哪怕是被张家大小姐污蔑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 他也没有这样的羞愤过。 可是,即便是羞愤,他心里也隐约的觉得里面那个人不应该是那样的女人。 以后再也不能来了,这辈子再也不要来了!男人咬着牙发着誓。 就在他刚刚迈开步步子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里面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随后便是一个女人的闷哼,然后就是男人的 怒骂:“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你叫啊!你的声音不是很好听吗?能天天给外面的男人唱歌,在老子的胯下居然连一点声都不 出,老子让你叫,你听到没有?开口叫啊!”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巴掌声传了出来。男人已经迈出去的脚骤然停住,他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和几乎咬在牙缝里的痛呼。 他几乎是连想都没想,不顾一切的踹开了院子的侧门,按照脑中的方位,找到了那间屋子。 这时他才发现,那间屋子居然是一个柴房,而根本就不是什么姑娘的花楼。那扇门半开着,他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男人还在打着 女人,男人裸着下身不停的挥舞着巴掌,而他身下的女人只是蜷着身子,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前所未有的愤怒让男人的眼都红了。他一脚踹开门,挥着柴刀对着男人就扑了过去。 男人没有用任何的招式和武功,只是单纯的发泄心中的愤怒,他将男人骑在身下,一拳接一拳的打着。 终于不知打了多久,下面男人已经没有了反应,只剩一口气在胸口吊着,不上不下。而这时他才抬起头,柴房的门口已经站满 了人。很显然被他刚才凶残的样子吓了个够呛。 老鸨子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她也算见过世面,可是如此凶狠的人老鸨子确是第一次见,自然也知道绝对不是一个能惹得 住。 看着被打得几乎快要面目全非的家伙,老鸨子认得出那是他们楼里的一个龟公。这家伙好吃懒做,还经常偷偷的调戏下面的姑 娘,更是逼着那些年老色衰的陪他。 老鸨子对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好感,可是到底还是妓院中人,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了,自己的脸上也没有光彩。正在想着要 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闵释冷冷的说道:“我要买!” “买谁?”老鸨子只看到地上的半死不活的男人,随即她咽了口唾沫,想说这位大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居然还想买个 男人回家吗? 闵释转过身,而与此同时,他才看清地上女人的模样,瘦弱的身体罩着已经根本分不清楚颜色的衣服。不,那不应该叫衣服, 应该叫做一块破布才对。 她就那样卷曲着身子,在满是稻草的地上躺着,两条腿上绑着脏的看不清颜色的绷带。很显然,那是骨折后用来固定骨骼用 &a mp;nbsp; 的。 本来已经消褪下的眼中血丝,又再次布满双眼。看着女人唇边渗出的鲜血。男人攥紧的拳头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 买她。” 老鸨子这时才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要买的是谁? “她呀?”老鸨子已经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风尘里打滚的人,对这种男女之事自然是特别的敏感。老鸨子虽然不知这地上的女 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个糙汉,但是想想看,把她扔到柴房也完全没有用,与其让她瘫在这等死,不如发挥一下最后的价 值,卖点是点。 她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可是个罪奴!官府送来的,卖不得!” “不过!”她不等闵释翻脸,赶紧说道:“我这个人心软,想必她这个样子官府也不会再找了,就便宜点卖给你了!十两银 子,一份都不能少了!” “十两银子?”男人皱着眉,他很清楚。在街面上。十两银子足够在一般的家庭一年的费用。 “太贵了。”男人说完转头就要走。老鸨子看他毅然决然转身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了,连忙说道:“好商量,好商量!” 闵释眼中一亮,他说不买其实也无非是吓一吓这老鸨子。如今看对方松口了,转身说道:“那你说多少?” 老鸨子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又看了眼男人那还滴着血的拳头,她咽了咽唾沫,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伸出五根手指, 却在闵释似冰的注视下慢慢的收回了两个。 “三两,这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赔本了!” “好!籍契拿来!”闵释一边接过籍契,一边从怀中摸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在手中掂了一下,正好三两。 他将银子扔给老鸨子,转身就去抱地下的那名女子。 可是女人浑身是伤,根本无从下手,这时他一眼看到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手里攥着一个鲜红的红缎被单,于是上前一把抢了, 将女子一包抱出了柴房。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那么轻,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就在他轻柔的将女人放在他卖柴的板车上时。他却不知道刚才的时 候的举动已经被同村进到县城采买的人看在眼里,于是便飞快的跑回村子,宣布着爆炸性的新闻。 番外一:缘起16 众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迎接,听车中一声娇嫩的女子声音响起:“老沈!” 老人会意急忙拿出小凳摆在车边,一手撑起一把图案精美的纸伞,待他将一切准备好这才伸手 打开了车门。 一抹纤细玲珑的女子身影风情万种的从车上缓步下来,她半边脸上是纯金制作的面具,身上是 与节气十分不符的淡紫色秋装,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色的锦缎披风。 女人明眸轻转,目光却冷的似冰,她幽幽说道:“冲进去!” 手下这一行人得令之后“呼”的一声列好队伍,就要往里冲。 “冥域公主在此休息,谁敢放肆?”一声官腔十足的吆喝,从内院疾步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身 材肥硕,头戴乌纱帽,藏蓝色的官服几乎挤不下他的一身肥肉,此刻他正在手下的带领下抖着 一身肥肉往外走。 “不知使者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请见谅!”来人口中呼着,却只是躬身一礼,态度傲慢至 极。 此人便是岳州驿站的驿长江义,话说他在两个月前便得到了冥域来大周和亲的兰馨公主要在岳 州驿站休整的消息,从得到消息开始,他昼夜不停的忙活,修缮房屋,准备相应的物品,更是 从邻近的州府借调来了一批士兵来把守驿站,一个月前兰馨公主的车驾便到了岳州,他更是几 天几夜没合眼,鞍前马后的服侍周到,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他刚在今天脱了衣服躺下就听 人来报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女子拿着使者令来驿站了。要说这几日来的使者也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每三天就一个,江驿长实在是重视不起来,又听说是个女子,料想也不是什么朝中大员自 然也就没在意,慢慢悠悠的换着衣服。刚换好,就听说来人要带人往里闯。他这气就更大了, 以为自己靠着公主这棵大树定然没人敢动,便有恃无恐的吆喝了起来。 老人上前施了一礼道:“劳烦大人去通报兰馨公主,就说……” “公主已经睡下了,没空理……”江义想都不想直接打断老者的话语,却还未等说完,自己脸 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直打的他眼前金星闪烁,后槽牙都松动了,抬头看看早已经收手 正笑呵呵看着他的老人,愣是结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周围的卫兵早已经抽出刀剑将江 驿长护到了身后。 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看的江驿长入坠冰窟。 “江义!”女子缓缓开口道:“看来在你对冥域的公主很是尊重啊?莫不是大周的官当腻了, 想去冥域讨个一官半职当当了?” 江义被这一巴掌打的彻底清醒,不由得抬眼望向面前的女人,眼睛顿时就被女人露出的半面倾 国容貌吸住了。倾国美人!金质半面!莫非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叱咤朝堂的宋菱染? 他这时恨不得自己狠狠甩自己两耳光,怎么就得罪了这位祖宗啊! 顿时一头的冷汗下雨般的流了下来,急忙点头如捣蒜的道:“下官这就去!这就去。”说完, 捂着肿起的脸颊一溜烟似的没了踪影。 老人的眼梢跳了两下,看着身边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女人,指了指胖子消失的方向,不可思议 道:“想不到他一身肥肉,跑的还挺快!” 不消片刻,已经在奔跑过程中整理好穿戴的江义顶着半边通红发亮的肥脸,引领者二人来到了 公主下榻的房间。 房间虽不算豪华却也干净大方,红木桌子后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孩,华冠锦衣的公主打 扮,和她那稚嫩的五官极为不相符,周围着站着几个冥域侍卫,身后站着两个绿衣丫鬟。 宋菱染眼睛骚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陪同送嫁的冥域祥王爷。 冥域和大周是势均力敌的两国,一直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互不侵犯,却也互相防备着,两国 每过三年便会互送公主下嫁,名为和亲,实为人质或者奸细。如今三年期又至,于是三个月 前,冥域当今圣上端木析派人送来国书,宣布送上自己的九女儿十六岁的兰馨公主下嫁大周太 子。 宋菱染来之前便知道,使团之所以迟迟赖在这里不进城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从小被宠大的不知天 高地厚的小孩子正在闹脾气。 兰馨本是端木权的宠妃兰妃娘娘的独生女,自小就习惯了在宫里飞扬跋扈,这次和亲本来她是 誓死不从,可惜父皇似乎是铁了心,愣是不由分说的把她押上了车。一路上,她没少对这些随 行送嫁的侍从发脾气,好不容易走到了岳州,却不知为何一呆就是一个月,眼看王都近在咫 尺,她便抱着拖一天算一天的心态开始赖着不走,寸步不前。大周多次派官员来迎接,却迟迟 不见公主动身,于是,大周皇帝宋菱染前来,希望可以顺利的将公主接回。 宋菱染笑着躬身一礼,自报家门:“公主金安!我是先皇赐封的清河郡主,已故庆州侯之女宋 菱染。深夜来求见公主主要是因为二殿下在京中等候多时,加之钦天监所测的吉日已近,还请 公主明日一早启程,我将全程护送公主进京!” 一贯养尊处优的兰馨公主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区区郡主放在眼里,她扬起下巴,正眼都不扫一 样,冷冷的说道:“本宫乏了,要在这多休息几天,你回去吧!” “哦!”宋菱染笑着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依旧笑脸迎人的,她早就料到这位公主会 这么做,于是并不恼,耐着性子接着问:“那公主准备何时启程呢?” “休息够了自然会启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兰馨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宋菱染并不发作,只是礼貌的一笑,同时,她注意到有一道伶俐的目光往自己这瞄了一下。只 是一下,却让她迅速的捕捉到了目光射来的方向。偷眼望去,只见那里是一个及其普通的侍 卫,一身千篇一律的侍卫打扮,只是头却低的更低,几乎看不到脸。这人混在侍卫中不声不 响,似乎是刻意不希望被人发现。 宋菱染收敛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转身告辞离开,嘴角却不经意的微微勾起,眼神也比刚进来 时亮了几分。 随即她命人安排房间,一行人就这么也在岳州驿站住了下来。 ++++ 客栈终于恢复了宁静,所有的侍卫各自回房,随后便各自熄灯睡了。 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灯火,这间与其他侍卫8人一间不同,房间里只摆着两张 床。 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身影步履急促的进了屋子。 “回来了?”斜靠在另一张床上的人幽幽开口。 那男人左手持卷,一双修长的眉目格外儒雅俊逸,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绸缎寝衣,清风明月一 般的嚼着笑意看向门口。 进屋的人一身侍卫服装,提着剑径直走到水盆前,将搭在架子上的布巾浸湿,然后在脸颊的四 周慢慢的按压。不久,他本看着正常无比的脸皮开始翘起,用指甲轻轻的拉住,微微用力便将 整张原本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男人微微抬起头,铜镜里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非得要跟来!”看书的男子微笑着说道:“今天看来,某人应该是醉 翁之意不在酒啊!” 听到这句,男人本就生人勿进的表情此刻更是冰冷如霜。与看书男子清雅俊朗的长相截然相 反,棱角分明的脸上浓黑的剑眉微微的皱着,狭长的眼射出冷冷的光,薄唇紧抿着,宽肩窄 腰,修长健美的身体此刻却绷的紧紧的,仿佛随时准备发怒一般,使得这个本就冷峻男人,更 似一柄随时都会出鞘伤人的寒铁剑,发出冷峻的光芒。 “好!”看书的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不说了!” 男人这才准备重新低头洗脸,清澈的水面映出他的样貌,他微微一愣,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指从 左侧额头一路滑到右侧颧骨,那里曾经狰狞的有过三道疤痕,如今却和其他的皮肤一样,看不 出半分伤痕。 “娉婷玉立碧水间,倩影相顾堪自怜。只因无意缘尘土,春衫单薄不胜寒。”清澈悠扬的男声 响起。 闵释的剑眉皱的更紧了,瞪了男人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懂!” 闵释将剑往枕头边一放,脱掉外袍和鞋子,翻身上床,朗目一闭,不理会那个用诗词嘲笑他的 家伙,心想又有谁能想到,儒雅知礼的冥域祥王,居然这样一副样子和他挤在侍卫房里。 冥域的国姓为——端木,当今的皇帝是第五代,崇帝端木析,而靖祥王全名叫端木祥,是崇帝 的二哥靖权王端木权的幼子。靖权王端木权掌管冥域的对外商贸,堪称冥域富人们的财神爷, 他一生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幼年夭折。余下三子中据说靖权王最喜欢的是二儿子端木炳,其次 是三儿子端木宏,而他最最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端木祥,因为端木祥的母亲虽 然长相出众,却出身低微,且曾经涉嫌谋害端木权的大儿子,虽然没有证据,却还是被端木权 给关进了柴房,最后心高气傲的她毅然跳崖身亡。可是令众人不解的是,在端木权病重垂危之 际竟然将王位传给了这个他最不看好的小儿子。不得不说,这其中的秘密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 解。但是无论怎么猜忌,毕竟现在端木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权在握的靖王爷,而他的两个哥 哥则只得了个有名无实的郡王,而这位新王爷也因为出色的手腕让大家认可了他的地位。 而这位新任的王爷也因为其端方雅正加上其儒雅飘逸的性子骤然成为了冥域历史上里最儒雅的 王爷。 +++++ 作者的废话:明天周末了哦~!准备爆更了~!这边依旧下午7/9/11点,更三章。 番外一:缘起17 闵家和端木祥的母家有些姻亲,闵释自然从小和端木祥就相识,虽称不上有多亲近,却也算是有些交情,闵释重振闵家,端木 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后盾。 端木祥奉旨护送公主出嫁,自然是不能带过多的人手,恰巧闵释思念宋菱染,于是就被端木祥强拉过来充当起了临时护卫。 好一阵,端木祥终于放下书,转身躺下,笑道:“你啊!男人就要知情识趣,女人才会喜欢,不要总是这么冷若冰霜,就知道 练功练功,把好好的一个人练得跟根木头似得,连笑都不会,成天冰着一张脸。姑娘都会被你给冻着了!” 说着说着突然,端木祥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不过,兰馨似乎对你很是不同呀!” “不同?”闵释皱眉重复着,想到兰馨公主这一路上的骄纵任性,突然浑身升起一阵恶寒:“吵吵闹闹的,麻烦!” 端木祥明白他对兰馨没有什么好感,摇了摇头,心道,这一道上谁看不出来我这小表妹的心思全系在这冰木头身上了,不过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更何况现在兰馨的身份已经是和亲公主,身怀着关乎两国邦交的重要任务,这份心思注定是要付之东流 了。 “好吧!我们说说另一女人……”端木祥起身坐起,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周那个宋菱染!” 闵释虽然依旧双目紧闭,却微不可查的一颤。 端木祥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同,却装作看不出的继续说道:“早就听说大周的清河郡主宋菱染是个厉害角色,我还以为只是个 如兰馨一般刁蛮任性没有心机的丫头,没想到今日她只是任凭兰馨胡闹,然后平静的退去,叫人真是摸不准心思!” 一听到菱染闵释的剑眉又皱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宋家,究竟是怎样的?”他悠悠的开口问道,似在问端木祥却又 似在自言自语。 端木祥微微一笑,道:“难的你对除了武功之外的东西感兴趣,我便给你仔细说说!” “宋家的祖上和大周天子有些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宋邵在朝中那是花名在外的浪荡子,不说他成天留恋烟花柳巷,就是跟 皇城中几大世家的小姐们的风流韵事也十足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只可惜他年近三十还是无妻无妾,更别提什么一男半 女。只是当年收养了一个义女养在别院里,他几乎也是不闻不问。 大周历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封侯必定是要回归封地,不经传召是不得进京。主要是怕封侯之人佣兵入朝,兵变篡权。而 宋家,却成了例外,不单太后亲下懿旨帮宋家在王都里选地立府,更允许宋府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招募、训练亲兵,宋家的恩 宠可见一般。 即使是这样,皇家似乎觉得给宋家的恩宠还不够,一年后更是拜宋定邦为一等公爵,仅次于郡王,封振国公,承亲王礼制,食 亲王俸禄,子孙世代世袭。独子宋邵为振国侯,承郡王礼制,食郡王俸禄。此时,宋家父子二人可谓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而这上上荣宠,看的朝中众人是个个眼馋心热。不过让朝中众人心怀安慰的是宋老爷子的儿子宋邵,跟父亲不同,他无心朝 政,只是顶了个侯爷的名位终日的吟诗作画,而宋老爷子似乎也很希望儿子过这样的日子,并不加以干预,任他逍遥快活。这 才抵消了朝中众人心中的不平,自我安 慰着:毕竟,宋家就宋邵这么一根独苗,又是个纨绔子弟,风流了这么多年却连个一儿 半女都没生出来,纵使他有天大的荣宠,也是后继无人呀! 谁知这位宋少爷就在大家刚刚平息嫉妒的时候,竟然在一次皇帝举办的酒宴上主动向太后讨赏,为自己那养在外面的养女,就 是宋菱染讨名分,而太后也不小气,一开口就赐了个郡主的头衔,封了清河郡主。 在大周,宗室女子一般只是空有头衔,并无俸禄,也没什么特殊的礼制,而唯一不同的,只有郡主和公主这两个封号,不单有 俸禄,更是有专门的礼制,就郡主来说,一年的俸禄和一个一品大员相同,而在礼制方面却与郡王世子相同,受百官一拜三 叩。 而如今一个从未露面的女孩被封郡主,这在大周里可是绝无仅有的,要知道只有王爷的女儿才能封郡主,侯爷的女儿最多也就 封个有名无俸的空头衔县君。而这位清河郡主竟然以侯爷女儿的身份封了郡主,可谓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何况她还只是 一次酒宴中宋邵随口一提的养女。 于是很多人开始传说,这个宋菱染就是宋邵的亲生女儿。传说宋邵听闻归州有个叫霓裳的名妓舞姿超凡,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于是千里迢迢去归州一睹芳颜,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当天就要为此女子赎身,收为夫人,谁知这女子却根本就不答 应,于是宋邵干脆在归州盖了间别院,整个人搬到了归州,为了能取得佳人芳心。而那女子却还是不领情,于是两个人就这么 耗着。一直耗了五年,后来女人一命呼呜,他便将这个女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养女,一直养在尼姑庵中,对她算是有情有义, 此次更是主动开口在皇太后那里给女儿讨了个郡主的头衔。于是这个本来无姓的女孩就这样跟着宋邵姓宋,唤作——宋菱 染。” 端木祥一口气介绍完宋家与宋菱染的身世,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望着听得入神的闵释继续 讲道:“而半年前,宋家别院突然失火,宋邵和夫人一同撒手人寰,留下的宋菱染回到了王都的宋府和老公爷生活在一起,后 来宋老公爷病重卧床不起,宋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宋菱染搭理,她继承了养父和爷爷的权利,加上皇太后和皇上的宠爱, 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 说完,端木祥看着略有所思的闵释,挑眉问道:“你怎么突然对宋家感兴趣了?” 闵释收回心神,闭上眼睛,冷冷的道:“好奇而已!” ++++ 转眼已经过了七天。 菱染一直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眼看钦天监测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冥域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板凳了,屡 次派人试探菱染的口风,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公主若是休息够了便亲自吩咐一下,咱们立刻启程进京,若是没休息够咱就慢慢 休息,不急!” 这时的两伙人就像是战场上的两方军队,比的不光是各自的人数,更重要的是两方将领的心,谁稳得住,谁就站上风,谁稳不 住,那么就一定是一败涂地。 其实兰馨公主只是闹闹脾气,觉得自己是冥域最得宠的公主,大周理应低声下气的来求亲自己才有面子,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在 这等着大周派大人物来给自己台阶下。可是大周的人是派来了,却一听她的推辞,二话不说的跟着住了下来,然后就没下文 了。 眼看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开始慌了,她虽然骄横,却也一国公主,国家之间的事她还是懂的,若是一旦和亲的事情搞砸 了,轻了,是自己灰溜溜的回国,不但被父王训斥责罚一通,搞不好这一辈子就得去寺院常伴青灯。说好听了是为国祈福,其 实就是没人敢娶,不得不送到寺院里。而这事若是闹大了,那就是两国之间兵戎相见。现在天下形势十分微妙,若冥域大周开 战,那么势必会两败俱伤,而其他的国家正是坐收渔翁之利。 显然,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可是她却又放不下公主的面子,所以才屡次派人以各种理由试探菱染的口风。 而菱染这边则是算准了兰馨的心,知道她不敢拖延太长时间,因为拖下去对她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就等着让她自己乱分寸。另 外菱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时间来确定,那就是那个送亲的祥王爷,她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如今大周势弱,天下群雄并起,情报收集自然是各方势力最重要的事宜之一,菱染现在掌管着大周最重要的情报网,收集对方 皇室的信息才是她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果然,菱染等来了她最想见的祥王爷。 那日的端木祥一进院子就让屋里的菱染眼前一亮,他一席淡紫色金丝织花锦四爪腾龙袍,头上紫金冠,腰间是十二环的金镶玉 瑞兽蹀躞带(冥域玉带的环数是按照等级严格规定的,皇帝是十三环,亲王十二环,郡王十一环以此类推),脚上是一双黑色 滚金边的腾云靴,深邃的五官,修长入鬓的眉,一双古井一般的凤眼,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安静祥和的儒雅,不由得让菱染在 心里默默的称赞了一番。 “祥王爷可真是难得一见呀?”菱染坐在屋里纹丝没动,既没行礼也没问安,甚至连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直接就来了这么一 句。 “好说,好说,本王这不是专程来请罪了么?”端木祥淡然自若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没有因为女人的无礼而愤怒,笑的一脸坦 然。番外:缘起18(二更) 端木祥料到菱染这几天的僵持不单单是因为公主,若是只因为公主,她大可以搬出国家大义来,公主就算再刁蛮也不敢不走。 所以,他猜测,一定是因为自己,他此次前来带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任务,所以一路上他都很少露面,甚至有时用替身迎来 送往。第一是不想自己锋芒毕露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第二也是借此腾出身子办好冥域皇帝交代的事宜。第三,他也想借此试 探一下各方势力。而如今替身的事情显然已经败露,所以他亲自上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菱染自然也知道他的算盘,于是就坡下驴:“早就听闻冥域祥王爷是这天下最丰神俊朗的王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丰神俊朗不敢当,只是性子比较恬淡罢了,这不,我在这几日可是将这岳州城里里外外好好的玩了个遍。”端木祥儒雅的笑 着,言语间刻意流露出普通富贵子弟般的纨绔味道。菱染却知道,这句话看似轻巧,却隐隐的包庇着兰馨公主,将拖延婚期的 罪过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看来他对这个堂妹还是有些宠爱 的。 “兰馨公主驾到!”一声通传,端木祥本还谈笑自若的脸上瞬间皱了一下。 心道:这个莽撞的丫头,不是交代过然她好好在屋里呆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跑来了。 兰馨进门就怒冲冲的,不管两人在屋里开口便道:“本宫歇息够了,择日启程吧!” 菱染笑着说道:“好,我立刻去安排。”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谁知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兰馨公主突然发难,一声娇喝大声训斥道:“本公主在此,你居然不退行,好 大的胆子!” 所谓退行是中州共通的礼节之一,在与君主、长辈及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见面或结束谈话后,应面对对方退步离开,以表示对其 敬重,而转身背对对方只有在对方与自己地位平等,或比自己地位低时才会这么做。 兰馨这么说其实并不是非得在乎这件事,而是她心里不平,觉得自己主动上门等于是认输了,自然想着耍个小脾气争回来点面 子。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回荡在本就安静的屋子里,瞬间众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似乎连呼吸都尽量放轻,仿佛任何一个细微的 动作都能引起一场大风暴来临。 “退——行?” 菱染一字一句重复,缓缓的回过头,美目微微眯起,一丝阴冷的杀意在眼中形成,她身边的老者似乎也明白菱染的用意,脚步 微微后撤,浑身蓄力,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而就在同时,一股冰冷入骨的杀气从屋子的那唯一一处黑暗角落里铺天盖 地地向菱染袭来,瞬间和她眼中的杀意搅在了一起。 “属下代公主恭送明慧郡主!”就在她分神的一瞬,呼的一下,那个平凡无奇的侍卫俯身跪倒,众侍卫也纷纷慌忙的迎合着一 起跪倒。而那原本来势汹汹的杀气却似晨雾见到太阳一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眼中杀意敛去,菱染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却是和刚才的和蔼可亲完全不同的邪魅。 “公主殿下,珍重!”说完,再一次的转身离去,老者也收敛了架势,紧跟其后。 就在房门关闭之后,那个带头跪倒的侍卫起身,很不耐的看着被菱染刚才眼中杀意吓得愣在当场的兰馨公主。 端木祥罕见的冷了一张脸,眉头皱起,训斥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嘱咐你多次了,整个大周,只有这个菱染你惹不起!” “她只是个郡主,我是堂堂公主,她见我应该是跪拜大礼的,可她就只是躬身,离开时也不退行,我看她这么嚣张才想教训她 一下的……”兰馨公主本来说的义正言辞,却看着端木祥越来越严厉的眼神,开始底气不足,越说声音越小。 “你从小生活在宫廷里,难道你不知道得宠的郡主比失宠的公主要高贵的多吗?”端木祥说道:“别说你一个小小和亲的公主 就是各国的陛下面前,她已然有飞扬跋扈的权利!” “她凭什么?”兰馨公主双眼泛红,显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就凭她是宋家的女儿。”端木祥冷冷的说。 兰馨公主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生生打断:“你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上路,这一路上不要再随意挑衅,这是大周的国土,我 怕你没办法活着到王都。” “要不是你母后担心你闯祸,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写来,言辞恳切的求我护送你一程,我犯得着在这跟你费这唇舌吗?”男人扔 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主房间。 众人离开半晌后才兰馨公主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而屋中一干侍卫宫女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询安慰,只是静静的站在 一旁。 ++++ 第二天一早菱染如约来到,随行的还有五十名衣着整齐的侍卫。为首的老沈,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袍子,花白的胡须在 风中飘动,一脸的慈祥。看起来跟王都城中大户人家的管家没有一丝区别。另一个则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黑黢黢的皮肤,豹 头环眼,满脸的络腮胡子,背上背着一把磨得亮晃晃的大斧子,光是父子面就有脸盆大小,虽然他也穿着侍卫的衣服,却愣是 比所有人都高出一头,加上身后那冒着银光的大斧子,在人群中一站十分的扎眼。 而今天的菱染,纯金的面罩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遮住了半边俏脸,头发随意的挽起,与六月闷热的天气格格不入的厚重披风下, 瘦弱的身体裹着薄秋衣。 有宋家的奢华马车开道,一路倒也畅通无阻,而兰馨因为想着对付京城里的狐狸精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菱染搭着话,岳州本就里 王都极近,只一个上午就到了王都城外,菱染将众人送到驿馆便告辞回府,不一会大周皇帝召见兰馨,众人也跟随者一起进宫 见驾。大殿上,大周皇帝赫连汉为庆祝两国缔结宋晋之好而宣布大宴群臣。 当天晚上,皇宫内的广元殿里灯火通明,众人纷纷举杯祝两国繁荣昌盛,太平万年。 ++++ 宴席到了中段,皇上便借故退席,留下这些人放下身段各自享受,眼看某些衣冠禽兽已经开始准备脱下衣冠只做禽兽,菱染终 于在闵释要发怒之前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拉起闵释就往皇宫外走,一路上还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端木祥本来不想动,不 过实在是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加之讨厌这污浊的气氛,索性直接起身跟了上去。 “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看着眼看要出皇宫了,端木祥终于忍不住的问。 “你就跟我走吧,保证亏不了你们!”菱染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出了宫门闵释就被拉上了菱染那几乎是奢侈的马车,端木祥也被塞了进去。 当三人站在雅阁前面时,没来过这里的两个男人还是被雅阁的庞大和华丽吸引了。 “郡主有心,放眼中州果然没有可以和雅阁相提并论的销金窟了!”端木祥开口夸赞,他虽然不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但是身 处朝堂风月地自然去过不少,可还是被雅阁震撼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去的那些地方跟雅阁比起来简直就上不了台面。 菱染有手肘撞了一下闵释,暧昧的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映出两个小酒窝:“我就说我不会亏待你吧!一会还有更 好的呢!” “不需要!”男人的脸似寒冰,冷冷的说道:“你对这里倒是熟悉的很啊!” “不熟悉!不熟悉!”菱染连忙赔笑,还不忘用那泛水的桃花眼抛个毫不含羞的媚眼过去。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端木祥顿时有些尴尬,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个清河郡主从小在这花天酒地里打滚也就算了, 闵释可是一直以来克己守礼,严肃到众人皆知的地步,怎么就跟这个 女人一副很熟的样子了? 终于,闵释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走去。 “哎呦,你训我,结果自己跑的比谁都快!”菱染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脸笑容的说。然后不等端木祥开口,屁颠屁颠的追闵 释去了。 端木祥微微一愣,平生第一次被人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无视了。 宋家在雅阁常年包下一间上房,三人便是在这上房中召集了些乐师舞姬来表演,而菱染更是招来了几个相貌端正的小倌来陪 酒。不时的左摸一把、右摸一把俨然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而一旁的闵释早已经看不下去,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端木祥身边也坐着几个小倌,腻腻歪歪的在劝酒,他笑的一脸春风,却不时看着面前那个跟小倌们闹成一团的人影,眼睛微 眯,泛起一片迷惑。 这个号称南国第一妖女的无赖郡主虽然表面上跟他热络,却可以转眼就把他冷落在一旁,甚至还不如对闵释热情,若不是她太 没心没肺,那就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从这段时间对菱染的观察,他可以断定,菱染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反而她是一个 深谋远虑的女人,所以,只可能是第二个原因,丫的根本就没把他堂堂祥王爷放在眼里。 分卷阅读241 一路上这名女子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任由他推着。只是偶尔颠簸的时候会闷的发出一两声呻吟。男人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 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甚至他都不知道车上的人到底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只是他很希望带她离开那里,哪怕只是每天给他唱歌也好。 这时,水已经被煮得沸腾了。男人收回心神,拿来家中最大的一个木桶,将水温度调好,选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拿着,迈进了屋 子。女人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躺在那一动没动,他将水放在女人身边,说道:“擦一擦吧!完事叫我一声!”随后男人便走了 出去关上了门。 随即,男人身后的屋里想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闵释坐在门口,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白云出神。 “喂!我好了!”终于,在女人叫唤声中男人终于回过神。应了声便推开门去端水。 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见屋里那张狭窄的木板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那里,用五指正在梳着头发湿漉漉的头 发。 女子的手很白像白玉雕成的一般,柔弱无骨一般的穿梭在墨黑的发丝里,让人不禁想变成那一缕发丝。女人的身上穿着的是他 的那件松松垮垮的外衫。却完全遮挡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的转过脸。 闵释瞬间觉得呼吸都停住了。白皙柔嫩的脸。像极了煮熟又刚刚拨了皮的鸡蛋,白嫩嫩俏生生的衬着笔挺的鼻子和一双秋水盈 盈的双眸。小小的嘴唇有些苍白,却平添了一分病弱的美丽。弯弯的柳眉斜插入鬓,秋波一转,便有万千风情。 女子见闵释呆呆的看着她,不禁唇角勾笑,眼放桃花。男人瞬间只觉得这天地间再没了其他的颜色可以与之抗衡,眼中只有这 个女人。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生了病,心跳得特别的快,他紧紧的咬着牙齿,仿佛他若不紧紧的咬着,他的心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了一样。 男人也算是进过县城,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是张家小姐那号称县城第一美人的,也不及这女子的万分。 女人娇嗔的瞟了闵释一眼:“呆子”。 男人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的,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就是那个唱歌的?”男人的脑子里还盘旋着在村口时,听到那些妇 人们讲的话。觉得对方应该是年老色衰,或者是生病的女子。 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微微一笑,说道:“我叫菱染。今年17。”说着转过整张脸。 闵释瞳孔骤然缩紧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女人另一半的脸明显已经被打得肿胀,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一瞬间,他想起就是他曾经看到的那一幕。男人双手紧紧的攥紧,没想到有人却不足为意。让他看到那半张脸,却似乎并不是 女人的意思,女人唇角带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她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说道:“就是因为它们,老鸨子才会把我便宜 卖给你。” 闵释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到了女子的两条腿。一直以来,他没有细看,现在才看到那两条修长的洁白的腿是那样的好看,可是 膝盖以下,小腿的部分确绑着四个木头,似乎是固定,外面则是一圈脏兮兮的布条。 “这是?”闵释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菱染自嘲的一笑,说道:“你看到了,我之前想跑,他们便打断了我的腿。然后扔最低等的客人们玩。” 说到这儿女人却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 仿佛在说着别的人的事情一般。 闵释心中一抽,静静地站在那儿。 半晌,他终于说出一句话:“你好好歇着。”然后男人便端起水盆,头也不回的走了。 菱染见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收起嘴角那撑起来的笑静静地躺下,看着那简陋的屋顶。一双水漾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真的讨厌那个地方,所以才知道门外有一个男人听他唱歌的时候,开始设计勾引他。一切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一个山村的 穷小子,心思总是要好猜很多。女人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梦中有太多太多的悲伤。而与此同时,这一晚睡得不踏实的,还有睡在屋外那明明睡不着,却又不 敢动的男人。 一连两个月过去了。菱染的日子可以说过得非常的自在,她每天躺在床上,除了起来方便,便是吃饭和睡觉。 男人几乎不说什么话,却每次都会将饭菜端到床边。然后见她吃完之后再将端走。菱染也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男人对她的照 顾。 男人经常打猎回来,有时是兔子,有时是山鸡,总之他似乎很有办法。不过这个男人似乎不太会做饭,每次打回来的野味都是 被他煮成了汤,最后不咸不淡的被菱染全部喝掉。 在男人这样精心的护理之下,菱染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时不时的她都会自己扶着床下地走一走。她现在身上穿的是男人 买回来的衣裳。 男人不爱说话,经常在门外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不然就是早上背着弓箭出去打猎。 终于,当男人准备从菱染的床边收走碗筷时。她终于开口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一下:“我叫闵释。” “哪两个字?” “门文闵,解释的释。”男人说完迈步还要往外走。 “你怕我?”菱染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不敢看她,每每都是低着头进来换水、倒夜壶、收拾碗筷。 男人没有回答。可眼尖的菱染还是从男人微红的耳尖看出了端倪。 她没有点破,放了男人出去。 女人躺在床上,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房梁,慢慢的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的她一度是大周朝最被人羡慕的女人,因为她不过一个仆役,却嫁入侯府做了夫人,而且婚后两人举案齐眉,夫君对她 也是宠爱有加,百般呵护,不出一年便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话本里写的一般如梦如幻,可是梦终究是梦,就在她孩子百天的那天,周天子一纸诏书将骆家定为反贼,几 乎是在同时,各路诸侯大兵压境,硬生生逼死了骆老爷。随后,宁州城破,骆家全家被投入大狱,她和孩子在最后关头被骆泛 舟派人护送出城,一路往西,去投奔驻守在那里的秦晏。 谁她刚到秦府便传来了骆家全家被斩首的消息,于是她将儿子托付给秦晏,自己则披麻戴孝回到京城为骆家人收尸。 她不怕死,甚至已经做好准备随丈夫而去,可是有人阻止了她的行动,正是当时到宁州的那个周老爷。直至这时菱染才知道, 这个周老爷居然就是当今天子。 天子告诉她,杀骆家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宰相高时逼迫他这么做的。高时狭天子以令诸侯,这个事情举国皆知,菱染自然信 了周天子的话,同时,也答应了为周天子卖命。 & nbsp;她要报仇,为骆家报仇! 之后,她利用自己的美貌为周天子弄到了各种情报,可是就在之前的一次任务里,她被高时发现行踪,周天子自然不敢说她是 自己的人,关键时刻只能弃车保帅。 于是,她被高时送进了军营里做了军妓,她在军营里呆了两个月,这时军营被贤王收编,军妓就地解散,她本以为可以继续自 己的计划时,却被当地的一个人贩子盯上,将她冒名顶替的卖进了花阁。 女人看着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抹笑意。她见过男人脖子上的硬币,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似乎是某个诸侯的印记。 诸侯的私生子?还是沧海遗珠呢?菱染微微眯眼,勾起嘴唇,心道:日子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至少要先将这破身体养好了再说,她可不认为哪个男人会喜欢现在就像破碎娃娃一样的自己。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似乎相处模式变了很多。菱染开始时不时的逗弄男人说话,问他很多问题,比如:这是哪里?之类的。 男人也都回的中规中距,但是依旧不肯正眼看她。女人也不勉强他,自顾自的和他隔着一个门板就这样聊聊天。每次都是聊着 聊着就把自己聊睡着了。 而她并不知道,门外躺在长椅上的男人,一双眸子却是雪亮雪亮的。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每每他想到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他一门之隔,他就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这些日子,午夜梦里,他总是能梦到女人转过脸时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美艳的眸子。 +++++ 作者的废话:赶紧那段太虐了,没写太细……老心受不了啊·! 番外:缘起22(三更) 凌晨,宋府 菱染住的幽兰院中,卧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打开,一人黑衣黑发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四处看着。 月色中缓步走来一位老者,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正是管家老沈。他上前躬身行礼,说道:“主子在府内时自有侍卫守 着,还请闵公子放心!” 闵释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答,转身要进屋,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 “之前的那位还在?”闵释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老沈和颜悦色的笑了,道:“是的,另一位小姐闺名唤作宋慕蕊,被安排在别苑里。” “别苑?”闵释重复了一句,似是有些话要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终究还是转身进了屋。 而在他身后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老沈,却瞬间杀气四溢,双拳攥的死紧。他快走几步来到院外,低声唤道:“夜鸦!” 一个一身被黑布完全包裹住的人瞬间无声的出现在老沈眼前,单膝跪倒。 “可有那个贱人的消息?”老沈咬牙切齿的问。 “回禀大总管,还没有!”夜鸦规规矩矩的回答。 “废物!”老沈压低声音:“都找了快一年了,居然还没有消息,主子养你们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别以为主子最近不问就 懈怠了,那个贱人是咱们的仇人,一日她还活在世上,老爷和夫人以及当年被她出卖死在别院的兄弟们在九泉之下就不能瞑 目,明不明白?” “夜鸦明白!” “明白了就去做吧!” 夜鸦领了命令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老沈看向菱染的房间,半晌,他周身的杀气退去,恢复到了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模样,缓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 第二天 天刚亮宋家管家老沈便带着一票丫头过来敲门。而被人折腾一个晚上刚刚睡着不久活生生的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半睡半醒的换 上了朝服,在护卫的护送下坐上一顶小轿进宫上朝去了。而闵释则办成随从的模样跟在轿子边。 由于有太后的特许,轿子一路抬到了宣政殿外,下了轿的菱染一路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在台阶上晃荡。 “擅闯朝堂,成何体统?”殿门口,一位身穿红色朝服的老头一声低喝怒目瞪着两人。 “哎呦!这不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曹大人么?换了一身衣服本郡主都快认不出您来了!”菱染热络的打着招呼,完全不管他气 的跳脚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您老还是适合穿从前的那身,第一是看惯了,第二,这绿色配您呢!”说完朝曹大人略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猖 狂笑着走进了大殿。 “你,你,你……”老头气的抖如筛糠,愣是半晌没缓过来。 上朝时间还未到,大臣们三两成群的站着闲聊,一见菱染进来竟无一人上前打招呼,甚至有些人鄙夷的躲了开去,而她仿佛没 看见似得径直走到众人前面,这时闵释才发现在百官站立的位置前面左右各放着两张太师椅,椅子上铺着金丝软垫,软垫上绣 着祥云。而菱染走到右边最后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四个位置是当朝陛下特意留给四位肱骨之臣的,左面第一个是平定西北的贤王,第二个是陛下的妹妹安庆公主,右边第一个 是陛下的胞弟怀王,而最后一个就是宋老爷子宋定邦的。 之所以设立这四个位置,主要是彰显殊荣,不过其实这几位平时几乎看不到人影,没有大事是不需要日日来上朝的,而这椅子 只是给他们本人坐着的,所以这四张椅子平时基本是空着的。而菱染接管宋家之后开始时不时的也上朝堂上晃荡一圈,她顶着 宋老爷子和太后的宠爱,愣是特许可以坐宋老爷子的那把椅子。 一位眉目清秀的小宫女拖着金边的茶杯送了上来,掀开杯盖清甜扑鼻,竟是上好的冰糖菊花。菱染举起杯皱着眉头小小的抿了 一口,转手就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闵释手里。 “天冷,喝一口暖暖”女人低声的说了句,还不忘在男人手指上顺手摸了一把。 面对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调情,闵释耳根微红呆呆的站在那,看着菱染笑眯眯的眼神,手里拿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陛下驾到,众卿早朝——!” 随着这高八度的声音,原本还乱哄哄的朝堂瞬间安静,各位大臣各自站好,菱染也起身准备着,眼睛还瞟了一眼闵释手里的茶 杯,示意他赶紧喝掉。 闵释剑眉微皱,抬手一仰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转手递给送茶宫女,用手背摸了一下嘴,正了正衣襟,站的笔直。 周天子一席皇袍步入殿中,众人跪倒行礼后,各自站好开始奏报各自手中大小事宜,一件一件事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菱染坐着到没觉得什么,身后站着的闵释可受不了了,他昨夜折腾了菱染一夜,基本也是刚闭眼就被叫醒了,要说这本不打 紧,他可以一连十天不眠不休,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本是习武之人,对朝堂上的事根本就不懂,这些大臣们之乎者也的一通说 辞,在他听来跟和尚念经似得,念的他这上眼皮马上就和下眼皮打架了。 “臣有本启奏!”那位门口见过的曹大人上前一步说道:“臣要参当朝清河郡主!” 一句话,闵释的瞌睡虫顿时跑的无影无踪。 “清河郡主行为不检,目无礼教,今日更是带着无品无阶的随从随意出入朝堂,目无君上,请陛下治其不敬之罪!”说完, 曹大人跪倒磕头,完全是一副皇帝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 朝堂上其他人也开始小声的议论着,有幸灾乐祸的,有点头赞同的。 “哦?竟有此事?”周天子虽然是这么说,态度却异常的平静:“菱染,你带的是何人呀?” 堂堂大周皇帝在朝堂上称呼的不是封号,不是官阶,而是一个人的名字,其中意义不言而喻,皇帝摆明了就是告诉大家,这就 是我家一个子侄闹着玩呢。 菱染起身拱手一礼,然后指了指闵释:“就是他,我昨天新收的侍卫,叫闵释。” “闵?闵家!”朝堂上顿时有是一阵嘈杂。 周天子摆了摆手,待大家安静下来,说道:“闵释?可是闵家现任家主?” “陛下圣明,正是此人!”菱染平静的说道。 “好,好,不错,不错,闵家历代人才辈出,就连朕也看着眼馋心热呀!”周天子看着光华内敛的闵释,不住的称赞:“前几 日宋老公爷跟朕说家里收了一个闵家的嫡子,朕还当他是吹牛,直嚷着要他带来给朕看看,没想到果然有此人,朕今天也算开 了眼界!” 菱染低着头,心想果然是个 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几句话就把我今天私自带人进朝堂的事情说得顺理成章了,我怎么也的顺着坡 下驴不是。 于是她起身行礼,道:“回陛下,正是如此,菱染今日才带着他前来面见陛下!” “就算他是闵家的人,那也是个无品无阶的草民,怎么可以随意出入朝堂!”曹大人跪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分辨着。 四周白眼一片,个个心说:你没看见陛下那是给宋家人找台阶下么?你还在这唠叨什么呀?不开眼么! “曹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草民确实不能随意出入朝堂!”周天子似是赞许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草民不许,那只 要他不是草民就没有疑问了吧!” “闵释听旨……!”周天子突然一声,朝堂众人纷纷下跪:“朕册封闵释为御前五品带刀侍卫,赐五品武将朝服,食五品俸 禄,负责保护清河郡主!” “臣领旨谢恩!”闵释撩衣服跪倒谢恩,什么官职他无所谓,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就是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菱染在一起,虽然 只是护卫,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用再每日品尝刻骨相思,其他的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谢过恩,菱染挑着眉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曹大人一脸的小人得志。 “臣有本启奏!”中书侍郎郑怀,起身道:“兵部侍郎罗中和年老体迈,以与昨日告老还乡,照理这兵部侍郎一职应由兵部员 外郎赵坤顶替,但臣觉得兵部侍郎一职主管全国军备相关事宜,时常奔走各地,而赵坤以经年近花甲,不适宜担当此任。请陛 下三思。” 朝堂上顿时一阵议论之声,其实大家都知道,郑侍郎口中的年近花甲的赵坤其实真是年纪不过才五十一岁,而且他平时注重养 生,甚少生病,哪里有他口中的那么年老无用。 “哦?竟有此事,那众位爱卿怎么看呀?”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仿佛再多走几步就能自己把自己给颤摔了。此人正是左谏议大夫李明哲。 “臣举荐新科榜眼楚钰,此子天资聪颖,胸怀大志,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出事沉稳,又是已故户部尚书楚严之子,楚宰相之孙, 臣觉得此子可以担当此任。” 哄的一下,朝堂上在此一次炸开了锅 番外:缘起23 楚家,在大周也是一个资深官宦世家,楚家人世代为官,做到最大的就是如今的家主楚中御,直接做到了现任左宰相,也是三 位宰相中权力最大的一个。 而新科榜眼楚城,年方二十,乃是前任已故户部尚书楚严之子,现任左宰相楚中御的独孙。楚家男丁极少,从楚老爷子开始就 是不停的多娶夫人,为的就是能兴旺人丁,可惜楚老爷子的儿子们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少年早夭,只留下了楚严一颗独苗也在四 十岁时突发恶疾撒手人寰,而楚严的八位夫人,一共生了十二个女儿,只生出楚城这一个宝贝疙瘩,不过楚老爷子对这唯一的 孙子在教育上却是丝毫不手软,楚城虽然年轻,却是一表人才,没有一般人家公子的骄纵任性,学习也很刻苦,今年科举中更 是一举考中榜眼,也算是为了老爷子争了一口气。 可是刚才两位大人一唱一和的双簧戏,却是把已经年逾古稀的楚老爷子气了个倒仰,就算是老爷子再喜爱他的这个孙子却也没 有拔苗助长的意思,他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深知官场规矩,他这个孙子虽说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优秀,却心思纯净,不谙世 事,是在不适合入朝为官。 所以老爷子一听提的居然是自己的孙子,又气又惊。 忙上前奏:“老臣认为此事不妥,小孙儿虽然小有才华却经验尚浅,历练不足,不适宜担当如此重任……” 还不等楚老爷子说完,旁边一个一身红色武官朝服的中年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爷子你这算是得了便宜卖乖呀!自从你 那孙子跟宋家订下婚约之后,这大周的朝堂上他还有什么不行的?有什么不能担当的?莫说是个区区兵部侍郎,就是你那个左 宰相,他只要想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说完,胖子斜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悠闲晃着二郎腿的菱染,此人正是归 德大将军陆震。 陆震的一句话,点破了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捅破的那层纸,这看起来不正常的一切都跟这位郡主大人有着千丝万缕 的联系,众人的眼光自然而然的齐刷刷看向了菱染,其中也包括了闵释。 “陆将军这话说的?怎么好端端的跑到我跟楚家的婚约上来了?”菱染嘴角一歪露出一丝无赖的笑:“怎么?别人推荐年轻人 你不服气是吧?也是,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一年中,你光是推举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有八次了吧?却次次被驳回,不如将你 儿子也纳入我宋府门下,若是他真有‘本事’,本郡主定会出面向陛下保举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将军说,这样可好?” 菱染刻意的将本事两个字咬重了,而朝堂上的众位瞬间就把她口中的本事给活色生香化了,鄙夷、厌恶、窃喜、幸灾乐祸、一 干人等表情五花八门,更有甚者眼神已经飘向了早已面无血色的楚家老爷子,心中勾画着楚城少爷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把我们 这艳名在外的郡主大人哄得心花怒放呢。 “你……!”陆大将军气的头上青筋直蹦,指着菱染破口大骂:“全大周谁不知道你不要脸,身边的男宠面首多的整个宅子都 快装不下了,却还每月寻了新男人往自己房里送,只要是你看上的威逼、利诱、设局子、下春药,你宋菱染什么手段没用过。 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你也别想进陆家的门,老子绝不拿孙子换官……” “姓陆的,你放屁!楚宋两家的婚事那是陛下钦赐的,你说谁卖孙子?你今天就要在这跟老夫说个清楚!”楚老爷子如被人踩 了尾巴一般,嗷的一声就窜了起来,真让人忘记了他都是七十岁的人了。 一旁的菱染也不干示弱的帮腔:“就是,我也想知道知道陆家对陛下的旨意到底有何不满?” 陆震本是一介武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靠着在战场上作战勇猛混了个将军的职务,平时耍个混话嘴还是挺溜的,一旦到了朝 堂上,跟这些牙尖嘴利的文臣们在一起,哪里可能说的过他们。几句话之间就被菱染和楚老爷子把他原来反对楚城当官这件事 转成了他反对陛下赐婚这件事上来,而他自己却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将军,决不能在朝堂上失了面 子。开口还想说话,却被顺帝一声大喝给喝止住了。 “够了!”龙颜震怒,众人齐齐跪倒。 大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 现在议论的是兵部侍郎的人选,你们说这宋楚两家婚事做什么?这婚事是朕十年前就订下的,也在朝堂上跟众位爱卿议论 过,你们不是都没有异议吗?现在重提他做什么?何况今天这个提名并不是清河郡主所提,陆爱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随即 顺帝看向众位大臣,问道:“关于兵部侍郎一职由新科榜眼楚城担任,其他爱卿可有话说?” “老臣依旧觉得小孙儿资历尚浅,不易担此重任,请陛下三思”楚老爷子依旧坚持己见。 而这时半晌没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另一位宰相郭海终于开口,只见他缓缓直起身躯,一双三角眼闪着精光,伸手捋了捋花白的 山羊胡子,说道:“臣认为,一国之政事基础便是培养新秀,而既然是新秀必然不似久居官场之人油滑老练,但,正是这份赤 子之心却能为官场注入一丝新气象,所谓资历尚浅并不能成为我们提拔新秀的借口,试问,诸位同仁,哪一个不是一步一步历 练而来的,所以臣认为,新科榜眼楚城足矣担当此任。” 郭海,与楚中御和江建斌并为宰相,此人老谋深算,自立一派,与朝上出名的楚家、江家、宋家都部沾边。 楚家仰仗的则是祖祖辈辈多年在朝堂中的经营。江家则是仰仗着自身是公主驸马,而这位公主还是当朝唯一一位手握数万兵马 的公主,而郭海的靠山则是后宫中丽妃娘娘,丽妃闺名魏珍儿,太子的母妃,而自从丽妃得宠,魏家也算上是平步青云,跟着 就荣耀了起来,只可惜,魏家一家上下都是半个草包,没一个能搬的上台面的,于是他们找到了一直在朝堂上孤军奋战的郭 海,两家人一拍即合,于是郭海出手将原太子废掉,辅佐着二皇子为太子,而魏家也投桃报李,利用陛下枕头风给郭海谋了个 宰相的职位。 别看郭海和楚中御同为宰相,却没有楚老爷子在朝堂中为威望大,所以自然处处被楚家压制,以至于一直以来跟楚家结怨已 深,今天他本来是想奏本让自己手下的周碧江担任此职,却不想李明哲和郑怀弄了这么一出,这两人本是江家派系中人,今天 竟然突然替楚家举荐,着实让他觉得蹊跷,虽然他怎么都弄不清其中错漏,却看得出来,楚老爷子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让自己的 孙子担任这个职务,敌人越不想要的,自己越是要给,于是他站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 “恩。不错!官场上也却是需要些新人来涤洗一番!”周天子点头称是,随后传旨:“众人听旨,新科榜眼楚城,才学过人, 心思缜密,世出名门朕特破格提拔为兵部侍郎,主管军队钱粮,三日内上任不得有误!” “陛下!请陛下三思,这孩子却是不适合此重任啊,陛下!”楚老大人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仿佛不是给他孙子封官,而 是要给他孙子入狱一般。 “朕意已决,众爱卿若无他事就退朝吧!”说着,顺帝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内宫走去。 “郡主请留步!”楚老大人开口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菱染。 还不等菱染回答,一个瘦小的太监匆匆跑来,对着菱染喊道:“郡主大人,陛下宣召,请您速速过去!” “好,我知道了。”菱染答道,回头对着楚老大人,抱歉说道:“老大人,您也看到了,陛下召见,您若是有事改日我们再说 吧!” 说着带着闵释便往内宫里走去。 ++++ 菱染再回宋府时已经是正午,楚老大人果不其然的在宋府中等候着。而他的身边站立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身淡蓝 色的衣袍,一头青丝用碧城冠束着,容貌俊朗,身材修长高挑,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傲气,正是新科榜眼楚城。 “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楚大才子吹到这来了,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呀!”菱染便往里走边打着哈哈。 楚城将头一转,耳根微红,不想理她。 “小城儿害羞呀!”菱染挑了挑眉目,凑近楚城,半调戏的说道:“别呀,你我可是未婚夫妻,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哦!”说着 还不忘在那如玉般的脸颊上抹了一把,那神态如同当街调戏妇女的恶少一般。 楚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羞涩、愤怒、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诸多情绪混在在一起,却一丝不漏的落在菱染 的眼睛里。 菱染勾唇一笑,知道自己应该点到为止,于是转身坐在太师椅上,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了闵释,她开始跟楚老爷子谈正事。 “老爷子来是为了今天朝堂上的事吧!”菱染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 “正是!”楚老爷子说道,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菱染。 “我之所以推举小城儿原因只有一个!”菱染吐出葡萄皮,皱着眉头说道:“兵部侍郎这个职位一年内必须在我手里。”番外:缘起24 “一年?”楚城虽说之前不在朝堂,却也一下听出女人话里的意思,他惊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道:“你要做什么?” “小城儿不要怕!我能干什么?”菱染摇摇头笑道:“如今的朝堂上表面上四大家族各自为政,互不相让,其实你们楚家却是 四大家族中最弱的一股势力,虽然这些年几代人苦苦支撑却始终挡不住楚家衰落的势头,因此我作为楚家未过门的媳妇自然要 为楚家尽力了,而我手中又无可用之人,只能推荐小城儿了。” “这似乎不是实话吧?”楚老爷子一声冷笑道:“若真是如此,你大可自己上书朝廷举荐楚城便是,又何必花费那么大的力气 让李、郑两家扮红脸,让陆家扮白脸,演了这么一出?” 菱染笑着耸了耸肩:“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大人的眼睛,可若是我主动提出,郭海一定以我和楚家的关系反对,而若是让本为 江家派系的三家出马便能扰乱郭海视线,让他不知道实情,而郭海那个老家伙历来疑心极重,当他看不清我们真实意图时,坐 视不理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一定会本着顺水推舟,引蛇出洞的原则同意这个提议,这样我就达到我的目的了。” 楚老爷子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菱染的脸颊不放,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老爷子终于开 口:“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还能念在我与你父辈多年交情,老夫便感激不尽了!” 说完,他起身站起,由楚城扶着往宋府外走去。 正午狠辣的太阳照在那微微弓起的背脊上投下了一道落寞的影子。 直到楚家人走出宋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沈开口道:“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楚宰相当年也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 今却要借助联姻来保住自家血脉,当真让人惋惜呀!” “可惜,即使这样怕也保不 住他家那丝香火了!”菱染说道。 屋里的闵释一愣的看向菱染,老沈却意外的伸出手拍了拍菱染的肩膀,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们楚家 的造化了!” 而菱染却只是静静的转身回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 中秋将近,各路藩王诸侯纷纷入宫像周天子献礼。一时间皇宫里热闹非凡。 而此时,不想去参加宴会的沈澈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广元殿旁的含幽阁屋顶数着天空中那看不太清的星星,他拎起酒壶抿了一 口,回味着那口齿留香的余味,心道:放眼这宫中也就只有这酒还算值得留恋了! 正想着,突然手中一轻,酒壶竟然被人一把夺走,他侧过头,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儿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金属面具坐在了他身边, 正是菱染。 “别装了,看着累!”女人挥了挥手俏皮的一笑,就着沈澈的酒壶喝了一口,却不想里面的酒辛辣非常,只辣的她凤眼眯成一 条缝,粉红的舌头直吐。那样子完全就是小孩子偷喝大人酒时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太烈了?”沈澈笑呵呵的问,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他们两个都“坦诚相对”过了,那么自己继续装下去反倒无趣,索性 就扯开伪装自然相处。 “何止,简直辣死了!”菱染一边不停的吐着舌头一边嚷着:“还是我的桂花酿好喝!”说着,将酒壶还给沈澈,两手做枕顺 势躺在了他旁边。 漠北多是牧民,草原的儿女自然有着草原般广阔的胸怀,平时并不像大周一般拘于礼数,而更多是自然洒脱。沈澈随贤王久居 寒川自然习惯了这种豪放,所以也不客气,长腿一伸,和菱染并肩躺在了琉璃瓦片上。 “你那两个侍卫呢?怎么没跟着?”沈澈有意无意的问道。 这次他如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跟在菱染身边的男人,男人有着和其他侍卫完全不同的气质,看上去像极了一柄锻造锋利的 名剑。 “老沈一路累了,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了,卢海那家伙我可不敢带他来酒宴,他见酒没命,若是他来了,这酒宴上的其他人就 只有喝水的份了。”菱染平淡回答着,却根本没往闵释的身上说。 “他们就不担心你的安全?”沈澈接着问,他深知即使在这皇宫里,想要菱染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菱染无谓的撇撇嘴:“当然担心,不过他们知道,我鼠猫的,九条命,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哪里有那么容易 死!”说着还冲着沈澈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你会唱歌吗?”沈澈被问的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菱染也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夜儿沉沉,月儿弯。妹妹思郎,睡不香。青纱帐里,高粱红。妹妹思郎,心空空。 不得不说,女人的歌声不似坊间的妩媚,也没有宫廷的华丽柔美,自成一派的透着一股顽皮,清朗的歌声伴随着广元殿里飘来 似有似无的乐曲,明明是一首民间耳熟能详的歌谣,竟然让沈澈有种聆听天籁的感觉,眼前不自觉的描绘出一幅少女在田间思 念情郎时含羞带怨的画面。 沈澈不自觉的侧头看向菱染,她的左脸只有额头部分盖着面具,而此刻沈澈正好躺在她左边,从他的方向望过去,精致的脸 上,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巴,眉目如画。月光照在她白皙水嫩的肌肤上,竟然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虽然近在咫尺却似乎有 层薄纱,如梦如幻。只是这一瞬间,多年流连花丛的沈澈有了一种如毛头少年一般的冲动,竟看的痴迷了,目光久久不舍离开 这张美颜。 要说沈澈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大周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花公子,虽说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妻,却早已经是府中侍妾 无数,只要是有人送的稍微有些姿色的,他统统来者不拒,更是流连烟花柳巷,闹出很多风流韵事。如今早就视女人为囊中物 的他看到有这么个大美女在身旁,又是如此的撩动他的心,自然是遵从本能的凑了过去,对着菱染那还唱着歌的小嘴就吻了下 去。 他本来只是想偷个香,也准备好了之后不是被扇巴掌就是面对一众侍卫的追杀,可是他不怕,他可是中州出名的风流公子,早 已经沾着一屁股的风流债,不在乎在多这一宗。 而这一吻便就离不开了,他从来没吻过这么甜的小嘴,沾了蜜似得,软软的,滑滑的,小舌还时不时的伸出来挑一下他舌尖, 然后迅速的逃开,几下就把沈澈心中的火给勾了起来,伸出手臂便将菱染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抱在了怀里,手上也开始不老实的 上下抚摸着。 他吻得专心,却没看到菱染眼睛微张目中一片清明,在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一瞬间眼中划过一阵浓浓的悲伤。随即她紧紧的闭 上眼睛,专心的享受这位中州第一风流公子的激情。 与一派歌功颂德的广元殿不同,含幽阁的屋顶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演奏着世间最原始的舞蹈,就如两条无骨的蛇一般,似 乎要将对方生吞入腹。 菱染一个翻身将沈澈压在身下,抬手就握住了他的要害之地,开始缓缓搓动,时轻时重,直弄的沈澈呼吸如牛,豆大的汗珠开 始往外冒,终于眼前白光一闪,喷薄而出。 身上的舒爽让男人一把搂过菱染,边喘着粗气边又一次的吻住了那已经微微红肿的小嘴。他觉得他今天真的是疯了,他虽然风 流一世,却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有些女子不是能随意招惹的,比如,如今的宋菱染。因为这种女子一旦沾染就不容易摆脱,加 之现在的她有家世,有背景,更是大忌。而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不,准确的说,自从上次和她阴差阳错的有了肌肤之亲,他 就像是吃过山珍海味的食客,从此对那些萝卜白菜再也没了兴趣。外人都以为他最近越发风流,侍妾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纳,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女人他根本就没碰过,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没有碰她们的冲动。他像是将所有的激情都丢在了那 一夜,从此便开始一蹶不振了。 他一直不肯承认,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什么都忘了,伟大的志向,还有身负的责任统统丢在了脑后,在大周皇宫的屋顶上幕天 席地就这么野合了起来。 这事要是放在从前,他必然会对此嗤之以鼻。而如今,他那上挑的丹凤眼却满满都是情欲,带着就算天塌下也不后悔的决心。 修长的大手一把就扯开了佳人衣襟,如玉般的肌肤发着荧光,毫不羞涩的刺着他的眼睛,勾着他的魂魄,让他毫不留情的在上 面留下一个个情欲的烙印。 当他进入那 个柔软湿润的美妙之地,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般激动。菱染仰着脖颈猫一般的叫着,叫的他心里 柔柔的,痒痒的,暖暖的,想这辈子就呆在里面不出来了。 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了,每个女人在床第之间也都是极尽全力的讨好他,可是就没有一个像女人这般,天 真中带着妖艳,淫荡中带着纯真,让他欲罢不能。 硕大璀璨的焰火带着金色的火星划破漫天漆黑,“嘭”一声炸开,碎成了漫天金色的繁星,然后缓缓的熄灭,消失,接着又是 第二个焰火弹升上天空。 分卷阅读242 深夜,天空中的新月被厚重的云层遮了严严实实,女人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拿开,忍着腰间酸痛悄悄的从床上爬起,轻手 轻脚的开始穿衣服。 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就是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日里看着所有人都冷若冰霜,只有在看她的 时候才会柔情似水。 可是,她注定要负了他了。 女人终于穿好衣服,当手碰到门板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不舍,想了想,终究还是转回身,摸到床边,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吻了 一下。 “对不起!” 女人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揽进怀里,死死的钳住了。 “自从上次从县城里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男人的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人,菱染,我不会阻拦 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安全的。我这几天每晚都不敢睡,就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果然,今晚你真的就要离开 了。我告诉自己,你走,是你的选择,我应该放你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男人说着顿了一下,手上力气更大,然后他继续说道:“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阿释!”菱染轻抚着男人的脸颊,手指在他那狰狞的疤痕上摩挲着,说:“我必须离开这里,那天在县城里遇到的人原本是 我的队友,可是,他们确是来杀我的。我必须离开。” 闵释微微一愣,随即他一个翻身坐起,板着女人的肩膀有些生气的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拖了这 么多天,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男人说完就要下床,菱染一把拉住他说道:“他们是天子的人!” 闵释的动作一顿,怔愣的僵在了原地。他知道她不普通,知道她有很多秘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和那个高高在上的 天子有着联系。这简直就像是凡人听说自己的媳妇居然是天仙女一般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菱染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所以,我只能投靠他的敌人了。” “你说去哪,我就去哪里!”闵释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说道:“刀山火海我都不眨眼。” “那好!”菱染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缓缓的说道:“那我要你回闵家!” 男人浑身突然一僵,就听菱染继续说道:“回涪陵闵家,继承家业。” 闵释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 “我不回去!”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是他们将我和母亲逐出闵家的,我不想见他们。” “那你可知道,在你和你娘走后,闵家遭难,全家上下132口,无一生还。”菱染缓缓的说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父亲是因 为预感有危险,这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娘和你逐出家门。” “所以,当年追杀我们的并不是父亲派来的人,而是……”男人说道这里突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半晌,菱染感觉男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缓缓继续说道:“我在宫内时得到过很多各方面的消息,其中就有你脖子上 硬币的相关信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枚令牌,可以号令闵家在各地的势力。也是他们翻遍了闵家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说着,她捧起男人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说道:“那夜我没有喝醉,所以,跟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男人微微一愣,就听女人继续说道:“阿释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隐居在这里,不问世事,男耕女织。可是不行, 我身上也有血海深仇,我们都有要做的事情。” 闵释缓缓的将头低下,攥紧了脖子上的硬币。 “那你准备如何报仇?”男人低声问道。 女人自嘲的冷笑一声,说道:“我无权无势,无兵无卒,更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唯一能用的就只有这副皮囊了。” “我不许!”男人紧紧搂住女人的腰,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乖!”女人并不怕疼,她反而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心情愉悦,她抚摸着男人的手臂,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 已,绝对不用这个武器好不好?” “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闵释的声音有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现在分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彼此!”女人说道。 “可是天下这么大,我该到哪里去找你?”男人将头埋在女人胸前,缓缓的说道。 “宁州有一间药铺叫‘静心堂’里面有个叫小德的,还有一个叫小海的。你若要找我,联系他们就好!”菱染缓缓的说 道:“我也会定期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的行踪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过了好久,他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 +++++ 五年后,中州历190年,大周都城,洛城 在洛城城东,有一座占地面积极大且院墙高耸的建筑,大家都知道那里正是大周朝宰相高时的府邸,那里周围的街道都被禁止 人通行,据说就连沿街的住户都是宰相府的人。深夜更是会时不时从里面传出哀嚎惨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已经是子时,大街上一片漆黑,除了各大府邸门口被风吹的旋转不已的纸灯笼就无其他光源。 而此时的宰相府却被火把照的通亮,为首的侍卫长正在府中挨屋搜查,当他走进一处名为静园的院子时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一 下,他身后的一名红衣女子柳眉一挑,呵斥道:“怎么站住了?她的房间就搜不得吗?” 侍卫长微微行礼道:“青衣姑娘,血煞姑娘说过,平日不得擅自进入她的院落不然有我们好看!” “她你们不敢得罪?难倒我就是好得罪的了?”女人嫉妒的狠狠踢了侍卫长一脚,抬腿就往里闯。 这时,黑暗中突然跳出一名女子,伸手将她拦住,道:“青衣姑娘,我家姑娘睡下了,不方便见人……” 被拦的青衣一看对方是血煞的丫鬟秋叶,火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 说着抬手就要打人,这时被一声苍老的呵斥声喊住:“住手!” 女人一看来人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见过义父!” “说过你多少遍了,做事不要这么毛躁!”来人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周朝宰相高时,他佯装生气的呵斥了一声,随后也不 看看秋叶,迈步就往里闯。 秋叶自然不敢阻拦,他一路走到了卧室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跟着也是一停,随即就听到屋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淫靡的声 音。 “小淫娃!喜不喜欢大鸡巴?嗯?流这么多水,夹这么紧,是不是想我捅死你……” “嗯啊,公子,啊啊,你太大了,菱儿要被你捅破了……啊啊啊……啊啊夫君……啊啊啊……” “小淫娃,放松点,你可夹死本公子了,你不放松点我怎么能捅更深呢?” &nb sp; “公子!不能再深了,要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 门外众人被里面的声音弄得脸红心热,特别是女人那奶猫一样的叫声更是让他们裤裆里涨的发疼,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正当大家以为这次搜查到此结束的时候,就见高时猛地一抬脚,将房门踹了开去,带着众人就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本来一片漆黑,此时被众人手里的火把照的通亮,床上,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停的起伏着, 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那黝黑粗壮的肉棒不停的在女人的蜜洞里进出,被流出的汁液染的油亮异常。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多 少次,弄得空气里满满都是男女性爱的味道。 两人似乎正在佳境,对进来的众人完全无视,女人汗淋淋的躯体起伏不停,挺着腰淫荡的用阴穴去吸那根大棒子,男人突然坐 起,一把将女人抱个满怀,挺着腰用力的往女人的深处钻,深插入穴的肉棒顶的更深。 所有人都似乎被钉在了原地,瞪大着双眼看着床上疯狂交媾的男女,随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男人身上的肌肉骤然紧缩, 胯下一个深顶,低吼着暴射而出。 随后就见男人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趴在了女人起伏的胸口处大口喘息着。 “澈公子好兴致啊!”高时笑呵呵的说道。 男人喘了几下,抬起汗湿的脸,挑花眼一挑,笑着说道:“宰相这里的美人如此娇嫩,我实在是没把持住,还望大人见谅 啊!” 这时男人身下的女人伸手将旁边团成一团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对着高时低头,有些惧怕的缩了一下喊道:“义父!” “无碍!”高时哈哈哈一笑,道:“澈公子可是贤王的左膀右臂,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伺候公子,听明 白了吗?” 女人秋水一转,带着情欲暗哑的嗓子柔顺的应承。 “哎呦,那我可的好好谢谢宰相的款待了!”沈澈如所有纨绔子弟一般,笑着一抱拳,算是将美人收了。 于是宰相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还不忘体贴的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番外:缘起25 就在漫天焰火齐放之时,两人的眼前也绽放了只属于他们的焰火。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如同打了一场持久战一般,菱染趴在沈澈的胸前,听着他胸膛中狂跳不止的心跳,笑了,却笑得万分凄 凉,万分绝望。 “若以后累了,就来找我吧!”沈澈收拢手臂,将女人揽了揽,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女人在焰火炸响那一瞬间空洞的眼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一瞬间许久没有起伏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他知道菱染不似传说中的 那般放荡无际。一个真心追求情欲享受的人,不会有那么纯粹入骨的孤寂和哀伤。这份孤寂和哀伤刺疼了他,所以他有生以来 第一次有了单纯的想呵护一个人的想法,单纯的呵护,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想和一个人相互做个伴, 相互取暖。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心里空荡荡的人。他们玩命、放荡都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丢了,心就这么空着了,因为心里 空了,才渴望身体上被欲望填满,可是填满之后却是更加空虚的心。他们追求刺激冒险,玩起来不顾性命,甚至刻意将自己逼 入险境,只是因为他们知道身边最在乎他们生死人不在了,若这世上无人可恋,那么死亡就成了一种解脱。只是他们知道那个 关心自己的人不希望自己随意轻生,于是他们不停的游走在悬崖的边缘,渴望着有那么一天,老天爷能够开恩,替自己结束这 行尸走肉一般的生命。 “嗯!”菱染应了一声,算是答复。 随后她自己坐起,拉好衣服拢了拢头发。那一身厚重的秋衣早已经在刚才的激情中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一身白色的长袍松垮 垮的披在身上,异常纤细的腰肢上松垮的系着金丝腰带,脸上还带着欢爱后特有的红晕,头发随意的盘起,几缕碎发落在鬓 边,微风吹来,碎发伴着纱衣随飞轻舞。 她向阁楼的屋檐边一步一步的走去,赤着脚站在屋檐的一角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早已不复刚才的顽皮狡黠,四周被一层 悲伤环绕着,禁锢着。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随时都会飘然远去。冷冷的月光照的她的衣服显出一种惨 白,瘦弱的身影在风中几乎摇摇欲坠,又似飘飘欲仙,而这一幕让沈澈的心被紧紧的攥住了。 突然沈澈心头一惊,因为他看到了菱染眼睛里的悲切突然消失转而是一片空洞,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东西,沈澈 记得这个表情,那是他母亲从山崖毅然跳下时的表情,他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表情。 沈澈不假思索的运气行功跃身而起,伸出手想将她拉回来,菱染却在同时毫无预兆的从屋檐上纵身跃下。 “不要——!” 沈澈大喊着,手拼命的向前伸着,他自己不知道,那一刻他的脸是惊恐的扭曲的,眼睛是血红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指与菱染 的衣襟轻擦而过,那一瞬间,他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窖。 不过,预期的惨状没有发生,一道黑影骤然窜出稳稳地接住了下落的菱染,随即脚尖轻点,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刚刚还春情无限的屋顶瞬间就只剩下沈澈一个人,抽身不急的他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错愕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 向。 +++++ 宋家,镇国公府 菱染被闵释一下子扔在床上,虽然床上铺了好几层被褥十分的柔软,却还是摔得菱染七荤八素叫嚷着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眼 前这个气的浑身发抖,已经手握剑柄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斩杀在当场的冷峻男人,菱染的眼神瞟向一边,没有和对方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男人一声不吭的摔门而去。 女人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双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听着男人摔门而去,她的嘴角却忽然轻轻提起,露出 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 “走吧!都走吧!”菱染心里漠然的说着。 胸口虽然有点疼,不过女人根本不在乎,比起看着至亲死在面前时的惊涛骇浪,这最多算是一颗小石子罢了。 只是,闵释这颗,似乎有点大,震的她有点不舒服罢了。 突然,一阵乐曲声从屋外传来,是一首用埙吹的,悠扬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里,无限的哀怨缠绵,如怨如慕,如泣如 诉。 女人的眼珠轻轻一动,玻璃珠似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点活气,静静地转向门口。 她所住的幽兰院中,闵释黑衣黑发立在院中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皓月当空,月光柔和的洒满他一身,说不出的宁静,刀削 一般的轮廓此刻却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曾经闪着寒光的宝剑安静的躺在剑鞘里被主人负在身后,而那双持剑的手,此 刻正灵巧的跳动着,随着它的跳动一个个音符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的流淌了出来。 埙声虽然哀婉,而屋中之人却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浅笑,随后安静的睡着了,而那首追梦,却在宋府上空整整飘荡了一夜。 番外:缘起26 宋菱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曾经她在骆府的日子,那时,她还只是骆府的帮工,只在人手不足的时候过来帮忙而已。 那天,骆府来了一位贵客,那人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裹的不见一丝皮肉,偏偏骆府对他却格外礼遇。而那天,她又一次被骆泛舟 留下陪着他下棋。 她的棋艺是她自己磨着柳师傅教的,算是和骆泛舟同门。这次她又一次被师父杀了个片甲不留,于是心情郁闷的找到骆泛 舟“报仇”。 又一次将骆泛舟杀得惨败后,菱染指着桌上的可怜的白子,笑的开心不已:“你到底是不是师父教的?怎的这般无用。” 男人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菱染吐了吐舌头说道:“也是你和师傅的性子南辕北辙。师傅心思细腻,考虑周全,下手狠辣。杀敌之时,那叫一个稳准狠。 你就不同啦。每次和你下棋都感觉你一点胜负之心都没有。永远是那么平和淡然,全然不计输赢。” 男人微微一笑,捻起一颗桂花蜜枣喂给她,淡淡的说道:“这世间,我只会输给你!” 就在这时,那人路过院中,正看到两人对弈,于是提出要和两人各下一盘。 两盘棋很快下完,骆家人诚惶诚恐的准备伺候那人离开,菱染却听那人说道:“骆公子精于谋略却锋芒太盛。另一个……” 他说着转向菱染,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画面一转,转到了五年前,那时她为了躲避高时和周天子两拨杀手每日如惊弓之鸟一般 分卷阅读243 “宝贝,公子来了!” “公子,人家累了嘛!” “你不用动,这次本公子动!” “哎呀!公子!” …… 男女淫浪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高时带着众人走出了小院之后皱眉道:“刚才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众人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他们刚才只顾着看那活色生香的一幕,根本没心思看什么端倪。 高时手捻须髯,皱眉道:“莫非刚才夜探我书房的人真不是沈澈?” 他狭天子以令诸侯,自然和正统的贤王是政敌,而这个沈澈又是贤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借着修书之名入驻他府中,高时自然如 芒在背。今日有人夜探他书房并试图打开暗格触动了机关,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澈,带人去搜时果然那人不再房中,于是才 会全府搜捕,谁知居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血煞的美他自然知道有多诱人,两人滚到一起倒也不奇怪。 他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所有细节,确定两人并不是演戏,他眉头骤然皱紧。心道:如果不是沈澈,那就说明另有其人,他的身 边不干净! 而就在这时,原本缠绵缱绻的房间里,女人骤然变脸,将还在她身上的男人一下掀翻在地,扯过一旁的外套将自己裹了起来。 “别啊!”地上的男人也不闹,抬着一双桃花眼挑眉说道:“我们怎么也算露水姻缘一回,你这翻脸无情也来的太快了吧!” “翻脸无情?”女人揉了揉被男人累酸的腰肢,妩媚的眼睛翻了个娇嗔似的白眼,说道:“要不是刚才我替你打掩护,堂堂沈 公子此刻怕是已经被带到地牢里吃鞭子了!” 男人不以为意,爬起来往床上一躺,双手枕在头下,道:“不管怎么说,今夜我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这几天估计也的拿你做掩 护了。你有什么条件直接开好了!”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掩着口,眼波流转,说道:“简单!我要投靠贤王!” “哦?”沈澈一挑眉,问道:“你可是高时的义女,他最得力的部下,怎么?这都满足不了你?你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我要他不得好死!”女人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所有手上沾着骆家人血的人,不得好死!” “好!”沈澈嘴角微微一勾,说道:“我替贤王答应你了。” 一个月后,宁州 亥时一刻,刚刚宵禁的宁州城大街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急促行驶在街道上,菱染撩起窗帘,一双媚眼缓缓的扫过路过熟悉又陌 生的宁州城街道。 五年了,她离开这座宁州城已经五年了,这里繁华依旧,而她熟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包括她自己。那时的宁州也同今日一 般闾阎扑地,九衢三市,那时的她虽然经历过突变骨子里却还是个怀揣梦想的天真少女,欢天喜地的惦记着嫁给那个天下最好 的男子。 一转弯,马车经过一条街道,女人知道,这条街道通向的就是曾经的骆府,她清楚的记着,当年,她被八抬大轿抬进这座街道 时的情景,她作为那婚礼的主角儿,则是怀着一颗,小女儿般欢喜雀跃着的赤子之心,等待着那未来应该属于她的幸福生活。 期待着,那本应该与他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婿。若是当时她能知道最后的结果,也许,便不会同意那场婚礼,又或者,不会 对那场婚礼有任何的期待,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在一栋大宅子的后门马车停了下来,菱染身穿一声漆黑的斗篷,头上带着兜帽轻快的跳下车。 还不等她拍门,小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以为身穿粗布衣服的仆役躬身施礼,引着她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正拿起灯罩一个一个的将多余的蜡烛熄灭。 书案上一个身穿衮龙袍的男人单手持卷,听到下人的回报却连眼睛都没抬,只是在鼻腔里冷冷的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带路的下人随后躬身退出,丫鬟继续灭灯,菱染则站在房中,安安静静。 丫鬟终于将其他的灯都灭好了,转身悄悄的离开,屋里只剩下一盏,放在男人书案上的还点着。 菱染知道,眼前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贤王——燕子枢,可是她却并不惧怕,借着烛光打量着对方。男人长相十分俊朗,剑眉 朗目,挺鼻薄唇,身上没有半分世家子弟的纨绔之气,一点儿不像个王爷,反倒像是个驰骋沙场的将军。 不过即便再英俊潇洒的男人也终究没办法让女人过多留恋,她只是记住了男人的样貌,便开始打量起屋里的装饰。 男人的书房不大,风格也和主人一样,简单且硬朗,靠墙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各种兵书。 “看够了就睡吧!”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像是一块冬日里的硬铁块。 “好!”菱染应了一声,迈步来到书架边的一张硬榻前,先是拿了几本书放在榻上当枕头,然后将身上的黑披风解下,又摘了 头上的钗环,一头黑发随即披散两肩,然后她将外衣褪下搭在一旁,往硬榻上一趟,盖着披风便闭上了眼睛。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过了好半晌,女人的呼吸平缓而均匀的传来,男人微微皱眉,将手里的书卷放下,转头看向一旁已经 睡熟的女人,有些意外这女人居然就在一个男人面前睡得如此安心。 他那日听沈澈说高时的义女血煞居然要投靠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对方的一个圈套。 血煞其人他早有耳闻,据说那女人是高时所有义女中最得力的一个,不单长得绝美,而且心思细密,世间没有她接近不了的 人,也没有她打听不出来的情报。 所以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他一方面保持着警惕,另一方面却也同时十分好奇,想知道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手段在自己这套走秘密。 所以他破天荒的亲自接见了这个女人,不过,为了给对方一个下马威,他并没有与她说什么,想晾着她看看她的反应。而女人 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 看着女人熟睡的模样,燕子枢皱了皱眉,转身灭了最后的一盏灯,出了书房回卧室睡觉去了。 番外:缘起27 身后众官员听到楚相如此说,也都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院子里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等着和人拼命,若是打开这扇门看到的是万千的弓弩,或者是刀光闪闪的士兵,都不会让 他们有半分惊奇。可是这一幕却超出了他们的想想。 燕子枢皱着眉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楚相您这……”然而他没有再问下去,他也无法揣测,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却让他打了个寒颤,终究没有敢继续想下去。 只见楚中御缓缓的说道:“老臣按照清河郡主的安排今日一早带文武百官来此请殿下继位登基。” “菱染,居然真的是她?”燕子枢的身形微晃了一下。 “菱染是如何和你说的?你到底是怎样的安排的?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接连三个问题问出。燕子枢觉得。他忍耐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三个问题实 在是不得不问出。 “具体事宜老臣也不知,只是在两个月前,清河郡主曾经派人给老臣转过一封书信,信上是如此要求,老臣便这样做了。至于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恕 老臣无法告知,因为郡主的信中提到让老臣带着这些官员,于昨夜在贤王府旁边的春熙院休息一晚。郡主保证过,无论京中发生任何事,不会牵连到这 些大臣们的家眷。”楚相幽幽的回答:“不过老臣得到消息,冥域的端木祥和沈澈大人合兵一处冲击了邻国大齐,一举捣毁王城。同时秦晏将军带着部 队沿密道直攻大魏都城,俘获对方国王及王子。闵释将军带领战船占领百溪。” 几乎就在同时,远处的皇宫里传出金钟的厚重的悲鸣,所有人静静的听着,在心里默默的数着。 而只有燕子枢已经没有心思数钟声了,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半个月前,那时她已经投靠了敌营,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不单是燕子枢,在场的所有人都迷糊了。突然,一个官员轻呼道:“莫不是,这又是清河郡主的一个局?” 宋菱染到底有什么手段,在场的人,甚至在朝的文武百官都是见识过的。或狠辣或怀柔,这个女人的手段永远是层出层出不穷,花样繁多,让人无法揣 摩。就连楚相这种三朝元老,对于宋菱染也是捉摸不透的。这个女人太过诡异,太过狡猾,甚至到现在为止,楚相都不知道宋菱染到底是善的还是恶 的?她到底属于哪一方?她的目的是什么?十年朝堂互助,他都没有摸清楚。 但是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能让满朝文武心悦诚服的听从她的安排,其中除了大家对它的恐惧,更多的却是对她由衷的佩服。大家心里都 很明白,即便自己不去按照他所说的方法做,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你乖乖的去走设计好的路。而且很有可能在此期间,你还会受到一些小小的惩罚,与 其这样有,何必挣扎? 所以他们也没有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便乖乖的按照宋菱染的说法来做了,这似乎已经是这几年来他们在朝堂上养成的一种本能。他们对那个人又敬畏, 又害怕,却又全身心的相信她。知道这个人如果想对自己动手,他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而这话却彻彻底底的提醒了燕子枢,一个想法从他的脑中浮现,让男人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菱染最爱用什么样的战术他最了解不过了,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从开始的布局,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的熟悉,究竟在哪里见过?燕子枢努力的在 想,终于,他双目圆睁,几乎大叫出声。他想起来了,那时,他刚刚和她联手,对付的是朝堂上最奸诈的高时,那时他们被逼得几乎陷入绝境时,菱染 就是用自己为诱饵,吸引了高时所有的注意力,他们才获得最后的胜利。 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萦绕在燕子枢的心头。 众人看着,燕子枢楞在当场,却都不敢催促,只是看着他脸上各种神态不停的变化着。终于,这种变化停了下来,燕子枢似乎回过神,却听他高声的喝 道:“菱染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 楚相微微一愣,随即马上回答道:“清河郡主请陛下去勤政殿继位。” “我们现在就过去!”燕子枢吩咐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一路上,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有着新鲜的味道,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血的味道。众人一路到了大殿前的甬道,却发现甬道的木门关的紧紧的,众人怎么叫 都叫不开,竖起耳朵一听,里面却是一片的寂静,准确的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把门撞开!”燕子枢冷冷的命令。 燕子枢下面确实有那么几个身强力壮的副将,他曾经开过玩笑,嘲笑他们几个撞门是把好手,堪比那攻城时用来撞门的粗木了。如今燕子枢话音刚落, 几个人二话不说,便直接去撞门。 小门的门闩自然没有城墙的门闩来得结实,不消几下,便被几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撞断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咔嚓”声,木门应声而开。然而,就在看到里面情景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几个胆子小的文官已经直接的晕了过去,还有 更多的是扶着墙开始呕吐。 这哪里还是皇宫!俨然是一座修罗场,这条甬道是通往大殿的唯一道路,笔直的一眼望到底,然而此时,狭窄的甬道里无数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叠加在一 起,他们的身上插着兵刃、弓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那扑鼻的恶臭与血腥味儿,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军官们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们可以想象一晚的 时间里这里究竟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战斗。 “搜索一下有没有活着的?”燕子枢吩咐道。 他带来的这些人马上四散开去,燕子枢同时也迈步走了进去,脚底下是血液粘腻的声音,残肢断臂让人在行走时很是不方便,稍微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一路上燕子枢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认得那是宋菱染手下,然而,他们此刻都扭曲的身体躺在那里,毫无生机。 密密麻麻的尸体让大家的行进速度明显的变慢了,楚相等人虽是文官,却也算是,见多识广,曾经也都在军中坐过督军,虽然被一开始的场面真的有些 心惊,但是还是勉强收住了心神,紧跟在自己家主子的身后。 众人一路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的就是大殿前方的广场,燕子枢心中一喜,因为他愕然的看到,在广场的正中间,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大家,手里 提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宝剑,直直的站在那里。 空旷的大殿广场上同外面一样满是尸体,而那个纤细的身影却是站得笔直,迎风而立。她那一身红色的袍子在风中翻飞,像极了一只飞舞的凤凰。 “清河郡主!”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呼喊了起来。 燕子枢加快脚步,可是脚下的尸体太多,无论他怎么样想要快一些,却终究还是没有平时行进的速度。 “菱染——!”他焦急的大喊着,明明是不远的距离,此刻,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人影摇晃了一下,燕子枢心中一喜,看来她还听得到。 菱染缓缓的转过身,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大家也又一次的惊呆了,宋菱染整个人的脸白的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那本就乌黑的大眼珠,此刻 并不聚焦,显得十分迷茫,像一个没有了生命的纸人。 这一夜究竟是怎样过来的,宋菱染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这一夜,她在不停的厮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剑。 终于安静了吗?世界都安静了,菱染想。 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白光。四周很安静,静的好像可以听到林中小鸟鸣叫的声音,眼前的大殿,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座高山,有瀑布潺潺流 下,很清凉。耳边传来林中鸟儿的叫声,清脆悦耳。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铮铮的琴声。竹林中,一名白衣男子手指轻挑,悦耳的琴声从他指尖缓缓的 淌出。男人弹着琴,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狭长的凤眼,带着笑意,无限的温情。女人笑了,那是骆泛舟,此刻的他,魂归何处了呢? 幻象不断的出现,一幕又一幕,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养父、养母,曾经的朋友、亲人、战友,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出现在宋菱染的眼前。 我这是要死了吗?女人想。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厉吼,“菱染——!” 震耳的声音让宋菱染缓缓的回神,眼前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可是此时,她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转过头,看着声音的位置。那模 糊的身影渐渐变成了她脑海里的图像,一身黑衣,长眉入鬓,眼睛里永远都是冻死人的光,唯独对她满是柔情,是闵释。 一切的一切,那样的熟悉,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女人扯了扯嘴角,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好,终于等到他了!”女人笑着想。 一口鲜血骤然喷出,染红了女人胸前的红衣,她却犹自带着笑容冲着那个冲过来的身影缓缓的伸出手。 “阿释,我们的仇我已经报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中州历193年3月,周天子龙驭宾天,燕王子枢继位,同时,邻国齐、魏、百溪皆归顺,周朝中午完成了一统中州的霸业。 一个月后。 宋府已经是一片凄凉,唯有那一树银白的梨花不因看客而傲然绽放。清风吹过,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男人一身黑衣,伸手接住一片。下一刻上面却溅 了一片猩红的血色,他将血色和花瓣都攥在手心里。淡淡的说道:“菱染,我们的梨花开了!” 番外:缘起28 “任务失败?不可能!”椅子上的男人惊得一跃而起,俊朗的眉眼震惊之色无法言表。 “不错!”一个白衣老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初你的任务是利用你骆家长子的身份勾起周天子与属国的矛盾,最后让周 朝分崩离析,可是,我得到系统信息,周朝不单没有分裂,反而将邻国吞并,成为了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任务失败?” 男人狠狠的搓了一把脸,来回的在纯白的地上走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男人不解的问道:“我的计划重来没出过差错。” “记得那个叫菱染的女人吗?”老人说道。 “菱染?她怎么了?我记得我设计的发展是,她在骆家被抄家之后辗转来到秦晏的身边,最后日久生情,两人相爱到老啊!”男人说道。 “哼!”老人哼了一声,说道:“她本来应该因为勾引少爷被老夫人打死,可你倒是心善,不但救了她一命,还设计让她嫁给你,然后还生下一个孩 子。你我都知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老恒啊!”男人皱眉说道:“她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苦命女人,就算改变了一点点也不影响什么啊!” “无足轻重?你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吧?”老恒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说道:“她就是改变整个布局的那个人。” 说完,老人一挥袖子,自从骆泛舟死了之后的一幕一幕开始凭空展现,男人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一次一次从鬼门关活着走出来的时候,他紧紧的咬着牙, 一阵刺骨的痛在他全身蔓延开来。 当他看到女人拉着宋邵的衣袖,告诉他自己要为骆家,为那个短命的夫君报仇的时候,男人再也忍不住,挥手赶走了影像。 “你看到了,你的好心却让她悲惨一生!”老恒平静的说道:“上面现在还没发现这个错误,你赶紧回到这个世界,从头开始。这次,你不要再心软 了。留她一命,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男人张了张嘴,半晌才在嗓子里挤出一个“好!” ++++ 中州历185年,九月 晋国,边境之城,寒川, 神武大街是寒川的主街道,每逢大事必定要在这里经过。 此时,颇有些地位的都在州衙门口列队迎接,而其他排不上号的土豪乡绅们纷纷在高楼上倚栏远眺,百姓们则是将中间的道路让开,在衙役的推搡下被 固定在大街的两侧,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寒川南门的方向。今天是卿大夫秦安的长子,宁州将军秦琦的侄子秦晏奉命带兵进驻寒川的日子。 秦晏因为在殿试中的突出表现破格被任命为从五品游骑将军,任命为寒川总兵,奉命驻守寒川城。这一次的册封震惊朝堂,根本是史无前例。 在大周,五品是官员身份的分水岭,五品及以上官员可经过通传直接面见皇帝,其全家免除徭役、兵役,其子可以入国子监或者论武院就读,其女若要 入宫选妃则免初选,直接殿选,一旦选中便直接封为正七品御女,比那些人要从无品无级开始熬快了很多,其余还有很多的优惠待遇。所以在大周的朝 堂上五品是个坎,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升到五品官员。秦晏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一步登天官居五品,若是以后在立他一两个响当 当的战功,可以预料他不出三十岁定会封侯拜相。 人群中,两个纤细秀丽的身影正艰难的挤着往前面凑,两姐妹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全貌,却可以从露出的那双秋水中看出姐妹二人都是鲜有的美人胚 子。 “姐姐快点!快点!快点!”走在前面的妹妹银铃般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后面的姐姐。 姐姐则是比她稳重的多,不停的劝着:“菱染你慢点!这么多人你别受伤了!” 菱染弯着眼睛一笑,说道:“没事儿的,你快点,一会儿就该过去了!” 姐妹二人终 于挤到了最前面,负责拦截的衙役看到姐妹两个顿时笑着道:“这不是申家的两个丫头吗?你们两个还真是能挤啊!都挤到前面来了,小心 点,别伤着了。” 申家姐妹是寒川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姐姐叫萍儿,今年23岁。已经出嫁多年,夫家是寒川军营里的一名校尉,现在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妹妹叫菱 儿,后来改名叫菱染,今年17岁。 她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申正则,今年24岁,名字是外公给取的,据说是取自“名余曰正则兮”的意思。申正则自从上了私学就是出名的才 子,14岁便考中了秀才,加上本人风度翩翩,家里的门槛就快被媒婆踏平了。去年哥哥科举高中被赐“进士出身”直接留在了京城,被礼部侍郎看中 召为女婿,如今已经是朝中的一名翰林了。 而她们的父亲申彪从前是个猎户,不知积了什么德居然救下了寻短见的母亲。母亲家姓秦,外公是个秀才,后来在县衙做了几年师爷,舅舅是个镖师, 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当年秦氏受不住未婚夫退婚的侮辱,一气之下投河被路过的申猎户给救了。秦氏看中了申猎户的勤劳和朴实,索性就下嫁给了这 个老实男人。 菱染8岁那年,父亲在山中救了个迷路的公子,那公子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将他们全家从村里接了出来,还在宁州给他们买了房子,并介绍父亲在衙门 里当了个衙役。后来才知道,他们刚刚搬走,村子里就发了大水,好多人都被淹死了。而他们家却因为父亲的一时好心躲过了一劫。两年前,宁州知府 来寒川任职,正好大姐的夫家也在寒川,于是他们一家人就搬来了寒川。 很快,远处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随后,一队衙役负责开道,后面则是雄风飒飒的披甲武士,而后面是一队马队,一名少年银盔银甲端坐马上,他身 后是一同带来的各位副将。在就在高楼上等候多时的少女们急忙洒下漫天花雨,路边的鼓乐队开始演奏乐曲,同时,鞭炮也开始响了起来。 菱染伸长了脖子看向那马上的少年,多年不见,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秦晏长菱染两岁,本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舒舒服服的待在王城里享清福,跟着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娶 了个泼辣的女人续弦,不愿意呆在家里,就跟着叔叔在军营里混日子,后来秦将军去了宁州,他也就跟去了。 要说她们两个完全天上地下的人还是“不打不相识”,当年菱染不过十二岁,秦晏刚来宁州,正巧遇到她跟城西的二狗子打架,二狗子家里是卖古董 的,自然穿的人摸狗样的。而菱染当时特别淘气,每天把自己弄得跟个泥猴似的。她俩这一打,秦晏以为菱染是小偷,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扔河里了,还 好她水性不差才没有被淹死,后来知道是场误会,他便笑嘻嘻的请她吃了顿饭说是赔罪。谁知道从那以后秦晏就跟块狗皮膏药一般的黏上她了,三五不 时的就去她家找她玩,见面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弄得街坊邻居都说她跟他是一对欢喜冤家。菱染也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缠着她,秦晏只是说自己闲着无 事。最后菱染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些少爷们的行事,平民百姓这辈子估计都弄不懂了。 后来少年进京备考,临走前特意跑到菱染面前叮嘱让她等着他。不过,他前脚刚走,申家就搬家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打听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高 中武状元了。 队伍一点一点走近,少女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上的少年。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隐着一丝看不清的轻 蔑。要不是菱染和他熟识,甚至都以为他就是那个得体知礼的少年将军。 眼看浩荡的队伍就要从姐妹二人面前走过,菱染回忆起当年少年离开时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顿时心头火热,情不自禁的轻呼了一声:“皓瑾” 少女的声音不大,在锣鼓喧天的背景中几乎像是一只蚊子叫,而就是这一声,却胜过那些恭维和赞美,清楚的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他瞳孔一缩,猛地 勒住马缰,瞪大了眼睛向四周望去。果然,他很快便在人群里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目光交汇的一瞬,少女脸颊微红,却还是对着他微微的点了一下 头。 秦晏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强迫自己放弃冲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抬手叫来一名侍卫,附耳嘱咐了几句,随后才一夹马腹,继续朝前走 去。 而那双之前未染半分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笑意柔光。 分卷阅读244 夜,天空中的新月被厚重的云层遮了严严实实,女人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拿开,忍着腰 间酸痛悄悄的从床上爬起,轻手轻脚的开始穿衣服。 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就是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日里看着所 有人都冷若冰霜,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会柔情似水。 可是,她注定要负了他了。 女人终于穿好衣服,当手碰到门板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不舍,想了想,终究还是转回身,摸 到床边,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对不起!” 女人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揽进怀里,死死的钳住了。 “自从上次从县城里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男人的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遇 到了什么人,菱染,我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安全的。我这几天每晚都 不敢睡,就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果然,今晚你真的就要离开了。我告诉自己,你走,是你的 选择,我应该放你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男人说着顿了一下,手上力气更大,然后他继续说道:“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阿释!”菱染轻抚着男人的脸颊,手指在他那狰狞的疤痕上摩挲着,说:“我必须离开这 里,那天在县城里遇到的人原本是我的队友,可是,他们确是来杀我的。我必须离开。” 闵释微微一愣,随即他一个翻身坐起,板着女人的肩膀有些生气的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拖了这么多天,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男人说完就要下床,菱染一把拉住他说道:“他们是天子的人!” 闵释的动作一顿,怔愣的僵在了原地。他知道她不普通,知道她有很多秘密,可是他万万没有 想到,她居然和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有着联系。这简直就像是凡人听说自己的媳妇居然是天仙 女一般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菱染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所以,我只能投靠 他的敌人了。” “你说去哪,我就去哪里!”闵释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说道:“刀山火海我都不眨眼。” “那好!”菱染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缓缓的说道:“那我要你回闵家!” 男人浑身突然一僵,就听菱染继续说道:“回涪陵闵家,继承家业。” 闵释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 “我不回去!”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是他们将我和母亲逐出闵家的,我不想见他 们。” “那你可知道,在你和你娘走后,闵家遭难,全家上下132口,无一生还。”菱染缓缓的说 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父亲是因为预感有危险,这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娘和你逐出家 门。” “所以,当年追杀我们的并不是父亲派来的人,而是……”男人说道这里突然哽咽的说不下去 了。 过了好半晌,菱染感觉男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缓缓继续说道:“我在宫 番外:缘起31 两人并没有为饿肚子这件事操多久的心,因为她们很快就发现了街上寻找天霖的一队人,两人吓得急忙逃出了庆州往天都赶。 就这样,天黑之前两人终于到了一座小镇,连惊带累之下菱染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自己则是躺在一个木板床上,床边趴着一个小脑袋,正是天霖。 少年大概是心中担心她,所以并没有睡熟,如今她一动就醒了过来,他一下扑进女人怀里,可怜巴巴的哭道:“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死了呢?” “好了!好了!我活的好好的!”菱染说道:“你先别哭了行吗?这到底是哪里啊?” 天霖擦了擦眼泪,说道:“这里是华平县下的一个村子,叫涉水村。当时你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有个过路的樵夫救了咱们。然后我就跟 着他来到这了。” 菱染看着少年那可怜的模样,只好将所有的嘱咐咽了下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问道:“那恩公现在在哪里呢?” 还不等天霖回答,那破旧的木门一开,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瓷碗。 男人单薄的衣衫透出发达的肌肉,一看就知道这人曾经练过武功,而是个且天生习武的好料子。他的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刚毅的面庞上没有表情。不 过剑眉朗目,鼻子直挺,算得上是个俊美的长相,只可惜左侧额头到右侧颧骨有三条狰狞的伤疤,将他本就冷厉的长相衬的很是凶悍。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菱染说着就要起身行礼,男人却皱着眉伸出手将按住她的肩头。 “你有身子,好好休息!”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一把古剑,透着一股冷意,可偏偏说的内容却让人暖到了心里。 说完,他将手里的碗放在床边,这时菱染才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顿时被香味勾出了馋虫。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人拿来的居然是整整一碗的鸡肉 和汤,虽然没有多余的调料,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已经是天赐佳肴了。 菱染将什么探究对方目的之类的事情扔在了脑后,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闵释!门文闵,解释的释。”男人说道:“你们姐弟现在我这住下,等身体养好了再上路吧!” 说完,男人一撩门帘便走了出去。 菱染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天霖。就见小东西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碗,不停的吞着口水。 “我光顾着自己吃了,来,天霖,一起吃!”菱染说着也不嫌脏的用手揪起一块鸡肉递到天霖面前,少年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过去,然后急急忙 忙的塞进了嘴里。 “好吃!”少年的眼睛雪亮,俊美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和幸福,他伸手又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比府里的灵芝炖草鸡好吃多了!” 菱染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虽然没有在世家豪门生活过,却也从无数人的嘴里听说过他们的生活,其中这个灵芝炖草鸡就是其中的一道菜,光是配菜的灵 芝和冬虫夏草那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东西。 看着吃的满嘴油花的少年,菱染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救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天霖!”菱染停下动作,严肃的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少年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过了好半晌,他垂下头,有些丧气的低声说道:“我是当今天子的第十一个儿子,福王周天霖。” 菱染的嘴张了张,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救就是个皇子。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问道:“那你既然是皇子,为什么还会被人追 杀?” 少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悲凉,他说道:“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一年前我被送到冥域做质子,如今一年期满,我便带着侍卫们回国,谁知刚入国境 就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刺客给追杀,我们跑了一路,最后侍卫们都死了,我以为我也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被姐姐救了。” 菱染吧唧吧唧嘴,之前觉得他叫姐姐还挺开心的,现在一想到对方的身份,顿时觉得这个“姐姐”有点不好当,保不齐以后还容易弄个杀头之类的罪 名。于是她说道:“那个,以后别叫我姐姐了,我可担不起,你叫我菱染就行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暂时在闵释家住了下来,男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对两人却是十分的照顾,他身手好,每天都能打些野味回来,几天下来就把菱染和天 霖的脸给养圆了一圈。 这天是华平县的大集,菱染和天霖虽然想去,可是一想到人多眼杂容易被认出来于是只好忍痛呆在家里,等着闵释回来。 天霖这几天里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闵释出门之后他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笨拙的将男人劈好的柴码好。 菱染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帮闵释补衣服,看着板着小脸干活的少年笑着说道:“你说,闵释要是知道他使唤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吓得跪地求饶 啊?” “他才不会!”天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菱染认同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孩子虽然自理能力低的可以,但是也许是出身皇室的关系,认人的眼睛却是毒的很。 这时,就见带着斗笠的闵释已经推着车回来了,虽然这人平日里也是阴着一张脸,偏偏今日菱染和天霖都明显感觉出他身上的冷气又重了几分。 两人不敢多问,虽然明知道这人不会殃及他们,却也还是乖乖的躲回了屋里。 一直吃完了晚饭闵释身上的冷气才算是少了一些,菱染哄了天霖睡下挺着肚子走到院子里。 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看她出来他皱眉道:“外面冷,进去!” 菱染却没理他的话,走到他身边坐下,说道:“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们也要离开了!” 闵释眉头皱的更紧,说道:“你这身子上路还是勉强!” “我知道!”菱染摸着肚子说道:“可是天霖的父母还在等着他回去呢!不然耽误的时间太长,家里人会担心。” 其实菱染想说的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天霖的父母很有可能对外宣布他的死讯,到时候他就算回去,也很可能被无情的 抹杀掉,毕竟天子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他猛地起身,说道:“好,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 菱染一惊问道:“你说咱们?” “对!”闵释并没有看女人,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我也正在这里待腻了,这便随你们入京,看看能不能谋个好前程。” 虽然不知道男人的话到 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认出了天霖的身份,菱染却还是因为他的随行放心了下来。 果然,第二天三人便启程往京城赶去。 不得不说,有了闵释的照顾两人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居然在重阳节前就赶到了京城。 看着王都巍峨的城门,菱染想了想,最后她对着两人说道:“闵释,你送天霖进去吧!我便不和你们同路了!” “为什么啊?”天霖不解的问道:“我父皇会赏赐你的,你连赏赐都不要了吗?” 菱染揉着少年的头发,说道:“天霖,你记得我就行了。” “我不!”少年一把拉住菱染的手,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肯松开,一双大眼睛顿时盛满了泪水。 “天霖!”菱染叹了口气说道:“我有我的难处,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天霖!”一旁的闵释也开口劝道:“菱染姑娘应该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别为难她了。” 少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终于缓缓的放开了女人的手腕,他说道:“那你记得,安顿好了一定要来找我。” “好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菱染也被这样的气氛熏红了眼眶,她说道:“大家以后都在京城,你们不是知道我兄长家在哪里吗?到时候也可以来 寻我啊!” 天霖点了点头,伸手贴在菱染的肚子上,对着里面的胎儿嘟囔道:“你小子要乖乖的,不能欺负菱染知道吗?不然等你出来我就打你屁股!” 两个大人被少年童趣的举动逗乐了,一时间三人终于不再纠结分别这件事了。 番外:缘起32 中州历187年,三月 清晨的白雾还未散去,路上的小商贩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同时,京城里各个府宅的院子里,粗使的丫鬟婆子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菱染小心翼翼的爬出温热的被窝,将热量留给熟睡的儿子,冰冷的空气冻得她一哆嗦,她急忙将薄棉衣往身上套,冰一样的布料让她上下牙不停的打着 颤。 拿了条布巾沾了下水盆里冰渣混合的水,她凑合着洗漱完毕,开门走出了屋子。 此时,府里的丫鬟婆子已经开始忙碌,她一路来到井边提了半桶水,来到佛堂门口开始拿抹布擦拭佛堂的门窗。 擦着擦着,一双黑色的男鞋出现在她眼前,菱染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比这天气还冷的闵释。 男人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说道:“早说过让你来福王府,你偏不听,任由你那个不是人的哥哥嫂嫂作践你。” “你不懂!”菱染一笑说道:“人人都知道我是来投奔她们的,如果我跑去了别处,外人会说我兄嫂容不下我这个妹妹,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哥哥 的仕途呢!” “既然他们嫌你累赘,不如把你嫁出去,到时候你也算有个着落,不用受这份窝囊气!”闵释一把抢下女人手里的抹布扔回水桶里,将她通红的手捂在 手掌里,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菱染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两步,淡淡的说道:“闵大哥莫要乱说,我是个寡妇,当为夫君守节!” 男人的话被女人的态度噎在了喉咙里,一时间憋的胸口难受,他站了一会儿,随后弯腰拿起水桶里的抹布沾着冰冷刺骨的井水开始替女人擦拭佛堂的门 窗。 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菱染的心头一揪,她不是不知道男人对她的心思,当初她生儿子的时候正赶上正月十五,哥哥嫂嫂全都去了岳父家过节,府里的 仆人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也对她爱理不理,要不是闵释偷偷来看她,她们母子可能连小命都没了。 可是,每每想到那个骄阳一般生死未卜的秦晏,她就实在是没办法在去接受其他的男人。 她和儿子要干干净净的等他回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名声。 男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擦干净了门窗,又替她换了水,最后问道:“还有什么要干的吗?” 菱染摇了摇头,说道:“闵大哥,你现在已经是福王府的侍卫长了,以后也是朝中的官员了,瓜田李下,还是避嫌的好。” 男人自然听出她语气里的意思,抿了抿嘴唇,看着她缓缓的问道:“万一,那个人回不来了呢?” 菱染淡淡一笑,说道:“他为国捐躯,天子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我手里有他写给我的婚书,到时候领了抚恤金,我就找个小房子,好好抚养俊扬,待 他长大成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看着女人闪着光芒的大眼睛,闵释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嗓子里,他点了点头,转身翻墙离开了申府。 菱染看着闵释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迈步走回自己的小屋,准备先给儿子喂奶,然后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谁知她开门进屋居然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哥申正则在自己的屋里,她急忙迎上去,问道:“哥哥怎么来了?是姐姐来了吗?” 她大姐的夫君因为带着妻儿逃出了寒川而免遭屠杀,不过也因此没了职位,最近在一个镖局里帮忙算是赚口饭吃。由于收入不多,大姐也是不是要帮京 城里的妇人们绣些绣品贴补家用,所以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 “不是!”申正则负手而立,皱着眉说道:“今日齐王殿下宴请贤王,邀请朝中官员作陪,大家为了表示感谢都各自请了舞姬助兴……” 说着,男人抬了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继续说道:“你知道,齐王现在风头正盛,谁都想巴结,可是京城里拿得出手的舞姬就那么几个,都已经被 别人请走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学过几日舞蹈吗,你就帮帮哥哥撑撑场面吧!” 原本温热的胸口像是被浇了一桶井水,菱染只觉得浑身都快冻透了,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哥哥开玩笑了,我那点本事哪能上的了台面啊!” “不会,不会!”男人急急忙忙的说道:“当初教你的师父都说你聪明灵慧,是块跳舞的好材料,最关键的是你长得不亚于京中的任何一个花魁娘 子……” 申正则下面的话菱染几乎没听清,她只是很不明白,当初那个风清气正的哥哥是如何一步一步沦落至此,甚至将自己的妹妹和京中花魁相提并论连点愧 色都没有。 “好!我去!”菱染听到自己说着:“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件事之后我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 申正则一愣,不解的问道:“老家不是没了吗?” “寒川是没了!宁州还在!”菱染说道:“我要带着孩子回宁州!” “菱染!”男人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哥哥待你不好吗?你在这里有吃有穿,还有大房子住,有仆人任你使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的?人要知道感恩!” 菱染看着空荡荡的冰冷小屋,又看了一眼身上粗布的衣服,冷 哼一声,道:“我很知足,所以才不好继续打扰哥哥了!” “不要胡闹!”申正则正色说道:“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出去怎么活命?外面坏人很多,很容易就被人骗了!再说了,要是这事被传出去,别人 会怎么看我们夫妻,好像我们容不下妹妹似的。你这是毁了你哥哥我啊!” “好!我不回宁州!”菱染看着“大义凌然”的哥哥,缓缓的说道:“那我也不去跳舞了!” “你……”申正则一时无语,他背着手焦躁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气愤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哥哥在害你啊?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去 这场表演,我这是为了你着想。要是万一被席间哪个贵人看上收了你做妾,你下辈子就有着落了。” 菱染坐在床边,逗弄着儿子,揉搓着他小手上的红色胎记,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觉得申正则大概是真的将她和那些勾栏院的花魁弄混了,嫁入高门为妾是那些人的愿望,跟她没什么关系。 申正则在屋里来回又转了好几圈,终于泄气的双肩一垮,说道:“好吧!到时候我就说给你找了夫家算了。哎!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说完,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 入夜的齐王府中,饕餮珍馐,罗裙曼舞,锦衫云鬓穿梭席间。这场王都城里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宴表面上是为了征战归来的贤王燕子枢接风,实际上确是 为了齐王自己展示号召力而已。 席间各位大人送礼物送美人,各个一副恨不得给齐王舔鞋的模样。舞姬们个个变着法的讨主人欢心,很快除了贤王燕子枢和他的几个副将身边依旧空空 如也,其他大小官员身边便坐满了各色美人,就连申正则的旁边都做了个娇小的美人频频斟酒。 燕子枢端着酒杯冷眼看着这帮纸醉金迷的官员,心中泛起一丝鄙夷,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帮尸位素餐的蛀虫吗?想到这他将酒一 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就在这时,原本的的靡靡之音骤然骤停,全场人们不明所以,纷纷安静了下来,看向宴会尾端的乐工们。 只见一面战鼓被抬了上来,而跟着上来的竟然是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手里拿着木质的盾牌和木剑,分立两队,摆出一个准备战斗的姿势。歪倒在 主位上的齐王觉得有趣,急忙高声问道:“这是谁家送来的节目?” “是礼部申大人送来的。”手下人立刻回道:“据说此次跳舞的是他的幺妹。” “哎呦!”齐王顿时坐直了。 燕子枢身边的军师沈澈凑近他低声说道:“申正则的二妹已经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了,不过听说这个幺妹比二妹还要貌美啊!这个申正则一直偷偷藏 着不让出府,如今居然在这个场合送上来,真是好手笔啊!” 燕子枢看着中间的军鼓冷哼一声道:“哗众取宠!” 这时,只见一名女子面带白色面具,一身大红袍衣手中握着两柄鼓槌缓缓走入宴会场。 紧接着,鼓声响起,刚才还一副不屑的燕子枢瞳孔皱缩,他听出,这个鼓点不是任何一个舞曲,居然是战场上用来冲锋的鼓点。而女人敲得没有半点花 俏,显然是真正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鼓声。 而这时女人娇美的声音缓慢而有力的吟诵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 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随着鼓声和女人的歌声,两队士兵开始模拟战场的征战斗在一处,很快两队人便都倒下了。 随着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四周乐曲突起,奏的正是这首。 女人将鼓槌放下,伸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长剑,随后女人手腕一抖随着乐曲开始舞剑。 铿锵有力的鼓点乐曲声中,女人红衣飞舞,寒光映照惨白的面具格外冷艳。那么美,又那么的孤寂。女人就那样在自己的世界里缓缓的舞着,似乎不为 任何人,只是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齐王微微眯起眼睛,将身边那个靠过来敬酒的舞姬一把推开,眼神里露出贪婪的光芒,勾着嘴角摸了摸下巴。 另一面,坐在下面的燕子枢却像是被女人吸住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舞剑的身影。 一曲跳罢,四周却依旧一片安静,静到可以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半晌,大家才纷纷回神,鼓掌称赞。 齐王刚要张嘴,却见燕子枢猛地站起,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走到女人面前,抬手扯掉了女人脸上的面具。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他们早就料到申 家姐妹是美人,可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叹出声。 齐王端坐台上,抻着脖子想绕过挡在他面前的燕子枢看看美人真容,却没想到下一刻,燕子枢已经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离席而去。 番外:缘起32(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 番外:缘起32(一更) “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菱染一路上连踢在打的想要从男人手里挣脱出去,可是男人两个胳膊像是两根铁棍子,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动半分。 “再闹我就把你打晕了拖走!”燕子枢淡淡的说着,脚下确实半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了专门为客人休息准备的房间门口,他抬脚踢开一间房门,把女人往床上一扔,转身就去关门。 “你要干嘛?”菱染一跃而起跳到床角将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对着男人。 “你丈夫战死了?”燕子枢无奈的看着那个如同炸毛猫咪一样的女人,走到床边把外套一脱靠在床头。 “你别过来!”女人继续做着无意义的威胁。 “敢在酒宴上跳我还以为会是个母老虎。”燕子枢说着上下打量女人,说道:“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只小猫。” 菱染全身紧绷,不理会男人的挑衅。 “回答问题!”燕子枢说道:“你跟秦晏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他?”菱染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认得!”燕子枢说道:“说吧,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菱染上下打量了很久,觉得男人似乎和其他那些纨绔子弟们不同,于是她缓缓的说道:“他是我相公。” “哼”燕子枢冷哼一声:“我从未听说他娶妻,你还真敢说?” 菱染正想说自己有婚书为证,不过想想却还是没说出口,毕竟眼前这人她也无法完全信任。 “好吧!”看着女人幽怨的眼神,燕子枢终于失去了耐心,说道:“我在回京之前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今天只想好好睡觉,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么闹下去说不定要闹 成什么样子。你过来帮我挡一挡,同样,我也帮你挡一挡那个好色的齐王。怎么样?” 男人说完也不管女人,直接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打起了轻鼾。 菱染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的样子,终于缓缓的蹲了下来。 于是,一夜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度过,第二天一早,她就浑身僵硬的被男人送回了申府。 担心自己儿子一夜,她急不可耐的往自己房间跑,谁知道路过正厅就听到里面嫂嫂毫不避讳的说道:“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想攀着贤王的高枝?要是真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和齐王交代啊?” “莫急!”申正则低声劝慰妻子道:“菱染有轻重,一定会回来的!毕竟还有俊扬呢!” 她担惊受怕了一夜,这些人居然想着将她送给齐王? 这时就听大姐的声音说道:“菱染会不会知道了秦晏的事情,一急之下去闹了?” “我没告诉过她!”申正则说道:“就是怕她闹,她已经是罪妇了,如今要是再得罪了齐王我们可怎么是好啊?” 菱染已经在忍不住她猛地推开大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罪妇?” “菱染!”大家显然都很惊讶,大姐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自然更了解她这个脾气,急忙安慰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就是就是!你听错了!”申正则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说平日里也算乖巧听话,但是她可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真把这人惹急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偏偏她这个嫂嫂却并不知道自己小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一直以来看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就以为她不过是个软柿子,看着两兄妹一个劲的维护,以为他们只是心疼菱染而已。如今一看已经瞒不下去,索性直接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那个所谓的丈夫秦晏现在已经因为临阵脱逃被订了罪砍了脑袋,你就是个罪妇,明白了吗?没把你送到教坊司去是我们看在兄妹的情分上,不然你……” 怪不得他们敢这么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怪不得迟迟打听不到秦晏的消息,怪不得每次问道秦晏的消息时大哥就躲躲闪闪。 女人后面的话菱染已经一句都听不清了,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巴,突然疯了一般的吼道:“胡说八道!秦晏没有逃!我们在寒川城顶了一个月。一万人顶着十万人的攻击,我们射光了最后一支弓箭,扔光了最后一颗石头,没东西吃我们连死人肉都吃,这样才为大军的到来应得了时间……” “我胡说八道?”嫂嫂不服气的高八度喊道:“兵部的文书都下来了,不行你去街口看啊!”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申正则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白,头上青筋暴突,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吓得他急忙去拦自己媳妇。 可是这位大小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正喊得顺畅,索性直接喊道:“还有你那个什么宝贝儿子,那也是个小罪犯,本来就应该扔掖幽庭去一辈子累死,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们母子,现在不就是让你陪陪齐王吗?你居然还在这跟我装贞洁烈女了?” 申氏兄妹急忙去看妹妹的脸色谁知,菱染的脸色还是惨白,情绪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可是此刻的她却让他们更害怕,女人浑身上下透着杀气,她冷冷的问道:“兵部的文书是怎么写的?如果秦晏是逃兵,那么谁才是英雄?” “当然是玉州总部和太守了!”尚书小姐一把扯掉丈夫捂着她嘴的手,抻着脖子喊道:“你们就是弃城而逃的废物!” “天子知道?”菱染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哥哥。 “天子当然知道!”尚书小姐趾高气扬的说道:“旨意是天家亲自下的,难倒还有假不成?怎么?你还想去告状不成?你有什么证据啊?就凭你空口白牙?呸!乡巴佬!” 大姐申萍儿被妹妹这个样子吓着,急忙拉住妹妹的手,说道:“小妹!如今大势已去,你就认了吧!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不然你先委屈委屈跟了齐王,好歹让咱家把这事顶过去啊?” 大嫂确实越骂越来劲,说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昨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你被贤王抱走了,你现在在这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啊?” 菱染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她现在真的很想冲到府衙把那两个无耻之徒拎出了捅死,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便顿时压下了所有的怒火。 “大哥,我们说好的!跳完舞,我就带着俊扬离开!”菱染不理会嫂嫂,直接转向申正则说道。 “菱染啊!”申正则不敢再刺激她,但是齐王他也不敢得罪,只好换了一副嘴脸,哀求道:“你就再帮哥这一次,最后一次!” “怎么!”菱染冷笑一声问道:“高高在上的礼部侍郎现在都要靠卖妹妹才能保住乌纱帽了吗?” “小妹,你怎么这么说大哥呢?大哥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别这么不懂事!”大姐急忙呵斥菱染道。 “为了我好?”菱染不解的问道:“把我推到别人男人的床上就叫为了我好吗?” “女子的婚姻本来就是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自认为有理有据的说道:“长兄如父啊!大哥就是做主把你嫁给齐王又怎样?这叫做三纲五常。” “什么狗屁‘三纲五常’?”菱染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父亲兄长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如果一个父亲要靠卖女儿苟活,他连人都不配!非要把自己的无耻和龌龊粉饰的冠冕堂皇,不服从就是忤逆。你们眼中的纲常真让我恶心!” 几个人正在剑拔弩张,突然一个婆子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对着嫂子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刚才窜出来个黑面男人把那个小野种给抢走了!” “小野种”三个字让菱染心头一惊,她知道,这些人总是私底下这么骂俊扬。 而这时,申家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闵释冰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的正是襁褓里的俊扬。 “闵大哥?”菱染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 就见男人几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交到她怀里,然后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剑鞘毫不留情的砸向那个婆子的后背。 他手劲本来就重,加之婆子年纪又大,他这一剑鞘下去,直接把那婆子砸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菱染看着熟睡的儿子一把拉过还要动手的闵释问道。 “闵大哥一生气就说不出话来,还是本王来说吧!”一个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传来,门口赫然是天霖。他一身蟒袍,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少年冷冷的看着屋里急急忙忙跪倒行礼的两女一男,说道:“今天闵大哥听说了昨天晚上在宴会上的事,他不放心你想来这边转转,结果就看到一个婆子,鬼鬼祟祟的抱着小俊扬从侧门溜出去,他一路跟着,果然看到这个婆子居然联络个人牙子要把小俊扬卖了,说这小子的娘亲是个大美人,日后定然也丑不了。还说让随便送个什么地方,勾栏院也好,清官馆也好。” 菱染的手指骤然攥的发白,一双眼睛冷的 似冰。 闵释本来也很生气,一看女人的样子立刻担心不已,上前笨拙的揽了一下女人的肩头。 天霖也不说平身,只让三人跪着,他上前一把攥住菱染的手指,说道:“菱染你别怕!以后你就来我府上,有本王和闵大哥护着!看谁敢如此欺辱你!” 少年的手指滚烫,顺着薄薄的皮肤一路传进女人的心房,她眼眶顿时一红,坚定的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245 众人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迎接,听车中一声娇嫩的女子声音响起:“老沈!” 老人会意急忙拿出小凳摆在车边,一手撑起一把图案精美的纸伞,待他将一切准备好这才伸手 打开了车门。 一抹纤细玲珑的女子身影风情万种的从车上缓步下来,她半边脸上是纯金制作的面具,身上是 与节气十分不符的淡紫色秋装,外面还罩着一件黑色的锦缎披风。 女人明眸轻转,目光却冷的似冰,她幽幽说道:“冲进去!” 手下这一行人得令之后“呼”的一声列好队伍,就要往里冲。 “冥域公主在此休息,谁敢放肆?”一声官腔十足的吆喝,从内院疾步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身 材肥硕,头戴乌纱帽,藏蓝色的官服几乎挤不下他的一身肥肉,此刻他正在手下的带领下抖着 一身肥肉往外走。 “不知使者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请见谅!”来人口中呼着,却只是躬身一礼,态度傲慢至 极。 此人便是岳州驿站的驿长江义,话说他在两个月前便得到了冥域来大周和亲的兰馨公主要在岳 州驿站休整的消息,从得到消息开始,他昼夜不停的忙活,修缮房屋,准备相应的物品,更是 从邻近的州府借调来了一批士兵来把守驿站,一个月前兰馨公主的车驾便到了岳州,他更是几 天几夜没合眼,鞍前马后的服侍周到,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他刚在今天脱了衣服躺下就听 人来报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女子拿着使者令来驿站了。要说这几日来的使者也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每三天就一个,江驿长实在是重视不起来,又听说是个女子,料想也不是什么朝中大员自 然也就没在意,慢慢悠悠的换着衣服。刚换好,就听说来人要带人往里闯。他这气就更大了, 以为自己靠着公主这棵大树定然没人敢动,便有恃无恐的吆喝了起来。 老人上前施了一礼道:“劳烦大人去通报兰馨公主,就说……” “公主已经睡下了,没空理……”江义想都不想直接打断老者的话语,却还未等说完,自己脸 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耳光,直打的他眼前金星闪烁,后槽牙都松动了,抬头看看早已经收手 正笑呵呵看着他的老人,愣是结巴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周围的卫兵早已经抽出刀剑将江 驿长护到了身后。 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看的江驿长入坠冰窟。 “江义!”女子缓缓开口道:“看来在你对冥域的公主很是尊重啊?莫不是大周的官当腻了, 想去冥域讨个一官半职当当了?” 江义被这一巴掌打的彻底清醒,不由得抬眼望向面前的女人,眼睛顿时就被女人露出的半面倾 国容貌吸住了。倾国美人!金质半面!莫非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叱咤朝堂的宋菱染? 他这时恨不得自己狠狠甩自己两耳光,怎么就得罪了这位祖宗啊! 顿时一头的冷汗下雨般的流了下来,急忙点头如捣蒜的道:“下官这就去!这就去。”说完, 捂着肿起的脸颊一溜烟似的没了踪影。 老人的眼梢跳了两下,看着身边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女人,指了指胖子消失的方向,不可思议 道:“想不到他一身肥肉,跑的还挺快!” 不消片刻,已经在奔跑过程中整理好穿戴的江义顶着半边通红发亮的肥脸,引领者二人来到了 公主下榻的房间。 房间虽不算豪华却也干净大方,红木桌子后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女孩,华冠锦衣的公主打 扮,和她那稚嫩的五官极为不相符,周围着站着几个冥域侍卫,身后站着两个绿衣丫鬟。 宋菱染眼睛骚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陪同送嫁的冥域祥王爷。 冥域和大周是势均力敌的两国,一直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互不侵犯,却也互相防备着,两国 每过三年便会互送公主下嫁,名为和亲,实为人质或者奸细。如今三年期又至,于是三个月 前,冥域当今圣上端木析派人送来国书,宣布送上自己的九女儿十六岁的兰馨公主下嫁大周太 子。 宋菱染来之前便知道,使团之所以迟迟赖在这里不进城不过就是因为这个从小被宠大的不知天 高地厚的小孩子正在闹脾气。 兰馨本是端木权的宠妃兰妃娘娘的独生女,自小就习惯了在宫里飞扬跋扈,这次和亲本来她是 誓死不从,可惜父皇似乎是铁了心,愣是不由分说的把她押上了车。一路上,她没少对这些随 行送嫁的侍从发脾气,好不容易走到了岳州,却不知为何一呆就是一个月,眼看王都近在咫 尺,她便抱着拖一天算一天的心态开始赖着不走,寸步不前。大周多次派官员来迎接,却迟迟 不见公主动身,于是,大周皇帝宋菱染前来,希望可以顺利的将公主接回。 宋菱染笑着躬身一礼,自报家门:“公主金安!我是先皇赐封的清河郡主,已故庆州侯之女宋 菱染。深夜来求见公主主要是因为二殿下在京中等候多时,加之钦天监所测的吉日已近,还请 公主明日一早启程,我将全程护送公主进京!” 一贯养尊处优的兰馨公主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区区郡主放在眼里,她扬起下巴,正眼都不扫一 样,冷冷的说道:“本宫乏了,要在这多休息几天,你回去吧!” “哦!”宋菱染笑着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依旧笑脸迎人的,她早就料到这位公主会 这么做,于是并不恼,耐着性子接着问:“那公主准备何时启程呢?” “休息够了自然会启程,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兰馨明显的有些不耐烦。 宋菱染并不发作,只是礼貌的一笑,同时,她注意到有一道伶俐的目光往自己这瞄了一下。只 是一下,却让她迅速的捕捉到了目光射来的方向。偷眼望去,只见那里是一个及其普通的侍 卫,一身千篇一律的侍卫打扮,只是头却低的更低,几乎看不到脸。这人混在侍卫中不声不 响,似乎是刻意不希望被人发现。 宋菱染收敛眼中闪过的一丝光芒,转身告辞离开,嘴角却不经意的微微勾起,眼神也比刚进来 时亮了几分。 随即她命人安排房间,一行人就这么也在岳州驿站住了下来。 ++++ 客栈终于恢复了宁静,所有的侍卫各自回房,随后便各自熄灯睡了。 一间很普通的房间里,却依旧亮着灯火,这间与其他侍卫8人一间不同,房间里只摆着两张 床。 &nbs p; 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身影步履急促的进了屋子。 “回来了?”斜靠在另一张床上的人幽幽开口。 那男人左手持卷,一双修长的眉目格外儒雅俊逸,身上是一件月白色的绸缎寝衣,清风明月一 般的嚼着笑意看向门口。 进屋的人一身侍卫服装,提着剑径直走到水盆前,将搭在架子上的布巾浸湿,然后在脸颊的四 周慢慢的按压。不久,他本看着正常无比的脸皮开始翘起,用指甲轻轻的拉住,微微用力便将 整张原本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男人微微抬起头,铜镜里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非得要跟来!”看书的男子微笑着说道:“今天看来,某人应该是醉 翁之意不在酒啊!” 听到这句,男人本就生人勿进的表情此刻更是冰冷如霜。与看书男子清雅俊朗的长相截然相 反,棱角分明的脸上浓黑的剑眉微微的皱着,狭长的眼射出冷冷的光,薄唇紧抿着,宽肩窄 腰,修长健美的身体此刻却绷的紧紧的,仿佛随时准备发怒一般,使得这个本就冷峻男人,更 似一柄随时都会出鞘伤人的寒铁剑,发出冷峻的光芒。 “好!”看书的男子微微一笑,道:“我不说了!” 男人这才准备重新低头洗脸,清澈的水面映出他的样貌,他微微一愣,不知不觉的伸出手指从 左侧额头一路滑到右侧颧骨,那里曾经狰狞的有过三道疤痕,如今却和其他的皮肤一样,看不 出半分伤痕。 “娉婷玉立碧水间,倩影相顾堪自怜。只因无意缘尘土,春衫单薄不胜寒。”清澈悠扬的男声 响起。 闵释的剑眉皱的更紧了,瞪了男人一眼,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懂!” 闵释将剑往枕头边一放,脱掉外袍和鞋子,翻身上床,朗目一闭,不理会那个用诗词嘲笑他的 家伙,心想又有谁能想到,儒雅知礼的冥域祥王,居然这样一副样子和他挤在侍卫房里。 冥域的国姓为——端木,当今的皇帝是第五代,崇帝端木析,而靖祥王全名叫端木祥,是崇帝 的二哥靖权王端木权的幼子。靖权王端木权掌管冥域的对外商贸,堪称冥域富人们的财神爷, 他一生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幼年夭折。余下三子中据说靖权王最喜欢的是二儿子端木炳,其次 是三儿子端木宏,而他最最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就是这个小儿子端木祥,因为端木祥的母亲虽 然长相出众,却出身低微,且曾经涉嫌谋害端木权的大儿子,虽然没有证据,却还是被端木权 给关进了柴房,最后心高气傲的她毅然跳崖身亡。可是令众人不解的是,在端木权病重垂危之 际竟然将王位传给了这个他最不看好的小儿子。不得不说,这其中的秘密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 解。但是无论怎么猜忌,毕竟现在端木祥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大权在握的靖王爷,而他的两个哥 哥则只得了个有名无实的郡王,而这位新王爷也因为出色的手腕让大家认可了他的地位。 而这位新任的王爷也因为其端方雅正加上其儒雅飘逸的性子骤然成为了冥域历史上里最儒雅的 王爷。 +++++ 作者的废话:明天周末了哦~!准备爆更了~!这边依旧下午7/9/11点,更三章。 & ;nbsp; 番外一:缘起17 闵家和端木祥的母家有些姻亲,闵释自然从小和端木祥就相识,虽称不上有多亲近,却也算是有些交情,闵释重振闵家,端木 祥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后盾。 端木祥奉旨护送公主出嫁,自然是不能带过多的人手,恰巧闵释思念宋菱染,于是就被端木祥强拉过来充当起了临时护卫。 好一阵,端木祥终于放下书,转身躺下,笑道:“你啊!男人就要知情识趣,女人才会喜欢,不要总是这么冷若冰霜,就知道 练功练功,把好好的一个人练得跟根木头似得,连笑都不会,成天冰着一张脸。姑娘都会被你给冻着了!” 说着说着突然,端木祥话锋突然一转,说道:“不过,兰馨似乎对你很是不同呀!” “不同?”闵释皱眉重复着,想到兰馨公主这一路上的骄纵任性,突然浑身升起一阵恶寒:“吵吵闹闹的,麻烦!” 端木祥明白他对兰馨没有什么好感,摇了摇头,心道,这一道上谁看不出来我这小表妹的心思全系在这冰木头身上了,不过这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更何况现在兰馨的身份已经是和亲公主,身怀着关乎两国邦交的重要任务,这份心思注定是要付之东流 了。 “好吧!我们说说另一女人……”端木祥起身坐起,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周那个宋菱染!” 闵释虽然依旧双目紧闭,却微不可查的一颤。 端木祥敏锐的察觉了他的不同,却装作看不出的继续说道:“早就听说大周的清河郡主宋菱染是个厉害角色,我还以为只是个 如兰馨一般刁蛮任性没有心机的丫头,没想到今日她只是任凭兰馨胡闹,然后平静的退去,叫人真是摸不准心思!” 一听到菱染闵释的剑眉又皱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问道:“宋家,究竟是怎样的?”他悠悠的开口问道,似在问端木祥却又 似在自言自语。 端木祥微微一笑,道:“难的你对除了武功之外的东西感兴趣,我便给你仔细说说!” “宋家的祖上和大周天子有些亲戚,也算是皇亲国戚。宋邵在朝中那是花名在外的浪荡子,不说他成天留恋烟花柳巷,就是跟 皇城中几大世家的小姐们的风流韵事也十足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只可惜他年近三十还是无妻无妾,更别提什么一男半 女。只是当年收养了一个义女养在别院里,他几乎也是不闻不问。 大周历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封侯必定是要回归封地,不经传召是不得进京。主要是怕封侯之人佣兵入朝,兵变篡权。而 宋家,却成了例外,不单太后亲下懿旨帮宋家在王都里选地立府,更允许宋府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招募、训练亲兵,宋家的恩 宠可见一般。 即使是这样,皇家似乎觉得给宋家的恩宠还不够,一年后更是拜宋定邦为一等公爵,仅次于郡王,封振国公,承亲王礼制,食 亲王俸禄,子孙世代世袭。独子宋邵为振国侯,承郡王礼制,食郡王俸禄。此时,宋家父子二人可谓是真正的“无冕之王”。 而这上上荣宠,看的朝中众人是个个眼馋心热。不过让朝中众人心怀安慰的是宋老爷子的儿子宋邵,跟父亲不同,他无心朝 政,只是顶了个侯爷的名位终日的吟诗作画,而宋老爷子似乎也很希望儿子过这样的日子,并不加以干预,任他逍遥快活。这 才抵消了朝中众人心中的不平,自我安慰着:毕竟,宋家就宋邵这么一根独苗,又是个纨绔子弟,风流了这么多年却连个一儿 半女都没生出来,纵使他有天大的荣宠,也是后继无人呀! 谁知这位宋少爷就在大家刚刚平息嫉妒的时候,竟然在一次皇帝举办的酒宴上主动向太后讨赏,为自己那养在外面的养女,就 &nb sp; 是宋菱染讨名分,而太后也不小气,一开口就赐了个郡主的头衔,封了清河郡主。 在大周,宗室女子一般只是空有头衔,并无俸禄,也没什么特殊的礼制,而唯一不同的,只有郡主和公主这两个封号,不单有 俸禄,更是有专门的礼制,就郡主来说,一年的俸禄和一个一品大员相同,而在礼制方面却与郡王世子相同,受百官一拜三 叩。 而如今一个从未露面的女孩被封郡主,这在大周里可是绝无仅有的,要知道只有王爷的女儿才能封郡主,侯爷的女儿最多也就 封个有名无俸的空头衔县君。而这位清河郡主竟然以侯爷女儿的身份封了郡主,可谓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何况她还只是 一次酒宴中宋邵随口一提的养女。 于是很多人开始传说,这个宋菱染就是宋邵的亲生女儿。传说宋邵听闻归州有个叫霓裳的名妓舞姿超凡,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于是千里迢迢去归州一睹芳颜,一见之后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当天就要为此女子赎身,收为夫人,谁知这女子却根本就不答 应,于是宋邵干脆在归州盖了间别院,整个人搬到了归州,为了能取得佳人芳心。而那女子却还是不领情,于是两个人就这么 耗着。一直耗了五年,后来女人一命呼呜,他便将这个女人的女儿当成自己的养女,一直养在尼姑庵中,对她算是有情有义, 此次更是主动开口在皇太后那里给女儿讨了个郡主的头衔。于是这个本来无姓的女孩就这样跟着宋邵姓宋,唤作——宋菱 染。” 端木祥一口气介绍完宋家与宋菱染的身世,觉得口干舌燥,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饮下,望着听得入神的闵释继续 讲道:“而半年前,宋家别院突然失火,宋邵和夫人一同撒手人寰,留下的宋菱染回到了王都的宋府和老公爷生活在一起,后 来宋老公爷病重卧床不起,宋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宋菱染搭理,她继承了养父和爷爷的权利,加上皇太后和皇上的宠爱, 在朝堂上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 说完,端木祥看着略有所思的闵释,挑眉问道:“你怎么突然对宋家感兴趣了?” 闵释收回心神,闭上眼睛,冷冷的道:“好奇而已!” ++++ 转眼已经过了七天。 菱染一直很安静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眼看钦天监测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冥域的一行人已经开始坐不住板凳了,屡 次派人试探菱染的口风,得到的只有一句话“公主若是休息够了便亲自吩咐一下,咱们立刻启程进京,若是没休息够咱就慢慢 休息,不急!” 这时的两伙人就像是战场上的两方军队,比的不光是各自的人数,更重要的是两方将领的心,谁稳得住,谁就站上风,谁稳不 住,那么就一定是一败涂地。 其实兰馨公主只是闹闹脾气,觉得自己是冥域最得宠的公主,大周理应低声下气的来求亲自己才有面子,所以她心安理得的在 这等着大周派大人物来给自己台阶下。可是大周的人是派来了,却一听她的推辞,二话不说的跟着住了下来,然后就没下文 了。 眼看和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开始慌了,她虽然骄横,却也一国公主,国家之间的事她还是懂的,若是一旦和亲的事情搞砸 了,轻了,是自己灰溜溜的回国,不但被父王训斥责罚一通,搞不好这一辈子就得去寺院常伴青灯。说好听了是为国祈福,其 实就是没人敢娶,不得不送到寺院里。而这事若是闹大了,那就是两国之间兵戎相见。现在天下形势十分微妙,若冥域大周开 战,那么势必会两败俱伤,而其他的国家正是坐收渔翁之利。 显然,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可是她却又放不下公主的面子,所以才屡次派人以各种理由试探菱染的口风。 而菱染这边则是算准了兰馨的心,知道她不敢拖延太长时间,因为拖下去对她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就等着让她自己乱分寸。另 外菱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时间来确定,那就是那个送亲的祥王爷,她总是隐隐觉得这个人不对劲。 如今大周势弱,天下群雄并起,情报收集自然是各方势力最重要的事宜之一,菱染现在掌管着大周最重要的情报网,收集对方 皇室的信息才是她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果然,菱染等来了她最想见的祥王爷。 那日的端木祥一进院子就让屋里的菱染眼前一亮,他一席淡紫色金丝织花锦四爪腾龙袍,头上紫金冠,腰间是十二环的金镶玉 瑞兽蹀躞带(冥域玉带的环数是按照等级严格规定的,皇帝是十三环,亲王十二环,郡王十一环以此类推),脚上是一双黑色 滚金边的腾云靴,深邃的五官,修长入鬓的眉,一双古井一般的凤眼,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安静祥和的儒雅,不由得让菱染在 心里默默的称赞了一番。 “祥王爷可真是难得一见呀?”菱染坐在屋里纹丝没动,既没行礼也没问安,甚至连眼皮都没完全抬起来,直接就来了这么一 句。 “好说,好说,本王这不是专程来请罪了么?”端木祥淡然自若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没有因为女人的无礼而愤怒,笑的一脸坦 然。番外:缘起18(二更) 端木祥料到菱染这几天的僵持不单单是因为公主,若是只因为公主,她大可以搬出国家大义来,公主就算再刁蛮也不敢不走。 所以,他猜测,一定是因为自己,他此次前来带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特殊任务,所以一路上他都很少露面,甚至有时用替身迎来 送往。第一是不想自己锋芒毕露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第二也是借此腾出身子办好冥域皇帝交代的事宜。第三,他也想借此试 探一下各方势力。而如今替身的事情显然已经败露,所以他亲自上门,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菱染自然也知道他的算盘,于是就坡下驴:“早就听闻冥域祥王爷是这天下最丰神俊朗的王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丰神俊朗不敢当,只是性子比较恬淡罢了,这不,我在这几日可是将这岳州城里里外外好好的玩了个遍。”端木祥儒雅的笑 着,言语间刻意流露出普通富贵子弟般的纨绔味道。菱染却知道,这句话看似轻巧,却隐隐的包庇着兰馨公主,将拖延婚期的 罪过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看来他对这个堂妹还是有些宠爱的。 “兰馨公主驾到!”一声通传,端木祥本还谈笑自若的脸上瞬间皱了一下。 心道:这个莽撞的丫头,不是交代过然她好好在屋里呆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跑来了。 兰馨进门就怒冲冲的,不管两人在屋里开口便道:“本宫歇息够了,择日启程吧!” 菱染笑着说道:“好,我立刻去安排。” 说完便起身往外走,谁知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兰馨公主突然发难,一声娇喝大声训斥道:“本公主在此,你居然不退行,好 大的胆子!” 所谓退行是中州共通的礼节之一,在与君主、长辈及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见面或结束谈话后,应面对对方退步离开,以表示对其 敬重,而转身背对对方只有在对方与自己地位平等,或比自己地位低时才会这么做。 兰馨这么说其实并不是非得在乎这件事,而是她心里不平,觉得自己主动上门等于是认输了,自然想着耍 个小脾气争回来点面 子。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回荡在本就安静的屋子里,瞬间众人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似乎连呼吸都尽量放轻,仿佛任何一个细微的 动作都能引起一场大风暴来临。 “退——行?” 菱染一字一句重复,缓缓的回过头,美目微微眯起,一丝阴冷的杀意在眼中形成,她身边的老者似乎也明白菱染的用意,脚步 微微后撤,浑身蓄力,已经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而就在同时,一股冰冷入骨的杀气从屋子的那唯一一处黑暗角落里铺天盖 地地向菱染袭来,瞬间和她眼中的杀意搅在了一起。 “属下代公主恭送明慧郡主!”就在她分神的一瞬,呼的一下,那个平凡无奇的侍卫俯身跪倒,众侍卫也纷纷慌忙的迎合着一 起跪倒。而那原本来势汹汹的杀气却似晨雾见到太阳一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眼中杀意敛去,菱染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却是和刚才的和蔼可亲完全不同的邪魅。 “公主殿下,珍重!”说完,再一次的转身离去,老者也收敛了架势,紧跟其后。 就在房门关闭之后,那个带头跪倒的侍卫起身,很不耐的看着被菱染刚才眼中杀意吓得愣在当场的兰馨公主。 端木祥罕见的冷了一张脸,眉头皱起,训斥道:“来的路上我已经嘱咐你多次了,整个大周,只有这个菱染你惹不起!” “她只是个郡主,我是堂堂公主,她见我应该是跪拜大礼的,可她就只是躬身,离开时也不退行,我看她这么嚣张才想教训她 一下的……”兰馨公主本来说的义正言辞,却看着端木祥越来越严厉的眼神,开始底气不足,越说声音越小。 “你从小生活在宫廷里,难道你不知道得宠的郡主比失宠的公主要高贵的多吗?”端木祥说道:“别说你一个小小和亲的公主 就是各国的陛下面前,她已然有飞扬跋扈的权利!” “她凭什么?”兰馨公主双眼泛红,显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就凭她是宋家的女儿。”端木祥冷冷的说。 兰馨公主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生生打断:“你早些歇息吧!明早还要上路,这一路上不要再随意挑衅,这是大周的国土,我 怕你没办法活着到王都。” “要不是你母后担心你闯祸,一封接一封的书信写来,言辞恳切的求我护送你一程,我犯得着在这跟你费这唇舌吗?”男人扔 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公主房间。 众人离开半晌后才兰馨公主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而屋中一干侍卫宫女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问询安慰,只是静静的站在 一旁。 ++++ 第二天一早菱染如约来到,随行的还有五十名衣着整齐的侍卫。为首的老沈,他已然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袍子,花白的胡须在 风中飘动,一脸的慈祥。看起来跟王都城中大户人家的管家没有一丝区别。另一个则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黑黢黢的皮肤,豹 头环眼,满脸的络腮胡子,背上背着一把磨得亮晃晃的大斧子,光是父子面就有脸盆大小,虽然他也穿着侍卫的衣服,却愣是 比所有人都高出一头,加上身后那冒着银光的大斧子,在人群中一站十分的扎眼。 而今天的菱染,纯金的面罩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遮住了半边俏脸,头发随意的挽起,与六月闷热的天气格格不入的厚重披风下, 瘦弱的身体裹着薄秋衣。 有宋家的奢华马车开道,一路倒也畅通无阻,而兰 馨因为想着对付京城里的狐狸精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菱染搭着话,岳州本就里 王都极近,只一个上午就到了王都城外,菱染将众人送到驿馆便告辞回府,不一会大周皇帝召见兰馨,众人也跟随者一起进宫 见驾。大殿上,大周皇帝赫连汉为庆祝两国缔结宋晋之好而宣布大宴群臣。 当天晚上,皇宫内的广元殿里灯火通明,众人纷纷举杯祝两国繁荣昌盛,太平万年。 ++++ 宴席到了中段,皇上便借故退席,留下这些人放下身段各自享受,眼看某些衣冠禽兽已经开始准备脱下衣冠只做禽兽,菱染终 于在闵释要发怒之前出现在两人面前。直接拉起闵释就往皇宫外走,一路上还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端木祥本来不想动,不 过实在是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加之讨厌这污浊的气氛,索性直接起身跟了上去。 “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看着眼看要出皇宫了,端木祥终于忍不住的问。 “你就跟我走吧,保证亏不了你们!”菱染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出了宫门闵释就被拉上了菱染那几乎是奢侈的马车,端木祥也被塞了进去。 当三人站在雅阁前面时,没来过这里的两个男人还是被雅阁的庞大和华丽吸引了。 “郡主有心,放眼中州果然没有可以和雅阁相提并论的销金窟了!”端木祥开口夸赞,他虽然不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但是身 处朝堂风月地自然去过不少,可还是被雅阁震撼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去的那些地方跟雅阁比起来简直就上不了台面。 菱染有手肘撞了一下闵释,暧昧的笑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映出两个小酒窝:“我就说我不会亏待你吧!一会还有更 好的呢!” “不需要!”男人的脸似寒冰,冷冷的说道:“你对这里倒是熟悉的很啊!” “不熟悉!不熟悉!”菱染连忙赔笑,还不忘用那泛水的桃花眼抛个毫不含羞的媚眼过去。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端木祥顿时有些尴尬,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个清河郡主从小在这花天酒地里打滚也就算了, 闵释可是一直以来克己守礼,严肃到众人皆知的地步,怎么就跟这个女人一副很熟的样子了? 终于,闵释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往前走去。 “哎呦,你训我,结果自己跑的比谁都快!”菱染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脸笑容的说。然后不等端木祥开口,屁颠屁颠的追闵 释去了。 端木祥微微一愣,平生第一次被人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无视了。 宋家在雅阁常年包下一间上房,三人便是在这上房中召集了些乐师舞姬来表演,而菱染更是招来了几个相貌端正的小倌来陪 酒。不时的左摸一把、右摸一把俨然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而一旁的闵释早已经看不下去,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端木祥身边也坐着几个小倌,腻腻歪歪的在劝酒,他笑的一脸春风,却不时看着面前那个跟小倌们闹成一团的人影,眼睛微 眯,泛起一片迷惑。 这个号称南国第一妖女的无赖郡主虽然表面上跟他热络,却可以转眼就把他冷落在一旁,甚至还不如对闵释热情,若不是她太 没心没肺,那就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从这段时间对菱染的观察,他可以断定,菱染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反而她是一个 深谋远虑的女人,所以,只可能是第二个原因,丫的根本就没把他堂堂祥王爷放在眼里。 第306章:缘起9 从那以后闵释每次到镇上卖柴,都会有意无意的走进那间小巷。可是那甜美的声音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去那条小巷。 他沿着大路一路推着空车缓缓的走,又看到了张家小姐和她那个未婚夫。 男人本不想惹麻烦,可是今天他的心里总是莫名的烦躁,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觉得很恶心。 他刚刚到张府的时候,确实被温婉贤淑的小姐惊艳了一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他凭什么 娶人家的大小姐?所以那念头只是在脑海当中一过,便消失殆尽了。从那以后,他没有刻意的冷落疏远,也没有刻意的去贴近 讨好,也许就是他这种态度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引起了大小姐的兴致。 说起来,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长相一直很有信心。喜欢身边所有的男人为她马首是瞻。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个人,对她永远是若 近若离。这明显让张家小姐心里很不舒服,可是无论她怎样的抚媚,这个男人一直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而她对这个男人的纠 缠,也被其他人听到。更是传到了她未婚夫的耳朵里。 她未婚夫是曾经的国公公子,虽然家境没落,但好歹显赫,对于他这样小县城的女子来言,那便是豪门大户。她自然不会因为 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而去得罪自己的未婚夫,于是他声泪俱下,将自己的纠缠倒打一耙,说成了闵释对她的纠缠。于是未 婚夫一家气愤不已,打算给闵释一些教训。谁知这闵释身手确实了得他们根本没有占到便宜,于是那些人想到了一条毒计。他 们将闵释骗到了经常有恶狼出没的山里,想要借狼的爪子要闵释的命却,不想一天一夜之后,却是这家伙一身是血从山上下 来,唯一不同的是本是俊朗的脸上被狼爪抓伤。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还在滴着血。那时的男人犹如从罗山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不等陈老爷开口闵释,便辞掉了人家的工作。 陈老爷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便私底下说是闵释勾引大小姐被赶出陈家,好在闵释这个人本就少言寡语,听到这个消息,似乎也 没有什么反应。 闵释实在不想跟这些人纠缠,于是一转头推了车迈进了那条今天并不想迈进的小巷。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窗口。他将车停下,像那天的孩童一样靠在那边墙上。 那曾经漂出过歌声的窗口,就在他的头顶,窗子很高,即便是闵释这样的高个子,也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男人坐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儿,他只是想坐在这儿,不想回那空荡荡的小屋,不想回到大家用异样眼光看他 的村子,可是他无处可去,只能坐在这。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男人的叹息声。随后,甜美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怎么又迷路了吗?” 男人浑身一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显然里面的女人把他当成了那天的小孩。他张了几次嘴,想告诉他不是那个孩子,可是 他要心中隐隐期盼着听到那个美丽的歌声。 就在他还在纠结的时候歌声已经从窗子里飘了出来,是另一首童谣,很安心,很好听。像午夜的月光,柔柔的照在人的身上。 男人听着听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灯红酒绿的地方,人已经开始多了起来。他推着车,快步离开了。只是在临走的时候, 不经意的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窗口。 从那以后,两人似乎有了默契。他买柴经过时每次都会在那个窗口停住,而里面的人似乎都是在他停车之后,便会为他唱一支 歌,每次不同,但同样好听。一曲唱罢,他便会推着车离开。 就这样,过了整整半月有余。 而就在今早,他依旧推着车经过那个窗口。可是当他停下时却奇怪的没有听到里面的任何声音,他好奇的站起身,竖着耳朵想 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睡了。而就在这时,他居然听到了男人沉闷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压抑着呻吟声。 一瞬间,男人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从他的骨子里面弥漫全身,让他几乎僵硬在那拳头攥 的死紧。 他怎么忘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女人的歌声太过清纯,已经让他忘记这里面住着的都是怎样的一群人? 羞愤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他觉得他从小到大,从未这样丢脸过,哪怕是被张家大小姐污蔑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 他也没有这样的羞愤过。 可是,即便是羞愤,他心里也隐约的觉得里面那个人不应该是那样的女人。 以后再也不能来了,这辈子再也不要来了!男人咬着牙发着誓。 就在他刚刚迈开步步子想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里面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随后便是一个女人的闷哼,然后就是男人的 怒骂:“这个不要脸的婊子,你叫啊!你的声音不是很好听吗?能天天给外面的男人唱歌,在老子的胯下居然连一点声都不 出,老子让你叫,你听到没有?开口叫啊!”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巴掌声传了出来。男人已经迈出去的脚骤然停住,他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和几乎咬在牙缝里的痛呼。 他几乎是连想都没想,不顾一切的踹开了院子的侧门,按照脑中的方位,找到了那间屋子。 这时他才发现,那间屋子居然是一个柴房,而根本就不是什么姑娘的花楼。那扇门半开着,他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男人还在打着 女人,男人裸着下身不停的挥舞着巴掌,而他身下的女人只是蜷着身子,咬着牙,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前所未有的愤怒让男人的眼都红了。他一脚踹开门,挥着柴刀对着男人就扑了过去。 男人没有用任何的招式和武功,只是单纯的发泄心中的愤怒,他将男人骑在身下,一拳接一拳的打着。 终于不知打了多久,下面男人已经没有了反应,只剩一口气在胸口吊着,不上不下。而这时他才抬起头,柴房的门口已经站满 了人。很显然被他刚才凶残的样子吓了个够呛。 老鸨子哆嗦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她也算见过世面,可是如此凶狠的人老鸨子确是第一次见,自然也知道绝对不是一个能惹得 住。 看着被打得几乎快要面目全非的家伙,老鸨子认得出那是他们楼里的一个龟公。这家伙好吃懒做,还经常偷偷的调戏下面的姑 娘,更是逼着那些年老色衰的陪他。 老鸨子对这个人倒也没什么好感,可是到底还是妓院中人,就这么被人不明不白的打了,自己的脸上也没有光彩。正在想着要 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闵释冷冷的 说道:“我要买!” “买谁?”老鸨子只看到地上的半死不活的男人,随即她咽了口唾沫,想说这位大爷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居然还想买个 男人回家吗? 闵释转过身,而与此同时,他才看清地上女人的模样,瘦弱的身体罩着已经根本分不清楚颜色的衣服。不,那不应该叫衣服, 应该叫做一块破布才对。 她就那样卷曲着身子,在满是稻草的地上躺着,两条腿上绑着脏的看不清颜色的绷带。很显然,那是骨折后用来固定骨骼用 的。 本来已经消褪下的眼中血丝,又再次布满双眼。看着女人唇边渗出的鲜血。男人攥紧的拳头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 买她。” 老鸨子这时才弄明白这个男人到底要买的是谁? “她呀?”老鸨子已经换上了一脸的笑容,风尘里打滚的人,对这种男女之事自然是特别的敏感。老鸨子虽然不知这地上的女 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了这个糙汉,但是想想看,把她扔到柴房也完全没有用,与其让她瘫在这等死,不如发挥一下最后的价 值,卖点是点。 她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可是个罪奴!官府送来的,卖不得!” “不过!”她不等闵释翻脸,赶紧说道:“我这个人心软,想必她这个样子官府也不会再找了,就便宜点卖给你了!十两银 子,一份都不能少了!” “十两银子?”男人皱着眉,他很清楚。在街面上。十两银子足够在一般的家庭一年的费用。 “太贵了。”男人说完转头就要走。老鸨子看他毅然决然转身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了,连忙说道:“好商量,好商量!” 闵释眼中一亮,他说不买其实也无非是吓一吓这老鸨子。如今看对方松口了,转身说道:“那你说多少?” 老鸨子看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又看了眼男人那还滴着血的拳头,她咽了咽唾沫,颤巍巍的伸出手指,伸出五根手指, 却在闵释似冰的注视下慢慢的收回了两个。 “三两,这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赔本了!” “好!籍契拿来!”闵释一边接过籍契,一边从怀中摸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在手中掂了一下,正好三两。 他将银子扔给老鸨子,转身就去抱地下的那名女子。 可是女人浑身是伤,根本无从下手,这时他一眼看到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手里攥着一个鲜红的红缎被单,于是上前一把抢了, 将女子一包抱出了柴房。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那么轻,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就在他轻柔的将女人放在他卖柴的板车上时。他却不知道刚才的时 候的举动已经被同村进到县城采买的人看在眼里,于是便飞快的跑回村子,宣布着爆炸性的新闻。 分卷阅读246 端木祥想起了这次离开冥域时陛下慕容权对他说的话。 “中州之势看似平衡其实却十分脆弱,二十年内定有人主动打破一切,目前看来大周的贤王可能性最大。十年前燕子枢封王之 后,他就一直在谋划,现在的大周一片杂乱,天子对朝政的把持还不如个刚入朝的官员,高家、楚家、江家几大诸侯各自为 政,包揽了所有的军权,如同一团乱的不能再乱的麻绳,可在这纷乱之下却有着一条隐藏极深的线,那就是宋家,宋家本是大 周势力最弱的家族,却自成一派,愕然的跟各大派系僵持了这么多年,可见其实力之强。 两年前宋家被血洗,宋邵和家中女眷包括贴身的家臣全部被杀,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人。宋定邦那是个快入土的人,一身的军 营之气,朝堂上的人虽说都不敢得罪他,却知道他没有野心,不足为惧。而他的这个孙女朕却看不懂,她做事看似随心所欲毫 无章法,可无论她做的多荒诞无稽却最后都能圆满收场,宋家这半年在她的手中面对各方势力的层层打压,不但没有败落,反 而节节直上,频频收复失地。这个女人威逼、利诱、敲诈、勒索、装傻、耍赖、偷奸耍滑,无所不用其极。大周上下虽说都不 觉得她手法多高明,却没有一个人能在她这里占到便宜。 当年宋家出事之初,宋老爷子重病不起,慎州将军程三月带着两千精兵全副武装的包围庆州,逼宋家交出兵权,这个女人只是 让家里的十几个家丁站在门前挡着,却挡住了十大将军之一的程三月。这个狂傲一生纵横沙场的将军撤兵了不说,竟然还乖乖 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帅印,将自己手下整整六万士兵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她,自己解甲归田再不问朝廷中事。而接下来,她又以迅 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贤王燕子枢和镇北将军秦晏,一举将当时位高权重的宰相高时拉下马,她自己取而代之。这样的人,朕不 能不忌惮。” 端木祥转了转眼睛,看着一旁看似醉生梦死的女人他知道这次来对了,这个菱染是个妖精,一个彻彻底底的妖精,而且是个能 翻云覆雨的妖精,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千面娃娃,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偏偏越是如此,就 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靠得越近,靠得越近就发现她更多的面孔,而发现更多就越离不开。所以在她身边的人会像铁被磁铁吸 住一般,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看刚才闵释的态度他就知道,他认识闵释快十几年了,记忆里闵释这十几年的表情加起来都没 有刚才那一刻变化的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端木祥的思绪。 吵吵嚷嚷的伴随着叫骂声和打斗之声,随即,“轰隆”一声,宋家包厢的大门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惊得屋里的乐师舞姬纷纷 尖叫逃窜,其他的小倌们虽说没有逃走,却在看清来人之后纷纷躲到了墙角抱成了一团。 门外共有四人,分成两派显然是水火不容的僵持着,左面一伙这两个人,为首的是白胖的矮子,正是中书侍郎郑怀之子—— 郑世勋。在他左手边长得瘦骨嶙峋如同肺痨鬼的则是左谏议大夫李明哲之子——李浩。右边就只有一个人,人高马大,身材 十分魁梧,正是归德大将军陆震之子——陆树德。而这三人中间则是一个一身红衣的俊朗少年,柳眉紧蹙,星目中泛着点点 泪光,白净的脸上虽然涂着厚厚的脂粉,早已经被哭的乱七八糟,一个红肿的手印明显的印在脸上,及腰的乌发被陆树德扯在 手里,几乎是在地上拖了一阵子了,本就宽松的衣服此时几乎已经快盖不住他,肌肤衬在那艳红之下显得更加的白皙。 端木祥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两伙人争风吃醋的老掉牙戏码,今天的主角也是老冤家,文官对武将。自古以来这个文官与武将就是 & nbsp;相看两相厌,互相看不惯,文官说武将是一介武夫、草莽好战。武将则说文官是酸臭文人、胆小如鼠。所以在朝堂上两边就是 互不相让,私底下更是水火不容。而这三位就是典型的代表,虽说三人全是出名的纨绔子弟,却各有各的圈子,平时里就天天 争势斗气,看来今天这是实实在在的动起手来了。 而此时的三个人也看到了包厢里的菱染和端木祥,因为端木祥坐在侧面,而菱染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所以,众人第一眼看到 的就是菱染。端木祥今天只在朝堂上露过面,他们三个自然是不认识的,而菱染却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三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不由得都在心里暗骂:怎么这么倒霉在着这遇到这姑奶奶了。 菱染在大周的世家圈子里那是很有名气的,而这名气却不是什么好名气,只因为她是大周,乃至中州中唯一一个跟诸位不成材 的纨绔划到一个圈子里的女性。 虽然中州中大周的民风最为开放,女子可以经商,可以持家,甚至可以当家主,还可以在朝堂上为官,却在这男女之事上还是 很避讳的。男人可以晚上出去应酬,时不时逛逛窑子,找找妓女小倌,而女人若是总在这花街柳巷里打滚的却除了她再也找不 出第二个了。 虽然各大纨绔自己玩的天昏地暗,却唯独从心眼里看不上菱染,加上大周从上到下没人敢对菱染的行为有任何一点异议,各大 纨绔见了菱染基本上的能躲就躲,能让就让,慢慢的造成了她特立独行的一种诡异状态。 就在三人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刚才那个被陆树德拖着的小倌,竟然如同见到救世主一般口中呼着:“救我,救救我, 他们……他们要打死我!”猛一下挣脱约束,也顾上不形象,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菱染脚前,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她的腿,哭的那 叫一个凄惨。 一旁的闵释刚要起身将男人拖走,却在桌子下被女人一把按住,愤愤的忍了下来。 端木祥不由得有点佩服这个小倌,不单会看形势,反应也够快。略去脸上的伤和乱七八糟的妆容不谈,就这一身不沾染风尘的 气质,想必也是这雅阁里数的上的头牌。 要说在平时,这三个人见了菱染,远远的就绕着走,可是今天不同。第一,三个人今晚上都喝多了,所谓酒壮怂人胆。这几家 是在近一年才发迹起来的家族,都听说过宋家,听说过菱染,却谁都没见过宋家发威,平时虽然不去招惹她们,但其实心里都 不服。今天壮了胆,更是跃跃欲试的想挑战一下这都城第一世家的威信了。第二,三个人本就心里憋着火,刚才可都是带着气 来的。第三、因为屋里有个绝色美人,这三个人都是色中恶鬼,一看到美人迈不动步的货,如今这美人就在眼前,而前面则挡 着平时一直不服气的菱染,三人突然同仇敌忾,看着菱染的眼神也开始露出怒意来了。 “妈的!你个小贱人,老子还在这,你就敢跑去抱别人大腿,他娘的!”陆树德抬起一脚就往小倌踹了过去,小倌吓的一 闪,这一脚眼看就要落到菱染身上,突然黑影一闪,身材高大的陆树德身形一晃,噗通一下就摔了个仰面朝天,抱着腿在地上 打滚。 而菱染的身前,一身黑衣的闵释缓缓收回踢出去的腿,眼角扫了一眼躺着的陆树德,鼻子里冷哼一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 灌酒。 在场的除了菱染和端木祥之外的所有人都被他这冷冷的一眼冻的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菱染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眉梢带着怒意,看着站在那三个人,表面上怒气冲天,心里却乐开了花,她知道这三个人今天要造 反,而且,是要造她菱染的反,因 为这三个人见到自己没有行礼,而刚才陆树德在看到小倌已经躲起来时候并没有收手,反而 多了几分力道,摆明了就是冲她来的,而另两个刚才也是一脸的期待。要不是闵释出现自己势必会被踢个正着,而自己要不是 因为拉着闵释做保镖,必然会仓皇躲避,到时候就会落下笑柄。 而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的就是这三个草包今天造的这个反。 “看来今天几位少爷很有兴致,那本郡主今天就跟你们玩玩”鼻子里冷哼一声,菱染说道:“你们三个也算上是王都城里有头 有脸的人物,也号称自己是一代玩家。那好,今天咱就玩点刺激的,本郡主坐庄跟你们三个人赌,我也不废话,赌法你们定, 本郡主就赌到到你们服为止,而我们赌的自然就是这个人。”说着,菱染一把揪起还赖在自己身上抹鼻涕的小倌,一仰下巴挑 衅的说道。 几句话一出,刚才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端木祥先愣了,他根本没想到菱染会来这么一手,他以为凭着她的势力,宋家的威慑, 她应该是极力恐吓威胁这几个小子,为自己立威,或者干脆叫来官兵,以聚众闹事将这几个小子押回衙门,再或者直接找这几 个小子的老子来,把他们领走,因为就这个小子根本无法跟宋家的势力相比,就连他们的老子来了也不行,可是菱染选的却是 公平的赌局,这就着实让他看不透了。莫不是她还想以德服人不成? 几个小子也是一愣,没想到菱染不是叫出一群人将他们缉拿到大理寺问罪,也没有叫出一群侍卫家丁来痛扁他们一通,而是要 跟他们赌一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鬼使神差似得一起点了点头。 番外:缘起20(一更) 接下来,菱染叫人抬来了桌子,自己坐在桌前,又叫人升起了两个炭盆子放在自己身边,用她的话说,天冷,放着暖和。弄得 所有人都是无语至极,心道:这可是六月天呀!坐着不动都一身汗,您竟然说天冷。你还是人么? 菱染做好了准备,闵释第一时间站在了她身后,维护意味不言而喻。而端木祥则是远远的坐着,端着上好的龙泉青瓷的茶杯, 悠闲的喝着茶水,玩味的看着屋里的好戏。 雅阁里的其他客人也闻风而来,却没人敢进屋,都在屋外站着,瞬间将整个一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树德第一个就冲出来,这人力气大,胆子也大,提出的赌法很简单,牌九。雅阁本就有赌场,赌具自然是一应俱全,很快就 拿来了,陆树德刚要开始,菱染却说话了:“等一下,我要加码。虽然咱们这个最后赌的是人,却也不能白白在这一局一局的 干耗着,不如就看看谁先把谁赢干怎么样?” 陆树德也不小气,说道:“行,你说一把多少钱吧!” 菱染歪着身子靠在凳子上,翘着的二郎腿不时的晃两下,右眼微眯,随手拿起茶碗啧啧有声的喝了一大口,呸的一下吐掉茶 叶,痞气十足的吐出这几个字:“一千两一底!”。 人群中轰的一声炸开了,她身后的闵释微微的皱了皱眉。 要知道一个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才一千两,这次可是罕见的豪赌,个个都在庆幸来对了,赌这个东西历来是胆量和智慧的较 量,要的就是生死一线间的那种刺激有赌必有博,博自然是为了以小博大。所以一场赌博好不好看,关键不在于赌技高低,而 最根本的就是赌资的大小。很对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堵上这么一把,所以只能靠看别人赌博时幻想一下那种紧张到手抖的感 觉。 “行 !”陆树德狠狠的抹了一把连,无意的摸摸了自己口袋里的银票,他这人虽然也算的上是浑金如土的主,却也没赌过这么 大的,一千两一底也就意味着每一次的输赢都不小于五万两,他这一身的家当估计不够他输上二十把,转眼一想,自己在赌博 这方面也是有研究过的,未必自己就是输家,心一横,咬了咬牙一口答应,看看另外两个人,显然两个人都比他败家的多,也 都是同意。 于是,赌局开始,刚开始的时候是三个人赢,庄家几乎次次通赔,可是渐渐地,庄家赢的次数开始增加,最后渐渐变成了庄家 次次通杀的地步,三人头上的汗开始小溪一样的往下淌,眼中爆红,不停的往嘴里灌茶水,不知是输的,还是炉火烤的。 终于,在第二十三局,庄家又一次华丽的通杀,成功的将三人手里最后一点钱收进了口袋。菱染嘴角歪向一边,两只脚架在桌 子上,夸张的数着手中厚厚的一沓子银票:“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 这找揍的样子看的三个人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要不是顾忌菱染身边站的如寒冰一般的闵释,他们三个早就上手去抢了。 “不错,不错,一共五百八十万两,够一个月的狗食钱了!”说着她还不忘用力的将银票在桌子上打了打。 一屋子人被菱染的一句话说的当场就好几位站不稳,而一旁的闵释也被他说得一个踉跄,端木祥更是险些没把一口茶水喷了出 去。 众人心道:你们家到底是养了多少条狗?寻常人家一两银子就够全家老小大鱼大肉的吃上两个月的,你们家狗一个月就能吃五 百八十万两?这到底是狗呀?还是老虎呀? 而三个本就输的红了眼的人一听菱染这得了便宜卖乖的话,更是气的快炸肺了。心里更是把菱染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得了,今天玩的不错,本郡主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菱染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郑世勋甩着一身的肥肉大喝一声。 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分析为何菱染会大杀四方了,他只知道,今天他出门是为了给郑家办事出来的,半月后就是沈王爷的生辰, 郑家一直拜在沈家门下,自然要把这生辰大礼办的妥妥帖帖的,于是郑家在王都城最出名的“神兵铸”订制了一件极其精美的 兵器准备送给沈王爷做贺礼。而他身上的二百八十多万两则是订金。 郑世勋知道,明天正午前就是下订金的最后日期,若是今天将这订金输了,这单事关郑家兴衰的大事就要彻底泡汤了,所以他 输不起。 “有事?”菱染晃荡着脑袋,右眼一眯,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心里却暗道:你个怂货,这就受不住了? “我,我,我不服!”郑世勋喊着,激动的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动着。 “对,对,我也不服!”另两个人也一同站起来喊着。 “你出老千,你一定是出老千!”陆树德更是大声的开始嚷嚷了起来。 “呸,你们要不要脸?”女人狠狠的对着三人吐了一口唾沫:“手气不好就说手气不好的,乌云遮顶还他么说别人手不干净? 输不起说输不起的,啊!?本郡主不在意你们这些碎银子,叫几声好听的,还给你们又如何,喂哪条狗不是喂呢!我好歹也是 堂堂大周郡主,会跟你们这群猴崽子耍手段?再说,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雅阁,谁敢在这耍手段?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 起雅阁呢?把你么那嘴擦干净了在放屁,省得一张嘴一股子屎臭味!” 显然,众人都知道,雅阁里自然是高手如云,而能在雅阁里耍手段赢钱的,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菱染从开始赌开 始,一直也没见雅阁人出面,所以,很显然,她只是运气好而 已。不过她几句话虽然说得在理,言辞却粗俗不堪,不单把三人 骂的哑口无言,更是让所有人都把这位郡主大人划归到了市井无赖的行列。 一旁的闵释眉头皱的更紧,有些不太理解菱染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演成这副样子。 “成,你们不是不服气吗?老娘再跟你们来一把!”菱染说着一屁股坐回椅子,脚往桌子上一架:“一把定输赢,要是这次你 们在他妈的唧唧歪歪,我就把你们三个扒光了吊在城门楼子上,一人身上挂块大白布,上书几个大字‘有赌无品’!” 三人一看有门,至少这是一次翻本的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在桌前端坐好,准备开始。 “我说你们三个怎么这么不要脸?”菱染大喝一声:“一个个兜里比脸都干净了!还他妈的敢往牌桌上坐?”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明白,自己想装糊涂蒙混过去的事情被揭穿了,他们本想菱染既然答应坐下,那么他们先不 拿赌本出来,这样这把要是赢了,自己的钱就回来了,万一输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谁知菱染眼明心亮早就看明白三个小子 的伎俩,几句话就说的三人如坐针毡。赌桌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没钱别上桌。试问没有赌资你上桌之后一耍赖,谁也没办 法。 三人之中的郑世勋是最想赢得,因为他那钱说来说去不是他的。眼下看着菱染又给了一次机会,更是不想错过,于是伸手取下 腰间家族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郑家祖传玉佩,只传嫡亲子孙,价值连城,今天就用它压个三百万 两。” 李浩一看眼前一亮,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的玉佩,要知道,只要是世家公子,哪个身上不带着家族玉佩,一是身份的象征,二也 是希望在关键时刻救急用。 谁知菱染眼睛都没抬一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收!” “为什么?”一边也开始解腰间玉佩的陆树德大嘴巴一张问道。 “我家可不是开玉器店的,你们给我这些玩意一不能当钱花,二不能当饭吃,我要来干嘛?再说了,这是你们郑家传家玉佩, 就连这上面都是刻着郑字,万一明天你小子回家之后想赖账,叫你老子,你爷爷合伙过来讨要,我怎么办?不给吧,那是不给 他老人家面子,给吧!我亏了。所以,这东西,我不收。” 三人本以为这传家宝玉价值连城,抵个三百万两菱染定然不会拒绝,只要她一同意,哪怕是输给她了,明日一早自己谎称玉佩 丢失,便可以请自己的老子出马,从菱染那要回来了。可是菱染愣是没上道,几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三人也无力反驳,一时间 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咋办?”陆树德虽然纨绔,却是个直肠子,头脑也十分简单,一听自己的抵押人家不要,没钱就得下桌,便没了主意。一 双黑乎乎的大眼珠子愣愣的盯着菱染。 “咋办?”菱染嘻嘻的笑着说:“好办!你们三位一人写张借据就行!” “啊?”满屋子人都是一声疑问,就这么简单? “啊什么啊?不是你们三个不会写字吧?”菱染说着。 “行,没问题,现在就写!”李浩像是怕女人反悔一般第一个冲上来,拿起屋里备好的笔墨就写了起来,另外两个也不含 糊,也叫人备了笔墨写下了借据。 番外:缘起21(二更) 菱染看着三人手里的借据,微微一笑,“那就开始吧!”说着就要分牌。 “等一下!”郑世勋喊道:“还是找 个人来发牌的好!” 他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抓不到,但是这个女人手上肯定有零碎,继续让她发牌,自己还是个输。 “好,我也不啰嗦,发牌的人,这屋子里你们随便挑!”菱染收回手环着肩,一脸的坦然。 “这……”三人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间还不知道选谁,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其他众人,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等着三人表态。 “就他吧!”郑世勋伸手一指,正是刚才一身红衣跑过来喊救命的小倌。 小倌一看郑世勋指着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喊:“不,我不去,我,我不会!” “妈的,叫你来你就来,唧唧歪歪的什么?再说不会老子打死你!”陆树德这一吼直接把小倌吓哭了,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 思,哆哆嗦嗦的走到桌边站好,手指更是因为颤抖分了几次才把牌分好。 就在众人要开牌之时,突然郑世勋往桌子上一拍,突然喊道:“老子要加注!”明显的,是看到自己的牌好了。 “哦?你要加什么?”菱染秀眉一挑问道。 “老子要跟你赌命”郑世勋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 “仓啷”一声一柄乌黑如墨的剑已经架在了郑世勋那肥肉纵横的脖子上,可是他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畏惧,反而继续说:“怎 么?敢不敢赌?” “算老子一个!”陆树德也在旁边喊了出来。 菱染一笑,伸手拍了拍闵释的手,示意他把剑收起来。然后慢条斯理的说:“赌命?好玩,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跟人赌命,我今 天就跟你们赌,不过这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说着,拿起刚才写借据的纸笔运笔如飞,一气呵成一张赌命文书,拍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郑世勋和陆树德也不含糊,也是写了两张文书拍在了桌子中间。然后三人统一转头看向一旁没出声的李浩。李浩被看的一哆 嗦,他知道这几位现在是赌红眼了,都开始赌命了。自己手里的牌一般,赌命?他可不傻。于是愣是假装没看见一般的继续低 头数桌子上的褶子。 郑世勋之所以要跟菱染赌命,主要是仗着自己这局拿了一套天牌,除了至尊之外最大的牌,也是他自从学会了牌九这玩意之后 拿到过的最大的牌。 而且刚才小倌的手抖,他刚才隐隐看到一张‘丁三’在李浩的手里,所以,他料定菱染绝对不可能是至尊通杀。他是个睚眦必 报的人,头一次被人逼到绝路,对菱染恨得是牙根痒痒,恨不得把她撕碎了,所以他才要跟菱染赌命,他不是想真的要了菱染 的命,只是想在赢了之后好好羞辱宋家一番,为的就是要报仇。 “现在可以开牌了!”郑世勋说着一脸得意的先开了自己的牌,一对天牌。接着是陆树德,他也不含糊,一对地牌,仅次于 郑世勋。而一边的李浩由于没跟着加注自然就失去了资格,没有开牌。接下来就轮到菱染了,只见她先是叹气然后摇头,嘴里 念念“天意啊,天意!”却迟迟不开牌。 “磨蹭什么呢?快开牌!”郑世勋和陆树德不耐烦的催促道,他们已经开始想象一会用什么方法折磨这个让他们气的牙根痒 痒的女人了。 “啪”一声轻响,菱染面前的牌被按耐不住的郑世勋一把翻了过来,顿时郑世勋两眼一翻白,那肥胖的身体瞬间犹如一坨没有 骨头的烂肉一般顺着桌子与凳子之间的缝隙就流了下去,而陆树德整个人两眼圆瞪,死挺挺的坐到了凳子上。 丁 三配二四,至尊通杀。 屋里一片寂静,突然,“轰”的一声,整个屋子沸腾了,掌声,欢呼声,叫好声震耳欲聋。 就连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端木祥也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好”。而闵释紧握剑柄的手也微微松开,褪去刚才用力过度产生的 苍白。 菱染慢条斯理的收起桌子上的借据和赌命文书,满脸欠揍的笑意,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说道:“我这个人向来好脾气,你们欠 我的东西我不急着要,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交代后事。不过,要是你们敢在这一个月期间想逃跑赖掉我的帐,我就把这借据和 文书交给陛下,请他老人家圣裁,到时候,我要的就不单单是你们两条命,我要的,就是你们两家一百口人的命,听清楚了 么?”说完,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陆树德的脸颊,哈哈大笑,随即带着闵释和端木祥离开了雅阁。 路上端木祥只是对着菱染竖了竖大姆指,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再也没有提过与这场赌局相关的一个 字。 将端木祥送回国宾馆,菱染则由着闵释跟着一路回到宋府。 刚进宋府大门,只见一顶十分不起眼的花尼轿子停在宋府院内。菱染径直走了过去,里面的人像是听到了菱染走进的脚步声, 一挑轿帘款款的走了出来,正是雅阁里的那名被殴打的小倌。 此刻他早已经卸掉了厚厚的妆容,一身艳红色的宽松袍子卷着及腰的柔顺长发随风飞舞,柳眉微挑,星眸如墨玉,白瓷一般的 脸上还带着五个鲜红的掌印,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态。 “怎么才回来?害的人家好等!”那人娇嗔一声,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黝黑的圆眼带着微微的哀怨,却丝毫不见责备之意。 “不是得先把客人送回去么!”菱染嬉皮笑脸的走过去,伸手抚摸着可人儿红肿的脸颊:“今天你受苦了” 那人不但没躲开,反而执起菱染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的摩擦,似乎在体会那手心中微微的热度:“你若知道我受苦,那我 便不苦!” 闵释看着眼前这两个含情脉脉的两人,一切似乎在也明白不过了,整件事就是菱染设的一个局,她从踏进雅阁开始,这个局便 开始运作,先是叫人假扮小倌,故意挑逗两边斗气,然后小倌逃跑时故意撞入宋家包厢,引起这场赌局,而三人根本不知道小 倌的身份,所以最后一局才会让他发牌,而正是如此,最后决定生死的一局菱染才会取得完美的胜利。 “闵释,这个是我最宠爱的可人儿,雪灵!”说着还不忘送了个飞吻过去,引得那人一阵娇笑。 雪灵扭着纤腰走到闵释面前躬身一礼,说道:“雪灵多谢今天闵公子出手相救!” “不必!”闵释看都没有正眼看雪灵一眼,冷冷的回了句。 “就是!都是自家人!”菱染说完娇笑着倒进闵释的怀里,道:“这个是你姐夫!” 雪灵的脸骤然惨白,用力的咬住了嘴唇。 显然,菱染的“姐夫”两个字取悦了男人,闵释看出两人还有话要说,于是问了菱染的房间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菱染收起眼中的玩世不恭,满是歉意的看着男人的背景,说道:“这些年,难为他了!” 她话音刚落,随即凤目一瞪,一把手揪起雪灵的耳朵:“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谁叫你今天给我跑到雅阁去的?我记得我昨天 说的很清楚,让小秋去,你跑那干嘛去?” “疼疼疼”雪灵挣脱开菱染,揉着那本白皙剔透如今却已被折磨的红肿的耳朵,嘟起小嘴:“人家还不是想帮帮忙么?我比小 秋好看多了,怎么就不能去了, 我也会些功夫,总比小秋手无缚鸡之力的强吧!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有我,就小秋那个连骰子 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的人,能让你赢吗?” “哎呦,你还有理了?”菱染说着有抬手要揪雪灵耳朵,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雪灵可怜的撅着嘴。 “你得了吧,你自己说,就这句话你说了没有三十遍也有二十遍了吧?哪次你消停了?”菱染翻着眼皮,“你就闹腾吧!今天 这一巴掌算是轻的,看你下次闹腾我在管你的,就直接让他们把你抓去当兔儿爷养起来算了,省得你天天想的慌!” “人家才不要,人家心里只有姐姐,这辈子只跟着姐姐,做姐姐的可人儿!”雪灵调皮的拉住菱染,明明高出一截的身材,愣 是学小鸟依人的样子在菱染身上一通乱蹭,加上他红嘟嘟的嘴巴和眨巴眨巴的圆眼睛,那样子甚是可爱。 “别蹭了,再蹭就掉皮了!”菱染一脸厌恶的把眼前这个小赖皮给拎开:“赶紧睡觉去,闹腾一晚上了,困不困呀你?”说着 转身往自己院里走去。 “菱染!”雪灵在她身后轻呼,刚才还满是俏皮的眼神,瞬间满是担忧:“明天就是十五了!” 菱染身形一顿,复而又继续,传来的,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声音:“没事!这个月我有药了!” 看着那纤瘦的身影满满隐没在月色里,雪灵脸瞬间垮了下来,葡萄眼里从担忧转成了落寞。 “菱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思吗?” 声音似有似无,终于转成了一声轻叹。 夜风吹来,艳红的衣袍飞舞着,如同一株盛开摇曳的彼岸花,美艳却孤寂。 第307章:缘起10 一路上这名女子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的任由他推着。只是偶尔颠簸的时候会闷的发出一两声呻吟。男人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 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甚至他都不知道车上的人到底多大年纪?长相如何? 只是他很希望带她离开那里,哪怕只是每天给他唱歌也好。 这时,水已经被煮得沸腾了。男人收回心神,拿来家中最大的一个木桶,将水温度调好,选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拿着,迈进了屋 子。女人还是刚才的那个姿势躺在那一动没动,他将水放在女人身边,说道:“擦一擦吧!完事叫我一声!”随后男人便走了 出去关上了门。 随即,男人身后的屋里想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闵释坐在门口,看着天上飘来飘去的白云出神。 “喂!我好了!”终于,在女人叫唤声中男人终于回过神。应了声便推开门去端水。 在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就见屋里那张狭窄的木板床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门坐在那里,用五指正在梳着头发湿漉漉的头 发。 女子的手很白像白玉雕成的一般,柔弱无骨一般的穿梭在墨黑的发丝里,让人不禁想变成那一缕发丝。女人的身上穿着的是他 的那件松松垮垮的外衫。却完全遮挡不住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缓缓的转过脸。 闵释瞬间觉得呼吸都停住了。白皙柔嫩的脸。像极了煮熟又刚刚拨了皮的鸡蛋,白嫩嫩俏生生的衬着笔挺的鼻子和一双秋水盈 盈的双眸。小小的嘴唇有些苍白,却平添了一分病弱的美丽。弯弯的柳眉斜插入鬓,秋波一转,便有万千风情。 女子见闵释呆呆的看着她,不禁唇角勾笑,眼放桃花。男人瞬间只觉得这天地间再没了其他的颜色可以与之抗衡,眼中只有这 个女人。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生了病,心跳得特别的快,他紧紧的咬着牙齿,仿佛他若不紧紧的咬着,他的心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 了一样。 男人也算是进过县城,见过大世面的人,哪怕是张家小姐那号称县城第一美人的,也不及这女子的万分。 女人娇嗔的瞟了闵释一眼:“呆子”。 男人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的,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就是那个唱歌的?”男人的脑子里还盘旋着在村口时,听到那些妇 人们讲的话。觉得对方应该是年老色衰,或者是生病的女子。 女人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微微一笑,说道:“我叫菱染。今年17。”说着转过整张脸。 闵释瞳孔骤然缩紧了。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女人另一半的脸明显已经被打得肿胀,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一瞬间,他想起就是他曾经看到的那一幕。男人双手紧紧的攥紧,没想到有人却不足为意。让他看到那半张脸,却似乎并不是 女人的意思,女人唇角带笑,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她指了指自己的双腿,说道:“就是因为它们,老鸨子才会把我便宜 卖给你。” 闵释顺着女子指的方向看到了女子的两条腿。一直以来,他没有细看,现在才看到那两条修长的洁白的腿是那样的好看,可是 膝盖以下,小腿的部分确绑着四个木头,似乎是固定,外面则是一圈脏兮兮的布条。 “这是?”闵释动了动嘴唇,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菱染自嘲的一笑,说道:“你看到了,我之前想跑,他们便打断了我的腿。然后扔最低等的客人们玩。” 说到这儿女人却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仿佛在说着别的人的事情一般。 闵释心中一抽,静静地站在那儿。 半晌,他终于说出一句话:“你好好歇着。”然后男人便端起水盆,头也不回的走了。 菱染见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收起嘴角那撑起来的笑静静地躺下,看着那简陋的屋顶。一双水漾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真的讨厌那个地方,所以才知道门外有一个男人听他唱歌的时候,开始设计勾引他。一切比她想象的更加顺利。一个山村的 穷小子,心思总是要好猜很多。女人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实。梦中有太多太多的悲伤。而与此同时,这一晚睡得不踏实的,还有睡在屋外那明明睡不着,却又不 敢动的男人。 一连两个月过去了。菱染的日子可以说过得非常的自在,她每天躺在床上,除了起来方便,便是吃饭和睡觉。 男人几乎不说什么话,却每次都会将饭菜端到床边。然后见她吃完之后再将端走。菱染也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男人对她的照 顾。 男人经常打猎回来,有时是兔子,有时是山鸡,总之他似乎很有办法。不过这个男人似乎不太会做饭,每次打回来的野味都是 被他煮成了汤,最后不咸不淡的被菱染全部喝掉。 在男人这样精心的护理之下,菱染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时不时的她都会自己扶着床下地走一走。她现在身上穿的是男人 买回来的衣裳。 男人不爱说话,经常在门外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不然就是早上背着弓箭出去打猎。 终于,当男人准备从菱染的床边收走碗筷时。她终于开口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不能一直叫你喂吧?” 男人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一下:“我叫闵释。” “哪两个字?” “门文闵,解释的释。”男人说完迈步还要往外走。 “你怕我?”菱染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似乎不敢看她,每每都是低着头进来换水、倒夜壶、收拾碗筷。 男人没有回答。可眼尖的菱染还是从男人微红的耳尖看出了端倪。 她没有点破,放了男人出去。 女人躺在床上,看着那歪歪扭扭的房梁,慢慢的陷入了回忆。 两年前的她一度是大周朝最被人羡慕的女人,因为她不过一个仆役,却嫁入侯府做了夫人,而且婚后两人举案齐眉,夫君对她 也是宠爱有加,百般呵护,不出一年便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话本里写的一般如梦如幻,可是梦终究是梦,就在她孩子百天的那天,周天子一纸诏书将骆家定为反贼,几 乎是在同时,各路诸侯大兵压境,硬生生逼死了骆老爷。随后,宁州城破,骆家全家被投入大狱,她和孩子在最后关头被骆泛 舟派人护送出城,一路往西,去投奔驻守在那里的秦晏。 谁她刚到秦府便传来了骆家全家被斩首的消息,于是她将儿子托付给秦晏,自己则披麻戴孝回到京城为骆家人收尸。 她不怕死,甚至已经做好准备随丈夫而去,可是有人阻止了她的行动,正是当时到宁州的那个周老爷。直至这时菱染才 知道, 这个周老爷居然就是当今天子。 天子告诉她,杀骆家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宰相高时逼迫他这么做的。高时狭天子以令诸侯,这个事情举国皆知,菱染自然信 了周天子的话,同时,也答应了为周天子卖命。 她要报仇,为骆家报仇! 之后,她利用自己的美貌为周天子弄到了各种情报,可是就在之前的一次任务里,她被高时发现行踪,周天子自然不敢说她是 自己的人,关键时刻只能弃车保帅。 于是,她被高时送进了军营里做了军妓,她在军营里呆了两个月,这时军营被贤王收编,军妓就地解散,她本以为可以继续自 己的计划时,却被当地的一个人贩子盯上,将她冒名顶替的卖进了花阁。 女人看着紧闭的大门,嘴角勾起抹笑意。她见过男人脖子上的硬币,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似乎是某个诸侯的印记。 诸侯的私生子?还是沧海遗珠呢?菱染微微眯眼,勾起嘴唇,心道:日子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至少要先将这破身体养好了再说,她可不认为哪个男人会喜欢现在就像破碎娃娃一样的自己。 从那天以后,两个人似乎相处模式变了很多。菱染开始时不时的逗弄男人说话,问他很多问题,比如:这是哪里?之类的。 男人也都回的中规中距,但是依旧不肯正眼看她。女人也不勉强他,自顾自的和他隔着一个门板就这样聊聊天。每次都是聊着 聊着就把自己聊睡着了。 而她并不知道,门外躺在长椅上的男人,一双眸子却是雪亮雪亮的。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每每他想到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他一门之隔,他就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这些日子,午夜梦里,他总是能梦到女人转过脸时精致的五官还有那美艳的眸子。 +++++ 作者的废话:赶紧那段太虐了,没写太细……老心受不了啊·! 分卷阅读247 凌晨,宋府 菱染住的幽兰院中,卧室的门被人轻轻的打开,一人黑衣黑发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不放心,皱着眉四处看着。 月色中缓步走来一位老者,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正是管家老沈。他上前躬身行礼,说道:“主子在府内时自有侍卫守 着,还请闵公子放心!” 闵释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应答,转身要进屋,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 “之前的那位还在?”闵释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老沈和颜悦色的笑了,道:“是的,另一位小姐闺名唤作宋慕蕊,被安排在别苑里。” “别苑?”闵释重复了一句,似是有些话要说,却还是没有说出口,终究还是转身进了屋。 而在他身后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老沈,却瞬间杀气四溢,双拳攥的死紧。他快走几步来到院外,低声唤道:“夜鸦!” 一个一身被黑布完全包裹住的人瞬间无声的出现在老沈眼前,单膝跪倒。 “可有那个贱人的消息?”老沈咬牙切齿的问。 “回禀大总管,还没有!”夜鸦规规矩矩的回答。 “废物!”老沈压低声音:“都找了快一年了,居然还没有消息,主子养你们这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别以为主子最近不问就 懈怠了,那个贱人是咱们的仇人,一日她还活在世上,老爷和夫人以及当年被她出卖死在别院的兄弟们在九泉之下就不能瞑 目,明不明白?” “夜鸦明白!” “明白了就去做吧!” 夜鸦领了命令眨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老沈看向菱染的房间,半晌,他周身的杀气退去,恢复到了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模样,缓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 第二天 天刚亮宋家管家老沈便带着一票丫头过来敲门。而被人折腾一个晚上刚刚睡着不久活生生的从被窝里拎了出来,半睡半醒的换 上了朝服,在护卫的护送下坐上一顶小轿进宫上朝去了。而闵释则办成随从的模样跟在轿子边。 由于有太后的特许,轿子一路抬到了宣政殿外,下了轿的菱染一路上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在台阶上晃荡。 “擅闯朝堂,成何体统?”殿门口,一位身穿红色朝服的老头一声低喝怒目瞪着两人。 “哎呦!这不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曹大人么?换了一身衣服本郡主都快认不出您来了!”菱染热络的打着招呼,完全不管他气 的跳脚的表情。 “不过我觉得您老还是适合穿从前的那身,第一是看惯了,第二,这绿色配您呢!”说完朝曹大人略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猖 狂笑着走进了大殿。 “你,你,你……”老头气的抖如筛糠,愣是半晌没缓过来。 上朝时间还未到,大臣们三两成群的站着闲聊,一见菱染进来竟无一人上前打招呼,甚至有些人鄙夷的躲了开去,而她仿佛没 看见似得径直走到众人前面,这时闵释才发现在百官站立的位置前面左右各放着两张太师椅,椅子上铺着金丝软垫,软垫上绣 着祥云。而菱染走到右边最后一张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四个位置是当朝陛下特意留给四位肱骨之臣的,左面第一个是平定西北的贤王,第二个是陛下的妹妹安庆公主,右边第一个 是陛下的胞弟怀王,而 最后一个就是宋老爷子宋定邦的。 之所以设立这四个位置,主要是彰显殊荣,不过其实这几位平时几乎看不到人影,没有大事是不需要日日来上朝的,而这椅子 只是给他们本人坐着的,所以这四张椅子平时基本是空着的。而菱染接管宋家之后开始时不时的也上朝堂上晃荡一圈,她顶着 宋老爷子和太后的宠爱,愣是特许可以坐宋老爷子的那把椅子。 一位眉目清秀的小宫女拖着金边的茶杯送了上来,掀开杯盖清甜扑鼻,竟是上好的冰糖菊花。菱染举起杯皱着眉头小小的抿了 一口,转手就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闵释手里。 “天冷,喝一口暖暖”女人低声的说了句,还不忘在男人手指上顺手摸了一把。 面对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调情,闵释耳根微红呆呆的站在那,看着菱染笑眯眯的眼神,手里拿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陛下驾到,众卿早朝——!” 随着这高八度的声音,原本还乱哄哄的朝堂瞬间安静,各位大臣各自站好,菱染也起身准备着,眼睛还瞟了一眼闵释手里的茶 杯,示意他赶紧喝掉。 闵释剑眉微皱,抬手一仰脖子将茶水一饮而尽,转手递给送茶宫女,用手背摸了一下嘴,正了正衣襟,站的笔直。 周天子一席皇袍步入殿中,众人跪倒行礼后,各自站好开始奏报各自手中大小事宜,一件一件事下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菱染坐着到没觉得什么,身后站着的闵释可受不了了,他昨夜折腾了菱染一夜,基本也是刚闭眼就被叫醒了,要说这本不打 紧,他可以一连十天不眠不休,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本是习武之人,对朝堂上的事根本就不懂,这些大臣们之乎者也的一通说 辞,在他听来跟和尚念经似得,念的他这上眼皮马上就和下眼皮打架了。 “臣有本启奏!”那位门口见过的曹大人上前一步说道:“臣要参当朝清河郡主!” 一句话,闵释的瞌睡虫顿时跑的无影无踪。 “清河郡主行为不检,目无礼教,今日更是带着无品无阶的随从随意出入朝堂,目无君上,请陛下治其不敬之罪!”说完, 曹大人跪倒磕头,完全是一副皇帝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样子。 朝堂上其他人也开始小声的议论着,有幸灾乐祸的,有点头赞同的。 “哦?竟有此事?”周天子虽然是这么说,态度却异常的平静:“菱染,你带的是何人呀?” 堂堂大周皇帝在朝堂上称呼的不是封号,不是官阶,而是一个人的名字,其中意义不言而喻,皇帝摆明了就是告诉大家,这就 是我家一个子侄闹着玩呢。 菱染起身拱手一礼,然后指了指闵释:“就是他,我昨天新收的侍卫,叫闵释。” “闵?闵家!”朝堂上顿时有是一阵嘈杂。 周天子摆了摆手,待大家安静下来,说道:“闵释?可是闵家现任家主?” “陛下圣明,正是此人!”菱染平静的说道。 “好,好,不错,不错,闵家历代人才辈出,就连朕也看着眼馋心热呀!”周天子看着光华内敛的闵释,不住的称赞:“前几 日宋老公爷跟朕说家里收了一个闵家的嫡子,朕还当他是吹牛,直嚷着要他带来给朕看看,没想到果然有此人,朕今天也算开 了眼界!” 菱染低着头,心想果然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几句话就把我今天私自带人进朝堂的事情说得顺理成章了,我怎么也的顺着坡 下驴不是。 于是她起身行礼,道:“回陛下,正 是如此,菱染今日才带着他前来面见陛下!” “就算他是闵家的人,那也是个无品无阶的草民,怎么可以随意出入朝堂!”曹大人跪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分辨着。 四周白眼一片,个个心说:你没看见陛下那是给宋家人找台阶下么?你还在这唠叨什么呀?不开眼么! “曹大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这草民确实不能随意出入朝堂!”周天子似是赞许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草民不许,那只 要他不是草民就没有疑问了吧!” “闵释听旨……!”周天子突然一声,朝堂众人纷纷下跪:“朕册封闵释为御前五品带刀侍卫,赐五品武将朝服,食五品俸 禄,负责保护清河郡主!” “臣领旨谢恩!”闵释撩衣服跪倒谢恩,什么官职他无所谓,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就是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菱染在一起,虽然 只是护卫,但是只要和她在一起,不用再每日品尝刻骨相思,其他的什么他都不在乎了。 谢过恩,菱染挑着眉看着气的脸色铁青的曹大人一脸的小人得志。 “臣有本启奏!”中书侍郎郑怀,起身道:“兵部侍郎罗中和年老体迈,以与昨日告老还乡,照理这兵部侍郎一职应由兵部员 外郎赵坤顶替,但臣觉得兵部侍郎一职主管全国军备相关事宜,时常奔走各地,而赵坤以经年近花甲,不适宜担当此任。请陛 下三思。” 朝堂上顿时一阵议论之声,其实大家都知道,郑侍郎口中的年近花甲的赵坤其实真是年纪不过才五十一岁,而且他平时注重养 生,甚少生病,哪里有他口中的那么年老无用。 “哦?竟有此事,那众位爱卿怎么看呀?”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颤巍巍的上前一步,仿佛再多走几步就能自己把自己给颤摔了。此人正是左谏议大夫李明哲。 “臣举荐新科榜眼楚钰,此子天资聪颖,胸怀大志,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出事沉稳,又是已故户部尚书楚严之子,楚宰相之孙, 臣觉得此子可以担当此任。” 哄的一下,朝堂上在此一次炸开了锅 番外:缘起23 楚家,在大周也是一个资深官宦世家,楚家人世代为官,做到最大的就是如今的家主楚中御,直接做到了现任左宰相,也是三 位宰相中权力最大的一个。 而新科榜眼楚城,年方二十,乃是前任已故户部尚书楚严之子,现任左宰相楚中御的独孙。楚家男丁极少,从楚老爷子开始就 是不停的多娶夫人,为的就是能兴旺人丁,可惜楚老爷子的儿子们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少年早夭,只留下了楚严一颗独苗也在四 十岁时突发恶疾撒手人寰,而楚严的八位夫人,一共生了十二个女儿,只生出楚城这一个宝贝疙瘩,不过楚老爷子对这唯一的 孙子在教育上却是丝毫不手软,楚城虽然年轻,却是一表人才,没有一般人家公子的骄纵任性,学习也很刻苦,今年科举中更 是一举考中榜眼,也算是为了老爷子争了一口气。 可是刚才两位大人一唱一和的双簧戏,却是把已经年逾古稀的楚老爷子气了个倒仰,就算是老爷子再喜爱他的这个孙子却也没 有拔苗助长的意思,他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深知官场规矩,他这个孙子虽说在年轻一辈中算是优秀,却心思纯净,不谙世 事,是在不适合入朝为官。 所以老爷子一听提的居然是自己的孙子,又气又惊。 忙上前奏:“老臣认为此事不妥,小孙儿虽然小有才华却经验尚浅,历练不足,不适宜担当如此重任……”   ; 还不等楚老爷子说完,旁边一个一身红色武官朝服的中年胖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爷子你这算是得了便宜卖乖呀!自从你 那孙子跟宋家订下婚约之后,这大周的朝堂上他还有什么不行的?有什么不能担当的?莫说是个区区兵部侍郎,就是你那个左 宰相,他只要想当,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说完,胖子斜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悠闲晃着二郎腿的菱染,此人正是归 德大将军陆震。 陆震的一句话,点破了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不敢捅破的那层纸,这看起来不正常的一切都跟这位郡主大人有着千丝万缕 的联系,众人的眼光自然而然的齐刷刷看向了菱染,其中也包括了闵释。 “陆将军这话说的?怎么好端端的跑到我跟楚家的婚约上来了?”菱染嘴角一歪露出一丝无赖的笑:“怎么?别人推荐年轻人 你不服气是吧?也是,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一年中,你光是推举你那不成器的儿子也有八次了吧?却次次被驳回,不如将你 儿子也纳入我宋府门下,若是他真有‘本事’,本郡主定会出面向陛下保举给他弄个一官半职,将军说,这样可好?” 菱染刻意的将本事两个字咬重了,而朝堂上的众位瞬间就把她口中的本事给活色生香化了,鄙夷、厌恶、窃喜、幸灾乐祸、一 干人等表情五花八门,更有甚者眼神已经飘向了早已面无血色的楚家老爷子,心中勾画着楚城少爷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把我们 这艳名在外的郡主大人哄得心花怒放呢。 “你……!”陆大将军气的头上青筋直蹦,指着菱染破口大骂:“全大周谁不知道你不要脸,身边的男宠面首多的整个宅子都 快装不下了,却还每月寻了新男人往自己房里送,只要是你看上的威逼、利诱、设局子、下春药,你宋菱染什么手段没用过。 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你也别想进陆家的门,老子绝不拿孙子换官……” “姓陆的,你放屁!楚宋两家的婚事那是陛下钦赐的,你说谁卖孙子?你今天就要在这跟老夫说个清楚!”楚老爷子如被人踩 了尾巴一般,嗷的一声就窜了起来,真让人忘记了他都是七十岁的人了。 一旁的菱染也不干示弱的帮腔:“就是,我也想知道知道陆家对陛下的旨意到底有何不满?” 陆震本是一介武夫,肚子里没什么墨水,靠着在战场上作战勇猛混了个将军的职务,平时耍个混话嘴还是挺溜的,一旦到了朝 堂上,跟这些牙尖嘴利的文臣们在一起,哪里可能说的过他们。几句话之间就被菱染和楚老爷子把他原来反对楚城当官这件事 转成了他反对陛下赐婚这件事上来,而他自己却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堂堂将军,决不能在朝堂上失了面 子。开口还想说话,却被顺帝一声大喝给喝止住了。 “够了!”龙颜震怒,众人齐齐跪倒。 大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现在议论的是兵部侍郎的人选,你们说这宋楚两家婚事做什么?这婚事是朕十年前就订下的,也在朝堂上跟众位爱卿议论 过,你们不是都没有异议吗?现在重提他做什么?何况今天这个提名并不是清河郡主所提,陆爱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随即 顺帝看向众位大臣,问道:“关于兵部侍郎一职由新科榜眼楚城担任,其他爱卿可有话说?” “老臣依旧觉得小孙儿资历尚浅,不易担此重任,请陛下三思”楚老爷子依旧坚持己见。 而这时半晌没说话一直冷眼旁观的另一位宰相郭海终于开口,只见他缓缓直起身躯,一双三角眼闪着精光,伸手捋了捋花白的 山羊胡子,说道:“臣认为,一国之政事基础便是培养新秀,而既然是新秀必然不似久居官场之人油滑老练,但,正是这份赤 子之心却能为官场注入一丝新气 象,所谓资历尚浅并不能成为我们提拔新秀的借口,试问,诸位同仁,哪一个不是一步一步历 练而来的,所以臣认为,新科榜眼楚城足矣担当此任。” 郭海,与楚中御和江建斌并为宰相,此人老谋深算,自立一派,与朝上出名的楚家、江家、宋家都部沾边。 楚家仰仗的则是祖祖辈辈多年在朝堂中的经营。江家则是仰仗着自身是公主驸马,而这位公主还是当朝唯一一位手握数万兵马 的公主,而郭海的靠山则是后宫中丽妃娘娘,丽妃闺名魏珍儿,太子的母妃,而自从丽妃得宠,魏家也算上是平步青云,跟着 就荣耀了起来,只可惜,魏家一家上下都是半个草包,没一个能搬的上台面的,于是他们找到了一直在朝堂上孤军奋战的郭 海,两家人一拍即合,于是郭海出手将原太子废掉,辅佐着二皇子为太子,而魏家也投桃报李,利用陛下枕头风给郭海谋了个 宰相的职位。 别看郭海和楚中御同为宰相,却没有楚老爷子在朝堂中为威望大,所以自然处处被楚家压制,以至于一直以来跟楚家结怨已 深,今天他本来是想奏本让自己手下的周碧江担任此职,却不想李明哲和郑怀弄了这么一出,这两人本是江家派系中人,今天 竟然突然替楚家举荐,着实让他觉得蹊跷,虽然他怎么都弄不清其中错漏,却看得出来,楚老爷子是打心眼里不愿意让自己的 孙子担任这个职务,敌人越不想要的,自己越是要给,于是他站出来说了这样一番话。 “恩。不错!官场上也却是需要些新人来涤洗一番!”周天子点头称是,随后传旨:“众人听旨,新科榜眼楚城,才学过人, 心思缜密,世出名门朕特破格提拔为兵部侍郎,主管军队钱粮,三日内上任不得有误!” “陛下!请陛下三思,这孩子却是不适合此重任啊,陛下!”楚老大人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仿佛不是给他孙子封官,而 是要给他孙子入狱一般。 “朕意已决,众爱卿若无他事就退朝吧!”说着,顺帝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内宫走去。 “郡主请留步!”楚老大人开口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菱染。 还不等菱染回答,一个瘦小的太监匆匆跑来,对着菱染喊道:“郡主大人,陛下宣召,请您速速过去!” “好,我知道了。”菱染答道,回头对着楚老大人,抱歉说道:“老大人,您也看到了,陛下召见,您若是有事改日我们再说 吧!” 说着带着闵释便往内宫里走去。 ++++ 菱染再回宋府时已经是正午,楚老大人果不其然的在宋府中等候着。而他的身边站立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身淡蓝 色的衣袍,一头青丝用碧城冠束着,容貌俊朗,身材修长高挑,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傲气,正是新科榜眼楚城。 “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楚大才子吹到这来了,寒舍真的是蓬荜生辉呀!”菱染便往里走边打着哈哈。 楚城将头一转,耳根微红,不想理她。 “小城儿害羞呀!”菱染挑了挑眉目,凑近楚城,半调戏的说道:“别呀,你我可是未婚夫妻,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哦!”说着 还不忘在那如玉般的脸颊上抹了一把,那神态如同当街调戏妇女的恶少一般。 楚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羞涩、愤怒、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诸多情绪混在在一起,却一丝不漏的落在菱染 的眼睛里。 菱染勾唇一笑,知道自己应该点到为止,于是转身坐在太师椅上,屏退了下人,只留下了闵释,她开始跟楚老爷子谈正事。 “老爷子来是为 了今天朝堂上的事吧!”菱染捏了一颗葡萄放在嘴里。 “正是!”楚老爷子说道,目光炯炯的看着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菱染。 “我之所以推举小城儿原因只有一个!”菱染吐出葡萄皮,皱着眉头说道:“兵部侍郎这个职位一年内必须在我手里。”番外:缘起24 “一年?”楚城虽说之前不在朝堂,却也一下听出女人话里的意思,他惊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道:“你要做什么?” “小城儿不要怕!我能干什么?”菱染摇摇头笑道:“如今的朝堂上表面上四大家族各自为政,互不相让,其实你们楚家却是 四大家族中最弱的一股势力,虽然这些年几代人苦苦支撑却始终挡不住楚家衰落的势头,因此我作为楚家未过门的媳妇自然要 为楚家尽力了,而我手中又无可用之人,只能推荐小城儿了。” “这似乎不是实话吧?”楚老爷子一声冷笑道:“若真是如此,你大可自己上书朝廷举荐楚城便是,又何必花费那么大的力气 让李、郑两家扮红脸,让陆家扮白脸,演了这么一出?” 菱染笑着耸了耸肩:“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老大人的眼睛,可若是我主动提出,郭海一定以我和楚家的关系反对,而若是让本为 江家派系的三家出马便能扰乱郭海视线,让他不知道实情,而郭海那个老家伙历来疑心极重,当他看不清我们真实意图时,坐 视不理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一定会本着顺水推舟,引蛇出洞的原则同意这个提议,这样我就达到我的目的了。” 楚老爷子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菱染的脸颊不放,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老爷子终于开 口:“无论你要做什么,只要还能念在我与你父辈多年交情,老夫便感激不尽了!” 说完,他起身站起,由楚城扶着往宋府外走去。 正午狠辣的太阳照在那微微弓起的背脊上投下了一道落寞的影子。 直到楚家人走出宋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沈开口道:“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楚宰相当年也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 今却要借助联姻来保住自家血脉,当真让人惋惜呀!” “可惜,即使这样怕也保不住他家那丝香火了!”菱染说道。 屋里的闵释一愣的看向菱染,老沈却意外的伸出手拍了拍菱染的肩膀,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他们楚家 的造化了!” 而菱染却只是静静的转身回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 中秋将近,各路藩王诸侯纷纷入宫像周天子献礼。一时间皇宫里热闹非凡。 而此时,不想去参加宴会的沈澈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广元殿旁的含幽阁屋顶数着天空中那看不太清的星星,他拎起酒壶抿了一 口,回味着那口齿留香的余味,心道:放眼这宫中也就只有这酒还算值得留恋了! 正想着,突然手中一轻,酒壶竟然被人一把夺走,他侧过头,只见一个娇小的人儿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金属面具坐在了他身边, 正是菱染。 “别装了,看着累!”女人挥了挥手俏皮的一笑,就着沈澈的酒壶喝了一口,却不想里面的酒辛辣非常,只辣的她凤眼眯成一 条缝,粉红的舌头直吐。那样子完全就是小孩子偷喝大人酒时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太烈了?”沈澈笑呵呵的问,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既然他们两个都“坦诚相对”过了,那么自己继续装下去反倒无趣,索性 就扯开伪装自然相处。 “何止,简直辣死了!”菱染一边不停的吐着舌头一边嚷着:“还是我的桂花酿好喝!”说着,将酒壶 还给沈澈,两手做枕顺 势躺在了他旁边。 漠北多是牧民,草原的儿女自然有着草原般广阔的胸怀,平时并不像大周一般拘于礼数,而更多是自然洒脱。沈澈随贤王久居 寒川自然习惯了这种豪放,所以也不客气,长腿一伸,和菱染并肩躺在了琉璃瓦片上。 “你那两个侍卫呢?怎么没跟着?”沈澈有意无意的问道。 这次他如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跟在菱染身边的男人,男人有着和其他侍卫完全不同的气质,看上去像极了一柄锻造锋利的 名剑。 “老沈一路累了,我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了,卢海那家伙我可不敢带他来酒宴,他见酒没命,若是他来了,这酒宴上的其他人就 只有喝水的份了。”菱染平淡回答着,却根本没往闵释的身上说。 “他们就不担心你的安全?”沈澈接着问,他深知即使在这皇宫里,想要菱染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菱染无谓的撇撇嘴:“当然担心,不过他们知道,我鼠猫的,九条命,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哪里有那么容易 死!”说着还冲着沈澈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你会唱歌吗?”沈澈被问的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菱染也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夜儿沉沉,月儿弯。妹妹思郎,睡不香。青纱帐里,高粱红。妹妹思郎,心空空。 不得不说,女人的歌声不似坊间的妩媚,也没有宫廷的华丽柔美,自成一派的透着一股顽皮,清朗的歌声伴随着广元殿里飘来 似有似无的乐曲,明明是一首民间耳熟能详的歌谣,竟然让沈澈有种聆听天籁的感觉,眼前不自觉的描绘出一幅少女在田间思 念情郎时含羞带怨的画面。 沈澈不自觉的侧头看向菱染,她的左脸只有额头部分盖着面具,而此刻沈澈正好躺在她左边,从他的方向望过去,精致的脸 上,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巴,眉目如画。月光照在她白皙水嫩的肌肤上,竟然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虽然近在咫尺却似乎有 层薄纱,如梦如幻。只是这一瞬间,多年流连花丛的沈澈有了一种如毛头少年一般的冲动,竟看的痴迷了,目光久久不舍离开 这张美颜。 要说沈澈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大周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花花公子,虽说目前为止还没有正妻,却早已经是府中侍妾 无数,只要是有人送的稍微有些姿色的,他统统来者不拒,更是流连烟花柳巷,闹出很多风流韵事。如今早就视女人为囊中物 的他看到有这么个大美女在身旁,又是如此的撩动他的心,自然是遵从本能的凑了过去,对着菱染那还唱着歌的小嘴就吻了下 去。 他本来只是想偷个香,也准备好了之后不是被扇巴掌就是面对一众侍卫的追杀,可是他不怕,他可是中州出名的风流公子,早 已经沾着一屁股的风流债,不在乎在多这一宗。 而这一吻便就离不开了,他从来没吻过这么甜的小嘴,沾了蜜似得,软软的,滑滑的,小舌还时不时的伸出来挑一下他舌尖, 然后迅速的逃开,几下就把沈澈心中的火给勾了起来,伸出手臂便将菱染那柔若无骨的身体抱在了怀里,手上也开始不老实的 上下抚摸着。 他吻得专心,却没看到菱染眼睛微张目中一片清明,在他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一瞬间眼中划过一阵浓浓的悲伤。随即她紧紧的闭 上眼睛,专心的享受这位中州第一风流公子的激情。 与一派歌功颂德的广元殿不同,含幽阁的屋顶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演奏着世间最原始的舞蹈,就如两条无骨的蛇一般,似 乎要将对方生吞入腹。 菱染一个翻身将沈澈压在身下,抬手就握住了他的要害之地,开始缓缓搓动,时轻时重,直弄的沈澈呼吸如牛,豆大的汗珠开 始往外冒,终于眼前白光一闪,喷薄而出。 身上的舒爽让男人一把搂过菱染,边喘着粗气边又一次的吻住了那已经微微红肿的小嘴。他觉得他今天真的是疯了,他虽然风 流一世,却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有些女子不是能随意招惹的,比如,如今的宋菱染。因为这种女子一旦沾染就不容易摆脱,加 之现在的她有家世,有背景,更是大忌。而今天他不知道怎么了,不,准确的说,自从上次和她阴差阳错的有了肌肤之亲,他 就像是吃过山珍海味的食客,从此对那些萝卜白菜再也没了兴趣。外人都以为他最近越发风流,侍妾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纳,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女人他根本就没碰过,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没有碰她们的冲动。他像是将所有的激情都丢在了那 一夜,从此便开始一蹶不振了。 他一直不肯承认,可是此时此刻他居然什么都忘了,伟大的志向,还有身负的责任统统丢在了脑后,在大周皇宫的屋顶上幕天 席地就这么野合了起来。 这事要是放在从前,他必然会对此嗤之以鼻。而如今,他那上挑的丹凤眼却满满都是情欲,带着就算天塌下也不后悔的决心。 修长的大手一把就扯开了佳人衣襟,如玉般的肌肤发着荧光,毫不羞涩的刺着他的眼睛,勾着他的魂魄,让他毫不留情的在上 面留下一个个情欲的烙印。 当他进入那个柔软湿润的美妙之地,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般激动。菱染仰着脖颈猫一般的叫着,叫的他心里 柔柔的,痒痒的,暖暖的,想这辈子就呆在里面不出来了。 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多到自己都数不清了,每个女人在床第之间也都是极尽全力的讨好他,可是就没有一个像女人这般,天 真中带着妖艳,淫荡中带着纯真,让他欲罢不能。 硕大璀璨的焰火带着金色的火星划破漫天漆黑,“嘭”一声炸开,碎成了漫天金色的繁星,然后缓缓的熄灭,消失,接着又是 第二个焰火弹升上天空。 第308章:缘起11 深夜,天空中的新月被厚重的云层遮了严严实实,女人将男人的手臂从自己腰间拿开,忍着腰间酸痛悄悄的从床上爬起,轻手 轻脚的开始穿衣服。 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她就是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平日里看着所有人都冷若冰霜,只有在看她的 时候才会柔情似水。 可是,她注定要负了他了。 女人终于穿好衣服,当手碰到门板的一瞬间,她突然有些不舍,想了想,终究还是转回身,摸到床边,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吻了 一下。 “对不起!” 女人低声说了一句,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男人一把揽进怀里,死死的钳住了。 “自从上次从县城里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男人的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人,菱染,我不会阻拦 你做任何事,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安全的。我这几天每晚都不敢睡,就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果然,今晚你真的就要离开 了。我告诉自己,你走,是你的选择,我应该放你离开。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男人说着顿了一下,手上力气更大,然后他继续说道:“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阿释!”菱染轻抚着男人的脸颊,手指在他那狰狞的疤痕上摩挲着,说:“我必须离开这里,那天在县城里遇到的人原本是 我的队友,可是,他们确是来杀我的。我必须离开。” 闵释微微一愣,随即他一个翻身坐起,板着女人的肩膀有些生气的责备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拖了这 么多天,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男人说完就要下床,菱染一把拉住他说道:“他们是天子的人!” 闵释的动作一顿,怔愣的僵在了原地。他知道她不普通,知道她有很多秘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和那个高高在上的 天子有着联系。这简直就像是凡人听说自己的媳妇居然是天仙女一般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菱染冷笑一声,缓缓的说道:“所以,我只能投靠他的敌人了。” “你说去哪,我就去哪里!”闵释一把攥住女人的手,说道:“刀山火海我都不眨眼。” “那好!”菱染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缓缓的说道:“那我要你回闵家!” 男人浑身突然一僵,就听菱染继续说道:“回涪陵闵家,继承家业。” 闵释半晌没有说话,他一直站在原地,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 “我不回去!”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是他们将我和母亲逐出闵家的,我不想见他们。” “那你可知道,在你和你娘走后,闵家遭难,全家上下132口,无一生还。”菱染缓缓的说道:“也就是说,当年你父亲是因 为预感有危险,这才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你娘和你逐出家门。” “所以,当年追杀我们的并不是父亲派来的人,而是……”男人说道这里突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半晌,菱染感觉男人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缓缓继续说道:“我在宫内时得到过很多各方面的消息,其中就有你脖子上 硬币的相关信息。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一枚令牌,可以号令闵家在各地的势力。也是他们翻遍了闵家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说着,她捧起男人的脸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说道:“那夜我没有喝醉,所以,跟你,是我心甘情愿的!” 男人微微一愣,就听女人继续说道:“阿释,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隐居在这里,不问世事,男耕女织。可是不行, 我身上也有血海深仇,我们都有要做的事情。” 闵释缓缓的将头低下,攥紧了脖子上的硬币。 “那你准备如何报仇?”男人低声问道。 女人自嘲的冷笑一声,说道:“我无权无势,无兵无卒,更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唯一能用的就只有这副皮囊了。” “我不许!”男人紧紧搂住女人的腰,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乖!”女人并不怕疼,她反而因为男人的动作而心情愉悦,她抚摸着男人的手臂,缓缓的说道:“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 已,绝对不用这个武器好不好?” “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闵释的声音有着一丝茫然和无助。 “现在分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保住彼此!”女人说道。 “可是天下这么大,我该到哪里去找你?”男人将头埋在女人胸前,缓缓的说道。 “宁州有一间药铺叫‘静心堂’里面有个叫小德的,还有一个叫小海的。你若要找我,联系他们就好!”菱染缓缓的说 道:“我也会定期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我的行踪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紧紧的,过了好久,他终于慢慢的点了点头。 +++++ 五年后,中州历190年,大周都城,洛城 在洛城城东,有一座占地面积极大且院墙高耸的建筑,大家都知道那里正是大周朝宰相高时的府邸,那里周围的街道都被禁止 人通行,据说就连沿街的住户都是宰相府的人。深夜更是会时不时从里面传出哀嚎惨叫,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已经是子时,大街上一片漆黑,除了各大府邸门口被风吹的旋转不已的纸灯笼就无其他光源。 而此时的宰相府却被火把照的通亮,为首的侍卫长正在府中挨屋搜查,当他走进一处名为静园的院子时脚步不由自主的顿了一 下,他身后的一名红衣女子柳眉一挑,呵斥道:“怎么站住了?她的房间就搜不得吗?” 侍卫长微微行礼道:“青衣姑娘,血煞姑娘说过,平日不得擅自进入她的院落不然有我们好看!” “她你们不敢得罪?难倒我就是好得罪的了?”女人嫉妒的狠狠踢了侍卫长一脚,抬腿就往里闯。 这时,黑暗中突然跳出一名女子,伸手将她拦住,道:“青衣姑娘,我家姑娘睡下了,不方便见人……” 被拦的青衣一看对方是血煞的丫鬟秋叶,火气一下就冲上了头顶,怒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拦我?” 说着抬手就要打人,这时被一声苍老的呵斥声喊住:“住手!” 女人一看来人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见过义父!” “说过你多少遍了,做事不要这么毛躁!”来人正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周朝宰相高时,他佯装生气的呵斥了一声,随后也不 看看秋叶,迈步就往里闯。 秋叶自然不敢阻拦,他一路走到了卧室门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众人跟着也是一停,随即就听到屋里传来男人和女人淫靡的声 音。 “小淫娃!喜不喜欢大鸡巴?嗯?流这么多水,夹这么紧,是不是想我捅死你……” “嗯啊,公子,啊啊,你太大了,菱儿要被你捅破了……啊啊啊……啊啊夫君……啊啊啊……” “小淫娃,放松点,你可夹死本公子了,你不放松点我怎么能捅更深呢?” “公子!不能再深了,要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 门外众人被里面的声音弄得脸红心热,特别是女人那奶猫一样的叫声更是让他们裤裆里涨的发疼,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正当大家以为这次搜查到此结束的时候,就见高时猛地一抬脚,将房门踹了开去,带着众人就冲进了卧室。 卧室里本来一片漆黑,此时被众人手里的火把照的通亮,床上,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的女人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停的起伏着, 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那黝黑粗壮的肉棒不停的在女人的蜜洞里进出,被流出的汁液染的油亮异常。不知道两人到底做了多 少次,弄得空气里满满都是男女性爱的味道。 两人似乎正在佳境,对进来的众人完全无视,女人汗淋淋的躯体起伏不停,挺着腰淫荡的用阴穴去吸那根大棒子,男人突然坐 起,一把将女人抱个满怀,挺着腰用力的往女人的深处钻,深插入穴的肉棒顶的更深。 所有人都似乎被钉在了原地,瞪大着双眼看着床上疯狂交媾的男女,随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男人身上的肌肉骤然紧缩, 胯下一个深顶,低吼着暴射而出。 随后就见男人一个翻身,将女人压在身下,趴在了女人起伏的胸口处大口喘息着。 “澈公子好兴致啊!”高时笑呵呵的说道。 男人喘了几下,抬起汗湿的脸,挑花眼一挑,笑着说道:“宰相这里的美人如此娇嫩,我实在是没把持住,还望大人见谅 啊!” 这时男人身下的女人伸手将旁边团成一团的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对着高时低头,有些惧怕的缩了一下喊道:“义父!” “无碍!”高时哈哈哈一笑,道:“澈公子可是贤王的左膀右臂,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些日子你就好好伺候公子,听明 白了吗?” 女人秋水一转,带着情欲暗哑的嗓子柔顺的应承。 “哎呦,那我可的好好谢谢宰相的款待了!”沈澈如所有纨绔子弟一般,笑着一抱拳,算是将美人收了。 于是宰相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还不忘体贴的帮他们带上了房门。 分卷阅读248 就在漫天焰火齐放之时,两人的眼前也绽放了只属于他们的焰火。 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如同打了一场持久战一般,菱染趴在沈澈的胸前,听着他胸膛中狂跳不止的心跳,笑了,却笑得万分凄 凉,万分绝望。 “若以后累了,就来找我吧!”沈澈收拢手臂,将女人揽了揽,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女人在焰火炸响那一瞬间空洞的眼神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一瞬间许久没有起伏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他知道菱染不似传说中的 那般放荡无际。一个真心追求情欲享受的人,不会有那么纯粹入骨的孤寂和哀伤。这份孤寂和哀伤刺疼了他,所以他有生以来 第一次有了单纯的想呵护一个人的想法,单纯的呵护,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欲望,只是单纯的想和一个人相互做个伴, 相互取暖。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同一种人,心里空荡荡的人。他们玩命、放荡都是因为心里的那个人丢了,心就这么空着了,因为心里 空了,才渴望身体上被欲望填满,可是填满之后却是更加空虚的心。他们追求刺激冒险,玩起来不顾性命,甚至刻意将自己逼 入险境,只是因为他们知道身边最在乎他们生死人不在了,若这世上无人可恋,那么死亡就成了一种解脱。只是他们知道那个 关心自己的人不希望自己随意轻生,于是他们不停的游走在悬崖的边缘,渴望着有那么一天,老天爷能够开恩,替自己结束这 行尸走肉一般的生命。 “嗯!”菱染应了一声,算是答复。 随后她自己坐起,拉好衣服拢了拢头发。那一身厚重的秋衣早已经在刚才的激情中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一身白色的长袍松垮 垮的披在身上,异常纤细的腰肢上松垮的系着金丝腰带,脸上还带着欢爱后特有的红晕,头发随意的盘起,几缕碎发落在鬓 边,微风吹来,碎发伴着纱衣随飞轻舞。 她向阁楼的屋檐边一步一步的走去,赤着脚站在屋檐的一角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早已不复刚才的顽皮狡黠,四周被一层 悲伤环绕着,禁锢着。那么近,却又那么远,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随时都会飘然远去。冷冷的月光照的她的衣服显出一种惨 白,瘦弱的身影在风中几乎摇摇欲坠,又似飘飘欲仙,而这一幕让沈澈的心被紧紧的攥住了。 突然沈澈心头一惊,因为他看到了菱染眼睛里的悲切突然消失转而是一片空洞,仿佛这世间已经没有她值得留恋的东西,沈澈 记得这个表情,那是他母亲从山崖毅然跳下时的表情,他一辈子都刻骨铭心的表情。 沈澈不假思索的运气行功跃身而起,伸出手想将她拉回来,菱染却在同时毫无预兆的从屋檐上纵身跃下。 “不要——!” 沈澈大喊着,手拼命的向前伸着,他自己不知道,那一刻他的脸是惊恐的扭曲的,眼睛是血红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手指与菱染 的衣襟轻擦而过,那一瞬间,他浑身冰凉,如同坠入冰窖。 不过,预期的惨状没有发生,一道黑影骤然窜出稳稳地接住了下落的菱染,随即脚尖轻点,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刚刚还春情无限的屋顶瞬间就只剩下沈澈一个人,抽身不急的他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摔倒在地,错愕的看着两人消失的方 向。 +++++ 宋家,镇国公府 菱染被闵释一下子扔在床上,虽然床上铺了好几层被褥十分的柔软,却还是摔得菱染七荤八素叫嚷着半晌才缓过神来,看着眼 &nb sp; 前这个气的浑身发抖,已经手握剑柄随时都可能将自己斩杀在当场的冷峻男人,菱染的眼神瞟向一边,没有和对方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男人一声不吭的摔门而去。 女人翻了个身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双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听着男人摔门而去,她的嘴角却忽然轻轻提起,露出 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 “走吧!都走吧!”菱染心里漠然的说着。 胸口虽然有点疼,不过女人根本不在乎,比起看着至亲死在面前时的惊涛骇浪,这最多算是一颗小石子罢了。 只是,闵释这颗,似乎有点大,震的她有点不舒服罢了。 突然,一阵乐曲声从屋外传来,是一首用埙吹的,悠扬的声音飘荡在夜空里,无限的哀怨缠绵,如怨如慕,如泣如 诉。 女人的眼珠轻轻一动,玻璃珠似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点活气,静静地转向门口。 她所住的幽兰院中,闵释黑衣黑发立在院中的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上。皓月当空,月光柔和的洒满他一身,说不出的宁静,刀削 一般的轮廓此刻却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曾经闪着寒光的宝剑安静的躺在剑鞘里被主人负在身后,而那双持剑的手,此 刻正灵巧的跳动着,随着它的跳动一个个音符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的流淌了出来。 埙声虽然哀婉,而屋中之人却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丝浅笑,随后安静的睡着了,而那首追梦,却在宋府上空整整飘荡了一夜。 番外:缘起26 宋菱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曾经她在骆府的日子,那时,她还只是骆府的帮工,只在人手不足的时候过来帮忙而已。 那天,骆府来了一位贵客,那人从头到脚将自己包裹的不见一丝皮肉,偏偏骆府对他却格外礼遇。而那天,她又一次被骆泛舟 留下陪着他下棋。 她的棋艺是她自己磨着柳师傅教的,算是和骆泛舟同门。这次她又一次被师父杀了个片甲不留,于是心情郁闷的找到骆泛 舟“报仇”。 又一次将骆泛舟杀得惨败后,菱染指着桌上的可怜的白子,笑的开心不已:“你到底是不是师父教的?怎的这般无用。” 男人一边收拾棋盘一边屈指在她头上敲了一下,道:“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菱染吐了吐舌头说道:“也是你和师傅的性子南辕北辙。师傅心思细腻,考虑周全,下手狠辣。杀敌之时,那叫一个稳准狠。 你就不同啦。每次和你下棋都感觉你一点胜负之心都没有。永远是那么平和淡然,全然不计输赢。” 男人微微一笑,捻起一颗桂花蜜枣喂给她,淡淡的说道:“这世间,我只会输给你!” 就在这时,那人路过院中,正看到两人对弈,于是提出要和两人各下一盘。 两盘棋很快下完,骆家人诚惶诚恐的准备伺候那人离开,菱染却听那人说道:“骆公子精于谋略却锋芒太盛。另一个……” 他说着转向菱染,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画面一转,转到了五年前,那时她为了躲避高时和周天子两拨杀手每日如惊弓之鸟一般四处奔逃。别说复仇就是活下去都困 难,闵释得知之后不顾生死带着刚刚集结的手下来救她却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她将闵释藏了起来只身引开杀手,却最后被逼到 绝路,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队人从天而降救了她,并将她带到了宋家,从那以后她有了个新身份,宋家义女——宋菱染。 而她见到的人正是当年在骆家遇到的那个,宋家的家主宋邵。 那人说完了当年被他藏 起来的话:“你的棋艺没有半分凌厉,带着一股闲云野鹤的恬淡。可是,若论善下闲棋冷子的本事,整 个大周无人能及。可惜你天生善良,不愿杀戮,如今你身负血仇,可还不愿杀人吗?” 菱染听到自己如冰一般吐出一句话:“我不杀人!我只杀畜生!” ++++++ 清晨,女人满头冷汗的睁开眼睛,她躺在床上看着泛白的窗纸,终于忍不住披了件衣服推开了门。 一身黑衣的闵释在白色的晨光中特别的显眼,她看着那挺拔的身影,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想不起来,只是傻傻的站在那 里,反复的在心里念着一句话:“还好,他没有离开!” 原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呵护,却还硬撑着不肯承认,更无情的把他当做一个单纯的盟友。 眼前一晃,紧接着她被一件黑色的外袍兜头裹在了当中。看着他皱着眉看着她。 “你还在,真好!”她一改之前的疏离,撒娇似的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再看什么?” “这似乎是一棵梨树!”男人说着伸出手臂将她抱住,挡住了四处乱窜的风:“你说过,想看不冷的雪。我就想着把它好好养 一养,等到时梨花开放,满园碎玉,不就是不冷的雪了吗?” 心突然之间升起一股暖意,将本来冰冷的位置添的满满的,她似乎已经看到满园盛开的梨花,还有这个面冷心热、不善言辞的 男人。 轻轻的踮起脚尖,她吻上了他微微有些冷的唇,他先是一愣,随即回吻了过去。 “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男人气喘吁吁的说道:“只是,你要保证,不要在作践自己!” “好!我保证!”菱染将头埋在男人的胸前,轻轻的说道:“那你就一直陪着我吧!陪我走完这辈子!”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激动的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 ++++++ 中州历193年,三月十七,万寿节,凌晨。 王都城,贤王府。 这一夜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外面不停的在响着厮杀之声,忽远忽近,无大忽小,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最紧处,大家 持着刀,站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夜。 燕子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眼神紧紧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似被人按在了案板上,却迟迟不见屠刀落下,那种感觉比直接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最近两年他和周天子对他越来越忌惮,不单偷偷削减他的军费开支,更是屡次三番对他诸多试探,要不是兵部侍郎楚城一直仗 着楚家身份不停周旋,沈澈又频频想出好点子让他得以周转,他怕是连买米做饭的钱都没有了。 几日前他带着浴血大胜的战士们刚刚入关就被皇帝召见,他不得不将部队留给沈澈,带着一队亲信入京。结果他还没走到一半 又接到了冥域王爷端木祥大兵压境的消息,就在他想调转马头时,王城传来密信,说是他姑姑安庆公主和驸马江建斌要起兵造 反,命令他入京勤王。 可是他为了不惹周天子怀疑,这次进京手里只有不到300人,他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带着士兵一路赶到了王都。 谁知他刚进王都便被人迎头痛击,被迫躲进了自己在王都的府邸,攻击他的人居然是宋家私兵,这时他才得知,宋家早已经背 叛了她投靠了安庆公主,安庆公主之所以敢起兵造反想要自立为帝是因为京中有宋菱染做内应。 想到这里,燕子枢漂亮的剑眉, 拧在一起,两只手在膝上握成了拳。他让自己冷静,再冷静,他反复的告诉自己,如果菱染想 杀自己,她早在床第间又太多的机会和方法,没必要如此的大费周章,可是高时已经下台,除了要篡位夺权,他想不出菱染为 何要在京城里搅起这么大的风浪? 站在屋顶的探子跟他说过,整个王都城四处处处都是火光,处处都可以看得到喊杀声。 王都到底怎么了? 他已经习惯菱染事无巨细的给他提供情报,他的手下也没有一个再去费心钻研此道。如今菱染的背叛无异于让他一下变成了聋 子和瞎子。 可是令他奇怪的是,在整个烦乱的王都城里,贤王府反而成了最安静的地方。这里鸦雀无声,静到掉下一根针都可以听得清清 楚楚。没有人说话,甚至大家都尽量的把呼吸放到最低,不想忽略掉身边任何一个声音。然而就是这样。大家一直等到丑时三 刻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一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人知道。 突然,燕子枢猛的站起。 坐着等死不是他的个性,忍耐了整整一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无论是生是死,他横竖也要出去看一看,他不想就这样糊里糊 涂不明不白的做一个胆小鬼。 谋士一把抱住了他:“殿下,不能出去,现在外面情况不明,还有待调查……” “不明,你都不明了一个晚上了。还要调查什么?难道就让我们这一群人跟个乌龟一样缩在壳里吗?”燕子枢气得大喊。 “那您也不能出去啊!殿下!”身边的几名副将也前来劝阻。瞬间不大的王府院子里跪满了一片的人。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众人的神经瞬间拉到紧绷几名副将更是“噌”的站起身,纷纷掏出了武器。 “是谁?”有人喊道。 只听门外突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臣,楚中御,请贤王上朝。” 众人一惊,这可是楚相的声音。可是楚相为何请贤王上朝?开什么玩笑?外面已经乱成了那个样子,出去就是送死,谁不知道 如今天下有能力继承天子之位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安庆公主,另一个就是贤王了。这个老头子是疯了吗? 就在所有人质疑的时候却只听燕子枢镇定的答道:“辛苦楚相了,本王这就过去。” 说着他便迈步往外走,身边的将领顿时急了,忙上前拦住,说道:“殿下,万万不可,这说不定是敌人的阴谋。” “阴谋?”燕子枢冷冷的扫了一圈:“怎么?在王都这几年你们是过得太安逸了是吧?居然都个个贪生怕死了起来。想当年你 我在宁州,何曾这般畏首畏尾过?要打便打,要杀便杀。若人生如你们这般,我又何苦带你们来这王都城。” 燕子枢说的很决然,却狠狠的戳进了大家的心里。 是啊,在王都城的这段日子里,大家小心翼翼,草木皆兵。早就没有了当年在宁州时,策马飞奔,狂傲不羁的状态。特别是一 直以来,跟着燕子枢的几名副将,都纷纷低下了头。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快意恩仇,曾几何时,他们也曾谈笑风生,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怕了,他们开始惜命了。 可他们原本就是热血男儿,燕子枢这一说,像他们骨子中的血液又再次沸腾了起来。 是啊,他们都是宁州的男儿! 宁州的男儿,从来都不是缩头乌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败了就是败了,愿赌服输。 于是众人眼神一厉,却再 也不再拦着燕子枢。何长丰,何长林两位副将居然率先走到门前。 在王府谋士们的惊叫声中,两名副将呼的一声,将门闩拉开。而第二声惊叫惊呼却再一次响起。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燕子枢此刻 也愣住了,门外不止楚相一人,居然是整整是半个朝堂的文武百官。 他们整齐的站在那,其排列顺序,居然和上朝时一模一样。 楚相看到对方开门,第一时间便跪倒行礼,口中高呼:“请陛下移驾勤政殿!” 番外:缘起19 端木祥想起了这次离开冥域时陛下慕容权对他说的话。 “中州之势看似平衡其实却十分脆弱,二十年内定有人主动打破一切,目前看来大周的贤王可能性最大。十年前燕子枢封王之 后,他就一直在谋划,现在的大周一片杂乱,天子对朝政的把持还不如个刚入朝的官员,高家、楚家、江家几大诸侯各自为 政,包揽了所有的军权,如同一团乱的不能再乱的麻绳,可在这纷乱之下却有着一条隐藏极深的线,那就是宋家,宋家本是大 周势力最弱的家族,却自成一派,愕然的跟各大派系僵持了这么多年,可见其实力之强。 两年前宋家被血洗,宋邵和家中女眷包括贴身的家臣全部被杀,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人。宋定邦那是个快入土的人,一身的军 营之气,朝堂上的人虽说都不敢得罪他,却知道他没有野心,不足为惧。而他的这个孙女朕却看不懂,她做事看似随心所欲毫 无章法,可无论她做的多荒诞无稽却最后都能圆满收场,宋家这半年在她的手中面对各方势力的层层打压,不但没有败落,反 而节节直上,频频收复失地。这个女人威逼、利诱、敲诈、勒索、装傻、耍赖、偷奸耍滑,无所不用其极。大周上下虽说都不 觉得她手法多高明,却没有一个人能在她这里占到便宜。 当年宋家出事之初,宋老爷子重病不起,慎州将军程三月带着两千精兵全副武装的包围庆州,逼宋家交出兵权,这个女人只是 让家里的十几个家丁站在门前挡着,却挡住了十大将军之一的程三月。这个狂傲一生纵横沙场的将军撤兵了不说,竟然还乖乖 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帅印,将自己手下整整六万士兵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她,自己解甲归田再不问朝廷中事。而接下来,她又以迅 雷不及掩耳之势联合贤王燕子枢和镇北将军秦晏,一举将当时位高权重的宰相高时拉下马,她自己取而代之。这样的人,朕不 能不忌惮。” 端木祥转了转眼睛,看着一旁看似醉生梦死的女人他知道这次来对了,这个菱染是个妖精,一个彻彻底底的妖精,而且是个能 翻云覆雨的妖精,这个女人就像一个千面娃娃,除了她自己,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偏偏越是如此,就 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靠得越近,靠得越近就发现她更多的面孔,而发现更多就越离不开。所以在她身边的人会像铁被磁铁吸 住一般,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看刚才闵释的态度他就知道,他认识闵释快十几年了,记忆里闵释这十几年的表情加起来都没 有刚才那一刻变化的多。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端木祥的思绪。 吵吵嚷嚷的伴随着叫骂声和打斗之声,随即,“轰隆”一声,宋家包厢的大门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惊得屋里的乐师舞姬纷纷 尖叫逃窜,其他的小倌们虽说没有逃走,却在看清来人之后纷纷躲到了墙角抱成了一团。 门外共有四人,分成两派显然是水火不容的僵持着,左面一伙这两个人,为首的是白胖的矮子,正是中书侍郎郑怀之子—— 郑世勋。在他左手边长得瘦骨嶙峋如同肺痨鬼的则是左谏议大夫李明哲之子——李浩。右边就只有一个人,人高马大,身材 十分魁梧,正是归德大将军陆震之子——陆树德。而这三人中间则是一个一身红衣的俊朗少年,柳眉紧蹙,星目中泛着点点 泪光,白净的脸上虽然涂着厚厚的脂粉,早已经被哭的乱七八糟,一个红肿的手印明显的印在脸上,及腰的乌发被陆树德扯在 手里,几乎是在地上拖了一阵子了,本就宽松的衣服此时几乎已经快盖不住他,肌肤衬在那艳红之下显得更加的白皙。 端木祥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两伙人争风吃醋的老掉牙戏码,今天的主角也是老冤家,文官对武将。自古以来这个文官与武将就是 相看两相厌,互相看不惯,文官说武将是一介武夫、草莽好战。武将则说文官是酸臭文人、胆小如鼠。所以在朝堂上两边就是 互不相让,私底下更是水火不容。而这三位就是典型的代表,虽说三人全是出名的纨绔子弟,却各有各的圈子,平时里就天天 争势斗气,看来今天这是实实在在的动起手来了。 而此时的三个人也看到了包厢里的菱染和端木祥,因为端木祥坐在侧面,而菱染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所以,众人第一眼看到 的就是菱染。端木祥今天只在朝堂上露过面,他们三个自然是不认识的,而菱染却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三个色迷心窍的家伙不由得都在心里暗骂:怎么这么倒霉在着这遇到这姑奶奶了。 菱染在大周的世家圈子里那是很有名气的,而这名气却不是什么好名气,只因为她是大周,乃至中州中唯一一个跟诸位不成材 的纨绔划到一个圈子里的女性。 虽然中州中大周的民风最为开放,女子可以经商,可以持家,甚至可以当家主,还可以在朝堂上为官,却在这男女之事上还是 很避讳的。男人可以晚上出去应酬,时不时逛逛窑子,找找妓女小倌,而女人若是总在这花街柳巷里打滚的却除了她再也找不 出第二个了。 虽然各大纨绔自己玩的天昏地暗,却唯独从心眼里看不上菱染,加上大周从上到下没人敢对菱染的行为有任何一点异议,各大 纨绔见了菱染基本上的能躲就躲,能让就让,慢慢的造成了她特立独行的一种诡异状态。 就在三人打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时候,刚才那个被陆树德拖着的小倌,竟然如同见到救世主一般口中呼着:“救我,救救我, 他们……他们要打死我!”猛一下挣脱约束,也顾上不形象,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菱染脚前,二话不说就抱住了她的腿,哭的那 叫一个凄惨。 一旁的闵释刚要起身将男人拖走,却在桌子下被女人一把按住,愤愤的忍了下来。 端木祥不由得有点佩服这个小倌,不单会看形势,反应也够快。略去脸上的伤和乱七八糟的妆容不谈,就这一身不沾染风尘的 气质,想必也是这雅阁里数的上的头牌。 要说在平时,这三个人见了菱染,远远的就绕着走,可是今天不同。第一,三个人今晚上都喝多了,所谓酒壮怂人胆。这几家 是在近一年才发迹起来的家族,都听说过宋家,听说过菱染,却谁都没见过宋家发威,平时虽然不去招惹她们,但其实心里都 不服。今天壮了胆,更是跃跃欲试的想挑战一下这都城第一世家的威信了。第二,三个人本就心里憋着火,刚才可都是带着气 来的。第三、因为屋里有个绝色美人,这三个人都是色中恶鬼,一看到美人迈不动步的货,如今这美人就在眼前,而前面则挡 着平时一直不服气的菱染,三人突然同 仇敌忾,看着菱染的眼神也开始露出怒意来了。 “妈的!你个小贱人,老子还在这,你就敢跑去抱别人大腿,他娘的!”陆树德抬起一脚就往小倌踹了过去,小倌吓的一 闪,这一脚眼看就要落到菱染身上,突然黑影一闪,身材高大的陆树德身形一晃,噗通一下就摔了个仰面朝天,抱着腿在地上 打滚。 而菱染的身前,一身黑衣的闵释缓缓收回踢出去的腿,眼角扫了一眼躺着的陆树德,鼻子里冷哼一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 灌酒。 在场的除了菱染和端木祥之外的所有人都被他这冷冷的一眼冻的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菱染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眉梢带着怒意,看着站在那三个人,表面上怒气冲天,心里却乐开了花,她知道这三个人今天要造 反,而且,是要造她菱染的反,因为这三个人见到自己没有行礼,而刚才陆树德在看到小倌已经躲起来时候并没有收手,反而 多了几分力道,摆明了就是冲她来的,而另两个刚才也是一脸的期待。要不是闵释出现自己势必会被踢个正着,而自己要不是 因为拉着闵释做保镖,必然会仓皇躲避,到时候就会落下笑柄。 而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要的就是这三个草包今天造的这个反。 “看来今天几位少爷很有兴致,那本郡主今天就跟你们玩玩”鼻子里冷哼一声,菱染说道:“你们三个也算上是王都城里有头 有脸的人物,也号称自己是一代玩家。那好,今天咱就玩点刺激的,本郡主坐庄跟你们三个人赌,我也不废话,赌法你们定, 本郡主就赌到到你们服为止,而我们赌的自然就是这个人。”说着,菱染一把揪起还赖在自己身上抹鼻涕的小倌,一仰下巴挑 衅的说道。 几句话一出,刚才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端木祥先愣了,他根本没想到菱染会来这么一手,他以为凭着她的势力,宋家的威慑, 她应该是极力恐吓威胁这几个小子,为自己立威,或者干脆叫来官兵,以聚众闹事将这几个小子押回衙门,再或者直接找这几 个小子的老子来,把他们领走,因为就这个小子根本无法跟宋家的势力相比,就连他们的老子来了也不行,可是菱染选的却是 公平的赌局,这就着实让他看不透了。莫不是她还想以德服人不成? 几个小子也是一愣,没想到菱染不是叫出一群人将他们缉拿到大理寺问罪,也没有叫出一群侍卫家丁来痛扁他们一通,而是要 跟他们赌一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鬼使神差似得一起点了点头。 番外:缘起20(一更) 接下来,菱染叫人抬来了桌子,自己坐在桌前,又叫人升起了两个炭盆子放在自己身边,用她的话说,天冷,放着暖和。弄得 所有人都是无语至极,心道:这可是六月天呀!坐着不动都一身汗,您竟然说天冷。你还是人么? 菱染做好了准备,闵释第一时间站在了她身后,维护意味不言而喻。而端木祥则是远远的坐着,端着上好的龙泉青瓷的茶杯, 悠闲的喝着茶水,玩味的看着屋里的好戏。 雅阁里的其他客人也闻风而来,却没人敢进屋,都在屋外站着,瞬间将整个一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树德第一个就冲出来,这人力气大,胆子也大,提出的赌法很简单,牌九。雅阁本就有赌场,赌具自然是一应俱全,很快就 拿来了,陆树德刚要开始,菱染却说话了:“等一下,我要加码。虽然咱们这个最后赌的是人,却也不能白白在这一局一局的 干耗着,不如就看看谁先把谁赢干怎么样?” 陆树德也不小气,说道:“行,你说一把多少钱吧!” 菱染歪着身子靠在凳子上,翘着的二郎腿不时的晃两下,右眼微眯,随手拿起茶碗啧啧有声的喝了一大口,呸的一下吐掉茶 叶,痞气十足的吐出这几个字:“一千两一底!”。 人群中轰的一声炸开了,她身后的闵释微微的皱了皱眉。 要知道一个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也才一千两,这次可是罕见的豪赌,个个都在庆幸来对了,赌这个东西历来是胆量和智慧的较 量,要的就是生死一线间的那种刺激有赌必有博,博自然是为了以小博大。所以一场赌博好不好看,关键不在于赌技高低,而 最根本的就是赌资的大小。很对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堵上这么一把,所以只能靠看别人赌博时幻想一下那种紧张到手抖的感 觉。 “行!”陆树德狠狠的抹了一把连,无意的摸摸了自己口袋里的银票,他这人虽然也算的上是浑金如土的主,却也没赌过这么 大的,一千两一底也就意味着每一次的输赢都不小于五万两,他这一身的家当估计不够他输上二十把,转眼一想,自己在赌博 这方面也是有研究过的,未必自己就是输家,心一横,咬了咬牙一口答应,看看另外两个人,显然两个人都比他败家的多,也 都是同意。 于是,赌局开始,刚开始的时候是三个人赢,庄家几乎次次通赔,可是渐渐地,庄家赢的次数开始增加,最后渐渐变成了庄家 次次通杀的地步,三人头上的汗开始小溪一样的往下淌,眼中爆红,不停的往嘴里灌茶水,不知是输的,还是炉火烤的。 终于,在第二十三局,庄家又一次华丽的通杀,成功的将三人手里最后一点钱收进了口袋。菱染嘴角歪向一边,两只脚架在桌 子上,夸张的数着手中厚厚的一沓子银票:“一千两,两千两,三千两……” 这找揍的样子看的三个人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要不是顾忌菱染身边站的如寒冰一般的闵释,他们三个早就上手去抢了。 “不错,不错,一共五百八十万两,够一个月的狗食钱了!”说着她还不忘用力的将银票在桌子上打了打。 一屋子人被菱染的一句话说的当场就好几位站不稳,而一旁的闵释也被他说得一个踉跄,端木祥更是险些没把一口茶水喷了出 去。 众人心道:你们家到底是养了多少条狗?寻常人家一两银子就够全家老小大鱼大肉的吃上两个月的,你们家狗一个月就能吃五 百八十万两?这到底是狗呀?还是老虎呀? 而三个本就输的红了眼的人一听菱染这得了便宜卖乖的话,更是气的快炸肺了。心里更是把菱染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得了,今天玩的不错,本郡主就先走一步了”说着,菱染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郑世勋甩着一身的肥肉大喝一声。 他此时已经顾不得分析为何菱染会大杀四方了,他只知道,今天他出门是为了给郑家办事出来的,半月后就是沈王爷的生辰, 郑家一直拜在沈家门下,自然要把这生辰 大礼办的妥妥帖帖的,于是郑家在王都城最出名的“神兵铸”订制了一件极其精美的 兵器准备送给沈王爷做贺礼。而他身上的二百八十多万两则是订金。 郑世勋知道,明天正午前就是下订金的最后日期,若是今天将这订金输了,这单事关郑家兴衰的大事就要彻底泡汤了,所以他 输不起。 “有事?”菱染晃荡着脑袋,右眼一眯,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心里却暗道:你个怂货,这就受不住了? “我,我,我不服!”郑世勋喊着,激动的浑身的肥肉都跟着颤动着。 “对,对,我也不服!”另两个人也一同站起来喊着。 “你出老千,你一定是出老千!”陆树德更是大声的开始嚷嚷了起来。 “呸,你们要不要脸?”女人狠狠的对着三人吐了一口唾沫:“手气不好就说手气不好的,乌云遮顶还他么说别人手不干净? 输不起说输不起的,啊!?本郡主不在意你们这些碎银子,叫几声好听的,还给你们又如何,喂哪条狗不是喂呢!我好歹也是 堂堂大周郡主,会跟你们这群猴崽子耍手段?再说,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雅阁,谁敢在这耍手段?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 起雅阁呢?把你么那嘴擦干净了在放屁,省得一张嘴一股子屎臭味!” 显然,众人都知道,雅阁里自然是高手如云,而能在雅阁里耍手段赢钱的,自然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菱染从开始赌开 始,一直也没见雅阁人出面,所以,很显然,她只是运气好而已。不过她几句话虽然说得在理,言辞却粗俗不堪,不单把三人 骂的哑口无言,更是让所有人都把这位郡主大人划归到了市井无赖的行列。 一旁的闵释眉头皱的更紧,有些不太理解菱染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演成这副样子。 “成,你们不是不服气吗?老娘再跟你们来一把!”菱染说着一屁股坐回椅子,脚往桌子上一架:“一把定输赢,要是这次你 们在他妈的唧唧歪歪,我就把你们三个扒光了吊在城门楼子上,一人身上挂块大白布,上书几个大字‘有赌无品’!” 三人一看有门,至少这是一次翻本的机会,二话不说直接在桌前端坐好,准备开始。 “我说你们三个怎么这么不要脸?”菱染大喝一声:“一个个兜里比脸都干净了!还他妈的敢往牌桌上坐?”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明白,自己想装糊涂蒙混过去的事情被揭穿了,他们本想菱染既然答应坐下,那么他们先不 拿赌本出来,这样这把要是赢了,自己的钱就回来了,万一输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谁知菱染眼明心亮早就看明白三个小子 的伎俩,几句话就说的三人如坐针毡。赌桌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没钱别上桌。试问没有赌资你上桌之后一耍赖,谁也没办 法。 三人之中的郑世勋是最想赢得,因为他那钱说来说去不是他的。眼下看着菱染又给了一次机会,更是不想错过,于是伸手取下 腰间家族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郑家祖传玉佩,只传嫡亲子孙,价值连城,今天就用它压个三百万 两。” 李浩一看眼前一亮,伸手去解自己腰间的玉佩,要知道,只要是世家公子,哪个身上不带着家族玉佩,一是身份的象征,二也 是希望在关键时刻救急用。 谁知菱染眼睛都没抬一下,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收!” “为什么?”一边也开始解腰间玉佩的陆树德大嘴巴一张问道。 “我家可不是开玉器店的,你们给我这些玩意一不能当钱花,二不能当饭吃,我要来干嘛?再说了,这是你们郑家传家玉佩, 就连这上面都是刻着郑字,万一明天你小子回家之后想赖账,叫你老子,你爷爷合伙过来讨要,我怎么办?不给吧,那是不给 他老人家面子,给吧!我亏了。所以,这东西,我不收。” 三人本以为这传家宝玉价值连城,抵个三百万两菱染定然不会拒绝,只要她一同意,哪怕是输给她了,明日一早自己谎称玉佩 丢失,便可以请自己的老子出马,从菱染那要回来了。可是菱染愣是没上道,几句话说的合情合理,三人也无力反驳,一时间 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咋办?”陆树德虽然纨绔,却是个直肠子,头脑也十分简单,一听自己的抵押人家不要,没钱就得下桌,便没了主意。一 双黑乎乎的大眼珠子愣愣的盯着菱染。 “咋办?”菱染嘻嘻的笑着说:“好办!你们三位一人写张借据就行!” “啊?”满屋子人都是一声疑问,就这么简单? “啊什么啊?不是你们三个不会写字吧?”菱染说着。 “行,没问题,现在就写!”李浩像是怕女人反悔一般第一个冲上来,拿起屋里备好的笔墨就写了起来,另外两个也不含 糊,也叫人备了笔墨写下了借据。 番外:缘起21(二更) 菱染看着三人手里的借据,微微一笑,“那就开始吧!”说着就要分牌。 “等一下!”郑世勋喊道:“还是找个人来发牌的好!” 他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明白,虽然自己抓不到,但是这个女人手上肯定有零碎,继续让她发牌,自己还是个输。 “好,我也不啰嗦,发牌的人,这屋子里你们随便挑!”菱染收回手环着肩,一脸的坦然。 “这……”三人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间还不知道选谁,顿时,房间里鸦雀无声,其他众人,都尽量不发出声音, 等着三人表态。 “就他吧!”郑世勋伸手一指,正是刚才一身红衣跑过来喊救命的小倌。 小倌一看郑世勋指着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喊:“不,我不去,我,我不会!” “妈的,叫你来你就来,唧唧歪歪的什么?再说不会老子打死你!”陆树德这一吼直接把小倌吓哭了,却也不敢违逆他的意 思,哆哆嗦嗦的走到桌边站好,手指更是因为颤抖分了几次才把牌分好。 就在众人要开牌之时,突然郑世勋往桌子上一拍,突然喊道:“老子要加注!”明显的,是看到自己的牌好了。 “哦?你要加什么?”菱染秀眉一挑问道。 “老子要跟你赌命”郑世勋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说。 “仓啷”一声一柄乌黑如墨的剑已经架在了郑世勋那肥肉纵横的脖子上,可是他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畏惧,反而继续说:“怎 么?敢不敢赌?” “算老子一个!”陆树德也在旁边喊了出来。 菱染一笑,伸手拍了拍闵释的手,示意他把剑收起来。然后慢条斯理的说:“赌命?好玩,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跟人赌命,我今 天就跟你们赌, 不过这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说着,拿起刚才写借据的纸笔运笔如飞,一气呵成一张赌命文书,拍在了桌子的正中间。 郑世勋和陆树德也不含糊,也是写了两张文书拍在了桌子中间。然后三人统一转头看向一旁没出声的李浩。李浩被看的一哆 嗦,他知道这几位现在是赌红眼了,都开始赌命了。自己手里的牌一般,赌命?他可不傻。于是愣是假装没看见一般的继续低 头数桌子上的褶子。 郑世勋之所以要跟菱染赌命,主要是仗着自己这局拿了一套天牌,除了至尊之外最大的牌,也是他自从学会了牌九这玩意之后 拿到过的最大的牌。 而且刚才小倌的手抖,他刚才隐隐看到一张‘丁三’在李浩的手里,所以,他料定菱染绝对不可能是至尊通杀。他是个睚眦必 报的人,头一次被人逼到绝路,对菱染恨得是牙根痒痒,恨不得把她撕碎了,所以他才要跟菱染赌命,他不是想真的要了菱染 的命,只是想在赢了之后好好羞辱宋家一番,为的就是要报仇。 “现在可以开牌了!”郑世勋说着一脸得意的先开了自己的牌,一对天牌。接着是陆树德,他也不含糊,一对地牌,仅次于 郑世勋。而一边的李浩由于没跟着加注自然就失去了资格,没有开牌。接下来就轮到菱染了,只见她先是叹气然后摇头,嘴里 念念“天意啊,天意!”却迟迟不开牌。 “磨蹭什么呢?快开牌!”郑世勋和陆树德不耐烦的催促道,他们已经开始想象一会用什么方法折磨这个让他们气的牙根痒 痒的女人了。 “啪”一声轻响,菱染面前的牌被按耐不住的郑世勋一把翻了过来,顿时郑世勋两眼一翻白,那肥胖的身体瞬间犹如一坨没有 骨头的烂肉一般顺着桌子与凳子之间的缝隙就流了下去,而陆树德整个人两眼圆瞪,死挺挺的坐到了凳子上。 丁三配二四,至尊通杀。 屋里一片寂静,突然,“轰”的一声,整个屋子沸腾了,掌声,欢呼声,叫好声震耳欲聋。 就连一直坐在旁边看热闹的端木祥也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好”。而闵释紧握剑柄的手也微微松开,褪去刚才用力过度产生的 苍白。 菱染慢条斯理的收起桌子上的借据和赌命文书,满脸欠揍的笑意,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说道:“我这个人向来好脾气,你们欠 我的东西我不急着要,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交代后事。不过,要是你们敢在这一个月期间想逃跑赖掉我的帐,我就把这借据和 文书交给陛下,请他老人家圣裁,到时候,我要的就不单单是你们两条命,我要的,就是你们两家一百口人的命,听清楚了 么?”说完,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陆树德的脸颊,哈哈大笑,随即带着闵释和端木祥离开了雅阁。 路上端木祥只是对着菱染竖了竖大姆指,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再也没有提过与这场赌局相关的一个 字。 将端木祥送回国宾馆,菱染则由着闵释跟着一路回到宋府。 刚进宋府大门,只见一顶十分不起眼的花尼轿子停在宋府院内。菱染径直走了过去,里面的人像是听到了菱染走进的脚步声, 一挑轿帘款款的走了出来,正是雅阁里的那名被殴打的小倌。 此刻他早已经卸掉了厚厚的妆容,一身艳红色的宽松袍子卷着及腰的柔顺长发随风飞舞,柳眉微挑,星眸如墨玉,白瓷一般的 脸上还带着五个鲜红的掌印,一副我见犹怜的娇态。 “怎么才回来?害的人家好等!”那人娇嗔一声,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黝黑的圆眼带着微微的哀怨,却丝毫不见责备之意。 “不是得先把客人送回去么!”菱染嬉皮笑脸的走过去,伸手抚摸着可人儿红肿的脸颊:“今天你受苦了” 那人不但没躲开,反而执起菱染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反复的摩擦,似乎在体会那手心中微微的热度:“你若知道我受苦,那我 便不苦!” 闵释看着眼前这两个含情脉脉的两人,一切似乎在也明白不过了,整件事就是菱染设的一个局,她从踏进雅阁开始,这个局便 开始运作,先是叫人假扮小倌,故意挑逗两边斗气,然后小倌逃跑时故意撞入宋家包厢,引起这场赌局,而三人根本不知道小 倌的身份,所以最后一局才会让他发牌,而正是如此,最后决定生死的一局菱染才会取得完美的胜利。 “闵释,这个是我最宠爱的可人儿,雪灵!”说着还不忘送了个飞吻过去,引得那人一阵娇笑。 雪灵扭着纤腰走到闵释面前躬身一礼,说道:“雪灵多谢今天闵公子出手相救!” “不必!”闵释看都没有正眼看雪灵一眼,冷冷的回了句。 “就是!都是自家人!”菱染说完娇笑着倒进闵释的怀里,道:“这个是你姐夫!” 雪灵的脸骤然惨白,用力的咬住了嘴唇。 显然,菱染的“姐夫”两个字取悦了男人,闵释看出两人还有话要说,于是问了菱染的房间之后便大步离开了。 菱染收起眼中的玩世不恭,满是歉意的看着男人的背景,说道:“这些年,难为他了!” 她话音刚落,随即凤目一瞪,一把手揪起雪灵的耳朵:“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谁叫你今天给我跑到雅阁去的?我记得我昨天 说的很清楚,让小秋去,你跑那干嘛去?” “疼疼疼”雪灵挣脱开菱染,揉着那本白皙剔透如今却已被折磨的红肿的耳朵,嘟起小嘴:“人家还不是想帮帮忙么?我比小 秋好看多了,怎么就不能去了,我也会些功夫,总比小秋手无缚鸡之力的强吧!再说了,今天要不是有我,就小秋那个连骰子 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的人,能让你赢吗?” “哎呦,你还有理了?”菱染说着有抬手要揪雪灵耳朵,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敢了还不行!”雪灵可怜的撅着嘴。 “你得了吧,你自己说,就这句话你说了没有三十遍也有二十遍了吧?哪次你消停了?”菱染翻着眼皮,“你就闹腾吧!今天 这一巴掌算是轻的,看你下次闹腾我在管你的,就直接让他们把你抓去当兔儿爷养起来算了,省得你天天想的慌!” “人家才不要,人家心里只有姐姐,这辈子只跟着姐姐,做姐姐的可人儿!”雪灵调皮的拉住菱染,明明高出一截的身材,愣 是学小鸟依人的样子在菱染身上一通乱蹭,加上他红嘟嘟的嘴巴和眨巴眨巴的圆眼睛,那样子甚是可爱。 “别蹭了,再蹭就掉皮了!”菱染一脸厌恶的把眼前这个小赖皮给拎开:“赶紧睡觉去,闹腾一晚上了,困不困呀你?”说着 转身往自己院里走去。 “菱染!”雪灵在 她身后轻呼,刚才还满是俏皮的眼神,瞬间满是担忧:“明天就是十五了!” 菱染身形一顿,复而又继续,传来的,依旧是满不在乎的声音:“没事!这个月我有药了!” 看着那纤瘦的身影满满隐没在月色里,雪灵脸瞬间垮了下来,葡萄眼里从担忧转成了落寞。 “菱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思吗?” 声音似有似无,终于转成了一声轻叹。 夜风吹来,艳红的衣袍飞舞着,如同一株盛开摇曳的彼岸花,美艳却孤寂。 分卷阅读249 身后众官员听到楚相如此说,也都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院子里的众人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在等着和人拼命,若是打开这扇门看到的是万千的弓弩,或者是刀光闪闪的士兵,都不会让 他们有半分惊奇。可是这一幕却超出了他们的想想。 燕子枢皱着眉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楚相您这……”然而他没有再问下去,他也无法揣测,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却让他打了个寒颤,终究没有敢继续想下去。 只见楚中御缓缓的说道:“老臣按照清河郡主的安排今日一早带文武百官来此请殿下继位登基。” “菱染,居然真的是她?”燕子枢的身形微晃了一下。 “菱染是如何和你说的?你到底是怎样的安排的?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接连三个问题问出。燕子枢觉得。他忍耐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三个问题实 在是不得不问出。 “具体事宜老臣也不知,只是在两个月前,清河郡主曾经派人给老臣转过一封书信,信上是如此要求,老臣便这样做了。至于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恕 老臣无法告知,因为郡主的信中提到让老臣带着这些官员,于昨夜在贤王府旁边的春熙院休息一晚。郡主保证过,无论京中发生任何事,不会牵连到这 些大臣们的家眷。”楚相幽幽的回答:“不过老臣得到消息,冥域的端木祥和沈澈大人合兵一处冲击了邻国大齐,一举捣毁王城。同时秦晏将军带着部 队沿密道直攻大魏都城,俘获对方国王及王子。闵释将军带领战船占领百溪。” 几乎就在同时,远处的皇宫里传出金钟的厚重的悲鸣,所有人静静的听着,在心里默默的数着。 而只有燕子枢已经没有心思数钟声了,他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半个月前,那时她已经投靠了敌营,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不单是燕子枢,在场的所有人都迷糊了。突然,一个官员轻呼道:“莫不是,这又是清河郡主的一个局?” 宋菱染到底有什么手段,在场的人,甚至在朝的文武百官都是见识过的。或狠辣或怀柔,这个女人的手段永远是层出层出不穷,花样繁多,让人无法揣 摩。就连楚相这种三朝元老,对于宋菱染也是捉摸不透的。这个女人太过诡异,太过狡猾,甚至到现在为止,楚相都不知道宋菱染到底是善的还是恶 的?她到底属于哪一方?她的目的是什么?十年朝堂互助,他都没有摸清楚。 但是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却能让满朝文武心悦诚服的听从她的安排,其中除了大家对它的恐惧,更多的却是对她由衷的佩服。大家心里都 很明白,即便自己不去按照他所说的方法做,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你乖乖的去走设计好的路。而且很有可能在此期间,你还会受到一些小小的惩罚,与 其这样有,何必挣扎? 所以他们也没有想这到底是为什么,便乖乖的按照宋菱染的说法来做了,这似乎已经是这几年来他们在朝堂上养成的一种本能。他们对那个人又敬畏, 又害怕,却又全身心的相信她。知道这个人如果想对自己动手,他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而这话却彻彻底底的提醒了燕子枢,一个想法从他的脑中浮现,让男人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菱染最爱用什么样的战术他最了解不过了,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从开始的布局,一步一步都是那样的熟悉,究竟在哪里见过?燕子枢努力的在 想,终于,他双目圆睁,几乎大叫出声。他想起来了,那时,他刚刚和她联手,对付的是朝堂上最奸诈的高时,那时他们被逼得几乎陷入绝境时,菱染 就是用自己为诱饵,吸引了高时所有的注意力,他们才获得最后的胜利。 一股不祥的预感开始萦绕在燕子枢的心头。 众人看着,燕子枢楞在当场,却都不敢催促,只是看着他脸上各种神态不停的变化着。终于,这种变化停了下来,燕子枢似乎回过神,却听他高声的喝 道:“菱染告诉你,我们要去哪里?” 楚相微微一愣,随即马上回答道:“清河郡主请陛下去勤政殿继位。” “我们现在就过去!”燕子枢吩咐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一路上,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中有着新鲜的味道,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血的味道。众人一路到了大殿前的甬道,却发现甬道的木门关的紧紧的,众人怎么叫 都叫不开,竖起耳朵一听,里面却是一片的寂静,准确的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把门撞开!”燕子枢冷冷的命令。 燕子枢下面确实有那么几个身强力壮的副将,他曾经开过玩笑,嘲笑他们几个撞门是把好手,堪比那攻城时用来撞门的粗木了。如今燕子枢话音刚落, 几个人二话不说,便直接去撞门。 小门的门闩自然没有城墙的门闩来得结实,不消几下,便被几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撞断了。 随着一声巨大的“咔嚓”声,木门应声而开。然而,就在看到里面情景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几个胆子小的文官已经直接的晕了过去,还有 更多的是扶着墙开始呕吐。 这哪里还是皇宫!俨然是一座修罗场,这条甬道是通往大殿的唯一道路,笔直的一眼望到底,然而此时,狭窄的甬道里无数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叠加在一 起,他们的身上插着兵刃、弓箭,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那扑鼻的恶臭与血腥味儿,让这些久经沙场的军官们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们可以想象一晚的 时间里这里究竟经历了怎样惨绝人寰的战斗。 “搜索一下有没有活着的?”燕子枢吩咐道。 他带来的这些人马上四散开去,燕子枢同时也迈步走了进去,脚底下是血液粘腻的声音,残肢断臂让人在行走时很是不方便,稍微不留神就会被绊倒。 一路上燕子枢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认得那是宋菱染手下,然而,他们此刻都扭曲的身体躺在那里,毫无生机。 密密麻麻的尸体让大家的行进速度明显的变慢了,楚相等人虽是文官,却也算是,见多识广,曾经也都在军中坐过督军,虽然被一开始的场面真的有些 心惊,但是还是勉强收住了心神,紧跟在自己家主子的身后。 众人一路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眼前的就是大殿前方的广场,燕子枢心中一喜,因为他愕然的看到,在广场的正中间,一个纤细的身影背对着大家,手里 提着一把被血染红的宝剑,直直的站在那里。 空旷的大殿广场上同外面一样满是尸体,而那个纤细的身影却是站得笔直,迎风而立。她那一身红色的袍子在风中翻飞,像极了一只飞舞的凤凰。 “清河郡主!”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呼喊了起来。 燕子枢加快脚步,可是脚下的尸体太多,无论他怎么样想要快一些,却终究还是没有平时行进的速度。 “菱染——!”他焦急的大喊着,明明是不远的距离,此刻,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人影摇晃了一下,燕子枢心中一喜,看来她还听得到。 菱染缓缓的转过身,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刻,大家也又一次的惊呆了,宋菱染整个人的脸白的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那本就乌黑的大眼珠,此刻 并不聚焦,显得十分迷茫,像一个没有了生命的纸人。 这一夜究竟是怎样过来的,宋菱染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这一夜,她在不停的厮杀,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挥舞着手中的剑。 终于安静了吗?世界都安静了,菱染想。 &a mp;nbsp;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丝微微的白光。四周很安静,静的好像可以听到林中小鸟鸣叫的声音,眼前的大殿,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座高山,有瀑布潺潺流 下,很清凉。耳边传来林中鸟儿的叫声,清脆悦耳。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铮铮的琴声。竹林中,一名白衣男子手指轻挑,悦耳的琴声从他指尖缓缓的 淌出。男人弹着琴,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狭长的凤眼,带着笑意,无限的温情。女人笑了,那是骆泛舟,此刻的他,魂归何处了呢? 幻象不断的出现,一幕又一幕,父亲、母亲、哥哥、姐姐、养父、养母,曾经的朋友、亲人、战友,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出现在宋菱染的眼前。 我这是要死了吗?女人想。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厉吼,“菱染——!” 震耳的声音让宋菱染缓缓的回神,眼前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动,可是此时,她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她转过头,看着声音的位置。那模 糊的身影渐渐变成了她脑海里的图像,一身黑衣,长眉入鬓,眼睛里永远都是冻死人的光,唯独对她满是柔情,是闵释。 一切的一切,那样的熟悉,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女人扯了扯嘴角,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好,终于等到他了!”女人笑着想。 一口鲜血骤然喷出,染红了女人胸前的红衣,她却犹自带着笑容冲着那个冲过来的身影缓缓的伸出手。 “阿释,我们的仇我已经报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中州历193年3月,周天子龙驭宾天,燕王子枢继位,同时,邻国齐、魏、百溪皆归顺,周朝中午完成了一统中州的霸业。 一个月后。 宋府已经是一片凄凉,唯有那一树银白的梨花不因看客而傲然绽放。清风吹过,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男人一身黑衣,伸手接住一片。下一刻上面却溅 了一片猩红的血色,他将血色和花瓣都攥在手心里。淡淡的说道:“菱染,我们的梨花开了!” 番外:缘起28 “任务失败?不可能!”椅子上的男人惊得一跃而起,俊朗的眉眼震惊之色无法言表。 “不错!”一个白衣老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当初你的任务是利用你骆家长子的身份勾起周天子与属国的矛盾,最后让周 朝分崩离析,可是,我得到系统信息,周朝不单没有分裂,反而将邻国吞并,成为了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任务失败?” 男人狠狠的搓了一把脸,来回的在纯白的地上走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男人不解的问道:“我的计划重来没出过差错。” “记得那个叫菱染的女人吗?”老人说道。 “菱染?她怎么了?我记得我设计的发展是,她在骆家被抄家之后辗转来到秦晏的身边,最后日久生情,两人相爱到老啊!”男人说道。 “哼!”老人哼了一声,说道:“她本来应该因为勾引少爷被老夫人打死,可你倒是心善,不但救了她一命,还设计让她嫁给你,然后还生下一个孩 子。你我都知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老恒啊!”男人皱眉说道:“她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苦命女人,就算改变了一点点也不影响什么啊!” “无足轻重?你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做红颜祸水吧?”老恒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说道:“她就是改变整个布局的那个人。” 说完,老人一挥袖子,自从骆泛舟死了之后的一幕一幕开始凭空展现,男人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一次一次从鬼门关活着走出来的时候,他紧紧的咬着牙, 一阵刺骨的痛在他全身蔓延开来。 当他看到女人拉着宋邵的衣袖,告诉他自己要为骆家,为那个短命的夫君报仇的时候,男人再也忍不住,挥手赶走了影像。 & ;nbsp; “你看到了,你的好心却让她悲惨一生!”老恒平静的说道:“上面现在还没发现这个错误,你赶紧回到这个世界,从头开始。这次,你不要再心软 了。留她一命,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男人张了张嘴,半晌才在嗓子里挤出一个“好!” ++++ 中州历185年,九月 晋国,边境之城,寒川, 神武大街是寒川的主街道,每逢大事必定要在这里经过。 此时,颇有些地位的都在州衙门口列队迎接,而其他排不上号的土豪乡绅们纷纷在高楼上倚栏远眺,百姓们则是将中间的道路让开,在衙役的推搡下被 固定在大街的两侧,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向寒川南门的方向。今天是卿大夫秦安的长子,宁州将军秦琦的侄子秦晏奉命带兵进驻寒川的日子。 秦晏因为在殿试中的突出表现破格被任命为从五品游骑将军,任命为寒川总兵,奉命驻守寒川城。这一次的册封震惊朝堂,根本是史无前例。 在大周,五品是官员身份的分水岭,五品及以上官员可经过通传直接面见皇帝,其全家免除徭役、兵役,其子可以入国子监或者论武院就读,其女若要 入宫选妃则免初选,直接殿选,一旦选中便直接封为正七品御女,比那些人要从无品无级开始熬快了很多,其余还有很多的优惠待遇。所以在大周的朝 堂上五品是个坎,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升到五品官员。秦晏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却已经一步登天官居五品,若是以后在立他一两个响当 当的战功,可以预料他不出三十岁定会封侯拜相。 人群中,两个纤细秀丽的身影正艰难的挤着往前面凑,两姐妹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全貌,却可以从露出的那双秋水中看出姐妹二人都是鲜有的美人胚 子。 “姐姐快点!快点!快点!”走在前面的妹妹银铃般的声音不停的催促着后面的姐姐。 姐姐则是比她稳重的多,不停的劝着:“菱染你慢点!这么多人你别受伤了!” 菱染弯着眼睛一笑,说道:“没事儿的,你快点,一会儿就该过去了!” 姐妹二人终于挤到了最前面,负责拦截的衙役看到姐妹两个顿时笑着道:“这不是申家的两个丫头吗?你们两个还真是能挤啊!都挤到前面来了,小心 点,别伤着了。” 申家姐妹是寒川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姐姐叫萍儿,今年23岁。已经出嫁多年,夫家是寒川军营里的一名校尉,现在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妹妹叫菱 儿,后来改名叫菱染,今年17岁。 她们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叫申正则,今年24岁,名字是外公给取的,据说是取自“名余曰正则兮”的意思。申正则自从上了私学就是出名的才 子,14岁便考中了秀才,加上本人风度翩翩,家里的门槛就快被媒婆踏平了。去年哥哥科举高中被赐“进士出身”直接留在了京城,被礼部侍郎看中 召为女婿,如今已经是朝中的一名翰林了。 而她们的父亲申彪从前是个猎户,不知积了什么德居然救下了寻短见的母亲。母亲家姓秦,外公是个秀才,后来在县衙做了几年师爷,舅舅是个镖师, 在江湖上颇有些名气。当年秦氏受不住未婚夫退婚的侮辱,一气之下投河被路过的申猎户给救了。秦氏看中了申猎户的勤劳和朴实,索性就下嫁给了这 个老实男人。 菱染8岁那年,父亲在山中救了个迷路的公子,那公子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将他们全家从村里接了出来,还在宁州给他们买了房子,并介绍父亲在衙门 里当了个衙役。后来才知道,他们刚刚搬走,村子里就发了大水,好多人都被淹死了。而他们家却因为父亲的一时好心躲过了一劫。两年前,宁州知府 &nb sp; 来寒川任职,正好大姐的夫家也在寒川,于是他们一家人就搬来了寒川。 很快,远处传来了鸣锣开道的声音,随后,一队衙役负责开道,后面则是雄风飒飒的披甲武士,而后面是一队马队,一名少年银盔银甲端坐马上,他身 后是一同带来的各位副将。在就在高楼上等候多时的少女们急忙洒下漫天花雨,路边的鼓乐队开始演奏乐曲,同时,鞭炮也开始响了起来。 菱染伸长了脖子看向那马上的少年,多年不见,不知那人还记不记得自己了。 秦晏长菱染两岁,本来他这样的身份应该舒舒服服的待在王城里享清福,跟着那些世家子弟一起遛遛狗,斗斗蛐蛐什么的,可惜他母亲早亡,父亲又娶 了个泼辣的女人续弦,不愿意呆在家里,就跟着叔叔在军营里混日子,后来秦将军去了宁州,他也就跟去了。 要说她们两个完全天上地下的人还是“不打不相识”,当年菱染不过十二岁,秦晏刚来宁州,正巧遇到她跟城西的二狗子打架,二狗子家里是卖古董 的,自然穿的人摸狗样的。而菱染当时特别淘气,每天把自己弄得跟个泥猴似的。她俩这一打,秦晏以为菱染是小偷,二话不说就把她给扔河里了,还 好她水性不差才没有被淹死,后来知道是场误会,他便笑嘻嘻的请她吃了顿饭说是赔罪。谁知道从那以后秦晏就跟块狗皮膏药一般的黏上她了,三五不 时的就去她家找她玩,见面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弄得街坊邻居都说她跟他是一对欢喜冤家。菱染也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缠着她,秦晏只是说自己闲着无 事。最后菱染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些少爷们的行事,平民百姓这辈子估计都弄不懂了。 后来少年进京备考,临走前特意跑到菱染面前叮嘱让她等着他。不过,他前脚刚走,申家就搬家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打听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已经高 中武状元了。 队伍一点一点走近,少女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马上的少年。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却隐着一丝看不清的轻 蔑。要不是菱染和他熟识,甚至都以为他就是那个得体知礼的少年将军。 眼看浩荡的队伍就要从姐妹二人面前走过,菱染回忆起当年少年离开时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顿时心头火热,情不自禁的轻呼了一声:“皓瑾” 少女的声音不大,在锣鼓喧天的背景中几乎像是一只蚊子叫,而就是这一声,却胜过那些恭维和赞美,清楚的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他瞳孔一缩,猛地 勒住马缰,瞪大了眼睛向四周望去。果然,他很快便在人群里见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目光交汇的一瞬,少女脸颊微红,却还是对着他微微的点了一下 头。 秦晏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强迫自己放弃冲上去抱住对方的冲动,抬手叫来一名侍卫,附耳嘱咐了几句,随后才一夹马腹,继续朝前走 去。 而那双之前未染半分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满是笑意柔光。 番外:缘起29(二更) 当夜,亥时一刻。 一条纤细的身影偷偷溜出申家的大门,身穿男装的菱染一路躲着巡夜队伍,很快来到了城中的仙雀桥下。而那里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负手而立的站在那 里了。 少女轻手轻脚的靠近,想上去吓对方一下,谁知她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少年的肩膀,对方已经一把将她手腕扣住随后一记背摔就见她给扔进了水里。 水不深,不过也足够将少女的衣裙浸湿,菱染气的吼道:“秦皓瑾,我操你大爷——!” 少年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顿时一愣,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误将对方当成刺客了,急忙伸手去拉,谁知水里的少女手上一使劲直接将岸上的秦晏 给拽了下去。 少女掐着腰站在水里看着同样成了水鸭子的少年哈哈大笑:“活该!让你算计老娘!” 少年坐在水里抹了把脸,却没有半分气恼,他撩起一捧水往少女身上泼道:“让你偷袭,活该!” 少女也不甘示弱的撩水泼对方,两人你来我往闹得不亦乐乎。 突然,秦晏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就见他猛地窜起身,一把揽住大笑不止的少女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又给拉回了水里。 菱染也不是吃素的,她之前就是宁州街头小霸王,打架是把好手,后来又长跟秦晏动手自然学了不少技巧,如今被人制住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她反手就 去扣对方的手腕,可是19岁的少年的力量已经无法是17岁少女能抗衡的了,两人你来我往了一阵子菱染渐渐体力不支,被秦晏扣住双手,少年双手一 拧在后面将她一把抱住,紧紧箍在怀里。 秋风里,少年粗重炙热的喘息喷在菱染白皙娇嫩的脖颈上,她娇躯一抖,瞬间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本来还凌厉的少女顿时红了脸颊,带着点羞涩的 叫道:“你放开我!” “不放!”少年弯下身将下巴放在女孩的肩膀上,滚烫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耳朵上,轻声的说道:“这辈子都不放!” 菱染猛地一惊,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没良心的,我当初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吗?谁知道你居然搬走了?好在我打听到你们搬来了寒川。”少年低声说着,:“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 才将驻守西北的职务推掉赶来寒川?就是为了找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骗子。” “当初是爹爹的差事变了,我也没办法啊!”少年的嘴唇不经意的划过女孩的皮肤,一丝丝电流顺着皮肤直击少女的心头,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 一丝娇媚:“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我到处打听,才知道你高中了武状元,听说你回来了,我又特意跑去看……啊……” 少女那柔滑的皮肤早就让血气方刚的少年脑子里一片浆糊,那里还有心情听对方解释,一双滚烫的唇已经对着那肖想已久的娇嫩吻了下去。 “菱染,我好想你!”秦晏一边杂乱无章的吻着,一边喃喃的说道:“王城里那些蠢货都想把女儿塞给我,可是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她们都没有你好。 没你漂亮,没你聪明,没你灵气!” 少年说着,将怀里的少女转了个身,迫不及待的吻住了那魂牵梦萦的红唇。 秦晏本就急切,如今像是饿了不知多久的狼,恨不得把对方生吞了。两人都没有经验,开始总会碰到对方的牙齿,弄得少女不停的躲闪,这引起了少年 的误会,以为对方是在拒绝他,有些沮丧的将女孩放开,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走了两年,你……” 他想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可是那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刮的他心口疼,少年索性心一横,决定无论对方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只要一天云英未嫁他就不会 放手。然而就在他在这已经开始计划如何从其他男人手里抢人的时候,就听怀里的少女嘤嘤的说道:“你是属狗的吗?咬的人家好疼!”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弄疼她了! 这个意识让少年那本来跌入谷底的心又一次飞了起来,他咧嘴一笑,在对方的红唇上啄了一口,道:“我错了,我轻点!” 说完,还不等对方说话,他已经又一次含住了对方的唇。 这次他不敢在造次,强忍着心头的狂躁,温柔的含着对方的唇舌,细细的品尝着甘美。 良久,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分开,少年借着月光看着怀里人儿那湿漉漉的大眼睛,只觉得胯间涨的快要爆炸了,不过他没有再做任何举动,只是将对方 紧紧的抱在怀里,喘着气,说道:“等我这边稳一稳就去你家提亲,娶你为妻。” 怀里的少女脸一下通红,轻声说道:“你父母会同意吗?” 秦晏眼神坚定,他知道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娶个郡主为正妻,这样能借着女方家的势力为他铺铺路,可是他看着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就想吐,跟她们说句 话都不想,更别提要和她们生活了。所以,他一定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这样才能彻底封住父母的嘴,让他们对自己的婚姻不再干预。想到这,他伸手 抚摸着少女的背,说道:“你哥最近补了个礼部主簿的缺,六品,算是正式入仕了。他年轻,以后必定有发展。你是他亲妹妹,跟我也算是门当户对 了。我父母也不会反对的。” 怀里的少女羞涩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我等你!” ++++ 然而,两个月后,两人等来的却是十万域东大军的铁蹄。 寒川、宁州、玉州、碾州四镇本为支持,一方有难其他三方必定会出手,可是半年前周天子一纸诏书将骆家定为反贼,几乎是在同时,各路诸侯大兵压 境,硬生生逼死了骆老爷。宁州一时下居然没有人主事,而玉州总兵曹福光和太守裴海竟然以上方没有命令为由拒绝派兵支援,而在玉州身后的碾州也 抱着观望的态度迟迟不动。于是,寒川城就这样被围了一座孤城。 由于秦晏实在太过年轻,又是刚刚接手防务,平时大家还都给他几分薄面,如今大敌当前,他当时不过带来了1万士兵,没人相信这样一个19岁少年能 抵抗十倍自己的敌人,所以,早在得知域东大军袭来的时候城里就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慌了心神,大部分人跑出了城,剩下的人也几乎是随时做好了 逃跑的准备,就连寒川太守在得知已经没有援军的时候也弃城逃跑了,曾经繁华富足的城市此刻却是一片狼藉。 而曾经庄严巍峨的衙门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大家跑的跑躲的躲,偌大个寒川府只剩下了七个人,其中就有申彪夫妇和菱染。此时,一些伤势比较轻的都 安置在这,重一些的则被安置在将军府。几个身影来回穿梭在数不清的伤员中间忙碌着。 菱染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几天没睡觉了,她只是不停的接待伤员,然后给他们处理伤口,不少士兵刚被包扎完就又跑回了城墙。 外面一阵 吵闹,菱染跑出去看,发现是一些士兵领不到粮食正在吵嚷,不过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这种事情最近三五不时的就会上演一次。她叹了口气 却无法让自己轻松,她知道寒川的存粮不多,现在她们也已经一天只吃馒头配咸菜,而再过三天,估计只能改成两顿了。 抬头往城墙上望去,此时两军似乎正在休息,墙头上军旗招展,时不时可以看到士兵们来回巡视着。想起已经好久没见到秦晏了,自从开战她就没在见 过他了。此时此刻她突然很想见他,想知道他还好不好?少女眼眶酸酸的,像是什么人用线绑着心尖上的那块肉,然后不停的拽着,一揪一揪的疼。手 指绞着衣襟,越绞越用力,却根本不觉得疼。 “菱儿!”申母在身后叫着女儿:“你站那发什么呆呢?” 菱染回过神,正低着头准备进屋,却被母亲一把拉住,一双沾着药渍的手抬起她的脸,仔细的看着少女那倾城的眉眼。 “菱儿,你怎么了?一脸有心事的样子?”她担忧的问我,想来是从小到大看女儿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习惯了。 菱染摇了摇头,想笑却没笑出来:“没事,大概是累了!” 申母看了她半晌,抬头顺着女儿发呆的方向看去,瞬间明白了一切,她笑着说道:“我的菱儿长大了!” 心事被戳破,少女有点恼羞成怒:“什么呀?我就是饿了,困了,累了。跟我长不长大有什么关系?” “菱儿呀!”申母拉起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秦晏那孩子不错,心肠好,不市侩,能文能武,人也长得俊俏,最关键是娘看得出他心里有你。 之前我之所以不太喜欢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他是世家子弟,你们身份悬殊,娘怕你受委屈,可是如今寒川这个样子,域东的大军随时可能攻破城门,这 城朝不保夕,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人想见,就一定要抓紧时间。你明白娘的话吗?” 菱染愣了一阵,看着母亲那鼓励的眼神,突然心中一轻,笑着了点点头。 申母舒了一口气,松开女儿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去吧!” +++++ 作者的废话:爬上来一次太费劲了……o(╥﹏╥)o,我以为今天上不来了呢~! 番外:缘起30(三更) 菱染很快她就找到了秦晏,他一身盔甲,头盔被放在一旁,满脸血污,在城楼里靠着墙角闭着眼。半个月的时间他整个人黑了不少,瘦了一圈,青涩的 脸上满是疲惫。 心头窜上一阵的疼,菱染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盖在他身上已经滑落的披风向上拉了拉,却不想他十分警醒,她刚一动,他就醒了。他拍了拍身边的土 地,示意她坐下,她也没客气,坐在了他身旁。他将身上盖的披风一展,将她们两人都围在了里面。 他身上的味道马上弥漫在她的鼻腔,汗味夹杂着血腥味和金属的味道,那是男人阳刚的味道。 “想我了?”他的声音懒懒的,带着笑问。 少女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秦晏先是愣了下,之后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如冬日暖阳,直笑的她的心也暖了。 时隔很多年之后,菱染都能清楚的记得那少年阳光一般的笑容。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一直到士兵来分发晚饭时。晚饭是干巴巴的素包子,秦晏 作为将军也没有例外。 菱染把包子掰开,拿手肘撞了撞秦晏的后腰,少年回过头来,接过了她手里的半个包子。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就着水囊里的水啃着包子,时不时的互相看对方一眼却没有说一句话。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一个危城,碰触到一起的肩膀传递着 对方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五脏六腑,深深的刻在了骨头上。 秦晏皱眉开口说道:“我从来没后悔过来寒川!虽然我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来找你,可是,我是战士,无论去哪里都有可能面对这样的情况,所以, 无论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都不需要自责知道了吗?” 少女眼圈通红,将脸埋在他的臂弯里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她心里的感受,这就够了。 “菱染!今天晚上我会派一队士兵出去送信求救,你……”少年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跟他们一起离开 吧!” “我不走!”菱染伸臂抱住少年的腰,说道:“我跟你在一块!” “寒川守不住了!”秦晏平静的说道:“我之后也会带着部队撤离,到时候敌人肯定会疯了一般的追击我们,你跟着我不安全。” 他说的十分的平静,那一刻似乎不是那个菱染认识的秦晏,他眼神有些空,似乎看到了自己那茫然无望的未来。 菱染知道,寒川这场仗是一场必输之仗,现在只能尽量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可是,秦晏毕竟是将军,即便只上任两个月,寒川的失利也必然会怪罪 在他的头上,仕途算是彻底毁了,也许还会吃牢饭或者被砍头。 “菱染!你聪明、漂亮。即便到了王都也没有比你漂亮的女子。所以……”秦晏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却还是坚持着说道:“你找个好郎君吧!我就算 了!” 说完,他一咧嘴,露出一口白洁整齐的牙齿,笑的万分苦涩。 菱染看着秦晏那通红的眼眶,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下了城墙。 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秦晏终于再也挺不住,将脸埋在了手掌里。过了很久,他缓缓从掌心里抬起头,用袖子使劲的抹了把脸,将泪水和血水统统擦 干,目光凛然的站起身,将头盔带好。 他很清楚,寒川城终究是要失守的。以域东人一贯的习惯,接踵而来的,必定是杀戮和死亡。 可是他不打算放弃,因为他是一个没有援军、没有粮食、没有理想、没有希望,依然能够坚持下去的人,既然前途已经无望,他便与这寒川城共存亡! 秦晏将手下的副将召集在一起,在一片惊愕声中,这个众人眼中少年得志的世家公子撩衣跪倒向所有人拜了下去。 所有人不知所措,几个副将带头也跟着跪了下去。 “我们不会有援兵,不会有帮手,寒川已经被彻底抛弃了。”少年平静的说道:“但是这里是大周的土地,是我们军人必须用生命保卫的地方,所以我 不想放弃,我会坚守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刻。” 随后,他挥剑砍下一块袍襟,咬破中指写下血书,郑重地立下了这个誓言。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半个月下来,他们见识了这个19岁少年的智慧,见识了他的坚毅,此刻他们又一次见识了他的凛然。 一个年长的副将一抱拳,说道:“少将军,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您不过就是个有几分小聪明的纨绔子弟,今天,我服 了!从今天开始,我愿誓死追随您, 少将军,不,将军!”说完,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将军——!”随后,在场所有的人也痛那位副将一样,对着秦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看着所有人眼中的勇气和无畏,秦晏一抱拳,随后猛地站起身,开始布置第二天的战斗任务。 任务布置完毕,所有人准备转身告辞,而他们一转身就是一愣。 只见凛冽的夜风中,粉雕玉琢一般的少女一席凤冠霞帔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对着秦晏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而她的身后赫然是申氏夫妻。 “菱、菱染!?”秦晏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烽火为烛,战鼓为乐。”少女清澈甜美的声音缓缓的说道:“秦将军,可愿许我一生一世?” 巨大的喜悦让秦晏几乎有些站不稳,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可是想好了?” 少女抚了抚鬓角,目光坚定的看着少年,笑着说道:“此生不悔!” ++++++ 临时布置的新房里,少年赤裸着身体趴在少女的身上,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极力忍着翻涌的欲望,喘息着问道:“你可想好了,若是我进去了,你就 真的是我的妻子了,到时候可没的后悔了!” 少女脸颊通红,扭了扭纤细的腰肢,用湿漉漉的花瓣蹭了蹭对方明显已经濒临崩溃的欲望,轻声说道:“相公,让我为你生下个子嗣吧!” 少年双眼骤然一红,他紧紧抱住怀里的爱人,一边动着劲腰往里面挺进,一边在对方耳边说道:“菱染,我爱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老了还是丑 了,我只爱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个!” +++++ 八个月后,庆州 中秋将至,即便是坐在屋里不出门也能感受到街上日渐浓重的节日气氛。 朝阳初升,金色的霞光透过高矮错落的房舍丝丝缕缕的照在庆州的街道上,对于这座位置偏北的城市来说,早上的气温格外的低,而习惯了日出而作日 落而息的人们却早已开始奔走忙碌起来,高大的巍峨的城门在一众士兵的推动下嘎吱嘎吱的响着,缓缓向两边打开,一天的生活正式开始。 菱染拢了拢身上单薄的粗布衣从一处茅草堆里钻了出来打着哈欠。一串串白雾在口中升腾,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寒战。此刻的少女头发乱蓬蓬的随意拢了 拢系在头顶,大把的头发没系住的落在脸前,挡住了大半张脸,一张小脸只有一般汉子的巴掌大小,涂了颜料后看起来黑瘦黑瘦的,微微还泛着些黄 色。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裤,衣襟和袖口上因为常年的污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泛着油光的黑色,腰间胡乱缠了个粗布带子当是腰 带系着,宽大的衣服掩住凸起的小腹,裤子的膝盖上打着补丁,显然已经短了,漏了半截黑瘦的小腿。脚上半穿半踩着一双黑色的破布鞋,没有袜子, 鞋底已经磨薄了,其中有一只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大拇脚趾马上就要破鞋而出了。 身边的草丛一动,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拱出来,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格外可爱。只是他的身上同样穿着一身破衣烂衫,看着就像是个长相不错 的小乞丐。 “姐姐本,我饿了!”少年揉着眼睛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看着街边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少年猛地咽了两口口水,肚子饿的开始犯疼。 菱染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道:“我说天霖,你看看咱俩谁身上像是有钱的?吃饭?我也想啊!” “可是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少年揉着自己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少女。 “我有个办法!”少女说道:“你也算长得周正,一会儿看哪家女眷的轿子路过,你就冲上去然后痛哭流涕,说不定人家心一软就能给你点吃的!” 少年立刻愤愤起身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叫本,敢叫我去要饭?” “不去你就饿着!”菱染翻了个白眼,揉了揉腹中有些躁动的孩子。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知道,要是再不吃饭,这两个小的都顶不住了。 当初,寒川在十倍自己兵力的疯狂进攻下撑了一个月,可惜最后幸运并没有降临在他们身上,一个月后,寒川城破,疯狂的域东士兵杀光了他们看到的 所有寒川守军和百姓,申氏夫妇双双丧命。 菱染在突围的过程中和秦晏走散,在侍卫的护卫下逃往玉州,谁知玉州得知他们是秦家亲卫之后竟然对他们大开杀戒,护卫为了保护菱染全部战死,最 后她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不敢再回玉州,隐姓埋名跟着流民往关内逃。 半路上她得知自己居然怀了秦晏的骨肉,菱染兴奋不已,决定逃到京城去找哥哥姐姐,然后好好抚养孩子。 可是这一路实在是太难,她身体不好跟不上队伍,最后落了单,一个月前,在庆州附近,她捡到一个被人追杀的少年,少年自称天霖,说是被土匪追 杀。可是菱染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土匪,看上去倒像是世家豢养的死士。 她一个孕妇自然没能力保护少年,可是这个孩子完全不懂世俗人情,甚至连买东西应该给钱都不知道,放他自己就算不被杀了,也得把自己饿死,于是 她想来想去,决定将他化妆成流民和她一起往京城走。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三更~! 分卷阅读250 当夜,亥时一刻。 一条纤细的身影偷偷溜出申家的大门,身穿男装的菱染一路躲着巡夜队伍,很快来到了城中的仙雀桥下。而那里一个挺拔的身影已经负手而立的站在那 里了。 少女轻手轻脚的靠近,想上去吓对方一下,谁知她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少年的肩膀,对方已经一把将她手腕扣住随后一记背摔就见她给扔进了水里。 水不深,不过也足够将少女的衣裙浸湿,菱染气的吼道:“秦皓瑾,我操你大爷——!” 少年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顿时一愣,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误将对方当成刺客了,急忙伸手去拉,谁知水里的少女手上一使劲直接将岸上的秦晏 给拽了下去。 少女掐着腰站在水里看着同样成了水鸭子的少年哈哈大笑:“活该!让你算计老娘!” 少年坐在水里抹了把脸,却没有半分气恼,他撩起一捧水往少女身上泼道:“让你偷袭,活该!” 少女也不甘示弱的撩水泼对方,两人你来我往闹得不亦乐乎。 突然,秦晏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后就见他猛地窜起身,一把揽住大笑不止的少女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又给拉回了水里。 菱染也不是吃素的,她之前就是宁州街头小霸王,打架是把好手,后来又长跟秦晏动手自然学了不少技巧,如今被人制住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她反手就 去扣对方的手腕,可是19岁的少年的力量已经无法是17岁少女能抗衡的了,两人你来我往了一阵子菱染渐渐体力不支,被秦晏扣住双手,少年双手一 拧在后面将她一把抱住,紧紧箍在怀里。 秋风里,少年粗重炙热的喘息喷在菱染白皙娇嫩的脖颈上,她娇躯一抖,瞬间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处境,本来还凌厉的少女顿时红了脸颊,带着点羞涩的 叫道:“你放开我!” “不放!”少年弯下身将下巴放在女孩的肩膀上,滚烫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耳朵上,轻声的说道:“这辈子都不放!” 菱染猛地一惊,脸颊又红了几分。 “小没良心的,我当初不是告诉你,等我回来吗?谁知道你居然搬走了?好在我打听到你们搬来了寒川。”少年低声说着,:“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 才将驻守西北的职务推掉赶来寒川?就是为了找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骗子。” “当初是爹爹的差事变了,我也没办法啊!”少年的嘴唇不经意的划过女孩的皮肤,一丝丝电流顺着皮肤直击少女的心头,让她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 一丝娇媚:“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我到处打听,才知道你高中了武状元,听说你回来了,我又特意跑去看……啊……” 少女那柔滑的皮肤早就让血气方刚的少年脑子里一片浆糊,那里还有心情听对方解释,一双滚烫的唇已经对着那肖想已久的娇嫩吻了下去。 “菱染,我好想你!”秦晏一边杂乱无章的吻着,一边喃喃的说道:“王城里那些蠢货都想把女儿塞给我,可是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她们都没有你好。 没你漂亮,没你聪明,没你灵气!” 少年说着,将怀里的少女转了个身,迫不及待的吻住了那魂牵梦萦的红唇。 秦晏本就急切,如今像是饿了不知多久的狼,恨不得把对方生吞了。两人都没有经验,开始总会碰到对方的牙齿,弄得少女不停的躲闪,这引起了少年 的误会,以为对方是在拒绝他,有些沮丧的将女孩放开,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走了两年,你……” 他想问她是不是心里有人了,可是那话还没出口就已经刮的他心口疼,少年索性心一横,决定无论对方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只要一天云英未嫁他就不会 放手。然而就在他在这已经开始计划如何从其他男人手里抢人的时候,就听怀里的少女嘤嘤的说道:“你是属狗的吗?咬的人家好疼!” & 番外:缘起33(二更) 一年后,陆州,福王府,深夜 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天霖早就已经搂着俊扬在床上睡着了,菱染在门前缓缓踱步,略显焦急的向外张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很快,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传来,就在对方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菱染拉过闵释的手焦急的问道。 “没事!”男人淡淡的说道,目光迷恋的看着女人的脸。 不过女人却根本没注意他的眼神,她已经看到对方的胳膊上好几处伤口正在往外流着血。 “还说没事?”菱染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吼道:“这么多伤口!” 说着直接拉了男人进来,小心翼翼的帮他把上衣脱了,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菱染说道:“自从天霖被贬到陆州以来这刺客就没断过,侍卫们几乎个个带伤,现在就连你都开始带伤了。” 半年前,天霖被排挤出了王都,直接到了陆州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本以为远离王都这个是非之地能得到些平静,谁知一路上就开始有人行刺,甚至到了陆州都没个消停。最近更是愈演愈烈,来的人越来越厉害,王府里的守卫们也开始渐渐顶不住了。 “今天来的更是厉害,要不是贤王前几天派来的人还能撑住,今天就危险了!”闵释皱眉说道。 “齐王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菱染说道:“一年中他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杀了个干净,现在皇上的子嗣只有天霖,他当然着急。” “要不再像贤王借点人手过来吧!”闵释问道。 菱染却摇了摇头,她看向睡熟的天霖,缓缓的说道:“贤王是国之栋梁,一直以来因为人在军中且不在朝中结党所以没有招人忌惮,一次两次的施以援手可以是他作为皇叔的关爱,若是帮我们太多,会让人怀疑他的目的,到时候会连累他。” “那怎么办?”闵释眉头皱的更紧。 菱染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闵释手臂上的绷带缠好,然后将药箱缓缓合上,才缓缓的说道:“闵大哥,你还想要我吗?” 闵释一愣,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一个这么严肃的话题,一下跳到那么活色生香的话题里了。 不过他的本能告诉他现在他只能回答一个答案。 “想!”男人语气坚定的说道:“一直都想!” 女人会心的一笑,随后拉着男人的手,一路来到了隔壁小院,那里是闵释的房间。 女人一转身将男人推在床上,又将门窗关好,随后开始动手解自己衣服上的系带。 闵释直到看到这一幕才算反应过来,他刚想开口,却见眼前一白,一具如白玉雕刻的女体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阿释,今晚,我是你的!” 他听到女人娇媚的说着。 +++++ 之后的半个月里是闵释这二十多年里最开心的日子,白天他看着天霖练武,困了就抱着菱染补眠,虽然夜晚时不时依旧有刺客来骚扰,但是他却浑身上下都是干劲。菱染似乎也对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熟视无睹,只要他想,无论何时都会陪他春宵一度。 终于,在第十六天,他睡醒之后发现菱染并不在身边,而他手脚软的不正常,他跌跌撞撞的走出院子,就看到了一身盛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旁边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和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席上心头。 “菱儿,你这是做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心里却盼着这不过是一次床笫间的情趣罢了。 “我要入京!”菱染淡淡的说道:“齐王答应我,只要我肯离开这里入了齐王府,那么他就会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胡闹!”男人说着就往前冲,可是他中了女人的软筋散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轻易的就被一旁的侍卫按在了地上。 “住手!”菱染目光冷冷扫过带队的军官,说道:“怎么?你想让王爷失信于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吗?” 那人看着女人那倾国的容颜,明白这人一旦入京必定会得到王爷的宠爱,于是让手下放了手。 女人看了看地上的闵释,迈步上了车。 几个侍卫这才急忙上前搀扶起了地上的闵释,眼看着马车缓缓行驶直到消失男人才绝望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天霖一边逗弄着俊扬,一边在房间里等他。 闵释张了几次嘴,最后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闵大哥!”天霖却笑呵呵的开了口:“是不是我们太无能了?所以菱染才不得不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们?” 闵释很想说不,可是最后他还是缓缓的吐出了一个“是”字。 “菱染曾经建议过,让我装成傻孩子的模样去和高时求救。可是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的野心,所以根本没理会菱染的提议。”天霖轻轻的吻了吻俊扬的小脸蛋,说道:“现在想想,想要除掉一个坏人,完全可以找个比他还坏的。” “高时图谋不轨,一直以来他总是想要架空皇上,做无冕之王。”闵释说道。 “那又怎样?”天霖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他喜欢权利我就给他,他喜欢江山我也给他。只要他能帮我保住菱染。” “王爷!”闵释被少年眼中的决绝震惊了,不由得轻呼出声。 少年缓缓的说道:“这些日子你和菱染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我不在意,只要菱染高兴,我可以和任何人共享。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求,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富贵荣华,这些他们打破头想要抢的我都不想要。我只要她能像在涉水村里时一样开心。”可是他说着,突然目光一冷:“但是,如果要得到这一切需要权利才能得到,那么我不介意去抢上一抢,即便对手是我那个所谓的父亲。” 屋里一片寂静,闵释看着少年冷峻的面容,一下意识到这个少年已经在一瞬间长大了。 他迈前一步,缓缓的单膝跪下,说道:“我本是涪陵闵家长子,后来因父亲将我母子赶出家门我才流落山野。如今,我请求借助王爷您的地位收整闵家残余势力,重振闵家。” 对于男人的话少年似乎早有准备,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说完,他将俊扬递给一旁的乳母,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走回书房,给京中的高时写了一封信。 一个月后,一队神秘的护卫队到达了陆州,同时带来消息,高时协同钦天监以天象需王子在京中坐镇为由请求周天子下旨将福王召回京,而满朝文武居然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和高时异口同声,于是,皇帝欣然同意。 随后,天霖在这队人的护卫下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城。 +++++ 一年后 周天子因病驾崩,其子继承天子位,聘高时为辅政太师,身份为群臣之首。并封其为忠勇王, 分卷阅读251 两人并没有为饿肚子这件事操多久的心,因为她们很快就发现了街上寻找天霖的一队人,两人吓得急忙逃出了庆州往天都赶。 就这样,天黑之前两人终于到了一座小镇,连惊带累之下菱染终于再也忍受不住,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透了,自己则是躺在一个木板床上,床边趴着一个小脑袋,正是天霖。 少年大概是心中担心她,所以并没有睡熟,如今她一动就醒了过来,他一下扑进女人怀里,可怜巴巴的哭道:“姐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死了呢?” “好了!好了!我活的好好的!”菱染说道:“你先别哭了行吗?这到底是哪里啊?” 天霖擦了擦眼泪,说道:“这里是华平县下的一个村子,叫涉水村。当时你晕倒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幸好有个过路的樵夫救了咱们。然后我就跟 着他来到这了。” 菱染看着少年那可怜的模样,只好将所有的嘱咐咽了下去,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问道:“那恩公现在在哪里呢?” 还不等天霖回答,那破旧的木门一开,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男子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瓷碗。 男人单薄的衣衫透出发达的肌肉,一看就知道这人曾经练过武功,而是个且天生习武的好料子。他的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刚毅的面庞上没有表情。不 过剑眉朗目,鼻子直挺,算得上是个俊美的长相,只可惜左侧额头到右侧颧骨有三条狰狞的伤疤,将他本就冷厉的长相衬的很是凶悍。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菱染说着就要起身行礼,男人却皱着眉伸出手将按住她的肩头。 “你有身子,好好休息!”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一把古剑,透着一股冷意,可偏偏说的内容却让人暖到了心里。 说完,他将手里的碗放在床边,这时菱染才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顿时被香味勾出了馋虫。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人拿来的居然是整整一碗的鸡肉 和汤,虽然没有多余的调料,但是对于女人来说已经是天赐佳肴了。 菱染将什么探究对方目的之类的事情扔在了脑后,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不知恩人怎么称呼?” “闵释!门文闵,解释的释。”男人说道:“你们姐弟现在我这住下,等身体养好了再上路吧!” 说完,男人一撩门帘便走了出去。 菱染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天霖。就见小东西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碗,不停的吞着口水。 “我光顾着自己吃了,来,天霖,一起吃!”菱染说着也不嫌脏的用手揪起一块鸡肉递到天霖面前,少年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接了过去,然后急急忙 忙的塞进了嘴里。 “好吃!”少年的眼睛雪亮,俊美的小脸上满是惊喜和幸福,他伸手又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比府里的灵芝炖草鸡好吃多了!” 菱染的动作微微一顿,她虽然没有在世家豪门生活过,却也从无数人的嘴里听说过他们的生活,其中这个灵芝炖草鸡就是其中的一道菜,光是配菜的灵 芝和冬虫夏草那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吃得起的东西。 看着吃的满嘴油花的少年,菱染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救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天霖!”菱染停下动作,严肃的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少年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过了好半晌,他垂下头,有些丧气的低声说道:“我是当今天子的第十一个儿子,福王周天霖。” 菱染的嘴张了张,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救就是个皇子。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问道:“那你既然是皇子,为什么还会被人追 杀?” 少年的 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悲凉,他说道:“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一年前我被送到冥域做质子,如今一年期满,我便带着侍卫们回国,谁知刚入国境 就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刺客给追杀,我们跑了一路,最后侍卫们都死了,我以为我也死定了,没想到居然被姐姐救了。” 菱染吧唧吧唧嘴,之前觉得他叫姐姐还挺开心的,现在一想到对方的身份,顿时觉得这个“姐姐”有点不好当,保不齐以后还容易弄个杀头之类的罪 名。于是她说道:“那个,以后别叫我姐姐了,我可担不起,你叫我菱染就行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暂时在闵释家住了下来,男人虽然话不多,但是对两人却是十分的照顾,他身手好,每天都能打些野味回来,几天下来就把菱染和天 霖的脸给养圆了一圈。 这天是华平县的大集,菱染和天霖虽然想去,可是一想到人多眼杂容易被认出来于是只好忍痛呆在家里,等着闵释回来。 天霖这几天里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闵释出门之后他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笨拙的将男人劈好的柴码好。 菱染坐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帮闵释补衣服,看着板着小脸干活的少年笑着说道:“你说,闵释要是知道他使唤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吓得跪地求饶 啊?” “他才不会!”天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菱染认同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这孩子虽然自理能力低的可以,但是也许是出身皇室的关系,认人的眼睛却是毒的很。 这时,就见带着斗笠的闵释已经推着车回来了,虽然这人平日里也是阴着一张脸,偏偏今日菱染和天霖都明显感觉出他身上的冷气又重了几分。 两人不敢多问,虽然明知道这人不会殃及他们,却也还是乖乖的躲回了屋里。 一直吃完了晚饭闵释身上的冷气才算是少了一些,菱染哄了天霖睡下挺着肚子走到院子里。 男人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看她出来他皱眉道:“外面冷,进去!” 菱染却没理他的话,走到他身边坐下,说道:“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我们也要离开了!” 闵释眉头皱的更紧,说道:“你这身子上路还是勉强!” “我知道!”菱染摸着肚子说道:“可是天霖的父母还在等着他回去呢!不然耽误的时间太长,家里人会担心。” 其实菱染想说的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太长,天霖的父母很有可能对外宣布他的死讯,到时候他就算回去,也很可能被无情的 抹杀掉,毕竟天子是绝对不能出错的。 男人沉默了很久,终于,他猛地起身,说道:“好,明天一早咱们就启程!” 菱染一惊问道:“你说咱们?” “对!”闵释并没有看女人,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我也正在这里待腻了,这便随你们入京,看看能不能谋个好前程。” 虽然不知道男人的话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认出了天霖的身份,菱染却还是因为他的随行放心了下来。 果然,第二天三人便启程往京城赶去。 不得不说,有了闵释的照顾两人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居然在重阳节前就赶到了京城。 看着王都巍峨的城门,菱染想了想,最后她对着两人说道:“闵释,你送天霖进去吧!我便不和你们同路了!” “为什么啊?”天霖不解的问道:“我父皇会赏赐你的,你连赏赐都不要了吗?” 菱染揉着少年的头发,说道:“天霖,你记得我就行了。” “我不!”少年一把拉住菱染的手,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肯松开,一双大眼睛顿时盛满了泪水。 & ;nbsp; “天霖!”菱染叹了口气说道:“我有我的难处,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天霖!”一旁的闵释也开口劝道:“菱染姑娘应该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你别为难她了。” 少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终于缓缓的放开了女人的手腕,他说道:“那你记得,安顿好了一定要来找我。” “好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菱染也被这样的气氛熏红了眼眶,她说道:“大家以后都在京城,你们不是知道我兄长家在哪里吗?到时候也可以来 寻我啊!” 天霖点了点头,伸手贴在菱染的肚子上,对着里面的胎儿嘟囔道:“你小子要乖乖的,不能欺负菱染知道吗?不然等你出来我就打你屁股!” 两个大人被少年童趣的举动逗乐了,一时间三人终于不再纠结分别这件事了。 番外:缘起32 中州历187年,三月 清晨的白雾还未散去,路上的小商贩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同时,京城里各个府宅的院子里,粗使的丫鬟婆子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菱染小心翼翼的爬出温热的被窝,将热量留给熟睡的儿子,冰冷的空气冻得她一哆嗦,她急忙将薄棉衣往身上套,冰一样的布料让她上下牙不停的打着 颤。 拿了条布巾沾了下水盆里冰渣混合的水,她凑合着洗漱完毕,开门走出了屋子。 此时,府里的丫鬟婆子已经开始忙碌,她一路来到井边提了半桶水,来到佛堂门口开始拿抹布擦拭佛堂的门窗。 擦着擦着,一双黑色的男鞋出现在她眼前,菱染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比这天气还冷的闵释。 男人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她冻得通红的手指,说道:“早说过让你来福王府,你偏不听,任由你那个不是人的哥哥嫂嫂作践你。” “你不懂!”菱染一笑说道:“人人都知道我是来投奔她们的,如果我跑去了别处,外人会说我兄嫂容不下我这个妹妹,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哥哥 的仕途呢!” “既然他们嫌你累赘,不如把你嫁出去,到时候你也算有个着落,不用受这份窝囊气!”闵释一把抢下女人手里的抹布扔回水桶里,将她通红的手捂在 手掌里,那冰冷的温度让他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菱染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两步,淡淡的说道:“闵大哥莫要乱说,我是个寡妇,当为夫君守节!” 男人的话被女人的态度噎在了喉咙里,一时间憋的胸口难受,他站了一会儿,随后弯腰拿起水桶里的抹布沾着冰冷刺骨的井水开始替女人擦拭佛堂的门 窗。 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菱染的心头一揪,她不是不知道男人对她的心思,当初她生儿子的时候正赶上正月十五,哥哥嫂嫂全都去了岳父家过节,府里的 仆人也走了大半,剩下的也对她爱理不理,要不是闵释偷偷来看她,她们母子可能连小命都没了。 可是,每每想到那个骄阳一般生死未卜的秦晏,她就实在是没办法在去接受其他的男人。 她和儿子要干干净净的等他回来,无论是身体,还是名声。 男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擦干净了门窗,又替她换了水,最后问道:“还有什么要干的吗?” 菱染摇了摇头,说道:“闵大哥,你现在已经是福王府的侍卫长了,以后也是朝中的官员了,瓜田李下,还是避嫌的好。” 男人自然听出她语气里的意思,抿了抿嘴唇,看着她缓缓的问道:“万一,那个人回不来了呢?” 菱染淡淡一笑,说道:“他为国捐躯,天子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我手里有他写给我的婚书,到时候领了抚恤金,我就找个小房子,好好抚养俊扬,待 他长大成人,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看着女人闪着光芒的大眼睛,闵释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嗓子里,他点了点头,转身翻墙离开了申府。 菱染看着闵释消失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迈步走回自己的小屋,准备先给儿子喂奶,然后再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谁知她开门进屋居然看到许久不见的大哥申正则在自己的屋里,她急忙迎上去,问道:“哥哥怎么来了?是姐姐来了吗?” 她大姐的夫君因为带着妻儿逃出了寒川而免遭屠杀,不过也因此没了职位,最近在一个镖局里帮忙算是赚口饭吃。由于收入不多,大姐也是不是要帮京 城里的妇人们绣些绣品贴补家用,所以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了。 “不是!”申正则负手而立,皱着眉说道:“今日齐王殿下宴请贤王,邀请朝中官员作陪,大家为了表示感谢都各自请了舞姬助兴……” 说着,男人抬了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妹妹,继续说道:“你知道,齐王现在风头正盛,谁都想巴结,可是京城里拿得出手的舞姬就那么几个,都已经被 别人请走了。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学过几日舞蹈吗,你就帮帮哥哥撑撑场面吧!” 原本温热的胸口像是被浇了一桶井水,菱染只觉得浑身都快冻透了,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哥哥开玩笑了,我那点本事哪能上的了台面啊!” “不会,不会!”男人急急忙忙的说道:“当初教你的师父都说你聪明灵慧,是块跳舞的好材料,最关键的是你长得不亚于京中的任何一个花魁娘 子……” 申正则下面的话菱染几乎没听清,她只是很不明白,当初那个风清气正的哥哥是如何一步一步沦落至此,甚至将自己的妹妹和京中花魁相提并论连点愧 色都没有。 “好!我去!”菱染听到自己说着:“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件事之后我就离开京城回老家去。” 申正则一愣,不解的问道:“老家不是没了吗?” “寒川是没了!宁州还在!”菱染说道:“我要带着孩子回宁州!” “菱染!”男人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嫌哥哥待你不好吗?你在这里有吃有穿,还有大房子住,有仆人任你使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的?人要知道感恩!” 菱染看着空荡荡的冰冷小屋,又看了一眼身上粗布的衣服,冷哼一声,道:“我很知足,所以才不好继续打扰哥哥了!” “不要胡闹!”申正则正色说道:“你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出去怎么活命?外面坏人很多,很容易就被人骗了!再说了,要是这事被传出去,别人 会怎么看我们夫妻,好像我们容不下妹妹似的。你这是毁了你哥哥我啊!” “好!我不回宁州!”菱染看着“大义凌然”的哥哥,缓缓的说道:“那我也不去跳舞了!” “你……”申正则一时无语,他背着手焦躁的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气愤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哥哥在害你啊?不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去 这场表演,我这是为了你着想。要是万一被席间哪个贵人看上收了你做妾,你下辈子就有着落了。” 菱染坐在床边,逗弄着儿子,揉搓着他小手上的红色胎记,眼皮都不抬一下。 她觉得申正则大概是真的将她和那些勾栏院的花魁弄混了,嫁入高门为妾是那些人的愿望,跟她没什么关系。 申正则在屋里来回又转了好几圈,终于泄气的双肩一垮,说道:“好吧!到时候我就说给你找了夫家算了。哎!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说完,他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 入夜的齐王府中,饕餮珍馐,罗裙曼舞,锦衫云鬓穿梭席间。这场王都城里有史以来最大的盛宴表面上是为了征战归来的贤王燕子枢接风,实际上确是 为了齐 王自己展示号召力而已。 席间各位大人送礼物送美人,各个一副恨不得给齐王舔鞋的模样。舞姬们个个变着法的讨主人欢心,很快除了贤王燕子枢和他的几个副将身边依旧空空 如也,其他大小官员身边便坐满了各色美人,就连申正则的旁边都做了个娇小的美人频频斟酒。 燕子枢端着酒杯冷眼看着这帮纸醉金迷的官员,心中泛起一丝鄙夷,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帮尸位素餐的蛀虫吗?想到这他将酒一 饮而尽,重重的将酒杯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就在这时,原本的的靡靡之音骤然骤停,全场人们不明所以,纷纷安静了下来,看向宴会尾端的乐工们。 只见一面战鼓被抬了上来,而跟着上来的竟然是一队身穿铠甲的士兵,他们手里拿着木质的盾牌和木剑,分立两队,摆出一个准备战斗的姿势。歪倒在 主位上的齐王觉得有趣,急忙高声问道:“这是谁家送来的节目?” “是礼部申大人送来的。”手下人立刻回道:“据说此次跳舞的是他的幺妹。” “哎呦!”齐王顿时坐直了。 燕子枢身边的军师沈澈凑近他低声说道:“申正则的二妹已经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了,不过听说这个幺妹比二妹还要貌美啊!这个申正则一直偷偷藏 着不让出府,如今居然在这个场合送上来,真是好手笔啊!” 燕子枢看着中间的军鼓冷哼一声道:“哗众取宠!” 这时,只见一名女子面带白色面具,一身大红袍衣手中握着两柄鼓槌缓缓走入宴会场。 紧接着,鼓声响起,刚才还一副不屑的燕子枢瞳孔皱缩,他听出,这个鼓点不是任何一个舞曲,居然是战场上用来冲锋的鼓点。而女人敲得没有半点花 俏,显然是真正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鼓声。 而这时女人娇美的声音缓慢而有力的吟诵道:“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 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随着鼓声和女人的歌声,两队士兵开始模拟战场的征战斗在一处,很快两队人便都倒下了。 随着最后一个士兵倒下,四周乐曲突起,奏的正是这首。 女人将鼓槌放下,伸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长剑,随后女人手腕一抖随着乐曲开始舞剑。 铿锵有力的鼓点乐曲声中,女人红衣飞舞,寒光映照惨白的面具格外冷艳。那么美,又那么的孤寂。女人就那样在自己的世界里缓缓的舞着,似乎不为 任何人,只是单纯的发泄自己的情绪。 齐王微微眯起眼睛,将身边那个靠过来敬酒的舞姬一把推开,眼神里露出贪婪的光芒,勾着嘴角摸了摸下巴。 另一面,坐在下面的燕子枢却像是被女人吸住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舞剑的身影。 一曲跳罢,四周却依旧一片安静,静到可以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半晌,大家才纷纷回神,鼓掌称赞。 齐王刚要张嘴,却见燕子枢猛地站起,在所有人惊诧的眼神中,走到女人面前,抬手扯掉了女人脸上的面具。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他们早就料到申 家姐妹是美人,可是当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叹出声。 齐王端坐台上,抻着脖子想绕过挡在他面前的燕子枢看看美人真容,却没想到下一刻,燕子枢已经将女人打横抱起,直接离席而去。 番外:缘起32(一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脸红心跳来源网址: 番外:缘起32(一更) “你放开我!你要做什么?”菱染一路上连踢在打的想要从男人手 里挣脱出去,可是男人两个胳膊像是两根铁棍子,任由她如何挣扎也不动半分。 “再闹我就把你打晕了拖走!”燕子枢淡淡的说着,脚下确实半步不停。很快就来到了专门为客人休息准备的房间门口,他抬脚踢开一间房门,把女人往床上一扔,转身就去关门。 “你要干嘛?”菱染一跃而起跳到床角将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对着男人。 “你丈夫战死了?”燕子枢无奈的看着那个如同炸毛猫咪一样的女人,走到床边把外套一脱靠在床头。 “你别过来!”女人继续做着无意义的威胁。 “敢在酒宴上跳我还以为会是个母老虎。”燕子枢说着上下打量女人,说道:“现在怎么看都像是只小猫。” 菱染全身紧绷,不理会男人的挑衅。 “回答问题!”燕子枢说道:“你跟秦晏是什么关系?” “你认识他?”菱染有些不确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 “认得!”燕子枢说道:“说吧,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菱染上下打量了很久,觉得男人似乎和其他那些纨绔子弟们不同,于是她缓缓的说道:“他是我相公。” “哼”燕子枢冷哼一声:“我从未听说他娶妻,你还真敢说?” 菱染正想说自己有婚书为证,不过想想却还是没说出口,毕竟眼前这人她也无法完全信任。 “好吧!”看着女人幽怨的眼神,燕子枢终于失去了耐心,说道:“我在回京之前已经三天没合眼了,今天只想好好睡觉,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么闹下去说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你过来帮我挡一挡,同样,我也帮你挡一挡那个好色的齐王。怎么样?” 男人说完也不管女人,直接和衣躺下,不一会儿就打起了轻鼾。 菱染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的样子,终于缓缓的蹲了下来。 于是,一夜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度过,第二天一早,她就浑身僵硬的被男人送回了申府。 担心自己儿子一夜,她急不可耐的往自己房间跑,谁知道路过正厅就听到里面嫂嫂毫不避讳的说道:“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想攀着贤王的高枝?要是真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和齐王交代啊?” “莫急!”申正则低声劝慰妻子道:“菱染有轻重,一定会回来的!毕竟还有俊扬呢!” 她担惊受怕了一夜,这些人居然想着将她送给齐王? 这时就听大姐的声音说道:“菱染会不会知道了秦晏的事情,一急之下去闹了?” “我没告诉过她!”申正则说道:“就是怕她闹,她已经是罪妇了,如今要是再得罪了齐王我们可怎么是好啊?” 菱染已经在忍不住她猛地推开大门,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罪妇?” “菱染!”大家显然都很惊讶,大姐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自然更了解她这个脾气,急忙安慰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就是就是!你听错了!”申正则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说平日里也算乖巧听话,但是她可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真把这人惹急了,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偏偏她这个嫂嫂却并不知道自己小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一直以来看她逆来顺受的模样就以为她不过是个软柿子,看着两兄妹一个劲的维护,以为他们只是心疼菱染而已。如今一看已经瞒不下去,索性直接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你那个所谓的丈夫秦晏现在已经因为临阵脱逃被订了罪砍了脑袋,你就是个罪妇,明白了吗?没把你送到教坊司去是我们看在兄妹的情分上,不然你……” 怪不得他们敢这么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怪不得迟迟打听不到秦晏的消息,怪不得每次问道秦晏的消息时大哥就躲躲闪闪。 女人后面的话菱染已经一句都听不清了,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巴,突然疯了一般的吼道:“胡说八道!秦晏没有逃!我们在寒川城顶了一个月。一万人顶着十万人的攻击,我们射光了最后一支弓箭,扔光了最后一颗石头,没东西吃我们连死人肉都吃,这样才为大军的到来应得了时间……” “我胡说八道?”嫂嫂不服气的高八度喊道:“兵部的文书都下来了,不行你 去街口看啊!”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申正则看着妹妹的脸色越来越白,头上青筋暴突,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吓得他急忙去拦自己媳妇。 可是这位大小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正喊得顺畅,索性直接喊道:“还有你那个什么宝贝儿子,那也是个小罪犯,本来就应该扔掖幽庭去一辈子累死,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们母子,现在不就是让你陪陪齐王吗?你居然还在这跟我装贞洁烈女了?” 申氏兄妹急忙去看妹妹的脸色谁知,菱染的脸色还是惨白,情绪却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可是此刻的她却让他们更害怕,女人浑身上下透着杀气,她冷冷的问道:“兵部的文书是怎么写的?如果秦晏是逃兵,那么谁才是英雄?” “当然是玉州总部和太守了!”尚书小姐一把扯掉丈夫捂着她嘴的手,抻着脖子喊道:“你们就是弃城而逃的废物!” “天子知道?”菱染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哥哥。 “天子当然知道!”尚书小姐趾高气扬的说道:“旨意是天家亲自下的,难倒还有假不成?怎么?你还想去告状不成?你有什么证据啊?就凭你空口白牙?呸!乡巴佬!” 大姐申萍儿被妹妹这个样子吓着,急忙拉住妹妹的手,说道:“小妹!如今大势已去,你就认了吧!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的!不然你先委屈委屈跟了齐王,好歹让咱家把这事顶过去啊?” 大嫂确实越骂越来劲,说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昨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你被贤王抱走了,你现在在这跟我装什么贞洁烈妇啊?” 菱染将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她现在真的很想冲到府衙把那两个无耻之徒拎出了捅死,可是她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便顿时压下了所有的怒火。 “大哥,我们说好的!跳完舞,我就带着俊扬离开!”菱染不理会嫂嫂,直接转向申正则说道。 “菱染啊!”申正则不敢再刺激她,但是齐王他也不敢得罪,只好换了一副嘴脸,哀求道:“你就再帮哥这一次,最后一次!” “怎么!”菱染冷笑一声问道:“高高在上的礼部侍郎现在都要靠卖妹妹才能保住乌纱帽了吗?” “小妹,你怎么这么说大哥呢?大哥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别这么不懂事!”大姐急忙呵斥菱染道。 “为了我好?”菱染不解的问道:“把我推到别人男人的床上就叫为了我好吗?” “女子的婚姻本来就是要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姐自认为有理有据的说道:“长兄如父啊!大哥就是做主把你嫁给齐王又怎样?这叫做三纲五常。” “什么狗屁‘三纲五常’?”菱染狠狠的啐了一口说道:“父亲兄长就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姐妹。如果一个父亲要靠卖女儿苟活,他连人都不配!非要把自己的无耻和龌龊粉饰的冠冕堂皇,不服从就是忤逆。你们眼中的纲常真让我恶心!” 几个人正在剑拔弩张,突然一个婆子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对着嫂子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刚才窜出来个黑面男人把那个小野种给抢走了!” “小野种”三个字让菱染心头一惊,她知道,这些人总是私底下这么骂俊扬。 而这时,申家的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闵释冰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怀里抱着的正是襁褓里的俊扬。 “闵大哥?”菱染有些吃惊的看着对方。 就见男人几步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交到她怀里,然后二话不说,抡起手里的剑鞘毫不留情的砸向那个婆子的后背。 他手劲本来就重,加之婆子年纪又大,他这一剑鞘下去,直接把那婆子砸的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菱染看着熟睡的儿子一把拉过还要动手的闵释问道。 “闵大哥一生气就说不出话来,还是本王来说吧!”一个带着些稚嫩的声音传来,门口赫然是天霖。他一身蟒袍,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模样,少年冷冷的看着屋里急急忙忙跪倒行礼的两女一男,说道:“今天闵大哥听说了昨天晚上在宴会上的事,他不放心你想来这边转转,结果就看到一个婆子,鬼鬼祟祟的抱着小俊扬从侧门溜出去,他一路跟着,果然看到这个婆子居然联络个人牙子要把小俊扬卖了,说这小子的娘亲是个大美人,日后定然也丑不了。还说让随便送个什么地方,勾栏院也好,清官馆也好。” 菱染的手指骤然攥的发白,一双眼睛冷的似冰。   ; 闵释本来也很生气,一看女人的样子立刻担心不已,上前笨拙的揽了一下女人的肩头。 天霖也不说平身,只让三人跪着,他上前一把攥住菱染的手指,说道:“菱染你别怕!以后你就来我府上,有本王和闵大哥护着!看谁敢如此欺辱你!” 少年的手指滚烫,顺着薄薄的皮肤一路传进女人的心房,她眼眶顿时一红,坚定的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252 一年后,陆州,福王府,深夜 寂静的夜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天霖早就已经搂着俊扬在床上睡着了,菱染在门前缓缓踱步,略显焦急的向外张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很快,一阵平稳的脚步声传来,就在对方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菱染拉过闵释的手焦急的问道。 “没事!”男人淡淡的说道,目光迷恋的看着女人的脸。 不过女人却根本没注意他的眼神,她已经看到对方的胳膊上好几处伤口正在往外流着血。 “还说没事?”菱染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吼道:“这么多伤口!” 说着直接拉了男人进来,小心翼翼的帮他把上衣脱了,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菱染说道:“自从天霖被贬到陆州以来这刺客就没断过,侍卫们几乎个个带伤,现在就连你都开始带伤了。” 半年前,天霖被排挤出了王都,直接到了陆州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本以为远离王都这个是非之地能得到些平静,谁知一路上就开始有人行刺,甚至到了陆州都没个消停。最近更是愈演愈烈,来的人越来越厉害,王府里的守卫们也开始渐渐顶不住了。 “今天来的更是厉害,要不是贤王前几天派来的人还能撑住,今天就危险了!”闵释皱眉说道。 “齐王真的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菱染说道:“一年中他将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杀了个干净,现在皇上的子嗣只有天霖,他当然着急。” “要不再像贤王借点人手过来吧!”闵释问道。 菱染却摇了摇头,她看向睡熟的天霖,缓缓的说道:“贤王是国之栋梁,一直以来因为人在军中且不在朝中结党所以没有招人忌惮,一次两次的施以援手可以是他作为皇叔的关爱,若是帮我们太多,会让人怀疑他的目的,到时候会连累他。” “那怎么办?”闵释眉头皱的更紧。 菱染没有回答他,只是将闵释手臂上的绷带缠好,然后将药箱缓缓合上,才缓缓的说道:“闵大哥,你还想要我吗?” 闵释一愣,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一个这么严肃的话题,一下跳到那么活色生香的话题里了。 不过他的本能告诉他现在他只能回答一个答案。 “想!”男人语气坚定的说道:“一直都想!” 女人会心的一笑,随后拉着男人的手,一路来到了隔壁小院,那里是闵释的房间。 女人一转身将男人推在床上,又将门窗关好,随后开始动手解自己衣服上的系带。 闵释直到看到这一幕才算反应过来,他刚想开口,却见眼前一白,一具如白玉雕刻的女体已经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把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阿释,今晚,我是你的!” 他听到女人娇媚的说着。 +++++ 之后的半个月里是闵释这二十多年里最开心的日子,白天他看着天霖练武,困了就抱着菱染补眠,虽然夜晚时不时依旧有刺客来骚扰,但是他却浑身上下都是干劲。菱染似乎也对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熟视无睹,只要他想,无论何时都会陪他春宵一度。 终于,在第十六天,他睡醒之后发现菱染并不在身边,而他手脚软的不正常,他跌跌撞撞的走出院子,就看到了一身盛装的女人站在门口,旁边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和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席上心头。 “菱儿,你这是做什么?”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心里却盼着这不过是一次床笫间的情趣罢了。 “我要入京!”菱染淡淡的说道:“齐王答应我,只要我肯离开这里入了齐王府,那么他就会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胡闹!”男人说着就往前冲,可是他中了女人的软筋散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轻易的就被一旁的侍卫按在了地上 。 “住手!”菱染目光冷冷扫过带队的军官,说道:“怎么?你想让王爷失信于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吗?” 那人看着女人那倾国的容颜,明白这人一旦入京必定会得到王爷的宠爱,于是让手下放了手。 女人看了看地上的闵释,迈步上了车。 几个侍卫这才急忙上前搀扶起了地上的闵释,眼看着马车缓缓行驶直到消失男人才绝望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而天霖一边逗弄着俊扬,一边在房间里等他。 闵释张了几次嘴,最后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半个字。 “闵大哥!”天霖却笑呵呵的开了口:“是不是我们太无能了?所以菱染才不得不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们?” 闵释很想说不,可是最后他还是缓缓的吐出了一个“是”字。 “菱染曾经建议过,让我装成傻孩子的模样去和高时求救。可是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的野心,所以根本没理会菱染的提议。”天霖轻轻的吻了吻俊扬的小脸蛋,说道:“现在想想,想要除掉一个坏人,完全可以找个比他还坏的。” “高时图谋不轨,一直以来他总是想要架空皇上,做无冕之王。”闵释说道。 “那又怎样?”天霖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他喜欢权利我就给他,他喜欢江山我也给他。只要他能帮我保住菱染。” “王爷!”闵释被少年眼中的决绝震惊了,不由得轻呼出声。 少年缓缓的说道:“这些日子你和菱染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我不在意,只要菱染高兴,我可以和任何人共享。我这辈子什么都不求,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富贵荣华,这些他们打破头想要抢的我都不想要。我只要她能像在涉水村里时一样开心。”可是他说着,突然目光一冷:“但是,如果要得到这一切需要权利才能得到,那么我不介意去抢上一抢,即便对手是我那个所谓的父亲。” 屋里一片寂静,闵释看着少年冷峻的面容,一下意识到这个少年已经在一瞬间长大了。 他迈前一步,缓缓的单膝跪下,说道:“我本是涪陵闵家长子,后来因父亲将我母子赶出家门我才流落山野。如今,我请求借助王爷您的地位收整闵家残余势力,重振闵家。” 对于男人的话少年似乎早有准备,他点了点头,说道:“好。” 说完,他将俊扬递给一旁的乳母,扯了扯自己的衣襟,走回书房,给京中的高时写了一封信。 一个月后,一队神秘的护卫队到达了陆州,同时带来消息,高时协同钦天监以天象需王子在京中坐镇为由请求周天子下旨将福王召回京,而满朝文武居然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和高时异口同声,于是,皇帝欣然同意。 随后,天霖在这队人的护卫下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京城。 +++++ 一年后 周天子因病驾崩,其子继承天子位,聘高时为辅政太师,身份为群臣之首。并封其为忠勇王,其女高珍儿入宫为后。同时,将楚中御妻子的族妹,六部尚书族中适龄女眷选入宫中为妃。 三年后 周天子以齐王不敬为由召集各路诸侯讨伐齐国,而令人惊讶的是在最先几次的小胜之后,齐军居然一路惨败到底。 各路讨贼诸侯中贤王燕子枢和鲁王到的最快,两边倒也和谐,直接组成联军,一起进攻。当联军攻进齐王宫的时候,就见齐王满身是血的趴在殿中,已经气绝身亡,他的身上和四周不知为何铺满了一层的铜钱。一个绝美的女人正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好整以暇的抓着一把铜钱在手心里摆好,然后再一枚一枚的砸向地上的尸体。 所有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几个人觉得眼前的女人一定是疯子的时候,只见女人扔光手里最后一枚铜钱之后缓缓起身。她担了担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时一个黑衣人骤然出现,在场的人都认出,这人正是天子身边最信任的九门将军闵释。 男人冷的像块千年的寒冰,却轻柔的为女人披上一件披风,并拿出布巾细心的帮她擦手。 “这男人临死的时候还在跟我说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女人娇笑这看着地上曾经叱咤一时的男人,轻蔑的道: “如今我将嫖资付清,以后银货两讫。” “您、您到底是哪位?”一个军官大着胆子问道。 “我?”女人妩媚一笑,轻柔的说道:“好像刚刚得了个长公主的封号呢!” 分卷阅读253 中州历192年五月,天牢 这里阴暗潮湿,肮脏不堪,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臭味,混合着霉变和刺鼻的血腥味。牢房的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一具一具血淋淋且死状各异的尸体。中间一把固定在地面上的椅子上,女人纤细的身影被粗糙的麻绳绑在上面,她纤细的指尖滴着血,右手原本白皙的皮肤泛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她低垂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披散在脸前。 身材微胖的男人身穿一品大员的官服,紧皱双眉,他正是如今大周最大的佞臣,迫害忠良,贪赃枉法的高时。只见他将手里还沾血的鞭子往血红的盐水捅里一扔,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喝了一大口,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我再问你一遍,天子去了哪里?” 女人抬起头,此刻的她满脸血污,浑身颤抖的说道:“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这时一个手下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男人瞳孔皱缩,气的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自从他弄死老皇帝,扶持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天霖登基,他就只给这孩子安排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玩!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谁陪着玩,就谁陪着玩,甚至就是他这位百官之首也曾经被当成大马被骑过溜后花园。 不过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不务正业,不理朝政的顽童。 自从天霖继位的这三年,他可谓是玩的惊天地泣鬼神,玩出花样,玩的满朝文武无人不为之头疼。例如一次上朝时两方为了一件事争吵不休,这位天子实在是听着心烦,于是想了个主意,让太监们拿来一条绳子,两边拔河,谁赢了听谁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累举,以至于连史官们都不得不承认,纵观中州大陆几千年历史,就没一个皇帝能将所有的事情玩的如此彻底。 所有直言的大臣不是被贬官就是被廷杖,渐渐的朝廷上的官员们开始顺着这个孩子的心性来,甚至连奏折的封皮上都不得不画上些有趣的图画,就为了让皇帝能赏脸看看。 两年前,据说这位顽童似乎是厌倦了宫里的生活,连带着宫里的美人也看腻了,虽然后宫中众多嫔妃并无所出,他却开始频繁的微服出宫,并流连起了烟花柳巷,为此高时专门派人去跟踪过,据来人回报,皇帝将一所花阁包下,让所有女人脱的一丝不挂,外面只披一件根本无法遮体的纱衣。他到时正见到天霖正在和这些女人玩“摸瞎”。 高时虽然不想管,但是又怕皇帝在外面玩的了脏病,索性在宫里修了个舞坊,美其名曰:召集天下舞艺精湛之人为皇帝表演,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找一群妓女进宫给皇上取乐。 可是很快,皇帝的口吻就又变了,他开始在众多已婚妇人中间转悠了。 据说,当时的有个官员叫赵杰,听说皇帝喜欢已婚妇人便把自己已婚的妹妹送进了宫,问题是这位女子的夫君还建在并且两人也没有合离。而这样一个女人居然被皇帝收了,第二天还封了个贵人。 没过多久,他居然又找到赵杰,讨要他的妻子,赵杰立刻大方的双手奉上,第二天,这位仁兄就破格从一名七品官员提到了兵部做侍郎,堪称一步登天。 这一件事就让高时彻底对这位小祖宗放了心,他除了安排些人手保证皇帝的安全,便将所有的经历都用在了如何控制朝堂上。 谁知,就在三个月前,的一天,他入宫去求见皇帝,得到的消息是皇帝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之前这祖宗也经常如此,他也没在意,谁知当天晚上他就得到一个惊天的消息,皇帝带人跑了! 皇帝怎么会跑?跑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一时间高时吓得魂不附体,他急忙派出所有人手出去找,疯了似的找了十几天,终于齐国边境传来消息,皇上居然正在那里着急天下诸侯讨伐齐王,并且还给自己封了个新官“讨逆大将军”! 高时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果然看到了一群让皇帝弄得欲哭无泪的边关将领,而这位祖宗居然正在校场里挥舞着令旗颇有模样的在练兵。 高时知道皇帝在玩,边关的将领知道皇帝在玩,偏偏各路诸侯不知道皇帝在玩,于是,轰轰烈烈的伐齐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而让高时惊掉下巴的是,这场战争居然胜利了。不单胜利了,还把那个叫菱染的女人给接回来了。一直以来高时都知道皇帝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当初他之所以找高时帮忙也是因为这个女人被齐王抢走,他又斗不过齐王,所以哭着来找他。 不过他刚开始并没有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忌惮,毕竟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多送些礼物也就摆平了,谁知最近一段日子他开始渐 渐品出了不对,这个女人手里似乎有一股力量,隐隐在朝堂之中,已经开始有了跟他对抗的势头。 而就在三天前,他发现皇帝又跑了,而且还是带着那个祸国殃民的女人一起跑的。 虽然已经有过皇帝逃跑的先例,可是这次他却总觉得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将宫里接触过皇帝的所有人抓起来严加拷问,可就是没人知道皇帝去了哪里。 而就在刚才,他的属下回报,皇帝居然带着那个叫菱染的女人逃到了贤王燕子枢那里,而且已经发了诏书声称自己这些年被高时劫持监禁,不得已才逃出求救,要求各路诸侯助他夺回王城。 高时几乎气的两眼翻白,他料定这一切必定是那个叫菱染的女人为了从他这里夺权才想出的诡计,于是他也发布消息,声称是菱染和贤王劫持了皇帝,要求诸侯讨伐贤王。 十天后,各路诸侯开始动兵,而目的地居然是——王城。 显然,大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场仗打了整整半年,终于将固守王城的高时等党羽铲除,皇帝重新回到了金銮殿上。 随即,皇帝奖赏了此次勤王有功之人,菱染则顺理成章的被封为辅国长公主,接管了朝中高时的残余势力,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而同时,各路诸侯却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以各种理由互相开战,互相吞并,而高高在上的朝廷却像是瞎了一样,对此不闻不问。 一年后,中州历192年五月,王都刚刚进行完大考,朱雀大街上人山人海,大家纷纷等着新科状元绕城夸官。 新科状元叫楚洛城,是宰相楚中御的孙子。他此刻坐在高头大马上努力克制着自己澎湃的心情。 他是父亲的老来子。在他出生前,父亲的两位夫人,五房小妾,一共给父亲生了12个女儿。眼看父亲已过不惑,却无麟儿绕膝,全家上下无不焦急万分,于是,他的母亲就这样被父亲纳进了家门。 ? 母亲出身商籍,嫁入楚府为妾已是高攀,所以进门后时刻小心谨慎,不敢造次。一年后,母亲生下了一名女婴,就是他的胞姐,父亲得知之后随手在正在翻阅的公文中指了两个字“木沁”,便成了姐姐的名字。听说,除了大姐之外,其他的姐姐的名字也都是这样得来的。 ? 母亲怀他时恰逢父亲新任渝州太守,公务缠身,每日宿在衙门,只是偶尔打发身边小厮回府取些换洗衣物。母亲思念父亲,于是托小厮求父亲给腹中孩子想个名字,父亲随便在公文里选了两个字“落成”,这便成了他的名字。 ? 另所有人都意外的是,他竟然是个男丁,全家上下欣喜若狂,父亲甚至放下公务,特地回来探望,听说,祖父抱着他高兴的老泪纵横。 ? 母凭子贵,母亲这个商籍出身的小妾,摇身一变成了尚书夫人,楚府的女主人。而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长子嫡孙。 ? 至于他的名字父亲也曾觉得太过随意而试过帮他改名,却因为改名后他突然高烧而作罢。 ? 十五岁那年,父亲为他取字恪礼。取恪自守礼之意,其实他不喜欢这个字,他想取一个更加洒脱随性的,可惜,父亲不允许。 ? 父亲对他并不溺爱,反而十分严厉,特别礼教方面,他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几岁大的孩子,坐立行走都必须按照大人的标准来执行,错了便会被罚。几次祖母心疼他,替他求情,却只能换来更严厉的管教。 ? 父亲为了不让他在母亲和众位姨娘、姐姐之中变成一个“只识脂粉气,不识刀剑狂”的纨绔废物,所以从小他就把他带在身边,亲自管教。他小时的玩具只有纸笔书籍,每天听的不是儿歌童谣,而是各级官员的公文汇报。 ? 为了防止他在父亲处理公务时哭闹,父亲常常是将一本厚厚的书籍丢给他,命他背诵,若背诵不下来就要被罚。 & nbsp; ? 当他7岁开蒙去私塾时,他已经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人人都夸赞他是神童,他却不以为意。试问,一个人每天至少5个时辰对着这些东西,想不背下来都难吧! ? 他很少笑,因为没什么值得他开心。他不哭,因为没什么值得他伤心。他们都夸他沉稳老成,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像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却也毫无生机。 ? 想想他在17岁前的日子都是这样渡过的。 ++++ 作者的废话:今天一面两更,不偏不倚。 番外:缘起35(二更) 17岁的少年就拿到了殿试榜首,成为了当年的状元郎,南朝上下无不震惊。所以楚落成骑马游街时天都百姓扶老携幼上街围观,一时间万人空巷,少年端坐在马上,颔首微笑,态度和蔼谦逊。很多年后,大家提起那天的他都表示从未见过那么年轻的状元郎,也从未见过那么荣宠不惊的少年。他们哪里知道,骑在马上的少年在那一刻想放声高歌,仰天狂笑。 ? 然而,浩浩荡荡游街的队伍刚走到一半,迎面便遇到了一队豪华到奢侈的车驾。 按照大周的礼仪来说,状元游街时所有车马必须礼让,可不知为何,看到车上晃动的紫金车铃和雕刻的凤鸾族徽时,前面带队的礼部侍郎竟然匆忙命令夸官的队伍避让。 ? 而这些人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迅速的让开一条道路,只有楚落成端坐马上,纹丝不动。不是因为他多么清高孤傲,只是多年父亲教育让他觉得这样于礼不合。 ? 那辆豪华的马车行驶到他面前停了下来,透过紫色的薄纱众人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歪歪斜斜的倚坐在车中。 ? 少年坐在马上看着车里的女人,女人则坐在车里端详着马上的少年。 ? 瞬间,原本喧嚣的大街上鸦雀无声,甚至来看热闹那些没有板凳高的娃娃们都纷纷停止了打闹,躲在亲人身后,一动不敢动,有几个胆子小的,明明眼里满是惊恐的泪花,却不敢哭出声径自捂住了嘴巴。礼部侍郎吓得抖如筛糠,一个劲的向楚落成使眼色,几名礼部小吏甚至瘫软在地。少年心中狐疑,这莫不是那位太后娘娘的车驾,正犹豫着要不要委屈下自己拨马避让,却只听车里传来一声柔美却年轻的声音:“给新科状元让路。” ? “是!”车夫应了一声,随即驱车让开道路,少年也没有客气,打马走过。 ? 却只见礼部侍郎突然跪地高呼:“下官替状元郎拜谢公主赐路!”然后他便自顾自的叩起头来,光洁的额头和青石板撞击发出一声声脆响,他却不知道疼一般,不停的叩着。 队伍中的其他人此刻如同在梦中惊醒一般,忙跪地跟着一起磕头。瞬间原本安静的大街上响起一片吵杂的叩头声。 “别叩了,吵死了!”女人不耐烦的说,随即只见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金元宝从车子里扔了出来,正好落在了礼部侍郎面前。“拿去治治你们的额头,明天大朝会,莫要丢了人去!”女人说。 “是,是,小的知道了,知道了。谢公主赏赐!”礼部侍郎颤微微的双手捧起金子,整个人抖得几乎随时都能摔倒一般。 马车就这样驶离。一地人如获大赦,纷纷瘫倒在地。而原本兴致高昂的百姓们,此刻纷纷低头逃难一般的逃走。 此刻,楚落成见远处父亲策马而来,他不禁皱了皱眉,父亲身为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公然当街策马,这还是那个一直教他克己守礼的父亲吗? 礼部侍郎被属下搀扶起来时还在不停的颤抖,他泪眼婆娑,看着马上不明所以的少年,又看了看刚刚赶到的楚大人,说道:“当年楚大人相护的恩情,鄙人今天算是还了!” 楚落成一愣,此事他是知道的,当年礼部侍郎还只是礼部文书,因无意间得罪了权贵而被人构陷,幸得父亲带头在朝堂上为他据理力争,才得以保住一条性命,以至于有了今天的位置。可是他今天做了什么?就说还上了如此大的救命之恩。 楚父翻身下马,径直奔到礼部侍郎面前,深施一礼,感激的说道:“今日之事怎能与当年之事相提并论,刘大人您是救了我楚某全家,请受楚某一拜。”说着撩衣就要跪拜,礼部侍郎忙双手扶住楚父,两人泪眼相看,眼里竟然闪过劫后余生的神态。 “父亲”楚落成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那人又是何人?” 刘大人看少年满脸疑惑,不由责备楚父道:“楚大人,令公子被你护的太好了,他以后是要入朝之人,你竟然没有将朝中利害与他道明。你这不是护他,是害了他呀!” 楚父长叹一声:“是呀,是我没有考量周全。待游街完毕,我即刻带小犬去登门谢罪。” 楚落成没有在追问下去,只要继续游街。 被此事一闹,原本的欢悦早已无影无踪,街上也没有了刚才的热闹喧嚣,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匆匆打发了事,便各自告辞了,连楚落成派的赏钱都无人敢要。 来不及和母亲讲述今天街上发生的事情,楚落成就被父亲责令换下了绯红的状元袍,穿了身平常的衣裳便急匆匆的出了府门。 路上他不禁又一次开口询问:“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去赔罪!”楚父一边不停的催促着车夫,一边和楚落成说道。 “和谁赔罪?方才那位公主吗?”?楚落成又问道。 这时,车子突然停下,目光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如此神情了,楚父说:“一会儿无论对方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有一丝忤逆和不悦,听到了吗?” “父亲你这是……”?楚落成不解。 “听到了吗?”楚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吼道。 楚落成被父亲的神情吓得一愣,马上答应道:“听,听到了!” 随后,楚落成满腹狐疑的跟随着父亲来到了一座巨大的朱漆门前,抬眼一看,竟然是宫门口,想来也是,公主自然在出嫁前是住在宫里的,一路垂头碎步,他们终于在一座名曰“灵犀”的宫门前停了下来。 楚父向守门的士兵恭恭敬敬的递上了门帖,他十分不解,递门帖可不是朝见公主的礼节,可是他却不敢说什么。 半晌,宫门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妖娆的将他们带了进去。 路途不算短,这让他很是讶异,在宫中能有如此巨大宫苑的,将会是何等地位。 他们来到前厅,他不敢抬头,却也能知道这厅里此刻除了服侍的仆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 然后楚落成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想不到,朗朗风骨的楚大人也有踏足他这灵犀宫的一天。” 只见楚父深施一礼,道:“小犬初到京城,不知深浅,承蒙公主赐路,楚家全家无不深感荣幸。下官特地带小犬前来拜谢。” 说完,楚父回头给他一个眼色,楚落成克制住心中不愿,深施一礼,表示感谢。 “小犬这是欢喜疯了!”楚父的声音中竟然有着抑制不住的惊恐,他接着一把拉住楚落成,将他往地上按。 “不必了!”女人说道。 楚父的手一顿,竟有些不知所措。 楚落成心中的狐疑越来越盛,终于忍不住抬头向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他们所处的厅十分大,准确的说这已经不能叫做厅,而应叫做殿了。正中一张雕花的躺椅上,一个娇美的女人斜靠在上面,身前摆着各色稀有水果点心。女人衣着精美,却不见厚重,发髻简单却不失华贵,一张金色的面具遮住她左侧小半边脸,而露出的部分长得十分精美,柳眉杏目,樱唇玉腮,特别是她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面似乎流动着万千光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女人笑盈盈的看着楚落成,少年痴迷一般的看着她,两人似乎回到了刚才在街上时的一幕。 & ;nbsp; “呵呵”女人银铃一般的笑出声:“还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来,到姐姐身边来,让姐姐好好看看!” 楚落成被女人如女妖一般的声音吸引,正想抬腿上前,却被父亲一把拉住。 只见楚父扑通一声跪倒,说道:“公主殿下,他膝下只有落成一个男丁,从小就被他宠爱的无法无天,实在不适合侍奉殿下,请殿下恕罪!” “这么一个妙人儿,怎的有你这般无趣的父亲!”女人柳眉微蹙。 “恪礼不适合你,以后叫御风吧!”女人单手托腮,笑呵呵的对着楚落成说道。 楚落成却不太开心,不明白这人怎么上来就要人家改名字,而且听上去怎么这么像马的名字。此刻完全忘记了楚父来时的嘱托,开口道“小生觉得恪礼这名字正适合小生,不必改了,何况御风也未见多好!” 一旁的楚父已经开始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讲话。 “你可知我是谁?”女人问道。 “小生不知!”楚落成坦然回答。 “我叫菱染!”女人红唇轻启,笑意盈盈的说道。 “小生对公主的芳名不感兴趣。”他颔首道。 “哈哈哈”女人又一次的笑了,笑的无比开心,却也笑的完全失了礼数,她边笑边说道:“果然,果然” 就在楚落成不知道女人打的什么哑谜时,只见她突然笑容一敛,一张美丽的俏脸竟然浮现一丝怒意:“楚大人,看来你管教下属的本事可比管教儿子差太多了。既然如此,你便回家去好好管教儿子吧!” 说完,她玉手轻抬:“送客!” 楚落成起身欲往外走,却看到地上的楚父面如死灰。 “看来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呀!”女人说。 随即,楚落成被打发了出来。半晌,楚父也走了出来,虽然此刻他没有刚才那样吓人,却也十分苍白。 一路上楚父拒绝和楚落成说话,他们就这样回到了家中。 之后楚父独自一人在书房中静坐了一夜,第二日楚父的头发全白了。第三日,楚父在朝堂上辞官还乡,而祖父得到这个消息后,只是伸手拍了拍楚父的肩膀。 第五天,他们全家搬离了天都城,回到了老家郴州。 而回到老家之后一次参加好友家宴时,楚落成听到了这样的话:“楚家算是完了,听说他那个不长眼的儿子得罪了天都权贵,楞是被逼得辞了官。现在只能灰溜溜的呆在咱们这穷乡僻壤了,怕是以后都翻不了身了” 楚落成猛然惊醒,连忙找楚父求证,楚父却沉默不语,只是嘱咐他好好读书。 楚落成跑去找到了好友,当他说出那女人名叫“菱染”时,好友震惊的看着他,惊呼他家一家人还能全身而退已经是奇迹了。 楚落成不解,好友告知:“这菱染可是全大周里最惹不起的人,得罪她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分卷阅读254 清晨,一支翠鸟飞过重重宫墙一路飞到一个牌子上落了脚,它愣愣的看了眼牌子上“养心殿”三个字,扑棱了两下翅膀最后觉得这里不太适合筑巢,于是飞走了。 而此时,房间里女人躺在黄色的幔帐里,看着幔帐上织出的蟠龙,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她刚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颈,身边人就一胳膊搂过来,将她死死的搂在了怀里,随后那人变本加厉,直接连腿都骑了上来,整个人半趴在她身上。 女人愤怒的伸手将男人的腿推下去,谁知那人马上又骑了回来,几番下来,终于女人忍无可忍,冲着男人的耳朵毫不客气的大吼一声:“天霖,把你的蹄子拿走!” 天霖被吼的一哆嗦,伸手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耳朵,嬉皮笑脸的说道:“菱染是不是身上酸疼了,来,我给你按按!” 说着一双手就在女人赤裸的身上摸索起来,哪里是要按摩摆明了就是在揩油。 女人一个翻身骑在天霖身上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你个小王八羔子,说,你昨晚到底是真中春药了?还是算计老娘?说不清楚我今天就亲手弑君!” 昨晚一个太监急急忙忙来报,说是有人给天霖下了春药,菱染于是急忙赶到了宫里,谁知道这小祖宗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说什么就是不肯让自己那编制明显超标的妃子们给他解毒,满地打滚的非得让菱染用手帮他,不然他就把自己憋成一个太监。 为了大周朝那还不知道在哪的太子着想,菱染只好勉为其难的帮了他一次,结果这人得寸进尺,居然又非得让她在帮他一次,结果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菱染想了一个晚上,怎么看都觉得这事不对,这些久居深宫的娘娘们虽然平日里变着法的争宠,却没人敢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且不说能不能得逞,就算成了,到时候龙颜震怒往往会适得其反。还有,即便有人不长脑子确实这么做了,为什么不在这等着收成?还有,她昨天到现在居然没见到那个形影不离的闵释,出了这么大的事闵释这个禁军统领居然不出现,这很不正常! 鉴于以上的情况,她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这小子是在算计自己! 天霖宠溺的任由女人骑在自己身上,眨着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贪婪的看着女人弹跳的双乳,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我操!” 菱染在心里骂了一声。随后翻身闪到一边,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只见天霖若猫儿般伸了个懒腰,裸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手指抚了下胸口上一个个吻痕,笑的像只吃到了鸡肉的黄鼠狼:“菱染真是热情啊!”? 看着那一处处清晰的“罪证”菱染磨了磨后槽牙,觉得有点想吃人。 “说什么算计这么难听!”天霖侧过身,单手撑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磨牙的女人:“夫妻间的事怎么能叫算计呢?情趣而已啦!” 果然!看来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啊! 菱染拎起一件皱的乱七八糟的里衣往身上一套,忍住此刻就弑君的怒气,道:“你还是跟你那帮娘娘们情趣吧!臣受不起!”? 天霖却没有回话,菱染心里却开始吃不准,终于她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男人如墨的眼眸,正脉脉不语的望着她。整个人在斑斓的晨光下,如同一个随时能破碎的玉人,那般无助……? 心,到底还是软了下去,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大的孩子,菱染停下手里的动作,站在床边犹豫了。 可就是这一犹豫,腰就被天霖一把抱住,男人在她耳边红着脸,呼吸不稳,眼波烁烁,却无比认真说道:“菱染,我没碰过她们,一个也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唯一一个。”? 一颗坚硬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收都收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臣闵释以归来,向陛下复命。” 菱染猛地一惊,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下窜了出去,胡乱的套上衣物,拔腿就想跑。? “申菱染!!!”一声怒喝响起,骤然将她钉在原地。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人叫她全名了,还是以如此严厉的气势。她倒是没有想到,天霖也有如 此骇人的一面。? 她僵硬的回过头,已经不敢去想此刻门外闵释的脸色,只见天霖光着身子下了地,赤裸裸地站在她眼前,完全没有设防地展现着自己的姿体,眼中却是扑也扑不来的火种,且有越烧越炽热的趋势。? 不知道为什么,天霖眼中的炙热,竟然刺痛了她以为早就麻木的心脏,让她僵死的神经末梢攀爬上焦躁和不安。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她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惧意,本能的想要逃避。? 她几乎是本能的想要往后退,男人却于瞬间一步窜上来捧住她的脸,凶猛而生涩地吻了下来,狠狠啃上她的唇!? 稚嫩的皮肤骤然一痛,她才知道,原来唇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不知道昨晚被这只小狐狸的尖牙划伤了多少处?? 天霖的吻带着他固有的执拗,如小狗一般舔噬,一下下,不纯熟,却很舒服。 菱染在他怀里使劲的挣扎,支支吾吾的提醒他门口还等这个闵释。可是天霖却顿时来了醋意,呲着小牙啃噬起来,痛得女人直往后缩。? 她缩一点,他就黏上来一点;她退一步,他就紧跟着一步;一直将她逼到窗边,他亦扑了过来,继续捧着她的脑袋对嘴蹂躏。 雕花窗被两人的力度一下撞开,菱染向后仰去,两颗啃在一起的脑袋就这么探出了窗外。 菱染慌乱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却见闵释一皱眉,随后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来两人面前,提着天霖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 然后他翻身从窗口跳进来,一手揽住女人的腰肢,一手捏着女人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划过伤痕累累的嘴唇,皱眉看着天霖,道:“看不出,你是属狗的!” 这话已经是大不敬,还不等菱染开口,却见天霖扁了扁嘴,道:“第一次,没经验么!要不,闵大哥教教我呗!” “好!”闵释说完回手关了窗户,开始解腰带。 “……” 菱染瞪大了眼睛,这是个情况? ++++ 勤政殿里,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今日龙体欠安,各位大人们若是有事请在此报备,圣上会在午后安排去御书房面圣!” 这种事情其实大家见怪不怪,毕竟这位玩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子自从高时死后已经坚持了三个月的早朝,大臣们私下都在打赌,看看这次到底能坚持多久,如今谜底揭晓,大家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人震惊或者质疑,所有人都乖乖的退了出去,显然,没人打算今天去骚扰皇帝。 与此同时,永宁宫里,皇后高氏正在接受众妃的请安。 她看着左手边空空的座位,问道:“今天赵贵妃还是身体不适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李贤妃勾起一侧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说道:“昨夜圣上又叫了贵妃姐姐服侍,自然是少不了辛苦,还望娘娘见谅。” 她说的卑微,语气和神态却恰恰相反。这位高皇后是高时的女儿,当年高时被定为反贼斩首,高家全族被灭,?都以为皇上必定会废了高氏皇后之位,谁知,皇上却轻描淡写了一句“高氏已经出嫁不是高家人”,就这样放过了高氏,甚至连禁足都没有。 可是即便如此,这位皇后也已经成了后宫里有名无实的皇后,所有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皇帝更是根本不去她的宫中。 而相反的,那位吏部尚书的侄女赵贵妃却成了专宠,皇上几乎天天会召她侍寝,宫中分配的物品也以她为先挑选,宠的无以复加。 高皇后手指死死的捏着手里的佛珠,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缓缓的说道:“贵妃妹妹服侍陛下自然辛苦,不来也是应该的!” 这时,只听一声微不可查的断裂声,高皇后手中的佛珠猛地崩断,圆滚的珠子散了一地。 同时,在养心殿里。 晨光透过黄色的龙帐射进床上,床上一个绝美的女人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颤抖的承受着他们逼迫似的撞击。 她乌发披散两肩,一边高潮一边被操着,红唇中吐出一声声承受不住的尖叫和呻吟,娇媚诱人。两个男人被这样的尤物迷得神魂颠倒,一次一次蛮横的冲刺着,最终在她的体内射满灼热。 +++++ 作者的废话:今天太困了……就一更吧~! 因为一天写两个故事实在是跳戏,有时候女主名都会写错。 所以下周还是隔一天一更,每次更两章……明天更后天更! 番外:缘起37 初夏,扰人的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永宁宫里皇后高氏正在看着大内总管送来的折子,里面罗列的是准备跟随皇帝去行宫避暑人员的名单。 高氏大了皇帝整整四岁,今年二十有五,她身材瘦弱,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 大内总管黄广将里面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皇后娘娘若是觉得妥帖了,小的这就送去给陛下定夺。” “做的不错!”女人的指尖在一名随行侍卫的名字上微不可查的摩挲了一下,随后优雅的点头,正要继续说什么,这时她的贴身嬷嬷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三小姐到了。” 高氏的手微微一颤,却还是扯起一抹笑容:“传!” 这个“三小姐”是高氏的族中堂妹,高时被杀,皇帝并没有牵连太多,但是即便如此高家人依旧活的战战兢兢,总觉得自己顶在脖子上的脑袋随时可能会掉了。再来皇后虽然还是皇后但是她却一直无所出,听说皇帝也基本不踏足她宫中,于是这帮人开始打起了歪心思,寻了族中最美丽聪明的女孩子私下用心调教,准备趁着这次去行宫的机会送上皇帝的龙床。 这件事昨天刚知会了高皇后,今天人便送来了,只因为今天十五,是皇帝来她宫里用晚膳的固定日子。 不一会儿人就进来了,女孩今年才刚满17,长得亭亭玉立,娇艳如花,闺名叫卿怜,据说是刚刚改的名字,她一进来先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随后便亲切的一口一个“家姐”的叫个不停。 看着她带来的坛坛罐罐,一旁的嬷嬷笑着道:“三小姐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宫里什么都有!” “不一样的!”女孩眨着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在家里用惯的,里面有去年收集的梅上雪,还有初春时腌的桂花梅子。” 嬷嬷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这些都是皇上喜欢的东西,显然这位小主子是有备而来。 “家姐,厨房在哪里?有些东西现在就要做起来了,不然时间不够入不了味道了。”女孩虽然看到了嬷嬷诡异的表情,却还是拉着皇后的手问道。 “一会儿让嬷嬷带你过去!”高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 黄昏时分。御书房 天霖将手里的折子往桌子上一扔,烦躁的掐了掐眉心。 一旁的闵释接过小太监手里的茶递了过去,轻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天霖指着桌子上的折子说道:“西南蛮族又闹了,说是这次联络了什么马贼,闹得很凶啊!” 先皇和高时留下了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除了国库空虚,吏治腐败,就是边境战乱不断,军心不稳。各方诸侯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对方消灭殆尽。 “菱染还没回来吗?”天霖问道。 “今早送来的信件,说是要晚些能到!”闵释也皱起眉,隐隐担心。 最近贤王的属国燕国和鲁王闹得不可开交,鲁王几次三番上书要征讨燕国,可是都被天霖给压了下来,最近两国之间的北翼城主病死,两位王爷都盯上了这块肥肉,纷纷屯兵边境随时准备开战。 不得已之下,天霖只好让菱染跑一趟调节两国争端。 好在女人长袖善舞,不知用什么招数安抚住了两边,最后扶持了北翼城主的儿子做城主,这才算是将这件事平息了下来。 “闵释!”天霖看着窗外已经渐渐黑下去的天色,幽幽的说道:“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这个皇帝?” 闵释垂下眼,淡淡的说道:“皇上是天命所归!” &am p;nbsp; 天霖冷哼一声,说道:“现在连你也不说实话了吗?” 虽然每天都有人在天霖耳边说他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他自己也并不想承认,可是他心里知道,对于政事他真的没有天分。自从高时死后,整个朝堂都是菱染在管,可是她也不过是个妇人,天下这么大,即便在有才学也总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而他呢?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平乱,他就像是个没用的牌子,被人高高挂在金銮殿上,其实什么作用都没有。 满朝文武都少有听他话的人,何况是那些手握重兵的诸侯呢! “好想回涉水村啊!”天霖看着高高一摞奏折,哀叹一声。 这时,外面有人通报,说是皇后宫里的小太监来请皇上去宫里用膳,天霖这才想到今天已经是十五了。 这位高氏虽然是高时的女儿,但是为人很是乖巧懂事,这些年也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于是他点了点头,将闵释留下等菱染,摆驾永宁宫。 可是,当他看到那位明显过于殷勤布菜的高卿怜时,他的耐心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帝后用膳,别人断断是没有资格坐着的,所以她只能站在桌旁伺候,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笑颜如花,看不出半分不耐。 “陛下,这是民女亲手做的清蒸桂花鲈鱼,请陛下品尝!”女孩娇媚的说着,不时用眼角瞟着那为风流倜傥的皇帝陛下。 她之前心里的那点不愿意此刻早已经烟消云散,此刻对这位未来的夫君是一百个满意。 “句句都加个‘亲手’,我倒是很好奇,这一桌子菜哪个不是你做的?”天霖一边点着筷子一边笑着问道。 高氏毕竟和皇帝相处的时间久,一下就看出皇上已经开始不悦,立刻往回拉话:“小妹初次入宫面圣,放肆了些,请陛下恕罪!” 这点小把戏在从小生长在深宫里的他的眼里简直太过小儿科,天霖冷眼看了一眼高氏:“你倒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啊?” 高氏猛地打了个哆嗦,正要跪下请罪,这时就见贴身服侍皇上的小宁子急急忙忙的跑进来,道:“主子,长公主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请见!” 天霖的脸上顿时涌起狂喜,他将筷子一扔,道:“菱染回来了,走我们……” 他说道一半,笑容突然僵在了嘴角。不对!菱染不喜欢在后宫招摇,所以一般都是会让太监通报,或者闵释来叫他。若是有急事她应该会直接进来,如今居然自己亲自来宫门口求见? 男人的眼中泛起怒意,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终于,他重新坐下,缓缓的说道:“请长公主进来用膳!” 很快,菱染一身骑马装风尘仆仆的快步走进了永宁宫。闵释则是依旧冷着脸跟在她身后。 “菱染,闵大哥过来吃饭了!”天霖咧嘴一笑,旁若无人的起身叫两人。 两人微微一怔,却想到刚才拦着自己的陌生宫人,也不客气,迈步来到桌前,刚要给皇后请安,天霖一把牵一个将他们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高卿怜虽然被人提前教导了宫中规矩,却完全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好垂手在一旁站着。 “那个谁!”天霖随手招呼一旁的发呆的女人:“这不都是你做的吗?过来讲讲!” 高卿怜被叫的一愣,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拿起筷子准备像刚才一样边布菜边讲,谁知天霖抬手敲掉她手上的的筷子,说道:“你动嘴就行了!” 女孩带着点结巴的将所有的菜品介绍完,就见一旁的闵释盛了一碗汤放到菱染面前。同时,天霖抬起筷子亲自夹了一筷子鱼肉在自己盘子里,又细心去了刺,这才夹到菱染的盘子里。 “先喝汤暖暖胃!”天霖笑着说道:“这清蒸鲈鱼你最爱吃了,尝尝还合口味吗?” 菱染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对面端着碗安静吃饭的高皇后,又看了看一旁尴尬站着的高卿怜,骤然明白了一切,她抿唇一笑,喝了口汤随后将鱼肉吃了,指着远处的一盘鸡肉说道:“吃那个!” 于是,天霖立刻殷勤夹了过来。 席间两个男人完全旁若无人的给菱染夹菜,而一旁的高皇后端起汤碗舀了一勺汤送到唇边,伴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一起送进了嘴里。 &a mp;nbsp; 入夜,众人离开永宁宫,高氏优雅送走皇帝,还不等高卿怜上前问清楚今天的事情,小宁子就已经急急忙忙跑来,对着高氏行礼道:“皇上说今天要皇后娘娘去养心殿侍寝,请皇后娘娘准备一下。” 一直波澜不兴的皇后眼睛里骤然一亮,随后她强压住嘴角笑意,打赏了小宁子,急匆匆进屋打扮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带着铃铛的车子便到了永宁宫的门口将皇后接走了。 车子一路到了养心殿门口停下,小宁子笑盈盈的上前将其他人打发了,扶着皇后来到了养心殿里间,屋里空无一人,小宁子在墙上拍了几下,随后一扇墙壁上突然一转,露出一个下行的台阶,小宁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高氏便急急忙忙的走了下去,而她身后的们随即关闭。 另一边,长公主住的灵犀宫里,闵释和天霖抱着满头大汗的菱染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菱染戳了戳天霖的胸口问道:“让那些替身睡自己的妃子,你就不吃醋吗?” 天霖将手往脑后一枕,说道:“无所谓啊!那些妃子什么的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尚书、少卿什么的,谁会管他们天天晚上跟那个侍妾睡觉啊!” “那皇后呢?”菱染又问。 “她是个苦命人,活生生叫高时将她跟心爱之人分开,如今我算是成全他们了!”天霖说着一歪头,道:“你倒是有力气关心其他人?看来我跟闵大哥还不够卖力啊?” 说着,男人一笑,又翻身压了上去。 分卷阅读255 十月,御史大夫晁错上疏,提议削弱诸侯王势力、加强中央集权。皇帝采用晁错的建议,开始偷偷着手削藩。 而此时,菱染和闵释正在千里外的西北大营,负责督促军队平定西北叛乱。这次的西北叛乱不单是蛮族叛乱,他们居然还联合了附近的马贼和邻国赤月准备一同进攻大周。 主帅营帐中,一众将领正在研究战术。 待众人商量好之后,主帅张贤转身对一旁看着地图的女人躬身施礼,询问战术是否可行。 此次战役菱染只是督军,并不负责战略部署的制定。当她刚到军营中时,所有人都各怀心思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受不了这里的恶劣环境离开。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女人不但没走,还和众人打成一片。后来就在大家以为来了个酒囊饭袋的时候,女人突然出手,直接将一直挪用军饷克扣军粮的那位军需官给直接拎出来当众斩了。 这位的恶行其实大家都知道,可是他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妻弟,所以没人敢动他。 这一举动直接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位朝中红人,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酒囊饭袋,而接下来,她却又没了动作,似乎杀军需官只不过是一时看对方不顺眼一般,可是这次可没人在敢对她有任何轻视。 随后的几次的试探性进攻时,这个女人一言不发,却每次都坚持参加大小的军事会议,直至第一次和对方正面冲突,所有人才惊觉,这个女人所谓的淡然居然是历过沙场的模样。 渐渐地,大家开始不自觉的和她商量起了对策。 女人看着老将军微微一笑,道:“打仗这种事情我一个女子不懂,还是听老将军的就好!不过,临近州府居然说他们无兵无粮,我看这事却是需要我去管一管。” 张贤和营中所有人顿时感激的看着女人,在外出兵打仗最怕的就是孤立无援,可是大周这些年上面乱成一团,下面更是各自为战,这种见死不救的情况他们见过太多,差点都以为这是常态了。可如今女人却一语道破他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这让所有人对这个人刮目相看,都盼着能尽快解决这件事。 仿佛是应了他们的心声一般,正说着,外面已经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正是菱染从京里带来的小宁子。 小宁子满头大汗,却兴奋异常的说道:“回禀公主,您交代的信我都已经带到了。这些太守一听要他们功过连坐什么都有了,粮也有了,兵也有了。那个漳州的总部亲自登上城头开始指挥布防,周围所有的百姓都动员了起来,绝不让一个蛮族从他那里过去。” 顿时,帅营里沸腾了,所 有人的眼睛都闪着亮光,他们终于可以豪无后顾之忧的跟对方一战到底了。 而菱染却只是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旨,道:“这里是皇帝陛下下的密旨,张贤接旨!” 张贤众人急急忙忙跪下接旨,菱染读道:“朕欲效先祖变法修刑,另修兵制,设爵位20级,第一级到第八级为民爵,按战时军功骁勇评定,由此战开始实行。” 说完,菱染又将具体新兵制的具体方法教给张贤,老将军双手颤抖的接过兵制,翻开看过之后一时间老泪纵横,连连高呼:“天佑我大周!天佑我大周啊!” 半月后,两军正式开战,大周军队一改平日里的懒散拖沓,闻鼓进,闻金收,进攻鼓起,所有士兵如财狼恶虎,一般扑进敌阵,双眼赤红的砍杀割头,瞬间就冲垮了对方的阵型。 叛军被瞬间击溃,狼狈逃往附近州府,准备绕到大周军队的身后偷袭,谁知各个州府一改平日里坐山观虎斗的态度,在他们进攻时用各种各样的手段伏击,这些人不单没有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损兵折将。 不到一个月,叛军首领再也坚持不下去,主动投降。西北战事以完胜告终! 当菱染和闵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京城,刚一进德胜门,就见到小宁子手脚并用的跑到他们马前跪下磕头,便磕边哭嚎:“公主,闵大人,皇上中毒就要不行了,你们快进宫看看啊!” 一瞬间菱染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路骑着马冲到了养心殿,当她跌跌撞撞的来到天霖的床边时,就见男人嘴唇青紫,双目紧闭,明显是中毒已深的模样。 菱染一把拎起地上的太监吼道:“这毒是怎么中的?太医呢?都死哪去了?” 小太监被吓得浑身颤抖,说道:“是,是太后下的,在,在一盘糕点里。” 太后!! & ;nbsp; 菱染揪着小太监的手骤然一松,她有些站立不稳的一把拉住身旁的闵释。 当初他们联络高时弄死了先帝,而当时不过是个无名妃子的女人因为天霖登基而成为了太后,可如今这个女人居然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为什么? 地上的小太监似乎回了些神,他继续说道:“太后娘娘见皇上毒发,她自己也吃了糕点自尽了。说,说是为了给先帝报仇。” 菱染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她怎么忘了,在先帝任由别人折磨刺杀天霖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在宫中,她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因为畏惧先帝的权威无法作为,原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那女人爱着先帝,任由他对她的孩子不管不问。 女人扑到天霖的床边,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淌,她摸着男人的脸颊,声音颤抖的哀求着:“天霖,醒醒!你醒醒!我回来了!你睁眼看看我啊!” “太医呢?人呢?都死哪去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吼着,这时大门外踉踉跄跄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他跪地磕头道:“公主殿下,陛下毒气已经攻心,老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为什么会毒气攻心?不是说皇家有什么避毒的神物吗?”菱染记得当初要弄死先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直接动刀子。 “当年你回来的时候身上中了高时给下的‘百日红’,这毒无药可解,”一旁的闵释突然开口道:“天霖便把那避毒玉牌给了你。” 菱染一怔,猛地摸向手腕,那里确实有一个不大的小玉牌是天霖送给她的,当时天霖时不时就弄些稀奇古怪的东邪给她,所以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因为是天霖送的,所以她一直带着。 “那我现在给他不就行了嘛?” 菱染说着就要去摘,却被闵释一把按住:“不行!天霖说了,这东西一旦离开你身体那百日红便压制不住了,到时候反噬的话你就危险了。” “那你就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吗?”菱染一把推开闵释,伸手去摘,闵释一个翻身窜起,一把将女人牢牢抱住:“天霖说过,一旦有这么一天,让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你。” “闵释你放开我!”菱染使劲的挣扎,疯了一般的又踢又咬:“我怎么能看着他死?他是天霖啊!他是天霖啊!” “菱染!你想想俊扬!他还在等你去接他!”闵释终于喊出了那句话,同时,怀里的女人骤然停止了挣扎, 当初他们担心俊扬跟着他们有危险所以偷偷将孩子送给了天霖的乳母家寄养,他们本来打算一切尘埃落定便去将俊扬接回来。 看着怀里的女人终于不再挣扎,闵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微微松了松力气,缓缓的说道:“你别激动,太后和天霖一起中的毒,可是太后已经死了,他却没有,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菱染也深深的吸了一口,点了点头。 就在闵释以为菱染终于想通的时候,就见女人突然一发力,直接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一把扯掉了手腕上的玉牌按在了天霖的胸口上。 几乎是同时,一阵钻心的剧痛席上女人胸口,一口鲜血从菱染的口中猛地喷出,直接溅了一被子。 “菱染——!” 闵释惊呼一声一把接住倒下去的女人,同时,床上的天霖唇色渐渐转红,在菱染昏迷的同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番外:缘起39 郴州 楚府,此时府门前锣鼓喧天,无数车辆来来往往,宾客们各个笑容满面的上前祝贺,一个月前还门可罗雀的楚府现在俨然成了整个大周最炙手可热的地方了。 至于为什么会如此天差地别主要是因为楚府的孙少爷在一个月前被赐婚做了驸马。 一个月前,大周皇帝突然病重,众太医束手无策,这样折腾了好几天,皇帝还是没什么好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皇帝在病中下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命礼部组织使团出使各邻国,主要是冥域,北疆和赤月。 第二道,命贤王燕子枢入京辅政。 第三道,将长公主菱染赐婚楚府独子楚落成。 &nb sp; 楚府的管家忙前忙后,几乎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脚不沾地的陀螺。而与之相反的却是主角楚落成一副几乎沉着脸的郁闷样子。 一顶小轿缓缓落下,黄衣少女由婆子扶着从轿里缓缓走下。 管家一看她来了打招呼道:“嫣儿小姐回来了!” 少女微笑点头,缓步往里走。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处拉着脸的青年才俊楚落成。 她叫沈嫣,是礼部员外郎沈刚独女。从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要嫁给楚家的独子楚落成,楚家也一直当她是准儿媳一般的呵护,从小她便喜欢跟着自己的落成哥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紧随其后,大家都笑话她粘着相公,她却并不生气,因为她知道,她崇拜这个什么都能做的最好的落成哥哥。渐渐地她们长大了,他也从青涩的少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虽然他对她依旧如从前一般不冷不热、彬彬有礼,而她追随他的目光却从崇拜转变为了爱恋。于是她开始学习各种做别人娘子必备的技能,从女红、礼仪到琴棋书画,她努力的学着,只为有一天能成为他称赞的娘子。 而一纸圣旨却将她推入深渊,楚落成居然成了公主的驸马,还是个全大周最恶毒且闺誉最差的女人。她当时眼前一黑就晕死过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楚家的七夫人,也就是她的姨母正在床边。 女人告诉她说虽然不知皇上用了什么方法让楚老爷子和楚老爷同意这门婚事,但是无论是楚落成还是他们全家上下都不会认可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做他家的儿媳妇。她们认可的只有她,一有机会就会安排她进门,做楚落成的妾室,只是这样有些委屈她,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她本已经枯死的心瞬间燃起了希望,她告诉姨母,只要能嫁给落成哥哥,她不在乎做正妻还是妾室。姨母欣慰的笑了,随后她便跟着姨母住进了楚府。 看着楚府张灯结彩的迎接那个女人,她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却还是强颜欢笑的跟着长辈们讨论相关事宜,长辈们都夸她乖巧懂事,而楚落成也对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她默默的告诉自己,只要落成哥哥喜欢,她便高兴。姨母也常常劝她,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何况楚家本就五代单传,落成哥哥必定要有男丁继承香火才行,而要做到这点,常常是一个接一个的娶,就像楚伯伯一般,看着楚伯伯对妻妾们的一视同仁,她心里虽有些不愿,却还是默默的承认了姨母的观点。 “小姐别看了!”身边的婆子低声提醒着:“一会儿那女人就到了,免得看了伤心。” 沈嫣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向了后院。 果然,没过一会儿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楚府前,前面是金甲武士开路,后面则是仪态万千的少女一路抛洒花瓣。 郴州的百姓那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携家带口出来看热闹。 终于,那个极度奢华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口,一旁一高一矮两个太监急忙跪地俯身,形成了两节人体台阶,然而最先从车上先是下来却是一个带着纱帽的年轻男人,那人身手利落的踩着两人下车,随后回手去扶,于是在他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下来一名女子。 那女子极其简便的衣服,头发也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众人马上迎上去,却只见那女子笑吟吟的说着:“我可不是公主!”说完她又一次伸手从马车上迎出另外一名女子,那女子和之前的男子同样带着纱帽,一身锦衣华服,步摇珠翠。她似乎没睡醒,还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这就是传说中叱咤风云,血洗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对这位公主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特别是楚落成,倒不是因为他对她多么的有感兴趣,而是因为自从他开始了解这个朝堂,他的父亲就从方方面面的透露着各种信息给他,而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位公主的故事。她是如何辅佐皇帝一步一步踏上皇位,又是如何一步一步除去三朝重臣元老高时。一个弱女子,是如何一步一步爬上了权力的巅峰?她的很多事迹,楚落成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将故事里的女人和印象里那个躺在榻上妩媚娇弱的女人画上等号。 菱染抬头看看偌大的楚府,缓缓的叹了口气。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楚宰相当年也是朝堂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却沦落如此,当真让人惋惜呀!她在心里想着。 一个月前,她百日红毒发晕倒,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守在自己床边的天霖和闵释,她扯着嘴角笑了笑,伸出手拉住他们。 这么多年下来,所有当年双手沾满寒川军民鲜血的人都除掉了,可是她也变的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整日的勾心斗角,每天为身边的人提心吊胆,她真的累了。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两人,这么长的路走下来,她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同时她也知道,他们两个也累了。 & nbsp; 三人目光交汇,几乎是同时做了个决定。 “我们回涉水村吧!”菱染缓缓的说道:“我好想那里!” “好,那我们就回去!”天霖执起女人的手吻了一口,说道:“我醒来的消息被闵大哥封锁着,我索性就将计就计吧!我一直觉得贤王〖[po/po屋.整.理]叔更适合坐这个位置。” “可是你身上的毒怎么办?”闵释皱眉道。 “我记得这块避毒玉牌之前有两块,分别是周朝开国时先祖和其皇后拥有的,后来先祖为了边境安宁要将最宠爱的公主远嫁赤月,皇后虽然舍不得却也不得不这么做,于是她将自己的避毒玉牌送给了这个女儿作为陪嫁。”天霖将菱染抱在怀里,说道:“这样,明日我便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下旨让贤王叔入京辅政,同时命礼部组织使团拜访各国,到时候闵释就混进赤月的使团里去找这块避毒玉的下落。” “至于菱染身上的毒……”还不等天霖说完,房间里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名堪称绝美的少年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这是雪灵!”天霖介绍道:“是我儿时的玩伴,之前一直在外学医,当时若是没有他配制的避毒丸我根本撑不到你们回来。” 天霖说完将少年手里的药接过来,给菱染喂下。 “她现在的情况必须静养,我需要一个能躲避京城众多耳目又药材丰富的地方。”少年微微笑着,神态却半分都没有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 “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躲出去!”闵释帮菱染擦掉嘴边的药渍。 “赐婚吧!”菱染突然开口,道:“我记得之前那个楚家在郴州,那里即离开了京城,又是全国药材的集散地,还有……” 女人顿了一下,攥了攥闵释紧闭的拳头,缓缓说道:“那个楚落成入京那天我看他是个人才,于是我将楚严的手下贪赃枉法的证据给他看了,目的就是保住楚家,免得这人受牵连。他们楚家欠了我一个人情,会答应帮我们演这场戏。当然最关键的是,据说他有个青梅竹马又感情深厚的未婚妻。” 她最后一句说完,调皮的对着闵释眨了眨眼,果然男人被人看穿心事,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 菱染收回心神,迈步走进了楚府。 由于她是公主,按照大周的礼数,无论婚前婚后都不必拜见公婆,但是一般的公主入府时都会屈尊降贵的去拜见一下,以示尊重。毕竟以后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家人,面子还是要给的,可是显然菱染并不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直奔楚家为自己安排的小院,将在正厅里等着自己的一众婆婆给晾在了一边。 楚府的大小夫人因此颇有微词,不过好在楚府家教慎严,她们心里不舒服嘴上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连老爷子和老爷都不说话,她们也不敢多说一句。 +++++ 作者的废话:亲们不好意思,领导打电话明早要起早,所以今天欠大家一章……下次补上……先睡了。晚安。 番外:缘起40 公主终于进门了,楚家自然要开始张罗新婚事宜,可偏偏女人对婚礼的所有环节诸多挑剔。婚礼拖拖拉拉一直到年底都没办成,后来更是以年关将近将婚礼拖到了下一年。 而所有期待这场婚礼的人都吊着心,因为大家都知道皇帝的病越来越重,谁都不能保证他到底能不能活到明年。 当然,这些人中并不包括楚落成。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想成这个亲。自从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辞官似乎和自己得罪菱染有关他就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冲回朝堂做一番事业出来狠狠嘲弄一下这个女人,可是他爷爷已经告老还乡,父亲也辞官在家,吏部又迟迟不给他安排职务,他纵有一肚子想法也是白搭。 这幢婚事他父亲和爷爷都同意,他没有反对的权利,如今眼见着这场婚礼似乎要拖黄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这天他和同窗多喝了几杯酒回到府里已经是夜半,他不好从正门进便走了偏门,随之他刚推开门就见一队人马正摸黑整装待发,为首的正是菱染。 女人一身黑色兜帽披风看不清面容,楚洛城却还是从眼睛一下就看出是她。 “你们要做什么?”楚落成上前一把拉住缰绳,低声问道:“莫不是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马上的菱染眉头微皱,手下已经开始低声催促,她叹了口气,低声嘱咐 了句什么,随后看向楚落成,道:“想知道就跟着一起来吧!我没时间废话!” 说完她一把抢过缰绳,狠狠甩了一鞭子,一行人飞驰了出去。 瞬间,凌洛城的酒全都醒了,他一手夺过侍卫手中的马鞭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一行人向东飞驰片刻未停,直跑到天光大亮,这才进了沂州,他们一路直奔驿站,显然这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接待,众人利落的换马继续往东跑。 这样又跑到了中午,就连早饭都是在奔跑的马上随便嚼了点干粮,终于在进入驿站再次换马的时候凌洛城受不了一把拉住菱染问道:“就算你们不说去干嘛至少告诉我去哪吧?” “燕州!”女人转过头回答。 楚落成却是猛的一怔,因为他这才发现,女人的脸色苍白入纸,兜帽里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正粘腻的贴在脸上。 这时,那边已经把马匹换好,女人理都不理他,纵身一跃上马,目光没有一点犹豫,高声道:“出发!” 楚落成急忙跟上,这才猛然想起他刚刚得到的答案,燕州! 而燕州距离他们的出发地整整有千里远。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整只队伍里唯一震惊的只有他一个人。 于是就这样,一行人日夜兼程疯了一般的往前赶路,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队伍里的好几个人在换马时已经承受不住扶着树干吐了起来。 就连楚落成也觉得自己几乎到了极限,因为劳累和颠簸胃里开始不的翻腾,他强压下腹中不适,转头去找菱染,只见她正拿着个水囊在喝,空气中暗暗飘来一阵酒香,楚落成这才想到似乎这一天里她一口东西都没吃过。 他皱眉将一块干粮递过去,道:“空腹喝酒伤胃,吃些东西吧!” 女人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了,吃了会吐,更难受!” 说完,她又举起酒壶喝了一口,这时旁边的人已经取了宽绸带过来,楚落成不明所以接下来他就震惊的看到那些侍卫将一匹没有马鞍的马牵了过来,然后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女人托上去,并用绸带将人结结实实的绑在了马上。 “你们这是……”还不等男人开口,一旁的侍卫已经解释道:“是公主要求的,说是怕骑不稳掉下来。” 疯了,都疯了! 此时此刻男人的脑子里只是反复的响着这一句话。 众人翻身上马,队伍继续出发。 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时分,他们赶到了燕州城外的大周军营。 其他的随从人人脚下发飘,楚落成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几乎站立不稳,要不是旁边人扶着他几乎就要摔倒在地,而菱染则是被人从马上抱了下来,整个人脸比纸还白。 “去大帐!”女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休息一下吧!”楚落成心里泛起一阵心痛,他没想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女人居然和他们一起挺过了这三天的时间。 女人摇了摇头,还不等她说话,一群身穿铠甲的武将已经围了上来,他们各个紧皱双眉,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他高着嗓门问道:“是长公主到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撩衣跪倒,道:“鬼将军已经失踪六日了,可是督军说什么都不许我们出兵相救,请长公主……” 那人话还没说完,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休要胡说八道!” 随即一群身穿宦官服侍的人挤进了人群,为首的那个胖宦官跪倒行礼道:“臣燕州督军沈尽忠拜见长公主殿下,愿殿下千岁荣华!” “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微微睁开眼,看着地上各执一词的两拨人问道。 楚落成知道在大周,各地藩王直属军队都有督军陪同作战,而这些督军多数都是由朝廷指定的宦官组成,这些人平日里好吃懒做,打仗时胡乱干涉指挥,打胜了他们第一个冲上来抢功,打败了则将责任推给将军,自己横竖不吃亏,所以常常是搞得各地军队苦不堪言。 “回禀殿下,六日前鬼将军带兵擅自出营以至 于至今下落不明,臣怀疑他已经通敌叛国,正准备写奏章给陛下。”沈尽忠掐着嗓子高声回答。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一旁的络腮胡大汉道:“明明是我们得到敌情出击,你却半路带着部队逃了回来,把鬼将军自己扔在战场上不闻不问,甚至还不让我们去营救。” “你休要含血喷人,”沈尽忠道:“明明就是他投敌卖国!” 一旁的楚落成皱眉看向已经让人放下落地的菱染,自从皇帝推行新兵制以后,其他地区就已经开始陆续撤掉了督军这个职位,可是这个沈尽忠仗着是自己是赵贵妃的表弟,不单拒不执行,还多次颠倒是非诽谤忠臣,名不副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奸臣。 “沈卿,请起!我可担不起你这一跪!”菱染被人扶着来到沈尽忠身边,伸手将他扶起。沈尽忠脸上的表情顿时喜不胜收,而周围人的心也跟着落到了谷底,他们以为燕王请来的长公主能收拾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死宦官,现在看来,似乎又是跟着一起同流合污了。 就听女人低声凑到沈尽忠耳边,嘴唇微动,说道:“我从来不让一个死人跪我,晦气!” 女人最后一个字落地,下一秒她已经抽出侍卫腰间匕首,一刀捅进了老男人肥胖的肚子里,女人眼神里满是杀意,捅了一刀还不够,随即就是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直到男人再也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她才将手里的匕首递给身后的侍卫。 四周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虽然不少是战场上的武将,见惯了杀戮,可是此时此刻却还是被这手起刀落直接诛杀朝廷命官的情况给震撼了。 下一刻,随着菱染来的一众侍卫已经一拥而上,将跟随沈尽忠来的众人围在当场。 一群人吓得瑟瑟发抖,只见菱染缓缓的走到他们面前,眼神似冰一般扫过众人,问道:“沈大人是怎么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是,是带兵救,救鬼将军时,不幸战死的!” 女人唇角一勾,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颊:“说对了!” 随后她直起身,道:“都听到了吗?沈大人是带兵救鬼将军的时候不幸战死的!” 众人猛地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络腮胡子的大汉重重的叩了一个头,便带着众人集合部队去救人了。 而这边几乎是同时,菱染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摔去。 ++++ 作者的废话:单位奇葩放假方式,今天上班,从29号放假,7号上班!所以,从放假开始加更!????? 这几天确实有点忙,今天又欠大家一章,明天不加班的话一定补上……如果加班就等30号补上……绝对不欠账……! 番外:缘起41 部队出发整整找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一处山谷里救出了失踪多日的鬼将军,而此那时他和近卫不过十人,且人人带伤,而对方则有三百多人。 楚落成早就听说过这位鬼将军的威名,他叫吴明,是贤王燕子枢一次打猎时救下的,当时这人全身烧伤奄奄一息,燕子枢用了最好的草药才救回他一条命,从此这人便归在贤王麾下。因为此人容貌尽毁所以平日里都会带着一副皮质面具,所以有了一个外号“鬼将军”。 这人是个军事奇才,没几年就成了贤王的左膀右臂,也成了许多和贤王敌对的人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对象。而这次就是听说有人要借机报复他,燕子枢又在京城分身乏术,这才拖人求助菱染。 在军营里,楚落成第一次见到鬼将军。男人满身血污,面具早就已经不知所踪,那张被烧的几乎变形的脸没了面具的阻挡又沾了血,看上去确实像极了地狱里的恶鬼。 楚落成刚要上前行礼,那人却一把扯着他的胸襟,焦急的问道:“长公主怎么样了?军医看过了吗?要不要紧?” 楚落成被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副将急忙上前救场道:“长公主就是累了,听说她从郴州昼夜不息不到三天就赶到了这里,侍卫队里其他几个大小伙子都受不住倒下了,她……” “胡闹!”鬼将军显然是动了真气,也不管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要往菱染住的屋子里冲,被副将手疾眼快的一把抱住,有些不忍心的轻声道:“将军,你面罩没带!” 男人浑身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在了原地。 &a mp;nbsp; 楚落成看到男人的瞬间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副将借机将他连拉带拽的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看着男人那紧闭的房门,楚落成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人似乎和菱染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 直到三天后菱染才恢复了意识,眼还没睁开就先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她缓缓睁开眼果然就看到自己躺的屋子里放了一束金黄色的不知名野花。 见她醒了旁边的一个妇人高兴的惊呼一声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军医就被找了进来,菱染却一把拉住那个妇人问道:“人救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妇人急忙回答:“公主还是先让医生诊脉吧!鬼将军再三吩咐过的!” 在诊过脉之后,确定她基本无大碍之后军医这才拎着药箱离开。 “这花叫什么名字?”菱染看着那束野花,近似乎自言自语的问道。 “我们都叫它秋日黄,能一直开到小雪呢!”妇人一边将一条布巾沾湿递给菱染擦脸,一边笑盈盈的说道:“我们将军感念公主的救命之恩,每日都亲自去换了新的过来呢!” 女人的眼睛垂下,掩过一抹不甚明显的伤感。 ++++ 菱染见到鬼将军时已经是她们要告辞离开时,这日男人似乎终于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带着面具一言不发的站在送行队伍的最前方。 四周所有的人都在说着客道话,只有一男一女,一个站在地上,另一个坐在马上,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一言不发。 旁边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副将不明白一向进退有度的将军怎么突然这么不尊礼数,急忙帮着打圆场,笑着道:“长公主,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必定赴汤蹈火。对吧?” 说着,他还不忘撞了下一言不发的鬼将军。 男人似乎也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低下头行礼道:“若是长公主有吩咐,我必定鞠躬尽瘁。” 马上的女人勾了一下唇角,挥手示意大家出发,却最终还是低声对着男人说道:“若是将军有心,来日入京述职时请帮我去国子监祭酒宋玉宋大人家里看看他的养子吧!” 鬼将军那黝黑的眸子里满是不解。这时就听菱染缓缓说道:“那孩子叫秦俊扬。” 男人的瞳孔骤然缩紧,双眼圆睁,肉眼可见的浑身剧烈哆嗦了起来。 而女人则没去管他的震惊,一夹马腹带队离开了! 一旁的副将没见过自家将军这个样子,以为他是伤口疼了,急忙上前去扶,手伸到一半就惊在了半空,因为他看到晶莹的泪水顺着男人的面具流了下来。他们身中数箭眉头都不皱一下的鬼将军,此刻哭的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还这么逞强?想死死远点!”雪灵沉着他那张绝美的脸没好气的训着。 菱染泡在味道极其诡异的药桶里,揉了揉自己被念叨的发疼的耳朵,十分没皮没脸的赔着笑。她也知道自己这次做的是有点过分,自然是什么都不好意思反驳。 “你身体里毒性本就剧烈,现在被你这么一闹更是雪上加霜。”雪灵沉着脸说道:“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个童子,你吃了我的药取了他的元阳精,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女人眉头骤然一皱,道:“我说了,这个办法我不同意!” 雪灵将手里的布巾狠狠往水桶里一扔,吼道:“不同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要死闵释还找不到那块避毒玉牌,你随时都会毒发身亡。” 女人却往浴桶旁一靠,闭上眼缓缓的说道:“生死有命!” “申——菱——染!”雪灵几乎已经被女人气的七窍生烟,随后他不由分说打开房门出去,不一会儿就从外面拉进来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把他往屋里一推,道:“反正我在你现在的药里放了催情散,你自己看着办吧!” &a mp;nbsp; 说完,雪灵直接关上房门走到院里生气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凄厉的男人喊声从菱染的房间里传出,响彻楚府上空,小院里的灯火瞬间燃起,正好“路过”的楚落成第一个冲了进去,却在进屋第一时间就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只见菱染半裸着躺在地上团成一团不住 的发抖,一头乌黑的长发此时却是雪白如霜的铺了一地,脸上泛着诡异的潮红,发根处却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白的透明,可以透过皮肤看到下面狰狞的的青色血管。而在她身边站着一个已经吓的不知所措的少年,那人一身赤红的宽袍大袖长衫,头发挽起,也许因为刚才的慌乱发丝也跟着有些散乱,? 紧接着进来的雪灵看到地上躺着的菱染,先是一愣,随即却马上镇定下来,开始紧张有序的分工。他们先是叫下人点了十个火盆进来,然后叫厨房烧了热水,雪灵从怀里掏出一包包的药粉往水里倒,转眼就变得花花绿绿的,然后他们将菱染就这么扶起来放在浴桶里,将一桶一桶的热水直接往她身上浇,奇怪的是这些本来冒着白烟的热水浇到菱染身上却瞬间变凉,楚落成也跟着帮忙,撬开了菱染的牙关,将煎好的药灌了进去。 众人忙乎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菱染的发色从白变黑,人也不再抖动,大家才松了一口气。雪灵将她抱出浴桶放在床上,众人才退了出去。 刚关上房门,雪灵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少年清秀的脸上。而一旁的随行管家淡淡的说了句:“带回你屋子教训吧!别吵了小姐。”便率先走向了雪灵的屋子。 楚落成是第一次进到雪灵的屋子,屋子不大却也干净整洁,只是他现在无暇欣赏,因为自从一进这屋子,雪灵就开始对少年拳打脚踢,那日平日里美得不似凡人的温婉少年,此刻却如一头暴躁的狮子一般,一拳一脚招招不留情,少年抱着头硬挨着,吓得一声不吭。 半晌,雪灵似乎是打累了,叉着腰喘着粗气,开吼:“买你回来干什么的?你说!” “服侍主子的!”少年依旧抱着头蹲在地上,仿佛随时又会有一顿拳脚一般。 “你就是这么服侍主子的吗?啊?”雪灵说着气不过的抬起脚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可是你们没说是干那种事情!而且她也不同意啊!”少年突然抬起头,一脸的羞愤。 “废话,不干那事,你当我们花了五十两银子卖你过来是当长工还是当小厮的?你有见过有这么贵的长工和书童的吗?”半晌没开口的管家突然开口,却呛得少年哑口无言。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值这么多钱。 而一旁的楚落成却已经听出端倪,他震惊的看着雪灵,问道:“长公主到底是怎么了?” 雪灵这时才意识到他还在场,可是如今显然已经瞒不住了,于是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了?中毒了,百日红听说过吗?高时那个不要脸的为了借她控制皇帝给她下的毒!” 楚落成眼睛骤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雪灵。 +++ 作者的废话:放假还要加班……领导怎么都这样呢???? 好好的八天假期变成了六天……呜呜o(╥﹏╥)o~! 分卷阅读256 中州历192年,11月26 黄昏,大渝与赤月边境,阿尔金山脚 一队人马正急速飞奔着,为首的闵释一袭黑衣,面色十分凝重,只是时不时会按一按胸口,那里是他千辛万苦偷来的解毒玉牌。 想到之后的宁静生活,男人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能震惊大周朝堂的笑容。 而这时,风中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马蹄声,一个属下轻声提醒道:“将军,赤月的人又追上来了!” “多少人?”闵释问道。 “听着最少有三百!”手下回复的声音有点发颤,明显是有些怕了。 毕竟这一路他们遇到了各种危险,先是入皇陵偷玉牌,后来又一路被追杀,两百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不到二十人了。 闵释双目一冷,翻过前面的山坡就到了大周国境,最后的这段路他绝对不能让玉牌出事。 “李彩!”闵释低声叫着手下最心腹的副将,他将怀里的玉牌递给对方,道:“一会儿我们拖住对方,你们先过去。” “不!”副将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拖住他们,将军你回去!” 闵释对他们有恩,他们拼死也要将他护出去。 可就是这争执的瞬间,对方人马已经追了上来,黑雨一般的箭矢从天而降,马儿本能的抬起前蹄嘶鸣一声躲开,队伍不得不停了下来。 “迎战!”闵释将腰间宝剑抽出,一双眼珠如千年寒冰。 中州历192年,12月初3。 整个楚府都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里,仆人们忙忙碌碌的在挂红灯笼,街上已经开始时不时有鞭炮声响起,孩子们在街上笑闹的唱着歌谣。 沈嫣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菱花镜发呆。自从那日楚落成和菱染出去郊游过一次后,她便敏锐的察觉到了楚落成对菱染态度的变化,他开始变得平和,甚至在提及两人婚事时脸上会带着不自知的红晕。特别是最近大家因为即将新年,所以聚在一起的次数比较多,每次两人同时在场时,楚落成都会时不时的用眼睛寻找她的位置,然后带着痴迷的看着对方,就像她看着他一样。 虽然,那个女人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甚至连眼睛都懒得抬一下的样子,可是她还是很担心。 午饭已经准备开了,婆子来叫她,女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去饭厅。 大家已经基本到齐了,她因为来的晚些,主动道了歉,等她落座之后,仆人们便开始传菜,她习惯性的看向桌子对面的楚落成。男人微微皱眉,目光频频看向门口,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 终于在刚刚传菜完毕之后,菱染从门口打着哈欠走了进来,一副明显刚睡醒的样子。桌子上所有的女人都微微皱眉,一个姨娘低声说道:“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那里还像个女人!” 可是沈嫣却完全不想理会这人的话,因为她分明看到楚落成眼睛一亮,起身迎了上去。 “我不是说了吗?要是实在疲累就让下人们告诉一声,我让厨房把饭送过去。”男人有些担忧的看着女人眼下的乌青。 自从他撞上女人毒发,菱染的事情也便没有再瞒着他了。所以,他知道,昨晚她又看各地送来的信件看了一整晚,天刚放亮她才睡下。 菱染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免了大家心不甘情不愿的礼,一屁股坐在楚落成身边的位置上,半睡半醒的说道:“我之前答应你了,所以不能食言啊!” 男人紧抿嘴唇掩住笑意,忙吩咐下人把粥端上来递到女人面前,道:“你刚起,不易吃白米饭,我让下人做了粟米粥。” “有劳!”菱染礼貌的客气了一下,迷迷糊糊的舀着碗里的粥。 “这粉蒸肉不错!”“鸭肉大补虚劳,你多吃些!”“今天的油菜很新鲜。” 几乎一顿饭的时间里,沈嫣满耳朵灌满的都是楚落成的这些话,男人似乎一夜间从食不言寝不语的恪礼公子,变成了酒楼的店小二,不单介绍,还附带夹菜功能。 &n bsp;所有的女眷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桌上的沈嫣,最后连楚老爷子都受不了了,低声咳嗽了好几声。 吃过午饭楚落成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沈嫣终于再也坐不住,起身往菱染住的小院走去。 因为菱染现在并不算是楚家媳妇,而且她总是日上三竿才起床,虽然有时会在花园里逛上一圈,但是几乎都是在屋子里不出来,加之她有专门的厨子为她做饭,渐渐的,她的院子成了自己的王国。楚府上下几乎所有人都不去踏足。 今日的沈嫣是第一次踏入这个院子。菱染正坐在院子中间的一张躺椅上休息,那个面首没有带纱帽,正坐在一旁帮她剥水果。而当沈嫣看清对方容貌的时候心里却也是惊艳不已,那人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都是一等一的,一身白色长袍,眉目含情,嘴角带笑,如同堕落凡间的精灵,让人心生爱怜。 女人见她进来先让人看了座,随后吃着身边男人递来的葡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你是想我同意你过门吗?” 沈嫣没料到这人居然如此单刀直入,顿时被羞的满脸通红,她手指不停的绞着手帕,终于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我同意!”女人无所谓的说道:“你告诉楚夫人,可以定日子了。” “你说的是真的?”沈嫣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女人怎么和传说的不一样,她不是应该自持身份设置各种障碍不许她入门吗?如今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难倒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女人一挑眉,坦坦荡荡的看着她,问道:“不然呢?” “可是……”沈嫣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侍卫,他跪倒行礼,兴奋的道:“公主,玉牌到了!” 菱染和雪亮兴奋的惊呼一声,站起身就往门口迎去。 这时,只见几个身穿大周军服的人搀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进了小院,男人十分狼狈干裂的嘴唇流出的鲜血,身上还满是血迹,就像刚从带着荆棘泥坑里爬出来的一样,甚至后背上还有一根折断了木杆的羽箭插着。 男人一个看见菱染噗通一下跪倒,双手举着一块带着血污的玉牌,用着沙哑的声音道:“长公主,我们不辱使命,将玉牌拿回来了!” 可是菱染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她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皱眉问道:“闵释,闵将军呢?” 男人浑身一颤,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他哽咽着说道:“我们入赤月皇陵时人马已经死伤殆尽,又一路被赤月军队追杀,闵将军为了护这块玉牌,已经……” 说到这里男人再也说不下去,低低的哭了起来。 菱染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控制不住的直接喷了出去,随后一个踉跄晕了过去。 菱染整整昏迷了七天,而楚落成也在她床边守了七天,谁也拉不走,谁劝都不顶用。 而当七天后女人睁开眼,第一句话没有安慰,也没有感谢,只是冷冷的命令。 “回王京!” 而那之后她又闭上了眼睛,一直到她出发离开,都没有再和楚落成说过一句话。 12月20 菱染终于又一次回到了王京,天霖因为正在装病所以不方便出来迎接她,而是派了礼部尚书和国子监祭酒宋玉一同出城迎接,宋玉还带上了自己的养子。 秦俊扬已经八岁,长得雪白可爱,宋大人夫妻不能生育,对他爱如己出,却也没有溺爱他,孩子被教育的格外守礼懂事。 宋玉自然知道皇帝让他带孩子来的目的,于是在行过礼之后,便转身将秦俊扬送上了马车,让他们母子能小聚一下。 众人一路到了皇宫,菱染让俊扬回了家,自己带人直奔养心殿。 屋里天霖已经急的来回踱步,一见 菱染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一把将女人抱在怀里,扶着她的背道:“哭吧!别憋着!” 泪水瞬间决堤而出,菱染反手抱住天霖的腰放声大哭。 ++++ 作者的废话:出去 玩回来晚了!保证三更……不过最后一更要凌晨了…… 番外:缘起43(二更) 中州历192年,除夕 今年的除夕宴因为皇帝病重所以最后只是草草了事,所有人都没有太大的心思庆祝,就连天气都是乌云密布,看不到半分星月之光。 菱染依偎在天霖的怀里,两人穿着上好的裘皮,一起坐在养心殿的的房顶,周围是布置好的火盆,天空是缤纷灿烂的烟花。 而他们的旁边是一把重新配了剑鞘的宝剑,那曾经是闵释的佩剑。 “本来计划着他回来之后我们就回涉水村的。”菱染缓缓的开口道:“那样,今天我们就应该是在那里过年才对。” 天霖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烟花终于结束了,天空中又是一片昏暗。 “我们送去的赔礼赤月没有收,反而送来战书,”天霖低声说道:“我决定迎战。” “好!”菱染点了点头,说道:“你之前已经多次写国书求他将玉牌借出,之后你又送赔礼又亲自写信致歉,面子我们已经给足了。” “还有闵释!”菱染哽咽了一下,说道:“就是他们不开战,我也准备潜入赤月给闵释报仇。” “我就知道!”天霖瞪了女人一眼,道:“要不是我今天说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 菱染有些疲累的扯了扯嘴角,道:“就是我不去做,你就不会给闵释报仇了吗?” 天霖扁了扁嘴,没有反驳。 他当然会,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他们三个已经成了彼此身体的一部分,闵释死了,等于是在剜两个人的心,他们谁都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应战的话,我当督军,你准备点那位将领挂帅?”用兵先选将,菱染自然最关心这点。 天霖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低头,最后才缓缓的说道:“鬼将军!” 菱染却一点儿都不意外。如今大周虽然看上去一团和气,其实暗潮汹涌,特别是在贤王入京辅政之后,各方诸侯蠢蠢欲动,就连天霖的姑母安庆公主也开始招兵买马。所以几乎所有的诸侯将领都会驻守在自己的地盘上为主子守土,而只有刚刚崛起不久的鬼将军例外。 一来,他卫戍的燕州虽然也在边境,却有关外六镇挡着,所以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争。再来,他是燕子枢的部下,得了战功只会给燕子枢争脸,输了自然会成为其他诸侯攻击燕子枢的把柄,所以燕子枢自然会在京城里为他坐镇。 “后勤官我建议用楚落成。”菱染说道:“户部尚书是楚老丞相一手带出来的,什么小算盘都逃不过楚老爷子的眼睛。而且,最近的接触我发现楚落成确实是个人才,不用可惜了。正好历练一下,也让他以后有军功护身。算是护住楚家了!” 天霖点头同意,却顿了一下,说道:“其实,他也算青年才俊,人长得也……” “天霖!”菱染皱眉打断对方的话:“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个。我只想将闵释的仇报了,之后我们按照原计划假死,然后回涉水村。” 而且,她已经拐带了两个男人陪她,无论是楚落成还是秦晏,他们都将成为国之栋梁,有着光明的前路,不该和她一起埋没深山。 中州历193年,元月17,天子身体突见好转,开始重新上朝理政。 2月初8,大周回复赤月战书,宣布应战。 2月15,楚落成进京上任户部侍郎并任此次征讨后勤官,同时楚中御也以客卿的身份被招募进京。 3月初6,鬼将军无名入京,任此次征讨大元帅。 3月16,主军从王京出发,目标是赤月与大周边境,银州。 4月26,主军到达银州,与当地的李贤带领的部队汇合。另鬼将军等人意外的是,李贤敲锣打鼓的欢迎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菱染督军。毕竟自从上次合作,李贤已经对这个女人佩服至极,如今一听她来督军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此时,赤月的军队也 已经在边境集结,大战即将开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周的部队会修整几日在开战的时候,当天夜里赤月的先锋营就被鬼将军亲自带着的一万骑兵突击,在鬼将军和手下的砍杀中,赤月军不堪一击,仅仅一个晚上先锋营就损失殆尽。 赤月举国震惊,他们以为大周如今君臣离心战斗力自然不强,这才敢大言不惭的挑战对方,谁知这一开始就被人家抽了个响亮的耳光。 就在他们安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意外的声音里,大周军一鼓作气冲进了赤月边境。在之后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赤月精心设置,号称可防二十年的抵御防线,在鬼将军面前就像豆腐渣一样被马蹄踏的粉碎。 与此同时,他们内部也开始出现各种反战的声音,赤月本就是个以多个小国组成的国家,如今各个小国面临被大周灭国的危险,自然纷纷站出来要求议和。 可这次赤月王却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和大周对抗一番,为此他甚至还联系了之前被大周打的如过街老鼠一般的蛮族,又倾全国兵力和蛮族一起组成了一支部队,号称有三十万之众。 同时,他认命赤月中的老将托尔拓为主帅,势要将大周的八万人杀个片甲不留。 托尔拓在挂帅之后,并没有马上采取大的军事行动,他在观察鬼将军无名的动向。在经过前几次的交锋后,他已经很清楚地认识到,大周军队并并不想他们想象的那么软弱可欺。以他多年的经验,他认为此时赤月士气低下,如果没有好的机会,绝对不能随便出击。 托尔拓把自己当成一个老练的猎人,耐心的等待着。 果然,胜利的喜悦冲昏了一些人的头脑,李贤之子先锋李明不顾军令盲目深入,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一直躲在家睡觉的托尔拓敏锐的感觉到,机会到了。 于是,他立刻动员了十余万大军,兵分两路,先以步骑数万围住了这只前锋队,但他们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只是一个诱饵。他把主力隐藏起来,驻兵十万在地形险要之地开始围点打援。 果然,在得知先锋营被围后,大周将领许光率部前来救援,当他到达先锋营附近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赤月军的包围,在奋战之后,全军覆没,许光战死。 托尔拓终于取得了这次计划中的第一个胜利,但是,他低估了先锋营的李明的能力。 当数万大军把先锋营围得水泄不通的时候,李明却毫不慌张,他分析了敌情后,正确的作出了主动出击的判断,他亲自带领三千人突袭数万敌军,居然打败赤月军,使其后撤几十里,为后来的战斗争取了时间。 当然除了这件事情让托尔拓意外,其他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仍然采取这种方式,等待着第二条鱼上钩。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条鱼却直接将他拖进了水里。因为第二条鱼就是鬼将军无名。 他在明知对方目的的情况下,准确判断当前局势,随后,他亲自率一万骑兵正面冲锋吸引敌人火力,大军却秘密绕到敌军外围,形成了另一个更大的口袋,当对方以为有鱼入网出现作战时,他们身后的大周部队突然出现,赤月军惊慌之下匆忙撤退,却忘了做饵的部队,于是大周里应外合,直接将负责围住先锋营的赤月部队消灭干净。 就在托尔拓准备集合队伍重新布置战略的时候,一直跟着他们的蛮族部队在菱染的策反下突然反水,将他的后勤给养一抢而空,然后逃之夭夭。 托尔拓无力在原地集结部队,只好带着队伍往赤月内部逃窜。可是这么一逃,部队就彻底散了,他们纷纷往个个小国里躲藏,变成了一群没有反抗能力的羔羊。 鬼将军亲自率五千骑兵攻打西凉国,国王无力抵抗,将赤月部队交出。一胜。 取胜之后大周军队马不停蹄,进攻土城,击败赤月副将,杀敌数千。二胜。 此时的李贤和一众将领终于看清了鬼将军无名的实力,他们敬佩的将自己交给对方,大周军队上下团结一心,开始疯狂的进攻。鬼将军亲自带兵再次攻打赤月军于龟甲山,三胜。 此时早已经四散奔逃的赤月军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甚至传说鬼将军其实真的是地狱罗刹,不然不可能战无不胜。不少将领几乎是见到大周的旗帜打都不打就开始跑。 然而大周军队却没想饶了他们,军队继续进攻,路上偶遇一支赤月部队,大周军队再次挥舞战刀,结果对方全军覆没。四胜。 大周军队进攻木乃城,赤月军守将听到鬼将军无名前来,连抵抗的勇气也没有了,当即开城投降。五胜。 &n bsp; 大军继续前进,遇到了托尔拓带领的赤月军主力,于是二话不说,碰到就打,击溃赤月军上万人,抓获官员二十余人。托尔拓孤身一人逃走。六胜。 赤月国王不得不写国书向大周投降,并表示不单赔钱,还会将送一个儿子入大周为质子。而大周却附加了一个条件,将当初追击杀害闵释的人员全部交出,由大周处置。不然大周军队将直取赤月王都。 赤月国王无奈,只好将涉嫌杀害闵释的70余人交出,大周军队这才浩浩荡荡的班师回朝。 分卷阅读257 王京城外三十里,班师回朝的大军暂时在此扎营休息。 “公主殿下,喝鸡汤了!”太监殷勤的将鸡汤端进来,笑着说道:“这可是鬼将军在山里猎的野鸡,很是滋补的!” “知道了!你放着吧!”菱染从一堆的奏章里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将人打发出去了。 她走出帐篷,果然看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来,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菱染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看着男人带着皮质面具的脸,说道:“别躲了!” 男人停下想要逃避的欲望,呆呆的站在原地。 “去看过俊扬了吗?”菱染转身,看着天上的明月,问道。 “去过了!他很聪明,也很乖。”男人声音十分沙哑难听,目光里却透着身为父亲的慈爱。 “以后多去看看吧!”菱染叹了口气,道:“我没办法总陪在他身边,你就帮忙多多陪陪他吧!” 男人没有听出女人话里的意思,以为她只是希望自己去看看儿子,于是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和宋大人说好了,以后我就是俊扬的武术师父,自然会常去看他的。” 菱染看着月亮,终于还是缓缓的说道:“有个叫涉水村的地方,那里三面环山,一面靠水,是个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 男人有些不明白她怎么就跳到了那个什么村子去了,却见女人再也没说什么,而是直接走回了帐篷。 ++++ 大军还朝,举国欢庆,宴会更是摆了整整三天。 只是没过多久,宫里又传来了天子病重的消息,据说这次比之前要重了很多。 养心殿门外,一群嫔妃们素衣素发,请求侍疾,却都被宦官给挡在了门外,最后她们索性直接跪在宫门口不肯离开了。 其中最憔悴的就是赵贵妃,她脸上惨白,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相,需要两个宫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侍疾?”赵贵妃抖着声音问道:“是不是皇后的意思?” 挡路的公公为难的说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贵妃娘娘,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我是陛下的贵妃,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赵贵妃怕在里面的皇后耍手段,索性开始撒泼,誓要非进去不可。 “贵妃怎么了?”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众人抬头,这才发现居然是长公主菱染,她站在养心殿的台阶上,冷眼看着下面闹着的女人,道:“皇后娘娘才是正妻,你不过是个妾侍,居然还在这里咆哮影响陛下休息?” 说完,她转向一旁的宫人,道:“掌嘴二十!” 宫人是养心殿的人,自然是听菱染的话,于是直接上去,开始执行。 清脆的掌嘴声在宫殿里回荡,待执行完毕,赵贵妃早已经昏死过去,菱染叫人将她抬走,道:“陛下身体不适,你们谁再不安分,可就不是掌嘴这么轻了!” 一众妃子吓得浑身哆嗦,急急忙忙告退回宫了。 等到菱染进到养心殿,就见天霖正托着腮眨着眼睛看着她,一脸的笑容灿烂。 她气的上前一戳他脑袋,道:“都是你那帮女人闹的,你还好意思笑?” 天霖一把将她抱住,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菱染狠狠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就弄这么多人来气我?” “不敢不敢!”天霖嘻嘻的笑着,在女人的红唇上吻了一口道:“你知道的,我就只要你一个!” “我们走了,那皇后怎么办?”菱染有些担心的问道,她总是觉得高皇后毕竟是高时的女儿,放在身边总不舒服。 “她到时候愿意假死和对方远走高飞也好,待在宫里做她的太后也好,无论是哪个,我都安排好了!”天霖抱着菱染往 床上一躺,道:“她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菱染也不想再造杀孽,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谁知第二天,宫里就传来了赵贵妃不堪受辱在宫中上吊的消息,赵家于是闹到贤王府,要惩治菱染,给女儿讨个说法。 就在所有人以为燕子枢必定会公事公办,顺道除掉菱染这个权臣的时候,他却是将赵家一通训斥,称他们的女儿自作自受,最后将他们赶出了府门。 于是一时间,朝廷里的众人才猛然想起,当年这个菱染似乎和贤王也有过一腿,又开始暗自揣测,若是有朝一日贤王登基会不会如当今天子一样宠爱菱染。 ++++ 转眼就是大周一年一度的祭天活动,由于皇帝病重,于是这次的祭天活动安排了贤王和长公主一同参加,过程中规中矩,到也算是顺利。 返程途中,贤王突然开口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是菱染却听懂了。她勾唇一笑,道:“决定了,天高海阔,自在遨游。”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想挽留,却终究还是化作一抹带着苦涩的笑,说道:“若是,当年我将你带走,也许今日就会不同了吧?” 菱染不解的看了看男人,却见他已经看向前方,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玩笑。 两人入宫后直奔养心殿,准备禀报此次的祭天情况,然后研究假死的程序。 看着那高大的宫墙,想到即将到来的自由生活,菱染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瞬间就看呆了一旁的燕子枢。 可是菱染却浑然不知,她一心想着,天霖那么自由潇洒的孩子,若是当个王爷或者诸侯一定会是个逍遥的人吧!当初是她将他关进了这个金丝鸟笼,现在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冲进去将天霖带出来,从此带他天高海阔驰骋遨游。 于是菱染带着这样的笑容雀跃的穿过宫殿的重重门廊直奔养心殿,燕子枢跟在她身后,眼看着她满怀憧憬推开大门,下一刻却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养心殿里一片低低的哭声,雪灵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坐在床边的地上,那个早上还生机勃勃缠着她的人此刻却嘴唇青紫的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菱染噗嗤一笑,走进去,对着雪灵道:“是新的假死药吗?还挺像的。” 于是她坐在床边,推了推床上的天霖,道:“别闹了,贤王来了,起来了!” 男人一动不动,菱染转头问雪灵:“假死的时候是不是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雪灵僵直的转动了一下眼睛,眼泪却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陛下的玉牌被人偷走了,这不是假死啊!” “别闹!”菱染笑着说道:“我知道他都等不及要出去玩了,你们两个这是合起伙来闹我是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用手指戳了戳天霖,道:“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一旁的贤王已经看出这事不对,他急忙看着雪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陛下倒在地上,我找遍了他全身都没找到避毒玉牌。”雪灵哭着道:“我用尽全力吊着他一口气,可是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你们回来。” 贤王上前一步将手探到天霖的鼻下,果然已经气息全无,又按住脖颈处,半晌也没摸到半分跳动。假死药他是知道的,即便看起来人事不省,但是呼吸和脉搏却是有的,只是太过微弱,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而眼前这人明显是已经死透了。 看着还在笑着叫人的菱染,他心中突然泛起一阵的酸涩,不想让她知道如此残忍的事情,可是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只好拍了拍菱染的肩膀,说道:“皇上龙驭宾天了。” “你也跟着他们胡闹!”菱染说着,眼角却已经流下了泪,她歪着头,继续摇着天霖道:“你说好等我回来要收拾我的,现在我回来了,你再不起来,我就不认账了哦!” 满屋子的人已经从抽泣变成了嚎哭,而只有菱染虽然眼角不停的流着泪,脸上却依旧笑着,一遍一遍的试图唤醒“睡着”的男人。 这样诡异的 一幕持续了三天三夜,终于以女人体力不支晕倒而告一段落。下朝回来的贤王不顾所有人的目光,将晕倒的菱染一把抱起送回了公主府。 贤王登基为大周天子,揪出盗取先皇玉牌的罪魁祸首高皇后,对方也当众承认,她是为了给父兄报仇。满朝文武气愤不已,联合上书,要将女人凌迟处死,天枢同意了大臣们的建议,处死了高氏。 而菱染却是一直昏睡不醒,同时,楚老爷子以菱染病重为由请求皇上撤销两家婚约,却遭到了楚落成的强烈反对,最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中州历194年,2月初9,昏睡了半年的女人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番外:缘起45(一更) 中州历194年,3月初3,上巳节 传统的上巳节在农历三月的第一个巳日,也是祓禊的日子,即春浴日。因为青年男女们岸边游春,所以长长借此机会互诉心曲,表达爱意。所以上巳节又称女儿节。 今年新帝登基,这第一个上巳节自然要办的热热闹闹,礼部为此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筹办了一场盛大的灯会,而且已经传出风声说圣驾会亲临,圣上一直未曾有妻妾,据说似乎连个通房之类的都没有,而他又要在上巳节出现,这意思就很明显了,一时间全国的未婚适龄女子都纷纷聚集王京,甚至那些颇有卖相的青年男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终于到了上巳节当天,刚近黄昏,紫金河上大大小小的游船已经点起了各色彩灯,岸边更是人山人海,甚至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因为太过拥挤而被挤下河的声音。 人山人海里,一队人正艰难的行进,因为人实在是太多,无论是多大的官员,此刻也只能是艰难的用身体往前挤。侍卫艰难的在人群中挤出地方,并时不时要伸出手护好身后的主子们。楚落成则伸着胳膊护着正中间的菱染。此刻她带着一个纱帽,看上去和其他出来游玩权贵家里的女眷没有什么两样。沈嫣也带着纱帽,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旁边则是带来的丫鬟和婆子。 一众人终于堪堪的挤到了渡头,却发现自己订下的船居然被人给抢走了,船老板为难的快哭了,一直作揖行礼,道:“对不住,公子,那人是江驸马府的,小的不敢得罪啊!” 永安公主是天霖的亲姑姑,江世昭则是永安公主的第二任驸马,江家本是小门小户,自从搭上了永安公主这门皇亲,便是鸡犬升天,最近几年更是嚣张的不行,不但京中官员要被他们欺压,甚至连其他皇亲都不放过。 楚落成虽然生气,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众人正打算回府,就见人群中自动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菱染微微皱眉,她自然知道能在京城里有这么大威望的,除了鬼将军无名,其他人谁都没有这个本事。 正如当年菱染所料,一年多的时间里鬼将军无名和他的名字相反,成了鼎鼎大名的大周战神,百姓们甚至会在自己的大门上贴上他的画像,说是能驱魔辟邪。 男人依旧是带着皮质面具,却难掩脸上的笑意,一双乌黑的眼睛透出慈爱的光。他的臂弯里坐着一个孩子,正是秦俊扬。俊扬十分乖巧聪明,也很崇拜自己的这个师父,现在他正一本正经的背诵这先生教的课业,并时不时会讨赏一般的用小脸去贴一贴男人冰冷的面具,完全不在乎他面具下被烧的狰狞的容貌。 两路人撞了个正着,楚落成行礼。 鬼将军微微点头算是还礼,眼睛却一直盯着他身后的女人,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他怀里的孩子蹭了蹭顺利的下地之后一把抱住女人的腿,一双大眼睛顺着纱帽上去,奶声奶气的问道:“你能和我们一起去游船上玩吗?” 明知道应该拒绝的,可是看着孩子那期盼的眼神,菱染的心还是软了下来,缓缓的点了点头。 鬼将军大喜,急忙安排人上船布置,两伙人就这么合并到了一起,上了游船。 天色已经黑透,紫金河映着游船上的灯火,将河岸照的犹如白昼,四处飘来一阵阵乐曲歌声,唯有他们所在的船上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鬼将军不喜欢这些歌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手下自然没有安排,只是之前觉得他一个人在船头独酌也就算了,可如今一群人就这么干坐着未免无趣,一时间手下的一众人都有点尴尬。 桌子上罗了层层叠叠的各色糕点,一看就是为姑娘家准备的,酒水也是最寡淡的桂花酿,楚落成看着这和战神明显不符的风格,微微皱起了眉,觉得这些粗人打仗厉害,可是这品味确实在是堪忧。 终于,鬼将军也受不了这现场太过冷清,说道:“大家吃吧!不用客气!” 说完,他转向菱染, 带着些忐忑,带着些讨好的问道:“我能想到的糕点都叫他们买来了,你还想吃点什么?我叫他们去买!” 菱染将纱帽除下,媚眼一转,对着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柔声道:“不用了,都是我爱吃的。连酒都是桂花酿,我没什么要加的了。” 一旁的楚落成这才知道,原来这一桌“品味独特”的糕点居然都是为了菱染准备的。 两人说完,游船上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沉静,一旁的俊扬毕竟是小孩子,有些忍不住的扯了扯菱染的衣角,道:“姑母,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菱染微微一怔,看向一旁的孩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想告诉他自己没有不高兴,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孩子聪明懂事她很欣慰,丈夫大难不死她很庆幸,楚落成马上要将沈嫣纳进门,她也祝福他们。可是,这些似乎都已经和她无关了。俊扬在宋家过的很好,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日后也必然是国之栋梁。秦晏功成名就,圆了他自己当年的梦想。 可是,她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以前是为宁州百姓和秦晏报仇,后来则是辅佐天霖坐稳皇位,再来是准备归隐山林。可是最后一个实现不实现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那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夜风很凉,她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坐在冷风里,只觉得自己是一句会呼吸的尸体,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活着。 楚落成和秦晏都看出她眼中的茫然和无望,她像是一支凋零的花,活生生的被人抽走了灵魂。 这时,另一艘游船突然快速的赶了上来,几个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在一群女人的簇拥下正在船头大声的划着拳。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这艘甲板上的秦晏,顿时不怀好意的喊道:“哎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无名战神吗?你为我大周立下战功,来来来,过来,小爷我赏你杯酒喝!” 随后,船上众人就是一阵哄笑。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侮辱,一时秦晏的手下咬牙就要冲上去,却被男人摇头给按住了。他认得那人正是江世昭的和永安公主的长子,江崇行。 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被父母摔过脑袋,诗礼书画样样稀松,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除了他那般纨绔朋友,其他人基本都处在一种看着他就想揍他的情绪里。秦晏自然不想和这种人呈口舌之快。 “崇行弟弟!”菱染却没秦晏那么好说话,她一仰下巴,冲着对面的男人招了招手,手势却像在叫一只狗,道:“过来,姐姐赏你口点心吃。” 江崇行一听这句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这位少爷在大周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他母亲之外就只怕菱染,每次一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刚才由于光线的问题,他根本没看到对方,如今看的清楚了,立刻冷汗就冒出来了。 可他旁边的一个朋友却不干了,那人是新上任的工部侍郎之子,自然是没见过菱染的长相,以为只是个陪酒的女子或者对方家眷,于是不客气的开口,男人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这么跟我们公子说话!” 他话音刚落,一块糕点已经准确的打进了他嘴里,险些把他噎死,出手的正是一旁的秦晏。 “邹大人若是不会教子,本公主不建议帮他管管!”菱染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急不缓的说道。 “你疯了,她你都敢惹!”一旁的江崇行一把拉住好友,道:“她是申菱染!” “申菱染?!”几个公子纷纷惊呼,菱染当政的时候他们的父亲不是官职太低,就是外在京外,他们中基本没几个见过菱染的容貌,不过这个名字倒是如雷贯耳。 其他人一听是这祖宗立刻闭了嘴,可偏偏有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低声道:“先帝不在了,她没了靠山,如今赋闲在家,而且又不是正宗的皇亲,公子怕她作甚?” 江崇行这个没脑子的吧唧吧唧嘴,觉得好友说的有理,可是还是觉得菱染可怕,他可怜的脑子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索性不想了,催促着船工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那艘船逃跑一般的划走,菱染冷笑一声,原本迷茫的眼神突然变得雪亮,她冲着身边的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句,没多大一会儿,几个男女便划着小船靠近,登上了大船。 “我们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呢!”一个身穿红衣妖艳的女人扭着腰,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 另一个瘦削的男人直接拎起一壶酒就开喝,道:“我以为你金盆洗手了呢!” &a mp;nbsp;旁边一个青衣男子坐在女人身边宠爱的给她剥水果,道:“她?我可不相信她能老实,看,果然熬不住了吧!” 这时另一个白衣女子笑盈盈的问道:“说吧,突然传令让我们过来是做什么啊?” “过节啊!”菱染往椅子后面一靠,和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完全不同,笑着道:“今天上巳节,这两个男人都快闷死我了,让你们来热热场子!” 红衣女子轻啐了一口,道:“人家堂堂鬼将军请你上船就不错了,还得陪你玩闹,你多大面子啊?” 一旁的秦晏却不以为意,他看着女人恢复的笑脸,宠溺的说道:“没关系!菱染说什么都好!” 于是,接下来,整条船上一改刚才的沉闷,顿时笑闹成了一片。 ++++ 作者的废话:不立fg了,,太打脸了~! 番外:缘起46(二更) 上巳节的小小风波像极了春燕略过水面激起的水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而那位菱染又恢复了足不出户的低调的生活。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了,已然是九九重阳。 可此时朝堂上却是一派剑拔弩张的样子,永安公主和江世昭趁着皇帝立足未稳开始大肆拉拢朝臣,六部尚书中有四位是她们提拔的,督察院的御史们几乎个个都是他们的门生。唯有军中势力被几个老军侯把持的死死的,他们一直无法插手,不过即便如此最近也开始将矛头对准秦晏这样的新生力量开始炮轰。 重阳夜宴,原本喜庆的宴会却因为朝堂上诡异的气氛而显得暗潮汹涌。 高高在上的燕子枢冷眼看着一群人冷嘲热讽,夹枪带棒彼此攻击,攥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掐紧。他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帮着天霖处理国事时,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面,这些人虽然也各怀心思,却至少能保证表面上的和谐,特别是那人出现的时候! 他眼睛一转,看向一旁似乎和这个场面格格不入的女人,只见她在旁边围观得津津有味,正端着酒杯,用筷子随着乐曲戳着眼前的一盘糕点。 他以前一直不觉得这个女人有多厉害,认为她不过就是个有点小聪明,靠着先帝宠爱而朝堂上混着的闲人。毕竟她没有官职,几乎不理朝政,更没有哪个尚书将军是她提拔的,算得上是有名无实的一个公主。所以他认定朝堂就算无她也无妨,毕竟他手下的沈澈也相当厉害,纵观朝堂六部九卿,随便八沈澈放到哪个位置上他都能如鱼得水。 可是当这个朝堂真的没有了菱染之后,燕子枢才发现他犯了个错误。一个沈澈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根本忙不过来,他简直无法想象当年的菱染仅凭一己之力,是如何连朝都不上就能将国家大事处理好的。 燕子枢不得不承认,就目前这个混乱不堪的朝堂来说,他手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当年的菱染一样将他们镇压的服服帖帖的,即便是他之前认为能代替她的沈澈。 这也是他一直奇怪的一点,这女人一没军功,二没庞大的家族做后盾,说起名声更是臭名昭著,根本不足以以德服人。那么,她到底是靠什么让这些人俯首帖耳的?居然在比现在更复杂的环境里,让这帮牛鬼蛇神安安静静的过了那么多年,甚至连先帝推行新法,修改兵制这种足可以闹得天翻地覆的事情都没有引起太大的风波。 这时,只见驸马江世昭正带了一群人围住了秦晏,男人拿着两个酒杯塞给秦晏,非得让他给李贤敬酒。这本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李贤比秦晏年纪大,无论是论资历还是论年纪都当之无愧。可是偏偏就是李贤刚刚病愈,不宜饮酒,江世昭如今逼着秦晏,摆明了就是在难为他。 李贤本就对秦晏有好感,认定这人必然是大周未来的中流砥柱,自然不舍得他为难,何况虽然他病重却也不至于滴酒不沾,于是他急忙站起道:“鬼将军,不必为难,我……” “鬼将军,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知在何时走过来的菱染突然开口,直接断了李贤的话,她唇角含笑,脸颊微红,双眼迷蒙着醉意,本就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泛着水光,媚眼如丝,直接让在场几个男人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无论年纪,都是个随时能勾魂摄魄的妖精。 菱染娇嗔着道:“你都还没敬人家呢!”说着,女人摇摇晃晃的扭着腰肢走到秦晏面前,一个踉跄,似乎是站立不稳的往男人身上一靠,秦晏本能的伸手揽住她的腰。 一众人顿时都傻眼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就连一边忙着劝酒的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女人怎么就无缘无故跑来对着“大周第一个丑男”鬼将军发骚。莫不是觉得没了先帝做靠山,想退而求 其次抱住鬼将军这棵大树? 秦晏正被人为难的心烦,一见女人过来,自然知道是来给自己解围的,心头顿时暖了起来,搂着女人腰肢的手指不经意的摩挲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 而这时,江世昭已经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个女人向来是不按牌理出牌,而且只要是她出手,肯定要有人倒霉,虽然现在他不确定到底倒霉的是对方还是自己,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他伸手去拿回秦晏手里的酒杯,决定今天晚上先放过他们。 可惜,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见女人笑闹着一把拉过男人的手腕,就着男人的手将他左手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现在鬼将军敬了我了,可以……”女人的话戛然而止,大家就见她脸色突然一白,手捂着胸口,下一刻一口鲜血已经喷了出去。 “有人,有人要毒杀鬼将军!”女人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一句,随后她就双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江世昭的脑子“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明显,今天倒霉的是他。 秦晏半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菱染,目色赤红的怒吼道:“太医,太医呢!” 这样盛大的宴会自然会有太医在附近随时准备着,原本只为了应付各种醉酒之类的状况,听了动静便急匆匆赶进来。 因为事出突然,所有参加宴会的人员包括太监和宫女都别强制留在殿中不得离开,原本歌舞繁华的大殿在短暂的混乱之后,陷入了一片死寂。 燕子枢面色阴沉的坐在主位上,目光如两道冰棱,直直刺向一旁呆立在那里的江世昭。 一通手忙脚乱之后,太医急急忙忙的做出了诊断:“回禀皇上,是春食散!” “春食散?!”秦晏有些不解的问道:“是什么药?” 一旁的一个太医急忙解释道:“春食散又名寒食散,若是常人吃了不过就是发热,甚至可能还有壮阳的效果,可若是体虚气若的人吃了便会如公主这般血气翻涌,若是救治不当,或者发现不及时就可致命。” 下一秒,鬼将军倏然仰起头来,目色如电的看着不远处的江世昭,殿内的所以人都感觉到那位一直低调内敛的鬼将军身上泛起了一股惊天的杀意,几个饮宴的孩童被这股杀气惊吓,急急忙忙的躲到了亲人的身后。 所有人都瞬间明白了江世昭的计谋,他一再逼迫鬼将军给李贤敬酒,若是鬼将军不给他面子执意不敬,这酒被他自己喝了,结果无非就是热上一场,估计会被当做酒醉忽略。可若是他受不住压力敬了这酒,那么本就体虚的李贤喝了,自然是必死无疑,可没人会认为酒里有毒,毕竟两人喝的是同一种酒,自然会以为是单纯的喝酒而让李贤毙命。江世昭摆明了是要借鬼将军的手弄死李贤。 秦晏正要暴起,却突然觉得手里握着的女人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的动作一顿,随即一把将女人抱起,奔着后殿准备的房间跑了过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却也急忙拎着药箱跟了上去。 “江卿!”御座上的燕子枢的语气如同冬日的河水般刺骨,他缓缓的说道:“玩闹要有个尺度,若是今日真的闹出什么后果,江卿未必承受得住!” 众人听话听音,立刻明白了皇帝话里的意思,这次没闹出人命,所以不方便追究江世昭的罪责,但是皇上已经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这么说明显是在警告对方要小心点。 江世昭本来自诩天衣无缝的计谋就这么被人赤裸裸的放在了人前,又被皇上如此敲打,顿时吓的浑身颤抖,连忙叩头认错。 皇上却根本不理会他,一甩袖子离席而去。于是,一场酒宴就这么不了了之。 再说秦晏抱着菱染进了后殿,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床上,一旁的一名年轻太医微不可查的撞了他一下,最后低声道:“公主并无大碍,请将军放心!” 秦晏微微一怔,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就听外面的太监已经急急忙忙来报,说是皇上来了。 燕子枢进屋并不着急问菱染的情况而是挥手遣散了所有的人,屋里顿时只剩下秦晏、菱染和他。 “公主就没什么想要和我们说的吗?”男人看着女人问道。 只见本来躺在那里昏迷不醒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燕子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陛下真不风趣!” & amp;nbsp; 秦晏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急急忙忙过去扶起菱染,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菱染缓缓的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背,证明自己没事。 “你是事先得知了,还是临场发挥的?”燕子枢问道。 “我之前就知道这几天江世昭会有动作,不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想这段时间里能动手的时间并不多,”菱染有些无力的靠在秦晏的怀里,说道:“重阳宴就是其中一个机会,所以我就来了。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用这么笨的手段,真的令我很失望。” 分卷阅读258 “申菱染!”秦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道:“你怎么能拿性命开玩笑?” “这个!”菱染抬了抬手腕,给两人看了看她手腕上的玉牌,道:“我故意撞洒了一点酒,用玉牌试了一下,确定并不是什么致命毒药,这才敢将计就计的。” 说完她轻抚了下男人的后背,低声哄道:“不怕,有了这个玉牌我百毒不侵。” 秦晏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却最终将责备的话统统咽了回去。 “我得到消息,明日朝堂上将要众议禁军副指挥使的人选是吧?”菱染往秦晏的怀里缩了缩,道:“江世昭是个废物,主要拿主意的是永安公主。今天闹了这么一出,给江世昭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圣意。而永安公主自知理亏,也不会太过执拗要自己的人上位。所以陛下您是不是想着明天朝堂上将这个位置陛安排成您自己的人手担任?” 这的确是燕子枢想的,所以他才会在刚才敲打江世昭。不过,这时燕子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的等着女人的下文。 菱染说着突然咳嗽了起来,秦晏急忙拿了水喂她喝下缓解了半晌之后,她缓缓说道:“不过我觉得这是下下策。” “为何?”燕子枢终于被女人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踱到椅子前坐下,问道。 “若您还是摄政王,自然要如此,”女人的眼眸骤然一抬,和燕子枢的眼神对视,缓缓的说道:“可是您现在是皇帝。要做的不是拉帮结派,而是利用所有人为您效力。无论是他们的长处还是他们的短处,甚至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您都应该了如指掌,并随时能为您所用。” 燕子枢微微有些惊讶,这些知识他自然是明白的,可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作为一个贫民出身的女人来说,能了解这一点并熟练运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看似无害又柔弱的女人,似乎终于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控制朝臣的了。 女人继续说道:“无论对方和您的意见是否相同,无论对方对您的态度是否恭敬,只要目的一致,您就应该视为可用之人。比如耿直不阿的禁军校尉周刚,他前几年一直不被重用,问题就是他太过正直,不依附与任何一个党派,所以没人提拔他。我勉强将他拉到了校尉的位置上,他确气的差点要辞官,是我反复保证不会挟恩已报他才勉强留下。可是您是皇帝,并不是什么党派,提拔他就是提拔人才。只要禁军里有他,京城的治安自然无需担心。” “还有!”菱染说道:“人无完人,国家是您的,可不是他们的,跟他们讲什么精忠报国没什么大用,实实在在的官位和钱财奖罚才是最有效的。与其拉帮结派,不如制定一个可以沿用的制度来管理他们。” 燕子枢眼睛一亮,这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最想做的,他和很多人都试着谈起这个,却都被否决了。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那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做?”燕子枢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和天霖一直想要推行新法,虽然前期还算顺利,但是毕竟动的只是百姓们的利益,还没有动到贵族头上。”菱染说道:“所以最难的就是这一部分。本来我们打算借着天霖假死为由头,让新法顶着‘先帝遗命’下达下去现在看来是实行不了了。” 菱染说着想起当时三人在制定这个计划时对未来的希望,顿时胸口一疼,一口血又一次喷了出来,吓的秦晏直接冲出去找太医。 她看着秦晏出去,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我已经联络了宋家,我们准备用两年的时间打垮其他大世族,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样到时候皇上您只要动我们一家的利益就行了,而我们绝对不会反抗。不知道陛下敢不敢赌?” 这时,秦晏已经带着太医来了,菱染骤然闭了嘴,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一旁的燕子枢看着太医不停的忙前忙后,一言不发的迈步走出了房间。 三日后,皇帝下旨封菱染为辅国长公主,随朝参政。 中州历195年,7月,宋家和菱染联手,终于击溃徐家成为了大周第一诸侯。 中州历196年,2月至9月,周天子开始对宋家和菱染的联盟进行打压,相继从他们手上将采矿、铸币、制盐等收归国有,而令人震惊的是对方竟无半分挣扎,只是乖乖的将这些东西交出。 中州历196年,11月,菱染殿前失仪被天子训斥。 中州历196年,12月,楚落成被认命为庆州太守。 中州历197年,2月,长公主菱染因贪没建造宫 殿款项被关入天牢。 中州历197年,3月,由永安公主求情,菱染被释放,却被罚禁足三个月。 中州历197年,4月,天子同意菱染奏请,解除楚落成和菱染两人的婚约。 ++++ 中州历197年,5月。 楚落成心不在焉的走在大街上。三天后就是他与沈嫣的大喜之日,可是他这个准新郎官却私自偷偷的跑出了府,只因为那高挂的红绸彩球让他看着胸中憋闷不已,他实在无法不走出府门透透气。 到底走了多远,他已不记得。街上的小贩不停的叫卖着。楚落成眼前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恍惚。他心里明白,他的魂魄和那个女人一起留在那王京里。可是他又不明白,明明自己开始很讨厌那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离不开她的。即便她是那么的水性杨花,有着他最不齿的风流韵事,还和那么多的男人纠缠不清,甚至也许从未对自己付出过一丝真心,可是他就是栽进去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念那个女人,想念那个女人的张狂,想念那个女人的邪魅,想念那个女人的娇憨,想念那个女人的柔弱。他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 最开始的几天,他还在坚持找所有可以分散他注意力的东西,让他可以忘记这个女人,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做不到。弹琴的时候,琴弦里是她;画画的时候,画纸上是她;下棋的时候,棋盘上是她;看书的时候,字里行间都是她。 哪怕现在是在这样热闹的大街,楚落成也只是觉得自己的头脑中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有那个女人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清晰的展现在她的耳边,那个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一幕一幕在脑海中回放。甚至让楚落成有些疑惑,到底是自己的记性太好了。还是那个女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从街上的惊鸿一瞥,到他被逼入赘,再来她千里狂奔救人。就是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中,那点点滴滴的细节。那个倔强、勇敢、张狂的女人,时而露出的脆弱、善良让楚落成欲罢不能。他觉得自己着了魔,中了毒。而唯一的解药,只有那个女人。 这几天楚落成,即便不想关心京城里的消息也是一条一条的传进了他的耳朵。从宋家被打压。再来菱染入狱,然后被永安公主救出。他的心如同在火上被烹煮煎熬着,他是多么想回到她的身边,即便不能为她分担些什么,至少可以陪着她面对这些痛苦。他不想再留在这儿,他想回去,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 “楚大哥,你怎么了?”沈嫣已经在楚落成的对面站了好一阵子,她看着楚落成,呆呆的望着前方的一个卖吃食的小摊,好久好久。她以为楚落成是饿了,可是问了他几句,却都不见他回答,这时沈嫣才发现,原来楚落成居然在发呆。 沈嫣认识楚落成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从总角开始也有十几年了,这样的楚落成是谁也没有见过的。他在楚落成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困惑,痛苦和挣扎。这不像是楚落成的眼神,因为那个人的眼神永远是那样的清澈坚决果断。 沈嫣心中一紧,他知道楚落成露出这种眼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又想起了那个女人。沈嫣秀美的眸子暗淡了下来。她是张了几次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中规中距的教育,让她从小就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她不可以妒忌,可是她毕竟是个人,一个恋爱中的女人。那翻来覆去心中冒出的酸味。就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楚落成眼中一亮,似乎回了神,然而,她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决然和坚定,沈嫣心中一紧。 她要失去这个男人了! 这是她脑子中唯一的一个想法,可是她很不甘心,她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这个男人,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就在一切即将成真的一刻,她却要失去这个男人了,彻彻底底的失去了吗? “楚……”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见男人已经猛地站起,飞奔而去。 望着楚落成头也不回而去的身影。沈嫣只觉得脚下一软,浑身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跌坐在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她俏丽的脸庞划过。她已经无暇去顾及中周围人的眼神,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黑了。没有一丝光亮,因为她的太阳,她唯一的光芒走远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番外:缘起48(一更) 中州历197年,7月初2日 寅时,所有已经睡熟的百姓们并不知道此时在层层高墙之内,一幕血腥的厮杀正在展开,刀剑碰撞的声音惊醒了飞鸟,给大周朝即将到来的黎明染上了一层血红。 禁军副将周刚一身甲胄飞奔到指挥使府,一路高声喊着:“指挥使!大人!大人!出事了!” 新调任的禁军指挥南宫 景被副将从床上拉起来摇醒,只觉得脑子就好像被一团浆糊裹住了似的,眼皮重得要命。他前半夜参加了一个宴会喝了不少酒,被人送回来之后就睡下了。可是他常年征战沙场,别说只是一般的醉酒,就算是醉死,他也会保持一般的警惕,现在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男人用力砸了砸糊成一团的脑子,用力瞪着马上要黏在一起的眼睛,有些迷糊地说道:“别吵!我头痛!” 周刚虽然和南宫景搭档不久,但是也明白他这人看上去狂傲不羁,实际上是个做事很牢靠的人,就算喝酒也不会真的把自己喝到醉死。 不过这是周刚显然没有心思去纠结这件事,他提高嗓门喊道:“大人,出事了!永安公主和驸马造反了!” 南宫景震惊了一下却马上恢复了过来,揉着跳疼的太阳穴,安排道:“通知城门守卫不用怕浪费弓箭,给我往死里打,只要守到天亮就没有问题了。然后,派人去宫里报信,最好能请来兵符……” 周刚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叛军已经攻进宫城了!还守什么啊?!” 南宫景猛地窜起吼道:“不可能,叛军是什么装备,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攻破城门,难倒他……” 男人吼道一半突然浑身一凉,急忙摸向自己胸口。那里本该揣着令牌的位置空空荡荡,他倏地头皮一麻,腿不受控制的一软,整个人又摔回了床上。 他猛然想起,昨晚是喝了小染的醒酒汤才睡死过去的。 庆州南宫家以经营绸缎生意起家,经过几代人的苦心经营,如今已经是建立了全国最大的商号,生意遍布各地,据说富可敌国,于是,市井间流传着“周的天下,南宫的钱”,足见其财富的数目惊人。 南宫景是南宫家的嫡长子,母亲是正牌夫人,也是老夫人的远房外甥女,可惜她却并不得南宫老爷的欢心。所以迟迟没能诞下子嗣,以至于让一个姨娘先生下了他哥哥南宫恒。老夫人一直不承认南宫恒的身份,直到南宫景出生才算是勉强承认对方是庶子。 因为是南宫家万贯家财唯一的合法继承者,于是从小到大,南宫景都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五岁那年他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老夫人为了保护他和苦命的弟弟,便把他们兄弟带在身边照顾,一心想将他培养成南宫家的接班人。 而他却无心家业,只想过自己的生活,十八岁那年他为此跟老夫人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却不料十三岁的弟弟南宫诺在他离开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后整个人都痴痴傻傻的,最后老夫人许是屈服了,许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她不在要求他一定要继承家业,只希望他能留在庆州,能留在她的身边。 而他看到那样的小诺非常自责,也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他在酒肉朋友江崇行那里买了个差事,做了庆州的振威校尉。而另一边,老夫人已经试着接受南宫恒,而南宫诺的身边则多了个沉默寡言的丫头。 大家都以为他一个浪荡公子只是来这混着玩的,却不想四年的时间他因屡次立功而被皇上赏识。 之后,先帝驾崩,贤王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天子。永安公主开始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也因是江崇行的好友而在半年前做了王京禁军统领。 南宫景自然知道这个位置有多重要,大家都以为他是江家的势力,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屑跟这些人为伍,也不想为他们效力。可惜,官场似战场,他作为江家一手提携起来的官员,就算他不承认,也没人会当真。于是他索性每日里醉生梦死,把大权都交给副将周刚。 周刚是个十分正直的人,而且是皇帝一手提拔的人才,不结党,不攀附,他十分欣赏。 而作为王京的新贵,巴结他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而他们的手法无非就是送钱、送女人,钱他自然不屑,女人却是统统照单全收。不是因为他好色,只是他明白在官场上,若是你真的做到滴水不进,你就会成为大家的敌人。而出身商贾世家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周旋。 只要他们送,他就收。在他府里住上一段时间后,他便随便找个理由将她们送出府,或是转送他人。 于是他因家世显赫又爱好女色而成了王京中非议最多的官员,每日几乎都有弹劾他的奏章。不过他却浑不在意,这就是他要的目的。 老夫人因为这件事也写信来劝过他,说他年纪也不小了,不该继续流连花丛,该找个好女人结婚生子了,而他也只是一笑而过,女人吗,用来看,用来宠是不错,但是用来娶就差很远了。 于是,他夜夜笙歌却从不动心,当他以为一生都会如此时,他遇到了小染,他生命中的克星。 女人是永安公主驸马江世昭送来的,那天宴会上江驸马说是从别处寻到了六位美貌的舞姬,要送给他做礼物。他对江驸马 是没什么好感,但是如今的官场,大家送女人,比送坛子好酒还简单,他便全部都收下了。 既然是舞姬,自然是要在大家面前展示一下,就如同得到一柄好剑,要跟大家一起赏玩一下。 而当乐曲响起的时候,一个身影如精灵般的出现在他眼前,她的眼睛似乎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虽然同其他人一样都是一袭紫衣,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傲的气息,如月宫中的仙子那样的出尘脱俗,又那么的清冷难近。 一瞬间他竟如毛头小子一般心跳不已。一曲舞罢他却迟迟无法平息心中的悸动。于是他开始偷偷的关注这个叫小染的舞姬,他发现她也许是身体不好,所以她总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其他人练习,却总能开口准确的指出不足。 她不似其他舞姬一般轻浮,更像是公主一般的高傲。 渐渐地小染的聪慧、美丽、机敏、处变不惊深深的吸引了他。可是他这个一向自命风流的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开口,直到那天,她坐在秋千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眼神温润如水,看着此刻妩媚的她,他竟不能自持的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这个举动,并没有做挣扎,只是静静的由他抱着,半晌,他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做我的女人吧!” 女人娇笑着看着他,点了点头,他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开心,本来是空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幸福添的满满的,之后他开始像傻小子一样的拉着她在府里来回的跑,直到她体力不支,他才停下。 当晚,她便住进了他的房间,当她那玲珑的身子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疯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好好爱她。 她在他面前总是温柔顺从的,他却总觉得那不是真实的她。 事到如今,南宫景已经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目的了,显然是为了接近他然后偷了他的令牌骗开城门和宫门。 他和周刚带着所有能组织起来的人手骑上马一路狂奔入皇城,一路上看到的满是守城士兵的尸体。 而当他看到叛军阵中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时,胸口骤然泛起一阵闷疼。 小染,你真的是永安公主派来的奸细吗?那你曾经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南宫景眼中泛出血丝,将所有的愤怒都灌注在剑上,一路的砍杀,竟也在乱军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当他一路冲到女人面前,用剑指着她时,女人的神情居然出奇的平静。 看着对方那双他最爱的清灵眼睛,男人举着剑的手竟有些颤抖。 “你为何如此对我?”话一出口他发现声音竟如此嘶哑,一句话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这时的南宫景看到她眼中的倒影,那人发髻散乱,双目赤红,早就不复当初潇洒的模样。 “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是不是被逼的?你说呀!”他怒吼着。 女人依旧平静,妩媚的一笑,说道:“我说,你会信吗?”? 此时那锋利的剑尖已经抵在了她的胸口上,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下,他看到那一处处红印。就在昨晚,她柔顺的趟在他怀里,他狠狠的吮着她赛雪的肌肤,满意的看着上面被他吮出的红印,说着绵绵情话。而如今红印还没有消失,而他们却刀剑相向,这一切竟是如此的讽刺。 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跑步声从身后响起,他顺声音望去,竟然是他手下的校尉李好,带着三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正从王城正门冲了进来。 他一愣,不明白没有印信和他的命令,李好是如何调动的士兵? 番外:缘起49(二更) 正在他不解之时,旁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江崇行红着眼睛对他就是一剑,而同时一个身影就这样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柄长剑。 江崇行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逼疯了,力道大的惊人,长剑从女人的胸口穿出力道却不停,直将对方推到了他的剑上。虽然他堪堪的收了力道,却还是被女人扑了个正着,长剑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刺进了她的小腹。 女人整个人瞬间贴近他的胸膛,嘴角流着血,却笑的无比灿烂,眼睛里流光溢彩,像是终于达成所愿。 & ;nbsp;“对你,我终究没能狠下心!”说着女人猛地将他推开,嫣红的鲜血从伤口喷出来,溅在他的衣服上猩红一片。 几乎是同时,她被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一群黑衣人护在当中,为首的男人带着一张皮质面具,双目赤红的嘶吼着什么。 可是他却一句也没听清,南宫景脑子里一片混沌,呆呆的站在原地,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此刻这般迷茫。 她到底要做什么? 南宫景看着女人那美得不像话的脸,对方被黑衣人抱在怀里,嘴角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却依旧灿烂的笑着,他清晰的看清她红唇微动,用唇语说道:“你许我一往情深,我还你锦绣前程”。 他猛地想起那日,他们依偎着坐在梨树旁,女人问他的梦想是什么?他说,之前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运筹千里为国家开疆辟土、惩奸平叛。而遇到她之后,他只想跟她一起不问世事、逍遥度日。 她又问他,若是有朝一日要用她的命换取这一切的话他会换吗?他告诉她,就算用她的命换这个天下他都不会动心。 她笑了,笑的如冬日暖阳,她说的便是这句“你许我一往情深,我还你锦绣前程!” 当他回神之时,已经被自己的手下护在中间,除了李好其他的禁军守将也陆续赶到,这时他才惊奇的发现,自己一路上看到的守城官兵尸体居然没有一具是他属实的,显然并不是他手下的禁军。 当看着城楼上天子赞许的眼神,当看到他怀里骤然出现的令牌时,他瞬间清明,原来一切都是女人的计谋。她偷取他的令牌暗自调动兵马部署妥当之后,又将令牌交给永安公主博得了对方的信任,引她们盲目起兵。而明知道他一定会赶来和她理论,她自报奋勇要为叛军开路而从公主那里骗回令牌,在不惜扑向他剑锋的同时也将令牌又一次塞进他怀里。这样,没人再知道他丢失令牌的事,反而会因为一招引蛇出洞,让他成了运筹帷幄、忠心锄奸的大英雄。 男人的眼珠艰难的转回女人身上,只见抱着她的男人泪流满面。他认得那人,正是响彻天下的战神——鬼将军。 秦晏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浑身颤抖,他不知道订好的计划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定的计谋是皇上会故意打压她,并将她投入大牢,而永安公主为了拉拢人心一定会救她,但她并不会信任菱染,所以到时候她会自报奋勇的通过江世昭接近南宫景,表明上看是为了互相制衡监视,实际上是为了偷到南宫景的令牌,以方便他们将叛军引入之后一举歼灭。 可是,一切都乱了。 看着女人平静又欣慰的眼神,秦晏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从菱染在游船上突然改变的态度,一直到她主动提出这个计谋,一切的谜团都被一一的解开了,秦晏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感觉。 天啊!菱染,你到底是下了多大的一盘棋,一年的时间,不,也许是两年三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菱染你究竟是用了多长的时间布置,将每一个棋子摆到它应有的位置?而现在,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刻了吗? 女人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着,见惯了生死的大周战神整个人都慌了,他不停的哭嚎,不停的哀求,甚至连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知道。 菱染躺在秦晏的怀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开始一阵阵发冷,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寒冷,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女人抬起眼睛,眷恋的看着着自己纠缠了半生的男人,手指伸出,抚摸上男人脸上的皮质面具,她记得那人原本有着深刻的五官,俊美的容貌,可是现在却只有这张冷冰冰的面具。不过她不介意,手指在面具上摩挲仿佛要将这脸,这眼,牢牢的记住,记在骨子里,记在魂魄里。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的说道:“真的很想陪你和孩子一起共游天下,可惜,我做不到了。” 战斗已经结束,周围的人围拢过来,燕子枢皱眉在女人身边缓缓的蹲下身。 南宫景挣脱手下疯了一般的冲到女人身边跪了下来不停的喊着,却见女人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开始涣散,多年征战沙场,他岂会不知那已经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神。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却清楚的听到她说:“那年初秋,你骑着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那样俊朗的少年将军啊!我当时就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若是能嫁一个这样的郎君我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阿晏,你还记得我们成婚时的我问你的话吗?” “记得!”男人哭着不停的点头,呜咽着说着:“那时你说‘烽火为烛,战鼓为乐。秦将军,可愿许我一生一世?’” &nb sp; “你还没回答我呢!”女人的眼皮越来越重,她似乎隐隐约约看到天边两个身影在像自己招手。闵释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偏偏目光中流露着对她的万般柔情。天霖则是张开双臂,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 她想伸出手,却浑身无力,女人扯了扯嘴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愿意!我愿意!菱染!我的菱染啊——!”男人用力的摇晃着女人的身体,却再也唤不醒怀中那逝去的香魂,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嘶吼,透着彻骨的悲哀。 宫门口一席青衣的楚落成直接从马上摔落,扶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灵堂里,秦晏坐在地上,脚边是一个又一个空掉的酒坛,自从申菱染死后,他就一直呆在灵堂之中哪里也不去这,守着那一副棺材喝着闷酒。 他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却再也唤不回那个让他爱入骨髓的女人。她说,她此生无憾了!却把所有的遗憾都留给了他。 他恨过她,他恨她的背叛,恨她变心,可是当得知了一切的原因之后,他开始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毁容了又怎样?配不上她又怎样?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够了不是吗? 如果,他能放下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陪在她的身边,是不是她就不会对这个世界失望?是不是就不会一心寻死? 可惜,一切不能重来! 秦晏拼命的往自己嘴里灌着酒,他此刻除了喝酒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不想看到朝堂,不想看到那些大臣,他觉得他们的身上都沾着女人的血,他不想看到那个龙座,他觉得那就是菱染的尸骨推砌而成的。他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儿子,他怕看到孩子那双和母亲一样的眼睛。 一抹金色的袍服出现在他的眼前,秦晏不用抬头,便也知道是燕子枢又来看他了。这些天他没有上朝,燕子枢却也每天会来陪他坐上一会儿,一言不发,只是坐着而已。 “冥域的端木祥和沈澈合兵一处准备冲击了邻国大齐。”燕子枢这次却没有沉默,而是率先开了口:“李贤将军带领战船准备攻击百溪。” “这和微臣又有什么关系?”秦晏眯着眼,问道。 “这些都是菱染的计划!”燕子枢在男人惊讶的目光里,拿起男人身边的酒坛灌了一口酒,说道:“她原本是想借着皇城里乱做一团邻国看热闹的时候三面出击,而你鬼将军应该带着部队攻击大魏都城。” 燕子枢说道这里时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道:“谁知道,你居然只会躲在这里喝酒!” “秦晏!”燕子枢说道:“我清楚的记得,当年她哥哥逼她在酒宴上跳舞待客,她跳的却是。我当时就在想,她若是个男子,也必定是个驰骋疆场的傲骨男儿。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没有和你相认?为什么不带着你归隐?为什么要将孩子留给宋玉?为什么要离开楚落成?因为你们都是国之栋梁,她舍不得。所以她宁可自己去死,也不想连累你们。” 秦晏将脸埋在手掌里,又一次呜咽了起来。 燕子枢没有继续说什么,他知道,自己说的已经足够了。而这些,其实都是当初菱染写信给他时请他帮忙带的话。 男人走出将军府,却并没有上轿辇,而是一路步行走回了皇宫。一路上,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倔强的跳着的女人。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女人,居然可以有如此大气的手笔,有这样细腻的心智,去布置这样一个局。 而最令他难忘的却是那女人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他以为这样的女人临死时会说什么豪言壮语。然而,她却只说了那样一番话。那时他才惊觉,原来她只是个女人。她太强悍了,强悍道大家都已经开始忽略了她的性别,忘记了,她其实只是个女人,一个本该被所有人呵护的女人。曾几何时,她也曾豆蔻年华,少女思春。站在人群中,怀揣着一颗少女的心,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夫君。 燕子枢站在夜风里看着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突然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席上心头:若是她还在,能与她一起并肩指点江山该有多好啊! ++++ 中州历197年,8月,鬼将军无名不顾满朝文武的弹劾,毅然将菱染以亡妻之名下葬。之后,他披挂上阵,直奔西北。 9月,鬼将军无名带着部队沿密道直攻大魏都城,俘获对方国王及王子。 10月,李贤将军带领战船占领百溪。 12月,冥域和大周的联军冲击了邻国大齐,一举捣毁王城。 & amp;nbsp; 中州历198年,3月,鬼将军入京述职,朝廷论功封为宁远伯。 4月,皇帝为当年寒川之战正名,鬼将军无名恢复原名秦晏,其子秦俊扬重归家门。 中州历204年,5月,新法推行,撤销延续千年的诸侯国,所有权贵只封爵位,不予封地,全国土地皆归朝廷所有,周朝完成了一统中州的霸业。 中州历204年,2月,秦晏率军平定西南之乱,封为宁远侯。 中州历211年,9月,土蛮犯寒川,秦晏率轻骑追击捣巢,与数万土蛮骑兵遭遇,所部三千余人浴血奋战,阵亡,终年五十岁。天子闻讯后痛悼,追赠秦晏为镇北王,赐谥号“忠烈”,为其立祠纪念,其子秦俊扬继父爵,世袭罔替。 分卷阅读259 “这都是我的前世?”韩清瑶缓缓的睁开眼,皱眉问道:“说实话,没看明白!” 白衣老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在地上,勉强站住身形,问道:“你哪里不明?” “很多地方!”韩清瑶说道:“第一,你给我看的都是一些片段,里面有很多四六不沾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周天子弄死骆家之后大周就会分崩离析。还有,那个很是厉害的宋家,为什么在第二世里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不用我一一列举了吧?” 韩清瑶这次索性直接往地上一坐,道:“第二,你说这是我跟骆泛舟的缘起之处,结果我只看到了他那么几面,第二世他几乎没出现,他去哪里了?第三,很明显,第二世也是因为我的原因将所有的一切都搅黄了,你们上头不会怪罪你们吗?如果怪罪了,会不会将这个世界拨乱反正?可问题是,这个故事和我在千年后听到的历史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上头没有将一切重来。为什么?第四,你们既然是平衡者,窜梭时空什么的易如反掌,随随便就可以改写故事的结局,为什么非得要深入其中扮演个什么角色才能改变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老人还没等说完,韩清瑶又说道:“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真像你说的,骆泛舟如果对菱染,也就是我,有这么大的执念,为什么他不在乎我和其他人纠缠不清,不单在我重生前掺和一脚,更是在我重生后也掺和一脚?他直接把我带到个地方圈养起来不就好了?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还有!”韩清瑶拖着腮,勾唇一笑,说道:“你费劲心思把我带来看什么缘起,结果就给了我一个这么乱七八糟不清不楚的故事。老大爷,我真的很难相信你的诚意啊!” 白衣老人顿时语塞,他以为两世下来,这女人就算不悲痛欲绝,至少也得舒缓一阵子,谁知这人居然全当自己在看热闹,反而转过头来在故事里的找漏洞。 “从你我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一直说三分留七分!”韩清瑶看着白衣老人,说道:“你不停的故弄玄虚,一味的跟我说平衡者有多么多么厉害,结果,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厉害在哪里了我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到底是你在吹牛,还是说有什么原因让平衡者无法发挥它应有的实力了呢?” 说着,韩清瑶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瞳孔细微的收缩,随即一笑,道:“看来是后者了。” “那好,我就来猜一猜吧!”随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说道:“骆泛舟说他自己是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平衡者,注意他说的是第一个,他为什么不说是唯一一个,说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试问平衡者这种职业得人数一定不会是很多,那么为什么会在一个世界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投入原本不多的资源?看上去简直像是战场上的围点打援。那么被围住的点又是谁?就现在我看到的四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我来进行了,所有的变数也都是我。所以,我大胆的猜测,被围住的点,就是我。你们要打的援又是谁?很显然,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平衡者骆泛舟绝对不是,所以所有因为我而有了变化的人都有可能是这个援。庆哥哥、冷释、天霖、天枢、五哥、东方澈甚至是慕容景和雪灵,这些人都在故事里出现过,所以都有可能是这个援。好了,问题又来了,我何德何能居然能召来这么多人来救我?” 韩清瑶慢慢的走到白衣老人面前,眯着眼缓缓的威胁道:“老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既然我这么重要,你确定要得罪我吗?” 白衣老人被女人盯的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咽了口口水。 “那个!”白衣老人想了半晌,终于缓缓的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敢做平衡者不久,你懂得,平衡者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所有的时间都是按照系统时间计算。我来也就不到一年多的时间。” 说着,老人手腕一挥,突然容貌大变,居然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模样。 “我之所以变成个老头,就是怕被人觉得不靠谱。”男人摸了摸头,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叫李璟,是现代人。” 韩清瑶恨得牙根痒痒,感情这人居然连年龄和相貌都是骗人的。 男人于是继续说道:“平衡者分为内勤和外勤,我是干内勤的,就是负责引导新的平衡者或者委托人和雇主。而外勤则是实际到每个世界去真正执行任务的。一般来说一个外勤配三到五个内勤,但是也不是绝对,如果是明星级别的外勤人员就会配多一些的内勤来帮她处理普通的工作。” 李璟说完,看了一眼韩清瑶说道:“据说,当年就有个特别厉害的外勤,整整配了十个内勤。” 韩清瑶看着那人瞄了自己一眼,立刻意识到,这人说的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李璟也看出韩清瑶知道了,于是说道:“当年的你十分厉害,魅力无穷,每到一个世界都能将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收归所有。去的地方多了,收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这些人心甘情愿的围着你转,甘心成为你的内勤。可是直到你有一次去 了一个仙侠世界,遇到一个修仙中人。那人本来应该飞升成仙,可是却因为太过爱恋你而走火入魔,成了魔王。这都还不算,这人成魔之后为了和你生生世世厮守下去居然和老天做了交易,成为了第一个不受系统控制的平衡者。那人先是找到了总部,得知了一切不过是你的一个任务,顿时就疯癫了,他毁坏了平衡者系统的主要结构,将你困在了这个世界里,你的伴侣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纷纷来到世界里想救你,可是那人却利用这些人不停的折磨你,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一遍一遍的死在自己面前。” “那骆泛舟能执行任务,不就是外勤吗?”韩清瑶问道:“他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你的徒弟!”李璟说道:“这个世界是他的第一个任务。” “那个疯子呢?”韩清瑶皱眉问道:“还有,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绝尘!”李璟说着手掌一翻,一个男子的面容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那人长眉入鬓,面容冷峻,仙风道骨,确实是一副不染尘世的模样。 李璟继续说道:“因为他与天命的交换条件是与你十世结缘,这缘分不论是孽缘还是良缘都算。现在已经是十世,你经历过这一世便可以回归平衡者了。” “那其他人的?”韩清瑶担心的问道:“庆哥哥曾和你们做过交易,到时候他会魂飞魄散吗?” “交易就是交易!”李璟突然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既然他以魂魄为条件,待他死后自然我会收回他的魂魄。” 韩清瑶却没有因为他这官腔的样子生气,只是看着他,然后微微的挑了挑眉。 李璟的眼神顿时四处乱飘,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他真的是打心眼犯怵啊! “那简单!”女人慢条斯理的说道:“等我回到平衡者这边,我就好好跟上面反映一下你私自和人做交易的事情。” 李璟愣住了,他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些交易是私下做的。 韩清瑶笑着说道:“如果按照你说的,平衡者是个公平公正的组织,那么为什么我被折磨了十世只有我的内勤来救我,其他人都死光了吗?还有,在你的故事里,这些平衡者们的最终目的就是维持正邪平衡,试问,这些东西和魂魄有什么关系?” 女人眯起眼,一步一步走向李璟,笑着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为了想成为我的内勤,所以设计干掉我内勤里的一个啊?” “才不是我!”李璟一激动脱口而出。 “不是你?”韩清瑶的笑容骤然一收,问道:“那是谁?” 李璟一看自己说漏了嘴于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韩清瑶一看他这英勇就义的模样,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她又退回刚才的位置,说道:“好,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你把那个该死的交易毁了,我就当这事我不知道,对于幕后的人我也不追究了。” 李璟想了好久,终于咬着牙凭空拿出两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交给了韩清瑶,道:“这是他们两个的契约,都给你吧!” 两个?! 韩清瑶一愣,她只知道奉祥的,却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于是她急忙先看另一张,只见上面端端真正写着愿意用自己的魂魄换取菱染的重生。而签名一栏则写的赫然是——东方澈。 分卷阅读260 浓重的血腥味将御花园原有的花草香气掩盖的一丝都不剩,韩清瑶缓缓从榻上起身,完全没有之前的病态,她走到程恩的尸体 前,用脚踢了踢对方。 男人的身体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两下,可是瞳孔已经涣散,胸口和后背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看上去像极了一只躺在地上装死的 豪猪。 尹奉祁在护卫的掩护下已经逃走,韩清瑶却一点都没心思去追他。她走回紧闭双眼且捂着耳朵的俊扬面前,张开怀抱将他抱紧 怀里,温柔的取下他捂着耳朵的双手,轻声问道:“怕吗?” 孩子紧抿着已经惨白的嘴唇,先是摇了摇头,却最后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这一切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还是无法理解。 她吻了吻孩子的额头,俊扬的领口微微敞开,脖子上愕然挂着一块通体碧绿的古玉。韩清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她实在 没有办法,也不至于让俊扬面对这样血腥的一幕。 当初她虽然在梦中,却对周遭的事情有记忆,从而得知了俊扬中毒的消息。待她从梦中醒来,便料定那块避毒古玉一定能克制 俊扬的百日红,于是她开始命令秦家翻找大量的资料,找寻千年前秦晏将军的后人下落。而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一点一点的 查过来,竟然惊奇的发现,如今的秦家,就是当年秦晏的后人,只是那块避毒古玉因为时间太久已经下落不明。 查秦氏族谱时自然避免不了查到了当年圣皇的续皇后秦氏,韩清瑶想起之前看过的里,有个一段介绍,说是当年有 人弹劾赤月国王派六王子凤紫宸来大渝和娶秦氏小姐目的不单纯,说他是为了寻找当年的赤月丢失国宝,后来皇上查明确实如 此便将其处死,后怜秦氏遇人不淑,这门婚事又是皇室所赐,所以将秦氏纳入宫中为妃,入宫后的秦氏十分得到了皇上的独 宠,二年后封后,两人一生琴瑟和鸣,秦氏最后在圣皇驾崩之后9年病逝,同圣皇合葬。 韩清瑶清楚的记得,自己和东方澈掉入地下时,明明看到这位赤月王子的棺椁上写的是他是因为拒绝将妻子献出而被毒死的。 而这时,秦邵却告诉了韩清瑶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说这位赤月王子确实目的不纯,在秦家寻找未果之后便开始打起了皇室 的主意,得知皇上一直暗恋自己的妻子之后,便借着家宴的机会将妻子灌醉,送给了皇上。 秦家小姐醒来之后几欲寻死,可是偏偏又觉得自己死了便是便宜了这个无耻之徒,于是毅然将定情的玉佩要了回来,提出合 离。合离之后,皇上急不可耐的将秦氏纳进了宫,一次宫宴上,秦氏借着敬酒的方式毒死了男人。皇上虽然明知道秦氏的所作 所为,却也没舍得深究,于是想着将对方的尸体还给赤月。这时秦家出面应下了这件事,谁知秦氏却见男人尸体偷走,无奈之 下秦家只好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尸体送了回去。男人的尸体却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想到当时在墓中看到的一切,韩清瑶不禁感叹,秦家小姐也是可怜,明明是全心全意爱慕对方,没想到对方居然只是将她当做 一个工具,甚至从来未真心待她,也难怪秦氏要将他埋在祭坛下,让万人踩踏。想必她也有让那人在地下看着自己荣宠六宫, 最后成为皇后的想法。可是这女子到底还是爱着对方,这才会在简陋至极的墓室里刻上了对方的生平,而且还将她希望的一切 刻在了男人的棺椁上。 然而,这个故事却启发了韩清瑶,按照大渝的礼仪,敬酒的话应该是两人喝同一个壶里倒出的酒,排除她在杯子里下毒的可能 性,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女人身上有避毒玉,所以她当时也喝下了毒酒。 韩清瑶将这个想法和秦 邵说了,两人抱着误打误撞的想法,决定试一试,于是秦邵趁着这边混乱,带人潜入皇陵,打开了圣皇 后的棺椁,果然找到了陪葬的避毒玉,当他马不停蹄赶回来的时候,韩清瑶正带着俊扬准备找机会骗尹奉祁交出解药。 而就在刚才韩清瑶和程恩废话吸引注意力的时候,安排在程恩身边的人已经将避毒玉挂在了俊扬的脖子上。 韩清瑶又一次吻了吻儿子的额头,柔声说道:“俊扬不怕,他们都是坏人。今天晚上,坏人都会被杀死,以后我们身边就没有 坏人了!” 孩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着母亲的脸,虽然他年纪小,却也知道这世界上的坏人哪里是那么容易一下死光的,不过他还是乖巧 的点了点头。 几乎是同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彻底划破了夜空。 “看了城墙是遇到麻烦了!”韩清瑶转头看向炮声响起的方向,皱紧了眉头,转头问道:“父亲伤的如何?” 手下过来毕恭毕敬的回道:“伤势没有大碍,老爷让小的转告小姐‘无须担心,放手去做!’” “带公子回秦府!”韩清瑶冷冷的命令,一旁一个黑衣人立刻将孩子抱走。 紧接着,第二声炮声又响了起来。 +++++ 兴安公爵府已经被人围了一层又一层,可是所有人都悄无声息,甚至连火把都没点燃,月光中一张又一张的面孔看上去十分的 惨白。庆王赫连奉祥和东方澈两人站在队伍中间,兆丰则依旧冰着一张脸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们在等约定好的暗号。 东方澈冷眼看着那扇乌黑的大门,不知为何竟然有点走神。眼前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个,让他既头疼又欣赏的小女人的脸。娇 嗔的、妩媚的、冷峻的,一幕一幕在他面前展开,犹如这世界上最好看的图画一般。 他知道今晚的行动无论是哪一边都是十分危险,于是他斜眼看向身边的好友,不得不佩服韩文昭的安排,换做其他男人和他搭 档,一旦遇到危险,他也许真的会袖手旁观,可是,对方是奉祥的话他却不会。 之前韩清瑶昏迷时他还不觉得,如今韩清瑶醒来了,每每想到要和其他男人分享爱人,他就浑身不自在。 他似乎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的他缩在母亲的怀里。那是他最后一次,在母亲的房间里睡觉。那晚母亲给他讲了个故事。 他还记得故事的内容,故事说:一个男子的愿望是想要当上将军。于是他对故乡的爱人许下承诺便出征了。男人在外征战终于 当上了将军,可是当他回到故乡时,却发现那名女子早已经香消玉殒了。男人伤心欲绝,拒绝了皇帝的赐婚,最后孤独终老。 这是个很俗的故事,可是母亲似乎很喜欢,连少不更事的他都能听出母亲在讲这个故事的时候眼中的羡慕。那时的他,懵懵懂 懂的问母亲:“公主也很好,为什么大将军要拒绝呢?” 母亲告诉他,因为大将军爱着那位女子。 “爱是什么?”他问。 母亲纤细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的头顶,美目含笑对他说:“爱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什么意思当时的他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他知道母亲一直盼着的便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这份 爱情,却是她的父亲永远也给不了的,因为在父亲的身边有太多太多的女人。 父亲要开枝散叶,要绵延子嗣,所以母亲却必须要和别的女人去分享父亲。 他记得当年她是这样告诉母亲的:“母亲,等我长大之后,我也要找一个好女人,然后只喜欢她一个,和她一生一世一双 & nbsp; 人。” 母亲笑着抚着他的头,说道:“我家的澈儿将会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呢!” 他永远记得母亲看着门外,盼着父亲来时空洞的眼神。本应该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像一个即将枯萎的,毫无生机的枯草一般。 他不相信为了父亲什么都能忍受的母亲会和别人私奔,他更不相信信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母亲会背叛自己的爱情。 也许在母亲的记忆里父亲永远是当年那个勇敢聪慧、芝兰玉树又鹤立鸡群的男子。她对父亲寄托了太多太多的爱。为了他,为 了爱他,她可以放弃自己尊贵的身份。为了爱他,她甚至忍受和别女人分享他。 然而,她的爱却没有换来对方的回报。东方澈冷冷的看着母亲失踪后的第二晚,他那道貌岸然的父亲便钻进了另一个姨娘的房 中。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这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代价吗?这就是爱情的代价吗?那时的他便下定决心,如果爱一个人这么痛 苦,那么他宁可不要爱上任何人。 可是世事难料,如今的他已然走上了母亲的老路。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响起,兆丰手中宝剑骤然出鞘,士兵们手里的火把纷纷亮起,下一瞬便将公爵府照的宛如白昼。 ++++++作者的废话:今天回来的晚些,就写一章……出差好累,去休息了~! 第299章:火炮 一声炮响震惊了天都城,兴安公爵府的守门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厚重的大门就被人撞开,男人吓的瑟瑟发抖,蜷缩在门房 狭小的空间里,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无数举着火把的士兵从门外冲了进来。 “此乃兴安公爵府,什么人居然在此撒野!”侍卫长手持腰刀带着手下拦住众人去路。 冲进来的士兵有序的让开一条道路,庆王身穿蟒袍手捧圣旨,淡色的眸子看的侍卫长莫名心惊。 在天都城的人,自然认得这位红透半边天的庆王殿下,如今看他手捧圣旨,面色冷峻中透着狠厉,侍卫长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 什么。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早上还是紫袍玉带走金銮,晚上便换了囚衣入了天牢的人比比皆是。生活在皇城,又是以护卫 为主要业务的他们即便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亲眼看过,亲耳听过。 侍卫长莫名有些腿软,果然,他听到庆王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本王奉皇命查抄兴安公爵府,如有拦截者,按谋逆处置!” 还不等侍卫长让开道路,就听后院已经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尹天栋一身蓝色衣袍匆匆赶到。他今年不过19岁,看来是被 刚才的炮声惊醒,脸上带着明显的睡意,衣服也显然是匆匆穿上的。 兆丰第一时间横剑挡在了最前面,冷眼看着面前那个脸上稚气未退的少年。 “尹天栋见过庆王殿下!”少年深施一礼,得体的说道:“不知王爷深夜到访可是有要事?” 尹天栋军事才能平庸,但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这孩子生性不喜争斗,书法和绘画上的造诣颇深,屡屡被人夸赞。不过这些 并不讨他父亲欢心,所以尹奉祁对他不管不问,也没有耐心培养过。不过这也算是间接救了这孩子,让他未曾掺和进这些事情 里,一直是个恬淡的贵族公子。 所以面对这个乖巧的孩子,赫连奉祥即便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还是有耐心的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说这天真的到来时,少年的脸色还是骤然惨白,他狠狠的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不被庆王的气势压住, 问道:“请问,我父所犯何罪?”   ; “谋逆!”庆王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少年的脸色更白了,他强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问道:“莫非刚才的炮声就是……” “不错!”一旁的东方澈开口说道:“尹奉祁秘密豢养死士,培养亲军,如今他的大军正在攻打天都城。” 少年紧抿双唇,眉头几乎皱的分不开,终于他一撩衣袍,噗通一声跪倒,冲着庆王叩头:“父亲犯下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实在是 罪该万死,我作为罪臣之子本不应有任何要求,只是府中都是老弱妇孺,还请王爷在逮捕之时能体谅他们老迈迟缓。” 庆王和东方澈对这个一直乖顺的少年此时的表现颇有些意外,且不说他没有为父亲的所作所为辩解,也没有为自己求情,而是 第一时间想到府中的老弱妇孺,怕这些粗鲁的士兵吓着正在酣睡的众人。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东方澈开口道:“我们只是抄 家,只要没人反抗,我们自然不会为难各位。” 少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却并未起身,他依旧跪在地上,说道:“我知道家父放下弥天大错,可是天都百姓无辜,士兵无辜, 我自请去天都城头劝降叛军,还请王爷恩准。” 这次庆王笑了,他说道:“你父亲似乎什么都不曾同你透漏过,你有什么把握能说服他们?” “不需要我开口!王爷只需给我带上镣铐,往城墙上一推,告诉他们父亲已经失败。对方没了主子,自然会退兵,即便不立刻 退去,也会极其影响士气。”尹天栋露出一抹苦笑,说道:“父亲谋逆,我也不过是为自己做最后一搏,若是能戴罪立功,最 起码能保住性命不是吗?” 东方澈赞许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人比那个明明没有才能还非得跟着父亲起哄的二哥不同。他看得十分透彻,即便被父亲轻视 为废物,他也从不涉足父亲的事业,宁可当一个闲散公子。他其实十分明白,只要不和父亲同流合污,就算哪日他父亲获罪 了,他还是尹天枢的弟弟,带着圣王爷的血统,皇室怎么都能饶他一命。 “我带他去城头!”庆王突然开口,对着东方澈道:“你带着兆丰在这,万事小心!” 东方澈想可能是刚才的炮声让庆王有些担忧城头,毕竟双方兵力悬殊太大,虽然觉得一个王爷亲自押送这么个不会反抗的少年 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东方澈还是点头同意了。 +++++ 天都城头此时已经同刚才完全不同,城上城下火光冲天,除了城头炮火炸出的火海,还有士兵们手里的火把。 可是看着面前如蚂蚁一般的敌军站在城头上的炎烈和郭观还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目前敌军的数目明显超出预期数量。 天都城的城墙总体设计是“凹”字型,这样的设计是为了让敌军进攻此城池时,如进入凹口,会受到左中右三个方向的攻击, 此刻城头两侧的火炮不停吐着火舌,而敌军却比他们想象的更疯狂,而他们虽然通过火炮勉强守着,却也知道这边炮火一响城 里定然会得知,想瞒着韩清瑶是不可能了。 “不止三万啊!”郭观皱眉说道。 “至少多了一倍!”炎烈冷眼看着下面不停冲上来的人,突然皱眉,安排人道:“来人,带上砖头,把城门堵上!” “要不要把剩下的三门也推出来加强火力?”郭观问道。 他们的城楼上一共五门大炮,其中左右城头各一门为固定炮,口径大,杀伤力强,而另外三门则是带着轮子可移动的形式,口 径较小,却十分灵活,方便随时做炮火支援。 炎烈却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旦这里火力太过猛烈,我怕他们狗急跳墙进攻其他位置……”   ;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已经有一名探子跑步过来报告道:“报主帅,敌军的一支小部队刚刚偷袭了西城……” 果然! 探子继续说道:“对方似乎只是试探,做了下佯攻便撤走了。” “凌洛城把他们打跑了吗?”炎烈问道。 探子摇了摇头,如实汇报道:“凌大人没有下任何命令!” 按照当初的布置,炎烈负责敌人的主攻位置,也就是地势最为平坦的南城。韩文昭负责守西城,唐皓瑾东城,尹天枢坐镇城中 对付尹奉祁,庆王和东方澈负责抄家,冷释则负责守秦家。 可是此时攻城军队明显多于预计数量,其他位置显然会受到试探性攻击,可是韩文昭却一副没有准备好的样子,这着实不合情 理。 炎烈紧皱眉头,开始在城头上踱步,终于,他猛地抬起头,对着郭观道:“把所有的炮都拉过来,把他们往西城赶!” “你是说……”郭观的眼睛骤然一亮,急忙开始下命令。 不一会儿三门经过西门家反复改良过的“将军炮”被推了上来,士兵们快速的将炮身固定好,在郭观的一声令下,三门大炮伴 随着可怕的巨响,喷射着灿烂的火焰,把一枚一枚霹雳弹打向地方阵营。 正常大炮基本都是先塞入铁砂,石块,然后再压入铅子,并装药(火药)点燃发射,虽然威力不小,但是装填速度太慢,虽然 后期西门家也为这种炮做了改良。比如说做出了子母炮。母铳就是大炮的炮筒,子铳口径小于母铳,在发射前先装好铁砂、石 块、铅子、火药,封好,对战时一气呵成。 虽然这样大大加强了火炮的威力,却还是比不上最近才刚刚改良好的霹雳弹。所谓霹雳弹顾名思义就是将霹雳弹装进大炮炮 筒,用火药将霹雳弹射出,落地后霹雳弹会再炸一次,威力惊人。 伴随着第一枚霹雳弹在敌军中炸开,城头上的炎烈和郭观用肉眼看到两边的所有人都同时怔愣了一下。显然都被将军炮的威力 震惊了。 一秒钟的怔愣之后,城头上的士兵疯狂了,他们的眼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兴奋之色,疯了一般开始反击。 而城下的士兵却不管后面的军官如何驱策,疯了一般的往自己的阵营逃窜。 +++++ 同时被炮声震惊的还有东方明等人。他们此时正伪装成守城士兵急着向宫城赶路。 独眼男紧张的正了正自己歪斜的头盔,低声问道:“师父,这么大的动静,宫城还能进去了吗?” 东方明却阴恻恻的一笑,说道:“就是因为动静大宫城里才更容易乱,乱了我们才好进去!” 韩清瑶,你以为你躲在皇宫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当初我之所以放弃抵抗是想为妻儿留条活路,如今我已了无牵挂,这笔帐我 定然要找你算个清楚。 男人的眼神阴冷无比,像极了一只吐着信子的眼镜蛇。 分卷阅读261 这一夜似乎注定是京城所有人的不眠夜,此时的秦府门口,黑衣男人如一块寒铁顽石横剑当胸,笔直的站在院中,而他的身前 则是一叠尸体。 男人冰冷的眼神顺着狭长的眼尾扫出去,让在场试图进攻的士兵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尹天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手下手疾眼快的包扎好了,他捂着手臂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他一直以为今天这 人会跟在韩清瑶的身边,这才自报奋勇的讨了来秦家抄家的活儿。谁知道这人不但道:“冷释,你别挣扎了,父亲已经带兵去 了宫里,一会儿便会有消息传来,我欣赏你是个人才,只要你乖乖放下武器,待我和父亲成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对面的男人一甩手中银剑上的血水,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老套!” 一句话断了尹天棋所有的念想,他恼羞成怒的一挥手,道:“都给我上!” “够了!”一声暴喝从众人身后突然响起,尹天棋突然打了个哆嗦,他脖子嘎啦嘎啦的扭过去,就见他身后的秦府大门处,尹 天枢一身盔甲端坐马上,正看着众人。 “大,大哥!”尹天棋的笑容几乎已经僵在了脸上,干巴巴的叫了一声。 尹天枢却一点都想跟他在这时谈论兄弟感情,他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铿锵有力的说道:“你们都曾是我的部下,今日 不过是受了蒙蔽和逼迫才到了这个地步,有悔改者,立刻放下武器,我定会像陛下求情,若是执迷不悟……” 男人说着,对旁边的人点了下头,四周火把骤然亮起,一瞬间就把秦府照了个通明。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话说这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造反,他们是兴安公爵府的府兵,是从碾州一路带过来的,身上都被打上了兴安公爵府的烙印,本 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只好拼出自己的性命搏上一博。 可是当尹天枢将那句“你们都曾是我的部下”一出口,这些人立刻明白这位当朝红人只是跟自己父亲和弟弟闹掰了,并不是和 兴安公爵府闹掰,他们中不少都曾经在尹天枢的手下干过,自然对这位小世子的人品十分信任。就在众人还犹豫的时候,一个 年长的士兵突然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直接单膝跪倒,开口:“小世子,我们还想跟你干!” 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掉落在地的声音,转眼间尹天棋带来的所有士兵已经都跪了下来,他身边的 几个亲信原本还想撑上一阵,最后一看大势已去,不管不顾的也扔了手里的兵器,跟着大家跪了下来。 “你,你们!”尹天棋气的暴跳如雷,吼道:“你们别忘了,你们拿的是谁家的军饷!” 一旁的冷释却罕见的冷笑了一声,缓缓的说道:“确实不应该忘了!” 于是,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尹天棋。因为他们的军饷都是大渝兵部统一发放的。 尹天枢于是轻而易举的叫人将尹天棋绑了,一众人开始打扫战场。 “没惊到府里的众人吧?”尹天枢低声问道。 冷释摇了摇头,却没有一丝欣喜,却见眉头皱的更紧,他低声对尹天枢说道:“刚才那人说他父亲已经进了宫,不知是真是 假。” “严清和程恩都在宫里应该……” 还不等尹天枢说完,只见远处无数黑影身法轻盈的飞檐走壁直奔秦府而来,冷释眼尖的看到其中一个人怀里抱着的正是已经睡 熟的俊扬。 &nbs p;为首那人自然认得两人,于是他急忙抱着俊扬跪下行礼,道:“禀两位姑爷,属下奉小姐之命将小公子送回。” 尹天枢和冷释惊讶的对视一眼,却见俊扬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我们是回家了吗?” 随后他一眼看到了二人,从男人身上跳下来,兴奋的抱住了父亲的大腿,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孩子还是有点后怕,他从小跟着 父亲长大,对父亲更亲近一些,而且在他的眼睛里,父亲就是个战神一般的存在,于是他完全忘了母亲的嘱咐,红着眼圈 道:“父帅,刚才有好多人欺负我和娘亲,俊扬怕……” 尹天枢瞳孔骤缩一把将儿子抱起,问道:“你说什么?刚才怎么了?” 俊扬不解的看着父亲紧张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程恩叔叔突然对着我和娘亲拔出宝剑,娘亲说他是爷爷的儿子……” 尹天枢和冷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当时留下的只有程恩和严清,俊扬没提严清,不知道是遇害了还是被韩清瑶调走了。不过两 人脑子转的快,想着有黑云骑护着俊扬回来,一切定然是有了转机,于是尹天枢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俊扬皱着小脸想了想,努力去分析这件事,说道:“娘亲和他吵了好久,后来爷爷也来了,他们三个一起吵,再后来黑衣服的 叔叔们就来了,之后爷爷逃走了,程恩叔叔好像是死了吧!” 孩子说道这里时微微的哆嗦了一下,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一幕刚到心惊。 冷释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所以对其他人三言两句的叙述特别能理解,他走到孩子面前,柔声问道:“他们吵了什么呢?” “好像……”俊扬努力的想了想,说道:“好像说什么中毒什么的,对,说是爷爷给程恩叔叔下了和我一样的毒。” “百日红!”尹天枢皱起眉,看了一眼冷释,然后又问儿子:“那你娘亲现在去哪里了呢?” “娘亲让我跟着他们回家,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孩子实话实话,不过他毕竟是个孩子,肚子里装不得事情,急急忙忙的 抱着父亲的脸凑近小声的说道:“娘亲给我找到了一块玉佩,说是带着它我的毒就不疼了。” 尹天枢迈出的腿骤然停在半路,转过头问道:“在哪里?” 俊扬炫耀似的将脖子上的玉牌逃出来给父亲看,只见那是一块极其古朴的玉牌,不过小孩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两个字“驱 邪”。 尹天枢急忙拉起儿子的胳膊,撸起袖子一看果然看到孩子那原本刺眼的红线已经消失不见了。一颗一直吊在胸口的大石骤然落 地,男人一把将儿子抱紧,眼眶居然都有些湿润了。 虽然他之前在儿子和妻子之间选择了后者,可是毕竟他是一名父亲,怎么可能像尹奉祁一般真的对自己的骨肉毫不在意。 “此玉牌是老爷前几日去皇陵取来的!”一名黑云骑头领凑到尹天枢身边低声道:“为此老爷还受了伤,如今正在养伤。” 尹天枢强迫自己恢复了身体,点了点头,说道:“待到处理完此事,我定然要亲自谢过岳父大人。”说完,他转头将俊扬交给 冷释,道:“我还是不放心,这就进宫去看看。你留下看着俊扬和秦家。” 冷释点了点头,抱着俊扬往秦府里走去。 ++++ 天都城北城,一队人正趁着夜色借着绳索从城墙上缓缓落到地上。待一行人落地,尹奉祁急忙催促道:“动作都麻利点!” 副将点了点头,开始命令众人列队。孙辰面无表情的站在队列里,看着这群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微不可查的拍了拍手上刚才 留下的荧粉残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耸的北城墙。 兵法有云“围师必阙”,他们就是趁着这个缺逃出来的,可是大家心里都 知道,所谓的缺,很有可能只是对方的一个陷阱而 已。 “孙辰!”尹奉祁突然开口点名 孙辰本能的迈前一步,尹奉祁急忙装出一副慈善的面容说道:“不用出来,我就是看你神不守舍的,喊你一下!” “爵爷!”说道:“三面都有对方的人来看守,只有北城无人,我总觉得不对,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尹奉祁对这人十分信任,点头催促众人启程。 一行人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匹,一路畅通无阻的和大军汇合,却见如今的大军哪里还有半分气势,他们个个丢盔弃甲,每个士 兵的脸上都是恐怖至极的模样。 “到底怎么了?”尹奉祁不解的拉过一名校尉问道。 “炸了!炸了!”校尉双眼无神,只是一个劲的在那重复着同一句话。 尹奉祁将他一把扔到一边,伸手又抓来了个千户,问道:“你们刘将军呢?” 千户满脸乌黑,隐隐可见期间还满是血污,他半天才回过神,说道:“刘将军?刘将军在……” 他说完,木然的四下望去,却半晌都没能说出自己主帅的位置。 尹奉祁气的够呛,将这人松开,然后一脚踹倒。大步流星的往疯狂逃命的军中走去。 ++++ 作者的废话:不立fg了,打脸真疼……最近确实有点忙,每天晚上还要监督和辅导儿子背英语……坚 持……~! 第301章:唐风(二更) 此次尹奉祁真的是将自己压箱底的家当都拿了出来,这才勉强凑齐了5万人的队伍,本以为天都城里里外外加在一起不过也就 2万人不到,他又是突袭,任凭韩清瑶和她那些夫君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甚至连一万兵力都 没用上就将自己的手下打了落花流水。 看着溃败着拼命向西城奔逃的士兵,他强忍心中怒火,命令手下去找各军主帅。 众人散开之后,尹奉祁很快找到了被部下围在中间的护着逃走的刘镇军。这人原本是尹奉祁的手下,后来被调任到了武宁候麾 下,这次他就是说服了武宁候,带兵来“勤王”的。 可惜的是,如今的男人却完全没有他名字霸气,根本镇不住自己的军队,看着尹奉祁气急败坏的冲着自己过来,男人急急忙忙 解释说道:“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那么厉害的大炮,炮弹落在哪儿炸哪儿,落到哪儿都是一片火海呀,手下的兄弟们不是 被炸死了,就是被烧死了。现在我手下的这帮人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到处都在跑。我也没有办法,你总不能让我自己提着枪去 砍大炮吧?” 看着尹奉祁没说话,他劝道:“爵爷,我们不如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撤?”不等他说完,尹奉祁已经开口打断他的话:“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何处可撤?就算是到了关外,你确定他们不会联合 北疆的人一起来将我们剿灭吗?你别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对付那个北疆可汗的!你也想让我成为那样吗?” 男人眼中露出一抹凶光,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你现在后悔?晚了!” 刘镇军没有再反驳,垂下头,一言不发。 这时,其他人已经陆续将其他几名主将找到,尹奉祁站在一处土坡上,看着失魂落魄的士兵们,随后他命人抬上来一箱子金灿 灿的黄金,然后对着将士们高声喊道:“那怪异 炮火只有南城有,如今我们决定进攻西城和北城,率先攻上城楼者,赏金500 两!” 尹奉祁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在人们看到那一箱子金灿灿的金子时眼睛一下就亮了,颤抖的手指不抖了,所有的恐惧都被那金灿灿的颜色驱赶的一丝 不剩。 特别是听说现在攻击的地点改成了西城。更是认为胜券在握。他们停下了逃跑的步伐,开始迅速按照将领的命令开始集合。 就在他们刚刚集合完毕的时候,另一只部队才刚刚从南城撤下来,他们就是尹奉祁的嫡系王牌,碾州军。 话说这个尹奉祁在关外经营这么多年,家底自然还是有的,这就是他手下的碾州军。 碾州军的前身本是一支民间武装,后来被尹奉祁收编为己用,这支军队从上到下都是他的嫡系亲信,无论他是守卫戍边,还是 举兵谋反都会二话不说直接往上冲。 看着和那些散兵游勇截然不同有序撤退的碾州军,尹奉祁悬起来的心缓缓落了地,他却佯装生气的怒骂道:“集合的这么慢, 这次登城你们不许参加了!” 其他的将领纷纷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毕竟和自己争黄金的人越少越好,而一旁的刘镇军却微微皱眉,略有所思。 攻城的命令一下众人争先空后的往城下跑,刘镇军却趁别人不注意一把拉住副将的胳膊,低声吩咐道:“一会儿别着急往上 冲,等他们先去看看再说。” 副将不解的问道:“那可是500两金子呢,您不要了?” 刘镇军冷哼一声道:“这老东西贼的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我们得这钱?没看他故意将自己的嫡系留下,让我们去拼命 吗?” 男人说着,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老子不过就是想挣个功名利禄,若是没有命享,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处了。何况现在看 来还未必能赢,到时候别在无端端背了个反贼的名声遗臭万年。” 副将听后连连称是,于是急急忙忙跑去安排。 另一边尹奉祁悄悄命令碾州军绕到东城进行真正的主攻。 一切布置妥当,尹奉祁阴狠的一笑,心道:韩清瑶你再会算计又怎样?在天都守军不过1多万人,平均分配到三面城墙上不过 3000多人。最近的部队赶来要到天亮,我就看你怎么抵挡的住我这六万大军。 男人正得意直听到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众人之前被大将军炮轰怕了,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往回跑。 由于场面实在太过混乱,居然有不少的士兵因互相踩踏而受伤死亡。 尹奉祁气急败坏的吼道:“怕什么?不要跑,那是他们埋下的火药而已!” 士兵们可不管到底是霹雳弹还是火药,总之他们知道,那些都是要自己命的东西。将领的士兵可以有几万人,自己的命只有一 条,于是他们放开脚步疯了似的往回跑。 看着城下刚才还跃跃欲试的敌军瞬间成了没命逃跑的蟑螂,一旁的副将对着凌洛城一挑大拇指,道:“凌大人,恕我眼拙,没 想到您居然有这么一手,说实话之前你说先不动手的时候我还怕你玩脱了呢。如今一看还是您技高一筹啊!” “是炎烈他们把这些人打怕了而已,我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韩文昭微微一笑,轻声道:“接下来就要看东城那边的消息 了。” 此时的东城确实比这边困难很多,碾州军都是关外出身,除了忠心不二之外还意外的骁勇善战,这些人点着火把顶着炮火,红 着眼的往上冲。 他们之前被南城那边的大炮轰的只剩下一半的人,却也比城头上的3000士兵多了不止五倍,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 之,倍则战之。”所以副将陈宁皱眉稳定的指挥着,不见丝毫松懈。 城墙上的唐皓瑾又一次击退敌人的进攻,他踩着墙头,皱眉看着下面整顿阵型俨然要重新攻击的敌军,道:“这帮尹奉祁的走 狗鹰犬,还真是顽强的紧呢!” 男人微微眯起眼,手指在墙头不停的敲着,突然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转身吩咐道:“来人,备马,我出去会会他们。” 副将之前便认识唐皓瑾,一直以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人见人就笑,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而且还都很风趣,看上去十分好相处。当 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觉得这人很有可能是跟自己开了个玩笑。不然就是这位大人疯了,对方可是多自己部队5倍以上的数 量,这人居然要开城迎战?! 他正想上前劝阻,就见唐皓瑾脸色突然一沉,一瞬间,那个嬉戏玩闹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久经沙场,沉稳镇定 的指挥官。 副将所有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急急忙忙跟着对方下了城楼。 两千士兵很快就点好了,唐皓瑾端坐马上,攥紧了手里的亮银枪。 城下的士兵刚刚站好队形,正要进行下一轮的冲锋,突然发现城门居然缓缓打开,跑到半路的所有人纷纷停了下来,呆呆的看 着那里。 陈宁此时也皱眉看着城门口,他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要做什么,一时间竟忘了第一时间下命令改变为防御阵型。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唐皓瑾银盔银甲,手中银枪开路已经一骑绝尘杀进了阵中。而他身后的蓝色战旗上赫然绣着一个硕大的“唐”字。 碾州军不会认识什么京城的权贵少爷,也不想知道江南的红花绿柳,但是他们认得一样东西,唐家军。 唐家的事迹鼓舞了一代又一代的关外年轻人,他们抱着一腔热血上阵杀敌,几乎人人都盼着有朝一日能归入唐家军名下,能带 上蓝色的抹额,在唐家大旗下尽忠为国。 银盔银枪,蓝旗飞扬,一时间众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丝恍惚。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侵略国土的域东军队。 众人的心理防线在唐皓瑾一枪挑死一名斥候时骤然倒塌,原本站的整整齐齐的众人,一下乱成一团。而唐皓瑾却奇怪的并没有 继续深入,而是围着众人开始绕圈。 就在碾州军不知道这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一声爆炸声骤然在他们的阵营里炸开,吐着火舌的将军炮到了。 分卷阅读262 这一夜成了碾州军的噩梦,他们自认为无坚不摧的阵营在霹雳弹的撕扯下如同嫩豆腐,轻而易举就被撕扯开来。无数的士兵在 火海里哭嚎,整个东城城下犹如人间地狱。 当尹奉祁看到被炸断了一只手的副将陈宁只带着十几个亲信突围而出时,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人抽走,腿一软瘫坐在了地 上。 几个胆子大的校尉看准了他身边的金箱,带着手下一拥而上,他的护卫急忙将尹奉祁护住,却也间接放弃了对金子的保护。于 是,一群人蜂拥而上开始疯狂的将金子往自己怀里揣。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身后已经被另一群人围住,两边的人为了金子 红着眼睛开始厮杀。 他的眼前是天都城高耸的城墙,耳边是士兵的哀嚎和叫骂,他看到一个士兵拿着一块石头不停的在砸另一个人的脑袋,白白红 红的脑浆迸溅的满脸都是,他却浑然不知的从那人怀里掏出金子,眼睛放着诡异的光芒,而下一刻,一柄长刀已经砍掉了他的 头,飞起的头颅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名副将跪倒哀求道:“公爷,咱们撤吧!” 尹奉祁木然的转头,浑浊的眼珠似乎是看了看副将,可又好像透过男人看到了遥远的远方。 四周突然变的一片安静,尹奉祁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的他还是个无忧无虑贵族公子,胸膛 里跳动着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他有着一个雄心勃勃的父亲和慈祥的母亲,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以及令人羡慕不已的身 份。 可是一夜之间,这一切都消失了,他变成了人人口中的逆贼,只能每天夹着尾巴做人,那些曾经费尽心思巴结自己的人突然变 了脸。未婚妻退了婚,昔日的好友在街上遇见时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成天借口自己病了,把自己关在家里。可是这样也不行,不知皇上是不是觉得还不放心,三天两头便会将他召进宫中敲 打一番。那段日子里他就像是一个马上就要溺死的人,每一刻都是煎熬。他无数次的想到自行了断,到了最后却没有了那个勇 气。 直到徐氏兄妹出现,他们就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异类,他们不怕他逆贼的身份,不单和他做朋友,妹妹居然还非他不嫁。 可那时的他只看到了徐家那巨大的财富,有了这些财富他即便不能东山再起,至少能改变现状。于是他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 顺水推舟的娶了徐氏,同时得到了徐家强大资金的支持。 他开始秘密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为此不惜抛下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远走极北,只为躲开京中的耳目。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年, 当他终于绝的自己发展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个苦命的女人已经病死了,而那个时候他正迷恋上了另一个女人,所以只是将儿子 接了回来,将妻子草草下葬了。世人都道他是痴情,其实,他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尹奉祁坐在地上努力的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徐氏的样子,可是他惊奇的发现,他居然完全记不起她的长相,那个女人在他的 脑海里只是一个忙来忙去的无脸人,一个只要看到他就会手足无措的影子。 尹奉祁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把她的容貌忘记了! 脑海里传过一阵钻心的剧痛,尹奉祁死死地抱着头直接歪倒在地。 一个修长的身影越走越近,尹奉祁微微皱眉,歪了歪脑袋,问道:“你是谁?”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眉看着他,似乎在琢磨这句话的可信度。 &a mp;nbsp; “公爷!”一旁跪在上被捆的结结实实的副将低声的提醒道:“这位是宁国公!” “宁国公?”尹奉祁皱眉不解的问道:“满朝上下并未听说过有这个封号,你莫不是诓我吧?” 一旁的众人以为他是故意这么说,也不想和他争论,便由着他去了。 尹奉祁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眉眼,皱眉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徐敬轩的人?” 见对方不答,他又说道:“他是……他是……”可是他怎么都想不起徐敬轩到底是何人,他有些焦急的拍了拍头。 “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对方缓缓的问道。 “妹妹?徐敬轩有个妹妹吗?”尹奉祁皱眉歪着头,居然带着一丝从未有个稚气,终于他眼睛一下睁大,一拍手说道:“我记 得了,静雅!静雅是个很爱笑的姑娘。” 这时一旁的一名军医急急上前号脉,低声道:“回公爷,好像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了!” “装疯卖傻都用上了!”尹天枢冷冷的说道:“好!我就看看你能‘病’多久!” 说完,他一转身,吩咐道:“迅速打扫战场,没死的都绑好关起来,别露下那些疯傻的!” ++++ 东方明带着一众人一路提心吊胆的直奔勤政殿,却意外的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们,一股不详的预感骤然在男人胸口升 起,他猛地停下脚步,急促的吩咐道:“不对,快撤!” 还不等他话音落地,只听一阵急促的锣声已然响起,无数太监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刺客行凶啦!” 众人被这阵势吓的魂不附体,连忙抽出短刀匕首准备迎战,可还没等他们看到有人过来,一阵爆豆似的枪声传来,随后,东方 明身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中枪倒下。 “有埋伏!”独眼男人的一声刚喊出来,一颗子弹已经穿透了他的咽喉。 所有人哭爹喊娘的开始抱头鼠窜,唯有东方明一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静静的等待死亡。 终于枪声渐渐停了下来,四周已经是一片哀嚎之声。甬道的尽头,一名青衫男子疾驰而来,走近时东方明的眼睛骤然睁大,他 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镇静和坦然,男人激动的双手颤抖,踉跄着将奔来的儿子抱在了怀里,抖着声音说道:“茂青啊!我的儿 啊!我以为你已经,已经……” 一双浑浊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话却哽在了喉头再也说不出来了。 东方郁也激动不已,可是当他看到满地尸体时眉头却一下皱起,道:“父亲,您这是谋反啊!” 东方明却不以为然的一笑,抬手帮儿子将鬓边碎发捋好,说道:“别管我了!救你的人是韩清瑶对吗?” 看着儿子点了点头,东方明一笑,说道:“她是让你来取我性命的吗?” 东方郁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她从未对我发过任何命令。反而是当初母亲失踪,妹妹惨死,我为了给妹妹报仇才求她收 留我的!” 东方明的手指一下僵在半空,他惊讶的问道:“你是说,韩清瑶救的你?” 东方郁点了点头,最后简单明了的说道:“害我们的是崔世宝。” ++++++ 作者的废话:在单位加班到8点多才下班,只能更一章了…… 哎~!ε=(′ο`*)))唉 工作上遇到点困难,回来一看点击数才52!!!!!!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了~! &n bsp; 第303章:东方明(一更) “不可能!”东方明几乎脱口而出的否认道:“崔世宝中了我的下的‘百日红’他不可能背叛我!” “可是父亲,”东方郁心疼的看着父亲,说道:“崔世宝的所作所为我是亲眼所见,难倒这还能有假不成?” “不可能!”东方明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一定是有人在中间搞的鬼,难道是韩清瑶……” “父亲!”东方郁终于看不下去父亲诋毁韩清瑶,高声道:“当时您已经入了大牢,手下也已经树倒猢狲散,她算计我一个手 无寸铁的人又有什么意义?还有您刚才不是也说是韩清瑶救的我吗?” “当初你们被皇帝追杀,满朝上下只有韩清瑶敢在皇上面前保下你们啊!”东方明皱眉道。 这时东方郁才明白,父亲所谓的救,和自己嘴里的救根本不是一回事。东方明所谓的救,是只韩清瑶像皇上求情,请求圣上放 过他们。而东方郁所谓的救则是从坏人手中将他们救出。 显然,这时的东方明也明白了过来,他说道:“你是说,当初我安排你们去投靠崔世宝结果这人居然出卖了你们?” 东方郁想起死去的母亲和妹妹,双手骤然攥紧,道:“比出卖更可恨,他不单囚禁我们,还向母亲传递假消息,说您已经被凌 迟,母亲悲痛欲绝整整三天茶饭不思,第四天晚上就撒手人寰了。” “婉娘她,她……”东方明虽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妻子的死讯,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悲痛自己而死,他的手指攥紧一枚宫绦, 那是他入狱前,妻子亲手为他打的,妻子告诉他,这叫平安节。 男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想起妻子的音容笑貌,突然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骤然从喉中喷了出来。 “父亲!”东方郁惊呼的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一时间自责不已,明明知道父母恩爱异常,自己居然一时嘴快将母亲的事 情说得如此详细,这不是明摆着让父亲心碎吗! “媛儿呢?她呢?”东方明手指死死抓着儿子,血丝一条一条缠上他的眼球。 “媛儿是在逃跑的时候坠下了马车!”东方郁垂下眼,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撒了谎。 可是这一幕怎么可能逃过东方明的眼睛,他立刻就知道儿子一定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才将女儿的事隐瞒了,而事实一定比他能想 象到的更加不堪。 “崔——氏——宝!”东方明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人从坟墓里拖出来剁碎了。 “他已经被小染杀了!”东方郁急忙安慰父亲。 不过他又有些担心俊扬,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小染的儿子俊扬被尹奉祁下了毒,您能不能看在她帮我们报仇的情分 下,将解药给他们!” “尹奉祁这个老东西,那是他亲孙子啊!虎毒不食子啊!他怎么连畜生都不如?”东方明骂完,却又不解的说道:“毒又不是 我下的,我哪里会有什么解药啊?” 东方郁解释道:“俊扬中的是‘百日红’!” 东方明倏地睁大了双眼,道:“你说尹奉祁手里有‘百日红’?不可能,‘百日红’明明是……” 他的声音骤然停住,随后整个人如石雕一般僵在了原地。 “父亲,怎么了?”东方郁从没见过这样的父亲,他就算是当年败在韩清瑶的手里时也一直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可是如 今他居然在父亲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慌。 很快东方明便冷静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缓缓的说道:“茂青啊!百日红从研制 之日起就没有解药,为父无能为力啊!不过 既然韩清瑶对你有恩,你便将你成年时为父送你的玉牌送给那孩子吧!算是我们一家人的谢礼了!” 东方郁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让自己将那块十分不起眼的玉牌当做什么谢礼,正在皱眉思考时,只见东方明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寒光一闪之后,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 “父亲——!”东方郁一声惊呼急忙冲上去抱住自己父亲的身体,只见匕首已经完全没入胸口,鲜红的血液汩汩的向外流 着。 东方郁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伸手去按住父亲那血淋淋的伤口。东方明却是满脸笑意,眷恋的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儿子,露 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他艰难的说道:“别哭!傻孩子,我和你婉娘说好在奈何桥上等着对方,我不能让她等急了!” 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放过你! 东方明躺在儿子的怀里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时间一下子拉的又长又慢,自己的一生在眼前缓缓回放。 他并非东方家的孩子,当年他的父亲为了救东方家主战死,由于死的太过悲壮,东方家便把年幼的他收为了义子,养在府中, 还给了他一个东方的姓氏。 所有人都羡慕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宁可不要这个姓氏,不要什么有致的环境,他也想跟在母亲身边,哪怕母亲只是个 大字不识的寡妇,哪怕她被人嘲笑无知粗鄙。 母亲得知他可以被东方家收养时随便找个了老实的男人嫁了,东方明知道,母亲并不是水性杨花,她只是希望自己能彻底脱离 这个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的东方公子。为此她宁可背着淫妇的名声,宁可被人在村里嘲笑。 东方家对孩子们的要求都很严格,他开蒙本就比其他人晚,加之他并不是特别聪明,所以长长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他默默 的忍受着别人的嘲笑,忍受着对母亲的思念。直到他18岁那年,他听说母亲病危之后偷偷溜回自己的村子想见见母亲最后一 面,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却只看到摇晃的门口挂着的白灯笼。 他踉跄着走进院子,就见母亲身上盖着一张草席,躺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草屋里,一个瘦小枯干的女孩正跪在那里身披重孝为母 亲守灵。 他认得那女孩,她叫婉娘,是继父和原配的女儿。 他早在村里人的嘴里听说,继父在一年前死于一场意外,一直以来重病的母亲都是由婉娘照顾,这女孩已经十六岁了,可是由 于家里实在太穷,所以看上去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 女孩抬起头,对他行了个礼,虽然长得面黄肌瘦,声音却异常的甜美可人,她称呼他是“东方公子”,告诉他不必担心,一切 她已经安排妥当。 就在他纳闷这女孩是如何安排的时候,一头驴子已经停在了门口,张媒婆从驴子上下来,手里捏着一锭银子。女孩慌忙的跑出 去将媒婆拉到院外,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之后,媒婆才沉着一张脸骑上驴子走了。而女孩已经攥着那锭银子回来了。 女孩冲着他露出一个慌乱的笑容,说媒婆只是来给他们送下葬的钱的。 可是在大家族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显然,这个善良到骨子里的女孩为了给母亲下葬,将自己 给“卖”了。 时隔这么多年,他依旧清楚的记得女孩当时的笑容,那是他见过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比那时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温暖。 于是,那一瞬间他做了一个影响他一生的决定:他要娶这个女孩,爱她,照顾她一辈子。 & amp;nbsp; 他陪着女孩将母亲下葬,然后又将聘礼退还给东村那个六十多岁的大财主,带着女孩来到了天都城,用自己的私房钱将她安置 在一间小房子里。 东方家对他回乡埋葬母亲的事情并未追究,却命令他必须将女孩赶回老家,毕竟他是东方家的少爷,在外“金屋藏娇”有损名 声。 而他第一次忤逆了家主的命令,两方僵持了很久,最后他实在担心对方会对女孩下手,于是只好妥协。他将女孩送回了村里, 给她留了一笔钱,并向她表白了自己心思,求她一定要等他回来。 五年之后,他终于成功通过东方家的考试,成为了暗势力的接班人,而他也履行了承诺接回了一直等他的女孩,八抬大轿将她 迎娶入门。 之后,他几次起起伏伏,最苦的时候他被人追杀无处藏身,只能寄宿在破庙里,而婉娘也一直不离不弃的跟着他,从未有过一 句怨言。 他永远记得当年他听到哭声后匆匆忙忙跑进产房,妻子面色惨白,却依旧冲着他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粉嫩的儿子紧闭双眼依 偎在妻子的怀里,孩子湿漉漉的,像极了一个皱巴巴的没毛猴子,可是他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孩子。他的眼眶渐渐变 红,不顾产婆的轰赶一把抱住妻儿,不停的亲吻他们,哽咽的承诺会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们到底还是被他牵连了!他终究只给了他们富贵,却没能给他们平安! 东方明轻轻叹息一声,如今他只希望能用自己的这条命换来儿子的安全,那么他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艰难的将那枚宫绦放在胸口,当时他入狱时唯一的要求就是留下这枚宫绦,而他从狱中逃出,什么东西都没带,也只带出 了这枚宫绦。因为他知道,婉娘虽然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情话,却在每次给他打宫绦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一根发 丝缠在里面,因为青丝即情丝。 他缓缓的闭上眼,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似乎看到妻子一身素衣,晾好茶水站在门口等他回来时的模样! +++++ 作者的废话:东方明再坏,对妻儿却是百分之两百的好……写他死的这段我居然泪目了……o(╥﹏╥)o 第304章:母亲(二更) 兴安公爵府中火把通明,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被赶到了院中,老老少少哆哆嗦嗦的看着进进出出抄家的士兵。 东方澈坐在院中的一把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兆丰则抱着剑站在一旁。 这时,一名士兵过来报告道:“东方大人,远处一处院中有一个妇人被铁链锁着,我们试了几次都无法将铁链弄断,所以过来 请示大人。” 东方澈缓缓睁开眼,想了一下,站起身说道:“带我去看看!” 士兵一路引着他来到了一处极其僻静的院子里,院里一片破败的残垣,院中一棵古槐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东方澈迈步往里走,就看到屋里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女子一身粗布的衣袍,坐的笔直,而地上则是一条精钢打 造的铁链。 里面的士兵一见他来了,立刻站直打招呼“东方大人!” 那原本恬淡坐在那里的女人明显的浑身一僵,她缓缓的回过头,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纱帽隔绝了她的视线,但是不知为什么,东方澈就是能赶紧那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格外的火热。 他微微皱眉,看着地上的铁链,问道:“这锁着的是 什么人?”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 “你是何人?为何会被锁在这里?”东方澈开口问道。 那人似乎十分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却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也没见她说出一个字。 “去!找个人来问问!”东方澈不耐烦的安排道。 随即掏出怀中被西门家改良过的折扇,在手中轻轻打着。他顺着铁链看向坐在那里的女人,似乎正好和对方对视了一下,那人 却像是怕他一般急急忙忙的低下了头。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被带了进来,小女孩显然是被吓坏了,刚被拎进来就噗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你负责这个院子?”东方澈转过头,不再研究那女人。 “是!”女孩哆嗦着回答。 “这人是谁?”东方澈又问。 “是,是清心娘子!”女孩回道:“是主母!” “主母?”东方澈皱眉,他记得尹奉祁在妻子死后并没有续弦,这又是哪里来的主母呢? 他正在纳闷,就见一名士兵跑了回来,道:“东方大人,尹天栋回来了!” “是城门那边事成了吗?”东方澈点了点头,问道:“庆王殿下可是回来了?” 士兵道:“回大人,我们押送尹天栋的半路上遇到了宁国公,王爷将人交给了他,安排他去城头之后就走了,我们也不知王爷 去了何处。” 而这时,尹天枢已经身穿重甲走了进来。 “天枢!”东方澈皱眉问道:“你可知晓庆王殿下去了何处?” 尹天枢停下脚步,摇了摇头:“我当时不放心瑶瑶想去宫里一趟,他当时只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便把天栋交给了我, 让我带着他去城头,等我到时城头大势已去,我便打扫了一下战场,将天栋带回来了。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哪里不对劲!”东方澈皱眉沉思道:“京城太安静了!” 尹天枢正想说打了一个晚上的仗哪里安静了,却猛然意识到了同样的不同。不错,就是太安静了。先不说他们之前已经安抚过 的各营禁军和巡防营,就说各大世家,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的情况下居然集体选择了沉默,既没有四处打听消息,也没有出兵 支援,仿佛是什么人事先和他们说好了一般。 “你也感觉到了对吗?”东方澈继续说道:“其他家保持安静尚能理解,毕竟这些家族为了自保什么状态都会有,可是连东方 家和秦家都保持这样的态度就不正常了吧?” “岳父为了给俊扬解毒带人刚刚回来,他老人家受了伤,正在修养。”尹天枢说道。 “那爷爷呢?”东方澈看着尹天枢说道:“你不觉得当年叱咤战场的爷爷这些年安静的吓人吗?就算秦家保持中立,但是当初 瑶瑶昏迷了两年,秦家却一点要报复的态度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当初他们都知道瑶瑶是被尹奉祁算计昏迷的,俊扬还因此中了毒,秦家就算再中立也不至于连报仇的血性都没有吧? “确实不对!”尹天枢皱眉道:“你现在马上去东方家看看究竟,我去趟秦家。” 两人点了下头正要各自出发,却见那个女人猛地窜起,一把拉住了东方澈的胳膊,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要去!听话!” 东方澈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加之又练过武功,被人突然一拉本能的就是一挣,随后反手就是一推。这一推虽然控制了力道,但 &nb sp; 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却还是不小。女人被他推得一个踉跄绊在锁链上直接摔到在地,头上的纱帽骤然掉落。 随即,屋子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只见女人的脸上从左到右有一条贯穿全脸的伤疤,将本应美貌的容颜硬生生给毁了。 而东方澈却在看清女人长相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那是一张他朝思暮想的容貌。 “母,母亲?!”东方澈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会在这 里?” “公子认错人了!”女人一把挡住自己的脸,开始慌乱的去摸索地上的纱帽。 东方澈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将纱帽扔的远远的,摇晃着女人的双肩道:“你到底为什么会抛下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 么?” 一声轻微的铁链声响起,东方澈这才猛然想起女人被锁住的事实。 他抬手挥出折扇将铁链硬生生劈断,又问道:“还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锁着?还有……” 还有,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女人却还是摇着头,慌乱的说他认错了。 东方澈的眼睛一下就红了,他吼道:“我自己的母亲,我怎么可能认错!” 吼完,他似乎又一下明白了什么,男人的眼中满是悲伤,他终于放开了女人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女能人问道:“我 就那么让你失望吗?甚至连认我都不肯了吗?” 女人抓着纱帽的手指骤然一缩,捏着纱帽边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终于她还是缓缓的说道:“公子你认错人了!” “好!”东方澈被尹天枢扶着站起身,他冷笑着道:“好,认错人了,真是抱歉了!” 说完,他拉着尹天枢猛地向外走。边走边说:“我现在就要去找我父亲问个清楚!” “别去!”女人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又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我求你了!听话!别去好不好?” “你是我什么人?”东方澈将胳膊挣开,冷冷的问道:“你凭什么管我?” “我……!”女人一时语塞,却还是坚持的说道:“我是为了你好,听话!别去问这些,你就当没见过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好 不好?” 东方澈的眼睛骤然眯起,他缓缓的问道:“所以,当年你根本不是跟人私奔,而是被父亲派到了尹奉祁身边对不对?” +++++ 在一阵阵雄鸡的啼鸣里,宫中的铜锣声却更加急促,一声声的高喊报警甚至改过了鸡啼。 一片吵杂中,养心殿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秦家的地下密室里,天霖坐在桌边瞪着大眼睛,看着面前站的笔直的男人。男人一身青色的锦袍,须髯乌黑,双目 炯炯有神,完全看不出已经年过半百。 “陛下,这不过是假死药而已,只要你配合我们,俊扬的解药微臣自然会奉上!”东方政手捻须髯对着天霖说道。 “那万一要是你反悔了怎么办?”天霖托着腮,问道:“到时候我已经不是皇帝了,我也治不了你了啊!” 一句近似乎童言童语的话却将东方政问愣住了,他皱眉,语气里带着长辈的斥责:“陛下,如此多疑非君子所为!” “逼着一个小孩子喝假死药就是君子所为了?”天霖毫不客气的直接怼回去:“话说,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将我给弄死算了,以 你现在的本事,我想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nbs p; 东方政一时语塞,天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其夸张的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对了,我差点忘了,当时为了保 住你们东方家的地位,东方先祖曾经发过毒誓,东方家子孙绝对不得杀害赫连家子孙,否则就会被逐出东方家,永世不得认 祖,对吧?” “我记得,”天霖见对方脸色发青,却一字不答,继续说道:“那时候发了这个誓言的还有北辕家对吧?” “不止!”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庆王赫连奉祥一推门,一跃进了屋里。 而一直守在门外的一众侍卫也跟着一跃进屋,将三人团团围住。 庆王手提宝剑,上面还滴着血,男人边走边说道:“当初建国之初,东方、南宫、西门、北辕四家都是赫连家的家奴,所以当 初都发过这样的誓言。” “庆王叔!”天霖笑着和庆王打招呼。 东方政的表情骤然紧张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盯着庆王手里的宝剑,说道:“单枪匹马就敢闯进来,庆王殿下好大的勇气!” “过奖!”庆王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我是来和东方大人谈条件的!” “什么条件?”东方政缓缓退到侍卫身后,问道。 “你们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无非就是想扶持圣亲王一脉。而如今,天霖若是退位,我则是目前为止圣皇一脉唯一有资格继承皇 位的人,而显然,我就是你们眼中下一个应该会被‘除掉’的人。”庆王缓缓的说道:“我自愿和陛下一同‘死于’大火,不 知东方先生觉得如何?” “如果我不同意呢!”这时,一声呵斥却从书架后面传出,韩清瑶缓缓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身后赫然跟着冰人似的冷释。 ++++ 作者的废话: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 两个男人, 一个人爱祖国,爱人们,善良勇敢,却从可以在任何时候牺牲自己的妻儿来换取其他人的平安。 另一个通敌卖国,残害无辜,胆小凶残,却独独对自己的妻儿真心实意,呵护备至,为了妻儿能与天下为敌。 你会爱上哪一个呢? 分卷阅读263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无数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鸡啼三声,天边已经泛出鱼肚白,整个天都城里却安静的吓人,除了身着盔甲跑来跑去的军人和禁军之外大街上一个人都没 有,就连打更的都躲起来避祸了。百姓们早就被半夜的炮火惊醒,女人们哄着孩子重新睡着,男人们则纷纷躲在窗缝里紧张的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军队。 养心殿外,太后端坐在椅子上,旁边围着一圈的炭火,女人紧锁眉头,焦急的等着里面搜索的消息。 而此时的秦家的正厅里,秦老爷子端坐堂上,旁边的主位上坐着天霖,左侧坐着面色有些苍白的秦邵。而其他人则随便的找了 个位置坐了下来。丫鬟们端上了热茶和茶点,一众人低头安静的吃喝。 这里似乎一下子成了整个京城最安静祥和的地方。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所谓的安静祥和下面,却是酝酿着最大的惊涛骇浪,一 个足以影响整个大渝的巨浪。 韩清瑶将手里的茶水喝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今天大家汇聚一堂。那么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吧!” 室内一片鸦雀无声,没有任何人张口说话。 “好我就先说说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长辈们赐教!”韩清瑶将茶碗放下,缓缓的说道:“自从父亲将我当年被掳走 一事告知,我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孩子是一个家庭的未来和希望,所以一般人家对孩子的保护都是最严密和细致的。普通家 庭里尚且如此,高门世家更甚。而我,作为堂堂公爵府小姐,嫡长女,居然被个什么狗屁天神教在家里给抢走了!就算是别 苑,这事也太过蹊跷了吧?且不说秦家的暗势力鸩羽和黑云骑,就说这三四百的府兵也不是吃干饭的啊!我当时只是个幼儿, 又不是自己乱跑的年纪,难倒秦家的防卫真的差道连个幼儿都保护不了的地步了吗?” 这次就连冷释这种不善机谋的人都已经听出了这件事里的猫腻。他有些紧张的一把拉住韩清瑶的手,手心里都是细汗。 韩清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继续说道:“我是在河边被唐氏发现的,也就是说,这个进出公爵府如入无人之境的天神教, 居然稀里糊涂的把我扔进了水里头。这把这样的一个千辛万苦抢来的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扔进河里,到底是他们的脑子有病, 还是他们当时慌不择路,决定想要拉着我一起同归于尽呢? 不过既然父亲说了,我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想我知道,我就没有继续找父亲打听。不过我这人就是这种有问题不问就会 憋死自己的性格,于是我打着对付天神教的旗号派人潜入了现在的永生教,目的却不是单纯的打击他们,而是去寻找答案。” 庆王惊讶的转头看向韩清瑶,原来当初她并没有让黑云骑直接去踏平永生教,而是派了锦娘和兰若离打入进去目的并不是简单 的从内部瓦解对方,而是为了查明其中的原因。 韩清瑶微微一笑:“果然,锦娘不负所托,给我带出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个老教众曾经醉酒后无意中说,当时父亲在捣毁 天神教总坛时,总坛里的所有人居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而只跪地等死。这就很不正常了,就算他们不想反抗,也不会连求饶 都没有吧?于是锦娘按照这个思路打听下去,发现当年的天神教看上去是教主在主导一切,但其实他不过是个摆设。天神教的 背后,有世家背景。那么结合上面的发现,就不难猜出,天神教其实身后的背景就是秦家。所以,我所经历的所谓劫持,其实 不过是秦家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罢了。目的就是除掉已经暴露的天神教,壮士断腕。” 韩清瑶话音一落,就见秦家父子的紧咬牙关,避过了女人咄咄的目光。不过韩清瑶并不在意,她要的并不是对方的答案。 & amp;nbsp; 而一旁的东方政虽然表明上完全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被女人的分析震惊不已,他之前一直是在远处观望,认为韩清瑶就算再 厉害,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战胜东方明和尹奉祁也不过是对方一时轻敌大意了。可如今他真的站在韩清瑶对立面的 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 庆王和冷释一左一右的投来担忧的目光,韩清瑶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然后她继续说道:“那么为什么秦家要自断一腕?那是为 了结束一场持续了八年的大清洗。” “什么大清洗啊?”天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还记得尹天枢的爷爷也就是尹奉祁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韩清瑶笑着问天霖。 “他是因为谋逆……”天霖猛地明白了,说道:“你说的大清洗,是清洗那次谋逆案里的家族和势力吗?” “差不多!”韩清瑶说道:“准确的来说,是为了清洗那场莫须有谋逆里的所谓余孽!” “莫须有?”天霖瞪大了眼睛惊呼道。 “你可知原来的圣亲王是什么人吗?”韩清瑶看着天霖问道。 天霖果不其然的摇了摇头,因为圣亲王一族谋逆,所以当时已经被驱逐出了皇室,他们的资料也自然被销毁,教历史的师父也 讳莫如深,不会对天霖说起当年。 “他是大渝百官和百姓口中的贤王,心中的君主。”韩清瑶转头看像东方政,问道:“我说的没错吧!东方先生。” “好善而忘势,心系天下,能力卓绝!”东方政看着远方,用着平静的语调说道:“若是他真的想要那皇位又何须谋逆,只要 他站出来,将当年圣皇‘共治天下’的话拿出来,天下的人都会俯首听令。” “所以,当年的谋逆案根本就是……”奉祥说到这里突然停住,半晌才终于说出了那两个字:“屠杀!” 就是屠杀,对所有支持圣亲王一脉势力的屠杀。这果然就能解释当初为什么一起明白的不能再明白的谋逆案居然办了八年,牵 连了三十万人,上到王宫贵胄,下到贩夫走卒,几乎都被包括在内了。 “下面就该我说说圣皇和圣亲王之间的故事了!”韩清瑶又让丫鬟倒了一杯茶,说道:“百年前,大渝建国。所有的史书和史 料都记载哥哥赫连铭善武,出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弟弟赫连锦善文,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最终,弟弟赫连锦主动推举哥哥 赫连铭为帝,自己甘为人臣。因为哥哥的战绩实在是太过漂亮了,所有人在看完历史之后,都觉得他们兄弟旗鼓相当,当初是 因为弟弟的退让哥哥才当上了皇帝。而我看未必吧!从后期圣皇所制定的政策来看,他将人制制定成三六九等,看似规整却毫 无自由。 所以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治国之才,充其量他的本事只是一个将军。那么好,作为一个将军,他又没有治国的本事,为什么会 有人扶持他?又为什么,他的弟弟在明知他不适合为君的时候还是让位了。其实道理很简单。我那时为了帮东方澈找东西,无 聊的看过,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当时圣皇膝下无子。他娶了很多的女人,可是这些女人没有给他生下任何一个孩 子。所以当时所有的人都觉得就算让哥哥登基也无所谓,因为反正圣皇也没有孩子,即使让他坐上几天皇位。到最后还是会把 皇位给他弟弟。 可是大家都错了!这个男人,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怀了深沉的心机,他将自己的一个儿子,偷偷的藏了起来,没有任何 人知道,甚至连他的亲弟弟都不知道,而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不是因为在 战乱时遗失了,后来千辛万苦才找了回来的吗?”天霖又有些不懂了。 “战乱时何等残酷?一个孩子就算活着又如何能证实自己的身份?仅凭一个女奴的供述就认下太子,皇室血统如何能如此随 便?”这次回答他的却是秦邵。 “不错!”韩清瑶说道:“他其实是故意不让身边的女人怀孕,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根本无法生 育后代,也就没有了威胁,大家觉得他都已经无后了,让他当几年皇帝又能怎样?所以他顺利的当上了皇帝。而就在这时,他 将他的手伸向了那些功臣。他将这些推拒他弟弟的大臣们一个一个的铲除,并且开始辅佐自己的势力。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 打仗时一流,玩手段也是一流,虽然没有什么治国的本事。却能在你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做这些小动作而不被发现,着实算是 个人物!” +++++ 作者的废话:大结局倒计时了哦~! 第306章:谜底2(二更) “当年他册封了四大公爵,册封了自己的弟弟,册封了弟弟的儿子。又假惺惺似的,先认了一个干儿子做太子。而没有人知 道,他却有个亲生儿子。”韩清瑶站起身,踱步到堂中央,说道:“我一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费了这 么多的手段去抢这个皇位。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就算他想当皇帝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争取,他也有功劳在,天下有一半是他打 下来的,大家不可能反对的那么激烈,直到我找到了一样东西——” 话音刚落,秦氏父子瞪大了眼睛,东方政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不可耐的问:“你确定的是真的吗?” 显然,韩清瑶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这四个字给他带来的震撼大。 韩清瑶一笑说道:“东方先生,此时此刻,我已经胜了,还有骗你的意义吗?” 说着,她挥了挥手,锦娘和兰若离走过来,两人各抱着一个大漆盒,他们将它放在厅中的地上,打开一看果然是两盒整整齐齐 的书本,上面写着。 “不可能,这本书当年已经烧了,就算是目录页,也早就不知所踪了!”东方政不可置信的道。 “不错。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这本书烧了。那是因为宫里说圣亲王是为了抢救这本书被烧死的。”韩清瑶拿起一本在手里翻开, 说道:“但是你们别忘了,这本书虽说是圣亲王主编,他却只是监督而已,编纂校对都是其他人完成的。当时圣皇已经开始露 出獠牙,圣亲王不可能不做出准备,特别是他如此珍惜的东西。” “可是我们也找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一点消息都没有!”秦老爷子终于开口说道:“你又是如何找到的?” “当然也要感谢东方明了。”韩清瑶笑着说道:“当初东方明倒台时给了我一些东西,里面有一本他小心翼翼珍藏的书叫 。我一直不明白,东方明为什么会把一本破书放的那么仔细。直到有一天我想起当年我无聊时看的那本《大渝皇史 录》,书上面记载说一次东方家主生辰,圣亲王亲自抄录了一本书作为礼物送给了东方家主。于是我将这本书仔仔细细的看了 一遍,果然,我发现这本书每一页都有几个字写的比其他的字大一些。圣王爷的书法是出了名的好,这种低级错误他绝对不会 犯,于是,我将所有这样的字挑出来。发现它们倒着排序,居然是一段藏画字。于是我派锦娘他们按照这个地址连夜赶了过 去,果然在那里发现了当年圣王爷的手稿。” “居然藏在里!”东方政惊讶的无可附加,他记得那本书一直放在书房里,只是作为当初圣王众多恩赐中的一件而 &am p;nbsp; 已,后来东方明当权,说要这本书,他们也没多想,就直接给了他。没想到居然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拱手送人了。 韩清瑶一扬手里的一本,说道:“我看了一下,内容着实让我震惊。按照这个所建设出的世界,自由平等,和现 在完全不同。皇帝只是国家的精神领袖,而实际管理和掌控这个国家的是内阁。并且这里写着,要建立一个民声阁,里面的人 员由百姓推举的人参加,民声阁负责制定法律和政策,内阁负责审核,皇帝负责决定是否执行。这里还提到建立县学、乡学、 州学,学生本身不需要付钱上学,而是由户部在税款里拿出一部分补贴费用,发放先生的月例银子,目的是让所有人都有书 读。按照这个建立起来的国家,社会地位不是通过祖荫,不是看谁生的好,而是通过个人努力得到的。” 庆王惊得睁大了眼睛,他只知道有这么一本书的存在,却完全不知里面居然是这样惊世骇俗的内容。他急忙上前拿出一本在手 里翻看,越看越是兴奋,他激动的说道:“若是当年真的如此建国,那大渝将是如何一派局面!那将是一个空前繁荣昌盛的国 家啊!” “不错!当年想要建立这样一个国家的人们也是像你这样想的。”韩清瑶拍了拍庆王的手臂,道:“所以在看完了这些之后,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圣皇要费尽心机算计自己的弟弟,是因为他的弟弟根本就想让这个天下上没有皇帝。而显然,当初跟随赫 连兄弟一起起兵斗争的人们,他们拥护的、信仰的、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建设的国家,就是这样一个大同的国家,人人平等,人 人自有,老有所依,少有所学……”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 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 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一个苍老的声音徐徐的背诵道。 “可是这样的世界却被那个卑鄙的疯子给毁了!”秦老公爷突然暴起,拍着座椅的扶手,怒吼出了这句话。 随后,已经年过六旬的秦老公爷满头白发,走到那漆盒面前缓缓跪下,颤抖干枯的手将漆盒捧起,浑浊的眼中竟然流出了泪 水,他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听我的爷爷反复的说起过这件事,他直到死的那一天都活在悲愤里,他让我们用白布将他 的脸盖起来,说他到了地下没脸见那些战死的兄弟。当年他们想建立一个是一个大同的世界。于是大家为了这样的一个理想和 目标,一路拼杀。可到最后,胜利的果实就这样被那人给偷走了,这一切的努力都被那个人给毁了!那个人用了卑劣的手段欺 骗了所有的人,他骗他们说他得了恶疾,而且只是一个没有孩子的人。他求大家推举他为皇帝,说他自己不过是想过过这个瘾 罢了。他的弟弟相信了他,他的手下相信了他,他们同情他,可怜他。可是他们的善良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杀戮。几代人的牺 牲,无数人用性命拼出来的江山,无数人到死都在追求的信仰,就这样没有了!” 老人的身体蜷缩着,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看起来孱弱而无助。秦邵和韩清瑶急忙上前扶起他,让他坐到椅子里休息。可是老 人却死死抱着漆盒,就连坐在椅子上都要将他们抱在怀里。 看着秦老公爷的动作,一时之间,在场所有的年轻人都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想当年,一群一气风发的年轻人,抱着必死的决 心,为了心底的那份信仰,发动了那次革命。那么多的艰苦,那么多人的牺牲。他们为的不是自己,不是封侯拜相,不是荣华 富贵,他们为的是建立一个老有所终,壮有所用的大同国家。 而他们 的盟友却背叛了他们! 他们一时的仁慈,换来的是背叛和杀戮。他们用血泪换来的胜利果实就这样被人毫不留情的摘走,甚至踩烂在了脚下。 “帝师之家?”东方政用冷嘲的声音,说道:“世人羡慕的地位其实根本不是我们想要的。东方、西门、南宫和北辕。这四家 原本是赫连的家奴,世世代代都要侍奉主人,无论主人做的事情是大忠大义,还是伤天害理,我们都必须服从,不得反抗。当 初圣皇答应过我们,只要那样的国家建立了,我们都会获得自由,我们永远不再是别人的奴隶。可是国家建立了,皇上赏赐了 无数的东西,却独独没有给我们自由,我们却依然还是赫连家的奴仆。” 东方政坐回椅子,缓缓的说道:“只为了给他们续命,我们祖祖辈辈便被迫和赫连家的人使用共生咒。只因为东方家的人聪 明,皇上死的时候,我们就必须殉葬。我们不想让我们的子孙继续受制于人。可是那个人盗窃了我们的胜利,建立了这样一个 不伦不类,让人恶心的国家。百年间,皇室一直在打压我们,他们驱逐了西门家,让南宫家万劫不复,只有当初唯一一个支持 过圣皇的北辕家得到了扶持。他们杀了很多我们的人,最后我们不得不用教会的形式来维持自己的信念。窃钩者诛,窃国者诸 侯! 分卷阅读264 韩清瑶也坐回自己的座位说道:“当年的开国四公爵显然都是被皇族除掉的。还有后来无辜受牵连的南宫家,还有后期的徐家 等等。所以说,这么多年来,各种大家族的毁灭都是因为圣皇和圣亲王两派之间的斗争?” “没有什么斗争,因为根本就不对等!”秦老爷子说道:“那些人天真的认为自己可以凭借手上臣子的权利改变这个国家,让 这个国家重新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可是,他们都太单纯了。当一个以皇帝个人喜好为最高目标的王朝建立起来之后,这些所 谓的臣子只是皇帝手里的棋子,根本不可能撼动王权。” 东方政说道:“二十多年前,皇帝查到了南宫家在秘密资助圣亲王一脉。那时他们觉得是该将这件事画上终点了。所以那一代 的圣王爷赫连勇绵以及资助他的南宫家等等家族势力,统统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南宫家的嫡系被杀了个干净。西门家也受到 了牵连,被驱逐在外,变成了一个江湖世家。而圣王一系,则被剥夺了封号,国姓,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皇亲而已。” “随后就是持续八年的疯狂大清洗。”韩清瑶塞了一块点心在嘴里,咽了之后说道:“那段时间你们自身难保,根本没办法接 触,或者扶持尹奉祁。所以尹奉祁才会自己去寻找资源,他才会联络上徐家,想借助徐家的财力东山再起,因为老圣王死的太 突然,尹奉祁根本不知道你们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也根本不知道他能用你们这些人作为力量!” 所以前世尹天枢摇旗呐喊要造反时,才会有那么多武装突然站出来支持他,因为他们都是圣王一派的支持者。如果,前世不是 有东方澈这个东方家的内鬼帮着庆王,估计尹天枢就会成功了! “这么说尹奉祁还真是傻!”韩清瑶突然有点同情尹奉祁,她说道:“那我大概明白了,你们之所以那个时候天神教冲入京城 根本就是你们的手段,你们就是让天神教变为邪教,从而断腕求生,对不对?” “不错!”东方政承认:“当时的皇帝在教安插了人手,几乎马上就要查到上层。” “你们怕皇帝顺藤摸瓜,摸到你们和圣王爷一脉的关系,于是乎你们被迫断腕。”韩清瑶看着东方政和秦邵,说道:“一个将 自己的女儿偷偷送走,对外宣称是天神教将女儿绑架。另一个。则对外宣称自己的妻子和天神教的人私奔了。这样你们两家就 有了冠冕堂皇铲除天神教的理由,并且借此在那次大清洗当中活了下。还真是好笑!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有更高明一点的手 段。” “不是我们的手段不够高明。而是因为皇帝当时也确实没有想,彻底弄死我们两家。”东方政说道:“秦家的态度一直太暧 昧,一直维持中立,而且作为谍者,他们自然而然会接触很多人,很多事。而东方家作为一代帝师,有太响亮的名声和太多的 门徒,如果连东方家都卷入,反而对皇帝不利,显得他失道寡助。” “于是乎,当时的那次大清洗之后有了一个很好笑的结果,留下的两个被斩断了手脚苟延残喘的世家,一直在蠢蠢欲动的想要 翻盘。另一边,尹奉祁因为他的父亲是被冤枉的,开始自己去接触徐家,想要翻盘。而与此同时,他发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不对,是神秘的力量帮助了他。”韩清瑶鄙夷的笑了一声,道:“按照尹奉祁突然崛起的时间来看。当年的你们是因为看到了 当时的尹天枢,这个孩子活脱脱活成了他祖父的模样,他不像尹奉祁,这个孩子勇敢、坚强、隐忍、正义。所以你们看到了一 位储君,你们又燃起了希望,你们用各种身份去接近、扶持尹奉祁,甚至为他筹备了碾州军。我一直不明白,尹奉祁这个废 物,是怎么培养出那么优秀的碾州军的?还有在尹天枢走之后,碾州军居然完全不服从尹奉祁的安排,可是今天碾州军却又疯 &n bsp; 了似的冲上来。那是因为碾州军,就是你们培养的尹天枢的卫队。而这次自杀式的袭击只是为了配合你们在城里逼宫的行动而 已。” “不错,如果你没有你出现的话,一切都会顺理成章。”东方政说道:“尹奉祁会发动一次叛乱,然后在这场叛乱中皇帝自 杀,他也会失去其他的儿子,然后我们会帮助他建立新的王朝,不多,只要给我20年,我就能让碾州军成为尹天枢手里的一 把刀。” “可惜了,我出现。”韩清瑶笑着说道:“你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出了我这么一个祸害。居然让尹天枢完全脱离了 你们给他预定的路线,他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普通男人。所以……” 韩清瑶顿了一下,强压胸中的怒火,说道:“所以那次父亲才说韩家和唐家人是为信仰牺牲的,因为唐家守护的宁州必须失 败,就算没有那场提前的爆炸,唐家也会弃守宁州,因为你们需要先将关外六营牺牲掉,然后让尹天枢带着士兵收复失地,建 立人望。而我,必须给尹天枢戴上一顶绿帽子。我必须要让尹天枢知道,他的能力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所以他才会 发了疯似的渴望权力和力量。我一直以来都以为你们的目标是我。你们想用我去控制尹天枢,想用我去控制庆王,想用我去控 制东方澈。而其实,你们真正想要的只是尹天枢。你们真正算计的人,一直在关注的人,也只有他,因为他是你们眼里的储 君。你们一次一次的磨练他、捶打他,想让他成为精钢利剑,可是奇怪的就是这块铁,怎么打都不成功,因为有我。所以明面 上有个东方明,暗地里有个尹奉祁,他们似乎都针对我。其实真正在后面针对我的人,是你们。可惜了,大家各怀心思,最后 居然不伦不类的弄出来了现在的这样的效果。东方明被我斗倒了,尹奉祁一败涂地,所以逼到最后,你们不得不图穷匕见,不 得不从幕后走到台前,准备了今天这样的一场大戏。可惜了,如今碾州军已经全军覆没,东方明自杀,尹奉祁疯癫,而你们的 假死计划也被我撞破,看来,你们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把我算在内啊!” 屋里突然一片寂静。秦老爷子依旧抱着漆盒一动不动,秦邵将头扭向一边,不敢和女儿对视。东方政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他 们为之努力了几代人,最后。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实在不想接受。 东方政缓缓的转动他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的秦邵,突然暴起,指着他的鼻子说:“秦邵,从你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我就 说过她会毁了计划,可你偏偏不听,非得要娶那个女人,非得生下这么一个妖女。千秋大业就毁在了你这个儿女情长的人的手 里,你对得起圣王爷?对得起你们全家的列祖列宗吗?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对韩清瑶如此赏识关爱,我几次三番要弄死她 你都不许。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她是你女儿,真的是你女儿。所以你才那么包容她,呵护她,甚至为了她,你连大业都不要 了。我真是不明白,秦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只知道儿女情长的废物。” 秦邵确这样坐在那,一句话也不反驳。 韩静瑶冷冷的一笑,看着已经歇斯底里的男人说道:“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不能保护。他又凭什么来保护这个国 家?再说了,你们所谓的大同难倒就是要靠牺牲无辜人的性命才能达成的吗?” “妻儿算什么?”东方政说道:“为了国家,为了大义,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妻儿又算得了什么?我又有什么舍不得 的?” 韩清瑶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觉得这个人已经无药可救。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实在不想再和他多说。 & nbsp;突然,一个柔弱的女声颤抖着问道:“所以,当年的的一切都是你们的局对不对?”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秦氏在儿媳卢氏的陪伴下正站在门口,秦氏脸色惨白,几乎就要站立不住。旁边的轮椅里坐的是依旧 昏迷不醒的秦简。韩清瑶想起,这个时间正是她们两个推着哥哥晨练的时间。 “兰儿……”秦邵万没想到居然被莫兰发现,瞬间脸上的血色消失一空,惨白的不似活人。 “你别叫我!”莫兰的眼中突然闪出丝丝白光,她激动的指着秦邵说道:“当年沫儿在我面前被人掳走,我每天都是怎么过来 的,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你告诉我,这居然不过是你们的一出戏?是你们设置的一个局?秦邵,我真是看错你了!” 莫兰越说越激动,眼中白光越来越盛,四周开始响起鸟雀的声音,随后无数鸟雀黑压压的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而秦夫人的脸 色也开始变白。 第308章:怪物?(一更) 眼看妻子脸色越来越白,秦邵足尖一点一直冲了过去,口中喊道:“兰儿,你先停下来,不是那样的,当年我明明派了人保护 沫儿的,可半路除了意外……” 秦邵突然停住,欲言又止的看着莫兰,终于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一群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鸟雀呼的冲了过来,直接将他围住。可秦邵担心妻子,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瞬间被鸟雀锋利的 喙在身上叨出好几处口子。 更多的鸟雀蜂拥而至,瞬间围绕起来将莫兰的身形吞没。韩清瑶知道情绪极度激动下动用这个能力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秦夫 人虽然平日里养尊处优,却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她急忙拉过冷释低声吩咐道:“母亲身体受不住,等下我将那里撕开一条 口子,你赶紧进去打晕她!” 而此时,大家已经隐约看到莫兰的嘴角开始渗出血丝,卢氏在一旁急的大叫:“母亲,您冷静一些!大夫说夫君不日就会醒 来,您不能……” 莫兰似乎是听到了儿子的消息之后分了一下神,而就是这短暂的一分神,韩清瑶已经抓住机会,她目中银光一闪,原本密不透 风的鸟群顿时乱了一下,分出一条极窄的口子。 “冷释!”韩清瑶大喊一声。 冷释却已经在同时身形一闪,冒着被鸟雀袭击的危险,冲进了鸟群,转眼一记手刀准确挥出,下一刻秦夫人双眼一番,人已经 倒下,紧接着被顶着鸟群冲过来的秦邵稳稳接住。 包括韩清瑶在内的众人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心——!” 伴随着秦老公爷的一声惊呼,韩清瑶只觉得身后劲风闪过,随后腹部便是一凉。她在四周人的尖叫声中缓缓的低下头,就见一 柄雪亮的匕首,从她的肋下刺入,在身前露出一个闪着寒光的刀尖。 她艰难的转过头,就看到,那个本该坐在轮椅里昏迷不醒的秦简,此刻双目赤红,牙关紧咬,正站在她身后恶狠狠的攥着刀 柄。 “你这个妖女,当年为什么就没摔死你?”男人的怒吼伴随着抽刀时鲜血喷溅的声音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一众破了音的呼喊。 韩清瑶在倒下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刚才父亲的欲言又止,想要隐瞒的就是这个真相。当年父亲将她送出时必然是做了完全的 保护,所以能那样周密的环境下顺利算计她的人,就只有当时还是个孩童的秦简了。原来,她费尽心思让雪灵救回来的人,居 &n bsp; 然是一个一心想要她死的人。 一阵一阵的冷风,从伤口里灌进来。韩清瑶躺在冷释的怀里,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旋转。凭着自己多世的记忆,她知道,她就 快死了。 冷释一遍一遍的点着她的穴道想为她止血,可是即便点中了,也依旧无法让那不停涌出的血停下来。男人的手抖的越来越厉 害,甚至根本点不中穴位,却还是锲而不舍的继续点着。 庆王颤抖着跪在她的面前,死死的按住她腹间伤口,双唇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 天霖帮庆王死命的按住韩清瑶的伤口,哭嚎着喊道:“为什么非得要换人当皇帝才行?你们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推行什么《大 渝宪律》吗?那么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啊?难倒我当了皇帝就不能推行吗?明明姐姐说什么我都会听的啊!” “嘡啷”一声,秦简手里的匕首应声掉落,秦老公爷已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老公爷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他骂道:“你个畜 生,那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啊!” “她才不是我妹妹,”秦简吼道:“她出生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眼睛发着白光,她就是个怪物!” 原来,这就是他要弄死自己的原因啊!韩清瑶想:六亲无靠,十世横死,果然一点儿折扣都不打啊! 一滴一滴的泪水砸在韩清瑶的手背上,她知道,那是庆王的眼泪,这是第三次她死在庆哥哥面前了吧!上一次他就已经疯癫 了,这一次呢? 她看到冷释终于放弃了无用的止血,一双带血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眼里含着泪,唇角上弯笑的万念俱灰。 韩清瑶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艰难的伸出手,眷恋的捏了下庆王的手背,又摸了摸冷释的手。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几乎用尽 全身的力气,却只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好好的等我回来!也许我不一定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们不许,不许,认不出我!”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也开始越来越清楚,女人提了下唇角,很想再看看她的男人们,可是 眼皮却有千钧重,她又一次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终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同时,院外的炎烈大着嗓门兴奋的道:“那将军炮简直神了!这仗打得太过瘾了!” “那一会儿你可以要好好谢谢西门家才是啊!”韩文昭的声音悠扬响起,听得出,声音里都带着些许笑意。 “他这个大老粗会说谢谢?我还真不信!”唐皓瑾撺掇着道:“东方澈你说呢!” “滚远点,少带上我!”东方澈的声音里带着些鼻音,似乎是哭过了一般。 “好了!先别吵了!”尹天枢声音有些低沉,说着他已经快步推开院门,说道:“都是一身的血和灰,赶紧收拾干净,别让瑶 瑶担……” 尹天枢的话在冷释和庆王两人凄厉绝望的长啸中骤然停住。 几个男人像是被冻在了当场。他们怔愣的看着正厅里痛哭哀嚎的冷释和庆王,看着哭的几乎抽搐的天霖,看着颤抖落泪的秦老 公爷,看着抱着秦夫人浑身是血的秦邵,看着哭倒在兰若离怀里的锦娘。 最后,他们才将目光看向地上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女人的唇角带着笑容,初升的金色阳光灿烂却冰冷的照在她脸上,女人 就那样躺在那里,像一朵凋零的金色花朵。 男人们的唇边还挂着胜利的笑容,他们想和她讲述战场的风云,他们想听她软着嗓子叫他们相公,他们想和她一起分享这份胜 利。 可是,尘埃落定了,他们想要细心呵护的花儿 ,也凋落了。 +++++ 五年后,三月三 天都城的大街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自从五年前皇帝开始推行新法以来,大渝只用了短短五年的时间就已经超越了其他的邻 国。吓得附近各国纷纷来朝,天都城里经常能看到带着礼车前来朝拜的各国使节,一时间好不热闹。 酒肆二楼临街的一张桌边一个女子带着个白色的纱帽,拖着腮,似乎在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酒肆里说书先生一拍枕木, 唾沫横飞的开始讲道:“上回书说道,唐晏将军率兵直捣大合国老巢,将大合国国王从龙座上揪下来打了个鼻青脸肿……” “啪——!”楼上的女人猛地拍案而起,说书先生的话被这一拍直接吓了回去,酒肆里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 向女人。 女人也是一愣,随即就见她又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高声道:“打的好!——” 众人哄了一下纷纷恢复原状开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说书先生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两眼女人,最后继续讲了起来。 菱染急忙低身坐好,在心里自言自语的骂道:“我说你这个破系统是不是该格式化了?居然给我送到了五年之后。你这不是让 他们苦等了五年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最牛逼的AI呢?” 一个不分男女的机械声音在她脑海中回答道:“现在是在度假模式中,我只能打开小部分功能,这次投掷已经是误差最小的 了。” “我谢你八辈祖宗!”菱染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咬的咯嘣响道:“赶紧给我定位下,他们都在哪里呢? 我的祖宗就是你们人类,”系统用它那波澜不惊的声音说道:“还有,现在是度假模式,无法开启定位系统。” 菱染强压住心头的怒火,磨着牙问道:“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功能啊?” “对话功能!” “我操!”菱染气的差点没再次拍案而起:“感情你个废物现在只会跟我打嘴炮是吧?” “语言是人类沟通的……”不等对方的长篇大论说完,菱染已经在脑海里吼出了“强行关闭系统对话”这句话,随后,那声音 戛然而止,女人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街对面的一个小贩用把小铁锤轻敲着手里的菜刀,高声的叫卖道:“卖了!卖了!神机堂隔壁出品的菜刀,品质保证……” 旁边的另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小贩毫不示弱的叫卖:“都来看看啦!最新上市的胭脂啦!东方首辅都说好看的颜色喽!” 菱染用手指敲着桌面,听着楼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叫卖,开始琢磨到底应该先去找哪一个。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她伸头一看,就见远处一队人马正慢悠悠的往这边走。 “哎呦,这是宁州敬武院的队伍吧?”隔壁桌的一个高个男人问道。 “对!看这一身黑,肯定是他们!”另一个矮个男人回答道:“他们可是这次大军礼里夺冠呼声最高的队伍啊!” 敬武院?大军礼? 菱染急忙问道:“请问下两位大哥,你们说的是什么啊?” 她声音甜美,虽然是带着纱帽却还是让两个男人停下对话看了过来。 ++++ 作者的废话:今天这边大结局!~! 第309章:大结局(二更)<重生:权佞(NP,H)(青天白日梦)|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n bsp; 第309章:大结局(二更)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高个男人笑着问道。 “是啊!我刚到天都!”菱染如实回答,毕竟她确实刚回到这个世界。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高个男人继续说道:“三年前,皇帝下令敬武院重新开办,而且以后会每隔三年在天都城举办全国范围的大军礼比赛。这是第一届。听说有整整8家队伍参赛呢!而这个敬武院则是这次夺冠呼声最高的队伍!” “虽然它资格最老,可是毕竟才重开三年,为什么它的呼声这么高啊?”菱染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矮个男人说道:“你知道敬武院的院长是谁吗?皇帝大人啊!这些人妥妥的是天子门生啊!” “哎!来了!”高个男人指着不远处高声喊道:“你看,带队的正是敬武院现任监院西门释大人啊!” 菱染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顺着男人指的方向,果然就看到冷释一身黑衣端坐马上,正带着队伍往这边走。 已经而立之年的冷释已经将青涩完全褪去,周身带着成熟男人的气质,只是那副冷脸半点没变,反而愈演愈烈,若说以前他是个冰块,现在就已经是座冰山了。即便是相隔这么远,韩清瑶已经看到周围的人都在不自觉的纷纷让路。 队伍十分的安静,甚至已经安静到了压抑的地步,队伍里的所有人恨不得连呼吸和心跳都一并停下。 原本热闹无比的大街因为这支队伍的关系顿时变得安静无比。 智字营的掌营李兵微微侧头看向旁边的好友吴启仁,就见好友脊背挺的笔直,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他急忙收回眼神,也跟着挺了挺腰。 目光却不经意的落在了西门监院的背影上。 他和吴启仁都是三年前第一批来到敬武院的学生,要说他们最怕的人就是除了客座先生贤王殿下,就属这个西门监院了。他们跟这人相处了三年了,愣是没见这人笑过,甚至连礼貌的微笑都没有过。 于是他们在私底下都说这个西门监院人长得俊朗英武,功夫又是深不可测,之所以而立之年都还没娶妻绝对是因为这张冰山脸冻跑了所有的女人。 李兵一路走着神突然就听头顶一个娇媚的女声高声喊道:“冷释!我回来了!” 他急忙冲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间酒肆的二楼上一个带着纱帽的女人正兴奋的对着他们队伍不停的挥着手。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过是和其他人打招呼时,那个一直以均匀速度往前走的西门监院居然猛地勒住了马缰。 随后他就看见那个女人手扶着纱帽身手敏捷的翻身从二楼跳下,直奔他们的队伍跑了过来。 队伍里所有的人都蒙了,大家互相看着对方,实在忍不住的互相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叫的是谁啊?不要命了吧?” 这时那个女人已经跑到了队伍面前,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喂!说好的!就算不是以前的样子,你们也不许认不出我的!” 这时众人才惊讶的发现,这女人居然一直是在和他们带队的西门监院说话。 李兵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他急忙和身旁的好友对视了一眼,着实担心会不会有血溅当街的场面发生。 而他们果然看到西门监院浑身紧绷的从马上下来,不知是不是气的太厉害,他的手都在颤抖,跳下马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 “沫儿?”他听到西门监院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可是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劝一劝的时候,就见女人已经点了点头伸手摘下纱帽。 四周无数抽气声响起,李兵整个人愣在当场,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黑发入瀑,肤如凝脂,秋水含情,朱唇带笑。那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诗句就像是专门为了这个女人所写的一样。 “你回来了?”李兵震惊的发现,西门监院的声音里居然带着了些许哭腔。 “回来了!”女人柔声的说道。 莫非两人是旧识?李兵正好奇,随后他就震惊的看到,他们那个冰山一般的西门监院,一把 将女人抱在怀里,当街就吻了上去。 四周一片死寂,一街的人愣是眼巴巴的看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这才猛地回过神。 冷释伸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沙哑的问道:“那这次,是什么身份?” “菱染!”女人灿烂的一笑道:“这次是我自己,身体、样貌都是我自己的!” “好美!”冷释看着女人的眼睛,说道:“原来我的沫儿,居然这么美!” “那个!”菱染实在被一街的人看的浑身难受,小声说道:“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好!”冷释应了一声,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直奔自己的马走去。 “等一下啊!”菱染一把拉住他,指了下刚才跳下来的酒楼,道:“我还没付账呢!” “李兵!”冷释喊了一声,这才将还在震惊里的少年叫醒,他吩咐道:“去,帮你师娘把账结了!” “什么?师,师娘?”李兵几乎是本能的问道:“监院,您娶妻了?” “我19岁就娶妻了!”冷释微扬下巴,唇角勾起,对着所有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 天都城,西门府 卧房的大床上,女人浑身赤裸的躺在锦被上,男人跪在她双腿间用舌尖舔舐着女人下身那粉色的花蕊。粗长的舌舔过闭合的阴唇,探入小穴舔吮著。 “啊……冷释……不行了……别……别舔了……”女人惊喘著想逃,下身却被男人死死钳制住,根本动弹不了半分。 男人从女人的双腿间抬起头,说道:“不行,你这身子是初次,不润好的话,会伤到!” 冷释又一次低下头,又将她的两腿分架在自己肩上,舌头探的更深,一次次的舔弄磨到阴蒂,女人小穴绞紧收缩,终于颤抖著到达高潮。 待菱染终于在高潮中缓缓回神,就感觉一个滚烫的物事正抵着花穴,冷释一双黝黑的眸子盈满了柔情,轻吻着她的红唇,声音里都是情欲的沙哑:“沫儿,我来了!” 等到菱染睡醒时天已经黑透了,冷释一身寝衣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进眼睛里,刻在骨子里。 “看什么呢?”菱染被看的别扭,伸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冷释却将她的手拿道唇边轻吻,道:“我很怕,怕一切都是我的一个梦!” “你可知,那次……”他的声音骤然哽住,眼圈瞬间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菱染叹了口气,起身在男人唇上吻了一下,转移话题,问道:“他们呢?都好吗?” “你不在,他们怎么可能好?”冷释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已经传信给他们了。应该很快都会到了!” “啊!”菱染突然惊呼一声从床上窜起,可是她动作实在太大牵动了身下的伤口和酸疼的腰,于是嗷的一声又摔回床上。 冷释心疼的将她抱住,伸手帮她揉着酸疼的腰,道:“想要什么和我说便好了!自己起来做什么?你身上还没好呢!” “今天是三月三上巳节啊!”菱染哀嚎:“都怪你,弄得人家都没法去街上玩了!” 冷释脸颊一红,轻声道:“我,确实粗暴了些!” 他一开始还勉强保持着清新,告诫自己要轻柔,可是后来就渐渐失控了,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菱染已经累的昏睡过去了。 “我不管!”菱染伸手掐着冷释的胳膊,恶狠狠的道:“我要去街上玩。” “好!”冷释毫不犹豫的回道:“我背你去!” 天都城的大街上,一辆马车上庆王疲惫的掐着眉心,一旁的韩文昭也正在闭目养神,庆王开口道:“慕容景还是不肯回去吗?他是准备在大渝当质子了吗?” “果然不该一时惜他,告知瑶瑶的口信!”韩文 昭眼也不睁的说道。 突然,一声女子柔美的声音顺着窗子传来:“左边,不对,左边上面的那个!冷释,你怎么变笨了啊!” 韩文昭猛地睁开眼,挑帘往声音处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颗巨大的杏花树下,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们站着,正抬头对着树上的冷释指挥着。 “那不是冷释吗?”庆王皱眉奇怪的说道:“居然上树帮人摘花,真是……” 他的话骤然停住,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世间除了韩清瑶,怕是没有第二个女子能指使的动冷大冰山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这时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家仆气喘吁吁的截停了马车,道:“王爷,王爷!西门大人来了口信,说那位回来了……” 家仆后面说了什么,两人已经听不清了,他们只看到那名女子已经转过身来,愕然是庆王画中艳绝华夏的宋菱染。 “菱染!”庆王颤抖着拉着韩文昭下车。 就见女人将冷释摘下的花别在鬓边,冲他们一笑说道:“哥哥,庆哥哥,我回来了!” (正文完) 番外一慈云庵 天都城外的慈云庵 菱染拖着腮坐在亭子里,看着远处的一辆简朴到简陋的马车,冷释在一旁用小刀把果皮削了,然后切成小块喂给她吃。韩文昭 在一旁手抚琴弦和赫连奉祥一起合奏一曲,唐皓瑾则是嘴里叼着一根草,靠着亭子不时用脚尖踢一下菱染的小腿。 菱染实在是被他踢烦了,伸手在男人的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疼的唐皓瑾直接窜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自我安慰:“打是亲,骂是 爱!” “我说你们整天不去工作每天围着我转,这合适吗?”菱染皱眉看着周围的四个男人。 “合适!我围着我娘子转有什么不合适的?”唐皓瑾几步跑到桌边坐下,往那一趴,嬉皮笑脸的说道:“我本来就是回兵部述 职,现在正是休假呢!” “我本来挂的就是虚职,没我在他们更自在!”赫连奉祥笑着说道。 “我安排他们自行练习了!”冷释又喂了菱染一块苹果,说道:“何况我已经传书回去,让他们派人过来接替我了。” 韩文昭停下手中的弹奏,皱眉问道:“瑶瑶莫不是嫌我们烦了?” 于是,四道带着哀怨的眼神骤然传来,菱染猛地打了个哆嗦,觉得哥哥这道题绝对是个送命题,她急忙一笑说道:“怎么可 能?我就是怕耽误了你们的正事……”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冷释已经罕见的打断她说道:“陪伴你才是我们的正事。” 菱染再次无语。 这时,就听一见不远处慈云庵的大门一开,一名女尼走了出来,她将一个腰牌还回,双手合十,对着马车上的人说了什么。冷 释耳朵尖,帮忙给大家传话:“那女尼说‘施主,她不想见你!’” 冷释将最后一块苹果喂进菱染的嘴里,然后说道:“车上的男人说‘她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女尼说‘她让你转告施主,除非 雪瞳复活,不然她不会再见任何人!’” 几个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自从那天之后秦简被雪灵带走,不知所踪。莫兰搬出秦府住进了慈云庵,从此五年的 时间里,无论秦邵如何哀求,她都没有再见过他。 “其实,”菱染拖着腮,嚼着苹果,说道:“秦邵虽然用了些手段,却并没有想害死自己的女儿,他之前只是派人将孩子送 走,估计 原本是打算等风波平息之后再和妻子坦白,谁知道自己的儿子坏了事,他知道是儿子害了女儿,却一直顾忌妻子的承 受力而不敢说,压了这么多年,他也挺可怜的。” “若是当初没有他的糊涂作为,你又哪里会受那么多苦!”赫连奉祥皱眉说道。 “可是如果没有这件事我就没办法认识哥哥和你们啊!”菱染说道:“如果一直长在秦家,估计我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涂脂抹粉,那样你们也不会喜欢啊!” 再说了,她本就被定义了十世苦命,无论有没有秦邵和秦简的举动,她都会经历那些苦难。 “说的也是!”一旁的唐皓瑾拿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一下,咬了一大口,说道:“要是那样的你,估计我看见就躲远远的 了!” 韩文昭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觉得那样的瑶瑶也不错,可是想到若是那样就无法和你经历那些时光,我突然觉得秦家似乎也 没那么可恨了!” 赫连奉祥却是想了下微微一笑道:“菱染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冷释在一旁补充道:“同意!” 唐皓瑾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翻了个白眼道:“你们真虚伪!” 这时就见那马车上下来一个身影,那身影格外瘦削,岣嵝着腰,完全没有了五年前的模样。 “既然父女一场,我怎么也得帮帮他。”菱染拍了拍手,看着四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反正你回来了!你都不在意了,我们更不在意了!”唐皓瑾几口干掉了苹果,将果核一扔。 “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韩文昭说道:“就是把天捅漏了,哥哥也帮你补上。” “文昭兄客气!”一旁的赫连奉祥说道:“我愿于你并肩补天!” “帮!”冷释言简意赅的说道。 几个人于是几步冲到了秦邵的身边,男人们几下制住了侍卫和随从,菱染二话不说直接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边哭还边喊 道:“父亲!父亲!你怎么了?你一定坚持住啊!来人啊!救命啊!” “我没……”不等秦邵说话,他只觉得腰间一麻,冷释已经伸手接住了他下落的身躯。 菱染一个眼神给了一旁的唐皓瑾,唐皓瑾立刻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跟着菱染呼喊了起来。 韩文昭本来想站在一旁看热闹,一见这边似乎严重了,立马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过来。看着秦邵面色虽然苍白,嘴唇却还算红 润,正想安慰菱染,就觉得自己的裤腿被人扯了一下,也是立刻会意,跟着几人一起呼天抢地。 一旁的赫连奉祥忍笑实在忍的难受,索性将手掩住嘴唇,肩膀微微颤动,不知情的人一看一定会以为他是过度悲伤而正在隐隐 哭泣。 “你们……”秦邵刚想开口,却随即就被更大的哭声所打断,弄得他一头雾水,真心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灰布僧衣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直直的扑向了众人围着的秦邵,正是一直避而不见的莫兰。 “秦邵!你怎么样了?”女子急急唤着,几乎是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玉雕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喂到秦邵嘴边,说 道:“这药虽然药效刚猛,但是能缓解你的心疾,你……” 她话未说完,手腕却被男人一把抓住,男人手臂用力狠狠的往怀里一带,她便就这样被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莫兰!你终于肯见我了!”秦邵将头埋在女人的颈间,轻呼出声。 菱染赶紧起身给两人让开地方,擦着眼 泪嘟囔道:“早出来多好!嚎的我头都晕了!” 旁边的冷释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一边拿出一个水囊,递给她示意她喝点水。 “秦邵你居然又骗我!”莫兰惊觉自己又被骗,愤怒无比,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却被菱染一把拉住。 “好了!”菱染无奈的语气说道:“五年了。您老的气也该消了吧!” “你知道什么!你可知……”莫兰的话说道一半就被眼前看到的四人给惊讶的打断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四人,惊呼道:“你们 不是,不是……” 四人急忙搭手将两人扶起来,韩文昭礼貌的深施一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真的是你们!”莫兰的眼眶一下红了,她哽咽着说道:“你们有心了,可惜沫儿她,她……” “娘亲,我已经回来了!”菱染走上前,一把抱住莫兰,低声道:“说起来你可能有点不相信,但是我真的是秦雪瞳,我借尸 还魂了!” 菱染扁了扁嘴,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必须的说是“借尸”,真的有点不舒服。 莫兰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不敢相信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其实她是不是瑶瑶,我们最清楚!”韩文昭说道:“岳母大人,请相信我们!” “的确!”一旁的唐皓瑾说道:“除了瑶瑶,我们可是谁都不要的!” “也许很匪夷所思,但是当初菱染就说过让我们等她回来。当时您也在场不是吗?”庆王说道。 莫兰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她拉起菱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一边落泪一边道:“你真的是沫儿?” 菱染点了点头,莫兰一把抱住女儿嚎啕大哭了起来。 ++++ 虽然莫兰没有答应立刻下山,但是也终于点头,同意见秦邵了。 菱染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便带着四人往山下走,谁知刚走到一半就见前方尘土飞扬,一匹黑马正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马上的男人大概是心急嫌马慢,离众人还有一段距离时猛地从马上跳起,一跃已经到了菱染的近前,下一刻菱染已经被他紧紧 的抱在了怀里。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菱染只觉得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在她脸颊上,她急忙推了下男人,说道:“我回来了,我说炎烈,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快被你勒死了。” 她话音刚落,就觉得屁股上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只听炎烈对着她的耳朵吼道:“你不是挺聪明吗?居然被亲人给暗算了。你知道老子差点没直接抹了脖子跟你一起去了。” 这事菱染确实听冷释说了,他说那天因为其他三人都听到菱染的话,所以虽然悲痛却还不至于绝望,可是后回来的男人们并没 有听到,首当其冲的就是暴脾气的炎烈,他当场就红着眼睛将秦简的手脚骨头捏碎,被人拉开之后又开始找剑要抹脖子。 要不是冷释手快拦住了他,估计这人真的就跟着韩清瑶一起去了。 菱染揉了下发疼的屁股,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柔声哄道:“你别气了,我也不想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炎烈的话让几个男人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的一切,顿时心有余悸,纷纷上前拥住了菱染。 无论如何,回来就好! 分卷阅读265 清晨,东方府 东方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着头上的屋顶缓了好一阵,才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 他的身侧睡着一名绝色女子,东方澈似乎在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之后,这才抬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微微侧身,轻吻了一下床上女子红润的嘴唇。 在整整看着女子的睡颜一个时辰之后,他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这时男人才恋恋不舍的将被子给女子拉好,才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迈出房 门。 门口兆丰已经等候多时,一见他出来,上前一步听候分配。 “叫厨房多准备写糕点和小菜,辰时送到房里来。”东方澈声音放的很轻,像是怕惊醒屋里的人儿,边说边往前走:“粥要煮的软烂一些,小菜以清淡 为主。糕点花样多一些,实在做不出新样子就去福顺斋买些回来……” 看着絮絮叨叨嘱咐着小事的少爷,兆丰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之感,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您这是给里面那位准备的?” 三日前,东方澈才从闵河赈灾回来,刚从朝里下来就疯了一般的跑去了庆王府。 随后便是一连三日没出过庆王府半步,据说连早朝都直接告假不去了,急的皇帝陛下亲自到庆王府抓人却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请出来了。 昨夜,消失了三天的东方澈终于出现,不想却同时带回一名女子,那女子被他小心翼翼的用薄被裹着,亲自抱回了自己的寝室,还亲自打水为女子沐 浴。 这对于五年来不沾女色的东方澈来说简直是惊天奇闻,兆丰自然对里面的女子十分好奇。他知道东方澈对韩清瑶的深情,但是私底下却私心的觉得逝者 已矣,活着的人总要从新生活,如今看到东方澈居然抱回个女子,自然是感到阵阵欣慰。 东方澈一挑眉,桃花眼罕见的笑弯了,他紧抿嘴唇,说道:“这些年过去,你也娶妻生子,怎得变得如此婆妈?想问就问,想说就说。你是不是对里面 之人甚是好奇?” 兆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终究还是点了下头。 东方澈没有回答,却是已经轻笑出声,一队丫鬟这时正巧路过,看到这一幕纷纷怔住了,其中一个震惊的问身边的另一名小姐妹,道:“刚才是不是我 看错了,我居然看到大少爷笑了。我来府里一年多了,从未见大少爷笑过。” 旁边的小姐妹回道:“一年多算什么,我来府上四年了,别说看到大少爷如此轻快的笑容,就是弯一下眼睛,勾一下嘴角这种动作都未见过。似乎也就 只有见到大夫人时少爷那眉目才会柔和一些。” 丫鬟们口中的大夫人正是那时接回来的慕容氏。 带队的嬷嬷回过神,急忙对着女孩们呵斥道:“不许议论主子是非,赶紧走!” 东方澈却没有顾忌这边小骚乱,径直走到了后院。 天都城里一共有五座监牢,分别是都察院大牢,刑部大牢,大理寺大牢,京兆府大牢,还有御门卫的诏狱。 这五座大牢分工不同,环境也有天壤之别。都察院大牢又称天牢,主要关押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们,所以这里的环境是最好的。而刑部大牢负责关押三 品以下官员环境其次。大理寺则关押各地送来的重刑犯,这里的环境一般,但是无疑是全国看守最严格的。京兆府大牢则关押天都城里的一些临时犯 人,是五座牢房里看守最松散的。再来就是诏狱,这里则是恐怖传说最多的地方。 可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天都城中的各个世家府邸中其实都有一间自己的牢房,那里不似这些大型牢房哀嚎不断,却往往是最为阴暗潮湿,同时,也 毫无法制的地方。 &nbs p; 东方府的牢房在柴房附近,是由一个废弃的地窖修改而来,为了防止里面关押的人逃出来,所以之前上掀的地窖门保持了原样。 门上被人用厚重的石质井台压着,四个壮实的家丁合力才将井台抬开。 男人抬腿沿着石质楼梯一路到了地下,没想到下面却是豁然开朗,整整有四间镶着铁门的牢房,东方澈一路走到最后一间,那是一间特制的水牢。 这里是五年前由一间普通牢房刻意改造而成,上层有进水口,下层有出水口,有人在上面控制下面的水量,多时可将人没顶,浅时不及脚背。所以,被 关进这间水牢里的人,若是被人折磨自然是会泡在水中无法休息,更无法睡觉的。 不过此时,水牢里却并没有盛满水,不过四壁上却潮湿异常,可见是刚刚将水放走。 水牢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人躺在里面,他面若枯槁,瘦的已经脱了相,手脚像是面条一般垂在身旁,上面可见无数被泡的溃烂的伤口,他双目紧 闭仿佛死了一般。 东方澈看着里面的人,问道:“还没死呢?” 兆丰上前回道:“还没有。” 东方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五年都没死,真是坚强的让人恶心。” 里面的人正是失踪了整整五年的秦家大少爷秦简。当时他被炎烈将手脚打断,却还是不知悔改,最后秦家实在是痛心,将他送出城,谁知他半路居然失 踪。有人说他是畏罪自杀了,有人说他是逃跑了,可除了几个男人之外,没人知道他居然是被东方澈给关在了府中水牢里。 秦简似乎是听到上面的对话,他微微抬头看向东方澈却笑了起来,口中喃喃的说道:“我是不会死的,你们不就是想为那个妖女报仇吗?就是想折磨我 吗?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我不会求饶的。那妖女该死,我在替天行道,我在为民除害……” 兆丰一听秦简又开始胡说八道,担心的看向一旁的东方澈。却见那人罕见的没有发脾气,只是平静的说道:“送他上路吧!” 兆丰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东方澈又重复了一次,道:“用鸩酒吧,舒服一点。” 说完,男人再也不看对方,迈步走出了地牢 番外三系统游戏1 公主府里,菱染无聊的坐在水边喂鱼,她现在无聊的几乎要骂街了。 虽然众人并不想离开菱染半步,但是他们毕竟个个都是国家栋梁,偷懒几天也就算了,日子久了别说皇帝不同意,连各位大臣也纷纷出面规劝,最后实 在没有办法,众人只好忍了思念,跑去忙公务。就连炎烈都被这些拉走去帮忙整顿吏治了。 雪灵自从韩清瑶死后就不知去向,俊扬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粘着爹娘的孩童,每日除了上课就是被尹天枢扔到军营里历练,基本在家里看不见他。 最近域东和大渝频频示好,慕容景更是成了域东使节,赖在了大渝。可是毕竟他有爵位和家族在,不似炎烈,所以一直以来只是陪着菱染,却并没有正 式住进公主府。但是他每天十二个时辰里有八个时辰耗在公主府里不走,大家也不好硬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本着防火防盗防情敌的原则,东方澈以商议两国边贸事宜为由,连慕容景都被拉走了。 “啊——!”菱染对着天空吼道:“我快要闲疯了,敢不敢给我找点事情做啊!” 这时,她的脑海里猛然出现一个声音,正是她熟悉的系统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否接受当前世界任务?】 实在闲的无聊的女人也无暇追问这家伙是怎么自己解开禁止出来的,急忙道:“你是说这个世界还有任务?说说看是什么任务?” 【但凡是世界都会有任务,只是任务是否是主线的区别。】 “我明白,赶紧说任务!”菱染急忙问道。 【是你之前拒绝过很多次的孕育任……】 不等系统说完,菱染已经跳了起来,道:“停!这个破任务别找我。就是躺下挨操到不停怀孕的无脑任务,你找个干嘛?我又不是蚁后,只负责受精产 卵!” 【这次的奖励十分丰富,您确定不考虑一下吗?】系统冰冷的问道。 “你这家伙历来吝啬,我才不相信你能有什么好奖励呢!”菱染说道:“再说了,我的身体是系统改过的,从内到外,已经很完美了,还想我怎样?” 【你的身体虽然经过系统改造,但是那只限于1.0版本的改造,现在系统已经升级为4.3版本,自然可以继续改造。例如:名器升级,以及特殊技能等 等。】 “听着有点意思!”菱染缓步到凉亭内,道:“先说任务。” 【因为你之前的多次的出色表现,此次任务你只负责测试最新升级5.0版本的奖励系统。】 “哎呦,这可是前所谓有的好事啊!” 菱染有点不敢相信,她之前只是听说过这种测试奖励系统的工作,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轮到自己的头上。而且她现在闲着没事做,正好这任务又在本世 界,她就做点私活打发时间。 【任务内容为提取本世界的优质精液DNA,每提取到一种晋级一次,上不封顶!】 “……” 这内容还真是简单粗暴啊! “有时间限制吗?” 【时间限制为24小时之内。24小时之内收集的DNA少于8个则视为任务失败,惩罚为立刻结束假期。计时开始!】 菱染眨了眨眼睛,这才猛然意识到对方居然已经开始计时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操,随后二话不说直奔朝房。她记得没错的话这帮 家伙应该都在一起开会呢。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当她急忙忙的赶到那里却只见到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唐皓瑾。 对于她的出现唐皓瑾颇为意外,他以为是菱染嫌弃他没去找她,急忙边走边解释道:“这事真不怪我,都怪东方澈那个死疯子,每天给我安排一堆的 活,他忙也不让我们消停,我这几天忙的头发都白了,我就觉得他这是报复,他肯定的是嫉妒我们比他年轻,所以……” 菱染听着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时间提示,实在没心思跟他废话,她眼珠一转,嘴巴一扁,委屈的道:“我自己太无聊了,想要个孩子陪我玩!” 唐皓瑾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都呆住了,菱染这次回来之后,他们几个暗自商量过,为了以后她能将心留住,所以决定大家都按照顺序留下孩子,而这 个顺序到底如何决定因为最近实在是太忙都还没有确定。 可是女人如今跑过来找他说这样的话,一时间唐皓瑾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那一声实在够大,菱染吓得急忙上前道:“你走路小心点啊!好歹都是大将军了,还真不稳重啊!” 结果话音刚落整个人被唐皓瑾一把抱起:“你真是个勾魂的妖精!”,说着,他已经往朝房内室里准备的值夜小屋走去。 随后,那个简陋的小屋里便传来了男女的喘息声,唐皓瑾抬高女人臀部,重重的抽插,直叫女人在他身下颤抖喷水才肯善罢甘休。好不容易等他停下 来,菱染有气无力推了一下他的身体,道:“起来了!他们人呢?” “你还打算找他们?”唐皓瑾说着又起身挺进女人身体,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刚和自己恩爱完就惦记其他男人的女人。 “系统救命,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家伙睡着啊!”菱染忍受着身上的刺激,在心里问道。 【正在执行强制催眠!】 冰冷的声音刚落,唐皓瑾已经双眼一闭倒在了菱染身上。 【开始执行清理任务!】 菱染还不等问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一凉,下一刻那些粘腻的汗水和体液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操,你还有这个功能呢?我怎不知道!” 【这是最新升级后的新增功能!】 【现在发放第一次奖励,奖励名称‘孜孜不倦’】 “什么意思?” 【使用者看似弱不禁风,却有无限体力,按照生物学上的意思……】 “说人话!” 【就是特别耐操!】 “他妈的!谁他妈设计的新版本?” 【恕我不能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新版本的名称暂定为‘勾魂小妖精晋级系统’】 “……” 【是否转换到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我如果说否呢?” 【那您需要自行前往!】 “接受转换!”菱染恨得咬牙切齿。 随即,四周的环境骤然一变,菱染缓过一阵头晕之后,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兵营的中军大帐里。最关键的是她居然是赤身裸体的。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尹天枢的声音由远及近,道:“这批新人体质都不错,你们一定要给看好了,还有让厨房杀头猪,他们最近体力消耗比较 大,得好好补充……” 菱染来不及骂那个坑爹的系统,急忙翻找能遮体的布料,可是这大帐里除了战报就是地图,真心没有什么能遮身体的东西,眼看声音越来越近,女人急 忙一矮身缩进了为首的桌子下面。那桌子围着一圈布料,正好藏住她的整个人。 她刚躲进去,帐篷的门已经被撩开,尹天枢带着几个副将走了进来,男人脚步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角上扬,看的周围几个副将冷汗都下 来了,不知这位冷面王爷突然笑起来是个什么情况。 就见男人道:“你们都出去吧!另外,大帐外十丈内不得有人。我要安静的处理些事情。” 几名副将一看不是针对自己,于是立刻得令跑没影了。 待确定了周围人都撤走了,尹天枢悠悠闲闲的卸下身上的玄甲,走到书案前,用脚尖踢了下里面的人儿,强忍笑意道:“都走了,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菱染有些抱怨的问道。 男人将盔甲挂好,道:“你身上的味道,我会闻不出来吗?你以为……”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转身正好看到女人光溜溜的从书案下爬了出来。 “你,你这是……?”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却发现嗓子干的要命。 “夫妻情趣啊!你要是不发现的话,我就能趴在桌子底下伺候你了!”菱染厚着脸皮瞪眼胡说。 而随后,她就知道随意挑逗男人的后果是什么。 尹天枢多年在军中,身体强悍的绝不输当年,禁欲许久更是格外放纵。他抱着菱染边走边抽插,因为重力的作用,男人走的每一步都格外深,顶的菱染 浑身颤抖不已,几乎马上就要昏厥过去,可偏偏新提升的身体格外耐操,即便如此激烈的性爱,她只是徘徊在崩溃的边缘,却根本无法真正昏厥躲避。 随后又把女人压在书案上疯狂抽送。到后来,男人彻底失了控,大掌抓着她两腿,窄臀快速摆动,热铁强有力地贯穿女人身体。高潮频繁又强烈,菱染 哭着求饶,却换来男人一次又一次更炽烈的射精。 尹天枢一个人就不停气的操了整整两个小时,菱染最后连嗓子都喊哑了,浑身除了哆嗦,什么都做不了。 【已采到合格的DNA,是否强制催眠?】 “是,是,是!”菱染在心里吼道:“任他这么干下去,再给他八个小时也跑不了。” 女人话音一落,只觉得身上男人动作一停,随后眉头紧皱,眼中满是不解,随后终于抗拒不了系统的力量,直接倒在了一旁。 菱染抖着双腿站起身,怕他属下进来看到他的窘态,费了很大的力气将男人的衣服整理好。 【开始执行清理任务!】 【现在发放第二次奖励,奖励名称‘七窍玲珑’】 【奖励解释:在女人动情之时,花心会从里面突出肉针,探入阴茎铃口,并不断撩拨吸吮,男人会得到比以往更加激烈的快乐,同时延长交欢男子的射 精时间。】 “我就操了!”菱染气的骂道。 【开始转换到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我操,你个坑爹的系统,又私自做决定!” 分卷阅读266 菱染再次赤身裸体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是在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上,马车造型普通,两边是装了靠垫的长条椅子。 一般来说这样的椅子下面都会设置储物格,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找到件遮体的衣服。 心动不如行动,女人于是开始在四处翻找了起来。 而当韩文昭捏着眉心上了马车时,看到的就是思念到骨子里的女人那一丝不挂的白皙胴体,正以一个十分诱惑的姿势跪趴在地板上,本就纤细的腰肢和 翘起的娇臀组成一个淫靡的弧度,一对椒乳在长发间若隐若现。 “瑶、瑶瑶?”韩文昭有点不敢置信的将马车门关上。 “哥!帮我找件衣服。”菱染一看是韩文昭顿时放下心来,完全忘记自己此时的状态,继续翻找着。 男人的身体带着灼热的气息直接靠近,就在她兴奋的从里面抽出一件披风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扑倒在了马车上,一口狠狠的咬在了女人的锁骨上。 …… 这个画风似乎有点不对啊!谁能告诉菱染,那个克己守礼的凌大人到底怎么了? 韩文昭一口咬完,算是勉强克制住心头的悸动,睁开眼正要问菱染为什么会这样出现在这里,谁知一抬眼只见少女眼圈通红,一双大眼睛泪眼朦胧,紧 咬着樱唇,秀眉轻皱,娇嗔似的妖媚表情让人移不开眼,像是邀请男人犯罪。 韩文昭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花,除了想要狠狠进入女人的身体让她尖叫颤抖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想法。 他握住那软滑的细腰,用坚硬如铁的肉棒挤开繁复的褶皱,挺身直直的冲进了女人身体的深处。刚一进去韩文昭就觉得不对了,虽然他和菱染这具身子 在一起的次数不多,但是这次明显觉得有哪里不同。虽然依旧是紧致湿滑,根本不需要做前戏就能顺利插入,但是里面却像是活了一般,不单吮吸的力 量更大,还像是有无数只触手在抚摸着棒身。 韩文昭头皮一阵阵发麻,几乎马上就要激射而出,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化在女人身上了。 突然,深入的龟头一挺到底时碰触到一个细细的肉针,正撞在他顶端的小孔之中,顿时男人全身仿若电击般的激灵了一下。 “瑶瑶,你这里面是什么?怎么在咬我!太爽了!”韩文昭红着眼睛疯狂的朝着刚刚的位置撞去,待他铃口又一次被那肉针探入时,男人低吼一声,最 后一丝理智瞬间消失殆尽,开始了疯狂的抽插。 小半个时辰后,男人再也受不住,肉棒骤然变硬,做出了射精前的准备,可那穴肉却像是一个活物,宫口的软肉骤然张开,像是一个小嘴一般紧紧吸住 男人的前端,藏在里面的肉刺全部暴露出来,卡在男人射精的一刻,伸长自己的身体,直接刺进了小孔之中,将精液一滴不漏的堵在了里面,同时前端 那肉眼可见的倒刺则在男人坚挺的内部蠕动刺激,既阻滞男人射精,又保持在欲射的边缘,最大限度延长着男人射精的快感。 韩文昭嘴巴徒劳的长着,脸上、身上都是晶亮的汗水,脖子上青筋毕露,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跳动,整个人在灭顶的极致快感中整整坚持了五分钟。 这时那个肉刺才像是终于完够了,懒洋洋的退了出来,憋了许久的浓精爆射而出,韩文昭的眼角竟然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漫长的射精结束时,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小死了一次。 男人手脚无力的倒在一旁,正要伸手去抱同样可怜兮兮的菱染,系统声音骤然响起: 【强制催眠启动】 【清洁功能启动】 【发放第三次奖励,琼浆玉液】 【奖励解释:在女人高潮之时,双乳会产生乳汁,下身会潮吹出蜜水,含糖量为13%左右,相当于高糖份荔枝的甜度,并带有特殊的香味。】 MD,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奖励。你这还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荔枝? 【开始转换到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菱染已经无力骂街了。 +++++ 当听到院里传来冷释指导弟子的声音时菱染的心一下落了地,她急忙在床上爬起来裹了薄被打开了衣柜。冷释的衣服除了一身的朝服是紫色的,剩下的 不是黑色就是玄色,菱染实在是不喜欢,索性找了件白色的丝锦中衣套在了身上。 菱染身材娇小,衣衫的下摆已经遮到了膝盖,索性她也没再找其它的衣服。折腾了一个上午,菱染饿的前心贴后背,可是如今已经是过了饭口,她这身 也不好出去找东西吃。 不过好在冷释这里为了她,都会在床头准备些小点心,于是她直接打开点心盒子挑了块最喜欢的桂花糕塞进了嘴巴。 嚼着点心又觉得渴于是她抱着点心盒子跑到桌子前找水喝。 这时,正在院中指导众弟子的冷释突然一顿,随后道:“练功要讲究劳逸结合,下午的训练取消,现在解散!” 话音落下整整有5秒钟的时间,院子里的人都愣在当场居然没有一个人要动。 冷释听着屋里的声音,在也不管这些孩子,一个纵身就进了屋子,同时将门闩给闩上。 菱染挽着袖子,嘴里塞的像是一只花栗鼠,对着他挥了挥手,道:“你忙完了啊!我都快饿……” 她话音没落,已经被人一把搂进了怀里。 冷释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道:“对不住,我最近太忙,都没能陪你。等书院的队伍回去了,我保证天天陪着你。” 菱染刚要点头,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只听一名女子的声音道:“师兄,我做了糖水给你送来尝尝。” 菱染一耳朵就听出是冷释的三师妹纪欢,顿时脸就拉了下来,冷释眉头一皱,低声道:“她已经嫁人了,你莫要吃醋了!” “嫁人还惦记给你送糖水,还真是‘兄妹情深’啊!”菱染冷哼一声,起身就要走,冷释一把将女人拉进怀里,低声道:“我这就叫她回去,以后我只 吃你的糖水。” 大概是刚刚有了新‘技能’,菱染对糖水这个词立刻就想歪了。顿时小脸一阵泛红。 冷释看着女人羞红了脸颊,正好奇,这时猛然想起菱染似乎穿着自己中衣,仔细一看胸前还有两个凸起,手掌不自觉的往下一摸,摸的却是一手的丝 滑,顿时也明白了,于是对着门口高声道:“多谢师妹了,我有糖水喝了,不必麻烦了。” 话音落下,他身子一矮直接钻到了桌下,蛮横挤进女人的双腿间,烫人的舌头立刻舔上了女人光滑娇嫩的花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的加持,菱染觉得下身敏感的过分,她似乎都能感觉到男人舌头上味蕾的细微剐蹭,每每经过都让她战栗不已。 “沫儿,你今天好甜啊!”冷释像是一只舔弄蜂蜜的黑熊,更加疯狂的吸食着女人身下的蜜汁。 终于菱染再也受不住,尖叫着潮喷了出去了。 一股清甜的香味顿时在屋中四溢,冷释被溅了一身,看着女人下身喷出的清液和胸口喷出的两道乳箭,却是惊喜不已。 他一把将女人抱起放在床上,将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几下剥光,随后双手一用力就将女人身上虚挂着的中衣撕烂,烫人的肉棒直接一入到底。 而下一刻,他却直接惊呼了一声。菱染这个身体的初夜是他取的,里面什么样子他也最清楚,可是,现在他不禁开始怀疑,这已经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 器官了。那东西完全成了精。 里面的褶皱转着圈磨动着、挤压着、揉弄着他的肉棒,那褶皱上似乎有无 数的小舌头在突起、舔弄而且越来越快。 本就多汁的小穴此时已经如同浸满了水的海绵,每一次进出就会有大量的水液被挤出。 突然,敏感的铃口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冷释控制不住的低吼了一声,快感从尾椎直冲脑门,脑子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已经凭着本能像刚才 的那处撞去。 “嘶!——”再次被蠕动着的软针插进他敏感的铃口,男人仿若全身受到电击般,极致的舒爽让他脑里炸开了花,他把女人的双腿杠在肩上,完全是 凭着本能用力的抽插着。 冷释本能的因为这灭顶的快感感到害怕,可是偏偏又像是扑火的蛾子,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发了疯,失了控,只想往里冲,把自己深深的嵌进女 人的身体。 很快冷释就到了极限,一阵阵的快感像是电流一般在身体内乱窜,他有些舍不得,可偏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而就在这临界的一瞬间,那宫口故技重施,毫不犹豫的含住男人的前端,同时,肉针扎进了男人的棒眼儿里,它像是顺着棒眼直接扎进了男人的心里, 让冷释尝到了极致的舒爽,舒爽到他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男人的五官都有些狰狞,手上早就失了控制,将女人的腰肢掐的青紫一片。 极致的快感持续了整整5分钟才随着精液的喷射而停止。 当冷释栽倒在已经被乱七八糟的水液浸湿的床上时,菱染迷迷糊糊的听到了系统的提醒: 【强制催眠启动】 【清洁功能启动】 【发放第四次奖励,水漾菊蕊】 【奖励解释:女人的后庭极易出水,且会有无数肉棱如章鱼吸盘】 菱染躺在床上,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了。 【开始转换到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番外四系统游戏3 天色渐暗,大渝皇宫里专门负责各处点灯的各位掌灯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而御书房内,所有的太监宫女却都恨不得将头缩到胸腔里,一副希望立刻土遁的模样。 “选妃!选妃!选妃!”赫连天霖乌黑的葡萄眼里满是怒气,他将一摞的奏章狠狠的扔到地上犹然觉得不解恨,抬脚又踩了好 几脚。 一旁的齐富安安静静的站着,如今他已经接替了师父当上了大内总管太监,妥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只见他任由皇上发泄完,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前,递了杯晾好的茶水,低声劝道:“主子莫要生气,都是些书生的酸文,不必 和他们一般见识。” 齐富有些尴尬的一笑,皇帝已经二十岁了,别说在帝王家,就是百姓家里,这样的孩子也开始要准备娶亲了,可是赫连天霖却 和几个男人一起痴痴的等着韩清瑶,谁敢提立后纳妃之类的必定会被他狠狠收拾一番,于是最近的一两年里确实也没人敢说 了。齐富看着一地的奏折,微微皱眉,觉得今天这个状况绝对不一般。 “你知道什么?”天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道:“这帮东西敢同一天递折子上来摆明了就是东方澈搞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他 的小算盘,姐姐回来了之后一直被他们几个关在家里,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就是怕我把姐姐拐跑了,简直岂有此理,气死我 了!” 齐富小心翼翼的接过茶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毕竟只要一牵扯到韩清瑶,他们这位皇帝就特别激动,一句话说不 好就容 易挨板子。 这时,只听门外响了一声轻咳,天霖立刻转头看了一眼齐富。 这是宫中的规矩,因为大内总管,自然要管很多事情,同时大内总管一般都是皇帝的贴身侍奉,所以一旦总管和皇帝在一起, 高声请示自然不合适,于是在有什么事情只需要请示总管的时候,这些太监们就会在门外轻咳一声,等到总管空出手来见他 们。 “去吧!”天霖挥了挥手,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齐富急急忙忙的出来,一看正是负责管理皇帝养心殿的贵喜。 贵喜行了礼之后,便直起身在齐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齐富的眼睛越瞪越大,随后他低声叫来另一个小太监守着这里,自己跟着贵喜急匆匆的离开了。 而很快,齐富便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天霖皱眉道:“你说你好歹是大内总管太监了,怎么还如此毛躁?成什么样子?” 谁知齐富却满脸喜色,急匆匆来到天霖的书桌边,低声道:“恭喜主子,刚刚贵喜来报,说您的养心殿里潜进了一名绝色美 人,我一听没让他们动手,自己跑去看了看,居然真的是长公主殿下。” 天霖猛地站起身,不敢置信的揪住齐富的领子,问道:“你可是看清楚了?真是姐姐?” “看清了,看清了,之前奴才不是趴在庆王府墙头看过殿下容貌吗?”齐富急忙道:“您也知道,奴才别的地方蠢笨,就着双 眼睛看人是过目不忘,我可以确定就是长公主殿下,而且殿下那可是天人之姿,一般人那里赶的上半分。” “真的是姐姐!”天霖急忙放开齐富,急急忙忙往外走,道:“快!快回养心殿。” 结果他刚走两步急忙停住,道:“去叫御膳房准备些姐姐爱吃的点心和酒菜,用心做着,姐姐若是高兴了,我重重有赏!” 齐富点头称是,主仆二人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养心殿,天霖刚要推门进去,就被齐富一把拉住。 他挤眉弄眼的低声说道:“主子,记得奴才之前跟你提过的,煮饭啊!” “煮什么饭?姐姐饿了?”天霖眨巴着眼睛不解的道:“不是已经叫御膳房准备了吗?” “哎呦!我的主子呦!”齐富有些恨其不争的道:“生米煮熟饭!” 天霖愣了一下,随即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狠狠得敲了齐富脑袋一下,低声呵斥道:“你小子这子孙根都没了,怎么天天还想这 么龌龊的事情?小心我再给你割一遍。” 齐富不敢再多言,只好捂着脑袋往后退,谁知天霖走了两步刚伸手要推门,自己却又缩了回来,歪脖看了齐富一眼,道:“上 次那个什么陈大人家的女儿献上来的酒还有吗?” 齐富眨了下眼,立刻想起,两年前,翰林陈大人的一个女儿入宫给太后娘娘送补品,谁知居然生了歪心思,不知从哪里弄来了 加了药的酒准备和天霖一夜夫妻,谁知半路就被逮了个正着,最后一家人都被发配充军了。 “有!小的特意留着了!”齐富低声道:“就是为了今天呢!” “就属你小子鸡贼!”天霖用手指点了点他,终究还是说道:“去,给我拿来去!” 很快,齐富就将酒拿来,天霖深吸一口气,将酒壶背在身后,这才走进了养心殿。 菱染此时已经睡的香甜,虽说有系统加持她不累,但是毕竟一连被几个男人来回折腾,还是有些疲倦,确定这里是皇宫,而且 安全之后,她就控制不住眼皮打架,直接睡着了。 昏黄的烛光在屋里摇曳着,床上绝美 的女子侧身躺着,眉如远山含黛,唇若樱桃带露。单薄的被单勾勒出女人玲珑的身段,精 致玲珑的锁骨,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露在被子外,粉妆玉砌,晶莹剔透,简直像是美玉雕琢的一般,灯下白得耀眼,整个人 都好像在微微发着光。 只一眼就让这位名誉四海的少年天子心头狂跳,魂飞天外。天霖只知道此次韩清瑶回来变了容貌,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之前 听齐富说她惊为天人,还以为只是他为了讨好自己的说辞,如今一见,天霖只觉得齐富这家伙着实是胸无点墨,只会用惊为天 人来形容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低声道:“姐姐!姐姐!醒醒!吃些东西再睡!” 女人秀眉微拧,睫毛轻颤,眼睛眯起一条缝,看清来人之后,娇媚的声音带着些许干哑,道:“天霖,我好累,让我再睡会 儿!” 天霖的心头一震,敢这么叫他的,天下只有韩清瑶,眼前的美人果然是他的好姐姐。 他心一横,到桌前拿了酒杯和酒壶,又回到床边,低声道:“那姐姐先喝口酒润润喉咙。” 菱染被他吵的烦了,眯起眼露出带着惺忪雾气的眼珠。看了眼对方手里的酒杯,就着天霖的手喝了一杯。正要躺下接着睡,谁 知对方依旧不肯放过她,继续说道:“姐姐再喝一杯吧!” 菱染只好又喝了一杯,等到天霖再劝的时候,女人却火了,道:“你怎么不喝?光知道灌我!” “哎!我也喝!”说着,天霖急匆匆的又跑到桌边拿了另一个酒杯,倒上两杯酒挽着手要和菱染喝合卺酒。 菱染皱眉,只觉得浑身发热,脑子有点迷迷糊糊,却被天霖强拉着,不肯放手,她不由的道:“喝什么合卺酒?你又不是我夫 君!” 天霖死皮赖脸的道:“喝了本就是了吗?姐姐是不是嫌弃天霖了!你知不知道,那日,我有多难过,之后病了整整一个月 呢!” 说着,一双葡萄眼瞬间满是泪水,可他偏偏不让它们落下,就这么盈满眼眶,可怜巴巴的看着菱染。 不得不说,周围强势的男人太多,天霖这副小奶狗的模样意外的戳了菱染的软肋,她急忙起身去哄:“小天霖乖,不哭啊!姐 姐疼你!”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被子下可是一丝不挂,如今直起身来的时候,被子从胸口滑落,胸前露出鼓囊囊丰满的乳房,雪白的嫩肉伴 随着女人的动作轻颤不已。 两人都是僵在当场,天霖一双含泪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那处,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口水。 菱染急忙拉起被子将身体遮住,转身背对着天霖,娇嗔道:“看什么看?我是你姐姐!”不知道是不是那酒的缘故,少年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胯下涌,一时间想都没想伸臂从身后将女人抱在怀里。 年轻人火热的胸膛贴上菱染后背时,烫的她莫名打了个激灵,呼吸微颤,一股莫名其妙的渴望开始在心里蔓延。 “姐姐的身体好凉!靠我紧一点,我帮你暖暖。”赫连天霖一门心思准备煮饭,全然没觉察菱染身体的颤抖,他紧紧搂着菱 染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都圈到了怀里,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四处摸着,享受着被子下女人柔软滑腻的触感,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 菱染敏感的耳后,温热的气息让女人心跳骤然加速。 “恩……”菱染轻哼出声,嗓声带着甜腻和娇媚,听得天霖更加亢奋。 女人浑身泛着一股淡淡的粉红,无助地扶着身后少年有力的手臂,那结实的肌肉却不夸张,似乎隐藏着属于年轻人的无限青春 活力。 & nbsp; 菱染模模糊糊地想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抱着她撒娇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了一个结实的男人。 她不由得想起前几世里少年那矫健有力的腹肌,修长结实的双腿,还有那劲腰,宽肩,以及折磨人的精力,每次都是弄到她求 饶还不肯放过她。 “姐姐,你好软,好香!”怀中人的身体不像自己那么硬邦邦的,反而如他想象的那样,软软香香的,叫他爱不释手。 天霖忍不住的将手往被子里探,脸颊则是贴在菱染脖颈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 番外五系统游戏4 菱染维持着最后一点矜持和理智拉着少年的手腕往外掰,可惜天霖毕竟已经成年,又一直习武,虽说比起冷释那种高手完全不 行,但是对付个中了药的女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女人的力气像是蚂蚁撼树,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味道。 “姐姐!”天霖实在太了解自己这个姐姐,绝对是吃软不吃硬,于是他装出一副哭腔继续卖惨:“我出生就被抱进了皇宫,都 没吃过一口娘亲的奶水,我都不知道女人的胸脯是什么样子的,摸别人会被打,姐姐的胸脯借我摸下么!” 说着,少年的的一双大手已经罩住了女人的双乳,这是天霖第一次摸女人的胸,从前只在梦里想象过,不过因为自己是男的, 所以一直以为女人的胸和男人的屁股一样,都是硬硬的,没想到那一对奶子摸到手上居然软的像是要融化一般,乳肉又软又 嫩,已经凸起的乳尖顽皮的在他手心里乱窜。天霖嘴里面顿时更加干燥,手上不自觉的大力地揉动起来。 刚刚闻到肉香的少年猴急的一脚踢飞被子,将赤身裸体的女人抱在了怀里,早就已经滚烫的阳具重重地撞在了女人的后腰上。 那不同于男性臀肌的柔软触感,让少年的阴茎更胀了。 挤压在身后的滚烫坚挺菱染当然清楚是什么,她一面拒绝着,身体却遵循着本能下意识地耸动腰肢,浑圆的臀肉不由自主的去 蹭对方的坚挺,温热的淫液从小穴里流了出来,腿心湿漉漉了一片。 天霖下身硬的难受,可怜兮兮的用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大狗似的在菱染耳后蹭个不停:“姐姐你身上好软,我下面涨的好疼,我 快难受死了!” 春药的药效已经开始完全发挥,女人面色通红,双目迷蒙,喘息连连,一双玉腿徒劳的互相磨蹭,被系统改造过的身体本就敏 感,如今加上春药的作用,只是和锦褥磨蹭扭动,那剧烈的刺激就让她意识发空,视线涣散。何况身体还被困在一个充满活力 男性的怀抱中,男人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菱染半捂着嘴呻吟不止,身子软的如同一滩春水。 少年上身努力的前倾,腰胯本能地耸动,最后直接插进了女人的湿滑的双腿间。恨不得连带着裤子上的布料一并挺进女人的花 穴里驰骋。 感受到那滚烫肿胀的大肉棒在花唇外磨蹭,热气腾腾,隔着布料都几乎灼烫到了女人的穴肉,菱染被烫得浑身一阵阵的发颤, 早已经忘了今夕何夕。她屁股不住地摆动,迷迷糊糊的迎合背后的磨蹭,阴道里一阵剧烈的收缩,快感陡然被推到了至高点, 双乳顿时喷出白色的乳汁,同时,花穴最深处大股热流喷薄在龙床之上。 菱染的眼前一片空白,仰着头尖叫出声,她下意识向后伸手在少年的屁股上就是一摸。殊不知这一撩拨,叫赫连天霖闷哼一 声,窄腰同时往前狠狠一顶,阴茎一阵痉挛似得抽动,那本就湿透的龙袍裆部一股更为湿漉漉的液体涌了出来。 时间像是静止了,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彼此的喘息声。 “天霖!”菱染的神智短暂回位,她看着雕着蟠龙的床笠 ,说道:“你可想好了!” 赫连天霖将女人翻转过来,轻啄着女人的红唇,沙哑的道:“从见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好了!” 他生在帝王家,长在深宫里,没有纵横天下的野心,却继承了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这五年,他推行新法,权力下放, 目的就是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赫连天霖顺着菱染的下巴、脖子、锁骨一路舔吻下去,印出点点湿痕,最后一口含住那颤抖的乳尖,狠狠的吸了一口的奶水。 菱染舒爽的仰头尖叫:“啊……别吸……” 天霖生的好看,大眼睛清澈湿润,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薄而红的唇此刻却把两个奶子挤到一处,啧啧有声地吮吸吞咽, 就像他是个饿了多年的孩子。 菱染动情地搂着赫连天霖的头,挺着胸,好让他吃到更多奶水。 少年的两根手指按照教习嬷嬷的讲述插进女人双腿间湿嫩紧致的花穴,入手就摸的满手湿腻,他额头上汗水顺着下巴滴下,小 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那里好紧,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唔哈……进来……”菱染咬着指节,秀美紧蹙,难耐的邀请着。 天霖握着自己的肉棒急切的顶弄女人那粉嫩如玉的穴口,数次戳弄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的滑开,急得他满头大汗,额头青筋隐 现。 “姐姐,好姐姐,怎么办啊?我进不去!”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分外可怜。 “别急!”菱染伸手扶着赫连天霖昂扬的性器,主动敞开淌着淫液的花唇,卖力帮对方对准。 小处男赫连天霖哪里经得住菱染这妖精一般邀请,当下脑子火热一片,挺腰长驱直入。从未体验过的紧致绞吸让天霖舒爽的浑 身都哆嗦了起来,他完全不懂试探和控制,握住那软滑的细腰,顺着本能在里面开始了冲撞。 “你别……嗯……别那么快……”菱染的声音被少年撞的支离破碎。 “姐姐受不住了吗?我……啊——”突然,天霖深入的龟头碰触到一个细细的肉针,他全身仿若电击般的激灵了一下,然后, 可怜的小处男眼前一片空白,直接把自己给交代了! 这时,菱染的脑海里系统声音响起: 【发放第五次奖励,玉管含箫】 【奖励解释:喉管张力极佳,檀口更具吸力,龙根入内,喉管会收缩蠕动,在不影响呼吸的同时,给男人以极品享受。】 菱染却根本没心思听这酣长的废话,她刚刚得了点甜头,还没尝出个味道对方就突然不动了,急的摇着臀,媚叫道:“叫你慢 些,你怎么停了?你动一动啊!” 天霖虽然没尝过女人,却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有多糗,可是无奈他就算年轻,毕竟连续射了两次,即便有一万个不甘心,胯 下的物件却也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而这时被春药刺激的已经神智全失的菱染猛地将身上的人踢开,匍在床上,痛苦地翘起圆臀,伸手探进腿间揉弄花蒂,她感觉 全身的敏感点奇痒无比,阴唇持续抽搐渴望着有点什么东西能插进去,可是她自己绵软的手却怎么也无法缓解千万分之一,终 于她歇斯底里的直接扯开嗓子喊了出来:“赫连天霖你个杀千刀的,管杀不管埋啊!?有本事给老娘下春药,没本事把老娘操 服了吗?” 院门外的一众人顿时脸色就是一黑,齐富看着面前的庆王和东方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菱染?”庆王看了一眼东方澈。 &am p;nbsp; 对方却是一挑眉,冷冷的看着齐富道:“齐总管,你准备怎么和我们解释一下?” 冷汗从齐富的额角淌了下来,好在他脑子转的快,猛地想起自己见过菱染的事情其他人并不知晓,于是故意挺了挺腰杆, 道:“今日不知是谁献上了一位绝色美人,主子很是喜欢,王爷和首辅大人请体谅。” “哦!”东方澈冷哼一声,道:“看来天霖是想开了啊!可喜可贺呢!” 这时,里面女人欲求不满的呻吟和着叫骂又一次传出来,齐富紧绷的脸颊在也端不住,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庆王眼神一凛,直接将齐富推到一边,两人一个纵跃就已经踹开了寝殿的大门。 只见屋里菱染浑身赤裸,可怜兮兮的一边哭,一边抚慰着颤抖的花瓣,天霖胯间的男根软软的垂着,少年急的满头大汗,没头 苍蝇一般的在地上转圈。 一看两人来了,他也不管什么计划了,直接赤着身子就跑过来拉着庆王求救:“皇叔,菱染她药性犯了,我又硬不了了,怎么 办啊?” 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已经接近,庆王急忙迈进门袍袖一扫将大门关上,对着门外道:“所有人退出院子,谁敢靠近按惊驾处 置。” 门外的齐富立刻明白,急急忙忙带着众人撤出了院子。 庆王一向最疼爱他这个皇侄,自然也知道他对菱染的心思,虽然有些气这孩子给菱染下药,而且还不知轻重,可看小家伙急的 快哭了,赶紧安慰道:“莫要担心,你先好好歇息一会儿,不然伤了根本,以后就糟了!” 这时,东方澈则是慢条斯理的走到床前,看着女人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道:“小浪蹄子,你是不是该和 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再府里好好呆着,却平白无故出现在龙床上啊?” 而下一刻,他修长的手指就被女人湿润的口腔含住,女人灵活的舌头来回舔弄,像是吃到了什么顶级的美味。 东方澈的眼神顿时一暗,一股热流顿时冲向胯下,他咬牙咒了声:“你个欠操的妖精。” 随即根本来不及脱衣,直接撩开袍子,将硬挺的肉棒放出,直接插进了女人口中。他本是惩戒之意,谁知肉棒刚一入,便被女 人宛若灵蛇一般的小舌细细的舔舐,东方澈顿时爽的头皮发麻,本能的耸胯将整根欲龙都塞了进去。 “书钰,你轻些!”庆王一看东方澈似乎发了狠,惊呼着急忙上前,却见到了惊艳的一幕,女人的小嘴被迫大大的张开,嘴角 绷紧,仿佛随时都会裂开,娇嫩的脸颊收缩吮吸,一双眼睛水雾弥漫,一只白嫩的小手更是无力的推拒在他浓密的耻毛处。 庆王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再也受不了这露骨到极致的蛊惑,直接褪了朝靴上了床,将女人摆好姿势,一撩衣袍,扒开女人的 阴唇挺动肉棒尽根没入。 身后的突然撞击令含著东方澈肉棒的女人下意识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竟系统加持过的喉管功力全开,直接爽的东方澈低吼一 声。 “你个小淫娃,这才几天不见,小嘴简直能要了人命!” 东方澈双手紧紧捧住女人的脑袋,粗大的阴茎毫不怜惜的耸动,几乎被欲望掌控了心智,唯一的念头就是将女人操哭为止。 同时,身后庆王滚烫如烙铁般的坚硬物件更是来势汹汹,挤开女人柔弱的层层媚肉,一路横冲直撞,顶端碾压过甬道中的敏感 嫩壁。 菱染只觉得眼前发白,雪白的双腿又颤又抖,下身的快感淹没了全身的知觉。 分卷阅读267 大渝最高贵的龙床上,一丝不挂的绝美女人此刻正被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夹在中间,那两人正是朝堂备受推崇的两位权臣,儒 雅清正的庆王和恃才清傲的首辅东方澈。 而此刻的二人,哪里还有朝堂上的半分温文尔雅的贤王气度、公子风范,那通红的眼睛,粗重的喘息,以及粗鲁的近乎粗暴的 揉捏和冲撞,让他们更像是两只正在发情的野兽。 庆王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蟒袍,一边痴迷一般的在女人的花穴里抽插,一刻都舍不得停下来。 “啊——”突然,庆王欲望的顶端被软针似的东西刺入,那东西像是活物一般直接刺进了他肉棒顶端的小口里,爽得男人精 门直颤,险些喷出,他快速的抽出肉棒,深吸口气缓了缓,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在一旁看的猛吞口水的天霖,道:“菱染这穴简 直就是个吃人精液的妖怪,怪不得你受不住。” 天霖的眼睛骤然闪出光芒,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自卑和迷惑骤然消失,他伸手撸了一下已经恢复硬挺的下身,跃跃欲试的吞了 一口口水。 “嗯……庆哥哥……别,别走……”菱染正在动情的时刻,小穴内的肉棒却突然撤离,痒的她急忙吐掉嘴里的肉棒,嘤嘤的哀求 道。 结果她这刚说了一句就被身前的东方澈猴急的一把拉了回来,捏着她的双颊又将肉棒捅了进去。 “小浪蹄子,不要偷懒!”东方澈说着一边扯下自己身上的官服一边伸出一只手揉搓女人在空中晃动的乳肉。 一探到有也异物入侵,菱染那被系统加持过的小舌头下意识的缠住男人赤红的龟头,小蛇一般绕着那沟壑疯狂的转起圈来。 “啊……对……就是这样……舔我……吸我……对……”东方澈的原本脱衣服的动作骤然停在半路,男人的脖颈使劲的仰着,青筋 一根一根的暴起,双目赤红的失去了焦距,浑身都因为舒爽而不自觉的哆嗦着。 原本的惩罚骤然颠倒了对象,只一瞬间,东方澈就觉得自己像极了被捕虫草捕获的飞虫,即便明知下一刻就是死亡,他也已经 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了。 而不能说话的菱染只能主动的晃动着雪臀将小穴翘的更高,直到像婴儿的小嘴一样翕张的穴口赫然呈现在庆王眼前,恳求男人 给她慰藉。 “书钰说的不错,你就是个小浪蹄子!” 再也受不了这露骨到极致的蛊惑,庆王什么都顾不得低吼一声挺动肉棒尽根没入了那几乎成精的妖穴,那蠕动的肉刺准确无误 的刺入肉棒前端的小孔里,爽的庆王双眼直接失了神。而他向前冲撞的动作再一次让菱染给东方澈来了一个极其销魂的深喉动 作。 “啊——!” “啊……!” 房间内同时响起两声男人的吼叫, 带着郁闷、不甘、难耐、不舍、尴尬……等混杂的情绪,东方澈就这样在一旧一新两个情敌面前早泄了! 【发放第六次奖励,快感如潮】 【奖励解释:测试者一旦经历一次高潮之后,便会开启连续高潮模式,高潮体验如同海潮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系统声音响起的同时,伴随着身后庆王的一记深顶,菱染倏地的睁大了眼睛,呼吸都瞬间停滞,完全不同的激烈高潮劈头盖脸 的砸向她,于是她毫无还手之力的潮吹狂泄了出来! 甬道里淫糜的水柱被身后庆王的动作插的四散飞溅,双乳同时 飙出两股奶水,直接喷溅在金黄色的被褥上,女人浑身上下颤抖 不停,水液喷了很多,多的让身前的两个男人痴迷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旖旎狂浪。 “操!”东方澈喘着粗气,不由得咒骂出声,他真想现在就冲进女人的小穴里,让她再为自己潮喷一次。 不过即使他心有不甘,但是毕竟已经不再是天霖那个年纪,射过一次总要缓一缓,他索性直接躺在了女人身下,一把搂住女人 赤裸的背,开始来回吮吸那双晃动不停的双乳,将香甜的乳汁大口大口咽进自己的肚子。 庆王没给菱染留出半分喘息的余地,疯了似的猛干那妖穴实在是太舒服了,紧致湿润,肉棒刚一干进去,层层媚肉就裹上来, 不断蠕动吮吸,恨不得将男人的灵魂一并吸了进去。 菱染被操干得一句成调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啊啊地乱叫,她双手撑在床边上,手指死死扣着被褥,下意识挺着胸脯,把 乳肉往身下的东方澈嘴里送去。 “啊……啊……要……啊要被操……操死了……啊啊啊……” 系统的奖励不打半点折扣,菱染几乎被抽插几下就高潮一次,她身下的被褥彻底湿透,甚至积出一滩淫水。庆王技术可比青涩 的天霖强上许多,九浅一深,变着花样的刺激着女人的敏感点,男根粗长,顶端硕大,刮蹭得甬道如同被什么东西碾压一般。 忽然,菱染一声尖叫,浑身骤然僵直,庆王的一个猛冲,直接撞开了藏在花穴甬道最深处的子宫入口,敏感娇嫩的子宫猝不及 防被坚硬巨大的龟头侵犯,触电般快感瞬间流遍全身,菱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趴在了东方澈的身上,而子宫却能主 动地咬住庆王肉棒顶端,像只贪吃的小嘴,疯狂的吮吸着男人的尖端。 菱染感觉到不断喷薄的快感将身体越推越高,四肢百骸只留下一种触感,她甚至生出一种自己会就此死在这般极乐中的恐惧。 强烈的射意让庆王仅凭着本能疯狂的直捣子宫内部,狠狠的戳刺敏感的宫壁。最后一下,庆王终于是松了精关,在极端的销魂 中将浓精狂喷在她身体里。 子宫壁终于在痉挛中迎接到男精的滋润,炽热的精水烫得菱染双目翻白,浑身痉挛的尖叫着,几乎不分生死。 娇嫩的子宫生生被精水撑大,小腹上被龟头顶出的凸起逐渐不那么明显,取而代之的是正在肉眼可见变大的肚子,菱染失神的 瘫倒在床铺上,恍惚间听到耳边系统声音又一次响起。 【强制催眠启动】 【清洁功能启动】 【发放第七次奖励,娇软如泥】 【奖励解释:阴道和子宫柔软弹性十足,阴茎一入便如入了淤泥一般,且四周会伸出如海葵一般的触手,可以让男人得到极大 的快乐。】 【开始转换到下一个目标的地点】 声音结束的一瞬间,菱染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是瞬间失重。最后,只听“噗通”一声,她直接栽进了一滩水里。 “操!你个坑爹的系统!”菱染手脚并用的游上了岸,恨得咬牙切齿,狠狠抹了一把脸,索性直接骂出声。 谁知道她刚骂完,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抬头,正看到她面前是一套石制的桌椅,慕容景像是尊雕像一般,举着酒杯,愣愣的 看着浑身赤裸从水里爬出来的女人。 “嗨!”菱染尴尬的满脸陪笑,道:“赏月啊?好兴致!好兴致!”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一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就被男人直接拥在怀里吻了个结实。 男人的唇微凉,压在她的唇上,先是慢慢的舔,随后像是确认了对方的真实,呼吸瞬间加重,随后湿热粗粝的舌头直接闯进了 她的口中,带着快要压制不住的疯狂,毫无章法的吸吮舔咬,疼的菱染瞪大了眼睛。 “我以为此生我都等不到这一天了!”慕容景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在唇齿间说道:“那时你的故事传遍了域东,我身边不少 人公开声称,若是今生能和你共度春宵便足够吹上一辈子的,我虽表面上嘲笑其他人的猥琐,心里却还是暗自动了心思。我一 生自傲,那时也只是觉得这样完美强悍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可我真的没想到,居然真的会被你迷倒,爱你爱到无可自拔。”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双瞳都泛起了红来,他疯狂的吻着,恨不得将自己这暗藏了许久的心思,直接塞进女人的心里。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若是拒绝就是婊了,菱染索性伸臂抱住男人的脖子,舞动唇舌和对方纠缠了起来。 许久之后两人才缓缓分开,唇齿间拉出一道暧昧至极的银丝。 慕容景将赤裸的女人抱在怀中,细密灼热的吻在柔白嫩滑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爱痕,最后含住了她的乳尖吸吮,直吸的 菱染在他臂间仰头淫叫了起来。 月光下,女人那形状美好胸乳,纤细柔软的腰身,挺翘的臀,白皙的双腿,还有两腿间那光洁粉嫩的诱人之处,全部呈现在男 人的眼前。 慕容景目光骤然深沉,他看着怀中的女人,兴奋的呼吸粗重,他忍耐了太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坏掉了,此刻他再也受不 了。毫不迟疑的将人压到了石桌上,迫不及待分开她白嫩的双腿,一冲而入。 身下的小穴又嫩又紧,每次进入紧窒的蜜道吸吮都得他神魂颠倒,紧紧的媚肉压迫着他,收缩蠕动着,慕容景脸上、身上慢慢 渗出汗水,下身不断用力顶到最深处,整个肉棒把女人的小穴撑得满满,还把最深处的小口给挤开,硬是把圆端喂入那软软的 蕊心。 “啊——”突然,敏感的铃口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慕容景控制不住的低吟出声,那快感从尾椎直冲头皮,他的理智还没有 回过神来,身体却已经反射的对着那处疯狂的撞去。 被蠕动着的软针插进男人敏感的铃口,慕容景仿若全身受到电击般,凶猛的快感让他眼前爆发出璀璨的火花,低吼着,他把女 人白净如玉的双腿杠在肩上,身下更加用力的抽插着。 “啊……不……呜呜……不行了……啊啊……不行……啊……”娇嫩的女人被男人疯狂的鞭挞着,只能哭叫着,随着男人猛烈的抽 插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