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恶毒女配从良了》 第1章：洞房花烛夜 “送入洞房，礼成！” “恭喜洛王，祝洛王爷和洛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呵呵.....” 墨如雪睁开朦胧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红，身上华贵繁复的嫁衣，这是哪里？ 一个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怒气在房间里响起：“墨如雪，你到底把楚楚弄哪儿去了？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墨氏全族都别想活命！” 墨如雪、楚楚？这不是她正在追的那部《烟云满京都》里的恶毒女配和金手指女主吗？ 她嘴巴张得老大，打量着这个男人，快速在脑子里理清里的人物线和情节，迅速进入剧情，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应该是穿成女配墨如雪了，那这个男人就是五皇子洛王--萧永寒！ 里，女配从新婚开始就备受冷落，男主在成亲那天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 萧永寒等了片刻，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随即勾唇轻笑，从怀里拿出一本折子，往墨如雪的脸上扔。 墨如雪敏捷地抓住了，打开一看，是几个大臣联名弹劾女配的父亲——镇国将军墨旭的奏折。 顿时头皮发麻，这个女配的人设也太悲催了，按照的进度，她的脑袋已经悬在刀口上了，说不定过两天就搬家了！ 如今她只能顶着女配的身份和他周旋，他手里应该并没有她栽赃陷害女主楚楚的确凿证据，也没有墨旭的铁证，不然也不用在这里和她费口舌。 她柳眉微蹙，泫然欲泣：“王爷，你心里就只有楚楚，可曾有臣妾半分？今晚明明是我们的新婚夜，你怎么能随意听信别人的谣言，这样残忍的对我……” 萧永寒眼里满是嘲弄，贱人就是贱人，巧言令色，想到王府外面的几个乞丐......他脸上露出邪魅的笑。 “呵呵，王妃不说，本王还真是忘了，那就请王妃好好尽一下妻子的职责。希望你侍寝的本事如同你说的话一般漂亮。” 萧永寒走到床边，张开双臂，等着墨如雪给他更衣。 墨如雪愣了片刻，这个洛王怎么这么好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古代的衣服，实在麻烦，她忙了半天都解不开，一气之下力气大了点，拽着萧永寒双双跌倒在床上。 萧永寒眉头一挑：“本王不知王妃竟然如此着急，呵呵！” 他大手一挥，粗鲁地撕扯着她的嫁衣，“刺啦”一声，墨如雪胸前一凉，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萧永寒压低身子，紧贴着她温热馨香的身体，不得不说她身子的触感还是不错的。 他突然有些惋惜，真是便宜了那几个人，藏在袖子里的银针蓄势待发。 墨如雪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脑袋瞬间短路了，浑身僵硬，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同房！ 萧永寒如同欣赏玩物一般看着她：“王妃如同木头人一般，着实无趣，不如改天去翠红楼讨教一番，以色侍人应该是你最擅长的！” 讥讽刻薄的话入耳，让墨如雪登时回过神来，竟然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狠狠摩擦，很好！ “原来王爷喜欢自贬身份！呵呵，臣妾大开眼界了！” “自贬身份？刚才求着本王宠幸的人是你吧？”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一阵酥/麻。 空气中流淌着暧昧的气息，听着耳边浓重的呼吸声，墨如雪轻轻一笑。 “王爷还不打算动手吗？你的暗卫可能已经等着急了。” 萧永寒忽然身子一僵，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计划，她怎么可能知道？ “你偷听我们谈话？” “王爷右手的银针，握的可紧？可别误伤了自己。” 萧永寒坐起来，满不在乎地说：“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以为你能逃的了？” 墨如雪本就没有打算逃，一双清澈的眸子深情地看着他：“王爷，臣妾真的从来没害过任何人，王爷要怎么对待臣妾，臣妾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说完掬了一把辛酸泪，古言必备生存技能之一白莲花的眼泪！ 就着萧永寒的手，毫不犹豫地用银针在自己胳膊上深深的扎了进去，她立马眼前一黑倒在他的怀里。 萧永寒看着眼前昏过去的女人，眉头紧皱，难道自己真的冤枉她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她放在床榻上，转身离开了。 墨如雪睁开一条缝，看看四周，呼！终于走了！看来他坏的还不是很彻底！ 银针上的药，早就被她蹭干净了，小样，敢暗算她，等下辈子吧！ 本来今晚萧永寒打算给她迷昏了，扔给那群乞丐，后果可想而知，女配也因为这件事受到很大的打击。 她现在也就只有靠着里的这点预知能力，在穿书里坚强地活下去。 人家穿越都是穿成女主，哪像她，穿成女配就算了，还嫁给了这样一个心狠腹黑的男人！ 墨如雪站在铜镜前，取下凤冠，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只见镜中之人眉目如画，顾盼生辉，肤若凝脂，有种张扬的自信。 中，这个女配性格刁蛮，被拆穿后，还不知悔改，继续作，结果被男主扫地出门了。 将军府因为和西域王子勾结，男丁被满门抄斩，她也没有逃脱被流放的命运，病死在流放的路上，相当的凄惨。 改变主线的本事她是没有的，不过她可以阻止女配的父亲和西域王子结盟，自己也就不会被流放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的陪嫁丫鬟春雨就来喊她起床。 她嘟囔了几句，磨磨蹭蹭的不想起。 “王妃，您今天得进宫拜见太妃，洛王爷已经在门外等着呢，王妃得快点了，奴婢服侍王妃洗漱，”春雨满脸焦急地说。 墨如雪一听说萧永寒在外面等着，登时睡意全无，一跃而起，那个男人喜怒无常，在他的地盘还是低调一点。 第2章：进宫风波 “洛王爷，早上好啊！”墨如雪笑眯眯站在萧永寒身后打招呼。 萧永寒闻言眉头一皱：“王妃好大的架子，让本王等了这么久，莫不是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王爷昨晚那样说臣妾，臣妾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所以早上起迟了点.....”她委屈巴巴地解释。 萧永寒嗤笑一声，大步走在前面。 马车上很安静，一路上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墨如雪打量着书中的男主，如同造物主一般。潇永寒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宫中，她紧跟在他身后来到太妃寝殿，太妃是洛王的生母，皇上的养母，很得皇上的敬重。 在殿门口，一袭明黄的颜色朝他们走来，这就是中的男二燕国皇帝----萧永炎。 萧永炎淡淡地看了墨如雪一眼，笑着对萧永寒说：“皇兄，恭喜啊，昨日婚宴上来去匆匆，竟未曾认真道贺。” 寒暄了几句，他们三人进入殿内，太妃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雍容端庄，看起来四十出头。 她的身边围绕着皇上的众多妃嫔，墨如雪微微抬头，一时间花团锦簇，晃得人眼花。 萧永寒躬身一拜：“儿臣给母妃请安，祝母妃身体康健！” 太妃笑得慈眉善目，抬手示意洛王平身。 然而墨如雪心里忐忑，中，太妃很清楚她这个王妃是怎么当上的，很是厌恶她的手段。 她福了福身子：“儿媳给母妃请安！” 太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轻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既然嫁入我们皇家，以后就要有皇家的做派。若非看在你父亲为国征战这么多年的份儿上，就凭你，给永寒做妾都不够格！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本宫以后不想再看见！” “母妃的教诲，臣妾谨记于心，臣妾定当不负母妃所望，言行如一，克己复礼。” 墨如雪抬头直视太妃，眼神虔诚无比，没有丝毫不满。开玩笑，想看她出丑的？不可能的！ 一番话语出口，不单是太妃愣住了，萧永炎和萧永寒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尤其是萧永炎，他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萧永寒则是嫌恶地扫了她一眼。 寒暄了片刻，他们二人找了借口先行离开了。 皇宫中没有皇后，贤妃是众嫔妃之首，她是太妃的表侄女，能说会道，把太妃逗得很高兴。 几位低等级的妃嫔跟着附和，一时间宫殿里欢声笑语。 墨如雪坐在最边上，默不作声，尽量减少存在感。 贤妃笑着说：“听说御花园里新开了几株珍贵品种的牡丹，池子里还新进贡了几尾稀世的锦鲤，颜色可是好看，不如我们陪太妃去看看？” “好，那就去瞧瞧去，走吧，洛王妃也一起吧，”太妃率领众人走在前面。 墨如雪应了一声，跟在后面，她本以为她不会喊她一起去的。 御花园里，太妃和贤妃在亭子里坐着，剩下的一群女人带着一大帮随从叽叽喳喳地到处赏花，墨如雪跟在最后。 其中一位圆圆脸蛋，小巧五官，穿着美人位份宫装的女子开口笑道：“听闻洛王妃以前长居塞外，现在回来了肯定不习惯吧，毕竟那里都是些蛮夷之人，听说跟野人一般。” “刘美人，怎么说话呢！就算洛王妃以前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但是人家毕竟是将军嫡女，怎可和那些乡野村妇，野蛮无理的人相提并论呢，”其中一个女子阴阳怪气地说。 “听说尚书府千金楚楚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和洛王那是青梅竹马，可惜被家族连累，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真是可惜了一对璧人！” 墨如雪皱着眉头打量着她们，确定只是一群炮灰角色而已。 她假装没听懂话里的意思，笑着说：“有的人饱读诗书，到头来还不是只能做个妾？这辈子能不能出头都很难说。本来我也不想嫁的，耐不住洛王的苦苦追求！哎呀，命好，没办法！” 此话一出，打了这一群女人的脸，众人脸上都有些难看。 “镇国将军府恐怕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吧，到时候像王妃这样才德都稍逊一筹的女人可怎么办？”那圆脸美人讥讽道。 “大胆，且不论你们对本王妃的以下犯上之罪，单就你传播这种震荡朝纲的言论，就是死罪！正好今儿个在皇宫，一会本王妃就去找皇上告状！”说罢，她狡黠一笑，径直离开了。 那美人面上一窘，本想再反驳几句，见墨如雪直接离开了花园，她强装镇定地往回走，消失在拐角处。 墨如雪站在池塘边，倚在栏杆上给鱼儿喂食。不一会，那群赏花的女人也跟了过来，不知道是谁故意抬腿跘了她的脚，她一个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掉进了池塘里。 岸上顿时响起一阵女人惊呼声：“快来人，快救洛王妃！”太妃和贤妃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阵脚步声纷沓而来，她成了被围观的对象，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 墨如雪在水里向四周张望，看从那里上岸比较合适，一抬头看到对面的阁楼上站着两个男人，正注视这这边的一举一动。 仔细一看，正是潇永炎和萧永寒，潇永炎那货竟然还笑着向她打招呼！ 萧永寒则面无表情，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不对，是比陌生人还不如。墨如雪恨得牙痒痒，都是一群什么人啊，狼心狗肺！ 墨如雪本想自己游泳，但是看到岸上有人拿着长竹杆来救她，初来乍到就给别人卖个人情吧！ 不对！这竹竿不对劲，竹竿的顶端削的十分尖锐，而且岸上的人明显的故意不想让她抓住，直直地往她身上和脸上刺。 有人不想让她上岸？呵呵，想要她的命，那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了！ 她转身往相反的方向游过去，她的自由泳顺滑流畅，如同水中的一尾鱼儿，引得岸上的众人瞬间傻眼。 众人看她竟然往池塘深处游过去，登时脸上神色各异，议论纷纷。 不多时，她游到了岸边，早有宫女等候着，给她披上一件大毛巾，拿着衣服带她去偏殿更换。 她换好衣服，刚出来就看到太妃阴沉着脸在门口等着。 “真是不知羞耻！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昨日才大婚，本宫也不处罚你，你回去把《女戒》抄一百遍，两日后拿来给本宫！”冷不丁地从太妃嘴里就蹦出这么几句话。 墨如雪眉头一皱，柔声问道：“母妃，儿媳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惹您生气？” “早就听闻墨家嫡女放浪形骸，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想必这凫水的技能是早就会了，一个女子湿身露体像什么样子！”太妃轻蔑地瞟了她一眼，讥讽道。 墨如雪轻笑一声，声音不急不缓：“臣妾本也不会凫水，只是小时候不小心掉进水里，竟然有那歹毒之人在混乱中用顶端尖锐的竹竿来刺杀我。后来臣妾心想，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与其等着别人来救，不如自救。” 在这里的都是人精，一听这话，再联想到刚才的情景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太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身后的众多随从中，有一个宫女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第3章：女主黑化 墨如雪和萧永寒回王府，一路上各怀心思，气氛有些沉闷。 今天在皇宫遇刺，看来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中写着皇宫中有一位贵人是楚家的旁系，那位贵人是谁，她却忘了，只记住了几位主要人物的名字。 她必须见到女主，早些化解两人的恩怨，不然他们里应外合，墨家难以招架。 “王爷，臣妾知道楚楚在王府，臣妾想见见她。” 萧永寒靠在软榻上假寐，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波澜：“墨如雪，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招，要是楚楚再出了什么事，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女主是宝，她是草！五毛钱的天儿就这样被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给聊死了！ 她不甘心，继续笑着说：“臣妾只想见见她而已，王爷可以让她安心在府里住着，臣妾也希望她平平安安。” 楚楚原是尚书府的千金，楚尚书查到了一些墨将军的罪证，墨将军听到了风声，先下手为强，捏造他谋反的证据。 圣上一怒，尚书府被抄家，男丁择日斩首，女眷被收押。 萧永寒缓缓睁开眼，眯起眸子看着她：“你很聒噪，再多说一句就把你丢出去！” 墨如雪的笑容僵在脸上，默默地在心里把他凌迟了好几遍了，哼，真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多说一句都不行！本姑娘不求你了！ 王府别院里，墨如雪穿着一身夜行衣，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一个娉婷袅娜的美人坐在桌子前。 楚楚抬头看见来人是她，声音冷到极点：“你来干什么，你已经把我害得够惨了，怎么还想来看我的笑话？” “我知道你恨我，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会让你的家人被斩首的，我会用行动一点一点弥补墨家犯下的罪行。洛王对你也是真心实意，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和你抢，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成全你们的。” 楚楚听罢这番话，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墨家犯的罪何其多，你怎么赎罪？就算让你死十次都不够还！墨如雪你很快就会尝到家破人亡的滋味了，哈哈！” 墨如雪眉头紧皱，她知道她们之间的矛盾很深，但是没有想到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楚楚走到墨如雪身边，眼神如淬毒了一般对视着她的眼：“我不会放过你们墨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你！我身上遭受的一切，我会让你用十倍来偿还！我要把你以前用在我身上的手段都给你试一遍，昨晚没成功，没关系，我有的是机会！” 墨如雪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女主这是黑化了......黑化的是不是早了点？完了，作者怎么又修改剧情了，OMG，她还不想领盒饭啊！ 楚楚看看外面，突然诡谲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簪子往自己肩膀上狠狠地刺进去了，带血的簪子落在地上，殷红的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墨如雪震住了，这女人黑化的够彻底，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如雪，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只求留在这里做牛做马都不行吗？”她带着哭腔倾诉着，惨白的小脸上梨花带雨，神情凄楚。 话语刚落，潇永寒怒气冲冲地踹开门，墨如雪刚好站在门边，硬生生地被这一脚狠狠地踢在背部，她一个踉跄撞在桌角上，嘴巴重重地磕在杯沿边，闷哼一声，只觉得背部隐隐作痛，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毒妇，本王等会再找你算账！” 潇永寒扶楚楚坐下来，从房间内取出药箱，亲自给她包扎，丝毫不避讳。 “伤口不深，过几日就好了，看到她进来，都不知道躲吗？本王以后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我看谁敢说半句！” “王爷，如雪和我一直是好姐妹，她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今天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她没有关系，求王爷不要为了我坏了你们夫妻感情，”她说的情真意切，脸上满是焦虑的神色。 “她是什么性子，本王很清楚，你不必多说，真是委屈你了。像那种蛇蝎女人，本王多看一眼都厌恶，何来夫妻感情。” 墨如雪两手撑着桌子慢慢站起身，鼓掌冷笑道：“几日不见，楚楚姑娘的演技见涨，佩服佩服！” “你给本王闭嘴！本王不打女人，不代表本王没法子治你！” “王爷的法子是把我再扔给那几个乞丐？呵呵，没新意！”她嘲讽道。 “那行，那今天换一种吧，竹剑，把王妃带到阴风门关一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阴风门是什么鬼？她现在可以确定，作者想把她早点整死，竟然加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竹剑把她带到一个十分偏僻的院子，只有一盏黄豆般的灯笼在风中摇曳，这里的房子都是铁门石墙，十分坚固。 “竹剑，这里看起来怎么这么瘆人啊，凉飕飕的。” “属下不知。” 这个侍卫和他的主子一样，言简意赅，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墨如雪被关在其中一座屋子里，除了有点凉，有点潮湿的腥味，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屋内漆黑一片，透过门上的缝隙射进来点点昏黄的灯光。 还以为有什么，原来就是关小黑屋而已，幼稚至极！ 她四处看了一下，这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监狱都不如，漫漫长夜难熬。 站久了腿都酸了，她想坐下来，忽然摸到墙角有一个滑腻腻，冰冰凉的东西，那东西还会动，借着昏暗的光仔细看了看..... “啊！有蛇！呜呜....” 她一蹦三尺高，吓得声音都变了，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蛇。 “萧永寒，你个王八蛋！你快放我出去！” 说话间，她感觉有条蛇爬到了她的脚边，她紧贴着门，一动都不敢动，背上都汗湿了，她现在恨不得把潇永寒大卸八块！这个杀千刀了，等本姑娘出去了，决不放过他！ “萧永寒，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竟敢谋杀你的结发妻子！” “来人啊，呜呜......救命啊！我要死了！我被蛇咬了！” 不远处，回廊下。 “主子，王妃她不会有事吧？她说她被蛇咬了......” “没事，那里面都是无毒蛇，不咬她两口，她不长记性。” 漆黑的夜里，只听见一阵阵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到天明。 第4章：给谁不是给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了，墨如雪看到满地的蛇，纵横交错，两眼一黑直接吓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头好重。 “小姐，你总算醒了，你被人送回来的时候脸色煞白，吓死奴婢了，张嬷嬷已经去请大夫了，”夏荷跪在床前抹着眼泪。 “夏荷，我好冷，再给我加床被子吧！” 夏荷给她搬来了两床厚棉被，她才感觉好点。 春雨端进来了一碗热汤，墨如雪一看到食物就想到那群密密麻麻的蛇，顿时恶心地吐了出来，一口汤没喝进去，反倒把胃里的胆汁都吐出来了。 她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突然被外面的一阵吵闹声给吵醒了。 “我们王妃正生着病，你们要我们搬，也要等到王妃病好了才行吧？”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王爷说了让王妃现在就搬，一刻也不能拖！” “洪管家，求求你，通融一下吧，我们王妃真的病的很重，都起不了床了。” “起不了床没关系，奴才喊几个人直接弄个门板给抬过去，这里是洛王府，不是你们将军府，洛王说了现在搬，就得现在搬，走!” 一群人不顾春雨和夏荷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 “这里的家具和古玩，你们一样都不能带走，只能拿随身的物品，两位姑娘赶紧收拾吧，我们还赶着回去复命呢！” 墨如雪强撑着起了床，脸色难看的吓人，这潇永寒真够卑鄙无耻！ “这位是洪管家是吧，你们主子让你们来监督我们搬家，可有说理由？明媒正娶的王妃，不住正屋，那该住哪里？”她的嗓音沙哑，脸上滚烫的热。 “王爷给王妃安排的是落梅轩，那也是极好的地方，至于搬家的理由，那不是我们下人该问的。” 夏荷委屈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小姐......” “算了，赶紧去收拾吧。” 落梅轩这名字和这院子一点都不符，梅花是一棵都没有，只有几支枯藤老树，房子很简陋。 墨如雪实在撑不住了，让夏荷去铺床。 看到脏兮兮的木板床，夏荷皱了皱眉，二话没说，赶紧打扫了一下，铺好了扶墨如雪躺下。 迷迷糊糊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儿，竟然看见萧永寒坐在床前，春雨和夏荷哪儿去了？ “我一定是烧糊涂了，这个王八蛋怎么会在这里.....”她只看了一眼，脑袋太沉了又闭上眼。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本王有事和你说，”潇永寒依旧清冷的声音，仿佛没有看到她生病了一般。 墨如雪费力地睁开眼，眼前有两个潇永寒的身影在晃，她张嘴说话，声音小得几乎没有。 “就一夜没见，王妃怎么成哑巴了？”他嘲笑地看着她，继续说道：“你马上让人传话给你的父亲大人，告诉他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回门，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本王教你吧？墨将军好歹也算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说话做事这么没脑子！” 原来是被自己的便宜老爹给整了，活该！ “你是不是心里正高兴呢，这天下始终是萧家的天下，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我们萧家的奴才！功高震主并不是什么好事！” 等他回过头一看，墨如雪竟然睡着了，压根没有听她讲话，他跨步向前一把揪住的衣领，准备把她拎起来，却看到她的脸红的不正常，嘴唇干裂。 “水.....我要喝水.....”微弱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 “竹剑，把本王的水壶拿来，”思索片刻，萧永寒冲着门外吩咐道，他是看这里没有茶具，所以才这么做的，嗯，是这样的。 墨如雪喝水之后，痛苦的神情稍稍缓解，头依然很重，但是脑袋却很清醒，外面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外面有管家来报，说楚楚姑娘昏迷不醒，一直叫着王爷的名字..... 潇永寒紧皱眉头快步往外走，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不一会，春雨和夏荷打水回来，正好张嬷嬷带着大夫回来了。 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才醒，虽然身体还是乏力，但是已经退烧了，浑身粘腻很不舒服。 “夏荷，去烧点水吧，我想沐浴。” 夏荷犹豫了半晌，怯怯地开口道：“小姐，厨房说从今天起不供应落梅轩的热水和伙食，奴婢还没来得及去采买柴火和食材......这里有些糕点，小姐就凑合着先吃点。” 说着端来了一盘绿豆糕，这还是昨天搬家时她们悄悄收起来的。 墨如雪闻言脸色一沉，忽然眼里精光一闪：“夏荷，给我梳妆，本王妃去蹭个饭！” 王府别院里，潇永寒正在和楚楚用午膳，因为楚楚刚刚痊愈，厨房弄的都一些清淡易消化，有营养的菜。 “哟，本王妃来的真是时候啊，楚楚姑娘真是有心了，知道我大病初愈，吃不得油腻的东西，特意弄了这些来款待我，真是感动，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坐在他们对面，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 潇永寒冷冷地看着她，楚楚眸色一暗，随即恢复正常，一副柔弱的样子：“王爷，我一看到王妃就想到那天晚上，我害怕.....” “谁让你来这儿的！滚！本王记得和你说，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能来这里。” “你是说了，但是我没答应！还有你，你要是害怕的话，闭着眼睛，让这个男人喂你吃不就行了！我不介意把我的男人借给你用用，”她淡淡地说，嘴巴一刻没闲着。 潇永寒听着她如此粗俗的话，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这个女人把他当什么了！ “墨如雪，你别得意，你以为本王看得上你？你自己的那些手段，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你最好收敛一下，不然我把你的丑事抖出去，看你们镇国将军府在京都还有什么脸面！” “我能有什么丑事？你尽管去吧，如果你有证据的话！我好像记得楚楚姑娘这会应该是在被流放的路上吧，怎么出现在王府里呢，真是奇怪。王爷，你说我要不要去报官，毕竟窝藏罪犯是大罪，臣妾好害怕......” 楚楚闻言脸上一僵，放下筷子，委屈地看着萧永寒：“王爷，求求你别赶我走，要是洛王府都容不下我，我只能去死.....” “本王说过，谁都不能赶你走。我一会吩咐厨房重新做几个菜到内室吃吧，免得被某些人倒了胃口！”说罢，扶着楚楚准备进内室。 墨如雪终于吃饱了，放下筷子，笑眯眯地说：“等一下，急什么啊，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听说这里有个汤池还不错，一会也借我用用，落梅轩那里什么都好，就是沐浴不方便。” 楚楚的脸色越加难看，她本想拒绝，想到墨如雪用自己的地方沐浴，她就恶心，但是一想到这样更容易接近她，就没那么排斥了。 萧永寒嫌恶的看了她一眼，正要发作，被楚楚拉住了。 “没关系，王妃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这里空荡荡的，有人来陪陪我，我也高兴。” “怎么会空荡荡的呢？我和王爷才成亲两三日，就在你这里见了他两次了。俗话说，聘为妻，奔为妾，楚楚姑娘这算什么？我刚到京都没多久，还不太了解京都的文化，改天我进宫向母妃讨教一下。” “墨如雪，你别太过分！本王和楚楚之间清清白白，自己龌龊下流就算了，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萧永寒气得涨红了脸，他不允许别人这样诋毁楚楚。 墨如雪掏掏耳洞，斜睨了他一眼：“王爷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就算你们有什么，我也不介意啊，一个被我玩剩下的，给谁不是给。” 第5章：墨母两顾洛王府 墨如雪无视萧永寒的怒火带着夏荷施施然地离开了，向着汤池的方向走去。 她本来并不想与中的女主为敌，但是人家都把枪对着她的脑袋，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以德报怨不是她的风格。 泡在汤池里，身心都放松下来，她得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 春雨笑着跑进来，高兴地说：“奴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小姐了！夫人来了，夫人听说小姐受了委屈，来给小姐撑腰啦！” “啊？”墨如雪呆滞了，她的便宜娘亲来了！ 她赶紧洗了出来，还没到大厅，就听到中年妇女高亢的嗓音，还有摔茶杯的声音。 大厅中站着一个怒容满面的妇人，那妇人四十多岁，肤色白皙，脸蛋圆润，穿得一身红红绿绿。 “娘，您怎么来了？”墨如雪笑着走进去。 墨夫人一见到她，赶紧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如雪，听说你被人给打了，还生了重病，是不是真的？” “娘，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只是偶感风寒，怎么就被传成生了重病，这以讹传讹的事，一定不能信。洛王爷待我极好，您就放心吧！” 墨夫人把她拉到旁边，小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会是糊弄娘的吧？” “女儿糊弄谁也不会糊弄您啊，您是我的娘亲，我要是真的过的不好，干嘛要偏袒洛王呢？” 墨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女儿啊，你虽然如愿嫁给了洛王，但是多少狐媚子盯着侧妃的位置，你要尽快地怀上皇家的嫡孙才好。你要是一个人拴不住洛王的心，娘去给你找几个年轻貌美，人品可靠的女子送进府里来。” 墨如雪简直惊呆了，还有当母亲的主动要给自己女婿纳妾的！三观不同，无法交流。 墨夫人坐了一会儿，看墨如雪真的没事，就离开了，临走前又嘱咐了几句。 春雨小声地说：“小姐，你明明是被人打了，奴婢看到你的背后还有淤青，为什么要骗夫人呢？” “那一脚就当是赎罪吧！洛王府的事不准和我爹娘说，包括我们搬了院子这事。谁要是觉得委屈，现在就可以离开，”墨如雪平静地说。 春雨和夏荷面面相觑，皆不愿离开，张嬷嬷是墨如雪的奶娘，与她感情深厚，更不愿离开。 “既然如此，那就安分些，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走吧，回去吧。” 墨如雪带着张嬷嬷出来采买东西，张嬷嬷和卖菜的讨价还价，墨如雪和她说了自己先去逛逛，不待张嬷嬷反对，一溜烟就不见了。 她看着街边的各种各样的小摊十分新奇，今天是热集，街上的人很多。 街道前面围着一群人，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年轻男子蛮横的声音：“小娘子，今天是逃不过爷的手掌心了，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将军府的大门可不是一般女子可以进去的，你别不知好歹！” “将军府”这几个字传进墨如雪的耳朵里，她顿时停住了脚步，往里面张望。 肤色黝黑，这应该女配的三弟——墨子枫，前几天刚从边疆回来。 被墨子枫拉住的那个女子衣着朴素，在街边摆摊卖绣品，正哭的梨花带雨。 她苦苦哀求，无奈墨子枫就是不松手，还无耻地说一些荤话。 墨如雪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大喝一声：“住手！” 墨子枫抬头看见姐姐黑着脸站在自己面前，讪讪地松开了那女子的手。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墨家大公子墨子叶夜宿勾栏，经常和别人争风吃醋，十天半月不回家都是常事，家里姬妾无数，将军府的名声早就被他给弄臭了，没想到现在还来了个更横的！ 这个墨子枫直接当街抢人，这还有王法吗？ 墨子枫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嚣张地说：“我们将军府就是王法，有本事去告啊，老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如雪结结实实地扇了个大嘴巴，这个弟弟莫不是个缺心眼，这样的话怎么能说？ 他没防备墨如雪会出手打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她，不相信自己姐姐竟然会当街打他！ “姐，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我听不惯你满嘴喷粪！你一个刚从边疆回来的普通士兵，谁给你的胆子口出狂言？父亲一辈子征战沙场，为国效力，怎可任你这样毁他声誉！” 旁边有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子，默不作声地看着这姐弟两。 墨子枫从小就怕这个姐姐，他也不敢和她硬碰，他把墨如雪拉到旁边，轻声说：“弟弟实在是喜欢这姑娘，姐姐，你就帮帮我呗！” 墨如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把他拉到那个姑娘面前：“姑娘，我弟弟说喜欢你，你可中意他？” 那姑娘慌张地使劲摇头：“奴家已经订亲，下月就要成婚......” “你听到了吧，人家要成亲了！天子脚下，强抢民女，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她冲墨子枫厉声喝道。 墨子枫害怕地缩缩肩膀，往后退了两步。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其中一人高呼：“京兆府来人了，京兆府来人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墨子枫一看慌了，他放低身段，哀求道：“姐，你回家再教训我好吧？一会官府的人来了，免不得又要费一番口舌。” 墨如雪失望地看了他一眼，人命在他眼里如此的不值钱，一番口舌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你去向那位姑娘道歉，诚恳地认错，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他磨磨蹭蹭地不想动。 墨如雪看着他这个怂样就生气，她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那个姑娘面前：“道歉不道歉，不道歉的话就去京兆府！” 他面上一红，脖子一梗，很有气性地转过身，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墨如雪的眼睛...... 随即声如蚊呐般低着头说：“去就去，不就是京兆府吗.......” 墨如雪亲手把自己的弟弟送进监牢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的小街小巷，众人褒贬不一。 她特意交代京兆府尹不用对墨子枫太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刚到家没有多久，墨夫人就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墨如雪正坐在前厅喝茶。 “你倒好，还有闲心在这里喝茶！”墨夫人刚一进门就冷嘲热讽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除了你还有谁！我问你，你怎么把你弟弟送到京兆府了，他出去两三年，刚回来没两天，你就这么不待见他？” “他当街强抢民女，罪有应得。” “不就是个平民女子吗，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就那样的贱女人，我还怕脏了我家的门！你现在是好了，京都府内都在说你大义灭亲，惩恶扬善，你为了博个美名，可真是做得出来啊！”她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墨如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自从你嫁给洛王就变了个人似的，对母亲也爱答不理的，对弟弟也冷酷无情，你这是要逼死我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 墨如雪揉揉太阳穴，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言不合就哭给你看。 她铁了心不会去求情，就坐着看她，看她能哭多久。 她端来一盘果子，边吃边看，两盏茶过后，墨夫人悄悄抬眼，看到墨如雪竟然没事人一样还在吃水果，丝毫不着急，当即气得离开了。 第6章：像变了个人一样 傍晚时分，洪管家差人来传话，说太妃宫里的孙公公来府里给王爷送东西，顺便问王妃，太妃要的那些东西可准备好了。 墨如雪愣神了一秒，随即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早已准备好，明日就进宫献给太妃。” 一百遍的《女戒》想到就头痛啊！她拿起《女戒》翻了几页，被里面的内容吓到了，这都什么封建糟泊！哎，吃点水果压压惊！ 春雨和夏荷在屋檐下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墨如雪端着一盘子葡萄站在她们背后，轻声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春雨和夏荷一转身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夏荷小心翼翼地说：“洛王和楚姑娘在花园里散步，看起来……看起来很亲密……” “快起来吧，谁让你们跪了！他们在哪儿，我来瞧瞧。”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扶着楚楚在假山那边，笑的一脸贱样，她恨恨地咬着手里的水果，咬牙切齿道：“真是个贱人！” 春雨附和着：“对，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就是贱！敢勾引洛王！”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我说的是萧永寒！” 春雨马上噤声了，她可不敢背后议论王爷。 “对了，我的手受伤了，你们给我帮个忙，帮我抄几个字。” 春雨和夏荷对视了一眼，小姐的手受伤了，她们怎么不知道？而且小姐明明知道她们不识字，为什么还这样说？ 春雨：“奴婢不识字……” 夏荷：“奴婢也不识字……王妃是想让我们以后学着认字？” 墨如雪怔仲了片刻，痛心疾首地说：“嗯嗯，对，你们以后还是要学着认认字，我这个大才女手下没有两个会认字的丫头，这像话吗？” 春雨和夏荷一听顿时浑身冰凉，小姐以前对待不听话的丫头的手段至今还让她们记忆犹新，一想起来就如置冰窟。 墨如雪没注意到她们的神情，她回到房间拿出笔墨，皱着眉头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还有许多繁体字，笔画超多，没办法，硬着头皮写吧！ 不多时，楷书就变成了行书，然后变成了狂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写好了厚厚的一叠。 第二天她进宫去见太妃，结果太妃在会客，她把东西交给殿中的一位尚宫大人，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远远地，她看到一抹明黄色朝她的方向走过来。怎么又碰到这个倒霉皇帝了？ 她刚抬起脚准备往回走，就听见对面声音传来：“皇嫂，这是打算去哪儿？” 她不情愿地把脚挪回原地，机械地笑着说：“臣妾刚去给太妃请安，正打算回府。” “哦，对，今天母妃宴客，不见外人。既然这样，朕有件东西想让皇嫂帮忙看看真假，不知可否请皇嫂随朕一起去御书房？” 一听御书房，墨如雪的心里直打鼓。 “皇上既然开口了说了，臣妾哪有不去之理？”她笑着说道。 来到御书房，萧永炎从桌子上拿出一本奏折递给李公公。 墨如雪恭敬地从公公手中接过奏折，低头朗声问道：“臣妾请问皇上，这奏折中所写之事是否与我墨家有关？” “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 “若是和我们墨家无关，那臣妾不能看，若是和我们墨家有关，臣妾更不能看！”她跪在地上，把奏折双手奉上。 “朕让你看，自然有朕的道理，你尽管看吧，不碍事。” 墨如雪低垂着头，声音清亮：“皇上是千古明君，我们墨家忠君爱国，若是有人诬陷，臣妾相信皇上慧眼如炬，一定能查出真相。臣妾以前年少无知，言行多有不当。幸而嫁给洛王，有太妃的教导，臣妾才知道女人应该娴静柔美，至于看奏折这事，臣妾是万万不敢的！” 萧永炎的脸上没任何表情，他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贤淑女子，心中疑惑不解。 他曾经去过将军府，正好遇到她在惩罚她的侍婢，听说那个女子被她大哥看中了，可是那女子却不愿意。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手握银鞭，狠狠地抽打跪在地上的女子，旁边的人看得瑟瑟发抖。 不一会儿，那女子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被抽打的破烂不堪。 待他走近想阻止的时候，只听得那女子奄奄一息地说：“奴婢……奴婢愿意。” “哼，贱皮子，现在愿意，晚了！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这燕国内除了皇宫就属我们将军府权力最大，就算把你打死也没有人敢吭一声！你不是不想做妾吗，那好啊，在你漂亮的小脸蛋上划几刀，估计做妓女都没人要！” 她笑着拿出一把小刀，踩着那女子的身体，把那女子的脸划的鲜血淋漓，那女子已然痛得喊不出声音了。 如同完成一幅作品一般，她明媚地笑着站起来，心情大好：“大功告成！呵呵，来人，把她关到柴房，找几个男人晚上看着她，明天卖到翠红楼！” 萧永炎怎么也无法把那个残忍跋扈的少女和现在温柔知礼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她像变了个人样。 难道一个人成婚了改变会这么大，皇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他本来想让她看看奏折，侧面敲打一下墨旭。墨旭战功卓著，手握重兵，燕国有一半的兵力在他手上。 这是他的一块心病，这两年政局渐稳，百废待兴，百姓经不起折腾了，所以他也不敢轻易动他。 他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只等到羽翼丰满的那一天拔出这根肉中刺。 萧永炎回过神来，看看面前依然跪地不起的墨如雪，平静地说：“起身吧，既然如此，朕就不强人所难了，皇嫂请回吧！” 墨如雪跪的腿都麻了，她用手撑地慢慢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准备离开。 “皇嫂是个聪明人，墨将军是个有福的，定能寿比南山。” “父亲的荣耀都是皇上给的，父亲如今也老了，沙场凶险，还请皇上允许他安心在家安度晚年。” “朕愿意放手，只怕有的人不愿意放手？” “臣妾愿尽力一试！皇上若无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 萧永炎点点头，墨如雪退了出来。 “墨家嫡女，有意思。李公公，你觉得她是真的变了，还是故意演给朕看？” 李公公笑着走到跟前：“皇上昨日在街上所见，难道也是演戏？依老奴之见，皇上就静观其变，墨家的两个儿子都不堪大用，翻不起什么浪来。” 萧永炎站起身目视前方，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 第7章：回门释兵权 天色慢慢暗下来，墨如雪估摸着萧永寒应该回来了，她往别院方向走去。 楚楚正在临摹一副字画，见到她进来，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原来又到用膳的时辰了，王妃来的可真准时，对了，前两天王爷送我的一只狗儿也很准时。堂堂的王妃竟然如此的落魄，真是让小女子大开眼界了！” 墨如春不急不恼，走到她的面前：“对呀，哎，我现在要找我夫君，还得跑到你这里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养着一个娼妇呢！” 楚楚闻言脸色涨红，把毛笔一扔，恶狠狠地说：“你说谁是娼妇！” 她们楚家世代书香门第，清流人家，最看重名声。 “楚楚姑娘急什么，早点让王爷娶你进门不就好了。啧啧，好好的一副字画，就这么毁了，真是可惜！”墨如雪拿起字画摇头叹息。 楚楚愤怒把字画一把夺过来，没几下就撕得粉碎，全部扔在墨如雪的身上。 “如雪，我知道我现在身份卑微，配不上王爷，我就想写副字画送给王爷都不行吗？”她一秒变脸，刚才的狰狞消失无踪了，眼眶里立马蓄满泪水，神情哀怨。 墨如雪抖抖身上的纸屑，轻轻一笑，她知道萧永寒回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上次在阴风门还没呆够？”萧永寒大步走到楚楚的身边，挡在她的身前。 提到那个阴风门，墨如雪就恨得牙痒痒，这个仇她早晚要报！ “王爷，臣妾明日要回门，你去不去随你的便！”她走到他面前柔声说，眼中不带半点感情，纯粹是来通知一下而已。 “哦，还有，我想转告楚楚姑娘一句话，戏多伤身！有那功夫，不如多干干正经事，比如想想怎么把我挤下去，哈哈！” 楚楚一听这话，又红了眼眶。 萧永寒怜惜地搂着她的肩膀，冲墨如雪冷冷地道：“戏多伤身，这句话本王送还给你！本王明天没空，你以为你想哪天回门，本王就得配合你？” “那随便你，我只是通知一下，走走形式，压根没想过要你去。我就不打扰二位的欢乐时光了，告辞！”说完，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无视萧永寒被气得发黑的脸。 第二天，王府门口，张嬷嬷已经张罗着把回门的礼物放在马车上，当然买礼物的钱都是墨如雪自己掏的。 萧永寒穿着一身浅青色衣衫，冷着脸走了过来。 墨如雪穿着一身白色百褶裙，腰系浅蓝色软烟罗，精致的脸上化了一个淡淡的梅花妆，如墨的秀发梳理的整整齐齐，头上插着一支淡紫色的水晶钗。 萧永寒淡淡地暼了一眼，不甚在意，只觉得她和往日有些不同。他先上了马车，定定地坐在那里。 墨如雪突然觉得有一道直直的目光射过来，她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早上的街上冷冷清清。 来到将军府，除了女配的便宜娘亲，还有一个两鬓斑白，高大威武的男人，这应该就是女配的父亲--镇国将军墨旭。 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二十岁左右，文质彬彬，面色苍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这应该是女配的大哥——墨子叶。 洛王先下马车，墨如雪没有用马凳，扶着他的胳膊跳下马车，他们做戏还是默契的。 墨夫人一看到她的这个女儿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场合又不能发作，只能配合着寒暄一番。 墨夫人找了个借口，拉着墨如雪到了后室。 “你今天还有脸回来！”墨夫人板着脸沉声说。 “母亲还在生气？女儿昨天那么做是有原因的，昨天我在人群里发现了官家的暗探，”她胡诌道。 “什么？官家的暗探，他是盯上我们家了？.”墨夫人吃惊地说。 “母亲不必惊慌，当今皇上睿智开明，雄才大略，专门派人在下面做民情调研，并不是针对我们墨家”。 “原来是这样，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娘错怪你了，那你弟弟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这孩子已经进去了两三天了，我怕他扛不住啊！” “母亲不要急，我回头探探口风，如果那些人没有向官家汇报这件事，弟弟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那好，那娘就放心了，好孩子，没白疼你！呵呵！” 她们聊了一会，墨夫人又扯到延续子子嗣上了。 墨如雪翻翻白眼，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睛，是听非听地附和两声，萧永寒是绝对不会让她诞下萧家子嗣的！ 待母亲训导完毕，她来到前厅，萧永寒和墨将军相谈甚欢。 午饭过后，萧永寒有事先离开了。 墨如雪来到父亲的书房，她一看到这个威武的男人，她就不由自主的紧张，实在是他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凶的脸。 她的手心都出汗了，定定心神，开口道：“父亲，我有事想和你说。” 对于这种武将，她决定还是直来直去，弄多了弯弯绕绕，怕是他会听不懂。 墨将军抬头扫了她一眼，温和地说：“什么事？” “父亲可曾想过放弃兵权？” 墨将军闻言，脸色阴沉，把手里的书放下来。 “你一介女流之辈，就不要管这种朝堂上的事。这是洛王让你转告我的吗？” 墨如雪：“这和洛王没有关系，是女儿有些担心。父亲手握重兵，难道就没有想过皇上会起疑心？” 墨将军冷哼一声：“本将军为燕国出生入死，他起疑又如何？他敢把我怎么样？” 墨如雪冷眼旁观，这个镇国将军真的很嚣张，已经不把皇上放眼里了。 他不知道到的是自己的很多得力干将其实是皇上的心腹。皇上远比他想象的要精明能干的多。再让他继续膨胀下去，将军府离死不远了。 “女儿近日去洛王书房，无意间看到一个弹劾父亲的折子，上面说父亲和谟赫国有关系。女儿向洛王打听过了，皇上表面上是不相信的，可是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 墨将军一听谟赫国，有些慌乱起来：“如雪，你当真看见折子上说为父和谟赫国有关系？” “千真万确，女儿可以肯定，”她斩钉截铁地说。 他沉吟半晌，开口道：“那依你之见，为父现在该怎么办，这莫须有的罪名，万一皇上信了呢？” 墨如雪生怕他一性急，真的通敌买国了，那就适得其反了。 “父亲，不要着急，眼前要低调行事，避其锋芒，给皇上留个好印象。女儿探过口风了，皇上对那个折子并未多加理会，不然也不会让折子出现在洛王府。” “嗯，你说的有道理，接着说。” “这次父亲揭发尚书府的事，皇上好像不太满意，听说他还想发回重审，给楚家一条活路。不如你主动替他们向皇上求情，武将在皇上心目中都是铁血无情，只会打仗。你这一求情，正好解皇上之忧。” “如雪，你怎么会想到让为父替尚书府求情，楚家那个老匹夫竟然想扳倒我，我去替他们求情，让他们继续告我？” “父亲，正因为皇上知道你们不和，所以你去求情才更显得你宽宏大量。若不是你行事端正，怎么敢这么做？” 墨将军沉思片刻，笑着说：“你说的有道理，如雪，你这聪明机灵是随了为父了。” “………”我去，老头，你要脸不？ 第8章：遇见代多 墨如雪陪着女配父母聊聊家常，从言谈举止中，她感觉到女配在家里还是很受宠的。 萧永寒让人带信，说皇上召他入宫，就不过来用晚饭了。 墨夫人早早让人张罗了晚饭，吃过晚饭，就催着她赶紧回去，说回门的时候，要早去早回，不然不吉利。 墨如雪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她没坐稳，一个趔趄，头被撞了一下。 她捂着额头，隔着帘子问道：“春雨，怎么回事？” “王妃，有个小乞丐撞到我们马车了，”随即响起春雨刻薄的训斥声：“瞎了你的狗眼，什么人的车都敢往上撞！冲撞了我们主子，你十条命都赔不起！” 墨如雪皱着眉头，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有这么势利的一面。 在她面前吓得像老鼠，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张狂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旁边传来围观群众的声音。 “这个将军府的千金嚣张的很，以前把一个撞到她的小乞丐活活打死了，可吓人了！” “我也听说过，可怜那孩子才不过七八岁，现在嫁到王府，估计更不得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上次把自己弟弟送进京兆府的那个王妃啊？” “人家那是做戏，你还当真，官府衙门不就是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开的吗？” 春雨拉下脸来，冲着那群人喊道：“你们都胡说八道什么!再乱说话，小心衙门的板子！” 女配以前真的是嚣张惯了，墨如雪并不怪他们会这样想，她也不指望他们会对她马上转变印象。 她听到春雨的那缺根玄的话，马上掀开帘子，严肃地说：“春雨，怎么说话呢？以后不准这样口无遮拦的乱说，这次本来就是我们理亏。” 她走下马车，扶起倒在地上的小孩，那小孩五六岁，十分瘦弱，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脏得看不出容貌。 “小朋友，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天也快黑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小孩一听要送他回家，吓得飞快地跑开了。 “嘿，你这孩子......我又不是老虎！”墨如雪眼看着那孩子消失在人群里，转身回到马车。 围观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西域装扮的年轻人，五官深邃，模样俊朗。 “请问这可是洛王府的马车？” 春雨看他打扮的一身贵气，说话的语气马上温和起来：“是的，请问您是？”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马车上坐的可是洛王妃？”他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马车帘子。 墨如雪心头一沉，隔着帘子问道：“这位公子问得这么清楚，有何贵干？” “在下是西域谟赫国的大皇子代多，今天和侍从出来逛街，没想到京都太繁华了，道路纵横交错，我们迷路了，可否请王妃带本皇子回皇宫？” 原来是这个坑货！她冷笑一声，向帘子外吩咐道：“春雨，派一个小厮送大皇子回皇宫。” “这就是洛王妃的待客之道？在下好歹也是一国皇子，难道都不该出来见一面？就用一个小厮就把本皇子打发了！” 墨如雪深思片刻，深吸一口气，笑着从马车里出来，朝代多福了福身子：“给大皇子请安。” “本皇子现在突然有点饿了，洛王妃不介意请本皇子吃顿饭吧？” “不好意思，本王妃出来多时了，王爷再三交代了要早些回去，所以今日实在不方便。”她说完便转身，准备上马车。 代多走到她面前，邪魅一笑，轻声说：“王妃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手里有一些令尊的旧物，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感兴趣，不如找个地方看看？” 墨如雪闻言侧过头，盯着他欠揍的脸，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按说他们现在根本就没有结盟了，怎么会留下把柄？ “既然代多皇子开了口，本王妃肯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二人来到一座酒楼的包厢内，上了一壶茶。 代多笑着说：“令尊和我是旧相识，今日见到王妃果然是虎父无犬女，颇有乃父之风，前些日子掉进池塘里一点都不惊慌。” 墨如雪礼貌地笑了笑，原来那日他也在，想到这货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她对他的好感度直接降为负数。 代多继续说：“墨将军一代英雄，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我父王一向眼界甚高，他曾经说过墨将军永远是我们谟赫国的座上宾，可见对令尊的欣赏！我和令尊现在不方便频繁见面，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劳烦洛王妃。” 他说着从拿出一叠银票，放在墨如雪面前。 墨如雪眨巴着眼睛，脸上笑意满满：“听闻大皇子这次是来和亲的，莫非这和亲对象是家父？” 闻言，代多拿着银票的手僵在半空中，面色愠怒：“王妃可真会说笑，可惜本皇子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他说了这么多，这个女人一点表示都没有，竟然还取笑他！ “不知道代多皇子说的我父亲的旧物是什么，如果不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本王妃也没兴趣看了，代多皇子气性大，我实在陪不住，就先告辞了。我会留下一个小厮，让他带您回去。” 墨如雪站起身，她现在确定这个皇子身上并没有什么证据，墨旭根本和他就没有什么联系。 侍卫正要拦住她，代多一挥手让她离开了。这个洛王妃和传闻中的很不同。 墨如雪刚回到府中，就被萧永寒喊去前厅问话。 “你见过那个西域皇子了？” “你派人监视我？我是见过了怎么了？”墨如雪反感地皱着眉。 “呵呵，本王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单纯？燕国和谟赫国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父亲是为什么被调回的京都，你还不明白？” “多谢王爷还操心着您的老丈人，臣妾只是和代多见了一面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王爷可以放心。” 楚楚站在旁边，柔声道：“王妃误会王爷了，王妃的行为不检点，不仅会让将军府陷入危机，还会害了整个洛王府。” “楚楚说的很对，王妃没事也多看看书，别整天只知道吃！”萧永寒嫌弃地打量了一眼墨如雪的身材。 墨如雪低头看看自己，她这身材无非比楚楚该凸的地方丰满了一点而已，这个男人瞎了眼了！这要是在现代，后面要跟一串的追求者！ “王妃毕竟回到京都没有多久，王爷也不要着急。我上次见王妃很喜欢字画，我写了一幅送给王妃，不知道王妃喜不喜欢？”楚楚拿出一幅装裱好的字画在墨如雪面前展开。 只见这副字画用笔圆润自如，浑然天成，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形神兼备，气韵生动。 墨如雪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楚楚确实书法功力深厚，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怎么会想到送她字画？ “楚楚，你的书法又进了一层，恐怕本王都要甘拜下风了！”萧永寒看着楚楚的眼神冒着精光，楚楚抬起头，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墨如雪翻翻白眼，这两个人专门在她面前撒狗粮，都不考虑一下她这个正牌夫人的感受吗？ “咳咳，要眉目传情呢，就找个隐秘一点的地方，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不害臊吗？” 楚楚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雾气，萧永寒走到墨如雪面前正要发作。 “等等，要哭的先忍一忍，要发脾气的也先忍忍，本王妃忘记拿字画了，你们继续，当我什么都没说！”拿上字画，溜之大吉了，这个字画肯定有古怪，还是先拿着。 第9章：恶奴欺主 这几日左右没什么事，墨如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把中将要发生的那些重要事件一一列举出来。 屋子外面，春雨和夏荷在张嬷嬷的带领下，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栽上了新买的花木，整个院子生机勃勃。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夹杂着春雨和夏荷的哭泣声和张嬷嬷的叫嚷声。 墨如雪打开门，看到满院狼藉，上午栽好的花木被拔得一棵不剩，全都扔在地上，被王府的一群家丁踩在脚下。 刚收拾好的厨房也被他们给砸了，新买的炊具被扔了出来。 春雨和夏荷被洪管家带人给绑住了，张嬷嬷被家丁用抹布堵着嘴，看到墨如雪出来了，顿时老泪纵横。 “你们在干什么？好大的胆子，跑到本王妃的院子里来撒野，还绑了我的人！” 墨如雪气得七窍生烟，上次的账还没和这个狗奴才算清，这次竟然又来招惹她，真当她好欺负！ 洪管家那张细长的麻脸皮上笑肉不笑：“王妃初来乍到，恐怕还不懂王府的规矩。在王府不能随意动土，也不能随意开伙，不然会影响风水。” “谁定的规矩？你把名字说出来，本王妃去找他！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墨如雪阴恻恻地笑着。 洪管家眼珠子一转，随意扯了个理由：“是以前的一个云游高僧说的，那位高僧德高望重，十分灵验。”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是本王妃不懂规矩，还要多谢洪管家提醒，”墨如雪突然态度大好，小脸笑眯眯。 洪管家得意的一笑，原以为将军府的嫡女会是什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随意几句话就被糊弄过去了。 楚楚姑娘是王爷的心尖宠，王府的女主人早晚是她！ “我的下人还请洪管家给放了，因为我们将军府百无禁忌，没有那么多魍魉魑魅，所以下人们都不懂这个。” “那是，将军府肯定是没有我们洛王府体面了，下人粗鄙也是在所难免，既然王妃发话了，那就把人放了吧！”洪管家高傲冲手下的人抬抬手。 春雨和夏荷刚一获得自由就跑到墨如雪身后，委屈巴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们何曾受过这种气！ 张嬷嬷疑惑地看着墨如雪，她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性子十分了解，她何时变得如此软弱了！ 洪管家冲墨如雪拱拱手：“老奴还有点事，就不打扰王妃了，奴才先退下了！” 墨如雪笑着点点头。 一群人渐渐走远，墨如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眯着眼看着前方，冷笑两声。 她回过头来，看着她们三人，柔声问道：“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 她们皆摇摇头，张嬷嬷终是忍不住，含泪轻声问道：“王妃近日是怎么了，性子竟如此绵软，被这群奴才欺负成这样！是嬷嬷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 墨如雪走上前给她擦擦眼泪，笑着对她们说：“既然大家都没有事，那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晚上有行动！” 春雨和夏荷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是行动，她们也不敢问。 等到夜幕降临，墨如雪看看时间，已经子时了，这时辰王府的守更人换班，一般到这时间以后，晚上巡逻就如同虚设。 四个人都穿着夜行衣，把头发都束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 四人回到落梅轩，春雨和夏荷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她们就知道，自己家的主子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负！ 墨如雪在院子里溜达，她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今晚猛地吃多了，还真是难受。 她们三人站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们都先去睡吧，我不用侍候，我再遛遛，消消食。” 墨如雪见她们不敢动，走过去把她们推进屋里，把门关上了。 她缓步走到院墙边，双手背立：“树上的那位，你都看了一夜了，看够了没？” 没有听到回音，她抬头看着茂密的树冠，围着转了一圈。 “代多皇子，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呵呵，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妃的慧眼，王妃怎么知道是我？”代多从树上飞身跃下，落在墨如雪面前。 “除了你，谁会对我这么感兴趣？”墨如雪斜睨了他一眼，平静地说。 “王妃今日让本皇子大开眼界了，洛王府的王妃肚子饿了，还得半夜去厨房偷吃。洛王如此对待王妃，本皇子真是看不下去！”代多一脸痛心疾首。 “本王妃乐意，我对王爷情根深种，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乐意。倒是皇子半夜偷窥的习惯实在让人不喜，本王妃要歇息了，失陪！” “本皇子上次的话还算数，只要王妃和我合作，假以时日，整个燕国都匍匐在我们的脚下，王妃当真不动心？”代多不死心，继续劝说。 “生是燕国人，死是燕国鬼！”墨如雪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代多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一声，跃上围墙，消失在夜幕中。 这时从旁边的树丛中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 “你想办法混到墨如雪的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向我汇报。” 那女子抱拳回道：“遵主子命令！” 黑暗中，那男子轻声一笑，嘴角上扬：“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天，王府里炸开了锅！ 各处的人都来向萧永寒告状，说昨夜府里进了贼，楚楚姑娘的别院里损毁的尤其严重。 萧永寒来到别院，楚楚哭的泣不成声，院子里满地狼藉，她的宝贝疙瘩们，都被拔了出来，糟蹋的不成样子。 “王爷，我觉得这不是贼人所为，肯定是府里的人在捣乱，贼人都是为财，拔我的花草有何用？” 萧永寒陷入了沉思，这确实不像贼人的手法。 洪管家走过来，小心地说：“刚才膳食房来报，说厨房全被砸了，早上的早膳可能会晚一点。” “除了这些地方，还有哪里被毁？” “没有了，奴才……奴才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觉得不该讲就别说！”萧永寒没好气地怼他。 “奴才……觉得这可能是王妃做的，”洪管家偷偷看了他一眼，轻声说。 “你为什么认为是她？” “自从王爷命令断了落梅轩的伙食之后，王妃很是不满，多次责骂奴才，昨日见了奴才还大打出手，奴才是有口难言啊！” 洪管家长满皱褶的脸上满是凄苦的神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至于楚楚姑娘这里的花木……奴才不敢妄断。” 楚楚满脸泪痕地走到萧永寒面前：“没事的，左右是几株花草而已，民女不敢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惹王妃不快。王爷能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萧永寒看着她委曲求全的样子十分不忍：“你先歇歇，本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萧永寒带着洪管家和几个小厮浩浩荡荡地来到落梅轩。 本已破败不堪的木门被萧永寒一踹，光荣地牺牲了，“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墨如雪，你给本王滚出来！” 墨如雪打开门，伸伸懒腰，春雨和夏荷站在她身后吓得不敢动弹。 萧永寒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讥讽道：“王妃昨晚干什么去了，都这时辰了还没有起床！” “关你屁事！一大早的扰人清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萧永寒的脸色铁青，这个女人真是粗俗不堪！ ， 第10章：惩治恶奴 墨如雪靠在门框上，闲闲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潇永寒，不由得心情大好。 “墨如雪，楚楚院子里的花木是不是你毁的？厨房是不是你砸的？” “王爷一大早地来兴师问罪，可是有什么证据？” 潇永寒的脸上一僵，他确实没证据。 “你一向对楚楚苛刻，心有不满也情有可原。至于厨房，听说你对本王断你落梅轩的伙食，很有意见？” “呵呵，原来王爷所谓的证据都是听说和猜测，那麻烦王爷有真凭实据了再来问罪。” 墨如雪笑着走到潇永寒面前接着说：“说不定是神仙干的也未可知，听说洛王府有保护神，不允许王府内随意动土和开伙，昨晚没准是神仙显灵啦！”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神仙显灵，何时有过不能随意动土和开伙这一说？你别东拉西扯！” “难道王爷不知道这事？这可是昨天洪管家告诉臣妾的，洪管家昨日把臣妾院子里的花木都拔掉扔了，还把厨房也砸了，只要是为了王府好，臣妾绝对全力配合！” 潇永寒环顾四周，果然新栽种的花木都被拔了扔在地方，本就简陋的厨房，被打砸后，看起来更加寒酸。 墨如雪皱着眉，惊呼道：“如果不是神仙......那会不会是洪管家？王爷，你也别怪他，毕竟是为了王府的百年昌盛，就是委屈楚楚姑娘了，听说她那里都是一些名贵品种......” 洪管家一听，吓得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了：“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啊！真不是老奴做的，求王爷还小人清白！” “怎么不敢！洪管家昨日在本王妃这里的杰作可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王爷正妃的院子都敢打砸，还有哪里不敢！” “王妃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啊！老奴......老奴昨晚一直在屋子里，膳食房的丁厨子可以作证！” 人群中走出一个矮胖的男人，跪在地上：“小的可以作证，洪管家昨晚一直在房内，没有出去过。” “你和他同一个房间吗？”墨如雪问道。 “那倒不是，小的哪有资格和洪管家住一个房间，小的在外间通铺，三个人住，还有两个人昨日回家了。” “那你怎么证明他昨晚一夜都在房间？本王妃这里倒是有个东西，洪管家看看，眼熟不？” 墨如雪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德化烧制的白瓷透雕香炉，一看就是古董。 洪管家瞪大眼睛看着这个香炉，颤抖着嘴唇，这个香炉昨天明明卖给了.....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手里！ 潇永寒看着这一幕，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个香炉他认识，是前些年皇上赏赐的，因为他不喜欢熏香，所以一直没有用。 潇永寒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管家吓得抖如筛糠，急的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正在这时，从后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热闹？” 潇永寒回头一看来人，连忙拱手致礼：“让皇上见笑了，一点家务事。” 众人一见到皇上赶紧跪拜行礼，墨如雪福了付身子。 潇永炎看着墨如雪头没梳，衣没换，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不禁皱眉。 “虽然在自己家里，皇嫂还是要注意下自己的仪容，你现在是当家主母，时刻记住你代表的是洛王府的脸面。” 墨如雪一听马上跪下答道：“是臣妾失礼了，臣妾听王爷说有一件家事特别紧急，所以臣妾还没来得及梳妆，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 “皇嫂平身吧，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皇兄可否说给朕听听？咦，皇嫂手上拿的香炉可是朕赐给皇兄的那只，今日拿出来干什么？” 墨如雪笑着说：“这是臣妾偶然在民间所得，臣妾觉得眼熟就花重金买回来了，这不正和王爷说呢。” “那这个事情确实是很严重，竟然有刁奴敢把御赐的东西拿出去变卖，皇兄这事必须一查到底，抓到那人直接打死！” 潇永寒看着跪在地上的洪管家，厉声道：“洪管家，你还有何话说？” 洪管家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了：“奴才.....奴才被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求王爷饶命啊！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没几下，额头就磕得血肉模糊了。 “来人，把这个老刁奴拉出去杖毙！你们都退下吧！”潇永寒朝身后的家丁吩咐道。 洪管家一听这话，再也支撑不住，吓晕了过去，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了。一群人跟在后面。 “这个院子就是那个刁奴的住处吗？下人还能有单独的院子，皇兄对下人太仁慈了，”潇永炎环顾了一下四周。 墨如雪不答话，眼睛到处瞄，假装在看风景。 潇永寒一本正经地说：“这里是洛王妃的住处，王妃说她爱清静，非要住在这里。” 墨如雪闻言转过头，盯着他的脸，恨得咬牙切齿！她真想拿尺子来量一下这个男人的脸皮有多厚,这么无耻的话他怎么说得出来？ “皇嫂，你当真喜欢这里？”潇永炎看着墨如雪气得柳眉倒竖的脸，笑着问。 张嬷嬷和春雨夏荷，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傻话来，急的想说又不敢说。 墨如雪作幽怨状，委屈地说：“臣妾以前是说过喜欢这里，但是住了几天，觉得还是原来的院子住着舒服。臣妾又不敢和王爷说，怕王爷说臣妾无理取闹。”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那朕做主让皇嫂搬回去吧！堂堂亲王的王妃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像话。皇兄，你不会反对吧？” 潇永寒面无表情地答道：“臣没有意见，只希望以后王妃能稳重点，搬来搬去的，未免太任性了点！” 墨如雪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动手的冲动，这个人当真无耻至极！ 今天潇永炎能过来，出乎她的意料，本来还以为再过一阵子才能搬回去，潇永炎突然的示好让她有些意外，看来现在的形势有所缓解了。 至于她名义上的夫君，呵呵，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早晚有栽在她手上的一天！ 有洪管家的前车之鉴，府里的仆人不敢再对墨如雪有所怠慢，一听说王妃要搬回琉璃苑，在几个有头有脸的老家丁的带领下，很快就把东西安置好了。 墨如雪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使劲地打了几个滚，自己果然是个物质女，还是喜欢漂亮宽敞的房子。 外面传来张嬷嬷和夏荷他们的笑声，墨如雪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昨晚实在太累了。 第11章：找合作人 墨如雪坐在窗前沉思，正好张嬷嬷来找她，说是下面庄子上的人来交月银了。 她数了数还真不少，有好几百两，她昨天清点了一下她的嫁妆，好几箱的金银珠宝，这个女配家里真有钱。 张嬷嬷说还铺子的月银还没有交上来，想到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墨如雪笑得合不拢嘴，什么东西都没有钱来的实在。 墨如雪忽然想到里写着过两个月南方会发生大范围的蝗灾，因为救灾措施不利，上报的太晚，结果颗粒无收。 那她现在应该利用手里的钱开个粮店，在古代本来粮食产量就低，一遇到各种自然灾害就会闹饥荒。 这件事要抓紧去办，首先得物色一个有商业头脑，有职业操守的人去管理才行，她得好好捋捋中的人物。 墨如雪这两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的各个人物都分析了一遍，她要找个德才兼备的可靠的人来管理粮店。 今天终于有头绪了，她女扮男装来到大街上寻找她的目标。她来到一个米铺，一个二十多岁肤色黝黑的年轻人正在记账。 看到她走进来，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 墨如雪走到柜台前看了一眼合起来的账簿，笑着说：“你认识字，还会记账？” “小的认识几个字，因为想做点小生意，无心仕途，所以没读几年书。” 正在这时，米铺的掌柜从里面出来，他长的肥头大耳，背着包袱准备出门。 那个年轻人赶紧走上前，低声哀求：“掌柜的，您看马上到月底了，上个月的工钱可以给我了吧？我娘都病了半个月，等着钱救命。您一出门就是一二十天，我娘实在等不了了！” 掌柜作沉思状，为难地说：“不是我不给你结，实在是最近要开新店，资金紧张再忍忍，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一拍脑门，笑呵呵地继续说：“对了，我这里有一个刚从相国寺求来的灵丹妙药，给你娘先用着，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就当是抵这两个月的工钱了。” 那胖子从腰间拿出了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包塞到那年轻人手里。 那年轻人打开纸包一看，是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混合而成的粉末，气味很呛鼻，这东西他怎么敢给他的母亲喝？ 眼看着掌柜的要走，他急的一把拉住掌柜的衣袖，苦苦哀求道：“掌柜的，这怎么能治病呢？我求求您，你多少给我结点工钱吧！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掌柜的一甩衣袖，一张肥的出油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这可是好东西，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真是不识货，瞧你那穷酸样！你再拉拉扯扯的，把我衣服弄脏了，你可赔不起！” “你母亲生病了关我什么事？是我让她生病的？我平常对你已经很照顾了，你说我可有欠过你工钱，做人不要得寸进尺，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懂点道理。好了，我得出门了，在家里好好看店！” 那掌柜的弹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趾高气昂地出门，倒是丝毫不担心这个年轻人会在店铺做手脚。 想到这两个月都白干了，这个年轻人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母亲的病恐怕等不了了！ 他瘫坐在地上，红了眼眶，脸上满是绝望和愤慨！ “你母亲是什么病？”墨如雪轻声问道。 那小伙子这才回过神来，他都忘了这里还有个客人。 他慌忙擦擦眼角，站起身，弯腰道：“对不住，小的今天没心思招呼您，您还是去别家去买吧！” “他说每个月都有结算工钱，那你怎么还没穷困到这个地步？”墨如雪好奇地问。 “哼，每个月的结了。上上个月是用两升糙米结的，里面石子都占了一半，前三个月是用发霉的小麦结的，说是别人托他卖剩下的，还有很多，说都说不完！”他沮丧地说。 “你们这里是米铺，不给工钱，你把米拿回家不就行了。” 他抬起头，神色坚定，斩钉截铁地说：“我宁死不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所以他才把你拿捏的死死的，墨如雪在心里想。 不过他这种品质，这正是她需要，里提到这个人很有经商天赋，后来成了燕国的首富。 “你想不想自己开店？” 那小伙子闷闷地说：“想有什么用，我现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的病都没有钱医治，更别提开店了。” “我准备投资开个粮食铺，想请你做掌柜，你愿意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诓我的吧？”他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 “我诓你干什么，你一穷二白，有什么值得我诓骗？” 墨如雪拿出三十两银子递给他：“你先拿去给你母亲治病，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钱你都不用还，权当我做善事了。”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就这么相信我，还给我这么多钱？”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好的事，他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名字只是个代号，我更看重你的人品，我相信你。我的名字叫七月，你且考虑几日，五日后我到西凤茶楼等你。” 说完，她潇洒离开，她知道他叫欧阳询，而且五日后他绝对会来。 欧阳询错愕地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老天开眼了，竟然让他美梦成真了！ 他急忙关了店门，把东西收拾一下回家去了。 墨如雪心情大好，又办成了一件事，离她发家致富的梦又近了一步！ 她一个人慢慢地在街上踱步，春雨和夏荷死活不让她穿男装出来，她把她们反锁在屋里，让她们好好反省一下。 古代街上的茶楼很多，她看了一圈，西凤楼是这里最大的茶楼，正好进去看看，考察一下风土人情，毕竟以后是要在这里长期生活的。 店小二把她引上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她一边品茶，一边听评书，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对这些嗤之以鼻，现在却也觉得别有一番韵味。 正听得入神，忽然一只咸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小兄弟，一个人啊，本公子正好也一个人，不如一会儿一起去喝酒。” 墨如雪侧头看到一个长的很像发面馒头，面带猥琐笑容的男子，正色眯眯地看着她，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从。 她已经穿成男装了，竟然还会被人骚扰，古代的男风也这么盛行.......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清秀绝美的面容刚一出现在茶楼，就已经被很多人注意到了，比如角落里正黑着脸的萧永寒和等着看戏的萧永炎。 第12章：女扮男装被骚扰 那个猥琐馒头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面前，自顾自地斟了杯茶，眼睛一直盯着墨如雪的脸。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她冷冷地拒绝：“你坐在这里影响了我的胃口，麻烦你换个位置！” 后面一个侍从低喝道：“我们少爷和你坐一起，是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哪儿来的狗，吵死了！哎，今天这评书是听不成了，真是遗憾！”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猥琐馒头狠狠地瞪了那侍从一眼：“这里哪有你插话的份儿，滚！” 那个马屁精点头哈腰，灰溜溜地滚了。 “公子不要生气，这评书后面还很精彩，如果想听不如去我家，我家里的评书先生讲的比这个好。” 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样一个容貌出众的儿郎，可遇不可求，想想就激动。 墨如雪嫌恶地和他拉开距离：“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没兴趣听了，你听明白了吗？小爷现在要回家了，听得懂人话的就让开！” 那男子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冷笑两声：“你今天恐怕是回不了家了，本少爷三番五次的邀请，你真的不识抬举！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给我上！” 茶楼喝茶的客人一看情形不对，纷纷退避三舍，也有经常来喝茶的，早就认出了那个男的是城东做布料生意的孙家嫡二公子，专好男风。 他天天在暗地里打听谁家有俊俏的儿郎，这个喝茶的小兄弟容貌不俗，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 墨如雪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世道险恶，这古代人真可怕，男女通吃，强抢民女就算了，还有抢男人的！ 那侍从目露凶光，走到墨如雪面前准备动手。 “慢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今天要是敢动我，镇国将军府不会饶了你们的！”墨如雪只能把将军府推出来唬唬他们，萧永寒是不用指望了。 那侍从回头看看自家主子，不敢轻举妄动，京城里的人际关系复杂，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那个孙二公子嗤之以鼻：“你别拿将军府吓唬我，我和将军府的三少爷那是把兄弟，他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有你这号亲戚？你这扯虎皮拉大旗的把戏在我这里不管用！” 墨如雪听他说，他和墨子枫还是把兄弟，顿时气恼不已！这个墨子枫真是什么人他都交，早晚害了他自己！ 孙二公子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给侍从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把墨如雪包围了起来。 墨如雪慢慢往后退，忽而诡谲一笑，背靠着墙，把手指捏得咔咔响，好久没有动手了，正好拿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练练手。 茶楼角落里。 “皇兄，你真不打算出手吗？”萧永炎好整以暇地喝着茶，笑着开口。 “本王不认识她，”萧永寒冷冷地回了一句，这女人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楼梯间传来一阵男子粗狂的笑声，人未到，声先到：“二公子，听说你得了个绝色，本少爷来瞧瞧！” 墨如雪听到这声音，登时怒气冲天，墨子枫！等会有你好看！ 墨子枫带着三五个随从，狂妄地笑着从人群中挤过来，待看到墨如雪阴郁的脸时，嘴巴张得老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个孙二公子腆着笑脸走到墨子枫面前：“三哥，这小子说是你家的亲戚，哈哈，你来看看，让他知道亲戚可不能随便认，将军府不是谁都可以高攀的起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乱攀扯！” 他狠狠瞪了墨如雪一眼，继续笑着和墨子枫说：“小弟一会儿把这个人带回家，好好调/教/调/教，保管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看到墨子枫愣在原地不动弹，以为他也和他有一样的心思，咬咬牙接着说：“如果三哥有兴趣的话，那让三哥先带回去吧！不过过几天记得给我送回来，嘿嘿！” 墨如雪冷笑着朝墨子枫开口道：“呵呵，三哥？墨子枫，你是谁家的三哥？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个货？长的丑就算了，关键是还让人恶心，本来我在这里喝茶喝的好好的，他一来我就倒胃口。” 她走到墨子枫的面前，直视着他：“以后这种长得丑的人不准结交，听到了吗？我这狐假虎威的人说的话，人家肯定是不服气的。要不你告诉他，我是谁，你知道该怎么说吗？嗯？” 墨子枫苦着脸，点点头。 他侧过脸瞪着荣昌府的二少爷，恨恨地说：“这是我大哥，失散多年的大哥，墨家的嫡长子！你们这群有眼无珠的蠢货，连我大哥的主意都敢打，是不是活腻了！” 孙家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敢招惹将军府，那个孙二公子，一听这个人真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子，顿时吓得直哆嗦，一个站立不住，跪在墨如雪面前。 “刚才是谁说我胡乱攀扯？如果我没有镇国将军府的身份，是不是就只有被你掳走的份儿？墨子枫，把这几个人送官法办，不许给他们求情！你要是敢徇私，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子枫点头如捣蒜，上次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在京兆府呆了整整七天才出来。 以前父亲和姐姐最疼他了，可是现在他们变了，上次他们都没有来给他求情。 一直等到母亲打点好了一切，他已经在牢里呆的要发疯了。 一群人走后，茶楼里又恢复正常，喝茶的人开始议论那个镇国将军府的嫡长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镇国将军府还有流落在外的嫡长子，只知道有个府里有个嫡长子整日流连青楼，还有个嫡长女，嫁给了洛王。 不过这个嫡长子倒是和那个嫡长女的脾气很接近，都唬的住人，那个三公子看到看到他吓得不敢说话。 镇国将军府的两位公子不成器，没想到大公子和大小姐倒是个好的，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萧永寒听着旁人的议论，眉头越皱越紧，什么时候墨如雪的风评这么好了？ 萧永炎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道：“皇兄还不知道吧，她上次亲自把墨子枫送进了监狱，任凭墨夫人怎么求情，她都不为所动。朕一直很好奇，皇兄到底使了什么法术，能让她变得这么彻底？” 萧永寒只顾着喝茶，任凭他调侃，始终一言不发。 他能说他们从成亲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吗？ 第13章：送还字画 -------洛王府。 晚上，墨如雪仔细盘算着开个粮铺需要多少钱，以及各种人员配置和开支。 听到有人进来，她头也没抬继续算账：“我这里不用伺候，别打扰我就行。” 萧永寒走进一看，她用一支树枝沾着墨汁在纸上写着什么 上次见到她写的《女戒》，那个“龙飞凤舞”，太妃看了只皱眉头，他一度以为她不太识字。 墨如雪时而咬唇，时而皱眉，不断地填充修改。 直到天色渐晚，她坐的腰酸腿疼，听到身后有动静，以为是春雨进来了。 “哎，来给我捏捏肩，颈椎疼，坐太久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用晚膳了？” 等了半天不见身后有动静，这小丫头又闹什么脾气：“我说你怎么……” 转过身看清背后站的是谁，墨如雪吓得一下子站起来了，像见了鬼一样，惊讶地看着站在身后的萧永寒。 “王妃想让本王给你捏捏肩？再侍候你用晚膳？”萧永寒笑着说。 墨如雪急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我以为是春雨进来了，哪知道是王爷？您过来是有什么事？” 萧永寒现在特别不喜欢听到她问这句话，好像没事就不能过来一样。 “你好像不欢迎本王，你今天出去干什么了？” “王爷不是有派人跟踪我吗？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王妃如此的伶牙俐齿呢！本王警告你，王妃就该有王妃的样子，以后不准穿男装出去招摇过市！真是丢人现眼！” 萧永寒坐在在桌子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还别说这个女人穿上男装的样子还是不错的，当他明白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他一定是疯了！ “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原来今天你也在，那你都不出来帮帮我？”这个男人当真冷酷无情的很。 “本王为什么要帮，再说本王丢不起那个人！” 说罢就长腿一伸，转身离开了，墨如雪愣了两秒，咬着牙恨恨地说：“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出去，气死你，气死你！” 坐下的动作太大力了点，把桌子上的楚楚送给她的那副字画给推掉了地上，墨汁滴落在上面，滴落的墨汁和字画上的墨色明显不同。 她拿起字画在灯光下仔细观察了许久，那天估计墨迹未干，看得不明显，今天一对比，字画的墨色泛着暗黄色，还带着一种特殊的香气。 墨如雪心里一惊，原来这副字画的关键在墨汁上，她赶紧把字画收起来，用绳子扎好。 不一会儿，新上任的肖管家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十七八岁，其貌不扬，甚至还有点丑，看那她的打扮应该是习武之人。 “王妃，这位绿萝姑娘是我们新招来的女侍卫，王爷说让她来侍候您，保护王妃的安全。” 切，说的好听，保护她的安全，还不是弄个眼线在她身边！ “本王妃不需要，你让她去侍候王爷吧！”墨如雪一挥手，直接拒绝了。 肖管家为难地站在那里，小心地说：“这不好吧？王爷那里有竹剑公子了。” “那正好凑一对金童玉女！” 不料，那姑娘扑通一声跪在墨如雪面前，眼里满是泪水，哀求道：“求王妃收留奴婢吧，奴婢实在走投无路了！奴婢本是打算卖身救父，看到府里的招聘告示，斗胆来尝试一下，王妃，你就给奴婢一个机会吧？” 说完，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王府招收下人，十分的严格，除了看品行之外，还要查祖上三代有没有作奸犯科的。这个姑娘能应聘做侍卫，那她的功夫应该不错。 墨如雪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深思几秒，对肖管家说用一段时间再看。 绿萝高兴的又连连磕头，一个劲儿的道谢。 肖管家走后，墨如雪让她起来，眼中闪着狡黠的笑：“真是想留下？” 绿萝点头如小鸡啄米。 “那好，今晚有件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王妃尽管吩咐，就算让奴婢豁出命，奴婢也愿尽力一试。” “没那么严重，但是有一点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今后我吩咐你办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爷，如果让第三个人知道，后果自负！”墨如雪阴恻恻地威胁她。 “奴婢明白。” 墨如雪拿出一副王府地图摆在桌子上，指着楚楚居住的别院的位置说：“你晚上潜进别院里，把一副字画放进书房，记住要放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她把那副字画递给她：“你先休息一下，再过一个时辰再去，记住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如果被发现了，我是不会承认的，你懂吗？” 绿萝深思一下，郑重地点点头。 “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就不担心本王妃会害你？” “奴婢反正已经是没有退路了，竹剑公子说要是您不要我，我就不能留在王府，”她样貌不佳，连续几天在街上，都没有人买她。 一个时辰后，墨如雪在琉璃苑等着她，对于这个空降而来的女子，并不能完全相信。 没过多大会，绿萝回来了，说事情已经办好了，并把字画放置的位置告诉了她。 第二天，墨如雪找了个借口来到别院。 楚楚一看到她如临大敌，警惕地说：“你来干什么，你上次把我这里的花木都毁了，我还没找你算账！” “难道王爷没有和楚楚姑娘说吗？这是洪管家干的，楚楚姑娘冤枉我了，”墨如雪淡淡地开口道。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本来郁郁葱葱的花木，此刻成了一对枯草被堆在墙角，还有一些七零八落的花盆，那天天太黑，花盆也打破了不少。 “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楚楚气愤地指着门口。 墨如雪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走进了书房。 她打开了桌子上的一副字画，笑着说：“我想再向楚楚姑娘讨要一副字画，不知道可不可以？上次的那副不知道搬家的时候弄哪儿去了。” 楚楚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字画，气得脸都红了，愤怒地说：“我的东西不准你碰！我的字画你不配要！滚！”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回头我到王爷书房里去拿一副！”墨如雪得意瞥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走了。 晚上的时候，潇永寒又来了。 他铁青着脸：“墨如雪，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哪句话？”墨如雪正忙着规划粮店的布置风格，没抬头。 萧永寒看到她的态度，顿时怒上心头，竟然这样无视他！ 他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图纸，揉成团扔到门外。 “不准去别院，不准去找楚楚麻烦！” 墨如雪气得一跃而起，这可是她奋战几天的成果！ “哎！我说你这人有病吧，是不是今天忘了吃药了？我是去了怎么了？我不过是去要副字画，又怎么招她了？” “本王再说最后一遍，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永远不准踏足别院半步！” 两人相互瞪视，谁都不服输，潇永寒一甩衣袖气愤地离开了。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去啊！” 第14章：庆生辰 忙了几日，终于闲下来了，墨如雪掰着指头算日子。 哎呀，明天好像是萧永寒的生辰，这是件大事！ 这一天楚楚和萧永炎相遇了，楚楚的一曲春江雨惊艳了两兄弟。 自此兄弟争风吃醋的大戏开幕了，想想都兴奋，明天又有个大瓜可以吃了！ 萧永寒性子冷淡，一向不爱热闹，往年的生辰都是太妃和皇上陪着在宫里过。 中，太妃明日要去白龙寺礼佛，萧永寒前阵子刚大婚，所以这次在府里过，其实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楚楚在府里。 明天她一定不能抢了女主的风头，让他们三角恋更牢固，最好能看到萧永寒那个大猪蹄子吃瘪，哈哈，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她现在可是温柔贤淑的王妃，她也得准备点什么礼物才好，可是她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与此同时，洛王府别院里，萧永寒正陪着楚楚刚用完晚膳。 “王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明天是你的生辰吧？”楚楚温柔地说了，眼里柔情似水。 萧永寒愣了一下，不甚在意：“是不是有什么差别，本王并不在意那些。” “可是我在意，每个人生辰都是对自己有特殊的意义。我做了香囊送给王爷，就当做是生辰贺礼吧！” 她拿出一个绣着“寒”字的精美香囊，羞涩地递给萧永寒。 这是她爱慕已久的男子，如果不是因为墨如雪，现在成为洛王妃的人应该是她。 可是就算墨如雪嫁给他了又怎么样，他的一颗心还是在自己身上，早晚王妃的位置还是她的。 萧永寒接过来，摩挲着香囊，本来应该很欣喜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没有那么高兴。 “王爷，你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只是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生辰礼物，所以有点不适应。” 楚楚：“没关系，以后你的生辰，我都会陪你过。” 萧永寒闻言，微微一笑。 第二天，墨如雪早上一起来就在纸上写做蛋糕的步骤，边想边写，她也只看别人做过，没有一点实操经验。 现在也只能摸石头过河，成不成就看天意吧！ 她的院子里有个小厨房，紧挨着花园侧门，她让夏荷把材料都准备好了之后，就把她们都赶出去了。 她一头扎进厨房里，一个时辰之后…… 一股股的浓烟从花园的一侧冒出来，萧永寒带着小厮从那里经过，见此情景，快步往墨如雪的院子走去。 这个女人是想把王府烧了吗？ 春雨和夏荷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远远地看到萧永寒怒气冲冲地直接走到小厨房，一脚踹开了门。 墨如雪正在烟雾的正中央，熏得眼睛都睁不开，满屋子的黑烟，什么都看不见。 她正弯腰咳嗽：“这是什么鬼，怎么这么大的烟，啊…好痛啊！” 她的脚不知道踢到了什么东西，痛得蹲了下来。 萧永寒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把她拎了出去，凉凉地说：“你想自我了断也选个痛快点的方式，活活把自己呛死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墨如雪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真的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了，在现代做饭都是用天然气，谁用过这玩意，本以为很简单，只要把火点着就行了。 萧永寒看到她整张脸乌黑乌黑的，混合着白色的面粉，手上也全是黑灰，活像从煤堆里蹦出来的。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王妃的这身打扮真是与众不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逃难回来。” 墨如雪强忍着怒气，在水缸边用凉水洗了把脸。 他继续嘲讽道：“明明五谷不分，非要学人家下厨！知道的人，明白你是在下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纵火自杀呢！” 她站在萧永寒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气势很足：“谁五谷不分，我今天要是做成了怎么办？”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关本王什么事，我又没让你下厨，”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径直出府上朝去了，把墨如雪气得牙痒痒。 她今天非得把蛋糕做出来，不然这个该死的男人晚上回来还不一定怎么嘲笑她！ 她让张嬷嬷找了个专门做面点的厨子，指导她操作。 一群人倒腾了一下午，一袋五斤的面粉也用完了，做出来一个四不像，看着这个硬邦邦，黑漆漆的蛋糕，墨如雪嘴角抽了抽，始终没有勇气吃第一口。 “春雨，要不你尝尝，味道不错的。” “奴婢……奴婢还不想死……” “夏荷，这个真的好吃，你尝一口。” 夏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眼含泪：“王妃，奴婢还有年迈的爹娘……” 最终的结果——蛋糕给门口的旺财吃了，它吃的挺欢，吃完了还想要！ 春雨和夏荷一下午都在担心旺财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墨如雪一想到晚上萧永寒会用那看白痴似的眼神看她……还是另想别的办法吧！ 晚上明月郎朗，凉风习习，王府花园里的赏月亭里摆下酒菜，给萧永寒庆生。 酒过三巡，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墨如雪笑着说：“臣妾听说王爷身边的这位姑娘琴艺高超，今天王爷生辰，不知道能不能请这位姑娘抚琴一曲？” 楚楚没想到墨如雪会这么做，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这么做无疑是把自己推向洛王。 萧永炎饶有兴味地看了墨如雪一眼，笑道：“朕竟不知皇兄身边还有这等绝色佳人，今晚可以一饱耳福。” 萧永寒抿唇不语，冲楚楚点点头。 早有侍女送来一把古筝，楚楚端坐在琴前，手指尖琴音婉转低沉，似山间泉鸣，如环佩铃响，空灵之声仿佛在彩云之端。 一曲终了，墨如雪观察那两个人的反应，两个人反应都不是很明显。 萧永寒没反应就算了，可能是他听多了，可是萧永炎也没反应，这也太奇怪了，难道她记错了？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情节，她不会忘记的。 她已经做好了吃瓜的准备，结果是个生瓜。 “楚楚姑娘真是琴艺精湛，悠扬的琴声如高山流水，久久不绝于耳，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真是难得！”墨如雪厚着脸皮继续吹捧她。 她仔细观察着萧永炎的表情，真的相当平淡，没有一见钟情的样子。 她都有点怀疑这是皇帝是不是冒牌货，这么大的美人在这里，他都没看见吗！她可比他后宫的那些妃子更加美艳。 萧永寒朝墨如雪斜睨一眼，对于她的今天的表现很是费解，随后向楚楚吩咐道：“你先退下吧！” 楚楚退下之后，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冷。 “皇嫂，今天皇兄生辰，你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萧永炎着看向墨如雪说。 墨如雪谦逊地低头浅笑：“臣妾才疏学浅，实在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此情此景就作一首诗吧！” 她站起身，遥望一轮明月，诗句脱口而出：“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她只取了《朗月行》前半段，情感纯粹。 萧永炎听罢笑着起身鼓掌：“皇嫂好才学！” 萧永寒看她的眼神琢磨不透，可能他也没想到她会作诗。 后来又闲聊了几句，萧永炎起驾回宫了。 萧永寒和墨如雪一起往回走。 “本王竟不知道王妃还会作诗，只是不知这诗是从何人那里抄袭而来。” 墨如雪闻言面不改色，这里是架空的世界，根本就没有李白这个人，就算她抄袭又怎么样，他难道还能跑到唐代把李白他老人家请来对峙？ “王爷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要说臣妾抄袭，请拿出证据。” 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快步甩开了他，走到拐角处，终于甩掉他了。 她高兴蹦起来，冲着月亮比了个耶，然后蹦蹦跳跳地往院子里去：“哈哈…气死你！气死你！” 萧永寒看到她兴高采烈，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他这个王妃还真是“独特”！ 第15章：和亲的对象 墨如雪今天准时出现在西凤茶楼里，照例还是换了男装，怕萧永寒又找茬，戴了帷帽。 和店小二嘱咐两句后，径直进了包厢。 欧阳询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大茶楼，有些拘谨，店小二带他来到墨如雪的包厢里。 “欧阳兄，考虑的怎么样？”墨如雪笑着问。 “只要七月兄对在下有信心，在下愿意试试。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七月兄的信任。” 欧阳询目光坚定，这个机会千载难逢，错过了的话，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他考虑再三，决定试试。 “那行，你可以开始找店铺，要抓紧时间，不可耽搁。” “其实我早已找好了一家店铺，只等七月兄来一锤定音。” 墨如雪欣喜地说：“动作真快，那行，我们走吧，现在就去看看。” 两人都是行动派，说走就走，他们来到一条不是很繁华的街道，这里零星的几个摆摊卖小东西的老百姓。 这是间店铺的前身应该也是米铺或者面铺之类的，后面有很大的仓库，可以储存粮食。 “为什么选这里？”她对这家店的位置不太满意。 “离这里不足十里是京郊的粮食主产区，在这里收购粮食是最方便的。以前这里是一家米铺，这里交通不太方便，下雨了有一段泥泞路，掌柜也不善经营，所以就低价转让，转让费比别人低了两层。” “你的意思是我要先修路？”墨如雪盘算着时间，她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到秋收了。 “只有半里左右的路程需要修缮，如果七月兄放心的话，我保证两天内修好，路程方便了，我有办法让他们都把粮食卖到这里。” 墨如雪沉思片刻，里的人设应该不会写错，她就赌一把。 “好，那就给你两天时间，这里是一百两银票，你看够不够？” “不用，你上次给的钱就够了。” “对了，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欧阳询笑着说：“我母亲好多了，大夫说再吃几服药就好了，七月兄，你是我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 说着向墨如雪深深地鞠了一躬，墨如雪赶紧扶他起来。 “那就这样吧，我们就此告别，两日后在此相会。” “好，告辞！” 墨如雪看看时间尚早，趁这个机会去她手里那些铺子看看，盘点一下账目。 --------洛王府内。 萧永寒在书房里听暗卫报告墨旭的行踪。 最近墨旭十分的低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不像他的风格，他和他那个女儿怎么都如此奇怪。 “你晚上潜入墨府，去墨旭的书房找一份名单，上面记载着军中谁是他的心腹。” “是，主子。” 萧永寒派到边疆去探查的暗卫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墨旭在边疆当了那么多年的土皇帝，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过了一会，门上来传话，说皇上晚上在皇宫设宴款待代多皇子，邀请洛王和洛王妃出席。 西域谟赫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次打着和亲的幌子来到京都，四处拉拢人心，若非现在不宜大动干戈，燕国也不用这么忍气吞声。 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一步错满盘输！ 萧永寒派人去通知墨如雪，回报的人说她出去了还没回来，这个女人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突然想到上次她写的东西，萧永寒心头闪过一些疑虑，独自往墨如雪的院子走去。 春雨见他来了，赶紧沏了一杯茶端上来，萧永寒看都没看她一眼。 萧永寒在她书桌上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纸，密密麻麻的小楷，看起来好像是做店铺的运营册子。 把纸翻过面，背面画着一只大乌龟，上面写着“萧永寒”三个字！ 萧永寒轻哼了两声：“幼稚！” 待墨如雪回来时，天已快黑了，夏荷慌慌张张地跑来把皇宫晚宴的事和她说了。 墨如雪急急忙忙地去换衣服，萧永寒肯定又要黑着脸说她不懂规矩。 这皇上是不是闲的，没事又设什么宴，她现在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皇宫，上次想杀她的人还不知道是谁，那里就是个虎狼窝。 没多大会，就收拾妥当了，墨如雪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脸上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墨玉般的秀发挽着一个流云髻，额前戴着一串碧绿的翡翠抹额。 萧永寒毫不例外地讽刺了她不懂规矩云云，她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这次有些不同的是，萧永寒带着楚楚，春雨一脸嫉妒地看着她。 -------皇宫里。 宫殿里灯火通明，刚到殿门口，相熟的官员热络地寒暄着，也有人想过来和洛王打声招呼，但是看到他那冷峻的脸，顿了顿还是打消了念头。 萧永寒走在最前列，墨如雪和楚楚一左一右地跟着他。 墨如雪在萧永寒的右侧，楚楚在萧永寒的左侧，这位置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意味。 几位夫人向她投来了探究的眼神，估计以为她刚新婚就失宠，一定很难过。 墨如雪礼貌地对她们回以微笑，她觉得自己在这里特别的多余，这个萧永炎非要喊她来干什么，喊萧永寒一个人不就够了？ 萧永炎端坐在正位上，旁边坐着太妃，然后下首的位置坐着贤妃。 代多坐在萧永寒的对面，眼光一直紧盯着墨如雪，盯得墨如雪浑身发毛，这个扫把星看着她干什么！ 难道她今天太美了？不过她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楚楚那边聚焦了很多贵族公子的目光。 看到那个代多就讨厌，她索性低下头，仔细欣赏身上的刺绣。 “咳咳，你能别摆弄你的衣服了吗？没见识！” 萧永寒面带讥讽地斜睨了她一眼。 “那什么拿耗子多管闲事！”她低声说，这宴会又冗长，又无趣，都是些假惺惺的面孔，好想念现代的派对。 萧永寒听到她把自己比作狗，登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瞪成斗鸡眼！”嘟囔了一句，墨如雪不再理他，又神游太空了。 大殿里一阵推杯换盏过后，安静下来。 萧永炎朗声笑道：“代多皇子这次专门为和亲而来，在宫里住了这些日子，不知可有中意的女子？” 皇宫中的女子除了嫔妃就是宫女，萧永炎到现在也没个一子半女，萧永炎只有三个姐姐，都已出嫁。 前几天倒是找了几位世家小姐的画像送给代多，这都过去好几天，也不见他答复。 代多面带笑容，眼神不自觉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开口道：“本皇子觉得洛王身边的那位姑娘就不错，不知本皇子可否求娶？” 楚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到西域去。 她的父亲还没平反，她留在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楚家平反，她绝对不会嫁到西域去的。 大殿里议论纷纷，这姑娘是洛王带来的，一看就和洛王关系匪浅，这代多皇子公然挑衅，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萧永寒闻言愤怒地站起来，大声说：“不可以！” 代多高傲地看着楚楚：“为什么不可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穿的是侍女的衣服，难道你们连一个侍女都舍不得？” “是啊，皇儿，只是一个侍女而已，既然代多皇子喜欢就给他吧！”太妃也开了口。 “因为.....因为她是儿臣的女人！”萧永寒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那些夫人又向墨如雪投来一波怜悯的目光，弄得她十分的尴尬。 她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可是她现在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啊！她早就想踹了这个劳什子王爷了！ 她这个女配离功成身退又进了一步，男主和女主终成眷属才是民心所向，！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本皇子也不是那么没有风度的人，”代多毫不在意地说。 他一直留意着墨如雪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女人高兴着呢，看来他们两夫妻貌合神离已经很久了。 他眼里闪着精光，喝下了一杯酒。 第16章：暖心的弟弟 墨如雪这几天一直忙着和欧阳询一起处理店铺开业的事，欧阳询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短短的两天，把路修好了，需要筹备的东西也筹备的差不多了。 她把嫁妆匣子拿出来，仔细盘算了一下，现在手头上的银子刚好够用，万一不够的话就把这些金银珠宝变卖一些去。 门外来传，说墨子枫来找她，听说是新得了一件宝贝，急着来送给她。 墨子枫现在对这个姐姐是越发的敬重，虽然她上次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是那气势，让他着实佩服！ 武将都是性子直，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他有时候在想，怎么就是个姐姐，如果是个哥哥该多好，可以一起上阵杀敌，驰骋疆场！ 墨子枫来到墨如雪的院子，一路走过来，没见到几个人，冷冷清清，伺候的人就只有陪嫁过来的几个，心中不免有些生气。 “姐，你好歹也是个王妃，这个院子里怎么就这几个人？” 墨如雪关上匣子，不以为意地说：“要那么多人干什么，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动不了了。人不在多，对自己忠心就行。” “姐，你看着这是什么？看看喜不喜欢？”墨子枫打开手里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精美的碧玉簪子，这簪子做工精美，小巧玲珑，很是漂亮。 墨如雪接了过来，虽然她的首饰很多，但是平常嫌麻烦，戴的比较少，这个簪子倒是很小巧，很合她的心意。 她笑着说：“姐姐很喜欢，这个不便宜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管它价格干什么！”墨子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是王妃嫁到王府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王妃戴上一定好看！”春雨状似无意地笑着说。 “什么？姐，你说实话，他有没有欺负你？那个洛王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听说他新纳了个小妾，才新婚就这么冷落你！姐，你放心，如果你在这个洛王府待不下去了，只要我还在，将军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墨子枫愤慨地说。 他的姐姐当得了这世上对女子所有的赞美之词，从小他就是她的跟屁虫，以前无论他和墨子叶犯了多大的错，她都愿意帮他们背锅，为此没少被父亲责骂。 墨如雪听他这样说，心里忽然还有些感动，她在这个时代举目无亲，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竟然会为她打抱不平! 虽然他有些不成器，但是墨如雪相信他的本性是好的，中记载他最后在流放地被折磨而死。 想到这里，她的眼角有些发涩，心忽然有些疼。 她要尽全力阻止这件事发生，既然身为墨府的一员，她责无旁贷。 墨子枫看她眼眶发红，以为她受了委屈，当即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哎，你去哪儿啊？别惹事啊！”墨如雪急忙叫住他。 墨子枫头也没回地说：“姐，你放心吧，我不会惹事的，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想到他平素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墨如雪倒也没有过多去想。 晚上的时候，萧永寒过来了。 春雨和夏荷刚摆上晚膳，墨如雪正准备动筷子。 看到潇永寒进来，心里颇为吃惊，表面上却是面色如常，她笑着说：“王爷怎么来了，用过晚膳没有，要是还没有的话，就到臣妾这里吃一点？” “好。” 潇永寒直接坐在墨如雪对面，夏荷赶紧又去拿了一副碗筷。 墨如雪浑身的不自在，她只是客气一下，谁知道他竟然这么的不客气，她干笑着坐下。 桌上摆着百合炒马蹄、银耳莲子羹、清炒小白菜、糖醋排骨，三素一荤，对于墨如雪现在的身份来说，是寒酸了点。 “厨房可有苛待你的伙食？” “没有啊，挺好的，今晚是我自己想吃点素的，所以......要是知道王爷今晚会来，肯定多点几个菜。” 自从经历了上次洪管家的事情之后，现在府里的下人都被她训得服服帖帖的。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和王妃单独待一会儿。” 夏荷高兴地拉着春雨出去了，王爷冷落王妃了这么久，终于对王妃和颜悦色了点。 王妃经常说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反正她们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她们一直是挺忧愁的，愁她什么时候才能得宠。 墨如雪正襟危坐，不知道她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到底想干什么。 潇永寒默不作声，端起碗准备用膳，抬头看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墨如雪：“王妃不动碗筷，莫不是想让本王伺候你用膳？” “没有，没有的事，怎敢劳驾王爷，”她尴尬地端起碗，这顿饭吃得味同嚼蜡。 潇永寒突然开口道：“王妃今日为何哭泣，是不是因为本王那日在宴会上说的那句话？” “啊！？”她什么时候哭了，谁告诉他自己哭了，难道是墨子枫......这熊孩子！ “本王那日也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楚楚身娇体弱，怎么受得住西域的风沙，所以那日之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墨子枫跪在本王面前，声泪俱下，求本王以后对你好一点，”萧永寒放下碗，顿了顿。 “这段日子确实对你疏忽了些，以后会慢慢弥补的，”潇永寒平静地说道，话里不带一丝温度，好像纯粹是为了安抚她而来。 墨如雪只听到他说墨子枫跪在他面前求他对自己好一点...... 在现代，她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私生女，她已经孤单太久了，突然有个无条件对她这么好的弟弟，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想像着那个场景，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暖流，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很快反应过来，急忙拿手绢擦掉。 片刻后，墨如雪神色恢复如常，清清嗓子，开口说道：“王爷无需多虑，臣妾并非因为这件事伤心。楚楚姑娘无论相貌还是人品都是一等一的，臣妾也很喜欢她，不如择日立她为侧妃吧？” 潇永寒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这个墨如雪闹的哪一出，嘴上说让他立侧妃，背地里和别人说他苛待她，这样两面三刀的把戏，他是看够了，呵呵！ “王妃的这些小把戏可以收起来了，本王最讨厌妇人的这些争宠手段！你若是安分些，你这个王妃还可以再当些时日，若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墨如雪轻抚额头，她非常佩服他的想象力，她为了他争宠？ 他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王爷用完晚膳了请回吧，臣妾乏了，想休息！”她眼皮都没抬，冷冷地开口道。 “这里是洛王府，本王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本王今晚就留宿在你这里！” 他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清冷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他最看不惯她老是摆出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清高态度，明明是她使劲手段想要得到宠幸。 “恕不招待！您哪儿来的，请回哪儿去！”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比眼睛大，她就没输过！ 萧永寒径直走进里间内室。 墨如雪气愤地站起身，跟在他后面：“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你出去！” 萧永寒站定：“你是本王的王妃，我为什么要出去？” “臣妾今天身体不便，王爷请回吧！” 萧永寒嗤笑道：“你这是在欲擒故纵？就凭你的姿色，跪在地上求求我，我或许会宠幸你一夜，你不是做梦都想爬上本王的床吗？” 墨如雪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可是新时代的女性，这个大猪蹄子把她当成什么了！ “王爷有那精力，还是去别的侍妾房间发光发热吧，臣妾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燕国的男儿何止千万，我何必非吊在你这棵树上，”她颇为嫌弃地把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墨如雪扯着嘴角假笑着去把门打开，准备恭送他回去。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抵着门，墨如雪一转身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她竟然被一个古人给壁咚了！ 她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直跳！ 她轻抚胸口，暗骂自己一顿，怎么这么没出息，人家刚才怎么羞辱你的！ “看来王妃的心思很活泛啊，本王说了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他沉声道，鹰隼般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 “那王爷的楚楚姑娘岂不是要伤心流泪？万一她明天又来哭诉怎么办？” 墨如雪好心地提醒他，免得明天那白莲花又来找茬。 楚楚的丫鬟慌慌张张地来在门外，说楚楚姑娘身体不适，晕过去了。 来得真是时候，怕是一直就盯着萧永寒的一举一动吧！ 萧永寒一把扯开他，快步离开了。 墨如雪把窗户全部打开，她要把房间里萧永寒的味道全部散尽。 第17章：尴尬的告白 今日太妃竟然传召让墨如雪进宫，说想她了！ 真是大白天见了鬼了，自己尊贵的婆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用想，肯定是因为那日宴会上的事。 太妃也是真能忍，过了这么多天才召她进宫，肯定是等着自己去哭诉，结果左等右等没见到人。 墨如雪装扮一番，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坐马车独自进宫了。 太妃正在浇花，看到她进来，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墨如雪行礼问安之后，走到太妃旁边。 几盆龟背竹长得很茂盛，旁边还有几盆山茶花打着花骨朵，另一边摆放着一些她不认识的植物。 “是不是本宫不宣你，你就不知道来看本宫？”太妃看了她一眼，把水壶放下。 “臣妾粗笨，怕惹母妃生气，最近臣妾一直在看《女训》、《女论语》等书，想着等臣妾学有所成再来见母妃，也不至于让洛王丢脸，”墨如雪恭谨地答道。 “唉，等你学成了，洛王的心都不在你身上了，还有什么用？本宫问你，那日宴会上的女子是谁？” “回母妃，那是王爷的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也不错，很得王爷的青睐。” “你说你以前的泼辣劲哪儿去了？就任由这不知道这哪里来的狐媚子把洛王的魂给勾走了？” 太妃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她是不喜欢墨如雪，但是更不喜欢不明来历的女人做她的儿媳妇。 “臣妾是怎么当上这王妃的，母妃不是很清楚吗？现在王爷也知道了，对臣妾一直都没有好脸色，臣妾这王妃怕是要做到头了，”墨如雪一副伤心的样子。 “以前的事还提它干什么！堂堂的王妃怎么能被一个侍女给打败，你也太没志气了！” 这个便宜婆婆一致对外的态度还是挺让她喜欢的，可惜她对她那宝贝儿子也没什么兴趣，女主和男主走到一起才是不变的主旋律。 “母妃，臣妾想请母妃下旨把那姑娘立为侧妃，只有这样，或许王爷才会宽恕臣妾。” “你.....你说的是真心话？你这孩子现在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 太妃皱眉看着她，她从成亲后确实变了许多，上次永炎和她提起，她还没注意到。 “臣妾句句都发自肺腑，臣妾对王爷痴心一片，只求王爷能够看在这件事上原谅臣妾以前犯的错，”墨如雪跪在地上，悄悄拧自己的大腿一把，疼得她立马红了眼眶。 太妃叹了口气：“起来吧！本宫答应你，你以后有时间来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这宫殿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墨如雪听到这话，顿时心里一软，太妃再尊贵，她也是人，也需要家庭温暖。 “儿媳遵命，是儿媳疏忽了，以后一定常来陪母妃。” 出了永安殿，墨如雪往回走，代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对于他的这种无赖的行径，墨如雪十分反感，这人怎么听不懂别人的话呢？他想死，自己还不想死呢！ “代多皇子，麻烦让让！” 代多直接在她的面前，用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她：“上次在宴会上看到洛王似乎对王妃并不好啊，王妃不再考虑一下我那天的建议吗？” “不管王爷怎么对我，我对王爷始终如一，我把王爷的生命看得比我自己的更重，只要王爷喜欢，他想纳哪个女子，我都没意见。” 墨如雪一番话出口，先把自己肉麻的不行。 “王妃怎么如此没有气性！”代多没想到这个墨如雪油盐不进，但是她绝对不是表面上的乖顺，她背地是一只长着爪牙的野猫。 “皇子还是把精力放在和亲上吧，毕竟这两国外交的大事，本王妃对王爷的爱是海枯石烂，矢志不渝，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墨如雪身后突然传来萧永炎的声音：“呵呵......真没想到皇嫂对皇兄的感情如此之深，真让朕感动啊！” 这个萧永炎神出鬼没，真把她吓一跳，他的旁边还站着......萧永寒！！ 老天！让她一头撞死算了，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萧永寒的脸色十分古怪，极不自然，估计也是被她那番告白给吓到了。 墨如雪顿时尴尬至极，赶紧找了个理由先溜走了。 -----王府别院。 楚楚这几日频繁外出打探父亲流放路上的情况，暗中联系了一些父亲的旧部，让他们途中保护，以防不测。 她不相信墨家会有那么好心放过他们，可能他们只是为了沽名钓誉，实则行暗杀之事。 院墙外一阵暗号传来，楚楚听得真切，确实是他们以前的暗号，难道还有人没有走？ 她悄悄来到王府的侧门，这个时辰正是换班的时候，门口没有人把守。 她溜出门去，在墙角吹了一遍暗号，忽然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她面前。 他拉下面罩，露出一张英气十足的脸，这是楚楚的侍卫张昔年，他一直默默地爱慕着楚楚。 再见到她，张昔年高兴得两眼放光：“小姐，属下终于找到你了。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姐，我们快走吧，应该还能赶得上大人他们。” 楚楚沉默片刻：“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找证据给父亲平反。” “小姐不走，我也不走，刀山火海，誓死相随！”张昔年目光坚定，小姐是他决心一生守护的人。 “不行，你必须走，外面风声这么紧，你留下来太危险了。我有洛王府庇护不会有事的，听我的，你必须走！” 正在这时王府巡逻的队伍发现了他们，小跑着往这里来，张昔年无奈只能先行离开了。 巡逻队到的时候，就见到楚楚一人，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张昔年并没有走远，小姐一个人留着王府太危险了，这个洛王能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利用小姐的手扩张自己的势力罢了。 想到十五日之后的祭天庆典，他茶色的眸子闪着狠绝的光芒，他一定要带小姐离开王府！ 第18章：拿到证据 过了几天，楚楚被立为侧妃的圣旨到了，楚楚、墨如雪、萧永寒三人都在大厅里接旨。 楚楚并未表现的十分欣喜，侧妃就是妾，她根本不屑这个位置，要做就做正妃。 墨如雪这么做无非是在炫耀，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正妃之位，用个侧妃来打发她，她此刻只觉得屈辱，楚家的女儿就没有做妾！ 墨如雪走到她面前，笑着说：“恭喜楚楚姑娘，你们的婚宴，本王妃一定办得体体面面的！” 楚楚不冷不热地说：“那楚楚先谢谢王妃，要是没什么事，民女先退下了。” 看着她离开，墨如雪有些尴尬，自己真是闲，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萧永寒听到这个圣旨的内容，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这个墨如雪真的变了，以前天天缠着他，弄得他烦不胜烦，突然对他这么冷淡了，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他皱眉道：“是你去求的旨？谁让你去的？本王立不立侧妃，关你什么事！” “你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你的女人，我身为王妃，不是专门给你解决这些桃花债的吗？” “本王的事，自己会解决，至于这立侧妃的事先放一放，以后没有得到本王的允许，不准自作主张！” 萧永寒冷着脸也离开了，就剩下墨如雪一个人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两个人都不高兴？ 她认真想了想，肯定是萧永寒心疼楚楚只做个妾室委屈了她。 她倒是想把王妃的位置让出来，只是现在时机还没有到，等墨家的危机解除了，这王妃之位谁爱当谁当！ 好心去求了个圣旨，结果还落得个抱怨！算了，懒得管他们，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她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办，回到院子里，看到绿萝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自从她来了之后，院子每天都十分的整洁。 “绿萝，一会儿跟我出去办件事。” 绿萝停下来，低下头恭敬地回答：“是。” 墨如雪换上男装，戴上帷帽，扔给绿萝一个包袱，带着绿萝出门了。 春雨看得着她们出门，眼气的不行，王妃出门都不带她，偏偏带这个新来的丑八怪！ 她自恃容貌尚佳，在一众下人中算是很漂亮的了，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新来的绿萝。 夏荷在旁边安慰道，主子愿意带谁就带谁，她带绿萝肯定有她的道理。 春雨回房间去生闷气，做到一半的针线活扔在那里。 墨如雪带着绿萝来到马厩，问道：“你会骑马吗？” 绿萝乖乖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今天就骑马，不坐马车了。” 她为了能骑马出去，偷偷练习了两天，不说马术多么精湛，至少能骑着跑了。 女配自幼会骑马，她要是完全不会的话，肯定会让人起疑心。 两个人收拾妥当了，骑着马一前一后出了王府。 她们刚一出门，王府的两个侍卫就跟上去了。 她们来到郊外的一个马场，就骑马溜圈，墨如雪让绿萝教了她一些马术，两个人在马场驰骋。 墨如雪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马背上的她英姿勃发，跟着的那两个人都看呆了。 骑了一个时辰，她有些累了，把马栓在马厩里，带着绿萝去女更衣室。 “你快点把这个男装换上，把帷帽戴上，”墨如雪地给她一套男装。 她把自己的腰间和背后塞进去许多棉花，看着壮了不少，再换上她特制的一双内增高的鞋子，整个人完全和刚才不一样了，从背后看真像个壮汉。 绿萝目瞪口呆地看着变身完毕的自家王妃，紧张地问：“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不会是去杀人放火吧？” “不是，别瞎想！我只是去拿个东西而已，外面有两个跟屁虫，我们一会从窗户出去，甩掉他们。” 她们悄悄从窗户爬了出去，沿着树林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树上拴着两匹马。这是她事先拜托欧阳询从别处买的两匹。 她们骑上马，又往城外的方向骑行了十几里，这里荒无人烟，是一片小树林。 “好了，就到这里停下吧！” 绿萝应了一声，翻身下马，也不敢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墨如雪趴在地上，听到一阵远远地马蹄声。 “来了，来了，一会过来的那个人身上有个牛皮袋，你伺机把袋子悄悄地夺过来。一会看我眼色行事，机灵点！”墨如雪兴奋地摩拳擦掌。 绿萝愣了两秒，怎么看眼色，王妃的帷帽把她的眼睛遮的严严实实…… 墨如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把大刀，扛在肩膀上，站在路中间。 绿萝看着她奇葩的造型，惊得眼睛睁得老大，马蹄声由远及近，她马上回过神来，快步走到墨如雪旁边。 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看到前面的两个人，赶紧勒马停住。 他警惕地看着这奇怪的两个人，高声喊道：“你们两个傻缺干什么呢？想找死啊！” 墨如雪清清嗓子，故意把声线放粗，学着男人的强调，语气猥琐：“呦呵，今儿个来了小白脸哈，老子今天运气真好！我天龙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你这样的压寨夫人，要不要让爷抱你下来？” 那个男子闻言气得脸通红，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你们再不滚开，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恼羞成怒了！老子就喜欢你这样泼辣的，那个，你上，把他给我拿下！” 墨如雪指着绿萝命令道，绿萝一得令，飞身向前明晃晃的剑直直地朝那男子刺去，手法干脆利落。 墨如雪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两个人过招，这个绿萝的功夫还真是不错，招式凌厉，身形灵巧，现在她是稳稳地占了上风。 其实今天就算绿萝打不赢他，她也想好了第二套方案，随身带着十香软筋散，这个牛皮袋她是势在必得！ 绿萝看到那男子腰间的牛皮袋，打斗间，剑锋状似不经意地一划，袋子飞出去，落在他的马旁边，墨如雪赶紧走过去，把袋子揣进怀里。 她快速退回到自己的马那里，把两匹马牵过来，拿起匕首狠狠地往他的马身上一刺，马儿受惊了，痛苦地嘶鸣一声，跑了。 墨如雪翻身上马，对绿萝大喝道：“上马回家，这小白脸老子不要了！不识抬举！” 二人骑着马，很快消失在树林的尽头，那个男子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咒骂。 她们回到马场，从窗户爬进去把衣服换成刚来时的样子，一前一后出了更衣室。 “绿萝，我想不用我交代你了吧，今天的事……” “奴婢明白，今天之事奴婢对谁都只字不提，王爷问也不说。” 墨如雪满脸笑容：“不错，你可以正式留下来了。” 绿萝高兴地跪下磕头：“谢谢王妃！” “起来吧，以后没有旁边的人，这跪拜之礼可以免。” 等墨如雪回到王府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张嬷嬷看着她终于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墨如雪一个人来到内室，关上门，把怀里的牛皮袋拿出来。 里面是几本账册，还有几封信和名单，这都是墨旭以前在边关贪污的军饷，还有勾结西域商人倒卖军火，还收了一些地方官员的贿赂......的证据。 今天那人正是萧永寒派去西域调查的，墨旭虽然是罪有应得，可是这具身体的灵魂深处对他有浓浓的不舍。 更何况将军府倒了，她也完蛋了！她苦恼地揉揉脸，沉思半晌，还是把这些证据装进了一个匣子里，放在床板下面。 只要墨旭不再胡作非为，她就不打算把这个拿出来了。 第19章：永宁县主 王府书房里。 萧永寒脸色很难看，地上跪着一个年轻男子，正是被夺了牛皮袋的那人。 “你说证据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抢走了？你都蠢到这个地步了！” “属下……属下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属下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丢了，不过很大可能是那两个人拿走了。” 他背上冷汗直冒，心里十分忐忑，王爷惩罚下属的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萧永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地把茶杯直直地扔在那人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把他衣服淋湿了，他依然跪着一动不动。 “给你十日时间，把东西给本王找到，要是找不到的话，自己去净身房领罚。” 没错，对于办事不利的下属最重的惩罚就是弄成阉人，不过从这个规矩颁布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被阉，因为那些办事不利的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是，属下领命。”那男子默默退下。 竹剑出来了，走到萧永寒身边，吞吞吐吐地说：“王爷，青山一向做事稳重，这次应该是着了人家的道了，十日后您当真让他.......” 萧永寒默不作声，坐在桌子前：“你说那两个人应该是谁？青山回来的消息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难道真的碰巧遇到土匪打劫？” “王爷，您是怀疑青山……还是怀疑我们内部的线网？” “都查查吧！查查总没坏处。” 竹剑应声退下。 第二天，萧永寒进宫见萧永炎，把这次证据被抢的事都说了一遍。 萧永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并不着急，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 他们来到永安宫给太妃请安，远远地就听到太妃爽朗的笑声，仔细听，还有墨如雪的声音。 他们进来一看，太妃正笑得合不拢嘴，墨如雪站在旁边讲故事，讲得手舞足蹈，绘声绘色。 萧永寒紧皱着眉头，这个墨如雪什么时候和母妃关系这么好了？ 墨如雪看到他们进来，立马闭嘴，乖乖地向萧永炎行礼。 太妃笑着嗔怪道：“你看你们一来，她就拘谨，什么话也不说了，本来我们婆媳二人聊得好好的。” “那是儿臣的不是了，不知道皇嫂刚才讲了什么故事，逗得母妃如此高兴。” 墨如雪赶紧摆摆手：“没什么，都是些女人家的故事，登不得大雅之堂。” 萧永寒嗤笑一声，傲慢地别过头，都不拿正眼看她。 太妃沉着脸说：“永寒，你那是什么态度！她是你的王妃，是你的妻子，在我这里你就是这个样子，在家里还不一定怎么欺负她！” 萧永寒斜瞪着墨如雪，这个女人耍什么花招！他还记得一个月前母妃还是很厌恶她的，怎么现在还帮着她说话？ 墨如雪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站在那里着实可怜。 太妃一把拉她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说：“别怕，他以后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本宫，看我怎么教训他！” 墨如雪笑着柔声说：“王爷没有欺负臣妾，王爷对臣妾十分的好，臣妾只想让母妃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和王爷自己的日子终究还是要自己来磨合。” “你瞧瞧，多好媳妇，你老吓她干什么！上次你的那个侍女，还不是王妃来给你请旨的，你好意思自己来吗？别有了新人忘旧人！” 萧永寒被训得无话可说，萧永炎则在旁边偷偷地笑。 “本宫还想起一件事，你们两个人到现在一个子嗣都没有，特别是永炎，你后宫那么多妃子，怎么一个有身孕的都没有？” 萧永炎一听这话就脑袋大，他也笑不出来了。 “国家大事重要，这皇家的血脉继承也很重要，你们这一代子嗣单薄，本宫等着抱孙子都等了多少年了！还有皇后之位，皇上还是尽早决断，只要不是贤妃就好。” 墨如雪听到这里，不禁十分佩服太妃的胸襟，这贤妃是她的表侄女，她主动避嫌，外戚专权是皇家大忌。 正在萧永炎苦恼之时，门外公公来报，说常山郡王来京都探望太妃，正在殿外候着。 这常山郡王是萧永炎的堂兄，比他年长十多岁。 太妃让公公带他们进来。 一位二十多岁的魁梧男子带着一个年约七八岁，衣着十分精致的小女孩，在公公带领下来到他们面前。 那小女孩进来后，乖巧地给他们行礼，太妃一看到笑的合不拢嘴，把她拉到怀里，问长问短。 墨如雪打量着这个常山郡王，确定他只是里打酱油的角色，便没有过多关注。 太妃也看出她有些无聊，便让她带着永宁县主去御花园里转转。 “洛王妃，你长得真好看！我觉得自己都够美的了，没想到王妃更漂亮。”永宁县主天真无邪的话把她逗笑了。 “县主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长得漂亮不算本事，这都是父母给的，活得漂亮那才是自己的能力。” “哇，永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王妃你好厉害，比我的夫子还有学问。”永宁扬起小脑袋崇拜地看着她。 永宁主动牵着她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一起来到御花园。 御花园里，皇上的几位嫔妃正在赏花，墨如雪在宫里也慢慢混熟了，也认识几个。 几位进宫时间长的，都认识墨如雪身边的小县主，这个小县主长得如瓷娃娃一般。 虽然只是县主，但是她很得皇上和太妃的喜爱，再加上常山王手握实权，所以宫里的人对她也不敢怠慢。 看起来永宁县主和她们也比较熟，主动向她们问安打招呼。 刘美人走上前，夸张地笑着说：“臣妾当时哪位小仙女呢，原来是永宁县主。永宁县主又和你父王来看太妃啊，真是有心了。” 王才人轻蔑地看了墨如雪一眼，笑着对永乐郡主说：“县主小小年纪就知书达理，实在是郡王妃教导的好。县主还是少和那些粗鄙浅薄之人在一起为好，被人带坏了可就不好了。” 这位王才人在墨如雪第一次进宫时就在御花园里对她冷嘲热讽，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后来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这王才人未进宫前一直爱慕着萧永寒，这就难怪了。 旁边还站着一位李婕妤，从墨如雪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一直闷不吭声，不争不抢，但是容貌却是这几位嫔妃中最为出色的。 永宁县主眨着大眼睛，声音脆的像百灵鸟：“娘娘何必妄自菲薄，永乐并不介意娘娘的才识如何粗浅。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娘娘这样也是极好的，皇上肯定不会嫌弃娘娘的。” 众人捂嘴轻笑，王才人自己闹了个没脸。 旁边的几位转移话题，带着她们来到花园的亭子里坐会。 刘美人注意到墨如雪身上带的玉镯，笑着说：“王妃的玉镯真好看，前阵子皇上也赏臣妾了一个。”说着，她故意拉起袖子，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她那个玉镯看起来成色更好一点，众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墨如雪本来就很少戴首饰，所以对这个并不在意。 可是永宁县主却不答应了，她撅着小嘴说：“永宁记得这个玉镯是太妃的传家宝，这个镯子冬暖夏凉，对女人身体的调理很有好处，难怪洛王妃这么漂亮。” 闻言，众人纷纷过来仔细看墨如雪手上的玉镯，好像摸一下就能变漂亮似的。 墨如雪尴尬地坐在那里，永宁调皮地冲她眨眨眼，她宠溺地回以微笑，这孩子倒是十分的机灵。 “永宁刚才听到太妃说想要孙子，洛王妃莫不是有宝宝了？那永宁下次进宫是不是就有玩伴了？” 墨如雪愣住了，看看旁边几位嫔妃伸长了脖子等着自己的答复，顿时感觉被这小姑娘给坑了！ “哪有啊，太妃说想抱孙子，这宝宝哪里是想有就能有的，嘿嘿！” 王才人轻哼一声，骄傲地说：“李婕妤已经怀孕了两个月了，只怕是有些人身体有问题，怀不上吧？” 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怀孕的人是她一样，可她忘记了，她几乎和墨如雪成亲的时间一样，她也还没有身孕。 第20章：自作孽不可活 李婕妤明显的有些不高兴，瞪了正得意洋洋的王才人一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现在刚怀孕，皇上还没有子嗣，这一公布，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下来。 刘美人满脸笑容地道贺：“恭喜姐姐了，你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知道你有身孕的事吗？” “还不曾知晓，”李婕妤羞涩地回答。 “那还不赶紧派人去通报一下。” 身后的公公得令，飞快地往永安殿跑去。 墨如雪这会有看宫斗的感觉了，她有预感这个李婕妤的孩子保不住。 她这会倒是不着急走了，等着萧永炎一会过来，看他有什么反应。 永宁县主十分乖巧地坐在旁边和她聊天。 王才人一看众人都不理她，有些气恼。 墨如雪看她沉不住气的样子，在心里冷笑着，没准那天拿竹竿刺她的人就是这个王才人。 她反正是看自己不顺眼的很，正好，她也看不上她。 王才人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臣妾听说洛王新纳了一个侧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貌不俗，连谟赫国的皇子都想求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圣旨已经下了，王爷乃人中龙凤，他喜欢的女子自然不差，上不了台面的，他自然看不上，”墨如雪淡淡地说，像是在说别人家的家事一样。 王才人却气红了脸，她未进宫前，向洛王表白过，被他无情地拒绝了，然后洛王转眼就娶了墨如雪，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刚才墨如雪那番话，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她，她一时忍不住，面带怒容站起来，走到墨如雪的面前。 “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能使出王妃那种手段呢，恐怕王爷还不知道吧，要是王爷知道了，呵呵，恐怕王妃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王爷早已经知道了，本王妃过得好不好就不劳才人费心了。有些人就是心眼小，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对这种人本王妃一向敬而远之的。” “我不信，我不信王爷知道你是那样的人，还能继续留你在身边，”王才人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开始口不择言。 刘美人赶紧打圆场，笑着过来拉她：“王妃和王爷怎么样左右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再说了，人家的后台你惹不起。” 墨如雪看到刘美人两面三刀的样子，嗤笑一声。 “是啊，本王妃的后台，你惹不起，消停点吧！木已成舟，王才人莫不是还肖想着我家王爷？以才人现在的身份，这恐怕有点难！”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用那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当上王妃，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你这个**，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才人挣开刘美人象征性的阻拦，冲上前就想要去打墨如雪。 墨如雪本想出手，但是看到对面，萧永炎和萧永寒已经走了过来，把握起来的拳头放了下来，王才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推倒在地上。 刘美人轻轻笑了一下，马上转作一副惊恐的样子，大呼道：“快来人啊，快把王才人拉开！” 永宁在旁边都吓坏了，她不明白这个才人为什么要打洛王妃，她觉得这个才人肯定是个坏人。 看到萧永炎过来，她赶紧跑过去：“皇上，您的那个才人在打洛王妃，还骂她！您快点去看看，走快点！” 李婕妤看到萧永炎来了，也象征性地劝了两句，可是王才人背对着萧永炎，她不知道他来了。 今天墨如雪好不容易栽在她的手里，不教训她一下，怎么出得了憋在心里的这口恶气！ “你这个下流的娼妇，你以为你嫁给了洛王，你就高贵了吗？少在我面前摆你王妃的谱，我不吃你那一套！” “王才人，我什么时候摆谱了？是你问一些关于王爷的事，我好心和你说，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我，我是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哼，你以前的那些恶事，以为谁不知道！你们将军府里每年抬出去多少死人！你现在装好人，不就是装给王爷看的吗？就凭你，根本配不上他！” 萧永寒在旁边站着，脸色十分难看，这个王才人以前缠了他很久，好不容易才摆脱她，没想到她现在还记恨，还把气撒到了墨如雪的身上。 萧永炎回头看了萧永寒一眼，背对着王才人开口道：“她配不上，那你配得上？” 王才人听出这个萧永炎的声音，原本抓着墨如雪的手僵住了，机械地转身，看到萧永炎正在自己身后，而她们都没有人告诉她。 她吓得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皇上，你听臣妾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是洛王妃先骂臣妾……刘美人和李婕妤可以给臣妾作证。” 她乞求地看着刘美人和李婕妤，可是那两个人的目光看向了别处。 刘美人：“臣妾刚才和李婕妤在旁边谈论怀孕的事，并没有听见王才人和洛王妃何时起的争执。” 王才人震惊地看着她，亏她还把她当成好姐妹！ 墨如雪在心里一笑，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谁脑袋有坑谁才会给她作证。 萧永炎：“皇嫂，你没事吧？皇兄快把皇嫂扶起来吧！” 墨如雪看了萧永寒一眼，他十分不情愿地朝自己走过来。 “臣妾没事，不用劳驾王爷，臣妾自己可以。” 墨如雪用手撑着地，准备自己起来，永宁十分贴心扶着她，小声对她说：“永宁可以给王妃作证，永宁不怕。” “永宁，你在和皇嫂说什么？你刚才也在这里，要不你说说吧。” 墨如雪拦住了正想开口的永宁，柔声说：“皇上，永宁还是个孩子，刚才都被吓坏了，还要她再陈述一遍，未免太残忍了。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嫁给王爷，惹得别人嫉妒。” “这事和皇兄有关系？”萧永炎顿时感觉自己头上一片绿。 “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才人好像对王爷特别感兴趣，一直诋毁臣妾，要不皇上还是问王爷吧！” 墨如雪抬头看着萧永寒尴尬的脸，很想笑，萧永寒，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惹桃花！ “本王和王才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本王的心中只有王妃一人，她今天竟敢打伤本王的王妃，还请皇上还王妃一个公道！” 萧永寒说起谎来一点不脸红，墨如雪摸摸自己的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萧永炎的满面怒容：“来人，把王才人重二十大板，打入冷宫！” 王才人吓得瘫在地上：“皇上……你相信臣妾，真的是她先骂我的，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两个强壮的公公把她的嘴巴塞住，直接拖走了。 萧永炎本来听说李婕妤怀孕了高高兴兴地来，却被这事败了兴致，让公公传太医给李婕妤好好瞧瞧，嘱咐了几句让她安心养胎，然后就让宫女送她回宫了。 墨如雪和萧永寒同乘一辆马车回家。 “原来王爷这么吃香，真是没看出来啊！”墨如雪调侃道。 “闭嘴！你怎么这么多话！” “我可以理解为王爷是在害羞吗？我还真是荣幸，这京都不知道还有多少王爷的爱慕者在暗暗的嫉妒着我呢，想想真是爽！” 萧永寒直接上手，拎着墨如雪的衣领准备把她丢出去，墨如雪如泥鳅一般从他的手边滑过，一脚把他踹到了马车门口，险些栽倒下去。 把外面的马夫吓了一跳：“王爷，你们没事吧？” 墨如雪：“没事，继续走，王爷在马车里活动筋骨呢！” “墨如雪，你敢踹本王，你不想活了！” “就踹了怎么了，真打起来，我未必会输给你！” 马车里打斗声不断，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车夫这一路上心惊胆战，生怕还没到家，这两人就把马车给拆了。 第21章：算计落空 墨如雪在屋里看着账本，最近粮店的生意不错，欧阳询果然很有经商的头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墨如雪终于体会了一把当富婆的感觉。 欧阳询昨天打听到北方有一大批粮食低价转卖，不敢自己做主，巴巴地在店门口一直等他。 好在晚上的时候，她特意去了一趟，欧阳询正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告诉他，以后店里运营的事，他可以全权做主，免得耽误事，她每十天过来一次。 她上午去看了一下，那批粮食质量很好，数目大，价格也低，收进来真是白捡钱。 外面传来春雨的责骂声，最近这小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莫名其妙的对绿萝发脾气。 “怎么回事？”墨如雪站在门口看着叉着腰正在责骂绿萝的春雨，活像鲁迅笔下的圆规。 春雨快步走到墨如雪面前，气愤地说：“王妃，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让她洗衣服，她竟然把你的衣服洗烂了！那可是王爷送给你的，你最喜欢的那件。” 墨如雪愣住了，萧永寒还送给她衣服了？什么时候送的？ “那我去看看吧！” 春雨神气地跟在墨如雪身后，挑衅地看着绿萝。 水盆里躺着一件绿底红花的衣裙，这恶俗的颜色......墨如雪想象着这件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永寒摆明了是故意整她，送她这么一件独特的衣服。 春雨从水盆里捞起这件衣服，展开裙摆，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有一个指甲盖小小的裂口。 “王妃，你看，烂了这么大一块！” 绿萝怯怯地说：“是奴婢不小心，奴婢的针线还行，要不让奴婢......” 春雨粗暴地打断她的话，语气咄咄逼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料子吗？就你那粗手笨脚的，也配碰这衣服！” “刺啦”一声，她们双双回过头来，只见墨如雪用剪刀，把那件衣服给剪了。 “王妃！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衣服，你怎么……怎么给剪了？”春雨不可置信地惊呼道。 “这件衣服已经配不上本王妃的气质了，要了有何用！”墨如雪三下五除二，把那件衣服剪成几块布条，扔在墙角。 墨如雪放下剪刀，看着春雨，平静地说：“是不是本王妃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这个院子你们三个人平起平坐，谁也不比谁高贵，以后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了。” 春雨眼圈发红，委屈地应声知道了。她从小侍候王妃，总以为自己有些不同，没想到还不如那个刚来的丑丫头！ 想到这里她愤恨地看了绿萝一眼，都怪这个丑八怪。 楚楚带着她的丫鬟香草出现在琉璃苑门口，笑着说：“王妃这里好热闹啊，又是骂，又是哭的！” 墨如雪皱眉看着她，这个白莲花竟然来找她，真是稀奇。 “本王妃在教训下人，让楚楚姑娘见笑了。” “王妃客气了，不知道王妃有没有空，我新得了几盆盆景，想请王妃一起观赏。” 墨如雪翻翻白眼，在心里腹诽道：又来我这里嘚瑟，肯定又是萧永寒那货送的！ “那好啊，上次楚楚姑娘的盆栽被洪管家摧残的一棵不剩，实在是想到就生气！” 楚楚闻言，脸色一白，随即恢复如常：“那样的小人不提也罢，反正也被乱棍打死了。” 她们一起来到别院，这里添置了很多新品种的盆栽，整个院子浓浓的文人气息。 “楚楚姑娘这里环境优美，花团锦簇，看得出来王爷对姑娘很是上心。” 楚楚浅浅一笑，让丫鬟从屋内端出一盘点心，放在旁边的小亭子里。 “王妃，请！这是我亲手做的芙蓉酥，来，试试怎么样？” 墨如雪抬起头，笑着说：“你确定要让我吃？就不怕我一会肚子疼啊什么的，你有嘴都说不清。” 楚楚从容地拿起一块，喂进嘴里：“味道不错，王妃不想吃，我不勉强，你随意。” 她起身给墨如雪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对了，过两天有个诗会，王妃有没有兴趣？哎呀，我忘记王妃不会作诗了，是我的失误。” 墨如雪静静地看她一个人的表演，习惯性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茶水吞下了，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坐了没多久，忽然头很晕，强撑着站起来，还没走出去一步就倒在地上，眼睛里最后看见的是楚楚狰狞的笑容。 再次睁开眼，是在一个柴房里，自己的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了，身边躺着一个衣衫不整，家丁打扮的男人。 墨如雪头还有些晕，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往门边走，门被锁住了。 忽然透过门缝看到楚楚的丫鬟香草鬼鬼祟祟的往四周张望了一眼，匆忙离开。 她从头上拿出一根细长的发簪，透进锁眼，按照以前百度上写的开锁放法，摆弄一下，锁开了，以前用这方法透过公司的文件柜。 她悄悄地在那个丫鬟后面，趁她不注意，一个手刀劈晕了她，扒下她的衣服换上。 好的很，楚楚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自己不去招惹她，她还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楚楚正在院子里浇花，看到背后的人的衣裙，以为是香草回来了。 “事情办好了吗？” 半天没有人回话，她正要发作，忽地被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不一会就浑身瘫软，失去意识了。 “唉，你说你是不是洛王府住的太闲了？没事来惹我干什么，啧啧，这可怪不得我。” 她把墙角用来推水的独轮车推过来，把楚楚放进大木桶里，往柴房推去。 因为楚楚喜欢幽静，所以这个院子没什么人，她用手帕蒙着面，竟然没有人认出来。 把楚楚放在那个男人身边，摆了好几个姿势都不满意，眼看着人要醒了，就赶紧离开了，把门给锁上了。 墨如雪正在坐在院子树荫下惬意地享受秋日的凉风，没过一会儿竟然睡着了，睡梦中竟然梦到萧永寒来了，把她吓醒了。 一睁眼，萧永寒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啊呀，妈呀，这梦竟然这么灵！” “听说王妃下午和楚楚一起喝茶了，楚楚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本王想问问……” 墨如雪打断他的话，笑着说：“她是请我去喝茶，不是我去找她！而且她去哪儿了，我怎么会知道，你直接问她的丫鬟不就好了。” “你一定要这样和本王说话吗，楚楚如果不见了，她会很危险！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她？” “腿长在她的身上，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如王爷给她下个禁足令吧！反正人不在我这里，送客！” 肖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在萧永寒旁边耳语一番，萧永寒顿时气冲冲地离开了。 墨如雪一看好戏来了，端着瓜子跟着出去了。 柴房门口，里面传来楚楚的哭声。 “快开门！”萧永寒怒喝道。 “等等。肖管家，把钥匙给王爷就好，你们先退下吧！”墨如雪好心提醒道。 “奴才没有钥匙，这个柴房平常都没有锁……”肖管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萧永寒：“那你们退下，没你们的事了。” 他拿起旁边的石头，猛地把锁砸开了。 门一开，楚楚看到是他，哭得更厉害，单薄亵衣下身子瑟瑟发抖，明明该在这里的人是墨如雪，怎么变成了她！ 她看到萧永寒身后端着瓜子盘来看热闹的墨如雪，顿时气得失去了理智：“你为什么这样害我？你已经害得我家破人亡了，怎么还不放过我！” “楚楚姑娘说话要有证据，下午是你请我去喝茶，然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怎么知道？”墨如雪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萧永寒看到旁边躺着的男子，气得上去了几拳就把他揍醒了，他一醒过来，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男子结结巴巴地说：“小人……不知道，是香草姑娘给小人吃了一块糕点，然后小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墨如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事情真相大白了，原来是楚楚姑娘身边的丫鬟，楚楚姑娘这下你可不能再冤枉我了吧？” “你给我少说几句！”萧永寒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 墨如雪撇撇嘴，端着瓜子离开了，一路上哼着小曲回到了院子。 第22章：春雨栽赃 楚楚的事情还是在王府里传开了，一向自命清高的她，好多天没有在别处出现过。 萧永寒加强了别院的守卫，那个香草最后被发卖出去了。 春雨绘声绘色地和墨如雪讲着这些消息，墨如雪并不惊讶，楚楚总得找个替罪羊。 春雨看墨如雪的冷淡的样子，心里有些落寞，深思半晌，眼中眸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墨如雪回到书桌前，看事件一览表，算算日子，过几天就到祭天大典了，这算是皇室比较重要的节日了，马上要秋收了，祈求年年五谷丰登。 墨如雪记得中写着，在大典上，楚楚以前的那个侍卫——张昔年，假装刺杀皇上，实则是要趁乱把楚楚带走。 无奈楚楚心里爱着萧永寒，死活不走，争执间，张昔年欲拉弓射杀萧永寒，萧永寒身受重伤，张昔年趁乱逃走了。 她到时候伺机把萧永寒给推开，那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如果墨旭的事情不幸东窗事发，萧永寒多少会顾及一些情面。 于是乎，墨如雪开始每天的锻炼计划，她是会散打没错，但是那些刺客也都不是吃素的，再加上最近伙食太好了，长胖了不少了，是要动动了。 每天早上天刚亮，她就起床围着院子跑上几圈，等张嬷嬷她们起床时，她都已经跑的满头大汗了。 还让绿萝做了个沙袋，每天在练习。 看到墨如雪那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张嬷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跟在墨如雪的身后不停地说有伤风化，太不得体之类的。 连续说了几天，一点用也没有，后来索性也不说，看着墨如雪每天打鸡血似的练习，把张嬷嬷心疼的，每天一顿补。 这天，她正在做运动，穿着改版的短袖和热裤，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露在外面。 萧永寒来了，身后跟着竹剑和春雨。 潇永寒刚到院门口，看到她的打扮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脑门上涌，心里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墨如雪，你在干什么！你看你穿的像什么样子！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热！我就在我院子里穿怎么了！犯法啊？”墨如雪挑衅地对视着，把修长的玉腿放到架子上抻一抻。 竹剑的脸上飘起两朵红晕，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才好，索性低下头。 潇永寒简直气疯了，真没见过像她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是这德行，难怪你的丫鬟也惯会那些下流的手段！” “你说谁呢？亏你还是个王爷，说的话一点素质都没有！” 墨如雪走到他面前，柔嫩的小脸上白里透红，还挂着汗珠，柳眉倒竖，小嘴抿紧。 她也来火了，天天随意把她尊严放在地上踩，把她当什么了！亏得她还想着庆典那天去救他！ “你问问你的丫鬟，看她干了什么好事！” 春雨被竹剑一把推到前面来，春雨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墨如雪面前，吓得浑身发抖，呜呜地哭个不停。 “春雨，到底怎么回事？” 墨如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小丫鬟一向心比天高，太漂亮的女孩容易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原先说想给她一笔钱，让她回家去，可是她死活不走。 “你要是再不说，以后也不用说了，割了舌头，打个半死，卖给人牙子，”潇永寒坐着石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春雨吓得瘫软在地上，面如死灰，明明上次小姐就成功了…… “奴婢说……奴婢痴心妄想，昨晚给王爷的补汤里下了***……” “什么？你竟敢给王爷下药！你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这次我也救不了你，”墨如雪失望地看着她。 春雨一听心凉了半截，跪着走到了墨如雪的面前，苦苦哀求：“求王妃给奴婢一条生路吧！奴婢是一时糊涂，奴婢爱慕王爷已久，被猪油蒙了心，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呜呜……” “无论你是何等身份，都不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求王妃……给奴婢求求情。” 潇永寒讥讽道：“你们两个人的双簧演的真好，你的丫鬟是想走你曾经走过的路，没想到这条路不通了！你们当本王傻子吗？被你们主仆二人骗了一次，还想再骗一次？” “你的意思是我让这么做的？”墨如雪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说，这男人怎么这么有意思呢？ “除此之外，本王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合理的理由，本王冷落你，你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自恋如斯，她今天算是领教了！ 春雨的脑袋倒是转的极快，她朝墨如雪的方向跪着哭道：“王妃，事到如今，奴婢自身难保，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墨如雪闻言气得捂着胸口，她身边怎么养着这样一个白眼狼：“你把话说清楚，本王妃何时让你给王爷下药了？” “就是前几天，王妃您说王爷的心一直在楚楚姑娘身上，想让奴婢做个通房丫头……” 张嬷嬷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下子被气得顾不得礼仪，直接上来一巴掌扇得春雨倒在地上：“破烂货，自己做那种下作的事，还想拉王妃下水，看老娘不打死你个贱货！” 说着骑在她的身上，揪着她的头发，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在她背上重重地踩了几脚。 看她打的也差不多了，潇永寒出声了：“一个嬷嬷也这么不懂规矩，本王可不是来看你们打架的。王妃，今日之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嬷嬷跪在地上，惊慌失措：“是老奴坏了规矩，求王爷不要迁怒王妃。” 墨如雪扶她起来，她说什么都不起来。 “洛王爷，我真的真的对你没有一丁点兴趣，你这下听懂了吗？要是我给你下药了，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潇永寒看着她决绝的脸，那眼中对他只有冷漠，当真没有一丝温情。 “我也是真的祝福王爷和楚楚姑娘白头到老，只要你们不来找我的茬，我是绝对不会去招惹你们的。我们就这样进水不犯河水不好吗？等时机到了，这王妃之位，我双手奉上！” 墨如雪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要是这两个人还一口咬定是她做的，那就别怪她真的做出点什么来！ 潇永寒心里忽然觉得很别扭，按说这个女人不再缠着他，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他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那本王再信你一次，这个奴婢是你院子里，你自己处置吧！本王以后不想在王府里再看见她。” 他站起身，带着竹剑离开了。 春雨一看到他们走了，眼里满是恐惧，完了，她完了…… 张嬷嬷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还想再动手：“你这个贱蹄子心可真黑！” “嬷嬷，你歇歇，让我来！” 墨如雪蹲下身，右手钳住春雨的下巴，阴沉着脸：“小脸蛋长的很标志，难怪这么会作妖。我自认为对你也算不错，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春雨吓得浑身发抖：“奴婢刚才脑子发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妃，奴婢愿意离开王府了，奴婢愿意……” “现在愿意？晚了，陷害了我，就想一走了之？我知道有个好去处，你去待两天，两天过后就可以回家了。” 春雨连忙点头，只要能活命，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随后她被张嬷嬷绑着，堵着嘴，由竹剑带领着，打开了阴风门，她看到里面的景象，吓得不敢进去，被竹剑毫不客气地扔了进去，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竹剑，你们王爷弄这玩意干什么？养这么多蛇在王府里，不好吧？”墨如雪一直都很困惑这个问题。 “谁不听话就把谁丢进去！”竹剑面无表情地回答。 墨如雪站在原地直接石化了，这个潇永寒还真是恶趣味！ 第23章：中箭受伤 祭天大典的日子到了，今天京城的文武百官穿着盛装站在天坛。 墨如雪看看四周的环境，看待会躲哪里比较好，但是转念一想，刺客的目标又不是她，不用太过担心。 墨旭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墨如雪遥遥相望，她倒是不担心他们，他们都有武艺傍身。 天坛的四周有很多官兵正在布防，领头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从侧面看十分的帅气，墨如雪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突然被别人挡住了视线，她回过神来，萧永寒站在旁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冷声道：“水性杨花！” “反正我都打算让位，我得抓紧时间找好下家，到时候好无缝衔接！” “你想的倒美，退位的王妃都没有好下场，本王劝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墨如雪当没听见一样，这些她自然知道，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就不信她还玩不转这架空的世界。 楚楚站在后面，一言不发，这种场合楚楚本不该来，但是她昨晚接到张昔年的密信，说今天有大行动，让她务必过来。 她的神色有些紧张，不住地四处张望，一张张陌生的脸从她面前经过，张昔年也许混迹在这些人中间。 祭天大典开始，萧永炎在最前面，慢慢往祭坛上走，身后跟着两位丞相，还有几位大内侍卫。 金秋的天气还是有些炎热，太阳像个火球一般炙烤着大地，墨如雪穿着厚重的宫装，不一会就眼流浃背，她难受地动了动。 她侧过头看看楚楚，只见楚楚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失了魂一般，双手紧紧地攥成拳。 待皇上走到祭坛上，巫师正准备开始做法祭坛，天坛左侧不知道从哪里窜出十几个蒙面刺客，这些蒙面刺客武艺高强，很快现场一片混乱。 一些文臣们更是吓得瘫软在地，现场一片哭喊声，那些刺客无差别的随意刺杀，见人就砍，不一会很多人都受伤了。 御林军赶来增援，现场陷入一片厮杀中，从祭坛右侧又窜出十几个刺客，这些刺客目标明确，直直地朝潇永炎的方向奔去。 中写着女配在这场混乱中毫发无伤，所以墨如雪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她躲在柱子旁边，镇定地看着眼前这场刺杀大戏。 潇永炎身边围着众多的侍卫，那些刺客一时难以得手，他抬头往下看，一片混乱中，墨如雪镇定地站在那里，格外的显眼。 虽说是抱着柱子，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可是潇永炎从她的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分明是一点都不怕，反倒是有几分看戏的意味。 墨如雪一直盯着萧永寒和楚楚，萧永寒一直护在楚楚的身边，这个护花使者做的很称职，恐怕压根都忘记了她也在这里了。 萧永寒那边的刺客有几个冲到墨如雪这边，其中一个拿着刀冲过来。 墨如雪赶紧往旁边一闪，急忙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你们的目标不是那两个人吗？” 她指了指萧永寒和楚楚，但是对方似乎杀红了眼，又冲了过来，她急的赶紧往后跑：“你再敢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啊！” 那人压根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墨如雪飞身向前，一个侧踹腿踹的那人一踉跄，随即狠狠地一拳正中那人门面，那个人后脑勺直接撞到后面的柱子，晕了过去。 人群中一个刺客一直紧紧地盯着楚楚，他们的在空中用眼神交流，楚楚坚定地摇摇头，一直躲在潇永寒身后。 那人恼羞成怒，眯起眼，张弓毫不犹豫地朝萧永寒射来一箭，墨如雪纵身一跃，想把潇永寒撞开，无奈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这一撞，让她挡在他面前成了肉盾，被对面飞来的利箭直直射进了胸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身体传来的剧痛让她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是这样，打死她也不会过来！ 现在萧永寒和楚楚这对狗男女毫发无损，身受重伤的却是她，老天，你为什么这样玩我？ 一时悲愤交加，竟然吐出一口血来，直接昏倒了，昏倒前她好像看到潇永寒紧张的脸…… 她一定是眼花了，这个臭男人没心没肺的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她再次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胸口上的箭还没敢拔出来，她痛得满头大汗，大量失血让她觉得有点冷。 房间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墨夫人走到前面，眼睛都哭肿了，拉着她的手：“我苦命的儿啊……” 墨子枫也红了眼眶，墨旭和墨子叶在门口站着，和萧永寒在说着什么。 完了，是不是她要死了！现在箭都不用拔了，直接带进棺材，带着这么个陪葬品下葬的，全燕国估计就她一个了吧！ 脑袋一阵眩晕，她又晕倒在床上。 墨夫人的嚎哭声渐渐远去，影影绰绰地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萧永寒的人坐在床边，温柔地给她擦拭额头。 她抓住他的衣袖，用微弱的声音说：“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帮我去找个大夫好不好？千万不要告诉洛王，你要悄悄的……” 她虚弱地闭上眼睛，萧永寒看着她苍白的脸，想着她刚才的话，她说千万别告诉洛王，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么冷血的人？ 不一会，御医来了，查看了一下伤势。 萧永寒担心地问：“王太医，王妃怎么样了，这个箭能拔吗？” “拔倒是可以拔，但是可能会有些危险，这支箭离心脉太近了，万一有什么闪失，那王妃的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王太医也有些犹豫，毕竟给皇家看病，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是不是让王妃清醒一下，让她自己也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自身的求生欲强存活的几率比较大。” “好。” 王太医给墨如雪扎了几针，墨如雪幽幽地醒过来，看到萧永寒坐在自己床边，难道刚才坐在这里的人一直是他？ “你醒了，太医说你的伤势比较重，如果拔箭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一会拔箭的时候，你要挺住，本王不许你死！”萧永寒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墨如雪懵了，她现在脑子理由两个讯息，一是她可能真的要挂了，二是男主不想让她死。 可惜再强大的男主也斗不过作者君，作者君三番五次想让自己死掉，这次可能真的要让他如愿了。 第24章：顺利拔箭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张嬷嬷高亢的呵斥声，还有楚楚的哭声和一群丫鬟们的劝慰声。 潇永寒剑眉一皱：“我去看看就回来，你等我。” 他放开墨如雪的手，往外面走去。 院门口。 张嬷嬷气愤地红着眼眶，拦在门口，不让楚楚进去。 楚楚哭得梨花带雨，看到萧永寒出来了，她哭得更加凄惨，哽咽着：“我只想进去看看王妃怎么样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很担心王妃的身体。” “王妃现在身体抱恙，实在不方便见客。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王妃也不见！楚楚姑娘还是别让奴才为难了！”张嬷嬷说话毫不客气，管她是谁，现在王妃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楚楚的丫鬟梅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看到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义愤填膺地站出来指责道：“你这个老嬷嬷好不讲道理，我们姑娘只是想进去看看，你现在连院子门都不让我们进，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楚姑娘，不是我们不让您进去，王爷也说了今天谁都不能进来，”夏荷沉稳地答道。 梅香撇撇嘴，没有再说了。 萧永寒走到门口，看到那里围着一圈女人，不禁心烦意乱，脸色十分难看。 肖管家站在旁边，心里战战兢兢，赶紧开口道：“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潇永寒对楚楚说：“你还是先回去吧，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好，等这几天过了，你再来看她吧！” 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永寒说完这句话就又回去了，自己一句话都没说呢！ 她看着他的背影，气恼地一跺脚，带着丫鬟离开了，这个墨如雪最好这次直接死掉，他们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楚楚走后，夏荷和绿萝对视一眼，忧心忡忡，王妃不会真的有事吧？ 她们走到张嬷嬷的身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问：“嬷嬷，王妃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好担心她啊。” 张嬷嬷抹一把眼泪，嗔怪道：“我们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阎王爷没那么容易把她收走的，一会要是再来人，别乱说话，知道吗？” 夏荷和绿萝沉默着点点头。 房间里。 太医把一会要用到的工具已经准备妥当，墨如雪看着明晃晃的剪刀和各种医用刀具，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脚更加冰凉。 “太医，有没有麻醉药，不会直接就这样拔吧？” 要是这样直接拔，那她不得疼死啊！ “麻醉药是何物？下官没有听说过，”王太医疑惑地说。 “啊……呜呜，那有没有能让我昏迷不醒，不知道疼痛的药啊？” 萧永寒看到她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气若游丝，怕再耽误下去，真的不行了，着急地说：“不会很疼的，就一下，你忍一忍就好。” “我快死了，你还凶我……我不要你在这里了，你把我弟弟找来……” 萧永寒满头黑线，自己哪有凶她？她对他是有多不放心，还要找她弟弟！ 太医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地开口道：“有一种药用了之后可以让人立即昏睡，偶尔用一次应该不碍事，王爷再找两个强壮点的人来按着王妃，一会拔的时候下官会用尽全力。” 萧永寒：“那行，你赶紧用药，本王吩咐两个人过来。” “我要找我弟弟，我不要你这里……”在这个时代，唯一能让她安心的人只有墨子枫了。 “别闹了，等你醒了，本王保证你弟弟一定会在这里好不好？”萧永寒耐心地哄着她。 竹剑和绿萝被叫进来，一会配合这太医拔箭。 墨如雪喝了蒙汗药之后，不一会就没有了知觉，昏睡过去了。 萧永寒在左边，竹剑在右边，绿萝压着她的双腿，王太医深吸一口气，一个用力，把箭拔了出来，殷红的血喷涌而出，墨如雪难受地皱了一下眉。 萧永寒看的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王太医赶紧给她止血，一通忙活下来，血总算是止住了。 萧永寒：“王太医，她应该没事了吧？” “拔箭倒是顺利，这三天如果没有发烧的症状，应该就差不多了，先让王妃休息一下，我先开几服药，晚点再来看。” “有劳王太医了。” “洛王折煞下官了，这是下官该做的。” 送走了王太医，萧永寒让竹剑去把墨子枫找来。 绿萝刚走出去，张嬷嬷和夏荷赶紧围上来。 “怎么样，王妃怎么样了？” “有惊无险，拔箭很顺利，王妃这会睡着了，王爷在里面看着呢。” 张嬷嬷松了一口气，立马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多谢菩萨保佑，多谢菩萨保佑！弟子下个月一定去给菩萨多添香油钱。真希望这次王爷能够念着王妃的救命之恩，对王妃好一点。” 墨子枫风风火火地赶到琉璃苑，萧永寒把他们安顿在客房，好几次他都急的想过来，被父亲给制止了，说什么洛王是她的夫君，怎么也不可能会害她。 他一个箭步冲进来，本想直接进内室，被张嬷嬷一把拉住了：“少爷，一会进去的时候，心里可别有气。对王爷说话客气一点，千万别冲动啊！” “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我是来看我姐，又不是来打架的。” 墨子枫推门进来，只见萧永寒正在给墨如雪擦脸，可能那蒙/汗/药的药效已经过了，她现在疼的脸色苍白，汗珠滚滚。 “疼……好疼……” 墨子枫站在那里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恨不得替她去受那份罪。 “王爷，要不让太医来给姐姐扎一针，不是有一种针法，扎一针就可以睡一会吗？” 萧永寒看她难受也很不忍，总归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随即对着竹剑吩咐道：“再去把王太医请来，快点。” 王府别院。 楚楚在别院里，心里一直惦记着琉璃苑这边的动静，让丫鬟梅香去打听，打听了半天都没回来。 又过了好一会，梅香终于回来。 楚楚：“那边怎么样了，打听清楚了吗？” “回姑娘，那边的人瞒的严严实实，奴婢实在打听不到，不过奴婢听说那太医先是走了，这会又被叫回来了，估计是不太好。” 楚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你继续去打听，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通知我。” “是。”梅香恭敬地退下了。 梅香刚来调来别院没有多久，对于这个楚楚姑娘早有耳闻，她虽然还没有名分，但是待遇却堪比正室王妃，她早晚是要收成身边人的，所以梅香服侍的也很仔细。 楚楚心情很好，下笔如神，临摹的字画惟妙惟肖，本来她手里已经掌握了墨如雪和墨旭陷害楚家的一些证据了，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始行动，她竟然就先死了。 墨如雪，就算你死了，墨家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第25章：莫名被疑 这一夜，墨如雪迷迷糊糊地疼醒了好几遍，张嬷嬷他们轮班照顾她，萧永寒后半夜才回去休息。 实在太疼了，墨如雪现在疼的都不敢动，哪儿哪儿都疼，以后这么危险的事说什么也不能干了！ 天慢慢亮起来，她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竟然发现萧永炎坐在房间里，他怎么在这里？ 萧永炎似乎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皇兄的那位侧妃说是昨日受惊了，今日心悸难受，皇兄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额，没事，楚楚姑娘身体娇弱，臣妾可以理解。只是皇上怎么会在臣妾这里？” “朕想和皇嫂谈点事，希望皇嫂如实相告。昨日刺客行刺之时，皇嫂相当的镇定，这恐怕不是一个弱女子该有的反应吧？” 墨如雪的身子虽然受伤了，但是脑袋却是相当的清楚，潇永炎这样问，难道是怀疑墨家与这次行刺有关？ “皇上这番话，臣妾觉着并不是在赞扬臣妾的勇敢，臣妾在边疆生活多年，那里环境恶劣，民风野蛮，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所以昨天并没有觉得有多震撼。” 萧永炎轻轻一笑：“皇嫂真乃女中豪杰，临危不乱！昨天众多大臣受伤，两拨刺客皆残忍无道，不过幸好皇嫂的父母和令弟都毫发无损，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臣妾的父亲和弟弟二人保护我母亲还是绰绰有余的。皇上有话不妨明说，您不就是想说那刺客是不是和我父亲有关，我是不是还提前知道，对不对?” 被墨如雪这样质问，萧永炎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脸上的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 “昨日拔箭情况，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和皇上说，如果臣妾提前知道的话，何必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还差点丧命！” “可是皇嫂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墨如雪闻言心里升起一股恶气，什么叫她现在好好的？她都半死不活了，还好好的！这萧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是不是臣妾死了，皇上才相信墨家的无辜？” 萧永炎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他不信她会真的寻死。 墨如雪疼得好死要活的，还被这个狗皇帝这样质疑，一时冲动，拔出头上的簪子竟然真的要往自己刺！ 萧永炎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的右手，紧紧地钳制住。 四目相对，墨如雪竟然委屈地流出了泪水，她突然好想离开这里，什么都不管了。 什么狗屁王爷，什么狗屁皇帝，统统滚开！ 萧永炎一看她哭了，心里慌了，他一度以为她从来不会哭的，这可怎么办？ 他想掰开她的手，把簪子夺下来，可是墨如雪紧紧地攥在手里，和他赌气一般。 他也敢松手，怕她真的做出傻事来，平常看她挺机灵的，怎么会这么冲动。 墨如雪背过去，不想看这个狗皇帝，这一来一去，胳膊一用力，伤口裂开了，猩红的鲜血又把胸口的位置渗透了很大一块。 萧永炎语气放缓：“这件事，是朕考虑不周，朕回去了再好好调查一下。你先把簪子放下再说，一会让御医来看看。” 半晌没听到她说话，握着簪子的手软了下来，无力地垂在床边。 萧永炎俯下身，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殷红的鲜血把床单都染红了，脸上白得毫无血色，不知道何时昏了过去。 怎么这么倔，他气恼地叹口气，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冲着门口的公公喊道：“快去别院把王太医叫来！” 公公一刻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的，在张嬷嬷的带领下匆匆忙忙往别院快步走去。 一路上下人们见了纷纷避让，窃窃私语，不知道是不是王妃不好了，可怜王妃为王爷受伤，王爷这会儿还在别院里照顾那位楚楚姑娘！ 别院里，王太医细细地楚楚诊过脉之后，说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养几天就好了，药都不用开。 这点小毛病和王妃的受的伤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王太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可是楚楚非说自己晚上难受的很，娇弱地依靠在潇永寒身边，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似的。 萧永寒开口道：“王太医要不再给楚楚好好看看吧，她自幼身体就比较弱，要不你开一点调理身体的药吧？” 王太医没有办法，又坐下仔细诊断起来，早就听说洛王对这个女子比对正妃还上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王妃伤的那么重，今日一早本来是准备去看王妃的，结果半路上被洛王拉到了别院，说这里住着的姑娘生病了，正难受的很，王妃还没醒，晚点再过去。 忽然门口传来公公尖细的声音：“王太医，王太医，快！” 王太医闻言赶紧站起来，担心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不舒服。 公公走进来，见到萧永寒来不及行礼，拉着王太医就要往外走：“快点，皇上宣你赶快去琉璃苑！” 萧永寒急忙站起身：“公公，可是王妃出了事？” 公公看了萧永寒一眼，笑着说：“那杂家可不清楚，只听见皇上十万火急地召王太医去琉璃苑呢！” 张嬷嬷恨恨地看了楚楚一眼，如果王妃有什么不测，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 楚楚挑衅地对视着张嬷嬷的目光，她就是要墨如雪死！ 公公拉着王太医出去了，张嬷嬷紧跟在后面。 萧永寒转身对楚楚说：“你先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 楚楚温柔地点点头：“去吧，好好照顾王妃，我没事。” 萧永寒快步离开了，待他消失后，楚楚的脸色瞬间阴暗下来。 墨如雪，你的命还真大，就算你这次侥幸活了下来，没关系，我很快会让你体会到从高处被重重摔下，被人踩在脚下的感觉！ 王太医到了琉璃苑，赶紧进了室内，一看墨如雪的情况，顿时眉头紧皱，昨天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怎么今天又流了这么多血。 他转过身，看到萧永炎紧紧地盯着墨如雪，眼里满是焦灼之色。 他躬身道：“皇上，请您先回避一下，微臣要查看一下王妃的伤口。” 萧永炎：“嗯，你一定要把王妃给治好，治不好，朕治你的罪！” 王太医吓得跪在地上：“微臣遵旨！” 萧永寒随后赶来，听说王太医在里面处理伤口，便也没有进去。 他们坐在院子里，安静地等着，绿萝赶紧沏了一壶茶端上来。 过了许久，夏荷从里面出来，带出来两件浑身是血的衣服端进去一盆热水。 又过了一会，王太医出来了，走到萧永炎身边，跪下请罪：“王妃失血过多……微臣也没有把握她会不会醒过来，微臣无能，请皇上治罪！” “什么，你说王妃可能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萧永炎不敢相信，她刚才明明还辩驳自己的观点，说的头头是道，怎么突然就说不行了？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王妃可能……会挺不过去了。” 萧永寒如遭雷击，愣了两秒，快步冲进内室，怎么会，她怎么会不行了？ 第26章：命悬一线 萧永寒不信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呢，昨天明明情况已经稳定了。 走进内室，张嬷嬷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她擦拭手臂。 看到萧永寒进来，她退到一旁。 “你先下去吧！” 张嬷嬷应声退下。 萧永炎走进来：“看来这次的事和墨家没有关系，朕不知道她竟然伤的这么重！” “嗯，应该是没有关系，她怎么说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希望她能挺过来。” “那你好好照顾她吧，朕先走了。” 萧永炎先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萧永寒和墨如雪。 萧永寒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心底里某个角落里的坚冰开始融化。 从成亲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他们只要在一起，就总是针锋相对，谁都不服输。 他忽然怀念起那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在外人面前温柔娴静，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没过多久，墨如雪生命垂危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府。 张嬷嬷，夏荷和绿萝自然不用说，琉璃苑一片愁云惨淡，她们偷偷地哭了好几次了。 墨子枫来琉璃苑看望姐姐，见众人脸色不对，面上皆有凄楚之色，眼眶通红，忽而心里疑窦丛生。 他赶紧走进内室，看到墨如雪脸色简直如纸色一般惨白，身体冰凉，呼吸微弱，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走到张嬷嬷面前，眉头紧蹙：“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嬷嬷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王妃，她昨天又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太医说可能……可能醒不来了……呜呜……” 墨子枫闻言如同晴天霹雳，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什么？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走的时候，她的精神还不错，怎么过了一夜就……” “都是那个小狐狸精！是她害了王妃！”张嬷嬷愤恨地说，眼里满是怒火。 “嬷嬷说的是谁？王爷新纳的那个小妾？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太医今天一早是准备直接来看王妃，谁知道半路上被这个贱人给截走去了，说她也受了惊，一呆就是大半天！奴婢去叫太医的时候，听得清楚，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等到太医赶过来的时候，王妃就不行了……” 墨子枫气得额头青筋直冒：“那个贱人在哪儿？老子要找她偿命！” “王爷刚从这里离开，估计又在那个贱人那里，少爷现在去找她肯定吃亏。” “那正好，省得小爷再一个个地去找！” 张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墨子枫往别院走去，临走前吩咐夏荷赶紧回将军府去请将军过来。 王府里众人一看到墨子枫气势汹汹的样子，赶紧避让开来，众人议论纷纷。 走到别院门口，门口的小厮拦着，被墨子枫一拳给撂倒了。 “萧永寒，你给我出来！还有你那个贱妾，臭/婊/子！你们真当我们将军府没有人吗？” 他进来看到满院子的盆栽挡着道，几脚把那些盆盆罐罐踹得稀巴烂。 楚楚在屋里听的心惊胆战，惊恐地看着萧永寒。 萧永寒起身准备往外走，对楚楚说：“你就别出来了，万一伤到你了就不好了。” 楚楚低头温顺地应了，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看到外面被墨子枫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萧永寒叹了口气，开口道：“你闹够了没有？洛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墨子枫一看他真的在这里，当即气得要吐血：“萧永寒，你还是不是人！我姐姐为你挡箭，现在性命垂危，你却在你的小妾这里厮混！” “本王也是刚到这里，只是来看一眼而已，再说本王如何行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亏我姐姐还那么喜欢你，老子今天要为我姐姐报仇！先收拾你，再收拾那个贱/人！” 墨子枫已然失去了理智，今天不教训他，心里的这股恶气能把人憋死！ “墨子枫，你的胆量本王很欣赏，只怕你那两下子只会让自己出丑！” “别给老子废话，看招！” 剑拔弩张之时，墨旭赶来了，他连走带跑，累得气喘吁吁，连声疾呼：“住手！” 墨子枫看到父亲来了，收住招式，眼里的仇恨不减。 墨旭走到他面前，“啪”地一声，一巴掌打在墨子枫的脸上：“孽子，你姐姐还没死了！你给她报什么仇！再说了，你姐姐身为王爷的正妃，救王爷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墨子枫倔强地别过头，手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角含泪：“姐姐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她是父亲唯一的女儿，难道父亲就不心疼？” “再心疼她，也不能大过君臣之礼，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犯了杀头之罪了，你知道吗？就算她真的死了，那也是为救王爷而死，死得不冤！”墨旭义正辞严地说。 他又走到萧永寒的面前，拱手道：“犬子不懂事，还望王爷不要和他计较，他也是一时冲动，求王爷看在小女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我没错，我需要他原谅，”墨子枫梗着脖子恨恨地看着萧永寒。 墨旭气得转过身来，扬起手，又准备打他，墨子枫抬起头，对视着他，毫不畏惧。 “孽子，你是要气死我呀！” 墨旭颓丧地放下手，用手捂着胸口，他的孩子中，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偏偏他长了一副直肠子，做事经常不考虑后果。 这次墨如雪为王爷挡箭，本来是大功一件，要是被墨子枫这样搅合下去，功劳没有了不说，可能还会惹怒皇上。 萧永寒：“将军保重身体，本王不会怪罪他的，本王也盼望着王妃能早点醒过来。” 墨子枫啐了一口：“呸，猫哭耗子假慈悲！” “如果这次王妃能醒，本王定然会好好待她，把以前欠她的都还给她。” 萧永寒这次是真心地说这些话，墨子枫看在眼里，他不说话了，站在那里抹眼泪。 夏荷慌慌张张地跑来，高兴地说：“王妃醒了，王妃醒了！” 墨子枫闻言一愣，赶紧往琉璃苑跑。 萧永寒对夏荷吩咐道：“赶紧去请李太医过来！” “肖管家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了。” 萧永寒和墨旭也赶忙往琉璃苑走去，刚才吵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楚楚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琉璃苑的方向，自言自语：“醒了吗？呵呵，还真是命大！墨如雪，接下来，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27章：伤后初愈 墨如雪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浑身难受，身上的被子太厚了，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勉强睁开眼，墨子枫哭唧唧的大脸摆在她眼前。 “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他抹了一把眼泪，笑出了两个鼻涕泡。 墨如雪嫌恶地皱了下眉，轻声说：“你好恶心！” “嘿嘿！”墨子枫擦擦鼻涕，傻乎乎地笑着。 “被子好重，压得好难受……” 墨子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笨手笨脚地把上面一床被子掀开了：“现在好点了吗？” 墨如雪微笑着应了一声，眼皮好重，又想睡觉。 萧永寒和墨旭进来了，这两个人她都不想见，她现在浑身疼，没有精力应付他们，于是闭上了眼睛。 萧永寒：“不是说王妃醒了吗？这怎么……” “姐姐刚才是醒了，可能是不想见到某些人，所以又睡着了。” 墨旭嗔怪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王爷也是关心王妃！” 李太医来了，看到满屋子的人，便让他们都出去了，只留下夏荷和绿萝在旁边伺候。 没多大一会，门开了，李太医出来了，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王妃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一会我开几服药，每天按时服用，明天早上我再来看看。” 萧永寒拱手道：“有劳李太医了，肖管家送送李太医。” 肖管家笑着应声，恭敬地带着李太医离开了。 墨夫人带着墨子叶来看望女儿，先是听说墨如雪快不行了，把她吓了一跳，后来又听说墨子枫要打洛王，又把她吓得够呛，这会听说墨如雪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萧永寒带着墨家三父子去了前厅，墨夫人在琉璃苑照看女儿。 “女儿啊，你这次救了王爷，算是立了大功了，你回头和王爷说说，给你哥在京城安排一个职位，俸禄多少无所谓，体面一点就行！他都满二十了，还没一个正经的营生，挂个官职对他以后终归是好的。” 墨如雪对着个便宜哥哥墨子叶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打从她穿越过来就只见过他一面。 但是里写着他荒淫无度，终日留连青楼，娶回来一堆姬妾，气得墨将军让他辟府别住，再也不管他了。 这样一个无才无德，喜欢宣淫的人，安排什么职位好呢？安排他去开个鸭店还差不多。 “嗯，”她敷衍了一声算是回应。 墨夫人面有难色，想了想，还是接着说：“你现在贵为王妃，你弟弟只是你父亲手下的一员小将，无权无势，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和他说，他容易冲动，万一做出什么傻事，那可怎么办？”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墨如雪疑惑地问。 “上次你和他告状，说你过的不好，他巴巴地跑去给洛王下跪，这事你知道吧？还有这次，你受伤了，你找洛王就好，为什么告诉他呢？他又跑来要打洛王，你说这事……幸好你父亲及时赶到，制止了他！” 墨如雪听着母亲的话，一边为她这样说话感到心寒，一边又为墨子枫这样为自己出头感到欣慰。 母亲的话虽然刻薄，但是还是有几分道理，墨子枫这性子早晚要吃亏的。 “女儿知道了，多谢母亲教诲，女儿有些累了，母亲请回吧！” 墨夫人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墨如雪神色倦倦的，便没有再说，给她掖好被子出去了。 墨如雪回想着刚才母亲的那番话，在这个穿越的世界里，她真的没有谁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若非为了墨子枫，她都不想管将军府的死活了。 这几天，萧永寒经常来琉璃苑，各种补品源源不绝地往琉璃苑送。 他虽然经常来，但是经常都是和墨如雪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没话说，倒是萧永炎来了几次，适当的在中间调节一下气氛。 过了几天，墨如雪可以下地走路了，夏荷扶着她在院子里嗮太阳。 她躺在躺椅上，半闭着眼，享受着日光浴，这阵子一直躺在床上，人都快发霉了。 “皇嫂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墨如雪闻言猛地睁开眼，条件反射地想从椅子上蹦起来，被萧永炎按住肩膀：“就躺着吧！没事！” 萧永炎在石桌旁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才进来看到躺椅上的人儿周身沐浴着金色的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墨如雪往院子四周看了看，张嬷嬷和夏荷她们都哪儿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不用看了，她们被朕打发出去了。” “皇子难道还是不放心，莫不是还以为我们墨家和上次的行刺事件有关？” “朕相信墨家和这次没有关系，朕不知道皇嫂伤的那么重，是朕的失误。” 萧永炎平常见到皇兄和墨如雪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亲密，这次墨如雪竟然愿意舍身相救，她对皇兄可能是真爱吧！ “皇嫂对皇兄的情意，朕都看在眼里，朕回头也劝劝他对皇嫂好一点，母妃这阵子也时常念叨你，托朕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墨如雪真的很想告诉他，她对萧永寒真的没兴趣，这次救他纯属偶然，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跑得比谁都快，绝对会躲得远远的！ 但是这样说了，和她现在的人设实在违和，这个疑心病皇帝没准又要东想西想。 “臣妾谢谢皇上和母妃的挂念，等臣妾身子好一点，一定进宫谢恩！臣妾和王爷的事，不用皇上费心，皇上日理万机，如果还为这种小事劳神就是臣妾的罪过了，就顺其自然吧！臣妾也不想强求什么。” “不妨事，只是随口一说的事，能耽误多少时间。” 萧永炎是不遗余力地想帮墨如雪挽回皇兄的心。 墨如雪左手捂着脸，老天，到底怎么说他才能听懂啊？当皇帝不都是挺忙的，为什么他这么闲？ “皇上，臣妾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感动王爷，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 萧永炎脸上有些尴尬，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驳他的面子。 墨如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转移话题：“皇上，上次代多皇子和亲最后选定的是谁家姑娘？” 萧永炎白了她一眼，配合着她的话题：“可不是就是选定皇兄的那个侧妃吗，后来就没有后来，谁也没选。他这阵子回西域了，听说西域爆发了大范围的雪灾。” “那和亲这事就这么结束了？” “应该不会，朕得到消息，他马上要回来了。” 提到西域，萧永炎一脸惆怅，这是他最大的心病，谟赫国狼子野心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边境是没有战争了，但是小冲突不断。 一日不签订合约，边境就一日不得安宁。 “皇上，稍安勿躁，先让民众休养生息两年，发展农业，减轻农业赋税，整顿吏治，凭皇上的才智，臣妾相信两年后西域绝对不敢再轻易觊觎我们燕国。” 墨如雪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军队方面，皇上放心，无论如何臣妾会想办法让军权回到皇上的手上。” 萧永炎对她这番言论倒是很有兴趣：“皇嫂打算如何说服墨将军？” 墨如雪想到床板下的牛皮袋……这还不到时候，咬了一下嘴唇说：“反正臣妾说道做到，绝对不会让燕国置于危亡之地。” 萧永炎看着她坚定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公公忽然来喊他，说是西域的使团到了，在殿外求见。 他回过神，对墨如雪嘱咐了几句就回宫了。 第28章：鹦鹉学舌 太阳西斜，墨如雪躺的身子都痛了：“夏荷，扶我走走！躺的浑身疼。” 夏荷小心地扶她起来，高兴地说：“王妃，奴婢看您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王妃你这次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何止是你们吓坏了，我自己都把自己吓坏了，下次再也不做这事了，我简直是脑袋有坑！” “王妃都能下地走路，真好，楚楚也放心了，”楚楚站在门口，笑盈盈地说。 “你来干什么，是不是来看我死了没有？那可是要让楚楚姑娘失望了。” 楚楚闻言，立刻有两颗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王妃要这样说，我真的没有这样……” “收起你的把戏，我看着心烦，麻烦你没事别来琉璃苑！一天天的也不嫌累！” 若是墨如雪没有受伤的话，还有心情陪她玩玩，可是现在她的伤口一阵阵疼，没心思和她玩那些弯弯绕绕的玩意。 “夏荷，扶我去床上躺着吧！” 因为疼痛，脸色有些发白，夏荷不满地看了一眼楚楚，扶着墨如雪进屋里去了。 楚楚还想跟进去，正好张嬷嬷回来，她赶紧拦在门口：“楚楚姑娘，我们王妃身子不舒服，您还是请回吧！” “我有几句话想和她说，说完就走。” “那些话您先放在肚子，过几天再说吧！我们王妃身份尊贵，要是她的身体再出了什么岔子，您恐怕担当不起吧？” 楚楚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由得脸上一僵，心头涌过浓浓的恨意，脸上却是笑着：“嬷嬷说的是，是我年轻不懂事，那我改日再来看望王妃。” 楚楚离开后，张嬷嬷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真是的狐狸精！扫把星！” 萧永寒回府后，直接来了琉璃苑。 他来到屋里，看到墨如雪正躺在床上看书。 “你看的是什么书？是不是天天待在院子无聊了？” 墨如雪悲催地说：“你到床上躺个十来天试试，何止是无聊啊，我简直要疯了！” 听到墨如雪这样抱怨，萧永寒难得的没有讽刺她。 “你爱看什么书，本王明日给你寻几本过来。” 墨如雪眸光一闪，把头凑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永寒一看她这表情，就觉得没好事。 “现在禁的最严的书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难道你想看禁书！” 墨如雪睁大眼睛，勇敢地点点头。 早就对古代的禁书有所耳闻，她倒是想见识一下，除了《红楼梦》这样的名著，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书会被禁，应该不会是小黄书吧？ 萧永寒的嘴巴张了几次想说她，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最后直说出一个字：“好！” “嘻嘻…这还差不多！”墨如雪高兴地眉飞色舞。 结果第二天，萧永寒回来的时候，手里提溜着一只鹦鹉。 “本王想了想，那些禁书实在害人不浅，还是不要看了，给你买了这个小东西，陪你解解闷。” 墨如雪本来满心欢喜地以为会看到什么惊世大作，结果给她弄了只鸟来打发她！ 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嫌弃地撇撇嘴，瞅了那鹦鹉一眼。 没想到那鹦鹉说话了：“你瞅啥？” 墨如雪惊呆了，这鹦鹉会说话！脾气还不小！ “瞅你咋的！” “再瞅就成了丑八怪！” “……” 墨如雪气得想起来拔光它的毛，萧永寒在旁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故意买它来气我的？” “哪有，本王见到它的时候，它可是竟说的好话呀！可能它现在心情不好，”萧永寒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 “就这小东西，有没有心还不一定呢！” “有心的，心里全是你！”鹦鹉竟然说起情话来了，为了不拔毛，它也是蛮拼的。 墨如雪噗呲一声笑了，这鹦鹉还有做段子手的天赋。 “既然你这么会说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你吧！” 萧永寒被她毫不掩饰的明媚笑容吸引了，以前看到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夏荷来传话，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问是不是现在摆上来。 墨如雪看了一眼萧永寒，不确定他是不是留下来用膳。 “本王今晚就到这里用膳吧！” 夏荷高兴地下去传话，这几天王爷天天都来看王妃，看起来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突飞猛进。 菜都上齐了，夏荷和绿萝在旁边侍候着他们用膳。 萧永寒看了看菜品，排骨炖萝卜，山药炖粥，清蒸鲈鱼，滑蛋虾仁，素炒菜心。 “你们退下吧，”萧永寒冲夏荷和绿萝吩咐道。 她们相视一笑，忙应声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今天本王给王妃布菜，王妃想吃什么？先给你盛碗粥吧！” 萧永寒拿起碗给墨如雪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墨如雪感觉十分别扭，轻声问：“王爷，你今天是不是中大奖了？” “何为中大奖？”萧永寒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就是天上掉馅饼，白捡了一袋子钱。” “都没有，王妃是不习惯本王陪你用膳？没事，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这么温柔不像他呀？ 男神的容貌，温柔的声音，天！再这样下去，她会把持不住的，他的后院可还有个女主啊！ “不知道楚楚姑娘近来可好，王爷可别冷落了她。楚楚姑娘柔弱不能自理，你还是要多陪陪她才是！” “本王想择日把楚楚娶进门立为侧妃吧！你不会有意见吧？”萧永寒看着她的脸试探着说。 “没有意见，完全没意见，王爷你高兴就好！” 果然这么久不立她为侧妃，是想直接让她做自己的位置，没想到现在出了状况，让他不好开口提这件事了。 墨如雪现在完全平静下来了，刚才那点激动的心情消失无踪了，这个渣男，脚踏两条船！ 萧永寒看她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闷闷的，不禁对萧永炎今天说的那番话产生怀疑。 “王妃，你就一点不生气？”他不死心地问。 墨如雪觉得好笑，她干嘛要生气？ “做正室要心胸宽广，以后你还会纳一屋子的妾室，我要每次都生气，那不把自己气死了！臣妾还落下个善妒的名声，得不偿失啊！” 萧永寒嘴角抽了抽，一屋子的妾室！！亏她想的出来！ “算了，立侧妃这事还是改日再说吧！” 他都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更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第29章：进宫谢恩 今天不用早朝，萧永寒来到别院，楚楚正在侍弄花草。 看到他进来，她笑着说：“好久没有见到王爷了，不知王妃的身子是否已经痊愈？” “好的差不多了，难得你还惦记着。” 听到萧永寒以墨如雪丈夫的语气和她说话，她心里醋意满满。 “民女这里有一个东西想给王爷看看，王爷里面请！” 萧永寒随她进去，他在外厅里等着，楚楚进内室去取。 不一会，楚楚拿着一本账册出来了。 萧永寒接过账册，翻开看了几页，蹙眉问道：“这不是你父亲收受贿赂的账册吗，这应该作为证据留存在刑部了，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我父亲身为吏部尚书，一生清廉，绝对没有买官卖官，收受贿赂的行为。这个账册是假的，是有人仿造父亲的笔记假冒的，那个人仿造了两本，而这个栽赃陷害我父亲的人正是墨将军！” 楚楚满脸的愤怒，直勾勾地盯着萧永寒。 “楚楚，那本册子你是怎么得到的？仿冒之人现在何处？” “仿冒之人？哼！人证早都被墨府的人灭口了！难道凭这个还不足以说明这个案子有问题？” “楚楚，你先别激动，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萧永寒心里清楚，就算楚楚说的都是真的，暂时也不可能翻案，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军府现在还动不得！ “这个册子是我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弄到手的，因为第二天墨如雪要出嫁，所以将军府里有些乱，父亲的下属混进去了几次才找到。” “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这样很危险！这本册子并不能改变什么，这件案子暂时没有翻案的可能，你再忍一忍，等时机到了，皇上会还楚大人清白的。” 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就知道他变心了，现在竟然护着那个蛇蝎女人！ “就因为她救了你，所以你就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在我的心里，王爷一直都是公正廉明的人，为什么现在我手里有证据，你却不敢去质问你的王妃，这件事她也有参与！” “本王说了，时机未到！楚楚，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 萧永寒心里有些怒气，说话有点冲。 “我胡搅蛮缠？也对，我如今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哪有资格要求高高在上的王爷去做事！” 楚楚心被扎了一样的疼，本以为可以好好的惩治那个贱女人，没想到萧永寒只会说什么时机未到！ “楚楚，你先冷静一下吧，本王先走了！” 萧永寒狠狠心离开了，他何尝不想扫尽这世间的魑魅魍魉，只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楚楚全身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他走了！ 他肯定是变心了，想到他以前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她的心里更疼了！ 皇宫里。 墨如雪今天进宫向太妃谢恩，养伤期间，太妃派人送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张嬷嬷每天换着花样的给她进补，结果等养伤好了，又胖了好几斤！ 太妃拉着她的手，端详了一会儿，嗔怪道：“你说你逞什么能，永寒那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伤到？你一介女子，保护好自己就好！” 墨如雪听着太妃的责怪，心里暖暖的，和自己的母亲比起来，这个令人敬畏的太妃让她觉得更加亲切。 “是臣妾的错，当时看到那刺客要伤害王爷，臣妾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太妃让她坐在自己旁边：“本宫知道你对永寒情深义重，真是难为你了！听说他那时候一直护着那个侍女，所以才让那贼人钻了空子，是这样吗？” 墨如雪：“当时那贼人凶残，见人就砍，臣妾只顾着保命，没有留意那么多。” 她才不会告状呢！潇永寒把楚楚当宝贝一样宠着，自己也乐见其成。 殿歪的公公来报，说今晚皇上设宴，款待代多皇子和西域的使臣，问太妃愿不愿意参加。 太妃不耐烦地说：“那个什么代多皇子死皮赖脸地赖在燕国，也不知道是什么居心，本宫身子不爽利，今晚不便出席！” “那奴才一会儿去回皇上，对了，皇上知道洛王妃在这里，特意嘱咐了，让洛王妃务必出席！” 墨如雪原本也想说身子不舒服，不想去，可是潇永炎已经这样说了…… “臣妾一定会准时出席，有劳公公了。” 墨如雪陪着太妃又说了一会闲话，转眼就到了晚膳时间。 萧永寒进宫来，先来到太妃处请安，这次他倒是没有带楚楚。 “你那个娇滴滴的侧妃，今天怎么没有带来？”太妃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因为那个女人差点受伤，心里就有气。 “儿臣还未正式立她为侧妃，她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前来。” 萧永寒抬起来，看着墨如雪，眼神深邃，深不可测。 “你这样看着她干什么？她可什么都没说，那天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们的那点事，本宫早就知道了，”太妃瞪了潇永寒一眼，温柔地拍着墨如雪的手背。 墨如雪表现的真如一个温顺的大家闺秀一般，在太妃的面前，对潇永寒永远都是温柔娴静。 “以后自己也注意点分寸，别老被那狐媚子勾着走！时间不早了，你们走吧，别让客人等咱们！” 墨如雪福了福身子和萧永寒一起离开了永安殿。 “王妃的演技不错，能把母妃哄得团团转。” 墨如雪听他的语气又回到以前，不由得心里一阵懊恼，还不如让那刺客把这个臭男人一箭射死算了！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王爷要这样认为，臣妾也没办法，本王妃人见人爱，这也有错？” 萧永寒翻翻白眼，鄙夷地打量了他一眼：“王妃恐怕对人见人爱有什么误解，本王觉得王妃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你觉得只是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没办法，我这该死的魅力挡都挡不住，太妃喜欢我，我有什么办法！” 墨如雪不要脸地继续自夸，说实话她对这副皮囊还是相当满意的，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每天站在镜子前都要自我陶醉一番。 萧永寒看到代多远远地从对面走来，他的手圈上了墨如雪的腰肢，两个人很亲密的样子。 墨如雪顿时愣住了：“你放开！” “别动！你不想被代多逼得再向本王告白一次吧？” 墨如雪看到对面的人的慢慢走近，主动靠在潇永寒的胸前，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代多皇子，好久不见，”潇永寒主动打招呼。 代多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嗤笑一声，他也听说了墨如雪给潇永寒挡箭的事了，中原的女人就是愚蠢！ “洛王，洛王妃，看来本皇子不在的这段日子，二位的感情突飞猛进啊！洛王妃的身子可痊愈了？” “有劳皇子挂念，本王妃愧不敢当，有洛王的悉心照顾，现已痊愈了。” 说着她温柔地抬头看了潇永寒一眼，深情满满，十分幸福的样子。 代多实在受不了他们频繁的秀恩爱，寒暄了几句就进殿里去了。 代多一走，他们马上分开，墨如雪嫌恶地挥挥手，萧永寒看着她嫌弃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又圈上她的腰，强迫她和自己一起往大殿里走。 “喂，你占便宜占上瘾了，放手！” “不放！……你这个女人，你干什么？不准掐我！” “掐死你这个渣男，你已经有女人，离本姑娘远点！” 在别人眼里，他们一路的拉拉扯扯变成了打情骂俏，宫里众人皆感叹：“洛王和洛王妃的感情真好啊！” 第30章：西域雪灾 大殿里灯火通明，照的整个殿内亮如白昼。 到了殿门口，他们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从容地走进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萧永寒摸摸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腰，黑着脸地瞪墨如雪，墨如雪没事人一样，笑着和各位大臣的夫人打招呼。 代多这次一直低着头，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不一会，潇永炎来了，陪同的照例是贤妃，只是这次还带上了李婕妤。 宴会上安排了一个美艳的红衣舞姬表演舞蹈，声乐骤起，铮铮的清响在大殿上空盘旋，舞姬的那一身红衣在夜间格外的妖娆，吸引了在场的男人们的目光。 身边响起那些夫人训斥自家夫君的声音，墨如雪听得只想笑。 她侧头偷瞄萧永寒，结果正对上他的眼，她赶紧惊慌地撇开。 她都怀疑这个萧永寒是不是有问题，楚楚那个大美人天天就那样放着，从没见过他在那里过夜，现在这个女子如此的妖艳，他看都不看一眼。 “王妃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一曲终了，那红衣女子弯腰退下，西域的两位使臣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眼巴巴地看着那女子离开。 代多看到这两人猥琐的样子，不由得动怒，端起一杯酒直接泼在二人脸上。 那二人回过神来，其中一人猛地站起来，却敢怒不敢言，手握在腰间的弯刀上，咬着牙，与代多在眼神上较量，最后忍下怒气，还是坐下来了。 墨如雪看着对面的动静，嘴角一扬，看来谟赫国内也不是那么太平。 萧永炎看着眼前的一幕，笑着说：“代多皇子这次带着两位使臣一起来我们燕国，是不是来给皇子的和亲把关的？” 代多起身回话：“皇上，和亲一事，晚些再说，这次代多过来，是有更重要的事。不知道本皇子昨天说的事，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 萧永炎沉思一下，皱眉道：“那件事暂时朕不能答应你，最迟半月后给你答复。” “皇上，我们谟赫国等不了那么久，从这里到谟赫国用马车的话都得一个多月才能到，时间太长了，”代多看起来十分焦急。 墨如雪压低声音，悄悄靠近萧永寒：“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啊？” “关你屁事！” “……” 墨如雪恨得牙痒痒，扭头看向他，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萧永寒正襟危坐，斜睨了她一眼，心情大好。 萧永炎毫不退让：“朕也不能冒险，不如皇子传信给你的父王，让他再想想办法？” 代多气愤地坐下来，脸上的焦灼之色更甚。 一直到晚宴结束，他都是一个人低头在喝闷酒。 回去的路上。 萧永寒安静地坐在马车里，在思索着什么，眉头紧锁。 “哎，到底是什么事啊，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上忙呢，”墨如雪不怕死地继续问。 萧永寒这次倒是没有再和她抬杠：“谟赫国想用珠宝来换粮食和肉类，他们国内爆发了严重的雪灾，前两个月就已经冻死了很多牲畜，现在的西域一片雪原。” “真的吗？哈哈……” 墨如雪仿佛看到一堆金银珠宝摆在自己面前，她现在可是有燕国最大的粮仓，一想到这里就笑的合不拢嘴。 “你很吵！”萧永寒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 “哎，本王妃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计较！对了，再过半月，南方会爆发蝗灾，你要密切关注南方那边的情况，那里可是燕国的粮食主产区。” “造谣生事，引起百姓恐慌的那些话，可不能乱说！再说这些事，你怎么会提前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是秘密！你只要密切关注我说的这件事就好，放心，姐是不会坑你的！” 墨如雪大大咧咧地拍拍萧永寒的肩膀，在接收到萧永寒那冷冽的目光时，讪讪地收回了手。 楚楚戴着帷帽，潜出王府，和张昔年在对面的茶楼上坐着。 一阵马车的声音传来，楚楚向王府门口张望，萧永寒和墨如雪相携下了马车，帷帽里，俏丽的脸上都是愤怒的神色，双手捏成了拳。 又是墨如雪，现在连王爷的心，你都要夺走！走着瞧！ “小姐，你怎么了？”张昔年看出了她异样。 “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小姐尽管吩咐。” 楚楚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眼里都是仇恨的光。 这几日，墨如雪往欧阳询那里跑的勤了些，萧永寒好几次去琉璃苑都没有碰到她，今天一大早去，照例是还是没有遇到她，带着怒气回了书房。 竹剑跟在后面，看着主子反常的举动疑惑不解，以前王爷几乎都不往琉璃苑去，最近是怎么了，几乎每天都去，然后没有见到王妃就生气，第二天还是照样去。 和竹剑一起的另一个侍卫神秘地告诉他，王爷这是开窍了！ 楚楚端着一盘糕点，主动到萧永寒的书房。 萧永寒抬头看到是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你怎么来了，身体好点了吗？” 楚楚很敏感地注意到了他失望的眼神，他在等谁，等墨如雪吗？ “多谢王爷惦记，民女的身体好多了，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王爷尝尝看怎么样？” 萧永寒看着盘子里精致的糕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他生辰那日墨如雪下厨差点把厨房给烧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哦，没事，糕点太精致，本王尝尝看。” 萧永寒拿起一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太甜了！ 楚楚：“怎么了，不好吃吗？” “不是，这会还有点公务，等忙完了再吃。” “王爷，后天是民女的生辰，想请王爷到福满楼一聚，听说那里的师傅特别擅长苏菜，民女在江南的小镇上长大，十分想念家乡菜。” “那行，以后你想吃的话，就请个会做苏菜的厨子回来。” “谢谢王爷，那民女先退下了，王爷您先忙。” 楚楚出了书房，看到萧永寒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冷了半截，她继续往琉璃苑走去。 今天门口倒是没有人拦她了，可是墨如雪也不在，她和院子里的人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晚上的时候，怕琉璃苑的那几个不买她的账，不好好传话，她特地又跑了一趟。 “坏女人来了，坏女人来了！”房檐下的那只鹦鹉，一看到她进来就开始说话。 楚楚狠狠地瞪了那鹦鹉一眼，真是有什么人就有什么鸟！ 墨如雪本来正在用晚膳，看到进来，放下碗筷：“不知道楚楚姑娘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楚楚笑着走上前：“王妃受伤这段日子，一直没能来看望，实在心里过意不去，希望王妃不要见怪。后天是我的生辰，想请王妃去福满楼一聚，不知道王妃有没有时间？” 墨如雪心里警铃大作，这个楚楚每次来都没好事，这次又想作什么妖！ “楚楚姑娘不会只请了我一个人吧？” “当然不是，还有王爷，以前的那些闺中密友是不敢再联系了，希望王妃后天能赏脸。” “那好吧！我会去的。” 楚楚笑着冲墨如雪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坏女人走了，坏女人走了！” 鹦鹉不知死活地又开口说话了，楚楚闻言的脸上又羞又怒，快步离开了。 第31章：福满楼 福满楼。 萧永寒看到墨如雪也出现在这里，十分惊讶，他疑惑地看着楚楚，上次楚楚说墨如雪栽赃楚家的事，他还记忆犹新。 趁着墨如雪出去溜达的空档，他一把拉住楚楚，面色凝重：“你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你为什么这样问？今日是我生辰，我只是请请你们吃顿饭，感谢王爷的收留之恩。” “你明明很恨墨如雪，为什么今天还把她叫来，你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楚楚闻言甩开萧永寒的手，原来说了半天只是担心那个蛇蝎女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平静地说：“民女是恨她，可是民女只是个弱女子，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没有办法翻案。王爷对我恩重如山，虽然我对王妃没有好感，但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愿意试着和她交好。” “那样最好了，王妃现在的性子改了很多，本王会想办法让楚大人早日解除流放之刑。” 虽然萧永寒对她的话半信半疑，但是也没有和她继续争辩下去。 墨如雪不一会儿回来了，本想给楚楚买个礼物，可是想到她三番五次想要她的命，就作罢了，买了个包子喂了路边的狗！ 三人落座，菜上的差不多了，楚楚看到墨如雪迟迟不动筷子，笑着说：“王妃是怕菜里有毒？民女先把每道菜都试一遍。” “等等，用这双筷子。” 墨如雪给她递过去一双干净筷子，楚楚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为何？” “你每道菜都夹一遍的话，那菜上都是你的口水，我不习惯吃别人的口水！用公筷夹了放碗里。” “王妃，你！你也太过分了！” 楚楚羞愤难当，竟然被这个女人嫌弃成这样！ 萧永寒有些不忍，但是终究没有开口。 “我不是嫌弃你，这是公共卫生，我伤病初愈，容易被别人嘴里的细菌感染。” 这时店小二来上酒，楚楚正气愤难耐，冲店小二发火：“我们点的清炖蟹粉狮子头怎么还没上来？” “客官，本店的菜本来就是按顺序排着做的，现在还没轮到您呢！” “本姑娘就要你们现在上菜！” “姑娘，你怎么不讲道理啊？” 门外的掌柜听到吵闹声，赶紧进来了。 店小二把楚楚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那掌柜的笑着说：“他没有骗您，这是我们福满楼的规矩，不管是谁到了这儿，都要遵守这规矩。” 楚楚今天实在是被气昏了头了：“一个酒楼掌柜的这么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不管，我就要你们立刻给我们上菜！” “那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就算是皇亲国戚来本店吃饭也都得遵守这规矩。” 萧永寒在旁边坐着，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禁对这个福满楼的老板有些好奇。 “你们老板是谁？” 掌柜的笑着说：“外面老板是七月公子，至于真名，我也不知道。” 楚楚嗤笑道：“什么七月八月的！这里是京都，别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 “我们是规矩的生意人，行得正坐得直，如果诸位要以权压人，小人也是不怕的，我朝天子英明神武，吏治清明，天子脚下，谁敢造次！” 听到这掌柜这样说，萧永寒对幕后的老板更加好奇了。 掌柜打量了萧永寒一眼，笑着说：“您的身份应该十分尊贵，想必不会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为难吧？” 萧永寒坐在那里没有说话，这个老板如此嚣张，背后肯定有后台。 墨如雪站起来，正准备去劝说两句。 楚楚转身轻蔑地对她说：“王妃还是别费唇舌了，这个人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真是冥顽不灵，真不知道这老板是怎么做生意的！” 萧永寒的脸上始终淡淡的，没有动怒，也没有觉得难堪。 墨如雪把那掌柜拉到角落里，把腰间的牌子给他看了一眼。 那掌柜惊呆了，连忙拱手作揖道：“各位客官要的菜，马上就到，刚才是小人招呼不周，请各位多多包涵！” 他说完了就急忙下去了，片刻间菜就上来了。 萧永寒和楚楚皆疑惑地望着她。 楚楚心里愤愤不平，她今天简直要被气炸了，她好说歹说，那好掌柜都不买账，墨如雪不知道说了什么，菜马上就上来了！ “你们怎么不吃，看着我干什么？本王妃虽然好看，但是不经饱啊！” 墨如雪拿起调羹盛了一碗汤：“嗯，味道不错，你们也试试吧！”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掌柜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萧永寒疑惑地说。 “我都和你说了我人见人爱，你非不信。这就是我的个人魅力，你羡慕不来的！”墨如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看到楚楚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心情大好，一碗喝完了，又盛了一碗。 楚楚好不容易才消了气，也没胃口吃菜了，随便应付了两口。 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议论七月公子，楚楚和萧永寒停下筷子，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你听说了吗，七月公子又在城东施粥了!还在建个慈安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弃儿。” “我早就听说了，这七月公子可真是个大善人，现在街上坑蒙拐骗的孩子明显地少了。” “你们有谁见过他吗？” “没有，只听说他是一位俊美无双的年轻公子，来历十分神秘。” “也不知道那七月公子婚配了没有，我家里还有个小女儿未出阁……” “你家的小闺女长得俊，等见到七月公子，我们一条龙服务，从见面到成亲都不用他操半点心！” 墨如雪听到这里，一口茶水喷出，这些人是准备把自己的婚事都包办了吗？ 议论声渐渐远去，楚楚开口道：“这个七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王爷，你可听说过京都有这号人物？” “不曾，晚点回去调查一下，”萧永寒抿了一口茶。 墨如雪脑地忽然眩晕起来，用手撑着头，质问楚楚：“你又对我下药了？” 萧永寒正要发作，也头晕的不行。 楚楚也头晕起来，勉强支撑着，可怜兮兮地说：“王爷，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掌柜……” 萧永寒支撑着站起来，一个趔趄，晕倒在地上。 忽然从外面杀进来十几个蒙面人，直接冲进萧永寒他们的包厢，迅速地把三个人带走了。 第32章：王妃失踪 福满楼的掌柜一看出事了，赶紧报官，等到官兵来的时候，那群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京兆府尹听说竟然有人在天子脚下直接绑人，气得直接拍案而起，简直胆大包天！ 等到他听说被绑走的是洛王和洛王妃的时候，吓得面如土色，要是洛王出个好歹，那他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最近京都十分不太平，上次祭天大典上的刺客还没有抓住，现在又出现十几个蒙面人！ 京兆府尹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向上禀报，带人连夜封城搜索。 城郊的一座荒山上。 萧永寒最先醒过来，他们在一间茅屋里，他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墨如雪和楚楚被扔在另一边。 面前十几个蒙面大汉，点着一支火把，照亮了这片山头。 领头的一个男子走到他面前：“洛王爷，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又落到我手里了吧？” 萧永寒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很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原来你们要的是本王的命，那把那两个女子放了！” “哈哈，到了我的手里，那就得看爷的心情，你说放就放？你以为在这里还是你说了算？” 那领头男子狠狠地踹了他几脚，楚楚幽幽地醒来，看到那领头男子正在对萧永寒动手，连忙开口：“我求求你，别打他！你们是不是要钱，你们想要多少，我们都给你！” 墨如雪也醒了，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皱眉，这伙蒙面人怎么会那么巧，他们三人刚被药到，那伙人就来了。 “那行啊，让我先想想要多少银子合适，一个堂堂的亲王，应该值不少钱吧？”那男子不以为意地开口道。 他走到墨如雪的面前，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向自己，猥琐地笑着：“这个娘们看起来也不错，王爷真会享齐人之福啊，两位美人随侍左右，让我们这群兄弟都眼馋的不行。” “你别动她！”萧永寒大声说，他看到别的男人碰她，心里忍不住的怒气上涌。 “爷就动她了，怎么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英雄救美啊？”那男子一把搂过墨如雪，墨如雪厌恶地眉头紧皱，脑子里在想着逃脱的办法。 萧永寒忍不住站起身，就要冲上来，被旁边的两个人架住，动弹不得。 那两个人不由分说，雨点般的拳头砸在他的身上，楚楚吓得不停地哭泣求饶。 “求求你们，别打了！我求求你们……” 虽然眼中满是泪水，但是目光清冽，扫到那个领头男子的时候，那个男人顿住了，冲着手下的两个人喊道：“行了，别打了，打死了不值钱了。” 萧永寒被打得鼻青脸肿，楚楚心疼的眼泪直流，墨如雪脸上也有些动容。 “今天这两个娘们，你只能选一个，剩下的那个留给我们兄弟享用，让我们兄弟也过过瘾，哈哈……” 楚楚惊恐地往萧永寒身边挪，声音颤抖：“王……王爷，我害怕……”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这个白莲花又开始表演了，这样僵持下去不行，得牺牲一个人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虽然她很不想那个人是自己，但是看这情形那莲花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她叹了一口气，自告奋勇站出来：“不用选了，我跟你们走！” 萧永寒的眸子一暗，不由自主地怒吼：“不行！” “那你让她去？”墨如雪的下巴朝楚楚的方向努努嘴。 楚楚一脸幽怨地看着萧永寒，那样子我见犹怜。 萧永寒走到那头目面前：“你绑了我们，不会只是为了找个女人发泄吧？你们想要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只要你们不伤害她们。” “我们的条件好说，但是这个女人。我们是要定了！王爷，你选一个吧，现在你还能选，把我惹毛了，一个都不给你留！” 他一脚又把萧永寒踹回到茅屋边，楚楚泪眼又决堤了，好不容易挪到他旁边：“王爷，你……你怎么样？” 转而面对着那群绑匪怒目而视：“你们说话就说话，为什么动手！” “别拖延时间，外面的兄弟还等着呢！”那头目不耐烦地说。 墨如雪看了一眼嘴角带血的萧永寒，心里触动，嘴巴却故意说：“我都说我去了，你逞什么英雄！照顾好你的心上人。” 萧永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墨如雪冲他眨眨眼，走到那头目面前：“走吧，你们要言而有信，不能伤害那个姑娘了。” 楚楚愣住了，望着墨如雪的目光有些躲闪，继而又低下头，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 萧永寒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人把墨如雪带走了，他瘫坐在那里，现在茅屋里无人看守，萧永寒看着屋内不远处靠着一把大刀。 他走过去，蹲下来，背靠着刀刃，把绳子在刀刃上来回割，没几下就割断了，他拿起刀走到楚楚面前，帮她把绳子割断了。 他拉着她从茅屋门口悄悄地溜出去，外面有两个人正眼巴巴地看着不远处那群人的动静。 走了一段，萧永寒看到山下的点点火光，有一队人上山来了，他对着楚楚说：“前来的应该是官兵，你自己一个人下山吧，到这里应该安全了，我得回去救她！” 他说着就要转身，忽然听得一声“唉呀”，楚楚痛苦地蹲下身，皱着眉头说：“我好像扭到脚了，走不了路了……” 萧永寒脸上有些不悦，冷声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他们一会就上来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楚看到他真的就这样走了，气得柳眉倒竖，咬牙切齿，等你回去了也只能给墨如雪收尸！ 等萧永寒再回去的时候，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剩下的那些人都消失了。 他发疯似的在附近找了一遍又一遍，只拾到了一只玉簪，玉簪上点点血迹，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到底在哪里，到底怎么样了？ “墨如雪，你给我出来！” 等到官兵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萧永寒魔怔了似的，在这片山头穿来穿去，每一片草地都不放过。 “你们愣在那里干什么，都给本王找！” 楚楚瘸着脚在别人的搀扶下，看着他疯魔的样子，有些心疼，却更多的是嫉妒！ 对墨如雪的嫉妒的要发狂了，他明知道她是那样一个狠毒下流的女人，还这么在乎，楚楚嫉妒的心都在滴血！ 想到墨如雪现在应该已经被折腾的不想样子了，她的心里才稍稍好一点。 一群人搜寻了一夜，一无所获，整个山头被梳理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回到王府，萧永寒换了身衣服，带着满身的伤就往京兆府去。 楚楚站在门口：“王爷，你的伤……” “不碍事，一点小伤，回来再说吧！” 楚楚看到他匆忙离开的身影，紧紧地咬着嘴唇，失神地往别院走。 京兆府尹一听说洛王来了，赶紧出来迎接，昨晚他一夜未眠，幸好王爷得救了，不过王妃却不知所踪。 他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口，看到萧永寒进来：“下官恭迎洛王，不知……” “废话少说，赶紧派人给本王把王妃找回来！” “是是是，下官立刻去办!” 京兆府尹赶紧吩咐下去，亲自带人四处去寻找。 萧永寒刚出了京兆府，正碰到萧永炎身边的李公公，李公公惊诧道：“王爷，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昨夜遇到一伙贼人，一点皮外伤，公公这是准备去哪儿？” 李公公：“皇上一大早就召王爷进宫，奴才刚去王府里，没找着，这不听说您在京兆府。” 萧永寒略一思衬，疲惫地说：“那本王先随公公进宫吧！” 第33章：坠落山崖 皇宫里。 萧永炎看到萧永寒满脸的伤，也吓了一跳，竟然有人敢伤了自己的皇兄！ 萧永寒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遍，萧永炎震怒，上次的祭天大典的刺客还没抓到，这次还公然绑架皇室人员，简直太猖狂了！ 当他知道墨如雪主动牺牲自己，才使萧永寒获救，不禁对墨如雪又高看了一眼。 “皇嫂吉人自有天相，皇兄不要太着急了，朕派人一起去寻，就算把京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你找到。” 萧永寒点点头，听到萧永炎提起祭天大典，他忽然想起那绑匪的头目正是那天在祭天大典上要射箭刺杀他的人。 “昨晚绑走本王的就是那天祭天大典的那伙人，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萧永炎沉思半晌：“会不会是谟赫国人？” “不是，他们的身手确实是中原的，口音和行为举止也和本国人士无异，这群贼人行事有些奇怪，待臣再好好捋一捋。皇上召臣进宫，不知道所为何事？” 提起这件事，萧永炎的脸上才有了笑意：“谟赫国同意签合约了，两国二十年之内，不再兵戎相见。这些年，谟赫国一直虎视眈眈，等合约签了，可以好好的休养生息一番。” “那他们的条件是？” “五万石粮食，两万头猪羊，归还城池一座，”萧永炎笑着轻声说。 萧永寒也松了一口气：“那不错，何时签约？这一来一去路上怕是费不少功夫。” “这就是他们的事了，他们国内雪灾，我们不急，呵呵。” 门外，公公来报，说是秦丞相求见，有十万火急的事。 萧永炎让公公宣他进来，萧永寒坐在旁边。 秦丞相年过半百，身体清瘦，步履轻快，进到御书房行跪拜大礼之后，把折子拿出来，给萧永炎过目。 萧永炎一看，脸色骤变，铁青着脸吼道：“竟然出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来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他气得把奏折扔在秦丞相的身上，秦丞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地说：“微臣也是刚收到……” “这件事彻查下去，十日之内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刻意隐瞒不报！查出来之后，有干系的一干人等，都要重重的处罚！” “微臣遵旨，”秦丞相弓着腰退出去了。 萧永寒站起身，拾起奏折一看，顿时眉头紧锁，疑惑道：“王妃所言竟然成真了……” “皇兄，你说什么，你说皇嫂提前知晓此事！” “她是和臣提过，让臣密切注意南方来的奏折，说南方会爆发蝗灾……” 萧永炎同样也陷入疑惑之中，这奏折今天才到京都，她怎么会提前知晓？ 山崖下，墨如雪终于醒了，后脑勺隐隐作痛，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一阵后怕。 昨天晚上，那头目并没有碰她，而是让外面一个猥琐的男人进来了。 “大哥，我的手好疼，你帮我解开好不好？我一个弱女子又跑不了，”她躺在茅草上撒娇，冲那人抛媚眼。 “好，这么嫩的手被绑着，我也心疼！”那人淫笑着解开了她身上绳子。 那人猴急地扑上来，她娇笑地一躲，趁那个人不注意，拿起头上的银簪朝那个人的喉间，手起簪落。 那个人一声都没有喊出来，捂着脖子睁大眼睛指着墨如雪，踉跄了两步倒下了。 这是墨如雪第一次杀人，她吓得心里咚咚直跳，看着他的尸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心情才平复。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拿起他的刀躲在帘子后面。 外面的人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动静，掀开帘子，探头往里面看，她用尽力气往那个人身上砍，可惜因为手抖砍偏了，只是把他的胳膊砍伤了。 那个人捂着伤口，跑到外面，十来个人过来把她团团围住。 那头目一把扯下自己的面巾，狰狞地说：“臭娘们，敢杀我兄弟！老子让你做个明白鬼，记住老子这张脸，老子一会儿送你下去陪他！”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要不本王妃送你下去陪他，你和他处的时间长了，好基友，死了都要在一起！” 墨如雪现在也只能虚张声势，这么多亡命徒，能逃掉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群人中有人往后一看，忽地看到山脚下的点点火光。 “老大，官府的人追来了！”其中一个人有点慌。 “慌什么！先把这娘们宰了再撤。” 墨如雪一个女人对抗十来个男人，没多大会就体力不支了，被逼到了山崖边。 她往山崖下看了看，山崖边有个土坡，山崖边还长了几棵树。 那头目站在最前面，步步相逼：“哼，没想到还会两下子！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今天你也死定了！” “想得美，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本姑娘先走了！” 她纵身跃下，虽然山崖边伸出的几棵树挡住了一部分下坠力，但是她还是撞在山崖下的石头上晕了过去。 她浑身疼，树枝把衣服也划破了，身上划了很多小口子，，胳膊上的伤还是不停地渗着血。 硬撑着坐起来，这里一片荒芜，连个人影都没有。 抬头看看山，这里距离山顶起码有好几米高，爬是爬不上去了，她只好慢慢往山崖底走。 也不知道萧永寒那货有没有找她，唉，有楚楚那样的美人在侧，恐怕她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管。 想想她来到这里过得也挺凄惨，就因为那恶毒女配的人设，自己吃够了苦头，所有人都防着她，想到这里悲从心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什么哭，没出息！”自己把自己骂了一顿，硬生生地把眼泪收了回去。 在现代从小寄人篱下，爹不疼妈不爱，她早就练就了坚强的心性，很少掉眼泪。 旁边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顿时警惕地站起来，不会是什么野兽吧，她现在手无寸铁，可怎么办？ 她在四处寻找可以做武器的东西，脚边不远处有一根粗壮的树枝，她把它拿起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声音越来越近，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草丛里不知道干什么，撅着屁股。 “难道是黑熊？”墨如雪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 耳边一阵破风声掠过，一条蛇掉在她的身上。 “啊！救命啊！”她一蹦三尺高，从石头后面跳了出来。 “鬼叫什么，它已经死了！” 墨如雪定睛一看，那条蛇黑红色，有一米多长，七寸和头都被打穿了，她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这阵子受的惊吓够多了，她真怕自己会得心脏病。 这个人能在那么远的距离用石子射杀那条蛇，看来她很厉害。 她对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布衫的女孩，皮肤黝黑，脸蛋小巧，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手里拎着一个竹篓正上下打量她。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的蛇虫很多，特别是毒蛇。” 墨如雪一听有蛇，吓得往四周张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被人推下来的，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必有重酬。” “不能！”那个女孩叼着草转身离开。 第34章：回到京都 墨如雪没办法，只好跟在她后面，一路上叨叨地问个不停：“哎，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啊？” “哎，你走慢点，我受伤了，走不了那么快！” 那女孩不耐烦地转过身：“谁让你跟着我的？唠唠叨叨烦死人了！” “谁让你不送我出去的！我又不认识路，不跟着你，怎么办？”墨如雪理直气壮地说。 那女孩从竹篓里拿出一条翠绿色的小蛇，威胁道：“再跟着我，就让它咬你！它可是剧毒无比，被咬一口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绝对凉的透透的。” “你送我出去，我就不跟着你了。” “从这里往西走四五里路有一条小道，顺着那条小道就可以出去了，路线都告诉你了，你可以走了！” 墨如雪抬起头，底气十足地说：“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我是路痴！” “……” 那女孩第一次见到这样以自己是路痴为荣的！ 山谷里升起一阵浓烟。 “坏了！”那女孩赶紧往那个方向跑去。 墨如雪一直跟在后面，冒着浓烟的地方是一间茅草屋，全都烧着了。 “老头，你也太狠了！你出去云游就云游，干嘛一把火把房子烧了！你让我住哪儿啊？”那女孩气愤不已。 “我可以收留你，但是你首先得送我出去，”墨如雪适时地站出来说。 “谁要你收留，我又不是没地方去，天地盟听说过吗，盟主是我哥！”那女孩骄傲地说。 “原谅我孤陋寡闻，我没听说过！” “……” “反正你也要出去，那正好，我们一起出去吧！”墨如雪高兴地说。 那女孩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向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吧！” 墨如雪笑着跟上去。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慕容嫣。” “我叫墨如雪，很高兴认识你！” “我不高兴！”那女孩还沉浸在房子被烧的悲痛之中。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了那条传说中的小路。 墨如雪累的没有力气了，瘫坐在地上：“我实在走不动了，歇会吧！” 慕容嫣看她确实十分疲惫的样子，身上还带着伤，就停下来了。 她蹲下来，把墨如雪的袖子撕开，从竹篓里拿出一株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处：“这个草药对刀伤很有效，就当我今天做善事了，平常可要收一两银子一颗的。我们得走快点了，不然天黑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慕容嫣把水壶递给她，她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把水壶还给她。 “我们走吧，我好多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出去了，再往前就是大路了。 慕容嫣：“我不能和你一起了，我要去找我大哥，和你一起不太方便，现在已经到官道了，你直走就行了。” “那好，那我们后会有期！”墨如雪冲她抱拳道。 分开后，墨如雪一个人往城区方向走，快到城门口了，她实在走不动了，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远远地墨如雪仿佛听到了萧永寒的叱喝声，她高兴地站起来，真的是他。 “我在这里！”她的声音被马蹄声淹没了，萧永寒直直地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墨如雪叉腰叹气道：“真是没缘分！无缘对面不相逢！” 她一瘸一拐地朝城门口走去，走到那官兵面前：“我就是洛王妃，你去叫那个白痴王爷回来！” 那官兵简直喜出望外，这两天为了找她，腿都快跑断了，他赶紧给她搬了把椅子，自己赶紧骑上马去追洛王爷。 不多时，萧永寒折回来了，翻身下马时差点栽个跟头，城门口坐着的真的是墨如雪，他站在那里傻傻地笑了。 回到王府，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墨如雪，终于体力不支地晕倒了。 看到她回来，下人们都在传，说她被劫匪掳走了，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只怕是被糟/蹋了。 张嬷嬷听到这些传话，气得恨不得撕了那些人的嘴。 其实她也担心，万一王妃真的被糟/蹋了，那王爷估计是不会要她了。 太医来看过之后，说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晕倒了，让下人去熬点粥，一会儿王妃醒了让她吃一点。 王府别院，屋里传来楚楚的斥责声。 “你是不是眼睛被屎糊住了，你看清楚了没有，你说王妃回来了？” 梅香委屈地说：“奴婢看得一清二楚，确实回来了。她从马车上下来时衣衫破烂，被王爷抱进了琉璃苑。” “衣衫不整？那她是死是活？” “应该没死，奴婢还看到她嘴巴动了，是衣衫不整，衣服上还有很多血迹，看起来很吓人。” 楚楚突然笑出声：“哈哈，看来我们的王妃是被人给害了，真不知道等她醒了该怎么面对王爷！” 琉璃苑一片安静。 墨如雪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期间萧永寒差人来问过几次，问她醒了没有。听说她终于醒了，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琉璃苑。 他来的时候，墨如雪正在喝粥，面前堆着一摞碗。 “你吃了这么多？你刚醒，不要一下子吃这么多，胃会受不了。” 墨如雪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终于吃饱了！” “你……是怎么逃脱的？” “我跳下山崖才活命，不然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鬼魂了！” 萧永寒面带愧疚：“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 墨如雪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这个男人是在自责？ “确实是没保护好，不过王爷不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吗？” 萧永寒沉吟了一下：“楚楚不会的，也许只是巧合。” 既然他这样认为，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事她自己会查清楚的，一定要揪出幕后之人。 “对了，你说的南方蝗灾的事成真了，皇上现在为这件事很恼火，谟赫国的合约书已经快马传回来了，皇上迟迟不敢签。你是怎么知道南方会发蝗灾的？” 墨如雪眼睛看着天花板，快速地在脑子找理由来应付他。 “我的一个朋友说的，他会卜算之术，他说的一般都很灵。” 萧永寒明显不相信她的话：“本王怎么从来没有听说燕国有这样的奇人？” “那个人在民间，不轻易露面，王爷不认识也很正常。” “他叫什么名字，可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皇上想见他。” 墨如雪不耐烦地应付他：“不行，他云游四方去了，我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他，皇上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去筹措粮食？” 萧永寒叹了口气说：“现在除非出现奇迹，不然把粮食拿出去了，燕国的百姓就要饿肚子了，所以这合约，皇上不打算签了。” “谟赫国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已经两国交界处埋下重兵，如果签约不成就要明抢，”墨如雪面色凝重地说。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又是你那朋友告诉你的？这可是属于军事机密。” “本王妃能耐着呢，知道的事情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 第35章：回将军府 京都城里流言四起，都说墨如雪被那群劫匪给糟/蹋了，背地里各种讥讽挖苦的声音都有。 墨夫人今天来洛王府了，墨如雪在琉璃苑的前厅陪着。 “现在京都里的流言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被那些贼人给……” 墨如雪知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自己怎么还有脸回来，自己不找个歪脖子树吊死，说这是她的报应，以前折磨了那么多的女孩……反正是怎么恶毒怎么来。 “是又怎么样？” 墨夫人一听就炸了，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站起来惊呼道：“还怎么样！发生这种事能要了你的命！这件事王爷知道吗，对了，你和他一起被绑的，他肯定是知道了，完了完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他的心一直也不在我这里，我不在乎。” 墨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不知道早点使些手段吗？现在好了，声誉毁了，身子也脏了，你说你还有什么用！白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一点忙都没帮上！” “既然你不在乎，那娘做主去找几个貌美的女子，今天你就送给王爷做通房！” 墨如雪真的很佩服这个便宜娘亲不遗余力想给自己女婿找小妾的决心。 “娘，要不多找几个，给父亲也分两个？那两位姨娘去世多年，身边只有母亲一人，娘也不体恤一下父亲。王爷还年轻，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父亲就不一样了，年过半百了，再不找只怕就力不从心了！” “你……你……”墨夫人气得直哆嗦：“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目无尊长！” 她扬起手想扇她一耳光，墨如雪挑衅地看着她：“母亲，你这一巴掌可要想清楚了再下手，我现在贵为一品王妃，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 “哼，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们燕国，孝比天大，我就今天就算打死你，洛王又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手被墨如雪紧紧地捏着，她怒目而视：“你干什么，你这不孝女，竟然敢反抗！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做上这王妃之位的，要是没有你娘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这王妃之位早就被别人抢去了！” 墨如雪甩开她的手，原来女配这性子是有家学渊源的，随了她母亲了。 “那我还要谢谢母亲了，要不把这个王妃之位让给您如何？” “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墨夫人真的是气急了，她随手拿起旁白你的鸡毛掸子，就要往墨如雪身上打。 “住手！”一声怒喝声响起，她们往门口一看墨将军竟然也来了。 他一把夺过鸡毛掸子扔在地上，对着墨夫人训斥道：“你在王府里撒什么野！有事回府里再说！” 接着转身对墨如雪说：“你今天也回去一趟吧！” “是，女儿遵命！” 墨将军带着墨夫人匆匆离开了。 他们走后，张嬷嬷忧心忡忡地进来了：“王妃，您和夫人……其实夫人也是为你担心。” “是啊，是为我担心，担心我被扫地出门，丢了墨家的颜面。给我准备马车，我一会回将军府。” “王妃，要不等王爷回来了，让他您一起回去，您身上还有伤呢。” “不必了，对他来说……我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张嬷嬷应声退下了。 将军府。 墨如雪一回来就被叫到了书房，墨旭先出去回避一下。。 墨夫人一看到她进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丫头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她压下心里的怒气，心平气和地说：“雪儿，娘今天的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娘也是一时急糊涂了。你和娘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被那群杀千刀的给……” 墨如雪：“有！” “什么？！老天爷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让我的女儿受这种罪！你好不容易才嫁进了王府，这可怎么办？王爷怎么说？” 墨如雪在心里冷笑着，这个唱作俱佳的娘，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八成是要休了我吧！” 墨夫人一看她这态度，气得手直抖：“你说你还回来干什么！干脆死在外面算了，我还嫌你脏了我们家的门楣！” 墨旭在外面听见屋里又吵起来了，赶紧进来。 他走到墨夫人面前板着脸说：“你怎么没有说到两句话，又吵起来了！” “你问你那宝贝女儿，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墨夫人气冲冲地出去了。 墨旭沉默着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如雪走到他面前，轻声说：“父亲为什么不问女儿谁绑的我？” 墨旭闻言抬头看着她，略显老态的脸上，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似乎在思考墨如雪话里的深意。 “想必父亲比谁都清楚现在燕国形势，皇上马上就要和谟赫国签合约了，恐怕父亲以后只能在京都养老了。往日的那些夙敌就不说了，单是皇上的忌惮就够父亲头疼的吧？” 墨如雪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继续说道：“其实这次他们主要想绑的人是我，王爷只是被我牵连了而已，他们还告诉女儿了一些父亲在边城时的所作所为。” “既然他们如此凶残，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墨旭并不十分相信她的话。 “他们轮流折磨女儿，我实在受不了，跳下了山崖，幸好山崖并不太高，晚上天黑，他们也没有继续来追击，不然女儿真的难逃一劫，”说着脸上的流下了两行泪，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墨旭眉头微动，狠戾地说：“那贼人的相貌你可看清了，敢动我墨家的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管墨如雪说的是真是假，那些人说什么也不能留在世上了！ “没有，他们都蒙着面，一个个的凶神恶煞，女儿实在吓坏了，不敢动弹。父亲，为了哥哥和弟弟，您就把兵权放了吧，女儿已经没活路了，只希望哥哥和弟弟平平安安的。” 墨如雪说得字字泣血，情真意切，跪在墨旭的面前，揪了自己的伤口一把，痛得她眼泪直飚。 这个老狐狸，半天都不表态，自己对他都没利用价值了，他的两个儿子都资质平平，不知道他的坚持什么，还真以为萧永炎不敢动他！ “你先起来吧，这件事，为父心里有数，你以后不必再说了！你母亲今天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选几个貌美的侍女送给洛王吧，希望他念在你救他一命的份上，对你宽容一些。” 墨旭坐了一会就离开了，留下墨如雪一个人在那里。 得，白忙活了半天，又白瞎了！她对这老两口算是服气了！ 外面传来吵闹声。 墨夫人让丫鬟扯着一个女子往这边走，墨子叶紧紧地拉着那女子的衣服不撒手。 “娘，府里那么多侍女，你非得把阿兰送给那个王爷吗？” 墨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天天在女人堆里厮混，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就是个女人吗？是我们墨家的前程重要，还是你的女人重要？” 墨如雪瞧着那女子也是个姿色明艳的美女，只是哭得满眼是泪，被两拨人拉扯着。 她还真瞧不上墨子叶那种软脚虾，要是让她嫁给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找块钢板撞死算了。 墨子叶用袖子擦擦眼泪：“我不要前程，我只要阿兰！” 墨夫人气得一脚把他踹开：“滚一边去，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你要是有你父亲的一半上进，我何至于这么的操心？” “我又不想做父亲那样的人，我只想要阿兰……” 萧永寒一进到院子，就看到这出闹剧，看墨子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忍不住把眉毛皱成了八字形。 第36章：卸磨杀驴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的身边，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开口道：“这是在干什么？” “在给你物色通房丫鬟！”墨如雪十分认真地说，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专注地看戏。 萧永寒惊讶地看着墨如雪：“你怎么不去阻止一下？” “我干嘛要阻止！这是你丈母娘的一番心意。” 萧永寒瞬间拉下脸来，本来听说墨夫人来王府把她骂了一顿，让她回将军府，他怕她受委屈，一回来就巴巴地来将军府找她，可她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阴沉着脸，拉着墨如雪往门外走。 “等等，我还没看够呢……” 萧永寒冲着墨夫人大喊道：“本王把王妃领回去了，别的事就不劳岳母大人操心了！” 墨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萧永寒拉着墨如雪的手离开了，眼睛睁得老大，不可置信地叨叨着：“这不合情理啊……” 回到王府。 萧永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们今天为什么吵架？” 墨如雪垂头丧气地坐下来，以肘支面，苦恼地说：“臣妾已是不洁之人，不如王爷赐我一张和离书吧！” 墨如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作沉思状。 萧永寒沉默了，过了片刻：“以后再说吧！” 如果是以前，萧永寒肯定立马把她赶出王府，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一想到她要离开，竟然很舍不得，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这明明是他们和离的最好机会，为什么他反而犹豫了？ 他刻意回避，转移话题：“本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能不能请那个高人算一下，这次皇上遇到的签约危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 “这个我都可以帮你，不需要高人！”墨如雪不以为意地说。 “你也会算？” 墨如雪凑到他眼前，对视着他的眼，明媚一笑：“我知道谁有那么多粮食！我有把握，让他把粮食都卖给官府，至于价格……” 萧永寒看着她，眼里深邃无波：“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呵呵……王爷太抬举臣妾了，那个人是臣妾的蓝颜知己，价格你还没有说呢！虽然我和你很熟，但是我也不能让他吃亏！” 墨如雪说得煞有介事，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她不打算让他知道。 “价格按市场价。本王很好奇，王妃的蓝颜知己到底是谁？” 萧永寒心里不停地冒着酸水，这个女人竟然还有什么蓝颜知己！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反正我们早晚是要和离的，就保持现在的距离就很好，你有你的楚楚，哪怕你以后还要纳多少个妾室，我都没意见。” 墨如雪施施然离开了，嘴里欢快地唱着歌，歌声惊起树上的一群麻雀。 “谈爱恨不能潦草， 战鼓敲啊敲， 用信任立下誓言我来熬……哈哈” 兴奋地走到廊下，逗逗那鹦鹉：“小豆子，我刚才唱那歌好听不？” “好听，好听！”敢说不敢听吗，说了又要拔毛！ “那还差不多！等我离开王府的时候，会把你也带上的！” 萧永寒站在前厅屋檐下，一直看着她进到屋里，心里不舒服，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 他气恼地回自己的院子，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楚楚端着一碗参汤敲门进来了，温柔地说：“王爷，歇歇吧，先把这碗参汤喝了再忙！” 萧永寒没有抬头，冷声说：“先放在那儿吧！我等会儿喝。” 楚楚出来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现在萧永寒在自己面前，笑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墨如雪已经被那群人给糟/蹋了，为什么他还留着她？ 看来她还得加把火，她回到院子里，把梅香叫过来，交代了一番。 下午的时候，萧永寒听到消息，说粮食的缺口已经解决了，听说是京都的一家粮行低价卖给官府，还捐赠了一些运去南方赈灾。 萧永寒对墨如雪是越来越好奇了，他问来报的人：“你可知那粮行老板是谁？” “小的听闻老板是七月公子。” 萧永寒挥手让他退下了，又是这个七月公子！ 上次去福满楼，那掌柜的本来怎么也不买账，墨如雪和他言语两句，就马上上菜了，看来也是因为那七月公子。 “竹剑，去查一下，这个七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属下领命！” 墨如雪知道经过这次的事，恐怕各方势力都会关注到七月公子，她最近是不能在粮行和福满楼露面了。 她身边需要一个武艺高强，品行端正，应变能力强的心腹，夏荷和绿萝都不能行，她忽然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慕容嫣。 她踱步到萧永寒的书房，推开门看到萧永寒正在办公，她笑眯眯地走进去。 “在忙啊？” 萧永寒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嗯啊，我想问你，你知道天地盟吗？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萧永寒停下手里的笔，放在砚台上，挑眉问：“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这次掉下山崖，是天地盟的人救的我，所以我想报答人家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他们行踪诡秘，是江湖第一大情报组织，你是找不到他们的。” “哦，是这样啊，那算了。” 萧永寒看她要离开，急忙喊住她：“你就只是为了问这个？” “是啊，不然呢？” “那你走吧！”他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假装继续忙碌。 再抬头时，屋里又剩下他一个人了，这个女人对他当真再没有任何留恋了…… 萧永炎又派他把他召进宫了。 萧永寒把墨如雪的那番话删减了一些，转告给了萧永炎。 “皇兄，你说皇嫂和那个七月公子很熟？这七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臣也没听说过，”他不止是没听说过，更不知道自己的王妃还是那七月公子的红颜知己！ 萧永炎沉思了一下：“皇兄，皇嫂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一会儿太妃肯定会传你过去，事关皇家声誉，你可想好说词了？” “王妃是为了保护臣，才以身涉险，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因为此事陷入绝境。” 外面的传言他也听说了，别说是皇家了，就是普通人家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很没有面子的。 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赶出王府，尽管他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嘲笑他。 正说着话，太妃派人传他们两个人过去。 来到永安殿，墨旭也在那里。 萧永炎和萧永寒对视一眼，给太妃行礼后落座。 墨旭走到前面，跪下俯身道：“小女行德有失，做了此等败坏门风之事，失了皇家的颜面，是微臣教导无方，臣甘愿领罪！求王爷看在夫妻情分上，饶她一命，准许她在白马寺出家。 “永寒，你怎么看？”太妃发话了。 萧永寒起身回话：“王妃是为了救儿臣才以身涉险，儿臣不同意这么做！请母妃给儿臣一点时间，容儿臣想个妥善的办法。” “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满京都都知道。永寒，只怕这次要委屈那墨丫头了。这事就按墨将军说的办吧！” “母妃……难道你真的忍心……？” “什么时候皇家的颜面都是最重要的，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你出去听听吧！京都城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这事就先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 萧永寒眼中眸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再争辩，和萧永炎退了出来。 在殿门口，墨旭又惺惺作态地道歉了一番，仿佛墨如雪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萧永寒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经过，没搭理他。 长长的甬道上，萧永炎看着萧永寒离开皇宫，站在那里良久，自言自语：“谁又舍得那样对她呢……” 第37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墨如雪正在屋里算账，夏荷来报，说墨夫人又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墨如雪烦躁地把笔一扔，这个老娘们还没完没了！ 她来到前厅，墨夫人带着一个十五六岁女子正在那里喝茶。 那女子脸若银盆，肤色雪白，粉腮红润，明眸皓齿，真真的是一个美人。 看到她进来了，墨夫人满脸堆笑：“雪儿，这是你的远房表妹卿卿，你们多年没见了，她这次进京来住一段时间，就让她住在你这里吧，你们年纪相仿，肯定有话聊。” 墨如雪翻翻白眼，又来这一套，昨天还没闹够，今天还继续！ “我没空招待她，你把她领走吧！” 那女子盈盈一笑：“没事，我不会打扰王妃的。卿卿很有分寸的，这次进京父亲早就交代过了，王府不同别的地方，最是注重礼节。” “你看到了吧，她很懂事的，你就让她在这里住下。昨天你父亲为了你进宫去向太妃求情，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你趁圣旨还没下来，赶紧让卿卿在王爷面前露露脸，也好让她求求王爷饶你一命。” 墨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那眼神分明在嘲笑她不知好歹，哎，她这亲生女儿当的还不如一个外人！ “那行啊，那让她留下吧！母亲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吧！” 墨如雪嗤笑一声，转身进了内室，虽然她不屑这个王妃之位，但是也不喜欢老有人想来她手里抢。 卿卿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墨夫人一把把她拉过来：“你快点跟进去，你就跟着她，让她带你去见王爷。王爷要是见了你，肯定动心，你的荣华富贵就指日可待了。” “好，夫人放心。” 卿卿听了墨夫人的话，十分动心，她本是一名贱籍女子，被父母卖到乐坊，昨天被墨夫人给买下来，说要给她天大的富贵。 一想到以后可以住在王府，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别说是做正妃了，就是只做个妾室，她也求之不得。 墨如雪在屋内算账，一抬头看到杵在那里的卿卿。 “你坐吧，本王妃这会有点忙，”说完她又低下头继续算账。 这一忙就忙了一上午，等到夏荷来问什么时候摆午膳，她才发觉已经中午。 卿卿一直坐在那里，哪里也不敢去。 午膳摆上了，墨如雪让夏荷把卿卿喊过来。 卿卿一看菜式，都是一些寻常的家常菜，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看到绿萝夏荷都在旁边站着，侍候墨如雪用膳，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偏偏墨如雪也不发话，就把她尴尬地晾在那里。 墨如雪吃完了，惊讶道：“本王妃忘了卿卿表妹还在这里了，那你就同她们一起吃点吧，你不会介意吧？” 卿卿面色如常，笑着说：“我不介意的，王妃事多，难免会有疏漏。” 待她们都用完膳了，墨如雪走到卿卿面前，笑着说：“本王妃带你到出走走吧，我可能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先带你熟悉熟悉。” 卿卿一脸兴奋，马上跟上去。 王府里雕梁画栋，门口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的甬道，再往前，是一座大花园，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下长春树和各色菊花相映成趣。 过了这座花园，走到一处碧波荡漾的湖边，墨如雪状似不经意地说：“这里十分幽静，是王爷最喜欢来的地方，特别是傍晚的时候。我第一次遇到王爷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是王爷救的我，然后就去将军府提亲了，真是物是人非啊！” 墨如雪又带她去了几个院子，走到别院的时候，她停住了，特意嘱咐：“这里的住的楚楚姑娘，她精通琴棋书画，很得王爷欢心，你以后可以学学这些。” 卿卿心里暗自高兴，她是乐坊的头牌，琴棋书画不在话下。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有些乏了，你自己逛逛吧！” “那王妃回去了好好休息，我再四处转转。” 墨如雪转身离开了，轻快地跑到了萧永寒的书房。 死活拉着萧永寒来到了湖边，非要他带她飞到湖边的大柳树上。 萧永寒难得的没有发脾气，一一照做，他们离的很近，他闻到了她身上阵阵栀子香味。 墨如雪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一会好戏要开场了，你记得要谢谢我帮你解决了一个**烦。”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人之间有些暧昧，墨如雪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努力往旁边挪了挪。 不知道从那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正在他们下方的位置，那个女子穿着单薄，站在岸边，试探着想下水。 这天气虽说不说特别冷，但是也不热了，水还是有点凉。 看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见四周无人，她慢慢朝湖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男人走了过来，湖里的那个女人看到有人来了，赶紧大呼：“救命啊！救命啊！” 岸边的那几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跳了下去。 那湖里的人看到有人过来，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子，就主动地圈住了对方的脖子，任凭对方把自己抱上了岸。 那男人把她抱上了岸，看到她袅娜的身材毕露，顿时眼睛都看直了。 她羞涩一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盈盈一拜：“小女子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那男子回过神来，赶紧摆摆手：“小人不是王爷，小人只是个倒夜香的。” “哈哈……丁二，人家把你当王爷了！”旁边传来那群男人的嘲笑声。 那女子羞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什么，你不是王爷！你不是王爷，你跳进来干什么！” “我怕你把湖水弄脏了，弄脏了湖水，我还怎么涮马桶？”那男子听到她这语气，心里也有气。 “你说这湖水是用来涮马桶的？”她不可置信地闻闻自己身上，好像真的有夜香的味道。 柳树上。 “我们可以下去，你抱我下去，”墨如雪轻声说。 萧永寒凑近她身边，贴着她耳朵问：“你确定？不会又掐我吧？” “别啰嗦，快点，快点！”墨如雪盯着下面的动静，压根没注意他离自己有多近。 萧永寒宠溺一笑，圈住她的腰肢稳稳地落在柳树后面。 他们一同出现在湖边，把那群家丁都吓了一跳，赶紧跪拜，他们都在做粗活的，从进王府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王爷几次。 “咦，这是怎么回事？卿卿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在远处看到就像你，就拉洛王过来看看，”墨如雪笑的如同小白兔一般无害。 “你是说你们刚才都看见了……”卿卿愣在那里，全身湿漉漉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本就穿得单薄，衣服一湿，就跟没穿一样。 萧永寒鄙夷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对那个家丁有意思，那本王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他吧！” “我没有……我没有……我……”她低着头，快要哭出来了，谁来告诉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本王看得很清楚，刚才你们也在这里，本王可有说谎？” 那群人纷纷点点头：“那姑娘确实是主动抱着丁二，我们都看见了。” “对了，王妃，这女子是何人，本王在王府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是哪个院子的侍女？” 墨如雪很为难地说：“她不是侍女，是臣妾家的远房亲戚，今天母亲才带她过来，谁知道晚上就……” “那明天就把墨夫人请来商议一下这婚事，这事就交给王妃来处理吧。” “臣妾遵命！卿卿，不是本王妃说你，你喜欢丁二，直接说就好了，本王妃肯定会给你做主的，你何必这样做呢？” 墨如雪叹息地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萧永寒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卿卿蹲在那里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想嫁给那个倒夜香的！ 第二天，墨夫人听说是喊她来商议婚事，还以为是洛王和卿卿的婚事，正高兴这小蹄子动作可真快，等来了一看，气得差点没晕倒！ 没想到这个贱货竟然勾引一个倒夜香的家丁！当即打道回府了，把卿卿扔在王府不闻不问了。 第38章：太妃懿旨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在初秋的天气里，是再正常不过了。 院里两棵高大的桂花树，淡黄色的花朵被雨水打落，墙根边几株菊花在雨中摇曳。 萧永寒站在琉璃苑的门口，踌躇不前，竹剑撑着伞站在他身后，跟在身后的公公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敢催促，静静地候在雨中。 琉璃苑的夏荷撑着伞出来，看到门口站着的萧永寒，她急忙行礼。 萧永寒：“她在吗？” “回王爷，王妃在屋里，奴婢去通报一声。” 夏荷赶紧跑回院子里。 萧永寒带着公公来到前厅，端坐在那里。 墨如雪提溜着小豆子过来了，看到在前厅坐着的还有一位公公，登时明白了应该是太妃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她把小豆子交给夏荷拿走了，交代她们不要进来。 “给王爷请安！这位公公好像是太妃宫中的人，不知道今日公公有什么指教？” 那位公公赶紧站起来陪笑：“王妃折煞奴才了，奴才是奉太后懿旨来看望王妃。不知王妃的身体是否痊愈了？” “托母妃的福，臣妾身子已经大好。” “既然如此，那这懿旨奴才就不宣读了，奴才在外侯着，王妃收拾一下东西随奴才一起走吧！” 那公公把懿旨交到墨如雪的手里之后，人精似的溜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萧永寒和墨如雪二人。 墨如雪打开看了一眼：“什么？要我出家？那你的和离书写好了没有？” 她绕这么大圈子就是想和离，不想再被墨家牵扯了，她这便宜爹娘的所作所为太让她失望了。 萧永寒走到她面前，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和离的事，你想都不用想，本王不同意！” “为什么？我这个王妃只会是你的负担，让你成为别人的笑柄！你的楚楚等你了那么久，你也是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等和离书一到手，鬼才去出家！ 她可以化名在这燕国内生活，每天喝喝茶，逗逗鸟，没事再去撩撩小哥哥，这日子也太爽了！ 墨府要倒就让它倒吧，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萧永寒：“本王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笑就让他们笑吧！” 墨如雪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难道是对自己动心了？ 这没道理啊！他的感情线应该是在楚楚身上才对。 会不会又个坑，等自己陷进去了，又来个反转？ 他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脸，温柔地说：“王妃要出家，本王陪你！你要到白马寺待多久，本王就陪你多久！” 墨如雪瞪大眼睛看着他，内心极度悲愤：作者君，我要给你寄刀片！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弄了个这么帅的男人在身边却不让她染指，听着这么深情的告白，却不能有反应，还得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这是人干的事吗？ 她尴尬地推开他靠近的胸膛，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不用了，王爷日理万机，我自己去就行了，真的！” 夏荷在门外传话，说宫里又来人了，问王妃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好，让他等等！” “楚楚姑娘在外面求见王妃。” “那你让她进来吧！” 夏荷听到她说让楚楚进来，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也不知道宫里到底要王妃去干什么，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萧永寒看到楚楚进来了，斜睨了她一眼。 楚楚向他们行过礼之后，拿出一个包裹走到墨如雪面前，笑着说：“听闻王妃要去白马寺小住几日，这是民女做的一些点心，带上路上吃点解闷。” “谁说她要去白马寺，你听谁说的？”萧永寒冷不丁地开口道。 今天懿旨才下来，怎么她就提前知道了？ 楚楚听到他冰冷的语气先是一愣，后强装镇定地笑着说：“昨天碰到了墨夫人，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应该是墨夫人舍不得王妃，特地来告别吧！” 墨如雪对女配的那对父母实在无语了，这种事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还到处宣扬！ 恐怕是为了彰显他们对皇室的忠诚吧，为了沽名钓誉，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可以牺牲！ “王妃，和您相处的这些日子，楚楚真的很难忘，到了白马寺一定要保重身体。虽然楚楚也很舍不得您，但是皇命难违，毕竟这是太妃亲自下的命令。” 楚楚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十分伤怀的样子。 只要墨如雪离开了王府，她是不会再让她回来了！ 墨子枫没有经过通报，风风火火地跑到了琉璃苑。 他今天听说姐姐要被送到白马寺出家，他在家里求了父亲半天，让他去宫里求求情，可是父亲就是无动于衷，还说她咎由自取！ 他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十分宠爱姐姐，为什么现在变了？连姐姐的性命都不顾了。 “萧永寒，我姐是为了救你们才被那群贼人给侮/辱了，你要是个男人，你就给她一纸和离书，放她自由！你们皇家，我们也高攀不起！” 墨如雪看着这便宜弟弟眼里的点点泪光，心里一阵触动。 她拉着他说：“你怎么来了？你快点回去吧，。姐姐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姐，你就心太软了！他就是吃定你喜欢他，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所以才让你以身涉险，他怎么不让那个女人去？” 墨子枫气愤地看萧永寒和楚楚，这对狗男女，他早晚要收拾他们！ 楚楚走出来：“墨少爷，你误会了，是王妃自己要去的，并非是我不愿意！” 墨如雪被她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萧永寒嫌恶地看了楚楚一眼，对墨子枫说：“王妃算是救了本王两次，王妃要出家，本王也去剃度，她什么时候回来，本王也什么时候回来！” 楚楚震惊地看着萧永寒，他何时对那个女人用情这么深了！ “王爷，您千万不要冲动啊！那天明明是王妃自己愿意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她没有保护好自己！” “你住口！”萧永寒动怒了，楚楚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冷血！ 楚楚被他一吼，眼眶里晶莹的泪水在打转，他们认识这么多久，他从来没有大声和她说过话，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吼她！ “我说的有什么错，这本来就是事实，是她没保护好自己的贞操，害得皇家丢脸！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您的，您出去听听……” 墨如雪把墨子枫拉到旁边，端起旁边的果盘，往嘴里丢了一个：“你说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管他们作甚，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墨子枫恨不得那两个人再闹僵一些。 “你说也对，左右他们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 萧永寒脸色铁青，厉声和楚楚说：“本王再说一遍，以后无论是谁，都不准那样说王妃！你也不例外！” 第39章：我还是完璧 听着萧永寒铿锵有力的宣言，墨如雪端着盘子的手一抖，“啪”地一声，盘子掉地上摔碎了。 众人如探照灯似的目光聚拢过来，她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没拿稳，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外面的公公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太妃已经来催了两遍了。 “王妃，您的东西收拾好了的话，就随奴才走吧！” 墨子枫拉着墨如雪的胳膊，眼里的真情难以割舍：“姐，你再去求求太妃吧！弟弟实在不忍心你去那种地方了此余生！” 萧永寒：“你去收拾一下，本王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一会儿一起出发吧！” 墨如雪抚着额头，事情完全偏离了她预计的方向了。 楚楚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王爷，你真的要去吗？你不要楚楚了吗？你走了，楚楚可怎么办……呜呜……？” 要是萧永寒都不在这里了，那她还有什么可争的。 “你可以继续留在洛王府，一切照旧，这些下人随你差遣。本王怎么能让王妃一个人在寺庙里，她两次救我于危难，我于情于理都该陪着她。” 楚楚怎么也没想到，两次刺杀带来的结果和她预计的完全不一样，墨如雪没死不说，还俘获了洛王的心！ 她狠狠心，哭着跪倒在墨如雪面前：“求求王妃，给民女一条活路吧！民女在这里举目无亲，在这洛王府又没有名分，王爷一走，我该怎么办啊…” “你求错人了吧？你跪我面前哭诉，凭你的姿色，我倒是想收了你，奈何燕国的法律不允许啊！”墨如雪莞尔一笑。 楚楚一听，恶心地倒退两步，这个女人也太惊世骇俗了！ 外面的公公直接进来催促了：“对不住了，各位，实在是太妃催得紧，王妃赶紧和奴才走吧！”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身边，握着她的手，墨如雪下意识地想缩回去，奈何被他拉得死死的！ 楚楚哭着跪倒在门口，口口声声说要墨如雪给她一条生路…… 萧永寒脸色阴沉，心里对楚楚的不满又加了几分，正要开口训斥，被墨子枫抢先了。 他气得破口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你以什么身份要挟我姐姐？侧妃的圣旨不是已经下了吗，现在整个洛王府都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活路！” 一时间，这个前厅里热闹非凡，墨如雪被吵的脑袋疼，她挣脱开萧永寒的手，揉揉太阳穴，大喝一声：“都别吵了！我还是完璧之身！” 厅里忽然静悄悄的，连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 萧永寒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说？” “我不是等着你给我和离书吗……” “……” 萧永寒气恼地一甩袖子离开了。 “唉…哎，和离书记得给我啊！”墨如雪冲着门外大喊。 “你这辈子就死了这条心吧！” 萧永寒头也没回地答道，简直要被她气死了！ 楚楚这会儿也不哭闹了，她站了起来，无论怎么她都不相信刚才墨如雪说的话。 “王妃，欺骗太妃和王爷可是大罪啊，你可别犯糊涂啊？” “楚楚姑娘，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说话吧？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这儿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墨如雪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这样的人也能做女主，她也是服了作者君的三观了！ 楚楚脸上一窘，福了福身子，不甘心地出去了。 墨如雪走到公公面前，笑着说：“本王妃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可以请太妃派宫里的嬷嬷来验明正身。” 那位公公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在埋怨这倒霉差事偏偏落在他的头上，这下好了，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奴才这就赶紧回去禀报太妃，王妃就先在府中候着，千万别出去。奴才去去就回。” 墨如雪笑着点点头，那公公飞快地出了琉璃苑。 看到他们都走了，墨子枫撇嘴，恨恨地瞅了墨如雪一眼。 “姐，不带你这样吓人的？你能别这么淘气吗？你都考虑一下你弟弟的承受能力的吗！上次受伤命悬一线，这才好了多久，又……又出这事！” 墨如雪笑嘻嘻地凑过去：“是姐姐不对，姐姐给你道歉！” “哼！道歉有什么用，我要你写保证书！” “保证什么？” “保证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护好自己，无论什么事都不能瞒着我！” 墨子枫侧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坚定。 如果不是在古代，她肯定冲上去给他一个大大拥抱！ 她现在也想抱，又怕把他吓着，尴尬地缩回了张开的胳膊：“写，必须，我现在就写！” 走到桌子旁，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好了，大功告成，你收好，如果我违背了这个保证书，任你处罚。” 墨子枫拿起那张纸，看到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不禁皱眉：“姐，我记得你以前写得一手好字，怎么现在退步这么多？” “那个……我受伤了以后，拿笔就一直拿不稳，所以写字不比以前了。” 他笑着安慰她：“没事，这比我写的好多了，那我先收着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你要是没时间不用来，我没事了。” “明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墨如雪看着墨子枫离开，站在门口又发了会呆。 不一会儿，太妃来了洛王府，还带着两个嬷嬷，正往走琉璃苑。 萧永寒听说太妃来了，他也赶了过来。 墨如雪带着琉璃苑的一干人等，在门口恭候着。 太妃进了院子看了墨如雪一眼，直接往前厅走，在主位落座，眉宇间满是怒气。 “除了洛王和洛王妃，其余的人都退下！” “是！”众人应声退下，把门关好了。 太妃直勾勾地看着墨如雪，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拿我们皇家的声誉开玩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墨如雪恭敬地跪在那里：“回母妃，臣妾以前的风评不好，嫁给洛王又用了不光明的手段，无论臣妾如何辩解，别人也不相信。臣妾本就是不洁之人，所以甘愿受任何惩罚。只希望太妃能赐臣妾一纸和离书，让洛王早日摆脱臣妾的拖累！” 萧永寒一听她又提和离书，当即也跪了下来：“母妃，儿臣对王妃情根深种，儿臣不在乎她以前的德行如何，只知道她婚后对儿臣一心一意，数次救儿臣于险境，儿臣不愿与她和离！” 墨如雪侧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低声说：“你别胡说八道，我救你那是意外！” 萧永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管，我的命是你的，我的人也是你的！” “你们在说什么，大点声儿！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太妃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冲了。 萧永寒：“王妃她不好意思了，有些害羞！” “害羞你的头！”墨如雪咬牙嘟囔了一句，极力压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和离书的事先不说，让嬷嬷先给你验验身子吧！” “臣妾遵旨！” 门外进来两个嬷嬷把她带进了内室。 第40章：和离落空 墨如雪随着那两个嬷嬷进到内室。 前厅里，太妃和萧永寒两个人坐着。 “皇儿，你和母妃说实话，你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墨家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太妃刚才看得清楚，她的皇儿真的是动心了。 “母妃，儿臣刚才所说句句发自肺腑。王妃本就冰雪聪明，她怎么会不知道墨将军的企图？她本就一直在极力劝墨将军交出兵权，这次的事情，母妃应该看得出墨家对王妃的态度。” 太妃点点头，她本来并不知道墨如雪被侮/辱的事，是墨旭巴巴地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请罪。 “既然如此，一会儿等验身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她们出来了。 其中一个嬷嬷上前禀报：“回禀太妃，王妃确实还是无暇之玉，完璧之身，奴婢们已验明正身。” “你们先退下吧！” “是！” 太妃笑着对墨如雪说：“既然真相大白，本宫也放心了！你以后也别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以后谁再把以前的事拿出来说，你告诉本宫，本宫给你撑腰！” “谢谢太妃还臣妾清白，那和离书的事……” “和离书？什么和离书！忽然想起来宫里还有点事，本宫得先回去处理一下，你们就不用送了！” 太妃带着两个嬷嬷又走了，送都没有要他们送。 墨如雪真是欲哭无泪啊，她这些天是彻底的白折腾了！ 她叹息一声，垂头丧气地转过身，直直地撞到了一堵胸膛，萧永寒一把揽住她的肩，幽幽地说：“王妃就这么着急和离？” 墨如雪一把推开他，都怪他！ 她就这样被绑着一个王妃的身份，这辈子难道就这样孤独终老吗？ 她没有理他，趴在桌子上发愣，不停地叹气！ 萧永寒看到她这么冷落自己，心里也有些失落，骄傲如他，从小就万众瞩目，多少人上赶着来巴结他！ “王妃，莫不是为了你那个蓝颜知己，所以才急着和离的吧？” 墨如雪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啊！你赶紧把楚楚娶进门，别耽误我找我的白马王子！人家七月公子可是很抢手的！” 萧永寒冷冷地说：“恐怕七月公子永远等不到王妃和离了！本王是不会和你和离的！” “出去！琉璃苑不欢迎你！”墨如雪气得拿小刀把桌子上的一盘糕点戳的稀碎。 萧永寒本来就打算离开，听她这么一说，又不走了，坐在她对面，轻蔑地说：“这里是洛王府，本王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墨如雪直接挥拳朝他的俊脸招呼过来，萧永寒往侧面一闪，敏捷地躲开了。 她追上前一记鞭腿，直直冲他而来，萧永寒轻轻一跃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笑着说：“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 墨如雪板着脸直接把门关上了，把他关在外面。 “滚，没事别来烦我，讨厌！” 萧永寒的脸彻底黑下来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嫌弃过，用手指着门气得直哆嗦，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竹剑站在旁边替王妃捏了把冷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谁在王爷面前这么嚣张过。 王爷不知道会怎么惩罚王妃，两个人在一起就天天吵，明明王爷也是在乎王妃的，为什么王妃这么讨厌王爷呢？ 张嬷嬷看到王爷走了，来到屋里。 墨如雪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张嬷嬷小心地说：“王妃为何那样对待王爷？王妃以前可是很喜欢王爷的，现在王爷对王妃好不容易转了性……” “就是他转了性才麻烦，要是像以前一样多好，我也不用费这么大功夫，唉！” 张嬷嬷皱着眉头，王妃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行，她还是得找个大夫来给王妃瞧瞧。 墨如雪怏怏地，坐在窗前，看外面又下起了毛毛细雨，一坐就坐了一下午。 第二天，天空放晴，碧蓝的天空如水洗了一般清澈，打开窗户，一股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墙角的花朵被雨水打的焉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墨如雪拿着剪刀，把它们都剪了。 “王妃，为何把它们都剪了，没准太阳晒一晒还能长好，”夏荷在旁边拔草，好奇地问。 “残花败叶，徒增伤感，不如直接丢掉，你等着吧，过不了多久能开出更绚丽的花朵！” 然而好心情没有维持几秒。 绿萝来报，说墨夫人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她。 “把她打出去！”墨如雪烦躁地说。 “啊？奴婢不敢……” “算了，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墨如雪来到前厅，墨夫人笑眯眯地站起来，亲热地想拉她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坐在那里，把玩着茶杯：“母亲不是说我脏了墨家的门楣吗？您还来干什么？” “哎哟，我的傻闺女，母亲那是气话，我们就你这一个女儿怎么忍心不管你！” 墨夫人原本今天是打算看墨如雪去白马寺了没有，要是没有走，再塞个侍妾进来。 刚准备出门，就碰到墨子枫，墨子枫一时嘴快，把昨天的事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当她听说墨如雪问洛王要和离书的时候，气得跳脚骂，这个缺心眼的蹄子！ 她带上点礼品，火急火燎地往洛王府赶，深怕晚了一步，墨如雪就被萧永寒给踹了。 “母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用瞒我，我心里很清楚，我们这一家人可真是有意思！如果母亲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没事也不用来看我！” 墨如雪实在讨厌她那副利欲熏心的嘴脸，直接下逐客令。 “母亲这次来，其实还有件事，听说你要和洛王和离？你说你们好好的，干嘛提和离呢？和离后的女子处境有多艰难，你是不知道！” “那就不劳母亲费心了，和离后我不会回将军府的。” 墨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你以为和离有那么容易吗？你得经过墨家宗祠长老同意，还得经过你父亲同意！我们墨家和皇家联姻，本就是高嫁，你一个人的事会牵扯到整个家族！” “如果我现在在白马寺，不知道母亲还不会来看我一眼？不知道整个墨家还会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人都相互的，别把谁当傻子！” 墨如雪掸掸衣袖，站起身：“母亲请回吧！女儿就不送了！” 她信步走出厅堂，墨夫人还想追出去再说点什么，被张嬷嬷给拦住了。 “夫人，王妃现在心里有气，等这阵子过了，您再过来。要不您现在步步紧逼，反而把关系弄僵了。” 墨夫人站在原地，气恼地看着墨如雪进了屋子里：“真是翅膀硬了！” 第41章：查找真凶 整日闷在院子里，实在是憋的慌，墨如雪换了身便装，一身普通人家女子的装扮，带着绿萝和夏荷出门了。 “王妃，要不要戴帷帽，我们就这样出去吗？”夏荷怯怯地问，就这样抛头露面万一被王爷知道了又要生气。 “就这样，本王妃又不是丑的不能见人！” 墨如雪往外走去，夏荷和绿萝对视一眼，赶紧跟上去。 夏荷和绿萝很少出来逛集市，一路上兴致勃勃，看墨如雪心情不太好，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你们两个人先去逛吧，我去福满楼听听评书，你们一会儿到那里找我。” “王妃，其实我们也不太想逛，我们也去听评书吧！”绿萝笑着地说。 “算了吧！你们从出来嘴巴就没停下来过，我被你们吵的头疼，你们去逛吧，我不用侍候，哪有那么娇贵，去吧！” 夏荷和绿萝笑着道谢后，看着墨如雪进了福满楼，两个人挽着手，高兴地去逛街。 墨如雪到了福满楼，往酒楼四周看了一下，径直往柜台后走。 她找到了福满楼的掌柜，那掌柜一眼就认出了她，正要行礼，被她给制止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掌柜立刻就会过意来：“王妃请跟我来。” 墨如雪点点头：“你到前面带路。” 掌柜的带着她走到酒楼里面的一间屋子，这间房间的陈设如同普通的书房一般。 红木的桌椅，精致的文房四宝摆在桌上。墙上挂着一副精美的字画，房内熏着熏香，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 墨如雪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掌柜满脸堆笑回答：“小的名叫朱富贵。” “朱掌柜，上次我们被迷晕的事，你知道多少？” 朱掌柜神色自若道：“小的后来也询问了当天掌厨的师傅和招呼你们的小二，从开始做菜到端上桌并未有陌生人接近，他们都是在福满楼做了好几年的老人了，断不会砸自己的饭碗。” “那群蒙面人，酒楼内可有人熟悉他们的身形？” 朱掌柜冥思苦想了一下，皱眉说：“领头的其中有一人，小人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几天…哦，我想起来了，是在王府对面的茶楼！” “小人那天经过二楼包厢时，看到有两个人戴着帷帽坐在窗边，因为天都黑了，在包厢里他们还戴着黑色的帷帽，十分的奇怪。” 墨如雪：“那二人说了什么？” 朱掌柜又想了一下说：“那个人说，小姐请吩咐……他的口音很独特，带着南方的腔调，后面的就没有听到了，小的也只是路过，就听了这一耳朵。” 墨如雪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结合着中的人物线，她大致可以猜到是谁做的了。 “朱掌柜，你去把欧阳询请过来，我有事交代他去办。” 朱掌柜恭敬地回答：“是，小的这就去。” 没多大会儿，欧阳询来了，他现在的产业已经遍及京都，能让他随叫随到的人只有墨如雪一个。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穿女装的墨如雪，顿时愣住了，没想到七月公子竟然是女子！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心跳的厉害，话也说不利索了：“那个……那个……” 墨如雪粲然一笑，让朱掌柜先退下了。 “欧阳兄莫不是被我吓着了？隐瞒身份实在是迫不得已，现在七月公子的风头太盛，穿成男装出现在这里太显眼了。”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询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地抱拳行礼：“在下失礼了，还请七月公子不要见怪！” “欧阳兄不要拘束，我这次请你过来，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墨如雪看他呆呆傻傻的，哪里还半分精明商人的样子，不禁疑惑他到底是怎么把产业做这么大的？ “帮忙二字太客气了，七月公子尽管吩咐。” 他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请欧阳兄帮我找二十个武艺高强的人，我过两天有用，一定要信得过的。” 墨如雪的眼里闪着精光，打主意打到她的头上了，总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欧阳询：“七月公子请放心，这件事包在在下身上，保管让您满意！” “好，那你先回去吧！过两日我再找你。” 欧阳询站在那里面有难色，吞吞吐吐的，并没有离开。 “你还有事，是不是店铺的事？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说出来就好，”墨如雪狐疑地看着他，其实欧阳询真的很少有事拜托她解决，除了刚开始的时候。 欧阳询有些窘迫：“在下可否问一下七月公子的真实姓名？” “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早就该告诉你的，我叫墨如雪，很高兴认识你！” 她笑着伸出了右手。 欧阳询看着她伸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哦，没事没事，呵呵，”她尴尬地收到手，都忘了这是在古代了。 “那在下先行告退，两日后保证不负墨姑娘所托。” 欧阳询离开后，墨如雪也走了，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朱掌柜不要泄露她的身份。 福满楼里，夏荷和绿萝正在到处找墨如雪，两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早知道就不去逛街了，要是把王妃弄丢了可怎么办！”夏荷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没防备，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她转过身，看了墨如雪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 “王……小姐，你去哪儿了，可把奴婢急死了！再找不着你，奴婢都打算去报官了！” 墨如雪：“我就在这酒楼里四处转了转，哪儿也没去啊！” 绿萝皱眉道：“奴婢们把楼上楼下都找了好几遍了……” “那可能是我刚好去参观酒楼的厕所了吧！ “……” 绿萝张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咽了下去，王妃的品味真独特！ 三个人出了酒楼，慢慢往回走，华灯初上，京都的夜景也很美。 万千灯火映照着城内的万千楼阁，各种夜市小摊人头攒动，街头围着一堆人在看杂耍，买小零嘴的流动小贩随处可见。 走到一座装点的十分华美的阁楼前，墨如雪停住了，门上的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翠红楼”三个烫金大字。 “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翠红楼啊，我要进去看看！” 听说翠红楼里面不仅有漂亮的小姐姐，还有各种帅气的小哥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如传说中的花魁那么漂亮。 本着实践出真知的原则，她觉得很有必要进去做一下调研。 夏荷和绿萝一听，吓得赶紧拉住了她。 “王妃，你可不能进去啊，这里不是良家女子该来的地方，我们赶紧走吧！”夏荷带着乞求的语气说，打死她，她也不敢让王妃进去啊！ 绿萝赶紧附和着点头：“真的不能进去！” “要不你们到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瞧瞧，反正我的名声本来就够臭的了，也不在乎更臭一点。” 墨如雪闪亮着眸子想挣脱她们。 “王妃，你怎么会这里？” 听着熟悉的声音，墨如雪身子一僵，机械地转过身，萧永寒带着竹剑正站在她后面。 “晚上好，真巧啊，哈哈……！王爷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她打着哈哈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 “本王远远地看着身形像是王妃，一路跟过来的。” 萧永寒拿着一只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露着狡黠的笑。 墨如雪脸上一僵，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 第42章：夜登摘星楼 墨如雪尴尬地笑着说：“我也是刚好路过，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翠红楼只能改日再来了。 萧永寒挡住了她的去路：“不急，既然出来了，本王带王妃去个好地方，说起来本王还没有陪王妃出来过。” 墨如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早睡早起身体好，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本王记得王妃今日好像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的吧！” 墨如雪语塞，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跟着他走到一座高耸入云的阁楼前。 “摘星楼！” 墨如雪看着这个名字，真的和这个楼很贴切。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错，不错，原来这楼真的存在，好了，我看好了，可以回去了吧？” 萧永炎寒眉毛一挑：“都还没有上去呢，就看好了？” “上去？” 墨如雪仰头看着十几层高的楼顶：“怎么上去？爬上去？” “不然呢？” “告辞，恕不奉陪！” 墨如雪一抱拳，转身要离开，让她爬这么高，那不要了她半条命啊！ 萧永寒直接上手，揽着她的腰，强迫她一起往上爬。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说了我不上去！” 爬了几层，萧永寒停下来，拿出水壶，把水喂到她嘴边：“张嘴！” “我不是……唔……呼！我不是要喝水！” 她气恼地抗议，不过好像没有什么用。 “那继续吧！” 萧永寒半搂着她往上爬，她累的把手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他身上。 “萧永寒，我真的爬不动了，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啊？” 萧永寒闻言笑出了声：“本王应该比你还累一些吧，等上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非要和……和我比！等我上去了……我……再收拾你！” 夏荷还没有爬到几层就累的瘫倒了，绿萝和竹剑毕竟是习武之身，身体素质好，他们一直跟在萧永寒身后。 终于爬到顶楼了，墨如雪双腿打颤，瘫软在地上，浑身是汗，大口喘着气。 萧永寒也累到了，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栏杆边。 一阵清凉的秋风起，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衣炔飘飘，硬朗有型的英俊脸庞在夜色中犹如谪仙一般。 “好一副美男图啊！” 墨如雪呆呆地坐在那里自言自语，眼睛都看直了。 老天，她上辈子到底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她遇到这样一个只能看不能撩的美男子！ “你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过来看看！”萧永寒冲她招招手。 她走到栏杆边，街道上的灯火都变成了星星点点，头顶上墨色的天空下，数不清的星星闪烁耀眼，仿佛唾手可得一般。 站在这里，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任凭秋风从身边穿过，一瞬间烦恼的事都烟消云散了。 清风拂面，风儿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使劲儿嗅着风中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桂花香气。 “这里真美！喂……”她站在栏杆边双手围在嘴边，大喊一声。 忽然箫声起，清越的箫声中仿佛有诉不完的衷肠，轻柔，涓细，似香炉中飘出的袅袅青烟，忽而音律一转，悠扬高亢，如疾风骤雨一般，几度盘旋之后，再度低沉，在如心头缠绕的爱恋幽怨中收尾。 “啪啪”鼓掌声响起，墨如雪毫不掩饰对萧永寒的欣赏。 “你的箫吹的可真好！” 萧永寒淡淡一笑：“雕虫小技，聊以解忧而已！看看本王还带了什么？”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壶桃花酿，那酒壶十分精致，粉白小巧的壶身，上面画着桃花朵朵。 “你从哪里拿出来的，上来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这酒壶也太好看了，哇，这酒真香啊！” 萧永寒很满意她的表情，他缓缓地说：“这可是用陈年的雪水所酿，桃花全部采自岐山，那里的桃树相传全是仙人所栽，只开花从不结果。” 竹剑累瘫在楼梯口那里，那是他爬下去刚刚拿上来的好吗？ 王爷为了讨王妃欢心，可累惨他了！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这个酒入口甘甜，后劲却很足，不一会儿墨如雪就头晕晕乎乎的，整个人也放肆起来。 “萧永寒，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写和离书？你都有女主了，还绑着我，你就是个渣男，大渣男！” 萧永寒闻言，皱了皱眉，什么女主，指的是楚楚吗？ “我告诉你，就算不和离，这……这王妃之位也是她的，要我…我为妾，是不可能的！我的男人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说你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这么好？” “弄的我都不知道……不知道该把你怎么办了！算了，你太棘手了……我还是换个对象比较保险！” 萧永寒的眉毛皱得更深了，还想换对象，想的美！ 夜已深了，竹剑走过来收拾东西，墨如雪一把拉住他，憨笑着说：“要不换成你，你可愿意？” 竹剑吓得倒退两步，墨如雪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上，萧永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墨如雪指着竹剑说：“你……你不愿意？” 竹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偷偷瞄了一眼面色铁青的主子。他害怕地缩缩脖子，打死他，他也不敢肖想王妃啊，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不愿意算了……我不强人所难，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呜呜……” 墨如雪瘫倒在萧永寒的怀里，转而又哭起来了。 萧永寒一个眼神杀直直地朝竹剑射过来，竹剑真是欲哭无泪，怪我咯？ 他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了，提前溜到了楼梯口。 萧永寒抱着墨如雪走了过来，全程没有看他一眼，竹剑心惊胆战地跟在后面。 回到王府，萧永寒抱着墨如雪进了琉璃苑，夏荷打来一盆热水，正准备给墨如雪擦脸。 “水放在这里，你退下吧！” 夏荷应声退下了，她快速地跑回房间，兴奋地对张嬷嬷和绿萝说：“今晚王爷留宿在王妃的房里啦！” 张嬷嬷高兴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哎呦，真是老天开眼，不枉费王妃为了王爷吃了这么多苦！这下看别院的那个小狐狸精还神气不神气！” “对，气死她！那女人实在太坏了！”绿萝想到楚楚被气的吐血的样子就高兴。 墨如雪的房间里。 萧永寒细细地给她擦拭着脸和手，墨如雪已经睡着了，她皱着眉头，嘴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翻个身又睡熟了。 萧永寒把外衣脱了，睡在旁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笑着睡着了。 第二天。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墨如雪颤抖着手指着萧永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男人，差点没把她魂吓飞了。 萧永寒看着她吃惊的样子，笑着说：“王妃昨晚又哭又闹，非要本王给你侍寝。” “怎么可能！你骗我的吧？”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反正本王已经是你的人，你看着办。” “我始乱终弃行不行？” 萧永寒满头黑线：“你觉得行不行？” “行，我觉得这主意甚好，我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你可以走了！” 看看自己身上完好的亵衣，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萧永寒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嘴角上扬，无妨，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等！ 第43章：圣旨作废 萧永寒一走，墨如雪就把夏荷和绿萝叫过来，这萧永寒也太反常了吧，自己突然就赖上自己了？ “昨晚在摘星楼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昨晚萧永寒一直在这里吗？” 夏荷怯怯地说：“奴婢爬到半路上太累了，没上去……不过王爷昨晚确实在一直在您的房间。” 绿萝就比较耿直了，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奴婢昨晚上倒是上去了，王妃把王爷骂了一顿，说他是癞皮狗……还把墨将军和墨夫人也骂了一顿，顺带着把皇上也给骂了，说他缺心眼……” 墨如雪捂着脸，这要是传出去了让她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昨晚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没有别人听见吧？” 她只能侥幸地认为自己那时候喝多了，肯定是口齿不清，话都说不利索了。 “没有别人，也就只有王爷和竹剑大人，钦天监的几位大人们，路过的京兆府尹大人，”绿萝一脸认真地回答。 墨如雪：“……”这还叫没有别人！ 王府别院。 楚楚呆坐在铜镜前，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她听说昨晚萧永寒在琉璃苑过夜，一直到早上才走。 她从住到洛王府到现在，一直无名无分，虽然有个侧妃的圣旨，但是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说什么也不愿意当侧妃。 没想到便宜了那个墨如雪，他们竟然同房了！ 如果不是她自命清高，她早就成为萧永寒的女人了，现在倒好，人没了，心也快没了。 “梅香，去把王爷请过来，就说我病了。” 梅香看着憔悴的楚楚，心里有些怨怼，本来王爷一心扑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非要等，结果现在王妃捷足先登了，好多小丫鬟都嘲笑她跟错了主子。 当初她凭着她的老子娘是王府的老人，挤破了头才谋到这份差事，那时候别人都很羡慕她，她很是得意了一阵子。 梅香不情愿地应声出去了。 梅香来到听雨轩，向门口的竹剑说了楚楚姑娘生病了的消息，希望王爷去见她一面。 竹剑现在对楚楚姑娘也是越来越反感，上次她在福满楼设宴，非不让他跟着，结果就王爷就被绑走了。 听说王妃为了救王爷舍身涉险，差点被那群贼人给糟蹋了，结果她非但不感激，还咄咄逼人，害得王妃差点就出家了！ “王爷现在正在处理公务，特地交代了谁都不能打扰。楚楚姑娘病了让管家去请大夫。” “是，那麻烦竹剑大人一会等王爷忙完了和他通报一声，奴婢现在先去请大夫。” 竹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并不答话。 梅香自觉没趣，讪讪地离开了。 梅香回到别院。 “王爷不肯来吗？”楚楚无精打采地坐在窗前。 梅香跪在地上，小声地说：“奴婢没有见到王爷，竹剑说王爷正在办公，不能打扰。” “哼！一个个地都会捧高踩低，看到王爷现在宠那个女人，就都向着她，算了，等会我自己过去。” 楚楚鄙夷不屑地一笑，连萧永寒都冷淡了她，不怪那些下人都看轻她。 楚楚坐在梳妆台前，淡淡地装扮了一番，脸色有些憔悴，头上的珠翠都摘掉了，只带着一只普通的银钗。 “姑娘，要不要用点胭脂，您今儿的气色不太好，您这发饰是不是太寒酸了点？” 楚楚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病人可不是就得这个样子吗，把我的那件浅蓝色襦裙拿出来，我要穿那件。” 楚楚带着一个食盒来到了听雨轩。 她敲敲门，听到应答声，推门而入，萧永寒正在和竹剑交代着什么，看到她进来了，声音戛然而止，继而让竹剑先出去等一会。 萧永寒看她弱柳扶风，十分憔悴的样子，有些无奈，楚楚是他接进王府里来的，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和她越来越远了，她的很多行为和想法让他不能理解。 “听说你生病了，怎么不在屋里好好休息？” 楚楚把食盒放下，盈盈一拜：“不碍事，只是秋季天气干燥，有些咳嗽，民女炖了点冰糖雪梨羹，给王爷带了一些过来。” 她把食盒打开，把冰糖雪梨羹端出来放在萧永寒面前，笑着说：“王爷趁热吃吧！” 萧永寒尝了一口，停顿下来，把调羹放在碗里，似乎有话要说。 “王爷，这不好吃吗？” “不是，本王有话想和你说。先前立你为侧妃的圣旨，我认真想了一下，还是作废吧！我去向母妃解释，都是本王的错，”萧永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些话。 楚楚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煞白：“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赶楚楚出去？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的七年之约了吗？” 萧永寒七八岁的时候一个人在守皇陵，那时候的太妃很不得宠。漆黑的夜里，他十分的害怕，楚大人带着楚楚来探查。 楚楚小大人一样，抱着他，让他不要怕。两个人年纪相仿，那些天楚楚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守皇陵的日子结束，临走前定下了七年之约。 直到多年后，楚楚离开生活的江南小镇，来到父亲任职的京都，再次遇到那个曾经少年郎，只是那个少年变得丰神俊朗，器宇不凡，早已不需要她的保护了。 正待萧永寒准备求娶楚楚之时，他被墨家给算计了，被墨如雪下药后，又被人撞破了他和墨如雪同床。墨家的势力太大，为了顾全大局，他不得不娶了墨如雪为正妃。 楚楚一直觉得他应该和她一样，很恨墨如雪才对，所以她无所顾忌对对墨如雪下手。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永寒走到她面前，平静地解释：“我不是那意思，你可以一直住在王府，绝不会赶你走。只是我恐怕不能娶你了，我会想办法尽快让皇上解除楚大人的流放之刑，你们可以早日一家团聚。” 楚楚的心隐隐作痛，眼泪刷地流了出来：“王爷的意思，民女明白了，民女打扰了。” 她福了福身子，快步走了出去。 竹剑看到她哭着跑了出来，眉头一皱，对于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女子，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萧永寒站在廊下，若有所思，若是娶了楚楚为侧妃，才是最最对不起她，他不能许他正妃的承诺，不能让她一直这样耗着，白白浪费光阴。 “竹剑，你刚才说那个七月公子是谁来着？” “属下通过查访，那个人的一直带着帷帽看不见脸，但是通过他们的描述，身形很像王妃。” 萧永寒轻轻一笑：“果然如此，想不到王妃还有这么大的本事，继续查，我要实证。” 竹剑躬身应答：“是，属下遵命。” “边城的暗线有没有什么情报，送给谟赫国的东西算算日子应该到了吧！” “谟赫国的兵力还继续驻扎在边界，属下昨日得到的线报，那些东西应该还有两日的路程就到谟赫国了。” 萧永寒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谟赫国的人不守信用也不是第一次了，私自撕毁合约的事，他们做的出来。 但是这次情况不同，谟赫国的雪灾使他们损失严重，但愿是他想多了。 前朝的国君荒淫无度，边疆战事不断，致使国库亏空，这些年萧永炎励精图治，一刻也不敢松懈，百姓们才逐渐安居乐业。 “边城一定要盯紧了，有情况一定第一时间汇报。” 正说着，忽然府中的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不好了，不好了，楚楚姑娘上吊了！” “什么？人怎么样了？”萧永寒赶紧往外走。 第44章：自杀未遂 萧永寒来到别院，远远地就听到梅香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快步踏进屋子，楚楚躺在床上，梅香跪在地上哭泣，他试了一下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 “哭什么哭，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梅香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出去找大夫。 楚楚脖子上紫红色的勒痕清晰可见，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大夫慌慌张张地来了，在楚楚身上扎了几针。 过了一会儿，楚楚幽幽醒来，一看到萧永寒坐在旁边，不禁悲由心生，泪水顺着眼角不停地流。 萧永寒吩咐那大夫先退下了。 “何苦想不开？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父亲了？” 楚楚赌气不说话。 “本王今日那番话，是有些欠妥，不如等你父亲回来了再说吧！今日这种傻事，以后不要再做了，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萧永寒起身离开，对梅香吩咐道：“好生照顾楚楚姑娘。” 萧永寒走后，楚楚一直睁着空洞的眼睛发呆，任凭梅香怎么劝，她就是不喝药。 “姑娘，您怎么这么傻？王爷对你还是有心的，听说你出事了马上就过来了。您要是死了，正好让王妃省心了！” 梅香是个聪明的，只有主子得宠了，她的日子才会好过。在别院的待遇比别处好的多，万一楚楚就这样死了，她还不知道会被分到哪儿。 忽地楚楚眼神一变，瞳孔陡然一缩，她确实是傻，该死的是墨如雪才对！ 只要墨如雪死了，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梅香，你说得对，把药端过来我喝！” 梅香高兴地扶楚楚起来喝药。 琉璃苑。 夏荷飞快地跑到墨如雪面前，气喘吁吁地说：“王妃，听说别院的那位昨天早上上吊啦！” “啊？不会吧，为什么啊？” 楚楚身为女主，没道理要上吊，除非受了什么特别大的打击。 “不知道，听说从听雨轩哭着跑出来，回到院子就上吊了，”夏荷说的神秘兮兮的。 墨如雪闲闲地说：“肯定是人家小两口吵架了呗！说不定明天就和好了。” “王妃，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怎么一点都在乎王爷啊？” 夏荷真是替她着急，别院的那位使尽了手段想把王爷拴住，可她倒好，天天把王爷往外推！ 墨如雪一边练习着小楷，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不是我的菜！我和他早晚要分道扬镳的。” “王妃，您最近是怎么了？奴婢记得您以前一颗心都在王爷身上，别人说他一句不好，你都要上去揍他。”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是我眼瞎，现在眼睛好了。” “……” 夏荷忧心忡忡地看着她，这以后可怎么办？ “夏荷，到库房里去帮我拿点东西，我要去慰问一下我们的楚楚姑娘。” 墨如雪终于停下笔来，伸伸懒腰。 夏荷满心不情愿：“王妃，你现在真是性子太好了，上次她怎么害你的，你都忘了吗？” “我自有我的打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快点去拿吧，我的好夏荷！” 夏荷撇撇嘴，去库房里把上次墨夫人来的时候带过来的燕窝给拿了出来，这和太妃赐的燕窝差远了，别院那个妖精就只配吃这种！ 墨如雪带着夏荷往别院走，在路上碰到了正要出去的竹剑。 竹剑一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贴着墙根快速跑了出去。 “夏荷，是不是我今天没有装扮好，为什么竹剑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 夏荷后来听绿萝讲了那天在摘星楼的事，竹剑长的是不错，但是和王爷比还是差远了。 她笑着说：“没有，可能是他有什么急事吧，王妃今天美若天仙，呵呵。” 别院里。 楚楚重新梳妆了一番，先前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身着白色纱裙，外套一件浅蓝色轻纱，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即腰的长发如黑色绸缎般披散在脑后，头上挽了一个温婉的发髻，插一支精致的翡翠步摇。 楚楚透过窗户看到，墨如雪站在门外，正准备让门口的小厮进来禀报。 她随即热情地迎出去，笑着说：“王妃直接进来便是，那么客气做什么？” 墨如雪看到她脖子上明显的勒痕，看来夏荷所说不假，但是看她现在这副做派，她不禁感叹她的心性真是如小强一般。 她亲热地说：“听说楚楚姑娘身体抱恙，本王妃特地来看看姑娘。见到姑娘气色不错，想必这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多谢王妃挂念，我们进去说话吧，梅香看茶。” 她们一同来到屋内的坐塌前坐下，墨如雪来了几次，都没有进过内室，这内室的装扮和琉璃苑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这个坐塌的长宽和琉璃苑的相同，上面垫着用丝线钩织而成的彩色垫子。 墙边的紫檀架子上摆放着许多瓷器古董，墙角旁放着一盆富贵竹。 靠窗边的位置，上好的檀木所雕成的桌椅，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桌子上也洒满金黄。桌子上摆着一张写到一半的字画，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再往里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个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后面用屏风隔着，屏风上画的是一副丹青水墨画，屏风后面应该就是卧房了。 “楚楚姑娘这里真的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房间，难怪王爷会喜欢姑娘。最近府里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想着后天去承恩寺礼佛，求家宅平安，楚楚姑娘要不要一起去？” 墨如雪嘴角弯弯，眼带笑意看着楚楚，看的楚楚一阵心慌，她拢拢头发，掩饰着心底的慌乱，那眼神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我也正有此意，没想到和王妃想到一起去了。”楚楚稳稳心神，笑着回应，出去了这洛王妃还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说不定！ “那好，那就说定了。楚楚姑娘听我一句劝，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然你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不是白费了！若是死在我们王府，别人无非只会臆测又是哪个贱婢犯了什么事被打死了，你说这多不值！” 楚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民女意气用事了，民女以后不会再做那种傻事了，我要亲手让坏人遭报应！” “是啊，那些想害我的坏人，我会亲手让她遭报应！”墨如雪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笑着说。 楚楚侧过头怒目而视，冷哼一声：“王妃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民女身体不适，怕病气过给王妃了就不好了。” “谢谢楚楚姑娘替本王妃考虑，那本王妃先走了！” 墨如雪笑着带着夏荷离开了。 楚楚恨恨地看着她离开，墨如雪你就笑吧，过两天就只能到地底下去笑了！ 第45章：果断拒绝 楚楚坐在铜镜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妆容，没有什么不妥，她来到了听雨轩，萧永寒现在对她的态度，逼得她不得不放下身段。 “王爷，楚楚可以进来吗？”她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请示。 萧永寒眸光一淡，平静地说：“进来吧！” 那个曾经人淡如菊的女子，现在变得让他如此陌生，上次她在琉璃苑说的那番话彻底寒了他的心。 楚楚一进去就跪在萧永寒面前，萧永寒皱眉道：“你这是作什么？” “楚楚为昨日的荒唐举动惭愧不已，幸亏王爷不计前嫌，愿意继续收留楚楚。楚楚自从去年在京都再次见到王爷，一颗心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无论王爷如何安排楚楚，楚楚都没有意见，只求能留在王爷身边。” 她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她放下了尊严，希望能挽回萧永寒的最后一点温情。 萧永寒：“楚楚，你为何要这般做？本王已经有正妃，这一生不会再有侧妃了，恐怕要辜负你的厚爱了。” “王爷，我已经不在乎了名分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难道您非要赶我走吗？”她的心痛得在滴血，她何时这样卑微过！ 萧永寒对她来说不仅是她喜欢的男人这么简单，楚家翻案还需要他的帮助，离开他，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你先安心住在这里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本王。” “是，谢谢王爷！” 楚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晕倒在地。 萧永寒眼疾手快地揽住了她下坠的身子，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叹息一声，把她安置在后室的软塌上。 听雨轩廊下拐角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妃，这你都忍得了？”夏荷压低声音，气愤地说。 墨如雪脸上诡谲一笑，拍拍夏荷的肩膀：“走吧，我们去闹一闹。” 夏荷挽起袖子，做好了胖揍楚楚一顿的准备。 墨如雪没有敲门，轻轻地推门进去了，萧永寒的刚俯身把楚楚安置好，两个人挨的极近。 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一看，脸色大变：“王妃……你怎么来了……” “天啊，你们两个大白天的在干什么？”墨如雪夸张地叫着。 萧永寒急忙站起来解释，无奈楚楚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衫，他气急败坏扯开。 楚楚听着屋里的动静，暂时不打算醒，她倒要看看墨如雪打算如何处置。 “楚楚姑娘刚才晕倒了，所以就近放在这里，”萧永寒看着墨如雪，没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哼，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过楚楚本来就被下旨立为侧妃了，王爷还是早点把事办了，免得楚楚姑娘的这样无名无分的和你在一起，遭别人诟病。” 夏荷一脸懵逼地看着墨如雪，不是说好的要闹一闹吗？ 萧永寒寒下脸来：“本王如何行事，不需要王妃来教！夏荷，找两个丫鬟把楚楚姑娘扶回去！” “等等，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你把人家睡了就拍拍屁股不认人？”墨如雪拦在萧永寒面前，今天捉奸在床，怎么着也得让他把女主给娶了！ 为了促成了这对鸳鸯，她可是劳心劳力，还被女主百般陷害。 萧永寒邪魅一笑：“本王不是和王妃学的吗？前天晚上……” “你别说了！你……别转移话题！”墨如雪一把捂住她的嘴，这里还有别人在，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饶是墨如雪脸皮再厚，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夏荷涨红了脸，低下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奴婢先到外面去等！” 她赶紧跑出去了，现在的主子也太不害臊了。 萧永寒：“王妃，现在没有别人了，要不我们算算前天晚上的帐？” “不是说好了当没发生过吗，再说了，我们根本就没发生什么，”墨如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王妃好像是在埋怨本王，那天晚上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对，”萧永寒好整以暇看着她，脸上带着饶有兴味的笑。 “没有没有，不对，现在不是该说你和楚楚吗？扯我干什么？” 这萧永寒很是知道她的软肋，差点让他蒙混过关了。 “中秋过后，本王妃做主选个日子，你们把事办了吧！” 软塌上的楚楚疑惑不定，这个墨如雪到底打的什么牌？ “这个王府还是本王说了算的，王妃你还是省省吧！至于那个圣旨，昨天本王已经回明母妃，让她收回了。” “什么？”楚楚心里一惊，原来他竟然真的去退了圣旨，她还以为他说说而已。 墨如雪震惊地看着萧永寒：“你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是你的女人，现在又不要她了？你怎么这么混账啊？” “墨如雪，注意你的措词！还没人敢这样和本王说话！” “自己做的出来，还怕别人说啊！” 萧永寒：“那天是逼不得已，楚楚明白。等楚大人回来了，就让楚楚换个名字和身份，谁又认识她呢？只会觉得两人相像而已。” 楚楚的手捏着软塌上的软垫，攥得紧紧的，原来他是这样打算的！早已止住的泪珠又滚落下来，心里一片悲凉。 墨如雪继续说着一些假惺惺的话，她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故意引着王爷说出这些话，无非就是要让自己死心。 她擦擦眼泪，坐起身，缓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怎么了，民女刚才是晕倒了吗？怎么王妃也在这里？” 墨如雪看到她微红的眼眶，知道刚才的话，她肯定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 “没事，我也是经过这里，和王爷谈点事情，听说楚楚姑娘晕倒了，不知道是否好点了？” “已经好多了，民女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民女先退下了。” 楚楚盈盈一拜，转身出了房门，快步离开了听雨轩。 墨如雪看的直摇头，如果她是男人，没准都会心动，这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她也抬腿往外走。 “王妃，收起你的那些小聪明，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身后的声音清冷坚定，墨如雪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 转眼就到去礼佛的日子。 这两天楚楚一直把自己关在院子，没见她出来过。 墨如雪也不确定，她还会不会去，不会被萧永寒给打击的失去了斗志吧？ 她带着绿萝往王府门口走，远远地就看到在马车边等候的楚楚和梅香。 “还真没让我失望啊！” 她快步往外走，肖管家早已准备好了两辆马车，配了二十几个家丁护卫。 “楚楚姑娘身体好点了吗？我还怕你今天来不了了呢。” 楚楚浅浅一笑：“王妃邀约怎敢不来？” 他们分别乘坐两辆马车，各自带着各自的丫鬟。 墨如雪：“绿萝，打起精神来，一会儿有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绿萝了然地点点头，王妃接二连三地遭遇袭击，绝对不是偶然，这次王妃带她出来，她就预料到了此行必定有危险。 马车走到一处竹林，这里四面环山，山高路窄，附近十几里之内没有人家。 山上忽然惊起一群飞鸟，墨如雪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呢喃道：“该动手了吧！” 第46章：釜底抽薪 墨如雪警惕地看着周围，绿萝坐在马车外面，手里的剑握的紧紧的。 忽然一个趔趄，她们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不知道从哪个山坳里跑出来了一群蒙面的劫匪，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都给老子听着！我们劫财劫色，不杀人！你们识相的就放下武器！” 墨如雪看着为首的那个男人，那双眼睛就是化成灰，她都认识。 那首领看到众人竟然没一个主动投降的，顿时狠戾地手起刀落，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马夫。 眼看着那群侍卫就要毫不畏惧地往上冲，墨如雪从马车里跳出来：“你们赶紧回去通风报信，这群贼人杀人不眨眼，不能让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哼，那得看他们有没有命回去了！” 那群黑衣人和侍卫一阵厮杀，这群侍卫虽然训练有素，但是比不上贼人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很快就落了下风。 “住手！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我，你放了他们吧，我自愿和你们走！” 那领头男子冷笑一声：“没想到洛王妃又想做一次巾帼英雄啊！你以为你有资格谈条件吗？你今天是死定了，他们也一个都活不了！” 那些贼人一听老大这样说了更加杀红了眼，毫不留情地对那群侍卫下手，最后只剩下一个身受重伤的滚下了山坡，一个活口都没留。 楚楚把帘子掀开了一角，看了那领头的黑衣人一眼。 “马车上的那个，给老子出来！” 梅香早已吓得直哆嗦，腿脚发软，从马车上栽倒下来。 楚楚慢慢地马车上下来，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一群蒙面人，吓得缩在墨如雪身边。 “把这两个人带走！” 绿萝假装瘫倒在地上，她和墨如雪对视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墨如雪被那群黑衣人带走了。 待他们走远了，绿萝按照事先和墨如雪的约定，朝往空中发射了一枚信号弹。 随后出现了一群穿着蓝色衣服的人，她带着他们悄悄地跟在那群人后面。 不远处的山顶上，竹剑一脸担忧地看着被那群贼人掳走的墨如雪：“主子，我们真的不出手吗？” “跟上去。” 到了一处偏僻的山坳里，那伙人停了下来。 蒙面男子走到墨如雪的面前，摘下面罩，狰狞地看着她：“你的命可真大！上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没有摔死你，不过这次你是插翅难逃了！”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实在是想不通，要不你告诉我吧，让我做个明白鬼？” 那男人冷笑两声：“你去地底下问阎王爷吧！想套老子的话？没门！” 墨如雪忽然哭起来：“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只个弱女子，你们要是和王爷有仇，直接去找他好了！而且我也不受宠，你们要是想要挟王爷，抓她最适合不过了。” 墨如雪用手指着楚楚：“她才是王爷的心上人，王爷为了她什么都愿意。” 楚楚面容一僵，原本惊恐的神色消失了，没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临死前还要拉她当垫背，可惜…… 那男人看了楚楚一眼，眼神明显比看她时候的柔和了许多，甚至还有些痛苦的神色。 墨如雪走到楚楚面前，“啪”地一声，楚楚的左边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她的脸顿时红肿起来。 那男人差点忍不住就要对墨如雪动手。 楚楚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委屈地哭着：“王妃为何打民女，民女可是做错了什么？” “一介草民，本王妃想打就打，还需要理由吗？”墨如雪一副高傲，不屑一顾的样子，让人看了气得牙痒痒！ “啪”又是一巴掌，楚楚两边的脸都红肿了起来，她气得失去理智：“你……你太过分！墨如雪，你这个贱人！你害了我父亲，害了楚家族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侧过头看了那男人一眼，那人马上心领神会，拿着刀向墨如雪步步逼近。 “你叫张昔年！我没有说错吧？楚楚的侍卫，上次的祭天典礼是你，福满楼也是你，对吗？”墨如雪不慌不忙地说，他们还真沉得住气。 张昔年听到她喊出他的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狠厉地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你今天更是活不成了！” 绿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挡在墨如雪的面前。 “要杀王妃，先过了我这一关！” 张昔年轻蔑地一笑：“就凭你一个，就想挡住我们这么多弟兄？” 绿萝一挥手，从附近山头里钻出二三十个侍卫打扮的人，一看他们的身手就知道不是普通侍卫。 墨如雪笑着说：“再加上这些人你看够不够？为了迎接张侍卫，我好不容易凑着了这么多人，够给你面子吧？” 楚楚恍然大悟：“墨如雪，你故意的！原来你早就埋伏好了！” “我也是和你学的，楚楚姑娘一向喜欢出其不意，我也想试试。为了害我，不惜连王爷都搭上了，我很怀疑你对王爷的真情有几分。幸好萧永寒是个聪明的，把圣旨给退了，不然睡到夜里被你杀了都有可能啊。” “你胡说！我对王爷的心日月可鉴，我是绝对不会害王爷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妃之位本来就是我，你从我手里抢走了，这一切都是你害得，你就是个害人精！” 楚楚激动地反驳，她对萧永寒的真心怎么能被这个蛇蝎女人亵渎！ “可惜人家就是喜欢我这个害人精，你说气人不气人！我本来就不屑这王妃之位，你偏偏不信，天天作，结果连侧妃也作没了，这能怨我？我今天的目标不是你，我也不想要你的命，你安安稳稳地呆在旁边就好。” 张昔年往后退了两步，低声对楚楚说：“小姐，别被那个狡猾的女人给骗了，一会儿属下掩护小姐逃出去，小姐身负重任，一定要活着！” 楚楚面有难色，半晌不说话，忽地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眼里闪过一抹决绝：“我不想走……对不起了，昔年！” 她拿起张昔年手里的那把刀，毫不犹豫地朝他的心窝捅去。 张昔年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震惊缓缓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刀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小姐……你……！” “张昔年，你也太大胆了！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打着为楚家好的幌子，做着一些陷楚家于不义的事情！就算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楚楚说的义愤填膺，但是眼里却满是痛苦的神色，泪水不停地往下淌。 张昔年终于倒下来了，至死都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楚。 墨如雪眉头紧蹙，楚楚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那群黑衣人一看到头领被杀了，顿时像被抽掉了主心骨，没多大会全部束手就擒了。 楚楚低着头跪在墨如雪面前，被凌乱长发遮住的眼里是满满的仇恨，衣服喷溅着许多血渍，看起来十分狼狈。 “王妃，民女先前被这个人给蒙蔽了，竟然不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上次在福满楼，我也是受害者，王妃可是都看见了，这样的人真是丢了我们楚家的脸，死不足惜！” 墨如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绿萝他们往回走。 “我们到前面等你，楚楚姑娘的动作还是快一些吧！” 等他们走远了，楚楚紧绷的弦忽地松了下来，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抱着张昔年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 凄厉的哭声在山坳里回荡，和打着旋的山风混合着，呜呜咽咽，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昔年……对不起！我也是逼不得已……从你十岁进楚家的门，一直尽忠职守，这么多年了，父亲一直把你当儿子一般看待。他要是知道我杀了你，恐怕不会饶恕我的！” “都是墨家害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们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墨家的人都得给你偿命，昔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楚楚把他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用手帕把他的脸擦干净。 “昔年，我不能给你处理后事，你能原谅我吗？” 把张昔年的尸体摆放整齐之后，她站起身轻声说：“我得走了！我回去给你安置一个牌位，希望你早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山顶上。 竹剑看着脸色凝重的萧永寒，小心地开口提醒：“主子，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 “她没事就好，走吧，回去吧！” 第47章：接盘侠 转眼间就快到中秋节了，菊花正艳，太妃召萧永寒和墨如雪来宫里赏菊。 墨如雪和萧永寒早早地就进宫了，萧永寒给太妃请过安就先去御书房找萧永炎谈事情。 永安殿内只剩下太妃和墨如雪二人。 太妃摒退了左右：“你和洛王成亲也有三四个月了，上次嬷嬷给你检查，你还是处子之身，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没防备她会问这个，一时间感觉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说：“王爷和臣妾还年轻……还是先以江山社稷为重，儿女私情以后再说吧！” “什么以后再说！都三四个月了，再怀不上，就给永寒多纳几个妾室吧，总不能老指望着你吧！” 太妃本是想吓唬她一下，上次的事情她看的很明白，自己的儿子动心了，这丫头好像没开窍，她现在的性子变得让她也琢磨不透。 说她不喜欢永寒吧，她为了救他又差点丧命，说她喜欢他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墨如雪一听要给萧永寒纳妾，顿时两眼放光，终于找到接盘侠了！ “太妃，早就该多纳几个妾室了！您看户部的王大人，七房小妾，个个貌美如花，还有工部的蔡大人，虽然年过五旬了，但是老年益壮，还有四房姨太太。反观，我们洛王就比较寒酸了，就我这一个正妃，和王爷的身份实在是不搭！” 太妃听得眉毛直皱，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是谁告诉她的？她竟然为洛王叫屈！ “给永寒纳妾，你没意见？” “没有意见，完全没意见。我们府上的那个楚楚姑娘就很好，把她算一个吧。上次太妃也见过的，秀外慧中，实在是和王爷太般配了！剩下的还要挑谁，容臣妾下去了再好好想想，不知道母妃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墨如雪只差伸双手双脚赞成了，多找几个女子，总有能让萧永寒看得上的吧！ 太妃一时愣住了，这答应的也太爽快了吧？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了，只能找了个托辞想糊弄过去。 “本宫还是想问问永寒的想法，这事不急。再说那个楚楚，上次永寒亲自来让本宫撤回了圣旨，说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上次的事，臣妾知道。都怪臣妾，让他们产生了点小矛盾，所以王爷一气之下才来撤回圣旨的。其实事后，王爷十分的后悔，又不好意思来和太妃说。” “真的是这样吗？” “嗯嗯，”墨如雪点头如小鸡啄米：“千真万确。” 太妃细想一下，墨如雪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萧永寒对那姑娘没有意思，怎么会带她出席那晚的宫宴，还当众那样说！后来为了救那个女子还差点受伤，看来他们真的是闹矛盾了。 “既然那女子如此的不识大体，做侧妃也不太合适吧？竟然把永寒气得来找本宫撤回圣旨！” 太妃本就不太喜欢楚楚，这下是更不喜欢了。 墨如雪赶紧解释：“上次完全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使计让他们闹矛盾的，他们二人早就情投意合，而且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所以……” “太妃要罚就罚臣妾吧，臣妾小鸡肚肠，容不得人！后来终于想通了，王爷反正是要纳妾的，不如给他纳一个自己喜欢的。” 外面的公公传话：“皇上驾到！” 墨如雪赶紧闭嘴，乖乖地站到太妃旁边。 萧永炎和萧永寒笑着走进来了。 “永寒，你来得正好，你只有一位正妃，连个侧妃都没有，本宫刚才和王妃商量着给你纳几位妾室，你意下如何？” 太妃抬起茶杯，抿了一口，观察萧永寒和墨如雪的反应。 萧永寒瞟了墨如雪一眼，淡淡地说：“儿臣有王妃就够了，再立妾室也只是摆设，白白耽误了人家。” “哦，皇儿说的可是真心话？听说你和你府上的那位楚楚姑娘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你又让哀家撤回了圣旨，这是怎么回事？” 萧永炎一脸看好戏的神态，坐在旁边。 墨如雪一副乖巧的样子站在角落里，仿佛这些事都和她无关一样。她时不时地抬起灵动的双眼偷瞄一下萧永寒。 “回母妃，儿臣和楚楚姑娘并无越矩的行为，恐怕王妃误会本王了，”萧永寒用眼角余光扫了墨如雪一眼。 墨如雪真的对萧永寒的人品很不认同，你把人家弄到府里住了那么久，人家早就认定是你的人了，你现在拍拍屁股不想认账，未免太渣了点！ 太妃：“就算她误会了，你把那个楚楚弄到府里住了这么久，也确实不合规矩，你要是真喜欢她，就收了她吧，王妃刚才还说要再帮你选几位妾室。” 萧永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墨如雪，这个女人当真这么讨厌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 墨如雪撇着头看别处，默默地在手心里画圈圈。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的面前，直视着她：“本王还要多谢王妃的贤惠大度！” 墨如雪避无可避，只好抬起头，温柔地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臣妾回府就给王爷物色几位绝色美女，如果皇上和太妃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介绍一下。” 萧永炎撇撇嘴，他可不敢介绍，就皇兄那张铁青着的脸，看了都害怕！ 太妃也当没听见，端起了她的茶杯。 外面公公来报：“皇上、太妃，贤妃娘娘已经把御花园布置好了，派奴才来传个话，随时可以过去赏菊。” 太妃轻咳一声：“既然已经布置好了，那我们就走吧，别让贤妃久等。” 太妃和萧永炎走在前面，萧永寒和墨如雪走在后面。 萧永寒刻意放慢脚步和他们拉开距离，他一把拽住想开溜的墨如雪。 “你到底想干什么？” “臣妾就是想给王爷纳妾，不过这是太妃提议的，可不是我主动说的。” 萧永寒轻笑一声：“幌子有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什么！” 萧永寒放开她的手往前走，墨如雪赶紧追上去：“幌子？你说我是幌子？难道你……” 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萧永寒，随即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情，小声说：“你能不能换个人做幌子，我保证不会到处乱说的，换成楚楚怎么样？” “不行，本王觉得你用起来更顺手！” 墨如雪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萧永寒，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了！ 走到了御花园的亭子里，贤妃已经布置好了精美的茶点，花园里摆放着各色菊花。 有紫、红、粉、绿、墨等颜色，还有红白渐变色，还有一种花开两色的菊花，红黄各半，看起来很独特。 “这是什么品种，臣妾从来没有见过？”墨如雪惊奇地说。 贤妃笑着说：“这个呀，这个名叫鸳鸯合，这是今年新进贡的，本宫以前也没见过呢！” 萧永寒也凑过来，墨如雪立刻低下头离他三尺远，很害怕他的样子。 太妃看了直摇头，墨如雪溜到了太妃身边，缩在太妃身后。 “怎么了？那是你的夫君，你怕什么？”太妃侧过头问她。 墨如雪嗫喏道：“王爷刚才拉住臣妾，怪臣妾多嘴说漏了他和楚楚姑娘的事，王爷武艺高强，臣妾怕……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不该阻止，应该早点让王爷把楚楚姑娘给收了，都是臣妾的错。” 墨如雪说着说着，跪在了地上，一滴晶莹的泪滴在石板上。 太妃皱眉看着萧永寒：“你平常都是怎么对她的，看把她吓得，可怜见的！”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面前，蹲下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再不起来的话，本王不介意抱你起来。” 墨如雪一跃而起，躲在太妃身后，惊恐地拉着太妃的衣袖。 “你别吓唬她了，你想纳那个楚楚，本宫准了！”太妃不耐烦地看了萧永寒一眼。 墨如雪躲在太妃身后，嘚瑟地看着他，小子，你的娘亲都被我收服了，看你以后还敢惹我！ 萧永寒回以宠溺一笑，明媚阳光下，面如冠玉般的脸，晃得墨如雪的久久移不开眼…… 第48章：纵狗行凶 从皇宫回去的路上。 萧永寒特意地坐在墨如雪旁边，两个人挨得很近。 墨如雪赶紧挪到旁边：“这么宽的马车，都不够你坐吗？” 萧永寒又坐到她旁边，把她圈在马车角落里，暧昧一笑：“本王白白担了个吓唬王妃的罪名，可不得让这罪名坐实了？” “你再耍无赖，我要叫了啊？”墨如雪的心紧张地咚咚直跳。 “那你叫吧，我们是夫妻，谁能把本王怎么样！”萧永寒又往她面前凑近了一点。 墨如雪退无可退了，慌忙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救命啊！” 外面的马夫赶紧停下车，下意识地把帘子掀开了，看到王爷正紧紧地搂着王妃，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把帘子放下，不停地赔罪。 萧永寒的愤怒的声音传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了！” 马夫尴尬地应了一声，抹抹脸上的汗珠，没想到王爷平常那么严肃的一个人，竟然这么放得开！ 马车继续前行。 墨如雪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一直往后躲：“我警告你，不准再靠近我了，你别逼我动手！我动起手来，六亲不认的。今天太妃说了，你可以娶楚楚了，她对你也算是痴心一片，你还是赶紧娶了她吧，你们很有夫妻相的。” 提到这个萧永寒瞬间变脸，心里呕得要命，坐到旁边软塌上，闭目假寐。 “喂，你不能逃避责任，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 “你再啰嗦两句，今晚让你侍寝！” 墨如雪很配合地闭上了嘴，一直到王府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太妃又召墨如雪进宫，听说是在封城定居的长公主回京了。 墨如雪见到了这个传说中极受先皇宠爱的长公主，年纪约三十五六岁，穿着暗红色金丝暗纹苏锦宫装，肤色白皙，保养的很好，没有一丝细纹，细长的丹凤眼透露着精明强干。 她还带着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是她的长女－容和郡主，郡主穿着桃粉色宫装，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明艳动人。 长公主笑着：“洛王成亲的时候，我正病着，没赶得上参加你们的婚宴，今天见到洛王妃，真是天上的仙女一般，我们洛王是个有福的，呵呵。这个镯子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这是我十五岁那年先皇赐给我。” 墨如雪福福身子,笑着推辞道：“这么贵重的礼物，臣妾不敢收，这是先皇对长公主的一片怜爱之心。” 旁边的容和郡主嗤笑一声：“母亲，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确不适合送给什么阿猫阿狗。” 墨如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边上的明媚少女，与生俱来的尊贵让她有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长公主沉下脸来训斥道：“容和，不得无礼！快给洛王妃道歉。” “我说的是事实，她根本就配不上……” “你给我住口！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等回来了封城，跪到祠堂去思过！” 太妃悠悠开口：“甭管她配得上配不上那镯子，这洛王妃配洛王，本宫觉得还不错。” 容和郡主一听太妃这样说，小脸上一阵煞白，不是听说太妃和洛王关系不好吗？ 她赶紧低下头，不情愿地走到墨如雪面前：“容和年轻不知深浅，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洛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墨如雪浅浅一笑：“不妨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后来长公主另外送给墨如雪了一支精致的珠翠金钗。 中秋节那天，宫里装点的花团锦簇，到处点着花灯，千秋殿里灯火通明，今天虽说中秋家宴，但是人也不少，加上长公主和郡主，有二十多人。 萧永炎和太妃坐在上位，贤妃和李婕妤坐在下首，李婕妤的肚子已经有些明显了，萧永炎特意走过去和她交代了几句，她温柔地笑着点头。 贤妃看了一眼，随即目光一转，看向别处。 殿里谈笑晏燕，他们谈论的都是以前的旧事，墨如雪没什么参与感，她悄悄溜了出去。 外面朗月清风，桂香四溢，借着皎洁的月光，她在回廊下漫步，不知道现在的那个时代有没有人会想起她。 往年的中秋节，她都是和奶奶一起过的，爸爸妈妈各自成家，都不要她。今年初奶奶也去世了，她真心觉得自己彻底的成了一个孤儿。 正在伤怀之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只凶狠的白色狮子狗，把她吓得跌倒在地上，胳膊都蹭破了。 “宫里怎么会有人养狗？” 她从小就怕狗，小时候被邻居家的大狼狗追着咬过。 那只狮子狗盯着她，冲她走过来，她吓得惊慌失措：“喂喂喂，我们素不相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又不敢跑，听说人一跑，狗狗会觉得你想攻击它，它会更加具有攻击性。 狮子狗冲着她狂吠了一阵，又围着在她身边嗅了嗅，她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不动也不敢动，她盯着它的嘴巴，只要它张开嘴敢咬它，她要打爆它的头！ “黄花梨，你在哪儿呢？你快出来，别躲猫猫了！” 旁边传来一阵少女的声音，听声音像是容和郡主。 狮子狗听到主人的声音，撒开四爪，欢快地跑过去。 墨如雪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走到容和郡主面前。容和郡主正蹲着亲昵地抚摸着那只狮子狗。 “郡主，麻烦你养狗记得栓好绳子好吗，万一咬到人了就不好了！” 容和郡主腾地站起来，傲慢地看了她一眼：“一个从边城来的土包子摇身一变成了王妃，还真以为自己高贵了，还敢来教训本郡主！黄花梨的血纯比你尊贵的多。” “再尊贵也只是个畜生！郡主这样说本王妃，不知道王爷听了会怎么想，我可是他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妃。” “什么正妃？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你还真看得起你自己，你当初是个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没来京都参加你们的婚宴，就是因为你，让我们觉得丢人！” “本郡主不许你说它是畜生，下次再敢这样说，小心本郡主让黄花梨挠花你的脸！黄花梨可比你金贵多了，它是我的贴身护卫，聪明伶俐着呢！” 容和郡主拍拍狗狗的头，笑着说：“黄花梨，你记住这个女人是个坏人，以后看到她不用客气！” “汪汪。” 狮子狗摇摇尾巴，冲着墨如雪龇牙咧嘴，仿佛真的听懂了一般。 “黄花梨真聪明，走，姐姐赏你肉肉吃！” 郡主走后，墨如雪在地上捡到一个羊脂玉佩，玉质温润，成色极佳，她勾唇一笑，把玉佩放进腰间。 回到大殿，众人都在殿外亭子里赏月，容和郡主抱着狮子狗坐在最边上。 萧永寒看她走过来，拉她坐在自己旁边，触到她手上的伤口，她忍不住龇了一声。 萧永寒翻开她的手心，手心边缘蹭破了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刚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就弄伤了？” “没事，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 容和郡主一直朝她那里张望，听到她的回答后，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天黑路滑，王妃晚上出去还是小心些，万一再摔倒了，讹上别人就不好了。” 萧永寒听到这话，眉毛皱了皱，看了容和郡主一眼。 “容和郡主，祸从口出，这次本王念你年幼不和你计较，如果下次再对王妃不敬，别怪本王不客气！” 容和郡主不服气，还想再说什么，被长公主赶紧制止了，她赶忙拉着她离开了。 墨如雪呆呆地看着萧永寒，这是萧永寒第一次为自己说话，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第49章：我要节俭 萧永寒没有继续在宫里停留，找了个借口，带着墨如雪先离开了。 贤妃看着他们携手离开，笑着说：“洛王和洛王妃的感情真好！” 朦胧的月色中，萧永炎坐在背光的位置，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他没有说话，抬头看着月空，今晚的月亮和皇兄生辰那晚一样的圆，一样的亮，只是少了那个活泼狡黠的女子…… 太妃看着萧永寒离开，笑着频频点头，心情甚好。 回到洛王府。 萧永寒不由分说把墨如雪拉到了听雨轩。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萧永寒放开她的胳膊，走进内室拿出一个药箱。 “把手伸出来！” 墨如雪缩着手往后退：“臣妾的手真的没事，只是蹭破了点皮。这和以前那伤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的。” “伸手，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了！”萧永寒平静地打开药箱，拿出药瓶。 墨如雪撇撇嘴，挪步向前，伸出手掌，白皙如玉的手掌边表皮都蹭破了，渗出点点血迹。 萧永寒温柔地先用药水清洗了一下，墨如雪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忍着点，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萧永寒抬头看了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更加轻柔。 麻利地上好药，萧永寒去收拾药箱。 “我胳膊上还有伤……” “那你不早说？掀开我看看。” 墨如雪掀开衣袖，胳膊肘的位置，蹭破了一大块，渗出的组织液把衣服都粘连在了一起。 她皱着眉头：“完蛋了！这撕不开了，我对自己下不了手……萧永寒，要不你来吧？” 萧永寒挑眉看着她，笑着说：“本王手辣，一会弄疼了，可别怪我！” 他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就要动手，墨如雪吓得赶紧喊停，极力想抽回胳膊：“等等，我还是回琉璃苑了自己弄吧！” 但是萧永寒的力气大，她挣脱不开：“我真的不用你帮忙了！” “已经好了！”萧永寒把她的衣袖掀高：“只是这衣服要不成了，你也该做几套新衣服了，身为王妃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丢本王的人。” 墨如雪看看衣服手肘的部位用麻油浸透了，粘连的地方一拉就开了。她身上这套淡紫色宫装，才穿过两次而已，怎么就丢人了！ “燕国现在国力不强，臣妾身为皇室人员，应该带头倡导节俭才是，至于这袖子上的污渍，臣妾有办法弄干净。” 萧永寒闻言愣住了，他记得她以前衣服首饰都是十分的奢华，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京都最大的布庄--姚记布庄。 他路过布庄，看到楚楚在挑选布料，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蛮横的女子声音。 “就你们这种成色的布匹是给人穿的吗？还敢拿出来卖给本小姐！” “墨小姐，这已经是本店最好的布料了。” “你敢糊弄我！你们店里明明还有一匹苏锦，为什么不拿出来，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将军府？” 他站在门口，看到里间一个女子侧身而立，神色十分倨傲。 她穿着淡黄色暗纹金边锦绸长裙，头戴翡翠抹额，发髻上簪着两只蝴蝶簪子，精致异常，颈间一条水晶项链，轻盈水润，手腕上白玉镯衬托的她肌肤如雪，脚上一双鎏金鞋，两只鞋上各缀着一颗红色宝石。 楚楚问旁边的店小二：“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大的脾气？” “还能是谁啊！这就是刚回京的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她前天看上了一匹苏锦，当时掌柜的就告诉她这匹布已经有人订了，可是今天她非要买那匹苏锦，这么说都不听，唉！” 楚楚低头轻声说：“是不是我预定的那一匹啊？这店好像只有那一匹苏锦。” “那你还要不要，要是不要的话……” 楚楚赶忙说：“要，怎么不要，不要的话，我干嘛预定？你不会是想转卖给她吧？” 店小二一脸为难：“不会，本店诚信做生意，小的去请示一下掌柜的。” 不一会儿，掌柜的和墨如雪一起出来了。 还不待掌柜的开口，墨如雪走到楚楚面前，高傲地说：“听说那匹苏锦是你定的？把它让给我，什么条件任你开！” “我就要那匹苏锦，千金不换！你也喜欢的话，那就等下一批吧！” 墨如雪轻蔑地一笑：“本小姐从来就不知道等是什么感觉，我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乖乖地让出来，免得皮肉受苦！” “你还讲不讲道理，这明明是我先预定的，凭什么让给你？你以为这是哪里，还是墨将军一手遮天的边城吗？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是敢动我，自然有人不会放过你！这苏锦，我是要定了！” “哈哈，那本小姐倒要试试，我今天就动你了，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说着就朝楚楚逼近，“啪”地一声，手里的银鞭甩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萧永寒快步走进来，挡在楚楚面前。 “住手！好大的口气！你动她试试，就是不知道墨将军的腰杆有没有那么硬，能不能把你保下来？” 墨如雪见到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她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看到他身后护着的女子，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狠戾。 过了一会儿，她的语气缓和下来，笑着说：“不是本小姐想抢，实在是因为刚回京都水土不服，穿别的布料，都浑身难受，所以和这位姑娘商量，能不能让给我。” 楚楚躲在萧永寒身后出声：“不行，那是我买来有特殊用途的，全京都都只有这一匹，我不能让给你。你水土不服该去药铺，莫不是在边城待久了，连字都不认识了，误闯到此？” “伶牙俐齿，这京都的姑娘真是刁蛮，算了，本小姐不要了。” 墨如雪阴恻恻地冲着他们一笑，然后带着丫鬟离开了。 萧永寒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楚楚派人去取布料的时候，被人当街给抢走了。 半个月后宫宴上，墨如雪穿着那身苏锦做的长裙出现了，她百般狡辩，就是不承认自己强抢了别人的东西。 她那身衣服配着那一套头面，真是把萧永炎的那些嫔妃们都给比下去了。 萧永寒看着眼前的墨如雪，一身月牙白的素锦宫装，手腕上戴着上次太妃赐给她的玉镯，头上梳着百合髻，插着一支翡翠钗，再无其他的饰物，脚上一双普通的缎面绣鞋。 “王爷，在看什么呢？”墨如雪看她呆呆地看了自己半晌，不禁开口问道。 萧永寒和煦地一笑：“没什么，王妃说的很对，确实要节俭一些。但你身为女子该有还是要有，不然别人会说本王苛待了你。” “我自己知道你没苛待我就行了，干嘛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就这样挺好的。穿着太昂贵的衣服，我坐都不敢坐，每个皱褶都是银子。我先回去了，今天也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萧永寒很想说让她留下来，但是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送她一直送到琉璃苑的门口才回去。 墨如雪一大早就被小豆子给吵醒了。 “风好大，风好大！”还有它扑腾翅膀的声音。 秋风萧瑟，今天的风很大，原本墨如雪打算出去看看铺子，看看天气又作罢了。 她正在廊下逗那只鹦鹉：“小豆子，我们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你说怎么办呢？” “留下来，留下来！” 墨如雪的迷茫地看着前方，呢喃着：“留下来……会不会万劫不复？”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快叫你们王妃出来，她昨晚偷了我的玉佩，她就是个贼！” “你是哪里来的姑娘，怎么血口喷人啊！我们王妃用得着偷别人的东西吗？”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夏荷委屈的抽噎起来：“你们还打人！” 张嬷嬷愤怒地叫喊：“你们到底是谁！这里可是洛王府！来人把他们轰出去！” 第50章：扮猪吃老虎 墨如雪走到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本王妃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泼皮无赖在洛王府撒野呢，没想到是容和郡主！郡主一来王府就又打又骂的，到底为何？” “墨如雪，你这个贱人，你别装蒜了！偷了本郡主的玉佩，赶紧给我拿出来！”容和郡主气势凌人。 夏荷捂着脸，委屈站到墨如雪的身后。 “是谁打的你？” 夏荷用手指了指容和郡主身边的丫鬟：“是她打了奴婢。” “她打你，你都不知道打她？这还是在自己家里被人打了都不敢吭声，白跟了我这麽久！” 墨如雪看了绿萝一眼，绿萝会意，她走到那个丫鬟身边，狠狠地一巴掌扇过去，那个丫鬟的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王妃，这力道可以吧？要不要再来一下？” “你……你们……郡主，你要给奴婢做主啊！”那个丫鬟哭着跪倒在容和郡主身边。 “呵，还能告状，绿萝，再给她来一下！” “是，”绿萝像拎小鸡一般把那个丫鬟拎到了墨如雪面前，左右开弓，手法极快，待停下来时，那丫鬟的脸肿得不像样子了，嘴巴也张不开了。 墨如雪满意地点点头，冲绿萝挥挥手，绿萝自觉地退到一边。 容和郡主看到自己的人被打成这样，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墨如雪，你先是偷了本郡主的玉佩，现在又纵奴行凶，你这个泼妇！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个贱婢交出来，本郡主和你没完！” 她指着绿萝，朝身后的人命令道：“你们给我抓住她！” “绿萝，不用手下留情！打死了，本王妃给你担着！”墨如雪轻轻一笑，朝身后的绿萝吩咐道。 容和郡主带来的几个家丁朝绿萝围过来，还没看清楚她是怎么出手的，就全部趴下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 “没意思，奴婢身子都还没热，他们就躺下了！” 容和郡主吓得往门口退，她没想墨如雪身边的丫鬟这么能打，早知道就多带些人过来。 “你们等着，本郡主去去就回，真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丘之貉！” 墨如雪冲她举起拳头，她慌忙往大门口跑，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王妃，这些人怎么办？”绿萝指着地方躺的横七竖八几个人。 “用绳子捆起来，都扔到柴房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定夺！” 没过多久，门口的小厮来报，说长公主来到了洛王府，正在前院大厅里候着，求见王妃。 “自己没本事，遇到点事就只会找娘，真是个没断奶的孩子！那本王妃瞧瞧去。” 前院大厅里。 长公主安抚着气得只掉眼泪的容和郡主：“好了别哭了，白白地让人看笑话！” “不知长公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长公主恕罪！”墨如雪福了福身子行礼。 长公主的面色冷峻，言语讥讽：“本公主哪敢劳驾王妃迎接，你能对我家容和手下留情，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长公主这话从何说起？容和郡主什么时候来过洛王府，我怎么不知道？” 容和郡主气得站了起来：“你装什么蒜！你把我的人都打了，还扣下来了，幸好我跑的快，不然你们连我都要打！” “怎么可能是郡主的人，早上我听家丁说有几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在王府撒野，直直地往琉璃苑冲，一进来就喊打喊杀的，可吓人了！我都被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幸好后来他们被家丁给制服了，”墨如雪抚摸着胸口，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胡说八道！你当时明明就在外面！你明知道那是我的人，还让你的丫鬟把他们打伤了！” “郡主，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敢出来！而且我的丫鬟都是柔弱女子，就算会点花拳绣腿，又怎么打得过那些凶狠的男人，郡主，你想污蔑我，也找个好点理由。” “本郡主污蔑你！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人，强词夺理！” 墨如雪没有出声辩驳，抬头看了她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茶。 容和郡主气得失去理智，扑上去把她的茶杯夺下来连带着茶壶茶盘狠狠地扔了出去，一阵噼里啪啦声过后，全都摔倒地上碎了。 “容和郡主，本王妃不知道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昨晚放狗咬我，今天又说我偷东西，还说我行凶，现在又扔了皇上御赐的青瓷茶具，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墨如雪掩面而泣，缩着在前厅一角，看起来很惶恐。 长公主把容和郡主拉过来，沉着脸道：“你不是说你来找王妃聊天，王妃无缘无故要打你吗？怎么又扯到昨晚了？” “母亲，她就是个贱人，巧言令色，您忘记她这个王妃之位是怎么得来的吗？女儿早上好心地来找她聊天问一些事，她不由分说先打了女儿的下人，还要打我！” 容和郡主气愤地看着墨如雪，这个贱人真会演戏，肯定就是扮柔弱骗了洛王，洛王犹如谪仙一般，和她在一起简直是侮辱人。 虽然洛王和长公主府一直不太亲近，但是总不会为了这个贱人和他们翻脸吧！ 萧永寒快步走进来，他刚回来就听说前厅里闹翻了。 “那你说说王妃为何要打你？” 听到萧永寒的声音，容和郡主愣住，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早就提前打听到他上午不在王府，所以才来闹的。 萧永寒看到碎的满地的茶具，脸色阴沉，他走到墨如雪的身边，责怪道：“你没事吧？你就是性子太软了，太好说话了，才被别人欺负成了这样。” 性子软？容和郡主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要是性子软，那早上凶神恶煞的是谁？ “王爷，容和真的没有撒谎，洛王妃早上真的想打我！” “王妃她为何要打你？王妃最是知书达礼，温柔贤惠，本王从来没见过她撒泼使狠，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过，更别说打人了！” 墨如雪不禁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萧永寒，你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好吧？不过她听了还是很受用的。 容和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我的黄花梨昨晚吓到她了，所以她怀恨在心，今天见到我了，不由分说就想打我。” “黄花梨是谁？” “黄花梨是只狮子狗，它可聪明了，能听懂人话，还会打滚，还会……” “够了！原来昨晚是你的狗把王妃弄伤了，王妃昨晚一直都是说是自己摔伤的，从来没有说其他的，她怎么就怀恨在心了？她要是怀恨在心，第一个就应该和本王告状！” 墨如雪抬头偷瞄了萧永寒一眼，真MAN啊！原来被人护着的感觉这么好，本来这个容和郡主她打算自己来解决的。 这下好了，有人给她撑腰，她就安安稳稳地躲在后面看这个容和郡主怎么收场。 长公主看到自己女儿受委屈，心里不忍：“王爷，容和还小，你这么大声音，会吓到她的，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萧永寒指着满地的茶具残渣，冷笑着说：“敢把皇上御赐的东西摔碎，本王看她胆子一点都不小！” “我不知道这是御赐的……呜呜……” 容和郡主被吓哭了，洛王对她说话一向温和，她心目中的男子一向就是他这样的。今日如此的暴怒，她还是第一次见，本就心里委屈，他又指责她摔了御赐的东西！ “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一会儿进宫了自己去向皇上解释吧，本王可不想因为这个和皇上起什么嫌隙！” 长公主脸色不好看，沉声说：“洛王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皇上怎么可能因为一套茶具和你生嫌隙呢？” “这套茶具是皇上最喜欢的，本王成亲之时，讨要了许久，皇上才割爱。下次皇上再来，要是没有见到这套茶具，你叫本王该如何解释？”萧永寒煞有介事地说。 墨如雪在心里乐翻了天，原来洛王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告辞，我们先回宫去向皇上禀报一下，以免皇上迁怒洛王。”长公主说着就要起身带着容和郡主离开。 “等等，容和郡主来洛王府无缘无故向本王的王妃发一顿脾气，还污蔑她打人，自己发泄完了，舒坦了就走了，难道是长公主觉得本王好欺负？” 第51章：黄花梨 长公主闻言脸色彻底地黑了下来，她和这个堂弟一向很少接触，只知道他性子冷。 以往每次回京都，无论容和郡主要什么东西，他都答应，容和郡主回去了一连好几天都对他赞不绝口。 可是现在真是娶了媳妇，什么都变了，太妃向着这个女人，洛王也向着这个女人，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仗着父亲有些军功爬上了洛王的床的贱女人而已！ “容和，去向洛王妃道歉！” “母亲！我没错……” “你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长公主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容和郡主不情不愿地走到墨如雪面前：“对不起，是容和任性妄为，伤了王妃，还小鸡肚肠地来污蔑王妃，求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谅容和这一次吧！” 墨如雪笑着说：“本王妃也是你的舅母，怎么会怪你呢？早上来的那些人凶狠无比，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人，一会儿也还给你吧。” 容和吓得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本郡主不认识他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贼敢冒充我的名号，既然王妃抓住了，就任凭王妃处置，我和母亲先走了。” 容和拉着长公主赶紧离开了，玉佩没找着，还惹得一身骚。 “你说的是什么贼人？” 墨如雪走到他面前，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说：“走，我带你去看！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原来你这么会怼人啊！以后你多罩着点我哈！” “那得看王妃的表现了！”萧永寒一脸淡然地说，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墨如雪假装没听懂，一路上东拉西扯。 打开柴房的门，萧永寒定睛一看，个个都被打成了猪头，这估计回家了自己爹妈都不认识了，其中有个丫鬟的脸肿的最厉害，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是你打的？”难怪人家要来找茬！ 墨如雪理直气壮地说：“是他们先闯到我们王府来打人的好吗？难道我做的不对？” 萧永寒点点头：“嗯，本王也觉得你做的很对！下次可以打的更狠点。” “嘿嘿，谢谢王爷支持！” 那群人一听，吓得不住地磕头赔罪，墨如雪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让家丁给他们松绑，让他们都走了。 外面有小厮来传话，说太妃召墨如雪现在就进宫，要问一些事情。 萧永寒和墨如雪面面相觑，这萧永寒刚才回来也没听说宫里有什么事。 墨如雪：“没事，我去去就回。” 萧永寒点点头，他倒是不担心太妃会为难她，只是担心会不会长公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皇宫里。 墨如雪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永安殿，殿内太妃、皇上，长公主、容和郡主、贤妃都在，只是气氛有些不对。 墨如雪给太妃行礼之后，站在原地，等着太妃问话。 “洛王妃，昨晚你是不是在千秋殿的回廊里碰到了容和郡主？”太妃坐在上位，开口问道。 墨如雪：“回母妃，臣妾确实是在那里遇到了容和郡主。她带着她的狗儿在溜圈。” “它不叫狗儿，它叫黄花梨！”容和郡主气恼地纠正道，这个贱女人就是故意的。 太妃朝容和郡主投过去一记警告的眼神，容和郡主立马闭嘴，乖乖地退到旁边。 “听说你们当时起冲突了？有这回事吗？” “其实也算不上是冲突，只是那只黄花梨突然扑倒臣妾面前，臣妾受了点惊吓而已。” 她就知道肯定是又有人给她穿小鞋了，不知道长公主和容和郡主是怎么和太妃说的。 容和郡主走出来向太妃行礼，说道：“黄花梨昨晚确实冲撞了洛王妃，容和昨晚已经诚恳地道歉了。谁知道洛王妃不依不饶，辱骂了本郡主，还在冲突中偷走了母亲送给我的玉佩！” 太妃侧过头，锐利的眼睛看着墨如雪：“她说你骂了她，还偷了她的玉佩，你可承认？” 墨如雪跪在太妃面前，低着头说：“臣妾不知道为何容和郡主非要这般污蔑臣妾，上午在王府已经闹了一出了，现在回宫了还……既然郡主说我辱骂了她，那请问郡主可有人证？说我偷玉佩可有证据？” 萧永炎眼神冰冷地看着容和郡主和长公主，全程没有出声。 容和郡主站在那里底气十足地说：“当然有人证，这个宫女就是人证，她时从那里经过，我费了好大的力才找到她。” 那个宫女跪在地上：“奴婢确实听到了洛王妃骂容和郡主，辱骂的内容实在污秽不堪，怕说出来脏了太妃的耳朵。” 墨如雪侧头看着那宫女，昨晚那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这个宫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太妃气恼地说：“你伏到我耳边来说，毕竟容和郡主还未及笄，听多了不好。”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起身，俯身到太妃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妃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当真那么说？你要是敢诬陷王妃，你应该知道是怎么罪？” 那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发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愿意接受惩罚。” “你下去吧！” 墨如雪心里不安起来，这个宫女甘愿冒着杀头之罪也要帮容和郡主作伪证，就为了陷害自己吗？是为了让太妃厌恶她吧！ 太妃冷哼一声，看着墨如雪：“本宫还以为你洗心革面了，原来你只是演戏给本宫看，当真以为本宫老了，好糊弄了？” 萧永炎眉头紧锁，看着跪在地上的墨如雪，在他的印象里，成亲后的墨如雪真的没有再骄横跋扈过。 墨如雪明白现在强行辩解，只会让太妃更加愤怒，现在也别无他法，随机应变吧！ “臣妾真的没有骂过容和郡主，更没有偷过玉佩，至于那块玉佩，臣妾昨天确实见过。” 容和郡主一跃而起，指着墨如雪的鼻子说：“你还说你没偷！昨晚和你分开之后，我就发现我的玉佩丢了，今天去王府找你理论，你还想打我！简直是个恶妇，怎么配做王妃！” 萧永炎看到容和郡主小小年纪，竟然这样辱骂自己的长辈，对她的不喜又加深了一分。 “我说我见过，并没有说我偷了！容和郡主的理解能力有待提高，还请郡主把你家的黄花梨请进来，我有话和它说！”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些事和你说不明白，我要和它说！” 贤妃闻言忍不住捂嘴笑了，萧永炎的眼里也满是笑意。 长公主的脸拉得老长，凤眸一挑，嘲讽道：“洛王妃还有和畜生沟通的本事，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墨如雪赶紧把手指放在唇上，紧张地说：“长公主，千万别说畜生二字！昨晚我说了那两个字，就被容和郡主打倒在地，手都受伤了。容和郡主的黄花梨冰雪聪明，昨晚臣妾亲眼看到她和黄花梨交流的很顺畅。” “简直一派胡言！容和，你说句话啊！” 容和郡主板着小脸不回答长公主的话，谁都不能骂她的黄花梨是畜生！ “黄花梨不是畜生……” 长公主简直要被她气死了！这个没脑子的丫头，为了那个畜生敢给自己母亲脸色看！回去了就把那小畜生给摔死！ 容和郡主的侍女把黄花梨给抱了过来，它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到容和郡主身边。 墨如雪低头问道：“黄花梨，我昨晚交代你的事，你是不是忘记和容和郡主说啦？昨晚看你摇的尾巴都快断了，我还以为你听懂了呢。” 萧永炎忍不住笑出了声，咳嗽了一声掩饰过去了。 容和郡主脸上一窘：“你有事就和本郡主，你和它说，它忘记了怎么办？” 墨如雪叹息一声：“可不就是忘记了吗？昨晚和它交代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忘记了。郡主，你多给它吃点补脑的东西，不然它会越来越健忘的。没事带着它去上上学堂，让它也学点东西，对它的智力发育有好处，这么聪明的宝贝，可不能让它目不识丁！” “哈哈……”萧永炎笑出了声：“皇嫂，朕很好奇，你昨晚和它交代了什么？” “臣妾告诉它：我捡到了一个玉佩，我把它放在你的衣服夹层里，你第二天记得交给郡主，问一下是不是郡主的。它明确表示它知道了，所以我才放心地和王爷先离开了。” 容和郡主明显不相信，她把黄花梨抱起来，在它衣服的夹层一摸，果然找到了玉佩。 第52章：心生嫌隙 容和郡主看着这个玉佩，气恼地转过头来，质问墨如雪：“你昨晚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你存心戏弄我？” 萧永寒再也看不下去了，从旁边侧殿走出来，作势就要扶着墨如雪。 “你都跪了这么久了，身子会受不了的，先起来吧！” 墨如雪挣脱开他的手：“没事，臣妾的身体好，多跪一会儿没有关系的。” 萧永寒直起身，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妃，等着她发话。 太妃轻咳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你先起来吧！坐着慢慢说。” “谢母妃。” 墨如雪在萧永寒的搀扶下站起身，坐在最下首的位置。 萧永寒走到容和郡主面前：“你刚才问的问题，本王就可以回答你。昨晚本妃先出的园子，本王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她喊你，和你说拾到一个东西问是不是你的。你头也不回地说，什么贱人摸过的，本郡主不要了！” “这是不是容和郡主的原话？月色昏暗，也看不清玉佩的质地如何，王妃只以为是普通之物，就放在郡主那精贵的狮子狗身上了。” 长公主板着脸问容和郡主：“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当真这样说了？” 容和郡主怯怯地看着长公主，迟疑片刻点点头。 “长公主殿下，昨晚王妃拉着本王不让说，没想到今天容和郡主竟然变本加厉，血口喷人！本王还没找郡主算昨晚狮子狗把王妃弄伤的帐呢，不知道这下子长公主还有什么说词？” 长公主脸色一僵：“容和年纪小，不懂事！可能是因为昨晚王妃的辱骂让她失去了理智，所以一气之下才让那畜生伤了王妃。” 墨如雪坐在旁边冷眼旁观，她们实在找不到什么说辞了，又回到了原点，说她骂容和郡主。 刚才看太妃那神情就知道，来作证的丫鬟说的绝对是很恶毒的话，她现在就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丫鬟要冒着生命危险来陷害她？ 长公主离开京都多年，这边早已没有了亲信，这皇宫里真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萧永寒冷冷地说：“一个奴婢说的话怎么长公主就这么相信？本王绝对相信王妃不是那种恶毒的人，一个见到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辱骂自己的外甥女？王妃这也是第一次见到郡主，为什么要辱骂她，吃饱了撑的，故意找茬？” “可能……可能是那畜生伤了王妃，所以……”长公主结结巴巴地，不能自圆其说了。 “呵呵，那到底是狗儿先伤了王妃，还是王妃先骂了郡主？”萧永寒嘲讽地说。 长公主的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狠狠地瞪了容和郡主一眼。 墨如雪暗暗地给萧永寒竖起了大拇指，太赞了！他应该早点出来才是。 太妃脸色不佳：“容和郡主，本宫念你年幼，不予责罚你，你说实话，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继续撒谎的话，以后这京都也不用回来了！” 容和郡主都蒙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帮着那个女人说话，明明自己才是他们的亲人！ 她此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豆大的泪珠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一咬牙，坚定地说：“王妃真的骂了容和，那骂人的话，容和实在说不出口！后来黄花梨为了给我报仇就把王妃给扑倒了……” 长公主一把抱住容和郡主，心疼地抚摸她：“可怜的孩子，才十四岁，怎么受得了这种肮脏的话语！本公主也想问王妃，你和容和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这样辱骂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墨如雪，墨如雪委屈地说：“既然容和郡主非要说我骂了，那就算我骂了吧！我也很好奇我当时到底骂了什么，让容和郡主如此生气。” 萧永炎站起身：“这件事简单，李公公，你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宫女是哪一处的，把她带到御书房，朕亲自来审问。长公主和洛王妃应该不会对朕不放心吧？” “臣不敢，有皇上来审问，最好不过了，”长公主恨恨地看了墨如雪一眼，这个贱人竟敢侮辱她的女儿，容和郡主依偎在她的怀里，仿佛真是被吓着了。 墨如雪起身朝萧永炎行礼：“臣妾也没有意见。” “既然这样，那就先散了，太妃今儿也累了。” 众人依次行礼准备退出永安殿，太妃把萧永寒叫住了：“永寒，你等等，本宫要和你说几句话。” 墨如雪顿时也停住了脚步，萧永寒轻声对墨如雪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回来。” 她温顺地点点头，先离开了。 太妃站起来，走到萧永寒身边：“今天长公主和容和郡主虽然有些胡闹，但是她们有句话说的很对，不管墨如雪如何的变化，她始终是墨家的女儿。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专宠墨家女，只会助长墨旭的气焰。他这阵子一直蛰伏不动，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你再立两位侧妃吧！人呢，本宫已经选好了，除了你府上住着的那位，太常寺少卿的嫡次女也很不错。” 听到太妃这样说，萧永寒十分的反感，比上次受胁迫娶亲时更加的厌恶，这可能是皇子最大的悲哀，婚姻永远是政治的筹码。 “母妃，儿臣不会再娶任何人了，儿臣的性子母妃是了解的，如果母妃是在忌惮墨家的实力，那儿臣可以带着王妃远离朝政。” 太妃听到他这样说，气得直哆嗦，真是后悔让他娶墨如雪。 “你……竟然为了她远离朝政！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她吗？为什么你现在这么护着她？立侧妃之事，你再好好想想，你一直是个识大体的，不能在儿女感情上犯糊涂！” 萧永寒不为所动：“以前不喜欢，那是以前。母妃若是没有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太妃气恼地挥挥手：“你还真是油盐不进！走吧走吧！看看你那副样子，心都不在这儿了！。” 怡景宫里。 长公主每次回来，还是住在以前的宫殿里。 “容和，过来！母亲问你，你和洛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和母亲都不说实话，以后也别想我再帮你！” 长公主生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孩子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放肆，满口谎言，自己都在不知道她那句话是真的。 容和郡主赌气道：“昨晚洛王妃确实是对我言语不敬，还骂我的黄花梨，玉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肯定就是她昨晚偷走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现在洛王都被她给蒙骗了，处处为那个女人说话，都不理容和了。” “那个墨如雪虽然是仗着他父亲的军功才嫁给了洛王，但是你也不能太无礼了。你终究是个晚辈……” 容和郡主一听这个就炸毛了：“什么长辈晚辈的！洛王只是比我年长了五岁而已！” 长公主面色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容和，你是不是喜欢上洛王了？” 容和闻言一愣，尴尬地红了脸，随即摇摇头：“母亲，你说什么呢？你想多了，我只是单纯地为洛王鸣不平罢了。”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是这样最好，别怪我没提醒你，萧永寒也算是你的舅舅，你自己想清楚！太妃和皇上是不会允许传出什么宫廷丑闻的！” 容和郡主索性回自己屋里，把门一关，任凭长公主在门外絮絮叨叨。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都在想些什么，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非要想那么复杂！ 御书房。 李公公急忙来到萧永炎跟前回报：“奴才去查了，那个宫女是御膳房打杂的，奴才去晚了，那丫头一个时辰前去打水的时候，掉到水井里淹死了。” “淹死了？这么巧？” “奴才去看了，那身上还有点热气，确实是刚死没有多久，身上也没有别的伤，让太医检验过，确实是溺水而亡。” 萧永炎抬头看着远处，平静地说：“查与不查，没什么区别，这个罪名洛王妃都得担着。朕也几乎要忘记她是墨旭的女儿了，就算她再优秀也是枉然啊！” 李公公皱眉问：“那洛王那里怎么交代？洛王现在似乎很在意王妃。” “把他晾着吧！只要他不来问，也不用刻意去告诉他什么。洛王一直性子冷淡，现在对墨如雪这么在乎，还真是出乎了朕的意料之外。” “以奴才这些日子的观察，洛王妃确实变化太大了，不得不让人有所怀疑。王爷心思缜密，如果王妃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王爷不可能任由她胡来。” “但愿如此吧！” 第53章：我心悦你已久 这几日王府别院里特别安静，楚楚自从上次回来就没有出过门。 楚楚失魂落魄地坐在窗前，院子的花木也懒得打理，任凭园丁们随意修剪。 梅香来报，说容和郡主求见。 楚楚愣住了，她并不认识容和郡主，现在住在洛王府，和以前的认识的人完全失去了联系，怎么还会有人想见她？ 既然是郡主，那应该是认识萧永寒的，楚楚让梅香带她进来。 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带着倨傲的神情站在楚楚面前，身后还跟着四五个随从。 “你就洛王心仪的那位姑娘吗？” 容和郡主开门见山地问题，让楚楚顿时警惕起来。 “民女好像并不认识郡主，所以不放便回答这个问题。” 容和郡主也不客气，直接坐下来对着那些随从们说：“你们都退下。” “是，”那些丫鬟随从都退到了门外。 楚楚实在摸不透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郡主到底要干什么，她也不主动开口，静静地等着对方先说话。 容和郡主站起身打量了一个楚楚的房间，笑着说：“不错，这房间相当雅致，和你的名字倒是相配。楚楚姑娘住在王府这么久，王爷怎么还没给你一个名分？” 楚楚浅浅一笑：“郡主误会了，王爷只是可怜民女无处可去，才收留民女。” “你别和本郡主打哑谜了，我什么都知道。你和墨如雪之间的那点事，我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太妃已经下令让洛王爷纳侧妃了，是必须纳的那种，你知道吗？” “那是王爷的事，和民女没有关系。” “看来你对本郡主的防备心很重，无妨。本郡主就是看墨如雪不顺眼，所以来看看和我一样不喜欢她的人是什么样的。你以后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不过我在京都不会呆太久，再过十来天就要回封城了。” 楚楚看着眼前的这个郡主，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亦或是墨如雪派来捉弄她的。她静默在一旁，全程冷冰冰的。 容和郡主自觉得无趣，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她还以为是一个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是一个柔弱到的不敢说话的小女子，这样的人和墨如雪斗，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旁边的丫鬟开口道：“郡主，听说这个王爷以前为了这个姑娘对王妃可凶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王爷渐渐地对她冷淡了，上次她还寻死呢！” “还能是为什么，王爷喜新厌旧呗！看她一副怂样，怎么斗得过墨如雪，估计她以后还得去寻死！”容和郡主冷笑一声说。 萧永寒回到王府，听说容和郡主又来过了，他赶紧往琉璃苑走。 墨如雪正在练习小楷，她现在的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笑着收起最后一笔，看以后谁还敢说她写的丑！ “今日下午可有人来过？”萧永寒走过去问道。 墨如雪摇摇头：“没有啊，没人来啊。怎么了？” 萧永寒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你在写什么？” “你看！”墨如雪骄傲地摊在桌子上让他看。 “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 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不错，不知王妃这诗中所写的是何种花？” 萧永寒又在心里吟诵了一遍，颇有深意地看着墨如雪，联想到今日太妃的那些话，不禁心里有些感慨。 墨如雪撇撇嘴：“你都不猜一下吗？秋天院子里不就那几种吗？” 萧永寒朝门外望去，思索了一下：“紫薇花吧！” “你太聪明了，一猜就中！呵呵…对了，今天母妃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和我有关系？算了，当我没问，有些事确实不好让我知道。” 墨如雪随即释然，她今天明显地感觉到了太妃对她态度的变化，背着墨旭嫡女的身份，只怕是不容易让他们彻底放心。 她冲着萧永寒露齿一笑，坐下来继续写。 萧永寒站在她身后：“母妃又提起纳妾之事，我已经回绝了！” “啊！？其实你真的该纳妾的，我真的不介意，要不今晚你就把楚楚收了吧？虽然你身体有点问题，但是她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墨如雪今天说这话时，怎么感觉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难道自己也动心了？ 她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完了，完了！看来以后要离他远点。 再次听到她这样说，萧永寒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情，眼里透露出一丝哀伤，沙哑着嗓子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你明知道……” 墨如雪看到他这样简直心都要化了，真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心里满满的愧疚感，逃避着他的眼睛，低下头，狠下心点了点：“臣妾真的是这样想的，三妻四妾很正常……” 萧永寒摔门而出，快步走了出去。竹剑刚回来，向他行礼，他像没看见一般，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 回到听雨轩。 萧永寒把自己关在屋里，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厌恶他，想尽办法要从他身边离开，上次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名誉来换和离书。 七月公子就是她，她根本没有心上人，她只是单纯的想离开他罢了。 曾几何时，他也讨厌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萧永寒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门外传来楚楚和竹剑说话的声音。 “竹剑大人，麻烦你通报一下，我和王爷说几句话就走，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楚楚姑娘，王爷吩咐了谁都不见。您请回吧！要不明天再来？” 萧永寒默不作声，跟没听见一样。 “楚楚姑娘也在啊。竹剑，你们王爷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额…王爷说谁都……” “竹剑，让王妃进来！” 过了片刻，墨如雪推门进来，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地上空了两个酒坛。 墨如雪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啊？别喝了！如果是因为我今天的话让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萧永寒脸色绯红，头脑却还很清醒：“本王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只需要点点头，她就可以自由了，可是她为什么会有负罪感？ “不是……我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你和楚楚才是天生一对……” 萧永寒忽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我心悦你已久，怪我没有和你说。我和楚楚真的从来没有过越矩的行为。你不是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正好，这也是我的愿望。” “如雪，你可答应我？” 墨如雪这下子彻底的傻了，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倒是想答应来着，就怕有人不同意，唉，作者君也没说给女配安排的CP是谁，恶毒女配不配有爱情，里男主后来直接把她毁容了丢到了勾栏院里，简直太恐怖了！ “你先放手，我考虑一下好不好？” 墨如雪七手八脚地想扒拉开他的魔爪，谁知道他直接扑上来了，无奈之下她一个手刀朝他颈后劈去，萧永寒顿时瘫软地趴在她身上。 “好重啊！怎么这么重？” 她费了很大劲，终于把他掀到旁边，把他安置在桌上，拍拍手直接朝门外走。 门吱呀一声开了，墨如雪对着竹剑说：“王爷好像睡着了，你进去看看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墨如雪赶紧跑回了琉璃苑，一颗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西凤茶楼。 一间高雅的包厢内，一个头戴幕篱的男子，坐在里间，他对面坐着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十分凶狠的男人。 店小二端来一壶上好的西湖龙井，笑眯眯地给他们二位倒上。 “你们二位今天来得可真是巧，本店今儿个请了全京都最有名的余快嘴来说书，你们二位可有耳福了，那个余快嘴啊……” “怎么那么多话，没事快滚出去！”那个刀疤脸不耐烦地吼道。 “是是，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这就滚！” 店小二忙不迭地拿着盘子离开了，走之前特意又看了一眼，然后把门关上了。 刀疤脸冲着那戴幕篱的男子恭敬地说：“主子，您上次让属下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这次送往西域的粮食大部分是一个名叫七月公子的商人提供的。” “那七月公子是何人，查清楚了吗？”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从粮食的事解决之后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他是全福粮店的老板，属下一定想办法逼他现身。” 那幕篱下的男子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不准伤他性命，我要活的。” “是，属下遵命。” 二人没坐多大会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包厢，到了楼下分道扬镳。 第54章：寻衅滋事 全福粮店。 欧阳询正在后面房间里核对账目，虽然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亲自来做了，但是每个月的账目，他必须要自己亲自核对一遍。 粮店的掌柜进来请示：“大当家的，外面来了一个客人**了五千石小麦，他指名要您亲自去谈，您看？” “不是说了，这些事你自己做主就好，刘掌柜也是做这一行多年的老人了，这点事应该难不倒你，”欧阳询抬起头看着他说。 刘掌柜点点头，笑着出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他又进来了，为难地说：“他非要见您，如果您不出去的话，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 “那好吧，我出去看看。” 欧阳询走了出去，看到一个满脸戾气，脸上有一道明显刀疤的男子坐在柜台边，怎么看都不像生意人。 “这位仁兄怎么称呼？鄙人就是这粮店的大当家，您要五千石小麦？” 那个刀疤脸蛮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你们店里有没有？” 欧阳询陪着笑脸回答道：“有的，请兄台往这边移步。” 那个刀疤脸站起身和欧阳询并排而行，欧阳询给刘掌柜一个眼神，刘掌柜立刻心领神会，做生意这么些年，什么人是什么样的，一眼就能瞧出来。 刘掌柜看到他们往后面仓库走，他慢慢外门外退去. 刘掌柜刚走到门外就被三个大汉给围了起来，麻利地把他打晕了，嘴里塞上破布，装进了麻袋里。 欧阳询和那个刀疤脸一直走到后面的仓库，指着前面的一个仓库笑着说：“您请随便看，价格好商量。” 他频频回头往通道那里张望，刘掌柜怎么还没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刘掌柜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欧阳询心里一沉，这伙人真的来者不善。 那伙人中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大胡子开口道：“大哥，这小子还真想派人出去通风报信，已经被小弟给拿下了。” 那个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欧阳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做生意的诚意？”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就是有点事让刘掌柜去办一下而已，您看这小麦怎么样？” “哼！都是些什么东西，都发霉了，还敢拿出来卖！”那刀疤脸一扬手，小麦洒了一地：“你这样的奸商，老子今天就要为民除害！”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开始动手，店小二吓得胆战心惊，缩在角落里。不敢靠前。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欧阳询身上，打了一顿之后把他给绑了，众人推推搡搡地把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大街上，过路的人看到欧阳询被绑着，还被打的鼻青脸肿，纷纷驻足观看，看到绑他的那几个人凶狠的样子，也不敢多问。 那个刀疤脸一拱手：“各位老少爷们儿，这个无良奸商品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仓库的粮食里掺杂石假，以次充好，把发霉的粮食当成好粮食卖给我，幸亏被我发现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众人一听纷纷议论开来，早就有那些眼红全福粮店生意的，趁机落井下石。 “我早就说他们做生意不规矩，你们还不信？这下被人抓个现行了吧？” 也有那反对的声音：“不可能吧，欧阳当家的前阵子还赈灾了，还出钱办慈安堂了，给那些流民施舍米粥，怎么没听说粮食里有石头？平常买的粮食也没什么问题啊？” “沽名钓誉而已，你还当真啊！为富不仁，说的就是这种人！谁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专门把好的卖给你！” “你这个人是眼红人家生意好吧！你怎么不想想，你刚开店的时候，人家帮了你多少忙，真是没良心！” 有一个穿着朴素布衣的老妪挤进来，看到被打的欧阳询，顿时痛哭流涕，扑倒那群人身边：“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我儿子！” 欧阳询听到母亲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他的眼睛肿得像鸡蛋一样，勉强睁开一条缝。 “娘，你怎么来了？你快回去，我没事，你快点走……” 欧阳大娘扑倒那个刀疤脸的上身，拉扯他的衣服：“从哪里来的二流子，胡乱冤枉我儿子，老娘和你拼了！” 那个刀疤脸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老不死的东西！你儿子做了坏事，还不让人说了，滚！再不滚的话，连你一起打！” 这一推搡，欧阳大娘摔的不轻，当时就坐在地上起不来了：“你们这群杀千刀，诬赖的我儿子，还想杀了我老婆子！老婆子今天和你们拼了！” 说完还想挣扎着起来，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了。 “娘，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到家等我，儿子一会就回来，”欧阳询急的不行,他双手被两个大汉牢牢地束缚着，动弹不得。 “你们的目标是我，不要再伤害我娘了。既然说我为富不仁，为什么不带我去报官！你们存了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欧阳询转头看着围观的众人，向众人作揖道，：“各位大叔大婶，都是乡里乡亲的，麻烦你们把我娘带走行不行，我求各位了！” 有那些和他相熟的，壮着胆子把欧阳大娘扶起来，劝慰道：“欧阳大当家的什么风浪没见过，没事的，我们已经报官了，一会官兵就要来了。” 那个刀疤脸一看闹的差不多了，对着手下一挥手，大喝一声：“走，把他带走！” 欧阳大娘激动地说：“你们想把我儿子带哪儿去？你们这群土匪！” “老家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带他去衙门，你们不是报官了吗？正好，我也去会会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哼！” 那刀疤脸一把推开欧阳大娘，带着一群喽啰往府衙的方向走，快到府衙的时候，突然转了方向，往一条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有那好事之徒一直跟着他们，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跑回来：“那群人没有把他带到衙门，不知道把人带哪儿去了！” 欧阳大娘一听，当时就吓得晕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她抬到店里的床铺上，连忙请大夫来看。 店小二从里面哆哆嗦嗦地走出来，颤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这是那群人临走时，塞到小的手上的，有没有哪位识字的先生，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其中有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走出来，接过那张纸念起来：“若要救欧阳询，必须七月公子亲自来芙蓉阁。” “七月公子？” “这叫小人去哪里找七月公子，小人都没见过七月公子，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店小二哭丧着脸。 “不是听说七月公子也是福满楼的老板吗，要不你去福满楼问问？” “哎呀，我看还是先报官，和官府先说一声。” 店小二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角落里传出一声呻/吟，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有人走上前，把麻袋打开一看是刘掌柜，众人赶紧把他从麻袋里扶出来。 刘掌柜一听说欧阳询被绑走了，懊恼地一拍大腿，他就知道坏事了，今天这事对方肯定是早有预谋的。 那落井下石的人看这情况不对，赶紧想溜走，被别人拦下来了。 “你刚才一个劲儿帮那群人说话，你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那人吓得赶紧摆手，谁知道他们是一群土匪的，要是知道是话，他说什么也不会开口了。 “我不认识他们，天地良心！我刚才……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是小人犯了癔症，所以胡言乱语，诸位别把小人刚才的话放在心上，求求各位了！” 刚才扶住欧阳大娘的那人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冷哼一声：“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今儿别人能饶你，我不能饶你！” 随即一拳打的那人找不着北，那人被打了也不敢还手，捂着鼻子也不敢大喘气，弓着腰，颤声道：“这下……我可以离开了吧？” “滚！没尿性的东西！” “我滚，我滚，”那人赶忙点头，弓着身子离开了 刘掌柜坐着歇了一会儿，急匆匆地往福满楼的方向走去。 第54章：接头暗号 刘掌柜一到福满楼就赶紧把朱掌柜拉到角落，把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还把那张纸拿给他看了。 “朱掌柜，你知不知道七月公子住在哪里？我刚来粮店不久，根本就没见过七月公子啊。” 朱掌柜略一深思：“你先回去，把信先留下，我想办法和七月公子联系一下。” “嗯，一定要快点，那伙贼人心狠手辣，怕去迟了欧阳大当家的会有生命危险。” 刘掌柜满面愁容地先离开了，没想到他刚来第三天就遇到这种事，真是晦气。 朱掌柜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食盒交给店小二：“你带上红烧狮子头去洛王府送给洛王妃，这是洛王妃点名要的菜，一定要亲手交到洛王妃的手上，快点去吧！” “哎，好勒，小的马上就去。” 店小二欢快地接下来，飞奔出去了。 到了洛王府的门口，门口的家丁死活不让进去。 “你把东西给我们就行了，洛王妃是你能见的吗？里面是内宅，外男不能进去。” 店小二为难地说：“我们掌柜特意交代了让小人亲手把菜交到洛王妃的手上，这菜的吃法有讲究，小人得和洛王妃说明白啊。” “什么菜啊，这么麻烦！” 那个家丁说着就想去掀开食盒的盖子：“谁知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万一想谋害王妃呢？” “这真的是菜，是王妃亲自点的，小的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谎啊！这菜不能掀开，一掀开就变味儿了，要是王妃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待不起，”店小二陪着笑，把食盒盖子压着。 另一个家丁说：“他是福满楼的伙计，我认识他。要不去把绿萝叫出来，让她带他进去，耽误了王妃用膳，我们也担待不起。” 那个家丁一听绿萝的名字，老老实实地点头了，这个丫头的名声已经在王府传开了，她能独挑十几个侍卫，武力值太强了。 “那你在这里等会，我去叫绿萝姑娘。” 店小二笑着频频点头。 不一会儿绿萝来了，绿萝打量了一眼店小二，开口道：“就是你要给王妃送菜？那你跟我走吧！” 穿过几道门，来到了琉璃苑。 绿萝：“你先到这里等着，我先去禀报一声。” 店小二停住了脚步，站在院子里等着。 墨如雪正百无聊赖地逗小豆子玩，绿萝站在旁边：“王妃，福满楼的小二给您送了一道菜，说是您亲自点的，要不要让他进来？” 墨如雪闻言一愣，这是他们的接头暗号，如果出现紧急情况要联系她的话，就让人来送菜，每种菜代表不同的情况等级。 “是有这回事，上次和他们说过四五天送来，没想到那掌柜记性这么好，准时送来了，让送菜的进来吧！” 店小二点头哈腰，把食盒里的红烧狮子头端了出来。 墨如雪对绿萝吩咐道：“绿萝，去给我拿副碗筷，我现在就要吃。” 绿萝应声退下。 墨如雪看到她走出去了，才向店小二开口道：“你们掌柜的可有交代什么话？” 不是她不信任绿萝，实在她太耿直了，一点心眼都没有。 店小二深思半晌，皱着眉头说：“没有，掌柜的就是让小的亲手把菜交到王妃的手上。” 墨如雪笑着拿出一个银裸子放在桌子上：“这是赏你的，拿去吧！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店小二把银裸子捏在手心里，千恩万谢，笑眯眯地离开了。 等绿萝拿来碗筷，发现王妃不知道去哪里了，桌子上的红烧狮子头一口还没动，她把盖子盖上。 “夏荷，你看到王妃了吗？刚才还在屋里，这一会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夏荷正在院子里做针线，不甚在意地说：“我没注意，可能是去找王爷了吧，最近王爷经常找王妃过去说话，没准这会又过去了。” 绿萝也没多想，她坐在夏荷旁边看她刺绣，不一会儿，墨如雪穿着男装从屋里出来。 绿萝顿时蒙了：“王妃，你不是要吃红烧狮子头吗？怎么这身打扮…” “那个红烧狮子头不新鲜了，我又不想吃了，你们吃吧！我出去转转，你们不用跟着，别告诉王爷我出去了！” 墨如雪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来到了福满楼，她径直走到柜台旁边，和朱掌柜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后面的屋子里。 “出了什么事？” 朱掌柜把那封信拿给墨如雪看，担忧地说：“欧阳询生死未卜，王妃要不要动用王府的关系来找找？不能让王妃再冒险了，反正那贼人也没见过七月公子，要不找人假扮一下？” 上次王妃在福满楼被绑架的事，朱掌柜也后怕，当时他应该拼命阻止才对，至少能拖延时间。 墨如雪想到自己和萧永寒的关系，还是作罢了。 这些人明摆着是冲着她而来，可是她从来没有露过面，究竟是什么人要见她？ “你帮我找两个武艺高强一点的侍卫，我去会会这些人，这些人既然找上门了，肯定对七月公子有所了解，现在朝廷重农轻商，报官了也不见得有用。” 想到这里，墨如雪就生气，她是说让萧永炎重视农业，结果他是重视了！ 农业是开始发展了，商业被打击的更厉害了，对商人的作奸犯科惩罚的很严厉，商人受到了不法伤害，官府也爱答不理的。 朱掌柜叹了一口气，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朱掌柜带着两个精壮的打手进来了。 墨如雪隔着帷帽的帘子打量了他们一眼。 “朱掌柜，这信里提到的芙蓉苑，在哪里？” 朱掌柜尴尬地解释道：“芙蓉苑是翠红楼的头牌倾城姑娘的住所……” 洛王府听雨轩。 萧永寒一整天都板着脸，昨晚墨如雪竟敢把他打晕，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竹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们安插在西凤楼的探子来报，昨日看到两个人在西凤楼接头，怀疑是谟赫国的人。” “既然是怀疑，那你就去查！整天就只是怀疑，怀疑！你们是想让本王亲自去查？” 感受到萧永寒射过来的凌冽眼神，竹剑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属下马上去查！” 听雨轩院子外。 竹剑碰到了一脸焦急的绿萝。 “王爷在不在里面？” “在倒是在，只是他心情不好。” “那可怎么办？王妃出去了一下午都没有回来，这都快天黑了……” 一阵怒喝声响起：“什么？你们是怎么侍候主子的？主子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绿萝一看到萧永寒出来了，吓得跪倒在地：“王妃不让奴婢跟着……” “她不让你跟，你不会偷偷跟着？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院子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绿萝从来到王府，第一次看到萧永寒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头说：“奴婢说什么也会把王妃找回来的！” 萧永寒走进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快步往外走去，绿萝和竹剑赶紧跟上去。 第55章：芙蓉阁 翠红楼。 上次墨如雪没机会进去，今天好了，他们专门约在这里碰头。 外面披红挂彩，里面装修的金碧辉煌，因为天还没黑，外面大厅里还没有几个人，只有两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有人进来了，站起来应付几句。 一个老鸨模样，年纪约三四十岁的女子夸张地笑着迎面走来：“几位客官来的早啊，这会儿姑娘们还没有梳妆好，公子你要不先坐会？” “我们找人，芙蓉阁在哪里？我们和别人约好了。” 墨如雪看她抹了二斤白面的脸，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这个老鸨再笑一下，脸上**会龟裂掉下来。 “哦，原来是武公子的朋友啊！呵呵…烟儿，带这几位公子去芙蓉阁。” 从旁边的位置上站起来一位化着颧骨妆的女子，两个颧骨涂胭脂涂的重了些，像冻伤了一般。 烟儿扭动着腰肢走到墨如雪面前，笑着说：“这位公子，这边请！” 她带着他们绕到外面，庭院里小桥流水，亭台院落，常青的绿植郁郁葱葱。 再往前走，穿过一道拱门，是几条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它们的风格也有明显的差异，有的一片灯火辉煌，有的确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烟儿一路上没话找话和墨如雪聊天。看着墨如雪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公子，其实奴家也很不错的，公子下次来能不能点一下烟儿？烟儿在翠红楼好几个月，都没有挣到几个铜板，家里还等着米下锅呢。” 她故作哀伤地掩面而泣，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墨如雪一眼，看她像没听见一样，不免有些懊恼。 眼看就快到芙蓉阁了，她使劲儿拧了一把大腿，顿时泪如泉涌，哭着就要往墨如雪身上靠。 墨如雪没反应过来，堪堪地抱住了她，她看到了帷帽下那俊美的容颜，顿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了。 “公子，你好俊啊……” 墨如雪正在看周围的环境，没防备这女子如此热情，再听到她说的话，脸上一红，手一松，烟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哎呀，公子，你摔疼奴家了……”那女子嗲声嗲气地说，伸出一只手，希望墨如雪把她扶起来。 墨如雪一听这声音立马鸡皮疙瘩掉满地，她急忙退避三舍，不悦地说：“姑娘，我们真的有急事，你快点带我们过去吧！” 后面的一个侍卫站出来：“公子，属下知道路，属下带您过去吧！” “嗯，走吧！” 墨如雪没有理会地上娇嗔的女子，和侍卫并行往前走。 没走多久，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铮铮的琴声从里面传出来，房间门口的匾额上写着“芙蓉阁”。 不愧是花魁住的地方，还有专门的阁楼。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彪形大汉在门口：“恭迎七月公子，我们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墨如雪刚抬脚准备进去，那人把她的侍卫都拦住了：“主子说了，只见七月公子一人。” 墨如雪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到外面等着吧！” 开门第一眼看到了就是一张红木茶几，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妙龄女子坐在旁边抚琴。 女子身后有一面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画着百鸟朝凤图。 一个戴着幕篱的男人坐在茶几旁边：“七月公子，久仰大名！” 墨如雪觉得这么个人的声音很熟悉，肯定是她认识的人，会是谁呢？ “七月公子来到这里还戴着帷帽，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点？” 墨如雪刻意压低声音反驳道：“这位公子，你不是也戴着幕篱吗？既然都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谁也别说谁！” 那个男人笑着说：“看来七月公子是不想让欧阳询回去了，我可以戴，你不可以！” 墨如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人万一是个她认识的，帷帽摘了，她就危险了。 忽然摸到怀里的一瓶祛疤的药膏，这个药膏是涂上去是草绿色的，满脸涂的话，是熟人肯定也认不出她来。 “要我摘到帷帽也可以，不过我先申明，因为我最近在出水痘，一会万一吓着公子，可别怪我。大夫交代了不能见风，听说公子盛情邀请，所以就冒险出来了。” 戴着幕篱的男子闻言明显顿了一下，随即释怀，笑着说：“我小时候正好出过水痘，不怕被传染。” 墨如雪把药膏藏在衣袖里，解开帷帽的时候快速拧开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一把，猛地把帷帽揭开，凑到他面前，他一看到眼前亮绿的脸，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公子，你可看清了？” 那弹琴的姑娘惊恐地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她，真是水痘的话，传染给她了，可麻烦了！ 墨如雪转过身冲着屋里的几个人转了一圈：“都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了的话，我就把丝巾和帷帽戴上了，传染给各位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好，对吧？” 那个戴着幕篱的男子不耐烦地开口道：“戴上吧，戴上吧！” 墨如雪把帷帽戴好之后，端坐下来，看着对方说：“来了这么半天，还不知道公子贵姓。” “姓武，我这次把七月公子请到这里是想谈一笔生意，无奈那个欧阳询太不懂规矩了，所以本公子就小惩大诫，让他面壁自省一番。” 墨如雪在心里冷笑，真是说的冠冕堂皇，但是这声音是越听越熟悉，怎么这么像谟赫国的代多的声音呢？没听说他回来了啊？ “什么生意，武公子但说无妨。” “帮我筹集一万石粮食，以七月公子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什么时候筹齐了，我什么时候放人。不要想着去报官，官府根本奈何不了我，”他自信满满地说。 墨如雪笑着说：“武公子，你一定是刚来燕国，在下先前已经把库里的粮食都卖给官府了，实在是没有余粮了。” 武公子把酒杯一杯，轻笑一声：“那就让欧阳询帮我办吧，他什么时候帮我办好了，我什么时候放他回家。” 墨如雪的心一沉，这个人当真无耻的很，以欧阳询的性命相要挟，就算真答应了他，他也未必会讲信用。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他再说吧！ “欧阳询一介书生实在经不起折腾，虽然我仓库里没有余粮，但是我一定想办法凑齐，我要先确保欧阳询是否安全。” 武公子拍拍手，有两个人押着欧阳询出来了，欧阳询的嘴里塞着一块布，一看墨如雪就呜呜地叫，不停地摇头。 墨如雪走到他面前，轻声说：“欧阳兄受苦了，我一定把你救出去！” 听到他这样说，欧阳询的头摇的更厉害了，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武公子一挥手：“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好吃好喝伺候着，千万不可怠慢欧阳公子。” “怎么样，人也看了，没问题吧？我劝七月兄早点去筹，欧阳询也能早点回家。” 墨如雪慢慢悠悠地坐下来：“急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芙蓉阁，这么快就走，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哦，呵呵……倾城，过来陪七月兄喝一杯！”武公子立刻会意，冲着倾城吩咐道。 那名弹琴的女子不情愿地走过来，给墨如雪满满地斟上一杯，双手递给她，娇滴滴地说：“七月公子，请！” 墨如雪一把拉住她的手，捏在手里欣赏：“好一双葱管似的玉手，武公子真是艳福不浅，能有此等美人相伴。” “一个卖艺的婊/子罢了，如果七月兄喜欢就送给七月兄了。” 倾城一听他竟然这样轻贱她，登时脸色煞白，红唇轻启：“武公子，你……怎么可以把奴家随便送给别人……” “怎么不可以，你以为你是谁！说好听点是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其实不过是一个妓女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 墨如雪听到这里，明白二人关系匪浅，或许可以从这个女子这里突破。 “在下不知道这位姑娘心悦公子，君子不夺人所好，得罪了！” 武公子开口：“这等货色的女子还不是谁有钱就跟谁，今儿我做主了，七月兄今晚就留宿在芙蓉阁吧！” 第56章：打草惊蛇 武公子让侍从准备酒宴，又喊了两个美貌的女子相伴，席间，墨如雪假借着出水痘不能喝酒，喝的茶水。 武公子看了一眼倾城,命令道：“去给七月兄敬酒，今日你也太不懂规矩了。” 倾城面有戚色，唯唯诺诺地走到墨如雪身边，端起酒杯：“七月公子，敬仰大名，奴家敬您一杯。” “姑娘随意，不用勉强，像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姑娘皱眉的样子也如此动人。” 倾城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低着头坐在墨如雪身边。 旁边的两个女子围坐在武公子旁边，左拥右抱，极是亲热。 “公子，奴家给您倒酒，呵呵……” “公子，奴家一会给您唱支曲儿好不好？” 武公子但笑不语，对二人不冷不热。 其中一个女子站起身去拿酒壶的时候，不小心把武公子的幕篱给拽掉了，武公子赶紧扶正戴上，一脚踹开那个女子，那女子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顾着嘤嘤哭泣。 虽然刚才幕篱掉下来的瞬间电光火石一般短，墨如雪还是认出来了，他就是代多，他悄悄潜回了京都，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还是先把欧阳询救出去再说，救出去了再慢慢查这个代多。 “武公子，你们喝得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走了？” 代多露出了然的笑容：“是差不多了，银虎，我们走吧，别打扰七月公子的春宵。” 代多带着随从离开了，墨如雪走到倾城的面前，右手挑起她的下巴，轻浮地说，：“还真是个美人！可惜遇人不淑！” 倾城倔强地别过头，她不想看到帷帽那张恶心的脸。 墨如雪拿出一把虎啸匕首，拿在手里把玩：“你给西域人卖命，可有想过你的下场？” 倾城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是西域人？你认识他？” “我认不认识他不关你的事，你马上就小命不保了，还有闲心操心别人！他对你也不过如此，你身为燕国人竟然为自己的敌人卖命，你不觉得羞耻吗？我问你他们到底把欧阳询关在哪里？” “哼！你说他有目的，你不是也一样！都是负情薄幸，我不知道他们把他关在哪里！” 墨如雪真是很难理解古代女人的想法，她怎么就负情薄幸了，民族大义在她们心里抵不过儿女私情！ “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磨，快点告诉我，欧阳询关在哪里，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倾城作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杀了我，我也不会出卖他的！” 墨如雪气得要吐血，她真想把她脑袋掰开看看，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要粮食，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他要囤积兵力，攻打燕国，你难道忍心看到自己的国家被荼毒？”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懂什么国仇家恨，我只想有个男人可以依靠，你不要和我说那么多了，我不会出卖他的！” 墨如雪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一包粉末往她脸上洒。 “啊！这是什么？”倾城的眼睛辣得睁不开。 “这是毁容粉啊，你成了个丑八怪，看他还会不会要你！这个药可是有时效的，我这里有解药，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 倾城跌跌撞撞地走到铜镜前，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吓得大叫一声，这镜子里满脸脓包的女子丑的像癞蛤蟆一般。 她惊恐地捂住脸：“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墨如雪笑着说：“再磨蹭下去，你这个脸以后都只能这样了，永远恢复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你……呜呜……”倾城伤心地哭了起来，就这个样子别说武公子了，就是寻常男子看到她都会吓坏的。 她哭了一会沮丧着开口：“他们把他关在翠红楼后面的地牢里……” “带我过去！” “那里有人把守，你一人是救不来的。” 墨如雪差点忘记外面还有两个人了，开门一看，二人还笔直地站在院子里。 "快点带我过去，不然你的脸没救了！" 倾城把脸上围着纱巾，带着他们往后院走去，从芙蓉阁的转角处走出两个人，正是代多和银虎。 “主子，他们去地牢了，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哼！走，我们也去看看，这七月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墨如雪他们一路上遇到人盘问，都被倾城用借口打发了。 到了地牢，这里到处都是女子哭泣的声音，哭的墨如雪毛骨悚然。 “你们这里是黑店啊？强买强卖！” 倾城轻声说：“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女子，卖到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如果不走这条路就只有死！” 走到了关欧阳询的那间牢房。 倾城拿着从看门人那里骗来的钥匙，打开牢房的门，墨如雪赶紧进去，从侍卫手里拿过一件外衣递给欧阳询：“先别说话，赶紧把这个穿上。” “七月公子这是急着要去哪儿啊？” 代多的声音传来，墨如雪警惕地转过身来，看着代多。倾城赶紧转过头，面向墙壁，不敢让他看她的脸。 “哪儿也不去，我就是来看看欧阳兄在这里生活的这么样？” 代多走到墨如雪的面前，笑着说：“七月公子还真是关心下属，怎么样，我招呼的还周到吧？” 他又走到倾城的面前，“啪”地扇了她一耳光：“让你好好伺候七月公子，你把他伺候到牢房里来了！不能把七月公子服侍好，要你还有什么用！” 倾城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武公子，倾城只是个弱女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时间也不早了，倾城，我们回去歇息吧！武公子，你也早点休息。” 墨如雪拉着倾城起来，两个人往回走。 代看了一眼欧阳询，对银虎吩咐道：“银虎，等到丑时把人转移出去。” “是，属下遵命。” 墨如雪回到芙蓉阁，坐在那里，面色凝重，这下子打草惊蛇了，恐怕他们会把人转走。 倾城走到墨如雪面前，气愤地伸出手：“把解药给我，我已经帮你了！” “麻烦你去照照镜子，要什么解药啊，一边呆着去！”墨如雪烦躁地冲她说。 倾城走到镜子那里一看，自己的脸又好了，顿时欣喜若狂。 “其实武公子也是好人，你误会他了，他买粮食只是为了百姓不饿肚子，你看他把欧阳公子关着，并没有对他怎么样。” 墨如雪看她脸一好，又开始给代多说好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闭嘴！吵死了！” “七月公子，虽然你不是坏人，但是也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坏人，今天武公子对你全程以礼相待，奴家可是看在眼里的。” 墨如雪真被她烦死了，她把她的嘴巴里塞了一双臭袜子，把她用绳子捆起来扔到墙角。 “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本公子没空听你废话！” 墨如雪在芙蓉阁坐了一会，等到快子时的时候，进到内室换上倾城的衣服，蒙着面纱，带着两个侍卫往地牢里去。 谁知道刚出了芙蓉阁的门，就被老鸨给叫住了，她只好停住了脚步，硬着头皮转过身。 “倾城啊，妈妈知道你今晚有贵客，可是有一个公子非要见你一面不可，出的酬金也很高，你看你……” 墨如雪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像是在乎那点钱的人吗？ “倾城，你的声音怎么变了？”老鸨疑惑地问。 “刚才唱曲唱累了，这不出来透透气吗。” “里面的那位是不是睡着了？你就和妈妈去看看，妈妈保证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墨如雪手里的拳头捏了放，放了捏，几度想把这个老鸨打晕，看着从外面进来了很多富家公子，拉着几个姑娘在院子里吟诗作赋，再呆在这里恐怕会引起怀疑，她只好答应了。 第57章：我要去告密 墨如雪在半路上一个手刀把这个老女人给劈晕了，让侍卫给拖进了草丛里掩盖起来。 她在地牢门口仔细观望了一阵，门口的守卫加强了，恐怕不容易得手。 过了一会儿，银虎来了，对着那两个守卫的人说：“一会儿把那个男的带出来，主子要把他关到别处。” 墨如雪对那两个侍卫说：“你们赶紧回去找朱掌柜，多召集一些人来，我到这里盯着。” 那两个人离开后，墨如雪躲在角落里盯着牢房门口，确信这个翠红楼就是代多的一个情报据点。 忽然有人搂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出拳反击，一拳打在那个人腹部。 “你不是倾城，你到底是谁？” 来人正是代多，他盯着墨如雪：“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倾城，你有什么目的？” 代多的身后出现了十几个打手，墨如雪手心里全是汗，这下人没救着，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她看着这堵墙，大概有两米高，爬是爬不上去了，前面的侧门没有关，从这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应该可以逃走。 “呵呵，我走错路了，我没什么目的，也没想冒充谁，这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 代多明显不相信，绕道她的身后，这身形很像一个人…… 就是现在，墨如雪一蹬腿撩起裙子，朝着侧门，飞快地跑过去。 代多反应过来，带着人在后面追，跑了一炷香的时间，墨如雪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代多也累得气喘吁吁：“跑啊，再跑啊，把你抓回去，打断你的腿！”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翠红楼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追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代多步步逼近，把墨如雪堵在墙角：“把面纱摘下来！” 墨如雪急的满头大汗，自己现在这处境堪忧啊，死胡同，面前围着十几个人。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啊！”她放声大喊起来。 “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救命啊！” 萧永寒带着竹剑和绿萝正在分头到处寻找墨如雪，找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没找到。 忽然听到一声求救声，声音很像墨如雪，他顺着声音焦急地往前跑，在一个胡同口声音又停了。 代多走到墨如雪面前就把摘掉她的面纱，墨如雪死死地拽着不放，趁他不注意，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代多疼的缩回手，阴狠地说：“臭/婊/子，敢咬我！来人，给我上！” 他身后的那群人往前冲，墨如雪系好面纱，摆开阵势，势必要恶战一场。 那群人正准备出手。 墨如雪：“等等，让我再说一句话！”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刺耳的声音吵得代多烦躁不已：“都说了没人来救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都要死了，还不让我说两句话，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萧永寒站在胡同的当头，视线穿过人群，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裙装的女子被一群男人围着。 “你们是什么人？” 那红色裙装女子听到他的声音，挥着手，赶紧说道：“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萧永寒不再犹豫，往里走去，代多一看是萧永寒，赶紧跃上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剩下的那些打手，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还不滚，是不是想挨打，他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你看你们老大都吓跑了。” 那群人一听赶紧顺着墙根溜走了。 萧永寒看着她的衣衫，十分单薄，里面的肚兜都看得一清二楚，一想到刚才十几个男人都看见了，他就郁闷的不行。 “洛王爷，好巧啊，呵呵！” 他白了她一眼，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她身上：“要是本王再晚来一会，你该怎么办？” 墨如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我就把我身份亮出来，你知道刚才逃走的那个人是谁吗？” 萧永寒没好气地说：“是个男人！你看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白白地被别人看了去。” “那个人是代多，怎么样，没想到吧？”墨如雪看他满身醋味的样子，赶紧把重要的线索抛出来了。 “代多？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看到他的脸了。” 萧永寒沉默了，没想到代多偷偷潜回来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那个翠红楼很有问题，你赶紧派人去查封，他们把全福粮店的掌柜欧阳询给抓，还私设地牢！” 墨如雪把自己知道的全抖落出来了，再晚点怕欧阳询又不知道被他们转到哪里去了。 萧永寒的动作很快，但是等他们到翠红楼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代多的踪迹。 欧阳询正准备被秘密转走，被萧永寒给救下来了，看来代多是逃走了，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 萧永寒派人把欧阳询送回家，墨如雪交代了欧阳询几句，才让他离开。 萧永寒凉凉地说：“你就为了救这个人才以身犯险？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 “我……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救他？难道你……” 墨如雪支支吾吾地说到一半，忽然发现萧永寒竟然知道她和欧阳询认识。 萧永寒斜睨了她一眼：“久仰七月公子大名啊！” 墨如雪的脸罕见地羞赫起来，抱拳道：“嘿嘿，好说好说！” “萧永寒，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我觉得我已经很谨慎了。” “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本王的慧眼，你还嫩了点！” 墨如雪脸色一变，紧张地说：“你既然知道了，那皇上他岂不是也知道了？完了，完了……” 本来皇家对她身份就心存芥蒂，要是知道她是七月公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打压她呢？ “现在知道怕了？不告诉皇上也不是不可以……” “你还没有告诉他？嘿嘿，太好了！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墨如雪兀自高兴，完全没注意萧永寒变青的脸。 “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你高兴什么！回去了，我就进宫去说！” “宫门已经关了，你刚才明明说要帮我保守秘密的，怎么出尔反尔！” 萧永寒看着她嗔怒的脸不禁笑了，真心觉得她什么样子都很美。 “你笑个屁呀笑！” “本王为什么要帮你保守秘密，你说个理由，能说服我的话，我就答应你。” 墨如雪皱着眉头开始想，忽然灵光一现：“我救过你的命！” “那是自己扑到本王面前挡的箭，要是当时没有你碍手碍脚，说不定我早就把人抓住了。” 墨如雪气得拿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碍手碍脚？” 萧永寒高傲地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你是谁？” “世界上真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你都不脸红吗？” 这个没心没肺的臭男人，她受了那么大的罪，疼的死去活来，现在被他全盘否认了！ 她忽然往地上一坐，兰花指一翘，坐在人来人往的街口，开始嚎：“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历尽艰辛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外面包养娼/妓，还想把我卖到翠红楼！” “各位大哥大姐，你们来评评理！他没中秀才之前，吃我的，用我的，一朝高中就翻脸不认人，可怜我怀孕三个月了，被迫流落街头……呜呜……”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特别是看到她里面穿的红裙确实翠红楼的窑姐穿的，更加认定了她是个苦命的女子。 其中一个大胡子鄙夷地看着萧永寒：“真是给我们男人丢脸！吃软饭不说，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禽兽不如！” 旁边一人附和着：“就是，看着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狠心！” 还有一个猥琐的男人走到墨如雪的面前，痴迷地盯着她美艳的脸蛋：“他不要你，爷要你！要不今晚就跟爷走？”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投过来警告的目光，她缩缩肩膀，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个猥琐的男人一看她这个样子更有护花之心，站在萧永寒和墨如雪之间。 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对萧永寒说：“既然你不要她，那爷买了她，你要多少钱？” “滚！” 那个男人不服气地指着他，还想再说什么，被萧永寒凌厉的眼神给镇住了。 萧永寒蹲下身，看着墨如雪：“你还要到地上坐到几时？要不要坐到天亮，让全京都的人都来看看？” “那好啊，反正丢人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大家一起丢！” 第58章：突然示好 萧永寒皱眉看着她撒泼打滚，毫无办法。 墨如雪一把拉住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使劲地往他身上蹭：“你这个负心汉！竟然让我去喝堕胎药！丧尽天良啊！” 她的嚎哭声吸引着更多的人前来围观，其中不乏有些达官贵人认出了这两人就是洛王和洛王妃，顿时八卦心起，驻足观望。 萧永寒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差不多就行了，再演下去小心玩火自/焚！” “那你答应我，要替我保密，不准告诉皇上我的另一个身份！” 墨如雪朱唇轻启，扬起脸，对视着他莞尔一笑。 萧永寒冲她伸出手，无奈地说：“答应你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想告诉萧永炎的话，他早就告诉他了，何必等到现在。 他只是想用个理由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已，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墨如雪高兴地拉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手宽厚而有力，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拉了起来。 竹剑和绿萝从旁边的一条街急匆匆地赶来，看到墨如雪的那一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特别是绿萝，她都快哭了：“王妃，您没事吧？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应该跟着王妃的。” 墨如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下次再有这样的行动，一定带着你！” “还有下次啊……”绿萝哭丧着脸嘟囔着，这次都把她的半条命给吓掉了。 他们回到王府时已经深夜子时了，墨如雪累的瘫倒在床上，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接下来的几天，她频繁地出没听雨轩，向萧永寒打听谟赫国的消息，代多这次找七月公子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萧永寒把谟赫国的形势和她分析了一番，谟赫国现在国内派系争斗很厉害，加上连月的雪灾，更加的政局不稳。 主战派和主和派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主战派根本就不认可谟赫国汗王签署的合约，代多身为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明面上也是主和的。 这一日，正在谈笑间，贤妃派人来请墨如雪明日进宫赴宴，特地提醒她，太妃交代了让她带着楚楚一起去。 一听到这个消息，墨如雪整个人就不好了，还没清静几天，又有人惦记起她来了，怎么放心不下她呢？她只想做个快乐的女富婆。 楚楚听说太妃特意交代她明天去赴宴，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得抓住机会，在明日的宴会上好好展示自己的才艺，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才是最合适的王妃人选。 “梅香，把我的那件白色银丝罗裙拿出来，”楚楚坐在铜镜前仔细装扮着自己的脸，从她来到王府，她的衣食住行皆是按照侧室的标准给的，墨如雪在这个方面确实没有亏待过她。 梅香把那件裙子找了出来，伺候楚楚穿上，白色烟笼罗裙边际镶银丝，水芙色腰带曼挑腰际，外罩一件浅蓝色缎面夹袄，微含笑意，明眸善睐，不染一丝世间的尘垢，睫毛纤长而浓密。 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如墨的浓密秀发灵巧地挽成了一个灵蛇髻，发间插着珍珠碧玉簪子。 楚楚端详着镜子里的女子，香娇玉嫩，人比花娇，指如削葱，丹唇皓齿，对这副装扮十分满意。 过了一会儿，楚楚卸下这一身装扮，带着梅香来到琉璃苑。 夏荷看到她又来了，顿时全身戒备起来，这个小浪蹄子又来干什么，每次来都没有好事！ 楚楚冲着夏荷盈盈一笑，轻柔地说：“麻烦夏荷姑娘进去禀报一声，楚楚来向王妃谢恩。” 夏荷看了她一眼，她也没胆子把她拦在外面，她没好气地说：“那你在这里等着吧！” 梅香看到夏荷的态度，气得干瞪眼：“你横什么横啊，看我们姑娘性子好是不是……” 夏荷听到她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都是奴婢，谁也不比谁高贵，不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 梅香气得七窍生烟，还想再说什么被楚楚制止了。 “梅香，怎么这么没规矩！这里好歹是王妃的院子，打狗也要看主人。” 夏荷只能自己生闷气，她不敢直接顶撞楚楚。 楚楚的身份在王府里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了，侧妃的身份是跑不掉了。 “谁在外面吵吵，一会儿狗啊，一会儿人的，”墨如雪伸着懒腰从里面走出来。 “楚楚不知道王妃正在午休，真是冒昧打扰了！只是这个时辰了，过一会儿都要用晚膳了，楚楚以为……” 楚楚在墨如雪面前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如同一只温顺的羔羊。 墨如雪并不理会她，把她晾在一边，走到廊下逗那只鹦鹉：“小豆子，你看你吃了这么多！天天好吃好喝的给你养着，你也不说句好听的！” “王妃吉祥，王妃吉祥！”小豆子眨巴着绿豆眼，看着墨如雪。 “呵呵，算你聪明！有些人啊，还不一只狗，狗儿吃了东西还知道摇摇尾巴，人吃了软饭，不感激你不说，还恶语相向，世风日下啊！” 墨如雪抓起一把鸟食放在小豆子的碗里：“吃吧！吃吧！” 楚楚站在旁边脸色煞白，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竟然把她比作狗！ 果然是边城来的粗鄙女子，说话粗俗不堪，萧永寒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肯定是她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迷惑了王爷，这个卑鄙下流的贱/人！明日的宴会上，她要让皇宫里的人都看看，这个洛王妃其实在个十足的草包。 以前和她称姐道妹的时候，拿着自己绣的手帕出去显摆，说是自己亲手绣的。拿着自己写的字画，去参加诗会，那时候她还傻傻地帮她打掩护。 利用当时洛王对自己的好感，频频接近洛王，假借她的名义约洛王见面，骗洛王喝了蒙汗药，假意失/身于洛王，才促成了这桩婚事。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就感到恶心，这个贱女人，死十次都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墨如雪转过身像是刚发现她一般：“楚楚姑娘怎么站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明日的宴会不参加也罢。” “没有，楚楚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明日的宴会楚楚定会参加，怎么说也是太妃的一番心意。”楚楚温柔地笑着回答，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样。 “这样最好了，我也怕没法向太妃交代呢！那楚楚姑娘今天来是？” “民女感谢王爷和王妃的收留之恩，我绣了两条手帕送给王妃，不知道王妃是否喜欢。” 楚楚笑着拿出两条锦帕双手奉上，墨如雪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一条手帕上绣着雨后碧荷，清新脱俗，针法细腻，荷叶上的水珠似乎就要滴落下来一样。另一条上绣着一对彩蝶，比翼双飞，栩栩如生。 “楚楚姑娘的女红真不错，这两条手帕，我很喜欢。” 既然人家送上门了，没道理不收啊，至于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楚笑着福了福身子：“王妃喜欢就好，民女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就先告退。” 楚楚走后，墨如雪把那两条手帕翻来覆去地看，都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她随手把手帕扔到坐塌上，出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59章：贤妃设宴 第二天，肖管家早早地备好了马车，因为考虑到墨如雪和楚楚不太合，所以准备了两辆马车。 墨如雪今天穿着淡粉色宫装，外披着一件白色披风，衬的小脸更加白皙。 她走到王府门口，皱眉问：“肖管家，一辆马车就够了，准备两辆干什么？” 肖管家有点慌，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楚楚走出来了，盛装之下的她犹如仙子一般，她彬彬有礼地站到一辆马车前面：“王妃，要不我们就坐前面的这辆吧，您先请！” 肖管家也看不透这女人间一会好一会孬到底是为什么，伺候着让这两位姑奶奶上了马车才松了一口气。 墨如雪和楚楚各自带了一个丫鬟，一路上有些沉闷，四个人都不说话。 楚楚以前学习过宫廷礼仪，所以并不害怕面对进宫时繁文缛节，梅香从来没有来过皇宫，她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激动。 楚楚看出了她的不安：“你一会儿到宫门口等着我就好，不用害怕。” 绿萝选择无视他们，依旧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墨如雪在心里感叹，这习武的人终究是不一样，绿萝第一次陪她进宫就没有怕过，相当的镇定。 到了宫门口，墨如雪和楚楚下了马车，梅香和绿萝在宫门口的马车里等着。 楚楚笑着说：“一会儿进去了，还要麻烦王妃带带民女，民女第一次进宫，心里有些不安。” 墨如雪听着她谦逊过头的话，勉强扯着嘴角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里说楚楚熟知宫廷礼节，当时因为确定自己要嫁给萧永寒，还特地请了一个告老还乡的宫里的嬷嬷来教习她一个月的礼仪课。 她们先来到永安殿给太妃请安。 墨如雪明显地感觉到太妃对她的态度又回到第一次见她时的冷淡，对她福身行礼，太妃只瞟了一眼，便让她平身了。 楚楚跪在地上，姿势标准地给太妃行了个大礼：“民女楚楚叩见太妃！祝太妃凤体安康，仙福永享！” 太妃笑着说：“起来吧！抬起头让本宫好好瞧瞧。” 楚楚站起身，挺直了脊背，嘴角微翘，微微抬头，一双剪帘盖住了明亮的眸子。 太妃微微颔首：“不错，是个美人！今年多大了，可曾读过书？” “民女今年今年十六了，读过几年书，认识几个字。” 太妃刚才看她行礼如此的标准，谈吐清晰，不卑不亢，应该是大家闺秀，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你的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楚楚闻言一顿，脸上露出凄苦的表情：“民女父母双亡，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无家可归……” 墨如雪站在旁边默不作声，静静地看她表演。能让太妃喜欢她，那是最好不过了，哎，好白菜让猪给拱了，可怜了萧永寒这个好白菜了！ 太妃看到楚楚一副伤心的模样，一时间语气也软下来：“你就安心在洛王府住着吧！也不用再伤怀以前的事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谢谢太妃的教诲，民女谨记于心。” 太妃转头看到墨如雪神游太空的样子，皱眉道：“洛王妃，你身为王妃，一言一行还不如一个民间女子，你有何话说？” “回母妃，臣妾也是这样觉得，所以臣妾觉得臣妾可能担当不了王妃的重任……” “哼！你现在还说不得了！越发矫情，别仗着永寒对你好，你就登鼻上脸，你看看你的样子，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简直一无是处！” 太妃自从上次听过长公主的那一番话之后，对墨如雪的态度大不如前，再加上发现萧永寒太过于专宠墨如雪了，就更加看墨如雪不顺眼。 “宴会结束后，洛王妃到太祖中庙去面壁，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不准出来！” 墨如雪心里极度不服气，是她的儿子要粘着她的好吗？上次都说让她催她儿子写和离书，她不催，现在她又开始怪她！ 那个中庙阴森森的，寒气重，在宫里除非犯错很严重，不然是不会被罚到那里去面壁的。 前阵子太妃还对自己像亲生女儿一般，这才多久，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开始处处打压她了。 “要臣妾去面壁，总要给臣妾一个罪名吧？母妃觉得以什么罪名比较合适？” 太妃冷哼一声：“就凭你刚才和本宫说话的态度，托大拿乔，不尊长辈！” “母妃教训的极是，臣妾遵命！” 墨如雪眸子一转，不再辩解，这时候去中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楚楚斜睨了墨如雪一眼，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山鸡就是山鸡，就算插上凤凰的羽毛，还是一只山鸡！ “你们先退下吧，别让贤妃等久了。” 太妃神色倦怠，挥手让她们退下，懒懒地靠在软榻上，若有所思。 朝华殿，初冬的天气，殿外寒意料峭，殿里已然开始取暖了，温暖如春。 贤妃已然张罗着各位嫔妃落座了，除了刘美人，其余的几位嫔妃，墨如雪看着面生，应该是新进才进宫的，位份比较低。 贤妃右手边还空着两个位置，宫女引着墨如雪和楚楚到那边落座。 不一会，李婕妤挺着四个月的肚子来了，在宫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墨如雪盯着李婕妤的肚子发呆，宫斗戏里难道是假的？ 她是看着李婕妤的肚子慢慢大起来的，没听说宫里有什么勾心斗角。 贤妃笑着和墨如雪说：“洛王妃在看什么呢？” 墨如雪回过神来，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了。 李婕妤看了楚楚一眼，笑着打招呼：“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洛王妃不介绍一下吗？” 墨如雪还未开口，倒是贤妃打开了话匣子：“难怪妹妹不认识，那天的宴会，你没有去。这位姑娘被太妃赐给洛王做侧妃，已经在洛王府住了几个月了。” 贤妃笑着和李婕妤边说边看着楚楚频频点头。 “真是一位天仙一样的人物，难怪那西域皇子一眼也看中了。” 李婕妤没有接话茬，倒是旁边的几位嫔妃好奇地打量着楚楚，一时间弄得楚楚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外面的公公来传话，说长公主和容和郡主来了，今天这场宴会本就是为了送别长公主，她们明日就要回封城了。 墨如雪一抬头就对上了容和郡主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容和郡主和长公主的眼睛长得很像，特别是抬头那一瞥，神态都一模一样。 “贤妃娘娘，你怎么什么人都请啊？有的人如市井泼妇一般，什么粗俗的话都说的出来，本郡主和她同处一室都觉得恶心。” 容和郡主虽然是和贤妃在说话，眼睛却是看着墨如雪的，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她和墨如雪之间的过节，都是因为一条狗引起的。 贤妃笑着站起来，走到长公主和容和郡主面前：“臣妾今日只是想让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好好高兴高兴，咱们今日只谈琴棋书画，不谈以前的过节，郡主觉得可好？” “好啊，贤妃的心意，本郡主领了，只怕有的人要出丑了。” 长公主用眼神制止容和郡主继续说下去，她笑着说：“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贤妃娘娘别见怪。” “容和郡主性格率真，臣妾很是喜欢，哪有见怪之理。” 贤妃引着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在墨如雪的对面落座。 墨如雪在心里嗤笑一声，都十三四岁了，说话横冲直撞，也只有率真来形容了。 她今天完全是个陪衬，一会儿等宴会完了，她还得去中庙面壁，看来今晚是睡不到好觉了。 贤妃拿出一副画，走到长公主面前，让宫女打开。 “好一副荷塘秋色图！早就听闻贤妃的画技高超，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笔法如神，寥寥几笔把荷塘的景色勾勒的入木三分，真真是大家之作！” 长公主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其实她早就看出这副画是出自谁的手笔了，贤妃确实画作了得，但是还远远达不到画里的水平。 贤妃笑得美艳如花：“长公主谬赞了，臣妾也只是拿这个来做闺阁之乐而已，长公主喜欢就好，这幅画就送给长公主了。” “那求之不得，本宫正在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呢，又不好意思讨要，呵呵。” 贤妃让宫女把画卷起来，包扎好，恭敬地递给长公主，长公主欣喜地接受了。 “不知道洛王妃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容和郡主突然发问，她才不想看别人，她今天来就是想看墨如雪出丑，要不然她才懒得过来呢！ 第60章：婕妤小产 墨如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容和郡主的小鸡肚肠，她是早就领教过了。 “本王妃有什么才艺与你何干，为何要展示？” 容和郡主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我倒是忘记了洛王妃自幼在边城长大，没有读过书也可以理解，只是有时候还是要多看看《女则》，不然一张嘴就露馅了。” “我的事就不劳郡主挂念了，郡主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小小年纪对长辈吆三喝四的，原来这就是郡主的修养，呵呵！” 容和郡主气得一跃而起，指着墨如雪的鼻子：“什么长辈！不过是一个泼妇而已，娶了你，真是给我们皇家蒙羞！” “那你去和洛王说，让他休了我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口一个泼妇，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到底谁更像泼妇？郡主是不是对泼妇有什么误解。” 墨如雪不怕死的继续火上浇油，反正已经和她交恶了，不在乎关系更差一点。 长公主皱着眉，训斥道：“容和，坐下！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容和郡主气愤地一跺脚，瞪着墨如雪，最终还是坐下来了。 楚楚适时站起身，对着长公主盈盈一拜，温柔地说：“长公主和容和郡主不要气恼，楚楚代王妃给两位赔个不是，楚楚给二位抚琴一曲，消消气。” 墨如雪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开口道：“赔什么不是，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楚楚顿时脸色涨红，泫然欲泣，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长公主并未见过楚楚，她对于这个突然出声的女子也没什么好感：“你是什么人？” 容和郡主看到自己母亲语气不对，连忙俯身在长公主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长公主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 墨如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容和郡主明显的早就认识楚楚。她继续坐上旁观，看今天楚楚到底要怎么惊艳全场。 长公主冷眼看了墨如雪一眼，笑着对楚楚说:“楚楚姑娘有心了，不过别人犯的错不用总往自己身上揽，会吃亏的！我们洛王真是有福气，你这身段气度比那正室也不遑多让。” 楚楚羞涩一笑，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宫女早已把琴架好了。 楚楚端坐下来，纤手轻抚琴弦，指尖滑动，铮铮琴声响起，婉转低沉的声音如靡靡之音，回响在殿内，忽而琴音一转，如涓涓细流，清亮亮地流淌着，空灵之声沁人心脾，一曲终了，殿内鸦雀无声。 众人还沉醉在琴声之中，贤妃打破了沉寂，鼓掌声起。 “楚楚姑娘的琴声真能让人如痴如醉，这比宫里的乐师强了不知道多少！” 楚楚谦逊地回答道：“都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民女学来解闷的，哪里比得了宫里的乐师们？” 容和郡主：“你就别谦虚了，你做个侧妃可真是委屈了，听说你家原来也是书香门第，有些人该自愧不如了！什么都拿不出手不说，还恶语伤人！” 墨如雪站起身，这个容和郡主真是讨厌至极，本来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可是她和她的那个妈一唱一和，时不时地挑衅几句，实在让人恼火！ “容和郡主口口声声说要看才艺，那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让我先看看。从进来就一直坐着那里瞎比比，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长公主的身份是尊贵，但是毕竟已经出嫁了，你只是一个郡主，我是亲王正妃，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容和郡主没想到墨如雪竟然这么不给自己母亲面子，当着众人的面这样说。 “本郡主再怎么样也比你这贱人尊贵！” “一会贱人，一会泼妇的，郡主的教养今儿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在边城的时候都没怎么见过像郡主这么独特的女子，郡主现在这德行，比那些泼辣乡野村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面众人一阵唏嘘声，容和郡主恼羞成怒拿起一杯滚烫的茶水就朝墨如雪泼过来，墨如雪敏捷地一躲，那茶水全部泼在李婕妤的脸上。 “啊！”李婕妤被烫得猛然起身，一个身子不稳，重重地栽倒在座位旁边，身边的宫女慌了神，赶紧扶她起来，李婕妤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十分痛苦。 她的脸上被烫红了一片，贤妃吓得赶紧从座位上下来，冲着外面喊：“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啊，天啊！”旁边的宫女一声惊呼，颤抖地指着李婕妤身下的一滩血。 贤妃一看，脸色顿时苍白，急的又催人去喊太医。 一时间殿里乱成一锅粥，容和郡主气愤地指着墨如雪说：“都是你这个韩害人精！你要是不躲，李婕妤怎么会出事！” “先别提我躲不躲的事，刚才那杯茶是你泼出去，那是事实，刚才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长公主拉了拉容和郡主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了，她拉着容和离开了大殿。 如果墨如雪没有猜错的话，长公主马上会带着容和郡主离开京都，毫不意外地这锅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又过了一会，萧永炎也来了。 墨如雪和楚楚在外面大殿里等着，其余的人都是内室。 李婕妤已经昏迷过去了，嘴里念叨着：“我的孩子……” 贤妃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转瞬即逝。 太医正在给李婕妤诊治，众人提心吊胆，深怕自己被牵连进去。 萧永炎看着贤妃，气急败坏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贤妃直接跪在萧永炎面前，哭着请罪:“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保护好李婕妤，但是洛王妃也不是故意的……” “这事和洛王妃有关？是她干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王妃和容和郡主今天在大殿上言语不和，一时激愤相互用茶水互泼，没想到李婕妤坐在旁边被殃及了。” 萧永炎皱眉，停顿半晌，问旁边站着几位嫔妃：“她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当时都在场吗？” 众人点头如捣蒜，这下子总算把自己给摘干净了，本来也确实是容和郡主和洛王妃的错。 太医出来了，站在萧永炎面前躬身回话：“皇上，恐怕娘娘腹中的龙胎保不住了……” “什么？就摔了一下，怎么就保不住了？你是不是医术不行，李公公，命人去把太医院的人都叫来！” 太医吓得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地说：“娘娘本就身体娇弱，怀孕后全靠安胎药护着，不能有一丝闪失，今日摔一跤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墨如雪在外面，看到李公公急匆匆地出来，让下面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把太医们都叫来，顿时觉得李婕妤这孩子估计是保不住了。 萧永炎这回得恨死她了，她把他的长子给弄没了。 今天的事未免也太巧了，一切都天衣无缝，那杯茶刚好就泼到了李婕妤的身上，难道是容和郡主故意的？ 应该不会，她没有理由这么做，当时的情况完全是容和郡主冲动之下的行为。 李婕妤的孩子没有了，最大的受益者是贤妃，但是她在贤妃身上实在找不到破绽。 不一会来了一大群太医，依次而入，没有多大会，又都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楚楚始终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萧永炎黑着脸出来了，看到墨如雪之后，脸色更加不好了。 “贤妃和洛王妃留下，其余的人先回去吧！” 余下的人如释重负一般，行礼后赶紧离开了，楚楚走在最后面。 萧永炎在上位坐下：“洛王妃，你怎么解释今日之事？听说是因为你和容和郡主起了龃龉，才致使李婕妤被殃及，对吗？” “对，确实和臣妾有关。” “洛王妃，你到底是何居心？容和郡主年幼，你为什么非要和她一般见识？伤了朕的子嗣对她并无好处。” 萧永炎鹰隼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墨如雪，他越来越看不穿她了，难道墨如雪真的如长公主所言的那般，存有那不该有的心思？ 墨如雪镇定地站在那里，她现在要如何辩解，只怕都苍白无力。 “这次臣妾确实有错，皇上如果非要那样想，臣妾也没办法，清者自清！” “好一个清者自清，让你辩解，你又说不出什么来，这会儿又在装什么呢？” 门外的公公急匆匆地进来了，向萧永炎禀报，太妃知道消息也过来了。 这下子好了，人家子都到齐了，都来讨伐她了。 第61章：兄弟反目 太妃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事情的始末，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宴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此时墨如雪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中央。 她转念一想，没准趁着这个契机，可以直接和萧永寒和离，和离之后，她要远离京都，这些人都太可怕了。 太妃剜了墨如雪一眼，走到萧永炎面前：“李婕妤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永炎沉声道：“估计是保不住了，太医们都看过了。” 太妃侧头看着墨如雪：“今日之事，本宫已经听说了，你可有话说？” 墨如雪跪下来：“臣妾没有什么好辩解的，确实是臣妾失误，臣妾无才无德实在愧对王妃之位，请皇上恩准臣妾和洛王和离。” “伤了朕的子嗣，就想一走了之？你以为这皇宫是你们将军府的大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萧永炎看到她以和离为要挟，顿时怒从心起，无非是看到萧家不敢动墨家而已。 墨如雪毫不畏惧地看着他：“皇上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千刀万剐，臣妾也不惧！为了逝去的皇子，臣妾甘愿受罚！” “你以为朕不敢？” 墨如雪虔诚地磕了一个头，又说了一遍：“臣妾甘愿受罚！但是受罚前，先请皇上把和离的圣旨拟好，以免臣妾变卦。” 萧永炎看到她这个样子，当真气急了。 “李公公，拿笔墨来！” 太妃不悦地看了萧永炎一眼，对于他这样武断的做决定有些不满，但是她终究没有开口。 李公公跑出去拿笔墨的时候，让小太监赶紧去找洛王。他在外面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笔墨和空的圣旨拿进去了。 萧永炎没有犹豫，直接把墨如雪写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妇。 他大手一挥，直接把圣旨扔在墨如雪面前。 墨如雪拾起来细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卷起来交到李公公手里：“麻烦公公先帮我保存一下。” 李公公点点头，收了起来。 “李公公，把洛王妃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再放她出宫！” 太妃不动声色地看着墨如雪，本来想让墨如雪去中庙避一避，没想到还是晚了，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参加宴会。 这下子恐怕萧永炎和萧永寒两兄弟会因为此事起争执，上次不过是让萧永寒纳个侧妃，他就那么大的反应，这次不仅把他的王妃给打了，还下旨让他们和离了。 外面传来打板子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到墨如雪哭泣求饶的声音， 萧永炎气恼地冲着李公公喊道：“出去看看，不准他们放水，要重重地打！” “是，”李公公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太妃，太妃轻轻摇摇头，李公公会意，赶紧退出去。 殿门外，墨如雪的衣衫已经渗出斑斑血迹，却死咬着衣袖，一声不吭，额头上满是汗水，小脸涨红。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叫两声啊，皇上以为你不疼不痒的，没准会再多打二十大块呢？” 墨如雪今天实在是被伤透了心，她都没心情做戏了。 她硬扛着最后的倔强，死不开口求饶！ 李公公急得不行：“您何必硬扛着呢？皇上也是在气头上。一会儿洛王来了，看到你被打成这样，还不一定和皇上怎么生气呢！” “李公公，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打了！” 从殿内传来萧永炎愤怒的声音，李公公左右为难之时，萧永寒气急败坏地赶来了。 “住手！不准打了！” 墨如雪一看到他来了，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萧永寒看到墨如雪头发散乱，双眼通红，脸上汗水和泪水交织，臀部的衣衫已经被血被浸透了，可就算是这样，她始终牙关咬紧，硬是不吭一声。 萧永寒轻抚着她的脸，心疼地说：“本王就今儿个没和你一起进宫，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萧永炎和太妃听到萧永寒过来了，都走了出来。 看到墨如雪的惨样，他们都吃了一惊，被打成这样了都能忍住，她确实不是一般的女子。 萧永寒起身，走到萧永炎面前：“皇上，臣想问，王妃所犯何罪，竟然被打成这样？” 萧永炎避开他的眼，看着躺在板凳上的墨如雪说：“她意图残害朕的皇子，打二十大板算是轻的！” “她为何要残害皇上的子嗣，而且皇上怎么就一口咬定是王妃所为？” 萧永炎冷笑一声：“她为何要残害朕的子嗣，那就要问她了。今日宴会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难道会有假？” “王妃是不是要和离？她既然要皇上赐旨和离，那她残害皇嗣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这皇宫中有的是不想让娘娘产下皇子的人，皇上就那么相信那些人的话？” 萧永寒知道墨如雪肯定是为了和离，不然她断不会担下这罪名。 他来的路上，把今天发生的事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明明是容和郡主动的手，却都把责任推到了墨如雪的身上。 这是打量着她的名声臭，皇家一直忌惮墨家，正好借着这个借口打压一下墨家。 萧永炎在大庭广众在被萧永寒这样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 “皇兄，朕已经赐旨准你们和离了，你以后也不用再为了这个女人来兴师问罪了！” 萧永寒还想出口反驳，墨如雪拉了拉萧永寒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她只想离开这里。 太妃看得直摇头，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墨如雪抬起煞白的脸，冲着萧永寒轻声说：“还要麻烦王爷找个马车把我带出皇宫……” 太妃叹口气，冲着身边的公公吩咐道：“去抬顶软轿过来！” 公公应声退下，赶紧去找轿子。 萧永炎板着脸对着李公公说：“把和离的圣旨拿给洛王！” 李公公战战兢兢地把圣旨双手递给萧永寒。 萧永寒打开看了一眼，冷笑道：“好一道颠倒黑白的圣旨！洛王妃从嫁给我的那日起，本王从未见过她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这圣旨上的内容本王一概不接受！” 他一把把圣旨扔在地上，萧永炎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 “看来洛王是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也对，这江山让洛王来坐更合适！” 墨如雪看得干着急，身上疼的动也不能动。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圣旨，眼看着和离就要被萧永寒给搅黄了！ 萧永寒从竹剑的手中接过一个盒子，他在萧永炎面前打开，是他的金印。 “皇儿，你这是干什么？”太妃皱眉怒斥道。 “这是臣的金印，现在上交给皇上，臣带着王妃远遁民间，皇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萧永寒恭敬地双手奉上，萧永炎死死地看着他，迟迟不接，他没想到会因为墨如雪，两个人闹到这个地步。 墨如雪直接呆住了，萧永寒为了她竟然愿意放弃爵位，和她做一对平民夫妻！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深几许…… 有一个对她如此情深义重的男人，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就算作者君真的让她万劫不复，她也认了！ 萧永寒看萧永炎不接金印，直接把金印放在李公公的手上，李公公如同捧着一块烫手山芋一般，拿也不是丢也不是。 软轿来了，萧永寒轻轻地把墨如雪抱进了轿子：“别怕，以后别再任性了，看你这次吃大亏了不是？” 墨如雪趴在软榻上，眼泪汪汪地点点头，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我先出去了，我在旁边，不舒服就叫我，我们一起回家！” 萧永寒出了轿子，示意轿夫抬起来，他跟在旁边，慢慢朝宫外走去。 第62章：江湖庸医 萧永炎铁青着脸，看着他们离开，太妃默默地叹口气，干脆起驾回宫了。 一回到宫里，把她贴身侍候的易尚宫喊了过来。 “你去查查，今儿个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这件事不能让皇上知道，明白吗？” 易尚宫应声退下，出了殿门。 那天一起参加宴会的，除了那些正主，还有好些宫女，其中不乏易尚宫调/教出来的。 易尚宫没用多少功夫就打听出来了，和好几个人确认了一下真假。 也有一些胆小怕事的，什么都不敢说，在易尚宫的威逼利诱下，支支吾吾地全都说了出来。 易尚宫回到永安殿向太妃复命。 “你说那天是容和郡主泼的滚水，洛王妃其实根本没有动手对吗？” 易尚宫恭敬地回答：“是的，太妃，奴婢问了好几位当天侍候的宫女太监，她们都是这样说的。” 太妃冷声道：“是容和郡主先出言不逊，然后洛王妃才言语还击，然后容和郡主恼羞成怒了，想泼洛王妃。真不知道皇上的那些嫔妃们安的什么心，以为把事情都推到洛王妃的身上自己就没事了，哼！” 本来嫔妃争宠自古以来都有，但是残害皇嗣，颠倒黑白，随意栽赃就罪不可恕了。 还有那个容和郡主，跑得可真快，以为跑回封城就没人管得了她了？上次的事被萧永炎一搅和不了了之了，所以她这次才这么大胆！ 这件事情，她还不能自己出面去和萧永炎说，得想个法子才好。 洛王府。 马车一直停到了琉璃苑门口，绿萝跳下马车，赶紧把门打开，跑进内室，麻利地把床铺好。 萧永寒抱着浑身血迹的墨如雪走进屋里。 夏荷和张嬷嬷看得心惊胆战，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不是说进宫参加宴会吗？ 绿萝冲着夏荷说：“赶紧去请个大夫回来！” 夏荷慌忙跑出去。 张嬷嬷一把拉住绿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去的时候好好的，我看别院的小狐狸精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她害了王妃？” “不是，这次是皇上动怒了，是皇上打的。” 绿萝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忧伤。 “嬷嬷别问了，赶紧去烧点热水吧，一会儿给王妃擦擦身子。” 张嬷嬷擦擦眼泪，转身往小厨房走。 屋子里，萧永寒看着脸色惨白的墨如雪，随手拿起旁边的帕子，心疼地给她擦着额头的汗珠。 都到冬季了，还满头大汗，这是有多疼！ 墨如雪一直迷迷糊糊的，疼的她有些神志不清。 “萧永寒……你把和离的圣旨扔了……以后都不可以再丢下我……” 萧永寒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丢下你了！” 墨如雪的眼角滚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消失在发际里。 虽然身上很疼，但是墨如雪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鸟语花香，梦里只有她和萧永寒，什么皇权，什么阴谋，统统滚蛋！ 等她再次醒来，大夫已经给她看过，绿萝帮她敷好了药，药粉冰冰凉凉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 绿萝守在旁边，看到墨如雪一睁眼就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她连忙说：“王爷一直看着王妃，他刚刚才离开，要不要奴婢去叫他？” “不用了，我有点饿了，想吃山药粥。” “那奴婢现在去做，王妃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绿萝转身出了内室，去厨房熬粥。 王府别院。 楚楚听说萧永寒来了，特别高兴，萧永寒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她还是上午在宫里的那身打扮，自信一定可以吸引萧永寒的目光。 萧永寒看到她，确实顿了一下，并未停留几秒，就撇开了视线。 “上午的宫宴你也在，和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形，我希望你说实话。” 萧永寒言语间已经不用本王二字，而是用我，楚楚以为他这是为了和自己拉近关系，不禁心神荡漾。 楚楚一看他凝重的神色，就猜到墨如雪肯定被罚了，暗暗高兴了一番。 “就是容和郡主和王妃话不投机，互相嘲讽，然后又互相泼滚水，不小心误伤了李婕妤。” 楚楚完全按照上午听到的说词来应付萧永寒，这次要让墨如雪万劫不复！ “洛王妃当真也动手？” “民女不敢撒谎，千真万确！” “你记住你今天的回答，我会通过别的渠道来查辩真假，要是查出来的结果不是你说的那样，别说我不念旧情！” 楚楚闻言如遭雷击，脸色很难看，她没想到萧永寒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今儿个的事，所有的人一口咬定了是墨如雪做的，他能到哪里查去，想到这里她的心绪平静下来。 “王爷尽管去查，民女所言句句属实！” 萧永寒转身就离开了别院，前后就只待了几句话的功夫。 楚楚愤恨地咬着嘴唇，眼睁睁地看着萧永寒和她渐行渐远。 琉璃苑。 绿萝熬好了粥，端进来，小心地伺候墨如雪用膳。 墨如雪吃了没几口，一个恶心全部都吐了出来。 “王妃，怎么了，是不是粥不好吃？”绿萝紧张地问。 墨如雪摇摇头，不知道为何，只要一吃东西就犯恶心，她又趴在床边干呕了几下，才好一点，无力地垂着脑袋。 张嬷嬷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小声地说：“王妃莫不是有喜了？” 墨如雪满头黑线，有个锤子，还有喜了！ 她一向肠胃挺好的，今天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却一吃就想吐，还头晕头痛。 “要不奴婢再去找个大夫来给王妃瞧瞧吧？”张嬷嬷拿起帕子给墨如雪擦擦头上的虚汗。 墨如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头晕的更加厉害了，她趴在床上不敢动了。 剩下的粥她也不想吃了，恹恹地趴着，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张嬷嬷找的大夫很快就来了，那个大夫拈着山羊须，给墨如雪把脉时面色古怪，忽而皱眉，忽而点头，把众人看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大夫，我们家主子到底怎么样了？” “你家夫人并无大碍，看着有些像是喜脉，应是最近受凉了，脾胃虚弱，本就身娇体弱的，怎么还挨打了，恐怕这胎儿难保啊。” 那老大夫故作深沉，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张嬷嬷一眼。 张嬷嬷一听王妃真的有喜了，高兴不已，又听到孩子可能保不住了，顿时心里着急的很。 “那您有没有什么办法保住这一胎？这是我们家主子的头胎，可不能有闪失啊，身上还有伤，这可怎么好？唉！” 绿萝和夏荷在旁边插不上话，都是没有成亲的小丫头，只能站在旁边看着。 那个大夫一看时机到了，开始故弄玄虚：“有的有，只不过那是老夫的独家秘方，价格嘛……” “价格好商量，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张嬷嬷连忙应下来，生怕大夫一会又反悔了。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儿上，我这秘方一般不卖给外人的。” 那个山羊须大夫从怀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张嬷嬷。 张嬷嬷接过来，虽然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却像宝贝一样收起来，然后把一袋银子放在大夫的手里。 那个大夫颠了颠，足有七八两的样子，随即笑着离开了。 他离开后过了好一会儿，墨如雪才醒，夏荷一看她醒了，高兴地说：“王妃，您终于醒了，奴婢去把药给您端来。” 墨如雪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碗中药，皱着眉头说：“我是外伤，怎么还要喝中药，难道伤着内脏了？” “王妃，这可是张嬷嬷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灵丹妙药，奴婢放了点糖，应该不苦，您试试看。” 墨如雪叹了口气，不忍心拂了她们的好意，屏住呼吸喝了一口，天啊，好苦啊！ 夏荷看她又停下来了，继续说：“王妃，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您就忍着点……” 墨如雪一口药水全部喷了出来，震惊地看着夏荷：“你说什么！什么孩子！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 一个反胃又趴在床头吐了起来，本来就没吃什么，这下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就是您和王爷的孩子……”夏荷怯怯地在旁边侍候着。 第63章：中毒了 过了好一会儿，墨如雪才缓过劲儿来：“夏荷，你去把张嬷嬷叫来，我有话问她。” 夏荷吓得小脸惨白，答应着出去了。 萧永寒刚进院子，看到夏荷出来了，便问她：“王妃怎么样了？” 夏荷赶紧行了个礼，皱眉道：“孕吐还是有些厉害，王妃差奴婢去把张嬷嬷请来。” “孕吐？谁孕吐，你是说王妃怀孕了？”萧永寒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他们还没同房，怎么就怀孕了！ 夏荷看着萧永寒的表情，以为墨如雪还没把怀孕的事告诉他，随即笑着点点头：“恭喜王爷！” 一听到恭喜二字，萧永寒的脸顿时拉得老长：“你先去吧，我进去看看她。” 一股无名火在他的心里腾然而起，一摔帘子走进内室。 墨如雪现在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腹部还隐隐作痛，屁股上的伤也疼，浑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处舒坦的。 萧永寒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强压住心里的怒气：“你怎么样了？怎么看起来更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晕的厉害，老是反胃……” “听说你有身孕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未同房过。” 墨如雪勉强抬起头，生气地说：“那是个庸医，我怀个毛线！一会张嬷嬷来了，我好好问问她，她在哪里请来的江湖郎中，满口胡言！” 张嬷嬷慌慌张张地来了，墨如雪和萧永寒都直勾勾地看着她，看的她心里十分忐忑。 “王妃，听说您叫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舒服！我问你，你在哪里请来的大夫？” “是在回春堂，那是咱们这条街上有名的药堂，怎么了，是不是药有问题？” 墨如雪头晕的厉害，又趴在床上：“你把他再请来，就说药很有用，我要重重赏他。” 张嬷嬷笑着应下，连忙出去了。 萧永寒觉得她的身体状态有些不对劲，挨了顿板子，怎么感觉她整个人就没有了精气神一样，脸色蜡黄的厉害。 “我还是去请个御医来看看吧，虽然我交出了金印，但是请个太医过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墨如雪连抬头都费劲，趴着恹恹地说：“那谢谢你了！” 萧永寒走到外面吩咐竹剑去李太医府上把人请过来，竹剑领命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张嬷嬷把那名山羊须的大夫请来了，他一听到重重有赏，没有多想就跟着过来了，有钱人的银子就是好赚，随便忽悠几句就相信了。 他进到屋里看到萧永寒贵气逼人的气势，不自觉地心里发怵，话也说不利索了。 “小人给大人……请安。” 萧永寒盯着他：“你说我家夫人有了身孕？刚才夫人喝了你的药，舒服多了，你再去给我家夫人把个脉，看看她身体还有什么需要调理的，对了，不知道大夫能不能看出我家夫人怀的的男是女？”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要费些功夫，要是一般的人那是绝对看不了的，也只有我这种行医多年的人，才能透过一些蛛丝马迹窥得一二，只是这诊金……” “诊金不是问题，我们府里家大业发，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萧永寒说着拿出了一个大元宝放在桌子上，那个山羊须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还没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 “既然大人这么有诚意，那老夫就斗胆一试，夫人还是在那里面吗？”他指了指里间的屋子。 “夫人在隔壁的房间，那些更敞亮一些。夏荷带大夫过去！” 夏荷应声带着那个山羊须走到旁边的房间，从帷帐边伸出一只手，他坐下开始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他起身回到萧永寒的面前：“夫人确实是喜脉无疑，恭喜大人了！依脉象和夫人的反应来看，多半是个女孩，不过老夫也有女转男的方子，大人要不要让夫人试试？” 萧永寒笑着摇摇头，朝着屋子里喊一声：“出来吧！让大夫瞧瞧。” 突然帷帐一角被掀开，一名年约十二三岁的小厮从里面出来，狠狠地瞪了那大夫一眼，一个男人被人说怀孕了，真是闻所未闻！ 张嬷嬷一看这情形，顿时傻了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慵懒的声音从这间屋子的屏风后面传出：“这个庸医该怎么处置全凭王爷做主。” 那个山羊须一听吓得腿软，这下玩砸了！他就知道一个地方不能去两次的，都怪自己太贪心了。 “求各位达人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有苦衷的，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小儿痴呆的儿子……” 萧永寒不容他说完就吩咐几个小厮把那个他押了出去。 “小人以后再也不敢骗人了……” “求求你们放我一马……” 到最后他直接被小厮们拖着离开了琉璃苑，口中还在不停地求饶。 竹剑带着李太医回来的时候，琉璃苑已经恢复了平静。 萧永寒：“李太医，这次有劳你了，麻烦你给王妃好好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王爷客气了，能给王妃诊治是微臣的荣幸。” 李太医连忙拱手作揖，他今儿也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了，虽然洛王交出了金印，但是如果有人真的以为他的王爷做不成了，那也未免太天真了！ 李太医看到墨如雪也被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怎么忽然就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麻烦李太医了……”墨如雪客套了一下。 “王妃怎么会突然病的如此严重，我看王妃这面色有点像是中毒了。容我把脉细看一下。” 李太医细细地把脉，脸色越来越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王爷，王妃确实在中毒了，中了雷公藤之毒，此毒无色无味，可通过皮肤吸收，让人头疼头晕，恶心呕吐，若发现不及时，任由毒性发作，不过五日就可要人命！” 萧永寒一阵后怕，到底是谁这么狠毒，竟然要置墨如雪以死地？ 墨如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时候中的毒，只记得回来之后就开始头疼恶心了，在宫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些症状。 夏荷站在旁边拿起帕子给墨如雪擦擦脸，墨如雪忽然又一阵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萧永寒看的着急不已：“李太医，这毒可有解？王妃这么难受，能不能先开点药让他缓缓？” “微臣赶紧开一副药，先给王妃服下可有缓解一下症状。解毒之药也有，不过费时一些，需连服半个月的汤药才可解。” 李太医挥笔写下一副药方交给萧永寒。 萧永寒大略看了一下，把药方交给竹剑：“赶紧去抓药！煎药的时候到琉璃苑煎，让人看紧点。” 竹剑赶紧拿着方子出去了。 墨如雪虚弱地说：“李太医，麻烦你看看这帕子可有什么不妥？” 她发现每次只要用这个帕子擦脸之后，就特别难受，头晕恶心的特别厉害。 李太医拿过那帕子仔细勘验一番之后：“这个帕子上确实有雷公藤之毒，但是微臣并不能确认这是给王妃擦脸之后沾染的，还是擦脸之前就有的。” 听到李太医说的这些话，已经足以印证她心里的怀疑了。 “谢谢李太医。” “这帕子不要再用了，每次擦脸之后换个新的，汗水里就有毒素。” 夏荷一听赶紧去找了几条新的帕子过来。 “您瞧瞧，这些帕子上有没有毒？” 李太医不厌其烦地一一勘验：“都没有，是干净的，可以放心给王妃用。” 萧永寒送走了李太医，坐在墨如雪床边：“那条帕子是哪儿来的？” 墨如雪想了想最终没有把楚楚供出来，这件事，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我在街边摊子上买的，谁知道竟然有人这么歹毒，想暗害我。” “哪条街，哪个摊子？” 墨如雪扶着头，虚弱地说：“我头好晕，什么都想不起来……” 萧永寒无法继续再问下去，起身给她掖好被子：“那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嗯，好。” 竹剑在厨房门口，盯着绿萝煎药，弄得绿萝十分的尴尬，她刚刚也听说了王妃被人下毒了。 萧永寒站在厨房门口问：“药煎好了吗？” “好了好了，”绿萝小心地端着一碗汤药走了出来。 进到内室，绿萝把托盘放在桌子端起碗，准备喂墨如雪喝药。 萧永寒走进来对绿萝说：“你先出去吧！” 绿萝错愕了一下，马上退了出去。 萧永寒坐在墨如雪床边轻声唤她：“该起来吃药了。” 墨如雪本就没睡着，吃力地起身想侧躺在床边，无奈全身乏力，萧永寒把她抱起来，扶住她侧着身子，用被子撑在她身下。 然后端起药碗喂她喝药：“来，先喝一口，看烫不烫。” 萧永寒对她这么好，她还真的是不适应，她张嘴喝了一口，别扭地说：“其实让绿萝伺候我就行了。” 萧永寒不理她，又舀了一勺：“李太医说你不能吃蜜饯，药有些苦，你忍忍吧！” “我没那么娇贵，把碗给我！” “你端不住，我喂你就好。” 墨如雪把手伸在那里，萧永寒只好把碗放在她的手上。 墨如雪端起碗，把一碗药一饮而尽：“喝完了，给我拿杯水。”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谁家的夫人喝药像她那么喝！他想了好多撩人的话来应付她的撒娇，结果一句都没有用上。 第64章：真相浮现 皇宫里。 宫宴的事情过去几天了，萧永炎还没消气，萧永寒的金印摆在御书房的桌子上。 李婕妤每天哭闹不休，萧永炎本来还去安慰一下她，后来也懒得去了。 他带着李公公在御花园的甬道上踱步，从花丛中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 “听说洛王妃把李婕妤的孩子给害没了，你当天也在场，给我们讲讲呗。” “我当天一直在旁边侍候，其实那天洛王妃根本就没有出手，是容和郡主朝李婕妤泼的滚水，宫里谁敢置容和郡主的罪，还不得找个替罪羊出来啊！” “那为什么洛王妃不反驳，一声不吭地担下了罪名？” “咳，还不是洛王妃的名声不好，上次听说洛王妃辱骂容和郡主，骂的可难听了，敢骂容和郡主，简直就是找死！” “对了，那天齐月还去作证了，结果当天就被发现死在了井里，太可怕了！” “齐月没准就洛王妃害死的，难怪人们都说她歹毒。” “你知道什么！千秋殿是谁都能进去的吗？她怎么会听见？齐月的娘和兄弟都在封城的驸马府当差，我的爹娘也在里面呢，听说驸马府建造的比皇宫还漂亮呢。” “我们还是别说了，这宫里的事不能随意猜测，不然脑袋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萧永炎看着散去的两三个宫女，对李公公吩咐道：“去查查这几个人都在哪里当值，把她们带来见朕！” “是，奴才马上去办。” 李公公领命，马上让手下的小太监去查查这三个人。 其中那个揭穿真相的宫女快步抄小路来到了永安殿。易尚宫早已在偏门等着了。 “奴婢见过尚宫大人，奴婢现在该怎么办？” 易尚宫从怀里拿出一包银子扔给那个宫女：“你不是早就想出宫吗？拿着这包银子赶紧出去，记住出去之后立刻隐姓埋名，原来的你早已死的宫里了，若是敢走漏风声，那就真的送你去见阎王爷！” 那个宫女正色道：“大人请放心，奴婢出宫之后，宫里的事就全部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易尚宫点点头，那个宫女进去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跟着永安殿的一个小太监离开了。 易尚宫走进殿内，向太妃复命：“人已经送出去了，应该出什么纰漏，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呵呵，这会儿皇上应该满皇宫在找这个宫女，最近朝华殿不是病死了一个宫女吗，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记住把线索抛向封城那边，可别出什么岔子。” “奴才明白，奴才现在就去办。” 李公公找到了另外的那两个宫女，当天宴会上侍奉的那个宫女却怎么也没找到。 查出来她在柳贵人那里当差，但是在柳贵人那里却没有找到人。 这样回去没办法向皇上复命，李公公吩咐下面的人继续找，每一处都不能放过。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说在怡景宫后面的池塘里发现一具尸体，是个宫女，看身形和李公公现在要找的那个人很像。 李公公赶紧带着往那边去。 池塘边只有两三个太监围着，因为这里只有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回来的时候才有人住，所以平常只安排了几个打扫的宫人，扫扫庭院。 李公公一看那宫女的脸被划花了，脸上血肉模糊，已经辨别不出本来面目了，但是看她的衣着和身形确实是早上的那个宫女一样。 宫里接二连三的出现宫女命案，已经让宫里的下人们人心惶惶，各种猜测都有，只要长公主有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在怡景宫当差的那三个太监更是怕的不行，哭着求管事给他们调个岗位，但是谁都不愿意来怡景宫，没办法，只好轮班过来。 萧永炎听说这个宫女也死了，顿时大发雷霆，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晚了一步，暗中好像有人操控着这一切。 “去把柳贵人给朕叫来！” 柳贵人一听说自己的宫女被人杀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又听说皇上召见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自从她进宫一直被当成了一个小透明，不受宠，也不故意争宠，要不是因为这次的事，皇上估计压根都不知道宫里还有她这个人。 到了御书房，柳贵人福身行礼。 “柳贵人，抬起头来，朕有事问你。你宫里死的那个宫女是什么来历？那天宫宴你参加了吗？” 柳贵人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说实话，又得罪了贤妃她们，要是不说实话，她又害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毕竟自己被皇上召到御书房的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朕的问题有那么难吗？需要想那么久？” 柳贵人真心觉得无论自己怎么说，这条命都悬，索性豁出去了，实话实话吧。 柳贵人跪下来：“皇上，臣妾那天参加了宴会。那个宫女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臣妾也不知道为何会被人给暗害了。” 萧永炎走了下来：“她怎么被人害的，你不需要知道，她的死因自然有大理寺来查。朕问你，当天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其实是容和群主和长公主不停地言语侮辱洛王妃，洛王妃一直隐忍，谁知道她们越发的口无遮拦，洛王妃与她们争辩了几句就被容和郡主泼滚水。洛王妃身子一躲，正好那水全都泼到了李婕妤的身上。” 柳贵人一五一十地把事情都说清楚了，登时松了一口气。 “那天，你为何不说？是不是朕不问，你们永远不会说实话？ 柳贵人的头低下来,怯怯地说：“臣妾不敢说……”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跪在那里不敢动，那天的那种情形，谁敢说实话？ 萧永炎过了片刻脸色缓和了：“行了，你下去吧！谁要是敢为难你，你就来告诉朕。” 柳贵人心里一阵窃喜，没想到因为这事倒是让皇上记住了她。 “是，臣妾记住了。那臣妾告退！” 她躬身退下，出了御书房，眉梢都是笑意，自己离皇上又近了一步！ 李公公一直在旁边听着，手心里满是汗，这长公主和容和郡主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萧永炎来到了朝华殿，贤妃看到他来了十分高兴。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臣妾一点准备都没有，呵呵！” “要准备什么，准备一套谎言来应付朕吗？” 贤妃听着语气不对，吓得赶紧跪下了：“臣妾就算有一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请皇上明察！” 萧永炎冷哼一声，走进殿内，坐在上位，直视着贤妃。 贤妃是秦丞相的女儿，原本打算下个月册封为皇贵妃，一直以来后宫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他都没想到贤妃竟然也会欺骗他！ “朕不知道你的心里装的到底是朕还是长公主？那天在宴会上明明是容和郡主动手泼的李婕妤，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反而用言语引导朕误会了洛王妃，害得朕和皇兄起了隔阂。” 萧永炎每一句话都让贤妃听得胆战心惊，这么多顶帽子扣下来，被杀头都有可能啊！ 贤妃重重地磕头：“臣妾当时离的比较远，只是看到二人起了争执，冲突发生时臣妾根本没反应过来……呜呜……臣妾真的对皇上一心一意啊……” “臣妾那天是好心为长公主送行，不知道为何长公主和容和郡主处处为难洛王妃，他们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待臣妾反应过来时李婕妤已经摔倒了，皇上要是不相信臣妾，臣妾只有以死明志了……呜呜……” 萧永炎坐上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贤妃看到萧永炎根本不为说动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颤，她死了是小，牵连了她的家族是大。 贤妃狠狠心，朝门框上撞过去，任凭旁边的太监如何眼疾手快，贤妃的头还是撞破了，晕倒在地上。 萧永炎赶紧走下去查看，李公公十分有眼力，赶紧派人去传太医了。 永安殿。 易尚宫笑着走进来：“太妃，您所料一点不差，现在朝华殿那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听说贤妃要撞墙自杀，以死明志呢！” “呵呵，她是不会死的，她要是不来这一出就没法把自己摘出去啊！她出点血也是应该的，毕竟那天洛王妃也被打得够惨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易尚宫走到太妃身边，给太妃捏捏肩：“您怎么就认定柳贵人一定会说实话呢？万一她要是不说，那不就全功尽弃了。” “她的父亲只是个五品小官，在宫里就数她最不想惹事，她惹不起。从她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起，就被后宫母老虎们盯上了，她只有攀上皇上才能保命。” 太妃舒服地闭着眼，享受易尚宫的按摩：“谁想挑拨皇上和永寒的关系，谁就得死！” 第65章：萧永炎认错 皇宫中。 太医检查过贤妃的伤势之后，包扎了一下，开了些药就离开了。 伤口不是很深，看着血流满面，有些恐怖，其实伤的不严重。 萧永炎压根没有问她伤势如何，只问了她会不会死。 听到太医说不会伤及性命，萧永炎没有多待就走了，待贤妃醒来时只看到自己的贴身宫女杜鹃。 “杜鹃，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回娘娘，皇上看到太医给您包扎好了才走的，刚走没多大一会儿。”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杜鹃应声退下，把房门关上了。 贤妃现在十分后悔，当时应该把责任都推给长公主和容和郡主的，她也没料到萧永寒竟然能为了那个墨如雪痴情到和皇上决裂的地步。 她以前也和别人一样看不起墨如雪，不过是一个粗鄙恶毒的女子，四书不懂，五经不通，琴棋书画样样拿不出手。 以为只要是错事退给她准没错，没想到她身后有个洛王，这个洛王是不是被鬼迷心窍了？墨如雪除了长的还行，真的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 本来下个月就能册封为皇贵妃，这下子估计是没希望了。 都是被那几个害人精给害的，早知道就不办那场宴会了，唯一的收获就是李婕妤那个贱/人的孩子没了，这是唯一一件让她高兴的事。 听说这几天李婕妤在宫里哭闹不止，皇上都烦她了，这个小贱/人也有今天，哼！ 永安殿。 萧永炎站在殿外，踌躇了一会儿，带着李公公进来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祝母妃青春永驻！” 太妃笑呵呵抬手示意他平身：“母妃都老了，哪还有青春啊，坐吧，别拘束，呵呵！” 萧永炎看到太妃对他并没有丝毫不满，心里踏实了下来。 他双膝跪地拱手面向太妃：“儿臣前几日办了那件糊涂事，伤了皇兄的心，还请母妃为儿臣去洛王府说和一番。” 太妃赶忙起身扶他起来：“皇上，你这是做什么，这叫本宫怎么受得起！你皇兄那天着实把本宫也给气着了，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都不顾了！说起来本宫都没有脸面见你。” 太妃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萧永炎在旁边落座，低下头说：“那天的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确实和洛王妃无关，是朕错怪了皇嫂，皇兄生气也是应该的。” “就算有错，那也不该当面顶撞你！你是君，他是臣，他要明白这个道理。你不用自责，这次就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母妃过两日去看看那个孽障，他要是还敢胡搅蛮缠，本宫第一个不饶他！” 太妃狠狠地把萧永寒数落了一番，萧永炎越发觉得太妃可敬。 “墨家的那丫头现在倒是很得你皇兄的欢心，本宫看她想和离也不是装的，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幸好是皇儿你继承了大统，你比你皇兄沉着冷静，有气度，这是我们燕国的福气啊！” “本宫就是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了你的父皇也能问心无愧了，你们兄弟是都本宫的心头肉，缺谁都不行！” 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打消了萧永炎前几天心头升起的那些疑虑，他和萧永寒兄弟十几载，对他的为人也是很相信的。 至于在皇宫里惹是生非的长公主和容和郡主，萧永炎自然早已对她们心存芥蒂，她们的手伸的太长了！ 萧永炎和太妃又聊了一会儿，殿里言笑晏晏，母慈子孝，一派祥和。 中午萧永炎就在永安殿用膳，太妃对他的喜好甚是了解，让御膳房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 这顿饭，萧永炎吃得甚是感怀，想起以前的种种，心里的愧疚之情更盛。 萧永炎走后，太妃把易尚宫叫过来。 “去把本宫的九天玉露带上，咱们下午去洛王府走走！” 易尚宫笑着应下，去内室架子上拿出了一个翠绿色的小瓶子。 太妃的东西都由她一手保管，什么东西在哪里，她了如指掌。 中午小憩了一会儿，太妃带着她和两个太监来到洛王府。 门口的家丁一看是太妃，赶紧下跪请安，飞奔着去通报。 太妃直直地朝琉璃苑走去，身后的随从紧随其后。 绿萝远远地看到太妃带人过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屋里。 “王妃，不好了，太妃来了，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 墨如雪一听太妃来了，顿时眸子一闪：“快去通知王爷！” 绿萝快步从侧门溜出去了，一路小跑着往听雨轩去。 上次就在宫里吃了大亏，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大意了。 她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碰到了楚楚的丫鬟梅香，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走路长没长眼睛！这么宽的路还撞到我了，赶着去投胎啊！” 梅香揉揉被撞痛的肩膀，阴狠地瞪着绿萝，气势凌人。 这个绿萝，她早就看不顺眼了，长得跟个丑八怪一样，却很得主子的宠爱，去哪儿都带着她。 她们琉璃苑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的贱蹄子都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说这次王妃被皇上给打了，看她们还怎么神气！ 绿萝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开口：“滚！再不滚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梅香气愤地用手指着她：“撞了我了，你还嚣张！” 绿萝一把捏住她的手指，微微一用力，梅香顿时感觉自己手指要断了，疼的她脸都扭曲了。 “你放手……放手！疼……疼疼……” 绿萝松开她的手，一把把她推开。继续往听雨轩，梅香缩在旁边，不敢再拦她了。 楚楚拿着几支梅花，从旁边花园走出来，看到摔在地上，还在哭泣的梅香，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哭什么？” 梅香哭哭啼啼地把刚才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楚：“奴婢怎么被作践都无所谓，但是她们竟然那样说姑娘，奴婢实在忍不了，都是奴婢没用，打不过那个贱婢……” 楚楚没有发怒，笑着摘下一朵梅花：“没事，她们蹦不了几天了，太妃和皇上都排挤墨如雪，就算有洛王撑腰又如何？洛王还能为了她放弃王位？” 绿萝从旁边阴恻恻地钻出来，身后跟着竹剑：“恐怕要让楚楚姑娘失望了，洛王还真打算放弃王位和王妃归隐民间，嘻嘻！” 楚楚一脸震惊，她拉住绿萝：“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王爷不会那么做的，你骗人！” 他竟然能为了墨如雪做到这一步，想到这里她就心如刀绞，嫉妒的心里滴血！ 他的心里满是墨如雪那个贱/人，如果王爷身份也丢了的话，那楚家平反就遥遥无期了。 竹剑对绿萝说：“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王爷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琉璃苑了。” 绿萝摔开楚楚的手，准备和竹剑离开。 楚楚慌张地拦住他们：“你别走！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奴婢急着回去复命，请楚楚姑娘让开！” 绿萝对她说话毫不客气，这个楚楚竟然伙同别人诬陷王妃！ 要是当时能站出来说一句，王妃也不至于被打！ 绿萝推开她，和竹剑一起急急忙忙往琉璃苑走去。 楚楚愣在了原地，她到底错在哪儿了？为什么萧永寒会变心？ 她已经够委曲求全了，只要能做个侧妃就好，可是竟然连这个都有可能泡汤了！ 墨如雪怎么还没有死？难道她拿去的帕子她没有用？ 她也得去琉璃苑看看才放心。 “梅香，我们也去琉璃苑！” 第66章：撒狗粮 琉璃苑。 墨如雪听说太妃已经进了院子，她在张嬷嬷和夏荷的搀扶下，艰难地爬下了床，准备跪在地上迎接。 虽然太妃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让她摸不着头脑，但是她好歹还是萧永寒的母亲，看着萧永寒的面子上，她还是对这个婆婆恭敬一点的。 “身子不方便，就不用跪了，”太妃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管她是真心也罢，假意也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对着不知所措的张嬷嬷和夏荷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扶着王妃躺倒床上去啊！” 墨如雪低下头：“谢母妃！” 张嬷嬷和夏荷扶着她趴在床上。 太妃从易尚宫手里接过一个翠绿色瓶子，放在墨如雪的床头。 “这个药治各种外伤十分有效，还不会留疤，你留着用吧！以后别再逞强了。” 墨如雪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瓶子，太妃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功夫也太出神入化了。 “臣妾谢谢母妃赏赐！” 太妃看着屋里的下人们：“你们都出去吧，本宫和王妃说说体己话。” “是，”众人鱼贯而出，把门关上了。 太妃坐在那里叹口气说：“前日之事，皇上已经查明了，确实是冤枉了你。唉，兄弟阋墙，白白地让别人看笑话。虽然皇上做的有些过分，但是永寒那天的话也实在太过了点。” 墨如雪这时豁然开朗，原来太妃是来做和事佬的，她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萧永寒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让他真的成为平民呢？ 事情皆因她而起，她能怎么说呢？索性她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着，看她到底要自己做什么。 “你应当知道为何皇上会忌惮你父亲，所以永寒专宠你的话，本宫和皇上都不会允许。上次本宫说让你去中庙的事，还算数，等你伤养好了，就去中庙住一段时间吧！” “如果你不想毁了永寒，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他，你放心，到了中庙，你的吃穿用度还是按照以前的标准，不会苛待你的。” 墨如雪简直被他们给磨的烦透了，一个个的到底要闹哪样？ 忌惮墨旭，让他们直接收回他的兵权，他们又不敢！只会悄悄地搞一些小动作，欺负她这个弱女子！ 她把头扎在臂弯里，用鼻音回答：“嗯，知道了。” 她把头偏向一边，把太妃晾在那里，一时间屋子里气氛有些尴尬。 正待太妃准备起身去找萧永寒的时候，萧永寒自己先过来了。 “母妃今天怎么来了？” “你不去看本宫，还不让本宫来看你？”太妃看到他就一肚子气，把他的王妃宠的都敢给她甩脸子看了。 萧永寒不急不缓地说：“儿臣不是那意思，如果母妃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 太妃对墨如雪的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太妃和萧永炎是一路人，为了江山稳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太妃气得脸色发青，这个犟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跟本宫来前厅，本宫有事和你说！” 太妃气冲冲地往前厅走去，萧永寒刻意站了一会儿，看到他们走远了，他走到墨如雪的身边：“母妃要是和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终归以后和你过日子的人是我。” 墨如雪转过头蹙眉看着他，萧永寒啊萧永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口水流出来了……”萧永寒煞风景地提醒道。 墨如雪尴尬地擦擦嘴：“没事……没事，母妃没说什么，送了我一瓶治外伤的药，让我好好养伤。喏，就是这个药。” 墨如雪把那个翠绿色的瓶子举高，萧永寒接过来，打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九天玉露，确实是治外伤的好药，一会儿让她们给你敷上。” “好，那你先去前厅吧，别让母妃久等了。” 萧永寒信步往前厅走去。 他们刚离开没有多久，楚楚进来了。 张嬷嬷把她拦在外面，这个贱蹄子，每次来都没好事。 “王妃有伤在身，恕不见客，楚楚姑娘请回吧！” 还不待楚楚和梅香开口，墨如雪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是楚楚姑娘吗？张嬷嬷让她们进来吧！” 楚楚冲着张嬷嬷冷笑一声，高傲地昂着头带着梅香进去了。 等她做了正妃，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个老毒妇给打残了发卖出去，每次来都像个疯狗一样拦在门口，想想就闹心！ 楚楚刚一进来，就感觉这屋里暖和的有些过分，凭什么她那里冷的像冰窖，而琉璃苑这里炭火供应的这么足！ “王妃的身体好些了吗？那天的事，我和王爷也说了，真的和王妃无关的。可是皇上还是把王妃打得这样重，真是让人心疼！” 楚楚从怀里抽出手绢擦擦眼角的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珠。 “楚楚姑娘，你过来一下，”墨如雪忽然笑着冲她招招手。 楚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手绢放在椅子上，往墨如雪床边走。 待她走进了，墨如雪指着床前地上的黑点说：“楚楚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楚楚弯腰凑近了一看，吓得惊呼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好大个蜘蛛啊！我……我最怕蜘蛛了，你们谁快把它拿走！” “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蜘蛛啊，楚楚姑娘莫不是眼花了吧？” 绿萝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走到楚楚面前捉起那只传说中长得很像蜘蛛的东西，拿到楚楚眼前晃了晃。 “啊……你快把它拿开！滚开！离我远点！” 绿萝提起它的一条腿，那个蜘蛛一动不动，楚楚这才看清原来这个蜘蛛只是用线编织成的小玩意而已。 楚楚羞愤地从地上站起来：“这是谁这么无聊，下作地弄这个来吓唬人！” “那个下作的人就是萧永寒，他让我养伤的时候解解闷！” “……” 楚楚退到了椅子那边，这一惊一吓，浑身都是汗，拿起椅子上的手帕擦擦额头的汗珠 墨如雪露齿一笑：“我以后会劝他别这么下作的，虽然我们都不怕，但是吓到楚楚姑娘就不好了。” 楚楚一听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王爷的手可真巧，做的这个蜘蛛惟妙惟肖，我差点就当成是真的了。” “王爷给我做的小玩意可多了，为了避免吓着楚楚姑娘，我就不一一展示了。以前都没发现王爷这么温柔体贴，老天对我可真是好，给我这么好的一个夫君。” 墨如雪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小女人之态尽显。 楚楚听得嫉妒的不行，双手攥成拳，捏的发白，她很想大声说，这个夫君原本是她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 “楚楚姑娘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快擦擦，一会出去会着凉的，”墨如雪好心地提醒。 楚楚咬着牙说：“谢-谢-洛-王-妃！” “还是别叫我王妃了，王爷已经把金印交给皇上了，一切等皇上裁决，所以楚楚姑娘叫我夫人就好，我还是更喜欢夫人这个称呼，感觉离王爷更近了，呵呵！” 楚楚怔了怔，原来是真的，萧永寒真的为了她交出了金印！ “你怎么不阻止王爷？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连累了他！” 墨如雪眯起眼看着她：“这些朝政之事，我怎么可以干预？一切政事自有皇上裁决，何时轮到我一个闺阁妇人来插嘴？”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就是惹事精，要不是你，王爷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善后，连累了王爷，连累了整个王府！” 楚楚越说越激动，拿起帕子擦擦涨红的脸，怒目瞪着墨如雪，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看着墨如雪床头的那两块绣着蝴蝶边角的帕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痕的笑，竟然把帕子放在床头，看来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正好她死了一了百了！ “楚楚姑娘，请你慎言，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把你赶出去！” 绿萝不客气地开口，这个女人真是拎不清，现在是谁的地盘上都没搞清楚，还敢这么嚣张！ “一个贱婢还敢教训我！梅香给我掌嘴！” 梅香怯怯地不敢动手，刚才被绿萝捏的胳膊还疼着呢！ “姑娘，要不……要不我们先走吧！” “没用的东西！”楚楚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她走到绿萝面前，刚抬起手，就被绿萝一把捏住了手腕，绿萝一把把她腾空举起，往屋外走。 “啊……你放我下来！你这个丑八怪，你敢朝主子动手……你要造反啊……” 梅香赶紧跟在后面。 走到了院子外面的路上，楚楚的叫喊引来一众下人的围观。 “你这个贱婢，明天就把你打死……” 此刻的楚楚平时的高冷形象全无，全完像个市井夫妇人一般，头发凌乱，双脚乱蹬，围观的人都捂嘴窃笑。 绿萝把她丢在路边，她重重地被摔倒在地上，手上都被擦破了皮。 楚楚起身正要发作，绿萝站在门边，威胁道：“你再敢进来的话，我不介意再把你丢出去一次！” 楚楚刚踏进一步，琉璃苑的门嘭地一声在楚楚面前关上了！ 第67章：作精附体 楚楚站在琉璃苑外又羞又恼，对着围观的众人大吼道：“看什么看，不用干活啊！再看，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众人作鸟兽散去，其中有一些是府里的老人，平常在主子面前还是有些体面的，看到她说话时不可一世的样子很不服气，王妃平常都没有这样和他们说过话。 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当侧妃的姑娘，白吃白住了这么久，动不动就对他们言语威胁，这么一对比，还是王妃人更好一些。 “这个楚楚刚来的时候看着柔柔弱弱的，现在简直像个母夜叉！” “难怪王爷一直不去别院留宿，还是我们王妃温柔体贴，上次我娘生病，王妃直接让她回去休息了两天，还不扣工钱。” “就是，还没成侧妃呢，就张狂的不像样子！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儿！” “我听说她每次去琉璃苑对王妃很是不敬，所以这次被丢出来，肯定是王妃忍无可忍了！” “王妃好可怜，生着病，还要受这个狐狸精的气！” 楚楚一回到别院，就是院子里发脾气，把架子上的花瓶都摔了。 梅香急的不行，这可是在洛王府啊，这不是楚家！ “姑娘，你别扔了，回头王爷问起来可怎么办？” 楚楚一听她提到萧永寒，不禁两行热泪流下来：“他还记得我住在这里吗？他都多久没有来了，反正我都摔了，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忽然头一阵眩晕，楚楚跌坐在旁边椅子上。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那个丑八怪给摔到头了？” 楚楚闻言心生一计。 “梅香，你去把王爷找来，就说我被琉璃苑的人打伤了，卧床不起。” 梅香笑着应下了，刚才绿萝摔楚楚的时候，可是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下看她们还怎么抵赖！ 梅香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萧永寒，问了几个人，她们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弄得梅香也一肚子气。 后来终于打听到萧永寒和太妃一起进宫了，这才作罢。 梅香回到别院，看到楚楚这次不像是装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还不停地呕吐，原本红润的脸蛋吐得都没有血色了。 “姑娘，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楚楚用手支撑着头，虚弱地说：“不……不请，等王爷回来看了再说，你给我倒杯水吧！” 梅香没有办法，主子不同意，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她只好给她倒了杯水。 楚楚刚把水喝下去，谁知道又反胃了，把水也吐得一干二净，难道我真的被那个丑八怪把身子给摔坏了？ 等萧永寒回来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勉强躺了一会儿，看到外面天色已黑。 “梅香，你再去看看，王爷还没回来吗？梅香……” 外面无人应答。 “这个死丫头死哪儿去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萧永寒给她派丫鬟的时候，她就应该多留几个，自尊心作祟，她死活只要一个，结果梅香一离开就没有人可使唤了。 梅香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还没等她开口，楚楚就劈头盖脸地骂了她一通。 梅香委屈至极，抽噎着说：“奴婢刚才又去前面看了，王爷已经回来了，他一会儿就会过来看姑娘。” 楚楚轻哼一声：“下次出去记得和我说一声，去，帮我把灯点上！” 屋里顿时亮堂起来，楚楚看着窗外竟然飘着雪花，不知道远在边陲的父亲和哥哥有没有棉衣穿，听说那里的冬天很冷…… 没过多大会，萧永寒过来了，看到楚楚确实气色欠佳，原本得知真相的怒火被他压在心里。 “你不舒服早点找个大夫来瞧瞧，何必非要等到本王回来？” 楚楚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萧永寒面前：“民女不敢随便请大夫，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天被人摔了一下……” “是谁敢摔你？” 楚楚顿时泪眼氤氲，怯怯地说：“是王妃……院子里的侍女……” “她为何摔你？” 楚楚一听萧永寒这样问，顿时有些慌乱，剧情不对啊。 “民女去看望王妃，不知道为何，那个绿萝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民女举起来扔到了外面……民女好害怕……呜呜……” 萧永寒冷笑一声：“她大约是知道你的做的那些亏心事了吧！本王刚从宫里回来，那天的宴会上的情形，我从皇上那里又听到了一款不同的版本，楚楚有没有兴趣听？” “民女现在头晕的厉害，实在支撑不住，改天再听吧……”楚楚心慌地很，原来不是众人口供一致吗？贤妃她们怎么反水了？ 萧永寒一掀衣角蹲下来：“原本本王已经想到了解救楚大人的方法，可是楚楚，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所以就让楚大人继续在边陲流放吧！” 楚楚猛地抬头，急忙说：“民女求求王爷救救父亲吧！这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隐瞒了那天宴会的真实情形。可是父亲真的是忠君爱国啊，父亲已经年迈，边陲苦寒，我怕他活不过这个冬天，求求王爷了！” 她不停地向萧永寒磕头：“求求王爷，求求王爷！求王爷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情谊上，求王爷看在父亲曾经陪伴呵护您的那些日子，救救他吧！” 萧永寒沉思了半晌：“本王答应你了，这件事了了之后，你就搬出洛王府吧！” 他说完这些话，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呵呵……呵呵……离开洛王府……哈哈”楚楚傻傻地愣在原地，一个劲儿的傻笑， 一切都变了，天变了，人也变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楚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这一夜头又晕又痛，腹部也绞痛，晚上又吐了几次。 想到萧永寒对她的无情，她就想这样过去了算了。 又想到父亲和哥哥们马上就要回来了，要是知道她就这样死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这一夜的雪越下越大，呼啸的北风鬼哭狼嚎一般，如泣如诉。 第二天，浑身极不舒服，让梅香打开窗户透透气，甫一打开，一阵寒风吹进来，抖落下厚厚的雪，窗外一片白。 “梅香，去给我请个大夫吧！” 梅香看着外面厚厚的雪，足有三四尺深，她眉头紧皱，这个主子真是难侍候，这么冷的天气还得出去请大夫！ 刚才她经过琉璃苑，琉璃苑里一片欢腾的声音，透过门缝，看到夏荷和绿萝带着底下的小丫鬟们在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张嬷嬷拿出几个烤白薯，说王妃怕她们冷着了，让她们捂捂手。 梅香一想到刚才那一幕就羡慕不已，从她跟着楚楚开始，就没高兴过，天天看她发脾气，弄得她天天也神经紧张。 梅香来到街上，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一个开着门的药堂。 说了半天好话，那个大夫才愿意出诊，等梅香把人带到别院时，鞋子都打湿了。 大夫给楚楚诊脉后，开口道：“姑娘看起来像是中毒了，至于中的是何种毒，恕老夫无能，老夫看不出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中毒了……中毒了……” 楚楚重复着这句话，魔怔了一般。 “姑娘，你没事吧？外面大雪封路，就只有这个大夫愿意出诊，要不我们让王爷请个太医吧？太医见多识广，肯定认识这是什么毒。” “梅香，把我昨天用的帕子拿来！” 梅香疑惑地找到了那条帕子递给她。 楚楚展开一看，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果然如此，这肯定是墨如雪干的，她忽地苦笑一声：“为什么每次她都那么幸运？” 梅香凑近一看：“这不是我们上次送给王妃的手帕吗？怎么又回到姑娘的手上了……” 她略一思索，惊呼一声：“姑娘，你不会是……那我们现在可怎么办？王妃会不会已经告诉王爷了？” “她没有，她这次是警告我，梅香，你先送大夫出去吧！” 大夫走后，梅香从柜子的夹层里拿出一包粉末。 “姑娘，这是真的能解毒吗？那个容和郡主不会是骗你的吧？” “我还有什么可骗的？把药粉用温水冲了端过来吧！” 楚楚喝了药粉就沉沉睡去了，忽然身体如被人打断成几截一般，剧痛难忍，强咬着牙坚持着，忽而又一阵阵翻天倒海的恶心感袭来，她实在没什么可吐了，趴在床边干呕。 等她抬起头，恍惚间仿佛看到墨如雪进来了。 墨如雪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看着她，露出得意的笑：“这滋味不好受吧！我就要看着你生不如死，哈哈……” “你出去，你滚！你个贱/人，娼/妇，你不得好死！” 楚楚使劲了最后的力气咒骂道，梅香听到声音赶紧进来。 “姑娘，怎么了，怎么回事？” “梅香，把墨如雪那个贱/人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梅香看了屋子的四周，疑惑地说：“姑娘，王妃并没有来过，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你是什么看的门！竟然把那个贱/人给放进来了，还不如一只狗，滚！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她把力气折腾完了，白眼一翻晕死过去了。 第68章：暗中传信 外面天寒地冻，积雪融化的很慢，墨如雪又有伤在身，终日就窝在屋子里教绿萝和夏荷斗地主，每天吃吃喝喝，不知不觉间衣服有些紧了…… 在墨如雪被打了五天之后，将军府终于有人来上门慰问了。 墨如雪早前就听说墨子枫要去边疆两个月，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现在这季节估计边疆那边的环境更加艰苦，她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远远地就听见了墨夫人那高亢的声音：“我可怜的女儿呀，从小娇生惯养的，怎么就被那些杀千刀的给打了呢？” 墨如雪抚着额头，头疼不已，她让琉璃苑的众人对外宣称是生病了，结果她母亲这一嚎，免不得又要让人猜测一番。 墨夫人走进来看到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颇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她真的伤的这么重！ “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好歹你还是个王妃，怎么就被人打成了这副鬼样子！真是丢人！你怼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 墨如雪无奈地叹气：“是啊，是挺丢人的，所以墨夫人请回吧！”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了，是不是洛王打的？你父亲好歹也是一品大员，洛王就这么不给我们墨家面子？” 墨夫人坐在一旁开始胡乱猜测，如果不是犯了大错，断不会有人敢这样打她。 “哎呀，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被洛王发现了？我早就说让你给他添几房小妾，他忙着应付那些小妾，哪有功夫管你！”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我能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您老人家想多了。” “我回去得和你父亲说说，他打的哪里是你，打的是我们墨家的脸面！” “母亲，这事和洛王无关，你就别在中间掺和了行吗？等我好了，我回去再和您说，这事和皇上有关，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别乱说！” 墨如雪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果然把墨夫人给唬住了，她频频点头。 “对了，上次和你说让你给你哥哥谋个差事，你打听的怎么样了？你父亲是彻底的恼了他了，两父子好久都没有说话了。” 墨如雪撇撇嘴，就墨子叶那德行，谁看得上！ 也不知道当时墨家按什么标准培养的墨子叶，硬是把他养成了一个不学无术，荒淫无度的窝囊废！ 墨旭是标准的武将，自然看不惯他那副没有气性的怂样。 墨夫人接着说：“京都这么多文官的职位，总有一个适合他吧？听你父亲说什么寺少卿这个职位不错，要不你和王爷说说，让他帮帮忙，安排一下。” 墨如雪再次抚着额头叹息，就她那个无才无德的哥哥，她还真张不开这张嘴去给他周旋。 “母亲，我知道有一个职位特别适合哥哥，但是现在让哥哥走马上任还有点早，让他在府里再历练几年吧，等到四十多岁时候就差不多了。” “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他太年轻了是吧，突然上任，怕人家不服他，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们家这么硬的关系，还用怕别人的风言风语吗？” “我是不怕的，就怕哥哥受不住了，他的性子，母亲也是了解的。” 上次在将军府看到墨子叶为了个小妾痛哭流涕，吭吭唧唧的样子，让身为女子的墨如雪都觉得丢人，这样的宝宝怎么出去工作？ 墨夫人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也罢，反正家里也不缺他那点俸禄，就让他先呆着吧，那个职位你可得给我留意好了，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去。” 墨如雪粲然一笑：“放心，谁都抢不走的！弟弟什么时候回来，这大冷天的，在边疆可受罪了。” “他大约再过半月就回来了，你父亲对他期许颇高，他也还算争气，听说他击败了几次西域小国的挑衅。” 说到墨子枫，墨夫人脸上都是骄傲的神情。幸亏有他，不然还不知道墨旭还要纳几房小妾呢，收拾那两房贱/人，都用了她四年的时间。 墨夫人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 她一走，墨如雪就松了一口气，最近京都有些太平静了，代多不知道回西域了还是藏在京都，他就像一条毒蛇藏在暗处，随时会给人致命一击。 “绿萝，我想吃福满楼的红烧肘子了，你让小厮去点一份，这道菜费功夫，让店小二下午送来就行。” 绿萝应声出去了，夏荷一听肘子顿时两眼放光：“王妃，奴婢早就听说福满楼的红烧肘子可好吃了！” “放心，下午让你吃个够！” “谢谢王妃，嘻嘻！” 墨如雪有时候觉得夏荷和绿萝的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不能说谁好谁不好，各有各的好。 等到下午的时候，福满楼的店小二送来了两个很大的肘子，一打开香味弥漫在屋子里，那肘子表皮红亮，色泽很诱人。 “夏荷，你先把肘子拿到厨房切成小块再给我端过来。” 夏荷高兴地准备连篮子一起拿走墨如雪叫住了她。 “用托盘端过去，把篮子放那里，你把篮子拿走了，人家回去了怎么和掌柜交代？” “对，王妃说的有理，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奴婢这就把篮子腾出来。” 夏荷垫了张油纸在托盘上，把肘子拿出来放上，乐颠颠地端到厨房去了。 墨如雪慢慢从床上起来，拿起一封信藏在篮子夹层里，把篮子递给在门外等候的店小二。 “辛苦小哥了，篮子拿好。” 篮子里照例放了一枚银馃子，店小二千恩万谢之后，高兴地离开了。 夏荷把肘子切成了小块，端到墨如雪的房里，墨如雪让夏荷把绿萝和张嬷嬷都叫过来。 一个大肘子没用多久就进了四个人的肚子。 剩下的那个实在吃不下了，就先放着。 梅香去领炭火的时候经过琉璃苑，正好听到几个人的欢笑声，想到自己刚才去领炭火时，管事妈妈那不阴不阳的语气，要不是自己的老娘出面，那管事妈妈估计都不会给她。 以前个个争先恐后地巴结她，现在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只差把她往外轰！ 别院里的那位，每天半死不活的样子，整天坐在窗下伤春悲秋，看着院子枯死的花木要流半天眼泪，尽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梅香羡慕地又朝琉璃苑门口看了一眼，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别院走。 福满楼。 朱掌柜看到店小二回来，笑着迎上去：“王妃吃的可高兴？有没有对菜评价一下？” 问话间不动声色地把篮子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王妃看起来是高兴的，满面笑容，评价嘛，小的没听到……” 店小二尴尬地挠挠头，他压根都没往这方面想。 “没事，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赶紧溜走了。 朱掌柜把篮子拿到后室，把表层的油纸拿出来，从里面的夹层中摸出来一封信。 “速让欧阳询打听天地盟的联系方式，我有要事需要他们帮忙” 信纸上就只有这一句话，朱掌柜看完了就揣进了怀里。 “天地盟……” 朱掌柜一个人站在屋子里陷入沉思，这个组织他倒是听说过，只是自己是一介商人，从来没有和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有什么瓜葛。 天地盟--传说中的神秘情报组织，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只要价格合理，什么样的情报都可以买到。 他们还承接各种买家的任务，但是他们有个规矩，只杀大奸大恶之人。 朱掌柜来到全福粮店，大冬天的街上都没有几个人。 欧阳询把朱掌柜请到内室，内室里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七月公子给欧阳兄来信了。” 朱掌柜把信拿给欧阳询看，欧阳询看完之后丢进了炭火之中。 “欧阳兄，你可认识天地盟的人？” “一个客商认识，或许我可以通过他了解一下，但是这个组织平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们不一定能找到。我先试试吧！” “欧阳兄，一定要注意安全，上次的事已经让我后怕不已了。” “放心，我已经加上了护院的人手，选的都是精英。” 朱掌柜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欧阳询看着门外站着的四五个护院有些出神，西域人贼心不死，漫长的冬季来了，没准上次的事还会重演。 上次墨如雪竟然亲自来救他，让他很是感动，本想借着这个契机和她表明心迹，但是在见到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没有机会了。 听说那人是亲王，身份尊贵，相貌堂堂，和她站在一起如璧人一般，而且他们已经成亲了，他只能把那份心思埋在心里。 他的娘天天催他成亲，最近被催的没法了，见过几个姑娘，但是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看谁都不顺眼，结果愣是一个都没有成！ 第69章：表白成功 虽然外面的路不好走，但是李太医每天都来给墨如雪面诊，弄得墨如雪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天李太医刚走，萧永寒来了，他坐在床边给墨如雪掖掖被子：“你这几日感觉如何？” “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可以下地了。多亏了李太医的医术高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送点东西感谢人家？” 墨如雪窝在被窝里，只露着脑袋，趴在枕头上看着萧永寒。 萧永寒撇撇嘴：“你怎么不想想怎么感谢我？他可是我去请的！” 墨如雪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金馃子，放在萧永寒的手心里，笑眯眯地说：“这是赏你的跑腿费！” 萧永寒把金馃子扔还给她，凑近她面前说：“你打发要饭的呢！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该想想怎么好好报答我才是，我的要求也不高，随便给我个几万两就行了，要是没钱的话，用你的人抵债也是可以的！” 萧永寒轻佻地勾着墨如雪的下巴，墨如雪只微笑盯着他。 “你盯着我/干嘛？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我只是在想王爷的脸皮越发的厚了，这么没脸没皮的话，都说的这么溜！” “脸皮厚吗，不觉得啊？”萧永寒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要不，王妃你也来摸摸？” 说着就要去拉墨如雪的手，墨如雪窘得小脸涨红，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古人不都是矜持保守的吗，这个王爷怎么不一样？ 萧永寒握着墨如雪的手，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撒开：“你的命是本王的！以后不准再提和离了，谁再提，谁是小狗！” 墨如雪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萧永寒，她多想故事就停留在这里，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下一次的反转会是什么呢？ 萧永寒凑近她面前，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一吻，迷人的男低音在她耳边响起：“盖章生效！不许反悔！” 墨如雪沉醉在他的温情里，两腮羞红，抬起湿润氤氲的眼，正欲开口。 “哐当”一声，铁盆落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荷尴尬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往门外退：“奴……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奴婢这就出去！” 她慌张地拾起盆子往后趔，一时间没注意脚下的门槛。 “啊！！” “咚！！” 她重重地摔倒在门外。 “夏荷……你没事吧？” 墨如雪关切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没……没事，奴婢皮厚不怕摔！” 她扶着门框站起来，积雪刚化，外面还有点湿滑。 绿萝走过来：“夏荷，你慌什么，怎么把自己摔的满身是泥？盆子怎么又拿出来了，算了，还是我拿进去吧！” “哎，不行！”夏荷一把夺了过来，一个用力，又重重地摔趴在绿萝面前。 “哎哟，今儿真摔死我了！”她小声嘟囔着，绿萝赶紧扶她起来。 夏荷看绿萝还想问，连忙指着偏房小声说：“回房再说，回房再说！” 回到自己屋里，夏荷换了身衣裳，俯身在绿萝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绿萝瞪大了眼睛：“真的？” 夏荷笑着点点头：“王妃吃了这么多苦，总算打动王爷的心了！” 绿萝若有所思地点点，跟着附和了两声。 夜幕降临，绿萝今晚值守，待众人都睡着了，她悄悄潜出王府。 来到一座空旷的小楼前停住了，往周围探查了一下，纵身跃上了二楼。屋里没有点灯，一个黑影端坐在桌子前。 “主子，属下来了，不知主子召唤属下有何事？” “你进府这么久了，可在墨如雪身边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回禀主子，属下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只是她现在十分喜爱商贾之术，经常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算账，一算就是好几天，账本上的银两数额巨大，绝不是她那些陪嫁铺子该有的资金量。” 那个黑影停了一下，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点汇报？继续盯着她，搞清楚她到底在干什么！” “是，属下遵命！” “回去吧！做事小心点，别让他们起疑。” 绿萝应声退下，屋里又安静下来。 墨如雪天天呆在屋子，都快闷出病了。 “小豆子，我好无聊啊！” 她看着眼前鸟笼子里的鹦鹉，可是小豆子这时候没空理她，正忙着吃东西。 “吃吃吃，你天天吃那么多，也没见你长肉，浪费粮食！” 小豆子傲娇地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继续埋头苦吃。 墨如雪看这傻鸟一直不理她，她也来气了：“夏荷，把小豆子拎出去！让它出去吹吹风！” 小豆子扑腾着翅膀抗议：“不要！不要！” “你也知道冷啊，你还穿着羽毛大氅呢，怕什么！” “雪儿漂亮！雪儿漂亮！” 它献媚地讨好墨如雪，外面那风像刀子一样，它可不想出去。 一人一鸟无聊地斗着嘴，一上午的时间又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几天，墨如雪恢复的差不多了，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终于可以出去了，这阵子可把我给憋坏了！” 她换上男装，戴着帷帽准备出门。 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被萧永寒看见了。 “站住！你干什么去？” 她无奈地停下来，掀开黑纱，用手指着外面，讨好地笑着：“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这么冷的天，出去冻坏了怎么办？等暖和了再出去吧！” 萧永寒摸了摸她身上的夹袄，把自己身上的紫貂斗篷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我的厚衣服都是女装……” 墨如雪摸着光滑的紫貂毛，心里盘算着着皮草得要多少钱。 “谁让你穿男装了！还不赶紧回屋去！” “我真的有事要出去……我保证一会儿就回来。” 萧永寒不由分说揽着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身往回走：“上次向你投毒之人还没找到，你先别出门了，再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办？” “找到了，找到了，我已经让欧阳询找人狠狠地揍了他一顿，打了个半死不活……”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的脸慢慢黑了下来，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萧永寒心里醋味满满，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和他说，竟然让一个外人来插手，还沾沾自喜！ “本王从今晚开始就搬到琉璃苑来住，竹剑已经在帮我收拾东西了。” “啊！王爷，这不好吧？你在听雨轩住的好好的，我怕你搬过来了认床。” “这有什么不好的，算起来，我们成亲都快半年了，这几个月是本王冷落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墨如雪赶紧摇头：“不生气，不生气，王爷日理万机，哪能被儿女私情牵绊，为了我们的睡眠质量，我觉得你还是住在听雨轩比较好，嘿嘿！” 开玩笑，他要是住进来了，那她岂不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虽然那天在皇宫里他挺身而出让她很感动，但是一想到和他同床共枕，她还是心里发憷。 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她这个恶毒女配的孩子怕是和她一样没有好下场。 身为王爷，他也不会只有她这一个女人的，只要想到以后的种种，她就拼命地给自己念紧箍咒。不能动心……不能动心…… “王妃在念什么呢？本王听着王妃的对我动心了？” “啊？” 墨如雪抬起头对上萧永寒那双促狭笑意的眸子，她竟然不自觉地把那话念出来了，立刻低下头：“没有，没有，我……我刚才没有说什么，王爷听错了。” “雪儿，本王早就动心了，我心悦你已久，你可愿意？” 萧永寒停下脚步，一身月牙色缎袄，笔挺地站在一棵开满花朵的腊梅树下，深情款款地看着墨如雪，他不是一个喜欢油嘴滑舌的人，只有一句简单的话，一句话是一辈子的承诺！ 纷纷扬扬的花瓣在他们周身落下，这么帅的男人竟然向她表白了……墨如雪一时间看呆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关键是这个男人还是她的老公，心里激烈地天人交战，最终女性的本能占据上风。 算了不管了，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 “看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 萧永寒看着她的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候该羞涩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呢？ “你还勉为其难？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成亲那会儿，你不是也不情愿吗，你不情我不愿的，可以不算数的。” “所以你就时不时地闹着要和离？” 墨如雪尴尬地转移话题：“哎呀，都中午了，我肚子饿了，赶紧回去用膳吧！你想吃什么？” “天气冷，喝点牛肉汤吧，剩下再让厨房准备几个小菜。” “好呀，好呀，我想吃卤鸭掌、还想喝银耳汤，还想……” “好，都随你。” 萧永寒宠溺的声音越来越远，时不时地传来墨如雪银铃般的笑声…… 肖管家欣慰地看着远去的两个人，王爷和王妃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哎，年轻真好啊！ “果然还是王妃和王爷最相配！” “就是，王妃人美心善，从她来了之后，王爷都很少发脾气了。” “幸亏是王妃，要是别院里的那位，我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肖管家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群人，板着脸说：“活都干完了吗？看什么看，偷窥别人是要不得的！” 众人撇撇嘴：“明明是你一直躲在暗处偷看的……” “滚！” 众人脚底抹油一哄而散。 第70章：水月山庄 欧阳询接到墨如雪的线报说今天会出来见他，结果等了一上午都没见到她的人影，屋子里的暖炉一直烧得旺旺的，生怕她随时会来。 墨如雪一直到下午，等萧永寒进宫去了，才找机会溜出来了。 欧阳询一看到她，赶忙出去迎接：“是不是冻坏了，赶紧进来吧！屋里暖和。” “还好，不是很冷。” 墨如雪摘下帷帽，把大氅脱下来，这屋里确实很暖和。 欧阳询许久没有见到她了，这次再看到她，有些激动，慌忙给她倒水斟茶。 “欧阳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们直接说事儿吧！” 欧阳询忙活了一通，在墨如雪的对面坐下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墨如雪看出了他的局促：“欧阳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我们长话短说，不耽误时间了。” 欧阳询一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一会儿又要走，赶紧否认：“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公子好久没有来了，有些问题，我还要向你请教呢。” “天地盟的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属下已经打听到了，他们的盟主昨天来了京都，现在住在水月山庄，水月山庄的庄主姓马，属下刚好认识，可以带公子过去。” “水月山庄有多远？赶在天黑前能回来吗？” “水月山庄就在京郊，半个时辰的路程，天黑前能回来。”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欧阳询早就备好了马车，马车里准备好了软塌，让人把手炉给装好了。 墨如雪上了马车，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莲花手炉，自从她来到了这里，看什么都像古董，上次夏荷打碎了一个青花瓷的碗，她心疼了半天。 “七月公子喜欢这个手炉？喜欢的话就送给公子了。” 墨如雪礼貌地笑着：“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欧阳询的目光一直在墨如雪的身上，看得墨如雪有些不自在，那目光灼热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懊恼不该让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果一直以七月公子的身份和他接触，那他们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可是一旦生出别的想法，那就难说了。 “欧阳兄，今年十九了吧？不知可曾婚配？” 欧阳询没防备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坦然回答：“今年虚岁二十了，还未曾婚配，母亲虽然频频催促，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看缘分吧！” 墨如雪看欧阳询有些伤感，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上次抓你的那些人，近期可能还会有动作，你要密切注意我们商行里那几个大的粮店。” “公子和我想的一样，今年的冬季比往年来的早，因为受今年的蝗灾的影响，南方的粮食已经开始吃紧了。”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只怕是有人想把粮食运出燕国，运到西域去。” 欧阳询大惊失色，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情严重了，到时候扣个通敌卖国的罪名，都得掉脑袋！ “公子，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上次绑你的那个人，我认识，他就是西域人，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所以我想让天地盟帮忙打听一下。” 欧阳询的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西域人的凶残，他是听说过的，自己还真是命大，如果不是七月公子，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他看着墨如雪的眼神更加深情。 谈话间，时间过的很快，已经到了水月山庄了。 欧阳询先下马车，他伸出一只手想扶墨如雪下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 墨如雪一纵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欧阳询黯然收回自己的手。 “我练过一些拳脚，这么点高度，不是问题。” 欧阳询也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他很快释怀了，带着墨如雪往里走。 家丁一听到欧阳询报出自己的名字，就放行了，让人带着他们进去了 水月山庄里面是园林风格，亭台楼榭，假山林立，因为是冬季，也没可观赏的。 这园子的面积还真不小，和洛王府不相上下，欧阳询和墨如雪在前厅等着，下人去通传了。 “这个水月山庄的马庄主以前是一个富商，黑白两道通吃，近几年收敛了许多，只做一些布匹生意。” 门外走进来一个年约五十，满脸笑容，身材精廋的男人。 “欧阳老弟，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水月山庄？” 欧阳询起身抱拳：“不瞒马兄，小弟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这位是我的东家——七月公子，想必马兄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墨如雪起身行礼:“七月见过马庄主，早就听闻马庄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逼人。” “原来这位就是七月公子啊，真是久仰大名！真没想到七月公子竟然这么年轻，长得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京都的姑娘们怕是要踏破您府上的门槛了吧？” “呵呵，马庄主说笑了，在下早已成婚，恐怕要让那些女子失望了。” 马庄主一听他成亲了，顿时败下兴来，脸上依旧笑呵呵的：“不知二位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马兄，听闻天地盟的人住在你的府上，可否代为引荐一番？” “欧阳兄，你听谁说的？人家怎么会住在我的府上，天地盟的人不是那么好惹的，我躲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他们引到府上来？” 马庄主一点面子都不给，拒绝的干干脆脆，最近闻风而来的人太多了，他只能一概拒绝，不然以后的麻烦事会越来越多。 墨如雪走上前：“马庄主，实话和您说，我是来找我的妻子的，我的妻子叫慕容嫣，上次和我赌气离家出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家，好不容易打听到她在你的府上，你就让我见见她吧！” 马庄主有些犹豫不决，天地盟里是有个叫慕容嫣的小姑娘，听说是慕容辰的妹妹，以前也没见过她，这两个月才凭空出现在天地盟。 那个小丫头是个不省心的，才来水月山庄两天，就把庄子里弄的鸡飞狗跳，既然她的夫君寻来了，把她弄走也好。 “你当真是那慕容嫣的夫君？那你说说她长什么样。” 墨如雪对那个小姑娘印象太深了，把她的相貌特征描述的一清二楚。 马庄主一听完全对得上，要是不报的话，万一那个丫头闹起来……想想就头疼。 “那你们先到这里等着吧，我去问问看。” 水月山庄后院。 “什么？我的夫君？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污蔑本姑娘的声誉，看我去把他大卸八块！” 慕容嫣听说有人自称是她的夫君，还要接她回家，顿时就火冒三丈，惹谁不好，惹到姑奶奶的头上来了！ 慕容辰银质面具下的一张脸看不到表情，语气则是云淡风轻：“马庄主，那人长相如何，是哪里人士？” “那人长得那叫一个俊，和慕容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个人自称是大名鼎鼎的七月公子。” “什么七月八月的，本姑娘不认识，你快点带去我见他，看我不把他揍的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慕容辰也来了兴致，他站起身：“走吧，我也去瞧瞧我这个妹夫。” “什么妹夫，你的妹夫没准还没出生呢！” 慕容嫣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在前面，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惹她，算这小子倒霉，冒充谁不好，敢冒充她的夫君！ “原来嫣儿喜欢吃嫩草，还没出生的话，那至少还得十几年，到那时候你不觉得自己太老了点吗？” “我乐意，他要是不乐意的话就直接强了，我就喜欢嫩的，咋地？” 马庄主跟在他们旁边听他们谈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饶是听多了许多惊世骇俗的话，他还是做不到心无波澜。 墨如雪正端坐着，远远地就听到了慕容嫣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那个自称是我夫君的，站出来！”慕容嫣叉腰站在前厅，怒瞪着厅里坐着的两个男人。 墨如雪抬起头，走到慕容嫣面前，笑着说：“嫣儿，别闹了！一会儿跟我回家吧！” 慕容嫣像是见鬼了一般，瞪大着眼睛，伸着食指指着墨如雪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墨如雪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还不是为了见你，我找你找的好苦啊……一直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慕容嫣后退两步拉开二人的距离：“你找我做什么？你的命可是我救的，我还没找你要钱呢。” “我就是为了报恩，所以四处找你，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墨如雪说着还拉起了慕容嫣的手，慕容辰看着这传说中的七月公子一副轻浮的样子，实在是和他想象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慕容嫣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你不会有什么不良的爱好吧？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再叽叽歪歪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墨如雪讪讪地收回了手，转身面向慕容辰：“慕容姑娘确实是在下救命恩人，在下多方打听才知道她来了京都，为报恩情，在下愿意满足慕容姑娘的任何条件。其实在下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需要盟主帮忙。” “恐怕这才是七月公子把我引出来的目的吧？” 墨如雪狡黠一笑：“前一件事我也说话算数，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慕容姑娘尽管开口。” 第71章：交易达成 慕容嫣走到墨如雪面前，小声说：“你明明是个女子，为何要做这身打扮？” “就像你猜的那样，”墨如雪冲她邪魅一笑。 慕容嫣顿时后退了几步：“你有事就快说，说了赶紧走吧！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嫣儿，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于心何忍啊！” 慕容嫣一个激灵躲到了慕容辰的身后：“你有事说事……说完赶紧走吧，我真是受不了你了!” 墨如雪叹了一口气，走到慕容辰面前：“可否请盟主借一步说话？” 慕容辰点点头，马庄主把他们二人引到里间，然后他出去了关上房门，独留二人在房间内。 “既然盟主这么爽快，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我想让盟主帮我查谟赫国的代多皇子现在身处何处。” “谟赫国的皇子肯定是在谟赫国了，这还用查？” “不，他半个月前来了京都，还绑架了欧阳询，应该没有这么快离开。” 慕容辰笑着说：“原来七月公子早已见过他了，既然他在京都，公子应该自己查更方便，为何要找我们天地盟？”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在这方面还是天地盟更专业一些。” 不是她不想自己查，她也查了许久，始终没有音信，代多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 “酬金不是问题，不知道这一单慕容盟主接不接？” “接，但是我还有一个附加条件，你把嫣儿带走吧！让她跟着你。” 墨如雪没有立即答应，她摸不清慕容辰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本就不想嫣儿来天地盟，我只想让她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找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我是身不由已没有办法，她涉足未深，现在抽离还来得及。” “可是……可是我……” “我知道你也是女子，你还是王妃，你就把她收在你身边吧，有合适的人了给她操个心，她今年已经十九了。” 慕容辰站起来叹了一声，这个妹妹是他唯一的软肋，带她在身边，她就多一份危险，洛王府门高院深，谁能想到她的妹妹在里面打杂？ 墨如雪松了一口气：“这个没问题，其实我还挺喜欢嫣儿这性格的，放心，我不会亏待她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三日后我把代多的消息传给你，你只管在府里等着就好。” 墨如雪其实很想问他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但是这肯定是属于人家的机密，她就没开口。 慕容辰和墨如雪来到前厅。 慕容嫣在摆弄她的小青蛇，因为蛇在冬眠，她硬是把它拽出来，盘在手心里，把欧阳询吓得脸色煞白，坐的远远的。 “姑娘，你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种蛇叫竹叶青，可是有剧毒啊！你还是趁早把它丢掉吧。” 马庄主撇撇嘴，斜睨了慕容嫣一眼，心想这算什么呀？昨儿个她把他养来做药引的剧毒蜥蜴给炖了，炖好了还端来问他吃不吃，那可是他养了十几年的，唯一的一条！ 养了这么多年，眼看今年就可以入药了，结果白白地浪费了，他敢怒不敢言，谁让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说庄子里的东西随便拿…… 他寻思着什么时候让慕容辰再帮他找一条，天地盟的情报网他还是很相信的，找一只蜥蜴应该不是难事。 慕容嫣把小蛇拿到欧阳询的面前，圆圆的脸蛋笑得很是可爱：“你看它多乖，多听话，你怎么忍心把它丢掉！来，你也摸摸看。” 说着就去捉欧阳询的手，欧阳询的那点力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硬是被慕容嫣把手拉了过去，刚一触碰到小青蛇的皮肤，欧阳询如触电般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那滑腻冰凉的感觉太瘆人了，欧阳询忍不住把手指在衣服蹭了又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什么啊，肯定是你不习惯，你再多摸几遍，就不会害怕啦！我的小青最乖了。” 慕容嫣拿着小青蛇又凑了过来，她发现逗这个呆子很有趣。 欧阳询吓得连忙跑开了，看到墨如雪和慕容辰出来了，赶紧躲在他们身后。 墨如雪也怕蛇，她也往慕容辰的身后缩：“你能不能让她别把这玩意拿出来，怪吓人的！” “嫣儿，别闹了，让小青好好睡觉。” 慕容嫣看到哥哥开始训斥她了，才慢吞吞地把小青蛇放回袋子里。 “哥哥，这个水月山庄一点都不好玩，我都待腻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这里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规规矩矩的，那个马庄主又小气，什么都舍不得，这个糟老头子！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和他们一起走吧！” 慕容辰指着身后的墨如雪和欧阳询。 慕容嫣笑得一脸灿烂：“真的？你让我和他们一起走？那我可真走了？” 欧阳询苦着脸，小声问墨如雪：“公子，我们真的要带上她吗？” 墨如雪点点头：“其实嫣儿很不错的，至少长得漂亮，跟在你身边你也有面子。” “什么？跟在我身边？不行，不行！” 欧阳询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忙摆手，只要想到以后她跟着自己，他就感觉人生都没有什么乐趣了。 “既然欧阳兄不方便，那嫣儿你委屈一下，就跟着我算了。” 慕容嫣瞪了欧阳询一眼，这个人竟然还嫌弃她！ 她可是天地盟主的妹妹，盟里就她一个女孩，众心捧月一般的存在，别人还巴不得自己多看他两眼。 慕容嫣走到欧阳询面前轻哼一声：“我就跟着七月公子，七月公子是你的东家，你敢对我不敬，我就让她开了你！” 慕容辰莞尔一笑，这个欧阳询的底细他是清楚的，倘若嫣儿以后能跟着他，应该是不错的。 墨如雪冲着慕容辰和马庄主抱拳道：“那我们就此告辞，静候慕容盟主的好消息！” 马庄主礼貌地回了一句客套话，慕容辰则拉住慕容嫣的胳膊：“去别人家了记得安分一点，懂点规矩。万一被别人欺负了，你就自求多福吧，别来找我！” 慕容嫣的的嘴角抽了抽，她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她的亲哥？ 一年到头跑的看不到人影，从十二岁开始，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要不是有老头收留她，恐怕她早就饿死了！ “我们不会欺负她的，盟主请放心。” “唉，我也怕她欺负你们，你们要是被她欺负了，也忍一忍，我是不管的。” 欧阳询在心里嘀咕，就她这性格，谁敢欺负她？动不动就把她的小青亮出来了。 慕容嫣走到慕容辰面前：“你好啰嗦啊！又不是以后都不见面了。” 如果可以的话，慕容辰确实不想再见她了，他只想躲在某个安静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嫁人生子，幸福一生。 慕容嫣率先进了马车，墨如雪和欧阳询随后也进来了。 “七月公子，你们的马车都这么豪华，你们是不是很有钱？” “天地盟才是日进斗金，我们这点钱和你哥比起来算是九牛一毛吧！” 慕容嫣：“唉，好日子我是没见着，我这几个月跟着他，餐风露宿，好点的客栈都不能住，他非说容易暴露！一路上我连个毛贼都没有看见，他非说有危险！” “你哥哥在外闯荡多年，他的经验丰富，不会故意苛待自己妹妹的，有时候可能你还没有发现危险的存在就被你哥哥给解决了。” “你今天才见了他一面，就这么为他说话？” “我是就事论事。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身份是洛王妃，你就跟着我去洛王府吧！” 慕容嫣皱着小脸打量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墨如雪：“你真是王妃啊？那洛王府是不是规矩很多，我可什么都不会，万一得罪了洛王，会不会被砍头？” “王爷在的时候，少说话多做事，王爷不在的时候随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好吧！看在你盛情邀请的份儿，我先住几天看。” 欧阳询嗤之以鼻：“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些人就是嫉妒我，我就是能跟在七月公子身边，和她同吃同住，你就瞪成了斗鸡眼也没用啊，哈哈……” 别以为她没看出来，从水月山庄那里开始，欧阳询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墨如雪，人家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惦记，真是不知廉耻！ 第72章：封城叛乱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边最后一抹红落到了地平线下了。 她刚进屋里，夏荷连忙迎上来把她外面的衣服脱掉。 “夏荷，把他们都喊进来，我今天带了个人回来，以后大家伙同住在一起要互尊互爱。” 夏荷偷偷打量了慕容嫣一眼，应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绿萝和张嬷嬷都进来了，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慕容嫣，饶是慕容嫣脸皮超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见慕容嫣长相甜美，一双灵动的眼睛清澈到底，站在墨如雪旁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心里只当是墨如雪在外面买回来的一个苦命的女子。 “她叫慕容嫣，以后和你们在一起在琉璃苑当差，她的性子……算了，你们以后都知道了，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夏荷拉着慕容嫣笑着说：“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夏荷，她叫绿萝，那个是张嬷嬷，我们都可好相处了，你不要怕。” 墨如雪翻翻白眼，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认为她会怕的…… “大家好，以后还要各位多多照顾，我刚来王府，什么规矩都不懂，要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各位姐姐尽管说，”慕容嫣笑着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张嬷嬷笑着说：“到了这里别拘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王妃待下人很好的。” 没多大会功夫，慕容嫣成功地融入了这个小团体。 外面已经黑定了，墨如雪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对夏荷说：“夏荷，你去看一下王爷回来没有？” 夏荷笑着应声下去了，今儿个早上的事情，他们都听说了，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好了，她们也跟着高兴。 墨如雪看着屋里的东西一件也没多，早上萧永寒说要搬过来，怎么还没动静？ 她突然被自己现在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好像还有点期待他搬过来一样，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一定是余毒未清的缘故！ 过了一会儿夏荷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王爷没有回来，从下午进宫了就一直没有回来，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吧！” “嗯，或许吧！先把晚膳摆上来吧！” 夏荷和绿萝张罗着摆上饭菜，因为萧永寒早上说要搬过来，所以晚膳就做的丰盛一些，做了十几个菜。 鹌子水晶脍、柠檬鸡球、醋溜土豆丝、糖酥排骨、樱桃肉、梅菜扣肉、杏仁扣猪肘、虾鱼汤齑，素炒青菜，五香烤鸭、樱桃肉、爆炒甘蓝，摆满了桌子。 慕容嫣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到夏荷和绿萝都站在墨如雪身后一动不动，她也乖乖地站着。 竹剑从外面进来，走到墨如雪面前，拱手行礼：“王爷刚刚已经动身前往南方平乱了，特地让属下来通知王妃一声，可能此去要到新年前才能回来，这里还有一封信让属下转交给王妃。” 竹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夏荷接过来递给墨如雪。 墨如雪并没有立即拆开，她催促竹剑赶紧追上去，生怕萧永寒会遇到危险。 竹剑踌躇了一会儿，抬起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慕墨如雪：“王妃可有书信让属下带给王爷？” 墨如雪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想过要给萧永寒写信，可是这样直接说，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那你等会，我回封信，你捎给他。” 墨如雪走到旁边书案旁边，写下两句诗，折叠好，装进信封里交给竹剑：“拿好了。” 竹剑高兴地接过来，万一他没什么东西拿回去复命，还真怕王爷会生气。 他飞快地离开了琉璃苑，策马去追萧永寒。 夏荷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墨如雪因为萧永寒不辞而别而不高兴。 墨如雪坐在灯下，打开那封信： 如雪，对不起，本王食言了，今晚本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但是我却不辞而别…… 今日进宫，听闻南方有些小叛乱，我去去就回，你在家里乖乖听话！ 无论皇上和太妃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不要和他们硬顶，一切等我回来！ 她怎么也不信是小叛乱，要真的是小叛乱怎么会让他前去？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她心里特别的不安：“张嬷嬷，让肖管家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去将军府。” 张嬷嬷赶忙下去准备，过来一炷香的时间，墨如雪来到了将军府。 张嬷嬷拍打着将军府的大门，家丁不耐烦地吼道：“谁啊！这三更半夜的，冻死人了！” “是我。”墨如雪在门外朗声道。 家丁赶快把门打开，献媚地笑着：“小的没想到是大小姐回来了……小的……” “我父亲在哪儿？” “老爷这会儿应该还是书房吧！” 墨如雪急匆匆地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她也顾不得敲门了，直接推门进去，墨旭正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寻欢作乐。 两个人都衣衫不整，那女子的衣服已经露到胸/部以下了。 看到墨如雪突然闯进来，老脸一红，训斥道：“你学的规矩哪儿去，都不知道敲门！这大半夜的，你回来做什么？” 那个年轻的女子赶紧躲到了桌子底下，缩在里面不敢出来。 “赶紧把衣服穿了滚出去！我有话和父亲说。”墨如雪满面怒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寻乐子。 那个女子缩在桌子下面，慌忙把衣服套上了，低着头溜出去了。 “你有事快说，别耽误老子的好事！”墨旭不耐烦地说。 “南方到底出了什么事？萧永寒为什么会被派出平乱？” 墨旭冷哼一声：“原来你是在担心洛王！听说长公主贪污受贿数百万两，佣兵叛乱，这是皇家的私事，皇上不想让为父插手，所以就派了洛王前去。” “长公主叛乱了？怎么这么突然？父亲这消息可靠吗？” “我在封城的门生给我的线报，千真万确，至于这长公主为什么要叛乱，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明白。她守着封城这个香饽饽，荣华富贵不愁，她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剩下都是一些庶子庶女，她没必要为他们做嫁衣。” 墨如雪回想起中的情节，确实没有长公主叛乱这一说，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萧永炎开始忌惮她，所以要除掉她？ 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到底什么样，如果只是萧永炎忌惮他们，用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除掉长公主，那萧永寒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 可是万一，长公主被逼急了，真的谋反可怎么办？ “父亲，我想去封城看看。” “什么？你疯了吗？那边兵荒马乱的，你去干什么？你以为皇上会让你出去？皇上这是在杀鸡儆猴，做给老夫看！” “既然父亲知道皇上处处忌惮着您，那你就兵权交出来吧！” “妇人之见！真是妇人之见！我要是现在交出去了，恐怕明年的今日就是我们墨家全族的忌日!” 墨如雪不免又开始担心起来，墨旭的事情败露，他们必死无疑，主动交出兵权或许可以让萧永炎网开一面。 “父亲，你在边关的那些所作所为，你以为皇上不清楚？皇上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是念在你往日的旧功上，你就听女儿一句劝，把兵权还给皇上吧！” 墨旭气得直哆嗦：“老夫做事用不着你来教，你滚回你的洛王府去！” “那你就等着抄家灭族吧！你是想把哥哥和弟弟都害死了，你才甘心？” “啪”墨旭一巴掌扇在墨如雪的脸上：“以后再敢提此事，休怪老夫无情！哼！” 墨如雪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快步走出了书房。 张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看到墨如雪心情很差，她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了府门口，墨子枫正兴冲冲地往里走。 “姐，你怎么在这里？这大半夜的……” “子枫，你是刚回来吗？这一路上可不安全，以后不准走夜路了，万一遇到点事可怎么办。” “没事，我武功厉害着呢，谁都动我！” 墨如雪看到墨子枫平安回来很是高兴，刚才那股郁闷的心情被冲散了大半。 “你先进去，姐姐要回去了，你明天来王府吧，这么久没见到你，姐姐也挺想你的。” “好勒，那我先进去了，姐，你路上慢点！” 墨子枫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了院子，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冲墨如雪挥挥手。 墨如雪转身离开了将军府，坐上了马车。 张嬷嬷这才看清楚墨如雪的左边脸颊红肿了起来，五个清晰的指印。 “老爷下手也太狠了，自己的亲骨肉怎么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墨如雪看着夜色中宏伟的将军府邸犹如一只吃人的猛兽，她小声呢喃着：“黄粱一梦，一场空……” 第73章：山上怪事多 第二日，还没等到墨子枫来洛王府见墨如雪，墨如雪就被太妃派的人催促着收拾东西，搬去中庙为皇家祈福。 夏荷和绿萝忙碌地收拾着东西，大包小包的整了好几个包袱。 “冬日天冷，暖炉得戴上，还有王妃的紫貂斗篷得戴上，还有棉衣多带两件……” 易尚宫走到墨如雪的面前，恭敬地说：“太妃说了，去中庙不比在府里，只能带一个丫鬟，平常的一些事情还需要王妃亲自动手。” “我明白，我就带一个就好。” 她走到夏荷和绿萝面前：“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吧，看好院子，这次去中庙是给太妃和王爷祈福，为表诚心，一应事务，我自己亲自动手，我就只带嫣儿吧！” 夏荷和绿萝对视一眼，不放心地说：“她刚来什么都不懂，万一王妃有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那是皇家的庙宇，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不用担心了，就这样决定吧！张嬷嬷年纪大了，天气寒冷，也留在府里吧！” 张嬷嬷点点头。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坐上了去中庙的马车，中庙不在京都，在离京都几十里外的一座山上。 一路马车颠簸，易尚宫一直跟着她们，直到把她们安顿好了才离开。 中庙里可是真够冷清的，只有一个四五十岁，长得一脸福相的姓白管事和一个十四五岁，精廋精廋的洒扫童子。 就这两个人也只在墨如雪第一天来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看到了。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殿内殿外都打扫的很干净，每天都一成不染的。 以至于墨如雪怀疑他们是不是遇到世外高人了，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失眠睡不着，打开门一看，那个童子已经在打扫庭院了，只不过他是闭着眼睛打扫的。 她走上前仔细地盯着他，他虽然闭着眼，但是打扫的一板一眼，十分有章程。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墨如雪凑近他，轻声问道。 那个童子不答话，继续着手上的活。 “哇哦，看来我遇到一个梦游症患者。你慢慢打扫吧，我先去睡觉了。” 墨如雪回了屋里，一觉睡到大天亮，看看外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大殿内的桌椅神龛都擦的一成不染。 那个洒扫童子估计这时候在呼呼大睡吧，那个白管事肯定也知道这个情况。 慕容嫣站在墨如雪的身后，小声地说：“王妃，你觉不觉得这个庙里闹鬼啊？每天都见不到人，但是每天都干干净净的。我昨天明明看到神龛上满是香灰……” “有这么勤快的鬼吗？” “有啊，我听我哥说有一种劳死鬼，只要给他烧足够的钱，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你哥哄你呢！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也没有神仙，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 “不敬的话，以后不能在大殿里说！”沙哑的声音响起，把慕容嫣吓了一跳。 她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厨房的驼背嬷嬷拎着一个大篮子往偏殿走：“开饭了！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吃完。” 这个厨房的嬷嬷看着上了年纪，她的背驼成了九十度，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很深，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墨如雪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真怀疑她还能不能煮饭烧菜。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其实这个嬷嬷才四十岁，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么沧桑。 这个嬷嬷做的饭菜还是很可口的，每天三样素菜，换着花样做，就是时间紧了点，每次定的吃饭时间就十五分钟左右。 “嬷嬷，你每顿只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吃饭，这是为什么？”第二天墨如雪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免得你们耽误我洗碗！吃慢了水都凉了，我还怎么洗？” 这个理由……很合理！ 慕容嫣抽了抽嘴角，赶紧扒了两口。 她一直在懊悔第一天到洛王府的时候，没有多吃点肉，那满桌子的好菜，她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怕自己初来乍到就狼吞虎咽会吓到别人，当时还想着来日方长，谁知道第二天就被派到了这中庙上来了。 墨如雪低头不语，三两口把饭吃完了，这个庙和她想的也太不一样了。 白管事笑眯眯地走进来了，他一笑就让墨如雪想起了弥勒佛，实在是长得像。 “王妃，从今日开始，你要诵经三个时辰，您要是方便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可好？” “诵经？是不是念南无阿弥陀佛？”她怕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先把自己给诵睡着了。 白管事笑着摆摆手：“差不多吧，我们殿内的佛经很多，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吧！” 墨如雪苦着脸，不情愿地挪着步子，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天天念经也太磨人了！ “别想着离开，外面冰雪封路了，你别看山上一派艳阳高照，其实外面已经冰天雪地了。”白管事似乎知道墨如雪的想法，适时开口说道。 墨如雪才不相信呢，按理说越是山上应该越是寒冷才对，怎么可能这里是晴天，下面在下大雪，这不符合逻辑！ 这个老神棍想骗她，门儿都没有！她可是21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女性。 等到晚上，她就偷偷溜下山，反正也没人看着她们，想逃走应该不是难事。 墨如雪盘着腿坐在那里，跟着管事念了还没有半个时辰，就昏昏欲睡。 实在是好困啊！眼皮子太重了…… “Dua g”的一声，吓得墨如雪一激灵。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房子要塌了？” 她茫然地转头对上了弥勒佛管事那双幽怨的眼睛。 “王妃，你怎么能在佛祖面前打瞌睡？你是来祈福的，不是来享福的！” 墨如雪硬着头皮点点头，祈福祈个屁！ 皇宫里的都不是好人，她才不给他们祈福呢，还想活个万儿八千年那是不可能！ 墨如雪看着殿外的艳阳天，她好想出去晒太阳，说来也奇怪，自从来到这里，这两天天天都是晴天。 山上种的都是耐寒的松柏，郁郁葱葱的，几乎让她忘了现在还是寒冬了。 看着看着，她忽然咬牙切齿起来，墙角背风处，慕容嫣躺在太阳下，边晒太阳边嗑瓜子，看到墨如雪盯着她，她惬意地一笑。 自己苦兮兮地在这里念经，腿都坐麻了，她倒好，不来侍候她就算了，还故意拉仇恨值！ 想着自己还需要她的哥哥帮忙查代多的下落，也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她呆在这山上，也不知道慕容辰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王——妃，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白管事的那张脸完完全全地被墨如雪给气黑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她一页都还没有念完。 “管事大人，我觉得佛在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大奸大恶的人，就是算天天把佛祖挂嘴边，佛祖也不会保佑他。” “所以啊，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念出来，没准我们在这絮絮叨叨念个不停还打扰了佛祖的清净，大冬天的，谁不想睡个回笼觉啊！对吧？” 墨如雪说的煞有介事，边说边双手合十：“对不起，佛祖，弟子吵着您清净了，真是罪过！您老接着睡，弟子保证不发出声音。” 白管事板着脸：“你偷懒就偷懒，从哪儿学的那么多歪理！那你就自个儿看吧，看了都记到心里去。” 墨如雪乖巧地点点头：“您先去忙吧！寺庙这么大，时刻都离不开管事的，您辛苦了！” “那行，我先去别处转转，今儿必须记住十页经文。” “放心放心，你快去忙吧！” 白管事的一走，她就把麻木的腿伸直了：“哎呀，哎呀，腿又麻又痛……” 慕容嫣右手拿着一个烤白薯，边走边吃，走到墨如雪身边递给她一个圆筒纸卷：“我哥给你的信。” “你哥人呢？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墨如雪惊诧地问，她压根没看到有人进院子里了。 “他没来呀，他是信鸽传的。” “那你怎么确定是你哥给我的？” “天地盟的信鸽有特殊标识，我都认识。” 慕容嫣忙着吃烤白薯，心不在焉地回答。 “好烫啊，啊哟！” “你给留点，我可是你主子，我先看信，记得剥好了给留点！” “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慕容嫣撇撇嘴，还是给墨如雪留了一半。 墨如雪来到房间，关上门，打开了那个纸卷：京都十里铺街，悦来杂货铺！ 第74章：杀鹅吃肉 墨如雪看着手里的信，暗暗地下定决心，晚上要偷偷溜下山。 白管事过了一会儿来看她，见她认真地在默读经文，赞许地点点头，把双手背在身后，笑呵呵地离开了。 墨如雪手里拿着经书，脑子已经神游到京都的大街小巷了，这个十里铺街到底在哪儿了，貌似她没听说过啊？ 晚上下山了直接去找欧阳询算了，他对京都很熟，他肯定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大殿里早早地就灭了灯。 白管事象征性地在中庙各个地方查看一番之后，回屋睡觉去了。 墨如雪轻轻地打开房门，她得趁那个洒扫童子夜游症发作之前离开，这里的人都透着古怪，她一个都不想碰到。 她什么都没有带，东西都留在房间里，带着慕容嫣悄悄地往下山的方向走。 “王妃，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有吃有喝的，我觉得还不错！” “瞧你那点出息！我带你下山去吃大餐，保证都是你没吃过的！” 慕容嫣一听有好吃的，眼睛顿时放精光，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 “任凭王妃差遣，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墨如雪皱着眉头，她真担心慕容嫣哪天为了一口吃的，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 两个人摸黑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下山的石路上了。 慕容嫣自告奋勇走在前面探路，刚踏出了一步，突然脚下一滑…… “啊…救命啊！啊……妈呀，救命！” 电光火石间，她摔成一团，骨碌碌滚了下去，凄厉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回声阵阵！ 墨如雪赶紧下去想看看她怎么样了，刚踏到第一级台阶，发现台阶十分的滑，就像下雪过后结冻了一般。 她蹲下来用手摸了摸，果真是一层厚厚的冰块，踏下第二级阶梯，依然如此。 “慕容嫣，你怎么样了？” 山下久久没有声音，墨如雪等的好着急，慢慢挪着往山下走。 “王妃，你要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身边忽然亮堂起来，墨如雪的脚下有三个人影。 她尴尬地回过头，看着身后被白管事和厨房嬷嬷架住的一脸懵逼的慕容嫣，她震惊不已！ 明明慕容嫣滚下去了，她什么时候上去的？ “嫣儿，我可找到你了？你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你这死丫头也太没规矩了，以后再敢乱跑，打断你的腿！”墨如雪站起身，气愤地指着慕容嫣训斥道。 慕容嫣立刻会意：“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冥冥之中好像是有人指引着我，我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这里，白管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哼！你们两个人还装！下山的路只此一条，就是要指引你，也是指引你去大殿抄经书！” 白管事看着墨如雪：“王妃，你赶快上来吧！晚上山里冰雪封路，你不怕摔死的话，你就继续往前走！” 墨如雪只下了三四级阶梯而已，就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如履薄冰，下山的路还有那么长，照自己这速度走到天亮都下不去。 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这座山实在太奇怪了，等天亮了她得好好看看。 回到了房间。 “嫣儿，你不是摔下去了吗？身上有没有伤？” 慕容嫣摇摇头：“没有受伤，摔的时候可是真疼，但是起来后一点伤都没有。而且我发现我一醒过来，又回到了山上。” “这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实在想不通这其中的奥妙。 慕容嫣沉思半晌：“可能是一个八卦阵，这种阵法可以随意变换，能让人在里面无限循环，永远出不去！以前老头教过我一些皮毛，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学的那种。”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把我们永远困在这里？有没有搞错，我又没有犯什么错！” 听到慕容嫣说的那些话，墨如雪更加想出去，她出去了就进宫去问问太妃，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你哥，让他救我们出去，我给酬金。” “我又拿不到一分钱，我不干！再说了，我觉得这里还是不错的，反正我又不用念经！” 慕容嫣幸灾乐祸地看了墨如雪一眼。 “你就不能有点追求吗？外面的还有好多美食，你没有吃过，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你没去过，还有好多英俊的小哥哥，你没见过，你就甘心一直青灯古佛相伴？” 墨如雪说的自己都动心了，这暮气沉沉的生活，慕容嫣怎么可能受得了？ 除非她有别的目的！ 慕容嫣咂咂嘴，吊儿郎当地说：“其实想出去也不难，我明晚夜探白管事的房间，等我回来再说。” 墨如雪了然一笑，并未多问，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墨如雪和慕容嫣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偏殿，等候着嬷嬷来送早膳。 不一会儿，嬷嬷提着食盒篮子进来了，嬷嬷从食盒里拿出一人份的饭菜，然后坐在桌子前开始吃起来。 慕容嫣走上前把食盒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小脸气呼呼的：“嬷嬷，我们的早膳呢？你不会只做了你一个人的吧？” “你以为呢？” 嬷嬷头都没有抬一下，优雅地用着早膳。 汤匙和筷子交换使用，喝汤时没有弄出一点声响，用汤匙小口小口地抿着。 每次用餐前，她会把她的面前摆上一块洁白的手帕，时不时地擦嘴。 不多会儿，她吃完了，收拾好食盒拎走了，虽然驼着背，但是走路姿势却是相当的从容，敢情全程就是让她们俩欣赏她吃饭的！ 慕容嫣揉揉瘪瘪的肚子，脸上气愤不已，她昨晚就饿了，这里天天吃素，一点都不经饿！ “她不给我们做，我们自己做，有手有脚，还能把我们饿死不成，”墨如雪站起身冲慕容嫣一笑，朝厨房走去。 慕容嫣赶紧跟上去。 等到了厨房一看，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没有…… “他们也太过分了！竟然把食物藏起来！” 慕容嫣这暴脾气真的忍不住了，她把袖子一挽，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墨如雪看到院子里摇摇晃晃走出去的大白鹅，眼里冒着精光，脸上露出了看到猎物时兴奋的笑容。 她一把拉住暴走的慕容嫣，指了指大白鹅：“怎么样？敢吗？” 慕容嫣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地说：“有什么不敢的，我去抓！” 慕容嫣一把抓住大白鹅的脖子，大白鹅挣扎着刚张开嘴想叫，被她无情地折断了脑袋。 两个人把厨房的门关上，在里面忙活了半天，一大锅香气扑鼻的鹅肉终于炖熟了。 两个人躲在厨房里大快朵颐起来，在中庙这些天天天吃素，可把她们馋坏了！ 白管事在四处寻找墨如雪，遍寻不着，走到厨房附近的时候空气随风飘来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白管事使劲吸了吸鼻子，加快脚步来到厨房。 “竟然躲厨房里偷吃！你们快点开门！”白管事使劲拍着厨房的门。 慕容嫣听到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刚拿起的一块骨头放下来：“有人来了。” “来就来呗，我们吃我们的，别理他！” 两个人任凭白管事在外面喊破了喉咙，就是不开门！ 白管事气急败坏地说：“再不开门，我不客气了！” 墨如雪听到他的叫嚣撇撇嘴，起身擦擦嘴上的油，一锅鹅肉被他们消灭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点汤底。 墨如雪：“吃饱了没有？” “好像还差点，我把汤也喝了吧！” 慕容嫣把汤底也喝干净了，满足地舔/舔嘴唇：“王妃，你的厨艺真好！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 墨如雪笑着去打开厨房的门，白管事铁青着脸：“终于舍得开门，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当白管事看到满地的的骨头和旁边白色的羽毛，顿时如五雷轰顶：“你们……你们把我的鹅给炖了！！” “嫣儿，你有看到白管事的大白鹅吗？”墨如雪一脸疑惑地看着慕容嫣。 慕容嫣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没有，奴婢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大白鹅。” 白管事蹲在地方，看着那一堆白色羽毛，心疼地捶着胸口，嚎啕大叫：“大白……大白啊……你死得好惨啊……” 墨如雪和慕容嫣顺着墙根慢慢往厨房门口溜。 “站住！吃了我的大白就想走！”白管事怒喝一声，站起身用颤抖的手指着她们说：“你们太没有人性了……” 墨如雪和慕容嫣一看白管事要发飙，赶紧往门口跑。 “你们太自私了……吃肉也不叫我一声，我把它养这么大，我容易吗？” “……” 白管事气愤不已，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墨如雪和慕容嫣。墨如雪和慕容嫣面面相觑。 墨如雪：“我们下次再吃肉，一定喊你！话说，白管事，你养了几只大白鹅啊，还有不？” 白管事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拿起旁边的扫帚冲着墨如雪就招呼过来：“还几只！就一只，还被你们剥皮拆骨，吃进肚子里了！” 墨如雪和慕容嫣撒腿往外跑，白管事拿着扫帚在后面追，一阵阵怒喝声响彻整个中庙！ 第75章：封城审案（一） 南方封城。 萧永寒把墨如雪写给他的那封信随身携带，时不时地拿出来看看。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竹剑一进来就看到自己主子又对着王妃的信件傻笑，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他。 “王爷，时辰到了，是否去审问长公主？” 萧永寒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无踪了，正色道：“既然时辰到了，那就去吧！” 竹剑等了片刻，见萧永寒还没有动静，不禁又说道：“封城知府已经在公堂等候多时了……” “那你就让他开始啊！难道还要本王教他怎么审案？” “王爷，昨儿个是您说您要亲自审问的，说长公主和驸马罪大恶极，怕知府一人无力招架……” “本王说过吗？本王这会儿有事走不开，让封城知府先审一遍看看，告诉他，要是审的稀里糊涂的，小心他的乌纱帽！” “……” 竹剑只好把萧永寒的原话转告给了封城知府。 知府大人在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肥胖男子，留着一对八字须，此刻他坐在公堂上一筹莫展，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堂下站着平宁长公主、驸马和容和郡主，他们都是站着的，还有几个驸马的妾室跪在下面哭哭啼啼。 虽然长公主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却是最受先帝宠爱的公主。现在她沦为了阶下囚，但她依然保持着皇家的傲气，一双凤眸睥睨天下，傲慢地看着封城知府。 驸马是一位唯唯诺诺的满是书生气的男子，他站在公堂上手足无措，时不时地看看自己的妻子，只有看着她才能让他惊慌的心安定下来。 容和郡主最为不忿，她一脸的不耐烦，早上她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官兵给吵醒了，等她开门一看，府里被搅得人仰马翻，还说有人举报他们驸马府要谋反！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吃饱了撑的，为什么要谋反呢？ 封城这里地方富庶，经济发达，先帝把这里给了长公主做封地，母亲一直很感恩先帝，父亲更是个没主见的，除了纳妾以外的什么事都唯母亲马首是瞻，容和郡主怎么也不相信父亲和母亲会谋反！ 旁边的几位姨娘哭得实在让她心烦，她烦躁地呵斥：“嚎什么丧呢！你们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 其中有一位长得最娇艳的姨娘抬起头，怨毒地看着她：“都什么时候了，郡主还拿着主子的款儿呢！若不是你们在宫里惹了什么事，皇上怎么会想起来查抄驸马府？” “你这个青楼里来的贱/货，你怎么不说是你成天出去炫耀惹的祸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父亲借各种由头出去私会你以前相好那些个什么公子、才子，成天穿金戴银出去显摆，被人盯上了吧！” “郡主，你何苦这样糟践我？贱妾是清清白白的嫁进驸马府的，虽然贱妾是入了青楼，但是在当天就被相公给赎出来了。” “相公带着我出席各种诗会，贱妾虽贱，却也知道廉耻，偶有几次他人单独相邀，妾全都拒绝了，何来单独出去私会之说？” 驸马爷怜惜地走过去，蹲下身安抚着她，那个姨娘哭得越发凄惨，却不发出声音，咬唇忍着。 容和郡主最见不得她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她指着那个姨娘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人，就会卖惨，看我今天不打死你的狐狸精，成天就知道勾引男人！” 说着就凶悍地上手去拉扯那个姨娘。 “相公……相公，救救我！” 驸马把那个姨娘紧紧地护在怀里，一把推开容和郡主，怒斥道：“你这个孽障闹够了没有！这还是公堂上就这么放肆，要是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花娘说的没错，你们回了一趟京城，就引来这么多祸事，你们到底在京城干什么了！”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先前他们的闹的时候，她一直隐忍不发，如今看到自己的驸马爷和那群贱/人一个说词，忍不住有些心寒。 “驸马这话有什么凭据？本公主正好也想问，我和郡主就回了一趟京城，你们在封城到底干什么，引来这天大的祸事！如果是本公主和郡主惹的事，我们还能安然回到封城吗，恐怕在皇宫里就被皇上拿下了！” 驸马原先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书生，家里有些资产，他长相英俊，身材挺拔，站在人群中相当的显眼，虽然他屡考不中，但是他幸运地遇到了长公主，还得到了公主的青睐，从此飞黄腾达。 长公主回忆着过往，看着如今把美娇娘搂在怀里的驸马，顿时心如刀绞一般！ 这些年，驸马不顾她的阻拦，执意纳了好几房妾室，近一年都没有在她院子里留宿过了。 花姨娘开口道：“驸马有什么本事，公主不是一清二楚吗？这个府里哪里有驸马当家的份儿，您和郡主去京都的那段日子，我们可都是安安分分地在府里呆着的，几位姨娘都可以作证。” 跪着的那些姨娘们频频点头，那段日子长公主和郡主不在府里，她们可是过了一段好日子，每天不用听那两个人的吆来喝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驸马从来不会束缚她们。 “啪”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个姨娘的脸上顿时红肿了，脸上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本公主和驸马说话，哪有你这个贱/人插嘴的份儿！不过是一个唱曲卖笑的娼/妇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那个院子，本公主从来不去，因为我觉得脏，驸马府门口的那对石狮子都比你干净！” 花姨娘呜咽着不敢回嘴，缩在驸马的怀里哆哆嗦嗦，甚是可怜。 驸马埋怨地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善妒他是知道的，但是没办法，她又生不出儿子，难道让他们家的香火在他这里断了？ “你说话也太恶毒了一些，花娘也没说什么，你别成天得理不饶人的叨叨不休！” 花姨娘怯怯地拉着驸马的衣袖，小声地说：“相公不要生气，都是花娘的错！是贱妾没本事，这辈子没能投生在一个精贵的肚皮里，只能任人搓圆捏扁，这都是命啊！” 容和郡主气得从背后一把扯着她的头发，直接把她从驸马的怀里拉了出来。 “啊！我的头发……杀人了！相公……啊！” 容和郡主一把扯着她，把她扔到了地上，华姨娘的发髻散乱开来，头上的簪子也摇摇欲坠，鬓角的头发乱糟糟的，地上掉了一大撮头发。 “你这个贱/人再敢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驸马蹲下来扶着花娘，气得七窍生烟，举起手准备打容和郡主：“你这个不孝女简直无法无天，和你的娘一个德行！” 长公主连忙把女儿护在身后：“你敢动她一下试试！你为了一个娼妓，竟然要打自己的女儿，你还是人吗？” 华姨娘哭着拜倒在知府大人面前：“青天大老爷，求您给民妇做主啊！那容和郡主只怕是想杀了民妇的心都有了，不然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知府大人为难地看着底下乱成一团的驸马府众人，他朝着身后的竹剑小声地说：“下官实在不知该如何判案，劳烦大人还是请王爷来主持大局成吗？” 话音刚落，就见大堂里走进来一个人。 “这里到底是公堂还是菜市场啊！刘大人，这难道就是你审案的方法？” 刘知府一看，来人正是萧永寒，他随即干笑着迎上去：“下官无能！实在是理不清这桩案子，要不交给大理寺来审如何？” “皇上特地差本王来办此案，你让我把案子推给大理寺，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本王无能？” “下官不是这意思，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刘知府擦擦脑门上的汗，赶紧解释道，这里哪一个都比他有权有势，从来也没有地方官府审理皇亲国戚的先例，他实在是无从下手。 萧永寒坐在右侧的位置上：“刘知府，你审到哪里了？” “下官……下官还没开始……” “那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先把罪证拿上来。” 刘知府战战兢兢地坐回原位，让人把在驸马府查抄的赃物登记造册，把册子递给萧永寒。 萧永寒看了一遍，合上册子：“长公主，你有何话说？” “本公主府里的财物皆是正当所得，都有据可查，我并没有谋反，这是污蔑！” “那请长公主把府里的账册拿来让本王看看。” 马上有一个衙役带着一个人走进来。这个人是驸马府的账房先生。 “把账本拿给王爷看看，”长公主命令道。 “账本昨天已经被衙役给搜走了……” 有一个衙役站出来忐忑地说：“存放物证的阁楼，昨晚失火了，烧了不少册子，其中好像有驸马府的账册……” 刘知府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这么重要的证据被自己给弄毁了，完了完了！ “那你去看看，烧毁的是不是驸马府的账册，看了速速来报！” 衙役赶紧下去查看。 不出片刻就回来了：“确实是烧了。” “那就请长公主好好讲讲这么一大笔钱是从何而来的，这可是相当于燕国国库一年的总收入！” 第76章：封城审案（二） 萧永寒的眼睛闪着寒光，紧盯着长公主 “有一些是先帝所赐……还有一些是这些年驸马府正常所得，我们府里一向都比较节俭，所以盈余比较多，也很正常。” “呵呵，恐怕长公主对节俭有什么误解。本王也去驸马府看过了，难怪人人称它为赛皇宫，无一处不精致，就连下人们住的房间都比这知府衙门的后院气派！” 长公主紧张地解释：“什么赛皇宫，那都是讹传！早些年先帝赐封地的时候就把宅子建好了。” “长公主不必过谦，先帝赐府时，本王还来观过礼，这次再来驸马府，我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容和郡主看到母亲被萧永寒说的哑口无言，心有不忍。 她跪在萧永寒的面前：“求王爷放过父亲和母亲吧！修建宅子都是容和的主意，是容和任性妄为，非要和别人家攀比！” 萧永寒冷冷地开口道：“本王是依据查案，不是来听你们的家务事的！” “刘知府，驸马府贪污受贿，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先把一干人等收押起来，等候皇上裁决！” 容和郡主跪着走到萧永寒面前，拉着他的衣角哀求道：“求求舅舅，您网开一面，放了母亲吧！这都是容和的错！” “谁是你舅舅！你连你舅母都不认，何必要认我这个舅舅！当初栽赃陷害你舅母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们也有今天？” 容和郡主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愣在原地：“你公报私仇……” “容和郡主还请慎言！此番是皇上下旨让臣来查案，难道郡主的意思是皇上在颠倒黑白？” 长公主踉跄了两步，她没想到祸事还真是从京都引过来的。 她后来差人打听了那天宴会后的情形，听说众人都指证是墨如雪导致的李婕妤小产，她才放下心来。暗地里给各宫的主子送去了不少好东西。 听说后来因为这件事墨如雪还挨打了，她终于解气了！敢作践她的女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可是现在皇上突然来了这么一道圣旨，打的她措手不及。 这些年她凭着先帝赐给她的那些皇家商号，各种黑道白道的生意都接，来者不拒，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赚的盆满钵满。 她预感到早晚要出事，正想着过年后把财产转一部分出去，没想到皇上已经听到风声先下手为强了。 “母亲，你快说说呀，你说你是冤枉的，我们家本来就有这么多钱。” 从容和郡主记事开始，母亲总是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记得第一次从宫里回来，她嫌弃驸马府又破又旧，在家里哭闹不止。 第二天，就有封城最好的匠人来修建府邸，把驸马府整整扩大了一倍多。 把驸马府院墙外边的那些农舍全都拆了，修建了望月楼，每到月圆之夜，满月倒影在未子湖，凉凉月色，景色甚美。 长公主悲戚地抱着容和郡主：“是母亲对不起你，母亲连累了你……” “好了，母女情深的戏码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刘知府了。” 萧永寒起身朝门外走去，刘知府起身相送。 眼见萧永寒要走，驸马跪在萧永寒面前：“洛王爷，这一切都是公主所为，我实在是不知情，家里的事情都是她做主。求王爷网开一面，放了我和这些妾室吧，我们都是无辜的！” 那些个姨娘哭着跪倒在萧永寒面前，哀求不断。 “驸马，你与公主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这么说是不是太绝情了！” 萧永寒皱着眉，鄙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驸马爷。 “当初我是被迫的，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驸马，我对公主没有半分感情。公主十分善妒，拳打脚踢都是轻的，把这些女子折磨的生不如死啊！” 萧永寒看着这些女子一个个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气色尚佳，没有一个憔悴不堪的。 长公主听着驸马的控诉，脸色惨白：“呵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她遇到驸马的时候，他的家里已经开始败落了，四处借钱过日子。 一次无心之举，她随意施舍了点银子给他，结果他日日找各种借口来接近她。 为了他，她放弃了先皇给她选的品貌皆优的贵族子弟，执意要嫁给他！ 先皇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给了她最富庶的封地，风水绝佳的府邸。 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闹着要纳妾，身为驸马，公然纳妾，置她的脸面于何地！ 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她一时心软答应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家里的妾室是一年好几个往府里进。 每次和那些贱/人有矛盾，他都向着那些狐狸精，从来没有维护过她，每次都是那句话：“你是公主，你就让让她怎么了？闹开了也是丢你的人。” 曾几何时给他带来荣耀的公主身份，成他要挟她的利器。 看着他吃她的，穿她的，住她的，还用她的钱养了一堆小妾，她真觉得自己过得窝囊，她以为他早晚能回心转意，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一只白眼狼！ “驸马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恐怕早已忘了自己当年四处求乞借银子过活的日子了吧？” 驸马站起身冲着长公主喝道：“怕公主忘了我家原本是小康之家，若非你故意隐瞒身份，让我误以为你遇险，为了救你，我散尽万贯家财，不然又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 萧永寒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感兴趣：“两位到牢里慢慢去回忆吧！本王先失陪了。” 萧永寒走后，刘知府走到长公主和驸马爷的面前：“得罪二位了，麻烦去府衙小住几日。” 长公主什么都没有说，顺从地跟着衙役走了，容和郡主紧跟其后，驸马爷哭求无门，带着一众妾室哭哭啼啼地被押走了。 萧永寒回到房间给萧永炎写了一封信，把这边的情况都和他交代清楚了，让竹剑赶紧把信寄出去。 从这里到京都，快马传信的话，一来一去也得五天。 他又拿出了墨如雪写给他的信看起来，这张纸被他叠的整整齐齐。 京都应该又下雪了吧，她被困在屋里又无聊的很吧！ 刚才应该写封信寄给她，算了，反正马上就要回去了。 过了两日，刘知府来报，长公主对所有的罪状都认了，还说驸马爷是同伙，求皇上看在容和郡主完全不知情的份儿上，放她一条生路。 “该怎么裁决是皇上的事，本王已经给皇上传信了，不日就会收到回信。” “是是是，下官明白。既然案子已了，下官想请王爷今晚去燕子楼一聚，不知王爷有没有时间？” “燕子楼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我们封城最地道的特色菜肴，王爷来封城一趟，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于公务，下官今日斗胆邀请王爷去品尝一番，王爷，您看？” 萧永寒漫不经心地说：“那行吧！” “那下官先行告退！”刘知府笑得眉眼全开，乐颠颠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刘知府早早地就安排了轿子在封城驿馆门口等着萧永寒。 等萧永寒到燕子楼，刘知府早已恭候在门口。 他们来到楼上的包间落座，不多时，菜已经全部上齐了。 用餐期间，刘知府殷勤备至，可是无论他怎么拍马须溜，怎么献媚讨好，萧永寒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刘知府眼珠一转，立刻有了新的想法：“王爷，这样吃饭未免有些无趣，燕子楼的小曲也是一绝，要不听上一段？” 萧永寒不置可否，刘知府立马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桃粉色纱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进来了，虽然已经是隆冬时节，但是这个姑娘不怕冷一般，穿着单薄。 这个姑娘年约十五六，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般娇嫩，身段婀娜，凹凸有致，油亮的黑发披散的脑后，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珠钗，并无过多饰物。 “民女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万福金安。”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出自这个女子之口，听得人心荡漾。 她一进来便注意到了萧永寒，这个容貌俊朗，器宇不凡的男子绝非普通人，看刘知府殷勤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萧永寒看了这女子一眼，对于这个女子的装扮，他轻笑一声，并未多言，东施效颦，未得其法！ 刘知府注意到了萧永寒脸上细微的表情，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你把你擅长的曲子挑两首，先弹给我们听听！” “是，那民女就弹奏一曲《春江月》吧！” 那女子端坐下来，素手弄弦，顿时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萧永寒毫不吝啬地鼓掌了几下，单就琴技来说，确实很出众了。 “竹剑，打赏一下这位姑娘。” “是。” 竹剑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姑娘面前。 那姑娘道谢过后施施然退下了，房间内恢复了宁静，萧永寒也起身告辞了，刘知府派人把他送回驿馆。 待萧永寒回到房间，发现房间内多了个人…… 第77章：封城审案（三） 间内端坐的正是刚才弹奏琵琶的清丽女子，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纱裙，玲珑的身段毕现，脸上脂粉淡淡，绛唇轻点。 她看到萧永寒进来，登时局促不安地站了起来，抬头看了萧永寒一眼，赶紧低下了头。 刘知府说这个男子贵不可言，只要把握住了机会，以后就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个英俊无双的男子，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怦然心动了，就算只是做个侍婢也是好的。 “公子……”一声温软的呼唤声起，她不敢继续再说下去，她能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射。 “竹剑，立刻把刘知府叫来！” 竹剑听到萧永寒的怒喝，急匆匆地赶来，应了一声出去了。 虽然竹剑满腹狐疑，但是也不敢耽搁，赶紧策马往刘知府的府邸奔去。 刘知府听说王爷叫他过去，慌忙穿了衣裳，跟着竹剑一起往驿馆走。 “竹剑大人，王爷深夜召唤下官，可说是为了何事？” “大人去了自然知晓。” 刘知府跟着竹剑到了驿馆，萧永寒正坐在前厅品茶，旁边站着的正是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看了刘知府一眼，柳眉轻蹙，衣着单薄的她，站在大厅里瑟瑟发抖。 刘知府毕恭毕敬地向萧永寒行礼后问道：“不知王爷深夜召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人是你安排的吧？把人家送回家吧！刘炳武，本王记住你了，以后做事小心一些，若是被本王查出点什么，本王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永寒赤/裸/裸地威胁他，燕国的官场风气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这个刘知府在公堂断案时，没看出来有多么精明，搞这些小把戏却一套一套的。 刘知府吓得一下子跪下了，他明明看到萧永寒对这个女子有意思，难道是他会错意了？ 此刻他的脑袋发蒙，萧永寒的警告如同一道催命符，他的结结巴巴地回道：“下……下官知罪，是下官……下官的错，下官这就赶紧把她送回去！” 那个女子念念不舍地朝萧永寒看了一眼，跟着刘知府离开了。 此后关于萧永寒不近女色的传闻慢慢传开了…… 刘知府后来甚至还想着送两个俊美的男童过来，他跑去找竹剑打听，结果被竹剑泼了一盆子冷水！ “刘大人，如果你不想死的太快的话，就别再有任何的动作了。如果你真送去了，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 刘知府这才安分下来，再也不敢相当然地擅作主张了。 每天照常来驿馆向萧永寒汇报案子的进度，谈论一些封城的政事。 在萧永寒的殷殷期盼中，萧永炎终于回信了，让萧永寒在封城直接给驸马府众人宣判，不用再向上呈报了，封城的事由他做主裁决。 “刘知府，明天准备终审长公主谋反案，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是，下官告退！” 萧永寒看着刘知府一副庸碌无为的样子，频频摇头，这样的地方官怎么能为百姓造福？ 封城作为燕国最有名的鱼米之乡，交通便利，水路陆路皆四通八达，商贾云集，封城知府这个肥差，还是要一个精明能干的人来做知府才放心。 第二日，衙役带着一干人犯上堂，萧永寒坐在正位，刘知府坐在下首，今儿个这位子他坐着比较舒坦，也没有了上次的焦灼之心。 长公主他们已经全部换上了囚服，也没有上次斗嘴的精气神儿了，这次他们脸上全是惶然恐惧的神情。 萧永寒一拍惊堂木，喝道：“萧婉婉——穆亲王独女，自幼父母皆殁，幸得先帝仁慈，按照公主的规格精心抚养，后赐封城为尔封地，然你不仅不感念先帝的抚养之恩，反而贪污受贿，拥兵自重，意图谋反，鉴于贪污金额巨大，本王就不一一细说了。萧婉婉，你可认罪？” 长公主好久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了，一直以来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叫她长公主，以至于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公主。 萧婉婉，呵呵，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先帝给的，先帝走了这么多年，这些也该还给他老人家了…… “罪臣认罪，罪臣死有余辜。” 驸马一听她认罪了，大喊一声：“你疯了吗？你认罪了，让我们怎么办？难道要我们给你陪葬！你这个蛇蝎女人！” “王之年，你再敢咆哮公堂，就张嘴五十！”萧永寒冷冷地说。 他很看不起这个吃软饭的男人，不管他们以前的感情纠葛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些年长公主待他是真不错。 驸马爷一听不敢再说了，狠狠地瞪了长公主一眼。 底下的那些妾室们，隐隐啜泣，不敢哭得太大声，她们实在是冤枉，她们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被那个女人连累。 容和郡主跪着走到长公主面前，哭着说：“母亲……你为何要认罪？我们可以去京都找皇上理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住嘴！容和，以后你这性子要改改了，以后没有母亲给你撑腰，你这样子要吃大亏的！” 长公主怜爱地抚摸着容和郡主的头发。 惊堂木响起。 “既然长公主已经认罪，本王就依据我朝律法明日宣判吧！还有一日时间，你和他们好好道别吧！来人，把他们押下去！” 一干衙役上前，把长公主他们带回牢房。 长公主临走前停了一下，对着萧永寒说：“希望王爷能够遵守承诺。” 萧永寒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一挥手让衙役把她带下去了。 牢房里。 容和郡主和长公主关在一起，她小声地问：“母亲，你到底和洛王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没准母亲刚才是配合着洛王演戏，他们现在被收押也是在演戏。 长公主慈爱地看着容和郡主：“容和，你长大了，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是母亲连累了你！母亲求洛王饶你一命，为了你，让母亲做什么都愿意。” “那……那你谋反也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和郡主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本是天之娇女，可是现在却沦为了阶下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无论是谁问你，你都一口咬定这事你完全不知情就好，”长公主疲惫在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过去的种种这几日时时浮现在眼前，恍然如梦。 容和郡主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就陷入了绝望，失去了母亲，她该怎么办？就算能活着，也是苟延残喘而已，她悲戚地哭起来。 旁边牢房里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是驸马的那群妾室，个个咬牙切齿地哭骂着长公主，各种辱骂声不绝于耳。 长公主安然地闭目养神，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倒是吵的狱卒们不得安生，被狱卒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长公主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直到第二天狱卒来提她，才发现她早已气绝身亡了。 容和郡主这一夜心里都惶惶然，压根没有注意母亲什么时候去世的。 当她看到母亲冰凉僵硬的身体被狱卒放倒在地上时，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母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母亲……你醒醒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真觉得做了个噩梦，明明前一秒还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可是后一秒却被人人唾弃，母亲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很快仵作就来了，没费多大会功夫就验明了长公主是服下砒霜畏罪自杀了，容和郡主想起前两天她的奶娘来看他们，偷偷摸摸地给了母亲一包东西，看来母亲那个时候就抱着必死的心了。 狱卒把长公主的尸体抬出去了，容和郡主哭得泣不成声，几近疯魔。 最后驸马被判斩立决，驸马一听到这个判决就吓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大呼冤枉，他要上京告御状！ 萧永寒直接叫人把他打晕了拖下去。 容和郡主被贬为庶人，没入罪奴宫。罪奴宫一入就是一辈子，几乎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在里面的人根本就不被当人看，做着最卑微最低贱的活，每个月都有被折磨死的。 容和郡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让她去罪奴宫，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可是在牢房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撞墙寻死，却又没那胆量…… 封城的事已了，萧永寒让竹剑收拾东西，打算明早就出发回京都，算算日子，再有十多天就要过年了，今年的新年肯定会与众不同！ 第78章：两位侧妃 墨如雪和慕容嫣自从上次被白管事撵着跑了一圈之后，对这个山的地形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当天晚上慕容嫣想夜探白管事的房间，也没成功，因为白管事被气得没有睡觉，一直房间里念经。 墨如雪躺在躺椅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慵懒地说：“慕容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带我离开啊？我都等的要发霉了……” “稍安勿躁！我这不是在等机会吗？” 墨如雪忽然从躺椅上坐起来：“你不会直接把他打晕啊？你说他怎么这么大的气性，不就是吃了他一只大白鹅吗，至于气了这些天吗？小气！” 从空中又飞来一只鸽子，稳稳地落在慕容嫣的手上。 “哇哦，好神奇啊，它都认识你哎！”墨如雪伸出手想去摸那个鸽子，结果被慕容嫣一把拍在手背上。 “别动，惊了它，它下次不来了。” 墨如雪讪讪地收回手，看慕容嫣利落地解下鸽子腿上的信件，轻轻地摸摸它的头，把它放走了。 “你怎么把它放走了，我还想写封信带给你哥，让他想个办法救我们出去。” 慕容嫣打开信，斜瞅了墨如雪一眼：“我说了我有办法，你不信我？” “我信……我信，能不能请我们的慕容大小姐稍微加快一点点进度呢？” 墨如雪一颗焦躁的心都被这个丫头给磨得没有脾气了，要是去晚了，代多跑了可怎么办？ “给，又是我哥给你的信。” 墨如雪接了过来，看到信里的内容，脸都青了，咬牙切齿道：“你哥的心可真黑啊……上次的消息，我都还没下山去核实，他就要五千两！这次代多的转移路线还好意思让我选，我要是知道还找他干嘛！”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的！话说，他让你选，选错了要付双倍酬金的哟！” “他就不怕我虐待你？” “你是好人，身上带着标签呢，就是想虐待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手段，我可是百毒不侵的哦！” 慕容嫣舒服地享受日光浴，丝毫不受身旁的人暴怒情绪的影响。 “还说商人奸诈，我看这江湖中人更奸诈！你哥以为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你怎么不劝劝他，这样会引起众怒的！” “会吗？反正我没见过，你要不想付钱的话，那就算了呗！那个什么西域皇子的事，查不查都无所谓，反正他想对付的人是你！” 眼看着友谊的小船说翻就要翻了，墨如雪叹了口气，肉痛地说：“我选平阳关，你快点给你哥传信！” 这么多银子得赚多久才赚得回来，这个天地盟果然够狠，简直比吸血蚂蟥还厉害！ 她现在也没有办法，她还指望着慕容嫣带她下山呢！也不知道山下到底怎么样了？ 慕容嫣一声口哨响起，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黑色的信鸽，落在她的手上。 墨如雪把写好的纸条交给她，慕容嫣打开看了一眼，小心地把信绑好了，让那只鸽子飞走了。 她以前一直以为哥哥很穷，都没好意思张口问他要过钱，谁知道他竟然这么有钱！这次既然让她知道，那就雁过留毛，怎么着她也得分一杯羹！ 墨如雪看着鸽子飞走，仿佛像看到一堆银子飞走了，心疼的像是割了她一块肉一样。 这两日，白管事也不来监督她念经了，她也乐得清闲。 到了晚上的时候，墨如雪看慕容嫣穿了一身夜行服出去，她也没有多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看到慕容嫣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只见慕容嫣一直坐在桌子前苦思冥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墨如雪只管呼呼大睡，一直到天亮。 洛王府。 本是五天的路程，硬生生地被萧永寒压缩到了三天，快马加鞭地回到京都，带着满身风霜来到琉璃苑，但是却没有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王妃呢？她去哪儿了，去把她找回来。” 夏荷绿萝面面相觑，不敢回话，张嬷嬷站出来回道：“王妃被太妃派来的人送到中庙去祈福了，还没回来呢！” “派去中庙祈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王爷前脚刚去封城，王妃后脚就被派走了。” 萧永寒急冲冲地出了琉璃苑，回听雨轩换了身衣裳，准备进宫去问问情况。 刚出听雨轩的院子，就碰到一个容貌端丽，妇人打扮的女子向自己行礼：“臣妾听闻王爷回来了，特地来请安。”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本王的府上？” 那女子杏眸含情，羞涩地回答：“臣妾姓云名浅儿，是太常寺少卿云木杉的嫡次女，也是……王爷的侧妃，已经进府好几天了……” “本王没有侧妃，姑娘从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吧！”萧永寒冷冷地说，毫不留情。 浅云脸上立刻挂满泪珠，跪在萧永寒面前，怯怯地说：“臣妾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要臣妾回哪里？虽然没有举行婚宴，但是臣妾是被王府的轿子抬进来的……呜呜……” 萧永寒此刻的心情简直愤怒至极，母妃竟然趁着他外出，硬给他塞了个妾室进来！ 楚楚带着梅香远远地站在一棵香樟树下看着听雨轩，王爷终于回来了！ 当她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时，脸上闪现出阴狠的神色，这个女人从第一天出现在王府，就处处和她一争高低。 今天听说萧永寒回来了，她上赶着跑到萧永寒面前来露脸，结果自取其辱了吧！ 萧永寒一抬头就看到了也作妇人打扮的楚楚，楚楚见萧永寒已经看见她了，便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 “臣妾给王爷请安，王爷一路辛苦了！” “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臣妾现在是王爷的侧妃了，圣旨已下，臣妾和云侧妃同一天被册封，同一天迎进门。” 萧永寒看着这一站一跪的两个自称是他侧妃的女人，一口闷气憋在心里，他气急败坏地带着竹剑往门口走去。 楚楚看了云浅儿一眼，笑着说：“起来吧！人都走远了。再继续跪着也没用。” “少幸灾乐祸！就算王爷对我没有感情，看在我母族的面子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可不像你，孤女一个，克死父母！” 云浅儿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挑衅地看着楚楚。 她还在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洛王府住了一位姑娘，被洛王妃百般嫌弃，就是赖着不肯走。 原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迷惑了王爷，没想到王爷对她也照样不假辞色，也不知道她拿哪儿来的底气和她争！ 她是太常寺少卿的嫡次女，虽然父亲的官位不如正妃墨如雪那么显赫，但是比那个没爹没娘的楚楚强了不少。 父亲本不是很愿意让她嫁进来，他说别看王府里人口简单，其实处处透着危机，可是这些话她都听不进去，从一次在宫宴上见到洛王就一见倾心了。 前阵子听说太妃要给洛王选侧妃，她高兴坏了，虽然只是侧妃，但是她还是心满意足了，听到消息的当天就毫不犹豫地就让父亲帮她推荐一下。 她知道洛王对王妃感情深，也听说了一些他们的传闻，那又怎么样了？王爷不可能这辈子就守着她一个人，只要她以后生个一儿半女的，再用点手段，还怕揽不住王爷的心？ 楚楚一点也不气恼，这个云浅儿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要被那个男人狠狠地伤了心才知道痛的滋味。 “那我就看着云侧妃怎么收拢王爷的心了，呵呵！” 第79章：顺利下山 皇宫里。 从萧永寒刚进宫的那一刻开始，早就有人悄悄地给太妃报信了。 “易尚宫，一会儿他来了拦住他，就说本宫去常山城的白马寺祈福了，会在常山府小住几日，不知何时回来。” “是。” 太妃起身去了后面另外一间房间歇息，轻轻叹息一声。 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年前的这段时间，她不打算见萧永寒，过了这阵子木已成舟，就算他不认也没办法。 她的这个儿子的脾气，她最清楚了，执拗起来，谁说都不听。 当初墨如雪设计失/身给他，他当时被蒙在鼓里，万般无奈之下才娶了她。 如果她当时直接拆穿了这件事，事情可能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可是一想到墨旭手里的百万雄兵，唉！怎么做都是错，再多想也无益！ 永安殿外。 萧永寒没有理会两侧请安的太监，直接往里闯。 易尚宫拦在门口，行了一个礼，笑着说：“洛王殿下，太妃去常山白马寺上香了，还没有回来呢。” “这么巧？本王不信，我要亲自进去看看！” 萧永寒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易尚宫，大步流星往里走。 “洛王殿下……您慢点，太妃真的不在！” 太妃在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她凝神看着外面，眉头紧蹙。 萧永寒来到太妃的寝殿四处寻找，易尚宫紧跟在后面：“洛王殿下，您看也看了，太妃真的不在……” 萧永寒失望地环视了一眼四周，转身准备离开，忽然瞥见了太妃最喜欢的那件雪貂毛斗篷随意地放在软塌上。 他记得母妃冬日里最喜欢这件雪貂毛斗篷了，这个先帝第一次见她时赏赐她的最贵重的物件。 他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偏殿的门，易尚宫心慌起来，深怕萧永寒一冲动就冲进去了。 “既然母妃不在就算了，有些事问易尚宫也是一样。” “洛王殿下但说无妨。” “听说易尚宫把洛王妃送到了中庙去祈福，太妃可有说让王妃什么时候回来吗？” 易尚宫笑着回答：“年前肯定会回来的，那边雪下的大，崎岖难行，晚点等天气好了，太妃会派人把王妃接回来的。” “嗯，那就好，那本王先告辞了。” “洛王殿下请。” 萧永寒出了永安殿，易尚宫终于松了一口气。 萧永寒刚出永安殿，就被李公公看见了，拉着他来到御书房，说萧永炎要见他。 “皇兄，你何时回来的，算算日子，你应该明日才回来？”萧永炎笑着说。 “封城的事已了，就想着早点回来，皇上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臣先告退了。” 萧永炎揶揄道：“听说皇兄府上新添了两位侧妃，恭喜皇兄了！是不是因为怕王妃生气所以提前回来请罪？” “本王的王妃只有一位，没有侧妃之说。” 萧永寒直接表明立场，李公公在旁边听得直冒冷汗，也就只有他敢这样和皇上说话，这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性命不保了！ “那皇兄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安抚太常寺云大人和即将回来的楚大人了，朕已经决定恢复楚大人吏部尚书的职位。” 萧永寒：“皇上的决定对墨旭下手了？” “呵呵，静观其变，一切皆有可能。” 萧永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早就知道楚立言是被墨旭陷害的，被流放了这几个月想必他应该明白冒然行动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臣先告退了。”萧永寒面无表情地说，他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仿佛萧永炎说的这些事与他无关一般。 “去吧！” 萧永炎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李公公：“皇上，您告诉洛王这些……就不怕他告诉洛王妃？” “他要是真告诉她了还好了。” 李公公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马上明白了萧永炎的意思：“皇上是想引蛇出洞？” “皇兄也不一定会说，这点朕还是相信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永寒出了皇宫没有回洛王府，他直接骑马往中庙的方向飞奔而去。 中庙山上。 慕容嫣在大殿的香里混进了迷魂香，趁着午膳的时间，把中庙的那几位都迷晕了。 墨如雪竖起了大拇指给她点赞，两眼都是小星星：“你真厉害，我爱死你了！” 慕容嫣鸡皮疙瘩掉满地，立刻和墨如雪拉开了距离，一副嫌弃的样子看着她，：“呵呵……我不需要你的爱！” 墨如雪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搂着她的肩膀：“我们赶紧下山吧！你快点把你那独门秘籍拿出来试试。” “喂，你说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我再申明一遍，我是好人家的姑娘！” “你再啰嗦下去，他们就醒了！我们是闺蜜情，不是男女情，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快点走吧，我小祖宗！” 墨如雪一把拉起她，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站在那条下山的路上往下看，云雾飘渺，看不清下面的真实情况。 上次慕容嫣从这里摔下去，那凄惨的声音，墨如雪一想起就心里发憷。 慕容嫣走在前面：“你跟着我的步伐走，一步都不能错，知道吗？” 墨如雪坚定地点点头，小声地问：“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参与破解这种上古秘术！” “你的脑回路果然与众不同！”慕容嫣白了她一眼，不知道该夸奖墨如雪不知者无畏，还是骂她蠢！ “嘿嘿，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毕竟我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确实不多了。” 慕容嫣这次直接把白眼翻到了天上，对她这种过于自恋的话不予理会。 慕容嫣每走一步都要思考一下，墨如雪紧随其后，她很快发现了奇特之处，她们落脚的地方青草依依，其余的地方则是漫天冰霜，真是两重天地，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有这种事。 她看到慕容嫣一直紧皱着眉头在思索，她也不敢开口打扰她，只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走了不知道多久了，墨如雪回头看山顶，山顶已经隐没在云端了，她们现在应该半山腰的位置。 看得出来破解这种阵法颇费心力，慕容嫣脸色有些发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墨如雪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两个酥饼，喂到慕容嫣的嘴边：“吃点吧！先吃了再想。” 慕容嫣接了过来，三两口就吃光了，墨如雪把水壶递给她，贴心地给她捶肩捏背：“有没有好点？” “你这伺候人的功夫还不错，真没看出来你这个贵族千金还会做这些事。” 慕容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特殊服务，吃饱喝足了，又休息了一会，精神饱满地解锁接下来的阵法。 没过多大一会儿，墨如雪发现她们已经身处平地上了：“我们是不是已经下山了呀？” 慕容嫣看看现在她们身处的环境：“下山了，呼……可以随便走了！” “真是太好了！为什么这座山要设这样的阵法呢？” 墨如雪百思不得其解，这样一个奇怪的庙，建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山上，还请了几个奇怪的人来看守。 “那谁知道！你们皇家的事，我们普通老百姓压根都不敢去想。” 慕容嫣可没有墨如雪那么多问题需要想，她最关心的问题是她们的晚餐在哪里。 墨如雪看着脚下的茫茫雪原，顿时呆住了，这该怎么办？她们没有交通工具，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慕容嫣拿出一个罗盘来定位：“往这边走，前面肯定有村庄。” “嫣儿，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真的！” 对于墨如雪这种超级路痴来说，慕容嫣的这番操作毫无悬念地让她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走了没有多久，雪原消失了，温度也没有那么低了。 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个小村庄，几户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有马车的人家，墨如雪用一支金钗把他们家仅有的一辆马车换走了。 这个时节路上没有几个人，慕容嫣驾着马车往京都的方向走。 走到一处树林边，有两个受伤的男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人已经晕死过去，另一个情况好一点，看到她们经过，高呼道：“求求你们停一停，救救我们吧！我们在这里等了一天了……” 墨如雪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对慕容嫣说：“不用理会，继续赶路！” 不是她冷血，他们那伤一看就是刀伤，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嫣点点头，驾着马车并未停下。 那个人一看她们要走，挣扎着爬到马车边，不顾车轮碾压的危险死死地拉着车轮子，苦苦哀求：“求求你们了，我的兄弟真的支撑不住了……” 慕容嫣赶紧勒住缰绳，娇喝一声：“你不要命了！再不闪开，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我们真的是不是坏人，我们是京都全福粮店的人，今儿个押送的粮食全部被贼人劫走了……还把我们的人杀了好几个！”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了我们两个女子带着你们恐怕不方便。”慕容嫣说着就准备驾车离开。 墨如雪急忙喊到：“嫣儿，等等！” 第80章：医术被质疑 墨如雪利落地从马车里跳下来，看着受伤的那个男人说：“你说你们是京都全福粮店的人，可有凭证？” 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满是血迹的粮食调运单递给墨如雪。 墨如雪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全福粮店的没错。 她赶紧招呼着慕容嫣把这两个受伤的人扶上马车，慕容嫣随身携带的有一些药，先给那个重伤昏迷的人把血止住了。 那个男人感激地抱拳道：“多谢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这荒郊野岭的，如果不是遇到两位姑娘，我们必死无疑。” 慕容嫣见不得这些虚礼，抬头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她给那个人包扎完毕了，就出去驾车了。 墨如雪：“你们的粮食是被何人所劫，你们知道吗？” “小的不清楚。”那个男人警惕地看着墨如雪，眼神闪烁。 墨如雪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的顾忌，随即笑着说：“那等回京都了再说吧！” 中庙大殿。 等萧永寒到了中庙的时候，看到大殿里酣睡的白管事等人，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哗啦”一声，他端起一盆凉水直接泼在他们头上，顿时他们都被浇醒了，以为是墨如雪她们的恶作剧，一时间火冒三丈。 待白管事看清是萧永寒站在自己面前时，立即行礼：“老奴见过洛王殿下，不知洛王殿下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永寒冷凝着脸：“洛王妃在何处，带本王去见她？” “这……老奴也不确定王妃是不是还在中庙之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妃给老奴等人下了**，估计是想偷跑下山……不过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她们应该下不去。” “先带本王去看看。” 白管事带着萧永寒找遍了中庙的角角落落都没有找到墨如雪，最后带着他来到了下山的那条小道，看见了阵法有被破坏的痕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破了我的阵法！” 萧永寒对这个白管事的阵法有所了解，这个阵法还没有人成功走出去过，除非有白管事领路，不然就算到里面转到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可怕的是它还会把误入阵法的人的心魔展现出来，也有被自己的心魔活活吓死的。 曾经有一个妃子被先帝惩罚来中庙修行，她看到中庙守备松懈，偷偷地想溜下山逃走，结果被困在阵法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了。 “真想不到洛王妃竟然是破解阵法的高手！”白管事还处在震惊之中。 萧永寒可不认为墨如雪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能破解这么厉害的阵法？ “和洛王妃一起来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小姑娘，应该是王妃的丫鬟，听她叫她嫣儿……是叫慕容嫣。” 嫣儿？慕容嫣！ 萧永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里顿时放心不少，脸色也缓和下来：“既然王妃已经离开了，那本王也不再叨扰了，我也走了。” 白管事恭敬地在前面带走，领着萧永寒下山了。竹剑在山脚一直等着萧永寒，看到萧永寒这么快就下山正在疑惑不解。 “竹剑，回京都！” 萧永寒利落地翻身上马，寒风猎猎，翻飞着他的衣抉，竹剑紧随其后。 京都全福粮店。 慕容嫣驾着马车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按照墨如雪的指引来到了全福粮店总部。 粮店的管事正准备关门，看到墨如雪和慕容嫣进来，赶忙上前招呼：“两位姑娘，小店已经打烊了，要是谈生意的话，就请明天吧！” “车上有两个人受伤了，说是你们店里的。”墨如雪指着马车说。 那个管事掀开帘子看着里面均已昏迷的二人，登时脸上带着诧色，颤抖着说：“怎么……怎么会这样？阿牛，快点过来帮忙！” 从里面出来一个强壮如牛，长相憨厚的男子，帮着管事把二人从马车里扶了出来，安置在休息室。 “阿牛，赶紧去请个大夫。” 阿牛飞奔着出去了。 “虎子，赶紧去通知大当家的，说我们的货被劫了。” 柜台里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答应着出去了。 一时间墨如雪被人给遗忘在角落里，她安静地看着这一切。桌子上还有一碟兰花豆，墨如雪和慕容嫣就着这豆子，坐在桌子两边大眼瞪小眼。 “王妃，我们怎么还不走，还在等怎么呢？等他们管饭呢！” “是呀！等着吃满汉全席！” 慕容嫣一听到吃的就来了兴趣：“满汉全席是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好吃不？” “好吃，好吃的很，天下第一美味。” “真的？那王妃什么时候带我去吃呀，你看我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嘿嘿！” “别着急，马上就有人带你去吃了。” 慕容嫣听墨如雪这样说就耐心地等着，看着众人一通忙活。对于那个大夫的医术嗤之以鼻，就这个点道行还好意思出来行医？ 她是懒得动，要是真让她去开医馆，只怕是来看病的人要把门槛给踏破了。 看着那个大夫的针灸技术实在在拙劣，终于忍不住了。 “王妃，我能上去插个嘴吗？这个糟老头子没准能把人给治死了。” 墨如雪对慕容嫣的医术是相当放心的：“去吧！出了事，本王妃给你扛着。” “嘿嘿，谢谢王妃！” 慕容嫣走到那个大夫旁边，看着他摸索一个穴位费半天功夫，还插了拔，拔了插，看得她直摇头。 “哎呀呀。你这一针下去，恐怕这个伙计要多躺半个月，搞不好还可能会半身不遂啊。” 那个白胡子老大夫抬头看了慕容嫣一眼，从鼻孔里冷哼一声：“哪里来的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是医术，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老夫劝你还是回去多喝两年奶吧！”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敢质疑他，简直是笑话！ 慕容嫣叉腰指着这个老头说：“你这个庸医！自己没本事，还不让人说了？倚老卖老算什么本事！我今儿就把话搁这儿了，我只用两针就能让他立刻醒过来，你信不信？” “无知小儿，狂悖不堪！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他这伤势，没个三五天是醒不来的！掌柜的，这是什么人，赶紧轰出去，免得耽误了老夫施针！” 那个管事走到慕容嫣的面前为难地说：“姑娘，我很感谢你救了他们，但是这行医就人还是得听大夫的……要不，我派人送你们二位回家？明天我们会登门道谢的。”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大夫？难道大夫非得是那种老眼昏花的白胡子老头？”慕容嫣不服气地看着他。 “姑娘……你就别闹了行吗？我们现在救人要紧啊！” 管事只觉得这姑娘有些胡搅蛮缠了，看她年纪轻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压根不信她是个大夫。 “哼！不知道天高地厚！”那个白胡子大夫傲慢地看着慕容嫣，一点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 慕容嫣指着那个白胡子大夫的鼻子：“你这个庸医，你有那本事还是给你自己看看病吧！我看你经脉不通，四肢发颤，恐怕过不了多久你就瘫痪在床了！” “你……你……胡说八道！老夫身体好的很！你们再不把她轰出去，老夫就回去了，这两位伤者出了什么问题，我一概不负责！” 那个白胡子大夫气呼呼地收拾东西，手颤抖的更厉害了，他索性停下来把手背到身后，这肯定是被这臭丫头给气的！ 他调整气息，强自镇定，过了一会儿手抖的好点了。 管事耷拉着苦瓜脸拱手对慕容嫣低声说：“姑奶奶，你就先走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铭记于心，明儿个给你送个大大的谢礼，您看行吗？” “你！你真是好坏不分啊，任由那个老头那样扎的话，他很可能下辈子就一直躺在床上了！” “就算真是这样，那也是他的劫数，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赶紧请张大夫施针吧！” 那个白胡子大夫趾高气昂地冲着慕容嫣冷哼一声，在众人的拥簇下又打开了药箱，慢条斯理地说：“老夫诊治时，不想再听到什么疯言疯语，不然施针时很容易出现问题。” 管事对着慕容嫣一抱拳：“姑娘，得罪了！既然你不愿意走，那就请你先到旁边的房间坐会吧，茶点什么的一应俱全。” 他说完就冲着自己的手下一挥手，让他们架着慕容嫣离开。 “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慕容嫣简直要被气死了，难得好心一回，还被别人糟践成这样！ “慢着！”墨如雪走到管事面前，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你可看清楚了？” “小的……小的看清楚了！不知道这块令牌，姑娘是从何而来？” 第81章：艳福不浅 管事诧异地看着墨如雪，实在无法理解这么个年轻女子的身上竟然有一块金玉牌！ 全福粮店各个分店的高等管事都有一块令牌，按等级分为：金玉牌、银光牌、铜绿牌、铁黑牌，他身上就有一块铜绿牌。 墨如雪坐下来：“别管我从哪里弄来的，见令牌如见欧阳询本人，我要让这位姑娘给这两位伤者医治。” “这……实在是人命关天，小的……小的不敢答应……” 管事对这两个女子的身份越加怀疑起来，实在猜不透她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她们来全福粮店到底意欲何为！ “你在怀疑我？”墨如雪清冽的眸子看着那个管事，白皙修长的柔夷叠放在桌子上。 怀疑可以，但是是要有的放矢，不能凭空捏造，更不能想当然。 如果她手下所有的产业管理者们都是这样压根不把上级令牌当回事，各自为政，无疑会让店铺的经营陷入混乱。 一阵脚步声传来，欧阳询终于来了，他一眼就看到墨如雪，顿时眼前一亮。 “公………您怎么来了？” “我在路上遇到了两个身受重伤的男子，他们说是你全福粮店的人，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您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会儿再详谈。” 欧阳询谦卑地站在墨如雪的身侧，点点头，完全一副二把手的姿态。 管事一看欧阳询对那个女人很恭敬的样子，暗暗捏了把汗，他刚刚还准备让阿牛把她关起来审问的。 墨如雪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加强管理迫在眉睫，特别是在这个特殊时期。 “你在干什么！！”一声苍老的怒喝声响起，众人皆转过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那个白胡子大夫青筋暴起，看着自己脸上的银针，一动也不能动。 “给你治病咯！不过不是免费的，一会儿要收诊金的，”慕容嫣熟练地往他头上又扎了几针才罢手。 她站在那个伤的最重的男子面前，对身边的人说：“把他的上衣除去，快点！” 身边站着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欧阳询，欧阳询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墨如雪。 “让他们照嫣儿的话做吧！” 欧阳询轻咳一声：“这位姑娘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吧！” 慕容嫣下针如飞，每个穴位扎的都十分精准，信手拈来一般，完全不似刚才白胡子大夫那般笨拙。 众人皆被她精湛的医术给吸引了，慕容嫣全神贯注地给这两个人治伤，和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个白胡子大夫此刻只剩下目瞪口呆了，自己那点微末技艺和这个丫头的医术比起来真的不值一提！ 一张老脸羞的通红，再也不敢叫嚣了。 墨如雪看着一直傻站着的欧阳询，她好心提醒道：“嫣儿为了救你的下属劳心劳力，累的满头大汗的，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 欧阳询立刻会意，对着旁边站着的管事说：“张管事，你一会儿给慕容姑娘备一百两银子的谢礼。” 墨如雪翻翻白眼，这个呆子怎么就这么实诚呢？人家缺那点银子？ “等等，送银子多俗啊！人家救的可是两条人命啊！” 欧阳询皱着眉头：“那依您之见该怎么答谢？女子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懂啊……” 慕容嫣耳力极佳，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地都听见了。 她手上还在忙碌着，斜睨了欧阳询一眼，狡黠一笑说：“想答谢我可以呀，不过得看欧阳大当家的有没有诚心了。” “姑娘救了他们二人性命，我自当感谢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那好，我要你请我吃顿饭，就这么简单。”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你尽管去吃，让掌柜的把账记在我名下就好。” 墨如雪站在旁边颇有深意地一笑，这顿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慕容嫣深呼一口气，终于忙完了，擦擦额头的汗，早有眼力劲强的伙计，端了一盆热水放在她面前。 “小伙子有前途！”她冲他灿烂一笑，就着这盆热水净了一下手。 那个小伙计顿时羞得脸上通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慕容嫣拿起笔写了个方子交给旁边的管事：“每日煎服三次，不出几日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那个管事点头哈腰地接了过来。 慕容嫣站起来，走到欧阳询的面前，她身材娇小，比欧阳询矮了大半个头。 “事情也解决了，欧阳大当家的，走吧，请客吃饭！”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想吃什么尽管去点，不用客气。” “他们二人没有两个时辰是醒不来的。我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都快饿死了！” 欧阳询听她这么说，立刻转身关心地问墨如雪：“那你是不是也没吃，怎么不早说！肯定饿坏了吧？你想吃什么？” “那个……我吃了，嫣儿把吃的都留给我了……她自己愣是一口没吃！”墨如雪尴尬地解释。 慕容嫣抱胸看着欧阳询，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在，她都想骂他了！ 知道人家墨如雪成亲了，还想勾勾搭搭，今儿个非得让他吃瘪不可！ “欧阳大当家，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她轻轻一跃走在前面，步履欢快。 墨如雪看着欧阳询，打趣道：“欧阳大当家，您请！” 欧阳询被臊得本就偏黑的肤色泛着红，面上一窘，在一众手下面前还得端着姿态，瞪了一眼屋里那群挤眉弄眼低声笑的家伙们，赶紧跟在墨如雪的身后离开了。 “难怪欧阳大当家看不上赵掌柜家的闺女，今天这两位姑娘都长得跟天仙似的，啧啧！” “谁说不是呢！欧阳大当家的艳福不浅啊，这一下子就两个！” “我看大当家还是更喜欢那个不会医术的姑娘，一听说她没吃饭，那股子心疼劲儿不是装的。” “看你小子刚才端水那么殷勤，莫不是看上了那个会医术的姑娘？” 那个伙计一听吓得赶紧摆手，大当家的女人，他想都不敢想。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不是看人家忙里忙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呗！” 管事轻咳一声，他觉得这两个姑娘都不简单，大当家在他们面前分分钟被吊打。 这要真把这两个姑娘都娶了，那以后的日子他都不敢想…… “好了，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在背后嚼舌根了，该干嘛干嘛去，留两个当值，剩下的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把事情安排好，没安排值班的就准备离开了。 忽然从角落里传来吭吭唧唧的声音，被扎得满脸针的白胡子大夫坐在角落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除了胳膊，别的地方都不能动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屋里的那几个人，嗯嗯唧唧的不知道想说啥。 环视了屋里一圈悲催地发现慕容嫣不见了…… “哎哟喂，那个姑娘出去吃饭了，这一时半会回不来，这可怎么办？要不，您老再睡会？哈哈！” “要不要我们帮你拔，不过我们都是粗人，又不懂这医术，万一弄成个半身不遂，可别怪我们啊！” “那个姑娘医术高超，扎针扎的形状也好看，你们来看看这阵形像什么？” “像个王八，哈哈哈……真的像王八！” 众人一阵哄笑，看着被扎成满脸刺猬的白胡子大夫，心里的气也解了。 今天事儿足以让他臭名远播，这个老头敢拿人命当儿戏，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白胡子大夫哭丧着脸，他浑身都已经坐僵了，费劲地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垂下眼睑看着脸上的针，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拔下来。 好不容易把针拔完了，身子也能动弹了，也能说话了，那个姑娘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今天他算栽了，碰到行家了！ 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药箱，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82章：十全大补汤 福满楼。 慕容嫣站在窗子边，又收到了一封慕容辰的飞鸽传书，不用看就知道又是给墨如雪的。 她直接把信交给墨如雪之后，跑到楼下去点菜了。 墨如雪打开一看，慕容辰已经查清楚了代多的藏身之地了，他们劫走了好几家商户的粮食和一些御寒之物，正准备运往西域。 “欧阳兄，一会儿回去了赶紧召集人手，我上次让你组建的护卫队，现在有多少人呢？” “有两三百人，都是从各地挑选的精英。” “以后押运走镖都用得上，这次就拿代多先练练手。还有你要加强领导层的服从管理，今日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恐怕就被你那个张管事给抓起来，看到了我的金玉令，却还疑神疑鬼。如果情况紧急，那这岂不是耽误事了？全福粮店现在已经是燕国最大的粮食储备库，各地分店林立，在管理你要多费心，多培养一些骨干，不能事事都依靠你。” 欧阳询认真聆听着墨如雪的教诲，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在墨如雪的面前，他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 墨如雪接着说：“福满楼和那些脂粉铺的账目，你有时间也看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你在我才放心。” 欧阳询听到她说自己是她最信任的人时，心绪澎湃，一种异样的情怀填满心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七月公子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把您交给我的这些产业做大做强！” 他虽然知道她的真实名字，但是他还是喜欢叫她七月公子，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几个月的经历仿佛他们早已认识了许多年一般，相识于七月，就保持现状，他也是满意的，至少可以时不时的看到她。 “你也别太拼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天天玩命似的跑商铺，晚上加班加点的清理账目，我们最主要的是要赚钱，不拿命来换钱。” “谢谢公子关心，我有分寸的。我这次见到公子，倒是觉得您更加清瘦了，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没什么烦恼的，王爷待我很好，只是这阵子去庙里祈福了，天天吃素，所以瘦了一点！多亏嫣儿，时不时地想着法子让我打打牙祭，我觉得嫣儿真的不错，要不欧阳兄考虑一下？”墨如雪忽闪着大眼睛，看了欧阳询一眼，她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欧阳询应该明白她心里所想。 欧阳询明白她的意思，他盯着她娇美的侧颜，心里的话差点说出口，我心里装的全是你，你可知道？ 听着她把自己推给别人，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这些事以后再说吧！慕容姑娘确实是很好，只是属下没有那个福气。” 慕容嫣他是不敢想的，先不论她那个大哥的身份特殊，单就那丫头独特习惯，他就怂了，他只要想到和她亲近一点就心里发毛。 “上菜啦！你们在聊什么呢？先吃饭吧，都这么晚了，吃完了再说！” 慕容嫣像一只欢乐的百灵鸟，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端着盘子的店小二。 她独独地把一大盅碗的汤放在欧阳询的面前：“这是我让厨房特意给你做的一道药膳，补气活血，增强脑动力的效果很好，最适合你食用。你替我们主子管着这么大的产业真的是不容易，记得把这一碗汤喝光啊！” 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慕容嫣笑眯眯地问墨如雪：“主子，奴婢今儿个可以上桌吃饭不？” 墨如雪瞪了她一眼，笑着说：“我要是说不行，是不是你就乖乖站在旁边看着我吃？就会装巧卖乖，快点坐下吧！” “嘿嘿，主子最好了！那我不客气了，你们都随意哈！” 慕容嫣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起来，专挑肉食，恨不得直接上手，那豪爽的吃法看得欧阳询直咂舌。 “嫣儿今天是累坏了……平常她可淑女了……”墨如雪机械地笑着解释道。 “咳咳……”她朝慕容嫣频频使眼色，可惜对方完全不领情。 慕容嫣看着墨如雪抽筋似的一个劲儿眨眼，直接用手丢给她一个羊腿棒子：“你是不是眼睛抽筋？还是你想吃这个不好意思说？我看你好像一直盯着这个羊腿……” 墨如雪差点吐血，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两个人都不开窍，累死她也白搭！ 慕容嫣看到欧阳询的面前的汤都没怎么动，连忙说：“你怎么不喝啊？我来侍候你喝吧！” “不用，不用，非常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欧阳询看着她油腻腻的小手，赶忙摆摆手。 他拿着汤勺慢慢喝起来，这个汤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慕容姑娘，还没请教，这个是什么汤，用何种材料熬制而成？” “这个呀说来话就长了，我现在嘴巴太忙，没空和你解释，你先喝着，等我吃的差不多了再和你说。” 墨如雪瞥了那汤一眼，疑惑地看着慕容嫣，这个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对了，一会吃完饭，我们晚上就行动，欧阳询你不会武功，就留在家里。敢在京都这么嚣张，我是要去会会这个久违的代多皇子了。” 欧阳询小声抗议：“其实我也没那么弱，我在旁边给你们放个哨还是可以的……” “算了吧，就你那个身子骨，一拳就被打晕了，还给我们放哨！别拖我们后退就阿弥陀佛了！”慕容嫣嘴上毫不留情，说得欧阳询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都别争了，欧阳兄，你和嫣儿各有所长，商业经营你是一把好手。我们这次去平阳镇很危险，到时候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你，你还是留在家里吧！” 墨如雪一个不容反驳的眼神成功地阻止了欧阳询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念头，他无奈地点点头。 欧阳询闷闷地喝着汤，喝道汤底的时候，看见一块奇怪的骨头，他皱着眉头问慕容嫣：“你到底给我喝的是什么汤？” 墨如雪侧过头看了一眼碗底的那个骨架，怎么看着这么像壁虎呢？只是个头有些大，看的墨如雪头皮发麻。 这都冬季了，按理说不可能再有这种东西。 慕容嫣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汤叫十全大补汤，这是用夏季风干的界山壁虎做引子，配以崂山的银环蛇的蛇肉，再小火炖上两个时辰。”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去了一会儿，哪有两个时辰？”墨如雪明显地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所以我又配了一味金蟾尿，大大缩短了汤的炖煮时间，只用两炷香的时间就好了。” 欧阳询一听立刻趴在垃圾桶边吐了起来，墨如雪听得也直反胃，皱着眉头说:“嫣儿，这么恶心的东西，你都在哪儿弄的啊？” “恶心吗？这可都是宝贝啊，千金难求的珍贵药材！对了，欧阳询，你刚才喝的这碗汤一千两银子，你吐完了记得付账。啧啧，这么珍贵的东西，一般人我还不轻易拿出来了，你看你全给浪费了！” 福满楼的朱掌柜听说墨如雪在这里，上来找她下去谈点事。墨如雪走后，包厢里就剩下慕容嫣和欧阳询两人。 慕容嫣一副惋惜的表情，走到欧阳询身边，拍拍他的背轻声说：“怎么这么娇弱？就你这样，你以后还是少招惹我们王妃，洛王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欧阳询擦擦嘴，漱完口，眼神冰冷地看着慕容嫣：“我做事自有分寸，我与王妃清清白白，还请姑娘不要乱说话！” “你别自欺欺人了！我再次提醒你，墨如雪不是你能招惹的，她的身份不一般，到时候别丢了小命还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还要多谢慕容姑娘的好意了！” 欧阳询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墨如雪天差地别，他也不敢奢望什么，可是现在被人撕开那层伪装，还是有些发怒。 他紧紧地捏住住慕容嫣纤细的手腕，眉眼一片冰凉：“就算我想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这些戏耍人的手段，以后再敢出现一次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慕容嫣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凶过，一时间被欧阳询冰冷的气势给弄懵了，就算如何顽劣，毕竟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眼里顿时氤氲起来，都忘记了自己会武功这事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墨如雪看着欧阳询黑着脸抓着慕容嫣的手腕，慕容嫣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情节？ 欧阳询放开慕容嫣的手，脸色恢复如常：“我们没什么事！” 慕容嫣也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暗骂了自己一通，也说没事，刚才和欧阳询闹着玩呢！ “既然都没事，那就走吧！” 墨如雪走在前面，欧阳询和慕容嫣并排走在后面，二人对视一眼，一齐傲娇地别过头去，谁都不理谁。 第83章：平阳谷 平阳镇。 墨如雪和慕容嫣带着大队人马身着黑色衣服，往平阳镇方向前行。 因为她马术不精，加上又是晚上，考虑再三还是选了一辆坚固的马车。 按照慕容辰信中所写的，代多身边至少有二三十武艺高超之人，慕容辰连地图都给他们画好了，各个要点都标注出来了。 这张地图对于墨如雪来说简直如获至宝，她的方向感奇差，本来还在担心到那里之后会不会先把自己给绕晕了。 她和护卫队的两个领队把这次的作战计划简单分配了一下，他们都是行走过江湖的老手，还参加过几次实战，把地图一看就知道该在哪里布防，该在哪里下手。 “嫣儿，你哥做事还挺细心的啊，看来这几千两银子花的值！” 慕容嫣一脸懵逼，喃喃自语：“我哥平常多写一个字都嫌麻烦，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就着火把又看了一遍，确实是她哥哥的亲笔信无疑，地图上每一处要塞都着重标出了，甚至还把代多可能逃跑的路线都画出来了，感觉她们这次就是去走个过场，瓮中捉鳖。 墨如雪：“其实应该让你哥带队来抓人，他对这里的地形这么熟悉，我要是现在通知他还来得及不？” “他这地图画得都这么详细了，只差把代多抓到你面前了，你确定还要通知他来帮你？”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赶紧赶路，前面有亮光的地方应该就是了。” 没有走多远，在中庙山附近的一个山坳里，有隐隐约约的亮光射出来，真没有想到代多竟然一直就潜伏在离她们这么近的地方，一想到出了这么多银子来买信息，墨如雪又隐隐地有些肉痛。 墨如雪把护卫队的教头叫过来，让他们的山谷两侧埋伏起来，她和慕容嫣带了十来个武艺精湛的护卫悄悄往山谷里走。 不远处的小山坡山，慕容辰的银质面具散发着幽冷的光。 他前面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站了一会儿，往旁边观察视线更佳的山坡飞奔而去。 代多的人马正在休整，粮食和御寒的衣物均已打包妥当，绑在马车上，只等天一亮就出发。 有四个人在山谷里四处巡逻，他们全都身着燕国的服饰，看起来和普通的燕国百姓一样。 那四个人分开了，其中的两个人去了另外一边，有两个人往着墨如雪她们的方向走过来了。 墨如雪她们紧靠着山脚下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等着那两个人靠近。 那两个人边走边聊，说的都是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眼看着脚边的影子越来越近了，墨如雪给了慕容嫣一个眼神，慕容嫣会意地点点头。 墨如雪握紧了手里的虎啸匕首，随时准备应付意外的发生。她给身边的侍卫一个手势，那个侍卫走到了她的前面，紧盯着只有一步之遥，慢慢走过来的两人。 有了上次被张昔年劫持的经历，她这次镇定了许多，想她一个现代的都市女性，鸡都没有杀过一只，穿越过来之后，被迫要杀人！ 上次杀人之后，她做了好久的噩梦，喝了几副安神茶才好。 电光火石之间，墨如雪身边的侍卫几乎是和慕容嫣同一时间分别勒住那两个人的脖子，手法干脆利落，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叫出一声就被割喉。 他们悄悄潜到装满粮食的那些马车周围，整整二十车粮食，应该都是在燕国各地抢夺而来的。 屋里传来划拳的声音，和男人们粗狂的笑声。 慕容嫣从窗户口/射进去几支毒箭，那些笑声戛然而止，忽而传来怒骂声，虽然还是听不懂他们的骂的是什么。 墨如雪一脚踢开房门，身后的黑衣人得令和屋里的人厮杀起来。 代多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打开门出来看到十来个黑衣人武艺精湛，以两个蒙面黑衣女子为首，见人就砍。 他怒喝一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来拿回我的东西，代多皇子，我们又见面了！你要是乖乖地交出来，我可以让他们停手。” 墨如雪那一双墨色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代多。 “你是七月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代多震惊地看着七月公子，自从上次一别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七月公子的消息，在京都的大街小巷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代多皇子，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说了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你给还是不给？” “哼！就凭你们这些虾兵蟹将还想抢本皇子的东西，简直痴人说梦！” 代多吹响了口哨，得意地看着墨如雪：“别说本皇子没提醒你，一会等我的人来了，你想跑都跑不了了！” “那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代多皇子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不一会儿，一阵阵脚步声纷沓而来，众人高举着火把，照亮了整个山谷。 屋里的留守的那些人被墨如雪的手下杀的差不多了，墨如雪这边也死伤了几个，各有折损。 代多背靠着门口，傲慢地说：“看到了吧？七月公子，你现在在插翅难逃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让欧阳询再给我送二十车粮食，我或许可以考虑放了你，哈哈……” “代多皇子，你确定不转过身去看看？” “看什么？看我是手下是多么的英勇神武吗？哈哈……” 代多狂笑着转过身，看着屋外黑压压的黑衣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墨如雪好笑地看着他：“代多皇子，你不会以为我就带这么几个人来找你吧？谟赫国皇子潜伏在燕国一个多月，想想就知道肯定没干好事。” “七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今天我代多认栽了！这是第二次了，我发誓下次我们再见面，我绝对要让你臣服在我面前！” “哎呀呀，那也得你有命能活到那个时候呀，我要是现在就要了你的命，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的……这样谁也不知道是我杀了你，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你死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既给我们燕国解决了后顾之忧，又解了我的心头之恨，呵呵……美哉！” 代多不着声色地慢慢朝房间的方向挪着步子：“只要你不杀我，以后谟赫国和燕国通商了，本皇子第一个就考虑和你合作，你看怎么样？谟赫国的珠宝十分出名，各种玛瑙玉石品质出众，数量巨大。” “代多皇子的饼画的不错，可惜我胃口小，吃不下。代多皇子，走吧，别往后挪了，再挪你也跑不了，我的人已经把整座山都给包围了。” 代多眼神一暗，冲着墨如雪猛地冲过来，匕首划过她的衣角，掀起了她的面纱，慕容嫣迅速地把一支毒针射过去，代多蹲下一躲，就地打滚，蹲到了角落里。 不知道从何处又射过来一支箭，射在他的胸前，他吃痛地背靠在墙边，快速按下脚边的一块砖，地上出现一个暗道，他顺势滚了进去，开关闭合。 “赶紧追！”墨如雪定下心神，冲着身后的人命令道。 刚才代多突然出手的那一下子，墨如雪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她的脸，要是真的看到了，那可就糟了。 万一真看见了，他以此为把柄说将军府和商人勾结，私囤积粮草，或者说萧永寒有谋逆之心都有可能。 慕容嫣则回忆着刚才射来箭的方向，望着外面不远处半山坡上的一点点微弱的光，心下了然。 有十几个黑衣人追下了暗道，过了好一会儿，人都上来。 “公子，我们把人追丢了，地道里岔路太多，那个西域皇子十分狡猾，特地设置许多***来迷惑我们，还损失了两个弟兄……”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算了，是我大意了，弟兄们今晚都辛苦了，先把粮食拉回家吧，牺牲的弟兄，我会安排人送去抚恤金。” 山谷里顿时忙活起来，众人把架着马车往京都的方向走，顺带着还白捡了十几车御寒的衣物。 只有墨如雪一直眉头紧锁，深深的不安萦绕在她心间，这个代多是个祸害，不能留！ 第84章：王爷寻妻 等众人把东西全都拉回到京都天都大亮了。 墨如雪简单地分配了一下善后的任务，剩下的处理工作，都交给了欧阳询来办，累了一天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是问题来了，她是偷跑回来的，王府肯定是不能回了，她决定先到外面住一段时间，等到过年前一天再回去，到那时候太妃总不会再说什么了。 “欧阳询，给我们找间客栈，我们要住十天左右，要环境好一点的。” 欧阳询一听墨如雪这样说心里一阵欣喜，看来她和那个王爷吵架了。 “属下正好有一幢宅子空着，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位置也不错，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委屈先住一段时间？” 慕容嫣冷哼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不和你这种胡搅蛮缠的女子一般见识！再说了，我是邀请公子去住，又没邀请你，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就不！公子去哪儿，我去哪儿！瞧瞧你这拍马溜须的谄媚样儿，真是给读书人丢脸！” 墨如雪看着一言不合又要开怼的两人，脑瓜子都疼，看来他们两个人真的不合适。 “都别吵了，我昨晚一夜没睡，我神经衰弱。欧阳询，你那宅子在哪儿，快带我们过去吧！” 欧阳询开心地安排马车载着墨如雪过去，一路上乐得合不拢嘴。 没走多久就到了，是一幢古色古香的三进院落，虽然没有洛王府气派，但是胜在清新雅致，是个宜居的好住处。 院子一直安排的有洒扫的小厮，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欧阳询把她们带到一处卧室，这间卧室也分里外两间。床品一应俱全，都是新的。 “公子，一会儿会有人来给你送热水，你先歇歇，我一会儿回去再买两个丫鬟回来。”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的，再说还有嫣儿在呢，丫鬟就不必了，我也不喜欢陌生人侍候。” “是，属下遵命！那公子先歇着，我先回去处理事情了。” 欧阳询行礼后离开了。 慕容嫣撇撇嘴：“王妃，这个欧阳询可没安什么好心，你可别被他骗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为什么嫣儿你这么不喜欢他呢？”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谄媚的样儿，真是讨厌！” “嫣儿，你错了，欧阳询是我见过的最有骨气的人了。以后相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他人真的还不错，你们年纪也相仿，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慕容嫣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墨如雪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小脸羞得通红。 “就他这样的，除非我眼瞎了，否则我绝不考虑！” 墨如雪不禁莞尔一笑，看着慕容嫣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嫣儿，帮我联系你哥，我要再请他帮忙。听说天地盟也接杀手的任务是吗？” “接倒是接，不过只杀大奸大恶之人，其余的一概不接。” “那你帮我联系他吧，我和他谈。” “好。” 慕容嫣把短小的竹笛放入口中吹响，不一会儿一只雪白的鸽子落了下来，墨如雪把写好的信叠好交给慕容嫣。 把信绑好之后，鸽子又消失在天空之中。 “这鸽子要是半路上被人杀了该怎么办？那不是误事了，”墨如雪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虑。 “这些鸽子是我专用的，就因为你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哥才用信鸽传信。别人买信息都得自己跑到暗阁去拿，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我还沾了你的光了，哈哈……晚上我带你去吃顿好的，好好犒劳犒劳你。” 慕容嫣把腿搭在桌子上，向墨如雪比出两根手指：“我要吃两顿，今晚我要吃你上次说的满汉全席！” “可以，没问题，如果你可以说服你哥少收点银子的话，我可以天天带你去吃好的。你哥都快把我榨穷了！”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这个人做事分的很清的。” 墨如雪恨得牙痒痒，这兄妹两真是一个德性！ 洗漱一番之后，墨如雪也累的不行了，和慕容嫣交代了几句就去睡觉了。 慕容嫣睡在外间，名义上是侍候墨如雪，实则睡的比墨如雪还死！ 墨如雪醒了半天，她都还在睡，怎么叫都叫不醒，真不知道怎么睡的这么沉。 她就坐在旁边吃着欧阳询特意差人送来的饭菜，等她吃完了，慕容嫣还在睡。 她留了两盘糕点，怕慕容嫣醒了会饿。 等慕容嫣醒来时，只见房间里一片漆黑，她摸索着点了灯。 走到了里间，看到正在沉睡的墨如雪，她轻声问：“王妃，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吃晚膳了？” 墨如雪迷迷糊糊醒来：“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应该还没有到子时吧？” “呵呵……那您老出去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如雪说完又钻进被窝里，这大冬天的，还是被窝最舒服。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沮丧着脸进来了：“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儿而已，怎么天就快亮了呢……” 她肚子又开始叫唤，她摸摸饿瘪了的肚子，悲从心生，坐在墨如雪的床头抹眼泪。 墨如雪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在平阳谷杀人不眨眼的姑娘，竟然因为一顿饭没吃上就哭了…… “你……你很饿？” 慕容嫣委屈地点点头。 “外面桌子上有两盘糕点，是欧阳询怕你晚上会饿醒，特意给你买的。你快去吃吧！” “真的吗？他有这么好心？” 墨如雪点点头：“欧阳询真的是个细心的人，糕点是他特地去长贺斋买的，那里的糕点最新鲜。” 慕容嫣起身去外间，不一会儿端着两盘点心进来了。 她边吃边说：“这个栗子糕还真不错，外酥里嫩，甜而不腻。王妃，你尝尝看。” “我不吃夜宵，你饿了，你多吃点。” 墨如雪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只把脑袋露出来。 一盘栗子糕没用多大会儿全都进了慕容嫣的肚子，还有一盘蛋黄酥。 慕容嫣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嗯……真好吃！王妃，这个你真的要尝尝，太好吃了！” 墨如雪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对吃的实在是没兴趣，耳边就听见慕容嫣吃东西心满意足的声音。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外面传来小厮和欧阳询说话的声音。 “公子，外面来的人太凶了，小的实在拦不住啊，要不，您去把那位姑娘喊起来？” “不准去打扰她！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嫣把门打开，站在门口，看着欧阳询带着小厮往门口走，她思索一番也跟了上去。 “这个白/痴肯定要吃亏，我跟去看看！” 欧阳询来到门口，让小厮把门打开了，只见萧永寒带着竹剑黑着脸站在门口。 萧永寒看欧阳询的眼神充满敌意，他冷声道：“让墨如雪出来！” 慕容嫣看到萧永寒身着蟒袍，气质不凡，一大早的就上门来要人，暗自揣测这个人应该是洛王。 这下好了，人家的正牌相公来了，还是个很有权势的，欧阳询怎么着也不敢再死皮赖脸地缠着墨如雪了吧！ “这里没有叫墨如雪的，这位公子你找错人了！” 欧阳询对视着他的眼，毫不相让。 慕容嫣瞪大眼睛，没想欧阳询竟然敢这样和洛王说话！ 她走到欧阳询身边小声说：“他应该就是洛王，人家来找自己媳妇你捣什么乱！” “我知道他是洛王，公子离家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能把她交出去！” 萧永寒看着慕容嫣：“你带本王去找墨如雪！” 慕容嫣看看欧阳询，又看看一脸凌厉气势的萧永寒，左右为难！ 怎么扯到她了，这可怎么办，早知道她就不出来看热闹了！ 欧阳询站到慕容嫣面前：“你不要为难她，她刚来，什么都不知道。我说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们可以走了！” 萧永寒给竹剑一个眼色，竹剑走到欧阳询面前：“得罪了！” 他一把欧阳询拉到旁边一棵树下，拿出一副玲珑锁，把他的双手反扣在树上，动弹不得。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欧阳询气急败坏，可惜他一介平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永寒走向后院。 慕容嫣乖乖地在前面带路，她可没有欧阳询那么傻，敢挑衅这个王爷的权威！ 而且她觉得这个洛王也没做错，人家来找自己媳妇，欧阳询凭什么阻拦，就算人家两夫妻闹矛盾了，那也是人家的家务事！ 看在刚才欧阳询挡在她面前给她解围的份儿上，她这次就不骂他了。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啊！ 虽然她还不知道情爱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都变成恨！ 第85章：强势夺爱 慕容嫣把萧永寒带到墨如雪的房间门口就找个借口溜走了，这种场面她一个外人在旁边看着是有些不合适。 她躲在回廊的柱子后面，看着那边的动静。 “不会打起来吧？万一打起来可怎么办？两口子打架该怎么劝，我还真不会啊！洛王身边的侍卫看起来武功很厉害的样子。” 慕容嫣一个人躲在那里絮絮叨叨，眉头紧蹙，不禁为墨如雪担心起来。 萧永寒让竹剑在门口守着，他一个人进去了。 墨如雪听到有人推门，以为是慕容嫣进来了。 “嫣儿，你刚才去哪儿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欧阳询起来了没有？” “要是没起来，你还打算去他房间喊他起床？”萧永寒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把墨如雪惊得一跃而起。 “咦，你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墨如雪高兴地从床上起来，不自觉地拉起萧永寒的手。 “哼！谁特地来找你了？本王是从昨天门口经过，看到有个人的背影像你，所以今天来确认一下。” 萧永寒傲娇地别过脸，不肯承认自己昨天回到王府发现她竟然没回来，让人满京都府的找她。 他的脸是别过去了，手却任由墨如雪抓着，柔嫩的手掌传递着手心里的温度。 墨如雪好笑地看着他：“是这样吗？可是我昨天一天都在睡觉，都没有出过房间的门，你确定你看到的是我？” “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回王府，你还不明不白地住到别的男人家里了！” 萧永寒臭着脸，狠狠地瞪了墨如雪一眼。 墨如雪使劲儿嗅了嗅：“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酸，你吃醋了？” “本王才没有！我用得着吃醋吗？简直是笑话！你以后不准住别人家里，特别是欧阳询，你听到没有？” 墨如雪低头不语，肩膀一抽一抽的，努力地压抑着要逸出唇畔的笑声。 “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萧永寒看她半天不说话，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墨如雪一秒变脸，脸上挂着泪珠，双眼通红。 萧永寒一看她哭了，顿时心慌起来：“雪儿，你怎么了，别哭啊……” “人家眼巴巴地盼着你回来，结果你一回来就凶我……呜呜……” 墨如雪抬起袖子擦擦眼角的泪，看着萧永寒手足无措的样子，偷偷咧嘴一笑。 “呜呜……我不和你回去了，你们都欺负了……” 墨如雪一把甩开他的手，佯装生气。 “我真的没有凶你的意思，我……我是在和你商量，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萧永寒不顾她的反抗揽着她的肩，用手帕细心地给她擦拭着泪水。 闻着她身子散发的幽香，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阿嚏！” 墨如雪揉揉鼻子，她衣着单薄，又站了半天，这才觉得有些冷起来了。 萧永寒拿起她的衣物，温柔地说：“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儿要着凉了。” “那你先出去吧！” 墨如雪红着脸说，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是在他面前穿衣服，墨如雪还是觉得不自在。 萧永寒：“那你收拾快一点，我在外面等你！” 墨如雪看看镜子自己头发散乱，眼皮红肿，不禁傻眼：“天啊，我刚才就这副鬼样子站在他面前啊！”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就着早上送来的有些凉的洗脸水，擦了把脸，简单装扮了一下。 慕容嫣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这古代的头发，她是怎么也学不会，折腾了几下子，最终还是放弃了，在后脑勺绑了个低马尾，长长的马尾已经到了臀部的位置。 推开门，萧永寒站在外间，看到墨如雪的头发，不禁轻笑出声。 “鲜少见到不会梳头的女子，王妃这发型挺独特。” “又取笑我！其实这里也蛮好，和洛王府也差不多。对了，怎么没见到欧阳询，你来的时候见到他了吗，我要走了，总能和人说一下吧？” 按说萧永寒这么闹腾，欧阳询没道理不出来，他手无缚鸡之力，不知道萧永寒把他怎么样了。 萧永寒听到墨如雪这么关心欧阳询，又开始吃味：“见到了，本王还把他给杀了！他竟然敢欺骗本王，真是胆大包天！” “你……你怎么把杀人说得这么随意，他是我的朋友！你明明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不要为难他，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 “你一个女子，和男人做朋友？这话和我说说就算了，千万别说给第二个人听！就算你对他无意，他对你可没那么简单，你以后还是和他少接触！” 萧永寒回忆起上次和墨如雪一起在翠红楼救欧阳询的情景，欧阳询看墨如雪的眼神，明显放着光，是看到心上人的那种喜悦，在看看到墨如雪身旁的他时，眼神顿时暗淡下来。 “你也知道我就七月公子，我和他真的只是朋友的关系，欧阳询的人品我信得过，他不会乱来的。我以后也会和他保持距离的，绝不和他单独相处，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萧永寒冷哼一声，和她对视着：“你信得过他，我信不过！以后再让我见到他缠着你，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杀了他也未可知！” “你简直不可理喻！杀杀杀，你就知道杀，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啊！” 墨如雪梗着脖子生气地看着他，他对自己也太不信任了，自己都已经做出让步了，他还不依不饶！ “别仗着本王宠爱你，你就可以处处和我对着干！你现在立刻就和我回去，再磨蹭一会儿，你可能会连累他失去这座房子！” 听着他话里话外的威胁，墨如雪火冒三丈：“谁稀罕你的宠爱，你凭什么这么无法无天！” “就凭我的身份！” 萧永寒无视她怒气冲冲的脸，一把拉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硬拉着她往外走。 慕容嫣一看墨如雪出来了，赶紧从柱子后面站出来，和墨如雪对视一眼，低着头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萧永寒，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你放手！我自己会走！哎呀！” 墨如雪的小短腿跟不上萧永寒的步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真笨！”萧永寒一把把墨如雪打横抱起，从容地往门口走。 竹剑跟在后面，脸上依旧波澜不惊，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他早就看在眼里了。 慕容嫣看得目瞪口呆：“妈呀，这两个人不是刚刚还在吵架吗？怎么转眼就这么亲热？” 墨如雪在萧永寒怀里挣扎，生气地说：“你快点放我下来，谁让你抱我了！你是不是聋了！真是个厚脸皮。” “这有什么！你我是你的相公，抱你天经地义。” 萧永寒面不改色地继续抱着她往前走。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轻声说：“我太重了，累着王爷就不好了。” “就你这二两骨头，还不至于把本王累着！” 墨如雪索性闭嘴了，萧永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侵入鼻间，让她有些不适应。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永寒对身后的竹剑吩咐道：“去把树上绑着的那个人解开！” 墨如雪抬起头一看，欧阳询被反扣在树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愣住了，当看到萧永寒把墨如雪亲热地抱在怀里时，他沮丧地垂下了头。 竹剑把他解开之后，他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慕容嫣看着欧阳询痛苦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触动，虽说他是活该，但是看他那样子还是蛮可怜的。 “嫣儿，你一会儿去向欧阳询道一声谢，我们先回去，你随后再回来吧！”墨如雪向慕容嫣吩咐道。 “是。” 萧永寒抱着墨如雪到了门口，把她放下：“我是骑马来的，一起骑马回去，你可介意？” 说完不待墨如雪回答，就把她扶上马，他坐在她身后，这样的姿势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她僵坐在萧永寒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其实我走路回去也可以的……”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害羞吗？” 萧永寒的温热气息扑在墨如雪的颈边，她敏感地往后缩了缩。 不小心碰到他的胸膛，她又小心地往前挪了挪。 萧永寒故意紧贴着她的后背，一抖缰绳，马儿奔跑起来。 墨如雪吓得赶紧转过身，紧紧地搂着萧永寒的腰：“慢点……慢点……我太久没骑马了，有点怕……” “那你再把我抱紧点！” “……” 他的笑声在她头顶上响起，墨如雪脸发热，不用想，肯定是红透了！ 她一个现代人竟然被一个古代人给撩了，平常看萧永寒一副正经的样子，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水！ 第86章：掉下虎门崖 慕容嫣走进内宅，欧阳询一个人坐在亭子里生闷气。 看到她走过来，没好气地说：“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回你的王府去！” “我留下来看你的笑话，看你哭了没有。” 慕容嫣径直坐在他的对面，以肘支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欧阳询一拍桌子，气愤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外说：“你给我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别生气，别生气，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是王妃让我留下来给你带句话，你以为我想回来啊！” 一听到墨如雪留了话，欧阳询紧张地看着慕容嫣：“她说了什么，你快说！” “你看看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人家都有相公了，你插在中间算怎么回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知道礼义廉耻，今天是事你也看到了，王妃和王爷感情很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问你，她到底留了什么话！” 欧阳询气得眼睛通红，慕容嫣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有什么办法呢？ “她说让我谢谢你，让你别存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了，早日娶妻生子！” “她当真这样说？” 慕容嫣忙不迭地点点头，欧阳询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捂着脸，神色痛苦。 突然从旁边飞来一只信鸽，慕容嫣伸出手，那鸽子立在上面，她把信解下来，看完之后脸色都变了。 “糟了，代多要跑，来不及，来不及了，我先去拖住他，你赶紧去召集人手！” 欧阳询把信接过来一看，对慕容嫣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转身对旁边的小厮吩咐道：“来福，你去全福粮店让刘管事，让他赶紧找二十个人到虎门崖来接应我们。” 那个小厮马上跑着出门了。 “你行吗？”慕容嫣上下打量了欧阳询一番，她想说实话，又不敢说出口，他今天受的打击有点大，再说一些损他的话，怕他会想不开。 欧阳询一副淡漠的语气：“我就算再不济，至少腿脚还算灵便，万一你要是有危险，我还是能给你通风报信的吧！” 慕容嫣想想也对，跑跑腿啊什么的，他还是可以的，也就没有再反对。 “我一会儿骑马走，你会骑马吗？” 欧阳询点点头：“我家以前养过马。” “那行，那走吧！再拖一会儿，他就跑了。” 他们二人分别骑着两匹骏马往京都郊外奔驰而去，一路上快马加鞭，虎门崖离京都没有多远，信里说代多在一处山野郎中那里治伤，治好了之后就准备往西出京都管辖的范围。 虎门崖位于一座小山村旁边，是一座陡峭的山峰，村民多以采草药和打猎为生，这里住户不多，只有三十几户人家，都是普通的农家土坯房，也不知道哪一家是那个郎中的住处。 他们在村子外面停下来，把马栓在树上，走路过去。 慕容嫣走到一户农家门前，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坐在门口纳鞋底。 “姐姐，我想请问你们这里的郎中住在哪里啊，我听说他医术高超，我哥哥从小就患了一种怪病，看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我想找你们这里的大夫给看看。” 那个妇女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杜郎中医术可厉害了，我们平常有个什么大病小病，都是他看好的。” 欧阳询怕她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赶紧咳嗽几声，装作虚弱的样子。 慕容嫣赶紧扶住他：“哥，你怎么样了？那麻烦姐姐赶紧告知一下吧，我哥哥身子弱，站不住了。” “那间门上贴了一块红纸，收拾的最整齐的那家，就是杜郎中的家了，你们赶快去吧！” “谢谢姐姐！” 慕容嫣扶着欧阳询往那间房子走去。 “等等，代多看过我的脸，怎么办？”欧阳询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上次代多抓他去翠红楼是见过他的。 “这还不简单！” 慕容嫣拿出一个药瓶，往欧阳询脸上一抹，他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脸上的皮绷的紧紧的，他说话都不敢大声说了，生怕动作大一点，把皮也绷破了。 “这下估计你亲娘老子都认不出你了，你放心的进去吧！” 欧阳询白了慕容嫣一眼，这丫头说话真的是缺心眼。 慕容嫣敲敲门，一个皮肤黝黑的瘦老头开门了，警惕地问：“你们找谁？是来看病的吗？” “是啊，我哥哥从小就身患怪病，听闻神医医术高明，希望您能救救我哥哥，多少银子，我们都愿意出。” 那个老头一听到银子就两眼放光，神色松动了，正要开口说话，从里间传来一阵轻咳声，他马上收敛起来，冷冰冰地说：“老夫这几日不给人看病，你们过几日再来吧！” 慕容嫣听刚才的那咳嗽声能辨别出是年轻男子的声音，里面的人十有八九就是代多。 “神医，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舟车劳顿才找到这里，求求你就给我哥看看吧！” 她边说着，边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可惜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杜郎中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不看就不看，你们走吧！”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无论慕容嫣再怎么哀求，他也不开了。 慕容嫣拉着欧阳询躲到了对面的柴火堆里：“我哥说他们上午就会离开，我们等等看。” “你哥的情报什么时候这么精准了，连时间都知道。” “也不看看是给谁的情报，给我肯定与众不同啊。” 没过多大会儿，门开了，有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 慕容嫣皱着眉头说：“这是不是代多啊？包得跟粽子似的，真是见不得人！” 欧阳询仔细打量着这个人的身高和体型，代多身形高大魁梧，这个人明显不是，那个人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屋子门口。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戴着帷帽走了出来，穿着普通农户的衣服，身边还跟着一个农户打扮的男子。 欧阳询盯着那两个人：“这个高个子是代多，怎么办？直接上去抓肯定不行，你一个人会有危险！” 他转头一看，慕容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柴垛另一头，对着代多就准备射毒箭。 射管上的铁片反射出了一道银色光，代多身边的护卫眸光一闪，护着代多往旁边躲，慕容嫣的毒箭射空了。 那个人安顿好代多，凶狠地冲着慕容嫣就过来了。 慕容嫣的武功平平，没三两下就落了下风，那个护卫的武功精湛，好几次慕容嫣想下毒都找不到机会，脱不开手。 欧阳询在旁边看得心急如焚，不住往村口张望：“怎么还没来，怎么这么慢……” 这边慕容嫣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只能勉强招架。 “哎呀，不管了！”他拿起一把匕首悄悄地往代多的方向走过去，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代多的护卫发现。 他一脚把欧阳询踹的老远，欧阳询吐了一口血。 “你没事吧？”慕容嫣抓住机会向他们洒了一把粉末，可是那两个人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 “哼！被毒了一次，你以为我们还会上当？”代多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是看那神色，明显是毒已经解了，这个山野郎中还真有点手段。 代多带着他护卫向慕容嫣和欧阳询走过来：“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慕容嫣看看山崖下的深潭，不由得浑身一冷，这要是跳下去也会冻死，这可怎么办？ 代多步步逼近，慕容嫣和欧阳询已经退无可退了，欧阳询看了山崖下深潭，狠狠心，拉着慕容嫣一起跳下去了。 “主子，他们跳下去也必死无疑，天气这么冷，一上岸就会冻僵！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走吧！” 慕容嫣在水里冻得直哆嗦，欧阳询的脸一遇到水迅速回缩，不一会就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 “欧阳……欧阳询……我腿抽筋了，我不行了……” 欧阳询看到旁边的一汪小潭竟然冒着热水，费劲地拽着浑身颤抖的慕容嫣往那边的小潭游过去。 “你再坚持一下，那边应该是个温泉，我们到那里就好了。” “我……我真的……真的受不了……” 慕容嫣没动两步，又呛了两口水，要是真交代在这里，她也够冤的，她在心里呼唤慕容辰：哥哥，你快点来救救我…… 水月山庄里，慕容辰的眼皮子老跳，今天传递出去的消息只有给慕容嫣的那一个，代多就只带了一个人，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最近为了查代多的行踪，天地盟折损了不少精英，很多兄弟被西域的暗线给杀了。 想到这里就窝火，慕容辰骑马出门，去盟里安排事情去了。 水里的温度忽然升高了，慕容嫣冻僵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她惊呼道：“这水真的是热的，好神奇啊！” “我听说这一带有温泉，只是没想到是在山崖下。” 泡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意都被驱散了，他们游到岸边，衣服湿透了，穿在身上很重，这个洞里因为有温泉的关系，温度不低，但是湿衣服穿在身上还是很难受。 “那边有些干枯的柴火，一会儿升一堆火烤烤吧！” 欧阳询脱下外面的湿透了的棉衣随意地搭在旁边的石头上，然后把火升了起来：“我先去那边再拾点柴火，你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吧！” 第87章：明日就成亲？ 看到欧阳询离开后，她才把身上湿漉漉的棉衣脱下来，拧干了水分摊开在石头上烤干。 看到欧阳询的衣服就这样湿哒哒地放在那里，她皱着眉，把他的衣服也拧了一下，平整地摊开放在石头上。 不一会儿欧阳询抱着一堆柴火回来了。 慕容嫣解开了发辫，火光映得她的小脸通红。 “别离火太近了，小心把你的头发烧着了！” “我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头发烧到……”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火星蹦了出来，落在她的头发上。 “天啊，给我的头发烧没了这么多！” 慕容嫣看着被烧掉头发心痛不已。 “不就是一点头发稍吗？至于大惊小怪吗？矫情！”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欧阳询斜瞅了她一眼，当真不再说话，坐在火堆旁发呆。 慕容嫣不停地变换着位置，想把身上各处的衣服都烤干，最里面的贴身衣物是没办法弄干了，只能将就着穿。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啊，现在都快中午了吧？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晚上就吃了点糕点，现在都饿了……” “我们呆在这里，估计他们不容易找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你再游出去啊？那你衣服不是白烤了！” 欧阳询站起身：“我看你现在就像个烤白薯，烤得智商都变低了，旁边有条路都没有看见吗？” 慕容嫣抬头一看，果然有山洞旁边看到了一条小路。 待欧阳询离开了，她对着他的背影嘀咕：“你才像个白薯，你全家都是白薯！！” 过了一会儿，欧阳询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两条鱼。 “你先烤了吃点填填肚子，这里的山谷很深，没办法爬上去，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 慕容嫣忙着收拾那两条鱼，不一会儿收拾好了，穿在树枝上烤：“爬不上去，那可以飞下来啊！我有办法了，你把我的鱼拿好。” 她拿出短笛，站在洞口，吹了几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谷太深了，信鸽听不见。 正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终于飞来了一只鸽子。 “你好厉害！这么隐秘的地方你都找到了，回去赏你好吃的！” 她从随身携带的手帕绑在鸽子腿上：“小乖乖，快点哥哥来救我，去吧！” 等慕容嫣回去的时候，欧阳询已经把鱼烤好了，他一点都没有动，全部放在她那一边。 “我已经通知我哥哥了，应该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得救。” 欧阳询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就好，你吃吧，鱼都烤好了。” “你别这样子，高兴一点，我们这次也算是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慕容嫣撇撇嘴，背过身去吃烤鱼，懒得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 柴火渐渐熄灭了，山洞里的温度骤然变低。 “阿嚏！”慕容嫣感觉浑身冰凉，她这几天身子不方便，刚才又在冷水里泡，这会儿肚子好难受，一直绞痛。 她拿起半干不湿的外衣披上，感觉自己更冷了。 “欧阳询，我……我好冷……” 欧阳询看她面色苍白，十分痛苦的样子，走过去摸她额头，皱着眉说：“你发高烧了，你身上还有没有药？” 慕容嫣头痛欲裂，无力地靠在欧阳询的身上：“没有了，刚才在水里都弄湿了……我好冷……” 这个山洞就这么大，欧阳询刚进来的时候把能捡的柴火都捡回来。 “要不，你再去泡泡温泉？” “我……我身子不方便……” 欧阳询一听顿时脸红了，第一次有姑娘和他说这种事。 慕容嫣靠在他身上冷得直打哆嗦，不断往他怀里钻。 欧阳询僵坐着，他不敢动，要是他抱她了，那不是趁人之危吗？ “抱抱我……我真的好难受……” “这……男女授受不亲……等你醒了不会骂我吧？” 欧阳询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双手抬起来又放下，放下了又抬起。 慕容嫣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欧阳询赶紧抱住她：“哎，你怎么样了？看起来凶巴巴的，怎么身子这么弱！” 慕容嫣浑身冰凉，止不住地发颤，缩成了一团。 平常的她张牙舞爪的像只小老虎，现在的她病恹恹的，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窝在他的怀里。 等慕容辰赶到山洞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二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烧：“欧阳询，你在干什么！！你这个禽/兽！” 欧阳询看着暴怒的慕容辰，赶紧解释：“慕容盟主，你听我解释，我们从山崖上掉下来落水了，衣服全湿了，慕容姑娘还发烧了……烧晕了过去……” 慕容辰一把拉开他，赶紧给慕容嫣喂了一颗药，慕容嫣难受的状况好转了一点。 “我们得赶紧上去给她换件衣服。” 慕容辰抱起她往外走，欧阳询跟在后面。 悬崖边，早有来和欧阳询汇合的众人在那里等着，从上面扔下来一根麻绳。 欧阳询：“慕容公子，你们先上去，先救慕容姑娘要紧！” 慕容辰没有推辞，他武功很好，单手抱着慕容嫣顺着绳子很快就爬上去了。 轮到欧阳询，费了些功夫，他一边爬，上边的人一边拽，才把他弄上去。 他们找了间农舍，给慕容嫣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经过慕容辰的诊治，她终于退烧了。 在慕容辰给慕容嫣治病的时候，欧阳询带着人去抓那个杜郎中了，等他们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欧阳询回到农舍的时候，慕容嫣已经醒了。 他看到她突然有些不自在：“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 本来慕容嫣烧的稀里糊涂的，后来在山洞里的事她都记不清了，偏偏慕容辰跑来告诉她，说她只穿着里衣，紧紧地抱着欧阳询不放，欧阳询也把她搂在胸前取暖，两个人看起来可亲密了。 还说什么她的名声全毁了，要欧阳询负责到底！ 幸好天地盟有急事召唤他，他提前走了，不然这得多尴尬！ 等他们回到京都的宅子里，他们前脚刚到家，慕容辰后脚就到了。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合眼的妹夫，他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慕容嫣，你给我过来！跪下！” 慕容嫣看到哥哥严厉的眼神，委屈地跪下了。 欧阳询疑惑地说：“慕容盟主，你这是做什么，慕容姑娘还没有痊愈呢！” “别急，一会儿就轮到你了！我先教训她，再来教训你！” 慕容辰拿起戒尺走到慕容嫣面前：“把手伸出来！我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衣衫不整地和男子单独在一起！” “我没有……我那衣服是打湿了……” 慕容辰抓她的手狠狠地打了下去：“还敢顶嘴！还敢顶嘴！知道错了吗？” “呜呜……我没错……” 慕容嫣抹抹脸上的泪，倔强地不肯低头，她哥哥肯定是疯了，平常连大声说她都不敢，今儿个竟然打她！ “你这个死丫头！不认错是吧，是我这做哥哥的没有把你教好，我先打死你，等我死了，我再到九泉之下向爹娘谢罪！” 慕容辰说着抽出了佩剑，作势就要往慕容嫣身上刺去。 欧阳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眉头紧皱，连忙拦在慕容嫣面前：“慕容盟主，万万不可！今日之事真的万般无奈，虽说丢命是小，失节是大，慕容姑娘总不能活活被冻死吧？” “再说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晓，与姑娘的名誉是无碍的。” 慕容辰侧身看着欧阳询：“那欧阳大当家的意思是不想负责任了？就当这事没发生？你是欺负我们慕容家没有人！” “不不，在下不是这意思，我可从来没有看轻慕容姑娘的想法。” “既然慕容盟主这样说，那在下立个字据吧，如果慕容姑娘愿意，在下随时愿意娶姑娘为妻，两年为限！在下保证这两年内决不另娶他人！” 欧阳询话音刚落，慕容嫣腾地站起来。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清清白白的，我要你负什么责！你都多大岁数了，再等两年都成老头子了！” 慕容辰看着慕容嫣：“那要不，你们明日就成亲？” “慕容辰，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前你不管我，现在你跑出来瞎捣什么乱！别说什么是为我好，我不稀罕！” 慕容嫣气愤难当，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又想把她甩出去，就像小时候一样，把她丢在一个小山沟里，一丢就是好几年不闻不问。 慕容辰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发火，这些年他亏欠了她太多。 他把她丢下的时候，她才八岁，从她八岁到十八岁之间，他每年只去看她一次。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次离开，她都拉着他死活不让他走，再后来她长大了，每次他离开时，她就特别冷淡，从不回头看他。 “欧阳询，以后嫣儿拜托你多照顾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慕容嫣头也不回地站在那里哭成泪人…… 第88章：初次较量 与此同时，墨如雪和萧永寒共乘一骑往洛王府走，就算骑的再慢，爬也快爬到王府门口了，萧永寒在门口停了下来。 “雪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你听了可别生气。” 墨如雪一抬头顶到他的下巴了，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嘿嘿，对不起！你想说的是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萧永寒用手抠抠鼻子：“母妃给我纳了两个侧妃，已经接进王府好多天了，不过这两个人我可都没碰！你给我点时间，这两个人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那你接我回来干什么？看你左拥右抱？”墨如雪挣脱他的怀抱，气恼地翻身下马，一抬腿就准备往回走。 萧永寒赶紧跟着下来了，急忙拉住她的手：“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何苦说这些话来？这些事，我自会处理，洛王府的女主人只有你一个。” 墨如雪气恼地甩开他的手。 “咦，王爷和王妃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太妃宣臣妾进宫，臣妾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 楚楚笑着冲二人行礼，坐上了旁边的轿子，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墨如雪指着远去的轿子说：“这是其中一个吧？她成为侧妃倒是理所应当，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是太常寺少卿云景杉的嫡次女云浅儿，母妃趁我去封城办案的那段时间自作主张办的，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还有一件事，楚楚的父亲楚立言回来了，官复原职。” 墨如雪听得心里一惊，墨旭栽赃楚立言的事只怕是萧永炎已经知道是一清二楚了，但是他迟迟没有行动，不知道在布局什么。 “我们进去再说好不好？” 萧永寒柔声问道，墨如雪点点头，他们进了府邸，往琉璃苑方向走。 琉璃苑。 张嬷嬷众人看到墨如雪回来高兴地不得了：“王妃，你总算回来了，老奴还担心那山上太冷，王妃的身子会受不了。” 夏荷和绿萝也围在旁边，脸上都是喜悦之情。 墨如雪笑着说：“我没事，那里吃得好住得好，自由自在。我和王爷有事要谈，你们别让人进来。” 张嬷嬷一副了然的神情，笑着说：“放心，有老奴把着门，王爷和王妃尽管放心。” 墨如雪也没心思解释了，拉着萧永寒就进屋了。 墨如雪站在那里，踌躇半晌，开口道：“王爷，其实楚大人确实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本王知道。” “你都知道了啊……那个其实我也参与了……” 墨如雪低着头说站在萧永寒面前，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萧永寒叹了一口气：“这些我也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皇上告诉你的？” “皇上知道多少，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那你还喜欢我？你不怕我是个坏女人吗？还有这次太妃让我去中庙祈福，我也是偷跑下山的，只怕这会儿太妃已经知道我偷跑回来了……” 萧永寒把墨如雪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你说的这些成亲前的事，我早已经全都知道了，你成亲后的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也全部知晓。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你以前做过什么错事，我都不在乎。” “母妃那里，你不用担心，我等会就进宫去找她好好理论一番。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不用怕了，有什么事尽管往我身上推。” 墨如雪感动地点点头，眼中泪光闪闪：“谢谢你！” “你这个小傻瓜！谢什么！” 墨如雪靠在萧永寒的胸前，思绪万千，萧永寒是她这次穿越中的意外，本来以为只要和离之后，再也不管这些阴谋纷争，一个人隐居世外，哪怕墨氏全族被杀被与她无关！ 可是故事线早已偏离了预定的路线，她原先的那点预知能力，早已不管用了，现在的经历的事情和中的情节完全不同。 她感觉自己现在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一不小心就会翻船，最终沉尸海底！ “雪儿，你在想什么？” 墨如雪回过神来：“没……没什么，就是刚回来有些感慨。” 萧永寒发现墨如雪经常会突然的陷入沉思之中，刚才看她眉头紧锁，似乎是遇到了很难解决的事，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和他说。 雪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敞开心怀，畅所欲言…… 门外的夏荷来报，说太妃召洛王进宫。 “雪儿，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一下。” 墨如雪点点头，萧永寒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回来。” 萧永寒走了没有多久，云浅儿来了，她乖巧地站在门外等着墨如雪的接见。 张嬷嬷忿忿不平地说：“这云侧妃消息倒是灵通，王妃凳子都还没有坐热，她就来了！王妃，你歇着，奴婢这就去把她挡回去！” “嬷嬷，让她进来吧！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王妃，等会儿再让她进来，先把她晾一晾！” 墨如雪看到张嬷嬷处处为她着想，不禁心里一暖。 在她的记忆里，张嬷嬷从小对自己极好，她的女儿在她进将军府的那一年夭折了，她把自己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嬷嬷，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个儿子，是在哪里当职？” 提到自己的儿子，张嬷嬷腼腆地一笑：“我家那浑小子不成器，在王妃名下的京郊的庄子里做个小小的管事。这些年承蒙老天爷的眷顾，庄子的收成还不错，我那小孙子今年都上学堂了！” “那不错，多读点书总是好的，能够考取功名就可以光耀门楣，万一考不中，至少能识文断字。我这里有一副笔砚，还有一封银子送小哥儿，当作是我的一点心意！” 墨如雪从书桌下拿出一副全新的狼毫笔和一块成色不错的砚台，还有一包银子，硬塞到张嬷嬷手里。 “王妃，这万万使不得！这么好的东西，奴婢碰都不敢碰，怎么能给那个小皮猴？” “再好的东西也是给人用的，嬷嬷就收下吧！嬷嬷随我陪嫁过来，也受了许多委屈，你要是不收的话，就是见外了！” 张嬷嬷听到墨如雪这样说，如获至宝般的接过墨如雪送给她的东西。 “那……那老奴就斗胆收下了，谢谢王妃！” 张嬷嬷把东西拿出去刚收好，夏荷进来禀报：“王妃，云侧妃还在门外求见……” 墨如雪放下茶杯，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是。” 云浅儿低眉顺目，穿着粉红色的对襟缎面棉衣，梳着整齐的发髻，头发插着一对蝴蝶珠钗，看起来清新可人。 “臣妾见过王妃姐姐，今日听闻姐姐回来了，所以特地前来拜访。臣妾进府这些日子，还没有见过当家主母，心中一直惶恐不安，今日见姐姐安然回来，心里才踏实下来。” 王府里哪有一盏省油的灯，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抬进王府的，她自己应该最清楚。 墨如雪轻笑一声：“本王妃不过是去中庙祈福而已，云侧妃有什么好惶恐的！倒是错过了纳侧妃的喜宴，实在是一件憾事！那天一下子两位侧妃进门，相必是十分热闹的。” 几句话说的云浅儿脸上一阵难堪，嫁进王府那天潦草行事，是她心里的一个结。 别说设喜宴了，就连王爷都不在府里，感觉自己被人偷偷摸摸地给安了个侧妃的名号。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出嫁场面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了。 “臣妾能够嫁给心仪之人，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臣妾从未在意过那些尘世虚礼，倒是楚侧妃似乎对王妃姐姐有很多不满，说……说姐姐这王妃之位本是她的……” 墨如雪心下一片清明，敢情这云浅儿专门来给楚楚上眼药水的。 “她说的也没有错，她和王爷青梅竹马，若不是皇上赐婚，成为王妃的人真的可能就是她了。” 云浅儿一脸懵逼，她听说这个墨如雪和楚楚水火不容，怎么听墨如雪说话的语气，感觉不是这样的呢？ 这个墨如雪的葫芦里到底卖的药？ “就算真的是这样，现在成为王妃的人也是姐姐了，她怎么能这样说呢，姐姐难道都不生气？” 墨如雪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骨：“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温柔体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王爷一直很喜欢她，我作为正妃自然得有些心胸。” 云浅儿听到这话差点鼻子要被气歪了，那个楚楚就会装，平常和她说话像刀子一样锋利，也就墨如雪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被她给骗了。 这个王妃看来也不过如此，难怪那个楚楚能在王府猖狂这么久！ “姐姐的气度，妹妹实在佩服！只是不是所有的人，你对她好，她就会感激的，姐姐还是多替自己打算一下为好。” “云侧妃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糊涂，难道你说的是楚侧妃她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一会儿王爷回来了，我可要好好去诉诉苦，云侧妃，你可要给我作证啊！” 云浅儿赶紧摆摆手：“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臣妾什么都没有说！时辰也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扰王妃了，告辞！” “这就走了？那行吧！慢走不送！” 墨如雪笑眯眯地冲云浅儿点点头。 云浅儿端庄地行礼后带着她的丫鬟画眉离开了琉璃苑。 “这个墨如雪真是蠢到家了！差点把我给绕进去了！不过蠢倒是有蠢的好处，呵呵！” 第89章：一别两宽 皇宫里永安殿。 萧永寒远远地就听到了殿里的欢笑声，其中有一个男人声音很熟悉。 “请太妃恕罪，楚楚是小女的小名，当初那种情况，实在是万般无奈！” “无妨，这也不算欺君，楚楚这丫头也是命苦，这下子好了，你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众人见萧永寒进来，皆收敛了神色，楚立言和楚楚起身向萧永寒行礼。 “老臣见过洛王殿下！” “臣妾见过洛王殿下！” 萧永寒：“都免礼平身吧！儿臣给母妃请安，不知母妃是何时回的宫，前天儿臣来见母妃扑了个空。” 太妃轻咳一声：“就今日早上刚回来，回来就听说楚大人的案子查清楚了，特地把他们父女二人喊过来问话。” “母妃舟车劳顿，还是要注意休息才是！常山那边又下大雪了，母妃身子畏寒，冬日里还是少往那边走为好。”萧永寒坐在太妃下首的位置，颇为体贴地说。 太妃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她打断萧永寒的话：“常山之事暂且不提，本宫今日就想听听楚大人到底是被何人给栽赃的。” “朝中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公然陷害朝廷重臣，永寒，这事儿你可不能袖手旁观，怎么说楚大人也算是你的岳丈！” 萧永寒轻声笑笑：“一般这种案子自然有大理寺来查，查出结果自有皇上来决断。” “再说说这立侧妃之事，母妃趁儿臣去封城平叛，把王妃弄到中庙去祈福，稀里糊涂地就给儿臣弄了两位侧妃，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太妃震怒道：“要不是你油盐不进，被墨家的丫头迷得神魂颠倒，本宫怎么会出此下策？” “牛不喝水强按头，母妃觉得这婚姻强买强卖，会有什么好结果？” 萧永寒毫不示弱地回视着太妃，眼眸里寒光闪烁。 他知道太妃和皇上的顾虑，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呢？ 他相信就算墨家真的有一天倒了，墨如雪也会明辨是非，绝不会胡搅蛮缠！ 楚楚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插话道：“太妃，王妃，请容臣妾插一句嘴，父亲被陷害，和洛王妃脱不了干系，还请王爷不要被她蒙蔽了。” 萧永寒看着楚楚，意味深长地说：“王妃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很清楚，倒是楚楚姑娘越来越让本王看不清了。四个月前，京郊城外的竹林……本王也在场！” 楚楚一听他提到竹林，顿时脸色苍白，她马上就想起了她杀死张昔年的场景……只是没想到萧永寒那天竟然也在！ 那几天她还以为墨如雪会去告发她，害得她惴惴不安地担心了好些天。 她倒是不怕墨如雪给她安什么罪名，反正张昔年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只是怕萧永寒会因此事对她疏远，毕竟在祭天大典上张昔年确实是想要了萧永寒的命！ 结果等了好一阵子，什么风声都没有，应该是墨如雪也怕了，怕她做的那些丑事被自己给抖落出来。 萧永寒竟然把那件事埋在心里了这么长时间，难怪他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楚楚跪在了萧永寒面前，脸上泪珠滑落，怯怯地说：“都臣妾的错……臣妾也不知道张昔年竟然那么大胆……臣妾也是受害者啊！” 楚立言一听楚楚提到张昔年，他赶紧问道：“昔年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妃看楚楚哭得泣不成声，皱眉道：“好好说话，哭什么哭！有什么事不知道好好讲吗？” 楚楚被呵斥得赶紧收回了眼泪，起身回话：“张昔年因为父亲被流放，心有怨恨，在祭天大典那天组织人手行凶。” “后来在福满楼绑架我们的人也是他，臣妾后来知道了真相，在京郊竹林里把他杀了……” 太妃一拍桌子，气愤地说：“什么！那次射杀洛王的竟然是你们的人！楚楚，你和本宫说实话，这件事你事先到底知不知情！” 楚楚双腿一软又跪了下来，痛哭流涕：“臣妾事先真的不知道啊，臣妾对王爷的心日月可鉴，怎么会伤害王爷！” 萧永寒嗤笑一声，如果自己还是以前的萧永寒，看到楚楚这副可怜的样子，肯定会信以为真。 只是信任是最经不起糟践的东西，楚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失望，后来那些事情他全部都查清楚了前因后果。 “母妃，楚楚姑娘在竹林和张昔年诀别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儿臣的脑海里，此生儿臣是无法再接受她了。” “楚楚姑娘，本王希望你适可而止。你也不希望本王把自己看到的事和盘托出吧？这本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情意，可是你非要把雪儿扯进来的话，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楚楚一时间被萧永寒骇人的眼神镇住了，嘴唇嗫喏着半天说不出来话。 楚立言不忍心自己的女儿被萧永寒如此胁迫，他跪在太妃面前：“求太妃给小女做主，既然洛王对小女无意，再勉强也没什么意思。” 太妃揉揉太阳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萧永寒那神情，楚楚肯定还做了什么让他不能原谅的错事，甚至于比当初墨如雪给他下药还要严重！ 这个楚楚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头疼啊！ 罢了，罢了，这样闹，闹得她也烦的很，两边都不讨好，唉，索性一拍两散吧！ “你们可都想好了？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萧永寒毫不犹豫地说：“儿臣本就对楚楚姑娘无意，不用再想。” 楚楚看着萧永寒绝情的样子，眼里满是怨恨，她决绝地说：“臣女也想好了，谢谢太妃的厚爱，臣女无福消受。” “那好吧，易尚宫，去向皇上讨一份文书，就说都是本宫的错……” 易尚宫不忍地看了太妃一眼：“是，奴才这就去。” 易尚宫快步离开了永安殿。 太妃：“好了，今日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楚立言和楚楚行礼退下，萧永寒留了下来。 他走到太妃的身后，给太妃按/摩头部，轻柔地问：“母妃，是不是头疾又发作了？冬日天寒，让您别到处走动，你就是不听！还跑到常山府去！” 太妃闭着眼睛享受着儿子的孝心，嘴角上扬，笑着说：“你就别打趣本宫了，你明知道本宫哪里都没有去！” “母妃，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冬天儿臣被太子陷害关在冷宫，你苦苦哀求父皇，父皇都没有放我出来。” “你说起此事，你说你此生最后悔的事就入宫嫁给了父皇，因为他心里没你，他荒/淫/好/色，是外祖父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把你送进了宫。” 太妃回忆起往昔，那些陈年旧事忽然全部在脑海里闪现出来，先皇对她种种残忍，她永远都不会忘怀！ 原先每次想起这些往事，她还会落泪，这些年年纪大了，心也变硬了，再回忆起来只会再她心里泛起涟漪，她再也不会轻易落泪了…… 太妃闭目说道：“永寒，你想说什么？” “儿臣也不想勾起母妃的伤心事，只想请母妃设身处地的为了儿臣想一想，儿臣是人，不是一件物品，儿臣的婚姻不想再起什么波澜了！” 太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她连忙用手帕擦掉了。 她又何尝想把母子关系闹得这么僵，这皇权可真是烫手，这些年她一直捧着，哪怕烫得她体无完肤，她也不敢丢！ 她也想像普通人一样放下心里的戒备和成见，可是她不能！ 等到萧永炎把这江山坐稳的那一天，他们母子二人还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好吧，母妃答应你！但是你也答应母妃，将来墨家东窗事发之际，你绝不能徇私！” “儿臣答应了！” 第90章：一份大礼 楚立言带着楚楚出了宫，在马车上。 “楚楚，你老实说，昔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楚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轻声啜泣：“父亲，刚才在永安殿女儿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如果连父亲都不相信女儿，那女儿真的是要冤枉死了……” “他当真如此的大逆不道？我知道这孩子一向有些桀骜不顺，只是没有想到他的竟然这么大胆，幸好太妃知道念在我蒙冤被流放，所受苦楚颇多，不然肯定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楚立言陷入了悲痛之中，张昔年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是他同窗好友的遗孤，他一直把他当成儿子一般看待，他对楚楚的感情，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直看在眼里，只是楚楚一心爱慕着那洛王，如果当时他没有把他们接到京都来，或许昔年和楚楚早就成了一对儿。 “父亲，不要太悲伤了，女儿劝了他好多次，原以为他听进去了，没想到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也是一根筋，他若是他转过弯儿来，也不至于这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楚楚看着父亲苍老了好几岁的脸，轻声安慰着。 楚立言叹口气：“都是命啊！这孩子性子拗，我知道!” “对了，此番洛王如此绝情，你以后也该死心了，你翻过年才十七岁，正是大好年华，也要为自己以后打算才是。” “呵呵，女儿还有什么以后！被皇家休弃，谁还敢娶我？女儿以后谁也不嫁了，安心陪伴着父亲和母亲。” 楚立言拍拍楚楚的手背，心疼地看着这个几个月前还娇憨天真的女儿，转眼间变得了无生机，死气沉沉。 “唉，以后再说吧！过一段时间等大家都淡忘了此事，总会有转机的。你在洛王府的东西，让你丫鬟去帮你收拾一下吧，我们直接回家！” 楚楚感动地点点头，终于要回家了，墨如雪被宠爱，还不是因为有娘家依靠，父亲这次回来官复原职，位列六部尚书之首，以后谁还敢随意欺负她！ 梅香是洛王府的人，她自然不愿意去尚书府，楚楚也知道她的想法，直接让她回去了。 她另外派了一个小丫鬟小兰和梅香一起回洛王府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其余的东西都不甚要紧，那几幅字画是她的宝贝，她反复叮嘱小兰一定要把那些字画带回来。 梅香带着小兰和楚楚分道扬镳，她看楚楚大势已去，对小兰便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一回到洛王府，就先去她老娘的院子里歇歇脚。 小兰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都不见梅香出来，便有些着急。 看到一个嬷嬷从里面走出来，连忙拉着她问：“嬷嬷，能不能麻烦您去叫梅香姐姐出来一下，奴婢有事找她。” 那个嬷嬷看小兰不是府里下人的打扮，便开口问道：“你是哪个府里了，来找梅香干什么？” “奴婢是吏部尚书楚大人府上的丫鬟，今天我随梅香姐姐回来收拾小姐的东西，已经等快一个时辰了，奴婢也不敢随意进去，麻烦嬷嬷进去通报一声。” 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老奴是洛王府的奴才，不是尚书府的，不是谁想使唤唤就能使唤的！楚小姐在这里白吃白住了那么久，哪里还有什么东西！你要收拾就自个儿去，别攀扯我们梅香！” 那嬷嬷冷哼一声，拿凶狠的三角眼瞪了小兰一眼，一扭腰就走了。 与此同时，梅香早已从院子的偏门溜了出去，飞快地跑到别院里，把楚楚平日的金银首饰挑了些成色好的，自己偷偷藏了起来。 又跑到书房，把楚楚平日里特意交代要好生保管的那几幅书画赶紧收了起来抱在怀里，快步往琉璃苑走。 走到琉璃苑的门口被绿萝拦住了。 “绿萝姐姐，我想求见王妃，麻烦姐姐通报一声，奴婢真的有重要的事要禀报。” 绿萝看着她抱着一摞书画，其中有一幅正是上次墨如雪让她偷偷放在书房里的。 这个字画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楚楚上次送的手帕差点要了墨如雪的命，别院里送来的什么东西，她都不敢再收了。 “你走吧！王妃这几日上山祈福，太过辛劳，刚刚才睡下。楚侧妃的好意，我们王妃心领了，我们王妃还想多活几年了，东西就不收了！” 梅香傲慢地暼了绿萝一眼：“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你要是耽误了王妃的好事，等会儿王妃怪罪下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好东西，那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我们王妃无福消受！” “你！真是不知好歹！你这个丑八怪！” 绿萝用阴森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梅香：“你有胆量的话，再说一遍！” 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老被人喊作丑八怪，任谁听了都不会高兴！ 王妃没事还经常安慰她，说容貌是爹妈给的，没有办法，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梅香被盯得心里发怵，绿萝的功夫她是见识过的，她可没有胆量再次挑衅她！ 她抱着字画灰溜溜地走了。 一路上都在发愁是不是该把这些字画还回去的时候，冷不丁地和迎面而来的云浅儿撞上了，字画散落一地。 “哎哟！”云浅儿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幸亏画眉眼疾手快，不然真会撞到墙上去了。 云浅儿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楚楚的丫鬟梅香时，便怒不可遏：“画眉，给我好好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 “啪”梅香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画眉指着梅香的鼻子骂道：“瞎了眼的贱蹄子，走路不长眼！要是把云侧妃撞出个好歹来，你有几条命可以赔！” “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梅香一手捂着脸嘤嘤哭泣，一手收拾着地上的字画。 “等等！” 梅香听到云浅儿的呵斥声，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这些字画是哪儿来的？是你们家楚侧妃的？” 梅香怯怯地答道：“是……是的，楚楚姑娘已经被撤去侧妃的封号了，她离开了王府，已经回楚家了……她让我回来收拾东西。” “什么？她被扫地出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不对，她不是孤女吗，怎么还有家？” “就是今儿个上午，在宫里决定的。她其实是吏部尚书楚大人的千金，楚大人已经解除流放，回到京都了！” 云浅儿震惊地站在原地，原来这个楚楚竟然是楚立言的女儿，难怪被萧永寒藏在洛王府这么久！ 幸好她走了，不然楚立言一回来，她身后有这么个靠山，还不把她压得死死的！ 云浅儿看着地上的字画，眼里露出贪婪的光，这些字画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楚楚一走，想必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不如你就跟着我吧，你可愿意？” 梅香是一百个愿意，府里就这两位主子，墨如雪那里，她是不用想了，她连琉璃苑的门都进不去。 能侍候云浅儿至少比做那些粗活要好得多，至少可以经常看到洛王，万一哪一天被洛王看中了…… 梅香咧着嘴笑着，嘴角还流着血，点头如捣蒜：“奴婢愿意，奴婢愿意，能够侍候云侧妃是奴婢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云浅儿拿起地上的字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梅香马上会意，她走到云浅儿的身边，轻声说：“别院里还有很多字画，只有这些是被楚楚姑娘刻意珍藏的，这些字画也只有云侧妃才配得上。奴婢另外去拿几幅，把楚家的奴婢打发回去。” “果然聪明，以后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谢谢主子抬举，奴婢这就把字画收拾好。” 梅香麻利地把地上的字画收拾好了，捆好了，递给画眉，笑着说：“麻烦姐姐带回去，奴婢还要去应付那楚家的丫鬟。” 画眉赶忙接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刚才打疼你了吧？我那里有药膏，你一会儿来绯樱轩，我给你涂点。” “谢谢姐姐抬爱，我皮厚不妨事。” 梅香赶紧笑着掩饰脸颊的痛，其实脸颊火辣辣的，这个小贱/人下手还真狠！ 别让她逮到机会，不然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画眉，我们先走吧！把字画拿好，梅香，你赶紧去别院再拿几幅字画，把楚家的人哄走！” 云浅儿带着画眉高兴地走了，真没想到，这个楚楚离开王府前还她留了这么一份大礼！ 第91章：香水有毒 梅香回到别院，把桌子旁边堆的字画随意拣了几幅抱出去交给小兰。 小兰等这么半天，终于看到小姐的交代的东西了，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千恩万谢地抱着离开了。 “哼，真是个白/痴！” 梅香冲着小兰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回到院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满心欢喜地往绯樱轩去了。 小兰出了洛王府没有耽搁，很快就回了尚书府，把字画交给了楚楚。 楚楚把字画抱到书房，打开其中一幅一看，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珍藏的！ 她赶忙把剩下的都打开了，没有一幅是自己珍藏，这些拿回来的都是自己随笔写的！ “小兰，你过来！我问你，这些字画是谁交给你的？” 小兰实话实说：“这是梅香姐姐给我的，不过她去了很久，拿给我字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伤……” “还带着伤？什么样的伤？” “好像是被人给掌掴了，五个手指印依稀可见……” 楚楚冷笑一声，明媚的俏脸阴沉下来，想到此前墨如雪三到四次到别院去讨要字画，明明什么都不懂，还喜欢附庸风雅，她的嫌疑最大。 云浅儿也不是个省心的，这次自己离开洛王府最高兴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她也有嫌疑。 如果自己现在前去讨要，她们肯定都会矢口否认。 “哼，不管是谁吞了我的东西，都得给我吐出来！” 小兰怯怯地问：“小姐，是不是这字画有什么问题……” 楚楚不耐烦地看着她：“真是个缺心眼的！让你多看书，你不听！被别人当傻子耍了吧！你这辈子也只配当牛做马！” 小兰吓得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能让一向温柔的小姐发这么大火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滚出去哭去，真是晦气！多看你一眼都烦！” 小兰赶紧起身退了出去，心里委屈极了，以前小姐从来没有这样骂过她！ 楚楚看着小兰带回来的那些字画，心头一怒，把它们统统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这事儿没完，那些字画是她好不容易收集而来的，花费了她很多心血，她绝不会拱手让人！ 洛王府门口。 欧阳询把慕容嫣亲自送回来了。 “你进去吧，代多的情况，你和……和王妃说一下吧！我就不进去了。” 慕容嫣慵懒地回答：“知道了，其实你不用送我，我知道路！” “我对你哥哥有承诺……” “行了，行了，罗里吧嗦的！走吧走吧！”慕容嫣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她现在只要听到和慕容辰相关的话，她就很容易情绪激动。 欧阳询见她心情不好，就没有再多说了，转身离开了。 慕容嫣回到琉璃苑，墨如雪刚刚才醒来。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还写着字？” 慕容嫣摸摸自己的脸：“哪里有啊？” “写着：我不高兴，这四个字。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欧阳询惹你生气了？” 慕容嫣摇摇头，她把今天遭遇的事和墨如雪说了一遍。 “你说代多逃跑了，逃回西域了吗？” “我也不清楚，按照慕容辰的情报，代多这次确实是打算回西域呆一阵子。” 墨如雪松了一口气，代多离开燕国，她还稍微放心一点，不然她得天天提心吊胆。 今天楚楚离开洛王府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迅速传遍了正个王府各个角落，墨如雪倒是很意外，晚点她得亲自问一下萧永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荷进来通报，说今儿个皇上今晚设宴招待群臣，王爷一会儿回府来接王妃。 “接我做什么？我不想去！” “王爷说……要是王妃不想去的话，恐怕皇上会再派人来接……” 墨如雪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彻底的服了！ “好吧，让王爷不用回来接，我自己去！” 这皇宫的宴会，她真的是怕了，每次萧永炎都不会忘了叫她。 每次去了都没有好事，上次挨的二十大板，她一回想起来都疼！ 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吃那种哑巴亏了，谁再搞一些花花肠子，别怪她不客气！ 她上身穿着金丝织锦缎面袄，下身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外面还套着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脚下穿着一双厚厚的棉靴，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在王府门口遇到了，一样盛装打扮的云浅儿。 云浅儿穿着鲜嫩的桃粉色宫装，那衣服看起来甚是单薄，外面罩了一件雪貂斗篷，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的白皙水嫩。 云浅儿走到她面前盈盈行礼：“王妃姐姐，臣妾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宫宴，还请王妃姐姐多加照拂！” 这台词怎么这么耳熟！她想起来了，这台词在上次贤妃设宴时听过，上次是楚楚，这次是她！呵呵！ 云浅儿看墨如雪不理会自己，心里暗暗有点怨怼，不就是仗着娘家的军功吗，有什么了不起！ 墨如雪没有看她，独自走在前面：“走吧！一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云浅儿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一会儿到宴会上看你还怎么得意！ 她听说今晚的宴会还请来燕国有名的诗词大家，群臣的家眷可以随意展示才艺，距离过年也没几天了，都想讨皇上的欢心，讨个好彩头！ 墨如雪和云浅儿同坐一辆马车，各自带了一个丫鬟，墨如雪带着绿萝，云浅儿带着梅香。 四个人坐在马车里都不做声，云浅儿率先打破沉闷，笑着说：“梅香，把我做的糕点拿出来给王妃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会儿宴会恐怕会十分冗长，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梅香端起糕点小心翼翼地送到墨如雪跟前，绿萝一直凶神恶煞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墨如雪笑着摆摆手：“谢谢云侧妃的好意，我有些晕车，不想吃东西。” “晕车？这马车四平八稳的，怎么会晕车？” “可能云侧妃身上的味道熏的吧！” 墨如雪皱皱鼻子，靠在马车窗户边。 这话成功地阻止了云浅儿想上前慰问一番的动作，她半弓着腰僵在那里，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梅香讪讪地把糕点收了起来，真不知道这个云侧妃是怎么想的，明知道这个墨如雪油盐不进，非要惹自己不痛快。 云浅儿丝毫不介意墨如雪刚才的那番话：“这是京都品香阁新出的一款香水，这种香不用熏，直接喷在衣物上就好。” “上次王爷说好闻，我以为王妃姐姐也喜欢，正打算送一瓶给姐姐，这个香水很抢手，不是老顾客还买不到呢！” 云浅儿从小就在京都长大，对京都的脂粉铺子了如指掌，这款香水一面世，她就买了一瓶。 听说墨如雪以前都生活在边城，那里环境恶劣，这样一个土包子肯定是没见过这么高档的东西。 墨如雪揉揉鼻子：“可惜，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白费了云侧妃的一番好意了。” 云浅儿身上的这款香水，是她第一次调配出来的，味道有些冲，她本人是不太喜欢的。 “也是，王妃在边城生活惯了，可能更喜欢风沙的味道吧！女子还是要有女子的样子的，要是别人提起来，只记得是满身臭汗味儿，那可就尴尬了！” 云浅儿捂嘴轻笑，她知道墨如雪喜欢舞刀弄剑，还会些拳脚，经常弄得自己满身大汗。 一个女子像男子一样粗鲁，真不知道萧永寒到底喜欢她什么！ 上次还听说她成亲后变得如何克己复礼，如何温柔随和，在她看来，这都是她装的，一个人本性怎么会那么容易改？ 墨如雪没有出阁前，云浅儿在京都的大街上见过她一次，那次有人说了一句墨旭的坏话，她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打得那个男人满地找牙，血流满脸，不停地磕头求饶，墨如雪才罢手。 那次把她都吓蒙了，真没想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粗鄙不堪的女子！ 后来听说洛王娶了墨如雪做王妃，直接把自己的少女心都给伤碎了！ 墨如雪坐在马车的另一边白了她一眼，她只是说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怎么就被她理解出了这么丰富多彩的东西？ 她实在是很佩服她的理解能力！ 她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拿出好几瓶包装精美的香水摆到云浅儿面前。 云浅儿瞬间傻眼：“你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新款……这都是品香阁独一无二的非卖品！” “我没买啊，我说了我不要，他们非要送给我，唉，实在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了！” 云浅儿盯着其中一瓶包装最精美的香水痴迷地移不开眼，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当时怎么给店家说好话，他都不卖！ 墨如雪笑眯眯地拿起那瓶香水在云浅儿眼前晃，云浅儿像被勾了魂一般，视线牢牢地锁定在那瓶香水上。 “王妃，反正你不喜欢用，要不，你送臣妾好不好……要不臣妾出钱买也是可以的！” “这样啊……我考虑考虑……” 马车正好经过护城河，一个抛物线，“扑通”一声，那瓶香水沉入了河里。 “哎，你！” 云浅儿心痛地想出声阻止，可惜已经晚了。 墨如雪调皮地笑着：“这落水的声音真好听，再来几个！” 紧接着“扑通、扑通”，几个抛物线划过，她手里的香水都落进了河里。 第92章：品香阁是我的 云浅儿脸色煞白，气冲冲地看着墨如雪说：“王妃，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怎么能糟蹋王爷的一番心意！臣妾要是告诉王爷，王爷肯定要生气的。” 她可不会认为品香阁会给她送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萧永寒买来送给她的。 一想到那么多香水被这个败家的婆娘扔进了河里，她就心痛不已！ “你尽管去告诉他，他那么宠爱我，肯定不舍得责怪我。” 墨如雪一副欠揍的表情，看得云浅儿牙痒痒！ 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在绿萝凌厉的目光下，她又慢慢坐下了。 “王妃是当家主母，可是也不能如此的奢侈，王爷崇尚节俭，我们万不可给他脸上摸黑啊！” 墨如雪伸出如葱白般的柔夷，捏得咔咔响：“本王妃做事，需要你来教？王爷就喜欢我败家，怎么了？王爷说了，只要我乐意，我把房子拆了，他都没有意见，嘻嘻！” 云浅儿被气得没话说了，萧永寒是不是眼瞎了，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一路上云浅儿一直黑着脸，不再说话了，不知是在心痛那些香水，还是在心痛萧永寒对墨如雪这么大方。 踏着落日的余晖，马车终于到了皇宫门口。 墨如雪和云浅儿先后下了马车。 今天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因为可以允许展示才艺，各位大人们都带着自家的公子和千金，希望在皇上面前露露脸。 云浅儿刚一站定，立刻就有几位小姐过来和她打招呼。 墨如雪倒是被冷落在一旁无人理会。 云浅儿身边的一位小姐小声惊呼道：“原来她就是洛王殿下的正妃啊，看起来长的也不怎么样嘛！” “别乱说话，王妃姐姐很得王爷宠爱的！在来的路上，把王爷送的品香阁的香水丢进护城河里好几只呢……还都是品香阁的非卖品！” “什么？品香阁的香水一百两银子一瓶，非卖品更是普通香水的两三倍，还随意丢了好几只！！这也太奢侈了，传言果然是真的！” 另一位小姐好奇地问：“什么传言啊？” “传言洛王妃会媚术，把洛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这种媚术可邪门了，只要是看中的男子就逃不掉！” 那位小姐说的煞有介事，一脸认真。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难道你也会？”墨如雪站在她身后轻声说，把她吓得心里一颤，往后退了一下。 旁边的几位小姐夫人指着她窃窃私语。 她稳了稳心神，反驳道：“我家可是世代清流，怎么会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听说那种东西只有燕国边塞才有，到底是谁会那种下作的把戏，不言而喻了吧？” 墨如雪笑出了声，银铃般的笑声分外清脆：“这位小姐，有空也多出去走走吧！别守着自己巴掌大的天空，如同井底之蛙一般，什么都是听说，人云亦云！” “别把边塞想的那么龌龊，这世界上最龌龊的是人心！边塞的土是最干净的，它是多少战士用鲜血洗礼的地方！” 那位小姐，撇撇嘴离开了，转身寻找自己的家人去了。 不远处，墨旭听着墨如雪的那番言论，脸上神情古怪，似喜非喜，站了一会儿带着家人进宫了。 云浅儿身边的另一位小姐看不惯墨如雪那一副超然的态度，忿忿不平地说：“说的好听！王妃今天扔掉的香水恐怕可以换好几条将士的命了吧！要是王妃这样挥霍下去，洛王府的银子恐怕也不够花吧？” “柔儿，别说了……王妃姐姐其实平常很节省的，这次是一时失手，她不是故意的，”云浅儿低着头柔声替墨如雪辩解着，看起来真的柔弱又善良。 “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做侧妃已经够委屈你了，王爷上辈子积了多少德才能娶到你，都不知道珍惜！” 那位名叫柔儿的小姐气愤填膺地站在墨如雪面前，云浅儿站在她身旁抹着眼眶，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墨如雪在欺负人。 “本王前世积了多少德，用不着别人来操心！如果云侧妃觉得委屈的话，大可不必进我洛王府的门！” 萧永寒的话如平地惊雷，惊得那位柔儿小姐和云浅儿说不出话来。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面前，轻声说：“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进来，害得本王等了好久！以后这种扰人的苍蝇都不要理会，平白的给自己添堵。” 云浅儿和柔儿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难看至极，萧永寒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她们！ 云浅儿不甘心，她鼓起勇气，怯怯地出声：“王爷，臣妾没有觉得委屈，臣妾是甘愿做侧妃的，求王爷不要生气！” “王妃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臣妾刚才说漏了嘴，臣妾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香水太贵，就这样被扔了，臣妾觉得太浪费了……” 萧永寒皱眉问：“什么香水，怎么回事？” 还不待墨如雪回答，云浅儿直直地跪在萧永寒面前，哭着说：“求王爷不要生王妃姐姐的气，王妃姐姐也是一时失手，不小心把香水掉进了护城河……” 本来今天宫门口来往的人很多，看到云浅儿跪在地上，不禁议论纷纷，对萧永寒和墨如雪指指点点。 大部分议论的声音都是对云浅儿十分的同情，被王爷和王妃在宫门口羞辱，真是可怜！ 墨如雪不禁眉头紧皱，云浅儿还有点小聪明。 “王爷，臣妾和云侧妃闹着玩，没想到她当真了，云侧妃，你看这是什么？” 墨如雪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几瓶香水，和扔掉的那几瓶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浅儿懵在原地，她明明亲眼看到她把香水扔了，怎么还在她身上呢？ 萧永寒同样一脸懵逼，墨如雪附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一番，萧永寒的看云浅儿的眼神更加冷淡。 “云侧妃，起来吧？王妃就扔了几块石头到护城河，哪至于需要你来下跪求饶？莫非你以为本王残忍无度，喜欢胡乱惩罚别人？” “没…没有……臣妾……是臣妾眼花了……臣妾以为王妃丢的是这些小瓶子……” 云浅儿在画眉的搀扶下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墨如雪，她又被她被耍了！ 萧永寒拉着墨如雪的手，笑着说：“就算王妃今日真的把这些瓶子扔进了河里，本王也没意见，只要王妃高兴就好。” 云浅儿惨白着脸说：“那个瓶子，一瓶可就两三百两啊，这样挥霍，王爷真的没有意见吗？” “本王没有意见啊，她愿意卖多少，那是她的事，她就是卖一千两银子一瓶，只要有人买，我也没意见！” “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品香阁是王妃的？” 云浅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二人，合着就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自导自演呢！ 墨如雪笑眯眯地说：“对呀，品香阁是我的嫁妆铺子，这些香水都是我调配的，云侧妃是品香阁的老顾客了，给我送了不少银子，谢谢啦！” “云侧妃使用中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我反馈，下次再买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扣。” “今天带的这些是送给太妃和各位娘娘的，我怎么会扔呢？你说是吧，云侧妃？” 云浅儿震惊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 “品香阁是这两个月才开了的新铺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嫁妆！” 墨如雪重重地叹了口气：“它的前身是如意胭脂铺，云侧妃可能不知道这个小铺子。” “怪只怪我的商业头脑太过发达，一不小心就把铺子做大了，也难怪云侧妃会怀疑。” 旁边有一些在京都久居的夫人马上反应过来：“那个品香阁以前真的是叫如意胭脂铺，真没想到洛王妃竟然是品香阁的老板！他们家的香水真的很好用。” “洛王妃，我是刑部尚书的夫人，我一直用你家的香水，您看下次我能不能多买两瓶？” “都卖给你了，我们买什么！洛王妃一定要给我留一瓶啊，我家大人一直说我喷那个香水很好闻。” 墨如雪没想到皇宫门口变成了香水预定场，她赶紧出声制止道：“今日我们都是来参加宴会的，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有需要预定香水的夫人小姐明天去品香阁登记，我保证人手一份！” 此言一出，众位女眷欢呼雀跃，高兴地携着自己的夫君进宫了。 萧永寒拉着墨如雪的手温柔地说：“我们也进去吧！商业头脑发达的洛王妃！” “就你会贫嘴……” 云浅儿眼看着二人嬉笑亲密的样子，眼里的落寞更甚。 第93章：两个席位 太常寺少卿云景杉带着云夫人刚刚赶到，只看到云浅儿站在宫门口发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浅儿，前面那个人是王爷吗？你怎么不跟上去，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云浅儿看到自己的父母脸上终于露出喜悦的表情：“女儿见过父亲，不如女儿和你们一起进去吧！”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走吧！一起进去吧！”云夫人亲热地挽着云浅儿的手，两母女许久未见，偷偷地想说几句私房话。 云景杉知道自己夫人的心思，他刻意走在前面，拉开一段距离。 云夫人温柔地抚摸着云浅儿的手说：“母亲看你好像瘦了，是不是饮食不习惯，洛王对你怎么样，洛王妃有没有刁难你？” “洛王对女儿很好，只是洛王妃……”云浅儿提到墨如雪时欲言又止：“还是什么时候我回去再和母亲细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云夫人看云浅儿这个神情，不免心里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 当初说了洛王府的那个墨如雪是蛮不讲理的狠角色，拼命劝她别往里跳，她就是不听，现在不用说，肯定是被那个恶妇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看到前面萧永寒和墨如雪在众人面前挽手热地并排走着，云浅儿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在后面，云夫人更加的气恼，憋着一肚子的闷气！ 正好旁边走过来的正是墨旭和墨夫人，还带着他们的两个儿子。 云夫人一脸不屑地看着墨家那两个纨绔公子哥，墨家的儿女没有一个成才的，都恶名在外，也不知道这个墨家是教导儿女的。 云夫人看到穿着一身花红柳绿的墨夫人走到自己身边了，连忙笑着打招呼：“墨夫人，最近怎么没见你去西凤楼听戏？有些日子没见过夫人，夫人越发的富态了。” “临近年关了，府里事务颇多，哪有那闲工夫出去！再说了，我去不去听戏和你有什么关系！” 墨夫人直接把云夫人怼得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她最近心情烦透了，墨旭趁她出门上香的那几天，把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给睡了，还要把她纳进房里！ 墨夫人斜睨了云夫人一眼，傲慢地跟上了墨家的队伍。 云夫人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云浅儿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她也不敢上去给母亲出气。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娘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姑娘！”云夫人恨恨地小声嘀咕着。 云浅儿赶紧怕拍云夫人的背，轻声说：“母亲切莫气坏了身子，都是女儿不好……” “没事，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那墨家母女太狂妄了。” 前面就到千秋殿了，因为临近新年，殿外挂着红绸，长廊下全部都换了新的灯笼，一排排的宫灯整齐划一，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氛。 云浅儿和母亲分开了，在大殿中寻找洛王府的席位。 以萧永寒的地位，席位应该在靠前的位置，她慢慢往前走，终于找到了，洛王府的席位就是右下方第一桌。 但是这个位置……洛王府席位这里只有两个正位，在正位的后面还放着一张小桌子，一般是给贴身侍婢使用的。 萧永寒和墨如雪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过来，她也不敢落座，只好站在旁边。 等诸位大臣都来得差不多了，萧永寒和墨如雪还没来，云浅儿站在前面显得有些突兀，还有很多的夫人不认识她，在一旁议论开来。 “站在那里的那位是谁家的夫人，怎么站在洛王府的席位前？” “不认识，可能是洛王妃的丫鬟吧！” “这里哪有丫鬟的席位，她是洛王新纳的侧妃吧？” “哦，就是太常寺的嫡次女啊，上次洛王带的那个侧妃比这个漂亮，今天她怎么没来？” “听说是弄错了，侧妃就这一位，上次那个不是被代多看上了，洛王殿下那是英雄救美。” “这个云家丫头不行啊，王妃都还没来，她先来了，还杵在这儿，都不知道侍候主母！” “就是，我们家的那些妖精哪里敢出席这种场面，平常都被我管得服服帖帖的。” 云夫人在旁边听到这些议论，气红了脸，不轻不重地抗议道：“我家云儿是侧妃，是太妃亲自下的旨意，岂是你们家里的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再说，她来参加小年宴，也是王爷允许的，这是王爷对她的宠爱！” “再宠爱也是个侧妃，说白了还不是和妾一样……” 旁边的一位夫人小声嘀咕着，那音量控制的刚刚好，一圈的夫人都听见了。 云夫人差点按捺不住想站起身和那个夫人理论，被云景杉一个眼神喝止住了！ 他压低声音：“今儿个是小年宴，你想干什么？平常让你好好管教女儿，你不听，现在又听不得别人的风言风语！那位是太常寺正卿的夫人，你给我安分点吧！” 云夫人看到自己的夫君发火了，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是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云浅儿被母亲看的心里颇不是滋味，再听了刚才的那番议论，心里更加难受。 她明明看到墨如雪已经先过来了，她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肯定是故意想让她出丑！ 一群宫女过来了，准备上菜了，她转身往后退了两步，趁着人群嘈杂离开了大殿。 刚走到千秋殿门口，就看到墨如雪笑盈盈地走进来了，看起来心情很好，萧永寒却不在身边。 云浅儿看到她就来气，要不是来的这么晚，她怎么会被别人嘲笑？ 因为生气，说话语气就有些冲。 “王妃可真是大忙人啊！文武百官都到齐了，您才过来，这待遇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墨如雪听着她的语气不禁皱眉：“云侧妃这话我不爱听，皇上和太妃都还没来，我也不算来迟了吧？再说，我刚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云浅儿讥讽地笑着：“上赶着拿着那些香水去各个宫里巴结各位嫔妃去了吧？” “也是，今儿个宴会上，王妃可是要出丑的人，先把宫里的关系打点好，一会儿自然有人出来给王妃挡一挡。” “对呀，我刚才就去巴结别人去了，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你也可以去巴结啊，我不拦你。” 墨如雪这话说得十分自然，丝毫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 这宫里的嫔妃还有值得她去巴结的吗？以她的品阶，根本没必要去讨好萧永炎的这些女人。 只是在这里混，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有事求她们在萧永炎耳朵边吹吹风，也好开口一些。 云浅儿重重地哼了一声：“臣妾可不会那一套，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都会看碟下菜，臣妾何必自取其辱！” “是吗？宫里的人在你眼里都是这么势利？” 一道威严的女性声音响起，萧永寒扶着太妃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拐角处。 云浅儿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利索了：“臣妾……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本宫以前看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么现在也这么糊涂，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没点数？” 太妃的言语之间并没有过多的责怪，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就这样被墨如雪耍的团团转，还怎么讨自己儿子的欢心！ “臣妾……臣妾今天是一时糊涂……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请太妃息怒！” 云浅儿低眉顺眼地跪在那里，大殿里很多人都看着，云景杉的老脸差点挂不住，脸上一直铁青着，十分尴尬。 太妃看了一眼云浅儿，开口道：“起来吧！都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吧，一会儿皇上就要来了，跪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萧永寒扶着太妃走在最进大殿，墨如雪和云浅儿跟在后面。 大殿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待太妃坐定，众人恭敬地行礼。 萧永寒拉着墨如雪走到洛王府的席位前，体贴地给她拉开座椅：“走了这么半天，累了吧？” 墨如雪皱着眉头轻声说：“我还好，咦，这怎么只有两个位置，云侧妃坐哪里？” 听到墨如雪的话，云浅儿本来就窘迫的脸，更加的尴尬。 萧永寒不甚在意地说：“后面不是有桌子吗，云侧妃，你就坐那里吧！” 云浅儿咬着嘴唇，勉强忍住了将要落下来的眼泪，轻声回道：“是，臣妾遵命！” 第94章：拔得头筹 云浅儿刚坐定没有多大一会，萧永炎就来了，带着贤妃和李婕妤一起，她们都坐在萧永炎下首的左手边的位置上。 众人一齐起身向萧永炎行跪拜大礼：“臣等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永炎今天的心情不错，笑着冲下面的人一抬手：“诸位爱卿都平身吧！今儿个是小年，诸位爱卿陪朕一起团个年，咱们君臣之间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呵呵……” 秦丞相首先站出来说：“燕国今年风调雨顺，除了南方的蝗灾受了点损失，其余的地方皆是大丰收，此乃皇上的仁德感动了上天，保佑我大燕国五谷丰登！” “哈哈……今年是朕即位的第二年，这两年全仰仗着各位肱股之臣的通力协作，今儿个我们开怀畅饮，不要拘束！” 秦丞相率先举起酒杯向萧永炎敬酒：“皇上言重了，微臣惶恐，微臣这杯酒祝我大燕国国运昌隆，永享太平！” 秦丞相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萧永炎鼓掌叫好：“秦爱卿辛苦了！” 秦丞相行礼之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墨家的席位在秦丞相对面，和洛王府的席位是斜对着的，墨子枫乖乖坐在那里的一动不动，墨如雪挥挥手向他打招呼，墨子枫拉长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这样的场合，他实在觉得很无趣啊！ 墨子叶则频频地往身边的大家小姐身上看，把大殿内的漂亮姑娘看了遍，一双眼睛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旁边席位上的姑娘都吓得躲在自己家人的身后。 墨如雪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楚家的人，楚家这一年经历了太多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这个时候出现，萧永炎应该想让楚立言年后直接空降在朝堂上。 墨旭把玩着酒杯，萧永炎把他召回来快半年了，一直把他晾着，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他站起身向萧永炎行礼之后，说道：“多亏皇上仁爱，微臣今年才有幸回京都过年，转眼间，我们一家人已经在边城居住十年之久了，这京都的繁华还真让老夫有些不适应啊！” “墨将军为过鞠躬尽瘁，身上战痕无数，早就该回来颐养天年了，是朕连累了将军啊！边城苦寒，想必将军一直过得清苦，我们和谟赫国签订了盟约，至少可以太平一段日子，将军可以好好歇歇了。” 萧永炎话里的弦外之音，在座的各位都能听得出来，从墨旭回来到现在，萧永炎对他的态度都明摆在那里，不收回兵权，也不委派职务，就让他天天在家赋闲。 太妃笑着说：“今儿个是小年，别说这些政事，说些高兴的事儿不好吗？” “母妃说的对，今天谈些轻松的话题，贤妃，你不是说今天还有节目要安排吗？” 贤妃笑靥如花地说：“今儿个来的都是各位大人府上的公子和小姐，其中不乏多才多艺之人，马上要到新年，各位可以尽情发挥作诗一首，然后请我们燕国的诗词大家——闻冬先生做裁判，获得榜首者可得血玉端砚一枚。” 贤妃让旁边的小公公把那块血玉端砚给端了出来，暗红色的砚台，中间一朵鱼脑白，水润光滑，如晴云，吹之欲散;松如团絮。四周有火捺环绕。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这个端砚价值连城，真是个宝贝！ 一个个文官们都跃跃欲试，要是有幸能夺得头筹，那是一件相当有面子的事。 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头，一身儒雅的气质，冲着萧永炎和在座的各位行礼，朗声道：“老朽今日献丑了！各位都是文坛的精英，一会儿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好多文官皆起身向这个老头回礼，十分的虔诚。 墨如雪对这个人物没有什么印象，原著里，他貌似只出现过一次。 她把身子倾向萧永寒，小声问道：“这个闻冬先生是何方神圣啊？” “他是燕国儒学大家，熟读各种史记，对诗词歌赋很是精通，今日这端砚不错，难得皇上割爱，不知道这个砚台最终会花落谁家。” 墨如雪看萧永寒一直盯着那方砚台：“你是不是也喜欢啊，那你也参加呗！” “这是皇上犒赏臣子的手段，我怎么好意思插足！我一上场，谁还敢和我比啊，我直接就把那砚台拿走了，那多无趣！” “切，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哎，那你看我可以参加吗？”墨如雪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表情，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萧永寒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凉水：“你还是省省吧！这里在座的很多都是学富五车，苦读多少年的文人，你那点墨水恐怕不够用。” 云浅儿在后面看到他们频频咬耳朵，心里嫉妒的不行，她也听到了墨如雪刚才说的话，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真的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敢去挑战这里的大文豪们！ “王妃，您还是不要去为好，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出风头的事还是留给那些公子哥儿们吧！毕竟万一您参加了，又写不出来的话，会被别人耻笑的……” 墨如雪看着他们二人难得的意见一致，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么看不起她，她要证明给他们看看，女子也并不比男子差！ 贤妃在台上继续说道：“我们这次作的诗要和过年有关，要喜庆一点，限时两炷香的时间，愿意参加的就赶紧开始想吧！” 殿内的一时间热闹起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兴致高涨。 “朕今日高兴，也作一首，一会儿一起参加评选，呵呵，”萧永炎笑呵呵地让李公公去拿笔墨纸砚，开始埋头苦思起来。 墨如雪直接起身走到李公公面前：“麻烦公公给我也拿一副纸笔，我也想试试。” “哦，皇嫂竟然也有兴趣，那敢情好，皇嫂的文采朕是领略过的，一会儿朕要亲自看看皇嫂的大作。”萧永炎兴致勃勃地说。 萧永寒走到她身边，轻声说：“你呀你呀……罢了，一会儿输了你可别不高兴……” 云浅儿则一副看好戏的神态，她倒要看看这个墨如雪能写出什么样的狗屁诗句出来。 其余的一些世家公子，看到墨如雪竟然也申请参赛，一个个地露出轻蔑的目光，脸上皆是嘲笑的表情。 听说这个洛王妃四书不懂，五经不通，连《女则》都没有看过，恐怕连写诗的格式都不知道吧！ 墨如雪拿到纸笔，回到座位上冥思苦想起来，把以前背的唐诗三百首在脑海里回忆起来。 她铺好宣纸，奋笔疾书起来，不一会儿就写好了。 时辰也差不多了，萧永炎让他们挨个念出自己的诗来。 前面的几位公子急于表现，迫不及待地大声朗读了自己的大作，期待获得皇上的褒奖。 萧永炎只是微微笑了笑，脸上没有什么反应，闻冬先生也面无表情地让他们继续往下念。 终于轮到墨如雪了。 云浅儿本来还昏昏欲睡，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墨如雪。 大殿内的众人也都盯着她，墨如雪是今天唯一一个参加比赛的女子，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同情的，有嘲讽的，有等着看笑话的，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她的表演。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墨如雪清脆的声音刚落，闻冬先生不禁鼓掌起来，笑着说：“王妃的这首诗真是妙啊，这首七绝真乃旷世佳作，对仗工整，没有一点错处，寓意圆满，听到这首诗老夫都迫不及待地想去喝那屠苏酒了，哈哈……” 萧永炎听了这首诗顿时觉得耳目一新，对李公公说：“去把皇嫂写的诗拿上来让朕看看！” 李公公从墨如雪的手中接过那张纸，恭敬地递到萧永炎的面前，萧永炎看得频频点头：“哈哈……皇嫂真是好文采！皇嫂的诗一出，朕的诗竟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墨如雪赶紧跪下：“臣妾有罪……” “起来起来，皇嫂何罪之有，是朕技不如人。这个血玉端砚是皇嫂的了。” 李公公把那个端砚恭敬地送到墨如雪面前：“恭喜洛王妃拔得头筹！” “多谢公公！”墨如雪高兴地把那块砚台接过来，放到了萧永寒面前：“送给你！嘻嘻！” 萧永寒看墨如雪的眼神更加温柔，笑着在她身边轻声说：“原来王妃这么有才，本王还真是小瞧你了。” 墨如雪冲着他亲昵地一笑，萧永寒回以宠溺的眼神，那份浓情蜜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感情深厚的眷侣。 太妃和萧永炎看到这一幕都愣了神，心底隐隐地不安起来。 第95章：祸从天降（一） 对于刚才墨如雪的表现更惊讶的是墨子枫，和墨如雪四目对视，他骄傲地笑冲墨如雪竖起大拇指。看以后谁还说墨家的人都是大老粗，目不识丁！ 墨旭和墨夫人脸上也与有荣焉，虽然对于墨如雪突然会作诗有些疑惑，但是就算是抄袭也好，好歹墨家的面子是有了，他们也不想多问。 墨夫人看着墨子叶猥琐的眼神四处乱瞟，登时气得不行，在这里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着牙低声说：“你看看你妹妹，你再看看你！你要是像你妹妹那么上进，早就考取功名了！你们当初可是一起上的学堂，你妹妹做的诗连闻冬先生都赞叹不已，你倒是作一首出来让我们瞧瞧啊！” “妹妹那是运气好，瞎猫撞到了死耗子!我还能不知道她肚子有多少墨水？” 墨子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墨如雪是和他一起上过学堂，但是她从来没有认真地上完一整节课过。 天天把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因为她是女子，夫子也没有过多的约束她，后来就随她整日在学堂里玩耍。 墨旭冷哼一声：“就算你妹妹是瞎蒙的，那也是人家本事，你有本事你也去蒙一首！身为嫡子整日不思进取，以后这偌大的家业交到你的手上，还不被你个浪荡子给败光了！” “你连你弟弟都不如，你弟弟好歹还混了个千户，虽说职位不大，但是有为父在，他的前途是没有问题的，就你天天高不成低不就，整日的游手好闲！等回府了我再好好收拾你！” 墨子叶被墨旭数落的抬不起头来，眼眸里有着一抹愤恨之色，趁着众人向墨旭敬酒之时，悄悄退出了大殿。 李婕妤一直注视着墨家的一举一动，看到墨子叶离开了席位，她随意扯了个理由和太妃和皇上说了一下，也退出了大殿。 今天的女主人是贤妃，她都没有插话的份儿，秦丞相位高权重，他们父女两人把萧永炎哄得很高兴。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她自幼父母双亡，幸得一位远亲的帮助，才被祖母抚养长大，为了报恩，她决定铤而走险。 大殿里依旧热闹非凡，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不多时，一群舞姬穿着绯红的纱裙上来了，领头的是上次穿红衣的舞娘，她今日穿着一身金边百褶裙，脸上精心装扮过，愈加娇艳，殿内的男子们直接看呆了。 丝竹声起，一袭薄纱随着曼妙的身姿舞动起来，飘飘欲仙。 太妃看看下面的男人们一副副色眯眯的样子，眉头紧蹙，曲子还没有完，她对着贤妃说道：“像这样的会勾人魂魄的妖精，以后就不要安排在这种宴会上了。” “是，臣妾领命！”贤妃惶恐地回道，其实她也不想看到这个舞女，但是萧永炎昨天提起了这个女子的舞技好，让在今天宴会上安排一下，所以她才让那个妖精表演的。 那个舞姬频频向萧永寒暗送秋波，可惜萧永寒视若无睹，专心地给墨如雪挑着盘子里的鱼刺。 “这个鱼不错，冬季最是肥美的时候，你尝尝看。” 墨如雪夹起一块喂进嘴里：“不错，肉质细嫩，很入味。” 云浅儿在后面吃狗粮都快吃饱了，手帕被她紧紧地攥在手里绞来绞去，一口银牙咬紧，眼眸里满是冷霜。 一曲终了，大殿里响起热烈的掌声，那个女子弯腰退了出去，好多人的目光依旧念念不舍，唯独萧永寒压根都没有看那个女子一眼。 坐在上位的萧永炎眯了眯眼，看着台下的萧永寒和墨如雪你侬我侬，心里很是不爽。 “皇嫂，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才这作诗朕已经领教过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本事，让朕开开眼界。” 墨如雪听到萧永炎的语气，不禁心里一沉，都说伴君如伴虎，刚才她作诗赢了他，他肯定心里不爽，锋芒太露也不是好事啊！ 她见萧永寒实在是喜欢那个砚台，所以才斗胆参加了刚才的比赛，从认识萧永寒到现在，这算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余下的节目她也没必要参加，她还是顶着不学无术的头衔，活得久一点。 要是让萧永炎发现自己个全能小天才，那该完犊子了！忌惮她的心只怕会更重。 “臣妾琴棋书画只是略懂皮毛，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这里这么多的贵族小姐，不如让她们展示一下？今天皇上与民同乐，至少得给他们一些表现的机会吧？”墨如雪起身恭敬地回答。 萧永炎也不再勉强，但是兴致已经不如刚来时的那么高了。 接下来有几位大家小姐和公子，展示了一下各人的才艺，或弹琴或作画或吟诗，萧永炎让贤妃看着打赏了一些人。 门外有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在贤妃耳边轻声嘀咕着什么，贤妃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 贤妃走到太妃的身边，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一起出去了。 千秋殿后面是一座小花园，穿过小花园来到偏殿。 女子嘤嘤的哭泣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太妃不由得心中大怒，对着身边的公公命令道：“把门给我打开！” 那个公公去推门，门从里面栓住了，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开始呼救：“救命啊！来人啊，啊……” 旁边的另一个公公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只见一个男子裸露上身，喘着粗气，压在女子的身上，那女子的双手被禁锢着，身子一直不停地挣扎，嘴里不停地呼救。 他们二人看到门开了，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 那个女子趁身上的男子愣神之际，一把推开他，跪在太妃面前，痛哭流涕：“幸亏太妃来的及时……呜呜……臣妾险些被这个无赖给糟蹋了……” 贤妃本来站在太妃身后，光线不太好，只能看到这个女子穿的衣服正是今天李婕妤参加宴会所穿的，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跃，要是真是李婕妤就好了。 因为上次小产的事，太医都说她可能再也不能怀孕，就算是这样，那个小贱/人还天天缠着皇上不放，想到这里她就恼火。 她现在又听到这个女子说的这话，还有这声音……赶紧走到前面，撩开她额前的头发，惊呼道：“还真婕妤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婕妤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身子不停地颤抖，哭得说不出话来。 早有公公走进床边，看清了跪在床边的男人的脸，回到太妃身边禀报：“回太妃，此人正是墨将军的嫡子墨子叶！” 墨子叶这时才清醒过来，明白自己闯了滔天大祸，他刚才差点把皇上的嫔妃给侮/辱了！ 太妃早已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去把皇上、墨将军、墨夫人都请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领命的公公飞快地跑出去了。 墨子叶吓得瘫倒在地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一会儿，萧永炎、墨旭和墨夫人都来了。 只是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尾巴，墨如雪看到皇上、太妃、贤妃、墨旭，墨夫人纷纷离席，意识到事情不对，缠着萧永寒跟了过来。 等过来了一看，这瓜也太大了，幸好跟过来赶上了！ 李婕妤披了一件大氅，缩在桌子边不停哭泣，双眼红肿。 萧永炎一看她这个样子，当即怒火中烧，冲着墨子叶呵斥道：“墨子叶，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嫔妃你竟然也敢染指！” 墨旭一看墨子叶衣衫不整的样子，气得老脸都黑了，他冲上去就把墨子叶一顿揍：“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 “你不想活了，自己去寻死就好，宫里的娘娘是天上的仙女，怎能容你这样亵渎！” 墨夫人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她也不敢上前去拉，只能默默流着眼泪，他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搞不好会连累整个家族的！ 第96章：祸从天降（二） 墨旭直接把墨子叶打了个半死，自己累的气喘吁吁才松手。 墨旭打人也很有技巧，虽然墨子叶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身上多处出血点，看起来有些恐怖，其实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 要是他不先动手，等到萧永炎让宫里的公公们来打，怕是墨子叶不死也要脱层皮。 墨子叶拖着满身的伤痕，哭丧着脸跪在那里，抹抹眼泪：“儿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子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娘娘啊！要是知道的话，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墨如雪看着墨子叶不像是在说假话，但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要是别的女子的话，他就敢了？ 萧永炎冷哼一声：“墨子叶，今日朕设宴款待群臣，倘若今日是任何一家臣子家的女眷遭殃，朕也绝不会留情！” 墨旭直接跪在萧永炎面前，老泪纵横：“犬子无德，都是老臣管教不严，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愿意一同受罚！” “老爷，是不是他们弄错了……子叶他一向胆子小，他怎么敢在宫里乱来，他肯定是被人设计的……” 墨夫人跪在墨旭身后，轻声说着，只是这间房间本就不大，她刚才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李婕妤听到这话顿时就发作了：“墨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想说是我设计陷害的令公子？” “没……没有……臣妇不是那个意思，娘娘千万不要误会！” “臣妾自从进宫以来，克己复礼，从来不敢有半点逾越之举。今日差点被墨公子侮辱，还被墨夫人这样恶意揣测，臣妾实在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李婕妤悲伤地哭着继续说：“求皇上赐臣妾一丈白绫，臣妾清清白白的来，也要清清白白地走！” 贤妃气愤地说：“婕妤妹妹不要伤心，你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清楚。你不能为了堵住别人胡乱造谣的嘴，就丢了自己的性命，这是多不值！” 太妃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墨夫人，说话要有证据，无凭无据的话，千万不能乱说！” 墨夫人吓蒙了：“臣妇……没有那个意思……臣妇只是说，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墨旭一看这情形不对，顿时扇墨夫人嘴巴：“你还说！闭上你的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自己养大的儿子，自己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平常看到女人就走不动道！婕妤娘娘是什么人？人家用得着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赔上自己的名誉？” 墨夫人被扇得脑子越发蒙了，只能捂着脸哭泣，小声说：“我并没有说是娘娘设计的，没准是别人设计他们两个人也未可知啊……” “你还敢乱说！等回府了再好好收拾你！” 墨旭没什么再继续动粗，其实一开始他就有些疑虑，来之前他反复交代了，在宫里一定不能惹事。 料想到他也不可能会蠢到在千秋殿的偏殿对一位娘娘行不轨之事。 墨如雪和萧永寒站在旁边无动于衷，全程做个观众。 墨如雪看到墨子叶那怂样，不禁皱眉，早就料到这熊孩子要闯大祸，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墨夫人抬起头，给她使眼色，她假装没看见，悄悄地挪步到萧永寒的身后，阻绝了墨夫人时不时投过来的求救目光。 这个时候出声给墨子叶求饶，她是嫌命太长了吗？ 她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她可不想蹚这趟浑水。 太妃坐在旁边冷眼旁观，墨家的嫡子荒/淫无度，她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糊涂到这个地步！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群臣都在，事情败露了，墨家就会在京都沦为笑柄，墨旭也会在朝堂上抬不起头来。 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至少目的是她乐于见到的。 太妃看了一眼已经镇定下来的李婕妤，问道：“李婕妤，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向大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子叶喝多了，说不清，你清醒着呢，你说说吧！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给别人解惑，免得又有人空穴来风，随意揣测宫里有人故意针对谁。” 李婕妤的小脸依旧煞白，但是情绪已经好多了，她冲着太妃和萧永炎盈盈一拜，轻轻启唇说道：“在千秋殿的时候，臣妾身体有些不适，就带着宫女杜娟出来了准备回宫。臣妾的披风忘了拿了，就差杜鹃回去拿披风，臣妾独自在偏殿的廊下坐着。”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从背后袭击臣妾，把臣妾掳到了这个房间欲行不轨……把臣妾都吓坏了！……呜呜……多亏了太妃及时赶到，不然恐怕臣妾早已遭这人的毒手了！” 萧永炎走到她身边，给她拢了拢织锦大氅，轻声说：“以后身边要多带两个人出来才是！这次是运气好，下次切不可大意了。” 李婕妤温顺地点点头，后怕地往萧永炎身边缩。萧永炎把她护在身后，对跪在地上的墨夫人说：“李婕妤的话，墨夫人你可听清了？你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臣妇……臣妇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这一切都是犬子的错。”墨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萧永炎又面向墨子叶厉声问道：“墨子叶，你还有何话说？今天要不是看在墨将军的面子上，朕直接就把你赐死了，哪里还容得你多活一时半刻！” 一听到赐死二字，墨子叶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不停地磕头求饶：“都是我鬼迷心窍了……是我该死……我实在是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求皇上息怒……求皇上开恩……” 墨旭走过去一脚把他踢倒了，痛心疾首地指着他说：“你喝点黄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若是你平常行事坦荡，怎么会发生今天的事！” “幸而今天大错没有铸成，不然的话，不劳皇上动手，老夫直接打死你这个畜生！” 墨子叶被父亲骂得都找不着北了，脑袋如同浆糊一般，无法思考，只能瘫在地上抽噎着。 萧永炎听着墨旭二两拨千斤的话，脸上越发的冷冽：“墨将军这些年一直忙于边关战事，对儿子疏于管教也情有可原。” “但是再怎么顽劣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荒唐事来吧？今天这事就交给大理寺依法来办，墨将军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墨旭听着萧永炎前半段话，脸色稍微放松下来，又听到后半段，知道这已经是萧永炎的底线了，他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老臣谢皇上隆恩！” 墨旭恭敬地跪在地上朝萧永炎行了个大礼，看到墨子叶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由得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他终于回过神了，他这颗脑袋暂时是保住了！ “哦……哦……草民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李公公早就通知大理寺卿带着人在外面等着了，他走到萧永炎身边低头轻声说：“皇上，大理寺卿毛西城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嗯。”萧永炎站着纹丝不动。 墨旭颇有眼色地一把拎着墨子叶的衣服，把他连拉带踹地拎了出去：“滚！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墨子叶像个丧家犬一般，夹着尾巴被打出去了，外面大理寺的人直接把他带走了。 太妃开口道：“既然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皇上，你们先走吧！千秋殿的群臣还等着皇上呢！” 萧永炎点点头，让宫女们先送李婕妤回宫，他带着贤妃回千秋殿去了。 太妃也带着随从回宫了。 偏殿里就剩下墨旭夫妇、萧永寒和墨如雪了。 墨旭向萧永寒俯首行礼：“让洛王殿下见笑了，唉，都是老臣的错，没有把他教好，才惹来今日的祸端！老臣先行告退了！” 萧永寒拱手还礼，并没开口。 墨旭对着墨夫人开口道：“走吧，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我想……我想和雪儿说几句话。” 墨如雪极其不想和她这个便宜娘亲独处，她拉拉萧永寒的衣袖，萧永寒立刻会意。 “对了，母妃刚才走的时候让雪儿去她宫里一趟，这会儿赶紧过去吧，去迟了母妃又要怪罪于你了。” “你怎么不早说！可是我母亲……” 墨旭摆摆手：“雪儿，你赶紧先去见太妃吧，你母亲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太妃的事要紧！” “那女儿和王爷就先过去看看！” 墨如雪和萧永寒携手从偏殿里快步走出去了，留下墨家老爷子和夫人，两个人相互多看一眼都有气！ 第97章：圆房有点早 萧永寒和墨如雪坐在马车上，墨如雪的头靠在萧永寒的胸/前。 “今日之事，王爷你怎么看？” 墨子叶再怎么无脑也不至于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宴会上做这样的事？ 但是李婕妤的说词又没有漏洞，墨子叶又是个没胆儿的，事情的经过都说不清楚，唉，墨府以后要是指望他算是完了！ 萧永寒很显然心思不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手揽着墨如雪的腰肢，温香软玉在怀，他哪有闲心想其他的事。 “哦……那个……你说的是什么事啊？” 墨如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坐起身来，小脸气呼呼的：“你都没听我说话？我说的是墨子叶的那件事啊！” 萧永寒看她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突然很想品尝一下它味道，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喂，你……你干什么？这是在马车上，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墨如雪紧张地推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颗心咚咚咚跳的飞快，这个人怎么这样！马车外面还有马夫大哥，怎么老是这样，脸皮也太厚了吧？ 萧永寒把她抱在怀里，听到她这话，眼里精光一闪，随即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那王妃的意思是回府了可以？” 墨如雪的脸红的发烫，这种事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她总觉得现在圆房还不是时候，万一有孩子怎么办？她自己每天过得都如履薄冰了，她可不想想自己的孩子遭遇什么不测！ 她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完了！我们把云浅儿给忘了！” 萧永寒皱着眉头：“好端端提她做什么！” “她今天也参加宫宴了，你忘了吗？” “……” 萧永寒还真忘记了！ 墨如雪：“要不要再回去接她呀？不知道她会不会坐别人的马车回去？” “没事，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不知道怎么回去不成！”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提起云浅儿时冷漠的神情，又想到楚楚离开的不明不白，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起来。 楚楚是整部的女主，现在看来她和萧永寒的感情线很难再持续了，不知道作者君想怎么继续下去。 双女主？亦或是再安排什么狗血的剧情让他们再破镜重圆？ 萧永寒这个人总让她觉得有些距离感，他对楚楚和云浅儿都能如此的冷漠无情，他难道是禁欲系的？ 不对啊，他和自己在一起时恨不得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看起来性取向很正常。 虽然他现在对自己很好，可是总觉得他对女人太冷血了，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 墨如雪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忽而蹙眉，忽而微笑。 萧永寒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他也不想问，等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 墨如雪纠结了半晌，开口说道：“昨天楚楚和你进了一趟宫，然后你们就解除关系了，她也自动离开王府了。云浅儿好歹现在还是你的侧妃，你就……就这么不待见她，万一她还在宫门口等我们呢？你这样是不是太绝情了点？” “既然你这么担心她，那我们回去好了，”萧永寒无奈地说。 让马夫调转了车头，又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墨如雪正色道：“萧永寒，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对我？我就不说了云浅儿。楚楚和你青梅竹马，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是她很爱你，你怎么舍得把她赶走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萧永寒很是奇怪墨如雪的问话，是她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吗？ 难道要他妻妾成群，她才高兴？ “我对楚楚的感情，我很清楚，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和张昔年谋划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了。” “试问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之人，我还能信任她，和她一起生活吗？” 墨如雪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你都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的事，你都知道，她的事，你也知道？” 有一瞬间，她都开始怀疑这个萧永寒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她得试试他，她凑近了他身边问：“我今天作的那首诗你知道是谁写的吗？” 话锋转的太快，让萧永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疑惑地说：“不是你写的吗？难道是你抄袭别人的？这个行为可不好，万一被人发现了是很丢人的，以后不可再有了。” “咳咳，是我写的，不过落款是我的笔名，所以我让你猜猜我的笔名叫什么。”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那我哪能猜到！” “不猜拉倒！” 她今天写的那首诗在现代妇孺皆知，看他刚才的神情不像是装的，确定了他不是穿越者，他确实是这个朝代的人，那他的情报也太厉害了，不知道他有几重身份。 她只知道萧永寒平常就协助萧永炎处理一些奏折，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职务，他现在就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当朝太妃德高望重，又是萧永寒的生母，这样的安排倒也情有可原，如果给的实权太多，怕是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怂恿两兄弟起嫌隙。 马车到了皇宫门口。 云浅儿果真还在那里等着，宴会后半场，萧永寒和墨如雪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见他们回来。 她原本想坐父母的马车，让他们送自己一程，结果他们非要让她等着萧永寒一起回去，还把自己教训了一通！ 她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都没有看到他们出来，外面寒气又重，她冷得直跺脚。 正等的心急火燎，失去耐心的时候，看到王府的马车从对面过来了，明显的是把她忘了又回来接她的。 她一时间又羞又气，他们两个也太欺负人了！ 在宴会上无视她就算了，临走时压根都忘记她这个人了，要是她今晚一夜没回去，估计他们都可能都想不起来。 她的脸上霎时间就挂满了泪珠，明明心里委屈的要命，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两人，说话时的语气却还是关心至极：“王爷和王妃总算是出来了！臣妾还怕王爷和王妃在宫里出了什么事呢，一直在这里等着，出来了就好。” 墨如雪尴尬地抬头看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其实我们都快到家啦，忽然发现你没在，又特意回来找你的…… 萧永寒面对着焦急而又无辜的云浅儿倒是一脸镇定：“我们在母妃那里耽误了一点时间，夜已深了，还是赶紧回府吧！” 他指着宫门口角落里的那辆马车：“你带着你的丫鬟和王妃的丫鬟坐那辆马车吧！我们同坐一辆马车太挤了。” 角落里的那辆马车的马夫赶紧把车赶过来，这是他今天上午过来时坐的那辆，回去的时候和墨如雪一起，把马车都给忘了。 萧永寒安排好了这一切，就拉着墨如雪进了先前的那辆马车先走了。 云浅儿站在原地气得要发疯，白冻了大半天，萧永寒压根都没有正眼瞧她！ 萧永寒肯定和墨如雪在马车里卿卿我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她和丫鬟们坐一辆马车，把她当什么了！ 墨如雪这个会勾魂的狐狸精，到底用了什么法术把王爷迷的神魂颠倒！简直气死她了！ 这样下去不行，她回去了得好好想个法子笼络一下萧永寒的心。 云浅儿坐在一辆马车里一言不发。 因为有绿萝在，梅香也不敢说话，一路上一直保持着沉默一直到王府，下了马车后分道扬镳了。 琉璃苑。 萧永寒大半夜的让竹剑给他搬东西，把一些紧要的东西晚上先搬过来了，剩下让第二天再搬。 琉璃苑的丫鬟小厮一看这架势都暗暗一笑，早早地把东西收拾妥当，服侍两位主子洗漱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墨如雪和萧永寒了，墨如雪看着床上的双人枕，不禁有点发怵，她能说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吗？ 萧永寒从背后轻轻地环住她的腰，吓得她一哆嗦，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他，萧永寒只当是她在害羞，并不在意。 墨如雪结结巴巴地解释：“那个……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相处一段时间再住一起，你觉得呢？你不觉得现在圆房有点早？” 第98章：天塌下来还有我 萧永寒一把搂住她不断后退的腰身，低声地说：“早什么早！我们都成亲快半年了！刚才在马车上，是你说回府了可以的，你不会想赖账吧？” 墨如雪费劲地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她还不习惯这么的亲密的接触。 “我是说了，我想反悔！不行吗？” “不行！”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说我想反悔，就可以反悔！我和你说……” 萧永寒懒得听她叨叨不休地强行找烂借口来拒绝他，他俯下身以唇封住了她小嘴。 墨如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他给强吻了！她才十七岁啊！ 虽然她的心理年纪已经25岁了，但是她经常忽略这个事实。其实被一个小鲜肉给强吻了，这感觉也不太糟糕！ 萧永寒吻得她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用力地托着她的腰身，把她抵在墙壁上加深这个吻。 直到墨如雪的小脸因为缺氧涨得通红，使劲捶打他，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的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甜美。 “雪儿，现在还想反悔吗？我看你刚才可是十分顺从的！” 萧永寒在耳边邪魅地一笑，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体的馨香。 墨如雪被他撩拨的心慌意乱，她的脖子很敏感，萧永寒的的嘴唇在她的脖子每印下一道吻，她就止不住地哆嗦一下。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先前想的那些对付他的话全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只是象征性地挣扎着。 这是萧永寒看来她的同意了，半推半就，萧永寒很满意她的表现。 他把她打横抱起，温柔地放在床上，由衷地赞叹：“雪儿，你真美！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在封城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在思念你，我想让你做我真正的妻子。雪儿，不要拒绝我，好吗？” 他把她压在身下，一双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他的话像一个魔咒，让墨如雪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说着就开始解她面前的盘扣，衣服解开了，胸前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突然袭来的凉意让墨如雪清醒了不少。 “不行……不行！不行！” 她赶忙把衣服领口死死地扯住，一双眼睛里满是慌乱。 萧永寒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耐着性子说：“雪儿，你到底在顾忌些什么？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真心？我答应你，这一生只心悦你一人，可好？” 墨如雪躺在他身下坚定地摇摇头，慌乱下用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我们年纪太小了，太早同房不好……” “……” 萧永寒满头黑线，像他们这年纪的，好多都有孩子了好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和她说他心悦她，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过，现在她对圆房这事这么排斥，是不是她的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他？ 他承认刚开始成亲的时候是对她不太好，可是后来他已经知道错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她，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也许是从祭天大典上，她救了他的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再也不能分开了！ 萧永寒坐起身，叹口气说：“你说实话，你为什么不愿意圆房。说的理由能够让我信服，我就同意晚些时候再那什么。” “要是我说的理由你不服，你还打算用强？” 墨如雪赶紧坐起身，把衣服扣好下床，随时准备逃走。 她要是和萧永寒说你和楚楚才是天生一对，他肯定不相信！ 再说故事发展到现在，她也不确定萧永寒的cp还是不是楚楚了。 萧永寒看她一脸防备的样子，不禁气恼起来，她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以为男人都像墨子叶那般，见到漂亮的就想据为己有，不从就用强？ 可能他们真的还需要再多了解一段时间！ “你说吧，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无论你说的有没有道理，我都不会随便碰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你说的是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 萧永寒无奈地看着她，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吧！” “我还是坐这里比较好。” 她直接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 萧永寒简直哭笑不得，他就这么恐怖吗？ 墨如雪直接开口道：“你大约也知道母妃和皇上对我们墨家多有忌惮，原本他们应该并不看好我们，所以才会让你娶我的吧？” 萧永寒点点头，她说的一点没错，事实还真是这样。 “所以你怕了？” 墨如雪咬着嘴唇，斟酌着语句：“只要你对我真心，哪怕是刀山火海我都是不怕的！只是万一，我们有孩子了怎么办？我可不想他被别人拿来当筹码！” “而且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想等事情结束后再考虑这些事。” 萧永寒起身走到她身边，坐在她面前，轻抚着她的脸：“我们的身份由不得我们自己选择，但是事在人为，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我相信你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墨家真是起了不轨之心，我又必须要和你父亲兵刃相见，你会怨我吗？” 墨如雪摇摇头：“我不会怨你的。其实我也劝过他好多次了，趁皇上还没有动作，赶紧把兵权还给皇上。可是他就是不听！” “既然你也这样想，那不就好了。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放下心来！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要压也压我这个儿高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傻瓜来扛这些事！” 一番话让墨如雪感动之余，又觉得有些不对：“你拐着弯说我矮？” 萧永寒连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的事！你看你老是误会我的好意！” “真是这样吗？能让你这个傲娇王爷说出这番话也实属难得，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你计较了。” 墨如雪得意地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萧永寒一脸坏笑地看着墨如雪，抵着她的头，四目相对。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屋里暧昧的气氛。 墨如雪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去开门，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萧永寒现在十分的不爽，到底是谁三更半夜还敢来敲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得和雪儿说说，让她好好约束一下琉璃苑的下人们了，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欺负雪儿这样善良好说话的主子！ 萧永寒走到外间，只见梅香跪在墨如雪面前。 墨如雪皱着眉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都还没说，就先跪着是什么意思？” 梅香看到萧永寒也出来了，哭哭啼啼地说：“云侧妃突然发高烧，烧晕厥了！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惊扰了王爷和王妃……” “主子烧晕了，你还能先哭半天才禀报，那你请过大夫了吗？” 梅香摇摇头，擦擦脸上的泪，抽噎着说：“都这时辰了，奴婢能到哪里去请大夫……” 院子最靠近主屋的偏房里住的是绿萝和慕容嫣。 她们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穿衣服起来了。 看到屋子里跪着的梅香，绿萝不禁怒气上涌，这个梅香频频找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梅香朝着墨如雪和萧永寒重重地磕了个头：“求求王爷和王妃，救救云侧妃吧？” 萧永寒走到她面前，黑着脸说：“就这点事，你就六神无主了？要你这样的奴才有什么用！绿萝，去把肖管家喊来，让他去找个大夫！” “是。”绿萝领命出去了。 墨如雪对萧永寒说：“都已经这个时辰了，怕肖管家来回要耽搁不少时间，嫣儿会一点医术，要不让嫣儿先去看看，等大夫来了再让大夫看看？” “估计是晚上等我们的时候受凉了，我们先去看看吧！要是真烧出个好歹，传出去也不好。” 萧永寒不置可否，只是颇为厌烦地看了梅香一眼，便别过头去。 墨如雪：“嫣儿，你随我去看看云侧妃吧！” “是。” 慕容嫣顺从地答到， 墨如雪看到看到还在地上跪着的梅香，冷着脸说：“梅香姑娘，你还不起来带路？你这是要把琉璃苑的地板跪穿吗？” 第99章：云浅儿殒命 梅香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走在前面带路。 墨如雪对萧永寒说：“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去做甚！我去了她又要自作多情，无病**一番，想想就肉麻，我不去！” 萧永寒大手一挥，黑着脸回内室去了，好好的洞房花烛夜看来是泡汤了！ 墨如雪看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捂着嘴，强忍着将要逸出唇畔的笑声，萧永寒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梅香带着他们来到了绯樱轩，墨如雪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院子，这个院子不及琉璃苑气派，也不及别院雅致。她只大略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来到屋子里，云浅儿当真发着高烧，脸蛋烧得通红，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画眉在旁边侍候着。 慕容嫣问梅香：“她烧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前开始烧的，奴婢用以前大夫给的一剂治伤寒的膏药给云侧妃贴了，一点用都没有。” “药膏开了就得用，一放就失效了。” 慕容嫣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梅香：“让她先服下，再烧下去怕是要烧成个傻子了！” 梅香拿着那颗黑漆漆的药丸不敢用，这个慕容嫣不知道是墨如雪从哪里捡回来的，也不知道懂不懂医术！ 墨如雪看她迟迟不动，挑眉说道：“梅香，你愣着干什么？怕药里有毒？既然是这样，那好啊，那你们就等着大夫来吧！云侧妃万一有个好歹，你们可要给我作证，我确实来看过她了。” 梅香吓得没了主意，把药丸拿给了画眉。 画眉从小就跟着云浅儿，这会儿看云浅儿烧的这么严重，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把药丸喂给云浅儿了。 慕容嫣看着她们两个的动作，冷哼了一声，对墨如雪开口道：“王妃，既然她们不相信奴婢，也不用再诊脉了，那这方子也不用开了，再过一会儿大夫来了让大夫看看吧！” “嗯，你们两个听好了，以后绯樱轩有什么事先去找管家，管家解决不了的再来找我，别遇到什么事就三更半夜地往主母房里闯，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是，奴婢们知道了。”画眉和梅香低着头齐声道。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打算离开了，虽然云浅儿还没有醒，但是墨如雪相信慕容嫣的医术，既然她说没事了，那应该就没事了。 画眉直接跪在了她们面前，低着头说：“奴婢求王妃和慕容姑娘再坐一会儿吧！云侧妃还没有醒，万一又有什么事，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无非就是怕这个药有问题，怕她们不认账！ 墨如雪直接一巴掌把画眉扇到了旁边，她被折腾了几乎一夜，早就困的不行了，不能睡觉的她很暴躁！ “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吧？嫣儿，去把肖管家叫来，把这两个丫鬟给发卖了吧，一点事都办不好，要了有什么用！” “是，”慕容嫣直接从画眉的头上跃了出来，很快就把肖管家喊过来了。 肖管家累得气喘吁吁，他从偏房跑到琉璃苑，被萧永寒好一顿训，刚出了琉璃苑，又从琉璃苑跑到绯樱轩，说王妃急着找他。 “老奴来了……老奴来了，不知王妃有什么吩咐？” “麻烦肖管家给云侧妃重新换两个贴身丫鬟，这两个人实在是胜任不了这份工作，深更半夜闹得府里鸡犬不宁，实在可恶！天一亮就发卖出去吧！” 肖管家也听说了今晚这番折腾都是因为云侧妃受凉发烧了，他今晚被王爷和王妃轮番训斥都是因为这两个没有主见的丫鬟，其实他心里也有气！ “王妃放心，天一亮老奴就重新挑两个聪明伶俐的放到绯樱轩。王妃辛苦了一夜，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老奴看着。” 画眉跪倒在一旁，虽然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想换她？那也要看云侧妃同意不同意！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离开了，回到琉璃苑，萧永寒已经起床上早朝去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尴尬。 又是一夜未眠，墨如雪看到自己的枕头特别亲，倒头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外面的哭闹声给吵醒了。 “嫣儿，外面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夏荷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脸上还挂着泪珠：“王妃……王妃，嫣儿被人给抓住了！” 墨如雪一听到这个消息，瞌睡就立刻就跑到九霄云外了，着急地问：“怎么回事？谁抓的她？” “是……是大理寺的人，说云侧妃服了嫣儿给的药丸，中毒身亡了！” “啊！你说云浅儿死了？怎么可能？我得去看看！” 夏荷赶忙拦住她：“王妃，你先别出去！云大人和云夫人正在外面哭闹不休，你出去的话肯定会吃亏的，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我们院子的小厮已经去宫里去喊了。” 墨如雪在房间里还能隐隐地能听到云夫人的嚎哭，那哭声撕心裂肺，恶毒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墨如雪，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给我出来……我要你给我女儿偿命！” “你以为你躲在里面不出来，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今儿个就赖在洛王府了！” “你小小年纪，心眼却这么毒辣！我女儿到底怎么招惹你，你竟然下这样的毒手！她才嫁到洛王府不足一个月啊！” 旁边有个男人的呵斥声：“你别闹了，这里是洛王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哎呀，有这样当爹的吗？自己的女儿被人给毒死了，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今天豁出去了，反正浅儿也死了，我还怕什么？” 墨如雪在里面听得心里发怵，这是想把她撕成碎片的节奏啊！ “夏荷，这个云夫人只有云浅儿这一个孩子吗？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毫无顾忌地闹。” “云夫人确实只有云侧妃这一个女儿，先前还有一个公子夭折了，云家剩下的公子小姐都是庶出。” “那难怪她哭得这么伤心了，既然只有这么一个嫡女，怎么舍得嫁给洛王做侧妃？” “王妃还不知道吧？这个云侧妃其实早就看上我们王爷了，只是王爷压根都看不上她，王爷那时候喜欢的是那个楚……那个……咳咳……”夏荷尴尬地看了墨如雪一眼，不敢再说了。 墨如雪：“你继续说吧！萧永寒和楚楚的那点事，我还能不清楚？” “云侧妃论年纪比王妃您还要年长两岁呢，她和王爷同龄，这么多年没有谈婚论嫁，据说就是放不下王爷！” 墨如雪咂舌道：“这个萧永寒还这么有魅力？引得这么多女子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先是现在已经被打入冷宫的王才人，听说是萧永寒的红粉知已，被他无情拒绝后才入的宫，现在又来个云浅儿，为了痴守好几年。 墨如雪现在甚至开始反省这几日是不是对云浅儿太过分了，其实说到底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王妃，什么是西装裤呀？”夏荷疑惑地问，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没什么，就是一种裤子而已，你接着说。” 夏荷绘声绘色地接着讲：“王妃，你去中庙祈福的那些日子，太妃给王府里添了两位侧妃，那位楚楚，我就不说了。这个云侧妃刚来王府的时候，虽然连王爷都没在家，也没人去迎娶，但是她还是很高兴。” “你是不知道，那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要是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才是正妃，她还来我们琉璃苑摆过谱呢，被我们给怼回去了……” 墨如雪开口阻止道：“这些她以前的是非事就不要再讲了，毕竟死者为大，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更加坐实了我毒害她的罪名。” “啊？好的，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 夏荷听到墨如雪这样说，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继续再讲了。 外面的哭闹声渐渐止住了，墨如雪正在疑惑时，竹剑推门进来了，给墨如雪行礼后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我没事，王爷回来了吗？” “王爷和云大人、云夫人在前院大厅里等着王妃，属下陪王妃一起过去。” “嗯，走吧！” 墨如雪定定心神和竹剑一起去前院会会嚎了一上午的云夫人。 第100章：云母大闹洛王府 墨如雪随竹剑来到前厅，萧永寒坐在上位，正在和云景杉交谈着什么。 云夫人一看到墨如雪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这个恶毒女人，你终于出来了！你要你偿命！” 她说着就冲上来就想动手。 竹剑站在旁边，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她。 她使劲儿挣扎着，面目狰狞，嘴里骂到：“墨如雪，就算你贵为王妃又如何？还不是靠你的父亲！浅儿就是没有父亲给她撑腰才被你这样欺负！你怎么这么狠心！她已经伏小做低了，你还容不下她？” 墨如雪今天都听了一上午这种莫须有的人身攻击了，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一点新意都没有。 “云夫人，这样无凭无据的话，你已经骂了半天，你能不能换个词儿！” “我昨晚给她吃的明明是退烧的药丸，或许云侧妃有什么隐疾也未可知，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毒害的呢？” 云夫人的鬓发散乱，双眼通红，恨不得把墨如雪凌迟处死：“我女儿一直很健康，哪有什么隐疾！幸亏画眉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跑回去通知我们。” “哼！你没想到吧，大理寺的仵作已经来勘验过了，她就是中毒死的！你假借看病之名，让你丫鬟弄来一颗毒药喂给我们浅儿吃了，你好狠的心啊！” 墨如雪皱着眉头看着萧永寒：“她说的是真是的吗？云侧妃真的是被毒死的？” 萧永寒无奈地点点头，今天这事恐怕一时半会是说不清了！ 虽然他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要想脱罪，还要继续查找证据。 云浅儿的尸体被大理寺的人给带走了，要查的话还是要去大理寺。 “雪儿，你说说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昨晚我和嫣儿去绯樱轩看云侧妃，云侧妃确实是在发烧，而且烧的还很厉害。” “嫣儿就拿出一颗药丸让云侧妃的丫鬟服侍云侧妃喝了，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嫣儿的医术没有问题，我相信她。” “如果是我要下毒害云侧妃，我怎么会亲自去送药？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吧？” 云夫人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们墨家只手遮天！谁敢动你，你还不是仗着这一点胡作非为，草菅人命！” 萧永寒冷冽的目光看了云夫人一眼：“是非自有公断，夫人在此胡搅蛮缠也解决不了问题，这件事本王一定会秉公处理！” 萧永寒相信墨如雪说的都是真的，云浅儿的丫鬟说昨晚就吃了那颗药丸，别的什么都没有吃。 从墨如雪离开，肖管家一直都守在那里，可以证明确实没有别人再去绯樱轩，也没有再吃任何东西。 听肖管家说云浅儿吃了药丸后一直没有退烧，等到肖管家请的大夫过来的时候，云浅儿的气息已经很弱了。 那位大夫回天乏术，紧急施救之后发现她还有中毒的症状，便不敢再动了，把情况告知了之后就赶紧走了。 那这期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云浅儿为什么会中毒？ 昨晚在皇宫门口看到还好好的，慕容嫣的医术应该也没有问题。 毕竟天地盟的招牌摆在那里，传闻中慕容辰的医术超绝，他这个妹妹应该也不差。 萧永寒一时之间也没有头绪，便让墨如雪再想想昨晚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墨如雪又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了，当时如果能让慕容嫣替云浅儿诊治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所发现，她现在也有些后悔不该那么草率的离开。 谁能想到明明是发烧，怎么就变成中毒了呢？还把一条活生生的性命给弄没了！ 云夫人看萧永寒明显地偏袒着墨如雪，又气又恨，趁竹剑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束缚，直接就冲墨如雪冲了过来，还没近身就被墨如雪给制住了。 墨如雪把她的身子压在地上，把她的双臂反手扣住，她瞬间动弹不得。 虽然身子是不能动了，但是……她又开始嚎叫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洛王妃行凶杀人了！都来看看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毒杀了我的女儿，还要对我这个老妇人动手！” 墨如雪对于她这样乱扣帽子，十分生气：“这里是洛王府啊，大婶，你以为会有谁来帮你？” 萧永寒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虽然由现在的证据来看，确实是墨如雪理亏，但是也不能任由别人这样污蔑她！ 云景杉偷偷看了一眼萧永寒，不禁心里一紧，女儿被人害死了，他也心痛，但是不能因为她死了，就要连累整个云府。 他立即起身走到云夫人的面前，结结实实地掌掴了她一巴掌，再任由她这样闹下去，他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你叫什么叫！案子还没查清楚，你怎么能随意栽赃洛王妃？就算浅儿真是中毒，没准是那个丫鬟起了歹念呢？” “你敢打我？你还替这个蛇蝎女人说话？你女儿被别人害死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这个窝囊废！你有什么脸打我！” 云夫人说着就要往云景杉身上扑，她的发髻披散下来，脸颊红肿，衣服被扯的松松垮垮，哪里还有半分昨日贵夫人的样子。 墨如雪看到两口子打起来了，便松了手。 云景杉推开在他身上撒泼的云夫人，又给了她一巴掌。 墨如雪在旁边看着直打寒颤，这云景杉的做法也着实很让人生气，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打起自己老婆来一点都不含糊。 虽然云夫人胡搅蛮缠，凶狠泼辣，墨如雪还是可以理解，毕竟她现在成了害死她女儿的头号嫌疑人了。 她空口白牙说几句话，人家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云夫人又挨了一巴掌，两边的脸都肿了，她愣住了，忽然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朝外面走去。 云景杉追在后面问：“哎，你去哪儿？我问你话呢，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去干什么？” 任凭云景杉怎么追问，云夫人都一言不发，墨如雪和萧永寒紧跟在后面。 墨如雪看着云夫人一脸绝望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个念头浮现出来，她大喊一声：“不好，她要寻死！竹剑，快，快把她抓住！” 门口的家丁还算机灵，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把大门关上了。 云夫人奔跑着冲向门口的照壁，作势就要往上撞，边跑边喊：“我今天就要死在洛王府，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我和我女儿变成孤魂野鬼都要缠着你们，让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竹剑单脚点地，凌空而起，在距离照壁只有两步之遥的地方抓住了她。 “你们放开我！你们欺人太甚了！” 竹剑这次用绳子把她捆得结结实实，嘴巴也用破布堵上了，然后把人交给了云景杉。 云景杉把人带到一旁，小声地和她在说些什么，云夫人听的涕泪交加，泣不成声。 云景杉把她嘴巴里的破布拿开了，她凄厉地哭了起来。 另一边，萧永寒为难地对墨如雪说：“雪儿，恐怕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 “正好，大理寺的床，我还没睡过呢，现在可以去体验体验！机会难得！” 墨如雪倒是表现的很轻松，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倒不如自己束手就擒，她相信萧永寒会还她清白的。 就算他查不出来，她也有办法还自己清白。 真没想到，穿越一朝，会过得这么精彩！ 今天府里的动静这么大，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早上慕容嫣被带走的时候，虽然大理寺卿毛西城反复交代要低调，千万不要声张，但是还是躲不过那些好事之徒的眼睛。 洛王妃毒杀王府侧妃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京都府传得沸沸扬扬。 第101章：墨如雪入狱 云家夫妇闹腾了这么半天，终于消停下来，不知道云景杉和他的夫人说了什么，云夫人乖乖地和他回去了。 萧永寒亲自把墨如雪送到了大理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这次心情特别压抑。 墨如雪换好囚服轻快地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 死气沉沉的白灰色囚服穿在身上，难掩她的生机勃勃，衣服面前写了个大大的“囚”字，萧永寒看着便觉得心疼！ 墨如雪笑眯眯对站在萧永寒身边的大理寺卿毛西城说：“毛大人，慕容嫣被关在哪里，我想和她在一起，可以吗？” 毛西城赶紧回答：“可以可以，完全没有问题，下官先回避一下，王爷和王妃再说说话。” 毛西城很有眼色地离开了，把门口的狱卒都支开了，让萧永寒和墨如雪独处。 萧永寒：“雪儿，这牢里条件差，你忍耐一下，我一定尽快想办法让你出去。” “条件差，我倒是不介意，这件事皇上和母妃马上也会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态度。小寒寒，真是难为你了！” 萧永寒对于墨如雪刚给他取的这个昵称很不满意，板着脸说：“不准叫我小寒寒，听起来实在是很蠢！” “雪儿，我说过了我会护你一生，我说到做到，母妃和皇上那边有我，你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自己就好。” 墨如雪挽紧他的胳膊，露齿一笑：“有靠山就是不一样，我以后也是有背景的人了，嘻嘻！” 萧永寒听得这话，不禁又开始心疼她，她从来都没有把墨家当成她的依靠，一直以来遇到什么事都是靠自己。 墨如雪没空去揣测萧永寒在想什么，她紧接着就开始分析案情：“我们一会儿问一下慕容嫣，她那个药丸的成分都有哪些。” “云浅儿中毒，我怎么想都想不通，会不会是她对药丸中的哪些成分过敏？” “过敏……过敏是什么？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墨如雪倒是忘了古代没有过敏这一说，那些过敏体质的人真可怜，估计有好多人不明不白就挂了。 “过敏就是吃了某种药物或者接触了某种药物，轻点的会起荨麻疹，会发烧，重点的会直接晕厥休克。” “还有一种可能，她平常接触的有什么药物或者熏香，和这个药丸里的成分相克，就产生了中毒反应。” “至于到底是哪一种，还是需要仔细去查验，让仵作好好查看一下云浅儿的尸体，一定要弄清楚她中的什么毒。” “再去她房间里看看，不能偏听她的丫鬟们的一面之词，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她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就在晚上那段时间中毒了，要是真有人投毒，肯定有蛛丝马迹。” 墨如雪分析得头头是道，萧永寒听得很认真。 萧永寒：“投毒的可能性不大，毒害云浅儿能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善妒呗，所以大家都怀疑是我投毒杀了她，只有我有这个动机。”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照你先前动不动就想合离的态度，打死我，我也不信你会因为嫉妒而杀人。” 一想到她以前想尽办法要和离，萧永寒就郁闷。 “只有你相信也没用啊，你要把证据拿出来，我就在大理寺的牢房里静候你的佳音。”墨如雪笑眯眯地捏起拳头给萧永寒打气：“加油啊！我看好你哟！” 萧永寒直接无视她这个看起来很白/痴的举动：“本王一向很自信，还用你说！” “那走吧，我们先去找嫣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墨如雪和萧永寒来到这间牢房外，毛西城恭敬地站在外面候着。 萧永寒：“麻烦毛大人带我们去看看慕容嫣，本王想问她一些情况。” “好的，下官给两位带路。” 毛西城带着他们穿过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两旁都是被关押的犯人，一看到有人进来，就来了精神，纷纷起身观望。 “妹妹……妹妹，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穿着……囚服？” 墨子叶站在牢房前，不敢置信地看着穿着一身囚服的墨如雪，他还指望着墨如雪想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呢！ 看萧永寒亲自把墨如雪押进来，那墨如雪一定犯了什么很严重的错误。 墨如雪看着牢房里的墨子叶，他脸色灰白，眉宇间愁云惨淡，早已没有平常纨绔公子的傲气，一身宽大的囚服罩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他看着墨如雪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这绝不是对墨如雪有多么的关心！ 他像一只无助的小鸟，还没有从昨晚的噩梦中解脱出来，原本还指望着母亲去和墨如雪说说情，让她疏通一下关系呢！ 墨如雪耷拉着小脑袋，无比悲伤地说：“我涉嫌毒杀洛王的侧妃云浅儿，被洛王爷亲自抓进来了！” 墨子叶直接僵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墨如雪竟然杀人了，那她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那自己该怎么办，能向谁求救，谁来救他？ 那他就只能指望着父亲来救救他，可是父亲一向不喜欢他，甚至还觉得父亲很厌恶他。 他的眼神游移不定，神经质般地挥着手，浑身笼罩着惊恐不安的气氛：“不行……完了，我完了！父亲会不会来救我？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墨如雪看着他被吓破胆一般的怂样，心里说不清是怎么感觉，又可怜又可恨！ 墨如雪转过身，被萧永寒“押着”继续往前走，不再理会墨子叶，墨子叶一个蹲在牢房角落里画圈圈，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听不清。 往前走了十几米远，拐个弯就到了女囚室，慕容嫣正躺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和旁边的几个囚室形成鲜明的对比。 旁边的几个囚室时不时地传来两声女子的哭泣声，看到毛西城进来了，都急忙起身，跪地哀求，一时间哭声一片。 “哎呀，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慕容嫣的瞌睡被打扰了，心情很不好，她烦躁地坐起身。 看到门口站着的墨如雪，忽而眼前一亮，再看看墨如雪穿的这身衣服，小脸蛋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王妃……你这是……也被抓了？” 墨如雪淡定地点点头，耸耸肩：“我衣服都换好了，还能有假？” 慕容嫣站在在萧永寒和毛西城面前，着急地解释：“这件事和王妃没有关系，王妃全程都没有碰那个云浅儿一下。你们放了她吧！” 萧永寒不是很宠爱墨如雪的吗？怎么舍得把墨如雪抓进来？ 墨如雪：“嫣儿，这件事无论怎么说我都脱不了干系，我没事的，就当是来大理寺七日游吧！让毛大人先查案吧！我也不想让你背负毒杀主子的骂名。” “都是嫣儿的错，嫣儿当时不应该赌气，要是给她诊断一下就好了，”慕容嫣低下头来，十分自责，如果昨天晚上她给云浅儿诊断一下，一定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嫣儿你也别难过了，这事谁都不想发生的，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自责，是要赶快查明真相。嫣儿，你能不能把那颗药丸的配方写出来？” “嗯，可以，”慕容嫣答应了，其实那只是一颗清热解毒的药丸，配方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 毛西城命人拿来纸笔，慕容嫣没有多加思索就把药丸的配方写出来了，然后交给他。 毛西城看了一眼，恭敬地把配方递给了萧永寒，墨如雪凑到他旁边一起看。 墨如雪：“我不太懂这个，要不你把药方拿给太医看看？” “这都是一些寻常药物，用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药方我先带走吧！”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个狱卒带着李公公进来了，笑着说：“洛王殿下，你让奴才好找啊！皇上宣洛王殿下即刻进宫。太妃还传下口谕，洛王妃毒杀云侧妃一案，洛王不得插手干预调查！” “洛王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先随奴才进宫后再说吧！” 墨如雪早就料到宫里的两位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件事，对于太妃的这个决定，她一点都不意外。 第102章：御书房争辩 萧永寒很显然也意料到了这一点，他对墨如雪歉意地说：“那我先进宫去看看，你自己要多注意。” “放心吧，走吧，走吧！早去早回啊！”墨如雪笑着冲他挥挥手。 萧永寒听着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无奈地摇摇头，怎么感觉这不是在坐牢，只是出去办件事而已。 萧永寒走后，毛西城和狱卒交代了几句话，无非就是不能怠慢了洛王妃之类的云云，然后他也离开了。 他们一走，牢房里就只剩下墨如雪和慕容嫣了。 墨如雪眼尖地看见慕容嫣的手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是大理寺的人弄的？” 慕容嫣赶忙把手收起来，笑着说：“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是早上我拒捕被误伤的……” 墨如雪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想起她上次带着欧阳询去抓代多，掉下悬崖差点丧命，这次又被自己连累的进了监狱，不免有些愧疚。 “唉，嫣儿，自从从你跟着我，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你哥哥下次看见我，估计还得埋怨我。” “他才不会关心我呢！他巴不得把我赶得远远的！” “你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他不关心你关心谁？看事情，别只看表面，你得想你哥哥为什么希望你离他远远的。” 慕容嫣一脸懵，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哥哥都很少和她亲近，若非这次她出山了没地方去，他也不会收留她。 “王妃，你说我哥哥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累赘，所以不喜欢我？我武功平平，又喜欢偷懒，危急时刻还要他保护我……” “这么多年我和他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他都匆匆来山里住一晚就走了，连话都不和我说。” 说着说着，慕容嫣低下头来，又暗自伤心。 墨如雪实在佩服慕容辰，竟然能对自己亲妹子做到这一步，心肠可真够硬的！ “你哥哥过得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自然要远离你，这你还不懂？” “你要是那样曲解你哥的一番好意，那可冤枉死他了！你自己也说了，危急时刻还要他保护你，他是不是义无反顾地去救你？” 慕容嫣皱着眉头：“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他都在……难道我真的冤枉他呢？” “完了，我上次还和他大吵了一架，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慕容嫣懊恼不已，她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说起话来没轻没重的。 “放心好啦！堂堂天地盟的盟主哪有那么小气！他哪里会把这种气话放心上！”墨如雪压低声音说。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向他道歉，”被墨如雪这样一开导，慕容嫣倒是有几分迫不及待想出去了。 她忽然想起云浅儿的尸体中毒的情况看起来有些眼熟，如果能让她仔细看看，一定能分辨出是何种毒物。 “王妃，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说就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云浅儿所中之毒，我应该认识，早上大理寺的人把她抬出来的时候，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尸体的中毒的情况，应该和我猜的差不多，只是没有机会细看。” “今天仵作还会检验，等会儿看结果如何，实在不行，我想办法让你出去一趟。” “嗯，好。” “我们这会儿也不能做什么，先休息一下吧！静观其变。” 墨如雪和慕容嫣靠在床边小憩一会儿。 她们还没睡着，毛西城笑呵呵地带着狱卒搬着两床干净的棉被过来了，旁边的牢房里的女囚都羡慕地看过来。 “这里晚上特别冷，下官给王妃添两床被子，如果王妃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墨如雪看着这两床崭新的厚棉被，不禁在心里感叹道：身份不同，这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床上原来只有一床破棉被，又薄又破，都没有多少棉絮了。 “我没什么需要了，谢谢毛大人！” 毛西城点头哈腰地离开了，他的心里清楚着呢，别看洛王妃现在成了阶下囚，他要是敢对她不敬，洛王肯定立马来找他拼命！ 皇宫里御书房。 等萧永寒到的时候，御书房里萧永炎、太妃、云景杉、墨旭都等着呢。 云景杉坐在墨旭旁边，手足无措，明明他是受害者，却心虚的不行，一双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墨旭则有恃无恐，萧永寒对墨如雪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上次墨如雪就因为挨了二十大板，萧永寒都能气得交出金印，这次就算她真的误杀了云浅儿，皇上也不会把墨如雪怎么样的。 萧永寒给萧永炎和太妃行过礼之后，站中间的位置，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皇上急召臣进宫是不是为了云侧妃中毒身亡一事？” “嗯，朕是刚刚才听说这件事，听说是洛王妃和她的丫鬟去下的毒，朕是不信的，皇嫂聪明伶俐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做这种事？” “皇上，案件还没查明之前，臣并不想为洛王妃辩驳什么，臣相信洛王妃是无辜的，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太妃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她无辜，那云家的丫头不无辜？她嫁过去才多久，今天才刚满一个月吧！马上都要过年了，出了这种事情！” 太妃给云景杉使了个颜色，云景杉立刻跪倒在萧永炎面前，衣袖掩面，默默哭泣着说：“老臣只有这一个嫡女，虽然臣也不愿意怀疑这件是洛王妃所为，但是小女确因吃了那颗药丸中毒身亡！” “求皇上查明真相，让小女的冤魂能够安息！” 墨旭站起身，也跪倒在萧永炎面前：“皇上，洛王妃一向贤良淑德，老臣绝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或许是云侧妃误吃了什么东西，早就身体不好，正好吃了药丸后就身亡了也未可知啊！求皇上还小女的清白！！” 云景杉听到墨旭这话，结结巴巴地反驳：“浅儿……浅儿昨天晚上在宫里赴宴，哪有乱吃东西！宴席上的食物，我们可是都吃了。” “宴席结束了呢，后来还有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什么都没吃？后来都有什么人在身边？谁能作证？” “我……她的丫鬟画眉说，她们回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吃过，一直在房间里。” “哼，谁知道是不是这个丫鬟谋害主子之后害怕了，故意嫁祸给洛王妃？这样的刁奴不得不防啊！” “画眉从小跟着我女儿，忠心耿耿，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那可说不定，本将军听说，这第一个出去报信的也是这丫鬟，这是不是有点贼喊捉贼的味道？”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要是画眉不出来报信，恐怕浅儿身亡的真相就要被掩盖过去了吧？” “是啊，云侧妃正好就发烧了，正好就吃了洛王妃给的药丸就中毒了，怎么这么巧？这个丫鬟确实是想掩盖真相啊，其心可诛！” “你胡说八道！” 云景杉气得大口喘着气，今天要不是有太妃撑腰，他都没胆子站出来和墨旭理论，只是这墨旭实在太会颠倒黑白了，到后来越说越激动了，把自己气得不行！ 萧永炎沉着脸说：“都别吵了，王爷的侧妃被毒杀，这可不是小事，这件事朕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都起来吧！” 墨旭冲着云景杉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云景杉哆哆嗦嗦地半天站不起来，在旁边公公的搀扶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太妃看着云景杉这副窝囊样，脸色不快，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对萧永寒说：“洛王，这件事你不便插手过问，案件的调查都听皇上的安排，你不得有异议！” 萧永寒并未反驳太妃的话，他站起身拱手行礼，直接问萧永炎：“臣敢问一句，皇上打算派何人调查此案？” “马上临近年关了，常山郡王明日回京都了，这个案子交给他来办，诸位有没有异议？” 萧永寒没有想到萧永炎会让常山郡王萧远毕来查这个案子，他和萧远毕接触不多，不过萧远毕在民间的风评还是不错的。 墨旭和云景杉显然也没料到萧永炎会让这常驻封地的郡王来查案。 萧永寒弓着身子拱手回复：“臣没有异议。” 墨旭和云景杉看萧永寒都表态了，他们也都起身行礼，表示也没什么意见。 第103章：深夜验尸 萧永寒出宫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又了去大理寺一趟。 大理寺的仵作已经把检验报告交上来了，对于云浅儿所中何毒却用的是疑似、可能等字眼，看来仵作并不能确定云浅儿所中的到底是何种毒。 宫里的那两位其实也并不想知道云浅儿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他们只要确定是墨如雪下的毒就够了。 萧永寒去牢房看墨如雪，那两床崭新的被子被墨如雪和慕容嫣两个人披在身上，只露出脑袋在外面。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来了，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里确实是有点冷，难怪你裹得像只熊……” “……” 在墨如雪就要变脸之前，萧永寒赶紧说正经事：“皇上派常山郡王萧远毕来审理此案，萧远毕在民间口碑还不错，又是皇室中人，皇上让他来审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常山郡王就是永宁县主的父亲是吧？” “对，你们上次在永安殿见过一次。” 原本以为常山郡王只是出现一次的龙套人物，她当时都没有过多关注，甚至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了。 故事情节向着她未知的方向展开着，结局还会不会和原来一样真的很难说了！ 墨如雪：“今天下午仵作验尸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去看过了，这次和上次初检的结果一样，没有明说是中了什么毒，大理寺的仵作见多识广，按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萧永寒眉头紧皱，现在的形势对墨如雪很不利，今天在宫里萧永炎和母妃的态度很明确。 就算不能让定墨如雪的死罪，肯定也不会让她好过！ 墨如雪提议道：“让慕容嫣去验尸吧，或许她可以查出云浅儿中了什么毒，她先前已经看过尸体了，对中毒症状已经有所了解。” 萧永寒转身看着慕容嫣：“你确定你能诊断出云浅儿中了什么毒？” “奴婢有七成把握，王爷，您让奴婢去试试吧！” “要验今晚就验，明天萧远毕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萧永寒对她们说。 墨如雪点点头：“你说的对，晚上牢里没有巡逻的，你找两个和我们身高差不多的丫鬟过来，把我们换出去。嫣儿，今晚要辛苦你了！” “王妃太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的。” 萧永寒：“事不宜迟，我先出去安排一下，一会儿再回来！” “嗯嗯，小心点！” 萧永寒转身离开了牢房，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身边带了两个穿着斗篷的人。 “这两个人可以相信，他们出去绝对不会乱说！你们赶紧把衣服换了吧！” 萧永寒支开了狱卒，墨如雪和慕容嫣迅速脱了外面的衣服，墨如雪换衣服时才发现那是两个十二三岁的男孩，两个孩子十分的冷静。 她们换好衣服，穿着斗篷跟着萧永寒离开了牢房。 他们出了牢房，跟着萧永寒来到一处偏僻的房子。 “你们换上这身轻便的衣服，这波巡逻的人过了之后就会去交班，一会儿我们去停尸房。” 大理寺的停尸房到了天黑就锁起来了。 萧永寒在前面带路，墨如雪和慕容嫣紧跟在后面，绕过巡逻的守卫，终于到了停尸房。 云浅儿的尸体早已冰冷僵硬，脸上还泛着乌青，嘴唇黑紫，手指发黑，符合中毒身亡的症状。 见到云浅儿的尸体，墨如雪叹口气轻声说：“虽然我们生前相处的不太融洽，但是我一定会抓住杀你的真凶。” 慕容嫣带上面罩，从斗篷里藏的工具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王爷，王妃，奴婢要取一点云侧妃的胃容物，看看她昨晚到底有没有吃别的东西。” 萧永寒点头同意了：“处理完了，不要留下马脚就行。” “是。” 萧永寒揽着墨如雪的肩膀背过身去站到了门口。 慕容嫣开始动作起来，没多大会儿，停尸房充斥着难闻，令人作呕的味道。 慕容嫣没忍住，在旁边干呕了起来，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 萧永寒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扔给她：“把这个戴上，应该会好一点。” 慕容嫣打开一看，是一种特殊材料做成的面罩，外表光滑柔软，戴上之后难闻的味道大部分被阻隔了起来，她感觉好多了。 “谢谢王爷！” “这是给大理寺仵作特制的，本王顺手拿了一个，你赶紧接着验吧！” “好。” 慕容嫣取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又把云浅儿的全身都查验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和他们离开。 墨如雪和慕容嫣回到王府，萧永寒把她安排在一座空旷的院子里。 “今晚能出结果吗？” “应该可以。” “那行，我把竹剑留在这里，你有结果了就派他来通知我。” “是。” 随后萧永寒带着墨如雪先离开了。 竹剑留下来，看着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把带回来的东西，一点点拨开仔细看。 慕容嫣忙活了整整两个时辰，原本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竹剑大人，麻烦您请王爷王妃过来，就说奴婢已经查出结果了。” 竹剑马上出去通知他们，不多时，萧永寒和墨如雪都过来了。 慕容嫣：“其实奴婢看过云浅儿的尸体之后，奴婢就已经判断出了她所中是何毒了，为了进一步印证我的猜测，所以才把她的胃容物拿回来查看了一番。” “云侧妃所中之毒是五毒根，我的药丸里根本没有这个东西，她先前体内肯定有子根之毒，身体无恙的时候少剂量子根毒的存在，不会有什么表现。可是她受凉发烧了，身子虚弱，吃了药丸之后，药丸反而起了催动和加剧毒性发作的作用。” 墨如雪皱眉问道：“那子根之毒能看出来是何时所中吗？是先前身体就中毒了，还是在洛王府中的毒？” “奴婢仔细观察了云浅儿的尸体，推测中毒不过半月有余，应该是在洛王府。” 听到这样的回答，墨如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到底是谁给云浅儿的下的毒？ 萧永寒问：“这种毒是不是只能下在吃食里？” 慕容嫣连忙说：“这倒是不一定，那种药粉无色，只有极淡的，像墨汁一样的味道，会挥发，经鼻吸入也是可以的。” 墨如雪蹙眉道：“不太可能是厨房里下毒，因为绯樱轩的伙食和我们是在一起做的，要是我们中毒了，先前也有感染风寒的，吃药了却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我们先去绯樱轩看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四人来到了绯樱轩，自从云浅儿死了之后，这个院子里就没有人住了。他们来到云浅儿的房间。 萧永寒：“慕容嫣，你来看云浅儿的时候，你确定没有异常？” “奴婢虽然没有给她把脉，但是奴婢确信云侧妃看起来只是发烧了，并没有什么异样。” 墨如雪点点头：“我当时也看了，除了发烧真看不出来别的什么症状。” “不如我们先找找看，找仔细一点。” 四人翻箱倒柜，把房间里的每一样物件都仔细查看了一遍，搜到云浅儿床板的时候，萧永寒发现这个床下面的暗格里有东西，长长的卷轴状的。 他把东西拿出来，摊开一看，这都是以前他和楚楚一起搜集的古玩字画，楚楚把它们当宝贝一样收藏着，怎么会出现在云浅儿的房间里？ 墨如雪凑过来问：“这些字画有问题吗？” “这些是楚楚珍藏的字画珍品，怎么会在这里？” “竹剑，现在去把梅香给我找来，本王有事问她。” “是。” 竹剑赶紧出去找梅香，云浅儿出事之后，梅香就被派到浣衣坊当差了。 慕容嫣走到这些字画前：“王爷，奴婢可不可以看看这些字画？” “你随便看吧！” 慕容嫣一幅一幅打开来看，用鼻子凑上去使劲嗅，在拿起最后一幅字画的时候停住了，这幅字画的墨色在灯光下泛着紫黄色，又闻了闻，脸上的神情凝重起来。 她把那副字画拿到萧永寒的面前：“王爷，子根毒找到了，就在这副字画里，这幅字画看起来被保存的很好，上面的毒粉挥发的很慢。” 萧永寒接过那副字画，展开在桌子上，惊住了，这是楚楚亲笔写的字画，怎么会有毒？ 楚楚怎么会有子根毒粉，她为什么要把毒粉用在字画上，她这副字画是要用来干什么？ 想到这里萧永寒脊背发凉，曾几何时，那个清纯善良的小姑娘已经变得毒如蛇蝎了！ 当墨如雪看到那幅字画，惊呼道：“我认识这幅字画，这是楚楚曾经送我的那幅！我觉得不太对劲，就让绿萝悄悄还回去了。” 萧永寒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楚楚早就存有害死墨如雪的心了！ 幸好墨如雪及时发现了，一想到假如她没有那么细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场风寒就会让她一夜之间殒命，他就后怕不已，不自觉地握紧了墨如雪的手。 墨如雪了解他心里所想，冲他温柔一笑，拍拍他的手背，轻声说：“我福大命大！老天都罩着我呢！” 过了一会儿，竹剑把梅香找来了，墨如雪和慕容嫣先回避了。 第104章：梅香认罪 梅香一看到那些字画就吓得瘫倒在地上，腿软的站不起来。 她跪在地上，大哭起来：“是……是云侧妃说她喜欢字画，奴婢看楚楚姑娘房里有许多，就随便拿了几幅送给她了……” “随便拿了几幅？”萧永寒看着眼前价值连城的字画，要是相信她的话，那他未免也太弱智了。 梅香点头如捣蒜：“奴婢也不懂……奴婢也不识字，真的是随便拿了几幅，奴婢真的没有偷东西……” 她以为他们喊她过来是发现了她送给云浅儿的字画，来兴师问罪了。 把那些字画送给云浅儿之后，原本以为楚楚会来府里要，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也没来。 梅香就就认为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早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他们要是真要给她定罪的话，她就一口咬定这是楚楚不要了的。 “你知道这些字画值多少钱吗？楚楚姑娘这么可能让你随便拿出来？你来看看你送给云侧妃的是不是这几幅？” 梅香委屈地站起身，走到字画前，看了一眼：“是这六幅，奴婢只拿了六幅，剩下的都还在楚楚姑娘原来住的院子里。” 萧永寒拿起其中的一幅，厉声说：“这里随随便便的一幅字画都值白银千两，你这个不识字的奴才还挺有眼光！本王再给你一个机会，这些字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香一听这字画这么值钱，当即就愣住了，早知道这么值钱，她应该偷两幅出去卖了！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这字画这么值钱！这些都是楚楚姑娘临走时……不要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竹剑，让人把她拖出去打，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停手！” 梅香立刻吓得不停地磕头求饶，嘴里却还是不肯说实话，被下人们拖着出去了。 那幅带着毒粉的字画，被竹剑用牛皮纸给密封起来了，递给了萧永寒。 等天亮了，他还要去楚府走一遭！ 梅香没挨过十下板子就扛不住了，被下人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萧永寒的面前。 她一五一十地把字画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还签字画押了，至于那个有毒的字画，看来她的真不清楚，那个时候她还没去侍候楚楚。 萧永寒让人把梅香押下去了，关在王府的一间偏僻的屋子里，梅香说不定会成为此案的关键人物。 天快亮了，萧永寒本来要送墨如雪他们回去，墨如雪坚持不要他送，她心疼他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了，让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墨如雪的执拗让萧永寒没办法，只好让竹剑拿着自己的玉佩送她们回大理寺。 墨如雪和慕容嫣穿着宽大的斗篷跟在竹剑身后，离开了洛王府。 欧阳询这两天也听说了洛王妃毒杀侧妃的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昨天去大理寺探监也被拦住了，说不准探视。 听说清晨早点去大理寺探监，趁着诸位官员还没来之前，狱卒可能会通融一下，让进去看一眼。 天还没亮欧阳询就躲在大理寺门口的石狮子旁边等着了，远远地看到三个人走过来，他慌忙躲起来。 竹剑走到大门前敲开了大理寺的门，一脸不耐烦的士兵大声嚷嚷：“来探视都不看时辰吗？一大早的赶着给人送行啊！这么早就敲门，都赶着投胎呢！打搅了爷的好梦！” 竹剑直接把玉佩亮出来，那个士兵的瞌睡立马就醒了，弯着腰笑着：“原来是洛王殿下的人，您请进，您请进！是不是来看洛王妃啊……” 慕容嫣察觉到石狮子那里有人，回头一看，正对上了欧阳询的眼，两人皆是一惊。 慕容嫣赶紧转过头随着竹剑一起进去了，欧阳询也想跟着进去，内心挣扎半天，慕容嫣跟着的那个人看着像是洛王的侍卫，想了想，他还是收住了脚步！ 竹剑带着她们来到牢房，支走了狱卒，墨如雪和慕容嫣迅速和那两个男孩把衣服换过来了，竹剑带着那两个人离开了。 回到牢房里，墨如雪一直强撑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她从看到字画的那一刻，她也一直在后怕。 幸亏她一直提防着楚楚，看出字画有猫腻，让绿萝把字画悄悄还回去了，不然的话，她哪天伤风感冒了，喝点药就嗝屁了！ 绿萝也真是厉害，让她放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她竟然把它放到了一群价值连城的宝贝里！ 估计楚楚也没细看，不然应该早就发现了。 那幅字画在楚楚的别院呆了那么长时间，那楚楚是不是也中毒了？ 她最好让老天爷保佑她别伤风感冒，不然她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楚楚两次三番地想要毒杀她，可是都没有成功，自己的女配光环竟然把原著中的女主光环给压下去了！ 想想都兴奋，没准作者君给她扶正了呢？ 现在证据是有了，就是不知道萧永炎和太妃会怎么做了？ 欧阳询看到大理寺的门大开了，赶紧上前笑着说：“两位大哥，小弟想进去看个人，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塞到看门士兵的手里。 那两个人掂了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进去看了就快点出来，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我们哥儿不好交差。” “好好，小弟绝不让两位大哥为难。” 其中一个士兵斜睨欧阳询一眼说：“走，跟我走吧！” “呃呃，大哥请！”欧阳询紧跟在他身后。 “你要探视的是谁啊？报上名字，我给你查一下在哪个牢房。” “是洛王妃………的丫鬟慕容嫣，她是小弟的未婚妻。小弟近日才到京都，刚听说这件事，虽然我们还未成亲，但是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看看。” “你他娘的说话别大喘气，吓死人了！还以为你来探视洛王妃的呢！听说你那个未婚妻受洛王妃指使，亲手毒杀的洛王侧妃，兄弟，你可得擦亮眼睛啊！” 欧阳询严肃地回答：“我那未婚妻自幼胆小，要说她杀人，我是决不相信的！” 那个士兵侧过身看着他：“哟呵，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啊！洛王爷和你一样，一口咬定洛王妃也是冤枉的。” “哎呀，我看这事还真是难办，听说这个案子皇上都已经知道了，就算是洛王爷那么有权有势的，都不一定保得住洛王妃，你那个未婚妻，估计也悬！” 欧阳询没想到这个案子这么严重，心里越来越担心起来。 狱卒把他带到了墨如雪的牢房门口：“你自己进去吧！看一眼就出来啊，我在外面等你。” 墨如雪看到欧阳询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在门口就看见他了。”慕容嫣慵懒地伸个懒腰，翻个身接着睡，一夜的紧张忙碌，让她觉得特别疲惫，刚把查案的结果都告诉墨如雪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欧阳询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看到墨如雪还是有些拘谨，他向墨如雪行礼后答道：“属下听说了这个案子，心急如焚，想来看看……你和慕容嫣怎么样了。” “我们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们，真凶已经呼之欲出了，你放心吧！” “你不用再来看我了，免得暴露身份，我的另一个身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没什么事情就赶紧走吧！临近年关了，铺子里的事情也多，该怎么运作你自己把握。” 欧阳询赶紧解释：“我和狱卒说的是来看我的未婚妻慕容嫣，没有提你，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未婚妻？”墨如雪眼前一亮，他们什么时候有婚约了，这么神速！ 这时候门口的狱卒进来催促了：“时间到了，快点……快点出去！一会儿大人要来了。” 欧阳询赶忙说：“嫣儿，保重身体，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快走吧！快走吧！”狱卒推搡着欧阳询出去了。 可惜慕容嫣睡得很沉，压根没听见欧阳询说的那些话。 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狠狠地臭骂欧阳询一通！ 墨如雪心里乐开了花，未婚妻？哈哈……等慕容嫣醒了，她得好好盘问盘问。 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人还挺般配，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这媒婆当的不容易啊！先前二人一见面就互掐，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外面天刚亮，牢房里刚有点亮光，没有过多久，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传来，毛西城带着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进来了。 此人正是常山郡王——萧远毕！ 第105章：拜访楚家 墨如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年纪约二十七八岁，身型挺拔，目测一米八以上，在古代算是很高的了。 五官硬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肤色偏黑，身着深紫色蟒袍官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长期浸淫官场的圆滑世故。 毛西城站在旁边说：“郡王，这位就是洛王妃墨如雪，旁边是她的丫鬟慕容嫣，就她丫鬟喂了洛王侧妃云浅儿一颗药丸，云浅儿中毒身亡了！” “洛王妃，久违了，本王记得上次和你在永安殿见过一面。” 墨如雪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同样微笑着说：“多谢郡王还记得臣妾，臣妾对郡王印象颇深，只是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种方式。” “毛大人把案件的情况都和本王说过了，洛王妃再耐心等待一些时日，本王查清楚之后一定会给王妃一个交代。” “有劳郡王爷了！” 萧远毕和墨如雪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昨天晚上回到京都，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个案子，萧永炎让他来大理寺走一遭再进宫去见他。所以他一大早地就过来了，把案子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摸不准萧永炎到底是什么心思，所以把案卷又仔细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进宫。 京都尚书府楚家。 楚楚听说萧永寒来了，指名要见她，她才起床，在镜子前磨磨蹭蹭地梳妆起来。 最近墨如雪毒杀云浅儿的案子传得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都难。 以她对墨如雪的了解，墨如雪绝对不会蠢到亲自去毒杀自己王府的侧妃。 楚楚也不知道今天萧永寒来找她到底要干什么，她简单梳妆了一番就出去了。 楚府前院，萧永寒和楚立言坐在客厅里喝茶。 楚楚来到前厅，向萧永寒行礼后问道：“不知王爷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萧永寒直接把牛皮纸包着的字画打开，在楚楚面前展开。 “这幅字画，如果本王没有看错的话，是你亲笔所作吧？” 楚楚一看这幅字画，脸上顿时僵住了。 楚立言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说：“楚楚，这看起来确实是你亲笔所写，洛王爷，这幅字画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大人，你还是离这幅字画远一点，不然中毒了恐怕都不知道。” “洛王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大人，你还是问你自己的女儿吧！” 楚立言走到楚楚面前，着急地问：“楚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字画怎么会有毒？” 楚楚强自镇定，一脸茫然地说：“女儿也不知道洛王在说什么？这幅字画是我亲手所写不假，但是说字画有毒就是无稽之谈了。” “洛王妃看中了这幅字画，我就送给她了，就是这么简单，至于洛王所说的话，臣女是一句也听不懂。” 楚立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萧永寒这次恐怕来者不善。 萧永寒看楚楚还在狡辩，继续说道：“你说送给了洛王妃，可是这幅字画不知怎么又流转回了你那里，而且字画上还残留着子根之毒，一直和你收藏的字画放在一起。本王今天发现它时，它就藏在那些珍品中间。” “什么？不可能！我亲眼看见她拿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怎么会有什么子根之毒，臣女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楚楚明明心虚的很，脸上神色极不自然，嘴上却不承认。 字画是什么时候回到别院的，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字画一直被她放在房间里，说不定她现在也中毒了。 幸好这段时间，她一直身体很好，晚点得找个大夫看看才行。 萧永寒看她的表情，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字画怎么到你手里，我们先不提，先说说云浅儿中毒身亡的事。” 楚楚冷漠地说：“她中毒关我什么事，我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回过洛王府。” “你的丫鬟梅香把你珍藏的这些字画包括刚才给你看的那一幅都送给云浅儿了，本王猜想你应该是不知情的。” “云浅儿身中子根之毒，本不足以致命，可是偏偏她那天发烧了，退烧的药加剧了子根的毒性，直接变成了足以致命的五毒根。” 楚楚木讷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我不相信，你骗人！” 她随后醒悟了一般，冲着萧永寒怒吼道：“哦，我知道，你是为了她！你为了替墨如雪洗清罪名，就往我身上泼脏水，萧永寒，你于心何忍！” 这一切肯定是墨如雪早就算计好的，那幅字画明明送给她了，怎么会又出现在云浅儿的房里？ 肯定他们后来放进去的，用来栽赃的！ 楚楚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她跪倒在楚立言面前：“求父亲为女儿做主，女儿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本来明明是墨如雪投毒害了云浅儿，怎么现在变成我了？洛王这样颠倒黑白，我们到皇上面前说理去！” 楚楚手里还握有一些墨旭栽赃楚家的证据，当初告诉萧永寒，萧永寒不甚在意，说那些证据无足轻重，他不在意不代表皇上也在意！ 楚立言站在一旁也算是听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冲萧永寒拱手道：“楚楚给洛王妃送字画何错之有？字画有毒，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而且她明明把字画送给了洛王妃，而这幅字画竟然又出现在云侧妃的房间里，难道这其中就没有什么猫腻？” “洛王妃早就发现这幅字画有问题，偷偷还给了楚楚姑娘，”萧永寒镇定地回答。 楚楚轻蔑地说：“洛王一心向着洛王妃，自然她说什么，您就听什么。我一介柔弱女子，从不认识什么毒。我的那些字画是我亲自放置，从来没有人动过。肯定是我离开之后，洛王妃让梅香放进去的。” “既然楚楚姑娘非要这样说，本王也不想再解释了，我会把证据交给常山郡王，对簿公堂的时候希望楚楚姑娘也能这样镇定。” 萧永寒不再理会楚楚，对着楚立言说：“今日本王主要就是要来求证这幅字画是不是楚楚姑娘亲手所写，既然已经得到答案，那本王先告辞了。” 楚立言还想为楚楚辩解几句，等他斟酌好语句，萧永寒已经走远了。 楚立言一脸严肃地对楚楚说：“你跟我到书房来。” 楚楚知道父亲这是生气了，父亲一生正直，最见不得这种下三滥的手法了。 楚楚跟着楚立言来到书房。 “楚楚，你和父亲说实话，那些字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小一撒谎，父亲就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你瞒不过我。” 楚楚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跪在楚立言面前，眼泪刷刷地流。 “女儿也是一时糊涂！自从楚家被抄家之后，女儿冒着生命危险，暗中搜集证据。” “原来我们家被栽赃都是那墨家父女所为，女儿说给洛王听，谁知道洛王早已被墨如雪迷住了心窍，完全不相信我，女儿气不过，所以……” “女儿暂住在洛王府，无名无分那么长时间，处处受她的欺凌，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女儿心里苦啊……呜呜……后来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完完全全地把洛王的心给骗走了！” 楚楚说到这里哭得泣不成声，悲不自胜，似乎把满腹的委屈都想发泄出来。 “昔年哥哥为什么会走上不归路，还不是那墨家的人害得！墨家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女儿身为一介女子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报仇……” 楚立言听她这一番血泪的控诉，也心疼她，他知道楚楚一直爱慕着萧永寒，如果不是萧永寒做的太过分，楚楚是不会离开他的。 他把楚楚扶起来，原先的那一番准备训斥她的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都是为父的错，皇上早就提醒为父，墨旭此人不可轻易动撼，是为父大意了，所以才着了他的道。幸而皇上英明，你放心，父亲一定会保全你的！你要一口咬定送出去的字画上是无毒的。” 楚楚低下头，哽咽着说：“嗯，女儿知道，谢谢父亲！” “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幸而我们一家还是平安团聚了，你的三位哥哥都已官复原职，在外地上任了。” “以后你不用怕了，你还是我们楚家唯一的嫡小姐，这件事完结以后用回自己的大名—楚玥蓉，以前的楚楚已经死了！” 楚楚看着楚立言，坚定地点点头，对于未来她已经有了新的想法。 第106章：墨家来探监 萧永寒从楚府出来，就去了大理寺。他得到消息，萧远毕一大早就去大理寺开始调查了。 他把现在手里掌握的证据写了张折子交给了萧远毕。 萧远毕看着这个折子上写的内容，脸上浮现出奇怪的笑容，一闪而过，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啊，一出兄弟阋墙的好戏就要上场了！唉，洛王一心要保墨如雪，皇上的想法没准恰恰相反。 “洛王殿下放心，本郡王一定会秉公处理此案的。这些证据我一会儿进宫时呈给皇上，由皇上来定夺。” 萧永寒不置可否，把折子给了他，就去牢里看墨如雪去了。 墨如雪和慕容嫣还在安心地睡着觉，虽然这里的床板有点硬，忙碌了一夜的她们仍然睡的很香。 没想到墨旭和墨夫人带着墨子枫也来看墨如雪。 墨旭客气地和萧永寒打招呼，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盛，萧永寒和墨如雪的感情果然是很好！ 墨如雪的地位看来是稳如泰山，她这牢狱之灾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过去的。 萧永炎的想法，墨旭心里也很清楚，这次肯定不会善了，但是有萧永寒拼命护着，威胁不大。 墨夫人更是会看人脸色，现在墨如雪正得宠，她得把她好好哄住才行。以前她做过的那些事，她现在全都忘了。 墨子枫看到身陷囹圄的墨如雪，还能睡得这么香，不禁感叹她的心真大！ 刚才路过墨子叶的牢房，墨子叶早已吓得精神恍惚，看到父亲母亲，只顾着痛哭流涕，求他们救他出去。 深深的黑眼圈，墨子叶看起来已经好久没好好睡觉了，脸色灰青，毫无生气。 父亲好一顿训斥加相劝，才让早已吓得如惊弓之鸟的墨子叶，稍稍平静一点。 一个弱女子比一个男子更勇敢，这样一对比，墨子枫更觉得墨如雪这个姐姐可敬！ 他走到墨如雪身边，喊了几声，才把她叫醒。 墨如雪揉揉眼睛，一觉醒来，看到牢里多了这么多人，着实吃了一惊！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墨夫人走到墨如雪身边，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红着眼眶说：“我可怜的女儿，你受罪了……母亲看到你这样，母亲都心疼死了！” “云家的人也着实可恶，我女儿就是太善良了，才着了他们的道！女儿啊，母亲今天才听说这事，你不会怪我吧？” 闻言，墨如雪的鸡皮疙瘩掉一地，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的事早就传得街知巷闻了，她可不信她是今天才知道的。 她的这个便宜母亲是在观望，看萧永寒和萧永炎的态度会怎么样，如果两个人都不想搭救她，那她的这个母亲是绝对不会再来看她一眼的。 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墨夫人的魔爪，往墨子枫面前挪了挪。 “呵呵……女儿没事，在这里住的还习惯……” 墨旭慷慨激昂地说：“雪儿，你放心！父亲相信你是清白的，有父亲在，你不要怕。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肯定是云家的人自己做的手脚，没想到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还倒打一耙！昨天在御书房还好意思叫屈！” 墨如雪对于他们来她面前演的这一出父慈母爱，十分的无感，简直弱爆了，演技太差，零分！ “父亲，既然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那请父亲帮女儿去找找证据吧，马上到年关了，女儿也不想在牢里过年。” “放心吧！你再忍耐几天，父亲现在就去问问常山郡王现在案子的进展。” 墨旭说罢向萧永寒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了。 墨夫人看出墨如雪故意躲着她，萧永寒在这里，她留下来也尴尬，她说去看看墨子叶，便也离开了。 墨子枫看着墨如雪，担心地说：“好了，他们都走了，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才听到消息，父亲的嘴也太严了！” 现在大哥和姐姐双双入狱，墨子枫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担心。 “父亲是怕你冲动，你这急躁的性子是要改改。我没事，再不济也有你姐夫给我撑腰，你不用担心我，切不可一时冲动，做一些傻事！” “这个案子云家也是受害者，你切莫听父亲母亲那样说，就跑去找茬。知道吗？” 墨子枫点点头，看着这两日明显憔悴的萧永寒，心有所感，他朝着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有劳洛王殿下费心了！” 他以前对洛王颇有偏见，特别是在王府见过他对待楚楚和墨如雪的区别之后，就更加讨厌他。 但是最近他发现他们都变了，墨如雪和楚楚待遇颠了个个儿，楚楚从洛王府彻底的消失了。 如果说前天在宴会上他还有所怀疑的话，今天他是彻底的相信了。 墨如雪历尽坎坷，能够幸福，他也替她高兴！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雪儿是我的妻子，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应该的！我以前欠她太多，就当我还债了。” 墨如雪抬起手抚摸他已经长出青色胡渣的脸，动情地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本以为是一手烂牌的她，没想到还能收获亲亲老公一枚，还是个钻石王老五级别的帅哥！ 萧永寒打趣道：“王妃现在出口成章，我都望尘莫及了！” 墨如雪冲着他亲昵地一笑，抱着他胳膊撒娇：“谢谢洛王殿下夸奖！嘿嘿！” 墨子枫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碍眼，床铺上的那位还能泰然自若地呼呼大睡，他也是佩服！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还有别人在呢！”被塞了满嘴狗粮的墨子枫抗议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 “……” 墨子枫满头黑线，他一直都在这里，他这么大个人站在他们面前，被他们两人当空气！ 真是有夫君就忘了弟弟！白瞎了他担心了半天！ 墨子枫白了一眼还在卿卿我我的两人，叹口气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走了！这里是牢房，你们注意点影响，床铺上还有个人呢！” “走吧走吧！” 至于床铺上的那个，墨如雪完全不担心，她属于一睡着就雷打不动的那种！ 皇宫里御书房。 萧永炎坐在龙椅上，萧远毕恭敬地站在萧永炎面前。 “郡王，你去大理寺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了？说说你的看法。” “回皇上，以大理寺现有的口供和证据来看，定墨如雪的罪是铁板钉钉的，但是微臣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洛王，洛王给微臣了一份新的证据。” 萧远毕把证据双手奉上，李公公把折子接了过来递给萧永炎。 萧永炎打开一看，不禁笑出了声：“朕的这个皇兄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连大理寺都没有查清楚的毒药名字，他都查出来了！还把中毒的源头给找到了，呵呵！这到底是幸事还是不幸？” 萧远毕一时间也摸不准萧永炎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也不敢随便开口询问。 “郡王，你打算什么时候升堂审问？一干人犯是不是都抓齐了，这折子中提到的楚楚的丫鬟梅香是个关键人物，她现在在哪里？” “微臣还没有抓到这个丫鬟，应该是被洛王给关起来了，无凭无据的，微臣也不敢去搜查洛王府啊！其余的人犯均已到齐了。” 萧永炎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且回去等着，自然会有人把她送到大理寺。明早升堂审问，朕也会去旁听，你做好准备。” “是，微臣告退！” 萧远毕离开后，萧永炎对李公公说：“让她今天务必把人给朕找到，送出洛王府，找几个身手好的去接应。”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萧永炎现在真是后悔当初逼着萧永寒娶墨如雪，早知道是今天这个局面，说什么也要拆散他们。 当初墨如雪求和离圣旨的时候，他真应该当机立断，早点给她！早点和离了，哪有现在这么多糟心事！ 曾经那个藏在心底明媚狡黠的女子，随着越来越强烈的威胁感，早已在他心里幻化成了一个魔鬼，成了他想摧毁的魔鬼。 第107章：大理寺审案（一） 萧永寒上午来过楚府一趟，楚家不可能再装作不知情，楚楚也去了大理寺一趟，楚立言陪着她一起。 萧远毕刚回京都时就听说了楚立言解除流放之刑，官复原职的消息了。他对这个耿直的文臣早就有所耳闻，今日一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文人的风骨。 楚楚一口咬定她送出去的字画是普通墨汁所写，根本就没有子根毒。至于现在那幅字画上为什么会有毒粉，她一概不知。 萧远毕倒也没有再问什么，就让他们走了，临走前通知他们明日也要到大理寺来，明日会开堂审问墨如雪。 临近傍晚时分，天色微明，有两个农人打扮的男子拉着板车从大理寺的侧门进到了后院。 进了院子之后，把板车上的稻草掀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被迷晕的女子，这个人正是梅香。 萧远毕听到消息赶紧过来了。 其中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开口：“郡王明日要的证人，我们给你带来了！告辞！” “辛苦两位了，这里交给本郡王就好，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两个人从侧门溜出去，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萧远毕让把梅香单独关押起来，他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萧永寒啊萧永寒，枉你聪明一世，到头来是为他人做嫁衣！” 洛王府。 萧永寒从宫中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太妃素有顽疾，冬日容易复发，最近忧思颇多，竟然一病不起，他在宫里侍奉了大半天。 他刚在前厅坐定，喝了一口茶，一个侍卫带着满脸的血，低着头来报：“竹剑大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阴风门关押的那个丫鬟被人……劫走了。” “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人从王府里把人给劫走了！”他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快步往阴风门走，院子门口明显的有打斗的痕迹，院子里还躺着七八具尸体，铁门上有深浅不一的脚印，来者不善，武功还奇高。 这几间房子位置隐蔽，如果不是熟悉府里地形的人，是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找到这里的。 “竹剑呢？他人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 “大夫已经在给竹剑大人医治了，在那边，”侍卫指着角落的一间屋子说。 萧永寒走进这间屋子，满屋子的血腥味极重，一个年轻大夫背对着他正在给竹剑施针。 从背影看，萧永寒就知道他是慕容辰，暗卫竟然把他请来了，那证明竹剑真的伤的很重。 “他怎么样了？” “幸好你的暗卫通知的及时，不然他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应该是他的人，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想置雪儿以死地。” 慕容辰在盆子里洗净了手上的血污，冷漠地说：“你们皇室争斗是你们的事，偏偏把慕容嫣也搅进来了！他要是敢动嫣儿，我就把燕国在西域的暗桩全部撤回！” 萧永寒明白他的心情，倒也没生气：“慕容辰，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她们出事！” “最好是这样！我先走了，他一会儿就会醒。哦，对了，明日大理寺会审，我也会去的！” 慕容辰走后没有多久，竹剑醒了。 他愧疚地看着萧永寒，想动弹却浑身疼痛，动不了：“主子，属下无能……那个丫鬟被三个黑衣人给劫走了……” “他们就三个人，就杀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把你伤成这样？” 萧永寒皱着眉头，竹剑的功夫他是知道的，不说武功天下第一，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属下觉得我们王府里有他们的内应，属下是中了他们的暗算，他们在关那个丫鬟的屋子附近设了机关，所以我们才损失惨重。” 竹剑的说法和萧永寒心中的疑虑不谋而合，待这个案子解决之后，他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来！ 看来明日墨如雪和慕容嫣真的是凶多吉少！ 萧永炎虽然不会要了她们的命，但是这洛王妃却怕是做不得了。为了拆散他们，他也算是处心积虑！ 当初要他娶她的人是他们，他和母妃轮番相劝，好像不娶墨如雪就是燕国的千古罪人！ 他和墨如雪一路坎坷走到现在，终于情投意合了，他们又想尽办法要把他们拆散，美其名曰也是为了燕国的江山社稷！ 他们从小都在母妃身边长大，萧永炎的母亲对太妃有恩，又是皇贵妃，所以太妃从小就让萧永寒处处让着他。 他也一直在这样做的，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从来没有奢望过。对于他这个没有实权的王爷头衔，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 萧永炎让他去哪里处理棘手的事情，他二话不说，立马就去了，每一桩每一件都漂亮地完成了！ 今天去永安宫侍疾，母妃又提起这事儿，让他以大局为重，对墨家的女子千万不可动心！ 他一直是以大局为重，可是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墨如雪绝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普通女子，那是他刻骨铭心爱着的人，要他怎么能割舍！ 他默默地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一次他决不妥协！ 翌日清晨，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雪的样子，路上行人也很少。 一路人马从皇宫浩浩荡荡地向大理寺出发。 本来空荡荡的大街上因为这喧哗声，纷纷出来看热闹。 “今儿个是什么大日子啊，宫里的哪位大官出来了？” “听说今天要审理洛王妃毒杀侧妃一案，是皇家的人亲自审理。” “那我们岂不是看不到了？” “你还想进去看？你不怕掉脑袋，你就去试试！” 萧远毕带着一众大理寺官员站在大理寺门口迎接萧永炎。 萧永炎穿着一身便服，丰神俊朗，直接走在最前面。 他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萧永寒的身影。走进大堂，里面也空无一人，不禁有些奇怪。 “常山郡王，你过来一下，朕有话问你！” 萧远毕走到他身份，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皇上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洛王今天怎么没有来？” 萧远毕一直语噎，萧永炎也没说今天开堂要请萧永寒来旁听啊！ “皇上是要让洛王来旁听？那微臣现在就去通知？” 萧永炎踌躇了一会儿说：“不用了，审完了把结果告诉他就行了，发生这样的惨案，他心里也不好受。” “是，微臣遵旨！” 萧永炎坐在正位下首右手边的位置，墨旭带着墨子枫坐在他斜对面。 楚立言坐在墨旭的对面，两个人对视一眼，双方的眼神在空中较量了一番。 云家的云景杉和云夫人是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他们要出来作证，就没有准备他们的位置。 墨子枫看着本该萧永寒坐的位置空荡荡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别说他了，就连墨旭今天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上一贯的嚣张之气也收敛起来了，端正地坐在位置上。 萧远毕坐在正位上，一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带墨如雪毒杀云浅儿一案的一干人犯到堂！” 狱卒带着穿着囚服的墨如雪、慕容嫣、梅香到了大堂上。 随后又传楚楚到堂，楚楚围着白色纱巾，遮住了半张脸。 墨如雪看一圈今天来旁听的人，竟然没有发现萧永寒，她的心沉了下来，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暗淡下来！ 只沉寂了两秒，她又抬起头来，把身子挺直，就算是一个人的战役，她也要为自己争取！ 梅香被打得半死，已经站不起来了，看着堂下一起跪着的楚楚和墨如雪，她吓得往旁边缩。 楚楚一脸怨毒地盯着她，一双眼睛泛着寒光。 梅香被吓得哭了起来：“奴婢没有……没有偷字画，是洛王妃她喜欢，她非要拿走……” “我何时拿过你们的字画？”墨如雪立即反驳。 萧远毕一拍惊堂木：“休得喧哗！下跪何人，一一报上名来！” 跪着的几个人依次把名字和户籍报了一遍。 “这个案子的卷宗本郡王已经看过了，事实清晰，证据充分。下面由本郡王来讲述一下案件经过。” “洛王正妃墨如雪知道侧妃云浅儿喜欢字画，就让梅香把楚姑娘别院里的珍藏的字画给偷了出来。” “然后楚楚姑娘送你一幅字画上做了手脚，洒上了毒粉，混在其他珍品中，又转送给了云浅儿。墨如雪，我说的对不对？” 墨如雪笑着问：“我为何要去讨好云浅儿，为何要送她那么珍贵的字画？我吃饱了撑的？” “洛王正妃墨如雪恶名昭彰，善妒不容，你送字画是假，要毒杀云浅儿才是真！”萧远毕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墨如雪轻蔑地说：“云浅儿进府不过月余，她和洛王都还没圆房，我嫉妒什么？嫉妒她比我更能独守空房？” 此言一出，云浅儿的母亲又开始哭泣起来：“我那苦命的女儿……” 正要开始嚎，被云景杉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他低声喝道：“今天圣上也在，你注意你的一言一行！别动不动就嚎！” 第108章：大理寺审案（二） 云夫人立马闭了嘴，怨毒地盯着墨如雪挺直的后背。 墨如雪面对着萧远毕，朗声道：“一个刚过门的侧妃而已，我就算再不喜，我也不会蠢到亲自动手去杀她！” “证据在此，不容你狡辩！”萧远毕让旁边的侍卫把梅香画押的证词拿给墨如雪看。 墨如雪把那证词接过来一看，一阵冷笑逸出唇畔：“那幅有毒的字画上的墨迹早已干涸，我想请问郡王，我是怎么把毒粉弄上去的呢？还能做到不露痕迹？” “这也正是本郡王要问的，听闻你有本事把香料提炼了溶进水里，这把毒粉不露声色的溶到字画里的本事，我相信你也可以办到。” “不好意思，我还真办不到！郡王说的这么肯定，郡王肯定可以办到了，那不如你给我们演示一下？也好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萧远毕被墨如雪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碍于墨家父子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再多狡辩也没有意义，你知道云浅儿身中子根之毒，只要遇到清热的药就会毒发身亡，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 “刚好宫宴那天晚上她就受凉发烧了，你假借探视之名，让你的丫鬟给她服下了退热的药丸。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当然不会错过！” 楚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敢置信地惊呼道：“我真没有想到王妃的心肠竟然这么歹毒！毒杀了云侧妃不说，还顺带陷害了我，真是好计谋！枉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好姐妹！” “当初是你说喜欢那字画，我才送给你的，万万没想到你用它来害人！是我害了云侧妃……” 说着说着还落下两滴眼泪来，看起来真的被伤透了心！ 慕容嫣不太清楚她们之间的纠葛，她一直跪在那里，也没有人问她话。 她突然明白在这个案子中，她只是一个炮灰的角色，众人的枪口都对着墨如雪。 看到这个哭得假惺惺的，还戴着面纱的女子，她直觉告诉她，她是个坏人！ 关键时刻，这个萧永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下墨如雪一个人在这里单枪匹马的战斗！ 楚立言跪在萧永炎面前：“案件已经真相大白，还请皇上做个决断，还无辜的人一个清白！” 墨如雪斜睨了楚立言一眼：“无辜、清白？我原以为楚大人是朝中最耿直的人，原来你也会睁眼说瞎话！呵！” “老夫不和你这种女子一般计较，是非公断自有圣上裁决！” 萧永炎开口道：“朕今日只是旁听，一切决断由常山郡王按照燕国律法来裁决！” 墨旭坐不住了，萧永炎和萧远毕一唱一和，明着是在审案，实则是在打压墨家，他跪下来：“老臣求皇上再多宽限几日，小女绝不会做这种事，这其中肯定有冤情！” “墨将军手上的冤案还少吗？怎么一涉及到你的女儿就一定是冤案？”楚立言冷冷地出声道。 当初墨旭冤枉他收受贿赂，贪赃枉法，害得他们楚家两百多人流离失所，五十多人病死在流放的路上。 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和墨旭见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间大堂上的气氛有些紧张。 最终还是萧永炎拍板：“这件案子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有必要再拖延了，常山郡王，你宣判吧！” “是，臣遵旨，”萧远毕准备开始宣判。 “等一下！” 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墨如雪木然地回过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嘴角禁不住上扬，眼睛里发着光，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的！ 萧永寒带着绿萝和另一个穿着普通妇人衣服的女子进来了。 他的眼窝深陷，黑眼圈很重，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脸上胡子拉碴，没有往日的风采。 身上的衣服还是前两日的，有许多皱褶，还些污渍！脚上的靴子上还沾着许多泥水。 萧永寒看到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冲她温柔一笑。 萧永寒冲着萧永炎拱手行礼：“皇上，臣觉得这件案子疑点颇多，臣这里还有一份梅香签字画押的证词。臣又找来了两个证人，可以证明洛王妃是清白的。” 萧永炎面色不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皇兄的证词拿来让朕看看，你找来的是什么人？又要怎么证明王妃的清白？” 萧永寒把先前梅香画押的证词递给李公公，李公公拿到萧永炎面前。 萧永炎看了一眼，冷不丁地抬头看了楚楚一眼，把证词合起来，没有多说什么。 楚楚被盯得心慌，那证词上写的什么，她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也清楚萧永炎对墨如雪的态度。 她笃定萧永炎不会当众拆穿她，她强装镇定地跪在那里，挺直了腰板。 萧永寒看到萧永炎手里的动作，他没有说什么，他指着绿萝说：“这个是洛王妃的丫鬟，她见过梅香抱着字画去找王妃，结果被她拦住了。” 绿萝向萧永炎行跪拜大礼，低着头回答：“那日，梅香姑娘抱着一摞字画来找王妃，被奴婢给拦住了……她压根都没有进院子就走了……” 另外一个普通妇人打扮的女子听说面前的这个人是皇上，当时就吓得不敢抬头，浑身紧张起来。 萧永炎冷冷地看着绿萝：“你可知胡乱指证，做伪证的下场？” 绿萝俯首道：“奴婢……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当天是奴婢在琉璃苑当值。因为楚楚姑娘和王妃有嫌隙，所以奴婢不敢让她院子里的人进去……” “呵呵！你倒是很衷心啊！”萧永炎把衷心二字念得很重。 绿萝听得心惊胆战，既然决定要来作证，她也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前天回家偷偷看望父母，没想到墨如雪竟然早就知道她卖身葬父是假的，还偷偷给她的父母了一笔钱，让他们回老家安享晚年去了。 回想起在琉璃苑的这些日子，是她这一辈子最开心，最舒坦的时光了！ 在萧永寒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她不忍心再继续装聋作哑，不能任凭萧永炎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墨如雪的身上！ 墨如雪足智多谋，她这次救了她，他们一定有办法让自己安然脱身的。 萧永炎看向绿萝旁边跪着的另一个人：“跪在那里的那个人又要证明什么？” 那个农妇战战兢兢地说：“奴婢……奴婢是楚楚姑娘以前的……侍女，我叫香草……” 楚楚一听到这个名字猛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她不是应该掉进河里淹死了吗？怎么还能在这里？ 她的脸刷地白了，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里都是冷汗！ 萧永炎一看这情形，顿时心里明白了八九分，那字画上的毒肯定是楚楚弄上去的，用来毒害墨如雪！ 他揉揉太阳穴：“朕今儿个也累了，把这些人都先收押吧！择日再审吧！” 萧永寒当即被气得脸色铁青，正到关键时刻，他又要择日再审！ 墨如雪对这个萧永炎实在服气了，现在的证据对楚楚不利，他就开始玩拖延战术！ 大理寺的那牢房清静倒是清静，就是太无聊了点，老鼠多了点，每天无所事事，只能看老鼠打架！ 马上要过年了，她要回去数银子呀！也不知道她被抓的这些天铺子里的生意怎么样，肯定多少都受到了影响。 墨如雪忽地站起身，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萧永炎：“皇上请留步，臣妾想和您做笔交易怎么样？” “你一介戴罪之身拿什么和朕交易？” “臣妾想和皇上单独谈谈，皇上一定会感兴趣的！这笔交易没准是皇上正需要的呢？” 这句话成功地勾起了萧永炎的兴趣，他停下了脚步，盯着墨如雪那狡猾如狐狸般的笑眼。 旁边的狱卒也不敢动作，站在一旁等着萧永炎发话。 萧永炎思索片刻就答应了，毛西城带着他们二人来到大堂旁边的屋子里，他退了出去把门给关上了。 大堂里面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墨如雪到底要干什么。 墨子枫走到萧永寒身边，轻声问：“王爷，我姐她和皇上谈什么交易啊？” “本王哪里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萧永寒对墨如雪把自己也排除在外，和萧永炎单独在屋子里谈话很生气！ 第109章：替罪羊 大理寺大堂里，众人窃窃私语，耐心等着萧永炎和墨如雪出来。 大约两柱香之后，屋子的门开了，萧永炎从里面先走出来，墨如雪紧随其后。 萧永炎看着站着的众人，开口道：“都坐下，站着干什么！继续审案！” 众人一脸懵逼，乖乖地照办，该站的站，该坐的坐，该跪的跪，又恢复审案时的样子。 楚楚心里惊恐不已，她不知道墨如雪到底和萧永炎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拉拉楚立言的衣袖，两人对视一眼，楚立言拍拍她的手背，轻声说：“别怕，父亲会拼命保你的。” 楚楚挪步回到原来的位置跪下。 墨如雪冲着她狡黠一笑，笑得楚楚心里直发毛，赶紧低下头。 萧远毕坐回上位，一时间如坐针毡，他不知道萧永炎到底要怎么办。 他求救般地看着萧永炎：“皇上，您看这案子……” “刚才洛王给朕的证词，朕都看了，这些证人的证言也都听了，真凶就在堂下跪着！真凶狡猾，差点把朕都糊弄过去了，简直是罪不可赦！” 萧永炎锐利的目光扫射着堂下跪着的众人。 堂下跪着的一干人等，早有人吓得抖如筛糠，还有吓得嘤嘤哭泣的。 萧永寒看着了一眼跪在那里镇定自若的墨如雪，随即撇开了目光，等着萧永炎莫名其妙地继续审案。 大堂上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都等着萧永炎宣布结果。 萧永炎清清嗓子：“毒杀云浅儿的真凶就是她的丫鬟梅香！” “她偷盗楚楚的字画，本想拿去巴结墨如雪，却被墨如雪拒之门外，正想私吞，没想到被云浅儿发现了！” “她只好顺势把字画送给云浅儿，暗地里却一直怀恨在心，认为云浅儿挡了她的财路，所以她在字画上做了手脚。” “那次宫宴之后，云浅儿意外发烧了，她就赶紧去请墨如雪来给云浅儿看病，顺利把这一切栽赃给了墨如雪，她置身事外。” “这个刁奴，真真的可恶至极，洛王府的下人是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洛王妃，经过此事，这后院之事你也要多操心啊！” 墨如雪恭敬地叩首回道：“皇上教训的极是，臣妾受教了！” 她低下头，心里也不好受。明明知道梅香也是冤枉的，可是萧永炎铁了心要包庇楚楚。 楚立言一回来，一众的文官们很多都以他马首是瞻，秦丞相虽然贵为百官之首，可是做事却太优柔寡断，很多人都不服他。 而今朝中，楚立言和墨旭相互制衡，这正是萧永炎希望看到的结果。 梅香拖着满身伤痕的身子躺在地上听着萧永炎的审案结果，她心如死灰，都怪自己太贪了，如果当初她直接把字画还给楚楚不就没有这些事了吗？ 权衡之下，她成了替罪羊！也对，谁会在乎一个奴婢的性命呢？ 大堂上的众人对这个意外的结果，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敢反对。 原本审案时还对墨如雪咄咄逼人，要讨回公道的楚家人和云家人也都不吱声了。 皇上亲自审的案子，谁敢质疑？ 墨旭和墨子枫则松了一口气，墨旭不禁对墨如雪又高看了一眼，这个女儿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有用。 墨子枫则高兴地咧开嘴，笑着走到冲墨如雪身边，把她扶起来了：“姐，太好了，皇上英明神武，终于还你清白了！这刁奴实在太可恨了！” 墨如雪看着这个单纯的像二哈一样的弟弟，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大堂上恐怕只有他会这么天真吧！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墨如雪看了一直低着头绿萝一眼。 梅香被判了斩立决，其余的人都无罪释放了，可是墨如雪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一行人回到王府，稍作休息。 绿萝回到琉璃苑，一直跪在院子里，把夏荷和张嬷嬷等人弄得莫名其妙。 墨如雪走到她面前：“跟我过来！” 绿萝连忙起身跟着她来到内室。 墨如雪：“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他的人，你第一次和我进宫就表现出不同于常人的镇定，见到萧永炎丝毫不慌乱，从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却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这次还出面为我作证，他恐怕不会轻饶你吧？” “奴婢就没想过能活着回去！” “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我想放过你，他也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京都的。这是还魂散，喝了它，我能帮你逃出去！” 墨如雪把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绿萝扶着桌子站起身，拿起那个瓶子放在鼻子间闻了一下，登时眼神凌冽，拿起那个小瓷瓶揣进怀里出了那间屋子。 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从侧门溜了出去。 墨如雪和萧永寒并排站在侧门外面，看着即将消失的人影。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吗？”墨如雪怔怔地说，脸上有些落寞。 萧永寒面色严肃地问：“那牛皮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一首打油诗而已！你以为是什么！” 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刚才的落寞转瞬即逝。 “什么？他费劲心思安插个眼线，只是为了一首打油诗？我不信！” “不信拉倒！赶明儿我也出个诗集，那些想一睹我才华的人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了。” 她学着电视上的风流才子，“刷”地一下打开了一把纸扇扇了起来，低头轻叹：“太有才华也是罪过呀！” 萧永寒：“……” “罪过不罪过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别人看你肯定跟看傻子一样，我先走了，你继续扇吧！” 萧永寒看着经过的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赶紧溜了。 墨如雪合起扇子，盯着前方，眼神空洞，牛皮纸袋里的秘密不知道还能守多久！ 皇宫偏殿。 萧永炎端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萝。 他冷笑出声：“你还敢回来？你不是赶着要去给墨如雪表忠心吗？还回来干什么？” “属下是皇上的人，一刻不也不敢忘记皇上交给属下的任务！” “那你的意思是你完成任务了？你要说的情报最好是有用的，不然朕会让你后悔终生！” 绿萝从怀里拿出那个牛皮纸袋双手奉上。 萧永炎接过来，一张接一张地看完了，龙颜大怒：“这就你给朕看的？” 萧永炎直接把牛皮纸袋连同那些纸一起扔到了绿萝的脸上。 绿萝连忙拾起来，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亲眼看她把东西放在床板下了……怎么会变成这些诗词……” 萧永炎走近她面前，逼近她的脸问：“原本这应该是什么？” “应该是墨旭贪赃枉法的证据，是她让属下在官道上拦截洛王的暗卫然后抢过来的。” “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才来汇报？” 萧永炎气得咬牙切齿，把一个茶盏扔到绿萝的头上，绿萝的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她依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属下刚开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多方查证才知道的……” “别编故事了，是不是墨如雪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要杀你，所以你才想着把东西拿出来献给朕？” 绿萝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属下是……” 她只是想活着而已，她不想死！ 慌乱间，那个绿色的小瓶子从怀里滚落出来，滚到萧永炎的脚边。 绿萝惊慌失措，一向镇定的她，第一次怕了…… 李公公走过去拾起那个瓷瓶，打开瓶塞放在鼻子间闻了闻，轻声向萧永炎汇报：“闻起来是鹤顶红，但是却有些不同，如果奴才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还魂散！” “真的是还魂散？”绿萝顿时僵在那里，原来墨如雪并没有想杀她……真的是要救她啊！ 萧永炎从小身在宫中，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他蹙眉看着李公公。 李公公连忙解释：“这个还魂散吃下去之后会立马毙命，死状和鹤顶红一样，过十二个时辰人会再次复苏，故名还魂。” “不过这个药失传已久，不知道洛王妃怎么会有……” 萧永炎轻哼一声：“洛王妃身边真是能人辈出啊！” 言语间的深冷之意，让李公公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叛徒交给你处理，别留后患！” 萧永炎说罢就离开了。 李公公从身上拿出一个蓝色的小瓶，走到绿萝身边：“这个才是真正的鹤顶红，喝了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绿萝颤抖着接过来，怅然涕下：“王妃……奴婢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我不想再做人了……太累了！” 她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没过片刻她便毒发身亡了！ 第110章：意外见到未来的婆婆 墨如雪回到琉璃苑，把慕容嫣叫过来：“你去买些纸钱，找个僻静的地方烧给梅香吧！另外再买一份，烧给……烧给绿萝！别告诉其他人。” 慕容嫣惊得抬起头看了墨如雪一眼，并没有多问，应声退下了。 在天地盟的那段日子，能不问的，就不问，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慕容辰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 她相信墨如雪，所以愿意服从她的命令。 慕容嫣心情愉悦地来到大街上，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都和大理寺的不同，自由的感觉真是好！ 慕容嫣对京都的集市不太熟，走两条街都没有找到卖纸钱的，正准备找个人问问。 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一路小跑过去，俏皮地半蹲着，刚伸出手准备拍拍他的背，还没近身就被左右两个壮汉给制服了。 “喂，你们干什么？！欧阳询，你快让他们松开！” 欧阳询转过身，看到穿着一身藕粉色棉袄的慕容嫣好端端地站在面前，高兴地说：“你出来啦！你没事啦？真是太好了，那她也没事吗？” 慕容嫣圆圆的小脸气呼呼的，她现在一点也不高兴！ “你再不让他们松开，我就回去告状，说你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你们快松开，快松开！谁让你躲在我身后的！我何时调戏良家妇女了，你可别败坏我的名声！别胡乱告状！”欧阳询走到低声说。 “我这个黄花大闺女难道不是良家妇女吗？” 慕容嫣的话顿时引来众人侧目，认识欧阳询的人不少，纷纷猜测他们的关系。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你是，你是，没有比你更良的妇女了！” 欧阳询赶紧把她拉走了。 “哎，你拉我去哪儿啊，我还有事呢！” “不妨事，我和你说几句话，你再去办事也来得及，她不会责罚你的。”欧阳询把她拉到福满楼的一间包厢里。 店小二热情地招待：“欧阳掌柜，你们二位想吃点什么，这是菜单，随便点！” “原来你想请我吃饭呀，嘿嘿，可是我现在还有事啊，要不，等我忙完了再回来吃？” 慕容嫣看着菜单上的菜名，笑得合不拢嘴，光看菜名，她就要流口水了。在大理寺的那几天，虽然伙食也不差，但是那环境让她没胃口。 欧阳询把菜单从慕容嫣手里夺过来，塞到店小二的怀里，把他赶出去了：“我就是借你们贵宝地一用，别来打扰我们就行。” 店小二脸上立马露出了然的笑容，冲欧阳询挤挤眼，飞快地下楼了。 欧阳询没功夫理会他的挤眉弄眼，“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慕容嫣气恼地坐下来，别着头不看他。 欧阳询笑着坐到她对面：“你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讲完之后，我请你来福满楼连吃十天，怎么样？” “真的？吃什么都可以吗？” “千真万确，我是做生意的，我最讲诚信了。你想吃什么都行，我全部买单！” “嘿嘿，这还差不多！我就长话短说，捡重点的说吧！” 慕容嫣绘声绘色地把公堂上断案的经过简单描述了一遍，听得欧阳询的心跟着跌宕起伏，一张脸上的表情精彩绝伦。 “这么惊险啊？还好，还好，皇上英明，还你们清白了。” 慕容嫣正要反驳，突然想起来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为好，笑着点点头：“皇上确实英明！” “我已经说完了，你记得要兑现你的承诺，过两天就要过年了，福满楼也要歇业吧？年后我要继续吃！” 欧阳询笑着点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慕容嫣听着这话忽然想起了他在慕容辰面前对自己立下的承诺，忽然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门口三个大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 慕容嫣一脸懵逼地愣在那里，这些大婶们笑得让她心里发毛，她缩到欧阳询的身后。 “娘、大婶、二婶，你们怎么来了？”欧阳询疑惑地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穿着灰褐色棉衣的大婶一把推开欧阳询，拉着慕容嫣的手，笑呵呵地说：“姑娘，别怕！我是欧阳询的娘！呵呵！” “哦……呵呵，婶子好！”慕容嫣笑得很勉强，她极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欧阳询的娘亲手劲还挺大，她也不想动手弄得太尴尬。 欧阳询的娘亲听到慕容嫣这么简单的一句问候，竟然激动地流下眼泪来：“好，真是个好姑娘！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懂事儿！我们询哥儿有福气啊！” 旁边的两位婶子也聚拢来，纷纷打量着慕容嫣。 “这个姑娘长得可真俊，这身段可真好！以后养个孩子肯定好看！” “谁说不是，这是我们这条街最漂亮的姑娘了吧！这屁/股一看就是会生养的。嫂子，这下你可放心了！” “放心啥呀？放到家里才放心！” 慕容嫣脸红的不行，向欧阳询投去求救的目光，她忍耐快到极限了，被一群大婶围着评头论足，她生平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不是看在这些大婶是欧阳询的亲人，她早就动手了！ 欧阳询满头黑线，他的娘亲动作可真快！ 他赶紧扒开众人，把慕容嫣护在身后：“娘，婶子，你们干什么呢？别吓着人家！这个姑娘只是我生意上的客人，我们是来这个包厢谈笔生意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胡说八道！你别想骗我，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就是个木头，你知道什么呀？你让开，让娘说，你才别把人家吓着！” 欧阳询的娘亲坚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事实，她刚进来时明明看到那姑娘一脸害羞地低着头，肯定是她这个儿子是个榆木疙瘩，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慕容嫣在这里越发觉得尴尬，她从欧阳询身后站出来：“各位大婶，我……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欧阳询，记住你的承诺！” 说完之后，她飞奔下楼，任凭欧阳询的娘在后面怎么喊，她都不敢停！ 她一口气跑出了那条街，才停下来，妈呀，那群人也太恐怖了！ 要是真和欧阳询在一起了，岂不是天天要面对她们………不敢想下去了！ 还是赶紧去买纸钱吧！ 欧阳询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娘亲夺命连环问，把这几日的账目送到品香阁，由品香阁递给墨如雪。 琉璃苑。 萧永寒盯着一直忙着看账本的墨如雪：“你还没忙完啊？账本有那么好看吗？” “唉，就是不好看，所以才看得费劲！” “你到底和皇上做了什么交易，他怎么就突然改口放了你？” 墨如雪放下手里的笔：“这才是你一直待在这里的目的吧？憋这么久没问，我以为你想等我主动说呢，真是沉不住气！”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本王还不问了！” 萧永寒傲娇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墨如雪没有理会他，继续低头看账本。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名下的那些铺子生意锐减，挂在七月公子名下的，倒是没有受什么影响。 品香阁的生意可以说是一落千丈，有人传言说品香阁的香水里有毒，用时间长了会中毒。 原来是门庭若市，现在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看来得用点宣传手段才行，在现代的时候，这种奢侈品牌都喜欢找明星代言，在这里该找谁代言呢？ 她打开品香阁的用户登记册，逐一查看，一个熟悉的封号跃入眼帘——常山郡王妃梅玉若！ 虽然她没见过郡王妃本人，但是永宁县主长得那么漂亮，那么乖巧懂事，这个郡王妃肯定也不差，她明天得去拜访一下。 转眼到了晚膳时间了，夏荷来问是否开饭，说萧永寒已经厅里等着了。 墨如雪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站起身：“那就开饭吧！” 夏荷犹豫了一下问道：“奴婢斗胆问一句，绿萝到底犯了何事？为何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绿萝回老家去了，她老家的亲戚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她不回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她走的如此匆忙，奴婢都没有来得及向她道别。” “以后有机会会再见面的。” 第111章：寒雪夫妇同榻共眠 墨如雪来到前厅，饭菜已经摆上了，看到都是她爱吃的，不禁心头一暖，笑着坐在萧永寒的对面。 “今日做了你爱吃的清蒸鲈鱼，椒盐八宝鸡，泡菜肉末，瓦罐汤，你多吃点，这几日你肯定没吃好。” 萧永寒说着用公筷给墨如雪夹了一块八宝鸡，又给她夹了一块鲈鱼，还准备继续夹。 墨如雪赶紧压住他的手：“打住，打住，我吃完了自己夹吧！你也多吃点，这几日你比我还辛苦。” “确实是辛苦，那你晚上打算怎么补偿我？”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墨如雪闻言脸上一红，立马给他夹了一大筷子的菜：“先……先吃饭吧！” 这个人可真是，没看到旁边还有人吗？一点都不害臊！ 萧永寒轻笑出声：“那行，先吃饭！” 听到这笑声，墨如雪越发觉得尴尬，索性埋着头不理他。 再好吃的饭也有吃完的时候，在萧永寒三番四次的催促中，墨如雪磨磨蹭蹭地吃完了饭。 夏荷带着丫鬟们收拾碗筷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萧永寒和墨如雪二人。 “那个……我还有账目没有看完，你一会儿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墨如雪说完就准备开溜，还没走两步就被萧永寒一把搂进怀里。 “你还想躲？” “我是真的还有事，临近年关那些铺子里的事情很多！” 萧永寒懒得听她找借口：“明日再弄，不然本王把你那账本都扔出去！” “这个院子是我的，你敢扔我账本，我把你扔出去！” 萧永寒忽然一把把墨如雪紧紧地拥在怀里：“你可真狠心！让我抱一会儿，别动！” 墨如雪僵硬地站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真怕自己有点反应就引火烧身！ 萧永寒轻声呢喃：“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我抱着的都不是女人，抱着个木头一样！” “你才是木头，不是你说让我别动的吗？”墨如雪小声抗议。 萧永寒无奈地说：“那你能抱抱我吗？” “不能！” 萧永寒：“……” “为什么我一亲近你，你就这样呢？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我？你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吗？”萧永寒放开她，正视着她的眼。 他们成亲都半年了，他自认为他们也算是两情相悦，为什么每次到最后一步，她都是这么抗拒？ 墨如雪叹口气：“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觉得现在圆房还不是时候，我还不想……” 若非她心里有他，她早就远走高飞，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受那些折磨！ “那好吧，雪儿，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也不想勉强你，你先去看账本吧！我去看看竹剑怎么样了。” 萧永寒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 等萧永寒离开了，墨如雪懊恼地抚着额头，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想要主动去拥抱住他的欲望！ 一想到自己给萧永炎的承诺，她暗暗咬牙：“真是没人性！太不人道了！” 幸亏她还小，还可以等几年，不然她肯定要想办法暗度陈仓。 现在也只有去看看账本，数数银子才抚慰她那颗躁动的心。 墨如雪挑灯夜战账本，不知不觉夜已深！ 今晚慕容嫣当值，她把屋里的碳火加了一遍又一遍。 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她强忍着困意，努力撑着眼皮，看到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忍不住在心里把欧阳询又骂了一遍！ 她走到墨如雪面前，轻声说：“王妃，已经快子时了，是不是洗洗脸，烫烫脚，歇息一下？”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一直在等我？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时辰了。把水端进来吧！” 墨如雪起身跺跺脚，腿都坐麻了，活动活动颈椎。 慕容嫣把水端进来了，墨如雪先烫烫手：“嫣儿，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有手有脚，自己来就好！” “没事，没事，奴婢不困，不急这一时半会！”慕容嫣赶紧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证明自己一点都不想睡觉。 墨如雪只好快点洗漱完了，慕容嫣的使命完成了，收拾好了东西，回屋去了。 回到房间，萧永寒已经睡熟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熟了还是假装睡熟了。 墨如雪脱下衣服，小心地越过他，爬到了里面躺下了，床板下面烧的温热，睡在上面很舒服。。 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旁边多了个人而睡不着，没想到没过两分钟就睡着了。 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萧永寒睁开了眼睛，借着外面昏暗的灯光，他趴在枕头上仔细观察睡着了的她。 光滑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小巧秀气的鼻子喷出温热的气息，半张脸缩在被窝里，睡得很熟。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你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不能主动告诉我呢？” 萧永寒就这样趴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墨如雪这一觉睡得很好，梦里抱着自己的维尼熊又软又暖，真舒服！ 等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萧永寒放大的脸，他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终于醒了！” 墨如雪尴尬地发现自己正环着他的腰，窝在他的怀里，她触电般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嘿嘿，不好意思，冒犯了……” “还有腿！”萧永寒忍住笑，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两条腿都搭在他的腿上……被窝里的姿势亲昵无比！ 她赶紧缩回自己的腿，对于这些不听话的双手双腿，她真是很无语！ 她把脸埋在被窝里，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说不让他亲近的是她，结果她对人家动手动脚！ 萧永寒凑到她面前，轻声说：“你别把自己憋死了，你抱着我都抱一夜了，这时候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抱了一夜？天啊，怎么会这样？她自认为自己睡觉还是很老实的。 “我的身子都被你摸了个遍……” “别说了！别说了！对不起，我……我把我当成我家的小维尼了……”墨如雪实在受不了他这样撩人的话，直接打断了。 萧永寒皱眉：“小维尼？他每天陪你睡觉？” 墨如雪把头从被窝里伸出来，点点头：“偶尔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真的把你当成它了！” 闻言，萧永寒的原本温和的脸变得阴沉下来。 看到她躲避着自己的动作，他怒上心头，一把扯开墨如雪攥紧的被子，把她压在身下。 墨如雪懵懵地看着他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双手抵着他不断靠近的身体。 “喂，你……你干什么！”墨如雪能感受他身上燥热的温度，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等等！是不是她刚才的话让他误会了？ 萧永寒不再听她说话，直接钳住她抵着自己胸膛的双手，俯身而下，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维尼是个玩具熊，它不是人！” 萧永寒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他抬起头问：“你说什么？它是个玩具？” “嗯嗯，是个毛绒绒的玩具，不是人，更不是男人！”墨如雪好笑地看着他解释道。 萧永寒面色一窘，随即厚颜无/耻地说：“不管它是个什么都不行，你得负责灭火！” 萧永寒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不待墨如雪有反应，迅速把被子盖起，被子里却是四面漏风…… 一阵阵声音从被窝里传出…… “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明明是你先非礼我的，我礼尚往来而已！” “你……你胡说！你昨天晚上刚答应我的，才过了一夜就反悔了，你还算什么君子！” “我不是君子！” “你……真是个无赖……唔……唔……” 鸳鸯交颈，缠绵入骨，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子里火热滚烫，春光无限！ 第112章：你男人觉得你冷 夏荷站在门口，急得原地踏步，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王爷和王妃今天怎么起这么晚？今儿个还有好多事要安排，我是敲门还是再等等？” 慕容嫣一出来就看到了夏荷徘徊在墨如雪的屋子门口。 她拍拍夏荷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夏荷嗔怪道：“你这个鬼精灵，躲我后面干什么！吓死我了！” “夏荷，你在念什么经？王妃昨晚熬夜看账本看到半夜，早上起迟一点也没什么。我们先去看看这过年需要哪些东西，我们先准备准备！” “可是我们能做主吗？” “我们不能做主，不是还有张嬷嬷吗？她见多识广，肯定知道该弄些什么，哎呀，走吧！” 慕容嫣死活拉着夏荷离开了。 萧永寒听到门口的声音远去了，看着身旁双颊微红的娇妻，心中不禁情欲荡漾。 把已经坐起身开始穿衣服的墨如雪又搂进了被窝里。 “你干什么……你还有完没完……我要起床！” “起什么床！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乖！” “你这个………唔” 一阵热浪袭来，墨如雪全身酥软，也无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强势索取！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萧永寒看墨如雪睡的太沉，他就先起床了。 一推开门，一股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他赶紧走出去把门关上，生怕床上的人儿受凉了。 昨晚又下了一场雪，屋顶上厚厚的一层，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下人们清扫干净了。 院子里的小厮侍候萧永寒洗漱完了，萧永寒穿戴整齐，往前厅走去。 夏荷看萧永寒已经起床了，端了一盆热水准备去侍候墨如雪洗漱。 “等等，你干什么去？”萧永寒把夏荷叫住了。 “奴婢去侍候王妃洗漱……” 萧永寒把手一背，淡定地说：“王妃还没起来呢，现在还这么早，她什么时候起来了，什么时候再去侍候吧！” 夏荷满头黑线，现在都快中午了，还早吗？ “是，奴婢先退下了。” 屋子里，萧永寒一起床，墨如雪就醒了，她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把药水毫不犹豫地喝下去了。 “但愿慕容嫣给的这药有用！” 又休息一会儿，这具初承雨露，被萧永寒折腾了许久，浑身酸疼的身子总算好一些了，她才起床。 夏荷在外间侯着，听到里面的声音，端着热水进来侍候了。 墨如雪穿着一身浅淡百褶裙,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 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 慕容嫣进来收拾床铺，看到床上那抹殷红，嘴角一抿，丝毫不惊讶，墨如雪昨晚向她讨药的时候，她就猜到了。 墨如雪眼角的余光看到慕容嫣的动作，她脸上一红，有些难为情。 慕容嫣把床单收拾好了，笑着看了墨如雪一眼，就端出去洗了。 夏荷觉得墨如雪今日和往日大不同，再看看她看向床铺时，那不自然的神情，心里也明白了。 “嘻嘻，恭喜王妃，终于和王爷圆房了，这下将军和夫人该放心了！” 墨如雪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恭喜的，他们一直很放心的，呵呵！” 一个工具而已，他们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夏荷高兴地点头：“王妃容貌出众，又博学多才，王爷的心早就被王妃给征服啦！以后肯定对王妃更加的好。”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竟敢打趣我，罚你今天不许吃卤猪脚！” “什么？今天要开卤了？还有卤猪脚？王妃，你怎么忍心看奴婢在旁边馋得流口水……” 夏荷在墨如雪旁边卖惨，她最喜欢吃卤猪脚了，这简直是对她最重的惩罚！ “我忍心！” 夏荷一脸哀怨地看着墨如雪，瘪着嘴准备退下。 “等等，夏荷，你今天去监督厨房卤菜，必须要品种齐全，味道好，每一道菜都要亲自把关。你可以胜任吧？” “哎呀，要不还是让慕容嫣去吧？她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不怕那些刁钻的婆子们。” 夏荷赶紧又回来，给墨如雪捏捏肩捶捶腿，谄媚地笑着：“奴婢可以，奴婢完全可以胜任，王妃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滴。” “奴婢和厨房的管事很熟，绝对没人敢造次，您就把这差事给奴婢吧？” 墨如雪摇头笑道：“一说到吃，你们一个两个就没有下限了，好吧，那交给你了，今天务必都弄好。” “好嘞！嘿嘿，奴婢这就去安排！” 墨如雪这才觉得有些饿了，看看太阳，已经到中午，都怪萧永寒，害得她起这么晚！ 幸亏他们成亲后辟府别住，府里也没长辈，不然真是要被人笑死了！ 午膳很丰盛，是萧永寒特地吩咐厨房做的。 用膳时，萧永寒殷勤备至，生怕墨如雪没吃好。 “雪儿，再吃点这个，这个很补身子！” “雪儿，再喝点这个汤，这个对调理女子身体有好处。” “雪儿，再吃一口这个，这个是厨房大师傅的绝活，外面吃不到的。” 墨如雪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皱着眉头说：“我真的吃不下了，你帮我吃吧！” “不行，多吃点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要打仗了？还是要缺粮了？” 她怎么没有听说这些消息，难道她的消息这么不灵通？ 萧永寒怀笑着凑到她面前低声说：“是要打仗了，不过是我们俩打仗！” 墨如雪被撩的脸颊通红，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冷酷傲娇的王爷吗？ 她娇嗔地看着他，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你的饭吧！” “哈哈哈……”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萧永寒笑得很开心，他发现在夫妻房事上墨如雪的脸皮薄，听不得情话，这让他的心情莫名愉悦！ 墨如雪赶紧又扒了两口就放下碗筷。 漱口后，喝了一杯热茶，坐了一会儿准备出去。 萧永寒喊住她：“外面冷，记得穿个斗篷，嫣儿，去把王妃的雪貂斗篷拿来。” “王爷，我还好，不冷。” “本王觉得你冷！” 墨如雪：“……” 墨如雪看着只穿着一件墨绿色夹袄，头发高高束起的萧永寒嘴角抽了抽，他穿得清清爽爽的，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冷？ 有一种冷叫你男人觉得你冷！ 慕容嫣笑着去把斗篷拿来给墨如雪穿上了。 萧永寒走上前，温柔地把斗篷上的帽子给墨如雪戴上：“好了，可以出去，天寒地冻的，早些回来！” “那我走了，府里过年需要的事物，我已经交代过让肖管家准备了，”墨如雪解释道，怕萧永寒以为自己只顾着出去，不顾府里的事物安排。 “没事，反正今年是我们辟府别居的第一年，你什么也不懂，交给肖管家就行了，别太累着！”萧永寒颇为体贴地回答。 墨如雪真觉得和他睡了一觉，他像变了个人一般，对她真是关怀备至！早知道做那事那么见效，就应该早些圆房才是，反正自己也不吃亏。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出去了，慕容嫣看着萧永寒对墨如雪难舍难分的样子，低声窃笑，结果被墨如雪发现了。 “笑什么？本王妃的魅力值太高了，引得洛王爷竟折腰，哈哈……” 对于她的自恋，慕容嫣无奈地翻翻白眼。 “你那什么表情？我还没问你，你什么时候成了欧阳询的未婚妻了，进展也太神速了！快快从实招来！” 慕容嫣赶紧摆摆手：“没有的事，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了？王妃您可别乱说！” 一提到欧阳询，慕容嫣就想到他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不禁打了个冷颤！ 墨如雪看她那心虚的表情，笃定他们之间真的有点什么。 “是你自己在大理寺牢房里，说梦话时被我听到的，放心啦，没有别人知道！你要是喜欢他呢，我可以帮你撮合一下的，还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说这样的梦话？鬼才喜欢他！他长得又黑，人又无趣，谁脑子有问题，谁才嫁给他！” 墨如雪一脸坏笑：“真的是这样吗？我可听说你昨天和他单独在包厢里密会，还见过他的母亲了，看来好事将近啊！” 慕容嫣结结巴巴地解释：“那是……那是因为他有事要问我！” “不对，王妃，这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墨如雪看着她虚张声势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走在前面：“那就是有单独密会了，哎呀，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王妃……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第113章：癞蛤蟆吃不起天鹅肉 墨如雪来到品香阁，欧阳询早已在这里等候了。 慕容嫣一看到欧阳询就满肚子气，碍于墨如雪要和他说正事，她先退出去了。 “你准备两万两银子，折合成银票，明天送到洛王府来。” 欧阳询皱着眉头问：“一下子要这么多，恐怕有些困难，这几乎把我们手头上的流动资金都提出来了。” “我知道，把我名下东街的布庄里的布匹清仓甩卖，打折促销，年后盘出去了，然后用七月公子的名字再买回来。” “那个布庄是您名下现在最赚钱的产业了，属下猜想是不是有人盯上您了？” 墨如雪点点头，继续说：“我名下的这些铺子年后慢慢地再盘出去几个登记到七月公子名下，留下几个应付应付就行。” “切莫露出马脚，此事事关重大，谁都不要说。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欧阳询郑重地说：“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小心的。” 墨如雪拢拢袖子，把手放在暖炉上：“我看了一下品香阁的账目，最近生意一落千丈，除了那个谣言，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欧阳询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就这一个谣言就让品香阁门可罗雀了！” “好，我知道了，给我准备一份礼物，把最新款的香水装两瓶，我一会儿带走。” “好的，属下这就去准备。” 欧阳询起身离开了，和正准备进来的慕容嫣撞了个满怀。 慕容嫣本就一肚子气，现在更是不客气：“真是个冒失鬼！还是个长舌男！哼！” “你莫名其妙！难怪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的一点没错！胡搅蛮缠，懒得理你！” 欧阳询没好气地说，抬起腿就要走。 被慕容嫣一把拉住了：“你给我说清楚，谁胡搅蛮缠？” “谁拉着我，我就说谁！真笨！” “真是嘴贱，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慕容嫣手上一使劲，欧阳询直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断，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你这小魔女，恶毒妇！”欧阳询痛得半蹲着身子，嘴上却不求饶。 慕容嫣加大力道，冷笑道：“骂呀，继续骂！我看你能有多能忍！” 欧阳询痛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站着的品香阁的女掌柜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姑娘……姑娘有话好说！欧阳大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软话啊，这个姑娘看起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慕容嫣轻哼一声：“他要是会说软话，母猪都会上树了！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柜台前一个大婶眼尖地看到了在里间争执的两人。 “询哥儿，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个人吵架了？” 慕容嫣看到这个大婶进来了，冷哼一声，松开了欧阳询的胳膊。 这个大婶正那天在福满楼围观慕容嫣的人其中一个，也是欧阳询的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婶子。 欧阳询一获得自由，赶紧活动活动胳膊，铁青着脸瞅了慕容嫣一眼。 对旁边的婶子说：“二婶，你怎么来了？” “没事，我只是从这里经过，你们这是……怎么了？” 慕容嫣懒得再理会他们，一掀帘子进到里面，去侍候墨如雪了。 “哎，姑娘……” 欧阳询拉住还想喊慕容嫣的二婶，气冲冲地说：“别喊她！什么人啊！蛮横无理！简直不可理喻！” “询哥儿，你是怎么惹人家生气了？男子汉大丈夫，去赔礼道歉能少块肉啊？” “哎呀，二婶，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二婶疑惑地停住了脚步：“你到这里忙什么？你不是开粮店的吗？” 随即如醒悟了一般，笑着说：“你是想买瓶香水哄那个姑娘高兴？我看她进去了，她是不是认识这家店的掌柜？” 欧阳询只能含糊其辞：“嗯嗯，是的，都被你猜到了，你快走吧，你在这里，她害羞。” “好嘞，我去告诉你娘，你娘保证高兴，我们询哥儿终于开窍了，哈哈！” 欧阳询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任由着二婶一脸兴奋地离开了。 欧阳询把墨如雪要的东西准备好了，给她拿进去。 “公子，你要的礼物准备好了。” 看到慕容嫣来接，他压根不理会，装作没看见，直接越过她，把东西递到了墨如雪的手里。 慕容嫣气得咬牙切齿，一双杏眸圆睁，恨不得把欧阳询一口咬死！ 墨如雪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你们两个怎么了？吵架了？” “我哪敢和天地盟的大小姐吵架，一言不合就要废了我的胳膊！”欧阳询阴阳怪气地说。 慕容嫣气得跳脚：“欧阳询，你这个黑包碳！本小姐就是心狠手辣怎么了？你最好和你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说清楚，你这癞蛤蟆吃不起天鹅肉！” “哼，就你还天鹅肉？就算是天鹅，也是一只毒天鹅，我还怕把我毒死，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欧阳询这毒舌功力和慕容嫣旗鼓相当，一时间气氛降到冰点。 墨如雪谨慎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让这个长舌男说！” “那天在山洞里真应该让我哥把你打死！要不是那次你走了狗屎运救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欧阳询也气得不行，早知道那次让她冻死算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现在就特后悔那次救了你，真应该把你丢进那深潭里！再说你哥要打我，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死命扒在我身上！” 听到这句话，墨如雪的眼前一亮，急忙挡在他们中间，促狭一笑：“停！嫣儿你扒在他身上干什么？” 慕容嫣的脸涨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发烧了……我烧糊涂了！你们可别想歪了。” “嫣儿，你为什么叫欧阳询长舌男，他并没有到处乱说什么啊？你们在包厢密会的事是福满楼的掌柜告诉我的，我已经让那个掌柜不要乱说了。” “啊？！不是欧阳询说的？”慕容嫣张大嘴巴，顿时尴尬不已。 墨如雪笑着说：“不是。他只是让人把账本转交给我，并没有说什么。” 欧阳询总算是知道慕容嫣胡乱发脾气的原因了，他怎么可能那样到处乱说，这点素养，他还是有的。 “我还没那么无/耻，拿别人的名誉来说三道四。” 慕容嫣不自在地假笑两声：“呵呵……那个……误会解开就好了！大不了，那十日之约作废，怎么样？” 欧阳询懒得看她那张笑得谄媚的脸，别过脸去：“一码归一码，我可是怕某人又给我扣一顶不守信用的帽子！” 墨如雪凑到慕容嫣身边，小声问：“什么十日之约？” “他答应请我去福满楼连吃十天，王妃，要不，你和我们一起，你看他那张脸………我一个人去，我害怕！” 墨如雪：“……” 墨如雪心生一计，点头答应了。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墨如雪从品香阁后门溜了出去，赶紧先去文房墨宝店买了一支上好的狼毫笔，又去珠宝店买了一支金钗。 买好之后又溜回去了，欧阳询去筹备银票去了，慕容嫣一个人在里面坐着。 墨如雪去前面柜台了解了一下店铺的运营情况，她现在开发的几款香水味道都还不错，她打算等年后再研发几款。 眼看快到晚膳时间了，墨如雪让品香阁的小厮回洛王府去传个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她把欧阳询拉到角落里，从旁边的盒子拿出那支狼毫笔：“这是嫣儿刚才出去特意给你买的，嫣儿知道错了。她从小无父无母，命运多舛，你要多包容她一点！” “其实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我那次在福满楼被绑架，掉落山崖，就是她救了我。你以后和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她真的是个好姑娘！” 欧阳询听到慕容嫣的身世，心软了，他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为了养大他，基本没有时间管他，自然知道缺少父母关爱的孩子有多难！ 他接过狼毫笔，笑着说：“我和她吵过就忘了，都是误会，你和她说我不生气了。” “嘿嘿，这才像话！”墨如雪拍拍欧阳询的肩膀，笑着说。 没想到这一幕被坐马车从这里经过的某人看到了…… 第114章：慕容嫣动心了 墨如雪、慕容嫣、欧阳询三人来到福满楼，因为临近年关，走南闯北的人都回来了，店里生意火爆。 店小二并不认识她，他倒是认识欧阳询。 他面带歉意地对欧阳询说：“欧阳大当家，对不住，今儿个店里爆满，没有位置了。要不您等会儿？” 旁边还有二十几个在等着的客人，要等的话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位年轻的公子，模样说不上多么英俊。 他穿着靛蓝色的缎面夹层长袍，手上戴着墨玉扳指，头发束起来，身后的随从帮他拿着一件黑色裘皮大氅。 他看到楼下的欧阳询，立刻发出夸张的笑声：“哈哈，看看这是谁呀？我们的欧阳大当家的，一个穷酸书生，靠着歪门邪道赚了点钱，就带着两位小娘子来福满楼显摆来了！” “读书考取功名不好吗，偏偏去经商，真是丢我们读书人的脸，呸！” 慕容嫣一听就忍不住了，正要上前理论，被欧阳询制止了。 欧阳询把她拉到旁边，低声说：“他是户部侍郎的大公子余齐，户部侍郎掌管京都赋税，我们还是不要搭理他为好，以免给公子惹来麻烦。” 慕容嫣听他这样说，才把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墨如雪戴着帷帽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人。 那个余齐看到欧阳询不说话，越发嚣张起来，他走到慕容嫣的身边，猥琐地说：“小姑娘，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专会坑蒙拐骗，你可要小心啊！” “一介商人，卑贱胚子，还好意思到这里来吃饭！姑娘，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太失/身份了！” 慕容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不是好人，我自己知道。不像有些人，是不是个人都难说！” 旁边的人一阵窃笑，余齐也不恼，反倒是兴味更浓了。 “你这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本公子喜欢！这样吧，你跟着我，做我的二姨娘，怎么样？我爹可是户部侍郎！” 说着还想动手动脚，悄悄把手放在慕容嫣的肩头。 慕容嫣再也忍不了，她看向墨如雪征求她的意见，墨如雪点点头。 她诡谲一笑，一把捏住余齐的手腕，“咔嚓”一声他的手腕折了！ 余齐顿时疼的脸色惨白：“啊！？疼……！我的……我的手断了！你这个臭/婊/子，竟敢对本公子动手！来人，给我上！” “叫什么叫？只是脱臼而已，杀猪一样嚎叫，真丢人！”慕容嫣轻蔑地一笑。 余齐的手下五六个打手，把墨如雪三人团团围住。 朱掌柜一看这情形，赶紧上来劝：“余公子，余公子，你和欧阳老弟都鄙店的贵客，您这医药费在下全包了，就放了他们吧？” “你他娘的算哪根葱，你和欧阳询一路货色！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墨如雪开口道：“朱掌柜，一会儿打坏了什么东西，都记到账上，我回头去余侍郎府上讨要。” “哼，口气还不小，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敢在这儿说大话！” “余侍郎为官十载，正直清廉，想必不会为难小女子我。再不行的话，我就去万尚书府上说道说道，万尚书应该不会在乎这点银子吧！” 余齐听到墨如雪这样说，不禁开始怀疑墨如雪是不是认识户部尚书万轮，或者和官场中人很熟。 他早就听说欧阳询背后有靠山，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不过他们也可能是虚张声势。 “哼，你想去找，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命离开！给我上，打死了我顶着！” 那些打手一拥而上，剑拔弩张之时，京兆府尹气喘吁吁地带着人赶到了。 “住手，住手！都不准动！” 洛王派人告诉他，有人要在福满楼里打洛王妃，要是打伤了一点点，都唯他是问！他吓得赶快带人过来了。 余齐举着折了的手，腆着脸走到京兆府尹面前：“刘大人，这三个人无缘无故把我打伤了，你管不管？” 京兆府尹瞅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他：“没死就先到旁边呆着！” 他一眼就认出戴帷帽的人是墨如雪，他走到墨如雪的面前，笑着拱手问道：“下官来迟了，不知王妃可否受伤？” “王妃？什么王妃？”余齐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洛王殿下的王妃！” 余齐一听到她是洛王的王妃，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万分，先白后是红，想张嘴道歉又拉不下脸。 听说那个洛王是出了名的护妻，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这下糟了！ 墨如雪在纳闷这个京兆府尹怎么来得这么快，还以为要大干一场呢。 “刘大人来的很及时，你再来迟一点，可能我就要被人打死了，毕竟余公子说打死了人他顶着！我不过是出来和欧阳掌柜谈笔生意，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祸事！” “是下官失职，来人，把这些闹事的人统统给我抓起来，真是胆大包天！” 那些衙役把那群打手连带着余齐统统带走了。 墨如雪对着京兆府尹行了个礼：“有劳府尹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下官怎么敢受王妃这一礼，歹人已经被带走了，你们继续，下官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刘大人慢走！” 京兆府尹一走，福满楼里的众人议论纷纷，都压低声音，不敢让墨如雪他们听见。 朱掌柜带着他们来到墨如雪专用的包厢。 墨如雪把菜单递给慕容嫣，笑着说：“嫣儿，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别替欧阳询省银子。” 慕容嫣点了几个家常菜，福满楼的招牌菜，她一个都没有点。 欧阳询看了她点的菜，皱着眉头问：“你就点这些，不再点点别的？” “哎呀，就这就行了，你赶紧拿去让他们做吧，我都饿死了！” “那好吧，那我拿去催催。” 欧阳询快步地下了楼。 墨如雪疑惑地说：“嫣儿，这不像你啊？是不是被刚才那几个人坏了兴致，所以不想吃？” 慕容嫣叹口气，以肘支面感慨道：“经过刚才那事儿，我觉得欧阳询也挺不容易的，为了挣点钱在外面还得装孙子！吃什么不是吃，给他省点吧！” “哎呦，我没听错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王妃，你以后也要对他好一点，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 墨如雪在心里咂舌，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处处为他着想了。 她拿出那支金钗，狡黠地笑着说：“这是他为了今天的事向你表示歉意，特意去买的礼物。当然这款式，是我给她建议的，你看喜不喜欢？” 慕容嫣高兴地接过来：“真漂亮！真的是他买的吗？” “那可不！他说今天都是他的错，他老后悔了。他脸皮薄，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用别的方式来求你原谅。” “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好吧，我原谅他了，嘿嘿！” “来，我给你戴上，包厢里面有镜子，你去看看！” 慕容嫣还是第一次收到欧阳询赠送礼物，她莫名地心情愉悦，跑到里间照镜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了。 墨如雪看她这样子，明显就是对欧阳询动心了，这下误会解开了，总该好好发展了吧？ 不一会儿，欧阳询带着店小二上来了，菜都摆齐了。 慕容嫣破天荒地给欧阳询夹菜了：“你多吃点！” 把欧阳询弄得很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不停道谢。 墨如雪这颗电灯泡电力十足，她赶紧吃了两口，让朱掌柜找人先送自己回去了。 她临走前吩咐慕容嫣：“这天也太晚了，我是不得不回去，你今晚可以不回来。” “欧阳询，今晚帮我照顾好嫣儿，我先走了，回去晚了，王爷该着急了。” 听到这话，欧阳询更加尴尬，孤男寡女的，怎么照顾？ 墨如雪说完就赶紧离开了，仿佛萧永寒真的催的很急一样。 慕容嫣看出了欧阳询的窘迫，她漫不经心地说：“我一会儿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照顾。” “要不，让我的保镖送你？” 慕容嫣白了他一眼：“随便吧！” 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洛王府。 墨如雪回到房间时，萧永寒正坐在床头看书。 “你还没睡啊，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 萧永寒轻哼一声：“去和别人秘密约会，肯定累！” “你又在瞎说什么？我和谁约会？” 墨如雪是真的累了，她直接躺下了。 “还能和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勾勾搭搭，那么亲密！你不是说不和他单独在一起吗？” 萧永寒发完一通牢骚，低头一看，墨如雪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真是个没心肝的，我等了你这么长时间，你竟然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也躺下来，把她拥入怀中轻声说：“今晚就放过你，明天再找你算账！” 第115章：郡王府里妾欺主 肖管家一大早的就来到琉璃苑，！向墨如雪汇报昨日采买的情况，无奈墨如雪还没起床，他只好先离开了。 后天就到年关了，王爷和王妃是一点都不着急，可把他愁坏了，他是第一年应付这些事，生怕出什么纰漏。 琉璃苑正房房间，墨如雪对于这个死死环着自己的腰，不让自己起床的男人，很是无奈！ “萧永寒！我还一大堆事呢，你快点放开！” 萧永寒坏坏地地笑着：“你可以叫的再大声点！最好让整个王府都听见！” 他的手脚并用，把腿也搭上了，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她身上，把她死死地压着。 墨如雪嗔怒道：“你也不怕别人笑你！哪有一点亲王的形象！” “在你面前要什么形象，反正全身上下都被你看光了！” 萧永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墨如雪见这招不奏效，眼珠一转，语气变软，开始撒娇：“王爷，臣妾起晚了，真的不好，万一传到皇上和太妃耳朵里，我只怕又要吃不了兜着走……” 萧永寒点点头：“说的确实有道理，本王一会儿就让肖管家把下人好好管教一下，谁要是敢乱说，把舌头拔掉！”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昨晚和谁在一起？是不是那个欧阳询？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怎么这么不守信用，亏得我对你一片痴心！” 画风转变太快，墨如雪有点跟不上节奏，她不在意地说：“是他没错，但是还有嫣儿在，不是单独在一起……”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躲在角落里，你还搭着他的肩膀！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管，你得补偿我！” 墨如雪一脸茫然，她什么时候搭欧阳询的肩膀了，她怎么不知道？ 萧永寒知道他们是清白的，可他就是看不惯她和欧阳询说话时亲密的样子。 在她愣神的功夫，萧永寒的手开始动作起来，撩拨得墨如雪心神荡漾。 “你干什么……我可不想像昨天一样，你住手！快点让我起来，一会儿李公公要来！” 萧永寒停下来：“他来干什么？我怎么没听说，不会是你骗我的吧？” “真的，要是我骗你，罚我今晚主动，怎么样？” “真的？此话当真？”萧永寒一听到墨如雪说她主动，顿时眼前一亮。 他立马爬起来，赶紧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出去了。 墨如雪是相当的无语，正好慕容嫣来汇报，说品香阁的掌柜来了，在前厅等着。 她赶紧穿衣服，简单洗漱装扮一下，出去了。 品香阁的掌柜把两万两的银票恭敬地递给墨如雪。 “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品香阁的掌柜应声离开了。 墨如雪看着这银票就肉痛，算了，花钱消灾吧！ 她估摸着李公公差不多也该来了，就在前厅等着。 左等右等，人一直没有来，索性就让下人把早膳摆在前院，萧永寒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等她吃完早膳，有一个小厮来传话，说李公公上午有事，下午才能来。 墨如雪也没在意，她让慕容嫣拿上昨日在品香阁拿的礼物，和她一起去拜访常山郡王妃。 她昨日已经送过拜贴了，今日直接过去。 常山郡王府。 墨如雪在郡王府家丁的带领下，来到后院。 永宁县主正在外面踢毽子，看到墨如雪了，十分高兴。 一路小跑着跑到墨如雪面前，抬起小脸，兴奋地说：“洛王妃娘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永宁县主，我们在宫里见过。” 墨如雪笑着说：“当然记得啦！聪明漂亮的永宁县主，我怎么可能忘呢？” “是洛王妃来了吗？请进来吧！臣妾有些不方便，就不能出来迎接了，还请王妃见谅，”屋里传来一声温软的声音。 永宁县主拉着墨如雪的手：“我母妃在照顾弟弟，并非有意怠慢王妃，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这么小的孩子都这么懂事，墨如雪真心觉得常山郡王妃教育孩子很成功。 墨如雪走进屋子里，里面十分温暖，郡王妃梅玉若真是人如其名，端庄优雅，温润如玉。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月白色夹袄，头上还缠着深色头巾，怀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 那个男孩看起来似乎生病了，脸蛋潮红。 “洛王妃，臣妾真是失礼了！臣妾滑胎了还未满月，不能出去见风，还请王妃恕罪！” 墨如雪倒是真不知道人家在坐小月子，不然怎么也不会来打扰人家休息的。 “是我冒昧了，我还真不知道郡王妃现在是特殊时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郡王妃淡然一笑：“女人不就是这点事吗？没什么的。之之，你先出去玩吧，我和洛王妃有大人的事要说。” “之之？” 永宁县主偏过头，笑着对墨如雪说：“之之是我的小名，要是王妃愿意的话，就叫我之之吧！” “好，那我就叫你之之。” 永宁县主对郡王妃撒娇：“母妃，我就乖乖坐到旁边，不会打扰你们的，你别赶我出去嘛！” “郡王妃，我来也没什么事，纯粹是来拜访一下，就让之之留在这里吧！”墨如雪开口道。 郡王妃宠溺地点了一下永宁县主的额头：“你这个粘人精！既然洛王妃这样说了，那你就留下吧！” 郡王妃怀里的男孩皱着眉头，咛嘤一声，看起来很不舒服。 墨如雪：“孩子怎么了？” “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京都这孩子一直温烧不退，找个好多个大夫都没有办法，找御医也看不好。” 说到这里，郡王妃的眼圈红了。 “别是被鬼附身了吧？”一道刻薄的声音响起，一个满身珠翠，穿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暗花细丝褶缎裙，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子推门进来了。 她年约二十左右，五官立体，和现代的混血儿有些相似，颇有风情。 “哟，这是哪位大人家的夫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郡王妃从她一进来，脸色就极为难看：“这位是洛王妃，她今日来拜访我，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姐姐，我都还没自我介绍呢，你怎么就让我出去？”那位女子妖冶一笑，竟然在主位上坐下来了。 永宁县主站起身，用稚嫩的声音铿锵有力地说：“不过是个小妾，也配在亲王妃面前自我介绍？脸可真大！就算再受宠，也还个妾，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呵呵，永宁县主的家教可真好！大人说话，哪里有小孩子插嘴的道理？” “姐姐，不是我说你，这女孩子不从小管教好的话，长大了谁敢要？虽然她有县主的头衔，可是终归还是要嫁人的。” 墨如雪实在受不了这个女子的无理挑衅：“还真没有见过主母在会客，就敢擅自闯进来的小妾！本王妃今天要见的是郡王妃，那些个阿猫阿狗，还不配入我的眼！识相的，还是自己出去吧，被人赶出去可就难看了。” “你！” 那个女子估计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她一时间脸上挂不住，气得脸有些扭曲。 “哼，她这个王妃不知道还能做多久？她怀里的那个恐怕活不过年关吧？到时候这个王府还不是我们应儿的！” 郡王妃一听她说这样的恶毒的话，气得拿茶杯扔过去，“啪”地一声茶杯碎在地上。 “滚出去！滚！” “哎，真是没有教养！难怪郡王不喜欢你，独守空房两三个月了吧？你就守着那丫头片子过一辈子吧，哼！” 那个女子扭着腰肢离开了，郡王妃抱紧怀里的孩子，靠在床头落泪。 “让洛王妃见笑了，这是郡王最宠爱的妾室陈曼青，她父亲是西域商人，家缠万贯。” “她带来的嫁妆抵得上郡王府全部财产总和，她又有手段，所以郡王一直很喜欢她。” 永宁县主看到母亲伤心，忍不住也开始落泪：“爹爹对母亲太绝情了，弟弟病了这么久，他都不来看一眼！下次入宫，我要到太妃奶奶面前告他一状！” “永宁，万万不可！这是家事，万不可在宫里提起，知道吗？” “可是母妃，父亲他……” “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别叫我母亲！” 永宁县主哭得更加伤心，但是她不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只能委屈地点点头。 “郡王妃，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让我的婢女给孩子看看吧，她的医术还是不错的。”墨如雪提议道。 “这……那好吧！” 反正她也没抱多大的希望，那么多名医都没有看好，一个小小的婢女能有多大能耐？ 第116章：稚子何辜 墨如雪把慕容嫣叫进来，慕容嫣给梅玉若行了个礼。 梅玉若把孩子身上的毯子掀开，把胳膊露出来，客气地说：“有劳姑娘了！” “郡王妃客气了。” 慕容嫣专心地给这个孩子把脉，脸色越来越难看！ 众人都看得心里发慌，却又不敢打扰。 过了一会儿，把脉完毕，她收回了手。 郡王妃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我的孩子他……他还好吗？” 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才一岁零三个月，她怎么忍心看着他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日日忍受痛苦！ 慕容嫣神色有异，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不说话。 墨如雪蹙眉：“嫣儿，你就实话实说吧！” “启禀王妃，郡王妃，小世子并非生病了，而是中毒了！他中毒的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之前，小世子本来就先天体弱，要是再晚几天恐怕真的回天乏术了！” “什么？中毒？是什么毒，可有解救之法？求求姑娘了，救救我的孩子！” 梅玉若情急之下差点给慕容嫣跪下了。 慕容嫣赶紧把她扶住，她为难地说：“不是我不想救，只是我没有把握，万一……若是不救他，他可能还多活两日……” “他中的毒不是很难解，只是他的身子太弱了，施救中，一点点失误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墨如雪听她这样说，明白这个孩子的毒应该很棘手。 稚子何辜，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这郡王府里也相当的复杂，深宅大院里黑暗的勾当可真多！ 本来她们是一片好意，万一孩子不幸因为他们的救治而殒命，那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梅玉若此刻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墨如雪：“郡王妃，此事事关重大，要不，你和郡王商量一下？” 梅玉若只好点点头：“多谢洛王妃！我等郡王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吧！” 墨如雪带来的礼物这时候送出来显然不合适，她就没有拿出来，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先离开了。 一路上墨如雪唏嘘不已，真没想到这宠妾灭妻的戏码被自己碰上了。 这个梅玉若一看就是温柔贤惠型的，不知道她有没有胆量来奋起反抗。 她倒是觉得永宁县主小小年纪，勇气可嘉，比她母亲强上不少。 洛王府。 肖管家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墨如雪给盼回来了。 他堵在王府的门口，墨如雪一下马车，他就开始了他滔滔不绝的汇报。 墨如雪听得一头雾水：“停！停！肖管家，你采买的这些东西，回头把明细列给我，每样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什么价格，买了多少，我看了一目了然，不用你费劲地在这里说，我也听不懂。” “好，奴才这就去写，一会儿给王妃送来。” 墨如雪回到房间，萧永寒还是没有回来。 刚用完午膳没有多长时间，李公公就来了。 “王妃，哎呀，杂家来晚了。” 墨如雪笑着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公公：“没有关系，东西在这里，麻烦公公带给皇上。” 李公公把银票收入囊中，笑眯眯地告辞了！ 墨如雪突然觉得自己无所事事了，反正要过年了，品香阁的事晚点再想办法吧！ 她在府里转转，发现府里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好好地洗了个澡。 有几个下人踩着梯子，正在屋檐下挂着红灯笼。 外面不时地响起一阵阵爆竹的声音，然后是一阵一阵孩子们的欢呼声。 不知不觉走到膳食坊，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忙着做各种面点，蒸了一笼又一笼。 众人看到她了，赶忙停下手里的活，给她行礼。 “奴才们见过王妃！” “免礼，大家继续吧，我随便看看！” 刚出锅的蒸笼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面点，形状各异，有元宝形的，有方的，有圆的，白白嫩嫩的，散发着阵阵香气。 墨如雪吞了下口水，问旁边的厨子：“我可以吃一个吗？” “当然可以，您想吃哪个就吃哪个！嘿嘿！” “那我不客气了哈，”墨如雪拿了一个像现代包子一样的圆的，咬了一口，汤汁四溢，味道十分鲜美！ “真好吃！不错！” 旁边有一笼晶莹剔透的水晶蒸饺，她忍不住又拿了一个：“哇，这虾仁真滑！” 围着膳食坊走一圈下来，她的肚子都吃撑了，这才离开。 她慢慢地在园子里踱步，夏荷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了。 “王妃，奴婢可算找到你了！有个小姑娘，说她是永宁县主，她要找你，还抱着个小男孩。” “什么？她把孩子抱出来了？胆子也太大了！” 墨如雪赶紧和夏荷一起往回走。 因为吃的太饱了，墨如雪走得肚子都疼了。 永宁县主小小的人儿抱着一岁多的弟弟，坐在琉璃苑暖阁里。 墨如雪一进暖阁就看到小大人一样的永宁县主。 “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怎么把你弟弟给抱出来了，你母妃知道吗？” 永宁县主摇摇头：“我是趁母妃睡着了，偷偷把弟弟抱出来的。” 墨如雪一个头两个大，这熊孩子！梅玉若醒了不得急死啊？ “我知道你是想救你弟弟，但是你不能私自把他带出来，外面这么冷，万一冻着了怎么办？” “我是坐的轿子来的，没有让他吹风，求求王妃救救我弟弟吧！” 永宁县主瘪着小嘴，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心疼。 墨如雪叹口气说：“你父母商量后并没有同意让我婢女给他解毒，对吗？” 永宁县主点点头：“我父王说你们是个骗子……说弟弟不过是受凉了……可是我相信王妃，你不会害我们的！” 墨如雪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不忍心看她希冀的眼神，她别过头去。 “你做不了你弟弟的主，不是我不想救他，毕竟他是你父王母妃的孩子，就是要救，也得征求他们的意见。” 关键是慕容嫣都没有把握，但凡是有成功的把握可以治好，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让慕容嫣施救。 永宁县主失望地哭了起来：“难道就因为我小，所以你们都不相信我……” “弟弟是母妃的命根子，万一弟弟真的有个什么事，只怕母妃她会受不了……呜呜……” 永宁县主哭泣的声音把怀里的小男孩吵醒了，他难得地笑了，一笑就出现两个酒窝，十分可爱。 小男孩咿咿呀呀地用小胖手去摸永宁县主的脸。 墨如雪看到他可爱的模样，心都化了，她把手指伸过去，小男孩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笑得咯咯响。 夏荷慌忙进来禀报：“王妃，常山郡王和郡王妃来了，说……说你拐走了他们的孩子……” 墨如雪满头黑线，她拐孩子干嘛？她又不做人口生意！ 永宁县主站起来，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没事，我出去和他们解释一下，你和我一起出去吧！你母妃肯定急坏了！” “嗯。” 墨如雪带着永宁县主来到前厅。 萧远毕正不耐烦地在训斥梅玉若：“哭！哭什么哭！你儿子还没死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哭，看到都心烦！” “不知郡王和郡王妃驾到，有失远迎！”墨如雪客气地打招呼。 梅玉若一看到永宁县主抱着弟弟出来了，小跑着拥上去，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萧远毕看到墨如雪之后，脸色缓和了许多，笑着说：“永宁这孩子冒昧来打扰王妃，真是抱歉！” 墨如雪：“无妨，永宁县主小小年纪有胆有识，怜惜弟弟的病，所以才把他带了出来求医。” “只是我的婢女也没有把握，在没有得到二位首肯的情况下，本王妃是万万不敢医治！治病都有风险，令郎年纪小，身体弱，还是要赶快找到名医医治才是。” 萧远毕看了一眼在梅玉若怀里，笑的很甜的小儿子，不甚在意地说：“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回到京都，他有点水土不服，没有什么大碍，多谢王妃挂念！” 墨如雪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又客套了几句，他们就离开了。 那个小男孩的笑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叹息一声！ 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劫，父亲冷漠，母亲又懦弱，这孩子命运多舛啊！ 第117章：日日睡到日上三竿 等到了晚膳的时候，墨如雪还沉浸在对那个孩子命运的惋惜之中，晚饭都没有吃两口。 萧永寒察觉了她的异样，小心地问：“怎么了？是今晚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墨如雪摇摇头，把今日郡王府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说到动情处，她忍不住一拍桌子：“真没想到这萧远毕竟然这么混账，真是气人！” 萧永寒拍拍她的手：“消消气！这个郡王妃和他从小青梅竹马，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哪有你想的那么恐怖！” “就算是他现在被妾室所迷，那永宁县主和小世子也是他亲生的，他能看着他病死？” “或许人家有人家的打算，你在家里气得不行，人家还不领情。” 墨如雪以肘支面，闷闷地说：“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这么喜新厌旧呢？” “我今天看到郡王妃忍那个小妾，忍的太痛苦了，要是我，我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看她还嚣张！” 她说得义愤填膺，把萧永寒都看乐了，他低头忍住笑。 墨如雪斜睨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爱妃，你这就不对了，至少本王现在还算是个好东西吧？”萧永寒无辜地摊开手。 “你还在观察期！好不好的，日久才能见人心！” 萧永寒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那你好好观察，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除夕，事情还很多，还要去太祖庙祭祖呢！” “哦，那我需要做什么？有什么仪式？” “你跟着我就好，不用担心！” 二人宽衣解带，墨如雪也累了一天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爱妃，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了？” 墨如雪一脸茫然：“有什么事情？没有啊！” 萧永寒幽怨地看着她：“你不讲信用！明明说好了，早上李公公没有来的话，晚上你就主动……” 墨如雪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萧永寒还上纲上线，难怪李公公下午才过来，肯定是被他给缠住了！ “我说过吗？我最近记性不好，忘了！就当我没说，早点休息吧！” 萧永寒不依不饶，手也不安分起来。他刚开荤，尝到了滋味，便开始食髓知味，这两日恨不得时时刻刻和她缠绵在一起。 “你不主动，那我主动可好？” “不好！我累了，我要睡觉……你手在哪儿放呢？” “它不听话，我有什么办法？” 在萧永寒的几番撩拨下，墨如雪心神恍惚，不禁轻吟出声，浑身酥软，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两次翻云覆雨后，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身边的呼噜声响起，墨如雪看萧永寒睡着了，悄悄起身，把柜子里的药瓶拿出来。 照他这频率，如果不吃药，怕是很快就会中招，她想到对萧永炎的承诺，打开瓶盖，喝了一瓶。 第二日早上，因为要进宫祭祖，萧永寒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萧永寒穿着暗紫色的蟒袍，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脚穿黑色皂靴，靴子边缘滚着金边。 萧永寒本就面容俊美，穿着这身衬得他更加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好一个美男子啊！墨如雪一颗花痴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这是自己家的男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染指，哈哈！ “爱妃，你这个样子……莫不是第一天认识本王？呵呵！” 墨如雪丝毫不觉得尴尬，她一脸坦然地承认：“王爷丰神俊朗，气质不凡，臣妾看痴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看的是自己的夫君，有什么可笑的？” 萧永寒凑到她耳边，笑着说：“晚上让你看个够！你也赶紧去换衣服，祭祖可不能误了时辰。” 墨如雪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去换衣梳妆了。 身着绯红色宫装，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 面上妆容艳丽无比，一双杏眼流转含媚，小巧的耳朵上一对白玉耳坠，一头青丝梳成坠云髻，高贵雍容，发间插着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映得面若芙蓉。 墨如雪装扮完毕，走出来，萧永寒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以前的她打扮的比较清丽，现在的她越发娇艳欲滴。 “王妃现在越发的有韵味了，”萧永寒坏笑着轻声赞叹。 墨如雪听得脸上一红，板着脸说：“还不快走，一会儿误了时辰可别怪我！” 萧永寒拉着她的手，二人一起出门了。 除夕的皇宫，到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各宫殿门口都悬挂着寓意吉祥的春联、门神。在乾清宫和太极殿的廊庑下还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宫灯，年味十足。 文武百官都在乾清宫前聚集，高品阶的官员带着自家的夫人，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 墨如雪又看到了自家父亲和母亲的身影，二人站在一起不甚亲密，却也把距离掌握的刚刚好，也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 萧永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衮服带着一众嫔妃出来了，太妃也由易尚宫陪同着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人员全部就绪，众人向萧永炎和太妃行过礼之后，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太祖庙。 走过长长的阶梯，太祖庙终于到了，庙里**肃穆，墨如雪站在那里，不敢大喘气。 官员们要先进去祭拜，萧永寒拍拍墨如雪的手，就先随同众位官员一起进去了。 墨如雪和那些女眷们在外面等着。 李婕妤走到墨如雪的身边，笑着说：“洛王妃和洛王爷真是鹣鲽情深啊！臣妾看王爷一路上一直拉着王妃的手不放，呵呵！” 此言一出，墨如雪立刻感受到四周如探照灯般的目光射过来。 “臣妾是第一次参加祭祖，王爷怕臣妾不懂规矩惹恼了祖宗，所以才处处小心了些，婕妤娘娘说笑了。” 太妃不悦地看了墨如雪一眼，慧眼如炬地发现墨如雪越发的妩媚起来，当下心里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 轮到她们这些女眷进去了，她们跪在那些官员的后面，听着礼部官员念着那冗长而又无聊的祭词。 半个时辰过后，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念祭词的官员倒是换了两次。 期间不时地跪拜磕头，膝盖都跪得生疼，看看四周的众人皆笔挺地跪着，她也不敢造次，强打着精神挺直腰板。 两个时辰过后，祭祖仪式终于结束了，一行人返回宫中，各自散去。 诸位官员从明日开始休沐，一直到元宵节。期间每个部门留守的有轮值人员，其余的各人都回家过节了。 萧永寒和墨如雪祭祖仪式完毕后，来到永安殿，按理说他们是要陪着太妃一起团年的。 萧永寒笑着说：“母妃，您今日容光焕发，精神饱满，看起来年轻了十岁都不止。” “哼，我看是你容光焕发吧？”太妃瞪了一眼在她面前嬉皮笑脸的亲生儿子。 她这个儿子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唯独对墨如雪很上心，上次的云浅儿的毒杀案，虽说她明令禁止他参与其中，可是挡不住人家为了心上人奔波的热情。 本来是一个可以好好地打压一番墨家的机会，结果就这样白白地浪费了。 可以想见，墨旭那个老不羞肯定更加得意，想到这里她就生气！ 萧永寒笑着走上前给太妃捏肩捶腿：“母妃，大过年的，您又在生什么气？儿臣哪里做的不好，您直说！” 墨如雪站在大殿里，低着头，她的这个婆婆对她的态度是九拐十八弯，一会好一会歹，她还是少说话为妙。 太妃瞅了墨如雪一眼，对萧永寒说：“你的这个王妃是不是对本宫有什么意见？从她来了永安殿就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像个木头一样。” 萧永寒赶紧给墨如雪使眼色，平常挺机灵的一个人，今儿个是怎么了？ 墨如雪权当没看见，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妈宝男，想让我讨好你妈，没门！ 你妈都那么不待见我了，我又何必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母妃，王妃这几日为了府中的事务奔波操劳，有些累着了，所以精神不太好，”萧永寒找了个理由为墨如雪开脱。 “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不像吧？一个女子不劝着自己丈夫爱惜身子，由着男人胡来，可真是丢人！你啊也是个没骨气的，在她的石榴裙下失了心。你们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你当我不知道？” 太妃连带着把萧永寒也数落了一顿，萧永寒一时间也觉得很尴尬。 墨如雪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这种事都被拿出来说，也真亏她做的出来！ 她就才和他圆房两三日，哪里有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也就这两三日起得迟了点好吧……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旁边，对太妃拱手行礼：“母妃，今年儿臣自立门户了，儿臣还是在自己府里团年吧！皇宫毕竟是皇上的，儿臣在这里多有不妥，儿臣先带王妃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给您拜年！” 太妃听得心火直冒，却又努力压制着，忍了又忍，最后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第118章：墨子叶使计出牢房 萧永寒拉着墨如雪的手离开后。 太妃摒退了众人，才气愤地冲着易尚宫说：“哎，你瞧瞧，这个小蹄子把洛王的魂都勾走了，过年都不陪我这个老太婆了！” “这才刚圆房就这么护着她，这要是有个一男半女了还不得宠上天啊！” 易尚宫轻抚着太妃的背，安慰道：“男人都是图一时新鲜，谁刚成亲那会儿，不都是如胶似漆的吗？过一段日子，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说起来，洛王府里只有这一个女人，洛王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您总不能让他当和尚吧？” 太妃点点头：“你说的对，等开春了，再给他纳几房妾室。这也真是邪门了，给他立的侧妃一个都没有了！” “你说是不是这墨如雪的命太硬，给克的啊？对了，楚家的那丫头最近在干什么，可曾许配人家？” “奴婢听说，楚家那姑娘最近和李婕妤走的挺近的，要不奴婢一会儿去李婕妤那儿打听打听？” 太妃皱着眉头说：“她去李婕妤那里干什么？她们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两个容貌和才情皆出类拔萃的女子一起出现在宫里，只怕是会出事。 “奴婢听说她们早前在一个诗会上就认识了，这次楚大人官复原职，楚小姐得以恢复身份，李婕妤才敢与她来往。” “上次调戏李婕妤的墨家嫡长子，现在怎么样了？” 易尚宫掩嘴轻笑：“那个纨绔公子还在牢里关着呢！墨将军也没脸替他求情，先前因为洛王妃的事，他的事一直被搁置着，这到了年关了，事务繁多，恐怕皇上早就把他忘了。” “反正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墨旭也不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就由着他去吧！” “太妃劳累了半日，不如奴婢侍候太妃歇息一会儿吧，晚上还要守夜呢！” 太妃也有些累了，便由着易尚宫扶着去小憩一会儿。 大理寺监牢。 墨子叶被关在这里度日如年，听着外面时不时响起的爆竹声，掰着手指算算日子，今日竟是除夕了。 墨如雪的案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早就被放出去了，而自己还在牢里，想想就悲催。 他的墨家的嫡长子，别人家里都是嫡长子为大，他们家里倒好，他这个嫡长子屁都不算一个！ 上次看到父亲母亲去墨如雪的牢里探监，老远地就听到父亲掷地有声地骂云家的声音，还有母亲心疼哭泣的声音。 可是他们来看自己的时候，对自己都是不假颜色地训斥，从来没有关怀半分。想到这里更加觉得悲哀！ 墨如雪贵为亲王王妃，父亲母亲看重她，还情有可原，可是墨子枫不是也整日的游手好闲吗？ 一出去就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可是父亲对他永远是和颜悦色。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上次父亲看上他房里的一个小妾，他二话不说就送给他了，结果换来母亲的一顿责骂，父亲对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态度，到底要自己怎么做，他们才满意？ 这两日也没有人来看他了，恐怕都忙着和和美美地过年，都忘记牢里还有他这个人了吧！ 这里的牢房里很多犯人都被自己的家里人疏通关系，给弄出去了，阴森森的牢房里也没有几个人。 旁边的牢房里有一个小乞丐，眉毛被剃光了，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下巴延伸到额头，疤痕很深，让这张原本清秀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昨日才被关进来，看到墨子叶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说：“喂，你叫什么名字？看你吃得不错，你一定有钱人家的公子吧？你怎么不让你的家人把你赎出去，多花点银子就好了。” 墨子叶苦笑着说：“我犯的事，他们花银子都花不出去，没人敢收啊！” “怎么可能？大哥，你犯了什么事啊？反正被关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和我说说呗，没准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我们墨家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你能有什么办法！” “墨家？”那个小乞丐听到墨家时，眼睛一眯，脸上闪过一丝凶狠的神色。 “是镇国将军府的那个墨家？” 墨子叶点点头：“对，我们墨家家大势大，我父亲都没有办法把我保出去，我这辈子看来是没有希望出去了。” “你是惹恼了皇上？” “我是被人设计了，”入狱的这些天，墨子叶总算把这件事想清楚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李婕妤，但是他一点证据也没有。 墨子叶把那天的事情都和这个小乞丐讲了一遍，那个小乞丐听得频频点头。 “我倒觉得这可能是你那个妹妹设计陷害你的，人家婕妤娘娘有必要设计你来败坏自己的名誉吗？” “为什么说是我妹妹设计的？我妹妹叶没有理由设计陷害我啊？” “怎么没有理由？你也说了，你妹妹和你弟弟关系亲近，只有扫除你这个绊脚石，你弟弟才能安安稳稳地接管墨家。” 墨子叶皱着眉头，对于小乞丐的这番说词不太相信：“你这说词有点牵强吧？我弟弟还小，哪里就需要我妹妹这么早给他谋划？” “她这是在一点点地削弱你在你父母心中的位置，我也没有说她想一下子把你打死啊！从你妹妹出狱之后，你父母是不是都不来看你了？” 墨子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妹妹的那件案子，我也听说了。那个侧妃明显就是她杀的，皇上考虑到墨将军的面子，才故意找了个替罪羊。一个丫鬟怎么敢那么大的胆子？” 墨子叶对于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是不是墨如雪杀的，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对于其他的事一概不关心。 小乞丐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着问：“你很想出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难道想被关在这里？” 小乞丐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你出去了又怎么样？你那个妹妹还会想办法设计你的，你是斗不过她的。” “我斗不过，我还不知道躲啊，只要有她在地方，我都躲得远远地，她能怎么害我？” 小乞丐凑到墨子叶的身边，小声说：“我有办法让你出去，但是你出去后要想办法救我，我叫步荣，我也没犯什么大事，只是肚子饿了，偷了点东西吃而已。我出去以后为你保驾护航，怎么样？” “你真有办法救我？” “千真万确！但是你要先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告诉你。” 墨子叶毫不迟疑地说：“我答应你，救你不就是出点银子的事吗？小事一桩，小兄弟足智多谋，能有你在我身边，我求之不得。” 步荣在墨子叶的耳朵边轻声耳语几句，墨子叶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这还真是个办法，你那个药可靠吗？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步荣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问题的话你们墨家人也不会放过我啊？对不对？” “那行，你把药给我吧！大过年的竟然让本少爷待在这里，都没良心！” 步荣从怀里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煞有介事地说：“这可是我准备用来保命的杀手锏，唉，忍痛割爱了，先给你用吧！” “小兄弟，等我出去，一定把你救出去！”墨子叶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接过步荣给我药丸，一口吞下去了，没过多大会，腹痛难忍，脸色惨白，口吐白沫。 步荣则大声呼喊：“来人啊！这里有人要死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不一会儿，狱卒就过来了，看到墨子叶疼的那副惨样，都吓了一跳。 “这可怎么办？要不去请示大人吧？” “大人沐休回家了，你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没有多大会就要断气了。我听说他可是墨将军的嫡子，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哥儿俩不会被牵连吧？” 两个狱卒商量了一下，还是把墨子叶先弄出去就医了。 找了个郎中给把脉，郎中说：“这叫绞肠痧，他病得还比较严重，再迟一点就会送命，我先开一副方子。回去后好好修养，注意饮食，不然还会再犯的，再犯的话会比这次更严重。” 两个狱卒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很快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大理寺卿毛西城。 毛西城连忙去墨府和墨旭商量，他可不想墨家的公子无缘无故地病死在大理寺牢房里。 墨夫人一听墨子叶病得如此严重，当即哭嚎不止，死活要让墨旭去求皇上把墨子叶放出来。 墨旭无法，只得腆着脸去求萧永炎，没想到萧永炎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墨旭只顾着高兴，以为是年关下萧永炎心情好，倒也没有多想就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第119章：傲娇王爷气性大 墨子叶平安回到墨府，墨夫人涕泪交错地抱着他，一顿心肝肉地乱叫。 在墨子叶听来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他觉得都是自己这苦肉计的功劳，不然他们哪里还能想得起他来？ 墨旭黑着脸把墨子叶叫到书房。 “跪下！你这个混账东西！” 墨夫人一看这架势，急眼了！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叶儿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不关心他就算了，还要他跪着？你难道忘了毛大人说叶儿他差点丧命？” 墨旭气得胡子翘起，狠狠地一拍桌子把墨夫人吓一跳。 “就算病死了，也是他活该！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我的这张老脸都被他丢光了！至今老夫在朝堂上还被同僚拿这事来取笑！” “你就只顾着你的面子！这可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这么狠心！儿子要是病死了，你的名声就好听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那两个小狐狸精再给你生儿子吧？”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泼妇！老夫可是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你的这个儿子都被你给惯废了，看到你们母子，老子就有气！不管你们了！” 墨旭气呼呼地一甩衣袖离开了，径直地朝新纳的二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墨子叶看到墨旭这样对待他，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神情更加落寞。 墨夫人赶紧走到他旁边安慰他：“你别理他这个老顽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的病怎么样？毛大人来说的时候，把母亲都吓坏了，怎么突然病得那么严重？” “在大理寺里被关了那么久，那是人过的日子吗？不生病才怪！” “对对，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好好把身子养一养。” 墨子叶忽然想起答应步荣的事，这个小子还有点小聪明，带在身边也不错。 “母亲，我还有点事，先出去办了再回来。” “哎，你这刚回来，能有什么事啊……你去哪儿啊……” 墨子叶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房里拿了一包银子，带着一个小厮来到大理寺的门口，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让他带着银子进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来，身后还跟着步荣，步荣虽然个头矮小，但是走路时器宇轩昂的样子，让墨子叶竟然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贵气。 他一定是在大理寺里待久了，眼睛都出问题了，一个小偷小摸的乞丐而已，怎么会被他看出别样的气质来！ “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步荣谄媚地笑着：“多谢主子救命之恩，小人一定对主子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行了，废话少说，跟着本公子走吧！” “遵命。” 墨子叶回到墨府自己的别院，不顾自己身子刚刚痊愈，马上就和自己的小妾们厮混在一起。 步荣在外面听着里面的淫/声/浪/语，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洛王府。 墨如雪把肖管家叫过来，让他安排那些要回家过年的下人们回家过节，最好留下那些家生子来轮流当值。 当值期间不准饮酒误事，过年这段时间防火防盗要放在首位，谁敢渎职，以府规论处，决不轻饶！ 同时宣布过年期间的月银按平日的两倍发放，愿意留下来的人人有份。 这个消息一出，王府里的下人们个个人心振奋，好几个原本收拾好了包袱要回家过年的丫鬟小厮，又默默地把包袱解开了…… 光是月银就够吸引人的，还有过年期间，主子肯定少不了给留下来侍候的下人们打赏，这样一想，回去过年实在是不划算。 除了几个家里实在走不开，需要回去张罗过年的，剩余的都留下来了。 王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墨如雪恩威并施，为她赢得了不少赞许之声。 晚上的时候，墨如雪吩咐在偏厅里设宴，给那些体面的管事和婆子们摆了三四桌，晚上的菜肴丰盛。 萧永寒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哪有主子和奴才同桌吃饭的，他找了个借口没有出席，。 墨如雪和慕容嫣、夏荷、张嬷嬷，还有两三个管事们坐一桌，那些个管事们心情激动，他们竟然能和王妃坐一起吃饭，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他们举起酒杯，一时间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墨如雪看出他们不自在，笑着说：“今儿个我们一视同仁，没有尊卑之分，诸位都敞开了喝，喝尽兴！ “今儿个喝好了，从明天开始该当值的人就要辛苦一下了，当值期间绝对不许喝酒，私下里随便你怎么喝！” 她知道府里有不少人在当值时喝酒误事，以前她是想着早晚要和萧永寒合离，所以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较真。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开始想着规划以后的生活了，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立起规矩来。 “王妃放心，我们都是多少年的老人了，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过年规矩，我们是最清楚不过了。” 众人皆是一副心里门儿清的样子，口口声声地承诺着绝不会辜负王妃的信任。 有一个穿着比一般下人要气派的婆子，举着酒杯到墨如雪面前：“王妃，老身是以前在宫里侍候洛王的老嬷嬷，这几日才住到这王府里。” “洛王妃持家有道，秀外慧中，真是洛王的福气，老婆子敬您一杯！” 墨如雪看着这个空降而来的宫中嬷嬷，心里暗暗琢磨，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王府，她都没有听说！不会是太妃的眼线吧？ “嬷嬷客气了，嬷嬷看着洛王长大，想必对洛王的情分比我还要深呢，该我敬嬷嬷才是！” 墨如雪笑着站起来，把杯里的米酒一饮而尽。 那个嬷嬷看墨如雪这么给她面子，极大地满足她的虚荣心，把杯里的酒也一口气喝完了，笑着回到座位上。 偏厅里的气氛十分热络，众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 墨如雪又喝了两杯就离开了，把场子交给肖管家，就去寻萧永寒了。 萧永寒正独自一个人在琉璃苑暖阁自斟自饮，看到墨如雪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轻哼一声：“宁愿陪他们那些人，都不陪我，本王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难道还不如府里的下人？” 说完又猛地喝了一杯白酒，傲娇地别过头去不看她。 墨如雪在心里翻翻白眼，这又生的哪门子气？ 让他一起吃，他说不习惯，说随便她，让她自己安排就好，他没意见。 结果她陪了他们吃了两杯酒，就赶快回来了，他还是生气了！ 哎！她太难了！ 墨如雪坐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啦？亲爱的，我不是回来陪你了吗？今儿个除夕夜，不陪你陪谁啊！对了，我们府里什么时候来了个从小侍候你的嬷嬷？” 一声亲爱的，叫的萧永寒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什么亲爱的，你在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你都不觉得害臊吗？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本王就会原谅你！” “不害臊啊，你是我的夫君，我又没这样叫别人！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难道我们的关系还不能这样称呼吗？” “你还想这样叫别人！你就是老天爷派来故意气我的！给本王倒杯茶，好好地给我道歉，我或许会考虑原谅你？” “等我原谅你了再考虑回答你的问题，”萧永寒傲慢地抬起下巴，俯视着墨如雪。 “我就是问一下那个嬷嬷的来历，还需要你原谅后来告诉我？” “不好好赔礼道歉，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墨如雪被他搅得脑仁疼，忽然听到慕容嫣在外面喊：“王妃，快出来看烟花，好漂亮的烟花啊，呵呵！” “来啦！”她冲外面回了一句，转身对萧永寒说：“你自己慢慢生气吧！本王妃不问了，恕不奉陪，拜拜了您嘞！哼！” 她欢快地跑出去了，完全不顾已经气到脸色发青的萧永寒。 这个萧永寒气性太大了，她才不迁就呢！ 慕容嫣看到墨如雪出来了，高兴地拉着她看烟花：“哇，王妃，你看那个好漂亮啊！” 如墨的天空中阵阵爆竹声响起，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不知道从何处还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真的是很美，嫣儿，我们把夏荷他们叫上，一起去放烟花吧！” “好哇，好哇！嘿嘿，走啦，放烟花啦，哈哈……” 等萧永寒臭着脸走出来时，只看到即将消失的墨如雪欢快远去的背影！ 第120章：反正累的不是我 夏荷早就把烟花爆竹拿出来了，放在屋檐下，眼巴巴地等着墨如雪过来。 张嬷嬷年纪大了，天寒地冻的，她和那些管事婆子们找地方烤火去了。 “王妃，在这里！”她一看到墨如雪，就赶紧高举着手呼喊。 墨如雪奔跑着过去了，把那些烟花都拆开来。 慕容嫣跟在后面，她的心情也很好，往年过年都是和老头一起过的。 老头总是一本正经，无聊的很，哥哥过年时偶尔会去看她，但哥哥也很严肃。 想到哥哥，慕容嫣突然有点想他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麽久没有他的消息，他也不和自己联系！ “嫣儿，在想什么呢？快点过来呀，呵呵！” 墨如雪和夏荷，还有一群小丫鬟们拿着烟花放得可开心了，还有那些胆子小的，捂着耳朵不敢碰。 “哈哈……” “嘿嘿，真好玩！” 慕容嫣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高呼道：“我来啦，我来啦，给我留点！” 她小跑着融入到她们其中，夏荷给她准备了一只超级大的炮仗。 慕容嫣接过来，笑着说：“这么大，会不会把我炸飞起来啊？” 夏荷神秘一笑：“试试呗，没准有惊喜呢！” “好吧，其实我有点怕，呵呵！” 嘴上说着有点怕，手里却已经开始行动了，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信子。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那个炮仗竟然原地开花了，在除夕的夜里更加绚丽异常！ “哇哦，好美啊！夏荷，你偏心，竟然给嫣儿准备一个这么漂亮的！”墨如雪娇笑道。 夏荷又递给墨如雪了一个，笑着说：“怎么少得了王妃呢？您可是我们的主子啊，不把您侍候好了，下一年不让我们玩了怎么办！” “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会耍嘴皮子，讨打！” “王妃饶命啊！嫣儿，快救救我啊！” 一群年纪相仿的姑娘们，除夕夜玩得很开心！ 暖阁二楼，萧永寒和竹剑站在栏杆边，凭栏远眺，看着那个玩得高兴，压根都不管自己的女子，不知道是该生气呢，还是该陪着她一起开心？ 萧永寒低声嘟哝：“真会玩！就知道陪她们，都不知道陪陪我……” “主子，要不要属下把王妃请过来，专门陪您……陪您看风景？” “嘁，你能请得动她？本王的话，她现在都不听了，真是越来越放肆！” 竹剑忍着笑，在心里默念：还不都是你惯得！你怨得了谁！ 哎，自己家的媳妇再淘气也得忍着！ 墨如雪和一众丫鬟又玩闹了一阵子，洗净了手准备回暖阁。 回去前，对慕容嫣和夏荷说：“今晚也不用你们侍候，你们也辛苦了一年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谢谢王妃，嘻嘻！” “谢谢王妃！” 两个人带着那群小丫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 墨如雪回到暖阁没有看到萧永寒，正觉得奇怪，忽然看到竹剑从楼上下来。 “王爷呢？” 竹剑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楼上。 墨如雪皱着眉头，低声说：“他在上面干嘛？自虐啊！这么冷的天气！” 竹剑满头黑线，得亏主子没听见，不然怕是又要生气！ “竹剑，你怎么没回去过年？你父母不催你回去吗？” “属下是个孤儿，自十岁起就跟着王爷了，王爷在哪里，哪里就属下的家！” 墨如雪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竹剑一番，星眉剑目，脸庞刚毅，模样虽然不及萧永寒英俊，却很耐看。 关键是他的身材也很好，可能是常年习武的关系，身上阳刚之气很重，墨如雪看得频频点头。 “既然这样，那我是不是该给你操心一下你的终身大事了，这王府里可有你喜欢的姑娘，本王妃给你保媒，怎么样？” 竹剑没料到墨如雪居然会谈到这件事，他尴尬地摆摆手，结结巴巴地说：“属下……属下还不想谈这些事！多谢王妃好意，我……我先走了！” “哎，你先别急着走……哎，哎……” 竹剑走得很快，跟后面有人拿刀追债一样，他慌忙出去，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跘摔跤了！ 墨如雪叹了口气：“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这府里的确实也没有人配得上他。可惜嫣儿已经有欧阳询了，不然给他们撮合也是不错的！” 自从撮合了慕容嫣和欧阳询之后，墨如雪的媒婆特质被激发出来了，上次给夏荷也介绍了一个管事。 虽然结果不了了之了，但是好歹让夏荷开窍了，她开始想以后的归宿了。 女孩子终归是要有个归宿才好，特别是在古代，她真怕哪天她必须要离开王府了，她们却无处可去，受人欺凌！ 萧永寒等了半天都不见墨如雪上去找他，上面又冷，风又大，只好又下来了。 墨如雪看到他下来了，笑眯眯地迎上去：“你来啦？你刚才干嘛去了？上去看风景了吗？” “是啊，今晚除夕，上面风景独好！本王上去欣赏了一番，不像某些人那么肤浅，只会玩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萧永寒刚说完就忍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墨如雪捂着口鼻，躲得离他三尺远：“你是不是受凉了？我去给你煮碗姜汤吧？” 看到她避嫌的样子，萧永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给我传染了，我还是去给你煮碗姜汤去去寒。” “不用了，我还是直接去汤池里泡泡比较好，”萧永寒揉揉鼻子，跺跺脚，过一会儿才觉得暖和起来了。 “汤池？对呀，我怎么把那个给忘了，别院的汤池还真是这洛王府冬日里独一无二的好去处，我也要去！” 墨如雪忽然想到她和他一起泡汤池，她没有泳衣啊？总不能光着身子吧，那多尴尬呀！ 泳衣的制作也很简单，说做就做！ 她快步往内室走，边走边说：“你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马上就好！” 萧永寒一听，她也要去泡，那正好可以泡个鸳鸯浴，说不定还可以一亲芳泽，嘿嘿！刚才不快的情绪顿时一扫而光！ “好，”萧永寒难得很有耐心地坐下来喝茶，只要想到一会儿和她泡汤池的场景，就禁不住兴奋起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墨如雪出来了，拿着萧永寒的衣物和她的一些衣物。 “嫣儿她们呢，怎么没来侍候？怎么能让你做这些事？”萧永寒很自然地把墨如雪手里的一大包衣物接过来。 墨如雪笑着说：“我给她们放假啦！今儿个除夕，就让她们松快松快。你让竹剑也休息一下吧，有我侍候你，不好吗？” “那自然是极好的！本王求之不得。”萧永寒冲她暧昧一笑。 墨如雪娇嗔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别有什么想法，我可不怎么会侍候人！” “没关系，本王侍候人的功夫很好。” 墨如雪脸一红，懒得再理他撩人的话。 她空手走在前面，萧永寒抱着衣物走在后面。 王府里灯火通明，通往别院后院的路不算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汤池，这里的温度都比外面高几度。 清澈的池水冒着热气，氤氲之息甚浓。 光滑的大理石墙壁上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旁边还有几盆耐寒的绿植郁郁葱葱，这里也明显经常被人打扫，到处一尘不染。 萧永寒把那些衣物放在旁边屋子里，开始解身上衣服，墨如雪别开眼，站在旁边。 萧永寒看了她一眼，轻咳一声，正色道：“来侍候本王脱/衣服！” “你没手吗？”墨如雪嘟囔了一句，虽然嘴上这样说，还是不情不愿地朝他走过去。 脱得只剩下里面的亵衣了，萧永寒依旧不动，伸展着双手。 “还脱？” “穿一件亵裤就好。” “哦。” 墨如雪把他的亵衣脱下来，看到他完美的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萧永寒看着她的表情，凑到她身边轻轻一笑：“需要本王帮你更衣吗？” 墨如雪回过神来，拨浪鼓地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我在汤池等你！”他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笑着往汤池走去。 墨如雪看着他耍无赖的行径，她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忽然开始后悔和他来泡汤池了，自己简直羊入狼口啊！ 萧永寒走着走着停住了：“别想着离开！外面有侍卫，我已经交代过了，除非和我一起，不然他们是不会让你出去的，你也不想除夕夜让他们为难吧？” 他狡黠一笑，走到汤池边，慢慢探身下去了。 墨如雪牙一咬心一横：“去就去，我还怕你！反正累的不是我！” 第121章：一言不合争执起 墨如雪回到里屋，把她亲手制作的连体裙式泳衣穿上了，淡绿色碎花清新淡雅，上半身齐胸小吊带，下身包臀短裙，这在现代算是比较保守的泳衣了。 把后脑勺的头发挽起来，用发簪固定好了，才慢慢往外走。 萧永寒身子泡在水里，胳膊趴在岸边，眼巴巴地望着墨如雪将要走出来的地方。 “怎么还没出来……磨蹭什么呢？” 正说着，就见墨如雪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雪白的玉足踩在大理石上感觉有些凉，她走得比较慢。 “你……出来了……”萧永寒眼睛都看直了！ 一身修身的衣裙把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前/凸/后/翘，十分诱人。 一双白皙修长的腿站在萧永寒面前，墨如雪俯视着一脸呆滞的萧永寒，轻笑着说：“怎么了，洛王殿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永寒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问：“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这么短？还不赶紧下来，万一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办？” “短吗？我觉得还好啊。看就看呗，不该露的地方又没露。”墨如雪慢慢地进到汤池里。 四十多度的温度泡起来很舒服，以前楚楚住在这里的时候，她还来泡过两次，后来楚楚走了，她反而忘了。 一进来全身都放松下来，墨如雪舒服地伸展开四肢：“啊，真舒服！我都忘了这里了，要不是你今天提起来，我压根想不起来。” 温热的水蒸气氤氲着她的脸，让肌肤看起来更加的水嫩。 “咳咳，你这身衣服……太不像话了！就是泡汤池也不能穿成这样，哪个女子会穿得这么露！这要是传出去了，太丢人了。” 萧永寒嘴上这样训斥着墨如雪，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墨如雪不服气地说：“我至少比你穿的多！你上身还什么都没有穿呢！” “我是男子，被人看了就看了！你怎么能和我比！” “我不该露的地方都包着呢，剩下的露出来地方，就是胳膊和腿，被人看了就看了，我又不介意！再说能有谁会进来？” “你还不介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有突发|情况有哪个侍卫进来了呢？” 萧永寒板着脸，有些生气：“难道就因为你从小生活在边城，已经变得和西域那边的女子一样开放了吗？连这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了吗？” 墨如雪一听他这样说立马就炸了，一拳捶打在水面上：“萧永寒，你别太过分！不就是一件衣服吗，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寡廉鲜耻吧？你没病吧？”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我只是让你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着装！” “我穿什么，用不着你来教！还有请你以后也注意你的用词，你说谁不知羞耻呢！我到底干什么了，让你这样来说我？” 墨如雪越说越气愤，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她，就是露个胳膊腿儿就不知羞耻了！她实在难以理解！ 萧永寒揉揉太阳穴，不再看她地：“我不想和你吵，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这衣服以后不能穿了，回去换了就扔掉！” 墨如雪冷眼看着他敷衍了事的样子，他心里明明就那样想的！ 什么就当他没说，他说出来的话明明锋利的像刀子，刻意扎在她的身上，又拔出来，然后一脸无辜地对她说，你怎么哭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 别人那样也就罢了，可是他是自己的夫君，就因为一件衣服就把她贬得那么低，实在欺人太甚！ “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说了，怎么又不敢认了？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屁一样！放屁还听个响儿呢！” 萧永寒也恼怒起来：“真是粗俗！这样的话，是你这个做王妃的该说的吗？你别无理取闹！” “别以为我宠你，你就可以越来越放肆！你应当知道妻以夫为天的道理，我说了你不听就罢了，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萧永寒脸色越来越难看，看了墨如雪，背过身去。 “把你的小性子收一收，去给本王把皂胰子拿过来，给本王搓搓背！” 墨如雪气得咬牙切齿，我侍候你大爷！还想让我给你搓背，下辈子吧！ 她从他背后狠狠地踹了他臀部一脚：“去你二大爷的！我就是粗俗了，怎么了？我就是不听，你能拿我怎么办？不粗俗的倒是有，不过被你给赶走了！” 萧永寒没防备，被这一脚踹得在水里栽了个跟头，呛了两口水，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疯了？你敢踹我？谁给你的胆子？” “踹的就是你！让你喝几口姑奶奶的洗澡水！姑奶奶不泡了，你自己泡吧！哼！” 墨如雪怒气冲冲地从水池里爬起来，拿起岸边的皂胰子朝萧永寒砸过去，正好砸到他的额头。 他立刻痛得捂住额头：“真是反了你！” 墨如雪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爬上岸就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放肆，你给我回来，本王命令你给我回来！”萧永寒气急败坏地在汤池里喊道。 “哼，你还命令我？这回谁先服软谁是王八蛋！” 墨如雪说完这句话直接进屋里换衣服去了！ 萧永寒被气得不轻，索性也不再喊了，大口气喘着气，真是气死他！ 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这里幸亏没有利器，不然怕是自己会血溅当场！ 亏他以前还觉得她温柔善良，难道以前自己眼瞎了？ 他气得锤了自己的头一下，不小心碰到了被皂胰子砸中的大包，痛得又龇牙咧嘴。 墨如雪从屋子里换好衣服出来了，萧永寒忍着疼，闭着眼睛继续泡澡，假装没看见她，想让他去说软话，门儿都没有！ 墨如雪往门口走去，果然有两个侍卫拦住了她。 但是他们被盛怒之下的墨如雪给镇住了，没说到两句话，就乖乖地放行了。 “萧永寒，你竟然那样子说我，太气人了！这次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姓墨！” 墨如雪黑着脸，一路碎碎念回到琉璃苑，琉璃苑的下人们正在门房里烤火。 看到墨如雪回来了，都笑着起身打招呼，墨如雪硬扯出一丝微笑来回应他们。 墨如雪对张嬷嬷说：“嬷嬷，我累了，我就不守岁了，我先去休息了！” 张嬷嬷赶忙应声：“王妃尽管去休息，这里有奴婢们看着呢！” 墨如雪回到房间，把萧永寒的枕头扔到外面的软塌上，把房门从里面栓住了。 “臭男人，从我房间里滚出去吧！哼！” 等萧永寒回来时，发现自己的枕头被扔出来了，房门也推不开，一时间怒气值爆满！ 不睡就不睡，谁还稀罕进去睡！府里这么多房间，我想睡哪间睡哪间！ 他抱着枕头没走两步又回来，心想：我为什么要怕她？我要是这样走了，她还以为我认怂了呢？不行，我得强势一点！ 他抬起腿，想把门踹开，犹豫了半晌，小声自言自语：“万一她睡着了怎么办？我要是一踹把她吓到了，她又要没完没了！不行，还是算了吧……” 随后他还是抱着枕头离开了，一步三回头，心里还在念叨：我只是怕吵醒她了，她又和我胡搅蛮缠而已！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太难缠了！ 萧永寒睡在旁边的房间里，一晚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索性坐起来：“真是见鬼了！平常一泡澡就睡得特别香，今儿个是怎么了？” 辞旧迎新，外面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竹声。 他和墨如雪成亲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夜以失败收场，他还孤家寡人地睡在客房。 看着窗外忽明忽暗的烟花，想着别人都和和美美的，越发觉得墨如雪可恶，都不知道来看看他有没有被子盖！都不来看看他这里是不是很冷！ 他忽然想起琉璃苑的正房里还有一道暗门，嘴角一扬，连忙下床穿上衣服。 第122章：我忍你很久了 萧永寒推开一堵暗墙，一道门出现在眼前。 这是建府之时特意让工匠们设计的，以备不时之需，从这道门可以下到下面地下室也可以通往主卧。 萧永寒悄悄地把门打开，潜进了房间。 他一边尽可能地轻手轻脚，一边在心里暗暗地唾弃自己：在自己府里弄得像做贼一般，这天下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听着墨如雪均匀的呼吸声，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轻轻地把衣服脱了躺在她的旁边。 墨如雪忽然一脚飞起，直接把他踹到了地上。 萧永寒摔得闷哼一声，揉揉摔疼的胳膊，黑暗中凑近墨如雪的脸，墨如雪依旧睡熟着。 他皱皱眉头，又躺下来，睡在最边边上。 一回到这个房间，他很快就困意来袭，快要睡着的时候，墨如雪的胳膊重重地捶在他的肚子上！ 萧永寒痛得叫出了声，太过分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摇醒了：“墨如雪，你故意的吧？你给我醒醒，我忍你很久了！” 墨如雪揉揉眼睛，惊恐地捏住被子，惊愕了两秒，随即神色恢复如常：“王爷本事可真大！竟然还学会爬窗撬门了！这是我的床，王爷没什么事，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被我这个粗俗之人玷污了。” 萧永寒本来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被墨如雪这样一说，又心气难平。 “呵呵，这洛王府的一切都是本王的，何时成了你的床了！我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了！”说着他就躺下来。 墨如雪气愤地站起身，直接从他身上踩过去，下了床。 “啊，我说你……哎，你去哪儿？这大半夜，你去哪里？”萧永寒连忙起身拉住她。 墨如雪一把甩开他的手，黑暗中不小心被凳子给绊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下意识地痛呼出声。 萧永寒赶紧把灯点着，蹲在她身边，关心地问：“怎么样了，摔到哪里了？” 墨如雪倔强地偏过头：“没有，没事，我不要你管！反正我这个人也不知羞耻，也入不了你的眼，你还管我干什么？” 她气愤地胡乱抹着眼泪，坚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萧永寒心疼地上前一把把她揽入怀里：“你坐下来好不好，让我看看你的腿！” 萧永寒强硬的把她抱到床边，掀开她的裤子，膝盖处一片淤青。 墨如雪把他的手拿开，把裤子放下来：“我真没事！洛王爷，我想我们应该各自冷静一下，或许我并不像王爷想象的那般好。我可能真的不符合做王妃的要求。” “唉呀，我那是气话！气话，你懂不懂？” “今天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就那样说我，要是我真做了什么，王爷会怎么说我，我不敢想象！我们这几天还是冷静一下吧！” 墨如雪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萧永寒和她的很多观念都不同，他们在各自生长的环境里形成的各种行事准则大相径庭，想必以后这样的矛盾还是不少。 他是王爷，时时刻刻要以皇家的脸面为重，不能肆意妄为，可是她更喜欢自由自在，要是让她一辈子陷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她未必有勇气接受。 难怪作者君给他安排的原配是楚楚，也是，只有那样的大家闺秀才能在这些枷锁中生活的悠然自得。 萧永寒苦恼地抚摸着额头，为什么她能因为那一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真的是一时口快，说了一句错话，他能说他后悔了吗？ 可是他的傲娇不允许他先低头，想起墨如雪在汤池竟然敢对他动手，原先有些动摇的念头又消失了！ “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去隔壁房间睡吧！你早点休息吧！” 萧永寒离开后，墨如雪坐在床上发愣，她烦恼地抓抓头，理不出来头绪，索性躺下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是元日，他们一大早要去宫里给皇上和太妃请安。 天刚蒙蒙亮，萧永寒就穿戴整齐了，差人来喊墨如雪。 琉璃苑的人这才发现这两位昨晚分房睡了，也不知道闹了什么别扭。 原来喜庆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很诡异，小丫鬟和小厮们原来想来拜年讨赏，结果谁都不敢开口了。 慕容嫣侍候墨如雪梳妆完毕，小心地说：“王妃，要不要再用点胭脂？您昨晚似乎没有睡好，脸色有些憔悴。” 墨如雪不置可否，慕容嫣拿起胭脂细细地给她两颊涂了一点。 墨如雪走出来，萧永寒看了她一眼，开口道：“走吧！一会儿到了宫里，切莫像上次一样使小性子了，母妃说什么，你只管应承就好。她若是为难你，我自会为你说话。” 墨如雪瞪了他一眼，用鼻子嗯了一声！ 她什么时候使小性子了？上次在宫里，明明是太妃说话太难听了，再说她可是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个人在马车上全程无交流，一直到了皇宫。 百官陆陆续续地都到了，聚集在太和殿广场，广场上排列着銮驾仪仗，大殿屋檐下排列着皇家乐队和金钟、玉磬等乐器。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钦天监官员看看时辰走上前，高呼一声：“辰时到，恭迎皇上！” 午门上鸣钟击鼓，乐队奏响音乐，萧永炎登上太和殿宝座，銮仪卫官员甩响静鞭。 百官依照品级位置列队下跪，扑簌簌地跪倒一大片。 两名大学士跪捧贺表，交由宣表官宣读。 冗长而无趣的贺表词，在墨如雪听到犹如催眠药，一时间竟然十分困顿起来。 幸好她随那些有诰命夫人们跪在后面，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估计也不可能注意到她。 她的头伏得极低，抵在自己腿上，竟然小憩了一会儿。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终于读完了，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 墨如雪忽地惊醒了，赶紧随着众人行礼。 礼毕，萧永寒赐座赐茶，百官继续要叩头谢恩。 谢恩过后，百官坐在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再放下。 茶毕，静鞭再鸣，乐队再奏，萧永炎下殿，百官退朝，墨如雪才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对这些礼节实在是无感的很，但是身为王妃，却又不得不遵循。 这边拜完了，太妃那边还有一场！ 那边比这边的仪式要简单的多，那些诰命夫人整齐地列队往永安殿的方向走。 官员们不必前去，相互间作揖行礼一番以后，谈笑着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墨如雪夹杂在那群诰命夫人之中，常山郡王妃刻意走慢了点，与墨如雪拉近距离。 “王妃，能否请您的婢女到府里再给小儿看看？他昨日又烧了大半夜……臣妾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说着红了眼眶，在眼泪要掉下来时，赶紧深吸一口气，把泪收了回去。 大年初一在太妃殿里哭，太不吉利了！万一被人看见了，是会被骂的。 墨如雪扯扯她的衣袖，轻声说：“出宫了再说，这里人多眼杂。郡王妃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好。” 梅玉若点点头，低着头，不再说话，慢慢往前走。 墨夫人走到墨如雪身边，笑着说：“你哥哥年前蒙皇上恩典，终于放回来了！呵呵……你明日回来吗？母亲许多没有和你说过体己话了！” “女儿明日自然是要回来的，这是老规矩了。哥哥能够放出来，我这个做妹妹的也高兴，经此一事，希望哥哥能成熟一点，父亲母亲也少操点心。” 墨如雪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墨夫人的心情很好，压根不在意她说话的语气。 永安殿里，太妃端坐在大殿正位上，笑容满面，旁边的太监宫女站成了两排。 看到墨如雪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 诸位夫人们给太妃行跪拜大礼，这里的贺词就比较简单了，一位宣表官跟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念读完毕。 “易尚宫，看茶！呵呵……”太妃笑着说。 诸位诰命依次落座，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没坐到片刻，便不敢再久留，皇上还带着众位嫔妃在等着来拜年呢！她们便一齐起身告辞！ 墨如雪自然不能跟着她们一起走，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好在没站多久，萧永炎便带着众位嫔妃进来了，萧永寒跟在最后。 本来他还在四处张望，看到墨如雪的时候，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 他站到她身边，轻轻拉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本王一转身就不见你的人了！不是让你跟着我吗？你怎么一个人先过来了？” 墨如雪一脸懵逼：“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以为……” 萧永寒深吸一口气，白了她一眼，不再看她！ 第123章：永安殿里来拜年 萧永炎站在最前面，萧永寒站在他的下侧，身后站着萧永炎的十几个嫔妃们。 众人皆跪下，向太妃行叩拜大礼，太妃笑呵呵地让众人平身了。 “呵呵，都坐下吧，别拘着呢！哎，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才能带着你皇子、公主来给本宫拜年！” 萧永炎笑着说：“这生儿育女的事，强求不得！可能缘分还没到吧！” 贤妃坐立不安起来，算起来，她入宫最久，却一直没有子嗣。 要是自己能有个一子半女的，恐怕自己早就晋封了，哪至于到如今还只妃位。 太妃说得这话，诸位嫔妃都不敢接话茬，唯恐殃及到自己。 萧永寒和墨如雪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左右和自己没有关系。 一时间大殿里气氛有些冷。 易尚宫笑着转移话题，她对太妃说：“太妃，今儿元日，给皇上他们准备的元糕一会儿该凉了。” “哦，对，那就端上来吧！今年御膳房还做了几个新样式，大家都尝尝吧！” 这元糕是太妃家乡过年时独有的一种糕饼，太妃每年过年时都会让御膳房做一些分给众人。 宫女们端着一盘盘精致的糕饼鱼贯而出，每个盘子放着四块淡黄色的糕饼，大小和现代的绿豆饼差不多，只是形状各异。 墨如雪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口感稍硬，唇齿留香，这明明是桂花糕，怎么叫元糕？ 只是这时代的桂花糕没有现代的那么细软，有些太过甜腻了。 细想一下，她确实在这个朝代的集市上没有见过桂花糕，难道这种糕点还没推广开来？ 要是她把新版的改良出来，不知道她这个婆婆能不能对她态度好一点。 太妃笑着对众人说：“我这个老太婆每年都做元糕，你们是不是都吃腻了？” “哪有，此等美味，也只有在母妃这里才能吃到，儿臣倒是希望能经常吃到呢！”萧永炎十分赏脸地把四块都吃了。 “吃慢点，别噎着！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太妃笑着轻声训斥，眼里是挡不住的慈爱。 萧永寒吃了两口说：“今年的糕饼似乎比往年更加松软一些，香气更足。” “那是自然，这可是本宫去年专门让人去沁江采摘的桂花，那里的桂花最是清香，做出来的糕饼才好吃。”太妃笑呵呵地解释。 吃完了糕饼，喝了两杯茶，萧永炎陪太妃又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就带着诸位嫔妃离开了。 萧永寒和墨如雪继续留着，陪太妃说说话。全程都是他们母子是聊天，墨如雪安静地坐在旁边聆听。 易尚宫来传，常山郡王带着他的家眷来给太妃拜年。 太妃皱着眉头说：“刚才来的诰命夫人里，有一个看着像是常山郡王的王妃啊，莫不是本宫看错了？” 墨如雪听着这话，心里在想，只怕是那梅玉若也像她一样，一个人傻愣愣地跟着那群夫人一起先来了。 易尚宫笑着回话：“刚才来的人中确实有郡王妃，这次是郡王带着王妃还有永宁县主一起过来的。” “哟，小之之也来了，快点让她进来，呵呵！” 常山郡王带着梅玉若、永宁郡主，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起进来了。 永宁县主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宫装，梳着飞仙髻，看起来极为灵动活泼。 她冲着墨如雪抿唇一笑，十分可爱。 梅玉若的脸上重新装扮了一番，依然遮挡不住脸上的凄楚之色。 常山郡王带领着他们跪在太妃面前给太妃行礼，太妃笑着让他们起身了。 “常山郡王今年回来可得多呆些日子，让永宁县主也多来宫里陪陪本宫，你瞧这宫里冷冷清清的，一个小孩子都没有。” 萧远毕笑着说：“承蒙太妃娘娘喜爱，这是永宁的福气！只要太妃愿意，让她这几天天天住在宫里，微臣都没有意见。” “小之之，到太妃奶奶这儿来，呵呵！” 永宁县主对着太妃如此亲昵地称呼她，显然已经很习惯了，她笑着走到太妃面前，依偎在她的怀里。 “太妃奶奶，之之最近可想您呢！仔细算算，之之已经有……有十五天没有见到太妃奶奶了！” 太妃笑得合不拢嘴：“你连日子都算得这么清楚？那你这次到宫里住几日可好？” “好呀，那太妃能允许母妃随时来看我吗？” 梅玉若一听永宁县主这话，赶紧阻止开口：“之之，让你留在宫里陪着太妃奶奶，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你怎么还敢胡乱提要求？” “回太妃，之之年纪小，不懂事，都是臣妾没有把她管教好，还……还请太妃不要责怪她。” 太妃笑着说：“郡王妃未免太过紧张了，这算什么要求啊！小女儿依恋母亲，这是人伦，就这么点事，哪里用得着责罚？本宫准许了，呵呵！” 梅玉若松了一口气，她以前听永宁县主说太妃如何如何对她好，今天一见，她才算是信了。 萧远毕推推身边的男孩，让他上前给太妃请安，可是那个男孩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回事，死活不往前挪一步。 这时候太妃才注意到萧远毕身边的还有个孩子。 “常山郡王，你身边的男孩是？” “回太妃，这是微臣的长子——萧应羽，今年六岁了，微臣想着也带他出来给太妃娘娘拜个年。他从来没有出过王府，有些拘束，微臣回去了再好好开导一番。” 太妃打量着这个男孩，他眼睛深邃，五官立体，小小年纪，面容就十分俊朗了，只是有些胆怯，比起永宁县主第一次进宫时的表现差远了。 永宁县主第一次随着常山郡王进宫时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张小脸软萌软萌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神采奕奕，见到太妃了，行礼说话，没有一点错处，大家闺秀的风范十足，真真的惹人喜爱。 “罢了罢了，小孩子嘛，慢慢来，你也别吓着他了，你们都坐吧，呵呵！” 萧远毕带着萧应羽坐在萧永寒的对面，梅玉若坐在他们下首。 “你们中午都留下来用膳吧，易尚宫，一会儿把皇上和嫔妃们都请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梅玉若一听还要留下来用膳，顿时坐立不安起来，本来以为只是拜个年就完事了，这要是用膳就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了。 她凑到萧远毕身边轻声说：“郡王，臣妾能不能先回去，川儿还生着病呢……” “有奶娘和那么多丫鬟照顾着，不缺你这一个！今天皇上也在，你敢缺席？你要是走了，本郡王的脸面往哪儿搁？” “臣妾……”梅玉若还想辩驳几句，看了一眼萧远毕凶狠的眼神，只好闭了嘴。 永宁县主看着母亲轻蹙眉头，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立刻心领神会，她俯身在太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太妃眉头微皱看着梅玉若说：“你既然有急事，就直接说，孩子发烧可是大事，耽搁不得，本宫让李太医随你一起回去看看吧！” “谢谢太妃，谢谢太妃，臣妾谢太妃恩典！”梅玉若欣喜地跪地磕头。 萧远毕说大年初一就看大夫十分晦气，早上任凭她怎么哀求，他说什么都不让请大夫。 她没有法子，只能给孩子不停地擦拭身子降温。 这下好了，太妃下旨让御医去给孩子看病，他说什么不敢拦的！ 太妃：“易尚宫，宣李太医去郡王府走一趟吧！” “奴婢遵旨！郡王妃随奴才一起出去吧！” “谢谢尚宫大人！”梅玉若赶紧起身，跟着易尚宫离开了。 她们离开后，太妃不满地看了萧远毕一眼，嫡子病重，他却带着庶子进宫来拜年，真是嫡庶不分！ 这个郡王妃也着实太软弱了一点，幸亏永宁县主的性子没有随她，想到这里，太妃慈祥地抚摸着永宁县主的脸蛋。 “你放心，李太医医术高明，他定会医好你弟弟的。” 永宁县主乖巧地点点头，冲着太妃叩首行礼：“永宁谢谢太妃恩典！” 第124章：小世子夭折了 墨如雪听着永宁县主和太妃的对话，联想着郡王府里的那些事。 今天大年初一忌讳看病吃药，估计那孩子断药了，还烧了一夜。 墨如雪看着萧远毕那张带笑的脸越看越刺眼，小声嘀咕着：“真是禽兽不如！” 萧永寒在旁边听到她这样骂了一句，顺着她的视线，看到她一脸愤恨地盯着萧远毕。 “你省省吧，少管人家的家务事！”萧永寒轻声说。 墨如雪立刻和他拉开距离，剜了他一眼。 什么叫管闲事？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们在永安殿没有待多久，萧永炎来了，还带着他那群花枝展展的嫔妃们。 永安殿的偏殿设下宴席，易尚宫笑着走过来向太妃请示：“太妃，宴席已经摆好了，是不是现在过去？” “既然摆好了，那我们就过去吧！”太妃率先起身众人随从在后。 太妃和萧永炎坐在上位其余众人安顺序落座，萧永寒坐在太妃右手边墨如雪坐在萧永寒旁边.。 永宁县主本来跟着萧远毕，萧远毕只顾着照顾他的儿子萧应羽，永宁县主颇为懂事地站在旁边等父亲和弟弟落座。 太妃看着皱皱眉：“之之，来，坐到太妃奶奶这里。” 易尚宫连忙给太妃旁边加了一张小椅子。 萧远毕立刻惊疑不定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小女怎么配坐在那里！” “她怎么就不配了？本宫觉得她比一些男孩子还要强的多，之之，别怕，过来吧！” 永宁县主看了父亲一眼，萧远毕点点头，她才往太妃的位置走去。 萧永炎打趣道：“母妃这么喜欢女孩,儿臣倒是要苦恼是先生个男孩好，还是先生个女孩好。 “无论男女都好，只要是我们萧家的儿女，本宫都喜欢，呵呵！” 墨如雪觉得这些欢声笑语仿佛都和自己无关一样，她可能永远不会拥有萧家的孩子。 难道为了苟且生存，自己只能这样吗？ 因为这两天和萧永寒闹矛盾了，两个人全程也不似往日般亲密。 她落寞地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果酒。 嫔妃间推杯换盏给太妃敬酒，气氛热闹。 墨如雪悄悄地退出了宴席，她来到永安殿外，冷冽的寒风吹走了些许酒意。 忽然一位公公慌慌张张地过来了，看到同样刚走出来的易尚宫，赶紧快步走到易尚宫面前轻声地说着些什么。 墨如雪站在旁边，只听到易尚宫轻声说：“要不我先进去和郡王爷说一声吧！” 想来应该是郡王府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梅玉若的孩子出事了？ 易尚宫进去了墨如雪赶忙拉住那位公公：“这位公公，我想请问一下是不是郡王府出了什么事？” “洛王妃吉祥！外面郡王妃派人来传郡王回去，说是小世子……小世子不行了！” 那位公公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墨如雪赶紧往宫外走，她早上让慕容嫣午时过一点再来接自己，看看现在的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走到宫门口，慕容嫣刚好和车夫一起驾着马车来了。 墨如雪来不及多说，跳上马车，吩咐车夫：“赶紧去郡王府！” 慕容嫣：“王妃，我们现在去郡王府干什么？难道他们没在宫里？” 墨如雪一脸凝重地坐在慕容嫣旁边，拉着慕容嫣的手，语气沉重：“嫣儿，郡王府的小世子好像……好像不行了……” “怎么会？按说没有这么快啊，按我上次给他诊脉的结果，活到开春不是问题。开春后，他的身体应该会好点，我或许可以给他试一试。” “一会儿看情况，万一等不到开春了，你能不能试试？” 慕容嫣沉思片刻，凝重地说：“我试试吧，一会去看了再说吧！” 马车很快就到了郡王府。 府里一片死寂，不同于外面热闹的气氛，府里沉寂的可怕。 刚走到梅玉若的院子从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川儿……川儿……你醒醒啊……你怎么一直在睡？你快点醒醒！” “为什么……你为什么丢下娘亲就走了……你才一岁零三个月啊！” 李御医从里面走出来摇头叹息。 墨如雪赶紧把他拦住：“李大人，里面的孩子真的没救了吗？” “回禀洛王妃，下官来的时候，那个孩子就不行了。下官无能，实在救不了他！” 墨如雪木然地站在那里，虽然这个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可是真的听到了却还是觉得难受。 她右手的食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孩子的温度。 墨如雪带着慕容嫣走进屋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氛，梅玉若早已哭得魔怔了，抱着孩子小小的尸体又哭又笑的。 当她看到慕容嫣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她一把拉住她：“姑娘，你是来救川儿的对吗？你快点给他看看！”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睡觉，怎么都叫不醒。川儿，别睡啦，快醒醒！” 梅玉若轻柔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 慕容嫣看了墨如雪一眼，上前给孩子把脉。 她朝着墨如雪摇摇头，黯然地离开床前。 梅玉若紧张地问她：“我的川儿什么时候会醒？他已经睡了一上午了。” 慕容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轻声叹口气。 梅玉若赶紧走到床边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川儿，我的川儿没死……他只是睡着了……他真的只是睡着了，真的是睡着了。” 她抱着孩子还轻轻地哼起了摇篮曲，脸上泪珠滚滚，像断了线珠子一样落下来。 慕容嫣走到墨如雪身边，把她拉到屋子外面。 “孩子已经断气了，就算华佗在世也没办法了。我发现这孩子中毒的症状这两天还加重了，毒入五脏六腑，这孩子去世时一定很痛苦……” 说到这里慕容嫣忍不住落泪，医者仁心，面对病人特别是面对这么小的孩子，她的无助感特别强烈。 墨如雪眼眶微红，擦擦眼角镇定地轻声问道：“你说这孩子的毒加重了，是又有人投毒了吗？” “不是，应该是这两天断药的缘故断药之后毒性会发作的更加凶猛。这位小世子先天体弱也是因为这母胎里就中毒的缘故。” 墨如雪沉思着，应该是临近年关，过年忌讳吃药，所以就把孩子的药给断了。 梅玉若今天早上还请自己给孩子看病，看来这断药之人不可能是她。 不知道经过这事梅玉若能不能变得精明一点，若还是那副柔弱无主的样子，恐怕她也帮不了她，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弑子之仇不共戴天，换做谁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都到了这么半天了，常山郡王还没回来，郡王爷可真是心宽！”墨如雪愤恨地说。 “是谁大年初一在府里哭丧，真是晦气！”陈曼青扭着腰肢，穿着一阵华丽服走过来了。 看到墨如雪之后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 “洛王妃怎么在这里？您不是应该在宫里吗？” 墨如雪都没拿正眼瞧她：“本王妃行事要你管？你算哪根葱？” 陈曼青气得鼻子都歪了，新年第一天就被这个来郡王府耀武扬威的贱|人给怼了一顿！ 这时屋子里有传来一阵哭泣的声音。 陈曼青不耐烦地大声训斥道：“郡王妃，新年第一天，您心里再有不痛快也麻烦您忍一忍。万一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出去乱传就不好了。” “一会儿郡王爷就回来了，要是听到你在这里嚎哭，又要生气了。” 墨如雪冷笑着：“这个郡王府什么时候变成小妾当家了，本王妃还真是长见识了。” “嫣儿，出去看看郡王爷回来了没有，自己的嫡子夭折了，他还能安心这宫里应酬，真是天下奇闻！” 陈曼青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王妃您……您说什么呢，这种话怎么可乱说？川儿他……夭折了……” 她的眼泪十分配合地滴落下来，仿佛受到了很大打击一般，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擦拭眼泪。 在她低头的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窃喜，墨如雪站在她的对面没有放过这一个细节。 陈曼青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越擦越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么悲伤呢！ 哭了一会儿，不可自已，看到萧远毕朝这里走过来了，她两眼一黑，就要晕厥了。 在晕之前她刻意往墨如雪的方向倒，墨如雪赶紧后退两步，她生生地摔倒在地上。 痛得她装晕也装不下去了，趴在地上娇弱地扶着自己的头。 萧远毕赶紧走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轻声问：“怎么了，可有摔伤？” 陈曼青悲伤地摇摇头：“贱妾没事，郡王你别管我，你快点进去看看姐姐吧！川儿他……川儿夭折了……” “什么？不是说情况不太好吗？怎么就夭折了呢？”萧远毕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他放开陈曼青快步进到屋里。 第125章：梅玉若爆发了 萧远毕一进入到屋里，一把扯开梅玉若，把手伸到孩子的鼻子下面探鼻息。 他慌了，颤抖着说：“川儿……川儿……” 他摸摸他的小手，他的小手已经无力地垂下来了，已经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了。 “你到底是怎么看的孩子！”他忽然冲着梅玉若吼道。 梅玉若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只傻愣愣地看着萧远毕。 她把食指放在唇边轻声说：“嘘，别这么大声说话，会把川儿吵醒。川儿，他睡着了。” 她赶紧走到川儿身边，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呢喃道：“宝宝不怕，我的川儿真乖！” 萧远毕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恶狠狠地说：“别给我装疯卖傻！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做母亲的是怎么抚养孩子的？” 墨如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一把推开萧远毕，把梅玉若护在身后。 “萧远毕，你还是不是人！你没看到她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萧远毕冷哼一声：“这是我们郡王府的家事，还请洛王妃不要多管闲事！她把本郡王的嫡子给弄没了，我没动家法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洛王妃，今日府里事物繁多，实在没心思招待您，您请回吧！” 萧远毕毫不客气下逐客令，脸色难看至极。 墨如雪一动不动，坚定地把梅玉若护在身后：“等我走了，你好兴师问罪是吧？郡王妃的父亲是翰林院大学士梅自章，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等他们来了我再走。” “郡王府里的事，本郡王自然会处理，不劳外人来操心！新年第一天，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洛王妃别把事做得太过分！” 墨如雪觉得很好笑，她做什么了？她只是阻止他乱扣帽子而已，怎么被他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如果本王妃没有猜错的话，这孩子昨晚就一直在发烧，而且郡王还阻止郡王妃给孩子找大夫。” “这样算来到底是谁害死的孩子呢，要是这里说不清的话，找一个能说清楚的地方好好捋捋。” 萧远毕恼羞成怒了，他用手指着墨如雪说：“本郡王的家务事不劳你来过问！王妃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痛失爱子，我们已经很心痛了，还请王妃不要在这时候来王府里胡搅蛮缠！” 永宁县主忽然跑过来了，她看到众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害怕。 她跑到梅玉若面前轻声喊了句：“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之有点怕……” 梅玉若听到永宁县主的呼唤，神智稍微清楚一点，她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之之，娘的宝贝……你的弟弟夭折了……呜呜……娘只有你了！” 永宁县主急忙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弟弟身边往他身上一摸，他已经浑身冰凉了。 她顿时扑在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李太医不是来给弟弟看病了吗，为什么弟弟还是走了……” 她仰起满身泪珠的脸问墨如雪：“洛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轻声说：“你弟弟……他去了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寒冷的地方了，之之，我们还会在梦里见到他的。” 萧远毕一听她这样说，再看看她们这么亲密的样子，登时火冒三丈，指着永宁县主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和她那么亲近干什么，她是给你吃，还是给你穿了？” 永宁县主吓得缩在墨如雪的怀里。 墨如雪打掉萧远毕的手指：“你算什么父亲？出了事只会打骂妻子和孩子，除了这些，你还会干什么？” “我上次就提醒你了，川儿的病很重，一定要尽快找大夫医治。可你倒好，不仅没给孩子找大夫，还把孩子的药给断了，究其根源，你才是害死孩子的凶手！” 萧远毕气急败坏地喊道：“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儿子？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上次给我儿子吃了什么东西，才让他越病越重的？我还没说你呢，你先冤枉起我来了。” 永宁县主冲着萧远毕喊道：“洛王妃什么都没有给弟弟吃，我可以作证。” “你！你还敢替她说话！你还为她作证是吧？管家，把家法给我拿来，我要好好教训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梅玉若冲到永宁县主面前，眼神如幽冥一般看着萧远毕：“川儿尸骨未寒，你还想再打之之？那你干脆把我们都打死算了，我把这个家让给你和陈曼青！” 本来陈曼青在旁边看戏看得正带劲，听到梅玉若把自己扯进来，她不乐意了。 她委屈地说：“郡王妃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妹妹知道你痛失爱子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乱说话啊。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肖想过啊，你可真是冤枉妹妹了。” 萧远毕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她疯了，你别理她，真是个疯子！” 陈曼青依偎在他的怀里，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梅玉若癫狂地笑着：“哈哈……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萧远毕，你们家因为宁王叛乱被牵连的时候，是我父亲为你家四处奔波搜集证据，你们才能得以洗脱冤屈。” “我嫁给你的时候，正是你们家最落魄的时候。为了你，我不顾父母的反对，绝食相逼，父亲无奈之下才同意我嫁给你。” “你答应过我，这一生永远不纳妾，可是自从你外放封地之后，妾室是一房一房地往回娶。” “遇到陈曼青了之后，更是宠爱她入骨，她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女，你说她才是你的真爱。那我问你，我到底算什么？呵呵……这么多年，我不过是替他人做嫁衣罢了。” “川儿生病是我愿意的吗？你知道李太医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川儿从娘胎里就被人下毒了，所以才一直体弱多病。” “试问这府里谁最希望他死？郡王爷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梅玉若说到这里，怨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陈曼青盯得陈曼青心里发毛。 她又想到梅玉若压根没有证据，她这些话又有是谁会相信呢？ 谁让她怀孕一次又一次的，一碰就怀孕！本来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就够让人恶心了！ 她就是要让她没有儿子，要不是永宁那丫头太聪明，她连这个小丫头都不想放过。 她柔弱地哭起来：“郡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说是我对你和川儿下毒？” 梅玉若突然发狂了一般，直接扯过陈曼青的头发，把她从萧远毕的怀里拉出来。 “啊……救命啊！王爷，救命啊！” 陈曼青没料到平时一向逆来顺受的梅玉若今天是发什么疯，她真觉得梅玉若可能会冲动之下直接杀了她！ 她吓得杀猪一般地嚎叫着，惊恐地看着化身恶魔的梅玉若。 “姐姐，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我一向疼爱川儿，怎么忍心害他？” 墨如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了，一向柔弱的人爆发起来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难怪人家说，千万别欺负老实人，老实人爆发起来你受不了。 梅玉若狠狠地扇了陈曼青几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这次是真哭了。 她蓬头散发地扑到萧远毕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求王爷给妾做主，郡王妃就算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能这样作践我啊……呜呜……” 梅玉若打了她这几个耳光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蹲着角落里嘤嘤哭泣。 从小父亲就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教养她，她长到这么大别说打人了，就是这样骂人都是第一次。 萧远毕把陈曼青交给旁边的婆子，他气冲冲地走到梅玉若面前抬起胳膊，准备对梅玉若动手：“你这个疯女人，真是得失心疯了，本郡王一巴掌打醒你这个疯子！” 永宁县主情急之下上前想阻止他，可是还没动身就被慕容嫣给抱住了。 墨如雪一个箭步上前握住萧远毕的胳膊，阴森地说：“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下，我会双倍还给你身后的那个狐狸精，郡王爷可以试试！” 第126章：引蛇出洞 萧远毕真的是气疯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墨如雪怎么这么爱掺和他们府里的事！ 还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无论他怎么下逐客令人家就是赖着不走！ 若不是看在萧永寒的面子上，他真想让护卫把她轰出去。 墨如雪就是喜欢看萧远毕这副不喜欢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今天来郡王府算是让她大开眼界了，这世上的渣男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相比起来萧永寒还算比较有良心的，只是自己都出来这么久了，他都没发现呢？怎么也不来找她呢？ 正在想着谁，那谁就来了，还带着一位老先生模样打扮的男人。 萧永寒一看萧毕远和墨如雪这架势，赶紧快步往他们面前走，萧远毕赶紧收回手。 萧永寒把墨如雪护在身后：“你没事吧？” “没事，你来的太早了，应该让我和郡王大战三百回合，你再出现。”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转过身面对着萧远毕。 “我家王妃多有打扰，还望常山郡王不要放在心上。” 萧远毕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着拱手作揖：“岂敢岂敢，洛王妃真有墨将军的风范，行事作风让人不敢小觑。” 墨如雪气得捏了萧永寒一把，有没有搞错？竟然还给他道歉？ 萧永寒拍掉在他身后小动作不断的爪爪。 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眼神冷冽，继续对萧远毕说：“我在家里都动舍不得我家王妃一指头，下次郡王爷要打她的话，还请三思而后行！” 萧远毕尴尬地站在那里，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洛王误会了，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打王妃啊！” 萧永寒点点头：“是误会就好！” 萧远毕陪着笑脸站在旁边。 萧永寒斜睨了他一眼：“你的老丈人来了，你不去打声招呼？” 萧远毕僵着脸转过头看着院子里的老先生。 那个老先生打扮的男人一进到院子，永宁县主就扑到他面前哭着说：“姥爷，您可算来了！弟弟夭折了，父王还要打母妃！” 原来这就是梅玉若的父亲梅自章，他狠狠地瞪了萧远毕一眼，走到梅玉若面前。 梅玉若抬起头，失神的眼睛盯了他许久，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了。 梅玉若像个孩子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梅自章把她扶起来。 “让你有事就回家和你母亲说说，你总说一切都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唉，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他们老年得女，从小把她视为掌上明珠，虽然娇惯了一点，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一点骄奢淫逸的恶习。 她的性格十分温顺，特别的善良，事事总是先考虑别人。 自幼萧家的郡王和她一起在他那里读书，这个萧毕远的性格圆滑根本不适合她。当初劝了多少次，她就是不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 既然成亲了，就盼着她能过得好，这些年萧远毕的所作所为，他们多少也听到了一些。 每次她回家，问起她这些事，她总是说那些都是谣传，萧毕远对她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可是如今看来，她过得一点都不好，他在来的路上听李太医说他那个小外孙是中毒死的，在娘胎里就中毒了，幸好她没事！ 梅自章把梅玉若扶到屋里，看到小外孙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真的就像睡着了一般。 萧远毕跟着后面也进来了。 梅自章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子，忍不住老泪纵横，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这大过年的，棺材店也没开门，孩子就先收拾一下找个房子先放着，常山郡王，你没意见吧？” “小婿没意见。” 梅玉若突然站起来：“我有意见！我儿子死于非命，我要报官！” 萧远毕一听她这样说，立刻也站起来：“你现在伤心过度，头脑不清醒，川儿是水土不服，发烧引起的，你别疑神疑鬼的。” 梅自章对萧远毕说：“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我女儿说，麻烦郡王爷回避一下。” 萧远毕只好离开，墨如雪和萧永寒也准备出去。 “洛王妃可否留下来？” 墨如雪停下脚步：“好。” 萧永寒先出去了。 屋子里剩下他们三人再加上永宁县主。 “姥爷，我要出去吗？” “之之已经长大了，可以听我们大人谈话了。” 永宁县主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旁边。 梅自章对梅玉若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这孩子死得冤枉，我心里又何尝好受。” “但是报官没有用，就算知道川儿是中毒了，你怎么能证明是她投毒？你报官之后反而会让她更加谨慎。” 梅玉若想到这里心如刀绞，哭着说：“那该怎么办？就让她逍遥法外？女儿不甘心！” 墨如雪走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背，安慰道：“想必梅阁老已经想好应对之法了，姐姐不要着急，且听阁老娓娓道来。” 梅自章向墨如雪投来赞许的目光，墨如雪的事，这燕国都快被传成神话了，本来他还嗤之以鼻，认为一介女子，再能干又能怎么样。 今日就冲着她为了自己的女儿挺身而出的勇气，他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梅自章接着说：“她的目的，你们应该都清楚，现在川儿没了，她没有了目标，暂时肯定会停手。” “阁老的意思是想引蛇出洞？”墨如雪皱着眉头问。 梅玉若思索片刻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迟疑地说：“可是我现在与郡王爷闹成这样，他怕是不会再来我房里了。我又刚出小月子，这……” “玉儿，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你今天才和他们闹得水火不容，明日就去服软赔罪人家肯定也不会相信的。” 梅玉若点点头：“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为了揪住那毒妇给川儿报仇，女儿一定会忍下去的。” 梅自章点点头，他发现女儿真的变了，变得比他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这坚强是用血泪换来的，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心酸起来！ 永宁县主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梅自章擦擦眼泪。 “姥爷别哭！之之已经长大了，之之以后会保护母亲的，姥爷不要担心。” 梅自章欣慰地笑着说：“之之是个好孩子，之之，姥爷再给你请个武师傅怎么样？” “虽说女子不用考取功名，也不用出去喝别人打架，但是多读书却能让人聪明，习武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你看洛王妃文武双全，计谋也多，就不会被人欺负。” 听了这些夸赞的话，墨如雪的脸臊得慌，她能说她那文章都是抄袭的吗？ 至于武功……她都好久没练习了，天天胡吃海喝，只怕是胳膊腿儿都不利索了。 “之之愿意学，学了之后，父亲就再也不敢对母亲动手了。” 永宁县主懂事得让人心疼，梅玉若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低声啜泣。 是她没用，让女儿和儿子都跟着她受苦，她没能给他们撑起一片天，反而还要这么小的孩子来保护自己。 “母亲对不起你，我的之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以后母亲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墨如雪眼里带着泪花走到她们身边：“梅姐姐，你振作起来就好了，之之这孩子聪明懂事是姐姐的福气。” 梅玉若放开永宁县主，看着墨如雪有些惭愧：“我若是早些听你的话，早些给川儿解毒，没准川儿还能多活两年，都怪我没有主见，听信了萧远毕的话。” “今日还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在这里，恐怕我就只能任凭他给我乱扣罪名，我是百口莫辩啊！洛王妃妹妹，请受我一拜！” 梅玉若说着就起身，朝墨如雪深深地鞠了一躬。 墨如雪赶紧扶她起来：“姐姐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我与梅姐姐一见如故，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和之之也这么投缘，我绝不能让她受欺负。” 梅玉若终于止住了眼泪，笑着点点头。 梅自章说：：“既然商量好了，我们就出去了，你以后在府里遇到什么难事不要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女儿知道了，谢谢父亲教诲。” 他们把门打开了，萧永寒茶水都喝了一大壶了，他们要是再不出来，他都要去敲门了。 梅玉若走到萧远毕的身边福了福身子：“臣妾今日因为丧子之痛对郡王和陈姨娘多有冒犯，还请郡王责罚。臣妾不胡闹了，川儿的后事任凭郡王处置。” 这态度好得让萧远毕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温柔地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川儿是我们的嫡子，本郡王的痛惜之情不比你少。” 墨如雪翻翻白眼，这心里冷哼一声：切，装腔作势！ 多看一眼都恶心，真是难为梅玉若了！ 第127章：潇湘公子 墨如雪看郡王府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就和萧永寒一起离开了，同坐一辆马车里。 萧永寒皱着眉头说：“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跑到郡王府去了？宴席中怎么可以随意离开，下次去哪里记得和我说一下。” 墨如雪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心里就不爽，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过年，把她一个人晾一边，还好意思说。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陪好你的皇上和母妃就好了。” “你还在生气呢？我昨天都和你道歉了，我是有口无心，说错话了。” 萧永寒说着就去拉墨如雪的手，被墨如雪给躲开了：“我不知羞耻，洛王爷还是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 “你这女人！你还不依不饶了！唉，说吧，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萧永寒挫败地偏着头看着她，他觉得这辈子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他前世一定是欠了她的债，所以今世要他来慢慢偿还。 他还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过，就算是以前被父皇责罚的再重，他都没说过软话。 “洛王爷有没有做错什么，哪里需要这个样子。” 墨如雪看他敷衍的态度，他根本就没意识到错误，纯粹是为了让她消气地放软语气。 虽然他对她很好，但是她始终和他的地位不是对等的，她只是他的一件附属品而已。 萧永寒看到墨如雪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也失去了耐心，对着外面的马夫喊：“停一下！” 马夫赶紧把车停下来，萧永寒跳下马车对墨如雪说：“你先回去吧！” 萧永寒下了马车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萧永寒来到街角的一座高门大院前，敲了三下门，里面的人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是他，赶紧打开门让他进来了。 “洛王爷，这边请，公子和客人们都在花厅呢。” 花厅里喝酒划拳声，吟诗声，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他一进去，里面的人都愣住了，只有慕容辰一脸淡定，肯定是被他家的王妃被撵出来了。 其中一个身穿月牙白衣衫的书生打扮的人看到萧永寒，放开怀里的美娇娘，笑着站起来说：“咦，王爷不是说不来了吗？怎么又突然过来了？” 萧永寒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只是你说今年要陪你家的王妃大人，没空理我们这些不正经的光混汉，怎么你家的王妃大人抛弃你了？” “孔晨，本王觉得你的舌头有些多余。” 萧永寒眼里冒着寒光看着他，看得他心里一怂，乖乖地坐下来，不敢再挑衅了。 屋子还有两位年纪稍长的男子，各自搂着一位美貌的女子。 萧永寒并不认识他们，既然孔晨没有介绍，那就没必要认识。 慕容辰坐在萧永寒旁边，给他倒了一杯酒：“你就别吓唬他了，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也就只能过过嘴瘾。” 萧永寒轻笑出声，书生不假，手无缚鸡之力，他却是不信的。 听说西域的暗桩，很多都是孔晨亲自深入虎穴去捣毁的。 他会易容术，变幻成各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周旋在各种场合，骗了很多女子的芳心。 很多人和他几度春风之后，连他的真面目都没见过，而她们还痴痴地等着那个假面公子来娶她们。 萧永寒举起酒杯，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孔晨看他心情不好，试探着说：“王爷，要不要给你也点一个姑娘？这里的姑娘都是专业训练的，绝对不会走漏风声，更不会让你家的那位知道。” 萧永寒头都没有抬一下：“你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他都被这满屋子的脂粉味呛得不行了，要不是在别人这里不好做的太过份，不然的话他早就把那几个女人赶出去了。 墨如雪的身上一直是清淡的花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哎，没劲，你怎么和慕容辰一个德行，你们两人来我这里从来不点姑娘，那你们纯喝酒不觉得无趣吗？” 孔晨搂紧怀里的姑娘，这她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那位姑娘娇羞地往他怀里躲。 孔晨挑着眉毛接着说：“我有时候真是怀疑你们是不是有问题，美色当前，不摘白不摘啊。” 萧永寒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小心摘多了肾亏！” 这个孔晨也是个奇葩，虽然风流不羁，但是却从来没有因为美人误事过。 他算是天地盟里除了慕容辰之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了。 慕容辰笑着说：“孔兄，你的这些姑娘和洛王妃比起来确实差远了。就算是不论相貌，只论才华，恐怕洛王妃都要甩孔兄几条街了。” “怎么可能？一个女子难道比我还精通诗词？我不信！”孔晨嗤之以鼻，只当是慕容辰为了讨萧永寒的欢心，故意这么说的，这个慕容辰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 慕容辰从身旁的袋子里拿出一本诗集递给孔晨：“这是洛王妃出的诗集，首首都可称之为经典之作。” 萧永寒立即站起身，一把夺过来，翻开看了几页，皱着眉头问慕容辰：“这真的墨如雪写的诗吗？她什么时候出的诗集？” 孔晨拍着大腿笑道：“洛王爷，你不是在说笑吧？你家媳妇出诗集了，你竟然不知道？” “你给我闭嘴！” 孔晨被萧永寒给吼了一通，却是一点都不生气。他毫不顾忌地大声笑着，笑得畅快淋漓的。 难得遇到能让萧永寒抓狂的女人，他突然很想见见这位洛王妃。 “慕容辰，我问你，这些诗真的墨如雪写的吗？你在哪里弄的。”萧永寒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墨如雪，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慕容辰淡定地点点头：“她化名潇湘公子，出了这本诗集。京都的各大印刷作坊为了抢这本诗集的印刷权都快抢破头了。” “这本诗集已经一经面世，就被人迅速收藏，很难买的！潇湘公子被闻冬先生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要是让人家知道潇湘公子就是你家王妃，恐怕你家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烂了。” 萧永寒一脸懵逼地愣在那里，原来是七月公子，现在又出来一个潇湘公子，她到底有多少个化名啊？ 他一点也不怀疑是不是慕容辰把信息弄错了，慕容辰的情报网要是连这点事都查不出来的话，那也未免太无能了。 查七月公子的时候，他和墨如雪还没有表明心迹，也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圆房了，她还有事瞒着他，简直是过分！ 等他回去非得好好盘问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可！ 孔晨把诗集拿过来，打开看了几首顿时被那些诗句吸引得不可自拔。 旁边的美娇娘给他喂酒，他发狠似的一把把酒杯夺下来，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懂不懂规矩！没一点眼力劲，给我滚！” 那位女子委屈地哭着下去了。 慕容辰看到孔晨竟然对女子发火了，还真是第一回见到。 孔晨一向自诩为最懂女人的男人，对所有女人，无论是老的少的，丑的美的都有一套自己的交流方法，从来没有对女子大声说过话。 “孔晨，你怎么了？怎么把芊芊姑娘给骂哭了。” 孔晨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拿着诗集自言自语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好，写得好。这洛王妃的才情真的是不可多得啊！” 孔晨深吸一口气，合上诗集，笑着看着萧永寒。 萧永寒白了他一眼，他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萧永寒冷冷地说：“你想见她，门儿都没有！死了这条心吧！” 他怎么会让孔晨这货去见墨如雪，这家伙明显得不怀好意！ 墨如雪又单纯好骗，万一被他给骗走了，他找谁说理去！ 第128章：不许你见她 孔晨不死心，他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端到萧永寒面前。 “小弟眼拙，今日才惊觉洛王爷风姿盖世，才华无双，令小弟敬佩得五体投地，小弟敬大哥一杯！” 孔晨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笑得谄媚无比：“大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了，我……我能不能见见咱嫂子？” “滚蛋！”萧永寒板着脸呵斥一声。 对于这种没有下限的厚脸皮，萧永寒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像慕容辰这种不近女色的，墨如雪去和他见面，萧永寒是一点都不担心。 孔晨这种喜欢辣手摧花的，他还是提防着比较好。他家的王妃不仅有才华长得还很美，太不让人放心了。 慕容辰适时地岔开话题：“孔晨，我们继续来行酒令吧，也不作诗了，太费脑。我们猜骰子，就玩七八九怎么样？五局三胜定输赢，谁输了除了喝酒之外还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萧永寒皱着眉头看着慕容辰，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孔晨一听慕容辰这个建议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好，孔某同意，不知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意见？” 慕容辰自然没有意见，另外的两人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听到有酒喝，他们也欣然应允。 只有萧永寒臭着脸，不情愿地应下来。 他倒是想过直接离开，但是他这个念头刚露出来，慕容辰那个缺德的家伙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在旁边嘲笑他，是不是怂了？ 萧永寒看着慕容辰和孔晨这两个损友，心里后悔自己怎么会这认识这两个货？ 孔晨信心满满，吃喝玩乐，他是行家，行酒令更不在话下，无论文令和通令，他都很熟。 刚开始的时候，萧永寒很久没有玩这个，有点手生。 两粒骰子放进盒子里，他掷了个九，被罚了喝了一满杯酒。 孔晨则很幸运地避开了七八九，得意洋洋地看着萧永寒：“大哥，承让了啊，哈哈！” 萧永寒没搭理他，又轮到萧永寒了，虽然比上次的情况要好一些，是个八，喝了半杯。 萧永寒喝完了坐在那里冥思，孔晨端着酒杯又来和他套近乎，被他无情地瞪回去了。 孔晨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依旧笑咪咪地看着萧永寒。自己不过是想见他王妃一面，又没想怎么样，这个萧永寒怎么这么小气？ 剩下的三局，孔晨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大度地冲着萧永寒说：“王爷，要不这样，在下主动认输，酒呢我也喝，只要您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你觉得怎么样？” 萧永寒抬起头，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他：“本王觉得不怎么样！不玩到底，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 “哎呀，我是怕五局全输，王爷面上无光啊！” “我的面子是靠我自己挣来的，不需要施舍。” 孔晨挑衅般地鼓掌，笑着说：“说得好，既然王爷这么坚持，那好吧，孔某奉陪到底！” 慕容辰看热闹不嫌事大，在旁边还吆喝开了：“大家伙手里的活都停停，风流才子对战硬核王爷，大家来猜猜谁会赢？支持下注啊！” 萧永寒满头黑线，这里就这么几个人，这厮有毛病吧！ 谁曾想旁边的那两人连带着两人怀里的姑娘还真就下注了，不过都是赌孔晨会赢。 慕容辰撇撇嘴，这可怎么玩？他直接把银子丢还给他们！ 萧永寒冲着孔晨诡谲一笑，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被罚去守皇陵的那几个月，跟着一个精通赌术的公公学会了各种赌博技巧。 但是他只用那些小玩意消磨时光，他始终觉得赌博是害人的东西。 像掷骰子这种小儿科，他早就会了，只是太久没有摸了，刚才玩了两把找找感觉，现在才正式开始。 剩下的三局两个人平局，孔晨不服气叫嚷着：“没分出胜负，继续继续继续！” 结果又玩了几局，两人依旧平局。 “不行，不行，换种玩法！这样玩下去，只怕是玩到天黑都分不出胜负，”孔晨气急败坏地说。 “本王奉陪到底！什么玩法都可以。” 萧永寒信心满满，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孔晨真怀疑萧永寒刚开始的时候是故意输的，后来的这几局用的骰子被他特殊处理了，他竟然还是和他打成平手了！ “我们来摇骰子吧，慕容辰，你来做庄。” 慕容辰笑着说：“这么神圣的任务交给在下，还真是荣幸之至。” 慕容辰随意说出三个数字，孔晨先开始摇，结果有一个相同的。孔晨把那个相同的骰子移开。 轮到萧永寒了，他竟然一个相同的都没有幸运地保下了所有的骰子。 又进行了三局，孔晨盒子里的五枚骰子只剩下了两枚，而萧永寒依旧还是五枚。 孔晨皱着眉头说：“慕容辰，你是不是和萧永寒串通好了？” “孔晨，愿赌服输，你技不如人，别胡乱找借口。要不让芊芊姑娘来试试，芊芊姑娘是你的红颜知己，你总不会怀疑她吧？” 孔晨冲着旁边的小厮吩咐道：“去把芊芊喊过来。” 没过一会儿，那个名叫芊芊的女子过来了，这听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后，点头答应了。 芊芊说了是三个数字，孔晨这次幸运地避开了，孔晨抱着芊芊的纤腰，笑着亲了一口她的脸蛋：“真是我的宝贝，呵呵！” 没想到萧永寒同样也避开了。孔晨的心情顿时又跌落下来。 一直到天黑，萧永寒站起身准备离开：“胜负已分，这酒就给孔兄免了，只是没能让你如愿以偿真是不好意思。” “王妃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得回去好好和王妃讨教一下诗词。哎，孔兄要是真想见我家王妃的话……” 孔晨一听立马站起来：“我是真的想见，我只是想向她请教一二！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萧永寒剑眉舒展，笑着轻声说：“要是孔兄实在实在想见她的话……本王也是—不—会—同—意—的！” 孔晨：“……” “哈哈……”慕容辰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萧永寒看了黑着脸的孔晨一眼，心情大好，一掀衣襟，笑着离开了。 孔晨气恼地坐下来，对着慕容辰说：“你说这洛王是不是太小气？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你说我是那种会乱来的人吗？” 慕容辰好笑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他的人品太“好”了，所以萧永寒才不放心。 墨如雪上次身陷毒杀案中，看到萧永寒不顾一切为她洗脱罪名，他就知道萧永寒对墨如雪的感情是比他想象的要深的多。 这么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萧永寒肯定是不会让孔晨这个风流浪子去和她见面的。 最近听闻慕容嫣已经和欧阳询好事将近了，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打算过年这两天去和他们见个面，最好是能把婚事定下来。 孔晨看慕容辰明显地没有听自己说话，他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回魂啊！你在想什么呢？我刚才问你话，你没听见啊？对了，你不是见过他那个王妃吗，要不，你帮我引荐一下吧！” 慕容辰可不想掺和这件事，万一被萧永寒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啊！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件急事要去处理，我先告辞了！” “哎……慕容辰……我说你有什么急事啊……哎……” 慕容辰脚底抹油立马开溜了，他们一走，孔晨也没了喝酒的兴致，众人都散了。 洛王府。 萧永寒兴冲冲地往琉璃苑走，刚走到琉璃苑的门口，看到慕容嫣抱着一件雪貂斗篷急匆匆地迎面走来。 “奴婢给王爷请安。” “嗯，你干什么去？王妃在院子里吗？” “王妃被太妃召进宫了，随后听说王妃要在宫里侍疾一个月，不过太妃特许了明日可以回将军府一趟。” 萧永寒一听，心里一沉，立刻调转方向，从慕容嫣手里把雪貂斗篷拿过来：“我拿去给她吧！” 第129章：婆媳握手言和 等萧永寒到宫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一方面担心太妃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身体不适，另一方面担心太妃是借机刁难墨如雪。 当他急匆匆赶到永安殿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仔细听了听正是墨如雪和母妃的声音。 他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两个人还呛声说话，今天上午也全程无交流，像陌生人一样，这会儿又好了？ 说实话，对于婆媳间的相处，他一直都很迷，有时候他都搞不懂她们两个人到底要干嘛？ 等他走进大殿内室，墨如雪正手舞足蹈地给太妃讲笑话呢，把太妃逗得乐不可支！ 墨如雪一看到他进来了，马上收敛了起来，乖乖地走到萧永寒面前给他请安。 一番行礼过后，她安静地站在太妃身后，给太妃捶背。 萧永寒：“儿臣听说母妃身体抱恙，不知是哪里不舒服？” “年纪大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所以让你媳妇来陪我几天，你没意见吧？” 萧永寒笑着说：“儿臣哪有意见，母妃身体不舒服，太医来看过了吗？” “大过年的，让人家也松快松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歇歇就好了。” 太妃抬手示意墨如雪停下来：“你坐到旁边休息一下吧，都忙了一下午了。” “臣妾谢母妃关心，伺候母妃，臣妾不觉得累。” “你的小嘴儿今儿可真甜，呵呵，先歇着吧！不然永寒还以为本宫虐待你呢！” 萧永寒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心里更加疑惑起来。 “母妃，您和雪儿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了？” 太妃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本宫和她关系好，你不高兴？” “没有，没有，儿臣求之不得呢！你们关系亲近了，儿臣也高兴。”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这里有你的王妃陪着就行了。”太妃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对萧永寒下逐客令。 萧永寒皱着眉头说：“外面天黑路滑，儿臣万一摔出个好歹就不好了。儿臣今晚就在殿里的厢房凑合一晚吧。母妃，不会赶儿臣走吧？” 他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了太妃的慧眼？ 媳妇在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也不怕人家笑话！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洛王妃今晚在本宫的寝殿外面睡，一会儿易尚宫带你去厢房。明日你们还要回墨府，早点歇了吧！” 墨如雪扶着太妃起身搀扶着她往寝殿方向走，萧永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如雪离开了。 对于他老娘的安排，他也不能反对，只好跟着易尚宫去了厢房。 “易尚宫，母妃和墨如雪到底是怎么和好的？” 易尚宫笑着说：“洛王妃还真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啊！她知道太妃喜欢吃元糕，下午特地给太妃做了好几种以桂花为原料的糕点。” “那些糕点别说奴婢没见过了，太妃也第一次见，比御膳房的师傅做的还好吃。” “王妃更是熟知太妃故乡江城的那些奇闻趣事，她所说的那些事和太妃记忆中的丝毫不差，两个人越聊越投机。” “洛王妃为了讨太妃欢心，肯定下了不少功夫吧？皇天不负有心人啊，太妃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所以就有王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萧永寒听得一脸懵逼，墨如雪什么时候学会做元糕了？还做得相当有水准！ 他只记得上次他生辰的那日，她为了做那个什么蛋糕，差点把厨房都烧了。 记得母妃说过那个元糕的做法还是极其麻烦的，没想到墨如雪竟然还能做出新品种来。 她做的元糕能被母妃认可，那肯定很地道了，她怎么从来没有做给他吃过！ 墨如雪还知道母妃故乡的事情，他记得墨如雪一直生活在边城，就这两年才回的京都，应该从来没有去过的江城才对。 萧永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墨如雪，她出诗集，他不知道；她会做元糕，他不知道；她去过的地方恐怕还不止江城，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易尚宫看着走神的萧永寒，笑着说：“洛王殿下又在想王妃了？” 萧永寒轻咳一声：“哪有？本王在想明日去墨府的事。易尚宫，听说母妃要让墨如雪陪她一个月，这是真的吗？” 易尚宫捂嘴一笑，还说没有想她，张口闭口都是她！ “太妃是说让洛王妃留下来陪她几日，是洛王妃主动说要留下来陪一个月，说从成亲到现在大半年了，都没有好好侍奉婆婆。” “洛王妃真是孝顺，太妃真是有福气呀！奴才也替太妃高兴。” 萧永寒强扯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瞬间觉得自己失宠了！ 他和她圆房都还没有一个月好吗？她就主动要躲着他了，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就是上次在汤池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她就这么绝情地对他，果然是个心狠的女人！ 到厢房门口，易尚宫推开门，带着萧永寒走进去。 房间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被褥都是新的。 “洛王殿下，这房间太妃下午让收拾出来的，被褥都是新的。她说你晚上肯定会过来住，奴婢当时还不信，没想到还真被太妃给说中了！” 易尚宫笑得萧永寒都不好意思了，果然知子莫若母！ “洛王殿下，一会儿宫女会来伺候您洗漱，奴婢先退下了。” 萧永寒点点头，易尚宫就先离开了。 萧永寒躺在柔软的床上，脑海里全是墨如雪的笑脸，他烦恼地用枕头捂着脸：“墨如雪……墨如雪！” 过了一会儿，一位宫女在外面轻声问：“洛王殿下，奴婢给您端热水来了，可以进来吗？” 萧永寒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了，你走吧！” “是。” 屋外的宫女应声准备退下。 “哎，等等！”萧永寒把门打开。 宫女低着头：“洛王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我母妃的寝殿在哪里吗？” “奴婢知道。” “那行，那你去寝殿外面看看我母妃休息了没有，母妃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她难以入眠。” 宫女疑惑地说：“为何殿下不亲自去，这样岂不是更能让太妃明白殿下的一片孝心？” 萧永寒轻咳两声：“本王最近偶感风寒，万一把病气过给母妃就不好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让你去，你就去！” 那位宫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她只问了一个问题，怎么就把洛王殿下给惹怒了？ “奴婢……奴婢这就去！殿下请息怒。” 萧永寒的脸色缓和下来：“快去吧，去吧，记住要悄悄地，千万不要惊醒屋里的人。要是把母妃吵醒了，看本王怎么收拾你！” “是，奴婢明白，惊醒太妃了，太妃就难以入睡了，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这还差不多，快去快回。” 那位宫女赶紧爬起来，往太妃寝殿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大一会，那位宫女回来了。 萧永寒急切地问：“怎么样，太妃睡着了吗？” 宫女摇摇头：“没有，奴婢听值守的公公说今晚有王妃陪着太妃，太妃的兴致很高，一直和王妃在聊天呢！” “洛王殿下，现在时辰还早，平常太妃也没有这么早安寝的。” 萧永寒背着双手，莫名地轻轻叹了口气：“你先退下吧！” “是，”那位宫女赶紧退下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萧永寒一人，他坐这桌子前从怀里把那本诗集拿出来。 反正也睡不着，来看看墨如雪到底作的都是些什么诗！ 偶然翻到其中一首时，他停了下来：“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萧永寒皱着眉头：“这不是写的我吧？我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哪里就有两意了？” 这一夜，萧永寒辗转反侧，一直在思索是不是墨如雪就打算这么决绝下去！ 第130章：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第二天初二，鉴于今日要回墨府，墨如雪和萧永寒都起得比较早。 墨如雪出寝殿的时候，萧永寒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他们给太妃请安行礼过后，就离开永安殿了。 临走时太妃交代让墨如雪不要着急，太黑前回宫就行。 两人坐在马车里，因为还要回王府拿东西，洛王府和墨府在两个相反的方向，所以墨如雪催促车夫走快一点。 萧永寒坐在墨如雪对面：“急什么，赶得上的。本王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王爷请讲！” 萧永寒把那本诗集拿出来：“这个诗集是你写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墨如雪把诗集接过来，翻开看了几页：“是我写的，怎么了？” “你怎么又弄了个潇湘公子的化名，你这些事怎么都不告诉我？” 墨如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既然王爷要说，那就好好说说。王爷是不是派人调查我了？不然怎么会知道潇湘公子就是我？” “我好像也从来没有过问王爷每天在外面干什么吧？更没有派人去跟踪调查王爷吧？” 萧永寒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本王每天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你在外面出诗集必须要告诉我，你是本王的王妃，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本王的脸面。” 墨如雪冷笑一声：“那我出诗集是给你丢脸了？还是因为我没告诉你，让你觉得没面子？”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是替别人印刷出版的，人家不方便抛头露面。” 她这句话可没撒谎，那些诗词的作者确实是不方便出来，要是能让这些大文豪从另一个时空现身在这里的话，她第一个要让他们签名。 “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谁不方便抛头露面，不就是你吗？”。 自己的王妃才华横溢，他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危机感四伏。 “好了，不说这个事了。以后你有什么事记得先和我说一下，这次就原谅你了。你看我都原谅你，你就原谅我上次说错话了，好不好？” 萧永寒说着去拉墨如雪的手，结果被墨如雪给躲开了。 墨如雪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后来想了想，我也有错。” “我错在不该和你这个尊贵的王爷较真，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也不同。嗯，我们暂时就先这样吧！” 墨如雪事后想了想，以他这个时代的思想看她那天的装扮是太露骨了点，但是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她才穿出来的。 说的话不是重点，重点是话里的传达的思想。 萧永寒这会儿又想到昨晚的那句诗，故来相决绝…… “你说了不算，什么暂时就这样！你想闹哪样？墨如雪，你别这么不依不饶的成吗？我都要被你整魔怔了！” 萧永寒气恼地直接坐在墨如雪的身边，强势地搂过她的腰。 墨如雪拒绝的很干脆，直接掰开他的魔爪，往后挪了两步，靠在马车门前，严肃地说：“你再靠近我，我就从马车上跳下去！我不依不饶，你大可以不理我！” “萧永寒，我不依不饶，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需要你的尊重！妻以夫为天这种鬼话，我是做不到的。” “我有自己的思想，不会时时刻刻都以你为中心。我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有独立的人格，我绝不允许谁随意侮辱我的尊严，就算是你也不行。” 萧永寒听得眉头紧皱，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女子这样说。听到这些话，他感觉自己离她更远了。 “你……你在哪儿学的这些歪道理？这些话简直是大逆不道，我建议你还是多看看《女则》吧！” 墨如雪无奈地翻翻白眼，那本封建糟泊她都看了好多遍了好吗？ 上次太妃让她抄写一百遍，她可是研究的透透的了。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你以后别对我指手画脚的，不然你就等着下课吧！” “下课？”萧永寒蹙眉，这些词儿都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让你下堂的意思。” 萧永寒的脸色顿时铁青，哪有男人下堂的？ “你也太会想象了，燕国的律法不支持男子下堂，燕国皇室连女子下堂都不行，女子犯错直接去寺庙修行。” 墨如雪无所谓地说：“既然下堂不行的话，那我们到时候还是和离吧！律法应该是支持和离的吧？” 萧永寒现在一听到和离这两字就特别特别特别的烦躁。 “不准提和离！我们已是事实夫妻，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妻子，别的念头最好都不要再有。” 他只要一想到她和离后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他就嫉妒的要发狂！ 他离墨如雪很近，几乎要吻上她的脸，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 墨如雪下意识地往后退，后背紧贴着马车壁，心里还有些紧张。 跟萧永寒讲这些道理果然太难了，他抓狂的样子还真有点可怕，还是慢慢来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时刚好马车到洛王府了。 马车刚停稳，墨如雪掀开帘子一跃而下，动作一气呵成，跳下马车后连忙跑进去了。 萧永寒看着她冷淡躲避的态度，心里真的慌了，他的雪儿不会以后一直这样对他吧？ 他下了马车，站在门口等着。要是自己答应她的要求了，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萧永寒站在马车边踱步，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心里斗争激烈。 最后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墨如雪身后跟着慕容嫣和夏荷两个大丫鬟，大包小包地拎着回墨府准备的礼物。 墨如雪还是和萧永寒坐一辆马车，慕容嫣和夏荷坐一辆。 一路上萧永寒也不说话了，墨如雪一向认床，换个地方就睡不着，这会儿刚好可以在马车上闭眼休息一会儿。 墨如雪睡的很熟，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萧永寒轻轻地拾起来给她盖上了。 他看着她睡熟的容颜，如同婴儿一般安稳，轻叹一声：“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睡觉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墨府门口了。 墨旭和墨夫人，还有墨子枫都在门外等着，唯独不见墨子叶。 墨如雪和他关系一向冷淡，所以也没在意。 墨旭笑呵呵地迎上来，和萧永寒客套了几句，他们在前面走着。 墨夫人、墨子枫和墨如雪在后面跟着。 墨子枫看到墨如雪相当的兴奋，一路上和墨如雪说个不停，关键是他一兴奋吧，语速就特别的快，墨如雪压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啥。 为了不扫他的兴，只好傻呵呵地点头微笑，假装听懂了。 墨旭突然回过头来，对墨夫人说：“叶儿呢？去把他叫出来！身为墨家嫡子，大过年的闭门不见客，像什么样子！” 今日洛王殿下来拜年，他不出来见客，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墨夫人也没有为墨子叶找理由开脱，她笑着应承下来了，带着身边的管事嬷嬷一起去墨子叶的别院。 墨家别院。 这座院子和墨家主院中间隔了一道墙，中间安了一扇门，方便两边来往。 这两年墨旭看到墨子叶就来气，索性就让他搬到别院去住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子正和了墨子叶的心意，住在别院里又没有人来打扰，他和他的小妾们没日没夜地厮混，也没有人管了，乐得逍遥自在。 墨夫人一进来就看到墨子叶搂着两个小妾在房里喝酒呢！ 那副颓废猥琐的样子让墨夫人看了都来气，她上前把他手里的酒杯夺过来，狠狠地掷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大过年的不出去交际应酬，躲在家里和这群小狐狸精厮混，你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那两个小妾吓得赶紧离开了，生怕一会儿墨夫人拿她们撒气。 墨子叶刚坐下来还没喝到两口就被母亲夺了酒杯，心里也有些不快。 “出去干什么？我无官无职，谁瞧得起我？以前的那些朋友老是拿我上次非礼婕妤娘娘那事来取笑我，我出去和谁应酬？” 说到这里，竟然伤心的要落泪的样子。 墨夫人看到儿子受委屈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气愤地骂起来：“那群没良心的王八羔子！以前你帮了他们多少忙，他们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儿呀，你别灰心，那群酒肉朋友，我们不交也罢。” “今日洛王来了，你好歹出去露个面儿啊，你妹妹已经答应我，给你谋了个官职，这中间少不得需要洛王的帮衬，你快点收拾收拾，跟母亲一起出去。” 墨子叶一脸懵逼，不敢置信地说：“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妹妹真的给我谋了个官职？” 第131章：还是做个米虫吧 墨夫人笑着说：“母亲还诓你不成？赶紧收拾收拾随母亲去前厅。” 墨子叶立马来了精神，他赶紧站起来，走进内室去换身衣裳。 步荣跟在身边侍候着，他轻声说：“主子，你妹妹诓骗你们，你和夫人还当真了！啧啧！” 墨子叶的脸色不悦起来，板着脸训斥道：“主子的事哪容你随意置喙！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你不过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步荣听他这样说，倒是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端着笑脸，侍候墨子叶换鞋。 “是奴才说错话了，奴才知罪。奴才心里眼里只有主子，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给的，奴才也是怕主子去了空欢喜一场。” 墨子叶这才缓和下来，虽然对步荣的这些话，他并不完全相信，但是步荣他一无所有，除了依附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墨子叶穿戴整齐，跟着墨夫人来到前厅。 路过花园，远远地看见墨子枫竟然爬上了两米多高的花架子。 “这个兔崽子站那么高干什么！”墨夫人着急地跑了几步，上前喊道：“墨子枫，你快点给老娘下来！你上去干什么？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又在作什么妖！” “母亲，我没事，我的伤早就好了，这架子很稳的，不信您看！”墨子枫站在架子上嬉皮笑脸地站在架子上，说着还腾空一只脚，单脚独立。 墨夫人的心被吓得慢了半拍：“你……你给我站好了，快点下来！你是不是嫌你母亲的命太长了，时不时地就吓唬母亲一下？” 墨子枫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母亲，你的胆子也太小了！这算什么啊，我还能单手支撑，你要不要看看？” 墨夫人简直要被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孽障给气死了！上次出去半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满身的血，墨夫人看了一眼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后来才听说那都是别人的血，他路过一个山头，一伙贼人正在打劫一个商队，他和他的伙伴们出于正义感去救人，把那些山贼都给杀了，救人时被蹭了一身血。 墨夫人醒了之后就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安分没几天又不见人影了，一直到过年前才回来。 墨子枫双手撑着架子，放开双腿，忽然手一滑，差点从架子上摔下来。 这下子墨如雪也害怕了，她厉声喝道：“你快点下来！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再不下来，我可就生气了！” 墨子枫撇撇嘴，他这是意外好吗？你们女人就是胆小！ 可惜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姐姐生气，他收拢双腿，怏怏地从上面跳下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旁边不是有梯子吗？你也不怕把你的腿给跳折了！”墨夫人赶紧走上前捶了墨子枫一拳，蹲下身子看着墨子枫的腿。 墨子枫跳了几步，得意地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最近的功夫啊，不是和你们吹，那是大有长进啊！恐怕爹爹都快不是我的对手了！” 墨如雪被他吹牛的神情给逗乐了，笑着说：“那敢情好啊，这下爹爹再也不用担心墨家的前途了，弟弟小小年纪武艺就如此了得，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墨夫人也笑着说：“还好枫儿是个争气的，母亲都没怎么为他操过心，你父亲还经常在母亲面前夸奖他呢！” 墨子叶躲在角落里，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又何尝想天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呢？ 只是弟弟从小跟着父亲在边城长大，自幼跟着父亲习武，而自己从小被留在京城，由管事嬷嬷抚养，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去边城住上一个月，直到两年前母亲才带着妹妹回来了。 从小不平等的待遇造成了自己如今的局面，而他们现在又反过来责怪自己！ 墨子叶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抬起腿准备往回走。 没想到墨如雪眼尖地看到他了：“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怎么不出声？哥哥，你快来教训教训你这个弟弟，他太胆大了！” 墨子叶尴尬地往前走，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说：“弟弟自幼跟着父亲习武，功夫肯定不错，母亲和妹妹未免过虑了。” 墨子枫走到墨子叶的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还是哥哥了解我，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墨夫人被他没大没小的话给气笑了，墨如雪走到他身边拧着她的耳朵说：“你说谁头发长见识短？” “疼疼疼，姐啊，你松手松手！耳朵要掉了！母亲救命啊！” 墨夫人啐了他一口，笑着说：“你皮厚，让你姐姐拧两下没事的，看你以后还敢没大没小吧！” 墨子枫疼得龇牙咧嘴，向墨如雪求饶：“姐姐，弟弟知道错了，我见识短，我见识短！” 墨如雪松开手，墨子枫捂着耳朵，站的离她远远地，这个姐姐下手太狠了！ 他以后讨媳妇一定要找个温柔贤惠的，要是找个姐姐这样的，那日子甭过了！ 他不禁开始同情起萧永寒来，他真是太不容易了！ 墨夫人看着姐弟三人一团和气，心里也很高兴：“走吧，在这里耽搁不少时辰了，你父亲和洛王殿下还在前厅等着呢！” 众人一起往前厅走，墨子枫前一秒还避墨如雪如蛇蝎，后一秒又窜到她的身边，两个人又开心地谈天说地起来。 唯独墨子叶，他站在哪里都觉得尴尬，索性放慢了脚步，一个人走在后面。 这时候他想起步荣在大理寺牢房里曾经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墨如雪和墨子枫刚才在花园的那番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刻墨子叶已经认定了这个墨家包括墨如雪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墨子枫才是墨家以后的掌舵人。 自己这个嫡子最多只能在墨府里苟延残喘地活着，其实只要每个月给他足够的银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不用去操心府里的事务，还乐得清闲。 他想通了这些，心情也变好了一点，跟在他们身后还能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 很快就到了前厅，墨子叶走上前向萧永寒作揖：“草民见过洛王殿下。” 萧永寒站起身和他寒暄了一番，对于这个大舅哥，他没什么好感，寒暄过后各自落座，便不再交流。 墨子叶想和他多说几句，无奈墨子枫一直滔滔不绝地和萧永寒在聊边关风情，他都插不上嘴。 墨旭在旁边听得兴致勃勃，听到精彩处时不时地还补充几句。 墨如雪真心觉得墨子枫有去说书的潜质，这小舌头太灵活了，一张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从她来墨府就没见他消停过。 他们又讲到排兵布阵的方位，这下墨如雪也没兴趣听了，对于她这个超级路痴来说，这世界都不存在东西南北之分，走到哪里都一样。 坐在前厅也着实无聊了一点，她站起身去外面舒展一下筋骨。 墨子叶本来就想单独和墨如雪说说话，顺便问一下她给他安排的是什么官职。 他也站起身出去了，边走边寻找墨如雪的身影，在假山后面终于找到她了。 “原来妹妹对排兵布阵也没什么兴趣啊，也是，没有几个女子会喜欢那些东西。” “是的，”墨如雪敷衍地点点头。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干站着，气氛着实诡异。 墨子叶踌躇半晌，终于开口道：“我听母亲说妹妹给我谋了个差事，我想问一下是什么官职，是几品？” 糟了！墨如雪心里一惊，她压根没有给他谋什么官职，她当时纯粹是为了摆脱母亲的纠缠，就随便找了借口给她打发了。 对于墨子叶这样文不成武不就，毫无才华，软弱没有主见的男人来说，真是不知道该让他做什么才好。 嗯，还是做一条米虫比较合适！ 墨子叶一看墨如雪这表情就明白了，原来她真的是根本就没有给自己安排，原来都是敷衍之词！ 步荣说的对，他们都把自己当傻瓜来骗了！ 第132章：贿赂萧永寒 墨子叶觉得自己现在在墨如雪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人家没准正在心里嘲笑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采顿时暗淡下来，背过身去站得离墨如雪三尺远。 墨如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时真不该骗人，现在弄得多尴尬啊！ “哥哥，对不起！不如你多买些土地，做个大地主吧？我在京郊还有二十亩上好的水田，送给哥哥，就当是给哥哥赔罪了。” “妹妹真的不是有意要欺骗哥哥的，只是要让妹妹走后门去给哥哥谋官职，妹妹实在……实在有些为难。” “其实当地主真的好，妹妹都打算再买一百亩地呢！做官要曲意奉承，哪有做地主自在？” 墨如雪说了半天看墨子叶没反应，她偏着头问道：“哥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墨子叶闷声说：“多谢妹妹好意，你那水田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墨子叶一掀衣摆，径直离开了。 墨家世代武将，屡次被人嘲笑他们虽然姓墨，肚子里却没有一点墨水。 墨子叶从小被给墨旭予厚望，墨家的嫡子将来是要光耀门楣的，本来墨旭打算培养他往文官路上走，他让他在京都最好的私塾里上学。 他刚开始也是很用功的，只是后来父亲和母亲都去了边城，把他一个留在京都，他就开始懈怠了，后来那些狐朋狗友频频邀约，更是让他再也没有一点想读书的欲望了。 他自认为读了几年书，还是有些才华的，他十四岁时考中了秀才，父亲和母亲特意从边城回来，好好给他庆贺了一番。 不过是谋个官职哪里就那么难了，肯定是墨如雪压根都没有向萧永寒开口说。 自己的事还是要靠自己来争取，待会他找个机会亲自问一下萧永寒。 看萧永寒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想来不会直接拒绝他的。 墨子叶回到前厅，墨夫人去张罗中午的饭菜了。 墨旭、墨子枫和萧永寒他们三人已经不满足干坐着聊天了，他们在书房里，打开地图展开激烈的辩论。 全程是墨旭和墨子枫在辩论，萧永寒成了听众，他低头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墨子叶一直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了萧永寒出去透气的机会，他赶紧跟上去。 “洛王殿下，请留步。” 萧永寒停下脚步：“有事吗？” “借一步说话，我是有点事想求殿下帮帮忙。” 萧永寒疑惑地跟着墨子叶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里。 墨子叶有些局促不安，他紧张地搓着手，在心里酝酿着该怎么开口。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萧永寒的手里：“洛王殿下，这是三千两银票，您先拿着。” 萧永寒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缘无故给他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又作了什么事了？让我帮你疏通疏通？” 墨子叶赶紧摇头，难道自己的风评就这么差吗？ “我想求洛王殿下给我谋个一官半职，无论品级高低，只要能待在京都就好。” 萧永寒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他笑着说：“这件事恐怕本王爱莫能助，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都没有一个正经的职位，我就是个闲人。” “您是皇上唯一的亲兄弟，就是没有正经职位，那别人也不敢得罪你，您就帮帮我吧？”墨子叶耷拉着脑袋，低着头哀求道。 他不敢对视萧永寒那一双锐利的眼睛。 萧永寒脸色紧绷，这幸亏是墨如雪的亲哥哥，这要是别人，他直接就把银票扔他脸上了！ 萧永寒最讨厌燕国的这种靠关系啥上位的官员了，他曾经处理过二十几桩贪腐案，十个案子就八个是靠银子和关系上位的。 “大舅哥，不是我不想帮你，你说说你会什么？你只有个秀才的功名，还是七年前考的。” 墨子叶着急地抬头说：“我这几年是被……被家里事物牵绊了，要是我去考的话，至少能中个举人！” 萧永寒轻笑一声：“那等你考中举人了，再来找我吧！如果你能考中举人，我会考虑给谋个职位的。” 他银票还给墨子叶，转身就离开了。 墨子叶拿着那叠银票，站在那里生闷气，一个个都看不起他！ 不就是考举人吗？有什么难的？ 步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走到墨子叶身边，轻声说：“怎么样，奴才没有说错吧？洛王那个和洛王妃压根就没有想过给主子操心！” “主子和洛王妃在假山聊天时，奴才正好经过那里，奴才听了气得差点没有忍住。” “主子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去种地呢？主子身为墨府的嫡子，身份尊贵，本来就是前途似锦，何须他们来指手画脚！” 墨子叶凄然一笑：“前途似锦？我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主子切不可灰心，他们想把这偌大的家业传给三爷怕是不行的。” “此话怎讲？” 步荣凑到墨子叶身边：“燕国律法明确规定三品以上的爵位只能传给嫡长子，嫡长子殁了才能传给嫡次子。” “步荣，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墨子叶不禁开始疑心起来。 步荣笑着说：“在下老家在淮阳，以前家境富裕，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里突逢变故，父母都病逝了。现在我只是一个落魄的无家可归者。奴才只想好好地跟着主子，混口饭吃。” “难怪呢！我说你和一般的乞丐不同呢！放心，只要你对我忠心耿耿，我有肉吃，你就有肉汤喝。” 墨子叶豪气地拍拍步荣的肩膀，这种可以掌控别人人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满足。 “奴才谢主子恩典！像主子这样仁德之人，实在是这世上罕见，奴才自从住进这墨府，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命好。” “就是因为主子对奴才恩重如山，所以奴才也替主子担心……” 墨子叶皱眉问：“担心？担心什么？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吗，燕国的律法规定这爵位只能传给嫡长子，我爹是一品大员，他肯定得遵守啊！” 步荣一脸担忧地说：“主子是不是忘记后半句了，嫡长子殁了就可以传给嫡次子！” “你是说……怎么可能？我弟弟绝对不会那么做的，我父母也不会答应的。” 墨子叶嘴上在逞强，其实心里也没底，看到一家人把墨子枫视若珍宝的样子，只怕这种可能也会有的。 “步荣，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墨子枫真的生出那样的想法，我该怎么办？” 步荣一双灵动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声音压得极低：“主子，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先回去和他们周旋，奴才晚上再和您好好说说。” 墨子叶点点头，步荣先离开了，与外面的丫鬟打了个照面。 那个丫鬟正在到处寻找墨子叶，看到步荣从那间屋子出来，她站在门口问道：“大少爷，您在里面吗？夫人叫您去前厅用膳了。” 等了半天没人说话，小丫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墨子叶阴沉着脸从里面出来，把小丫鬟吓了一跳，赶紧站到旁边。 “本少爷不是聋子！真吵！你，过来！把她的舌头割了。”他指着旁边的一个小厮吩咐道。 那个小丫鬟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痛哭哀求，她只是传个话而已，怎么就招来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墨子叶看着旁边发愣的小厮，怒吼道：“都是死人吗？快把人拖下去！把嘴巴塞住，太吵了！” 那几个小厮赶紧把那个小丫鬟的嘴巴塞住，打晕了拖走了。 这大过年的造这样的孽，他们都怕折寿！ 老天爷，您也看见了，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您要惩罚就惩罚大少爷吧！ 那个丫鬟被割掉舌头之后，扔在柴房无人问津！ 墨子叶回到前厅，看到他们没有等他，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墨旭看到他进来，脸色马上晴转多云，黑着脸说：“回来的还真是时候，还不坐下，还等什么呢！等老子侍候你？” 第133章：墨家别院闹阵仗 墨夫人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老爷，你就别骂他了，今儿个还有客人在呢！” “叶儿，赶紧坐下，坐到娘旁边吧！” 墨子叶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墨旭冷哼一声也没有再继续责骂他了。 宴席间，墨旭殷勤地招待着萧永寒，对墨如雪的态度也十分和蔼可亲。 墨夫人看着墨子叶闷闷不乐只顾着闷头吃饭，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的碗里：“多吃点肉！” “我记得雪儿也爱吃红烧肉，夫人，给雪儿布菜。”墨旭直接冲墨夫人命令道。 墨夫人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女儿如今身份不同了，给自己女儿布菜她也没什么不情愿的，她笑呵呵地站起身给墨如雪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 “这块好，雪儿吃吧！呵呵！” 墨如雪赶紧拿碗接上，今天回墨府的待遇和上次回来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是身份决定家庭地位。 墨子枫冲着墨如雪挤挤眼，笑着打趣道：“父亲母亲还是喜欢女孩，对姐姐就是偏心。” 墨如雪心里一阵苦笑，上次父亲打她的那一巴掌，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她脸上淡淡一笑，给墨子枫夹了一大筷子菜：“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都说了一上午了，让你的嘴巴歇歇吧！” 墨子枫继续说：“这老大老|二都有人疼，唯独老幺没人管，哎！” 墨夫人简直服了他了，就一块红烧肉他也要吃哥哥姐姐的醋。 她笑着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也夹了一块红烧肉。 墨旭板着脸轻声训斥墨子枫：“你都多大了？能不能稳重点？就算你哥哥姐姐不介意，洛王殿下还在这里呢，总不能让我们都围着你转吧？” 墨子枫嬉皮笑脸：“我就这么顺口一说，怎么父亲还较真了！真小气！” 听到墨子枫这样说话，墨旭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还给他夹菜。 “好好吃菜，别说我这个父亲偏心了！” 墨子叶的心疼得在滴血，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甚至在墨旭面前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偏心至此，他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往后余生，他确实该为自己以后好好打算打算了。 一场家宴在和乐的气氛中结束了，饭后萧永寒和墨如雪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墨子叶一恢复自由，就回到别院。 他赶紧让小厮把步荣给找来，谁知道步荣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干等着又无聊至极，又让小厮把酒摆上，喊上了两个小妾开始饮酒做乐。 正喝得面红耳赤，墨旭的怒喝声这院门外响起，把墨子叶惊得一跃而起，连忙问外面的小厮：“我父亲又在发什么火？我怎么听得这声音这么近呢？” 一位小厮慌慌忙忙地跑回来：“少爷不好了，老爷往咱们院子过来了，怒气冲冲的，手里还拿着棍子。少爷，要不你先躲躲吧？” 墨子叶压根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听到父亲发怒了，他也吓得不行了。 他赶紧爬上阁楼，躲在其中一个房间的床底下。用床单把床边遮挡的严严实实。 外面院子响起墨旭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墨子叶，你这个畜生，你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孽障！” 墨子叶听到这气势十足的吼叫，吓得瑟瑟发抖。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他今天不过是和墨如雪、萧永寒提了谋官职的事，难道是萧永寒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呀？叶儿出去了，不在府里，我刚才已经差人来问过了。”墨夫人听到消息了，赶紧来阻拦，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给老子闭嘴！要不是你惯着他，他能做出这么混账的事？”墨旭回头怒瞪了墨夫人一眼。 他抓住旁边的一个小厮：“大少爷去哪儿？” 那个小厮吓得抖如筛糠，结结巴巴地说：“少爷……少爷……出去了……” 墨旭明显不相信，他已经派人去门房问过了，墨子叶压根没有出去过。 他怒目圆睁对视着那个小厮：“本将军再问你一遍，大小爷到底在哪里？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就乱棍打死！” 那个小厮也是被吓蒙了，他都忘了正月十五之前不能杀生的老规矩了。 他瘫软地跪在地上说：“少爷在阁楼上躲着……” 别院的下人们都吓得不敢上去，都在下面等着。 墨旭气冲冲地冲上阁楼，墨子叶在阁楼上听着楼梯上沉重的脚步声，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了，老爷子上来了！我该躲到哪里？ 他焦急的满头大汗，索性一动不如一静，他还在呆在床底下好了。 墨子叶把各路菩萨大神都拜了个遍，嘴巴里念念有词。 墨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当走到墨子叶躲着的那间房间事，看到桌子上的一把扇子忽然停住了脚步。 只有墨子叶喜欢附庸风雅，大冬天的还拿把扇子到处招摇。 墨旭以前每次看了，都要讽刺他一番。 “墨子叶，给老子滚出来！说说你干的好事！快点出来，要是让老子亲自动手来找的话，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墨子叶紧闭双眼，脑门儿上全是汗，他的双手紧紧合十，嘴里继续念叨。 父亲一定是在诈他，想骗他出去！ 突然眼前一亮，墨子叶睁开眼，父亲的一张愤怒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啊！！”他吓得浑身发抖。 墨旭直接把胳膊伸进去，把他一把给拽了出来。 “你这个怂货！竟然学娘们儿躲床底下，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墨旭驰骋沙场多年，杀敌无数，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软蛋！老子真怀疑你是冒名顶替来我墨家的奸细。” 墨子叶哭着说：“父亲的怒吼声太吓人了，儿子喝了酒，一时间头脑不清醒，所以才躲在床下面。” 墨夫人也赶过来了，护在墨子叶身前：“什么冒名顶替？儿子长什么样，我能不清楚？我说你发什么邪火？你这副骇人的模样，谁看了谁不怕呀！” “哼，你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 墨夫人走到墨子叶面前轻声安慰：“儿呀，别怕，你到底干什么了，和母亲说说。” 墨子叶委屈地说：“我只是给洛王殿下了三千两银子让他帮我谋个官职而已，我并没有做什么啊？” “什么？”墨夫人和墨旭异口同声地说。 墨夫人还想插话，被墨旭喝止了：“你给老子闭嘴！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休了，看看你教的好儿子！老子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墨夫人知道墨旭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站在旁边不敢再说话。 墨旭指着墨子叶，气得青筋说：“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大本事，竟然直接向洛王买官！你知不知道，洛王主要就是抓吏部反腐的，他最讨厌买官卖官了！” “你和他说的时候，可有别人在旁边听着？” 墨子叶刚想说步荣听见了，想了想还是没有提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别人，儿子是单独和他一个人说的，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墨旭坐在桌子前，痛心疾首地说：“你可真是给老子长脸啊！幸好你只是和他一个人说，万一让人听了去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他为了雪儿也不会对外宣扬的，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知道吗？” 墨子叶点头如捣蒜：“儿子明白了，儿子明白了，父亲息怒啊！” “这件事解决了，那我们说说另一件事！” 墨子叶一脸茫然，惶恐地说：“还有……还有什么事？” 墨旭冷哼一声：“你今天是不是把一个丫鬟的舌头给割了？” “是啊，怎么了？那个丫鬟太不懂规矩了，在下人面前随意传我们主子的坏话，说的特别难听！被儿子路过听见了，儿子气不过就把她的舌头割了。” 有了刚才买官的那件事打底，墨旭先前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他的语气不似刚开始那般暴怒了：“正月里不能见血，你不知道吗？不然我们全府都会有血光之灾的，你是想让我们墨府鸡犬不宁，你才高兴？” 墨子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其实这都是迷信，父亲也太传统了。 搞得这么大的阵仗，他还以为他闯了什么弥天大祸呢！ 墨子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低着头说：“儿子知错了，儿子一时糊涂，要是真有血光之灾的话，就报应在儿子一个人身上好了。” 墨夫人听他这样说心疼坏了，抱着他嘤嘤哭泣。 哭了一会儿，情绪稳定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墨旭，眼里迸发着火苗：“原来你兴师动众的跑到别院来，就是为了替那个小丫鬟鸣冤。” “你当我不知道她是你新纳的那个小贱/人的亲妹妹？肯定是那个小狐狸精又在你面前闹了！哼，有了小妾，连儿子都不要了，索性让我们都遭报应，死了算了！” 说完这些话母子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墨旭看到这幅场景，气得一拍桌子离开了。 第134章：孔晨撒泼 墨旭一离开，墨夫人立马止住了哭，擦干眼泪，狠狠地拍了墨子叶一巴掌。 “母亲，你干什么？”墨子叶被打蒙了。 墨夫人板着脸训斥：“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你能不能给母亲长长脸？” “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能干，我也不用拉下这张老脸和父亲求情了！你妹妹不是已经给你谋了职位，你还贿赂洛王干什么？” “她那谋的算什么官职！她让我去买几十亩地种！”墨子叶不屑地说。 墨夫人思索片刻，竟然没有生气，她平静地说：“你妹妹说的对，就你这德行也只配去收收地里的租子去。真让你去当官，你父亲的老脸都没地方搁！” 墨子叶别过头去，不再说话，对墨夫人的这番话很不以为然。 墨夫人继续数落他：“一骂你，你就这副德行！别说你父亲看不上你，就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瞧不上你这熊样！弄了一屋子的妖精，天天把你缠的只知道吃喝玩乐，你说你以后还有什么出息！” “正经的妻室到今天都没有娶上，就你这样的，哪个大户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你？” 墨子叶赌气道：“我才不喜欢那些木头似的大家闺秀呢！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你是要气死我呀你！你还不喜欢，未必有人看得上你！”墨夫人气急了，拿起旁边的一根鸡毛掸子就往墨子叶身上抽。 墨子叶连忙躲开了：“母亲，有话好说，你怎么和父亲一样，这么粗鲁！看不上我，那你就别管我了！” 墨夫人喘着粗气说：“要是说了管用的话，你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要是不管你，你不得上天啊！” 墨子叶左躲右闪，墨夫人半天打不着，墨夫人的打骂在他眼里毫无震慑力，躲了几圈之后，他飞一般地从阁楼上跑下去了。 “你这个孽子！气死老娘了！你给我回来！不准出去！”墨夫人站在二楼栏杆处朝着墨子叶怒吼道。 “母亲，我出去逛逛，您回去消消气吧！万一气出个好歹可别赖我。” 墨子叶无视墨夫人的咆哮，带着随从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另一边，墨如雪和萧永寒在回宫的路上。 墨如雪：“我直接去宫里吧，就不回府里了。” “你要和我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母妃明明好好的，哪里就需要你去侍候了？” “我真没和你闹别扭，我已经答应母妃了，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对吧？” “那我也搬去宫里住一段日子！” 萧永寒一副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的架势。 “随便你！” 墨如雪则无所谓的样子，昨晚太妃和她说了一堆大道理，说身为妻子该如何贤惠，如何大度，如何体贴丈夫，如何为丈夫分忧。 然后旁敲侧击，很委婉地告诉她，洛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人是不行滴！ NND，敢情这婆婆又白讨好了呗！ 人家还是惦记着给自己儿子讨小老婆，可恨的是萧永寒对她也是一副传统的旧思想。 虽然他对她的心是真的，但是也架不住这男尊女卑的思想作祟，真会听他老娘的意见。 她心里真的很不爽，她只要他一个态度怎么就这么难？早上说的那番话还被他认为是大逆不道！ 马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了，墨如雪正在想事情，没防备地一个趔趄跌倒了萧永寒的怀里。 萧永寒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触电般地迅速缩回到自己的位置。 萧永寒隔着帘子冷声问道：“外面怎么了？怎么忽然停了？” “有一位公子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萧永寒掀开帘子，外面的人笑盈盈地凑上来：“草民参见洛王殿下。” 来人不是孔晨还能是谁！萧永寒看到他脸色更臭了。 他看到孔晨伸长了脖子往马车里张望，他把帘子打下来，从马车上跳下去，把孔晨拉到旁边。 “你要干什么？你敢当街拦本王的马车，你就不怕暴露身份？” 孔晨不以为意地说：“这世上除了你们几人，有谁知道我真实面目？我们找个地方把你家王妃请出来，我真有问题要向她讨教讨教。” “我家王妃没空！” 孔晨耍赖般地坐在地上：“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走了！”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就说你意图行刺本王！”萧永寒凑近他身边威胁道。 孔晨躺在地上打滚，扯开嗓子嚎开了：“快来看啦！王府的马车伤人了，不赔礼道歉不说，还想打我！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今日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还比较多，看到这华丽的马车前躺着一个人，顿时议论纷纷。 慕容嫣和夏荷也从马车里出来，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萧永寒面色难看的很。 墨如雪听着外头的动静，坐不住了。 “这位公子，你伤到哪里了？我家丫鬟懂些医术，要不要让她给你瞧瞧？” 孔晨正打滚打得欢，忽然听到这一声如天籁般的声音这耳边响起，登时停下来。 一双眼睛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粘在墨如雪的身上移不开了，难怪萧永寒不让他见她！ 慕容辰说的有道理，这个洛王妃确实比他院子里的那些姑娘强太多了。 一袭雪白的雪貂斗篷衬得她出尘脱俗，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 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啊！ 萧永寒直接挡在他面前，对身后的墨如雪说：“他是装的，你先回马车吧！” “哦，好。” 萧永寒搂着墨如雪的纤腰，把她抱上马车。 孔晨一看墨如雪又进去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往马车里张望。 萧永寒黑着脸说：“人，你也见了，快点滚！再敢造次，别怪我不念旧情！” 孔晨一看萧永寒这神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拍拍身上的灰，吊儿郎当地离开了。 马车继续前行。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墨如雪问道，看起来不仅认识，他们还很熟。 萧永寒点点头：“他是个风流才子，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你很会作诗就缠着本王要见你，没想到我拒绝他了之后，他会出此下策。” “真是没脸没皮，他的红颜知己遍布燕国各地，你以后要是见了他就离他远远的，听到了吗？” 墨如雪点点头，然后思索片刻说：“他是不是知道我就是潇湘公子了？” 萧永寒不得不佩服墨如雪敏锐的感知能力，既然她已经猜到了，就没必要隐瞒了。 “对，他知道你就潇湘公子了，死活要找你聊诗词。” 墨如雪皱着眉头说：“那要不我直接就公开算了，作诗又不像做生意需要遮遮掩掩的。” 可是萧永寒不这样想，万一公开了，这一波一波的才子们个个都想见她可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不要公开为好，你这本诗集影响力太大了，要是皇上知道了同样会忌惮你的。” “真的吗？你没骗我？” 墨如雪总觉得不对劲，她的这本诗集才发行没有多久，哪有什么影响力啊！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会的多死的快，当个吃白饭的傻白甜比较好一点。 萧永寒凑近她轻声说：“他知道你的身份不足为奇，他认识天地盟的人，其实你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那你也认识天地盟的人吗？” 萧永寒立刻矢口否认：“本王从来不认识什么天地盟的人，我只是听说过。你潇湘公子的身份还是刚才那个泼皮告诉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以你的性格竟然会和刚才那个当街撒泼的男子交往，我委实吃了一惊。” 萧永寒冷哼一声：“我也挺后悔认识他的。” 敢觊觎他的王妃，他刚才恨不得挖了孔晨的那两颗死鱼眼！ 墨如雪笑着说：“我们不提他了，说点高兴的吧！我们王府里下个月估计要添新人了。” “添新人？”萧永寒疑惑地皱着眉，忽然眉开眼笑起来：“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 “你不是说添新人吗？你是不是有喜了？” 第135章：楚楚设计萧永炎 墨如雪满头黑线，就算她有喜了，那她下个月也生不出来啊，怎么添！ “你是不是傻？你见过谁怀孕一个月，就把孩子生出来的？” 萧永寒愣住了，好像真是的！十月怀胎，一个月好像还真不行。 墨如雪看他一副呆滞的表情，简直傻透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萧永寒轻咳一声：“笑什么笑！这不是没经验吗？那你说的添新人，是什么意思？” “你亲爱的母亲大人谋划着再给你纳两房妾室，鉴于本王妃的名声不是很好，所以她就很委婉地和我商量了一下。” “什么？又要纳妾？我母妃是不是太闲了？” 墨如雪倒是想说：要不给你母妃找个伴儿吧？这样她就有事做了，但是她又没胆子说，这可是真真的大逆不道啊！ 其实太妃才四十出头，在现代社会，四十岁正值壮年，还年轻着呢！ 墨如雪撇撇嘴不说话，反正是他的母妃，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她是不会他妥协的，让她和别人共侍一夫，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萧永寒皱着眉头说：“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墨如雪耸耸肩说：“我什么都没有说呀！” 萧永寒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样也好，就由我来做这个恶人吧！本王这一生不想再纳妾了，一个人的心里只能住着一个人。” “本王的心里已经被填满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来容纳别人了。” 说完主动伸出手揽过墨如雪的肩头，墨如雪还没有从萧永寒的深情告白中回过神来。 “你……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呵呵，你心里的那个人肯定是我，对吧？” “那你以为是谁呢？” 墨如雪得意地抬起下巴：“除了我，谁还有那本事？”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是你，是王府门口的小阿黄！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这么重口味？” 萧永寒单手撑着额头，他很佩服她的想象力！ 墨如雪忽然回过神来，萧永寒竟然拐着弯来骂她！ “你才是阿黄呢！你竟然骂我！” “我们当初说好了，谁提和离谁就是小狗！” 墨如雪：“……” “我有同意吗？” 萧永寒笑着说：“你同意了，还写得有保证书，你要不要我拿给你看？” “呃，不用了，不用了，嘿嘿！可能是我忘记了，要不我们重新再拟定一个合约吧？” “什么是合约？” “就是婚内协议。” 萧永寒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什么协议都不奏效了。” 他这次才不会上当呢！天天尽是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鬼才和她签！ “你还没听我说协议的内容，怎么就拒绝了？这和我是不是你的妻子没有关系，签了之后，我还是你的妻子啊！” 墨如雪不甘心地继续游说，这次她要把妻子的权益写进去，免得这个自大狂天天一副以我为尊的样子。 萧永寒压根不为所动，他斜睨了墨如雪一眼：“那就不签！反正签不签都一样，何必多此一举！” 墨如雪挫败地瞪着他，太气人了！她睁开他的怀抱直接躲到马车边上了。 “雪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说的那番话，我认真想过了，我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改的！” “当真？真的会改？那你知道该怎么改吗？” 萧永寒茫然地摇摇头，他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尊重墨如雪了，可是墨如雪还是很生气，那就证明，他还是没有做到位。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以你为天，我们是平等的，你什么时候做到这一点，我什么时候原谅你。” 墨如雪直接板起脸来不再理他，任凭他如何讨好，她都不为所动。 马车到了皇宫，墨如雪直接跳下马车，一个人走在前面。 萧永寒快走两步追上她，低声说：“这是在宫里，不可任性，和我一起走。” 墨如雪停下脚步，她也知道这一点，只是刚才情急之下身体的本能反应太快了，她随即和萧永寒并肩走在通往永安宫的甬道上。 “这样可好？” 她抬起一双灵动地大眼睛调皮地看着他。 萧永寒的眼里满是宠溺，脸上挂着微笑：“还算孺子可教！我家王妃果然聪明。” “还用你说！” 甬道另一边，李婕妤和楚楚站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萧永寒和墨如雪并肩而行，亲密无间的背影。 李婕妤看了楚楚一眼，笑着说：“真没想到，洛王竟然这么宠爱洛王妃！无论何时见到他，他的眼里都只洛王妃，真是让人羡慕。” “姐姐无需再刺 激我，我早已对他死心了！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薄情寡性之人！” 楚楚的脸上当真再也没有半分留恋之情，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来。 李婕妤牵起楚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死了心就好了，看来姐姐也不用担心你了。皇上今晚会到承芳轩来，妹妹该准备准备了！” “谢谢姐姐提携，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 楚楚冲着李婕妤福了福身子，李婕妤赶忙拉住她。 “妹妹国色天姿，理应享受这世上最尊崇的荣耀！楚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这些客气的话不必多说。” 楚楚粲然一笑：“我们都别站在这里客气了，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怎么的了。” 二人携手笑盈盈地往承轩殿方向走去。 到了晚间，萧永炎来到承芳轩，他没有让公公通报，直接进去了。 屋子里轻纱缭绕，香气氤氲，看得萧永炎心花怒放，每次来承芳轩，李婕妤总能给他带来新鲜感。 李婕妤身姿曼妙，容貌姣好，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很善解人意，从来不会拈酸吃醋，不像贤妃，动不动就使小性儿。 萧永炎打算十五一过就把李婕妤晋升为妃位。 他让宫里的下人们都退下了，关上了房门，房里的香气越来越浓，忽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他敏感地觉得这个香有问题！ 他继续往里走，软塌上一个身着白色薄纱裙的女子背对着他躺着。 她玲珑的曲线这薄纱下若隐若现，萧永炎看得喉头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软塌上的女子似乎睡的很熟，压根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她的身子动了动，薄纱垂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腿。 萧永炎走上前，直接俯身，把那个女子压在身下…… 一番云雨过后，楚楚裸露着双肩，紧紧地捏着被角，嘤嘤哭泣。 萧永炎坐起身，冷笑一声：“哭什么？这不是你和她设计好的吗？朕要是不来，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 楚楚委屈地说：“皇上这说什么？臣女听不懂……臣女的清白已毁，以后该怎么做人……呜呜……臣女只是在李婕妤的房里休息，怎么会知道皇上要来？” “李婕妤呢？她怎么不出来，按照流程，她应该现身了吧？然后无辜地问朕怎么和你在一起？” 楚楚心里也在纳闷，为什么李婕妤还没有出来，按说她哭的时候，她就应该出来了才对。 “婕妤娘娘去后面的祠堂祭拜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皇上，你赶快走吧！就当……就当今夜没有见过臣女。” “婕妤娘娘一向把臣女视如姐妹，我如今却做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没有脸见她！” 楚楚脸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要让萧永炎觉得这件事真的是巧合，如今为了你们的夫妻关系，她含泪吞下所有的委屈。 萧永炎穿着亵衣从床上下来，侧头对楚楚命令道：“把衣服穿上！” 楚楚磨磨蹭蹭地半天爬不起来，再等一会儿，没准李婕妤就回来了。 等了片刻，萧永炎的耐心用尽，拍拍手，李公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后还跟着李婕妤。 第136章：伴君如伴虎 楚楚看到他们进来，慌忙给自己披上衣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婕妤娘娘，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我对不起您……呜呜……” 楚楚满脸泪水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李婕妤。 李婕妤的脸色古怪，站在李公公身边一声不吭，楚楚也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 萧永炎抬头看着李婕妤，笑着问：“爱妃，你觉着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臣妾……臣妾没什么看法，虽然事情是在臣妾宫里发生的，但是臣妾也是刚刚才知情。皇上的事，皇上做主就好。” 楚楚抬头看着她，她们事先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 她没有按照事先的约定出现在房间里，而是和李公公一起进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萧永炎的眸子变得冷冽起来，脸上没有一丝温度：“既然你没有什么看法，那你可以退下了！朕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楚楚姑娘说。” 李公公冲着李婕妤莫名一笑：“娘娘，请！” 李婕妤不放心地看了楚楚一眼，才跟着李公公出去了。 楚楚一脸茫然地看着李婕妤转身离开，她复又低下头，颤声道：“皇上，臣女想回家……” “现在想回家了？你时常出入承芳轩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吗？朕还没给你名分呢，你是打算回去绝食还是上吊？” 萧永炎坐在桌子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楚楚看到他的笑脸，莫名地觉得胆寒，萧永炎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这次是陪夫人又折兵！ “皇上在说什么？臣女听不懂……这次真是意外，臣女可以……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又低下头来，哭得没有一点声音，看起来真的很隐忍了。 萧永炎笑着说：“就算你和别人说，朕和你上过床，也得有人信才行啊？你以前在洛王府的所作所为，朕统统知道，试问朕怎么可能放一条毒蛇在自己枕边？” “你一会儿从这里走出去，自己先把说词想好了，要是你敢出去胡说八道，朕能让你父亲和哥哥再流放一次！” 楚楚彻底地失望了，萧永炎太狠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软肋在哪里，他的权力滔天，她根本无力反抗。 “臣女知道……知道该怎么做，请皇上放心！臣女今日没有见过皇上。” “还算聪明！楚爱卿真是教女有方啊！李公公，进来替朕更衣！” 李公公赶忙进来了，替萧永炎把衣服穿上，整理整齐后，萧永炎就离开了。 独留楚楚一人在床榻边，直到她觉得有些冷了，才赶紧从柜子里把先前穿的棉衣都拿出来穿上。 李婕妤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已经着装完毕，准备离开的楚楚，她赶忙拉住她。 “妹妹，姐姐按照原先计划准备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公公出现了……他对我言语恫吓了一番，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这是个局了？” 楚楚点点头，黯然地说：“皇上远比你我想的要聪明的多，恐怕他一进来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今日没治我的罪，已经算是万幸了，我也不敢再奢望什么了，这承芳轩，我以后恐怕不能再来了，姐姐保重！” “姐姐以后有什么事就派人到楚府给我传话，能帮的上的地方，我一定尽力帮你。” 一番话说得李婕妤感动不已，她动情地拉着楚楚的手：“能遇到楚大人和妹妹，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如果没有楚大人，臣妾还不知道会流落何方。” “这些都是姐姐的造化，姐姐福泽深厚，吉人自有天相！今日的事，给姐姐添麻烦了，只怕皇上会迁怒姐姐。” “无妨，臣妾又有身孕了，皇上不忍心责罚我的，你且宽心地回去吧！”李婕妤温柔地抚摸着平坦的腹部，笑着说。 楚楚忽闪着眸子，笑着压低声音说：“妹妹恭喜姐姐了，平安诞下龙子，姐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楚家有了李婕妤这个强有力的后盾，还怕只是王妃的墨如雪吗？ 楚楚和李婕妤又说了几句让她多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就离开了。 乾清宫。 李公公走到萧永炎身边：“皇上，婕妤娘娘的贴身宫女来报，说婕妤娘娘忽然晕倒了，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哼，敢设计朕！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她喜欢晕就让她晕着吧！以后让她的牌子从朕面前消失！” “是，奴才遵旨！” 李公公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笑着进来了：“皇上，听太医说，婕妤娘娘有喜了，奴才恭喜皇上！” “又有喜了？不是说她不容易有孕了吗？这样都能有喜，难道是天意？” “既然天意如此，那朕就去看看吧！” 萧永炎起身往承芳轩走去。 承芳轩的门口一直有小太监在门口守着，远远地看到皇上的御撵，飞奔回院内。 李婕妤听说皇上来了，赶紧歪歪地躺在软塌上垂泪。 萧永炎进到室内，看到李婕妤仿佛睡着了一般，他一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 他走到榻前，看到李婕妤睡梦中眼角还带着泪水，愁眉不展，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伸手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珠，李婕妤幽幽转醒，看到萧永炎之后，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下来。 “皇上，臣妾以为您早已不会来看臣妾了呢！臣妾识人不明，没想到楚姑娘竟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和臣妾交往！” “臣妾有负君恩，臣妾没脸见您了！待产下腹中麟儿，臣妾自愿去中庙请罪。” 说着就要强撑着爬起来，给萧永炎下跪道歉。 没成想，她身娇体软，娇躯乏力，一落地就软倒在萧永炎的怀里。 萧永炎始终面无表情，和第一次她怀孕时的表现大相径庭。 她无意间对视了他一眼，慌忙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头晕的厉害，眼前一花，又晕了过去。 萧永炎扶她躺下来，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吩咐道：“去请太医过来。” “是，”小太监立刻去找太医了。 萧永炎回到房间，坐在床头，轻声说：“你若是真是不知情，倒也罢了！这宫里众嫔妃中，朕唯独待你不同，若是你也来算计朕，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明明是轻声耳语，李婕妤却听得胆颤心惊！ 自从她进宫以前，独得皇上宠爱，她也从心里喜欢这个年轻有为的君王。 这次楚楚的事，她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 楚楚容貌倾城，才智过人，和她一起侍奉他，难道他不喜欢吗？ 李公公说让她不要卷进朝政纷争里，尤其不要和朝中的大臣有牵扯。 难道楚楚这个小姑娘还能左右了楚大人不成？ 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今天才对萧永炎有个新的认识。 太医没过多大一会就来了，给萧永炎行礼后就给李婕妤把脉。 一番探查之后，向萧永炎回话：“皇上，娘娘的身子没有大碍，腹中的胎儿也安好，只是有些忧思过度，气短体虚。” “只需好好调养，心胸要开阔一些，娘娘这是心病，心情好了病就好了。臣再开几副安胎的药，每日按时服用即可。” 萧永炎：“行，那你退下吧！” 太医刚走了没有多久，李婕妤醒了过来，抬头看着萧永炎，眼波流转间，生出别样的情意来。 “臣妾这不争气的身子让皇上分心了！臣妾心里有愧，臣妾也很希望能为皇上生下个小皇子或者小公主，这次臣妾一定加倍小心。” “嗯，人多的地方就不要去，安心养胎。时候也不早了，朕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说着又要起身行礼。 萧永炎回头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不必行礼了，歇着吧！”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李婕妤看着萧永炎离开的背影，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这一胎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 第137章：这几日，没白住 永安殿里。 自从知道太妃的真实想法之后，墨如雪说笑话的心情也没有了。 这两天除了早起给太妃请安，侍候太妃洗漱用膳之外，就躲在永安殿后的水月庵内，美其名曰是为太妃念经祈福。 太妃虽然知道她在闹别扭，但是终究也没有说什么，还夸奖她变得懂事了。 萧永寒去永安殿好几次都没有碰到墨如雪不禁有些奇怪。 “母妃，王妃去哪儿了？儿臣这两天怎么都没有见到她？” 太妃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才两日不见，你就着急了？她去庙里给本宫祈福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去的哪个庙啊？儿臣怎么不知道？” 太妃看到萧永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动怒。 每次来说是给她请安，可是那眼睛就像长在墨如雪身上一样，眼里哪儿还有她这个母亲！ 过年的时候让他在宫里守岁，人家死活不干，拉着自己的王妃回王府了。 现在倒好，墨如雪前脚刚住进来，他后脚就跟来了，一住下来也不说什么时候走了。 “怎么，你又打算跟过去？你能不能有点王爷的样子，整天跟在自己王妃的后边算是怎么回事？” 萧永寒低头把自个儿打量了一番：“儿臣今日没穿蟒袍，是不像王爷。但是这不是在休沐期间吗？” “你少和本宫打哈哈！你都不知道人家背后是怎么说你的！说你惧内，说你不像个王爷！” “说就让人家说吧，儿臣又不在乎，他们那是嫉妒儿臣！” 太妃气恼地看着他：“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怕女人！以前一提到你，都交口称赞！现在一提到你，就是那个萧家历史上最怕媳妇儿的王爷！简直要气死本宫了！” “哈哈，还有这等事？儿臣自认为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懦弱的吧？而且王妃知书达理，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他们是在嫉妒儿臣夫妻关系和谐。” 萧永寒觉得自从遇到墨如雪之后，才体会到原来人生也可以这么丰富多彩，原本以为他以后会被母妃安排一个女子相敬如宾地过完此生，重复着别人的生活。 “你就自我陶醉吧！还嫉妒你们夫妻关系和谐？你前几天来拜年时，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她打的？” 萧永寒明明记得那天用帽子遮住了，怎么母妃还是看见了？ “母妃，那是儿臣自己磕到了门框上，雪儿温柔贤惠，从来不会动粗。母妃，您安插在王府的内应，应该都和您汇报过吧！” 太妃被儿子拆穿了，丝毫不觉得尴尬：“什么内应啊？那是你的奶娘，她是担心你，所以母妃就让她去王府照顾你。” “儿臣记得我的奶娘几年前就病死了，这怎么又冒出一个奶娘了？” “呃，这个……她的奶你也吃过一次，怎么不算奶娘了？” 萧永寒满头黑线，她说是奶娘就是奶娘吧！ “王妃虽然知道她是母妃的眼线，依然对她以礼相待，有这么一个大度宽容的媳妇，真是母妃的荣幸啊！” “哼，是哦，荣幸哦！” 太妃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揉揉额头，不过墨家那丫头幸亏是没有什么坏心眼，不然她怎么会容她到现在？ 如果她不是墨家的女儿该有多好，这宫里还只有她最讨人喜欢，上次做的元糕十分绵软，甜而不腻，真是用心了！ “在你眼里她就是一个圣女，没有一点缺陷！再完美也得延续香火吧，你们成亲这么久一直没有动静，元宵节后永炎选妃，你也再选两位侧妃吧，不然说不过去。” 萧永寒拉下脸来：“皇上选妃那就让他选呗，干嘛拉上儿臣？要不，把选给我的那两个也送给皇上吧！”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这怎么能随便给？亲王一妻二妾是最低的标准，你皇叔当年纳了二十个小妾，本宫也没让你和他比，你就先按最低标准来吧！” “皇叔纳了二十个小妾，结果就只剩下常山郡王这一个嫡出的孩子还活到现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纳妾多了，容易折孩子的寿。” 皇叔的那二十个小妾他是听说过的，整天拈酸吃醋，把后院搅的乌烟瘴气，皇叔不到四十岁就一命呜呼了！ 听说有几个孩子胎死腹中了，生下来的七八个孩子，其中大多三四岁都夭折了，最后只剩下常山郡王和一个庶子长到了成年。 常山郡王从小关在屋子里不敢放出去玩，生怕遇到什么不测，好不容易才养到十来岁，才第一次进宫。 太妃皱着眉头看着他：“本宫怎么觉得你这一套一套的歪理越来越像墨如雪了呢？” “很多东西都是儿臣言传身教给王妃的，母妃最是疼爱儿臣了，王妃和儿臣言行相像，想必母妃也不会讨厌她的，对吧？” 太妃气得那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两口子就是专门来气本宫的！带上你的那个天天不知道是水月庵里干什么的王妃，从本宫的永安殿里消失！今儿个就走！” “真的吗？哈哈，那儿臣去喊王妃了，儿臣就说是母妃的意思！” 萧永寒喜笑颜开，这几天了，没白住！总算把自己家的媳妇熬回家了。 “滚！”太妃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萧永寒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走到殿外，端起了身子，脚步轻快，从容地往水月庵走去。 易尚宫给太妃扶着太妃进了暖阁，清退了下人，她给太妃按摩头部，刚刚就看到她的头疾又犯了，冬日里就是难熬！ 太妃闭着眼睛说：“焕之，你说这墨家丫头为什么偏偏生在墨家？本宫每每想起都觉得惋惜。” “呵呵，太妃对王妃的一片疼惜之情，奴婢感同身受！” “奴婢也没有见过这宫里的嫔妃有谁对太妃这么上心过，王妃肯定是事先去江城了解了太妃的家乡美食和奇闻趣事，不然如何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太妃叹一口气：“这孩子一片孝心，本宫是知道的。可是本宫又得狠下心来，拒绝和她亲近，若是非身在皇家，又何须这般行事？” “洛王殿下和洛王妃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这阴霾早晚都会过去的。” “呵呵，本宫每每想到这些就容易忧虑，继而头疼欲裂，多亏了你一直在本宫身边宽慰我。” “奴婢这辈子就认定太妃了，能侍候太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无儿无女，侍奉太妃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责任。” 太妃闻言顿了顿：“哎，你的那个孩子要是还在的话，应该和永寒差不多大了吧？” “是啊！这都是命啊！奴婢识人不明，嫁给了那样一个衣冠禽兽，赌光了家里的钱，把一岁多刚断奶的孩子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待奴婢回家时，我儿已经病死下葬了！” 易尚宫想起这些往事不禁潸然泪下，慌忙拿出手帕擦干泪水。 “奴婢失态了，大过年的哭得晦气！请太妃责罚奴婢！” 说着就跪倒在太妃面前。 太妃弯下腰扶她起来：“你我之间何须这么拘束？想哭就好好地哭吧！这殿里也没有别人。” “这么多年奴婢一直在找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可惜他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踪影都找不到了，八成也死了吧！” 易尚宫心里悲愤不已，这些年她找遍了那个男人可能会去的地方，她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他们成亲后的日子就是噩梦的开始，她和他成亲后一直在外面给人家帮工补贴家用，五六天才能回家一次，他在家无所事事，终日游手好闲。 有个孩子后，她更加的拼命，去大户人家做奶妈，没日没夜地照顾人家孩子，有点空闲还去打杂。 大冬天里去河边洗衣服，一洗就是一大盆，冻得手都开裂了，钻心的疼！ 一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儿子，她就咬牙坚持着，心想等天气暖和了就好了。 可惜等她再回家时，看到的却是孩子小小的墓碑！ 那个男人也不知所踪，这叫她怎么能不恨！ 她疯魔了一般，到处打听他的消息，饿了就沿街乞讨，渴了就喝雨水，这样过了大半年的时间。 幸好后来遇到曾经的服侍过的主子——太妃娘娘，跟着她进宫了，才结束了自己半人半鬼的生活。 “知道这是你的多年的心病，本宫也在暗中帮你打听，只是时隔多年，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最近传回的消息说，有人好像在东洲见过他的，我已经派人去核实了。” “什么，真的吗？那个人真的还活着吗？” 易尚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做梦都在四处寻找的人竟然真的出现了！ “是真的，你且安心等着，有消息了本宫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易尚宫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绪不宁起来，不由自主地走来走去，紧张地搓着手，她等了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了！ 那个杀千刀要是还活着，她绝对要把他千刀万剐！还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第138章：御花园里秀恩爱 水月庵。 萧永寒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墨如雪，墨如雪抬头看了他一眼，恭谨地给他行礼问安，然后准备离开。 “站住，你去哪儿？” “庵里的香用完了，我去领一些回来。”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鬼才信她能耐得住性子天天待在庵里念经祈福！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和本王回王府吧！太妃准许你提前回去了。” “不会吧？这么快让我回去了？我还没待够呢？我还想再给侍奉几天，要不你先回去吧！”墨如雪明摆着不想回去。 萧永寒冷下脸来：“你跟本王过来！” 又是命令的语气，NND！看看旁边还有宫女看着，她只好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一处无人的亭子里。 “有话快说！这里风大，我怕冷！” 萧永寒看看四周，这里四面都是假山，一点风都吹不进来，还风大！ 他撑开大氅把墨如雪抱进怀里：“这样可还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过了，萧永寒很自然地搂紧了她。 墨如雪毫无防备地被他抱进大氅里，顿时觉得不自在，下意识地挣脱开来。 “我……突然不觉得冷了！对，不冷，这天气有点闷热，怕是要下雨了吧？” “这季节京都只会下雪，不会下雨。王妃一会冷一会热，莫不是生病了吧？我们还是赶紧回家，让为夫给你看看。” 说着就向墨如雪伸出魔爪，墨如雪赶紧躲开了。 “有嫣儿在这里，我没事的，我去见母妃，我说了侍奉一个月就一定要侍奉一个月，哪能半途而废呢！” 萧永寒直接挡住了墨如雪的去路，他一把拉住墨如雪的手，轻声说：“你每天带着慕容嫣偷偷从水月庵的狗洞爬出去玩，你当我不知道？” “哪有！王爷说笑了，呵呵，臣妾一直在庵堂里念经呢！” 墨如雪尴尬地假笑着，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萧永寒的手劲儿太大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你每天把静怡师太迷晕两个时辰，意图蒙混过关，要不要本王把这些都告诉母妃？” 墨如雪眼见自己的好事被萧永寒全部抖落出来，垂头丧气地说“你怎么会知道的啊？我每次都很仔细的，庵里都没有别人。” “因为那个狗洞就是本王小时候挖的……你的这些伎俩都是本王小时候用过的！” 墨如雪：“……” 静怡师太还能活到现在，真是不容易！ 萧永寒牵着墨如雪的手一起往回走，本来墨如雪说要坐马车，萧永寒说天气冷，走一走暖和一些。 他们十指交叉，墨如雪一路上愣是没有挣脱开，她压低声音说：“你一直拉着我的手干什么？你不是说进宫了要端庄吗？” “我一松手，你肯定要跑！” “……” 墨如雪觉得萧永寒今天有些不对劲，平常一起出门，从来不牵手的，说别人会笑他，今儿个是怎么了？ 再往前走就到御花园了，经过了御花园再往前就到了宫门口了。 “御花园的梅花正开得鲜艳，今天有些王公大臣们带着家眷在赏花，你还是放开我吧，免得你被人取笑。” 萧永寒一听来了兴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去看看吧！反正时间还早。” 说着也不管墨如雪同意不同意就拉着她往御花园走。 这下子墨如雪百分之百确定萧永寒想搞事情！ 慕容嫣跟着身后，看着一脸甜蜜的主子们，心生羡慕，明天她也要拉着欧阳询去赏花才行！ 御花园。 远远地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花香味道，几支红梅探出墙头，迎风摇曳！ 再往里走各色梅花竞相开放，树下落英缤纷，几位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在远处赏花，好一副踏雪赏梅图！ 几位大人带着自家的夫人和子女陪着萧永炎在赏花，听说年后要选妃，都趁着过年这几天带着自家的女儿在萧永炎面前露露脸。 萧永炎登基两年就展现出雄才伟略，和他的父皇完全不同，更何况他还未立后，只要有女儿的人家哪个不盼着自家女儿能够获得他的青睐，从而一步登天！ 那些女子皆是温和有礼，跟在父母的身边，不敢逾矩半步。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胆子大一点的，抬起头看了萧永炎一眼，就娇羞地低下头。 “不知道皇上在此赏花，臣唐突了，请皇上恕罪！”萧永寒嘴上说着请罪，手却一直拉着墨如雪的手不放。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墨如雪尴尬地站在那里。 萧永炎笑着说：“无妨，既然皇兄也来了，就一起吧！今日园内的梅花齐开，景色甚佳，正好皇嫂也在，不如赋诗一首，如何？” “皇上取笑臣妾，臣妾才疏学浅，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墨如雪谦虚地推辞着，她可不想自己的光环太耀眼了，被萧永炎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一个杵着拐杖，头发胡须全白，脸上满是褶子，神情威严的老学究打扮的老者傲慢地说：“这才像个女子的样子，别自以为读了几天书，就可以作诗了！女子岂能作诗？简直是有辱斯文！” 我屮！孰可忍孰不可忍！要不是怕暴露身份，墨如雪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顽固！ 他斜睨了墨如雪一眼，继续说：“女子就应该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学好三从四德，别整天管着自己丈夫，出门还缠着丈夫不放，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其余各家的夫人小姐都窃窃私语，对着墨如雪指指点点。 弄得她更加尴尬起来，心里的小火苗腾地烧起来了！ 她凑到萧永寒耳边说：“这老头是谁？说话这么无礼？” “这是刘太傅，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一直一个人独居，个性怪异。” “哦，难怪这么嚣张了！就这德行还能当皇上的老师，皇上没被他带歪了真是万幸！” “噗呲”一声，萧永寒笑出声来，赶紧轻咳两声来遮掩。 那位老学者看到二人嘀咕嘀咕地对着他指指点点，登时脸上有怒意：“君子坦荡荡，洛王和洛王妃有话不妨直说，别偷偷摸摸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墨如雪眉梢带着笑意说道：“这不叫偷偷摸摸，这叫情调！唉，一看老先生就是没什么生活情趣的人，也难怪，一把年纪了也没个伴儿，见不得年轻人秀恩爱也正常。” “你！”刘太傅气得用手指着墨如雪，忽然觉得这样实在不雅，但是又咽不下这口气，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更没有敢这样公然戳他的痛处！ 他冷哼一声，冲着萧永寒说：““洛王妃如此口无遮拦，洛王不管管？说到底丢的是洛王的脸面。” 萧永寒松开墨如雪的手，笑着冲那位老学者行礼后说道：“本王觉得王妃说得没有错，她又没有说什么，怎么就口无遮拦了？倒是老先生刚才一顿指桑骂槐倒是有失大家风范。” “洛王殿下，您贵为亲王，怎么可以如此的放纵自己的王妃？这让皇家的脸面往哪儿放！” 那位老者气得青筋直冒，脸涨得通红，把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抵。 萧永炎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端起茶杯细细品茗起来。 萧永寒温柔地揽着墨如雪的肩膀说：“我们萧家的脸面是靠我们尽心辅佐皇上，齐家治国平天下得来的，不是靠打压自己家里的女人来获取的。” “我家王妃温柔可人，才华横溢，貌美如花，本王要是不宠爱她，怕是很快就会被别人取代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啊！” 墨墨如雪疑惑地侧头看着萧永寒，这家伙脑袋没秀逗吧？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俗话说秀恩爱死得快！ 她真怕萧永炎小手一指，发号施令道：“墨如雪魅惑亲王，把她拉下去砍了！” 电视上演的皇帝砍人跟砍白菜一样，随手一点，人头落地。 她的这颗脑袋还想在脖子上多寄存两年呢！ 那位老者气得脸色铁青：“不过是投机取巧写了两首诗而已，就把洛王迷得团团转了？” “要说着写诗第一人，当属最近新出诗集的潇湘公子莫属，洛王妃的那两首诗也在诗集里，莫不是抄袭潇湘公子吧？” 老者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果然是抄袭的！就说一个草包怎么可能突然就会作诗了呢？ 第139章：潇湘公子抄袭我 墨如雪懊恼地拍着头，怎么就忘记了这茬了！ 那两首诗怎么也写进去了，都忘记给摘出来了，这下可怎么办？她又不能说她就是潇湘公子！ 李婕妤带着两位宫女笑着走过来：“皇上，臣妾就离开了一会儿，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洛王和洛王妃也来啦，呵呵，今儿个真是好日子！” “不是让你不要过来了吗？你怎么又出来了！”萧永炎起身扶她坐下了。 李婕妤温柔一笑，看着平坦的腹部：“臣妾无碍，料想皇儿也想出来透透气啊！臣妾刚刚好像听到什么抄袭，谁抄袭啊？抄袭什么？” 墨如雪听得心里暗暗咂舌，这个李婕妤还真是个厉害人物，这么快又怀孕了！ 她抢先答道：“臣妾恭喜娘娘喜得龙胎！娘娘真是有福气啊，宫里的嫔妃们怕是都羡慕坏了吧？我们刚才在说潇湘公子抄袭臣妾的诗呢！” 李婕妤愣住了，刚刚明明听到的是墨如雪抄袭潇湘公子的诗吧？ 那位老学者跳着脚说：“什么？潇湘公子抄袭你？你……你还有没有点知耻之心？人家出了那么厚一本诗集，有必要抄袭你吗？” “张太傅，请注意你的言词！墨如雪是本王的正妃，不是你可以随意跳脚骂的门生！”萧永寒不轻不重地说着，敢这样说他家媳妇，简直是过分！ 听说他门下的门生经常被他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得狗血淋头，美其名曰是为了他们好。 这个老学究才华倒是有，只是这个脾气实在是差，除非有很强的心理素质，不然都熬不住。 皇上当太子时也没少挨骂，今天看到他碰到硬茬了，心里竟然还有些畅快之感。 李婕妤看着萧永炎嘴角的笑容，心里无感，她刚才路过这里是听到他们说墨如雪抄袭，所以才进来看的，她可不是来看这个老顽固出丑的！ 她轻声笑着说：“洛王殿下，您对洛王妃可真是好啊！连太傅都不能说她一句不是，呵呵!想当年太傅教皇上的时候，也没少提点皇上，皇上可从来没有怨恨过，时常还在臣妾面前夸奖太傅的学识渊博呢！” 听着这番话，刘太傅脸色才缓和一点：“微臣惭愧，皇上天资聪颖，微臣都没有怎么费过心。婕妤娘娘雍容端庄，真乃天下女子的表率，让那些喜欢沽名钓誉的女子情何以堪！” 萧永炎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并不接话，这个刘太傅的脾气他是不敢苟同的。 萧永寒正要怼李婕妤几句，这个女人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看她以前安安静静地不说话，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包藏祸心的主儿。 墨如雪赶紧拉住他的衣袖，摇摇头，他是个男子，若是直接怼回去，肯定会被人耻笑。 墨如雪走到李婕妤面前，笑着说：“婕妤娘娘，您说的这些话，我们听听就算了，今天到的都是皇上的肱股之臣肯定也不会到处乱传的。皇上和太傅岂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可以议论的？” “啊，娘娘应该不会是想说臣妾怨恨太傅吧？那娘娘可真是冤枉臣妾了！我可是今儿个才第一次见太傅，太傅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就骂我无耻，王爷一时心急就替我辩驳了几句。” “我家王爷就是这么见不得我受委屈，我也很无奈啊！我劝了他很多次了，可是他就不听，哎，我也没办法！真是让诸位看笑话了，呵呵！” “婕妤娘娘您就别生气了，我知道娘娘也和我家王爷一样心疼我，但是若是因为这事生气伤到了龙胎，那我这辈子都于心难安啊！” 说着还硬挤出了两滴泪来，拿起手帕擦了擦，还主动握着李婕妤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在场的各位夫人小姐皆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墨如雪和萧永寒，能有一个这样对自己的男子，夫复何求？ 这是她们穷极一生都无法想象的事，莫说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这样维护她们，就是在家里能这样维护她们，她们也会感动地流下眼泪来。 但是这终究是个奢望罢了！这世上又几个人有洛王妃这样的才华和容貌呢？ 李婕妤在众人的注视下，尴尬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这个墨如雪抽什么疯？难道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吗？ 墨如雪凑到她耳边笑着轻声说：“婕妤娘娘，臣妾想你应该是想让这个孩子平安降生的吧？” 李婕妤闻言一顿，两人在极近的距离对视一眼，墨如雪带着笑意的眼里倒映着自己的脸，眼里的她竟然有些惶然…… 墨如雪说完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就放开她的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李婕妤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脸色苍白，一口银牙咬紧，墨如雪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毒妇！ 上一个孩子被她给害了，要不然孩子都快出生了！这个是她心里永远的痛，长公主一家已经付出了代价，墨如雪，你也逃不了！ “婕妤娘娘，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皇上，您还是吩咐他们送婕妤娘娘回去休息吧！肯定是这里太冷了，娘娘身子娇弱受不了！”墨如雪好心提醒道，她怕她继续呆在这里被气出个好歹了，又要怪到她头上。 萧永炎看李婕妤脸色确实难看，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才他都没有出声，谁让她逞强的？要是吵赢了也好啊，结果又怼不过墨如雪！白白地受了一肚子气。 他面无表情地对李婕妤说：“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外面的天气冷，还是少走动。” 李婕妤只好向萧永炎行礼后离开了。 萧永炎审视着笑眯眯站在萧永寒身边的墨如雪，她温顺地依偎在萧永寒的身边，全然不见和太傅对峙时的张牙舞爪。 刘太傅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没有见过这么会颠倒黑白的女子！真是伶牙俐齿！” “太傅，此话差矣！本就是潇湘公子抄袭臣妾的诗，这两首诗是臣妾先作出来的，潇湘公子三个月后才出的诗集。” “为何你非要说是臣妾潇湘公子？你和潇湘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 墨如雪站在刘太傅面前，无惧地正视着这个老顽固。她非要说潇湘公子抄袭她，看他能怎么办？ 旁边的众人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墨如雪作诗是三个月前的事了，这个潇湘公子是这个月才出的诗集，还真有可能是他看这两首诗不错就收录进去了。 萧永寒微笑着看着她，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的雪儿一向是最厉害的。 “如果太傅不信的话，可以把潇湘公子请出来和我对峙！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连本王妃的诗都敢抄袭！” 墨如雪说得煞有介事，旁边人都开始信以为真。 刘太傅不服气：“今日来梅园赏梅，不如就以梅花为题做一首诗，如果王妃能够赢得了老夫，老夫就承认是潇湘公子抄袭！不知王妃敢不敢？” 哎，又要做诗啊！好吧！ “既然刘太傅邀约，我岂敢不应？” “好，那就一炷香为限，不知可否？要是王妃觉得有难度，老夫可以让再让你一炷香的时间。”刘太傅故作大度地说。 “那不是让别人说我欺负老人吗？还是算了吧，您老走路都打颤了，我哪能占您便宜啊！” “你……你的嘴可真毒！老夫走路稳着呢！” 刘太傅为了证明自己老当益壮，非要扔掉拐杖走一圈，结果他甩着胳膊腿儿，机械地挪着步子，偌大的院子，要是走一圈不能走到天黑啊！ 墨如雪看得觉得难受的慌，她赶忙把拐杖给他递过去，笑着赔罪：“刘太傅是我说错话了，您老的腿脚便利着呢！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女子一般计较成吗？” 刘太傅本来就有点累了，既然墨如雪给个台阶，他顺势就下了。 墨如雪抚着刘太傅坐下来，刘太傅擦擦额头的汗：“既然……既然你都认错了，老夫不原谅你，岂不是显得老夫很没有气度？点香，开始作诗吧！” “好勒，我已经准备好了，麻烦公公给我递给我一幅笔墨。”墨如雪客气地冲着旁边公公说道。 那位小太监赶忙拿了一幅，双手递给她，墨如雪接过来冲他笑着点点头。 如花的笑颜近在咫尺，看得那小太监都不好意思了，只能把头低下来，掩饰脸上的红晕。 萧永寒心里又开始泛酸，哼，跟个太监都这么客气，和他就没有好脸色，真是太欺负他了！ 第140章：死鸭子嘴硬 墨如雪思索片刻，拿起笔来在宣纸上快速地挥动起来。 另一边刘太傅也开始动作了，写起字来更有气度。 两人皆一气呵成，同时收笔！这时竟然开始飘起小雪来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梅花上，倒是有一番别样的景致。 两人把诗都放在一起，摆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刘太傅的诗折叠过来，用宣纸盖着，他说是怕被雪花打湿了。 萧永炎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看，先看的是墨如雪的，他随口念了起来：“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呵呵，皇嫂这诗倒是极为有趣，难道你早就知道会下雪了？” 墨如雪笑着说：“臣妾心想着这梅花和雪原是绝配，谁知天公也作美，竟然真的开始下雪了，呵呵！” 刘太傅虽然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瞄过来。 与墨如雪的诗相比，自己的诗就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缺乏新意，虽然文笔老练，气势磅礴，但是总觉得差强人意。 萧永炎看完了墨如雪的诗，走过来准备看刘太傅的。 不曾想，刘太傅他手一抖，整张砚台倒扣在宣纸上，黑色墨汁流的到处都是，旁边的太监赶紧手忙脚乱的来处理。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快看看，这诗怎么样了？老臣年纪大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真是老了！还请皇上恕罪！”刘太傅拱手向萧永炎行礼请罪。 萧永炎别过脸去，强忍着笑，这个倔老头也有认怂的一天，哈哈！ 刘太傅假装没看见了，仍然镇定地站在那里，看着那宣纸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他才放下心来。 他拿起被墨汁浸染了半边的诗，叹息道：“老师的大作只能看到半边，真是可惜了！要不老师再重写一次？” 刘太傅抬起哆嗦不止的胳膊，为难地说：“老臣试试吧！” 结果哆嗦了半天，一个字写半天，和刚才书写时行云流水的样子大相径庭。 “要不刘太傅来念，臣代为书写吧！”萧永寒促狭地看着刘太傅说。 萧永炎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有劳皇兄了！” 萧永寒笑着对刘太傅说：“那就太傅开始念吧！” 刘太傅忽然用手支撑着头，一个踉跄跌坐在石凳上，石凳上也没有放垫子，冰凉刺骨，他这会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老臣突然头晕起来，此刻思绪混乱，今日这诗怕是作不成了……既然洛王妃已经完成了，且不论作的好不好，都算洛王妃胜了吧！” 说得好像墨如雪捡了很大的便宜似的，墨如雪翻翻白眼，这个老头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旁边的人都侧头轻笑，他先前的作的诗早就被眼尖的人看了去了。 比不过人家就耍赖，今天他们算是开了眼界了！ 墨如雪颇为有礼地给刘太傅鞠了一躬：“那臣妾还真是要谢谢太傅承让了！太傅，这是不是说你已经承认了是潇湘公子抄袭我的诗？” 刘太傅一拍桌子，眉头紧皱，中气十足地说：“洛王妃没看见老夫犯病了吗？哪有精力思考这些问题！哎呦，头晕啊！不行……不行……” 说完又用手支撑着头，歪在石桌上。 萧永炎吩咐旁边的太监扶着刘太傅，等软轿来了抬着他离开。 墨如雪退到萧永寒身边，咬牙轻声说：“这老头真够无/耻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那本王找机会把他一顿可好？” “会不会打一下就咽气了？” “很有可能！” “那还是算了吧！今日他也算是丢人丢到家了，装病都装的不像！” 慕容嫣冷不丁地从后面探出脑袋来，指着刘太傅的臀部，故意惊讶地和墨如雪说：“王妃，您看，刘太傅的凳子旁边是什么东西啊？” 墨如雪定睛一看，是一条小青蛇在刘太傅的身边游弋不定！ “啊！有蛇！”众人开始惊呼起来，这大冬天竟然还有蛇，真是见了鬼了！ 刘太傅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那条正和他对峙的小蛇：“是……是竹叶青啊！” 他登时吓得拔腿狂奔起来，一溜烟跑出了御花园。 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这还是刚才病病歪歪的刘太傅吗？ 墨如雪看着腿脚突然灵便无比的刘太傅，满头黑线！今日御花园的奇闻轶事恐怕要在宫里流传开了。 正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那条小蛇躲进旁边的谷草堆里不见了。 萧永炎命令侍卫把草退翻开来找，天寒地冻的还有蛇跑出来，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他一定要抓住那条蛇好好看看。 墨如雪退到慕容嫣身边，把她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问：“小青蛇在你身上？” 慕容嫣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拍拍自己的荷包，悄悄地说：“它已经在睡觉啦！” “真是个鬼丫头！差点没把那老头的魂吓飞了！” “哼，他还得感谢我呢，不然他怎么能好的这么快！跑得跟飞毛腿似的！” 墨如雪忍不住笑出了声，赶紧把嘴捂住。幸好旁边的人都忙着在找那条蛇，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萧永寒看她们这样子，心里已经猜出了结果，他和萧永炎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她们离开了御花园。 墨如雪和慕容嫣叽叽喳喳地走在后面，萧永寒回头一把拉过她，和慕容嫣拉开距离。 “你干什么啊？我和嫣儿在说话呢？” “那条青蛇有毒。” 慕容嫣赶忙解释：“小青可听话了，它现在睡觉了，不会胡乱咬人的。” “就你那跳跃的性子，我怕它冬眠了都会被你吵醒！它咬到谁本王都不管，就是不能靠近雪儿。” 萧永寒决不妥协的眼神，看得慕容嫣心里发颤，她不敢再辩解了。 墨如雪看到慕容嫣因为她受委屈，心里有些难受，她站到他们中间打圆场：“我和嫣儿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事，王爷未免太紧张了！” “以前是本王不知道，现在知道就要防范于未然。王妃这是克服了怕蛇的恐惧了？” 墨如雪愣住了，她克服个鬼呀！她只是单纯地相信慕容嫣，这条小蛇一直都很听话的。 “啊……是的，我已经不怕了，小青这么可爱，我也很喜欢它，呵呵！” 慕容嫣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喜欢她的小青，顿时有些感动。 萧永寒挑眉一笑：“既然王妃这么喜欢蛇，那今晚就去阴风门再住一晚吧！虽然它们都冬眠了，本王有办法让它们醒过来。” 墨如雪登时石化了！那个魔窟，打死她，她都不想再进去了！ “这样不好吧？冬季本来就是人家休养生息的时候，你这样会扰乱它们的生物钟的，这也太不人道了！不可不可！” “没事，大不了今年再换一批饲养，只要王妃喜欢，本王不怕打扰它们。” 萧永寒就是故意的，墨如雪对谁都好，他看着就碍眼！对他一点都不好，本来是好心提醒她离小青蛇远一些，没想到她还不领情！ 既然这么喜欢蛇，那就送她一屋子！ 墨如雪一想到上次进阴风门那场面就头皮发麻，浑身难受，不禁隔着衣服抚摸自己上胳膊的鸡皮疙瘩。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蛇……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家里的阿黄。对了，听说阿黄生了，王爷，你知道它生的是什么吗？” 萧永寒斜睨了她一眼：“是狗！还能是什么？你别转移话题！”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怒瞪着萧永寒，他太可恶了，明知道自己最讨厌那个地方，还这样说！ 慕容嫣看墨如雪似乎很怕那个地方，她皱眉小声问道：“王妃，阴风门是什么啊？” “是蛇窟！” 慕容嫣一听蛇窟二字，两眼放光，语气重甚至带着雀跃之情：“王爷，既然王妃不想去，那奴婢可以去看看吗？” 墨如雪和萧永寒一齐转过头看着她，看得慕容嫣心里发怵。 “怎么……不可以吗？奴婢……只是想看看它们是什么品种……” 第141章：选花灯 等他们回到王府，天已经黑透了，萧永寒让竹剑明日带着慕容嫣去阴风门。 竹剑一脸同情地看着慕容嫣，这个小姑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要被主子这样惩罚。 慕容嫣听到明日就可以去，她笑眯眯地向萧永寒道谢。 竹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姑娘，估计还不知道阴风门是什么地方吧！希望明天不要被吓得直哭才好。 琉璃苑。 因为主子们都回来了，琉璃苑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下人们的脸上个个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主子们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晚膳时张嬷嬷他们侍候的更加用心，这些天她深怕墨如雪在宫里受委屈，时不时地让慕容嫣让人传话回来。 听说王爷很护着王妃，她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今晚做的都是他们二人爱吃的菜，墨如雪回家了，也不像在宫里那般拘束，敞开怀吃，硬是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碗筷。 萧永寒揶揄道：“看你这样子，难道你在宫里天天挨饿？” “挨饿倒是不至于，但是也从来没有吃饱过。母妃一向饮食清淡，素食为主，用膳时举止优雅，我怎么好意思造次呢？” 每次和太妃一起用膳，墨如雪都端着，身子坐的笔直，吃饭时声音都不敢弄大了，碗勺的撞击声都尽量避免。 太妃的饭量也很小，她刚吃没两口，她就吃完了，弄得她也不好意思吃多！每次意思意思就放下碗筷了。 吃的素又吃得少，刚开始夜里被饿醒了好几次，偷偷起来吃了几块糕饼。 后来去了水月庵才好点，可以溜出去到街上买点好吃的打打牙祭，但是因为是过年期间，街上开门的店铺也少，想吃的都吃不到。 萧永寒笑着说：“那你怎么不来找我？我那殿里什么好吃的都有，每顿都吃不完。” 墨如雪压根都没有去打听他住在哪里，她存心想把他晾几天。 “我是去侍奉母妃的，怎么可以随意乱走？母妃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这样才心诚。” 墨如雪说得一本正经，萧永寒也不想去拆穿她。 “不知王妃有没有兴趣出去逛夜市，今天初八，护城河边有放花灯请愿的，还有歌舞杂耍。” 墨如雪从来到这里到现在，晚上还没出去好好逛过呢！她兴奋地说：“好哇，好哇！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先别急，把衣服帽子都穿戴好，外面冷。” 夏荷赶忙拿来了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给墨如雪披上，把大氅往上折了折，把她的半张脸都遮住了。 取下珠钗，又给她戴了一顶嵌着蓝宝石的紫色貂绒帽，然后把手炉的炭都装好了，递到她的手中，才算罢休。 萧永寒只是在袍子外面加了一件黑色貂绒披风，看了一眼装备整齐的墨如雪，点点头说：“我们走吧！” 墨如雪看自己裹得像只熊，不满地噘着嘴说：“我是不是穿得太狼狈了点？我不想戴这帽子！” “外面风大，乖！再过一会儿去场子就散了，快走吧！” 他们坐的马车里用牛皮封的很结实，车厢里放着几个暖炉，一点都不冷。 萧永寒帮墨如雪把帽子给摘了：“出去了再戴吧！” “嗯嗯，嘻嘻！” 马车慢慢往前走着，外面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墨如雪忍不住掀开帘子，只见外面亮如白昼，到处都点着花灯。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谈笑着慢慢地往同一个方向走，手里拿着各种形状的花灯。 简单一点的就是红纸糊的像小船一样的花灯，还有比较精致一些的，用各色彩纸扎成各种动物或者植物的样子的花灯。 “他们拿的是不是就是去许愿的花灯啊？我们一会儿也买几个吧！” “买几个？一个人只能买一个，只能许一个愿望。” “许什么愿望都可以吗？这有没有什么讲究？”墨如雪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不经意地问道。 萧永寒皱着眉头看着她，虽然她住在边城多年，但是这些风俗她应该是知道的才对，怎么看她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样？ “没什么讲究，想许什么愿望都可以。” 外面起风了，墨如雪把帘子放下来，疑惑地问：“这么随意的吗？难道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萧永寒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王妃觉得应该有什么要求？王妃难道是第一次放花灯？” 墨如雪被他盯得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是怀疑她吧？她看的时候，作者君都还没更新到放花灯这里来，鬼知道有什么风俗啊！ 她低下头，泫然欲泣：“臣妾确实在第一次来放花灯，以前父亲母亲都只带哥哥和弟弟出去玩，从来不带我，所以……” 萧永寒就不信她会那么老实地一个人待在家里，他坐着马车里喝着茶，不接话。 墨如雪看萧永寒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她眼珠一转，继续说：“我有一次实在是眼馋，就偷偷溜出去了，结果人太多，我被挤到了河里，所以再也不敢一个人晚上跑出去了。” “王爷，一会儿您一定要守在臣妾身边，有王爷在，臣妾才安心！”墨如雪拉着萧永寒的胳膊媚笑着撒娇。 纵使萧永寒再有疑心，此刻也都被化成绕指柔了，好不容易有了凸显他实力的机会，他肯定不能错过。 萧永寒强忍住雀跃的心情，端着脸说：“那你一会儿可要跟紧了，护城河边的人很多。” “嗯嗯，王爷对臣妾真好，嘿嘿！”墨如雪主动依靠在萧永寒的肩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到了护城河边，墨如雪和萧永寒下了马车，墨如雪一下马车就兴奋地四处张望。 “哎，那边有卖糖人的，我们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就跑了，萧永寒快走几步一把拉住她。 “晚上吃糖不好。” “我不吃，我买了看。” “等会再买，先买花灯，一会儿时辰过了就不灵了。” “那好吧！” 萧永寒牵着她来到一处卖花灯的摊子前。 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花灯，都挂在架子上供人挑选，小贩正在地向客人介绍着他家的花灯质量如何如何好。 小贩一眼就看到了萧永寒和墨如雪的穿着不是普通人，他送走了刚才的客人，回过头热情招呼他们。 “公子，小姐，你们想买什么样的花灯？我这里什么样的都有，你们随便选！保证质优价廉。” 墨如雪一眼就相中了一只小老虎的花灯，她拿起那个花灯，笑着问：“老板，这个花灯怎么卖？” 第一次有人喊这个小贩老板，把这个小贩喊得一愣，不知道这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理解的应该是和掌柜的差不多的意思吧！ “小姐，这个……要不您再重新挑一个？”小贩为难地看着她。 “为什么？我就喜欢这个！” 摊子前站了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萧永寒也忍不住抿唇一笑，看来她是真的没有来放过花灯。 墨如雪环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瞪着萧永寒说：“你笑什么？我选这个花灯有什么问题吗？” 旁边的一位公子解释道：“这位小姐，这是男子选的，女子的花灯在那一排架子上。” “不会吧？花灯还分男女？” 萧永寒点点头说：“是的，是分男女，每个花灯上附的签文还不一样，你想许什么愿，就要选什么样的灯。” “那这个小老虎的签文是什么？” 那个小贩翻找了一下，把签文递过来。 墨如雪接过来，念了起来：“虎虎生威，威八面！官运亨通，通四海！” 墨如雪撇撇放开这个小老虎花灯，这个确实不适合她。 她走到旁边的架子上，这一排架子上全都是各种花的造型花灯，还有几只小猫小狗小兔子的花灯。 萧永寒递给她一个玉兰花的花灯：“看看这个怎么样？” 墨如雪对这个白茫茫一大块的白纸疙瘩实在无感：“我不喜欢！” 第142章：你把我也扶正了呗！ 萧永寒耐着性子解释：“花灯是拿来放的，不是用来摆着看的，喜不喜欢不重要。” “可是我不喜欢的话，就心不诚啊，那愿望又怎么会灵验呢？”墨如雪直接把他怼得哑口无言。 萧永寒压根都不想理她，她怎么这么多歪理？ “这位小姐说的很对，放花灯一定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才行。”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墨如雪和萧永寒回头一看，正是孔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孔晨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用白玉发冠束起，一张英俊的有些女人气的脸，让旁边的一众女子都黯然失色。 桃花眼一挑，他故作潇洒地掀起衣角，走到墨如雪面前。 墨如雪愣神了两秒终于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你就那天想讹我们的人！还赖在我们马车前鬼哭狼嚎！” 孔晨的笑脸僵住了，她怎么能这样说他呢？太不顾他的形象了！他那天只是想见她一面，情急之下用错了方法而已。 萧永寒取笑孔晨：“呵，还真是这个人！我也想起来了，你今天不会是还想来要钱吧？” 墨如雪收紧钱袋子，揣进怀里：“要钱没有，我夫君武功可是很厉害的，你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虽然萧永寒说这个人是他认识的，但是看他油头粉面的样子就不是好人，回头还是叫他别和这样的人来往了。 “小姐误会在下了，上次的事是个误会，在下向小姐赔罪！那天是在下认错了马车。”说着就对着墨如雪拱手作揖行礼。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行吧，那你走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墨如雪说完就牵起萧永寒的手继续挑选起花灯来。 “这个好不好，还是赶紧选了去放吧！不是说不能误时辰吗？” “行啊，那就这两个吧！” 萧永寒把几个铜板放在小贩的手，他手里拿着一只小老虎的花灯，墨如雪的手里拿着一只小兔子的花灯，两人对视一笑，朝河边走去。 孔晨挫败地叹了口气，旁边倒是有几位姑娘主动向他示好，但是他心情不佳，也懒得搭理她们，他也跟着他们来到河边。 河边的人很多，大多数是年轻的男女们，旁边还有几艘画舫，画舫上张灯结彩，远远望去画舫里金碧辉煌。 其中一艘离墨如雪最近，朝着他们慢慢驶过来，船上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琴声，还有女子清脆的歌声，船头有几个女子翩翩起舞，皆以轻纱掩面，身材婀娜，还有几位风流才子赋诗作对，开怀畅饮，热闹至极。 “唉，这些女子也不容易啊！这么大冷的天穿得那么少在船头跳舞。”墨如雪看着她们穿得纱裙，她都觉得冷。 “平白无故地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赶紧去河边吧！” 萧永寒一点都不同情她们，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女子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但是大部分都是自甘堕落的。 对于把娼妓娶回家为妻这种事，他更是反感至极，燕国的律法规定凡是做过娼妓的女子终身只能为妾。 他们来到河边，到处都是人，好不容易挤到前面来了，他们等着面前的一对情侣离开。 谁知道他们先是调情半天，说一些卿卿我我的话，全然不顾旁边人的感受，然后那女子在那个男子的怀里，扭扭捏捏的半天都磨蹭不完。 一会儿娇滴滴地说怕掉河里，一会儿又说脚疼要歇一歇，依偎在那个男人身上，他们蹲在河边靠水的地方，墨如雪真怕那个男子一起身两个人都掉水里了！ 墨如雪翻翻白眼，在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哪里都不缺这样没有素质的人。 “夫君，要不我们去旁边放吧！别打扰人家小两口调情。” 墨如雪把调情二字说的很重，果不其然，这句话引来旁边人的注意，对着前面那两个人指指点点，低声窃笑。 在公共场合这么亲热的，在古代其实并不常见。 那个女子明显也听见了，她不悦地转过头来看着墨如雪说：“这位姑娘，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萧永寒顿时火冒三丈，手指捏的咔咔响，墨如雪拉着他的手，轻声说：“稍安勿躁！你不是不打女人吗？” “我不介意为了你破例一次！” “不用，我不想让人戳你脊梁骨，这事我自己解决。” 萧永寒骇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本来还惊叹他的容貌俊朗，直到对视上他的眼睛，才有点慌乱起来。 “你看什么看？是她先骂我的！我可是也有靠山的！” 她赶紧把那个躲在旁边的男子拉过来：“你过来呀！你遮着脸干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的事，我都告诉我家亲朋好友了，反正你马上就要娶我进门了！” 墨如雪看那男子的神情不对，被那个女子扯下被衣袖遮住的脸之后，她盯着看了半晌，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那个女子看到墨如雪老是盯着自己的男人看，她气愤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明明都嫁人了，还出来勾引男人！夫君还在身边就这么明目张胆，要是夫君不在身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她说着骄傲地挽住了那个男人的胳膊，那个男子不自然地看着萧永寒，苦笑不已，早知道就不出来了，都怪这个女人！ 看着萧永寒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他一把捏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发什么疯！赶紧向这位小姐道歉！” “好呀你，你看上了这个小狐狸精是不是？你竟然这样凶我！我不活了我……” 那个男子赶紧捂住她的嘴，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他赶忙放软语调：“你赶紧道歉，等回去了，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那个女子一听要什么买什么，也不挣扎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个男子放开她，她轻咳一声，不情愿地走到墨如雪面前，昂着头，翻着眼睛说：“小女子刚才多有冒犯，请小姐恕罪！”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我不想恕你的罪！你自己看着办！” “你！”那个女子气得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把她丢进水里。 那个男子对着萧永寒和墨如雪陪着笑脸，赶忙把那个女子拉到一边，百般哄劝：“你就诚心一点行不行？我回去了就把你娶进门做平妻，怎么样？” “真的？你说的可是真话？”那个女子惊叫出声，简直喜出望外，这可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原本以为只能做个妾，没想到能做平妻！ “千真万确！” “那好，那我给她道歉。话说她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公子这么怕她？” “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赶紧去吧！” 墨如雪听到那女子的惊呼声，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拉着萧永寒往前走了两步，在河边放起花灯来，看着两盏小船一样的花灯越飘越远，不一会儿就飘到河中央。 那个女子走到墨如雪身后，福身行礼道：“刚才小女子确实言行有失，得罪了小姐，请小姐责罚！” 墨如雪听到她的声音并不搭理，她转过身来对着那个男子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娶她做平妻？” “是……是的。” “这恐怕不行吧！”墨如雪捋一捋额前的碎发，笑着说。 那个男子一听她这样说，顿时惊疑不定，也不敢反驳。 那个女子恼羞成怒：“你不要太过分！我们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公子怜惜我，你看不顺眼？看不顺眼让你夫君也给你扶正啊！” 墨如雪笑眯眯地对萧永寒说：“夫君，你看人家做过娼妓的都能做平妻，你就把我也扶正了呗！”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再扶都扶到他头顶上了！ 第143章：我今天不方便 旁边的人听到那个女子是娼妓还能做平妻，顿时议论纷纷。 “这娼妓还能做平妻！真是闻所未闻，要是被官家知道了，怕是要吃官司的吧！” “你懂什么，那个公子我认识，他们家在朝中是当什么官来着？反正是很有权势的官，改个户籍都是小事。” “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难怪这么明目张胆！” “我要是有这层关系，我也可以娶个娼妓回家为妻啊，哈哈！”’ 那个女子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气得指着墨如雪破口大骂起来：“你竟敢污蔑我!小女子清清白白的，才没有做过娼妓呢！我看你眉眼含骚，举止轻浮，你才是窑子里出来的吧！” 听着这个女人的谩骂，那个男子吓得面如土色，一巴掌打在那个女人脸上：“你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小姐端庄华贵，瞎了你的狗眼了！” “你……你竟敢为了这个狐狸精打我！我和你拼了！” 萧永寒的眸子变得阴暗下来，今天这事，他记下了！ 两个人拉扯间，人群涌动，越来越多的人来看热闹，这一片被围得水泄不通。孔晨倒是找了个绝佳的位置，一直看着这边的事态发展。 那个女子故意往墨如雪站的位置撞了过来，墨如雪和萧永寒被人群给冲散了，正在四处寻找萧永寒，没防备她这一下，她腿脚不稳，直直地要落到河里去了。 正月的河水冰冷刺骨，这要是掉进去了，一准会生病！ 萧永寒被就在她右手边隔着两个人的位置，眼看着她要掉进水里了，他一脚踹开身边的两个人，凌空跃起，搂着墨如雪的腰，回身一脚把那个女人踢进了河里。 孔晨在旁边看着，正准备飞身来救，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作，墨如雪就被萧永寒稳稳地抱在怀里了。 唉，萧永寒，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真的只是仰慕她的才华而已！ 萧永寒紧张低声问怀里的人儿：“雪儿，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没有呢，只是被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你把我抱得太紧了！我看看那个女人在哪儿呢？” 墨如雪从萧永寒的怀里挣脱开来，看着在河边扑腾的女子，变成了落水狗。 “救命啊！救命！” 墨如雪好奇地看着四周站着的人，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 就连刚才说娶她为平妻的男子也无动无衷，只站在岸边看着。 她着急地问萧永寒：“为什么都不去救她？那个男人竟然也不动，是不是太冷血了，要不……要不我去救？” 虽然这个女人确实嘴很臭，但是要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淹死，她还是良心上过不去。 萧永寒瞪了她一眼：“这水很浅，还不到膝盖，你要是确定她会淹死的话，那你去救吧！”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让她继续泡着吧！” 墨如雪抬眼望向刚才放花灯的地方，惊喜地说：“你快看快看，我们的花灯成功到达对岸了！这是不是说我们的愿望都可以达成啊？” “对，”萧永寒宠溺地拥她入怀，笑着说。 “你的签文是让那个人重新写的，你到底写了什么呀，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啊，我写的是希望我们长命百岁！” “真是没有新意！太老土了！” 老土？虽然这个词也没听过，不过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水里的那个女子挣扎了半天，看到岸上的男子始终无动于衷，终于受不住河水的冰冷，站起身往岸边走了过来，一身衣衫湿透了，不停地打着哆嗦。 墨如雪轻叹了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萧永寒：“你怎么知道她是娼妓？你刚才站那么远都听到他们说话了？我都没听见。” “她和画舫的上的女子用眼神打招呼呢，肯定是相熟的人。” “这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娼妓啊！” “你别急，听我继续说，她的左手手腕戴着和她年纪十分不符的粗款手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手腕处原来应该是有一个梅花状的纹身。” “梅花状的纹身？” 墨如雪看看四周围着的众人，踮起脚尖，俯在萧永寒的耳朵边轻声说：“翠红楼的姑娘都有这个纹身……” 萧永寒这才恍然大悟，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忘记代多绑架欧阳询，把他关在翠红楼的事了？我把那里的小姐姐们都看了个遍，都有这个纹身。” 墨如雪不说，萧永寒还真忘记这事了，不过他是没有她观察的这么仔细的。 “至于我怎么知道她要做平妻的嘛，这就是女人的直觉了。能让她惊呼出声的肯定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事，做妾是铁板钉钉了，毫无悬念。” 那个女子在水中艰难挪步，终于上岸了，她怨恨地看了墨如雪一眼，跑那个男子身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个男子尴尬不已，赶紧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披风给那个女子披上了，朝萧永寒和墨如雪行礼后，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 墨如雪：“这个人是不是京兆府尹的公子？我看着有些面熟。” “是的，不是他还能是谁，和他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永寒眯眼看着前方消失的人影，这个平妻他恐怕是娶不成了！ 放完花灯，又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墨如雪要的糖人也买了，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几艘画舫都停在岸边，搭着板子连成一排，顿时吸引了很多人又往河边走。 一阵清越的琴声响起，画舫上的姑娘们换了身露出***的大红色衣裙，一齐站在船头鱼贯而出，站在岸边的男人们看得垂涎欲滴。 一群靓丽的少女步履轻盈，踏上那块板子临时搭成的舞台。 墨如雪凑到萧永寒身边笑着说：“前面有好多美女，超级漂亮，你不去看看？” “不去，天气冷，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萧永寒看都没有看那些女子一眼，径直搂着墨如雪往回走。 “可是我还想看呢……” “她们身上长的，你一样也不少，有什么好看的！” 墨如雪：“……” “你还不如回到房间里好好看看我！”萧永寒凑到她耳边亲昵地说。 墨如雪脸上一热，低声说：“我今天不方便……” “什么？什么不方便？” 墨如雪俯在他耳边，轻声耳语了一阵子，萧永寒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原来的兴奋劲消失无踪了！ “要不我们再逛逛？陪你看看美女，排解一下寂寞？” 萧永寒嗤之以鼻，冷哼道：“看什么看！一点都不好看！……还是回家吧！” 墨如雪强忍着笑，和他一起慢慢往停马车的方向走。 孔晨一看他们真的要离开了，站在原地又叹了一口气，萧永寒这厮运气也太好了！怎么他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姑娘呢？ 琉璃苑。 回到院子，墨如雪舒舒服服地烫了个脚，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姿势很是不雅！ “终于回到我的地盘了！还是自己家的狗窝舒服啊！” 萧永寒听着话怎么这么别扭，洛王府很差吗？琉璃苑很破吗？怎么就成狗窝了？ 这里是狗窝，那他们是什么？ 墨如雪幸福地在床上打滚，滚了两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被子一盖一下子就睡着了。 等萧永寒烫完脚回来，墨如雪已经开始打呼噜了。 他跪在床边，费劲地把她往里面挪：“一个女子能睡成这样，也只有你能办到！” 墨如雪呓语了一句，一把抱住了萧永寒的腰，缩在他的怀里又睡熟了。 萧永寒也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轻轻地把被子给她盖上，没多大会也困意袭来。 在宫里的那几天，也真是奇怪，还是以前的屋子，以前的床，就是天天睡不好！ 一回来就浑身舒展开来，抱着她，闭上眼睛进入沉沉的梦乡！ 第144章：谁要给你做妹妹 翌日清晨，慕容嫣早早地站在竹剑的门口等着竹剑起床。 竹剑一推门看见她笑眯眯地站在门边，一脸茫然：“慕容姑娘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呀，昨天王爷让你带我去阴风门，你还记得吧？” “记得，姑娘不想去对吗？是想让我去王爷面前求情？恐怕姑娘还是去求王妃比较好。” 慕容嫣摇摇头说：“我是想让你早点带我过去，我已经等不及了！” “……” 竹剑满头黑线：“那好吧！” 希望你不要像上次王妃一样吓晕了才好！当然这些话竹剑并没有说出来。 他带着慕容嫣九拐十八弯地来到阴风门。 竹剑把铁门打开，慕容嫣一看到这些蛇，立马兴奋的两眼放光，赶紧把竹剑赶出去了，说她要到这里待一天，让他不要来打扰。 竹剑直接目瞪口呆，这个女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他站了一会儿，看到慕容嫣是真的不怕，把每条蛇都拎起来看看。他不禁皱着眉头离开了，果然慕容嫣不是正常的女人！ 洛王府门口。 欧阳询奉了母亲的命令为难地在洛王府门口打转，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不把慕容嫣带去见见她，怕她又要不停地数落自己！ 母亲还说她心口疼，怕是生病了，就是想见见慕容嫣，让她给自己再看看。 可是他觉得她这是装的，平常犯病的样子，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平常给母亲看病，已经够麻烦人家了，耽误了人家很多时间。 这大过年的，洛王府里应该也很忙，这时候让她去给自己母亲看病，会不会太让人家为难了？ 上次在酒楼，她被母亲和婶子们围着，慕容嫣动怒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和母亲婶子们又和好了。 母亲和婶子们还对她赞不绝口，说她乖巧懂事，一直劝她来家里过年，可是都被她婉拒了，说府里过年事物繁忙，她又是来这里的第一年，要好好表现。 这次再提这个要求，只怕她会直接拒绝。 他身后的小厮看到欧阳询在门口站着不动，不明所以，疑惑地问：“公子，您怎么不进去啊？” 正好夏荷出来了，欧阳询看到她和慕容嫣的服饰相同，料想应该也是琉璃苑的人。 他赶紧上前喊住她：“姑娘，请问慕容嫣慕容姑娘今日可在府上？” 夏荷打量着欧阳询，一副商人的打扮，看穿着应该家境不差。听说慕容嫣还有个哥哥，可是这个人长的这么黑，也不像她哥哥呀？ “请问公子是嫣儿的什么人？” “我叫欧阳询，我是……我是她的朋友。” 夏荷警惕地问：“朋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嫣儿提过？” 慕容嫣看起来就是个小女孩的样子，单纯善良，可别被这个黑脸男子给骗了去！ “我真的是她的朋友，麻烦姑娘把她喊出来一问便知。” 夏荷挑眉看了他一眼说：“那你到这里等着吧！我进去问问。” “有劳姑娘了！” 过了好一会儿夏荷才出来，身后跟着竹剑，竹剑一眼就认出了他。 竹剑：“就是你要找慕容嫣？跟我进来吧！” “等等！竹剑大人，你不是要出来盘问一下的吗？怎么直接带他进去了？”夏荷拦住他们的去路。 “他确实在慕容嫣的朋友，我见过。” “哦。”夏荷听到竹剑也这样说，就放行了，原来只有自己不知道，一瞬间眼神晦暗不明。 竹剑带着欧阳询一直往王府后面走，走了许久都还没到，越走越偏僻。 前面是一片空荡荡的石屋，清一色的灰，和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让人看了极为压抑。 欧阳询不禁疑惑起来：“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找慕容嫣！你不是要找她吗？” “她住在这里？”欧阳询不敢置信地说，墨如雪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人，怎么会让慕容嫣住在这种地方？ 竹剑回头冷冷地看了欧阳询一眼：“你的问题太多了，不想去就算了！” “没有，没有，大人误会了！在下跟着就是，绝对不再说话！” 欧阳询顿时噤若寒蝉，默默地跟在竹剑身后，又走了一会儿，站在一个铁门前停住了。 “她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先走了。” “有劳大人了。” 欧阳询推开厚重的铁门，看到里面的情景顿时吓呆了。 慕容嫣左手捉着一条青白花纹的蛇，右手正拿着锋利的刀片划开了一条蛇的肚子，她熟练地取出一颗花生米大的东西，然后把蛇丢到旁边，她手上全是血。 一阵风吹过，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再看看这恶心的场景，欧阳询忍不住跑到外面干呕了起来。 慕容嫣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趴在墙根干呕的欧阳询，笑着问道：“哎，你今天怎么来了？怎么还找到这里了？” 欧阳询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看到慕容嫣的满手血，心里又一阵反胃。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慕容嫣举起手里的蛇胆说：“我在取蛇胆呀，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种蛇……我跟你说……” 她刚走近了两步，欧阳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没忍住转身快跑了两步，在一个水沟前呕吐了起来。 “你这么弱啊？就这就受不了了？”慕容嫣颇为嫌弃地看着他，文弱书生真是事多！ 她还是个女子，她都还没怎么样呢！ 欧阳询折腾了这几下，身体也难受的不行，他拿出帕子擦擦嘴。 “你以为都像你一样强悍！这世上像你这样的女子怕是也没几个吧？我自幼见不得太血腥的场面……” 慕容嫣轻哼一声，翻翻白眼：“弱就是弱，还找那么多借口！” 看来以后指望他保护自己是不可能了，还是得靠自己，从明天开始，她要勤加习武！ 欧阳询被她轻视的语气给激怒了：“谁还没有个弱点啊！我不信你什么都不怕？” “我有弱点啊，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弱点是什么？”慕容嫣狡黠一笑。 “我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我也要说！我的弱点就是我怕你……是怕你们不理我……” 慕容嫣罕见地羞涩起来，她这样说，欧阳询应该会明白吧？ 欧阳询正色道：“哦，其实你只要胡闹的不是太过分，我和王妃不会不管你的。” “……” 慕容嫣气结，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他还是听不懂？真是个白/痴！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亏得墨如雪还说欧阳询聪明，聪明个鬼！迟钝的像头猪！ 欧阳询没注意到慕容嫣脸色的变化，他踌躇半晌，说道：“我今日找你其实也没什么事，你何时有空……我娘又想见你了。” “啊？呵呵……大过年的去见你娘？不太好吧？”慕容嫣傻呵呵地笑着，原来他都懂啊！ 在她的老家，过年去男方家的意思，就相当于认可了这门亲事。 所以当初他母亲邀请她去过年的时候，她才断然拒绝了，在没有弄清楚他的心意之前，她是不会去的。 他现在亲自来说，是不是打算要把这事定下来了？ 呵呵，会不会太快了点，她还没有通知哥哥呢！ 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同意，万一哥哥不同意怎么办？ 哼，就算他不同意也没办法，她能磨到他同意为止！ 欧阳询尴尬地说:“我娘有些不舒服，想让你去看看。我也知道过年府里事多，要不，我去和王妃说说吧！。” 慕容嫣但笑不语，有些害羞，他们怕她不去，还故意找了个借口。 欧阳询继续说道：“其实我娘真的是一个特别善良的人，看到她的身子在你的调理下，越来越好，真是由衷地感谢你！” “她就我一个儿子，可能因为没有女儿，所以特别喜欢你！对了，要不，我让我娘认你做干女儿吧！” 什么？那岂不是他们要做兄妹？慕容嫣的脸再度垮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往回走。 欧阳询跟在后面追问：“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娘真的很喜欢你的，我娘还会做很多好吃的……” “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我们家，也不用怕那些闲言碎语，可以正大光明地走正门了。” 慕容嫣气得七窍生烟，站在那里冲着欧阳询大吼一声：“行你个头，谁要给你当妹妹啊！你给我滚！” 欧阳询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了，他小声说：“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说变脸就变脸，真是反复无常！” “我就是这个样子！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 慕容嫣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 若不是对他有情，她才没那闲工夫隔三差五地去造访他们家呢！ 欧阳询还想继续游说，被她吃人的眼神给吓住了！ 慕容嫣气冲冲地走进那间蛇窟，蹲下身又开始忙碌起来。 下刀的时候又准又狠，一刀一个，等快到中午的时候，竹剑再来看，这些蛇都被破腹取胆了！ 第145章：我要儿媳妇 竹剑看到满地的蛇的尸体，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不晓得会不会发火？ 他刚要询问慕容嫣，结果被慕容嫣那骇人的眼神给镇住了。 慕容嫣斜睨了他一眼：“你有事？” “没事，主子说你可以出去了。” “嗯。” 慕容嫣面无表情地端着一铁钵蛇胆往琉璃苑方向走。 慕容嫣知道她平常喜欢研制药剂，在琉璃苑旁边，专门给她辟了一个小院子，让她存放东西。 竹剑回到琉璃苑向萧永寒汇报了阴风门的情况，墨如雪也在旁边听着。 萧永寒听到慕容嫣把他养的蛇全都宰了的时候，眉毛皱了皱，倒也没说什么。 这笔账就记在慕容辰头上了，反正他有钱，回头找他多讹一点。 墨如雪倒是被吓了一跳，那些多都杀了!要这么多蛇胆做什么啊？ 竹剑还提到今天上午欧阳询来找过慕容嫣。 “欧阳询来找她干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不过欧阳询来了没待多久就走了，走的时候也一脸不快。” 墨如雪皱眉沉思，两个人不会是又吵架了吧？ “那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墨如雪来到慕容嫣制药的小院，慕容嫣正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发呆呢！ 她站在她身后，她都没有发现，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着什么。 墨如雪看到慕容雪在地上写的都是欧阳询的名字，边写边骂：“大白痴！大笨蛋！臭黑炭！” “竟敢让我做你的妹妹！哼，本姑娘偏不！” 原来是因为欧阳询！这丫头果然喜欢上了欧阳询，呵呵！墨如雪在慕容嫣的身后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慕容嫣面上一窘，赶紧把地上写得字用鞋子擦掉。 “王……王妃，您怎么来了？呵呵……” 墨如雪故意咳嗽两声：“我好像有点上火了，想找你拿点药，不知道有没有。你刚才在写什么，我还没看清楚，你就擦掉了。” “没……没什么，写着玩的！你要下火的药是吧，奴婢去给你拿！” 说着跑进屋子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子。 “这个药丸，每日是三次，每次一粒，过两日就好啦！” “哦，好的，那我先走了。” 墨如雪回到房间，把白瓷瓶子放在桌子上，她站在窗前发呆。 萧永寒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搂住她的腰，依偎在她颈间。 墨如雪正在想事情，她摸着萧永寒的手：“哎，你说慕容嫣和欧阳询两个人有没有夫妻相？他们今天好像又吵架了。” 萧永寒一听就乐了，他们两个人一个长着张白净的娃娃脸，一个长得像黑脸包公，哪有一点夫妻相？ 他轻咳一声：“你不说本王还不觉得，你一说我就觉得他们真的是很有夫妻相！” “真的吗？他们哪里像了？” 萧永寒想了又想，实在找不到他们脸上有什么相似之处，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们都是双眼皮，大眼睛！” “两个人在了解的过程中，肯定会有争吵啊！这很正常，你是不是想撮合他们？” 慕墨如雪托腮咬着嘴唇说：“我觉得嫣儿喜欢上欧阳询了。” “哈哈，这是好事啊！你在烦恼什么？” “可是欧阳询好像没有开窍……还让慕容嫣做他的妹妹！简直是块榆木疙瘩！” 萧永寒直接无语了，这个欧阳询是不是脑子有病！那么漂亮的姑娘不娶回家做媳妇，做什么妹妹呀！ 一想到欧阳询曾经对墨如雪动心过，他的心里就堵得慌，这次说什么也得促成这对佳偶！ “雪儿，我知道你一直待慕容嫣像亲姐妹一样，你也希望她幸福是吧？” 墨如雪点点头：“是啊，别看慕容嫣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其实她的心里很脆弱的，特别没有安全感。欧阳询脾气温和，心地善良，做事又细心，一定可以好好照顾嫣儿的。” 萧永寒不屑地撇撇嘴，欧阳询哪有那么好！ “对，他和慕容嫣是绝配！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 “什么办法？” 萧永寒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几句，墨如雪听得眉头紧皱：“这能行吗？万一欧阳询对慕容嫣没动心，那嫣儿岂不是伤心死了？” “据本王所知，欧阳询的娘很喜欢慕容嫣，可以让他的娘也参与进来。” “不行！嫣儿要的是纯粹的感情，不要把家长牵扯尽进来！要是欧阳询为了自己的母亲而答应嫣儿，那嫣儿也是不会幸福的！” 墨如雪知道欧阳询很孝顺，要是一味愚孝的话，还不如让慕容嫣单着呢！ “那就不让他母亲掺和尽进来，本王敢和你打赌，欧阳询一定会同意的！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永寒一副笃定的语气，墨如雪转身看着他，阴恻恻地说：“要是欧阳询敢不同意，我不会饶他，也不会饶了你！” “你放心吧！你快点去和慕容嫣说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先去准备人手。” 两人分头行动。 北门大街，欧阳询的家里。 欧阳大娘气得正在数落的欧阳询：“你到底是怎么和人家姑娘说的啊？” “儿子也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我娘很喜欢你，这样说没错吧？”欧阳询被他的娘亲也磨得没脾气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心要见慕容嫣！ “然后呢？你接着说！” 欧阳询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我说要不你就认我娘做干娘吧！我娘没有女儿，肯定会疼你的。” “你看，我哪有说错什么？可是她莫名其妙就生气了，还把我赶走了！” “什么？你让我认我做干娘！”欧阳大娘简直要被这个蠢儿子给气晕了！ 欧阳询点点头，认真地说：“对啊，娘，你这么喜欢她，认她做女儿岂不是正好？” 而且他也答应过慕容辰要好好照顾慕容嫣，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等以后慕容嫣遇到心上人了，他还能给她出一份嫁妆呢！ 欧阳大娘听得火气直冒，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起来：“好个你奶奶个腿儿！叫你认妹妹！叫你认妹妹！” 欧阳询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跳着脚到处躲：“哎呀！娘！你干什么啊？你好端端的，打我做什么！”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不开窍的东西，老娘今天非要打醒你不可！” 欧阳询趁母亲喘息的片刻，赶紧握住了扫帚把：“娘，要打我，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啊！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瞧给你累的！你要是说的有理，我自己打自己，不劳您动手！” “娘让你去请慕容姑娘来家里，可不是为了认她做女儿！我要儿媳妇！” “人家每次来给我看病，嘘寒问暖，还送着送那的，一看就是好姑娘！这样的姑娘不娶回家，你会后悔的！” 欧阳询直接目瞪口呆：“……” 他母亲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点？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虽然慕容嫣是还不错，长得漂亮，心地也好，但是只要一想到今天早上的情景他就心里发毛！ 万一哪天惹她生气了，一觉醒来，枕边放着一堆血淋淋的蛇的尸体！天啊，想想都可怕！ 要是两个人打架了，他也不是她的对手啊！他都能想象出被慕容嫣暴打的场景…… 欧阳询吓得赶紧摇摇头，拍拍脑袋不敢再想下去了！ “娘，她给您看病，我回头会给她付钱的！多少钱儿子都不在乎，可是……这做您的儿媳妇，您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欧阳大娘气得把扫帚一扔，盯着欧阳询一字一顿地说：“我—肯—定—问—了！不然怎么会让你去找她？” “那……那她同意了？她亲口和你说她同意？” 欧阳大娘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说：“这种事你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亲口说？你都不会拐弯想想吗？” 欧阳询赶紧后退几步，躲开她的一阳指。 他小声嘟囔着：“既然人家没有说，不会是你自己瞎猜的吧？” “娘，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要强人所难，慕容姑娘人美心善，儿子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你以后就别瞎掺和了！” 第146章：慕容嫣要成亲了 欧阳大娘眉毛一挑，斜睨了欧阳询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强人所难了？人家姑娘让我把这双鞋交给你，刚才被你一气，我差点忘了！” 欧阳大娘从旁边的针线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黑色棉布鞋，递到欧阳询手里。 “你不会不知道女儿家给男子送鞋是什么意思吧？” 在燕国，及笄后的女子对哪位男子倾心，就会送他一双鞋，如果男子同意，就会收下，如果不同意就会让人转手退回给女方。 欧阳询看着手里的棉布鞋针脚稀稀拉拉，好几处棉线都散开了，鞋帮还一只高一只低，鞋底也很薄，没纳多少针的样子。 欧阳大娘清清嗓子：“咳咳，虽然这鞋子做的不怎么样，但是你能明白人家的意思就好了！反正我们家也不缺她做的这双鞋子，对吧？” 她生怕自己儿子嫌弃慕容嫣女红不好，她不会女红有什么关系？自己会就行了！ 关键是慕容嫣的医术不错，她这副身子骨在她的调理下，今年冬天都没有怎么犯病。 往年的冬天，简直是生不如死，咳嗽的气都喘不过来，今年幸亏遇到这个姑娘了！ 她早就想让慕容嫣做自己的儿媳妇了，那天她试探着问了一下，当时慕容嫣没说话，她还以为人家姑娘不愿意呢！ 没想到过了几天拿给了她一双鞋，让她转交给欧阳询！把她高兴的几宿都没有睡好觉。 可恨的是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事被他给办砸了！ 本来是想着让他趁着过年，把慕容嫣请到家里聚聚，顺便把两个人的事摊开来说一说。 欧阳询把鞋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他相信这双鞋是慕容嫣亲手做的了！ 他像往常拿到新鞋子那样，使劲拍一拍，扯一扯，忽然刺啦一声，鞋底和鞋帮分家了！ 他一手拿着鞋帮，鞋底落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同样一脸呆滞的母亲…… 欧阳大娘反应过来了，她手脚极快，赶忙把鞋底鞋帮和另一只鞋都收起来了。 “那个……那个嫣儿确实不会女红，但是没有关系，以后直接买就是了！你明白她的心意就行了，人家好不容易做了一双鞋，我看她的手指都扎伤了，真叫人心疼！” 欧阳询郑重其事地说：“我没有嫌弃她不会女红……只是这事太突然了……你让我再想想吧！” 欧阳询转身离开前院， “哎，你还要想什么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欧阳大娘急得拍腿说。 可惜欧阳询回到自己的屋子，就把门关起来了。 院子外面的有小厮拿着一张红彤彤的请柬进来了，说是一位嬷嬷给的，让交给她。 欧阳大娘一脸懵地接过来，怎么还有人给她送请柬？ 平常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直接招呼一声就完了，哪里还用这么麻烦？ 红红的请柬上印花烫金，可是她不识字，她拿着请柬来到欧阳询的房门口。 “询哥，开开门！有人给我送了张请柬，你帮娘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欧阳询打开房门，把请柬接过来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什么？慕容嫣要成亲了！就在明日！” “啊！这……怎么这么快！肯定是你今天伤透了人家的心，你说你啊……你要气死我呀！她这样一气之下胡乱找个人嫁了，完了，她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欧阳大娘懊恼地捶胸顿足，好好的儿媳妇就这样飞走了！ “你赶紧……赶紧再去找她解释清楚！快去！” 欧阳询有些犹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大娘看他还下不了决心，她严肃地说：“你快去！你今天要是不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欧阳询只好硬着头皮出门了。 他快到王府的时候，正好遇到王府的马车出来，墨如雪眼尖地认出了他的马车，叫住了他。 “欧阳掌柜这是去哪儿啊？” “在下想找慕容姑娘，不知她在马车上吗？” 墨如雪笑着说：“人家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她现在正在兴和绸缎庄选嫁衣呢！我出去采买一些东西，这定的太仓促了，幸好我提前给她准备了一份嫁妆，不然肯定得乱了手脚！” “她真的要成亲了？怎么今天上午都没有听她说起呢？” 欧阳询感觉慕容嫣简直把成亲当儿戏一般，哪有说成亲就马上成亲的！ “我也不清楚，听她说这门亲事是她的家里人几年前给她定的，以前失去联系了，这几天才找到。哎呀，我不和你闲聊了，我得赶紧去买东西了。” 墨如雪说完就走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欧阳询立刻让车夫调转车头，往兴和绸缎庄的方向驶去。 兴和绸缎庄里不仅有布匹，还有缝制好的婚服，各种款式的都有，还支持定做，支持租赁。 先前很多人对这个婚服租赁嗤之以鼻，别人穿过的自己再穿，总觉得膈应得慌。 后来看到这里的婚服全都华丽非常，光彩夺目，还有和婚服配套的头面，那些待嫁的姑娘们哪个不想成亲时成为全场的焦点？ 那些个想穿却又囊中羞涩，无力购买的，悄悄地把婚服租赁了回去，在婚礼上挣足了面子！ 婚礼完成之后再悄悄地还回来，毕竟只是成亲时穿一次的衣服，花大价钱购买还是会心痛。 因为还在正月，店里的客人比较少，慕容嫣绷着脸，正在里面挑选婚服，一个小丫鬟陪着她。 小丫鬟看慕容嫣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也不敢说话，听说王妃身边的这个大丫鬟很厉害，功夫足以和以前侍候王妃的绿萝媲美！ 欧阳询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她。 他走到她面前，有些窘迫地说：“听说……听说你明日就要成亲了？为何如此仓促？我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点东西。” “我成不成亲关你什么事!我要你给我准备什么？”慕容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呛了一句。 两个人的争吵声，在安静的大堂里显得很突兀。 兴和绸缎庄的掌柜的和店小二都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欧阳询和这里的掌柜的是老熟人了，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家店的掌柜在欧阳询进来时，就想上前打招呼，现在一看气氛不对，索性低下头当没看见。 他看到店小二还在盯着欧阳询，小声训斥：“看什么看！赶紧去后面干活去！” “小的活都干完了！这个男的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是……”店小二挠挠头，努力回忆着。 掌柜的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巴掌，拎着他的耳朵：“让你烧水你劈柴，让你熨衣服你偷懒！看我怎么教训你，跟我走！” “哎呦，掌柜的，您轻点啊！小的真的把活都干完了……疼疼疼……” 慕容嫣身边的小丫鬟是个有眼色的，一看大堂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他们二人明显是有悄悄话要说，她赶紧找个借口离开一会儿。 慕容嫣漫不经心地在婚服中游走，等着欧阳询开口。 欧阳询关切地问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和那个人多年没见，不了解一下吗？”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性子自然是了解的。虽然几年没见了，但是终归不会坏到哪儿去，也就是爱赌点小钱，爱逛逛青楼而已。” 慕容嫣说得轻描淡写，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欧阳询急的一把拉住她，皱着眉头问：“什么？爱赌钱，还喜欢逛窑子？这样的人，你确定要嫁？你哥哥也赞成吗？” “赞成啊！他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呢！他说男人都有点小毛病，没什么大不了，成亲了就慢慢收心了！” 慕容嫣看欧阳询还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她冷冷地说：“欧阳公子，请你放尊重点，别拉拉扯扯的，要是让我未来夫君看见了，我可不好解释！” 第147章：你可有对我动心过 欧阳询尴尬地放开了慕容嫣的手，只是奇怪，心里怎么会有点堵呢？ “你送我的鞋子，我娘今天给我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话……” 慕容嫣眼巴巴地等着他说那下半句，要是你不介意的话，然后呢？ 他终于要表白了吗？只是在这样的场合，是不是太随意了？ 慕容嫣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激动得咚咚直跳。 欧阳询踌躇半晌，迟疑地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把鞋子还是还给你吧！毕竟是你第一次亲手做的，还是送给你夫君比较好。” 他刚说完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 “把它还给我！”慕容嫣恨恨地盯着他。 欧阳询只好从身边的布袋里拿出那双鞋，递给慕容嫣。 慕容嫣一口银牙咬紧，她把鞋子夺过来，气冲冲地走到柜台上找到了一把剪刀，直接把那双鞋子的鞋帮剪得稀碎，然后把鞋底扔进了旁边的废弃的边角料堆里了。 欧阳询看着慕容嫣骇人的眼神，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慕容姑娘，对不住了！” “姑娘一直为在下的母亲治病，在下也没什么可以报答姑娘的，这是一千两银票，还请姑娘收下。” 慕容嫣并没有接过来，她气得红了眼眶：“敢情你今天就是来和我恩断义绝的，对不对？看到我要成亲了，你心里是不是高兴坏了？是不是在想，我这个魔女终于不会再缠着你了，是吗？” “没有，没有的事！姑娘一片慈悲之心，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你是魔女！”顶多就是个河东狮吧！ 慕容嫣眼泪再也挂不住了，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心里酸楚的厉害。 她忽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欧阳询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她的身上，赶紧扶住旁边的架子，稳住身子。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对视着彼此的眼睛，慕容嫣问道：“我问你……你可有对我动心过？” 欧阳询惊得双手举起，身子僵直，不敢靠前一步，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怎么回答才好？一瞬间脑门上竟然急出了汗！这是第一次有女子问他这种问题，他实在是没有经验。 对面墙角边，绸缎庄的掌柜躲在拐角处，冲他做着手势，他手嘴并用，写着一个“有”字。 慕容嫣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去看，幸亏掌柜的及时发现了，赶紧躲在墙后面。 这个慕容姑娘还真是大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这样直接问男子这样的问题！ 他突然很同情欧阳询，有这么个强势的女子在身边，怕是没有哪家姑娘还敢招惹他了！ 慕容嫣大喝一声：“你在看什么？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询被她这一吼心里也有气，自己好歹也是个堂堂男子汉，被一个女子这样胁迫算是怎么回事？ “说话就说话，你能不能先放手！你这样子很不雅观！” “本姑娘愿意，你要是再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有更不雅观的呢！” 墨如雪躲在门口，无奈地轻抚额头，出门的时候和慕容嫣交代了又交代，让她一定不要动粗！ 一定要忍住，要忍住！ 结果…… 她看出欧阳询也生气了，今天这场子怕是要砸了！ 不过慕容嫣这勇气，她倒是佩服的紧！在这时代怕是没有几个女子有她这个胆量。 萧永寒轻声在墨如雪耳边说：“你就没有这样问过我……我很乐意那样被你胁迫，要不我们回去了试试？” “试你个头!你出的馊主意快要玩砸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或许还有转机呢！王妃不要着急，没准一会儿峰回路转呢！” 慕墨如雪不再和他抬杠，两个人贴着墙角，看着里面的动静。 慕容嫣和欧阳询对峙着，两个人谁都不服输。 终于，欧阳询先开口了：“牛不喝水强按头！我把鞋子都还给你了，你难道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慕容嫣听到这话颇受打击，蓦地松开欧阳询的衣领，欧阳询赶紧后退一步。 看到慕容嫣苍白的脸，心有不忍，放软了语气说：“其实我……” 慕容嫣站在那里踉跄了两步，忽然直接推开他跑了出去，边跑边哭了起来！这么久以来，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糟了！糟了！墨如雪赶紧从墙角站起来去追：“嫣儿……嫣儿……” 萧永寒走到欧阳询的身边：“这真的是你心里的想法吗？你知道慕容嫣冒着中毒的危险取蛇胆是干什么吗？是为了让你娘的病彻底断根！” “她为了验证效果，以身试药，故意让自己受凉了，咳得剜心剜肺的。” “她为了研制这个药，寻遍了京都的各个药铺和山林，鞋子都跑烂了几双，还曾经被毒蛇咬伤过！” “你知道她为了给你熬制治疗失眠的丹药，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吗？困了就用针扎自己，强迫自己清醒。” “只要是你需要的，她从来不假手他人！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忍心伤害她？” 欧阳询震惊了，这些事情他从来不知道，她每次给他送药都说是顺便多做了点，放着也是浪费! 他嗫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去找她！” 一转身碰到正站在门口的慕容辰，虽然隔着面具，欧阳询依然能感觉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慕容辰今天忽然收到线报，说自己的妹妹明日要出嫁了，正在生气这个丫头竟然都没有经过他同意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简直是太无视他了，都说长兄如父，他这个长兄做的也太没威严了。 听说她在兴和绸缎庄选嫁衣，他带着满肚子的气来兴师问罪了，没想到却看到了慕容嫣被这个欧阳询这样欺负！ 要是在以前，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欧阳询给杀了。 可是他看得出来，慕容嫣很喜欢他，要是他真的把他杀了，只怕这个妹妹要恨自己一辈子！ 慕容辰冷冰冰地开口道：“欧阳询，你是当我们慕容家没有人啊！就算她只有我这个哥哥，我也能动动手指要了你的命！” “我把我妹妹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在慕容辰面前，欧阳询愧疚难当，他低着头说：“慕容公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等我找到嫣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在下绝无半句怨言。” “那你还不快去!要是嫣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第148章：及时止损也好 欧阳询被慕容辰训得抬不起头来，赶紧出去寻找慕容嫣了。 等他一离开，慕容辰马上换了一副面孔，笑着问道：“我演的怎么样？还算逼真吧？你们排这出戏怎么都不通知我，还好我的线报网的消息很全面。” “我这个娘家大舅哥怎么说也算是重量级的人物，既然你们不安排，我就给我自己安排了。” 萧永寒斜睨了他一眼，正色道：“我们可没演戏，除了说明日要成亲是假的，其余的都是真的，慕容姑娘对欧阳询可真是痴情啊！” “什么？你说嫣儿真的为那小子那么拼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萧永寒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慕容辰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这个黑小子有什么好的！跟个榆木疙瘩一样，竟然还把嫣儿做的鞋还回来了，简直不知抬举！ 他家妹妹长得那么漂亮，盟里多少兄弟明里暗里喜欢她，他都没松口，结果被这小子给白白糟蹋了！ 原以为欧阳询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没想到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这么不开窍，以后妹妹跟着他，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趁现在还没成亲，还是把慕容嫣带走为好，想到这里他也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萧永寒站在门口，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这下欧阳询有得忙了! 墨如雪一直悄悄地跟在在慕容嫣身后，她们穿过了这条街，来到一座小石桥上。 慕容嫣停了下来，捂着脸蹲在桥边哭泣。 墨如雪真想把欧阳询叫过来好好揍一顿！ 他是不是傻？这么好的姑娘，他竟然还给拒绝了！ 慕容嫣对欧阳询的情意，她都看在眼里，她绝对是真心真意的。 别看慕容嫣平常都是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她是一个特别单纯，特别敏感的姑娘。 墨如雪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递给她一块手帕：“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我回去了就把他好好教训一顿给你出气！这世上估计再也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 慕容嫣恨恨地说：“我和他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我以后都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了！” “好，我们以后和他一刀两断！我以后就直接管他叫欧阳黑子。” 慕容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脚蹲麻了，扶着栏杆站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哼！竟然退我的鞋！想和我们家结亲的人都排队排到了护城河外了！” “等我回去了，非要挑一个比他强的！看他以后能找个比我好的不！” 墨如雪看到慕容嫣心情终于好一点了，松了一口气！ 想到回家，慕容嫣面有愁容，她转过身对墨如雪说：“王妃，我想我哥哥了……我想离开几天，等到十五后再回来。” 墨如雪赶紧表示没问题。 “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府里的事不用操心。你和你哥哥也好久没有见面了，好好聚聚。” “谢谢王妃！”慕容嫣给墨如雪福身行礼。 墨如雪拉住她的手，柔声说：“嫣儿，这里也没有别人，不用这些虚礼！” “你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欧阳询的事，我很抱歉！毕竟是我一直想撮合你们……”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当初我答应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结果……你见到你哥，代我向他说句对不起！改天我亲自登门去向他赔礼。” 慕容嫣皱着眉头说：“你把我当妹妹？” “是啊，怎么了？”墨如雪尴尬地说，难道她觉得自己对她不够好？不像妹妹？ “你占我便宜！明明比我小两三岁……” 墨如雪不禁莞尔，原来她说的是年纪啊！ 虽然她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是十七岁，但是她的心理年纪已经二十五岁了，所以看谁都小。 当初和萧永寒在一起的时候，还经常觉得自己老牛吃嫩草。 “你不觉得我很有大姐风范？要是你相当姐姐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虽然我比你看起来成熟一些。” “你走出去别人都以为你十六岁，以为我十八岁，唉！岁月催人老啊！” 慕容嫣翻翻白眼，笑出了声！墨如雪行事做事其实和她差不多，随性而为，所以她才愿意一直跟在她身边。 要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在别人家里做奴婢呢！ “我哥哥不会怪你的，我和欧阳询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这是他的选择，我接受。” 说到这里，她心里一阵酸涩，这么久的感情，岂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 但是她有她的骄傲，她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来，更不会去摇尾乞怜！ 墨如雪点点头，在心里又把欧阳询给臭骂了好几遍。 她回去住几天也好，有亲人在身边，心情也会好的快一点。 “那你是现在就走吗？还回王府收拾东西吗？” 慕容嫣摇摇头，落寞地说：“我不回去了，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对了，我的那个小院子里，有一个白色瓷瓶，里面是给欧阳大娘的药，麻烦你转交给她，食用方法放在桌上。” “好，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胜任的。” 墨如雪不禁感叹慕容嫣的善良，虽然欧阳询对她这么绝情，但是她还惦记着他母亲的病。 墨如雪和慕容嫣顺着小桥往前走，两人边走边聊：“我知道我哥哥在哪里，过了这巷子，王妃就别送了吧！” “你这么久没有回去，王爷肯定会着急的。” 墨如雪也知道天地盟的规矩，不是盟里的人不能进天地盟的地盘。 “那好吧，你一个人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传个信回来。” “嗯，好。” 慕容嫣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墨如雪独自往回走，走到那座石桥边碰到了正气喘吁吁赶来的欧阳询。 墨如雪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还嫌刚才说的话不够伤人？准备再补两刀？” 虽然知道这种事不能勉强，但是她就是受不了欧阳询的直男作风。 就算不喜欢就不能说得委婉一点吗？ 一个黄花少女向一个男子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气，欧阳询直接拒绝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欧阳询急切地说：“我知道我混|蛋！我忘恩负义！” “我真的不知道嫣儿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刚才脑子成浆糊了，那些话真的不是我的心里话，嫣儿在哪里，我去和她解释。” “晚了，她已经走了，天地盟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你进不去的。” 欧阳询悔恨难当，自以为自己从来不欠任何人的情，行事坦荡，却没想到嫣儿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墨如雪沉声道：“嫣儿要的不是你的感激，她要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若是对她真的没有半点儿女之情，那你还是不要去找她了。” 第149章：人走了 ，你才醒悟 欧阳询这个人她太了解了，他从来不愿意欠任何人，为了报恩，他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欧阳询沉默了，感情这东西对于他来说真的很难理清楚。 当初他认为自己倾心墨如雪，看到她和洛王殿下感情甚笃，对这份情也慢慢看淡了。 现在嫣儿走了，他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魂一般。 刚才在绸缎庄的那番话真的是气话，他今天把鞋子带在身上，本来是想找她问清楚的。 一想到她要成亲了，心里就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原本想说的话没有说出来，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把鞋子还给她了，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 他现在真恨自己这张嘴，在商场上的嘴皮子功夫，在慕容嫣面前怎么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欧阳询抬头往前一看，巷子的尽头闪现一个人影，看身形正是慕容辰，他已经抄近路去找慕容嫣了。 墨如雪也看见了，她笑着叹口气：“欧阳询，你的大舅哥也回去了，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其实我今天并不是去还鞋子的，我是想劝她不要嫁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欧阳询挫败地说。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慕容嫣已经不知不觉间在他心里扎根了。 “无论如何，都要去见嫣儿一面，哪怕是慕容辰要杀我，我也要去试一试。”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一错再错！” 墨如雪定定地看着他，叹息道：“你说你到底在折腾什么？人走了，你才醒悟！” “天地盟是那么好进的吗？怕你还没见到她，就被人射成马蜂窝了！”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谁都不见。过两日，我设宴邀请他们兄妹，你到时候可要把握住机会。” “这两日，你少吃饭，多喝酒，身上衣服就不要换了，头发也别梳了，把自己弄得越邋遢越好。” 欧阳询听得直皱眉，嫣儿可喜欢干净了，要是自己弄得脏兮兮了，她岂不是看到自己就烦？ 墨如雪信心十足：“你听我的准没错！快回去喝酒吧！” 欧阳询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虽然欧阳询对墨如雪出的这个馊主意不太认同，但是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 整天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浑身的酒味。 衣服鞋子就没有换过，睡觉起床都是它。有人来访，也一律不见，对外就说出远门走亲戚去了。 欧阳大娘看着儿子整日的借酒浇愁，不免担心起来。 她派人去打听慕容嫣是不是成亲了，结果传来了劲爆的消息，说欧阳询把人家的婚事给搅黄了，现在慕容嫣被那个男人给退婚了，听说慕容嫣已经回老家去了，还有出家的打算。 欧阳大娘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慕容嫣来！ 一个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华，怎么能出家呢？她可是认定了这个儿媳妇儿的。 自己这个榆木脑袋的儿子这几日萎靡不振，难道是开窍了？ 不行，她得催他去找她，像这样耗着哪成啊？ 欧阳询把房门栓上了，正对着镜子看自己够不够邋遢。 欧阳大娘在外面拍门：“询哥，你把门开开，娘问你点事。” “什么事明天再问吧！我……我今日喝多了，起不来……”欧阳询故作醉态回答。 欧阳大娘担心他把身子折腾坏了，在门外气得直嚷嚷：“哎呀，你和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天天闷在家里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有什么事，你去找人家说清楚啊！躲在家里喝酒算什么本事！”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怂样！有本事把人家折腾走了，你就给我想办法把她哄回来！” 欧阳询被他娘唠叨地脑仁疼，用被子蒙住头，耳根才清净下来！ 他也不想这么怂啊，可是祸已经闯下了，嫣儿也躲起来了。 他让朋友帮忙联系一下天地盟现在在京都的据点，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慕容辰已经对下面的人下令了，任何人不准带他进去，违令者斩！ 他现在也只能等着墨如雪那边的消息了。 欧阳大娘在外面说了半天，屋里一点回音都没有，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天，屋里静悄悄的。 “这臭小子是不是又睡着了？真是个不省心的！哎！” 欧阳大娘走了没多久，他身边的小厮来敲门，说是洛王府给送来了一封信。 欧阳询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赶紧门打开，把信接了过来。 信里写着：明日巳时落碧山庄，勿忘！千万不要打理自己的仪容。 信封里还装着一个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碧字，应该是出入那个山庄的令牌。 “落碧山庄？好像是洛王殿下的别馆，在京郊东面。” 欧阳询跑到镜子前，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胡子拉杂，头发蓬乱，衣服上满是皱褶，跟路上的流浪汉差不多了。 “这样能行吗？唉，嫣儿不会嫌弃我太丑吧？”他这镜子前自言自语。 墨如雪反复交代不要打理自己的仪容和着装，欧阳询虽然难以忍受自己这副邋遢的样子，但是终究是忍住了。 他别过头去，不想看镜子里三天没洗脸没梳头的自己。 这天晚上，欧阳询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明天的事，不知不觉天都亮了起来。 他这一夜都没有睡着过，早早地起来了，戴着帷帽就出门了。 落碧山庄离京都大约一个时辰的路程，欧阳询早早地就到了。 这里原本是前朝一个官员的府邸，后来因为犯事被收监了，房子也被官家没收了。 洛王还未成亲时，因为不得先皇青睐，直接把这处远离皇城的宅子赐给他做府邸。 后来新皇登基，又重新赐了一处位置绝好的府邸，这个落碧山庄就闲置下来了。 墨如雪偶然来了一次，看到这里气死沉沉的，就命令下人种植了大片的绿植，其中有很多耐寒的品种。 这里在冬日里仍旧郁郁葱葱，和别处的光秃秃的山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墨如雪说准备年后把这里开发开发做个什么私人会馆，他也不懂也没问这个私人会馆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拿出令牌顺利地进去了，这里少了洛王府的巍峨霸气，更显园林式别馆的俊秀。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雕梁画栋，欧阳询也没有心思欣赏，跟在管家后面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里烧着暖炉，房间内的家具一应俱全，打扫的一尘不染。 “欧阳公子，王妃估计还得一会才能到，您先到房间里休息一下。有什么时候就喊一声，院子里有人侍候。” “好的，有劳了，您先去忙吧！” 管家向欧阳询行礼后离开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欧阳询不知不觉间困意来袭，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 朦胧中似乎听见了慕容嫣的声音，他忽然被惊醒了，一抬头，隔着帷帽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慕容嫣！ 第150章：吐露心扉 他忽地站起身，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因为连日饮酒，又没有休息好，声音有些沙哑。 “真的是你？我没做梦吧？” 慕容嫣刚走进来，没防备房间里还有人，一时间大脑短路了两秒。 她马上反应过来，这山庄里遭贼了！ 她反手把欧阳询的手腕倒扣过来，重重地一掌把他打趴下了，一只脚踩在他背上，气愤地说：“哪里来的登徒子！竟敢对姑奶奶动手动脚！” “你胆子还不小，这里可是皇家的园子，你是怎么溜进来的？” 本来慕容嫣和墨如雪一起在前厅招呼哥哥，她的衣服不小心被丫鬟给弄脏了，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这个房间更换衣服。 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贼！ 欧阳询被打得七荤八素的，知道慕容嫣把他当成贼了，他赶忙解释：“嫣儿，是我，是我，我是欧阳询！” 慕容嫣一把扯掉他的帷帽，看到他一副流浪汉的样子，吓了一跳！ 蓬乱的头发，深陷的眼窝，胡子拉碴，脸上满是憔悴，身上还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弄成这样了？你……你被人追杀了？” 慕容嫣虽然心里还有气，但是看到欧阳询这么落魄，还是有些心疼。 到底是谁敢这么对他？他身后有墨如雪，谁这么大胆？要是让她知道，非要他好看不可！ 欧阳询蹒跚地从地上爬起来，轻声地对慕容嫣说：“我是被人追杀了，无处可逃了，你能收留我吗？” 说着就又拉住了慕容嫣的手，慕容嫣一时间都忘记原来的事了，注意力都集中在欧阳询被人追杀这事儿上。 “是谁这么大胆？连洛王都没办法吗？” 欧阳询摇摇头：“他没办法，只有你有办法。” “是我哥？”慕容嫣虽然很不愿意这样想，但是好像除了他哥也没谁这么大胆了。 欧阳询握紧了她的手，仿佛一松手她又会从眼前消失。 “是你！我的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睁开眼睛，心里想的是你；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你！ “你走之后，我遍寻不着你……难敌心中所念，所以……你别走了好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慕容嫣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窘迫地想抽回手，无奈欧阳询紧握着不撒手。 “我知道我活该！我那天去绸缎庄原本是想阻止你成亲的，谁知道脑袋发懵，竟然说了那些混账话伤害了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天地盟里很多人都喜欢你，毕竟这么善良，这么漂亮……” 慕容嫣斜睨了他一眼，根本不为所动：“我动不动就杀生，生性残忍，脾气暴躁，你恐怕用错词了吧？” 她一想到那天的事就生气，一发狠直接抽回自己的手。 简直是过分！他竟然那样对她，那双鞋子可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结果送给人家，人家压根不领情，说她自作多情。 欧阳询看屋子里就他们二人，鼓起勇气，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干什么？你放手！” “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又要躲起来！你可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的吗？” “我悔得都恨不得去撞墙了，是我太混账了！你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只求你别躲得让我找不到！” 慕容嫣的脸红透了，第一次被男子这样抱着，她羞得抬不起头来。 再听到这番话，越发的害羞起来，脑袋里一片空白，竟然找不到话来接了。 欧阳询动情地接着说：“我知道你个善良的姑娘，这么久以来，为我做的那些事，你为何不亲口和我说，你知道我一向很迟钝。” “你不说的话，我压根也不敢往那方面想。你是天地盟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 慕容嫣赶紧转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商人怎么了？王妃不是也喜欢从商吗，你何时见她自卑过？” 欧阳询黯然低下头：“我如何能和她比？她除了商人这个身份外，还是罗洛王的正妃，还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 “我除商人这个身份，一无所有，虽然衣食无忧，但是终究是让人看不起的。” “天地盟在整个燕国都是闻风丧胆般的存在，虽然你哥哥没有官职，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官府都要礼让三分。” 原来他是在意这些，慕容嫣真是被他打败了！ 他们这些江湖儿女，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有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 要是他今天不说，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慕容嫣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当初我哥哥把我交给你的时候，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欧阳询想了想，点点头说：“肯定知道啊，怎么了？” “那不就结了！那就证明他不在意你的身份，我就更不介意了，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 欧阳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说的没错，他们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而慕容辰依然把慕容嫣托付给自己了。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一点一滴都在刻在心头上。 虽然慕容嫣脾气是臭了点，但是她真的是个好姑娘，这点小缺点也都不算事了。 这样一个骄傲的女子愿意为她屈尊降贵，他上辈子一定是积了不少德。 难怪母亲和墨如雪都说他傻，他确实是傻，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的姑娘差点就被自己拱手让人了。 想通了这些，欧阳询的心情也变好了，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他一脸希冀地微笑凑到慕容嫣面前。 “慕容姑娘，那你还能不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慕容嫣看着他这邋遢的样子，尴尬地说：“你先去梳洗一下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实在不敢看……” “哦，好的，稍等一下！” 欧阳询跑进室内，索性里面的东西都是齐全的，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梳妆台上，旁边的架子上的盆子里果真准备着一盆热水。 墨如雪还真是料事如神，他麻溜地洗漱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照照镜子并无任何不妥了，才敢出去。 慕容嫣正坐在椅子上傻笑，抬头看到一身墨色衣衫，梳妆整齐，笔挺站立的欧阳询，有些恍然。 这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欧阳询除了皮肤黑点，其实真算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颀长的身材，剑眉星目，略薄的嘴唇，脸上经常挂着标志性的微笑。 他走到慕容嫣身边柔声说：“嫣儿，我收拾了一下，你可还满意？呵呵，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慕容嫣俏脸微红，为难地扳着手指说：“不好！”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难道你已经定亲了？” 第151章：一吻定情 欧阳询慌乱起来，她这冲动的性子，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天地盟里那么多狼崽子，恐怕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慕容嫣撇撇嘴，闷声说：“你说要重新开始，我不想重新开始了。我不想再做鞋了，太费劲了，十个手指手都扎破……”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个呀！” 欧阳询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放在慕容嫣的手里：“这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了，你收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慕容嫣摩挲着手里的玉佩，上面还带着欧阳询的体温，她娇美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欧阳询笑着揶揄道：“不用做鞋子回赠的那种，你以后都不用再苦恼了！” 慕容嫣抬起头，嘴角上扬，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敢取笑我？本来我勉为其难地想答应的，现在我不想答应了。” 她把玉佩丢还到他手里，傲娇地撇过头，这么长时间都是她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也是时候让他着急了。 欧阳询把走上前直接玉佩系在她的腰间，不顾她的反对，打了个死结，慕容嫣解了半天都解不开。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说了我不收！” “别动！” 欧阳询强势地拉着她的不停乱动的手，把她的十个指头仔细看了遍，每个上都有针眼扎过的痕迹。 他用两只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温柔地说：“以后这些针线活都不用你做，我名下还有一家制衣铺子，需要什么直接拿就是了。我们家没有女子非要会女红的规矩。” 慕容嫣的脸又红了：“什么你们家？我还没答应你呢！” “我不管，我就当你答应了。” 欧阳询把她的手抬到唇边一吻：“勿怪我孟浪！听说你们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我先盖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任。” 面对着欧阳询这种耍无赖的行径，慕容嫣再也端不住架子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 没想到欧阳询开窍了之后还是很懂得讨姑娘欢心的嘛！ 然而房顶上的四个人，此刻冻得瑟瑟发抖。 墨如雪看到他们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今天欧阳询的表现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他这么会撩骚，以前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不会是装的吧？ 她躲在上面捂着嘴吃吃地笑，有种操心多年的老母亲终于盼到儿女成家了的感觉。 慕容辰则撇撇嘴，本来还想好好教训一下欧阳询的，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容易就被这小子给哄好了！ 慕容嫣也太没原则了，怎么也得让他跪下来道歉才对！ 还有欧阳询那小子竟然敢抱他妹妹，还亲她，真是太没有礼数了！ 亏他以前还读过几年书，都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慕容嫣都不知道反抗，哎！这个死丫头就这样被拐走了。 虽然他是很想看到慕容嫣成亲，但是现在心里就是有点不舒服，太便宜欧阳询了！ 哼，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整他不可！ 现在心情最差的莫过于萧永寒了，不知道慕容辰哪根筋搭错了，这次竟然把孔晨这货给带来了。 本来和他交代了又交代，不要带孔晨过来，结果慕容辰说是孔晨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来，他也没辙。 这下好了，孔晨从一见到墨如雪，这一双眼睛就定格在她身上了。 萧永寒本来不屑做梁上君子来偷看别人讲话，可是慕容辰非要去看，说不放心自己妹妹。 墨如雪也跟着起哄，说怕她刚认的义妹吃亏，必须要盯着才放心。 孔晨那是绝对的舔狗一枚，无条件地跟从墨如雪。 墨如雪这次好像压根忘了孔晨上次的无赖之举，对孔晨很是客气。 说什么来者是客，既然是慕容辰带来的，怎么着也要以礼相待！ 墨如雪不会轻功，又有什么恐高症，正在苦恼怎么爬上去，这个孔晨倒好，竟然想抱着她上去！ 萧永寒的脸立马就黑了，二话不说直接搂着墨如雪的腰跃上了房顶，在房顶上那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他只能一直陪着他们在房顶上窥视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 慕容辰真是不要脸，把他们家雪儿都带偏了！ 待慕容嫣和欧阳询从屋里出来，他们四人假装从这里经过。 他们二人本来十指交握着，一看到他们立即触电般地分开了。 慕容嫣惊慌地低着头，不敢看慕容辰，生怕哥哥生气。 毕竟回到天地盟的时候，她把欧阳询说的十恶不赦，一见到她就欺负她，压根没把她当人看，直接把慕容辰给气得够呛！ 慕容辰对墨如雪等三人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们二人说，麻烦三位回避一下。” 墨如雪：“哦，好，那我们去旁边的暖阁喝茶去了，你们聊完了就去找我们。” 慕容辰礼貌性地嗯了一声。 墨如雪、萧永寒、孔晨三人就先离开了。 慕容辰看了慕容嫣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跟我过来！” “哦。” 慕容嫣和欧阳询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走廊，来到花厅。 慕容辰直接坐在主位上，凌厉的气势让欧阳询有点发慌。 慕容嫣和欧阳询忐忑地坐在下首的位置，相互看了一眼。 慕容辰盯着他们，银色的面具散幽冷的光。 “慕容嫣，你昨天说再见到他，就废了他的腿，我等着看呢！” 慕容嫣尴尬地看了欧阳询一眼，窘迫地走到慕容辰面前，拉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明明知道我那是气话……我和欧阳公子已经和好了！” 慕容辰白了她一眼，人家两句话一哄就屁颠屁颠地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哎！ 恨得慕容辰牙痒痒，今天没能看到欧阳询吃瘪，心里很不爽！ 欧阳询不忍心看到慕容嫣夹在中间为难，他站起身，对慕容辰拱手行礼道：“慕容盟主，可否容在下说几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欧阳询诚恳地说：“先前的事都是在下的错，我在儿女私情方面一向愚钝，险些辜负了嫣儿。” “我反应迟钝，注定终其一生只能倾心一人！如今我与嫣儿两情相悦，今日在此立誓，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第152章：搞定大舅哥 慕容嫣瞬间红了眼眶，激动地捂着嘴，笑着哭了。 就算他不发誓，她也相信他，这样一个重诚重信之人，有时候执拗得让人生气。 欧阳询今日可算是把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情话都补回来了。 她原以为他就一直是这种木头的性子，没想到还会这么感性！ 慕容辰的嘴角抽了抽，这还是那个榆木疙瘩欧阳询吗？ 他怎么今日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把慕容嫣那丫头感动得七荤八素的，乐得找不着北了。 “咳咳，哼，虽然你说得好听，但是我压根不信，要不……” 慕容嫣看哥哥还想为难欧阳询，她急了，直接打断慕容辰的话：“哥，你就别为难他了嘛！我相信他就行了，反正又不是你嫁给他！” “闭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还知不知道害臊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嫁给他了？” 慕容辰快被慕容嫣气得心梗了，他都是为了她好，唉，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胳膊肘已经往外拐。 欧阳询赶紧接话：“若是盟主愿意，在下回去就遣媒人来提亲，不知可否？” 慕容嫣一听要提亲了，娇羞地看着欧阳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慕容辰坐在那里不说话，只顾着喝茶，故意把欧阳询晾在那里。 真是越想越生气，这个欧阳询也太会打蛇随棍上了！ 什么也不用付出，白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欧阳询向门口的随从使了个颜色，那个随从立刻跑出去了一会儿，抱着一个精美的长条形盒子回来了。 欧阳询把东西接过来，向慕容辰面前迈了一步，和煦地笑着说：“听闻慕容盟主喜欢收集兵器，我近日偶得一柄七星龙泉剑，想请慕容盟主帮在下看看真假。” 慕容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哼，想讨好他，没门！ 慕容嫣倒是很赏脸，她围在欧阳询的身边，帮他把盒子打开。 “哇，真是一把好剑！看起来比哥哥随身携带的那柄流星剑还要厉害。” 慕容辰白了她一眼，这个妹妹真的会拖后腿！唉，罢了罢了！ 他懒懒地起身，走到欧阳询面前，看了那柄剑一眼，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 一把30寸长的镀金凸花宝石单剑静静地卧在盒子里，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 他情不自禁地从盒子拿出来，挥舞了几下，剑若霜雪，周身银辉。周身登时剑气逼人，环绕在他周身游走，带起衣袂翩跹。 “确实是把好剑！看纹路，估摸着应该是个古物，价值连城。” 慕容辰把剑招收起，恋恋不舍地放进了盒子里。 欧阳询把盒子关上，笑着说：“在下一介商贾，实在不懂这些，前些日子有人拿二十两银子想把这把剑买走，幸亏在下当时忙着店铺的生意，无暇顾及，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放在我手中，实在是糟蹋了！问世间还有谁配得上这样的宝物，在下觉得非慕容盟主莫属了！宝剑赠英雄，慕容盟主请笑纳！” 他恭敬地用双手把宝剑奉上，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 慕容辰咂咂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盒子，理智却不允许他伸手去接。 慕容嫣瞅了他一眼，笑着把东西接了过来，硬塞到他手里：“拿着吧！反正放在欧阳公子那里也是浪费，他手无缚鸡之力，也用不上这个。” 这话欧阳询就不爱听了，他就那么弱吗？ 但是他也没有反驳，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回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容辰拿人手短，倒是也没有再为难欧阳询了，拿着自己的宝剑乐呵呵地一边玩去了。 落碧山庄暖阁里。 萧永寒一直臭着脸，他真的很想把孔晨给赶出去！ 墨如雪在门口用陶罐炭炉给他们煮茶，孔晨就跟在她身后，借口讨论诗词，和她相谈甚欢。 “真没想到王妃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如此之高，在下实在是佩服！” 墨如雪实在有些受不了孔晨这种刻意的追捧，她已经告诉他那些诗词不是自己亲手所作，是转载的别人的。 但是孔晨压根不信，他游历了许多地方，这些诗词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肯定是墨如雪怕引来麻烦，故意这样说的。 “孔公子，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那些诗词真的是我转载的，不是我原创的。” 孔晨不依不饶：“我不信，王妃太谦虚了！我不是那种喜欢到处宣扬的人，王妃的这重身份，我一定保密。” 墨如雪轻叹一口气，不想再解释了：“那我先谢谢孔公子了！” 她把茶端到桌子上，随意抬头看了一眼歪在软塌上的萧永寒，笑着说：“王爷，过来喝茶了！尝尝臣妾的手艺如何？” 萧永寒板着脸走过来，瞪了孔晨一眼：“别给他喝，喝了浪费！” 墨如雪笑着给萧永寒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王爷请用！这第一杯自然是王爷的。” 萧永寒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挑衅地看着孔晨，把茶杯放在唇边，十分享受地品着。 萧永寒这个大醋坛子就是看孔晨不顺眼，其实墨如雪也不太喜欢孔晨，孔晨这个人油头粉面，滑头滑脑的。 只是人家是慕容辰带来的客人，怎么说也要给慕容辰面子，以后要麻烦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孔晨直接无视萧永寒，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赞叹道：“王妃的茶艺真是不错！这水不是单纯的雪水吧？” “孔公子这舌头还真不一般，才喝一口就尝出来了。这是今年新收的梅花雪，后院种植了一大片梅林，我让下人们收了一些。” 墨如雪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细细地品茗一口，果然清冽甘甜，唇齿留香，也只有在古代才敢用雪水直接煮茶。 要是放在现代，大气污染那么严重，雪里面都是黑色的灰尘，过滤了都不敢用。 萧永寒看他们又聊上了，心里很是不满！ 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把墨如雪吓了一跳！ 她正在倒茶，茶水溅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背，顿时红了一片。 “你干什么？发什么脾气啊？”墨如雪生气地说。 第153章：云游高僧的谬论 萧永寒赶紧站起身，迅速拿着毛巾放在水里冰一下敷在她的手背上，无比歉意地说：“疼不疼？都烫红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墨如雪顿时气结！直接气得不想理他，别着头不说话。 原先看他心情不佳，让他先回去，他也不回去，就板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萧永寒腆着脸，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圈在怀里，轻声软语地在她耳边道歉：“我也是无心的，你知道我不是冲你发火！我看看烫的怎么样了？哎呀，都起水泡了！” 墨如雪争夺不过他，看到孔晨还在旁边，也不好再发脾气。 她故意置气地说:“没事，回去了找嫣儿帮忙处理一下就好，放手！” “别等回去了，我现在带你去找她。这烫伤可不能马虎，会留疤的。”萧永寒一本正经地说，搂着她往外走，压根都没有看孔晨一眼。 “真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回头我自己去找她。” 墨如雪是想提醒他，屋子里还有个人，结果萧永寒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连搂带抱带着她离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伤的有多重呢！ 孔晨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跟着了，在心里把萧永寒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小心眼！醋缸子！ 来到前院，只见到慕容辰在练剑，却没有见到欧阳询和慕容嫣。 萧永寒着急地问：“慕容嫣呢？雪儿烫伤了，让她帮忙看看！” 慕容辰收起剑走过来，看了看墨如雪的手背，白了萧永寒一眼，不屑地说：“别管它，过两天就好了。” 墨如雪窘地站这那里，慕容辰肯定觉得她很矫情，其实也只是烫起了两个很小的水泡而已，不碍事的。 “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啊？都起泡了？”萧永寒不死心地还想继续说，被墨如雪给拉走了。 慕容辰鄙视地撇撇嘴，萧永寒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简直不敢想象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 墨如雪拉着萧永寒不知不觉间走到后院的梅林里了，落梅时节，如花雨一般。 墨如雪挽着萧永寒的手臂在林间漫步，轻声感叹道：“王爷，如果我们不是身在皇家该有多好！” “为何这样说？就算身在皇家又如何？我照样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萧永寒对她话锋突然的转变有些不解。 墨如雪轻轻笑笑，没有反驳，依偎在他的肩头，真想时间就在此刻停止！ 落碧山庄的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边跑边喊：“王爷、王妃，等等……” 萧永寒停下脚步，皱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管家累得气喘吁吁，着急地说：“镇国将军府的墨夫人来了，在前厅里哭着要见王妃呢！” “我母亲来了？还找到这里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墨如雪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要着急，我们去看看就知道，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墨如雪冲着萧永寒温柔一笑，拉着他的手一起往回走。 被他紧握着的手，莫名地让墨如雪感到安心，穿越一朝，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前厅里。 慕容辰和孔晨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只听见墨夫人低声的抽泣声。 “母亲，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墨如雪走到墨夫人身边，皱眉问道。 墨夫人一看到墨如雪，本已止住的泪水如决堤了一般，抽噎的竟然不能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雪儿……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 墨如雪一听墨子枫出事了，着急地拉着墨夫人的胳膊问：“弟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墨夫人涕泪交加，握住墨如雪的手 说：“你弟弟从前几天开始一直昏迷不醒，找了好多大夫看过了都没有用。你父亲也去宫里请过御医了，御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昨天你哥哥请了个云游的高僧来家里给你弟弟看看，那位高僧是燕国数一数二的得道高人。来给你弟弟看过之后，竟然说……”墨夫人吞吞吐吐起来。 “他说什么了？母亲但说无妨。”墨如雪坦然说道。 那位高僧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墨夫人为难地说：“他说……他说是因为你的命太硬，克住了他的命格！如果不早些化解，你弟弟恐怕有性命之忧！” 墨如雪是压根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的，她继续问到道：“那高僧有没有说怎么样才可以化解呢？” “他说要你三跪九叩去中庙，然后再吃斋半个月，方可化解。” 墨如雪满头黑线，中庙的山那么高，要是她三跪九叩上去的话没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萧永寒阴沉着脸说：“雪儿身体娇弱，别说三跪九叩了，就是让她自己爬上去都有困难，这高僧是不是想要雪儿的命？” 墨夫人哭丧着脸，无奈地说：“雪儿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可是枫儿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我真怕他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就走了……” “本王认识几个医术精湛的，下午带到府上去给子枫看看。” 墨夫人听到这话，眼里又重燃了希望，忙不迭地点头：“好，如此甚好！真是麻烦王爷了，我先回去恭候王爷的大驾！” 送走了墨夫人，墨如雪和萧永寒也没心情继续待在这里了。 墨如雪去找慕容嫣，被管家告知说欧阳询和慕容嫣在墨夫人来到时候也一起离开了。 他们赶紧驾着马车回到王府，慕容嫣并没有回来，她又派人去欧阳询家，总算把她找到了。 墨如雪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慕容嫣带上药箱，他们就急匆匆地往墨府去了。 墨府。 墨府里一片死气沉沉，和上次来完全不一样。 管家看到墨如雪回来了，眼神都透着古怪，神情极为不自然。 给萧永寒和墨如雪行礼后，带着他们来到墨子枫的院子。 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来去匆匆，不敢说闲话，也不敢逗留，府里沉默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 进到院子，里面传来墨旭烦躁的怒吼声：“你是怎么喂的？以前少爷不是还能喝水吗？” “少爷牙关紧闭，奴才……奴才也没办法……” “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滚！” 墨如雪和萧永寒对视一眼，走进到屋里，墨旭看到萧永寒勉强扯着笑脸招呼他。 对于墨如雪，他是完全没心情理会，剜了她一眼。 第154章：身中蛊毒 墨如雪知道墨旭八成也听信了那云游僧人的话了。 萧永寒开口道：“岳父大人，听说子枫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每天只靠水保命吗？” “唉，是啊！整整四天没吃东西了！而今连水都喂不进去了，真不知道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了！” 墨旭愁容满面，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他最看重的就是墨子枫，现在墨子枫这个样子躺在床上，叫他怎么能不担心！ 墨夫人听说萧永寒和墨如雪来了，赶忙过来看，当看到他们只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拎着一个药箱来了。 她不禁疑惑起来：“洛王殿下不是说要带个名医过来吗？难不成是这个小丫头？” “正是！别看她年纪小，医术可是比李御医他们更胜一筹。”萧永寒倒是对慕容嫣相当有信心。 墨旭打量了慕容嫣一眼，十分看不上她：“洛王殿下，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子枫和你怎么说也算是半个亲兄弟。” “他现在命悬一线，你找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给他看病，老夫不得不怀疑洛王殿下是何居心？” 墨如雪镇定地说：“父亲试都不试一下，就这么肯定这位姑娘救不了弟弟？”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忘记你那次被箭给射伤，你弟弟是如何救你的了？”墨旭再也忍不住冲着墨如雪喝道。 “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就赶紧诚心诚意地去中庙给你弟弟祈福，化解你这一身的煞气！” 那位高僧说墨如雪命犯孤星，命格带煞，被妖魔附体，得亏是嫁出去了，不然一家人都会有血光之灾！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她转变的太突然了，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墨旭竟然越来越相信那位高僧的话了。 “行，父亲先让这位姑娘给弟弟把把脉，如果她没有办法医治，我愿意三跪九叩上中庙给弟弟祈福。” 话说到这个份儿，墨旭才勉强同意让慕容嫣给墨子枫把脉医治。 慕容嫣伸出玉葱似的手指按在墨子枫的手腕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把墨子枫的左右手交换着都切一遍脉，过了许久才罢手。 墨如雪皱眉问道：“他怎么样了？可有查出是什么病因？” “墨公子并非生病了，应该是中了蛊毒，我对蛊毒了解不多，能不能容我回去研究一下？” 墨旭一听慕容嫣这样说，当场就爆发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蛊毒！老夫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简直胡说八道！” “就是！你看不出来就直接说看不出来，何必找借口来拖延？”墨夫人也在旁边帮腔。 “看你是洛王殿下带来的人，我们也不为难你！还请姑娘好自为之吧！” 慕容嫣讪讪地退下，站在墨如雪身后，带着歉意，轻声说：“王妃，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让你失望了！” “但是我确定墨公子真的是中了蛊毒！给我半天的时间，我一定有办法可以解。” 墨如雪听到她说有办法可解，顿时眼前一亮，在她耳边说：“我相信你，你且先回去研究，这里有王爷在，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慕容嫣点点头，悄悄地退出去了。 墨如雪在现代时，倒是在电视剧里和里听说过蛊毒这种神奇的东西，中了蛊毒的人犯病都会生不如死。 为何墨子枫像是进入了冬眠模式一样，不吃不喝呢？这又是什么新品种的蛊毒？ 他的脸色青白，嘴唇无色，眼窝凹陷，和平常淘气机灵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着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墨子枫，墨如雪的心如刀绞，她是真的把他当成亲弟弟来看待的。 萧永寒站在墨如雪旁边，陷入了沉思。 他在封城那边办案的时候，住了大半个月，听说过那边有人会制蛊，只是这种东西是害人的，官府明令禁止饲养。 “岳父大人，您没有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小婿还真的听说过这种害人东西，只是官府早已明令禁止了。” 萧永寒这么一说，墨旭又迟疑了，既然萧永寒说得这么言之凿凿，那肯定是有这么回事了。 只是这蛊毒听起来怎么这么邪门呢？ 正在这时，墨子叶进来了，脸上满是忧愁之色。 看到萧永寒，他主动行礼：“原来洛王殿下和妹妹也回来了！真没有想到弟弟忽然就病得这么重。哎！” “母亲，弟弟今日怎么样了？可有好一些？” 墨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好什么呀！连水都喝不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可怜的儿啊！” 墨旭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绑了墨如雪去中庙，但是有萧永寒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墨子叶走到墨如雪面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雪儿，为了弟弟，你就委屈一下吧！虽说那云游的僧人也可能是信口雌黄，但是万一弟弟得救了呢？” 听说那个高僧是墨子叶请来的，墨如雪说：“只要能救弟弟，别说是三跪九叩，吃斋念佛了，就是剜了我的心头血，我都没意见。” “只是这高僧是哪里请来的？我想让他帮我看看，我到底是什么命格，让他帮我化解一下。” “这次是克到弟弟了，下次就不知道是谁了。唉，我也十分自责啊，哥哥麻烦你帮忙引荐一下。” 墨夫人听墨如雪这话说的有道理，这次化解了，没准还有下次。还是要想办法化解了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叶儿，你在哪里请的？你不是说他是隐士高人吗，他要是不方便过来，我们过去也行啊。” 墨子叶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强自镇定道：“他又去云游了，暂时不在京都。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救弟弟，若是能救弟弟，就算是轮到我被煞气所伤，我也认了！” 墨旭听了这番话，难得地走到他面前，动情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谁都不能有事！先让你妹妹去中庙住几天再说，我们墨府阳气重，不信还镇不住那些阴损的东西。” 墨如雪一时间竟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要是再推脱显得自己很没有良心。 第155章：假和尚真贼人 墨如雪趁着墨旭和墨子叶父子交流感情时，挪步到萧永寒身边，轻声耳语几句。 萧永寒点点头，趁众人不注意，溜出去和竹剑交代了一番。 竹剑一闪身，消失在墨府院子的拐角处。 再进来时，墨如雪已经答应去中庙给墨子枫祈福了。 那位高僧特意交代了，跪叩之时要心诚，不能使用蒲团之类的东西，他们带上了香烛和供品等上供要用的东西就准备出发。 墨夫人留下来照顾墨子枫，其余的人都随着墨如雪一起去中庙。 萧永寒心疼墨如雪，想让她坐马车，墨如雪看看墨旭那张臭脸，坚持和他们一起骑马。 墨旭对于墨如雪的表现还算满意，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他担心墨子枫，心急如焚，一不留神就策马狂奔起来，无奈墨如雪和墨子叶在马术上都是个半吊子，不敢跑快了。 墨旭很快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墨如雪和墨子叶齐头并进，随意地问道：“哥哥，我记得你以前也不信这些算命之说，怎么想到请高僧了？这位高僧想必和哥哥也上旧相识吧？” 墨子叶一张脸被马儿颠簸的煞白，本来他是不想来的，可是步荣交代他一定要跟着，在父亲面前争取好好表现一番的。 “那个……凡事都会变，哥哥以前不信，现在相信了。弟弟病了这么久一直找不到原因，就不能用寻常的方法来治了。” “那位高僧也是一个朋友介绍的，说是法力高深，能看透前世今生，还能参破以后的劫数。”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墨旭突然又折回来了，看到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墨如雪和墨子叶两人，心里忍不住怒气上涌。 看到墨如雪旁边的萧永寒，终于还是忍住了骂墨如雪的冲动，转头将火力对准了墨子叶。 “都什么时辰了？磨蹭什么呢？娘们儿生孩子都比你快！你看你那熊样，一看就是被那群妖精掏空了身子，骑马能骑成你这个样子，真是丢人！” 墨子叶身体疲乏，再加上一路颠簸，早就体力不支了。 被父亲这一骂，一气之下，抽了马儿一鞭子，马儿受惊了加速奔跑起来。 墨子叶一个身形不稳，从马背上面朝下重重地摔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脸上身上满身泥土，脸上还被擦伤了好几处。 后面跟着的随从们皆低头轻笑，这个大公子的马术和三公子的相比还真是一天上一个地下。 三公子骑马跟玩似的，还能站在马背上奔驰，反观这个大公子真的和那些文弱书生没什么两样，也难怪墨将军会生气！ 身后的小厮跑过来搀扶，被墨旭喝止了。 “让他自己起来！被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墨子叶咬着牙，气急败坏地站起来，眼神阴翳地瞪着墨旭。 墨旭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俾睨着他，马鞭一扬，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看什么看！老子让你摔的吗？软脚虾一样！不会骑马就滚回去！” 墨子叶羞愤难当，真想就此离开，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他给否决了。 他必须忍，等到将军府被他掌管的那一天，这一切屈辱，他都要讨回来！ 墨旭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差了两个下人送他回去，真是个累赘！百做百不成，废物一个！ 他们继续前行没有多久，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传来求救声。 墨旭本来不想理会，他们得赶紧去祈福，不然真怕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镇国将军府这几个字随着那声惨叫一齐飘了过来，墨旭不禁停下来。 他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是。”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墨如雪和萧永寒也从马上下来，相互对视一眼，跟着墨旭的身后朝旁边的草丛中走去。 他们站在灌木丛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视线绝佳，下面枯黄的茅草丛中，两个年约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四十多岁身形瘦弱的光头男子。 那个光头男子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僧服，瘫坐在地上，抱拳向着两个彪形大汉求饶。 那两个彪形大汉一副普通猎户打扮，应该上这个山上的村民。 墨旭看到那个光头男人不禁眼光一沉，也不急着走了。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男子，一把拎起光头男子的衣领，大喝道：“你这个假秃驴！上次拐了老子媳妇私奔，老子好不容易才逮到你，说！你把她藏哪儿去了？” 那个光头男子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辩解道：“是她自愿跟我走的！真的！我们逃到大鹏山的时候，我把她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你这个老色胚！要不是你用那些鬼神之说哄骗她，她怎么会跟你走？说什么我身上命格太硬，跟着我会有灭顶之灾！我呸！” 越想越生气，上手给了那个假和尚几拳，那个假和尚立刻被揍得鼻青脸肿，实在扛不住了，哭丧着脸一味地哀求着。 另一个黑衣男子赶紧拦住那个灰色衣服的男人。 “你要是打死他就问不出娟娘的下落了！这个假秃驴他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肯定不得好死，你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背上一条人命！” “他没少在那些达官贵人府里装神弄鬼，前两天还敢跑到镇国将军府去招摇撞骗，他们一家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发现被骗了能饶过他？” 灰色衣服的男子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厉声问道：“你这个禽兽，你把娟娘卖给谁了？” 那个假和尚被吓得直哆嗦，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把她卖给一个名叫王麻子的老樵夫……要是她没有被转卖的话，应该还在大鹏山。” “我们村里和你一起失踪的那几位姑娘是不是也被你给卖了？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 那个假和尚耷拉着脑袋，低声说：“是……是被我给拐走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是她们太好骗了，我说什么她们都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们都被我卖到了春香楼，那里有钱的公子哥多的很，她们在那里没准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呢！” 那个黑色衣服的汉子笑着说：“哎呦，那你的意思是那些姑娘的父母还得感谢你了？” “明面上是个得道高僧，背地里却是个贩卖人口的贼！你的那些达官贵人的生意也是在那里谈成的吧？” “你怎么知道？”那个假和尚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黑衣汉子冷笑几声，并未回话。 山坡上，墨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把自己的佩刀一拿，直直地朝他们走过去。 第156章：蒙面人性别不明 墨如雪和萧永寒跟在墨旭身后，墨如雪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敢暗算你姑奶奶，我今天要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山坳里里的那三个人看到墨旭怒气冲冲地拿着刀走过来，都警惕起来。 待墨旭走近了，那个光头和尚看清墨旭的脸时，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 剩下的那两个人看到墨旭衣着考究，步履沉稳，浑身散发着震慑人心的气势，心里暗暗猜测他的身份。 再看看那个光头和尚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就明白肯定这个人也是被那个假和尚给骗了。 墨旭快走两步，纵身一跃，堵在那个假和尚的面前，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横在那个人的面前。 那个人吓得牙齿打颤，不住地磕头：“求将军饶命啊！求将军饶命！求将军饶命！” 萧永寒路过那黑衣男子面前时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一交汇随即分开了。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墨如雪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墨旭把刀架在那个假和尚的脖子上，铁青着脸问：“你前日去我府上所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到底是谁教你的那样说的？” 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一石二鸟之计谋，着实狠毒。 即耽误了墨子枫治病，又和洛王殿下把关系弄僵了。 那个假和尚看着围上来的这几个人，心里绝望了，自知今日是彻底地栽了！ “是……是在春香楼里遇到的一个蒙面的年轻公子，他说墨家大少爷人傻钱多，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保证万无一失。” “那个墨家大少爷也是春香楼的常客，我想找他很容易。我让几个人在街口配合着我演戏，没想到他很容易就上钩了，然后就带我去了你们府上……” 墨旭气愤地说：“这么说来，那些话不是墨子叶教你说的了？” “不是，不是，是春香楼里的那位蒙面公子说的，他好像对你们府上的情况很熟悉，我完完全全是按照他说的做的，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府上的小公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墨如雪开口道：“那个蒙面人可有什么特征？行为举止和别人不同，或者说话口音什么的和京都本地人有没有不同？” 那个假和尚思索良久，摇摇头，哭丧着说：“没有什么特征，小人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旭冷笑一声：“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留你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就抬起刀，刀锋闪着凌冽寒光，那个假和尚吓得一哆嗦尿裤子了。 墨如雪后退两步，皱眉捂着鼻子，萧永寒把她护在身旁。 “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个假和尚脑门上冷汗直流，这个墨将军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 刚才差一点就脑袋搬家了，他这次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小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说！你想起来了什么？”墨旭厉声喝道。 他实在是很生气，他从边城回到京都这大半年的时间，一直很低调，竟然还有人想置墨府于死地！ 这种鬼鬼祟祟的手段恶毒无比，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细思极恐，莫非枫儿也是被人给害了？这病来得确实蹊跷。 那个假和尚拖着被尿湿的裤子，屁股往后挪了两步，盯着锋利的刀尖咽咽唾沫。 “那个人的鞋子似乎有问题，鞋底很厚，走路不太稳，我猜想他的个子应该不高。而且他无意中被桌腿绊了一下，发出了极轻微的一声女人的声音。” 墨如雪皱眉道：“女人的声音？他是个女人？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那声音极其细微，春香楼里到处都是女人，这两位大人应该都知道那种地方声音嘈杂，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他给我银票时，我看了一眼他的手，虽然戴着指套，但是骨架很小，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墨如雪陷入沉思，这种增高鞋底来掩饰身高的做法在现代很常见，在古代却没有见过谁这么做。 除非他确实是个女人，而且身材娇小，要让别人误以为她是个男人，所以她才这么做。 被东西绊倒时，人的下意识根本来不及隐藏，她倒是更加相信那个女声就是蒙面人发出的。 对墨府的情况很熟悉，还是个女子，很显然对墨子叶更加的熟悉，会不会是墨子叶身边的女人？ “父亲，先让他多活几天吧！我们现在最重要是赶紧把弟弟的病治好，把那个潜藏在墨府的内鬼给揪出来。” 墨旭听到墨如雪都这样说了，便收起佩刀，让手下的人把这个假和尚给绑了。 萧永寒走到那两个村民面前，温和地说：“刚才听两位和那个贼人说话，似乎还有冤情未了，不如你们也和我们一道回去，把案子和京兆府尹说一说。” 那个灰衣男子一脸不屑地说：“和官府说了有什么用！那个春香楼的东家听说和京兆府的大人还沾亲带故呢！” 那位黑衣倒是面色和善：“张大哥，我看这位公子谈吐不凡，气质出尘，想必不是普通人。” “现在的人都是各扫门前雪，就算人家身份不一般，无缘无故的，人家也不一定会帮我们。” 萧永寒听到他这样说，倒是一点也不介意，他把一只木牌交到那个黑衣人手里：“要是二位或者村民需要去官府鸣冤枉的话，就把这个木牌拿给京兆府尹看，他看了之后不会为难你们的。” 黑衣人了然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萧永寒和墨如雪一起往山坡上走，墨如雪笑着问：“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先别急着否认。我只让你查那个云游高僧是何方神圣，你立马就实锤了他是个骗子，你这行动力也太迅速了吧？” “呵呵，我家王妃果然聪慧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既然她发现了，萧永寒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索性都告诉她吧！ “其实我早就派人把春香楼给盯上了，有七八个春香楼的姑娘的家人来官府报案，说他们的女儿无缘无故失踪了好多天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次这个假和尚的事是歪打正着，没想到给你解围了。这下你不用去三跪九叩，也不用去吃斋念佛了，你打算怎么谢我？” 第157章：你们去睡一觉吧 墨如雪一听他暧昧的语气不禁俏脸一红，幸好他们都走到前面去了，没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不如等你把我弟弟的病治好了，我一并谢谢你，如何？” 萧永寒靠近她说：“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是不是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你要是今天就能把他治好，条件随你开。要是拖到明天，奖励取消！” 墨如雪现在很着急墨子枫的病，也不知道慕容嫣有没有祛除蛊毒的方法。 “行，我已经找到了一个人，就算慕容嫣没有办法治疗，他绝对可以。” 墨如雪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好奇地问：“是谁呀？我认识吗？” 萧永寒故意卖关子不告诉她：“回去看了再说，没准慕容嫣现在已经把人给治好了呢！” “到底是谁呀？你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萧永寒但笑不语，就是不告诉她。 “笑个屁呀！哼，不理你了！”墨如雪独自走在前面。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明显比来的时候要快，墨如雪因为担心慕容嫣给墨子枫的医治过程不顺利，所以也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墨府。 墨子枫的院子里闹开了，墨夫人拦在慕容嫣面前，坚决不让她进院子。 她的四周围着几十个护卫，拿着兵器，警惕地和她对峙着。 “墨夫人，墨公子的蛊毒已经很严重了，麻烦您让一让!” 墨夫人指着慕容嫣的鼻子骂道：“你身上才有蛊毒！我儿子是被煞气给影响了，他们现在去祈福了，一会儿我儿子就会醒，不劳你费心！” “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啊？没准是来害我们家的也说不定。” 墨子叶一回到墨府就来到墨子枫的院子，加入了墨夫人的队伍。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敢在我们将军府指手画脚？别以为洛王看重你，你就真当自己的医术举世无双！” “连李御医都束手无策，你能有什么办法？赶紧给我滚！” 慕容嫣是一忍再忍，要不是看他们是墨如雪的亲娘和亲哥，就她这暴脾气当场就要发作！ 墨如雪一向很看重她这个弟弟，要是再拖下去，恐怕真的药石罔效啊！ 慕容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盼望着他们能赶快回来。 门外的小厮跑着进来禀告，说老爷和王爷他们回来了。 墨夫人在心里纳闷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墨子叶则悄悄溜出了院子，他现在不想见到父亲，一想到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他就寒心。 “叶儿，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去的吗……哎，这人哪儿去了？” 墨旭急匆匆地走进来了，身后跟着同样一脸严肃的萧永寒和墨如雪。 慕容嫣赶紧迎上去：“王妃，您可算回来了！墨公子的蛊毒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解毒！” 墨如雪一听急了，泪花在眼里打转，她走到墨旭面前恳求道：“父亲，您就让她试试吧！女儿是怎么都不会害弟弟的呀！” 墨旭看了墨如雪一眼，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让她去解吧！” 慕容嫣得令赶紧拎着药箱进去了，墨如雪和萧永寒也一起进去了。 墨夫人看得目瞪口，拉着墨旭问道：“老爷，你怎么让她……这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个晚点再说，我们先进去看看枫儿。” 墨夫人心里焦灼，担心墨子枫的安危，也不再追问了，跟着墨旭进去了。 慕容嫣拿起银针利落地在墨子枫身上施针，一通忙活之后，拿起一包药粉，冲在热水里，让下人掰开墨子枫的嘴硬灌进去了。 墨夫人看得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 墨如雪同样一颗心悬着，不敢打扰慕容嫣。 药水顺着墨子枫的嘴角都流了出来，旁边侍候的下人赶紧拿毛巾擦拭。 墨如雪皱着眉头问：“嫣儿，这……这怎么都流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慕容嫣又拿出一包药粉冲泡：“再喂！喂了先别让他躺下，待药水流到腹腔再平躺下来。” 墨夫人紧张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墨子枫的牙关闭得更紧了，慕容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撬开，不小心弄伤了他的嘴唇，药水混合着他的嘴唇上的血水都流进了肚子里。 墨夫人站在旁边看得心疼不已，正要发作被墨如雪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母亲，稍安勿躁！这点小伤和弟弟的命比起来不算什么！” 墨旭回头瞪了墨夫人一眼，她才安静下来，恨恨地看着慕容嫣。 旁边的下人支撑着墨子枫，不让他躺下来。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慕容嫣说可以让他躺下了，那个下人才敢放开。 躺下了没有多大会儿，墨子枫浑身抽搐，脸色煞白，神色痛苦万分，五官都皱到一起。又过了一会，忽然猛地睁大了眼睛，痛得在床上翻滚起来。 “啊！好疼啊！救命啊！” “父亲救命！我的肚子好疼啊！” “啊！救命啊！” 墨旭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冲到慕容嫣身旁，大声喝道：“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慕容嫣忙着给墨子枫诊治，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压根没有功夫理会墨旭。 墨如雪走上前，挡在慕容嫣面前，郑重地说：“父亲要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请你先出去吧！” “你凭什么要你父亲出去！你没看到你弟弟疼得死去活来的？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丫头片子？”墨夫人也大叫大嚷起来。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既然你们都这么激动，那就让你们去睡一觉吧！” 她看向萧永寒，萧永寒立刻会意，直接点了二人的穴道，他们二人软绵绵地倒下来了。 墨如雪指着门外的护卫说：“你们进来，把老爷夫人扶下去休息！派人盯着，要是我们这边还没结束，他们又醒了的话，直接打晕！” 他们面面相觑，现在墨府肯定是洛王殿下最大，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他们就照办吧！ 墨旭和墨夫人被抬走了，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墨子枫身上的剧痛也被慕容嫣施针给止住了，他又昏睡过去了。 慕容嫣长吁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点。 墨如雪拿起手帕给慕容嫣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嫣儿，辛苦你了，先喝口茶再说！” 慕容嫣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三口两口就喝完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才罢手。 第158章：这个小丫头是我徒弟 墨如雪紧张地问道：“嫣儿，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何会这么疼？” “蛊虫反噬人体，是很痛的，我现在施针暂时给他止住了，一会儿他还会更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墨如雪不禁开始担心起来，刚才看墨子枫那神情已经疼痛难忍了，要是更痛的话，真怕他会忍不住啊！ “有没有办法能缓解一下？会不会被疼死啊？” “没有办法缓解！只能忍！”一道洪亮的声音在门口出现。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白色粗布衣服，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 “曹老头，你怎么来了？”慕容嫣惊喜扑倒那个老头面前，拉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怎么着也得来过一过这当娘家长辈的威风啊！一来就听说你在将军府给别人解蛊毒，解得怎么样了？” 那个老头慈爱地看着她，出来这么久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我觉得还行吧！没有辱没师傅您的威名！嘻嘻！师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洛王殿下，这位是洛王妃，他们都对我可好了。” 慕容嫣笑眯眯地对墨如雪说：“这位就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师傅，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你就叫他曹老吧！” 曹老撇撇嘴，白了她一眼，白养了这么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如雪笑着恭谨地向他行礼：“小女见过曹老！早就听嫣儿说起过您，说您医术无双，今日您能来我们府上，真是荣幸之至！” “别这么文绉绉的，怪不好意思的。”曹老不耐烦地说。 墨如雪疑惑地看着慕容嫣，老一辈人不都是喜欢这一款吗？所以她才装得这么知书达礼。 慕容嫣笑着说：“王妃，你和他说话就直来直去，不要用那些虚词，他和别人不一样！” “哎，早说呀!害得我装的这么累！”墨如雪一惯使用的标志性的礼仪假笑顿时不见了。 曹老一时间对她变脸的功夫倒是相当的喜欢。 萧永寒在旁边笑出了声：“见过曹老！我家王妃淘气惯了，还请曹老不要见怪。” “今日有曹老在，慕容嫣肯定更有把握给妻弟解除蛊毒。” 曹老瞥了萧永寒一眼，懒懒地说：“好说好说，只要东西到位了，解毒自然水到渠成。” “东西？什么东西？”慕容嫣疑惑地问。 曹老从怀里拿出一杯干枯的草药，递给慕容嫣。 慕容嫣仔细闻了闻，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是嘉草！这个对解毒太有用了，师傅你在哪里找到的？” “封城！” 萧永寒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封城！心里思绪百转千回，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墨如雪赶紧走上前问道：“那有了这个草是不是解毒要更容易一些？” “对，会缩短他痛苦的时间，原来估计要痛两炷香的时间，现在估计痛一会儿就好了，把蛊虫引出来就算大功告成。” “那什么时候开始？” 慕容嫣算算时间，说道：“可以了，现在就开始吧！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慕容嫣把那株草药放在药炉里用小火煮沸了就马上端起来。 让左右的下人扶着墨子枫坐起来，牙关依旧紧闭不开。 曹老用手捏他手肘和虎口处的两个穴位，他原来紧闭的牙关微微张开了，慕容嫣立刻捏着他的下颌把草药一股脑全都灌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才把墨子枫平放下来。 墨如雪心里又紧张起来，先前他痛苦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她。 萧永寒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轻声说：“放心吧！没事的，他战场都上过了，这点痛他撑得住!没什么大不了。” 墨如雪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手心都出汗了。 虽然他是为了安慰墨如雪，但是慕容嫣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翻翻白眼，这可比那些刀伤剑伤痛多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静等着墨子枫蛊毒发作。 没一会儿，又一波剧痛来袭，墨子枫痛得比上一次更甚，感觉有无数只虫子在身体里撕咬，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它们撕碎了一般！ 他痛得蜷缩着身子，不停翻滚，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啊！好疼啊！” “救命啊！救命！” 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那些护卫和丫鬟们在外面听得心惊肉跳。 墨如雪急的想去扶他，被慕容嫣给拉住了。 “他现在意识不清，你会被他弄伤的。这次不能给他止痛了，得让蛊虫自己出来。” 墨子枫疼得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都撕破了，不停地在地上滚着，惨叫连连。 墨如雪忍不住红了眼眶，豆大的泪水滑落下来。 他也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这么难受该是有多疼啊！ 墨旭不知何时醒了，气冲冲地闯进来，看到满地打滚的墨子枫，心疼地发颤。 墨旭气愤地指着墨如雪说：“你们……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枫儿！” “还有你，你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我滚！要是我儿有什么不测，我绝对不饶你！” 曹老慢悠悠地站起来，从最后面走到前面来：“哪里来的老狗在这里叫！吵死人了！” 墨旭看到曹老时，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你……你竟然还活着！你还没死？” “你都没死，我哪敢死？刚才是你在骂我徒弟？” 墨旭指着慕容嫣不敢置信地说：“这个小丫头是你的徒弟？” “对，你有意见？” 墨旭不作声了，当初多少人重金拜这个姓曹的为师，他眼高于顶，一个都没答应，真没想到竟然收了这小姑娘！ “既然是曹兄的徒弟，那……那我姑且看着吧！相信姑娘的医术也不会很差。” 墨如雪对萧永寒轻声说：“这个老头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高人？是你故意引他来的吧？” “他可是大有来头，晚点再告诉你。” 墨子枫的疼痛已经止住了，下人们准备扶他起来，慕容嫣赶紧制止了。 “都别动他！千万不要动！” 一句话说得众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墨子枫。 第159章：惊险解蛊毒 屋子里的众人围着墨子枫，墨子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痛苦的神色已经缓解了。 忽然身体剧烈抽搐一下，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游走，墨如雪看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她实在受不了虫子在身上爬的感觉，太恐怖了！ 墨子枫突然侧头吐出来一大口黑血来，墨旭紧张地想上前查看。 被曹老给拦住了，曹老盯着那滩黑血说：“你要是不想成为蛊虫的下一个宿主的话，就站着别动！” 墨旭的脚步停了下来，这个东西这么邪门，谁都不想沾染！ 那滩黑血中爬出来来几只有指甲盖大的黑色虫子，房间里的丫鬟们再也忍不住了，纷纷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墨如雪睁大眼睛看着传说中的蛊虫，以前在百度上、电视里经常看到这玩意。 那些媒体上都把蛊虫传得很玄乎，她一度以为是古人杜撰的，只到今天亲眼所见，她才彻底相信。 曹老用小镊子把那些小虫子都夹起来装进瓶子里封起来。 墨如雪走到慕容嫣身边，轻声问：“嫣儿，这个蛊虫是不是要烧死才行啊？” “王妃也懂这个？”慕容嫣惊讶地问。 蛊虫这种东西，她都是第一次接触。 至于这处理方法，她查了很多古籍都没有找到，刚才听曹老说了才知道要烧死。 墨如雪干笑着说：“听说过而已！听说杀不死，只能用烈火烧成灰。” 曹老不禁抬头看了墨如雪一眼，很意外墨如雪竟然懂得这么多。 “丫头不错，比你老子有见识！性格也沉稳，不像他，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的。” 几句话说得墨旭老脸一红，虽然被曹老这样嘲笑，但是却没有反驳。 他只是别过头去，不理会这个老头，和原先对慕容嫣的态度截然不同。 墨如雪不禁更加好奇这个曹老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让墨旭这个习惯目中无人的人都忍气吞声。 地上躺着的墨子枫悠悠醒来，一双眼睛四处看了一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爷的，我怎么睡在地上？” “哎呀，身上好疼……这……这屋里怎么这么多人？” 墨如雪听到他这句国骂，心里总算踏实了。 她笑着赶紧走上前扶他起来，眼角莫名酸涩，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你醒了就好了！可把我们担心死了！” “姐……你怎么了？哭什么啊？我只记得脑子一阵晕眩，然后就睡过去了。”墨子枫的肚子一站直了就疼，只能弓腰慢慢走，萧永寒也走过去和墨如雪一起扶着他坐在床边。 曹老看墨子枫也没什么大碍了，斜睨了墨旭一眼，冷哼一声：“你儿子的病，我们已经给你治好了。你骂我徒弟这事，该怎么算？” 墨旭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是曹鬼医的徒弟！ “这次多亏了慕容姑娘，犬子才能平安脱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让拙荆备一份厚礼送到姑娘府上，算是谢礼。” “备什么厚礼，你先说清楚！”曹老不依不饶，他才没那么好糊弄。 等他们一回去，这个墨老头不认账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这棵嘉草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还有别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慕容嫣好心来给他儿子治病，还要受他们两口子的气，想想就生气！ 墨旭朝墨如雪投去求救的目光，希望她能出来帮忙说说话，这个曹老头一开口，那要的东西就绝对不便宜。 墨如雪假装没看见，忙着和墨子枫说事情的经过呢！ 她才不帮这个假仁假义的父亲说话呢！ 这次多亏了嫣儿，不然墨子枫恐怕就真的和她阴阳两隔了！想想就后怕不已，墨如雪不禁伸出胳膊把墨子枫抱在怀里。 墨子枫自从长大后还没有和墨如雪这么亲近过，害羞地脸都红了。 萧永寒皱着眉头看着这对亲昵的姐弟俩，什么都没有说。 在曹老的坚持下，墨旭没有办法，把要送的东西让人列了个清单出来，拿给曹老看。 “这个翡翠白菜，是哪里产的翡翠？不是解阳的，我不要！” “这个白玉手镯是羊脂玉的吗？不是羊脂玉的你也不好意思拿出手吧？” “这匹湖州锦缎是不是细云织锦，不是话就给我换成细云织锦！” 曹老又把下面罗列的东西，每一种都点评了一番，把要修改的地方都做了标记。 “我刚才说的都记上了吗？” 旁边的一个墨府文书赶紧回答：“都记上了，记上了！” “那还差不多！哎呀，我们行医之人最不屑的就是这些身外之物了！既然墨将军这么诚心诚意，嫣儿，你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慕容嫣笑着回答：“徒儿谨遵师命！” 曹老站起身，伸伸懒腰：“那行，那你们一家人好好亲热亲热，这鬼门关走了一遭，想必有很多话要说。” “嫣儿，我们走吧！带师傅去那个什么福满楼吃点好吃的，听说那里的红烧狮子头很不错！” 慕容嫣笑呵呵地跟着曹老往外走。 曹老走着不忘回头看着墨旭一眼：“墨老弟，记得天黑之前把东西送来啊！不然我今晚就来你们府上借宿了。哈哈……” 墨旭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这个曹老头太可恶了！ 这和直接明抢有什么区别！ 看到墨子枫刚刚苏醒，还一副很虚弱的样子。墨旭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柔声问了几句，嘱咐他好生休息，不能出府瞎逛！ 然后他就气冲冲地出去给人家准备谢礼去了！ 看到他们都离开了，墨如雪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墨子枫严肃地问：“你这次中蛊毒，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墨子枫一脸茫然，思索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 “听母亲说你是初九就中毒昏迷了，那天你都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今天多少号了？”墨子枫完全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少天。 “今天正月十三，已经过去四五天了。” “难怪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原来病了这么久。我想想初九那天我这干什么呢。” 墨子枫眉头紧蹙，努力回忆那天做了那些事。 第160章：步荣露出马脚 墨子枫靠在床头开始回想：“那天我记得是去春香楼喝酒了，同行的都是几位熟悉的世家公子。” “我也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醉的。” 墨如雪等了一会儿不见墨子枫继续讲话，她睁大眼睛问：“怎么不说了？没了？” “没了，然后就一直睡到现在。” “……” “那几位世家公子都是谁家的，你把名字告诉我。”萧永寒开口道。 “哦，好。” 墨子枫如实供述了那天和他一起喝酒的那些人的名字。 他说完之后，皱着小眉毛问：“不可能是他们吧？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要是他们下毒的话，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现在，是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那么相信他们？”墨如雪白了他一眼，这个弟弟的心眼也太实诚了吧？ 正在这时墨夫人也醒了，她急匆匆地过来，看到墨子枫终于醒过来了，顿时高兴地一个劲儿地感谢菩萨！ 墨如雪站起身，把这个位置让给母亲，墨夫人一手拉着墨子枫的手，一手拿着手帕擦眼泪。 墨如雪笑着问：“母亲，怎么不见哥哥？哥哥是不是还不知道弟弟醒了？要不我去通知他吧，免得他一直为弟弟担心。” “哎，好，瞧我这一高兴什么都忘了，你去和他说一下吧！让他也过来看看你弟弟。” 墨如雪和萧永寒一起出去了，往墨子叶的院子走去。 墨如雪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墨子叶的院子在哪里，她找了下人给他们带路。 走了许久都没有到，已经快出将军府了，她是听母亲说给墨子叶单独辟了个院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偏僻。 穿过一道小门，终于到了。 他们来到院门口，步荣正好从里面出来，和墨如雪打了个照面，迅速低下头，站到旁边。 “小人给洛王妃请安！” 墨如雪颇感意外：“你认识我？我们好像并没有见过吧？” 墨如雪不自觉地多看了步荣两眼，身形清瘦，身高不过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浅蓝色布衣，脸上一道疤很醒目，皮肤坑坑洼洼，还把眉毛给剃光了。 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却有一股清高的气质，墨如雪心里有一股说不明的异样感觉。 “王妃气质出众，外貌又和大公子有几分相像，小人就斗胆猜了一猜。” “呵呵，真没想到哥哥身边还有你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下人，你叫什么名字？”墨如雪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小人叫步荣，小人不才，谢王妃夸奖！” 步荣跪地磕头，墨如雪注意到他的手指白嫩细长，和女人的手一样，而且磕头的姿势一板一眼，很有章法。 虽然他刻意掩饰着，但是墨如雪还是看出他的动作和礼仪尚宫教出来的相差无几，绝非普通人家可以调|教出来的。 这些动作都是长期的生活中形成的，这个步荣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在宫里当过值？ 墨如雪按捺下心里的疑惑，笑着让他起身，问道：“我哥哥可这里面？我有事找他。” “公子……公子刚刚有些不舒服，刚睡下，有什么事可以让小人代传吗？” “不舒服？哥哥怎么了，不会也被传上蛊毒了吧？快点带我进去看看！” 步荣慌忙拦住：“公子只是有些感染风寒，刚吃了药睡熟了。” 忽然从里面传出女子的娇|吟声，墨如雪不用猜也知道墨子叶在里面干什么。 萧永寒站在旁边都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墨如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门口大声说：“生病了还让女子侍寝？太不爱惜身子了！” “你们做下人的也不能由着主子的性子胡来，该劝的时候还是得劝。实在劝不住就去告诉老爷夫人。” 里面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是是是，小人知错了，”步荣弓着腰，低头说。 “对了，我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转告哥哥一声，就说弟弟的病已经好了！” “啊？”步荣明显地吃了一惊，张大嘴巴，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墨如雪轻笑道：“怎么，你很吃惊吗？你不想我弟弟身体康复？” “没有没有，小人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步荣连忙低下头解释。 “小人只是听说连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想必十分棘手。三公子这么快就好了，不知是请了哪位神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墨如雪笑得一脸灿烂，凑近他说道：“那是，幸亏是遇到高人了，不然可不就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奸计得逞了吗？” “步荣，你说我说的对吗？” 她明明是笑着在说话，却让步荣感觉犹如芒刺在背。 “小人……小人不懂王妃在说什么，这些主子们的事，不是小人该过问的。” “听不懂就算了，有人听懂了就行了。呵呵！” 转而走到萧永寒的面前，笑靥如花：“王爷，反正话也带到了，我们回去吧！” 她亲昵地挽着萧永寒的胳膊，走出了这个院子。 萧永寒和墨如雪对视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这个人有问题？” “王爷认为呢？麻烦王爷查查看，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萧永寒拍拍墨如雪的手，点点头，二人笑着离开了。 步荣远远地跟在后面，送他们离开，一直送到小门处，才转身回来。 他站在院门口，盯着墨府的方向，凶狠的眸子里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正在沉思间，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墨子叶衣衫不整地躲在门口，小声问：“他们走了吗？” “已经走远了。” 墨子叶长吁一口气，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皱眉说：“他们说墨子枫的病好了？怎么就突然好了呢？不是说连太医院医术最好的李御医都没有办法吗？” “这次本来说是去中庙祈福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半路上就回来了，中庙山上设置的机关也白费了。” “上次请来的那位高僧到底靠不靠谱啊？你后来查过他身份了吗？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 步荣安慰他：“主子放心，银子都打点好了，再说那高僧也是您自己亲眼见识过他的法力之后，再带回来的，我们不过是让他说‘实话‘而已。” 墨子叶阴沉着脸说：“处理好了就行，可别露出什么马脚。这次他们二人都平安脱险，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 步荣预感事情有些不对劲，随即又给墨子叶献策：“公子，不如你亲自去慰问一下三公子，正好可以打探打探。” “本公子做事需要你来教？要是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岂不是跟你一样蠢？让你在春香楼给我重新找个姑娘，你看看你给我找的是什么货色？” “最近官府查的紧……”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真是比猪还蠢！哼！”墨子叶睥睨着跪在地上的步荣，趾高气昂地说。 随即抬腿往墨子枫的院子走去。 第161章：以身代偿 步荣低着头跪在地上，听到墨子叶的脚步声远去，他站起身，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 脸上的那道丑陋的疤因为愤怒，显得更加狰狞，他咬牙轻声说：“早晚让你知道爷是谁！哼，就让你再多活两天！” 墨子叶去了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墨子枫按照墨如雪的叮嘱，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告诉他，机缘巧合下，他们在去中庙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和父亲久违蒙面的故人，他医术卓绝，在他的帮助下才得脱险。 墨子叶回去之后又把步荣给狠狠地骂了一顿，直到骂的自己心里的那股憋屈之气消的差不多了才作罢。 步荣一直点头哈腰，伏小做低，面带微笑地听着，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墨子叶骂完之后就回到房里去了，留下步荣一人站在厅里。 步荣转身出门，往春香楼的方向走去。 春香楼。 他戴着帷帽走进楼里，丢给老鸨一锭银子，老鸨立刻眉开眼笑地说：“呵呵，这位客官，你是看中了哪位姑娘了？妈妈我给您安排！” “我想问你件事，这两天罗圈腿有没有来过春香楼？” 老鸨疑惑地说：“罗圈腿是谁啊？” “就是那秃老头，如花的常客！”步荣不耐烦地说。 “哎哟，原来说的是他呀！我们都叫他秃爷，他是几天没有来了。以前啊，每天都来，几乎都住在我们春香楼，赶都赶不走……”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没问你的话就别说！他给你们春香楼送了多少姑娘过来了？” 老鸨一听这话，立马变了脸：“客官，您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呢！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他给我送什么姑娘，你可别乱说！” “您要是来寻乐子的，我们欢迎，您要来找茬的，别怪妈妈我翻脸不认人！” 步荣冷笑着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哼，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老鸨听到这话，只当是哪家又来寻女儿的，便没有在意。 他们有京兆府尹大人的大公子罩着，还怕那些刁民！ 老鸨有恃无恐地扭着腰肢出去招呼客人了，一转眼就把这位奇怪的客人忘得一干二净。 洛王府琉璃苑。 墨如雪和萧永寒回到王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慕容嫣直到没有回来，想必是师徒二人太久没有见面，有许多话要说，在王府毕竟不太方便。 虽然他们二人没回来，但是墨旭的谢礼倒是给他们送来了，墨如雪不禁更加好奇那个曹老的身份。 她派人去福满楼寻他们二人，让人给他们带句话，说墨府谢礼已经到了，她先帮忙收着，明日等他们来取。 似乎已经料定他们今晚不会回来了，以后恐怕也不会住洛王府。 慕容嫣要出嫁肯定要从自己家走，他们应该会买个宅子，这样曹老回来了也有地方住。 墨如雪和萧永寒回到房间，下人们早已烧好地龙，屋子里暖融融的。 墨如雪爬到床上，兴致勃勃地问萧永寒：“那位曹老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萧永寒正在桌子前面看几个卷宗，听到墨如雪的问话，放下手里的卷宗。 然后站起身，娓娓道来：“他是我们萧家皇室的民间皇子，是先皇的胞弟。当初太祖皇帝想让他认祖归宗，可他就是不肯，他的武功医术皆天下无双，心性纯良，在民间口碑很好。” “后来五位皇子夺嫡，他虽然远离朝堂，但是还是免不了被牵连，直到先皇继位，他远遁江湖归隐，才慢慢淡出众人的视线。” 墨如雪听得目瞪口呆，咂舌道：“啧啧，原来是这等奇人物！这等心境和风骨当真令人钦佩！” “那为什么我父亲那么忌惮他？我看他怕他都超过了怕皇上。” “你父亲在战场上被他救过两次，他们还曾经歃血为盟。只是后来二人政治观点不同，感情也淡了许多。” 墨如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他，不是说他云游四方去了吗？” “慕容嫣是他一手养大的，感情深厚，她要成亲了这样的大事，他只要听说了就不可能不来！我让人把这消息传出去，他一到京都，我就得到知道了。” 萧永寒带着运筹帷幄的语气，说得风轻云淡。 灯光下，原本硬朗的脸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恍得墨如雪心思荡漾。 她对他的了解更加深了几分，原来他不仅仅只会吃醋，闪光点还是蛮多的嘛！ “王妃这眼神看着我，莫不是在催我早些上床？”萧永寒暧昧地揶揄道。 墨如雪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故意板着脸说：“我……我是在想事情呢！谁在看你啊，自作多情！” 萧永寒呵呵一笑：“就算你催我，我现在也不能来陪你，这个春香楼的案子有眉目了，明日一早就去抓人。” 听到这里，墨如雪的两眼放光，穿着鞋子从床上下来，坐在萧永寒对面：“这些卷宗就是那个案子的资料吗？” 萧永寒没有回话，他拿起旁边的貂皮大氅给她披上，语气轻柔：“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照顾自己！披上，小心着凉！” 墨如雪笑得眼睛完成了一弯月牙，心安理得地接受夫君的照顾：“谢谢王爷，王爷对我最好了！” 说着抱紧他的胳膊撒娇，萧永寒本就很久没有和她亲近了，被她这么一撩拨，呼吸便有些不稳。 他很自然地搂她在怀里，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说：“你再这样下去，我可把持不住了……” “……” 墨如雪闻言一僵，赶紧坐直了身子，小心地问：“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你还没说春香楼的案子到底怎么了？” “案子明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睡觉了，我突然觉得好困啊！” 萧永寒现在对那个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了，那些卷宗也看得差不多了。 墨如雪故意捉弄他：“可是我不困，我想听，怎么办？”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对了，你今日答应我的谢礼，该怎么算？我这会儿比较关心这个问题。”萧永寒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那个……这个……我有说过吗？我们是夫妻，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墨如雪开始打马虎眼。 “别想否认！王妃不如以身代偿，怎么样？” 萧永寒欺身向前，干脆利落地把她打横抱起。 墨如雪惊呼一声，还想说什么，萧永寒速度极快地以唇封住那还准备喋喋不休的小嘴…… 第162章：墨府走水 一番云雨之后，墨如雪被折腾的没有一点力气了，她躺在萧永寒的怀里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她朦胧中往身旁一探，旁边没有人，心里一惊，轻声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一骨碌爬起来，披上衣服往外走去寻他。 看到旁边的小书房还亮着灯，推开门，萧永寒穿着棉袍正在批阅卷宗。 萧永寒抬头看到她，赶紧起身，把她拥入怀里：“你怎么起来了？夜里冷的很，你又怕冷，起来干什么？” 墨如雪窝在他怀里，软糯地说：“你在干什么？还在看卷宗吗？我睡醒了，没看到你……” “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睡不着？”萧永寒笑着问。 “才不是呢！我怕你掉茅坑里了，这三更半夜的，我不得起来救你啊！” 萧永寒好笑地提醒道：“我们府上晚上用的马桶，我觉得我这身板估计掉不进去。” 墨如雪再也绷不住了，笑了出声，她转移话题：“你还在批阅卷宗？子时都过了，再不睡觉，天都亮了。你真该让你那个皇帝弟弟给你颁个敬业奖！” 萧永寒收敛笑容，郑重地说：“这种打趣皇上的话，以后千万不可再说！搞不好就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我急着破案是心疼那些丢了女儿的人家，养了十几年的姑娘，突然生死未卜，不知所踪，该有多着急！” 墨如雪赞同地点点头，人贩子确实可恶，害得多少人骨肉分离！ “臣妾支持王爷，最好把那些人贩子千刀万剐！” “王爷不是一向是查官员腐|败的吗？怎么这种民间刑事案件也在管？” 墨如雪其实一直都想问，只是怕萧永寒会多想，就一直憋在心里。 萧永寒揽着她往回走，边走边说：“刑部尚书病重告假了，皇上让我暂时代理。” 墨如雪撇撇嘴，这个萧永炎可真会使唤人！ 萧永寒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却一直不给个实际点的职位。 头衔虽说听起来高大上，但是终究是个空架子，不得不说萧永炎的防备之心还是很重的。 毕竟当初先皇驾崩时，萧永寒继位的呼声也是很高的，可是他无心那个位置，躲得远远的，待大局已定才回来。 躺在床上，墨如雪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环住萧永寒的腰，往他身旁又挤了挤。 萧永寒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感觉到了她的动作，侧身搂住她，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气阴沉，今天正月十四，府里已经开始为明天的元宵节忙活起来了。 萧永寒一大早起来了，就出去了。 墨如雪正在屋里梳妆，忽然慕容嫣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了：“王妃，我刚才在客栈看到墨府走水了，火光冲天！” “什么？怎么又走水了？”墨如雪惊得一下子站起来，赶紧去慕容嫣一起往外走。 她在院子外面看到肖管家，吩咐道：“让府里的男丁们都带上水桶和我一起去墨府救火！” 肖管家不敢耽搁，赶紧去召集人手。 墨如雪和慕容嫣骑马赶过去时，火势主要集中在墨子枫的院子一直通往墨子叶的别院的这一块。 墨府的下人们正忙着救火，到处都是浓烟，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墨如雪着急拉住一个下人问：“三少爷出来了吗？” “好像还没有，刚把老爷夫人救出来，就在那边！” 墨如雪扭头旁边一看，墨旭和墨夫人一脸黑灰，正瘫坐在地上。 墨旭似乎受伤了，墨夫人在旁边嘤嘤哭泣。 他们没死就行了，墨如雪也没心思过去假惺惺地关心他们。 墨子枫刚刚解毒，身体还很虚弱，墨如雪现在很担心他。 她以迅速夺过旁边的人手上的一桶水，哗啦一声全部浇在自己身上，拿起一块湿毛巾捂住口鼻就冲了进去。 “王妃，王妃！你不能进去啊！” “王妃，王妃！” 慕容嫣急得直跺脚，急得都要哭了，这可怎么办？ 她刚想靠近，灼热的火苗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欧阳询也赶来了，还带着几十个人拿着水桶和水盆。 慕容嫣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急得语无伦次起来：“王妃，王妃冲进去了……怎么办？这么大的火！” 欧阳询赶紧命令那些人救火，他也急得在找哪里火势小一点，看能不能进去。 “慕容嫣，你刚才说什么？你说雪儿她进去了？”突然一阵怒吼声响起，慕容嫣回头看到暴怒的萧永寒，害怕地点点头。 他立即把身上的披风扔进水桶里，淋透了披在身上，捂着口鼻，瞅准了一个机会冲了进去。 他刚进去，京都防隅官就带着大队灭火的人马赶来了。 防隅官听说洛王殿下和洛王妃，还有墨家的三少爷都还在里面，顿时深感责任重大，赶紧命令他们救火。 墨如雪顺着印象中的位置，在烟雾中往墨子枫的房间摸索，还好这一路上还很顺利。 火热的温度让她外层的衣服都被烤干了，她屏住呼吸喊道：“墨子枫！墨子枫，你在房间里吗？” 里面无人应答，她蹲下身，慢慢往里面走，刚走到放门口就看到墨子枫晕倒在地上。 门口还躺着一个小厮，被门框砸中，已经断气了。 墨如雪蹲着快跑几步来到他身边，掐他的人中穴：“墨子枫，你醒醒啊！” 墨子枫嘤咛一声，幽幽睁开眼，呆愣地看着从大火中冲进来的墨如雪，他的眼泪哗哗地流出来了。 “姐……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墨子枫像个孩子一般，搂紧墨如雪哭了起来。 大正月的，刚从鬼门关里把命捡回来，还没睡醒呢，又发现自己置身火海！他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么倒霉！ “好了，别哭了！我们还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呢！” 墨如雪温柔拍拍他的背，墨子枫的情绪稳定下来。 墨如雪看到旁边盆子里有一盆水，从旁边扯过两件衣服淋湿了，披在他们头上。 外面救火的人已经冲进院子里来了，火势稍微小了点，但是烟还是很浓，他们呆在这里等着他们来救怕是不行。 她命令墨子枫趴到她背上，墨子枫扭捏了半天，十分不好意思地趴上去了。 她咬牙背起墨子枫往外走，忽然听到外面萧永寒急切的呼唤。 “墨如雪，你在里面吗？快回答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欣喜地高声回答道。 她背着墨子枫急着往外走，没防备身后有一根房梁直直地朝他们砸过来！ 第163章：装死都装的不像 电光火石之间，萧永寒飞身推开他们二人，轰隆一声！房梁重重地砸了下来，隔在他们中间，腾起一阵混合着灰尘的烟雾。 房子里忽然嘭地一声炸响，像爆竹爆炸的声音，熊熊大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墨如雪安顿好墨子枫，听到这声巨响，赶紧回过身，焦急地大喊：“萧永寒？萧永寒？你快回答我？” 长长的火舌随着风呼啸而来，慕容嫣这时候也冲进来了，她赶紧把六神无主，正在寻找萧永寒的墨如雪拉开。 “王妃，我们先出去好不好？这里太危险了！” “不，我不走！王爷还在里面呢！他看不到我，会着急的！我就在这里等他，他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 欧阳询也进来了，无论他们怎么劝，墨如雪就是不走，像丢了魂一般，眼睛紧盯着房间的出口。 防隅官带着人正在忙碌地灭火，欧阳询交代了慕容嫣几句，便也投入到灭火的队伍中。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火终于被控制住了。 萧永寒被两个防隅队的人给抬出来了，放到旁边的空地上。 墨如雪看到被烧的浑身漆黑的他，心里突地一紧，颤抖着问：“他……他怎么样了？嫣儿，你快……快点给他看看！” 慕容嫣赶紧蹲下身查看。 墨子枫也被人扶着走过来，递给墨如雪一方洁白的手帕，墨如雪接过来，偏过头去，赶紧擦擦眼泪。 慕容嫣忽然觉得有人在拉自己衣袖。 她皱着眉头，定睛一看，萧永寒在冲她眨眼睛，用口语和她说：“就说我不行了！” 慕容嫣白了他一眼，没想到洛王殿下也这么无聊！ “你听到了没有？”萧永寒压低声音着急地问道。 忽然看到墨如雪转过身来了，赶紧闭上眼睛装死。 “嫣儿，王爷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慕容嫣把墨如雪手拉过来，用很哀伤的语气说：“王爷……王爷他怕是不行了……王妃请节哀！” 她嘴里这样说，手指却在墨如雪的手心里比划着，墨如雪愣了片刻便明白过来。 随即墨如雪无奈地瞅了萧永寒一眼，好吧！就配合你一次！ 她眼里的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悲痛万分地说：“嫣儿，你骗我是吗？怎么可能？求求你救救他！我求求你了！” 萧永寒一听墨如雪这么着急，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 墨子枫听到这个消息也愣住了，他半晌才回过神来。 “慕容姑娘，洛王殿下真的没救了吗？你医术那么好，你再试试吧？” 慕容嫣为难地说：“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就算我师傅来了，他也无能为力。” 墨子枫顿时愧疚不已，他们都是为了救他，现在还把洛王的命给搭上了。 他的眼眶发红，低着头说：“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洛王殿下……” “先不要难过，我把他带回去让曹老看看，我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就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死了！你回去好好养身子吧。” 墨子枫眼巴巴地看着她，他也希望曹老能把萧永寒救活。 “姐，有什么消息就赶紧通知我啊！” “嗯，你先回去吧！” 墨如雪让下人把萧永寒抬上马车，他们一起走了。 火还没有完全灭，墨家别院还是火光冲天，墨如雪懒得再回头看了。 只要确认墨子枫安全了，墨府剩下的人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了。 洛王府。 墨如雪吩咐车夫从后门进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车夫又驾着马车绕到后门去，后门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家丁。 墨如雪让马夫把马车停到别院，不要去琉璃苑。 别院里安静人少，琉璃苑太扎眼了，要是看到萧永寒被抬出来，那不得炸锅了。 萧永寒被抬到床上平躺着，这一路上还挺舒服，墨如雪给他身下垫了厚厚的褥子，躺在马车上差点睡着了。 要不是怕自己睡着了会打呼噜，他肯定就早就呼呼大睡过去了。 墨如雪让人打来一盆热水，然后让他们都退下了，把门关上。 她坐在萧永寒身边，看着他胸腔起伏的很均匀，不禁笑了，装死都装的不像！ 她高兴地说：“这下终于没人管我了！得把王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收拾收拾，那些大的物件都换成银子，方便携带。” “然后我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养它二十个面首，想想都兴奋！” 什么？二十个面首？亏她想得出来！ 萧永寒听墨如雪说的这么绝情，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墨如雪正高兴的眉飞色舞，他登时心里一阵怒气涌上来。 墨如雪走近他面前，萧永寒赶紧把眼睛闭上。 她得意地笑着指着他的鼻子说：“至于你，就先待在这里吧！估计在你发臭之前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好多帅气的小哥哥还等着我呢，想想都兴奋！” 萧永寒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睁开眼睛，怒视着她。 墨如雪笑意盈盈：“怎么了？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要装到我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才会醒呢！” 萧永寒挫败地垂下肩膀，无奈地说：“是慕容嫣告诉你的？” “这些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觉得查案比装死更重要？”墨如雪冷傲地说，收起笑容。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萧永寒不慌不忙地坐起来，走到脸盆边站着不动，看着墨如雪说：“过来给我洗脸，我手受伤了。” 墨如雪：“……” 又是命令的语气！算了，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命的份儿，就容忍他一次。 墨如雪轻柔地给他擦拭着，把有伤的地方细细地涂上药膏。 “这下可以说了吧？春香楼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这次走水是人为的吗？” “是步荣，那次去和那个假和尚碰头的就是步荣，给墨子枫下蛊毒的估计也是她。虽然她来历我还没查清楚，但是确定是女子无疑。” “你怎么确定她是女子的？” 上次见到步荣，他把脖子捂得紧紧的，耳朵也捂着，看不到有没有喉结和耳洞。 她只是凭感觉，这个步荣不像个男人。 萧永寒难为情地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墨如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人家做这种事，你们那群大老爷们也跟着？是不是太没有底线了点？” “有何不可？可不得十二时辰不眨眼地盯着吗？不是你说让我查查的吗？” 萧永寒可不会承认自己不道德，直接把锅甩给墨如雪。 “你们也不嫌臭啊？人家在里面，你的人躲在哪里？” 不是被调查的人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想想都可怕！ “只要能看到人，躲哪里都可以！” 萧永寒才不关心他们躲在哪里呢！他只要结果。 墨如雪直接脑补出了一场在厕所里装摄像头的场景，还是真人智能的那种！ 第164章：知我者王妃也 春香楼里的那些被拐卖的姑娘，还活着的都顺利被救出去了，还有几十个姑娘早已被折磨致死。 至于春香楼背后的那些黑恶势力，在京兆府尹‘大义灭亲’的壮举下，全部进了牢狱里。 就等着审理定案了，现有的证据确凿，预计那些主谋们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京兆府尹也知道自己儿子这次?闯了大祸，连皇上都震怒了，他也不敢给儿子求情。 此后官场上的人提到萧永寒是又恨又怕，无奈人家的身家背景在那里，他们又拿他没有办法！ 当然最后这段都是后话，这些是墨如雪后来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给她讲了半天，口都渴了，起身去倒茶。 听完了故事，墨如雪才想起还没有给墨子枫说萧永寒还活着的消息。 她赶紧派人给墨子枫传话，说萧永寒已经醒了，没有什么事，让他不要担心。 萧永寒放下茶杯，笑着说：“你对你这个弟弟倒是不错，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不知道我和他比起来，谁在你的心里更重要？”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没事做的话就去查查步荣的身份！”墨如雪直接命令道。 她从来不喜欢回答这种无聊的假设性的问题。 萧永寒抱着她不撒手，轻声说：“我就要你说！你回答我了，我就去查。我今天听说你冲进火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雪儿，以后你关心弟弟的同时，也考虑一下我，好吗？我要的不多，我不贪心，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待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萧永寒委屈地把头靠在墨如雪的肩头，一滴晶莹的泪落在墨如雪的手背上。 感受着泪珠的温热，墨如雪的心莫名地颤了一下，一个如此傲娇的王爷竟然为她哭了！ 她眼眶瞬间酸涩，转过身，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让你担心了！” “我今天也是一时情急，我保证下次一定小心！” “什么？还有下次？”萧永寒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墨如雪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你听错了，我没说有下一次，就这一次！嘻嘻！” 她撒娇地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不要生气了嘛，人家都知道错了！” 萧永寒饶是有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肖管家听说王爷和王妃回府了，找遍了大半个王府都没找到他们。 幸亏一个小丫鬟指引，他才知道他们去别院了。 他擦擦满头的汗，看到房门没有关，直接进来传话，被里面的情景给镇住了。 “哎哟！” 他赶紧捂着老脸退出去，站在门口解释：“老奴……老奴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 墨如雪尴尬地和萧永寒分开，整理了一下仪容，端坐在桌子旁。 萧永寒轻咳一声：“肖管家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老奴就到外面说也是一样的。墨府人让人传话，说墨府明日不过元宵节了，大少爷今日在火灾中殁了，正月十七那天出殡。” 墨如雪听到这个消息很平静，没有丝毫惊讶。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萧永寒把竹剑叫进来：“步荣抓到了？” “回主子，属下去墨府的时候，她已经葬身火海了。根据下面的人回报，墨府的火就是从墨子叶的院子先燃起来的。她和墨子叶双双被困在屋子里，都烧成了焦尸，难辨本来面目。” “难辨本来面目？那是男是女总可以分的出来吧？你再去查一下！” “是，属下遵命。” 墨如雪陷入了思索之中，步荣挑天快亮的时候才纵火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一般的人都会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她的目标是谁？是墨子枫？还是墨子叶？亦或是自己？ 如果目标是墨子叶，那她一早就可以动手，所以是墨子叶的几率比较小。 可是偏偏烧死的只有墨子叶！ 因为她安排的纵火时间不太适合，应该料想到墨府的人脱险的几率比较大。 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很大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金蝉脱壳，别院里的两具尸体恐怕都不是步荣！ 从墨子枫中毒来看，她肯定和墨府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不可能做的这么绝。 她不相信步荣会自杀，一个和墨家有深仇大恨的人，怎么会轻易认输？ 萧永寒握着她的手说：“先别想那么多，今天都累坏了，饿不饿？我们先去用膳吧！” 墨如雪本来还不觉得饿，被萧永寒这么一说，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还没进一粒米呢！确实是饿坏了。 正吃着晚膳，竹剑回来，他准备汇报情况。 墨如雪轻启朱唇：“急什么？要是她，烧死就死了呗！要不是她，恐怕也逃走了，先吃饭再说吧！” 墨如雪在想，他这一天奔波的也很辛苦，再说在现代的时候，正好赶着饭点来的人，怎么好意思让人家走呢？ 她就拉着他坐着，让夏荷给添了副碗筷。 竹剑如坐针毡，特别是看到萧永寒时。 “王妃，属下还不饿，我回头去厨房吃点就行！” 说着就要站起来。 墨如雪压着他的胳膊，看着萧永寒：“王爷，您觉得呢？” 萧永寒知道竹剑也奔波了一天了，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爷都答应了，你赶紧坐下来吃吧！” 这顿饭，竹剑吃得味同嚼蜡，压根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墨如雪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直到萧永寒出声：“你自己没手啊？要王妃给你布菜？” “哦。”竹剑把面前的一盘子菜夹了一大筷子。 匆匆吃了几口就丢下碗，说到外面侯着。 墨如雪皱着眉头说：“哎，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等会去厨房吃呢！下次再不干这事了！” 看来不能一概地按照以前的习惯来做事，还是要变通！ 他们用完膳后，竹剑进来回话。 “那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确认是墨子叶无疑，另一具却是个男人，不是步荣。” “这个步荣是墨子叶被关在大理寺的时候认识的，他们相识后，就先后都出狱了。” “大理寺的卷宗上写着步荣是京都人士，可是属下在京兆府的户籍处查过了，并没有这个人。” 墨如雪在心里思忖，那他们相识不过半个多月，蛊毒是在南方封城特别盛行的，这个步荣会不会是封城人？ 联想到步荣的行礼章法，墨如雪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但是很快又否决了，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么会这么做？ “王爷，我觉得你应该派人去封城查一查，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步荣会不会是我们的一位故人，王爷觉得呢？” 萧永寒抬眸一笑：“和我想的不谋而合，知我者王妃也！” 第165章：护短的婆婆 面对萧永寒赞赏的目光，墨如雪难得地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轻咳一声，站起身：“你们肯定还有事要谈，臣妾就不打扰！” “行，你今天也累坏了，歇歇去吧！” 墨如雪出了书房，顺带着把门给他们带上了。 漆黑的夜空中，一阵爆竹声响起，有人在放烟花，外面还有阵阵炮仗声传来。 本是欢天喜地的大正月，墨府却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出了人命！ 料想到此时墨府里的情景应该是一片哀愁吧！ 墨如雪今天实在是累坏了，让夏荷打来一盆热水烫烫脚。 等萧永寒忙完回来的时候，她早已睡着了。 第二日是元宵节，照例要去宫里给太妃请安行礼。 本来依照规矩，墨如雪要每天进宫晨昏定省的，但是当初成亲时萧永寒百般嫌弃墨如雪，打心里就不认她这个王妃，所以晨昏定省也免了。 虽然他们后来感情越来越好了，但是进宫请安也只是有时候的事，也没有人刻意提起来。 因为墨如雪的哥哥刚去世，不能穿得太过鲜艳。找来找去，找着一件浅兰色的云纹绣花宫装，清秀素丽。 墨如雪和萧永寒来到宫中，先给太妃行礼请安。 太妃也听说了墨家的事，颇为沉痛地安慰了墨如雪几句。 墨如雪依旧表现的乖巧懂事，太妃满意地点点头。 萧永寒去和萧永炎谈事情去了，墨如雪陪同那些嫔妃们在太妃身边闲聊。 没坐多久，常山郡王萧远毕来了，带着永宁县主萧之之和郡王妃梅玉若。 他们给太妃行礼后，太妃赐座，永宁县主自不必说，又坐在太妃身边。 萧远毕看屋子里全是女人，也借口找萧永炎谈事情，出去了。 梅玉若刻意和墨如雪坐在一起，之之的小脑袋看着墨如雪，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之之抿唇一笑，圆圆的小脸蛋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年纪尚小，可已然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 墨如雪轻声感叹道：“梅姐姐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儿！” “呵呵，洛王妃不如也生一个吧？让她们二人结为姐妹。”梅玉若提议道。 墨如雪瞬间尴尬了，她还没有想过生孩子这事，而且某人也不允许她生啊！ “顺其自然吧！我们刚成亲没有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呢！” 梅玉若皱着眉头疑惑地说：“你们不是已经成亲大半年了吗？怎么是刚成亲呢？” 大半年时间长吗？不长吧？ 在现代恋爱好多年才结婚的比比皆是，要孩子的话更得慎重考虑。 梅玉若这话问的墨如雪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赶紧转移话题：“看梅姐姐的气色不错，是不是最近有什么高兴的事？” “呵呵，是有高兴的事，我们一会儿再说，这里不方便。”梅玉若斜睨了萧远毕一眼，轻声说。 她一扫以前的那种柔弱之气，眼神都变得更加有神自信了。 贤妃忽然笑着和墨如雪搭讪：“洛王妃，听说你弟弟前两天中了一种什么毒，特别邪门是吗？” “是蛊毒，是很邪门，连御医都没有听说过。” 嫔妃们一听纷纷咂舌，本来听说墨府出了人命，就嫌墨如雪晦气。 现在又有这个什么蛊毒，看墨如雪的眼神更加古怪。 离墨如雪比较近的那两位美人，借口宫里有点事，先离开了。 剩下无一不是离墨如雪远远地，生怕和她离的近了，自己也要倒霉。 墨如雪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太妃倒是有些生气。 她看了剩下几位嫔妃一眼，对贤妃说：“你带着她们都先离开吧！本宫是洛王妃的婆婆，怕是也沾有晦气，传给各位娘娘们就不好了。” 墨如雪对于太妃也多少有点了解了，她可以打压自己，欺负自己，别人谁都不行！ 萧永寒护短的性格估计就是从她这里遗传的。 想通了这些，墨如雪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婆婆和她刚穿越过来时想的完全不一样。 贤妃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妾只是听说这毒很奇怪，所以才问问！臣妾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啊！墨家出了事，那是墨家时运不济。洛王妃既然已经嫁入萧家，自然是萧家的人。” 李婕妤是个聪明的，她在宫女的搀扶下也跪下来，随声附和道：“贤妃所说正是臣妾所想，今日是元宵佳节，都是一家人，应该在一起热闹热闹才是。” 太妃看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抬手说：“你们都起来吧！你还有身孕，别动不动就跪，赶紧给皇上生个龙子是正经事。” 墨如雪这才注意到李婕妤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上次在御花园，她穿着宽松倒是没有看出来。 贤妃跪在那里，看李婕妤如此受宠，嫉妒地十指攥紧，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那个宫女立刻心领神会。 她赶紧上前跪着扶在贤妃身边，担心地说：“娘娘，您才刚怀上，可要小心身子啊！” 太妃一听立刻来到贤妃身边：“你也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本宫怎么都不知道？赶紧起来，还跪着干什么？” 太妃身边的易尚宫亲自过来和那个宫女一起扶贤妃起来。 贤妃坐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不是刚有吗？臣妾本来是想等胎稳了再公布。” “那怎么行？万一有那毛手毛脚的奴才冲撞了你，可怎么办？回头本宫找两个有经验的尚宫去你宫里伺候。” “臣妾谢谢太妃恩典！” 贤妃低头行礼，抬起头时然后无意间看了李婕妤一眼，正好看见李婕妤那阴沉的脸。 墨如雪坐在旁边看着宫里两位最得宠的妃子明争暗斗，暗暗感叹宫斗生活的丰富多彩！ 这要是换作是她，早八百年把萧永炎给踹了，要是让她和别人分享丈夫，等下辈子都不行！ 太妃笑着说：“这要么不来，一来就来就来两个，呵呵，好！这是佛祖感受到了本宫的诚心，佛祖会保佑我们萧家子嗣兴旺的。” “太妃一片向佛之心，臣妾看了都感动不已，佛祖慈悲，岂会不知？”贤妃笑着拍马屁。 贤妃把太妃哄得很高兴，反观李婕妤就不是那么热情了。 墨如雪先前听说她和楚楚走得很近，可能是和楚楚一款的，比较清高，不屑于巴结。 宫门口的太监来报，说楚玥蓉楚小姐来给太妃请安。 “让她进来，呵呵！”太妃立刻笑着和易尚宫说：“今日真是高兴事都堆一起了，今日就把楚家这丫头的事也一起定了吧！” 易尚宫笑着回道：“这还不是太妃您一句话的事？楚姑娘肯定愿意，呵呵！” 楚玥蓉是谁？墨如雪一头雾水！ 还是坐在墨如雪右侧的贤妃好心告诉她，楚玥蓉就是楚楚，人家现在用大名了！ 切，以为换个名字就没人知道她以前做的那些坏事了？ 楚楚今日来干什么？不会进宫吧？ 墨如雪想到这里就兴奋，她要是进宫了，这宫斗戏更好看了。 第166章：楚楚定亲了 楚楚跟在公公身后进来了，她穿着一身乳白搀杂粉红色的襦袄和缎裙，上绣水纹金银线条，领口处一圈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墨如雪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她怎么又变漂亮了？脸好像更白了，皮肤也更细了，还好腿没变长。 不是说心丑的人，脸也会慢慢变丑吗？怎么到她这里就不灵了呢？ 楚楚走到太妃面前，跪下行礼：“臣女给太妃请安，祝太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起来吧！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本宫这里了，不要拘束！”太妃一脸慈祥地笑着说。 “谢太妃娘娘！” 楚楚特意走到在墨如雪旁边，笑着和墨如雪说：“洛王妃，好久不见，臣女给王妃请安！上次的事真是抱歉，没想到梅香那么胆大，我一直没有机会向王妃道歉。” “呵呵，楚小姐客气了！楚小姐不提那件事，我都已经忘记，请坐吧！” 墨如雪端着一张假笑的脸敷衍地应承着，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过！ 这个女人装模作样的本事又提高了不少！ 楚楚走到李婕妤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太妃笑着对楚楚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以前的那些误会都不要再提了。” 墨如雪蓦地一愣，一家人？真的要把楚楚塞给萧永炎了？心里顿时乐不可支！ 就该祸害他，谁让他娶那么多媳妇的！ 楚楚娇羞地低下了头。 梅玉若不屑地侧过头，在墨如雪耳边小声嘀咕：“幸亏洛王没有要她，跟我家的那个小妖精一个德行！” 墨如雪轻笑一声，虽然她们看不惯，可是架不住很多男人喜欢。 不管她要嚯嚯谁，就是不能嚯嚯萧永寒！ “母妃，不知您这一家人指的是什么？说出来也让臣妾高兴高兴！” 众人都知道她们的事，听她这样问，皆一齐看着她。 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有些事就得问明白，不能糊里糊涂的。 太妃瞅了她一眼，正色道：“楚楚和海川郡王前几日已经定亲了，今儿个是本宫让楚楚来宫里走动走动的。毕竟马上就要成亲了，该认的人都要认一认。”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郡王，回头得问问萧永寒这个海川郡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那位郡王知不知道楚楚曾经给萧永寒做过侧妃。 在墨如雪愣神时，太妃继续说：“海川郡王和你父亲这几日都赶不回来，郡王的母亲怕是等不了多久了。既然这门亲事你们都没有意见，那本宫就做主给你们选个日子成亲。” “臣女任凭太妃做主！”楚楚温婉地回答道，没有任何异议。 墨如雪不禁好奇，楚楚就对这门亲事这么满意？ 他们在商议婚期，墨如雪坐在那里觉得无聊，便找了个借口和梅玉若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在永安殿外的甬道上漫步。 “梅姐姐，你说你有高兴的事，是什么事啊？墨家最近是霉运连连，让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梅玉若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哥哥昨日过世了……” “没事，他是自作自受！早晚有这一天的！”墨如雪说得风轻云淡，梅玉若也拿不准她究竟是不是生气了，不敢再说话了。 “梅姐姐，我真没事，我没生气。梅姐姐只记着以后别再被人欺负就行了。靠什么都不行，唯有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梅玉若说这些话，这段时间她是真切地明白这个道理了。 “母亲、洛王妃，等等我！”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永宁县主一路小跑着追上来了。 梅玉若：“之之，你怎么出来了？可有和太妃打声招呼？” “嗯嗯，有呢！太妃让我出来玩！母妃，你身子不好，不要在外面久待。” 墨如雪笑着问：“你出来就是为了提醒你母妃？” 之之点点头，悄悄地说：“那个陈姨娘又在给母妃下毒，母妃可不得装得虚弱一点吗？不然被父亲看见了，还以为我们撒谎呢！” 墨如雪看着梅玉若轻声问：“你们已经抓住把柄了？” “嗯，狐狸尾巴刚露出来，我还要再等等，我要她再也翻不了身！”梅玉若咬牙切齿地说。 “梅姐姐一定要小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之之。” 之之急忙高声说：“我不用母亲保护，我已经学会功夫了，我还可以保护母亲！” “这么厉害啊！之之真是个巾帼英雄，呵呵！什么时候我们比试比试？”墨如雪兴奋地比划着。 “你和小孩子打架，也不嫌害臊！”萧永寒笑着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萧永炎和萧远毕，本来墨如雪还想怼他两句，看到身后的二位，她也没了兴致。 她规规矩矩地给萧永炎行礼问安，又和萧远毕相互行礼打招呼。 一行人往永安殿的方向走。 “墨家的事，朕也听说了，皇嫂的长兄过世，皇嫂看起来并不伤心啊！”萧永炎突然开口说道。 “想必墨府的事，洛王已经和皇上说过了。兄长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与其让他活在世上被别人利用，不如早登极乐的好！” 三个大男人不禁一齐回头看着她。 萧永寒扯扯她的衣袖，轻声说：“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就算你心里是这样想的，也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 墨如雪无所谓地说：“这里又没有别人，想必皇上不会怪我心直口快吧？” 萧永炎在墨如雪的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脸上一僵，脚步不自觉地顿了顿，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和颜悦色起来。 “皇嫂说的这些话，朕和站这这里的这几位听听倒是无妨，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可能就变味了。” 墨如雪走到萧远毕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你会把我刚才说的话传出去吗？” 萧远毕立即摇摇头，傻子才会点头！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说自己去世的至亲的人，不知道是该说她口无遮拦，还是该说她没有心机。 墨如雪转身站到萧永炎面前：“皇上不必为臣妾担心了，只要常山郡王不说，相信各位都不会那么无聊去传话的。” 萧远毕：“……” 萧永寒绷着脸把她拉到旁边，在她耳边咬着牙说：“你少说两句吧？你想打草惊蛇？” 第167章：你哥超有钱 萧永炎看到他们亲昵地咬耳朵的样子格外刺眼，不悦地咳嗽两声：“咳咳，皇兄皇嫂，有什么悄悄话回家再说。不要让母妃等急了，赶紧走吧！” 萧永寒拉着墨如雪赶紧跟上去。 墨如雪瞪着萧永炎的背，恨不得瞪个洞出来，他就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 回到永安殿，萧永寒很意外楚楚也在这里。 楚楚向他行礼，他倒是很坦然，脸上始终淡淡的。 午膳时，除了萧永炎时不时地挑起话题，然后一起聊两句，其余的时候大家都一言不发。 这顿饭在沉闷中结束了，坐了没多久，萧永寒和墨如雪就一起先离开了。 回到王府，萧永寒就钻进了书房，墨如雪紧跟着也进来了。 她看萧永寒一直看书不说话，她打破沉闷：“海川郡王是谁呀？” 萧永寒颇为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他的？” “因为你青梅竹马的楚玥蓉小姐要和他成亲了，所以我想问问他是谁。” 楚玥蓉，萧永寒几乎都忘了这个名字了，他一直都叫她楚楚。 “他是我一个早逝的皇叔的遗腹子，年纪和楚……楚小姐相仿，性格平和，学富五车，是个不错的人。” “虽然早已给他划了封地，但是因为要照顾重病的母亲，这两年一直留在京都。” 墨如雪站起身，故作轻松地说：“那不错啊，是个不错的男人，难怪楚小姐这么满意呢！听说成亲的日子已经定好了，今天母妃亲自定的。” 她拿眼角的余光看萧永寒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一直保持沉默，墨如雪不禁来气了，这算什么反应，是舍不得她？ “你怎么不说话？” 萧永寒放下书，瞅了她一眼：“要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直接说！” “你说说……说……说他们成亲时，我们该送什么贺礼？” 墨如雪不禁佩服自己的机智，真要让她问那些无理取闹的话，她还真问不出口。 比如偶像剧上的那些脑残片段，看到男主前任了，就发疯似得逼问男主：你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那种歇斯底里不适合她，若是有一天萧永寒真的不爱她了，那她只会悄悄地离开，到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萧永寒笑着走过来：“你撒谎，你这个小骗子，你明明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明知道我想问什么，不会自觉地告诉我吗？你这觉悟不行啊！” 萧永寒伸过手来想揽住她的肩膀，被她无情地拒绝了，她抱胸站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要我说什么，说祝福她的话吗？” “你就没有一点点心痛的感觉？” “有！” “你还真敢说！是不是舍不得？”墨如雪气得瞪着他。 “刚才被你推开的时候有心痛的感觉……” 萧永寒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突如其来的微甜情话，让墨如雪的怒气瞬间消散无踪了。 她微笑着看着萧永寒，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下还心痛吗？”墨如雪在他怀里笑着仰起头，深情地注视着他。 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萧永寒的眼眸炽热起来，忍不住俯下身品尝那抹诱人的红。 “别……这大白天的……” “被人看见了……不好……唔” 墨如雪挣扎不过，最终只能屈服在他有力的臂弯里。 门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王妃，我……” “哐当！” “砰砰！” 一阵瓶瓶罐罐落到地上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来过……呵呵……”慕容嫣尴尬地把东西胡乱收拾一下，退出去了，脸上羞得通红。 她一口气跑出了老远才停下来，哎呀，我的娘，没吓死我，下次一定先到外面通报一声。 王爷和王妃也太不顾忌了吧！这大白天的，府里还有这么多人，门都没有栓！ 还得回琉璃苑委婉地和他们都说一下才行。 看到慕容嫣离开了，墨如雪才从萧永寒怀里出来。 “我们以后还是注意一点，都被人撞见两次了！” 萧永寒搂着她不想撒手：“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做什么，下次把门栓上就好了。” “还有下次？我都快没脸出去了！” 萧永寒思索片刻：“要不把他们通通换掉，这样岂不是就没人知道了？” 墨如雪：“……” 这脑回路真清奇！ “人家又不是哑巴，出去了不会说吗？” “那要不把他们都弄哑了？” 墨如雪直接一个大白眼送给他。 “不用，都不用，这些人都干得好好的，干嘛要换？其实没人在背后说我们坏话，是我自己多心了。” 萧永寒好笑地看着她：“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算了，就让他们留下！” 墨如雪忽然想到慕容嫣今天回来，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 “我先出去和嫣儿说说话，我估摸着他们应该把亲事都定好了。” 萧永寒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那好吧！你也给她备一份嫁妆吧，毕竟是曹老的徒弟。” “还用你说？就算没有这层身份，我也得给她备啊！” 墨如雪离开书房回到琉璃苑。 刚进院子就碰到了慕容嫣，慕容嫣尴尬地看着她傻笑：“王妃，这么快就回来了，呵呵！” “咳咳，嫣儿，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陪你师傅过节吗？” “师傅说要去祭奠一个故人，不让我跟着。王妃，我哥准备在京都置个宅子，房子都已经选好了，这几日我就不回来了。” 慕容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另外，我和欧阳询的婚期也定好了，就在二月十八。” 墨如雪笑着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够了，我给你准备的也有嫁妆哦，到时候一起带过去。” “谢谢王妃！让你破费了，其实我哥哥和师傅都给我准备的挺多的了，我还在寻思都带过去是不是太亏了？” 慕容嫣有些纠结，这些东西都是哥哥刀口上舔血挣来的，她怎么好意思拿走？ 哥哥到现在都还没娶亲呢，他也要用钱的。 墨如雪眼睛闪着精光问道：“你哥给你准备了多少？我能看看清单吗？” “可以啊！”慕容嫣把怀里的清单拿出来递给墨如雪。 墨如雪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这个清单上的东西恐怕只是慕容辰身家的九牛一毛吧！ “你放心拿着吧！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哥超有钱的！” 慕容嫣皱着眉头接过来，脸上写着'我不信'这三个大字。 第168章：夏荷的嫉妒 慕容嫣在琉璃苑又坐了一会儿，和墨如雪、夏荷、张嬷嬷又说了一会儿话。 夏荷听说墨如雪还给慕容嫣备了嫁妆，眼里满是羡慕的神情。 墨如雪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笑着说：“等你出嫁的时候，也少不了你的，呵呵！” 夏荷低下头，眼神暗淡下来，勉强地笑着回答：“奴婢……奴婢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候王妃！” “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耗着你们的青春，嫁人了也可以继续待在王府，”墨如雪只当是她害羞了，便也没有太在意。 夏荷愣住了，曾几何时，她确实是这样为以后打算的，但是现在……一切都身不由己了！ “别说奴婢了，嫣儿马上要成亲了，不知那欧阳公子品行如何。我上次见了一面，倒是一个翩翩公子的样子。” 张嬷嬷的八卦精神顿时被勾起来了，她赶紧接话：“老奴听说那个欧阳询经商是一把好手，算得上是我们京都的首富了，而且洁身自好，房里没有一个侍妾，嫣儿嫁给他，算是高攀了！” 慕容嫣撇撇嘴，谁高攀他了？要不他死缠烂打，她还不屑嫁给他呢？ 夏荷轻声说：“原来是商人啊，那肯定家缠万贯了。” “人家还读过书，中过秀才呢！后来不知道为何没有继续考取功名，听说欧阳公子满腹经纶！”张嬷嬷继续爆料，夏荷这下子彻底地怏了。 她没想到慕容嫣一个丫鬟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归宿。做欧阳家的正房主母不算，欧阳公子还答应她，此生绝不纳妾！ 下面的一众小丫鬟们皆羡慕地看着慕容嫣，这是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慕容嫣等了半天都没有人夸她，都一个劲儿地夸欧阳询，她自认为自己的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墨如雪笑着打趣说：“怎么了？怎么板着脸，怕自己夫君太优秀被人抢走了？” “其实我们嫣儿也是很不错的，长得漂亮，医术卓绝，连太医院的李太医都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 哎呀，总算有个夸自己的了，慕容嫣笑着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墨如雪站起身掰手指头说：“嫣儿除了脾气比欧阳询臭了点，遇事比欧阳询冲动了点，行事路子比欧阳询野了点，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缺点了。” 慕容嫣的小脸垮下来了，娇嗔地瞪了墨如雪一眼，有这么夸人的吗？ “王妃又欺负奴婢，奴婢现在是待嫁的新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真的吗？既然还没想好，要不，我们悔婚吧？” 慕容嫣：“……” “嫣儿，你且放宽心，你不是不想嫁，对不对？以后你只是多了一个欧阳夫人的身份，洛王府永远为你敞开大门，你要是受了委屈，随时可以回来。” 慕容嫣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劲的点头。 正在这时，欧阳询派人来寻她了，慕容嫣擦擦眼角的泪花，转身离开了。 夏荷的看着她们二人主仆情深的场景，一时间失神了，自认为自己平时也是尽心尽力在侍候，为何待遇天差地别？ 晚膳时，萧永寒陪着墨如雪用膳。 “今天元宵节，街上有灯会，还有猜灯谜，你想不想去看？” 墨如雪摇摇头：“我不想出去，这几日太累了，墨府又出了那么多事，实在没有心情。” 还有嫣儿要出嫁了，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虽然嫁人了和没嫁人没什么区别。 “那好，既然不想出去，就在家好好歇息。竹剑过两天才能到封城，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转眼到了正月十七，宜修坟。 墨如雪和萧永寒一身肃穆的装扮出发来到墨府。府里哭声一片，气氛低沉。 墨子枫穿着丧服，站在灵堂门口迎客，看到他们二人来了，弯腰拱手行礼。 “上次的事还要多谢洛王殿下舍身相救，改日我亲自登门向殿下致谢！” 萧永寒一想起她为了墨子枫连命都不要了，他就心里不舒服：“本王只是不忍心看到王妃受伤罢了！救你纯属意外。” 墨子枫愣在原地，原来自己只是他顺带救下来的！ 墨如雪拉拉萧永寒的衣角，轻声责备：“胡说什么呢！子枫，你别理他，他昨晚批阅公文，伤到脑子了，有些神志不清。” 墨子枫其实并不在意萧永寒的话，反而看到萧永寒对姐姐这么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管怎么说，殿下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姐姐，你以后也对殿下温柔一点才是！” 萧永寒给了墨子枫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挑眉得意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真是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索性闭嘴了。 灵堂里墨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墨旭看起来也憔悴了不少，墨如雪少不得去墨夫人身边安慰几句，虽然只是做做样子。 墨旭和萧永寒相互见礼后，墨旭等着他们上香祭奠完毕，把萧永寒请到旁边屋子里说有话要问。 “洛王殿下，老夫听闻这次墨府失火是有人刻意纵火？这纵火之人，你可知道是谁？” “是大公子身边的小厮步荣。” 萧永寒把步荣伙同墨子叶给墨子枫下毒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他了。唯独没有告诉他，步荣其实并没有死，这次火灾中他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墨旭听完了萧永寒的陈述，震惊地坐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叶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手足相残，对他有什么好处？” 很显然墨旭还不相信这个事实。 萧永寒：“我这几日接到消息，中庙那边的山上莫名出现了很多机关，山石滚落，好几个猎户丧命了。” “他想要的恐怕不止是墨子枫的命！” “什么？难道他还想杀了雪儿和老夫？”墨旭不敢置信地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萧永寒看着墨府别院的方向一片漆黑，到处是残垣断壁，若有所思地说：“墨将军自认自己一碗水端平了吗？身为墨府的嫡子却不被重视，处处受打压，难免会心生怨怼。” 墨旭憔悴的脸上失神了，相对而言，他确实更偏爱小儿子一些。 但是自认为自己对墨子叶也上很包容了，无论他怎么胡作非为，他都狠不下心来把他赶出去。 “真是个畜生！死了好，死了好！”墨旭猛地一拍桌子，这个孽子存着这样歹毒的心思，死了墨府还干净了！ 萧永寒看事情也说清楚了，他走出屋子去找墨如雪。 结果找遍了整个灵堂都没有找到她，又在整个墨府都没有找到她。 墨子枫忙着招呼客人，压根都没有注意墨如雪什么时候不见的。 萧永寒慌了，赶紧派人四处寻找。 第169章：墨子叶出殡 在萧永寒寻的要发疯的时候，在墨府的转角处，墨如雪脸上全是黑灰，弄得跟个大花猫似的出现了。 夏荷正拿着帕子给她擦脸呢！ 萧永寒快步跑过去，一把把拉住墨如雪的胳膊，气得大声责备：“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声不吭就走了，我都快急疯了你知道吗！” “我……我去墨子叶的院子了……”墨如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萧永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萧永寒一听就炸了：“你去哪里干什么？那里的房子被烧成那个样子，随时可能会坍塌，你明白不？” 墨如雪乖乖地点点头：“明白”。 “明白？既然你知道怎么还去！真是无法无天了！太放肆了！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墨如雪咬牙瞪着他，给他点面子，他还越说越来劲了！ 她盯着他一言不发，萧永寒被看得心里发毛，也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夏荷跟在后面吓呆了，好久没见萧永寒发这么大的火了。 萧永寒转过身来，指着夏荷的鼻子说：“还有你！你怎么带着主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罚你三个月的月银！” “是，”夏荷怯怯地答应着。 她也劝了啊，可是王妃没有听啊，她也没办法。 墨如雪凑到夏荷的耳边轻声说：“放心，我给你补回来！” “不……不用了！”夏荷可不敢要，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气坏了？ 萧永寒一把把墨如雪拉过来：“说什么悄悄话呢？” “哎呀，你弄疼我了，真是的！” 墨如雪甩开他的手，活动一下手腕，白皙的手腕上红色指印清晰可见。 萧永寒放软语气：“还疼不疼？我给你揉一揉？” “你不是还要收拾我吗？” “王妃听错了，我说的是收拾这院子，你看这院子乱糟糟的，简直没法下脚！回头我和岳父大人说一下。” 萧永寒温柔地拉着墨如雪的手往回走：“你下次出去记得和我说一声，这是第二次了，上次是宫里年宴突然离席去了常山郡王府给人家主持公道。” “王爷还记得这么清楚？怎么还想翻旧账？” 萧永寒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寻不到你，我的魂都快丢了，只有看到你，我才安心。” 他深邃的眼眸中柔情款款，墨如雪刚才被他训斥的气早已飘散到九霄云外了。 她拉着他的手，讨好地笑着说：“事不过三，再有下次的话，就罚我……罚我下辈子成穷光蛋！” 萧永寒的嘴角抽了抽，这是有多爱钱啊！ “你刚才去墨子叶的院子查到了什么？应该都烧的差不多了吧？” 墨如雪的小脸顿时垮下来：“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屋子里烧的干干净净的。只盼望着竹剑能带回来好消息。” 二人谈话间，墨子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看到墨如雪安然无恙，他长吁一口气，瘫坐在旁边台阶上。 “姐，我的大姐哎！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人家洛王殿下找你都快把整个墨府给翻个底儿朝天了！” 墨如雪皱着眉头看着墨子枫，这个臭小子现在倒戈相向了，老是替萧永寒说话！ 还大姐？听起来像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称呼！ 墨子枫歇息片刻站起来：“姐姐呀，你下次能不能有事先和你夫君说一声再出去？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嘿，你这个臭小子！胆儿肥了是吧？敢教训起我来了！下次再有事别找我！” 墨子枫一脸舔狗的样儿，跑到萧永寒身边，笑眯眯地说：“我不找你，我找我姐夫！姐夫，你会帮我的吧？” 萧永寒为难地说：“我们家是你姐当家，我还是得问她。” 墨子枫：“……” 墨如雪趾高气昂地站在墨子枫面前：“老弟，站错队伍了吧？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哼！” 墨子枫摇摇头，痛心疾首地看着萧永寒，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亏你还是个王爷，宠妻竟然宠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我喜欢！ 他走着走着忽然欢呼着跃起，连蹦带跳地在前面没个正形。 墨如雪和萧永寒跟在后面，萧永寒皱着眉头问：“这小子没病吧？他在高兴什么呢？今天可是办丧事，这样兴奋不好吧？” “没事，他在为我高兴！呵呵……”墨如雪温柔地看着墨子枫，然后目光流转，定格在萧永寒身上。 “以前他曾经跪在王爷面前，王爷还记得他那时所求吗？” 萧永寒顿时醒悟过来，当时的那一幕他至今记忆尤新，墨子枫红着眼眶跪在他面前，求他对墨如雪好一点。 萧永寒不禁感叹道：“墨子枫确实不错，难怪你对他这么好！我相信如果你有生命危险，他也会舍命去救你的。” “那是自然的！” 墨如雪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萧永寒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也会的，你相信吗？” 闻言墨如雪明亮的眸子焕发出别样的神采，四目相对，朱唇轻启：“我相信你！” 萧永寒微微一笑，二人携手并肩继续往前走。 他们身后跟着的夏荷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眉头紧皱，心事重重。 回到灵堂，前来吊唁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免不了一番行礼问候。 墨夫人经由墨旭之口已经知道了墨子叶做的那些混账事，虽然是过分了些，但是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还是伤心不已，在抬棺出门的时候，一度还哭晕了过去。 墨如雪手忙脚乱地招呼丫鬟婆子们把母亲扶下去。 刚把母亲安顿好，墨子叶以前的那些侍妾们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个哭得呼天抢地，墨如雪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着疼。 院子里一群人都看着呢，墨如雪这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好管这府里的事物。 正在为难之际，幸亏常年跟随母亲的宋嬷嬷说话还有些分量，她走过去和那些小妾们低声说了几句，她们立马都停止了哭泣，乖乖地离开了。 原来电视里说的是真的，每个当家主母身边都有一个不简单的嬷嬷为自己出谋划策。 墨子叶顺利的入土为安了，萧永寒还有事就提前离开了。 墨如雪回到墨府，母亲还没有醒，大夫看过了说没有大碍，只是伤心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就在屋里和墨子枫聊天，姐弟两个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一时间天南地北地聊开了。 正聊得高兴，只见一位长相粗狂，满身横肉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看到墨如雪眼前一亮，恭敬地行礼后问道：“雪儿妹妹，两年没见，你还记得我吗？” 第170章：天上掉下来个大表哥 墨如雪一脸懵逼，疑惑地看着墨子枫，这位大哥是谁啊？ “姐，你不会真忘了吧？这是二舅家的大儿子——丁子俊大表哥啊，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 墨如雪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夸张地说：“哦！原来是大表哥啊，两年没见，我都不认识了！你好像又长高了，还变壮了，呵呵……” 丁子俊低头看自己一眼，皱着眉头说：“看来表妹是忘记我了。这次子叶弟弟的事，我也听说了，各位还请节哀！” 墨如雪有些小尴尬，刚刚他进来的时候，自己正和墨子枫聊得高兴地手舞足蹈，哪有半点哀伤！ “哥哥的事纯属意外，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日子还得过，我们还要继续往前看。” 丁子俊咧嘴一笑，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表妹说得很对！两年不见，表妹出落的更加漂亮了，更端庄优雅了，说话也更有道理了。” 墨如雪敷衍地笑了笑，内心疯狂吐槽：大哥，我们实在不熟，你不觉得尴尬吗？平白无故地天上掉下来了一个傻大个！ 丁子俊落寞地说：“本来我这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的，我是想向姑父提亲的，没想到表妹竟然去年就嫁人了！” “噗”墨如雪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 “你说什么？提亲？向我提亲？”墨如雪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子问。 丁子俊勇敢地点点头，眼神坚定。 天啊，她都成亲大半年了好吗？ 这个人的消息延迟的可怕，恐怕是延迟了一个世纪吧？ “抱歉，我已经成亲了，大表哥还是另觅佳人吧！” 丁子俊眼神迷茫，没有聚焦，喃喃地说：“我这两年跟着去西域经商的商队去了很远的地方，表妹以前说最爱西部边塞的风光和宝石，所以我把西部的奇珍异宝都搜集起来，原本打算做聘礼的……” 墨如雪越发觉得尴尬起来，端起茶杯遮住自己的脸，偷偷向墨子枫求救。 墨子枫轻咳一声：“大表哥，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还出去吗？” 丁子俊摇摇头：“不出去了，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毕竟年纪也不小了，不想让你舅舅舅母担心了。” “大表哥是该成家立业了，不如回头让母亲给你介绍几位世家小姐，保证给你找个比我姐姐强的！” “不必了，过段时间再说吧！” 丁子俊有些灰心，他看着墨如雪说：“听说你嫁给了洛王殿下，他对你好吗？” 墨如雪忙不迭地点头：“好，他对我很好！” “是啊，洛王殿下简直把她宠上天了，呵呵！”墨子枫跟着帮腔。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祝福你！要是他对你不好，你……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墨如雪直接被雷住了！在古代还有这样的男子，这思想够前卫的啊！ 关键是就算萧永寒对她不好，他也没有机会，他不是她喜欢的那款啊！ 这下子墨子枫都目瞪口呆了，他直接说：“大表哥，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王爷听到了，还以为我姐和你怎么着了呢？你这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吗？” 丁子俊面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是我失言了！可能是在外面受西部那边风俗的影响，那里的人民风开放，有喜欢的人就勇敢去表白。” 墨如雪直接一个大白眼送给他，就算是表白那也是未婚男女，她都是个已婚女子了好吗？ 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再聊下去怕是真会弄出什么误会来。家里还有一个大醋坛子呢！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等会儿母亲醒了的话，记得多宽慰她一点。” “你放心吧！早点回去吧！”墨子枫冲她挥挥手。 丁子俊也走出门：“我送送表妹吧！” 墨子枫急忙拉住他：“表哥，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走，走，去我院子里喝酒，边喝边聊！” 丁子俊眼睁睁地看着墨如雪离开，被墨子枫生拖死拽，硬拉着去凌波轩。 坐在马车上，墨如雪对夏荷交代：“回去之后这个丁表哥的事不要和王爷提起。” 说着给夏荷手里塞了两个小金鱼。 “奴婢明白。”夏荷嘴角带笑地收下了，眼神平淡。 洛王府。 墨如雪刚到琉璃苑，一个小丫鬟来传话，说萧永寒让她去书房，有事找她。 今天弄得满身都是灰，墨如雪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然后才去书房。 “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墨如雪一进来直接趴到萧永寒面前，坐在他跟前。 萧永寒递给她一封信：“你看看吧！有人告你父亲，说他强占良田。” 墨如雪直接将信扔还给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你怎么学得跟你弟弟一个样了！” “我弟弟？你上指……皇上？” “对呀，他当初也让我看信，说是弹劾我父亲的，结果被我拒绝了。” 萧永寒正色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有和我说？” “我们刚成亲那会儿，那阵子你和我水火不容，我怎么和你说呀？” “嗯，以后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这次的案子是有人状告你父亲强占良田，还打死了人。” 墨如雪皱着眉头问：“墨府已经穷到没有田地的地步了？还需要抢？” “听说那两块地风水极佳，被你父亲看中了，给你哥哥做墓地。还把那家的儿子给打死了，那个老头先在京兆府那里告了，无人受理，又跑到刑部来告。” 墨如雪回想起下午回来的时候，京兆府门口确实围着许多人，一具血淋淋的尸体摆放在地上。 一位年过花甲，衣着褴褛的老人跪在那里泣血控诉，因为隔得太远了，她也没听清那老人说的是什么。 她当时心里还深有感触，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王爷，你秉公办理吧！不用考虑我，我支持你的工作！” 萧永寒对于她又新蹦出来的工作这个词，理解为秉公审理案件。 “你不怪我就好，难得王妃通情达理，真是本王之福！” 墨如雪依偎在他的肩头上，叹口气说：“娶了我，你应该是多了很多麻烦才对！哎，谁让我姓墨呢！选择了我就选择了一条不平之路，你没有后悔过吗？” “无妨，我不怕麻烦，从小就一路坎坷，现在长大了，还会怕？我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其他的事都交给我。” 墨如雪感动得鼻子发酸，萧永寒动不动就飙情话这习惯，她到现在都还不太适应，幸福的感觉像是在梦里！ 夏荷来传话，说晚膳摆好了。 他们二人携手去偏厅用晚膳，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夹杂着男子的怒骂，只是这声音……墨如雪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萧永寒向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凌风，去看看，是何人敢来王府造次？” 第171章：大表哥找上门 凌风领命出去了，他的功夫仅次于竹剑，相当的精湛。 不消片刻功夫，带着府里的两个护卫，将人押到前院，等着萧永寒来发落。 墨如雪坚持要跟着萧永寒去前院。 萧永寒板起脸来：“你去做什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暴徒闯进了府中，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我想去看看嘛！有你在，他怎么伤得了我？我夫君可是很厉害的哦！”墨如雪直接拍起马屁来。 萧永寒宠溺地一笑：“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王妃大人！” “嘻嘻，洛王殿下请！” 墨如雪淘气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得肆无忌惮，挽着萧永寒的胳膊蹦蹦跳跳地往外走。 走到门口了，萧永寒一个眼神飞过来，墨如雪立刻端庄起来，姿态优雅，从容地迈着步子跟在萧永寒旁边。 来到前院，那个男子正被绳子捆着，不停地挣扎，嘴里塞着破布，脸颊通红，看起来是喝酒了。 那个人一看到墨如雪就激动地想站起来，被凌风一脚踹倒了。 墨如雪瞪大了眼睛！真没有想到这个丁子俊竟然胆大到这个地步了，敢来洛王府闹事！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 萧永寒在主位上坐下来，对凌风吩咐道：“把他嘴里的布拿开，本王亲自来问！” “等等，王爷，这个人我认识！我和你到旁边去说好不好？” 墨如雪有些尴尬，但是这事自己真的是无辜的！ 先争取主动，不然让这个丁子俊先说的话，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墨如雪把萧永寒拉到旁边，两个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了半天。 “王爷，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了吧？”墨如雪再次确认，生怕他误会。 萧永寒的脸色铁青地回头看了丁子俊一眼。 “这样的人恐怕王妃也看不上吧？他还不配让本王误会！” “王爷英明！” 萧永寒白了她一眼，无奈地说：“你确定要自己解决？不用我插手？” “不用，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做你的贤内助？你们先出去，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嗯，我就到外面等着，有事就喊一声！” 萧永寒带着凌风他们先离开了。 墨如雪把门关上，帮丁子俊把嘴里的破布拿掉。 丁子俊满身的酒气，臭气熏天，墨如雪直接站的远远的。 “雪儿妹妹，他就是你的夫君？长得也太秀气了吧？你以前明明说喜欢我这样的啊？还说要嫁给我！” 墨如雪一个大白眼要翻到头顶了！ 以前的墨如雪肯定是故意耍他的，里写着墨如雪一直心仪萧永寒，压根就没出现过第二个人！ “大表哥，无论我以前说过什么，无论我们以前开过什么样的玩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而今我已嫁作人妇，还请表哥自重，不要让我难做。我与王爷感情甚笃，情投意合，今生今世再难割舍！” “这次表哥的鲁莽行为，洛王不予追究，就当是雪儿还表哥的情意了。以后不要再来胡闹了，否则怕是会祸及丁家满门！” 墨如雪该说的都说了，丁子俊再死心眼，也该听明白了吧？ 丁子俊一脸茫然：“雪儿，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我知道我今天是莽撞了点，我下次不会了，我一定会等你的！” 墨如雪简直要被他气得心肌梗塞了！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盯着他说：“我看不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以前都是逗你玩呢！这下子听明白了吗？” 丁子俊的眼眶微红，颤抖着嘴唇说：“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真的是骗我的，只有我当真了……” 墨如雪松开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体积快有她两倍大的大老爷们儿在她面前抹眼泪，真是造孽啊！还得替这个恶毒女配背这个锅！ 丁子俊的双手还被绳子绑着，只能任由眼泪流下来，他尴尬地别过头去。 “你说你喜欢边塞的宝石，就因为这一句话，我跑遍整个西域周边的各个小国！你说两年后我带着宝石回来，就可以和你成亲的……” 墨如雪紧锁着眉头回忆，里有这段吗？ 终于想起来了，是这个女配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养个备胎，戏弄这个大表哥。 墨如雪帮他把绳子解开了，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情况呢，你也看到了，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回家了就忘了这件事吧！” 丁子俊泪眼婆娑地看着她，脸上伤心欲绝的表情让人动容。 他看着墨如雪，嗫喏着还想说点什么。 “嘭”地一声，门被踹开了。 萧永寒不耐烦地进来了，鄙视地看了一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块头。 视线回到墨如雪的身上：“还没说完？说好了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了，说完了，大表哥正准备走了。” 墨如雪看着丁子俊，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离开吧！ 丁子俊心有不甘地在原地不动，萧永寒的眼神越来越冷，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姐，姐夫，你们都在呢……呵呵！” 墨子枫探头从门口往里面张望：“大表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得我好找！二舅到处在找你，赶紧跟我回去吧！” 墨如雪走到他身边，捂着鼻子说：“你也喝酒了？满身酒气！你的身体还没好，就这么瞎折腾！” 墨子枫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亲姐姐，都是为了让她脱身好吗？ 结果被丁子俊当成了倾诉的对象，把他们之间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抖落出来了。 真没想到这个丁子俊会对姐姐那么痴情，就因为一句话，漂泊异乡两年多！ 墨如雪被墨子枫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起来：“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好了，上次我救了你一命，还不足以让你为我处理这点小事？” “上次是我姐夫救的我……” 墨如雪恨得牙痒痒，怎么会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弟弟？ 墨子枫走到萧永寒面前，笑着说：“姐夫，我大表哥喝多了，他要是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带他回去！” “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他和你姐单独谈的！”萧永寒斜睨了墨如雪一眼说。 “哦，没乱说就好，呵呵，我先走了，各位留步！”墨子枫硬拉着丁子俊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萧永寒和墨如雪二人，墨如雪脚底抹油也准备开溜：“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也先走了！” 萧永寒长臂一伸，拦住了她的去路，贴着她的脸说：“王妃不如好好解释一下，这好像并不像王妃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人家都打算来提亲了！” 第172章：对你的表现不满意 墨如雪的脑仁一阵一阵嗡嗡地，被萧永寒质问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要是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你相信吗？” 萧永寒臭着脸不回答，心里在斟酌这句话的可信度。 墨如雪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我的脸多真诚！那些真的都是儿时的戏言，没想到大表哥竟然如此认真，我也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 她踮起脚尖，环上萧永寒的脖子，用酥软的声音撒娇：“你就别生气了好吗？人家知道错了，谁还没个过去呀，对吧？” 萧永寒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这次就算了，他要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不会啦，不会有下次了！” 墨如雪高兴地抱紧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印上自己的香唇。 “这就完了？”萧永寒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手上加紧力度，把墨如雪圈在自己怀里。 墨如雪娇羞地在他耳边轻声说：“剩下的晚上再说！” 她低声在萧永寒身边耳语了两句，萧永寒恋恋不舍地放开手，眼里的笑意更甚。 “再笑的话，刚才的话就不做数了！” 墨如雪直接出杀手锏，萧永寒果真秒怂：“我没笑，你看错了！走吧，这里冷，小心着凉。” 回到屋里，夏荷进来侍候他们洗漱。 墨如雪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等着夏荷帮她卸下发髻上的钗环。 萧永寒站起身走到她身后，温柔地说：“为夫来帮你卸，可好？” “呵呵，那感情好啊！” 夏荷很有眼色地出去了。 萧永寒细心把那些珠翠一个个取下，放置在台子上。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萧永寒轻柔地把她颈间的碎发都拢到背后。 他从后面轻轻抱着她，把头抵在她白皙的颈项间，温热的气息让墨如雪不禁脸上一红。 “等等……”墨如雪害羞地躲闪着。 “等什么啊？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半天都不行动，我这才主动的嘛！” 一番旖旎缱绻，萧永寒直接把她打横抱起，红绡帐落，共赴巫山。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如雪累惨了，浑身酸疼，萧永寒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她。 墨如雪直接卷紧了被子，不满地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都快累死了！我可没力气了，我……我要睡觉！” 萧永寒把她连人带被子搂入怀里，在她耳边笑着轻声说：“是你答应我，要主动好好侍候一番的。我才刚入境，你就偃旗息鼓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勾的我心痒难耐，你却要睡觉了？” 墨如雪噘着嘴说：“你自己反应慢半拍，怪我咯！我不管，我好累，我要睡觉了。” 他反应慢半拍？萧永寒对于这句话理解就是他们在那件事上不合拍。 这怎么行？ 他从被窝里把温热的娇躯搂入怀里，将她覆在身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墨如雪实在扛不住了，开始求饶，萧永寒才罢休。 萧永寒单头撑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对你今晚的表现不太满意，今天不算数，改日你再履行今日的承诺。” 墨如雪直接怒嗔道：“谁管你满意不满意！不满意是你自己的事！把我都累坏了……” “哪里累？我给你按按，这可是你独享的殊荣！下次再好好表现。” “没有下次了！你死了这条心吧！”墨如雪毫不犹豫地说，背过身去不理他。 萧永寒温暖的手掌覆着她的身子，手指力度恰当地捏着她身上的几个穴位，墨如雪身心顿时放松下来。 “好舒服……我好困……”墨如雪嘤咛着，开始进入梦乡。 翌日清晨，慕容嫣来找墨如雪，让她帮忙选喜服，没想到她还没起来。 反正来也来了，索性就在琉璃苑里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墨如雪才慢吞吞地出来。 看到慕容嫣还在等着她，她赶紧洗漱打扮了一下，吃了几口早膳就匆匆出门了。 慕容嫣带着墨如雪来到兴和绸缎庄。 这家店原本也是墨如雪的产业，墨如雪考虑到慕容嫣不会女红，就把这家店送给她做嫁妆了。 虽然欧阳询自己名下也有制衣铺子，但是在别人那里拿，终归没有在自己店里拿自在。 慕容嫣又是一个要强的人，上次看她做那双鞋，真是费劲！ 两个人正在兴冲冲地选喜服，这里的喜服款式繁多，样式新颖，可以现买，也可以按照客人的要求定做，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里的绣娘手艺超好，可以和宫里针线局的活计相媲美，京都很多名门望族都是这里的老顾客。 “嫣儿，看看这个怎么样？” 墨如雪拿着一件锦茜红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 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 “这个太繁复了，会不会太高调了……”慕容嫣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很喜欢这件喜服，但是总觉得和她的身份不搭。 墨如雪最遗憾的事，就是穿越过来时已经和萧永寒成亲了，都没有好好过一过当古代新嫁娘的瘾。 慕容嫣身为她最好的姐妹，她成亲时一定要穿最漂亮的。 “我觉得还不错，你试试吧！”墨如雪推着慕容嫣去试试喜服。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出来了，头发也简单的盘了一下，插着一套金光闪闪的凤钗，整个人活脱脱的天女下凡。 “哇，嫣儿，你好漂亮啊！真是便宜那个欧阳询了，我看了我都喜欢，要上我是个男人就好了！” 墨如雪的口无遮拦，成功地让慕容嫣害羞了，她红着脸说：“你尽取笑我！” 欧阳询恰巧从这里经过，无意中看到了墨如雪的马车。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穿着盛装的慕容嫣，顿时呆在原地了！ 慕容嫣窘得赶紧躲进去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墨如雪伸出手指在欧阳询面前晃了晃，忍不住笑着说：“回魂啊！欧阳大掌柜！你的目光太过热烈了，你的新娘子都害羞了。” 欧阳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两朵红晕：“刚才是嫣儿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瞧你这话问得！你没事赶紧走吧，你在这里她都不敢出来了！” 欧阳询这才反应过来，傻呵呵地离开了。 墨如雪走到后面时，慕容嫣正紧张地探头往外张望：“他走了吗？” “走了！他被你的美貌迷的神魂颠倒，怎么走出去的都不知道！” 慕容嫣羞得满脸通红，急眼了：“你再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了吧？这件喜服很适合你，你觉得呢？” 慕容嫣还有些犹豫，主要是觉得太招摇了。 平常的衣服都朴素惯了，突然穿着这样一件衣服，浑身都不自在。 “这件喜服，姑娘肯定买不起，可否脱下来让我家小姐试试？”一个高傲的女子声音，突兀地响起。 墨如雪不悦地转过身去，不觉得眉头一皱！ 第173章：选喜服偶遇楚楚 墨如雪不悦地转过身，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女子，不屑地看着她们俩。 墨如雪今日出来的匆忙，衣着简单，头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簪子，难怪被人看扁了。 小丫鬟抬高下巴说：“你看什么？你们买不起就别试了，试脏了，不好打理，又得店家费劲地清理。” “这家店的衣服可以随便试，这是规矩！怎么你不知道？也难怪了，看你的打扮最多就是个一等丫鬟吧，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可以理解。”墨如雪不急不恼地说。 “你！”小丫鬟气得用手指着墨如雪，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她确实只是个一等丫鬟。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朝门口张望了一眼，阴恻恻地笑着：“我们家小姐来了，看你一会儿还怎么嚣张！” 那个小丫鬟飞快地跑到那位小姐身边。 那位小姐带着帷帽，身材窈窕，小丫鬟在她身边絮叨了几句，那位小姐边听边朝墨如雪这边看了一眼。 慕容嫣低下头闷闷地说：“要不，我还是脱下来吧？这件喜服确实不太适合我……” “你真的不喜欢吗？” 慕容嫣犹豫了，摩挲着衣服上的刺绣,面露不舍。 墨如雪轻声说：‘‘嫣儿你一直很勇敢，从来不在乎世俗礼仪，而且燕国也并没有规定民间的女子不可以穿奢华的嫁衣。” 慕容嫣眼里闪着光，笑着点点头。 她们携手准备往外走，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迎面走来，她把帷帽取下，笑着说：“洛王妃，我们又见面了，真巧啊！” 墨如雪这才发现她原来是楚楚。 楚楚旁边的小丫鬟早已吓得脸色煞白，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穿着普通的女子是王妃！ 她扑通一声跪在墨如雪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奴婢……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见识浅薄，刚才得罪了王妃，还请王妃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婢吧！” 楚楚立刻板着脸训斥道：“什么？你竟敢得罪洛王妃！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回去了自己去领罚吧！” “是。” 墨如雪对于她们主仆二人演的这出双簧一点兴趣都没有。 “楚小姐慢慢逛吧！我们先走了。” “等等，王妃请留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穿着喜服的姑娘应该是你的丫鬟吧？她穿这件喜服只怕不合适，徒惹旁人嘲笑。” 楚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慕容嫣，看得慕容嫣极不舒服。 “这件喜服，我买了！就算不合适，我也要穿！” 墨如雪看着慕容嫣，露出赞赏的目光，这才像她认识的慕容嫣。 “楚小姐也来买喜服？哦，对，楚小姐也快成亲了。我记得楚小姐的女红很好，我以为会自己做呢。” 楚楚轻笑出声：“我本来确实做的有一件喜服，只是在洛王殿下大婚的那天被我用剪刀给搅烂了。” “如今再亲手做一件时间已然不够了，听闻兴和绸缎庄的喜服独一无二，就来看看。” 墨如雪拉着慕容嫣往更衣室走：“那楚小姐慢慢看吧！我们先走了，失陪！” 楚楚在她们身后轻慢地说：“姑娘确定要买这件喜服吗？你可知道这件喜服价值多少？恐怕姑娘买不起吧？难道是洛王妃帮你买？” 慕容嫣转过身来，挑衅地看着她：“我自己买！” “呵呵！姑娘，你未免太天真了点，这件喜服，你恐怕这一辈子都买不起！” 墨如雪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叫过旁边的一位跑堂的女伙计，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那位女伙计赶紧去找掌柜，没过多大会儿，掌柜来了。 掌柜笑呵呵地抱拳向墨如雪和楚楚请安：“二位贵客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可有看中哪件衣服？” 墨如雪指着慕容嫣身上的喜服说：“我的闺中密友看上了这件喜服，掌柜的，这件衣服多少钱？” 听到墨如雪认丫鬟做朋友，楚楚立即嗤笑一声。 掌柜笑着说：“王妃是本店的贵客，这件衣服本来卖八百两，既然是王妃的闺中密友，那就按七百五十两算吧！” “掌柜的，这件衣服我也喜欢，我的喜服肯定要配得上海川郡王的身份才是。谁更合适这件喜服，掌柜的心里应该有数！”楚楚直接横刀夺爱。 掌柜的一脸为难，实在难以抉择：“这件衣服是洛王妃先选中的，要不楚小姐再选一款别的样式的？这边还有许多精美的喜服。” “我就喜欢这件，凭什么要让！这件喜服八百两是吧，我出八百五十两！你把衣服清理一下给我送到楚府来，我不喜欢衣服上沾染贱民的味道。” 慕容嫣直接气得要爆发，这个叫楚什么的，太欺负人了！ 墨如雪拉拉她的衣袖，压低声音说：“稍安勿躁！别动怒。” 慕容嫣只好硬生生地把这口气憋下来。 墨如雪走到楚楚面前，讥讽道：“楚小姐还是这么喜欢夺人所爱！这件衣服我出一千两，我买了，算是送给嫣儿的新婚礼物。” “这句话我送还给洛王妃，夺人所爱确实是洛王妃的强项！这件衣服我出一千二百两，我就要这件！” 楚楚已经被墨如雪给激怒了，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要不是墨如雪她早已经和萧永寒双宿双飞了！ 墨如雪皱着眉头说：“楚小姐，你我无冤无仇的，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不过是一件喜服而已，你要是喜欢就让给你吧！” 楚楚得意地笑着，一个丫鬟而已，墨如雪怎么舍得给她花这么多钱买一件喜服？ 她把一千二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掌柜，然后看着慕容嫣说：“你还不快点把衣服脱下来？” 墨如雪疑惑地说：嫣儿身上穿的只是样衣，干嘛要脱下来？” 掌柜的把打包好的喜服递到楚楚的手里。 楚楚展开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和慕容嫣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她让旁边的伙计给打包好。 楚楚看着慕容嫣，对掌柜的说：“那她要是穿着样衣成亲，那这件衣服岂不是就有相同款式的了？” “这个楚小姐不用担心，我们会在原来的款式上做一点小小的改动，保证会和你区别开来。” 楚楚拿着衣服走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了半天没想明白。 慕容嫣也大惑不解，不是说一件喜服只有一件吗，为何这个却有两件？ 掌柜的笑着解释：“两件衣服只是刺绣手法和花纹上有些微差别，款式一样。你身上的这件本来就准备再做一些改良，没想到你和她同时看上了这件。” 墨如雪凑到她身边，神秘地说：“嫣儿，改良后的手稿我看过了，比这件更漂亮哦！绝对让你在婚礼当天轰动全场！” “那这需要多少时间啊？” “只需要五天时间，完全不会影响你成亲的。” 慕容嫣这才放下心来，安心地等着坐新娘。 慕容嫣换下衣服，和墨如雪一起在街上闲逛，顺便采买一些成亲需要的东西。 走到东街口的告示牌前，被一则告示给吸引了，前面围满了人，她们好不容易才挤到面前。 只是上面的内容让墨如雪不禁柳眉紧蹙！ 第174章：欧阳府中蹭饭 她们看完后，退出了人群。 慕容嫣悄声问：“这告示上写的是真的吗？你父亲真的强占良田，草菅人命啊？” 墨如雪点点头，先前听萧永寒说了，遇到这样的极品老爹，她也没办法。 “那告示上写着让墨将军限期向那个老人家道歉，偿还人家良田十亩，白银百两，还要公布道歉信，否则要受牢狱之灾。这样做怕是不好吧？墨将军那么要面子的人……” 墨如雪没好气地说：“他自找的！那么多墓地他不用，非要去抢人家的田地，还把人打死了！” 她可以想到她那个极品娘亲肯定又要来洛王府找她哭诉，让她向萧永寒求情。 一想到这里就头疼！ 天快黑的时候，她让人给萧永寒捎信，说她在慕容嫣新买的宅子里住几天，帮她收拾收拾成亲要用的东西。 慕容嫣倒是很开心，新买的宅子就她和师傅两个人住，马上要成亲了，有些话和师傅终归是说不出口的。 墨如雪发现慕容嫣新买的这个宅子和欧阳询家很近，就斜对门，娶亲那天出门就到了。 曹老正在院子里摆弄他的宝贝花草，看到墨如雪来了，很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丫头来了！进去随便坐。” “哎，好。” 慕容嫣提着香酥鸡走到曹老面前：“看，给你带来好吃的，你快趁热吃吧！明天买两个烧饭的婆子，没人做饭也麻烦。” “买婆子干什么？我不需要！”曹老直接拒绝了。 “本来我就不会做饭，你硬逼着我给你烧饭！我都坚持了这么久了。我以后嫁出去了，你还不吃饭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总共给我做了几顿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我吃的那些饭菜都是询哥儿家的厨子烧的！” 慕容嫣的小伎俩被拆穿了，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谁让你以前不教我烧饭的，现在学，晚了！你以后饿肚子，我也不管你了。” 曹老白了她一眼：“你不就嫁在对面吗？你不知道像询哥儿一样天天来喊我蹭饭啊？” 慕容嫣：“……” 哪有刚嫁人的新妇天天喊娘家人去婆家蹭饭的？ 正说着，欧阳询带着小厮来敲门：“曹老，还在忙啊？王妃也来了，正好一起！” “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府里的饭菜已经烧好了，要是方便的话，大家就一起过去吧？” 墨如雪看着这相处模式，不禁莞尔，看来这宅子的位置很有可能是曹老选的。 曹老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看了慕容嫣一眼：“走吧！你未来婆婆喊你去吃饭。” 慕容嫣直接白了他一眼，要是以后婆媳关系不好，八成就是因为他。 墨如雪不禁笑出了声，曹老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来到欧阳询家，宅子里到处焕然一新，是像是要办喜事了。 穿过花厅来到旁边的小饭厅。 欧阳大娘热络地招呼他们落座，在看到墨如雪时，不禁疑惑地问欧阳询：“这位姑娘好面熟啊，是嫣儿的什么人啊？” 以前墨如雪大多以男装形象在街上游走，欧阳大娘看到她时，她大概率应该也穿着男装，虽然她有点记不清了。 “我是嫣儿的手帕交，以前大娘见过我的，可能您忘记了。您叫我小雪就行了。”墨如雪起身礼貌地微笑着回答。 “哦，呵呵，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别见怪！我们家嫣儿单纯善良，交的朋友也慈眉善目，长得也标志，都多吃点！”欧阳大娘亲热地给他们布菜。 吃饭时欧阳询对慕容嫣也是关怀备至，两人不时耳语几句。 欧阳大娘越看越喜欢，对这个媳妇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她后来听说了慕容嫣为了她这病做了那么多事之后，感动的不行，让欧阳询立誓一辈子要对嫣儿好！ 曹老忽然放下筷子，皱着眉头叹息道：“哎呀，以后嫣儿嫁人了，就没人给我这个糟老头做饭了，吃饭都成问题了！这可怎么办？” 慕容嫣满头黑线，在这里吃饭说这些干什么？ 欧阳大娘立刻笑着接话：“瞧你说的！我们这对门住着，吃饭时就多一双筷子而已！” “您把嫣儿这么好的姑娘嫁给询哥儿，这是我们欧阳家上辈子烧高香积德了！别说吃饭了，您就是住在这里一辈子都成啊！” 欧阳大娘盼媳妇盼了好久，这下子总算是说成了，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她听欧阳询说这位曹老不是一般人，所以说话时也很谨慎，就怕惹他不满意，让慕容嫣悔婚！ 曹老心满意足地拿起筷子接着吃菜，一点都不客气！ 抬头看见慕容嫣正盯着自己：“你看着我|干什么？询哥儿，给你媳妇夹菜！她馋我碗里的红烧排骨。” 慕容嫣：“……” “诶，好嘞！嫣儿，来，多吃点，这一碗都给你！” 欧阳询喜滋滋用空碗给她夹了一满碗的红烧排骨。 慕容嫣扯着嘴角，勉强给了欧阳询一个笑脸，天杀的！她不喜欢吃红烧排骨好吗？ 这个死老头，就是故意的！ 慕容嫣悲壮地埋头苦吃，吃了两块，瘪着嘴压低声音对欧阳询说：“我吃不下了，你给我弄的太多了！” “吃不下了就放着没关系。” “可是你娘会不会不喜欢？她不喜欢浪费……” 欧阳询悄悄地把那碗排骨倒到自己的碗里：“这下子她就看不见了！我记得你爱吃鱼，要不吃点鱼吧？” 欧阳询边说边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 “嗯嗯，嘻嘻，好，谢谢欧阳公子。” 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欧阳询轻轻皱了皱眉头，随即恢复笑脸。 墨如雪看着他们二人郎情妾意，感情甚好，不禁嘴角微扬，狗粮吃了一大捧。 欧阳询家里是一派欢乐祥和，墨府里一片沉闷压抑。 墨夫人听说刑部今天给送来的那则告示了，她气的差点没背过去。 亏得萧永寒还是他们的女婿，竟然为了这么点事还上纲上线！ 不就是一个贱民吗？给点银子打发了就算了，还要赔地，还要道歉，还要公开道歉信！这不是公然的打他们的脸吗？ “老爷，我明日一早就去王府找雪儿！洛王对雪儿这么好，只要她开口求情，网开一面不是难事。” 墨旭冷哼一声：“你以为你那个宝贝女儿会听你的话？她现在翅膀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翅膀再硬，那她还是姓墨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道理我们丢脸了，她还觉得光荣！” 墨旭摇摇头：“你想去试就去试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她说不定压根就不会见你！” “她要是不见我，我就一直坐在他们府里不走了，我不吵不闹，他们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 墨旭站起身，斜睨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那随你，要是真被别人下了面子，可别又回来找我哭诉！” 说完就走了，留在墨夫人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前厅里。 想到墨旭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不禁悲由心生，有些心灰意冷，一想到墨子枫，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第175章：没有葱末的葱香丸子 翌日一大早，墨夫人果真早早地打扮妥当坐上马车就往洛王府去了。 墨子枫也听说了萧永寒给父亲的那则告示，虽然觉得萧永寒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姐夫，还是赶在母亲之前去通知一下比较好。 墨子枫走另一条路，快马加鞭赶到洛王府。 正赶上萧永寒刚坐上坐着轿子准备去上朝。 墨子枫利落地翻身下马：“姐夫，等等！等等！我姐起床了吗？我有急事找她。” 萧永寒掀开帘子：“你这火急火燎的，有什么急事啊？你姐出门了，这几日都不在家。” “不在家？哈哈，那太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姐夫你上朝去吧！” 萧永寒立刻明白他急得是什么事了，轻笑一声，放下帘子，二人分道扬镳。 等墨夫人来的时候，肖管家按照洛王的吩咐好生招待。 等她问到墨如雪的时候，管家如实回答，说洛王妃出远门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墨夫人压根不信，她就端着茶杯在前厅等着，谁知道一直等到中午了还没见到人。 早上出门的时候都没有吃东西，这时候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管家很体贴地端来了一盘糕点，墨夫人看管家走远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个，方才觉得好一些了。 墨夫人的定力也很强，她就不信她一直坐在这里，墨如雪能一直在里面呆得住！ 坐着坐着，困意来袭，她竟然坐着打起瞌睡来。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看看外面天色微暗，想站起身，才发现坐久了，身子僵得不行。 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站起来，看到一个经过的丫鬟，连忙喊住她：“你家王妃回来了吗？” “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不知道王妃院子里的事。不过听说王妃昨日就出远门了，得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小丫鬟赶紧低头离开了，墨夫人愣住了，墨如雪这丫头还真的不在府里，白瞎了她等了一整天。 萧永寒给的期限只有两天，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干什么去了！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出去了！ 肯定是萧永寒故意把她支开的，故意让墨家的人找不到她。 墨夫人沮丧地回去了，肖管家一看到她离开了，立马派人给萧永寒通风报信。 福满楼里。 今天墨如雪做东，邀请曹老、慕容嫣、欧阳询一起聚一聚，萧永寒作为男主人自然也在。 王府派来给萧永寒通风报信的人，低声和凌风耳语几句就走了。 墨如雪点的都是福满楼里最出名的菜，掌柜的一看当家的来了，立刻殷勤地侍候。 让后厨使出浑身解数，把最拿手的菜都上上来。 曹老和萧永寒二人坐在角落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曹老面露微笑，很是欣赏地拍了拍萧永寒的肩膀。 萧永寒难得地表现出谦逊的样子，对曹老毕恭毕敬。 宴席时，因为都是熟人，便没有那么多讲究，一点都不拘束。 欧阳询给慕容嫣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把刺都挑出来才放到她的碗里。 慕容嫣冲她嫣然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墨如雪猝不及防地又吃了一大把狗粮！ 再看看旁边只顾着自己吃喝的萧永寒，不禁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萧永寒被瞪得莫名其妙：“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曹老憋住笑，正色道：“她怪你抢了她的肉丸子！” 萧永寒低头看看自己碗里的肉丸子，抬起头疑惑地对墨如雪说：“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吃肉丸子的吗？” “我现在喜欢吃！我要吃里面没葱末的肉丸子，你把葱末给我挑干净！” 萧永寒满头黑线，这怎么挑？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 “要不让厨房给你做一份不加葱末的肉丸子吧？” “我就要吃加了葱末而又没有葱末的肉丸子！” 萧永寒直接白了她一眼，直接把一个肉丸子倒的稀烂，把那些大颗的葱粒挑出来。 “这是你想吃的？” 这卖相……实在勾不起她的欲望！ “算了，不想吃了。” 墨如雪直接放弃了，再继续作下去，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了！ 萧永寒觉得她今天有些莫名其妙！ 曹老看着两对小情侣都恩恩爱爱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他拿起酒坛子站起来：“今天高兴，陪我喝两杯！在询哥儿家吃饭，饭菜是没得挑，就是没酒，哈哈！” 慕容嫣噘起小嘴说：“谁又没拦着你，是你自己不喝的好吗？说什么怕酒后失言！” 曹老白了她一眼：“哼，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白费了我这么疼你！” 慕容嫣冲他做了个鬼脸，傲娇地别过头去。 欧阳询站起身来笑呵呵接过酒坛子：“来，来！我来斟酒！” 凌风给墨如雪使了个眼色，墨如雪悄悄退出去，凌风和低声她说了几句话。 等墨如雪再回来了，脸色变了，剜了萧永寒一眼，把他的酒杯夺过来，笑着对曹老说：“王爷身体抱恙，我陪曹老喝，可以吗？” 萧永寒面露不悦：“你干什么？哪有女子陪酒的？快把酒杯还我！” 曹老直接把萧永寒的手腕翻过来，给他把脉，面色凝重：“你胃脘痛了一天？嗯，确实不能喝了，你这段时间就别喝酒了吧！” 墨如雪很平静地地看着萧永寒，心里早已怒气翻涌。 萧永寒被看得不自在起来，心里竟然发虚，他赶忙解释：“现在不疼了，没事的。” 墨如雪直接不理他，笑着转身和曹老说：“不知我一介女流之辈，能否陪曹老喝两杯？” “好！我老头子一向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早就听嫣儿说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说话行事不能按常理来约束。” 墨如雪笑着开始拍马屁：“我的那些事在您面前都不值一提！曹老的风骨令我好生敬佩！” “从古至今能达到您这种境界的，能有几人？曹老您就是我唯一的偶像，今天能和你喝酒，是我的荣幸。” “偶像？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崇拜的对象！”墨如雪笑眯眯地坐在曹老旁边，举起酒杯：“敬我唯一的偶像一杯！” 一通马屁拍的曹老眉开眼笑，笑呵呵地和墨如雪喝起酒来。 萧永寒被晾在旁边，话都插不上一句，只能埋头吃菜。 另一边欧阳询和慕容嫣，两个人卿卿我我话不停，萧永寒懒得抬头看他们。 曹老和墨如雪一杯一杯地喝，越谈越兴奋。 后来两个人都喝高了，曹老死活要认墨如雪为义妹！ 萧永寒和慕容嫣直接傻眼了！ “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反对。 第176章：萧永寒被撩 好不容易才把喝高的两个人分开，各自弄上马车。 墨如雪的小脸绯红，眼神迷离，歪在榻上看着萧永寒：“你怎么……怎么还在这里？你还在喝酒？” “说了……说了让你别喝，你怎么不听呢？我……我要进宫去向母妃告状！” 萧永寒简直哭笑不得，他今天一口酒都没喝好吗？ “车夫……车夫！去皇宫，我要进宫！” 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小心翼翼地在外面问：“王爷、王妃，我们不回府了吗？” “别听她的，回府！宫门都关了，怎么进宫！” “是。” 马车继续前进。 墨如雪头晕，歪在榻上，支撑不住，萧永寒坐在她旁边，把她揽入怀里，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不禁皱眉。 墨如雪努力推开他的身子，生气地说：“你身上好大的酒味！你离我远点……” 她早已浑身瘫软，自认为自己使了很大的劲，其实对萧永寒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 萧永寒把张牙舞爪的她搂在怀里，笑着说：“究竟是谁喝多了？是你身上的酒味，我没喝酒！” “你胡说！你骗我！”她挣扎着站起来，一个趔趄把萧永寒压在身下。 她支撑着自己的上半身，一双桃花眼迷离地看着身下的男人。 忽而妩媚一笑，神态妖娆，手指划过他的喉结，摩挲片刻，顺着脖子往下一路探索…… 萧永寒被撩拨的心神荡漾，赶紧握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你怕痒？可我还没挠你呢？”她傻呵呵地笑着。 萧永寒坐起身，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墨如雪立刻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只手圈着他的腰，一只手伸进他的怀里。 萧永寒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天生怕痒，所以你要乖乖的！雪儿，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会？” 墨如雪停下手里的动作，把头靠在他胸前，呢喃道：“我头好痛，我好像……好像要吐……” 萧永寒还没来得及把痰盂拿过来，她就吐了，吐得他们两人身上满身都是。 他不禁眉头紧皱，无奈地给她倒了一杯水漱口。 这下子墨如雪舒服了，她沉沉地睡过去了。 回到王府，两个人都满身秽物。 夏荷赶紧侍候墨如雪洗漱，换衣服，又喊了两个小丫鬟帮忙，忙活半天才弄完。 凌风侍候萧永寒更衣沐浴。 萧永寒回到房间里，墨如雪又睡着了，脸上的红色褪去不少，身上的酒味也没那么浓了。 他轻轻地在她身旁躺下，马车上她妩媚的一幕，一直徘徊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她睡得这么香，他也不忍心打扰她，不知过了多久，他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等墨如雪醒的时候，萧永寒早已起床去上朝了。 墨如雪对于这样每天能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实在是很满意。 在现代的时候，除了周末，其余的工作日每天七点准时起床，夏天还好，特别是冬天，是她这个起床困难户最难熬的季节。 刚洗漱完毕，肖管家来通报，说墨夫人又来了。 “不是说了让你们告诉她，我出远门了吗？” 肖管家赶紧回道：“她说别人昨晚在福满楼看到王妃了，知道王妃回来了……所以今天又来了。” 本来昨晚他们是悄悄地去的福满楼，结果出来的时候喝多了，就得意忘形了。 听萧永寒说，她昨晚回来前硬是要在福满楼门口跳舞，拉都拉不走！ 最后萧永寒直接把她扛走了，观众才散了。 墨如雪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喝酒真是误事啊！ 她倒不是怕这个极品母亲，只是这一哭二闹三撒泼的把戏实在是让她烦不胜烦。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来到前院，墨夫人一看到墨如雪就激动地红了眼眶，眼泪说来就来。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怕是见不到你的父亲了……呜呜……” “哦。”墨如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墨夫人站起身不满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问问这是为什么？” “那这是为什么？”墨如雪拿起旁边的糕点吃起来，漫不经心地问。 墨夫人气得仰倒，努力平复心里的怒气，哀怨地说：“你父亲被人给冤枉了，洛王殿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他的罪，限期三日之内，让你父亲给一个贱民赔地赔银子还赔礼道歉！简直太过分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墨如雪露出了然的神情点点头，继续吃她的糕点。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墨夫人气得要抓狂。 “说什么？我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母亲说就行了。我也没什么要补充的。” 墨夫人气极了反而冷静下来。她沉下心来，坐在墨如雪旁边，冷冷地说：“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明人不说暗话，你必须向洛王求情，把那则告示作废！” “我听明白了。”一盘糕点吞入腹中，墨如雪满足地用帕子擦擦嘴。 “那你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 “答应向洛王求情啊！你父亲是无辜的！” 墨如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碎屑：“既然父亲是无辜的，那就去告御状呗！虽然洛王是我夫君，但是我毕竟是墨家的女儿，我支持父亲去告。” “父亲一生行得正站得直，怎么能受这种不白之冤！既然那个人告到刑部，那我们就告到皇上那里！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怕谁！” 墨夫人傻眼了，她可不想告什么御状啊！ 墨如雪看着身后奋笔疾书的文书先生：“写好了吗？” “马上就好！好了，可以了，王妃请过目。” 他把一张宣纸双手递给墨如雪。 墨如雪看了后点点头，卷起来放到墨夫人手中，语重心长地说：“母亲，状纸都帮你写好了，麻烦您回去转交给父亲。明天还有一天时间，要抓紧啊！” “不是，雪儿，母亲的意思是……”墨夫人拿着那张状纸，面露难色。 “哦，对了！女儿明日也会进宫为父亲呐喊助威的！我得去做个横幅给父亲申冤，母亲也赶紧回去准备吧！” 墨如雪脚底抹油赶紧溜了，跑远了还向墨夫人挥手喊道：“母亲，让父亲不要怕！女儿明天到宫里等着父亲，我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墨夫人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缺心眼的！ 糟了，要是明天她直接进宫先和皇上说了可怎么办？ 第177章：底线一开，没有尽头 墨夫人赶紧快走几步，去追墨如雪，哪知道她跑的那么快，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在张嬷嬷的带领下，寻遍了几个院子，脚都走起泡了，最后在针线阁里找到了她。 墨如雪正在摆弄一块长条形的红布，上面还写的有几个大字。 墨夫人走上前一看，差点没被吓晕了。 只见上面写着：洛王昏庸，还我公道！ 墨如雪把横幅拿到墨夫人面前，正色道：“母亲，你觉得这个横幅怎么样？我明天打算拿这个进宫去给父亲打气。” “洛王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糊涂！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一定要把他骂醒！” 墨夫人看到这条横幅，仿佛看到了断头台！原本只是赔地赔银子道歉的小事，没准会儿把他们的小命给弄丢了！ “雪儿……你……这是干什么？母亲再回去问问你父亲，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王殿下英明神武，和昏庸不搭边的，呵呵，赶紧把这个烧了吧？” 墨如雪把横幅抱在怀里：“不能烧，母亲先回去问问吧，问了再说。要是洛王真的冤枉了父亲，这御状还是要告的。” “张嬷嬷，赶紧送母亲回去吧！事情紧急，母亲问好了别忘了给我回个话啊！” 墨夫人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等到墨夫人走远了，墨如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把横幅上的字拆下来用剪刀剪碎了，把红布放回针线阁。 到了晚上，等萧永寒回来的时候，墨如雪跟个没事人似的，压根没提自己母亲今天到访的事。 料想墨夫人是不会再来找她去给墨旭求情了。 萧永寒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今天你父亲已经把地契和银两赔偿给那位老者了。那位老者主动请求不要你父亲写道歉信，所以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 “哦，那就好，解决了就好。王爷最近辛苦了，胃还疼吗？我给你盛碗山药粥吧！”墨如雪把粥盛好放在他面前。 她明白这次的事，萧永寒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了墨旭一马。 “没事，你别听凌风夸大其词，我其实昨天就只疼了一会儿，早就好了。” 吃完晚膳，萧永寒去批改公文，墨如雪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哼着小曲去逗廊下的鹦鹉小豆子。 “小豆子，你天天真能吃！就是没见你长个儿，浪费粮食。” “没你能吃，没你能吃！” 墨如雪指着它的鼻子威胁道：“再说一遍！看我不把你剁了炖汤喝！” “坏人，坏人！”小豆子扑腾着翅膀，背对着她拉了一泡屎。 幸亏墨如雪眼疾手快躲开了。 “嘿，你真是反天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你祖宗来了都没用！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墨如雪说着就要动手，小豆子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屋檐下，眨巴着绿豆眼看着墨如雪。 “你给我下来！” 小豆子骄傲地俯视着她，不为所动。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面前，故意板着脸问：“王妃，我听说有人要去告本王的御状，说本王昏庸？” “额，谁说的呀？谁这么胡说八道啊？真是的，简直乱说！” 墨如雪讨好地笑着挽起萧永寒的胳膊：“我们不要理会那些流言蜚语。” 萧永寒别过头去不理她，嘴角微扬，想看她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 她见他还在闹别扭，就附到他耳边，轻声说：“王爷昨晚不是说想看臣妾跳舞吗？我们现在回房间，我跳给你看好不好？” 一说起这个萧永寒眼冒精光，刚才那写着他昏庸的横幅也被他抛到脑后了。 房间里的地龙烧的格外暖和，萧永寒都热的只穿着一件单衣。 “怎么烧的这么热？肖管家怎么回事，今年的柴火买多了？” 墨如雪在屏风后面换衣服，不一会儿她穿着一身青色露脐长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 萧永寒打量了一下，算是比上次在汤池穿得裙子长了点，袖子也长了点，只是这纤腰也太诱人了…… 因为没有伴奏，墨如雪只能自己清唱，跟着跳起了一段扭胯舞，妖娆的舞姿，柔媚中带着些许英气，萧永寒倒是第一次见。 墨如雪边跳边用用挑逗的眼神冲着萧永寒放电，就不信收服不了你了！ 一曲完毕，萧永寒竟然还正襟危坐！ 墨如雪不禁佩服他的定力，她慢慢靠近他，眉眼间风情万种，吐气如兰柔声问道：“我跳的不好看？” “这种舞，你从哪儿学的？太那个什么了！”萧永寒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拉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以后在外面不准跳舞，昨天在酒楼门口要不是我拦着，你还准备把衣服脱了跳！” 一说这个萧永寒又来气了，以后这酒也不能让她喝了。 墨如雪尴尬地笑了笑：“我这不是偶尔一次，纯属意外吗？你别生气啦！” 她故意坐在萧永寒的腿上，深V领的衣裙对萧永寒绝对有致命的诱惑。 果然萧永寒频频偷看，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以后……以后少喝酒，不对，是不能喝酒了！” “好，我都听你的，什么都答应你。”墨如雪这会儿是他说什么，她都答应。 “真的什么都答应？” 墨如雪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除了那件事以外！上次我已经兑现承诺了！” 她可不会给自己挖坑，上次把她累死了，他还说她表现不好！ 萧永寒早已按耐不住，抵在她颈项间，暧昧地说：“可我只有那一个要求。你骗我，你说什么都答应的，我只有这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 语气里的委屈和控诉让墨如雪心软下来，脑子一抽，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了。 青色的衣裙已然被他撕成了碎布条扔在旁边。 过了许久，墨如雪累得浑身酸痛，恨恨地看着满脸笑意的萧永寒：“都怪你！这下你满意了？” 说着气得在他腰部使劲捏了一把，痛得萧永寒惊呼出声。 “使这么大力气！看来王妃生气了，刚才可都你答应我的。故意穿那件衣服引诱我，迷得我神魂颠倒的人，是你吧？” 萧永寒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俊朗的脸上蕴满温情，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老虎。 “哼，我要睡觉了，你再动手动脚，小心我和你翻脸了！” 软糯的声音毫无威胁力，萧永寒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我是很认真的！虽然我的功夫很久没练了，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墨如雪嘴硬地说着，然后别过头去不理他。 萧永寒强势地把她身子掰过来，揽入怀里，轻声说：“我更喜欢和你练这种双人互搏的功夫。” 墨如雪停止挣扎，她真怀疑自己听错了，萧永寒这个谦谦君子竟然说出这样毫无下限的话？ 果然底线一开，没有尽头！ 第178章：步荣的真实身份 墨如雪今天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去各个铺子转一转了，她这个甩手掌柜当的，所有的事都交给欧阳询了！ 上次嫣儿还和她抱怨，说老是看不到欧阳询的人，不是在这个铺子查账，就是去那个铺子解决问题了。 眼看着婚期将至，她这个当老板的，怎么着也得让欧阳询腾出点时间来好好筹备婚礼。 她穿着一身男装，戴着帷帽来到福满楼，让掌柜的去把欧阳询请过来，她有事要说。 朱掌柜忙不迭地派人出去找欧阳询了，等到朱掌柜把欧阳询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朱掌柜疑惑地说：“咦，公子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先走了？” “欧阳大当家，您先坐会儿，我去问问外面的伙计。” 不一会儿，朱掌柜就回来了。 “他们都没有看见公子什么时候走的，真是奇怪了！” 欧阳询皱眉说道：“公子从来不会不辞而别，会不会是出事了？” “哦，对了，刚才我的小伙计说看到隔壁包厢的客人抬着个大木箱子走了。他就觉得奇怪，谁会带个大木箱子来吃饭？箱子里会不会……是公子？”朱掌柜越想越害怕。 欧阳询一听心里也害怕起来，他站起身：“我去洛王府走一趟，但愿是我们想多了。” 说完他立马就离开了，驱车赶往洛王府。 门口的侍卫照例把他拦住了，他急得没法，只好说要找王妃有急事，侍卫慢吞吞地进去禀报，半天都没有人出来。 嫣儿今日也来找墨如雪有点事，正好看到欧阳询在洛王府门口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一样走来走去。 欧阳询一眼也瞧见了慕容嫣，快走两步走到她面前，急切地说：“嫣儿，你快点进去看看洛王妃回来了没有？” “出了什么事？” “你赶紧先进去看看再说！” 欧阳询二话不说，立马把她推进去了，慕容嫣是府里的老人了，进出王府畅通无阻。 没过多大会儿，慕容嫣出来了，面色凝重地说：“她没回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欧阳询把今天福满楼的事都告诉她了。 “你的意思是那个箱子可能装着王妃？”慕容嫣吃惊地说，不自觉地拔高了音量，引来旁边侍卫的侧目。 欧阳询赶紧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旁边：“小点声，我的姑奶奶！这只是我的猜测。”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赶紧通知洛王吧？他现在应该在刑部。”慕容嫣也开始紧张起来。 “嗯，走！” 二人驱车往刑部方向而去。 刑部。 萧永寒刚看完竹剑传回来的密信，看完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立即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慕容嫣眼尖地看到了他，拉着欧阳询跑过来：“王爷，王爷……终于见到你了，王妃不见了！” 萧永寒顿时脸色大变，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进来说！” 三人来到一间屋子，欧阳询把今天在福满楼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萧永寒听完之后，再结合竹剑的情报，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是她回来了！真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离开京都！”。 慕容嫣皱着眉头，疑惑地问：“王爷说的是谁啊？莫非王爷知道是谁绑走了王妃？” 萧永寒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半晌后开口道：“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可是我们也想……” 慕容嫣还想再说什么，被欧阳询给拉走了。 “你拉我|干什么？我要问清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样对我们王妃！” 欧阳询沉着地说：“洛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连他都觉得棘手的问题，你认为你能办到？我们就先回去吧，别添乱了。” “诶，欧阳询，你什么意思？我添什么乱了，是你添乱好吗？好歹我有功夫傍身，我要再进去问问！” 欧阳询赶紧拉住她：“是是是，是我添乱，你快点保护我回去吧！我好害怕。没准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呢！我这么大块头，要是被人塞箱子里可难受了。” 慕容嫣看他这怂样恨得牙痒痒，颇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走吧！欧阳大当家！” 欧阳询看着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赶紧去追走在前面的慕容嫣。 萧永寒坐在屋子里闭目沉思，她到底把雪儿带到哪里去了？ 脑海里一帧帧画面闪过，有关墨家别院，有关春香楼，有关封城的。 “凌风，通知竹剑，让他赶紧回来。另外让明月和白霜来见我，让她们保护王妃，她们是怎么保护的？” “是。” 过了一会凌风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说：“主子，明月和白霜刚才在惩戒堂受了五十鞭刑，这会起不来了……” “再有下次就不是鞭刑这么简单了！” “是，属下相信她们以后一定不敢了！” 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起，一支箭直直地朝萧永寒射过来。 凌风凌空用剑一挡，深深地射进了旁边的窗棂里。 等凌风追出去的时候，那人早已没有了踪迹。 凌风把那支箭上的纸条取下来，递给萧永寒。 萧永寒看了之后把纸条揉成了团，眼里冒着狠厉的光：“凌风，召集人手在泰白山下埋伏！如果子时之前，我还没下山，你们就上山，格杀勿论！” “主子，让属下和您一起去吧？您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凌风第一次没有顺从萧永寒的命令。 “只怕是我一到泰白山就会被人盯住，他们要的是王妃的命，我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就按我说的做吧！” “是，属下遵命！”凌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萧永寒策马往泰白山奔驰而去，北风猎猎，呼啸而过。 太阳西斜之时，萧永寒赶到了山脚下。 等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山顶上有一座破败的庙宇，破洞的窗户里射出点点昏暗的烛光。 萧永寒快步往前，惊起屋下角落里的一群乌鸦扑棱棱地飞起来，卷起地上的尘土。 “萧永寒，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在你心里的分量这么重！” 一阵清脆而熟悉的女声响起，萧永寒快跑几步，踹开破旧的木门，走进大堂内。 屋里到处都是蜘蛛网，佛像的头倒在门口，木门砸在上面，“咚”地一声闷响。 步荣站在没有头的佛像前阴恻恻地笑着。 萧永寒看到步荣，登时恨得目眦欲裂：“本王是该叫你步荣，还是该叫你王容和？你的家是我抄的，和墨如雪没有关系，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就冲我来！” “这两个称呼我都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容和郡主。你别急，我是要找你算账的，你和她，你们都跑不了！一个都跑不了！哈哈！” 容和郡主癫狂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空旷的庙宇里！ 第179章：容和郡主被诛 “你到底把雪儿藏哪儿了？你放她走，我留下来任你处置！”萧永寒在大殿内环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墨如雪的身影。 容和郡主面带笑容，撕掉脸上的假皮，露出本来面目，柔声说：“把她放了？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看到你这么紧张她之后，我突然不想放她了。” “相比杀了你，可能折磨她会更让你难受吧！哎，没想到萧家还出了你这样的情种，真是难得！” “在宫里的时候，不过就因为几句得罪她的话，你们就千方百计地诬陷我母亲，害得我们全家满门抄斩！” “你没想到你会落在我手里吧？我会让你看着我把她一点一点折磨而死！” 萧永寒解释道：“你母亲结党营私，勾结土豪劣绅，为了银子不择手段，手上不知道沾有多少条人命！” “她私下纠结几百人的打手队伍，打家劫舍，横行乡里，无恶不作，这些你都可以去查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容和郡主忽然激动起来，咆哮道：“你胡说！我母亲血统高贵，怎么会做那种事？案子是你办的，那些证人都是你的证人，我去问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墨家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丧尽天良，他们在边城做了多少人神共愤的事，你怎么不管？” “打着正义的旗号，给一个女人出气！我看你也是个被猪心蒙了心窍的昏庸王爷！” 萧永寒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她，冰冷的话从薄唇中逸出：“既然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了我，给你母亲报仇？你别忘了，你母亲是服毒自杀的，若是她是无罪的，为何要服毒？” 容和郡主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阴险之处，你用我的性命要挟我母亲，让她不得不就范。” “上次在墨府放火，若非因为我有雀蒙眼，晚上看不清东西，不然我就选择深夜纵火，墨家的那心肝宝贝小儿子和墨家老头这会只怕已经变成一堆骨灰深埋地下了吧？” “只要是墨如雪和你在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让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 对于容和郡主的冥顽不灵，萧永寒也懒得再费唇舌，她的想法太偏激了。 记得当时案子了结之后，她已经没入了罪奴宫，是谁把她弄出来的？罪奴宫那地方，基本上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 忽然萧永寒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从那个无头佛像里传出来。 他猛地抬头，提气准备跃上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三四个黑衣人，护在容和郡主面前，让他难以靠近那个佛像。 其中一个黑衣人对容和郡主不客气地说：“主子让你速战速决，你还在磨蹭什么？” 容和郡主愠怒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不需要你一个奴才来多嘴！” 那位黑衣人冷哼一声站到旁边。 佛像里传来女子呜咽的声音，还有轻微的撞击声。 “吵死了！”那位黑衣人直接把剑顺着佛像肚子旁边的裂缝刺进去。 里面的人一阵惊呼！ 萧永寒看得心都吓得停了半拍，大喝一声：“住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都得给她陪葬！” 那位黑衣人冷笑一声，对容和郡主说：“差点忘了，主子说要郡主亲手解决了洛王妃”。 “哼，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两手干干净净！你这条狗也很听话，刚才那一剑你要是刺偏一点，洛王妃这会儿已经成了一缕亡魂了。” 容和郡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夺过那把剑，就要再往里面刺。 萧永寒凌空飞起，一脚踹开容和郡主，站在佛像上往下看，只见墨如雪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住了，满脸泪痕地仰望着他。 容和郡主恼羞成怒，冲着那四个人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要是人丢了，看你们怎么向你们的主子交差！” 那四个人这才动起手来，在与萧永寒缠斗中处处留情，不敢下死手。 萧永寒明显地也感觉到了这一点，打斗起来更加的没有顾忌。 “真是一群白|痴！你们以为我今天会放过他，做梦！”容和郡主在一旁恨恨地说，脸上露出阴狠的神情。 她找准一个机会拿着剑朝萧永寒刺过来，一阵破空声起，从窗外射进来一支箭，直直地刺进了容和郡主的胸口。 萧永寒和黑衣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暂时停手。 容和郡主艰难地转过身，面朝着门口，仰天大笑：“哈哈……你终究是舍不得对他动手……我帮你不好吗？不然你的……” 话还没说完，又射进来一支箭直中她的眉心，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倒在萧永寒面前。 那四个黑衣人对容和郡主的死无动于衷，留下三个人与萧永寒缠斗，剩下一人站在佛像上，拿起剑直直地朝墨如雪刺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飞镖射进站在佛像上的那人的咽喉部位。 “咚”地一声，他摔进了佛像里。 墨如雪赶紧缩起来，紧贴着佛像璧，那人直接掉在她脚边。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小，墨如雪一直提心吊胆，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萧永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只是去福满楼喝杯茶而已，谁知道容和郡主却是早有预谋，听说她早已在福满楼蹲点好多天了，就等着这个落单的机会。 她直接被她打晕了装进木箱里，一路颠簸地到了这座破庙里。 原来步荣真的是容和郡主，她一向自认为出身高贵，没想到为了报仇可以忍辱负重到这个地步！ 墨子叶是怎么样的人，她再了解不过了，步荣跟着他肯定没少受委屈。 可是上次见到她，她举手投足间都是谦卑恭谨。 真没想到她的性子变了这么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 看来她还真是个潜力股，如果不是她思想太偏激了，还真的个做大事的人。 腿上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触手摸到衣衫上温热的液体，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那个黑衣人的血。 好痛啊！丫丫的，刚才是谁刺的她，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把他刺成马蜂窝！ 第180章：如雪受伤 萧永寒跳上那个佛像顶端，还好佛像内部不是很深，他跳下去踩在那个死去的黑衣人身上。 墨如雪一看到他就委屈地哭个不停，萧永寒把她嘴里的破布拿开，她扑进他的怀里哭起来。 “我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萧永寒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死了，不怕！” 墨如雪抽噎地说：“早知道我就把你给我那两个保镖带上了，都怪我不听话！” 萧永寒把她拥在怀里，并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 孔晨也跳上来，看着下面穿着一身男装，狼狈不堪的墨如雪没有生命危险，松了一口气。 他调侃道：“你们二位还打算在里面待多久？死尸的味道还不错吧？” 墨如雪这才发现上面还有一个人，她轻声问萧永寒：“他怎么也在？” “我们出去再说，”萧永寒搂着她的腰跃上佛像顶上。 待落地时墨如雪痛苦地闷哼一声，他才发现她受伤了，这才想起那个黑衣人往里面刺过一剑。 左腿大腿部位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月牙白的外衫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在里面的时候没看清，出来了才看到墨如雪的脸色惨白，随时都可能会晕过去的样子。 见到萧永寒时巨大的欣喜强撑着，说话和平常无异，这会儿心弦放松下来，竟然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眼皮重得睁不开了。 萧永寒急忙抱着她坐在旁边的草堆上：“雪儿，醒醒，忍着点！先包扎一下，下山了再找大夫看看。” 孔晨看墨如雪的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抠抠鼻子，开口道：“我就是大夫，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看看。她失血过多，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怕是挺不到下山的时候了。” “那你给她看看吧！”萧永寒没有犹豫，马上答应了。 孔晨拿着匕首把裤子从脚裸处划开，“刺啦”一声，一直撕到大腿根的位置。 白皙的玉腿裸|露在外，一个很深的伤口在左腿外侧的位置，殷红的鲜血还止不住地流。 孔晨用随身携带的几根银针，快速挥动起来，扎在几个穴位上，血终于止住了。 “冷……我好冷……”墨如雪紧闭着眼呓语，冷得牙齿都打颤。 萧永寒立刻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还要多久啊？她冷！”萧永寒看着孔晨催促道。 “失血过多怕冷很正常。” 说着孔晨也把外袍脱下里盖在她身上：“再等一会，我把药上了，包扎了就可以了。” 萧永寒嫌弃地看了一眼这件外袍，还是接过来盖在外面，把墨如雪包得紧紧的。 凌风带着人马刚进院子的时候，萧永寒就听见了。 “你们给我到外面等着，都不准进来！” “是！”凌风听到萧永寒中气十足的声音终于放心了。 过了一会儿，萧永寒抱着墨如雪出来了，孔晨跟在后面。 凌风看到墨如雪惨白的脸色顿时心里一惊，完了，王妃受伤了！ 这下子明月和白霜只受鞭刑怕是不够了。 萧永寒把她扶上马，靠在自己胸前，慢慢往山下走。 等走到平坦的地方才敢跑快点，跑着跑着时不时地回头问孔晨：“她没事吧？她怎么一直没有醒？” 孔晨无奈地回答道：“你要是流那么多血，一时半会你也醒不了！” 马背上的颠簸，让墨如雪不禁蹙眉轻呼：“好疼……” 萧永寒眉头紧皱，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凌风，去找个马车来！要铺上软和的褥子。” “是，”凌风立刻策马狂奔而去。 深更半夜的，凌风为难地在山脚下的村子里打转，阵阵犬吠声此起彼伏。 终于发现一家农户的门口有一辆马车，他走上前去敲门，把那户人家吓得够呛。 经过一番‘友好‘的交谈，凌风硬是从他们手里把马车拿走了，顺便还买走了一床崭新的红布被罩的棉被。 凌风拉着马车和萧永寒汇合的时候，他们刚到山脚下。 萧永寒抱着墨如雪躺在马车里，把被子给她垫一半盖一半。 从马车的窗户边，把孔晨的衣服扔还给他。 马车上比马背舒服多了，墨如雪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萧永寒的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因为马车比骑马慢的多，萧永寒还要顾及着墨如雪的伤势，一路上走得就更慢了。 孔晨等不及了，骑马先走了。 凌风这尊铁杆守护神一直陪在旁边，驾着马车充当车夫。 萧永寒让凌风把马车赶到慕容嫣的宅子门口。 到了宅子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引起了曹老的警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拿着武器来开门。 当看到萧永寒抱着昏迷不醒的墨如雪时，脸色大变，赶紧让他们进来了。 慕容嫣也起来了，焦急地问正在给墨如雪把脉的曹老：“王妃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曹老白了她一眼：“我手刚搭上都还没开始呢！稍安勿躁，稳重一点。” 过了一会儿曹老才放手，脸色轻松起来：“没事，看来已经有人处理过了，放心吧！让她好好睡一觉。” 他看着萧永寒说：“让嫣儿照顾她，你跟我来！” 萧永寒看了曹老一眼，就知道他肯定会刨根问底！ 他们来到旁边的偏厅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她掳走了？还把她伤成这样！”曹老气愤不已，怒瞪着萧永寒。 那眼神好似在责怪他一般。 萧永寒尴尬地清清嗓子：“是大公主萧婉婉的女儿容和郡主干的。” “她不是进罪奴宫了吗？怎么又出来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曹老太小看她了，墨府发生的事都是她做的，她化名为步荣，女扮男装潜伏在墨府。” 说实话，萧永寒在证实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也不敢相信，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 曹老犀利的眼神直视着萧永寒：“她死了？” “对，她被人给射死了！跟她一起的黑衣人全都服毒自尽，没有一个活口。” “她是怎么出的罪奴宫？是谁给她弄出来的，想必和皇室中人脱不了干系吧？” 第181章：你孤陋寡闻 曹老深深地厌恶那沾满鲜血的皇权，连带着提到皇室中人时也是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 萧永寒低下头，轻声说：“侄儿无凭无据，也不敢妄加断言。” 曹老叹了口气，站起来：“你无力保护她的那一天，和我说一声，我带她到一个他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说着拍拍萧永寒的肩膀离开了。 萧永寒一时间思绪万千，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才离开。 第二日天快黑的时候，墨如雪终于醒了，看到趴在床头睡着了的萧永寒。 刚想动一下，腿上的伤口痛得她闷哼一声，萧永寒被惊醒了。 “雪儿，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这里是嫣儿的家？”墨如雪环顾四周，虚弱地问道。 萧永寒笑着说：“对！你昨晚受伤了，就直接送来了这里。” 墨如雪挣扎着想起来，身子一动，腿就钻心的疼。 萧永寒压住她乱动的身子：“你要做什么去？你还不能动。” “我内急……” 萧永寒还真没做过这种侍候人的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墨如雪看出了萧永寒的窘迫，她轻笑着说：“你去把嫣儿叫来。” 慕容嫣来了，萧永寒先退出去了。 听说她醒了，曹老又来给她把脉：“没什么大碍了，要吃几天药，回头我让嫣儿给你炖点粥。” 墨如雪赶紧摆手拒绝：“不用麻烦嫣儿，直接去福满楼点一份回来吧！反正这里离福满楼也近。” 倒不是她嘴刁，实在是嫣儿那厨艺真的是一言难尽！ 上次在王府里，她自告奋勇去煮粥，结果差点把锅给烧坏了！ 本来她就是个病人，万一吃出个好歹，拉肚子了可怎么办？ 曹老疑惑地问：“福满楼还卖粥，不是酒楼吗？” “呃……只要钱到位了，他们什么都卖的，呵呵！”墨如雪傻笑着，捅捅萧永寒的胳膊。 “哦，对对，我让凌风去买。”萧永寒出声道。 “凌风去福满楼买一份粥，再买几个菜回来。” 墨如雪急忙喊住他：“凌风，等等，除了粥，剩下的直接让掌柜直接按五人份的饭菜打包，你一说他就懂。” “是。”凌风领命出去了。 曹老笑着说：“那不错啊！想必他们那里的粥也好吃，我下次也去那里喝粥，嫣儿煮的确实难吃。” 墨如雪一听满头黑线，原来他也知道难吃啊！ 曹老打量了墨如雪一眼，疑惑地说：“你昨天来的时候，怎么穿着他的衣服，不会是背着他偷偷溜出去做什么坏事了吧？”说着拿眼睛瞟了萧永寒一眼。 萧永寒立刻装出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也眼巴巴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慕容嫣的衣裙，笑着说：“不是，这衣服是我的，我早就做了两件，专门出门穿的。我能做什么怀事啊，不过就是出去逛逛街而已。” “我长得太标志了，出门的时候，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穿着男装比较好。唉，长得太好看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啊！”墨如雪毫不脸红地轻叹一声。 “曹老，您是不知道这身为美貌女子的烦恼。如果有来生，真希望自己长的平凡一点。” 曹老都听不下去了，别过头去。 就没见过这么好意思吹嘘自己美貌的女子！ 萧永寒已经习惯她经常冒出来的惊世骇俗的言语，听到她如此自吹自擂的话，还能坦然自若地坐在床边给她端水倒茶。 曹老轻咳一声站起身：“我去看看药煎的怎么样了，你们先坐着。” 过了一会儿，慕容嫣带着欧阳询来了，因为欧阳询是外室男子不便进来探望，只在门口问候了一下。 欧阳询走后，墨如雪忽然想起来昨天去福满楼的初衷了。 眼看婚期还有半个月就到了，总不能一直把欧阳询捆在生意场上吧？ 她急忙把慕容嫣喊进来，让她给欧阳询传个口信，慕容嫣听了之后高兴的眉飞色舞：“真的给他放半个月的假呀？” 忽然小脸又垮下来：“这样是不是太不仗义了？你现在受伤了，要是他也放假了，万一有人使坏怎么办？” “没事，这地球离了谁都照样可以转，我相信他看人的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也明白的。” “地球？什么是地球？是一种什么球？” 墨如雪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不是个球！你别管这个是什么球了，你把话传到了就行了。从明天起你们就安安心心地筹备婚礼。” “要是有特别棘手的问题，让福满楼的掌柜给我传信，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吧！” 慕容嫣调皮地笑着说：“小女子遵七月公子之命！” 萧永寒坐在旁边，微微扬起唇角：“你这样的东家，也算是万里无一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带薪休假的。” “你孤陋寡闻呗！我的事我自有主张，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墨如雪自信地说。 萧永寒看墨如雪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是，是我孤陋寡闻了，以后还请王妃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对了，这次是容和郡主绑架了我，她是受何人指使的，你查清楚了吗？” 萧永寒停顿了一下，说：“还没查出来，她被人给灭口了。那些黑衣人全部都服毒自尽了，暂时还没有线索。” “哦，没有关系，慢慢查吧！我以后一定把明月和白霜带在身边，诶，今天怎么没看到她们？” 平常只要墨如雪出现的地方，都有她们的身影，不管墨如雪怎么强调她不需要保护，那两个人还是一刻不放松地保护她。 昨天她出门前外面还特地穿了一件小厮的衣服，好不容易才躲过了她们二人溜出来的。 萧永寒把灯点上，随意地说：“她们保护主人不利，受了刑罚，这几天估计是来不了了。” “你……你让她们受什么样的刑罚？她们没事吧？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故意躲开她们的。”墨如雪歉疚地说，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还连累人家受罚。 萧永寒坐这床前，给她掖掖被子，严肃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连你这个小女子都看不住，她们确实该罚！” 墨如雪撇撇嘴，她的古代老公又开始说教上了！ 第182章：易尚宫来探望 晚上用过晚膳后，墨如雪和萧永寒就回了王府。 墨如雪又开始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穿越来这里，这都是她第二次挂彩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今天萧永寒告诉她，说容和郡主被西域人收买了，他们花重金把她从罪奴宫弄出来，是打算让她长期潜伏在燕国做奸细的。 没想到她太沉不住气了，一心只想报仇，所以被人灭口了。 墨如雪有点不太相信，容和郡主一直以自己的血统为荣，怎么会勾结外敌？ 可是这话既然是萧永寒说的，她还是选择相信。 她每天眼睁睁地盼着福满楼那边能递进来一些棘手的问题让她解决，让她不至于闲到流油。 然而等了五天了，什么都没有。 “唉，一个个都这么能干，都不考虑一下我这个老板的感受！”她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嘟囔着。 萧永寒走进来，看到她唉声叹气的，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墨如雪摇摇头：“王爷，你说我这个甩手掌柜做久了，是不是他们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 “平常欧阳询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他放假了，竟然一个棘手的问题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萧永寒不禁觉得好笑：“呵呵，难得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他们还不得好好把握啊？” “怎么，找不到存在感了？心里失落？我家王妃好像不是格局这么小的人吧？” 墨如雪斜睨了他一眼：“谁失落了？我是好奇！好奇，你懂不懂？” 肖管家来报，说太妃听说容和郡主绑架王妃的事，特地命易尚宫送来了一些补品。 萧永寒：“我去前院瞧瞧，你躺着别动。” 墨如雪乖巧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易尚宫随着萧永寒来探望墨如雪。 萧永寒先出去处理公务了，易尚宫和墨如雪二人在屋里。 墨如雪对于这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尚宫大人印象还不错。 她住在宫里的那些天，易尚宫对她多有照拂。 易尚宫给墨如雪行礼后，关切地问道：“王妃可觉得好些了？太妃前两日就听说了，只是这几日身子疲乏，今日才好了，猜奴婢来看看王妃。” “尚宫大人不必拘礼，请坐吧！臣妾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请尚宫大人转告母妃，让母妃担心了，是儿媳的不是！” “母妃身体不舒服，可请太医看了？” 易尚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过了，太医说是思虑过度，开了药让调理一段日子。” “王妃，洛王终究是王爷，不可能终生厮守一人……太妃打算给王爷选侧妃了，您要有心理准备。” 墨如雪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来太妃天天思虑的就是这个。 “多谢尚宫大人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 易尚宫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就先回去了，王妃安心休养，早日康复！” 墨如雪给旁边侍候的张嬷嬷使了个眼色，张嬷嬷从墨如雪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笑着塞到易尚宫手里，恭敬地送她出去了。 墨如雪一个闷闷地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想着刚才易尚宫的话，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萧永寒和别的女子亲热的情景。 一想到这里，心就感觉堵得慌，窒息的感觉要把她淹没了。 她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萧永寒要是敢纳妾，她绝对不会容忍！ 张嬷嬷回来之后，把屋子的门关上。 看到墨如雪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王妃，别怪奴婢多嘴，你得赶紧怀个孩子才是！” “要是一段感情非要个孩子来维系的话，我情愿不要！”墨如雪赌气地说。 张嬷嬷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王妃，你的意思……奴婢没听懂……” “算了，你是不会懂的。嬷嬷，我想睡觉，让他们别来打扰我。”墨如雪窝在被窝里，把眼睛闭上。 张嬷嬷轻叹一口气，轻轻地退出去了，把门关上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萧永寒终于发现了墨如雪有些不对劲，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几次她都走神了。 匆匆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让夏荷她们扶她回房间。 萧永寒疑惑不解，他好像没惹她吧？白天还好好的，这会儿是怎么了？ 竹剑终于赶回来了，在外面说有重要的事要汇报。 萧永寒和他来到书房。 “到底是什么事？” “属下已经查实，容和郡主是被宫里的人救出罪奴宫的，而且那个人可能是……” 萧永寒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到此为止，要是王妃问起来就说容和郡主被西域人收买了，是西域的奸细。” “是，属下遵命！” 萧永寒回到房间，站在门口看房间里一片漆黑。 “怎么没有点灯？” 夏荷在门口守着，连忙回答道：“王妃说困了，要睡觉，不让点灯。” “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遵命！” 墨如雪其实没有睡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萧永寒走近的声音，她赶紧把眼睛闭上了。 萧永寒凑到她眼前看她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真睡着了，这么能睡。” 他轻手轻脚地把衣服脱了，躺在她的旁边。 等到身边人吐出均匀的呼吸，墨如雪把眼睛睁开了。 她悄悄侧过头，看着熟睡的他，不禁思绪万千，等到了选妃那日，他会怎么做？ 萧永寒，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翌日，是楚楚和海川郡王大婚的日子。 墨如雪的腿伤好的差不多，她很想去看看那个海川郡王到底长什么样。 萧永寒没有去，由竹剑护送墨如雪带着礼物去海川郡王府了。 墨如雪猜到到他是不会去的，前女友结婚了，无论怎么样，萧永寒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好受的吧？ 海川郡王府。 今天府里热闹非凡，红绸缠绕，鞭炮齐鸣。 墨如雪身为贵宾，被侍从恭敬地迎进了后院。 有一些贵妇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她端着标志性的假笑从容应对。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现代职场工作时都被锻炼出来了。 等成亲仪式快要开始的时候，常山郡王妃梅玉若从后院主屋里走出来了。 远远地就瞧见了墨如雪，她端庄优雅地朝她走过来。 两个人相互行礼后落座，墨如雪没有看到之之，连忙问：“之之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奶娘带着她呢！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管她！” 外面一阵喧闹声，墨如雪拉着梅玉若去前面凑热闹。 墨如雪一双眼睛定格在新郎身上，这个海川郡王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 又黑又瘦，个头和楚楚差不多高，长相中等偏下。 面相看起来倒是不错，挺温和的，一直笑容满面。 对楚楚倒是也很贴心，每一步都配合着她的步伐，生怕她摔倒了。 倒也是个良配，但愿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第183章：梅玉若的猜测 繁复的成亲礼节完成后，二位新人被送入洞房。 梅玉若左右瞧了瞧，看看四周无人，轻声说：“我看你走路不似平常轻便，腿脚怎么了？” “梅姐姐心可真细，确实是腿受伤了，休息了好几天了，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虽然墨如雪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梅玉若看她走路的样子，好像还是不太利索。 “没有大碍就好，我那里有玉露膏，我回头给你送去，祛疤痕特别有效。” 两人正说着话，之之过来了，奶娘跟在后面，累得直擦汗。 “洛王妃，之之给您行礼了！”小小的人儿规规矩矩地冲墨如雪行了个礼。 “呵呵，起来吧！别拘礼了！” 之之小大人似的问道：“刚才听你们说谁受伤了？ 梅玉若笑着说：“就你耳朵尖！洛王妃的腿受伤了。” “那洛王妃你哭了没有？” 墨如雪淡定地说：“没有啊，一剑刺进去，腿来不及反应疼呢，眼睛就更来不及反应了。” 她怎么可能会说她特么疼得抱着萧永寒哭得稀里哗啦的。 “洛王妃可真勇敢！我母妃上次被刀划伤了手指，还哭了半天呢！”之之看墨如雪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梅玉若窘得满脸通红，这孩子怎么在墨如雪面前什么都说啊！ 她辩解道：“母妃那不是疼哭的，那是……那是切葱段被辣的！” “我记得明明不是葱啊……” “我说是就是！”梅玉若白了之之一眼。 “骗三岁小孩呢！可我不是小孩了，我都十岁了！”之之优雅地坐在那里，端起茶杯很淑女地抿了一口茶。 举手投足间大家闺秀的风范十足。 她抬起小脑袋看到梅玉若那警告的眼神，立刻闭嘴，当个乖宝宝！ 她们在海川郡王府吃了顿午饭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梅玉若果真带着之之来洛王府了。 墨如雪吩咐夏荷带着之之出去玩一会儿，可是之之对于这个笑起来有些难看的丫鬟实在是没有兴趣。 夏荷一脸笑意地想带之之出去，可是之之颇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压根不理她。 “王妃，我想要屋顶上的那两个姐姐陪我玩！”之之指着屋顶上的明月和白霜，笑眯眯地说。 明月和白霜面面相觑。 “可以啊！明月、白霜，你们两个下来，陪永宁县主玩一会儿！”墨如雪冲房顶上的二人吩咐道。 “是。”二人无奈地答道，飞身跃下。 之之顿时两眼冒着精光，高兴地走过去：“哇，好厉害！姐姐们还会飞，能不能教教我？不说话就当你们答应我了。” 还不待二人回答,之之主动拉着这两人的手，兴奋地往院子走：“走吧！走吧！既然答应教我了，就快点开始吧！” 夏荷尴尬地退出去，把门关上，站在门口伺候。 梅玉若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瓷瓶：“这就是玉露膏，等伤口结痂了就可以开始用了。” “谢谢梅姐姐！”墨如雪高兴地收下了。 梅玉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昨天我还发现一件事………楚小姐可能有身孕了……” “啊？不会吧？她不是一向知书达礼吗？你不会是搞错了吧？”墨如雪对于这则劲爆的八卦，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我上午一直在喜房里陪着她，她好几次都恶心想吐，吃了一大盘酸梅。依我看八九不离十！”梅玉若沉声说道。 “她和你家王爷和离了多久了？” 墨如雪捂着嘴巴，惊讶地说：“你……你不会是怀疑那孩子我家王爷的吧？” “不可能的……怎么会？有可能是海川郡王的也说不定啊？” 梅玉若有些尴尬，觉得自己是唐突了点。 “或许是我多虑了，你别往心里去。” 梅玉若刚才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墨如雪的心里，她坐不住了。 她掐指一算，他们和离了大概两月吧！至于同房没同房，萧永寒是和她说他们没有同房。 楚楚要是怀孕了，怎么可能还会和萧永寒和离呢？怎么着也会想办法复合的吧！ 梅玉若看到墨如雪心绪不宁，顿时自责不已，暗暗责怪自己不该乱说话。 她赶紧转移话题，聊聊诗词歌赋，试图转移墨如雪的注意力。 在王府呆了快两个时辰，梅玉若就带着之之离开了。 等萧永寒回来时，就看到黑着一张脸的墨如雪。 “雪儿，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天天在家里太闷了？明日我给找几本书吧！” 墨如雪板着脸说：“萧永寒，把门关上，我想和你说点事。” 萧永寒不禁一愣，她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更别提这样连名带姓地喊他了。 心里顿时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把门关上，坐在她床前，一本正经地说：“王妃大人，你可以开始训话了！” 墨如雪瞪了他一眼：“别贫嘴，严肃点！我问你，你和楚楚同房过吗？” “没有！”萧永寒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确定？真没有吗？” 萧永寒无奈地说：“这种事，我有什么不好确定的？没有就是没有！” 墨如雪盯着他的眼睛，他没有丝毫躲避，看起来不像撒谎。 “哦，那就好，我相信你。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楚玥蓉和萧然昌已经成亲了，以前的这些事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了。以后没有楚楚这个人了。” 墨如雪随便扯个理由来搪塞他：“我天天闷在家里无所事事，突然想到这里了，就问问。” 萧永寒没有再继续盘问了，他坐在床头，揽她入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别胡思乱想，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如雪很顺从地窝在他的怀里，陷入沉思。 原著中的情节，楚楚和萧永寒在楚家的案子平反前，早已发生过关系了。 墨如雪越想心里越不踏实，趁萧永寒饭后去批改公文的机会，墨如雪把明月和白霜叫到屋里来。 “你们两个轮流盯着海川郡王妃，她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你们务必查清楚，她是得了什么病。” “再查一下郡王和郡王妃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单独相处过没有。” “还有，这点小事，你们就别告诉王爷了，三天后务必给我结果。” “是，属下遵命！” 接下来的两天，墨如雪期期艾艾的慕容嫣和欧阳询的婚礼终于要开始了！ 第184章：慕容嫣成亲了 墨如雪作为慕容嫣的娘家人，天还没亮就梳妆完毕了，准备过去看看。 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的衣裙，显得面色红润，皮肤白皙，而又不招摇。 萧永寒笑着调侃道：“你昨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早上还起这么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成亲呢！” “你还别说，我真觉得像自己要成亲一样，呵呵！我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对了，你等会来的时候，别穿的太扎眼了，抢了人家新郎的风头就不好了。” 交代完了，她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明月和白霜不离左右。 坐着马车来到慕容嫣家门口，白霜扶着墨如雪下马车，明月去敲门。 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府门上还是没有匾额，慕容嫣说慕容这个姓氏太扎眼了，为了不给慕容辰添麻烦，还是不挂匾额了。 是曹老来开的门，墨如雪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曹老，早上好呀！” “呵呵，你还真够早的！不知道嫣儿起来了没有？你进去看看吧！” 院子还有十来个人在忙活着，打扫庭院，挂灯笼，准备食材等等杂活。 墨如雪来到慕容嫣的屋子门口，看到里面的灯亮着，料想已经起来了，便敲门进去了，但是里面却没有人。 “嫣儿，你在哪儿呢？” 从屏风后面传来声音：“我在这，墨姐姐快过来！” 两个丫鬟正在屏风给慕容嫣穿喜服，喜服刚穿好了。 这件喜服和上次楚楚穿的那件有很大的不同，大红色的喜服奢华耀眼，合体的剪裁比传统的嫁衣更加显身材。 慕容嫣的身材本来就不错，在喜服的衬托下更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旁边的两个丫鬟皆露出惊羡的目光。 “小姐真的太美了！” “太漂亮了！小姐真是奴婢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 墨如雪也一脸惊艳的目光盯着慕容嫣，把慕容嫣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哇，真的漂亮！比楚楚穿的那件好看多了，简直是为我们嫣儿量身定做的。” 慕容嫣羞涩地笑着：“真的吗？你说……他会喜欢吗？” 墨如雪忍不住笑出了声：“恐怕他看到你，都走不动道了吧！你是没看见他上次看到你穿喜服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 慕容嫣想像着欧阳询当时的表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切像做梦一样，她真的要成亲了！ “小姐，我们赶紧梳妆吧！天快亮了！”后面的丫鬟提醒道。 慕容嫣赶紧坐下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墨姐姐，我没有母亲。指望师傅给我梳头，怕是不可能了。你能给我梳头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不会念那个词……”墨如雪尴尬地说。 旁边的小丫鬟说了两遍，墨如雪终于记住了。 墨如雪拿起牛角梳，站在慕容嫣身后，心情竟然很有些激动！ 轻轻地将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深吸一口气，很有仪式感地开始了。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嫣儿，新婚快乐，祝你们百年好合！” “谢谢墨姐姐！”慕容嫣眼眶酸涩，强忍住想哭的冲动。 剩下梳发髻的活，又交给那两个丫鬟了，墨如雪实在是不擅长。 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梳着凌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 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看起来娇媚动人。 装扮完毕，慕容嫣转过身来看着墨如雪嫣然一笑。这一幕被墨如雪深深地刻在脑海里了。 哎，现在要是有一台相机就好了！ 天已经大亮，外面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慕容嫣坐在那里，原本欣喜的脸忽然脸色暗淡下来：“要是哥哥也能来就好了！” 墨如雪正想安慰她几句，忽然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容貌十分俊郎，穿着深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 “哥哥！呵呵，你真的来了！”慕容嫣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 墨如雪还是第一次见没有戴面具的慕容辰，虽然看他的半边脸就猜到他是个帅哥了，但是这次真的见到了，还是呆了两秒。 慕容辰拿起帕子把慕容嫣脸上的泪水拭去，温柔地说：“别哭了！把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今日你出嫁，无论如何哥哥都要来送送你。” “嗯嗯。”慕容嫣擦干泪水，终于露出了笑容。 外面闹腾起来了，慕容辰拍拍慕容嫣的手说：“你且安心在房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墨如雪赶紧把窗户打开看热闹。 萧永寒也在院子里，和他们一起堵在门口。 院子里还多出来十几个大帅哥，墨如雪看得眼冒精光：“嫣儿，你家来了好多俊俏的小哥哥啊！是不是你哥哥带来的？” 慕容嫣站在窗边看了一眼，笑着说：“是的，都是哥哥的手下。” “我也想去你哥那里……” 慕容嫣：“……” 那洛王不把天地盟给闹翻了？ 墨如雪眼看着大门口的防线快被攻破了，她站在楼上冲着萧永寒大喊道：“夫君，顶住！给我抢个大红包！”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着她，然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美貌女子是谁家的夫人。 萧永寒满头黑线，无奈地笑着回道：“放心吧！不会让他轻易过关的。” 在欧阳询绞尽脑汁想了好几首诗，发了不知道多少个红包，又回答了他们各种刁钻的问题之后，终于进来了。 屋子里，慕容嫣跪地拜别师傅，眼含热泪，他们虽然名为师徒，却情同父女。 曹老也动容起来，强忍住心酸，轻咳一声说：“嫁人了，就要有个妇人的样子，切不可再像以前胡作非为！” “嫣儿谨遵师傅教诲。” 墨如雪给慕容嫣盖上盖头，旁边的小丫头打开房门。 慕容辰走过来背起慕容嫣迈出房门，二人窃窃私语了两句，慕容嫣便上了花轿。 欧阳询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裳，满心欢喜，朝思暮想的姑娘终于成了他的新娘！ 从此以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铜钱喜糖哗啦啦地满地撒，一众看热闹的邻居抢得不亦乐乎！ 本来也没有两步路，刚从慕容府出来，就到了欧阳府。 欧阳府里，披红挂彩，宾客云集，外面停满了马车。 看到他们过来了，顿时礼炮齐响，声乐震天！ 慕容嫣被拥簇着往里走，墨如雪一直跟在旁边。 经过了一些墨如雪闻所未闻的跨火盆，踢苹果等一系列礼节之后，慕容嫣终于来到大堂。 吉时已到，点香焚烛，乐炮齐鸣！ 二位新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被众人拥簇着送入了洞房！ 欧阳询免不得要去前厅陪酒。 墨如雪去前面宴席上吃饱了之后，给慕容嫣打包了一份，偷偷摸摸地来到喜房。 她把喜娘和丫鬟们都支走了，赶紧把门栓上。 “嫣儿，来，先把盖头掀开，赶紧吃点！” 慕容嫣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毫不犹豫地把盖头掀到一旁，大快朵颐起来：“真是饿死我了！” “我就知道你饿了！欧阳询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别急，慢慢吃！” 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都吞进肚子了，慕容嫣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天色渐渐暗下来，料想到欧阳询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墨如雪又偷偷溜出去了。 没过多大会儿，欧阳询在小厮的搀扶下进了喜房。 红烛摇曳，光影交错。 欧阳询接过喜娘手里的喜秤挑开盖头，天仙般的人儿害羞地低着头，娴静地坐在那里。 喜娘说完一大段的吉祥话，领了赏钱，高兴地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了。 “嫣儿，你今天真美！没想到我们真的成亲了！真好！”欧阳询坐在慕容嫣旁边，微笑着揽着她的肩，轻声赞叹道。 慕容嫣羞红了脸，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以后不可再叫我欧阳公子了，你该叫我什么？” 欧阳询轻抚着她的脸，和她对视。 慕容嫣低声娇羞答道：“夫君。” 欧阳询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双手紧紧地把她圈在怀里，温柔地轻吻她的唇。 慕容嫣羞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欧阳询越吻越霸道起来，吻到动情处，他一个翻身把慕容嫣压在身下。 慕容嫣下意识地惊呼出声，随即小嘴又被堵上了。 帷帐落下，衣衫坠地，房间里只有二人暧昧的喘息声…… 第185章：耿直的竹剑 楚楚怀孕的事，在明月和白霜的轮番盯梢下，终于有了结果。 今日，明月来报：“属下劫持了给她看病的大夫，原来郡王妃不是生病了，是有喜了。不过郡王妃让大夫守口如瓶，连郡王和老夫人都不知道。” “海川郡王和郡王妃一个月前在宫里经由太妃娘娘牵线认识，郡王对郡王妃一见钟情，迅速定下了这门亲事。” “然后他就和楚大人被皇上派往外地了，成亲前两日才回来。” 墨如雪皱着眉头问：“那就是说他们没有单独相处过？” 明月为难地说：“这个属下也不敢保证…毕竟人家偷偷见面，属下也查不出来。” “嗯，说的有道理，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墨如雪关心的语气让明月受宠若惊，赶忙答道：“属下不辛苦，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那属下先告退了。” 明月走后，墨如雪坐在窗边，以肘支面，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唉！” 楚楚怀的孩子很大概率恐怕不是海川郡王的，这接盘侠当的！ 翌日，天气很好，墨如雪在院子里散步。 秋千架孤零零地立在院子里，后面几株不知名的树上开着淡黄色的花。 “好久没有荡秋千了，去坐坐吧！” 旁边的小丫鬟赶紧去拿了个厚垫子，虽然早已立春了，但是外面还是有些冷。 墨如雪坐在秋千上，背靠在椅背上，随着惯性轻轻晃动着。 “你们去忙吧！我到这里晒晒太阳。” “是。” 夏荷给墨如雪的腿上搭了一条毯子，带着小丫鬟退下了。 她觉得王妃这两天有点怪怪的，她走到张嬷嬷的身边轻声问：“王妃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兴高采烈的，今天拉长着脸。” “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还是少打听，谁还能天天乐呵呵的啊？” “哦，也对。”夏荷看了墨如雪一眼，没有再问了。 终归他们只是让她盯着墨如雪，汇报墨如雪的一些重要情况，并没有让她事无巨细全都去了解。 墨如雪闭着眼睛靠在秋千上，金黄色的阳光在她周身形成一圈光晕，脸上恬静柔和。 梅玉若又来了，她看到秋千上的墨如雪一副娴静的样子，在心里由衷地赞叹她的美！ 墨如雪察觉到眼前站了一个人，她睁开眼看到是梅玉若，笑着说：梅姐姐坐吧！一起享受一下日光浴。” “日光浴？”梅玉若坐在旁边疑惑地问。 “就是晒太阳。梅姐姐，之之呢？怎么没看到她？” 梅玉若笑着说：“她在院子门口看到你那两个侍卫了，又缠着人家去了。” “到时候之之的武艺太厉害的话，怕你家郡王还要来找我麻烦的，呵呵！” 听到墨如雪提起萧远毕，梅玉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庶子，恐怕连之之今年几岁都忘了。” “梅姐姐，你不是已经掌握了陈曼青投毒的证据了吗？难道萧远毕没有严惩她？” 梅玉若苦笑一声，摇摇头：“郡王只罚她去跪了几天祠堂，这两天就放出来了。” 墨如雪简直难以相信，萧远毕是不是被那个小妾迷得失了心窍？ 主母和嫡子被害，他都能视而不见！真是没救了。 墨如雪心里气愤难耐：“梅姐姐要守着这样一个负情薄性的渣男一辈子吗？” “我……我能怎么办？”梅玉若红了眼眶，无助地低下头。 “姐姐难道忘了川儿是怎么死的吗？现在陈曼青还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对你再下毒，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一提到梅玉若那命苦的小儿子，她登时再也忍不住了，大颗的泪珠滑落下来。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他……” 墨如雪这小暴脾气实在受不了了：“梅姐姐，你怎么还不明白！对不起川儿的是萧远毕和陈曼青！” “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你应该离开萧远毕，这样一个绝情的男人，你还留恋什么呢？” “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什么毒药都可以给你弄到，保证让御医都查不出来！” 梅玉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茫然地说：“离开他……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我不想让父母蒙羞……” 燕国的女子，一旦被休弃，就会被世人耻笑！ 她从小养在深闺，真不知道离开王府，她该怎么生存下去！ 墨如雪深切地体会到古代女子的悲哀，从小被三从四德束缚，根本没有想过要独立。 “梅姐姐，我觉得相比起面子来，梅阁老恐怕更重视你这个女儿。若是知道你在王府过的还是这么压抑，他们肯定会支持你离开的。” 梅玉若沉思半晌，咬唇不出声，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 她拿出帕子擦擦泪水，轻声说：“容我想一想吧！” 墨如雪在心里叹了口气，言尽于此，该怎么做，还是要看她自己。 梅玉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勉强笑着：“皇上特赐我们今年不用回封地，以后妹妹没事了可以来常山郡王府串门。” 墨如雪虽然奇怪皇上的这个决定，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微笑着回答：“那好啊！我正愁没有伴儿呢！” 梅玉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墨如雪百无聊奈地在秋千上晃悠，嫣儿也成亲了，怕是忙着和欧阳询甜甜蜜蜜吧！ 无意间抬头，看到回廊下的人像是竹剑，赶忙喊住他。 竹剑快步走过来，向墨如雪礼：“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墨如雪冲着他明媚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竹剑，我平常对你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竹剑大窘，这该怎么回答？ 他挠挠头，原本一张冰山似的俊脸竟然觉得不好意思了。 “王妃，您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属下一定万死不辞！” 太阳太刺眼了，墨如雪仰头看着他，被晃得睁不开眼睛。 “你蹲下来，我再和你说！” 竹剑乖乖地蹲下来，和墨如雪平视。 墨如雪凑向前，轻声说：“我一会儿问你的问题，你不准和王爷说，知道吗？” 竹剑皱着眉，点点头，一脸凝重。 “王爷和楚姑娘和离后，还有没有再去找过她？最近的不算，就说一个月前的。” 竹剑想了想说：“有一次，是王妃被抓进大理寺那次，王爷去找楚姑娘对峙。” “王妃，这有什么问题吗？” “除了这次还有吗？” 竹剑想了想说：“没有了，就这一次。” “真没有了吗？ 竹剑不解地说：“确实没有了，是王爷亲自去求太妃要的和离书，又怎么会再去找她？” 墨如雪一想确实有道理：“那行，没事了，你走吧！记住千万不要告诉王爷，不然我就说你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竹剑满头黑线，连忙点头：“属下明白。” 墨如雪拍拍他的肩膀，笑盈盈地说：“不错！你可以走了！一定要记住你的承诺。” 竹剑看着她那双狡黠的眼睛，咽咽唾沫，没来由地后退两步，一溜烟就跑了。 第186章：你是不是闲得慌 竹剑跑到拐角处，看到凌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躲在这里干什么？” 凌风轻声说：“保护王爷！” 竹剑这才看到大开的窗边坐着的正是萧永寒，窗户正对着的位置就是墨如雪正坐着的秋千。 竹剑顿时背后冷汗频频，慌忙给萧永寒行礼。 “王爷……” 萧永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给本王滚进来！” “是。”竹剑心里发苦，低着头进去了。 窗子“咚”地一声关上了。 萧永寒盯着竹剑说：“说，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竹剑左右为难，他刚答应了王妃就被王爷给抓住了。 “王妃问属下一些事情。” “什么事？” “王妃不让说。” 萧永寒气得站起来，又不敢骂得太大声，怕被墨如雪听见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的主子是本王，现在本王要你说！” 竹剑坚定地摇摇头，只怕他说了之后，他们夫妻二人要发生争吵。 “王爷说过，王妃也是主子，她的话也要听……” 萧永寒眼里要冒火：“你胆子挺大啊，现在还学会顶嘴了！” “凌风，把竹剑拉下去，杖责二十！” 门开了，凌风进来了，再定睛一看，他身后跟着墨如雪。 墨如雪给萧永寒行礼，冷着脸轻声问道：“王爷为什么要打竹剑？他犯了什么错？” 当着下属的面，被墨如雪这样责问，萧永寒也抹不开面子，他呛声道：“本王做事，不需要向你汇报！凌风，把他拉下去！” 竹剑准备跟着凌风离开，被墨如雪一把拉住胳膊：“站住！不准去！” “不过是打几下而已，属下受得住，还请王妃放手！”竹剑只想赶紧离开。 “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你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被打！”墨如雪紧紧地攥着竹剑的胳膊不撒手。 萧永寒看着墨如雪紧握着的竹剑手，冷哼一声：“尊卑有别，王妃请自重！” 墨如雪简直无语问苍天了！她就拉一下竹剑，就又不自重了！ 她松开手，看着凌风和竹剑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王爷说，你们都到外面守着，哪儿也不能去！” 他们皆抬头看了萧永寒一眼。 萧永寒冷喝一声：“滚！” 他们赶紧离开这个是非地，马不停蹄地滚出去了。 墨如雪站了半天也累着，费劲地挪着腿往旁边椅子上靠。 萧永寒没有丝毫犹豫，走上前把她抱起来，往软塌的方向走。 墨如雪反应过来，就在他怀里挣扎开来：“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我不要你抱！” 他压着她乱动的胳膊说：“你声音再大点，他们在外面都听见了！” 墨如雪脸上一红，不再动弹了。 萧永寒拿起厚褥子垫在墨如雪身后，柔声问：“这样可以吗？舒服吧？” 墨如雪没有回答他的话，挑眉直接问道：“你刚才是看见我和竹剑说话，所以才把他叫进来询问的吧？” 她这会儿也想明白了，如果是公事，他肯定大大方方地就说了。 萧永寒一点都没有觉得尴尬：“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我让他不要说的，他信守承诺，你要是想找个人出气，就打我吧！”墨如雪靠在软塌，半斜着身子，单手撑着头，慵懒地说。 萧永寒欺身而下，双手撑在墨如雪身侧，微笑着说：“王妃现在能耐了，我的侍卫都只听你的话了！看来是该把他换掉了！” “那换给我吧！我把白霜给你。你觉得如何？” “被换下来的侍卫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冰冷的话从萧永寒的薄唇中逸出。 墨如雪媚眼如丝，轻笑一声说：“就这点小事就要杀人？你把我也杀了，一了百了！省的被某些人说不自重！” “你！”萧永寒气得直视着她。 墨如雪白了他一眼说：“看什么看！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非要用你的特权去杀这个，杀那个，有意思吗？谁不是妈生父母养的？” “而且你要学会……唔……” 萧永寒直接封住了她的唇，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墨如雪瞪大了眼睛，他在干什么！ 她捶打着他的背，萧永寒直接把这双碍事的小手禁锢起来。 缠绵了许久，墨如雪终于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她被吻得双眼氤氲，嘴唇红肿。 她小声责怪道：“你干什么？外面还有人呢！” “那你说你和竹剑在外面说什么了？”萧永寒赖在她身上不起来。 “我真服了你了！我不用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吧？” “这件事必须汇报，以后再有什么事酌情考虑。” 墨如雪真感觉自己的这个夫君说话一板一眼，很有老干部作风。 “那你起来，我再说！” “就这样挺好的，说吧！要不要我帮你想想？”说着把她搂的更紧了。 看着他饿狼般的眼神，墨如雪直接怂了：“我说！我就是问他，你有没有和楚楚见面！” 萧永寒皱着眉头：“就这？你就问这个？你不信我？” “你看你，我就说不能告诉你吧？你就容易胡思乱想。”她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这两天老是打听她？” 眼看瞒不下去了，墨如雪索性摊牌：“楚楚有身孕了。” “她有身孕了，与我何干？你不会是怀疑我吧？”萧永寒反应过来，气得直接坐起来了。 墨如雪镇定地说：“我怀疑你也理所当然，她和你和离才两个月。” 萧永寒直接没理她，站起身疑惑地问：“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派人去打听过了，她确实有身孕了。” 萧永寒皱眉道：“你说你怎么对人家这种事这么感兴趣呢？你是不是闲得慌，要上有时间不如想想我们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吧！” 今天母妃把他召进宫，说过阵子要给他选两位侧妃，再选几个妾室，还说墨如雪已经同意了！ 想到这个就头疼，他还没想到应对之法，她也迟迟没有身孕，让母妃抓住机会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由，狠狠地斥责了他一番。 墨如雪自然不知道萧永寒现在心中所想，她忙着在心里琢磨萧永寒的微表情，根据萧永寒的综合表现来看，楚楚怀的孩子不是萧永寒的。 终于放心了！ 只要不是萧永寒的就行，就算楚楚怀的是龙种，她都懒得管。 看萧永寒板着脸，以为他还在生气。墨如雪也不做声，歪在榻上，拿起旁边盘子里的瓜子嗑起来。 门外夏荷来报，说福满楼的送来一道菜，说是王妃亲自点的。 墨如雪兴奋地从榻上坐起来：“拿进来，拿进来！” 夏荷把食盒送进来，眉头一皱，悄然退出去了。 萧永寒看到满地的瓜子壳，不禁白了她一眼，真是心大！ 要是自己真纳妾了，只怕她立马就消失无踪了。 墨如雪底层的信件揣进怀里，高兴地把篮子里的烤鸭拿出来：“王爷，吃烤鸭了！” “我不吃！”萧永寒臭着脸回答。 “你不吃算了！竹剑、凌风，进来一下！” 二人忐忑地进来了，看到王爷依旧黑着脸，王妃倒是心情不错，看来这次交锋，王爷又落败了。 墨如雪将烤鸭分成了两份，递给他们，温柔地笑着说：“辛苦你们了，吃吧！” 二人都不敢接，偷偷看了一眼萧永寒，嗫喏着说：“属下不饿……” “属下也不饿……” 第187章：小荷才露尖尖角 墨如雪耸耸肩，把烤鸭放在桌子上，走出房间，背着手往书房走去。 夏荷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她早觉得这福满楼的食盒有问题，只是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出现，没有机会调查。 当看到墨如雪没有多大会就从屋子走出来之后，悄悄跟在她身后。 哪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明月和白霜看得一清二楚！ 墨如雪来到书房，关上房门，把怀里的信拿出来，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个珠宝行的掌柜私吞了一大笔货款潜逃了，把妻儿都抛弃在京都，只身一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看看外面天色已晚，还是明日去看吧！ 翌日清晨，墨如雪换上男装，戴上帷帽，就准备出门了。 看了一眼房顶上的明月和白霜，她们二人立刻会意，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夏荷从走廊的拐角处走出来，眼神冰冷，看来墨如雪身上还有秘密。 福满楼。 墨如雪让刘掌柜召珠宝行的账房先生和管事来问话。 管事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微微发胖，双眼炯炯有神。 珠宝行的账房先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精廋的老者，脸上是惶恐的神色。 刘掌柜给他们使了个颜色，他们赶忙给墨如雪行礼：“小人见过东家！给东家请安。”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东家，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后生。 墨如雪端坐在正位上，身旁站着明月和白霜。 墨如雪故意变了嗓音说：“废话少说，这笔货款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规定了卖货卖货只能到店里交易了吗，怎么还把那么一大笔钱给周向东了？” “是周掌柜伪造了欧阳大当家签名的手书，上面还盖有东家您的印章。”账房先生赶紧从怀里把手书拿出来。 墨如雪接过来仔细一看，这字迹确实模仿的很像，连她都以为这是欧阳询亲手写的了。 “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发现了呢？” 那位管事躬身回道：“按时间，昨日周掌柜就该回来了，可是他却没有回来。” “和他一起随行的牛二，张三等人却先回来了，说周掌柜和他们一开始就是分头走的。” “身揣那么多银子，却故意支开随从，肯定是携款逃跑了！” 墨如雪看着那个管事问道：“你们报官了吗？” “已经报官了，京兆府尹已经在追捕周向东了。” “出了这样的事，最痛苦的莫过于他的家人了。他的妻儿如今何在？”墨如雪轻敲着桌面，随意地问道。 那位管事赶紧回答：“他们还是住在南府大街。小人正想问东家，这笔帐是不是记在他们母子身上？” 管事说着偷偷瞄了墨如雪一眼，只是被墨如雪的帷帽挡住了视线。 墨如雪：“不急，这不是还在抓周向东吗？抓不到再说。” “是，小人遵命。” “你们先回去吧！有事再找你们。” 二人应声退下。 墨如雪看了一眼刘掌柜：“掌柜的也先退下吧！我先到这个包厢里坐会。” “是，属下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墨如雪和明月、白霜了。 墨如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们也都坐下来喝杯茶吧！跟着我，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太拘束。” “谢谢王妃！我们都站习惯了。” 白霜站在窗边往外看，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对墨如雪说：“王妃，您的贴身丫鬟夏荷从你离开书房一直跟着您，她现在在酒楼门口，要不要把她抓来？” “夏荷？”墨如雪颇为吃惊地说，这难道是第二个绿萝？ 绿萝好歹武艺高强，夏荷真是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她是哪个二货的细作？ 白霜接着说：“她一直在暗中观察王妃，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墨如雪沉思片刻：“先不着急，你们盯住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哪边的人。” “是！” 墨如雪带着她们二人往外走，她特意往门口看了一眼，夏荷躲在对面的柱子后面，粉红色的裙角露在外面。 墨如雪不禁摇头轻笑，这间谍也太不专业了。 她们七拐八拐，没费多少功夫就甩掉了后面的小尾巴。 来到南府大街，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周向东的家在哪里了。 官府已经来搜捕过好几遍了，周向东的事在街坊领居间闹得人尽皆知。 灰色的木门紧闭，明月敲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倒是旁边的邻居把门打开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出来了，看起来很和善：“你们三位是来找周向东的吧？” 墨如雪笑着走上前：“在下是周掌柜的一个老友，今日冒昧来访，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他们一家人走亲戚去了吧？” “哎，你不用再来找他们了。周向东卷铺子里了几千两银子逃走了，把孤儿寡母的都丢在家里。” “这几日官兵来搜捕了几次，店铺的伙计们也频频来闹事，都没法住下去了，他们都回乡下去了。” 墨如雪不禁疑惑道：“店铺的伙计也来闹事？” 这个她怎么没听说？ “可不是嘛，听说他把人家工钱都卷走了，铺子里没钱运转了，快要撑不下去了。” 这个妇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亲身经历了一样。 “那行，谢谢姐姐告知，不然我明日还得白跑一趟！” 墨如雪带着明月和白霜离开了。 她们来到珠宝行，里面冷冷清清的，一个伙计趴在柜台前打盹。 墨如雪咚咚地敲着柜台，把伙计叫醒了，微笑着说：“麻烦把你们管事叫出来一下，我找他有事。” 伙计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宋管事不在！有事的话上京兆府衙门找他去！” “他去衙门了？小哥，问一下，你们多久没发工钱了？” 伙计听到墨如雪这样问，这才认真打量起她来，小心地问：“您是不是欧阳大当家？” 墨如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伙计激动地站起来，红了眼眶：“欧阳大当家，可算把您盼来了！” “我们本来工钱就是三个月一发，好不容易三个月到期了，铺子里又出了这样的事！” “宋管事说，什么时候案子破了，把钱追回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发工钱。您说，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吗？” 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去周向东家里闹！ 墨如雪对明月说：“去衙门把宋管事叫回来，就说我在等他。” 第188章：她以前怎么这么欠揍呢？ 没过多大会儿，宋管事气喘吁吁地跟着明月回来。 他正准备行礼，被墨如雪叫住了：“不必多礼！到后堂，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墨如雪抬腿走在前面，宋管事赶紧跟在后面。 来到后堂一间僻静屋子里，墨如雪黑着脸问：“为何伙计们的工钱要三个月一发？这个狗屁规矩是谁定的？你们还让不让人家活了！三个月！让人家喝西北风啊！” 一时气愤，差点把帷帽掀掉了，赶紧扶住。 宋管事小心翼翼地答道：“这个是我们铺子一直以来的规矩，这是以前东家定的。” “你们以前东家是谁？以前的规矩不合理都不知道改一改吗？” 墨如雪猛地地一拍桌子，把宋管事吓一跳。 宋管事哭丧着脸说：“以前的东家是洛王妃。我们铺子以前是她的嫁妆，这规矩也是她定的。” “后来欧阳大当家的接手后，他说一切规矩照旧，所以我们也没敢动。” 墨如雪尴尬地咳嗽两声，这才想起来她曾经吩咐欧阳询把自己名下的一些铺子转到七月公子名下了。 那这些规矩真是自己以前定的，她以前怎么这么欠揍呢？ 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嘿嘿，幸好没人知道！ 她清清嗓子，义正词严地说：“这个欧阳询也是，回头我得好好说说他！太不像话了！这个规矩从这个月就改过来，改成一个月一发，每个月十号必须准时发！” 宋管事连忙答道：“是是是，小人明白，东家放心！” “还有一件事，周向东携款逃跑和伙计们的工钱有什么关系？该发的工钱一分不少地发给人家！”墨如雪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可是……可是我们确实没有多余的钱来发工钱了。周掌柜把我们铺子所有的银两全部卷走了，最近生意惨淡，实在是没银子发工钱………” “那几个老工匠师傅每个月的工钱就是十两，资历最浅的伙计每个月的工钱是一两，总得算下来有六百两之多……唉，是真的没钱发啊！” “小的这两天天天去衙门催促，小的也着急啊！” 宋管事红了眼眶，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墨如雪：“把账册拿来我看看！” “是。” 宋管事慌忙去后面账房把基本账册抱出来。 “前两个月还不错啊，就这个月惨淡了点！”墨如雪边看边说。 “是啊，年底的时候，买首饰的人多，其实我们铺子的生意一向还是不错的，东家给我们画的那些新款式很受欢迎。” 墨如雪把账本合上，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外面柜台前，大厅里凭空冒出来了十几个年岁不一的男人，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躲在他们后面。。 年纪最大的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满面沟壑，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墨如雪。 最小的十几岁，面容稚嫩，怯怯地四处张望。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柜台里的小伙计，问道：“这就是欧阳大当家吗？” “对，他就是！” 众人皆转过头来看着墨如雪，齐刷刷地跪在墨如雪面前，哀求道：“求大当家可怜可怜我们，把工钱结给我们吧！” “我们都是要养家糊口的，都几个月没发工钱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抓住周向东这个王八蛋，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能等啊！” 墨如雪朗声道：“大家都起来吧！前几个月的工钱，今天就结给你们，以后工钱都是一个月一结，大家放心吧！”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 “欧阳大当家，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是诓我们的吧？” 毕竟因为这个不合理的规矩，他们已经闹过好几次了，都被周掌柜给压下来了。 说什么王妃定的规矩，谁敢改？ 宋管事笑着说：“大伙不用怀疑，大当家和我说了，就从这个月开始，工钱一个月一结！” “好！” “好！大当家英明！”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那工钱今天什么时候发呀？”其中一人小心地问道。 墨如雪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把白霜喊过来，给她一个令牌，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白霜领命出去了。 “我婢女去领银子去了，今天我就坐在这里，哪儿都不去！等着给大家发工钱。”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刚才问话的男子激动得不知所措。 他扑通一声跪在墨如雪面前，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亮的头。 他哽咽着说：“大当家的，这些银子对小的来说那就是命啊！小的实在无以为谢，只能给大当家磕几个头。” 墨如雪被弄得很不好意思，这明明就是人家应得的钱，这些钱早就该发到人家的手上才是。 “这是你应得的血汗钱，谢我做什么？这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及时发现问题，要不是这次周掌柜的事情败露，我恐怕还是不会知道。” “今天所有人都多领一吊钱，就当是我给各位赔罪了。” 墨如雪起身朝各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众人皆惶然，又齐刷刷地跪下了：“小人们实在受不起大当家这一拜！” 墨如雪笑着说：“呵呵，都起来吧！今儿个我们也不做生意了。” “宋管事，把铺子关了吧！我们去后堂喝点茶，等着领工钱。” 众人欢呼着拥簇墨如雪往后堂走，明月紧跟在身后。 不一会儿，白霜回来了，带着一个大包袱。 宋管事把账房先生也请出来了，当着墨如雪的面给伙计们发工钱了。 每个人除了领到了应得的工钱还多得了一吊钱，喜滋滋的，乐得合不拢嘴。 对墨如雪免不了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等伙计们的工钱都领完了，人也都散了，就剩下宋管事和账房先生了。 账房先生赶紧把刚才的领取记录给墨如雪过目，还把他们的工钱标准都写出来了。 墨如雪接过来一行一行地看，随意地问道：“你们的工钱领了吗？你们也是三个月一发吗？” 宋管事有点慌张：“小人……小人是一个月一结。账房先生也是一个月一结。” 墨如雪看到账册上这两人的工钱确实是这样写的，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合上账本，墨如雪叮嘱了几句就带着明月和白霜离开了。 宋管事和账房先生恭敬地把她送到门口，待她走远了，长吁一口气。 第189章：面对面踩背 回到王府，夏荷笑眯眯地迎出来，给墨如雪看茶，然后站在墨如雪身后给她捏肩捶背。 “王妃今日去哪儿？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板栗酥，到处都找不着您，便宜琉璃苑的那几个丫头了。” 墨如雪轻笑一声：“现在的板栗酥不知怎的没有以前的味道了，不知道是板栗变味儿了，还是人变了。” 夏荷脸上一僵，随即笑着说：“怎么会呢？奴婢觉得这板栗酥还是以前的味道啊！” 墨如雪闭眼享受她的按|摩，不再说话。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出现这样的事，说不伤心是假的。 她对她们都是真心真意，从来没有苛待过半分，为何她们却要这样对她？ 想到这里，眼睛突然酸涩起来。 夏荷看到墨如雪眼角流出的泪水，心里一慌，赶忙跪在地上：“王妃怎么哭了？可是奴婢刚才手劲大了，弄疼王妃了？” 墨如雪依旧躺着贵妃椅上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睁眼看她。 “没事，我有点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 待夏荷走后，墨如雪睁开眼，开始细心地在房间里四处寻找被翻动的痕迹。 终于看到床板下有一处脚印！ 她赶紧把床板下的暗阁打开，还好！那个牛皮袋子还在。 墨如雪把这个袋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左右为难。 于理，她应该把这里面装的墨旭贪赃枉法的证据交还给萧永寒。 于情，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墨子枫被流放或者被杀头。 墨如雪喃喃地说：“萧永寒，对不起了！我做不到大公无私。” 这个烫手山芋，她不能再留着了。 她拿出火盆，把牛皮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点着，全都烧成了灰烬。 最后把牛皮袋子也扔进火盆里。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把墨如雪吓了一跳。 “谁……谁呀？” “是我，雪儿，你在里面干什么？把门开一下。”是萧永寒的声音。 墨如雪赶紧把牛皮袋子往火盆中心拨了拨，嘴里回答道：“我正在换衣服，等会儿！” 眼看着都烧的差不多了，墨如雪拍掉身上的灰，去开门。 萧永寒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烧东西的味道，皱眉问道：“雪儿，你烧什么了？怎么这么大的味道？” “一本小黄书，为了避免它继续害人，我就把它烧了。”墨如雪一本正经地说。 萧永寒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他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走到衣架上，解开腰带。 墨如雪上前帮他脱下官服，换上便服。 “最近我们铺子发生了一件贪污案，你能不能催催京兆府尹破案破快点啊？” 萧永寒笑着说：“你想让我以权谋私？” “什么以权谋私啊？只是催他快点，磨磨唧唧的！要是我，早就把那个周向东抓住了！” “你刚才说谁？”萧永寒不禁一愣。 “京兆府尹啊！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上次他儿子在春香楼做了那么天理难容的事，都被问斩了。他竟然没有被牵连，真是见了鬼了！” 一提到京兆府尹，墨如雪就忿忿不平，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个胖老头是个好人，没想到是个势利眼！ 萧永寒看着墨如雪说：“不是，你刚才提到周向东，你认识这个周向东？” “认识啊！他是我下面一间铺子里的掌柜，前阵子卷了铺子里的货款逃走了。怎么了？你不会是抓住他了吧？” “人是在刑部，不过是个死人。” “死了？怎么死的？他身上还带着几千两银子呢！银子肯定也没了吧？” 萧永寒点点头：“确实没了。最近莽山一带盗匪横行，朝廷派兵去剿匪。在那里遇到身受重伤的周向东，就把他带回来了。 “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更别提银子了。” “他说他叫周向东，是京都人，别的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死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通知他的家人来认领尸体。” 墨如雪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说：“那他是被土匪打劫了？这银子算是打水漂了？” “可以这样说！或许等朝廷什么时候剿匪成功了，看能不能把你的银子给要回来。” “嘁！算了吧，你看我像不像个白|痴？” 墨如雪抱胸挑眉，歪着头看着萧永寒。 萧永寒忍不住笑出了声：“有点像！” “萧永寒！” “你是不是有点皮痒？要不，我来帮你挠一挠？”墨如雪举着爪子，阴笑地逼近萧永寒。 “不用了，我不痒！”萧永寒干笑着往后退。 墨如雪猛地往前一扑，把他扑倒在贵妃椅上，压在他身上对他上下其手。 “哈哈，放手！不行了！” “还敢不敢说我是白|痴了？” “就要说！” 墨如雪趴在他身上，狡黠一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知道你哪里最怕痒……” 说着就往他腰部摸过去。 萧永寒立马就求饶了：“我错了……你快住手！哈哈……你再不住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正在二人嬉闹之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大白天的！成何体统！”太妃中气十足的怒吼声响起。 墨如雪吓得赶紧从萧永寒身上下来，低着头不敢看。 太妃怎么来了？ 她不会误会他们在那什么吧？ 萧永寒镇定地站起来，把衣服整理一下，向太妃行礼：“儿臣给母妃请安！不知母妃今日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母妃恕罪！” 墨如雪紧随其后，怯怯地向太妃行礼：“臣妾给母妃请安……” 太妃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气冲冲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易尚宫，把门关上！他们不怕丢人，本宫还怕丢人呢！” 易尚宫出去了，把门也关上了，在门口守着。 萧永寒上前一步：“不知母妃今日来有何贵干？” 太妃的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本宫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们二人还能大白天的在府里这么没有顾忌地寻欢作乐！” “外面来来往往的还有那么多下人了，你们让他们怎么看，怎么想？主子都作风不正，那下人们能学什么好？” 几句话说得墨如雪的脸臊得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母妃，你说的太夸张了！儿臣今日旧疾复发，王妃在给儿臣踩背呢！” 萧永寒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至少他们还穿着衣服呢！ 太妃瞪了他一眼，他当她瞎啊！面对面的踩背？ 过了一会儿，她心里的怒气稍微平复一点。 太妃看着他们两说：“本宫决定到洛王府住一段时间，等洛王的侧妃选定了，本宫再走。还要劳烦洛王妃给本宫收拾一个屋子。” 墨如雪苦笑着答应了，这下子婆婆来府里坐镇，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第190章：萧永寒发现端倪 墨如雪赶紧下去让下人们打扫观雨阁，这里环境清幽，采光充足，布局精巧，除了琉璃苑就属这里位置最好了。 床上物品和生活日用品一律按府里最高标准配置。 她看到太妃只带了易尚宫一人过来，又赶紧让管家在王府下人里挑了十几个聪明伶俐的放在观雨阁。 这边萧永寒陪着太妃聊天，东拉西扯，就是不聊选侧妃的事。 二人正聊着，萧永寒忽然瞥见墙角的火盆里的那根绳子很眼熟。 太妃看他突然不说话了，问道：“你怎么不说了？一问你选侧妃的事，你就这态度？” “以墨如雪的德行，能当个正妃已然是她上辈子烧高香了，难道她还想独霸你一人？” 萧永寒眸光流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母妃刚才说什么？” 太妃气得站起来：“敢情本宫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啊？”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怎么被她吃得死死的？你看你把她惯的？” 萧永寒站起身揽着太妃的肩，把太妃往门口带：“儿臣知道，儿臣都知道。母妃气了这么半天，一定累了吧！让易尚宫带您去休息一下。” “你可别敷衍母妃！我说的话，都要记到心里去！” 萧永寒忙不迭地点头。 走到门口把她交给易尚宫，嘭地一声直接就把门关上了。 一位小丫鬟早已恭候在门口了，带着她们去易尚宫扶着太妃，往观雨阁走。 萧永寒走进火盆，把那根绳子拿起来，这确实是他们暗卫传递消息的牛皮袋上的绳子。 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火盆里的灰烬，萧永寒不禁开始怀疑墨如雪刚才烧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拨开灰烬，仔细寻找，只有一片纸片边角未被烧完。 “墨？”纸片上只有这个字。 到底是什么呢？ 他在屋里又翻找了一遍，再也没什么发现。 只是墨如雪的床头发现一个深蓝色的小瓶子，他打开一闻，一股浓郁的药味。 他取出一颗用纸包好，把瓶子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 快步走出门，来到书房。 “竹剑，去查一下我们暗卫这半年时间丢失过那些信件！还有这颗药丸，也查一查。” “是。” 萧永寒从书桌暗阁里拿出一个牛皮袋，袋子上的绳子和火盆里的一模一样。 他独自坐在书桌前发呆，外面有丫鬟还请示是不是可以开始摆晚膳了。 他才起身出去，脸色凝重，朝着偏厅的方向走去。 太妃已经在偏厅里等着了，墨如雪忙活着摆饭菜。 然后侍候完太妃净手，就乖乖地站在旁边。 萧永寒落座后，太妃朝墨如雪吩咐道：“开始吧！” 墨如雪跟个小丫鬟似的，围着桌子侍候他们二人，布菜、添饭、盛汤。 待他们都吃好了，去花厅喝茶了。她才能上桌，这憋屈的气，让她心里极不舒服！ 想到以后天天都这样，她就郁闷的不行！ 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索性让丫鬟把饭菜都收了。 萧永寒今晚也不太对劲，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墨如雪越想越生气！回头非要好好说说他。 好不容易侍候太妃歇息了，她回到房间，没想到萧永寒竟然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墨如雪就被张嬷嬷叫醒了。 说太妃在府里住着，这晨昏定省的规矩一定要遵守的，不然太不像话了！ 在皇宫住的时候，她择床，每天早起去请安到也觉得没什么。 可是在家里，这床就像就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坐起来。 萧永寒整理好自己的官服，看了一眼还在磨磨蹭蹭的墨如雪，不咸不淡地说：“你再磨蹭一会儿，时辰都过了。” 墨如雪满肚子的气，正愁没处撒呢！ “不劳洛王费心！我把时间把握得准准的呢！” 萧永寒这次却没有再说话，整理好衣服就出去了。 牛皮袋里面装的都绝密的信件，墨如雪竟然能得到，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和用心。 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无论是谁，只要骗他一次，就会被他永远疏远。 墨如雪看到萧永寒离开了，冲着门外吩咐道：“嬷嬷，让夏荷来侍候我洗漱吧！” “是，她在烧水，一会儿就过来。” 她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夏荷说话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和原先烧掉的袋子很像的牛皮袋放进床板暗阁里。 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夏荷看个正着。 夏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王妃，热水打来了，奴婢侍候您洗脸。” 墨如雪一看时辰真的不早了，赶紧洗漱打扮了一下就去观雨阁请安。 有明月和白霜的陪同，夏荷就没有跟去。 她留在房里整理床铺，找了个理由支开了正在打扫的小丫鬟。 掀开被褥，她把床板下的暗阁打开，拿出那个牛皮袋。 “这难道就是主子交代我要找的东西？”她轻声自言自语。 她悄悄把牛皮袋藏在宽大的裙子里，出了房间。 明月奉命一直盯着夏荷，夏荷镇定自若地端着水盆，往自己房间走，然后把门一关就再也没有出来。 观雨阁。 墨如雪按照请安的礼仪给太妃行礼。 太妃嗤笑一声：“这恐怕是你住进王府以来，起的最早的一次了吧？” “回母妃，不是！每日王爷去早朝时，其实我已经起来了。以后的晨昏定省，臣妾必定会准时准点。”墨如雪强撑着眼皮，毫不心虚回答道。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太妃冷笑着说：“日久见人心，来日方长，本宫自己会看！” “今儿个把早膳就传到这个院子里吧！。” “是，臣妾遵命。” 墨如雪退出去张罗早膳了，这侍候人的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太没意思了！ 在宫里的时候，还能躲到水月庵去，在洛王府里无处可躲啊！ 可是她又想看看太妃给萧永寒纳妾时，萧永寒的反应，她又不想离开王府。 想了半天，还是算了，再忍忍！ 刑部。 竹剑把这半年暗卫手里丢失的信件都列出来交给萧永寒了。 其实暗卫很少失手，这半年期间也丢过两次而已。 一次是谟赫国的军事机密被燕国截取了，在送回京都的途中又被谟赫国的探子给截走了。 还有一次就是去边城收集的墨旭贪赃枉法的证据，在回来的途中被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给截走了。 看来墨如雪烧掉就是墨旭的罪证！ 第191章：代多回来了 萧永寒回忆起，那天回来的暗卫说抢情报的是两个男人，为什么东西却落到了墨如雪的手里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抢情报的两个男子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查了许久都没有一点线索。 加上墨旭在京都的这半年表现的很低调，所以这件事就没有再继续追查了。 竹剑继续汇报：“至于那颗药丸，属下去查过了，是避子汤浓缩成的药丸，至于功效……” 不言而喻！ 萧永寒心里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明知道他一心想要一个孩子来抵挡母妃给的压力，可是她却一直都在吃药！ 墨如雪，你到底存的什么心？ 萧永寒有一种被欺骗后的屈辱感觉！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对他动心过，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王爷，李公公来了，说皇上召您现在进宫。” “去和李公公说一声，就说本王马上就去。” “是。” 皇宫里。 萧永寒来到御书房，看到坐在那里的人竟然是代多，他又回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原来是代多皇子，好久不见！”萧永寒向代多打招呼。 “洛王看起来风采更胜去年，想必和洛王妃琴瑟和谐，真是羡煞旁人！” 萧永寒脸色严肃，对于这样的开场白十分不喜，他也不搭话，撩起衣袍，坐在代多的对面。 萧永炎笑着打圆场：“皇兄，以后可不能喊代多皇子了，人家现在是太子了。” “代多太子带领谟赫国收服了西域周边的几个小国，功劳卓著，来京都前刚被封为太子。” 萧永寒斜睨了代多一眼，冷冷地说：“太子可是关系到一国命脉，让太子深入敌国都城，代多太子的父汗还真心大！” 代多的脸上得意的笑消失了，他阴沉着脸说：“本太子这次前来是身负重任，交给别人，父汗不放心！” “哦，原来是这样！本王姑且相信！”萧永寒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 萧永炎笑着说：“代多太子此次来的主要目的，朕稍后再和皇兄细谈。” “先来谈谈次要目的，代多太子打算和我们燕国联姻，还点名要找一个和洛王妃长相性格相似的，这可难倒朕了！” 萧永寒盯着代多答到：“雪儿没有姐妹，代多太子不会是想举燕国全国之力寻找和雪儿长相相似的女子吧？” 代多太子嘴角微扬：“有何不可？能找到的话，也算了了本太子的一桩心事。” 萧永炎颇有兴趣地说：“皇兄，你回去再问问皇嫂还有没有表姐妹，堂姐妹什么的，家族中总还会有女子的吧？” “臣回去问问再给皇上答复。” 代多站起身：“既然和皇上该说的都说了，那在下告辞了！” “代多太子请自便！李公公，让人带着代多太子去鸿胪寺。” “是，奴才遵旨。” 李公公带着代多离开了。 御书房里只剩下萧永炎和萧永寒二人。 萧永炎把一个册子拿给萧永寒看：“你看看，这是代多此行的主要目的。现在的谟赫国已今非昔比，联合了西域六国之后，国力可与燕国匹敌。” 萧永寒接过来，看完之后合上了。 “他们要求和燕国开通商贸互通？” “对！还哭穷了一番，说去年的雪灾太严重了，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还想再换点粮食回去。” “可是我们燕国也没有多的粮食储备，小麦还有两三个月才能收呢！” 萧永炎沉声道：“这次他们带来了大量的珠宝玉石作为聘礼。安插一个人进去，用少量的粮食作为嫁妆陪嫁，朕觉得还是可以的。” “朕听闻礼部尚书余文龙有一女长得和洛王妃有几分相似，性格娴静。不如趁这段时间交给皇兄好好训练训练。” 萧永寒不禁一愣：“原来皇上早有打算！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臣姑且试试。” 看到萧永寒答应了，萧永炎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转瞬即逝。 “皇上，臣还有一事回禀。” “什么事？” “容和郡主不知为何从罪奴宫出来了，她化名为步荣，在墨府兴风作浪，还意图刺杀雪儿，被人灭口了。” 萧永炎震惊道：“竟有这种事？她一个小丫头竟然能从罪奴宫逃走？原来墨府的事也是她做的，真是不可思议！” “那幕后之人可抓住了？” 萧永寒摇摇头：“把她从罪奴宫救出来的人已经死了。杀死容和郡主的人手法干脆利落，没有留下线索。” “那辛苦皇兄继续查下去！这幕后之人也太胆大妄为了，把手都伸到皇宫了！” “臣定当全力以赴，早日缉拿真凶！” 萧永炎回到龙椅上，状似疲惫地说：“这一天天的真的是操不完的心！也不知何时才能天下太平。幸亏有皇兄一直帮着朕，不然朕真的分身乏术啊！” “皇上雄才大略，臣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想必皇上的心愿要不了几年就可以达成！皇上若没有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且慢，母妃是不是住到你府上去了？这两天朕去请安都没见到她。” “是的，臣惭愧，长到二十岁了，还要母妃为臣操心。” “呵呵，朕也觉得母妃太操劳了。母妃也是一片好意，这立侧妃之事，皇兄还是听母妃的吧！”萧永炎看着萧永寒说。 “容臣再好好想想，臣先告退了！”萧永寒躬身行礼。 萧永炎已然有些恼火，他垂下头继续看奏折，过了一会儿才说：“退下吧！朕随后让余大人把他的千金送到洛王府。” “是。” 等萧永寒走后，李公公给萧永炎倒上一杯茶，给他按|摩头部。 “皇上不要动怒，洛王是个专情的人，这专情虽然有坏处，但是也有好处。” 萧永炎慵懒地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说：“能有什么好处？朕就不明白了，这个墨如雪，皇兄喜欢她就罢了。怎么代多也喜欢呢？” “呵呵，自古少年总是多情的。这好处就是一个墨如雪就足以制约墨家和洛王殿下，岂不是一举两得？” 萧永炎猛地睁开眼，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原先只想着墨如雪和萧永寒太亲密了，怕被墨旭拉着起了别的心思。 而今看来，萧永寒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墨如雪成了他的软肋，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李公公笑着接着说：“至于代多，皇上的心里应该早已有了决断。谟赫国汗王前阵子传来的那封信里不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吗？” 萧永炎又闭上眼，笑着说：“看来这虎毒不食子，亦不太准啊！他竟然想拥立一个废材坐汗王，朕真是没有想到。” “送上门的美事，朕岂有不成全之理？” 洛王府。 萧永寒前脚刚到家，后脚礼部尚书就带着自己的千金来访了。 第192章：寒雪夫妇生隔阂 余文龙年约五十上下，身材清瘦，穿着一身紫色官服，旁边低头站着一位穿着淡黄色衣裙的姑娘。 萧永寒看了一眼站在余文龙身边怯怯的姑娘，猛地一看是和墨如雪有几分相像。 仔细一看两人的气质相差太大了，完全不是一路人。 而且余文龙这么积极的把人送来，这姑娘十有八九不是他的亲闺女吧！ 萧永寒明知故问地问道：“余大人，这位姑娘是？” “这是微臣的庶女，排行第八，她叫余锦绣。锦绣，还不给洛王殿下行礼？” 余锦绣怯生生地给萧永寒行了个礼：“小女子见过洛王殿下！” “免礼吧！” 萧永寒眉头一皱，他可不觉得这个余小姐能够担当起皇上赋予的大任。 完全是一副深闺中的女子模样，恐怕见到大漠的黄沙就要被吓晕了。 “余大人，想必你已经把事情告知这位姑娘了吧？” “说清楚了，她也愿意。陛下的意思是宜早不宜迟，所以微臣就先把小女送来了。”余文龙倒是没有丝毫的不舍。 自古和亲的女子，大都过得凄惨。 萧永寒也是很厌恶和亲的，凡是有血性的男子都不屑于靠一个弱女子来获得国家的安定。 但是萧永炎是皇帝，他有他的考量，和亲不失为一种最快速获得和平的手段。 萧永寒看着余锦绣说：“你确实都清楚了吗？可愿意嫁？” “小女愿意，婚姻大事全凭父亲做主。”余锦绣温柔地答到。 这样绵软的性子，再次让萧永寒蹙眉。 “那行，既然二位都没有意见，那就让余小姐暂时先留在府中吧！余大人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先回去了。” 余文龙又和余锦绣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 萧永寒让竹剑把明月找来。 “明月，以后这位余姑娘就跟着你，不用教她别的，只教她一些潜伏的技巧就好。” “是，属下遵命！” 明月把余锦绣带走了。 路过琉璃苑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墨如雪。 “明月，这位是谁啊？怎么长得……长得和我有点像呢？”墨如雪不禁蹙眉，盯着余锦绣看。 余锦绣被盯得不好意思，赶紧给墨如雪行礼后，低头答道：“小女是礼部尚书余文龙的庶女余锦绣，见过洛王妃！” “哦，原来是余大人的女儿。明月，你带余小姐去哪儿？” 明月躬身行礼，为难地说：“这个属下不能说，王妃要是想知道是话，不如去问王爷。属下先带余小姐去翠竹阁。” 并非是明月不想说，只是她们有规定，主子吩咐的任务不能和任何人说。 墨如雪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总觉得有只猫爪子在心里挠。 她回头看到夏荷也一脸凝重地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 墨如雪支开了夏荷来到前院，看到萧永寒正在看卷宗。 她趴在他旁边，试探着问：“我刚才看到一个长得像我的女子，她是谁呀？” “和你没关系！打听那么多干什么！”萧永寒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看卷宗。 “我……我好奇啊！什么事这么神秘，就和我透露一下呗！” “不能！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又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她原先的热情被这一桶冰水淋得一点不剩了！ 真是受够了！ 她一掌压在卷宗上，怒目而视：“萧永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我说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吗？别无理取闹！”萧永寒淡定地说。 “我无理取闹？是谁天天板着个臭脸，跟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一样！你有事你说出来不行吗？” “我没事！我不像你那么闲，我还有公务。” “那你和你的公务过日子去吧！” 墨如雪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个破王府她一刻也不想呆了，萧永寒天天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位祖宗老佛爷天天要她侍候！ 她明明心里不愿意萧永寒纳侧妃，还非要在老佛爷面前装着一副大度的样子！ 等她回到琉璃苑，气也消了大半。 她不能认怂，逃避不是办法！ 从现代穿越过来，看了那么多宫斗权谋剧，就不信玩不过这几个古人了！ 萧永寒，你喜欢晾着我是吧？我让你彻底凉个够！ 萧永寒晚上回到房间的时候，原本以为墨如雪还要再闹一场，没想到她已经睡熟了。 一想到她一直用避子药，萧永寒就觉得憋屈，他和墨如雪各自卷着一个被窝，各睡各的。 两个人一夜到天亮，直到起床都各忙各的，没有交流。 墨如雪和萧永寒这两天陷入冷战中，谁都不主动说话。 萧永寒白天不是在刑部，就是在宫里，每天很晚了才回房间，两个人基本上都见不着面。 墨如雪今天又早早地去向太妃请安，主动问起什么时候开始选侧妃。 太妃愣了两秒，微笑着说：“怎么了？嫌我老太婆住在这里碍事？” 墨如雪落寞地说：“母妃想多了，臣妾只觉得王爷有些厌倦我了，或许来两个新人能缓解一下王爷的心情。” 太妃不禁和易尚宫对视一眼，这是闹的哪一出？ 前两天还如胶似漆的，怎么突然就厌倦了？ “你怎么觉得王爷厌倦你了？你们闹矛盾了？” 墨如雪摇摇头：“没有闹矛盾，臣妾也不知是为何，反正王爷不搭理我了……想来是臣妾太善妒的缘故吧！” 善妒？你善妒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儿子这时候才察觉？ 太妃怎么想都觉得有些蹊跷。 太妃端起茶杯，斜睨了墨如雪一眼：“既然你也没什么意见，那你就帮着物色几个人选吧！你可有中意的？” “臣妾听闻太妃宫中的有几位宫女从小侍候洛王，想必和洛王情分不浅。不如就从中挑几个漂亮点的，让王爷自己选。” “母妃以为如何？” 墨如雪上次在宫里住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宫女对洛王嘘寒问暖，其中有两个长得还不错。 太妃凤眸轻抬盯着她，原以为她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连人选都想好了。 其实太妃这次本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呢！ 这两天确实是看自己儿子心情不怎么好，所以她想着再往后拖一拖。 上次云浅儿被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好不容易风平浪静了，她这才想起给萧永寒立侧妃的事。 墨如雪看太妃不说话，还以为她不同意，她皱眉问道：“母妃是舍不得？也是，漂亮的放在身边养养眼也是不错的。” “上次见到了一个拔尖儿的，那个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任谁见了都会动心，臣妾都看着都喜欢。” 太妃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轻咳一声，低声训斥道：“咳咳，你以为给你选妾室呢？” 第193章：收服白霜 墨如雪微笑着说：“就算是给王爷选，想必他也是极喜欢漂亮而又身材好的女子。臣妾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太妃刚喝一口茶，听到她这没脸没皮的话，被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这墨如雪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妇德妇言？ “母妃这是怎么了？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 墨如雪赶紧上前轻抚太妃的背，她一边给她拍背，一边用帕子给她擦嘴，把易尚宫平常侍候太妃的那一套学得惟妙惟肖。 易尚宫站在旁边都插不上手，只能垂手站立，随时待命。 过了一会儿太妃缓过来了，她指着墨如雪说：“你怎么……怎么能这样说这样的话？简直……太孟浪了！” 墨如雪无辜地说：“臣妾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给母妃一个选择的方向。” “对了，我们府上这两天来了一位和臣妾相貌相似的余小姐，是不是太妃物色的人选？” “那位余小姐相貌倒还不错，只是一种口味吃多了，我怕王爷会腻。” 太妃一脸茫然地说：“余小姐？哪个余小姐？什么口味吃多了？” “呵呵，既然不是太妃请的客人，那可能是迷路了，误打误撞进了王府。” “哎呀，臣妾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臣妾先告退了！”墨如雪一拍脑门，好像真有十万火急的事一般，赶紧走了。 太妃都被她搞蒙了，她今天到底来干嘛的？ 离开观雨轩，墨如雪带着白霜往回琉璃苑的路上慢慢踱步。 她试探性地问道：“白霜，明月这几天去哪儿了？” “属下不知。” “哦，那算了。” 那个余小姐既然不是太妃带来的人，那就是萧永寒带回来的。 他留她在府里干什么呢？还让明月陪着！ 墨如雪百思不得其解。 远远地只见门房的侍卫快步朝墨如雪跑过来，走到她面前时躬身双手：“王妃，门口有您的一封信。” “好的，谢谢！”墨如雪微笑着接过信件。 侍卫红着脸赶紧退下去了。 洛王妃对谁都彬彬有礼，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真是有福气。 墨如雪拆开信封，看完信件，全身像泄了气一般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又回来了……真是个扫把星啊！” 白霜一向话不多，她从来不打听主子的事，虽然墨如雪反应很奇怪，但是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她默默地站在墨如雪身后，一言不发。 墨如雪转过头来看着白霜，突然问道：“萧永寒把你派到我身边，是不是我有什么事，你都要向他汇报？” “是的。” “那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别人来监视！” 白霜惶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墨如雪生气了，她连忙说道：“王妃，属下只是想保护王妃的安全，并不是来监视王妃的！” “安全固然重要，自由更重要，你走吧！” 白霜难过地低下头，跪着说：“属下实在不知哪里惹王妃不快了，王妃要打要骂都可以，只求别让属下离开！” 上次墨如雪被绑架的事过了之后，萧永寒已经严重警告过她了，以后若是再敢离开墨如雪半步，让自己提头去见他！ 墨如雪也知道她的难处，只是谁愿意在自己身上装个监控器呢！ “不让我赶你走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妃请讲！只要属下能办到的，属下一定答应。” “萧永寒让你来我身边是保护我的安全对不对？要是我没什么危险，那你就不要事事向他汇报好不好？” 白霜一脸懵逼地说：“属下确实是这样做的啊！王爷说了，不要事无巨细都汇报，有异常情况才需要向他禀报。” 墨如雪不禁失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起来吧！陪我出去一趟。” 白霜赶紧站起来追上去，怯怯地问：“王妃不赶我走了吗？” “再答应我一件事，汇报给萧永寒的事要经过我的允许，答应我了，你就可以留下来。” 白霜想了一下，点点头：“属下答应！” 她想的很简单，王爷和王妃是夫妻，夫妻之间没有秘密。 在一棵桃花树下，墨如雪停了下来，笑着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白霜为难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手上。 “这个是属下的心爱之物，是我父亲给我第一份礼物，送给王妃以表诚心！” 墨如雪把匕首接过来，这是一把锻炼造的十分精巧的匕首，装饰的花纹十分女性化，手柄的部位刻着一个“白”字。 “原来你真的姓白啊！那我就暂时替你保管了！” 墨如雪把匕首揣入怀里，拍拍自己的胸口，笑着说：“放在这里妥妥滴！白霜，你喜欢什么啊，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一会儿你陪我出去，到街上了你看你喜欢什么，无论什么我都送你！” 这财大气粗的感觉真好啊！哈哈！ 白霜心里觉得一阵温暖，她笑着说：“属下没什么想要的，谢谢王妃的好意。” “先别这么着急，我这话永远算数，你有想要的东西了就告诉我。” “朋友之间以诚相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不需要一个听话的工具人，我要的是愿意为我出生入死的朋友！” 墨如雪回头冲她嫣然一笑，眼里那真诚炙热的光直射进白霜的心房，那种感觉让她莫名地回想起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孩提时代了。 自从十二岁那年父亲过世后，她被抓去做暗卫训练开始，她就只是个杀人的工具，早已麻木的没有感情。 一切以主子的利益为中心，她已经成为了主子的附属品。 墨如雪的话，第一次让她觉得她也上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做人就够让她震撼的了，做王妃的朋友，她想都不敢想！ “属下……不配！”白霜强忍住眼里的酸涩，低头黯然回道。 眼看就要走出洛王府了，墨如雪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她轻声说：“一切看你如何选择！我等着你！” 墨如雪经历绿萝和夏荷的背叛之后，对身边的丫鬟再也亲近不起来了，反倒是对白霜刚才赠匕首的举动深有感触。 虽然她识人的功夫有些差劲，但是这次她还是愿意相信白霜。 墨如雪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也不逼她了，她笑着说：“帮我把帷帽带上吧！马上就出府了！” 白霜赶紧把帷帽给墨如雪戴上，二人坐着马车出府了。 西凤楼。 一间清幽的包厢里，正襟危坐在那里的人不是代多还能是谁！ 第194章：代多再度谈合作 代多看到墨如雪粲然一笑，颇具异域风情的脸看起来很是温柔。 “洛王妃不愧是生意人，真是准时！” 墨如雪闻言心里一惊，低声对白霜说：“你先出去等着吧！我和这位公子有事要谈。” “是。” 白霜出去了，把门带上了。 墨如雪坐在代多的对面，笑着说：“看来代多皇子知道的不少，知道我的嫁妆铺子生意不错，我也算是半个生意人吧！” “呵呵，不知道本皇子是该叫你七月公子呢，还是该叫你洛王妃？去年抢了我们那么多粮食，恐怕今年还得全部给我吐出来了！” 代多的脸色阴鸷起来，去年因为这件事，回谟赫国之后没少被父汗责骂，想到就来气！ 墨如雪唇角上扬，眼神却冰冷：“呵呵，代多皇子有些健忘啊！那是你的粮食吗？” “代多皇子今天喊我出来，不会就是和我说这些狠话的吧？” “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日进斗金的生意，可不能耽误了！” 代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定地说：“稍安勿躁！我都还没说到正题呢！王妃急什么？难道怕你家王爷吃醋？他这会儿应该忙着和那位余小姐卿卿我我，没功夫想王妃吧？” “你怎么会知道余小姐？” “本皇子知道的多着呢！那位余小姐是不是还住进了洛王府？洛王妃枉你聪明一世，到头来只怕是替她人做嫁衣！” 墨如雪镇定下来，这个代多又在挑拨离间，她才不要听！ 王八念经，王八念经，王八念经！ “我们夫妻的事不劳皇子费心！就算王爷喜欢余小姐又如何，我不吃醋！府里只有我一个女人也挺寂寞的，想说个话都没有人。” “代多皇子，你到底有什么事？你要是再不说，我就真走了！” 代多看墨如雪真的要走，收起戏谑的神情，正色道：“本皇子想和王妃合作，王妃把粮食卖给我，我给的价格绝对高出市场价两成，如何？” “不怎么样！你找错人了，我没有多余的粮食可卖！” 墨如雪记得中写到，谟赫国和燕国最后终有一战，两败俱伤，按时间推算的话，大约是在今年下半年的时候。 现在是麦黄不接的时候，燕国还有很多人饿着肚子呢！ 代多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我查的很清楚了，全燕国的粮食都在你的手上，你和我说没有卖的？” “我今天见到令尊了，令尊一副颓然的样子，想来在京都受了不少气吧？令尊对于我提出的条件很是动心，答应要考虑考虑。” “洛王妃和墨府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撇不开的！如果洛王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你这个王妃的位置还能不能坐得稳？” 墨如雪冷笑一声：“代多皇子又在诈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和谟赫国合作？皇子要是再诬蔑父亲的名声的话，我可是要向皇上去告状了！” “想必皇子您的废话应该说的也差不多了吧？那我就告辞了！” 她懒得理臭着脸的代多，径站起身径直往外走。 临出门时，她回头挑眉笑着说：“代多皇子看来这做生意的手法很拙劣，生意是谈出来的，不是威胁达成的。我最讨厌人家威胁我！” “既然要求人办事，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毕竟在我眼里代多皇子这身份还不如门口的一个叫花子好使！” 墨如雪带着白霜离开了，代多又一次在墨如雪这里吃瘪，他脸上阴沉的可怕，眼里冒出狠厉的光：“墨如雪，早晚有一天，要让你在我身下求饶！” 代多随后带着随从也离开了西凤楼，往百花楼的方向走。 随从在代多耳边轻声说：“代多太子，有洛王的暗哨今天一直跟着我们。” “跟的好，就怕他不跟！不用理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墨如雪带着白霜打算把京都的粮店都巡视一番，既然代多敢提这样的要求，那他绝对不会空手而归的。 欧阳询已然在铺子里忙碌开来。 慕容嫣无所事事，她也看不懂账本，也不懂经营，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家夫君忙活。 墨如雪一进门全福粮店的门就看到柜台后面一脸花痴地看着欧阳询的慕容嫣。 那笑容甜的发腻，乐得嘴都合不拢！墨如雪不禁轻抚一个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欧阳询长得好看吗？”墨如雪凑到慕容嫣身边轻声说。 慕容嫣双手捧着脸，双肘撑在柜台前，沉醉地说：“好看……” 说完马上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墨如雪，尴尬地笑着说：“王妃……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呀？呵呵……” “我都来了半天了！某人现在是有夫君，连我这个主子都忘了！果然重色轻友！” 慕容嫣臊的脸蛋通红，慌忙解释：“我是打算明天就回王府的……没想到王妃今天就过来了。” “我逗你呢！你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不急！我是来找你夫君的，我找他说点事。” 慕容嫣赶紧说：“那我帮你去叫他！” 不一会儿，慕容嫣就把欧阳询带过来了。 墨如雪朝白霜吩咐道：“到门口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是。” 慕容嫣：“我要不要出去？”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规矩了？成亲了果然不一样了！你也坐下来听听吧！” 墨如雪把今天见到代多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 “他既然提了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有备而来。让各个分店的运送粮食的时候都小心一些，增加一些人手押运。” “是，在下遵命！” 墨如雪在后面房间里换了身男装，由欧阳询带着，巡视了京都几个大点的粮铺。 等墨如雪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 来到偏厅里，赫然发现厅里坐满了人，萧永炎、贤妃、萧远毕、梅玉若、永宁县主、连刚新婚的海川郡王萧然昌和楚楚也在！ 太妃坐在主位上笑容满面，萧永寒看到她回来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看不出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家庭聚会吗？ 转了一圈，楚楚竟然还是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 缘分真的是太奇妙了！ 她站在门口不敢动，给萧永炎行礼后，走到太妃身边，轻声说：“母妃，臣妾有点事耽搁，回来晚了，还请母妃责罚！” “嗯，下次不可再犯！” 太妃今日特别的好说话，让墨如雪不禁怀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母妃，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第195章：美玉解危机 太妃侧过头对她轻声说：“今天是本宫的生辰。” 墨如雪：“……” 没有人告诉她今天是太妃的生辰呀！ 她不禁带着怒气看了萧永寒一眼，萧永寒依然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不屑于和她进行眼神交流。 她现在很想把那个欠扁的男人打一顿！ 一天天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在发什么疯！ 楚楚笑着开口道：“洛王妃是在和洛王眉目传情吗？今日王妃回来晚了，想必是给太妃娘娘准备生辰礼物去了吧？” 萧然昌笑着说：“玥蓉，不可打趣洛王妃！一会儿洛王妃害羞了，怕是洛王还要找你算账的！” 玥蓉？这个海川郡王叫得可真顺口啊？ 他难道不知道他娇妻的辉煌过去吗？想必是不知道，不然不可能表现得这么自然。 萧永寒对于这些话倒是表现的相当淡定：“洛王妃承受能力强，断不会因为这些话而害羞的。” 墨如雪不禁失笑，这是在拐着弯骂她脸皮厚吗？ 之之指着身旁的位置对太妃撒娇：“太妃奶奶，让洛王妃和之之坐一起好不好？” 太妃一向对之之有求必应，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行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太妃看着墨如雪说：“你坐吧！今天让下人们侍候，你也累了这么多天了，一起吃顿团圆饭吧！” “谢母妃！” 之之的小手在桌子下面握住墨如雪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块玉。 那块玉触手温热，再低头一看，白里透着冰蓝的颜色，绝非凡品。 之之给墨如雪使眼色，墨如雪马上心领神会。 楚楚见墨如雪不搭话，继续说道：“洛王妃不愿意搭理臣妾，可是还在责怪臣妾以前不懂事，冲撞了王妃？” 萧然昌一脸懵逼地问：“原来你和洛王妃早就认识啊！怎么你们还很熟吗？” 在座的诸位皆闭口不言，谁都心知肚明，就萧然昌一个人不知道。 楚楚笑着说：“倒也不算是过节，只是为了一副字画而已。洛王妃说是臣妾写的，可是臣妾实在没有那水准，不敢承认。” “我还以为是大不了的事呢！就这么点事，相必洛王妃是不会记在心上的吧？”萧然昌看着墨如雪说。 言语中的袒护之意甚浓，人家新娶的娇妻如珠似宝。在洛王府竟然被冷落了，难怪人家会心里不舒服。 墨如雪笑着说：“都是以前的旧事了，郡王妃不提的话，臣妾都忘了。” “刚才没顾着回话是因为臣妾在思量什么时候送太妃生辰礼物比较好。真是不好意思，怠慢海川郡王妃了！我一会儿自罚三杯！” 墨如雪从腰间拿出一个白里透着冰蓝色的美玉，双手恭敬地递给太妃：“这块玉名冰花芙蓉玉，有益于皮肤的保养，还能调理身体，女子佩戴很有好处。” “臣妾早就托人去寻了，今日才寻到，让工匠赶工费了些时间，所以回来晚了。” “臣妾早就想着趁母妃生辰时献给母妃，只是臣妾不知母妃何时生辰……没想到这么巧，今日刚得手，偏偏今日就是母妃生辰，母妃和这块玉太有缘了！” 太妃笑把那块玉接过来，首先这颜色就很喜欢，触感温润，还会发热，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有心了，本宫很喜欢，呵呵！坐下吧！” “谢谢母妃！臣妾先站着，我还有话说呢！” 太妃被逗乐了：“那你继续说吧！” 墨如雪举起酒杯，端着笑僵的脸说：“今日在臣妾府上给母妃贺寿，臣妾事先不知，确实是我这个做儿媳的失职。” “刚才又怠慢了海川洛王妃，真是不好意思。臣妾先自罚三杯，各位请多担待！” 墨如雪毫不犹豫地连喝三杯酒，倒是让众人觉得楚楚有些过分了。 不过是个郡王妃而已，在亲王府里就该低调一点。 萧永寒眼中有一瞬间的心疼，然后转瞬即逝，脸上恢复一贯的冷漠。 众人看到萧永寒这态度，不禁开始猜测他们的夫妻关系是不是出了问题。 太妃这次住进洛王府就是为了给洛王纳侧妃的，看来他们小两口真的闹矛盾了！ 正在众人猜测时，萧永炎笑着拍手道：“皇嫂好酒量！一会儿朕倒是想和皇嫂喝几杯。” 太妃看着萧永炎笑着说：“你就别凑热闹了，要喝酒找你皇兄喝去！” 萧永炎笑着摇头叹息道：“朕想和皇嫂喝杯酒都这么难！” “皇上且等臣妾歇歇，稍后一定陪皇上喝两杯！”墨如雪眼看自己躲不过，只能先拖一拖。 太妃主动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先吃点菜垫垫，你以后不要把别人的话听得太真了，自己吃亏！” 墨如雪简直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还真多亏了那块玉，这次欠了梅玉若和之之一个大人情！ 墨如雪朝之之和梅玉若感激地看了一眼，之之淘气地冲她眨眨眼，梅玉若则一贯地端庄优雅，微笑回应。 楚楚听到太妃这话，不禁脸上一热，感觉桌子上的人都盯着自己在看，她赶紧低头，假装在喝茶。 贤妃斜睨了楚楚一眼，轻蔑地笑了笑，楚楚一抬头正对上那双嘲讽的眼。 楚楚礼貌地回以微笑，丝毫不把贤妃放这眼里。 她伸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看这对面坐着的萧永炎和萧永寒，萧家的男人为什么都这么无情？ 偏偏自己这辈子都在萧家的这些男人中间打转！ 萧然昌看到楚楚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看到太妃对洛王妃这么好，臣妾好羡慕，臣妾好希望母妃能快些康复！” 萧然昌感动地握着楚楚的手说：“玥蓉，你太善良了！母妃这两日身子已经好多了，相信你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楚楚娇羞地低下头，眼里的柔情瞬间褪尽！ 那个老不死的这两天竟然又好了，老东西一有精神了，就每天变着法的折磨她。 晨昏定省各种挑剔，动辄非打即骂，要不是萧然昌拦着，她定然每天都受伤！真巴不得她早些死了才好。 萧然昌对这个温柔贤惠、貌若天仙的郡王妃极为满意，他给她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吃吧？” “谢谢郡王！”楚楚温柔地回应着。 她夹起一块鱼肉，忽然一阵作呕，赶忙跑开了，萧然昌也赶紧跟出去。 留下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 贤妃看着太妃，不敢肯定地说：“这……这海川郡王妃莫不是有喜了吧？” 第196章：萧永寒的贺礼 太妃笑着点点头：“看起来还真是像！易尚宫，让李太医辛苦来洛王府跑一趟！” “是。” 墨如雪和梅玉若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萧然昌和楚楚已经成亲快两个月了，楚楚确实可以把自己有身孕的消息透露出来了。 还有一个人也不惊讶，那就是萧永寒，先前听墨如雪说的时候，他没太在意。 他现在任然不在意，反正与他无关！ 萧永炎听到贤妃这话，眼里闪过一抹疑虑。 过了一会儿，萧然昌拥着楚楚回来了。 楚楚歉意地福了福身子：“不好意思，臣妾也不知打算怎么了，最近胃口不太好，打扰了皇上喝太妃的兴致。” 太妃笑地说：“坐吧！你最近是不是喜食酸的东西？还经常作呕？吃不下油腻的？” “太妃如何得知？臣妾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楚楚茫然地看着太妃问道。 墨如雪在心里把她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真会演戏！ 太妃笑呵呵地说：“真是个傻孩子！你怕是有喜了！” 楚楚一脸呆滞，仿佛真的很震惊：“有喜？太妃是说……臣妾有身孕了？” 萧然昌则是抑制不住地狂喜，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太妃，您说的可是真的？玥蓉她真的有喜了？” “本宫又不是太医！你是不是被喜悦冲昏了头了？本宫只是说很像，一会儿李太医过来了，让他给郡王妃瞧瞧！” 萧然昌对楚楚更加的呵护起来，扶着她坐下，生怕她会摔倒。 墨如雪看着这桌子上的两个孕妇，不禁开始皱眉，完了！ 太妃又会想起来抱孙子这茬，明日怕是又要数落自己了吧！ 没过多大会儿，李太医来了，给楚楚细细地诊脉后，笑着向太妃回禀：“海川郡王妃确实有身孕了，脉向平稳，这个孩子很健康！” 楚楚听了太医的话，不自觉地看了萧永炎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娇羞地看着萧然昌。 萧永炎则意味莫名地盯着楚楚看了好大一会。 墨如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怎么觉得这楚楚和萧永炎的互动有些奇怪呢！ 反观萧永寒则一直一副冰山脸，这孩子确定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细思极恐，墨如雪不敢再想下去！ 楚楚会这么没有底线吗？ 墨如雪现在也不知道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萧然昌或者是……萧永炎？ 萧然昌不敢相信地问李太医：“真是有身孕了吗？您确定？” “微臣虽然算不上绝世名医，但是这喜脉还是拿的准的。海川郡王妃确实有身孕了，恭喜郡王！” 李太医躬身行礼，对于萧然昌的质疑微笑面对。 “刚才小王多有冒犯，还请李太医不要见怪！小王并非质疑李太医的医术，实在是这个喜讯太让人震撼了！” “无妨，郡王的心情微臣可以理解，呵呵！要是没什么事，微臣先告退了！” 太妃冲着易尚宫吩咐道：“看赏！送送李太医！” “是，李太医请！” 于是乎今晚的主角变成了太妃和楚楚两个人。 萧然昌和楚楚成亲不过两个月，而今就有了身孕，会拍马屁的都说这是吉兆！ 萧然昌尤为激动：“这两天母妃的身体也好多了，要是知道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抱孙子了，她的病没准就好了呢？” “是啊，要臣妾说这海川郡王妃还真是有福之人，把福气都带到了海川郡王府了。”贤妃笑意盈盈地说，究竟是不是真心话，也没人去细究。 楚楚不好意思地说：“呵呵，贤妃娘娘可真会说话，说得臣妾都不好意思了！” 墨如雪冷眼瞧着楚楚和贤妃尬聊，两个人你来我往都不觉得无聊么？ 无意间往旁边一看，太妃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吓得手一抖，筷子掉到了地上！ “筷子掉了……” 白霜十分有眼色地又递过来一双筷子。 墨如雪拿着筷子，侧着头轻声问太妃：“母妃盯着臣妾干什么？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之之皱着眉头说：“洛王妃的脸上没有脏东西呀！可能是太妃觉得洛王妃太美了，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墨如雪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之之小宝贝真是神助攻啊！ 之之把头转过去，正视着太妃笑着说：“太妃奶奶，之之也好看！不如多多看看之之，嘻嘻。” 太妃忍不住笑着说：“真是小鬼头，竞给我打马虎眼！看你和洛王妃在一起，比和你母亲在一起还亲近，你就不怕你母亲骂你？” “母亲还有父亲陪着，洛王妃形单影只坐在这里，之之可不得多心疼心疼吗？” 墨如雪不禁笑了出来，之之这孩子她真的是喜欢的紧，若非有人在这里，她非得好好亲几口不可！ 太妃看着坐在桌子边自斟自饮，独自小酌的萧永寒，不禁皱起眉头，他这阵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寒，你送给母妃的生辰贺礼呢？” 萧永寒忽然被点名，愣了一下，放下酒杯，起身向太妃行礼道：“儿臣……儿臣愿意纳侧妃，算是送给母妃的贺礼吧！” 此言一出，桌子上顿时静悄悄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墨如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难怪他这些日子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原来是早已有了别的心思。 往昔一幕幕温馨的画面，此刻全都变成一把把利剑直刺她的心房！ 太妃看了一眼墨如雪，硬下心来，转过头看着萧永寒说：“今日你这话，在座的可都听见了，不可儿戏！” 萧永寒看了墨如雪一眼，见她无动于衷，随即面向太妃坚定地说：“儿臣说话算话！在这个府里，纳侧妃这事，儿臣还是说了算的。” 太妃欣慰地点点头。 墨如雪继续沉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之之悄悄地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听见，之之不禁担心起来，她抬起头焦急地看着梅玉若。 梅玉若也着急，可惜她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正在众人觥筹交错间，墨如雪毫无预警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失陪了！” 第197章：墨如雪赌气离家 墨如雪留下错愕的众人，快步往外走。 “洛王妃，你怎么能这么失礼！不过是纳个侧妃而已，你不会这么善妒吧？”贤妃不禁站起来开口责备道。 “好歹今天是太妃的生辰，洛王妃心里再不痛快也请忍一忍！”楚楚语重心长地劝说。 墨如雪本就心里不爽，此刻不想再忍了，她冷冷地看着这两个假惺惺的女人：“你们那伪善的面具，我多看一眼都作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完扬长而去。 白霜看了萧永寒一眼，赶紧小跑两步，追上去。 贤妃颤抖着手，直接气哭了，从来没有人这样骂过她，简直太过分了，竟然骂她是狗！ 楚楚面子上也好不到哪儿去，眼里却闪过兴奋的光芒！ 墨如雪，你也有今天，今天你也尝到了伤心欲绝的滋味了吧！ 萧永炎搂着贤妃的肩膀，轻声哄着，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墨如雪压根都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太妃倒是还好，她面上淡淡的，只是冲着众人说：“都散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本宫这儿媳妇太桀骜了，得罪皇上了，本宫代她给皇上赔个不是！” 说着就要向萧永炎行礼，把萧永炎慌得赶忙过来扶住太妃：“母妃言重了，儿臣不敢当！” 之之走到梅玉若身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轻声说：“母妃，我很担心洛王妃……” “没事的，洛王妃只是出去走走，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萧远毕看她们两个人担心一个外人就来气，找了个借口，把她们都带走了。 萧永寒则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闷酒。 等到众人都散了，太妃看他还在喝，一把躲过他的酒杯，训斥道：“你看你把你的王妃惯成什么样子了？敢当众给我甩脸子了！” “你还不去把她找回来好好管教管教！这大半夜的，一个女人到处跑，像什么样子？” 萧永寒拿过酒杯接着喝，不回话，神情落寞。 “嘭”一声，酒杯被太妃摔的粉碎！ 太妃慧眼如炬，盯着萧永寒说：“本宫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你现在必须去把她给我找回来！虽然我对她颇有微词，但是现在本宫的儿媳还是她墨如雪，本宫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萧永寒一言不发地起身出门。 太妃丢给他一件女式披风：“站住，外面冷，她要是感染风寒了，把病气过给了本宫就不好了！” 京都一条街道上，人烟稀少。 墨如雪策马狂奔，一直跑到上次萧永寒带她放花灯的河边才停下来。 她静静地靠坐在河边一棵大柳树下，蜷缩着腿，抱着自己，看着河面发呆。 脚下是一片圆溜溜的鹅卵石河滩，还有一阵一阵此起彼伏的蛙鸣。 小河的四周漆黑一片，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天上。 浅浅的河水里倒影出月亮的影子，四周光秃秃的树枝在墨色中张牙舞爪。 白霜还在集市上到处找她，找了好几条街都没有找到，不免心急起来。 她找遍了墨如雪平常出没的地方，最后只能默默地往回走，在心里祈祷墨如雪这时候已经回去了。 没走到多远，就遇到了骑马过来的萧永寒。 “找到王妃了吗？” 白霜虽然心里有气，但是终究不敢对萧永寒不敬。 她恭敬地给萧永寒行礼后说：“属下找遍了王妃平常去的那几条街，都没有找到人。” “没找到继续找！什么时候找到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 白霜转身继续在街上寻找起来。 萧永寒往慕容府的方向奔去，竹剑紧随其后。 竹剑扣门，曹老来开门，看到是萧永寒，不禁有些疑惑：“这么晚来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那个……王妃和本王赌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有没有来过您这里？” 曹老一听顿时炸毛：“她和你赌气跑了？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你都不知道让让她吗？” “她那么知书达礼的一个人，竟然能和你赌气离家出走，可见你确实是做了什么混账至极的事！” “至于是什么事，我也不想听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去找！找不到她，你以后都别来见我了！” 萧永寒灰溜溜地带着竹剑离开了，他们转身到了欧阳府上。 这次萧永寒让竹剑直接潜到人家院子里去看看墨如雪在不在里面。 他不想把墨如雪离家出走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竹剑悄悄地猫在欧阳府的院墙顶上，每个房间查看一番。 重点光顾了一下慕容嫣的房间，只见里面欧阳询和慕容嫣缠绵至极。 竹剑不禁老脸一红，悄悄地退出去了。 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欧阳府，向萧永寒汇报：“里面没有王妃。” 跟在她身边的暗卫也没消息传过来，萧永寒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她会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 对于萧永炎提出的那个计划，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可以顺利执行下去了。 萧永炎和他保证再三，说这个行动一定不会让墨如雪有生命危险，最主要的是能趁机拔出真正想谋反的人。 而且这件事完成之后，萧永炎不会再对墨家的人有疑心，所以他才答应配合他的。 可是现在刚迈出第一步，墨如雪就直接赌气离开，不知所踪了！ 萧永寒带着竹剑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人还是没有找到。 萧永寒愧疚的心情愈来愈盛，心情越发焦灼起来。 突然对面来了一队人马，待走近了一看，是萧永炎禁卫军。 禁卫军头领代战下马向萧永寒抱拳道：“王妃在花桥河边，属下派人一直在河边守候着，王爷赶紧去找她吧！” 萧永寒一听来了精神，翻身上马，正准备离开被代战叫住了。 “王爷且慢，皇上还有一句话让属下代为转告，希望王爷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皇上也会遵守他的承诺。” 萧永寒听完没有说话，赶紧策马离开，直奔花桥河而去。 快到河边的时候，萧永寒翻身下马，朝河边走去。 无边的夜色中，那个娇小的人儿，倚坐的大树下，歪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事情。 萧永寒把身后的披风拿出来递给竹剑：“别告诉她，我来找过她。” 他转身悄悄地离开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竹剑接过披风，对于主子的这些举动十分不能理解。 他隐隐约约觉得主子和皇上在设一个局，至于这个局是什么，他实在猜不出来。 他拿着披风走到那棵大柳树下，蹲下身给她披上了。 看到竹剑，墨如雪眼前一亮，往他身后张望片刻，空无一人！ 蓦地眼里的光熄灭，黯然地把目光瞥向别处。 第198章：风云突变 竹剑心中不忍，但是为了主子的计划，他只能绝情地点点头：“是王爷派属下出来找王妃的，请王妃和属下回去吧！” “夜里天寒露重，河边蛇虫鼠蚁也多，王妃还是随属下离开吧！” 墨如雪一动不动，凉凉月色下，茫然地看着平静的河面，喃喃自语：“上次我放的花灯明明平安到达了彼岸，为何我的愿望却没有实现？” “果然都是骗人的！都是骗子！” 她胡乱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披风落地。 她弯腰拾起，这是太妃的披风！ 十指紧紧地攥着披风，心如刀绞，原来是太妃让他派人出来找她的。 他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摊开手心，一块羊脂玉佩被她一直紧握在手里，还带着她的体温，墨绿色的穗子垂落在手边。 眼泪滴落在玉佩上，墨如雪不禁用手摩挲着，呢喃细语：“亏我还把他送的东西当宝贝！” 竹剑一眼就认出这是萧永寒从小佩带的玉佩，视若珍宝。 一个抛物线划过，玉佩被墨如雪扔出去了，在落地前被竹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竹剑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决绝地转身：“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你把玉佩还给他去吧！” 竹剑哪敢离开，他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墨如雪没走多远，就看到曹老举着一个灯笼站在路边，慈祥地看着她。 “哭够了？我老头子还准备来看看热闹的，哎，来晚了一步啊！” 墨如雪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能被你看见？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啧啧，多大点孩子，还要面子！走吧，跟我回去！吃了没有，要不要给你下面条？” 墨如雪撇撇嘴说：“你煮的面条能吃吗？” “哎我说你这嘴……我还真没煮过！我也就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回到慕容府，墨如雪亲自下厨煮了一锅酸菜肉|丝面。 “好香啊！丫头，没想到你真会下厨啊！” “那是当然啦！这是必备的生存技能。不然您以后带我去闯荡江湖，我岂不是天天要饿肚子！” 闻言曹老的面色凝重起来：“你们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晚上萧永寒那小子满大街的在找你呢，怎么他没和你一起走？” “他来找过我？” “对呀，就和他一起来的。”曹老指了指站在门口的竹剑。 墨如雪犀利地目光紧盯着竹剑，讥讽道：“不会是太妃逼他出来的吧？” 竹剑尴尬地笑着解释：“不是，王爷很着急的，是王爷让不让属下告诉王妃……王爷确实是和属下一起跑遍了大街小巷找王妃。” “哎呀，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了呗！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明天陪你回去好好骂骂他！”曹老充当和事佬，赶紧给萧永寒说好话。 墨如雪不置可否，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 墨如雪招呼竹剑也坐下来一起吃面，一锅面被三人瓜分干净，汤底都被他们给喝光了。 竹剑吃完面被曹老给赶回去了，说让他回去给萧永寒报信。 曹老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这面条不错！今天可算是吃了个饱饭。” “呵呵，敢情欧阳询天天没喊你去蹭饭？他竟敢饿着你？” “咳，他们家天天吃米饭，我都吃腻了！那满桌的山珍海味还不如你这一碗酸菜肉|丝面。” 墨如雪以前别的厨艺没有，就会煮面，会做香喷喷的臊子和酱料。 “我会做的面条还多着呢！什么香辣牛肉面，红烧排骨面，香辣牛杂面，番茄鸡蛋面，浓香海鲜面等等。” “除了汤面，我还会做拌面，那个熬制的酱料往面里面一搅拌，那个香啊！” 曹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满怀期待地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做给我吃啊？” “我没打算做给你吃呀！我就是说给你听听。” 曹老：“……” 曹老斜睨了墨如雪一眼，高傲地抬起头说：“不给我做算了，我回头找厨子给我做。” “你就算找福满楼的厨子，他也未必会哦！” “我不信！上次人家煮的那个海鲜粥就挺不错了，我只说了一个名字，人家就会了，这么聪明的厨子，连一碗面条都做不出来？” 墨如雪凑到曹老身边压低声音说：“那是我给的菜谱，我是福满楼的老板七月公子，他们确实不会做面。” 曹老震惊地看着墨如雪，眉头紧锁：“你刚才的话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您了，您以后可要罩着我。等我流落街头的时候，还请您收留我好不好？” 曹老嗤笑一声：“你？流落街头！不如你现在先救济救济我吧！” “七月公子的产业遍布京都，那名号相当的响亮！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他，没想到竟然是你！” “哎呦，我这个老头子竟然被你这个小丫头给骗了！难怪我平常去福满楼吃饭，无论点什么他们都做，还从来没有收过钱。” “我原本以为是记在欧阳询的账上。对了，欧阳询是不是也在给你做事？” 墨如雪点点头：“确切地说，他才是老板。我都没怎么管过，嘿嘿！” “你这个身份还有谁知道？” “萧永寒也知道，最近我发现谟赫国的代多也知道了，代多约我见过面了。” “那估计萧永炎也已经知道了，富可敌国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墨如雪：“我和萧永炎定了个协议，每年要向他进贡白银十万两，粮食布匹酌情而定，他暂时不会动我的。” 曹老意味深长地一笑，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她要是知道指使容和郡主刺杀她的幕后主谋是谁之后，恐怕就没这么淡定了。 曹老知道这几年国库空虚，这些白银和粮食布匹正是现在燕国最需要的。 他拍拍墨如雪肩膀：“辛苦你了！你化名七月公子，在京都的那些善举，我都听说了。有女如此，实属我燕国之幸！” “早点休息！明天叔叔带你去好好骂骂萧家那臭小子！” 墨如雪其实是不太想回去的，可是有些事，她还是想当面问清楚。 “好的，让叔叔费心了！” 翌日早晨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曹老带着墨如雪来到洛王府，却被侍卫拦在门口。 其中一个侍卫走到墨如雪身边轻声说：“不是小人们拦着王妃，是王爷说不让王妃进去……” “什么？”曹老一听就气炸了：“萧永寒是疯了吗？你把他给我叫出来！” 墨如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过一会儿，萧永寒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明黄色的圣旨。 “萧永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曹老不满地看着他。 “曹老，您先看看这个圣旨再说。” 曹老一把把圣旨夺过来，看了之后脸色大变，看着墨如雪欲言又止。 墨如雪赶紧把圣旨拿过来，里面文绉绉的话看得她头疼。 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完后不敢置信地问曹老：“这圣旨里的意思是，墨旭贪赃枉法，大逆不道，墨家人全都软禁起来等着调查，对吗？” 曹老无奈地点点头。 萧永寒不忍看她憔悴的脸，硬着心肠别过头去。 他停顿片刻，冷声道：“你的休书，我随后会派人送到墨府。” 第199章：血书断情 萧永寒要休了她！ 墨如雪咬紧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硬生生地给它憋回去了。 她才不要在这里哭！ 大清早的，正是赶集的时候，洛王府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一群凑热闹的人。 听到门口穿着华贵的男子说要休妻，旁边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阵唏嘘声。 “你听见了没有？墨府的小姐被洛王给休了！这么漂亮的女子被休，肯定是行为不端！” “我听说是善妒，不允许洛王纳妾，连侧妃都让立！” “那怎么能行？难怪被休了，太不像话了！” “你们刚才听到圣旨里的内容了吗？墨家要完了！” “就是上次抢墓地打死人的那个墨府吗？” “对对对，这京都还能有第二个墨府？天道轮回，遭报应了！” “树倒猢狲散，墨府都要完了，这墨家小姐被休也理所当然。” “哎，这姑娘看着也挺可怜啊的！怪只怪没投身在一个好人家，有个胆大妄为的父亲。” “你还可怜人家！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你见都没见过！” 墨如雪定定地看着萧永寒，泪眼氤氲，眼里的绝望让人忍不住动容。 红唇轻启，颤抖着问：“这……这就是你给我的最后的答案吗？” 萧永寒看着别处，不与她对视，冷漠地说：“墨府的辉煌已经是昨日黄花了，你这么善妒不容，本王已经忍你很久了！” “看你这样子，你不会以为本王真的喜欢上你了吧？别做梦了！本王也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虽然你这个人长得还行，但是一盘菜再好吃，吃了半年也腻了。” “看在我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儿，要是将来查出来墨将军的罪证属实的话，我可以考虑去求求皇上让他留你一命，让你留在罪奴宫怎么样？” 墨如雪心里的愤怒到达极点，罪奴宫里年轻的女子一般都是送去做军妓，他竟然这样侮辱她！ 她突然鼓起掌来，眼角的泪珠落下来，脸上却带着笑：“我为洛王一直以来的精彩表演鼓掌！你赢了！” “我确实是相信了，毫无保留地相信了，我真的以为你就是那个陪我一起到老的人。” “原来我才是个大傻瓜，傻到去相信一个从小在权谋中长大的男人！” 萧永寒冷笑着说：“彼此彼此！都是相互利用罢了，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对了，你名下的那些铺子全部充公了，听说官家在里面搜出了不少银子，呵呵！” “一个王妃还去经商，本王一直都觉得很丢人，辛苦忍到现在，终于到头了！”冰冷的话继续从萧永寒的薄唇中逸出。 墨如雪不禁庆幸，幸亏她早先一步把七月公子名下的产业大部分都转到了她的新马甲—江寻秋的名下。 最近萧永寒的反常态度让她心里起了疑，她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 任凭萧永寒在旁边冷嘲热讽，她的心情却渐渐平静下来。 那些证据明明被自己烧了，怎么还有？难道还有备份？ 对于墨府突然被举报，她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说完了吗？休书给我，我马上就走，我以后是死是活都和洛王没有关系，我们再无半点瓜葛！” 萧永寒不禁大笑起来：“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既然你这么着急，本王偏不想让你称心如意。” “不如你先回洛王府倒几天夜香吧！府里下人总是做不好这个活，想必王妃应该可以胜任。” “至于这个休书嘛，什么时候本王心情好了，什么时候再给你。” “本王这也算是好心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你回墨府了恐怕日子也不好过吧？” 围观群众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算洛王妃再怎么不好，洛王这做法也太过分了点！ 特别是一些女子，看着萧永寒，纷纷露出鄙夷不屑的眼神。 墨如雪恨恨地看着他，牙齿咬得咯咯响。 曹老看不下去了，愤怒地喝道：“萧永寒，你别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这么侮辱她？” “就凭我是她的夫君！您老还是不要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你小子再说一遍！” 曹老气得就要冲上去揍他，竹剑和凌风连忙拦在前面。 墨如雪看了竹剑一眼，竹剑默默地低下头。 她走到曹老面前轻声说：“我自己可以解决的，您老别气坏了身子，您先到旁边坐会。” 曹老纵身一跃，跨坐在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身上，凌厉的眼神盯着萧永寒：“我今儿就这里看着，我看你们谁敢让她去倒夜香！” “你们那两个拿剑的，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别怪我老头不客气！” 竹剑和凌风面面相觑，本来他们就不敢动好吗？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墨如雪走到旁边一个小摊贩的摊位下面抽出一张垫东西用的黄色纸：“大哥借用一下！” 说完扔下一锭银子在摊位前，顺便拿走了一盒红色印泥。 她蹲在地上把纸摊开，想咬破食指，写血书以表决心。 咬了一口，没破！ 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太痛了，还是算了！ 淡定地拿起红色印泥，用手指沾了，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 萧永寒想到她绝望的表情，心里比谁都难受，可是他不能说。 其实他压根没有写休书，这是他一生认定的女人，他怎么会放手？ 曹老跳下来，走到墨如雪身边。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墨如雪站起身，坚定地走到萧永寒前面，黄纸已经被染红，刺得萧永寒心痛不已。 萧永寒呢喃着：“雪儿……” 墨如雪把那张形似血书的东西展示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微笑环视了一下围着的人群：“今天麻烦大家做个见证，刚才洛王殿下绝情的话，想必大家都听见了，我再赖在王府也没什么意思！” “如今洛王还想让我留下来，侮辱我？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这是我写的休书，我要休了你！” 墨如雪定定地看着萧永寒，决绝地说：“此书为凭，我墨如雪与你萧永寒从今以后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墨如雪的眼神如十月寒霜，嘴角微扬。伸手从头上取下一支碧玉钗，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 “若有违背，犹如此钗！” 清脆的一声响，钗子折成两段，被她扔在地上。 这是萧永寒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一直被她带在身上，如今看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围观群众发出一声惊呼！ 随即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声援墨如雪的声音。 “我已经签名盖章了，洛王殿下该你了！” 萧永寒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强装镇定：“荒谬！哪有女子写休书的，不知所谓！” 墨如雪的性子他很了解，说到做到，就怕到时候她知道了真相还是不会原谅他。 “呵，你看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像是王爷的印章啊？”墨如雪从怀里摸索出一枚小巧的玉质印章。 萧永寒傻眼了，这是一枚他的私章，墨如雪说府里的财物支出要用到印章，让他去刻了一个。 墨如雪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印章盖了上去，然后把印章丢还给他。 她把休书拿到萧永寒面前：“这个东西让你看一眼。放你那里，我不放心。我保管！” 墨如雪把休书揣进怀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一阵大风吹过，撩起她的长发恣意飞扬，竟让萧永寒看痴了。 曹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萧永寒一眼，赶紧去追她了。 天上轰隆隆一声闷雷响起，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声雷鸣，瓢泼大雨突然袭来。 众人赶紧四散开来，跑到附近的店铺去躲雨了。 春天的第一场的雨来得太猛烈了一些！ 萧永寒久久地站在洛王府门口，任凭雨水冲刷，寸步不移。 “真的恩断义绝了吗……” 他喃喃自语，直直地看着墨如雪消失的方向…… 第200章：悬赏通缉 墨如雪站在街角，远远地看着墨府门口被重兵把守。 曹老急匆匆地赶来，一把拉住她：“你要是进去了再想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墨如雪站在那里深思片刻：“那等晚上找机会溜进去。” 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老低声说：“我们先离开，找个客栈先落脚吧！你是不能回我那个宅子了。” 墨如雪来到兴和绸缎庄，换了身男装，戴着帷帽，和曹老来到悦来客栈。 曹老嘱咐她两句，让她注意安全，然后就先离开了。 墨如雪站在窗前，看他出了客栈又往洛王府的方向走。 想必又去找萧永寒问话去了. 墨如雪刚喝了一杯茶，外面传来敲门声，却不说话。 她顿时警惕起来，曹老刚出去，没有这么快回来，会是谁？ “谁在外面？” “孔晨。” 墨如雪把门打开，孔晨拿着一把折扇，眉眼带笑地站在门口。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好歹我上次还救了你一命，你不请我进去坐坐？” 墨如雪让开，转身进屋去倒杯：“请进吧！这里没有好茶，你将就着喝一杯吧！” 孔晨毫不客气地坐下来，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细长丹凤眼冲着墨如雪邪魅一笑：“确实不如那次的梅雪煮茶。” “我现在能喝上这样的茶已经知足了。” “不知孔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们的眼线这么厉害？我刚住进来还没半个时辰呢。” “天地盟的情报网，墨小姐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今天京都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们想不知道都难。” 连称呼都变了，现在直接变成了墨小姐。 虽然孔晨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她今天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来应付他。 “不知孔公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先离开！救命之恩，我以后自当相报。” 孔晨起身站在墨如雪面前，双手撑在墨如雪身侧的两个椅子扶手上，俯视着她说：“在下觉得墨小姐应该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天地盟打听，所以就冒昧来访了。” 墨如雪美眸轻抬，微微一笑，坦然道：“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原本是先准备夜探墨府，见到我父母之后再去找欧阳盟主。” “那墨小姐不考虑带个贴身护卫一起去吗？” 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墨如雪和孔晨不约而同地看着门口。 孔晨站起身来，全身戒备地站在墨如雪旁边。 墨如雪：“谁在外面？” “墨姐姐，是我。” 墨如雪赶紧把门打开，慕容嫣和欧阳询都来了。 “进来再说吧！” 慕容嫣和欧阳询看到房内的孔晨皆吃了一惊！ 慕容嫣皱眉道：“孔晨？你怎么在墨姐姐房间？” “看望朋友。” 孔晨说得极为坦然，慕容嫣也不再追问。 “墨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墨府已经被封了，我早上听说洛王殿下……” 慕容嫣剩下的话被欧阳询给瞪回去了，她尴尬地拉着墨如雪的手说：“对不起，我不该提他这个负心人！” 墨如雪淡然一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她再难过也不能表露出来。 “没事，我已经把他休了。” 这件事慕容嫣也听说了，不禁佩服墨如雪的勇气，燕国还从来没有男子被休的先例。 欧阳询正色道：“七月公子名下铺子并未被收走，只有你名下那些铺子全部都被官府给封了。” 墨如雪不禁一怔，萧永寒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趁还没被查封，赶紧转手吧！把几个大点的铺子转到江寻秋的名下，剩下的就那样吧！” “好，在下现在就去办。”欧阳询应声。 欧阳询刚离开没有多久，外面一阵嘈杂声。 慕容嫣站在窗户边往楼下张望：“官兵的下面贴了一张告示，我下去看看吧！” “好，你小心一点。” 没过多大会儿，慕容嫣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赶紧把门栓上：“下面贴着悬赏墨姐姐的通告，说墨姐姐畏罪潜逃了，悬赏一百两黄金追捕。” “这客栈不能待了，我们赶紧走！”墨如雪戴上帷帽，准备离开。 孔晨看她们二人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的存在似的，不满地开口道：“喂，还有我呢！你们不能丢下我！” 墨如雪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对嫣儿柔声说：“一会儿出去了，我们就分开吧！我不想连累你。” 慕容嫣着急了：“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墨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走江湖的，最看重的就是一个义字，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墨如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再争辩，她和慕容嫣下楼，把账结了就赶紧离开了。 三人走在大街上，告示牌前围满了人。 早上那一幕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的，下午又来这一出，众人一时间唏嘘不已。 墨如雪拉低帷帽带着慕容嫣快步从这里穿过。 面前突然出现一辆马车，孔晨从马车上跳下来：“上车吧！我在京郊有个宅子，不如先去那里，那里很隐蔽。” 墨如雪也在京都买了个宅子，只是这些萧永寒都知道。 她也就没有推辞，和慕容嫣一起上了孔晨的马车。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在一处绿树成荫的山坡下，一幢古色古香的宅子出现在眼前。 墨如雪也无心欣赏风景，只大致看了一下宅子里的陈设。 她发现这个宅子里的下人应该都是武器高强之人，走路稳健，步步生风。 安顿好了之后，她们稍事休息，吃了点东西，转眼天就黑了。 他们三人穿着夜行衣骑马来到墨府后门，探查了一下情况，墨府的四周都是官兵，晚上也有人把守。 墨如雪带着孔晨和慕容嫣来到旁边的一座空着的宅子。 这座宅子建得像个迷宫一样，七拐八绕的，慕容嫣方向感这么好的人，都快被绕晕了。 “墨姐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墨如雪低声说：“这里有一道暗门和墨府相通，我们一会儿从那里进去。” 墨如雪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院子的墙根下，寻找着什么东西。 “墨姐姐，你在找什么？我帮你找。” “我记得我在暗门的位置做了一个彼岸花的记号，可是我忘了那个暗门在什么方位了……” 这也不能怪她，方向感太差，这是硬伤！ 慕容嫣嘴角抽了抽。 孔晨回想着进来时经过了好几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她不会连在哪个院子都搞不清楚吧？ 想到这里不禁翻翻白眼。 “大致是在哪个方向，你总知道吧？这个宅子这么大，要是这么一寸一寸地找，岂不是要找到天亮？” 墨如雪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知道在什么方向就直接去找了，怎么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第201章：夜探墨府 孔晨嘴角上扬，笑着说：“敢情你做完了记号转身就忘了？” 墨如雪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慕容嫣：“……” 她无力地轻抚额头，一个方向感这么差的人还把宅子建得这么复杂！ 孔晨跃上旁边一座最高的阁楼，俯视着四周。 看了一会儿跳下来说：“暗门就在这个院子的西北方向。” 墨如雪一脸茫然，很显然是不知道西北方向在哪儿。 慕容嫣走到对面的墙角开始寻找，她赶紧跟过去。 孔晨轻笑着摇头，真没想到墨如雪还有这么个缺点。 要是他把她带到一个迷宫里，她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孔晨前面压低声音喊道：“这里，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记号？” 墨如雪小跑着过去，看了之后高兴地说：“对，就是这个！我有钥匙。” 钥匙探进去之后，原本完好的青石墙上出现一道门。 三人走进去之后，门又恢复原样。 走过一段狭窄的青石板路，穿过一段黝黑的山洞，他们从假山里走出来。 原本灯火辉煌的将军府，此刻死气沉沉，只有远处点着一个灯笼在夜风中摇曳。 墨如雪轻声说：“他们被软禁了，那应该还在各自的院子里吧？” “应该是的，先去找墨将军吧！”孔晨提议道。 墨如雪点点头。 他们躲过夜间巡逻的士兵，悄悄往墨旭的院子里去。 院子里一片漆黑，墨如雪潜进去一看房间里没有人。 他们又去墨夫人的院子，墨夫人已经安歇了，睡得很香甜。 墨如雪不禁蹙眉，以墨夫人的性子，不该这么心宽才对，原本以为会看到墨夫人以泪洗面，彻夜难眠的样子呢！ 问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墨如雪就没吵醒她。 他们去墨子枫的院子的时候，经过墨旭小妾的院子。 墨如雪鬼使神差地进带着孔晨进去了，让慕容嫣在门口守着。 里面传来一阵阵淫|声浪|语，听得人面红耳赤。 那男人的声音不是她父亲，还能是谁？ 墨如雪眉头紧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点，都被软禁在接受调查了，还能这么悠然自得？ 孔晨听得一阵尴尬，看到墨如雪一脸凝重，他低声说：“你不会是还想进去吧？要是打扰了你父亲的兴致，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火？” “谁想进去了？我们走吧！” 墨如雪和孔晨起身离开，慕容嫣看他们一直没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正在着急的时候，终于看到他们出来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刚才进去了几波士兵，这里的巡逻士兵尤其多，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呢！” “没事，我们走吧！” 墨如雪开始怀疑这一切只是一个局，至于设这个局的目的是什么，她还不清楚。 他们来到墨子枫的院子。 院子也静悄悄的，墨如雪有些话想单独和墨子枫说，便把孔晨和慕容嫣留着院子里，她独自进去了。 墨子枫房间里还点着灯，墨如雪轻轻扣门，门开了一条缝，她看看四周赶紧溜进去了。 “怎么是你？墨子枫呢？你把他怎么样了？”墨如雪怒目圆睁，愤怒地问道。 屋子里正在萧永寒。 他穿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袍，背手而立，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被本王安置在别处，本王等你等了很久了，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让门外的那两个人赶紧离开，不然一个都别想跑！” “你无|耻！你到底把墨子枫怎么样了？他还是个孩子！” 萧永寒森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他会被我怎么样，取决于你会怎么做！刚才的话，本我王不想再说第二遍，让外面的两个人立刻消失！” 墨如雪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出门去找孔晨和慕容嫣，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又对墨如雪叮嘱一番后才离开。 墨如雪走进屋子里，袖子里的匕首握得紧紧的，她冷冷地说：“他们已经离开了。墨子枫在哪里，我要见他！” 萧永寒走到墨如雪身边：“这会儿他可能已经安歇了吧！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他。” “你过来，侍候本王宽衣。” 萧永寒走到床边伸开双臂，等着她。 “我要见墨子枫！” 墨如雪的眼里要迸出火来，萧永寒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就是墨子枫了，他就是故意的。 萧永寒无奈地把胳膊垂下来，对着门外吩咐道：“竹剑，带墨小姐去眠月楼！” “是。” 墨如雪冷着脸跟在竹剑身后。 到了眠月楼院子门口，竹剑停下来。 “王……墨小姐，请进！” 墨如雪推开房门，墨子枫正睡得迷迷糊糊，猛地看到房里来了个黑衣人，吓了一大跳！ “我艹，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到小爷的房里行窃！” 正要出手时，墨如雪开口道：“是我。” 墨子枫急忙下地把灯点上，看清眼前的人真是墨如雪时，松了一口气。 “姐，你怎么大半夜的来了？” “咱们府里被封了，我不大半夜的来，还大摇大摆的进来？” 墨子枫不禁皱眉道：“爹爹说这些士兵是保护我们安全的，说是皇上特批的。还让我这阵子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 “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父亲和母亲都很淡定，应该没什么事。” 墨如雪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明明圣旨上说的是墨旭贪赃枉法，大逆不道，要革职软禁，等着查案结果。 为什么墨旭却像不知道一样？或许他知道，就像先前她想那样，这只是一个局！ “萧永寒怎么在你的院子里？他来干什么？” 墨子枫笑着说：“姐夫他是今晚才搬来的，听说是皇上让他住进来的。有姐夫在，还有重兵把守，这墨府像铜墙铁壁一般，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墨如雪不禁汗颜，她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弟弟？ “我和萧永寒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他不是你姐夫！以后不准喊他姐夫！” “什么？为什么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墨子枫掐了自己一把！疼！ 他没做梦，他亲爱的姐姐正怒瞪着双眼看着他。 墨如雪一字一顿地说：“他就是个大骗子！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墨如雪和萧永寒这辈子誓不两立！” 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萧永寒的肉的样子让墨子枫看了都有点害怕！ 第202章：黄纸红字，休想抵赖 墨子枫回想到以前他们二人感情那般好，分开了太可惜，深深地觉得自己有义务帮这小两口解开心结。 “姐，是不是你想多了？要不我去找他说说情？” 墨子枫想了想说：“是不是你不许他纳妾？” 墨子枫看墨如雪不说话，直接认为她是默认了，他接着说：“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哪个大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就您这性子，别说洛王了，换成是我，我也受不了！” “我和你说，纳妾也关乎男人的面子问题……” 墨如雪不想再听他唠叨，冷冷地打断他：“闭嘴吧你！再多说一句，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 “那我不说了，不说了！”墨子枫缩缩肩，赶紧陪着笑脸，心想他们两个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头再好好劝劝。 墨如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反正今天也走不了，明天找机会去问问墨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子枫亲自给她捶腿，安慰道：“别生气了！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没准明天他就来求你了和好了。” “我已经把他休了！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你以后离萧永寒远一点，他不是好人。” “你休了王爷！”墨子枫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女子休夫君的。 “把你惊讶的大嘴巴闭起来，你太聒噪了！我的院子在哪里？你带我去休息！” 墨如雪斜睨了墨子枫一眼，站起身活动活动胳膊腿儿。 墨子枫赶紧捂住嘴巴，瞪大眼睛问：“姐，你连你以前的院子在哪儿都忘了？” 墨如雪从穿越过来压根都没有去过出嫁前的院子，她淡定地看了一眼墨子枫说：“对，我忘了！” 墨如雪命令道：“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我到外面等你。” 墨子枫这才发觉自己只穿着亵衣亵裤和墨如雪聊了半天。 墨子枫赶忙穿了件棉袍，匆匆忙忙套上靴子就出去了。 他们往前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开满桃花的院子。 月影下，落英缤纷，犹如世外桃源一般，地上铺了一层花瓣，墨如雪不禁伸出手接住了几片桃花。 眼线回到院子门口，门口的匾额上写着三个苍劲的大字。 “怡春院？！” 我去！这名字把墨如雪雷得外焦里嫩！ 不由得联想到韦小宝。 就因为这个匾额，墨如雪进这个院子一直觉得心里膈应的慌，也没有欣赏桃花的雅兴了。 嗯，还是要把这个匾额给换了才行，怎么能叫怡春院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三四个丫鬟迎出来，给墨子枫请安。 “这位是大小姐，你们好生伺候着，以后大小姐就住这里了。” “是，奴婢遵命！” 墨如雪一身夜行衣倒是把这几个小丫鬟给吓着了。 她们怯怯地向墨如雪行礼问安。 墨子枫打了个呵欠说：“姐，你进去吧！我回去睡觉了！” “嗯。” 墨如雪问旁边的丫鬟：“房间在哪里，你带我过去。” 她看着剩下的丫鬟说：“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 那个丫鬟把她领到一个屋子门口，把门打开。 墨如雪：“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这……” 丫鬟犹豫着不敢离开。 墨如雪转身进门，对身后的丫鬟吩咐道：“不要来打扰我，走吧！” “是。” 墨如雪走进屋子，这才发现她不知道灯台在哪里。 明亮的月光洒进来，照得屋里一片银白，她也懒得费劲去寻找灯台和蜡烛了。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她脱掉鞋子，合衣躺在床上，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 她吓得一跃而起，把枕头下面的匕首握在手里，喝斥道：“谁在床上？快点出来，再不出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萧永寒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长发披下，睡眼惺忪。 “你在鬼叫什么？打扰本王休息了。” 墨如雪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床上的萧永寒，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院子，王爷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是墨将军安排的。对了，还说让我这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 他微笑着地抬起头，墨如雪手上的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刀尖正对着他。 “别伤了你自己，把它收起来吧！” “滚出去！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 墨如雪看到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再联想到他白天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他虚伪至极！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本王说话，我说了这是你父亲的安排。” “也罢，那就把房间让给你，被你这种人|渣睡过的床，我嫌恶心！” 墨如雪转身准备出去。 “本王劝你别逞口舌之能，你们墨家的两百余口的性命可都在本王手上。” “哎呀，我好怕怕呀！求洛王高抬贵手！”墨如雪嗲着声音说。 萧永寒绷不住了，忍不住嘴角上扬。 墨如雪没有点灯，如果点灯了一定会发现萧永寒正用宠溺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 “洛王殿下，您的优越感有没有满足？” 墨如雪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 萧永寒没有发火，只是轻轻笑出了声。 现在房间里就他们二人，外面有竹剑和凌风把守，他不用再演戏，存心想戏弄她一番。 “雪儿，我没有威胁你，你丢到火盆里东西真的还有一份。” “怎么……怎么可能？那些证据我明明记得……” 她赶紧捂住嘴巴，差点说漏了嘴！里明明写着只有一份证据，现在怎么还有一份！ 怎么可能还有？这不是要玩死墨家了？ 她轻咳一声：“咳咳，那些东西现在在谁手里？是皇上？” 萧永寒叹了一口气，不承认也不否认。 “真在皇上哪里？那我们不是死定了？不对，你骗我，要是皇上真有证据的话，直接就给父亲定罪了，还用得着调查吗？” 墨如雪反应过来，要是萧永炎真有证据早八百年就把墨府的人抓到大牢里去了，怎么还会只是软禁在府里？ “原来你烧的东西真的是那些证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暗卫会从哪条路上经过的？抢东西的那两个人是谁？” 萧永寒至今都没有查清这些问题，他一度还怀疑过是暗卫内部的人干的，从上大下排查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哼，原来你又在骗我！你就是个大骗子，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猪！”墨如雪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很是气恼，怎么就记不住教训! 萧永寒低沉的笑声传来：“呵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凭什么告诉你！说了能有什么好处？” 墨如雪偏着头打量匕首上的寒光，这要是一刀扎进去，不知道能不能把萧永寒杀死。 萧永寒对于她这种不吃亏的商人本色很是无奈：“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没治你得罪算好的了，你还想要好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的？反正都烧成灰了，我就是不承认！” 墨如雪耸耸肩，打个呵欠慵懒地说：“要是王爷没有别的事，臣女就先告辞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成何体统！” 每次听到太妃说这句成何体统时，她都忍不住腹诽两句，今天这个词终于被她用上了，那感觉还挺不错的！ “那封休书本王没同意！回答我的问题了才能走！” 虽然是命令，但是萧永寒的语气却很温柔。。 “嘁！”墨如雪回头斜睨他一眼，嗤笑着推开房门走出去，清脆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黄纸红字，休想抵赖！” 第203章：真相呼之欲出 曹老听说墨如雪回了墨府，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墨府。 侍卫竟然没为难他，直接让他进来了。 墨如雪本来一大早想和墨旭说事情的，可是萧永寒十分不知趣，硬是赖着不走。 “洛王殿下，臣女有话和父亲说，还请你回避一下。” 墨旭原本还在悠闲地喝茶，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你刚才自称什么？臣女？” “对，我和洛王殿下已经毫无瓜葛了。”墨如雪坦然地说。 墨旭被软禁在府里果然又聋又瞎，什么都不知道。 亏得还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这萧家两兄弟把他卖了，没准他还乐呵呵地替别人数钱呢！ “砰”地一声，墨旭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说：“你被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王殿下最好给老夫一个解释，你要解释不清，那老夫就要去找皇上理论理论。” 墨如雪越来越确定这一切是一个局，墨旭这个时候还能为了她的事这么有底气的去找萧永炎，她可不认为她自己有多受墨旭宠爱。 墨府的人被软禁恐怕是为了迷惑某些人吧！ 萧永寒微笑着开口道：“是您的千金休了本王。” 墨如雪现在越来越鄙视他了，明明是他欺骗她在先，现在还把锅甩给她！ 墨旭第一次听到还有男子被休的，不免惊愕，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休的，更加吃惊。 “雪儿，洛王殿下说的可是真的？你……你真的把人家给休了？” 墨夫人刚走进来，她也听到了这句，顿时用极为夸张的音调说：“我的小祖宗！这怎么得了，这不是让人家戳脊梁骨吗？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墨如雪刚才还淡定的脸瞬间飙泪，楚楚可怜地说：“洛王始乱终弃，在府里对女儿多番侮辱，都不把我当人看。别看他每次回墨府对我挺好的，实际上他是个大变态，回去了就把我打得遍体鳞伤的。” “女儿好几次被他打得晕死过去，我真怕哪天被他打死了，父亲母亲都不知道……呜呜…” “你们别看府里一个妾室都没有，其实他把府里的丫鬟们都淫了个遍，世人都以为女儿善妒，其实女儿心里苦啊……” 墨旭和墨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用探究地目光看着萧永寒。 萧永寒满头黑线，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些禽兽不如的事？ 听着墨如雪声泪俱下的控诉，仿佛以前确实是在天天受虐待一般。 他稳稳心神，正襟危坐，面不改色：“雪儿，你休了我，我本不怨你，你怎可毁我清白？” “你还有什么清白啊！我给墨丫头作证，萧家那小子就是经常欺负她，墨丫头还去我那里治过几次伤。”曹老的声音由远及近。 “早就劝她离开，她就是心软不听，直到这次萧永寒做的事实在太不像话了，她才奋起反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有曹老作证，墨旭当然更相信墨如雪所说的话。 至于这次太不像话的事，墨旭和墨夫人自动脑补了一场墨如雪悲惨受虐的大戏。 他们顿时对萧永寒的脸色就难看起来。 虽然墨如雪被他们当作棋子嫁入皇家，但是她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被萧永寒这样欺辱，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气。 饶是萧永寒再淡定，看着怒视着他的四双眼睛，终于也坐不住了，借口朝中有事赶紧离开了。 墨夫人两眼泪汪汪，拉着墨如雪的手说：“你这孩子也真是，怎么什么事不告诉母亲呢？我去给你炖点参汤补一补，等身子养好了，让你父亲劝劝洛王收收性子，你再回去啊。” 墨如雪：“……” 真是个坑娃的玩意！她都说得这么悲惨了，她还要把她送回去？ 墨旭看着墨夫人哭就烦，一把年纪了动不动就哭，还以为自己十八呢！ 他皱着眉头说：“你赶紧去给雪儿炖汤去！老夫和曹兄说说话。” “诶，好，你们先谈着。”墨夫人冲曹老行礼后离开。 待墨夫人走后，墨如雪把房门关起来。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墨府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好像父亲一点都不着急。” 墨旭挑眉看了她一眼，本想把她也赶出去，看到曹老对她袒护的态度，最终还是没说。 “你到旁边听着就好，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掺和这些事！” 听到墨旭这轻蔑妇女的话，墨如雪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上不去下不来，竟然说她是妇道人家！ 牙齿磨得咯咯响，要不是她把东西烧了，恐怕你这位镇国大将军还要来向我这个妇道人家求救呢！ 曹老瞅了墨旭一眼：“你凶她干什么？要是再敢凶她，你府里再有什么事就别找我了！” 墨旭吭都不敢吭一下，一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墨如雪心里美滋滋的，有人护着就是好。 曹老等了半天，墨旭东拉西扯都是在说以前的事，就是不往正题上讲，曹老急了：“你明知道我今天来是想问什么？你故意和我绕是不？” “小弟实在不知道曹兄到底要问什么？只要是小弟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到墨旭这怂样，墨如雪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赶忙捂住嘴，尴尬地咳嗽两声来掩饰。 墨旭瞪了她一眼，不敢再凶她。 曹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不耐烦地说：“就说说你府里被围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不能说。我答应了皇上谁都不说，曹兄不要让小弟为难。” 墨如雪确信墨旭和萧永炎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一定是在给谁设局，她总觉得萧永炎不可能会信任墨旭，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或者想一箭双雕吧！ 墨如雪笑着问：“那圣旨上说的都是假的吧？皇上是在设局让那个谁往里钻，对吧？” “你怎么知道？萧永寒和你说的？”墨旭吃惊问道，他们可都是向皇上保证绝不外传的。 “不是，是女儿猜的，我和他早八百年没说话了，他不会告诉我这些。” 曹老思考片刻，眼珠一转，看着墨旭，低声说：“你们想算计的是不是萧家的那一位？”他边说边用手指着东南方位。 墨旭点点头，二人会心一笑，只有墨如雪一脸懵逼，不知道说的是谁。 看着他们两个老狐狸笑得贼兮兮的，不禁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笑得太贱了！ 有墨旭在，她不好意思逼问曹老，等一会儿找到机会，她一定要问清楚。 第204章：原来是他 终于等到墨旭有事离开了！ 墨如雪把曹老连拖带拽地拉到了怡春院，关上房门，神秘兮兮地说：“你和墨老头刚刚说的是萧家的谁呀？”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你给我撒手！” “你知道太多对你自己没好处，把你的角色扮演好就行了。”曹老拍拍衣袖，斜瞪了他一眼。。 墨如雪可是一点都不怕他，她继续围着他追问：“我是什么角色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天就烦死你！” 她是打定主意赖上他了，平白无故受了萧永寒这么多气，要是不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她睡觉都睡不安稳！ 曹老瞅了她一眼，摸摸肚子：“我肚子饿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的事可真多！是不是吃饱了就能说了？” 墨如雪和曹老熟悉之后，她说话越来越随便，和这样一个洒脱不羁的人相处最舒服。 “看情况吧！吃好了就想起来了，吃不好就想不起来。”曹老傲娇地扭过头去，大有吃不到东西不罢休的感觉。 丫鬟端进来一个食盒：“小姐，这是厨子按照您写的食谱做的拌面。” “好，你先下去吧！”墨如雪把食盒接过来。 食盒一端进来，曹老就闻到香了，刚才有丫鬟在，他矜持一点，现在人走了，他的吃货本性毕露。 他笑眯眯地搓着手准备把食盒盖子揭开，被墨如雪给按住了。 “等等，吃了我的面就必须得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先让我尝一口再说！” 墨如雪松开手，曹老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他陶醉地深吸一口，端起面碗，坐在旁边大口朵颐起来。 “嗯……这个面不错！比上次的还好吃！” 墨如雪白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水：“看你这架势两顿没吃饭了吧？吃慢点，小心噎着。” 曹老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继续埋头苦吃，边吃边说：“昨天一天都没吃，被那小子给气的吃不下！看在我这么维护你的份儿上，你以后可得多孝敬我一点。” “那必须的！你先告诉我，你和我父亲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的说的是谁呀？” 曹老压低声音说：“就是萧远毕！皇上算计的应该就是他，皇上忌惮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瞧见今年都不让他出京都了吗？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墨如雪不禁一愣，什么时候萧远毕又成了萧永炎的目标了？ 听说萧远毕在西南那一片很有威望，风头一度盖过了皇上，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虽然在那里声名显赫，但是没有听说他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还因为清正廉洁一度被人们传颂呢！ 墨如雪他们还在边城的时候，墨旭就曾经说过如今天下一分为三，萧远毕的狼子野心不可小觑。 墨旭被朝臣弹劾的次数最多，那时候先皇病重，朝局动荡，各门宗亲也蠢蠢欲动，没人理会这些事情。 眼看萧家王朝风雨飘摇，墨旭那颗不安分的心开始蠢蠢欲动，然而还没等他开始部署，动荡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又结束了！ 萧永炎顺利登基为帝，萧永寒甘愿为王，尽心辅佐，不出一个月，朝堂上的风气焕然一新！ 墨旭眼看时机已过，心里懊恼不已，只好暗暗收起锋芒，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那时候倒是没有听说萧远毕有什么举动，一直安安稳稳地呆在封地，明哲保身。 如今大局已定，燕国一片繁荣稳定，他反而有想法了？ 墨如雪不禁疑惑地问道：“萧远毕真的有那种想法？就算这是真的，为什么又要弄这一出呢？” 曹老嘿嘿一笑：“你猜！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最关键的部分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你就自己去想吧！” “我自己想就自己想！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要是说得对，你就点点头，说得不对，你就摇摇头，好不好？” 曹老也不回话，一大碗面下肚，他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打了个呵欠:“我到软塌上歪一会儿，你没事就去虐虐你的前夫去吧！” 墨如雪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睡，费劲地把他从软塌上拉起来：“哎呀，你刚吃饱就睡，对身体不好！先和我聊聊天，消消食。” 曹老的身子软软地歪下来，呼噜声随即而来。 “不是吧？这么快就睡着了？亏你还是个大夫，一点都不会养生！” 墨如雪只好放开他的衣袖，拿了个厚毯子给他盖上了。 关上房门，她来到书房，没想到萧永寒也在这里，她立即转身离开。 真是阴魂不散，走哪儿都有他！ 墨如雪想去找墨子枫，走到半路上听丫鬟说他早上偷偷溜出去被发现了，正在前厅被墨旭训话呢！ 算了，她也懒得往前厅去了，索性回自己的房间。 明媚的阳光下，桃花正开得艳，她趴在窗前，她失神地看着前方。 既然墨府的一切只是假象，那她就不用担心墨子枫，她决定今晚离开这里，她再也不想看见萧永寒了！ 刚准备眯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雪儿，你在里面吗？母亲给你熬了参汤，快趁热喝了吧？” 墨如雪起身去开门，墨夫人笑吟吟地让丫鬟把参汤放在桌子上了。 “多谢母亲，女儿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这人参给你喝了，总比给那群小狐狸精喝了强！那些个妖精一天天的装晕装柔弱，天天要补这个补那个，老娘听到就烦！” 墨夫人一提到那群小妾就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她又无可奈何，墨旭天天呆在家里，她空有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听到墨夫人的话，墨如雪心里刚升起来的那点温暖，顿时荡然无存了！ “母亲不是说男子纳妾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吗？怎么现在这么生气？” 墨夫人拉长着脸训斥道：“母亲说的是年轻的时候纳妾是正常的，你父亲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这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像洛王这样的人中龙凤，多纳几房妾室是应该的。就因为你不给他纳妾，所以他才做出那些荒唐事来。” 听到这些话，墨如雪的心彻底凉了，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非要让自己把她吃过的苦加倍吃一遍，她才甘心吗？ 墨如雪优雅地端起参汤，慢慢地走出去，把参汤倒进门口旺财的碗里，旺财摇摇尾巴欢快地舔喝起来。 “诶……你怎么……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给狗吃？”墨夫人赶紧跟出来，惊愕地指着她说：“你也太败家了！难怪惹得洛王不喜！”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道理，母亲难道不懂？母亲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萧永寒这个人，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205章：你的我脚下的一块砖 墨夫人高高兴兴地来送参汤，没想到被墨如雪给教训了一通，心里堵得慌。 她拿起食盒，气呼呼地离开了：“真是个冤孽！以前那么听话，如今这是怎么了？真是中了邪了！” “母亲，慢走不送！” 墨如雪嘭地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萧永寒在旁边的书房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放下书卷：“竹剑，外面在吵什么？” 竹剑也不敢说真话，只好支支吾吾的说：“好像是墨夫人炖的参汤不好喝，王妃……不对，是墨小姐给倒了喂狗了。” “你学会撒谎了。”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萧永寒继续看书。 竹剑心里一惊，原以为会被他惩罚，没想到萧永寒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自从墨如雪出现之后，萧永寒也变了很多，大概墨如雪说的那些话，他多少也听进去了吧！ 竹剑看墨如雪实在是讨厌萧永寒讨厌的紧，真怕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不一定什么时候擦枪走火就打起来了，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我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这里离皇宫着实远了点……” 闻言，萧永寒抬头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看得竹剑一哆嗦。 “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多走两步路就累死你了？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没有，没有，属下只是觉得住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本王住在这里是……是为查案，那道圣旨你不是也看了吗？这还不够名正言顺？” 萧永寒找了个完美的借口来掩饰他住进墨府的目的。 按照萧永炎的计划，他完全没必要住到墨府来监视他们，可是他就是不放心某人。 真怕自己不小心弄假成真，把她给弄丢了！ 竹剑撇撇嘴，明明是想看到墨如雪，还说是为了查案！ 住进来两天，什么任务也没有，除了问墨如雪现在在干什么，就没别的事了。 萧永寒站起来走到竹剑面前：“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在质疑本王的话？” “没有，没有，属下不敢。属下现在马上去查查墨家头号嫌疑人现在在干什么，告退！” 竹剑脚底抹油，赶紧溜走了。 天色渐暗，白霜来向萧永寒报道:“主子，您找我?” “你以后就跟着墨如雪吧！贴身保护她，她是你的新主子。” “是，属下遵命。” “对了，这是一盒天山雪莲，炖了让她吃了润润燥，一天天的火气这么大。对了，别告诉她这是我给的。” “是。” 白霜领命退下，在心里纳闷王爷对王妃不像那么绝情啊，为什么那天早上却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呢？ 房间里，墨如雪正在脑海里梳理一会儿逃出墨府的路线。 白霜敲门进来，端着一盅雪莲汤，放到墨如雪面前。 “白霜，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 “王爷把白霜赐给小姐了，以后我就是小姐的人了，求小姐收留！”白霜跪倒在墨如雪面前，低着头说。 “这是雪莲汤，什以前王爷赏赐给属下的，属下一直舍不得喝。想必小姐近日烦恼的事颇多，心火太旺，所以给小姐喝吧！” 墨如雪对于白霜无事献殷勤的举动，很是怀疑，不会是萧永寒在汤里下了什么药吧？ “我哪有什么烦恼的事？离开了萧永寒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既然是他赏赐给你的，那你就喝吧！” “这……”白霜低着头，为难地跪在那里，墨如雪不让她起来，她也不敢起来。 墨如雪叹口气，谁叫她从小长在红旗下，身在新中国，实在见不得别人这样给自己下跪！ “起来吧！站着回话。” “属下跪着回话也是一样的，小姐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这是萧永寒让你给我送的汤吧？他也太高看他自己了，他以为我会为了他整日以泪洗面，歇斯底里的发火？” 白霜一声不吭，萧永寒这举动也太明显了，是个傻子都能猜到。 墨如雪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你去给他回个话，就说……” 她俯身在白霜耳朵旁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白霜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小姐，这样说不太好吧？我怕王爷会忍不住一掌劈了我……” “你去说了之后，我就收留你，怎么样？我说话算话。” 白霜站起来委屈地回答道：“那好吧！要是一会儿属下没回来，麻烦小姐去属下的坟上烧点纸。” 墨如雪不禁满头黑线，有这么恐怖吗？ 白霜深吸一口气，快步出了房门。 墨如雪悄悄跟在后面，猫着身子躲在窗户下面偷听。 书房里。 萧永寒看白霜又回来了，不禁蹙眉问道：“不是让你跟着墨如雪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她不收你吗？” “小姐让属下给王爷传一句话……” “什么话？” 萧永寒唇角微勾，无论是什么话，至少能证明她想和他沟通了，这是好事。 “咳咳……萧永寒，你不过是我墨如雪脚下的一块砖，硌脚了再换一块就是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话已传到，属下先告辞了！” “你给我站住！她当真这样说的？” 萧永寒气得脸都黑了，竟然把他比作一块砖！还想再换一块？ 白霜转身就想走，结果硬生生地被萧永寒的气势给镇住了。 她不敢挪步，不敢看萧永寒那张愤怒的脸。 她在招谁惹谁了，这两口子闹矛盾，她在中间两头受气，哎！ “小姐非要让属下原封不动地把话带给王爷……刚才多有不敬，还请王爷恕罪！” 墨如雪躲在墙根乐不可支，气死你个大渣男！ 虽然是做戏，但是她还是不能原谅他那天那样说话，太过分了！ 到现在也没有和她坦白，把她当什么了？ 哼！今晚就逃出去，这样的闷／骚男，谁爱要谁要去吧！ 随便他娶多少个侧妃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听到开门声，墨如雪赶紧躲到拐角处，萧永寒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墨如雪没看到白霜出来，心里一紧：“不会真杀了她吧？” 她赶紧跑到书房一看，白霜还跪在那里呢！ “赶紧起来！我们快点走！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以后别见到什么阿猫阿狗都下跪。” 墨如雪拉着白霜快步往暗门的方向走。 萧永寒正在四处寻找墨如雪，远远地看到墨如雪的身影从前面的拱门闪过，他提气跃起，紧追不舍。 墨如雪紧走慢赶的，终于摆脱了侍卫来到暗门旁边。 暗自庆幸今晚一切顺利，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自由，兴奋得不要不要的！ 萧永寒快步往前走，前面一棵大树挡住了视线，快走两步绕过这棵树，前面的两个人凭空消失了！ 第206章：逃出墨府 墨府隔壁的宅子里。 墨如雪拉着白霜从院墙根儿里钻出来。 “哈哈，自由啦！耶耶耶！”墨如雪高兴地扭着腰肢对着皎洁的月空比了个耶！ 她深吸一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这里的空气多么的香甜，到处都是自由的味道！” 白霜使劲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墨如雪的脸上一扫前几日的阴霾，笑得眉眼弯弯：“幸亏丢了萧永寒这棵歪脖树，不然我得憋屈一辈子！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森林！” “带上我，保证你出去了不迷路！”孔晨温和带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月光下的男子身形颀长，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白霜护在墨如雪面前，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全身绷得紧紧的。 墨如雪拍拍白霜的肩膀：“没事，没事，放松一点，这是我朋友。” 白霜闻言侧身退下，站在墨如雪身后。 “孔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回去吗？” “我在等你啊！你肯定不会在墨府久呆的。外面有马车，外面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人坐上马车，一路向城门口驾去，到了城门时，天刚蒙蒙亮，城门紧闭。 孔晨下车后，不知道和守城的士兵说了什么，那些士兵竟然打开城门放他们离开了。 出了城门，墨如雪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这几天她不在王府，也不知道张嬷嬷怎么样了，穿越到这里，张嬷嬷对她像亲生女儿一般，她说什么不能连累她。 于是她问白霜：“府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张嬷嬷她还好吗？萧永寒没有为难她吧？” 白霜笑着说：“小姐放心吧！张嬷嬷还好，肖管家给了她一些银子让她先回家休息一阵子。” 墨如雪赞许地点点头：“肖管家人还不错，比他的主子强多了。” 墨如雪丝毫不留恋萧永寒的样子让白霜忍不住蹙眉，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破镜重圆。 孔晨听到墨如雪这样说萧永寒，不禁嘴角上扬，心情颇佳：“墨小姐，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京都恐怕是不能再呆了。” “你叫我雪儿就好了，别小姐长小姐短的，听起来好别扭。我现在是逃犯，墨这个姓氏太扎眼了，就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墨如雪说自己是逃犯时，心情竟然莫名地激动起来！ 接下来自己是不是该去亡命天涯了？等萧永炎的宏图霸什么时候业完成了，把那些肉中刺拔出了她才能回来吧！ “雪儿……”孔晨喜滋滋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感觉自己和墨如雪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 “孔晨，你在想什么呢？笑得好恶心啊！” 墨如雪每次一看到他笑就心里发毛，偏偏孔晨还摆出一副自以为自己很帅的样子。 孔晨脸上的笑容瞬间石化，心碎成了两半！ “恶心？你用错词了吧？本公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能用恶心来形容？”孔晨的不服气地辩解道。 亏她还出口成章，作诗百首，形容俊朗男子的词语实在是匮乏的可怜！ 墨如雪不客气地嘲笑起来：“英俊潇洒倒是有一点，不过你这渣男笑确实有够雷人的。我听说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功夫练得很到家嘛，！” “肯定是慕容嫣告诉你的吧？我以前是浪荡了点，那不是年少无知吗？本公子早已洗心革面了。” “本公子现在对感情十分专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一定会对未来的夫人爱护有加，此生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孔晨信誓旦旦地看着墨如雪说。 他的这番话勾起了墨如雪的伤心往事，她眼中的神采顿时暗淡下来，那时候萧永寒何曾不是这样说的呢？ 可是结果呢？ 为了这燕国的江山，他配合着萧永炎的计划，那天他说的话句句诛心，却到现在一句解释都没有！ 皇家的利益永远比她重要，萧永炎的命令比她重要，太妃的要求比她重要，她在他的心里都不知道排在第几位了。 她厌倦了这一切，还是一个人过比较好。 白霜看墨如雪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些累了。” 墨如雪歪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找了个借口掩饰自己的失落。 孔晨却看得分明清楚，她是又想起了萧永寒。 萧永寒这厮也太混账了一点，他后来听说了他对墨如雪说的那些话，肺都要气炸了，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正好让墨如雪看清萧永寒的真面目。 也许是孔晨和白霜探究的目光太过灼热，墨如雪不好意思地坐起身来转移话题：“对了，白霜，除了张嬷嬷，剩下的琉璃苑的丫鬟是怎么安置的，夏荷的事查清楚了吗？” “留了几个在琉璃苑，剩下的都安排的别处。夏荷的事查清了，她是谟赫国的奸细，已经被王爷给处置了。” “谟赫国找的内应也太不靠谱了吧？夏荷手无缚鸡之力，也没见着有多聪明。哎，你说他们怎么想的，找你都比找她强！” 白霜吓得直接跪在车厢里，朝墨如雪磕头道：“求小姐明察，属下真的不是奸细啊！” “我就这么一说，看把你吓得，快起来吧！” “小姐，以后咱们别拿着个开玩笑行吗？”白霜委屈巴巴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行行行，这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不用不用，属下不敢当，不敢当！” 白霜慌得连连摆手。 马车停了下来，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孔晨的宅子里。 墨如雪是真的累坏了，在墨府的这两天，因为和萧永寒住在一个院子，她天天晚上失眠睡不着。 现在她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赶紧让孔晨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 本来孔晨还想问她需要点什么，结果回头一看，她歪在床头就睡着了。 孔晨轻轻地把她的鞋给脱了，抱着她，把她的身子放正，温柔地给她盖上被子。 正好白霜打热水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孔晨那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经常在萧永寒眼里看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想趁虚而入！ 她顿时对孔晨仅存的那点好感消失殆尽了，太讨厌了这个人！ 她跟着孔晨走到外面，关上门，木着脸说：“孔公子请自重，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有我侍候就行了，以后小姐的闺房还请公子回避。” “呵，要是雪儿知道你是萧永寒的眼线，你猜她还会不会留你？”孔晨压低声音说。 “你血口喷人！王爷已经把我赐给小姐了，我不用再向他汇报小姐的行踪。” “哎，还真是天真啊！等雪儿睡醒了，我们就出发，萧永寒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孔晨那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甩手离开。 白霜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怎么会……” 京都墨府。 萧永寒浑身散发着戾气，冷着脸问竹剑：“你可看清楚了，雪儿真的住进了孔晨的宅子？” “属下……属下看清了，他们从墨府出去后，孔晨在外面接应。”竹剑战战兢兢地回答。 萧永寒沉默了，她住哪里不好，偏偏住进了孔晨的家里？ 那个花/花/公子嘴里没一句实话，像墨如雪这样养在深闺中，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还不得被他轻易拿下？ 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他得去看看。 “随本王出去一趟！墨如雪是朝廷钦犯，本王亲自去抓！” 第207章：萧永炎的承诺 然而，还没等萧永寒走出怡春院，凌风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 竹剑赶紧上前扶着他：“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凌风硬撑着向萧永寒行礼回道：“这两日京都出现了很多西域的高手，个个身手不凡。属下跟踪代多的时候被探子发现了，打斗了一番才逃脱。” “萧远毕和代多昨天晚上见面了，在极乐馆聊了两个多时辰才分开。” 萧永寒踌躇片刻，抬腿继续往前走：“凌风，你先去包扎一下，竹剑随本王进宫！” “是。” 凌风被两个侍卫给扶着去旁边的屋子。 京都郊外孔宅。 孔晨也小憩了一会儿，看看天色将近中午，估摸着萧永寒快来了。 他来到墨如雪的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白霜来开门：“公子有什么事？小姐还没醒呢！” “麻烦姑娘赶紧把她叫醒，我们要出发了，再迟了就来不及了。” “好，公子请在门外稍等片刻。” 房门在孔晨面前，嘭地一声又关上了。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孔晨嘟囔了一句，对于这个叫白霜的侍女很是讨厌。 墨如雪睡得正香被人给叫醒了，起床气很重！ 一会儿孔晨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她和他没完！ 墨如雪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打开房门，慵懒地靠在门框上，不耐烦地问道：“孔晨，你这么一大早的喊我起来干什么？” “小姐，你衣服还没穿好呢！”白霜小声提醒道，拉拉她的胳膊。 墨如雪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只是没穿外衣而已，又不是不能见人。 孔晨看到墨如雪如此随性，倒是大跌眼镜，他以为做过王妃的女子必定很注意仪容的。 “雪儿，已经快到午时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京都，我们已经出城两三个时辰了，想必他们快追来了。” “他们？你指的是萧家的那些人？” 孔晨点点头：“按照我的估计，他们应该快出城门了，赶紧收拾收拾一起走吧！”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萧永寒被绊住了，不过还有一股势力也正在四处寻找墨如雪。 “好吧。” 墨如雪立即转身进屋换衣服梳洗起来。 他们在门口骑马准备出发时，慕容嫣急匆匆地赶来了。 墨如雪：“嫣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欧阳询的母亲生了重病吗，你不在身边侍候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出来一会没关系的，我是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 “刚接到天地盟的线报，代多给西域暗卫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你。” 墨如雪一脸懵逼：“代多抓我做什么？他脑子有病吧？我不和他合作他就要抓我？” 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萧永炎要抓她，代多也要抓她，她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都是看中了她背后的身份而已，一个求权，一个求财。 这些西域人真是霸道的很！ 只希望萧永炎早点把这个瘟神送走，虽然萧永炎也不是什么好人，相比较而言，墨如雪还是更倾向自己国家的人。 慕容嫣关心地问：“墨姐姐可想好去处了？要上不嫌弃的话，不如去凤凰山吧！” “凤凰山？那是什么地方？” 墨如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不过这名字听起来还不错。 孔晨笑着说：“这是我们天地盟的据点。嫣儿，你这想法倒是和我不谋而合。” 慕容嫣收起笑容，板着脸说：“孔晨，我先警告你，别打我墨姐姐的主意！看你这殷勤的样儿，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墨姐姐可不是你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可比的。” “他没有机会的，嫣儿你放心吧！”墨如雪淡然一笑，心里没有一丝涟漪。 孔晨尴尬地瞪了慕容嫣一眼：“不劳慕容姑娘费心！孔某自有分寸。” 他转身看着墨如雪说：“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这里离凤凰山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呢！” “走吧！嫣儿，我们走了，后会有期！” 他们策马扬鞭，疾驰而行，慕容嫣不舍地站在路口张望。 她也很想一路随行，可是欧阳询的母亲病情突然恶化，这几天病的很重，她实在没办法离开。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佛祖保佑墨如雪能平平安安地度过此劫！ 皇宫里。 萧永炎笑着说：“失去墨旭这个合作对象，萧远毕和代多终于忍不住要联手了！萧远毕的那个小妾功劳不小啊！” “确实，若是没有她在中间穿针引线，代多还真没注意到萧远毕，毕竟和墨家比起来，他低调多了。”萧永寒分析道。 红颜祸水啊！萧远毕这辈子就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代多今日还进宫来催促和亲的事了，余小姐那边，皇兄安排的怎么样了？” “代多已经见过余小姐了，他很满意。臣这里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余小姐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可以胜任和亲的重任了。” 其实萧永寒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余锦绣了，他只能凭着以前训练暗卫的经验来估算余锦绣的进度。 萧永炎龙颜大悦，坐在龙椅上笑容满面：“李公公，传朕口谕，让鸿胪寺安排代多太子和余小姐的和亲事宜。” “奴才遵旨。” “接下来，朕就要看看，在和亲当天，代多和萧远毕能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来！” 相比萧永炎的好心情，萧永寒就比较郁闷了，他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的。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喝茶，让萧永炎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傻乐。 萧永炎看出他心情不佳了，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皇兄是不是又在想皇嫂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朕亲自去向她道歉，这总可以了吧？” 萧永寒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臣一直很想知道那天在大理寺，雪儿和皇上谈了什么条件？” 萧永寒冷不丁地问这个问题，让萧永炎愣了一下，原来墨如雪真的一直守口如瓶，连自己的夫君都没有说。 “为何在雪儿答应了这些条件之后，皇上还要派容和郡主来刺杀她？”萧永寒抬起头，直视萧永炎的眼，丝毫不慌乱。 萧永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温和地说：皇兄真的误会朕了。朕确实想救容和出罪奴宫，但是当朕让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罪奴宫，不知所踪了。 “朕为何要杀皇嫂？看到皇兄和皇嫂夫妻恩爱，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墨将军爱屋及乌，想必也不会再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岂不是皆大欢喜？” 其实萧永炎救容和的初衷是让她潜伏在墨府，伺机而动。 都怪她报仇心切，只杀了那个草包墨子叶，然后就早早地去陪她母亲了。 萧永寒站起身，盯着萧永炎的眼睛说：“皇上无需解释这么多，臣自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臣所求不多，惟愿雪儿平安而已，皇上尽可以对臣放心。” 萧永寒这番话让萧永炎心里一颤，当初父皇病危，萧永寒登基为帝的呼声并不比他小。 但是萧永寒甘愿俯身为王，尽心尽力地辅佐他，就算没有实权，他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他交给的每一个任务。 直到遇到墨如雪，他变了，第一次和自己争得脸红脖子粗，敢和自己叫板了，甚至为了她要放弃王爷的身份。 可是萧永炎也看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对妻子的爱护，并未有半点越矩的行为。 想到这些心里一软，沉声道：“朕答应你，以后绝不再动她一根汗毛！” 第208章：凤凰山 萧永寒从皇宫里出来一路疾驰而去，等到达孔宅的时候，宅子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宅子里铁将军把门，仆从们也都不见了。 竹剑在附近探查了一下，回来禀报：“王爷，他们已经离开大概一个时辰，往西南方向去了，要不要继续追？” 萧永寒坐在马背上，凝望着西南方向，那里是凤凰山--天地盟的据点，想了想才说：“算了！京都现在太乱了，她离开了也好。” 他调转方向往回走，竹剑紧随其后。 代多给西域暗卫下的那个命令，萧永寒也听说了，这个代多时不时地来燕国兴风作浪，着实让人讨厌！ 这一次萧永寒没打算再放过他，无论是什么原因，敢动他的女人的人，他都不会容忍！ 不管代多是觊觎墨如雪的财，还觊觎她这个人，注定都是一场空！ 京都极乐馆。 京都名门贵族和文人雅士经常来光顾的会馆。 在这里不仅有女倌还有男倌，皆才艺出众，明面上都打着卖艺不卖身的幌子，倒是吸引得更多人前来捧场。 曲径通幽处，悠扬清越的琴声从一间二层阁楼里传出来。 房间里一名女子在屏风后面抚琴，代多、萧远毕、萧然昌皆在，还有一位和萧远毕年纪相当的男子，坐在萧远毕旁边。 代多只认识萧远毕一人，今天看他带来了两个不认识的人，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不悦地说：“常山郡王，这两位是何人？若是不相干的人，以后就不用带来了。” 萧远毕指着萧然昌笑着说：“这位是本郡王的堂弟，海川郡王——萧然昌。” 萧然昌向代多点头行礼。 “没听说过！”代多不给面子地说道，看都懒得看。 连萧永寒这个皇帝的亲弟弟都没有什么实权，更别提这个宗亲郡王了。 只有萧远毕手里还有五万大军的兵权，当初萧永炎登基时，他远居在西南封地，不问政事，所以手里的权利一直没有被夺走。 萧远毕接着说：“他的岳父是吏部尚书楚立言。楚大人在朝中的分量，不用我再向代多太子过多陈诉吧？” 代多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萧然昌一眼：“原来是楚大人的乘龙快婿，失敬失敬！” 萧然昌脸上一白，呵呵，他现在外面还要沾楚家的光了！ 一想到楚楚肚子里的孩子，他就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前几天萧远毕突然来访，无意间说漏了嘴，他这才知道，原来楚楚曾经是萧永寒的侧妃，和萧永寒青梅竹马。 他们分开也不过才将近四个月而已，他悄悄地问过给楚楚诊脉的大夫了，大夫说楚楚已经怀孕两三个月了。 他们可才刚成亲两个多月啊！ 由此可见，这孩子是不是他的，都还不一定呢！ 他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旁敲侧击地去楚楚那里打探，结果楚楚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的！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日日去那烟花之地买醉，每天喝到醉醺醺的才回家。 楚楚不吵不闹，依然温柔体贴，然后又给萧然昌讲了一段痴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 故事里墨如雪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怂恿萧永寒和她决裂，一步一步把她从萧永寒的心里移除。 故事的最后，楚楚来了一段深情告白，一举把萧然昌给拿下了。 虽然他很喜欢楚楚，但是这个孩子的存在让他十分膈应。 他几乎肯定这孩子就是萧永寒的，心里的嫉妒疯狂地滋生！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竟然曾经被萧永寒弃如敝履，他就觉得心被扯着一样的疼。 萧永寒不是一心辅佐萧永炎吗？ 好！现在他就想让这燕国变个天！ 大家都姓萧，凭什么那个位置就一定他们兄弟的？ 萧远毕看萧然昌神情落寞，明知故问道：“堂弟，你在想什么呢？代多太子在向你敬酒。” 萧然昌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端起酒杯和代多各饮一杯。 萧远毕指着自己身边的男子，向代多介绍：“这是本郡王的庶弟萧远明，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他刚回京都，面生，以后有什么事找他也是可以的。” 代多看了萧远腾一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萧远毕让弹琴的女子先出去了，几个人关上房门，在屋里交谈起来。 凤凰山下。 满山绿植，郁郁葱葱，山脚下小溪潺潺，浅浅的溪水清澈见底。 高耸的山顶，直插在云端，令人望而生畏！抬头的瞬间，一群白鹭从天上飞过。 不远处几个樵夫从山上下来，在树林中穿梭时隐时现。 时不时地从远处传来一阵阵野生动物的叫声，打破了森林的寂静。 墨如雪仰头看着高高的山顶，兀自赞叹道：“这原生态环境就是不一样，无一处不是美景！” 孔晨听得直皱眉头，她到底在说什么？ 刚开始爬山的时候，墨如雪还兴致勃勃，连走带跳的，兴奋的不行。 等爬到半山腰了，她拖着沉重的双腿，由白霜搀扶着，有气无力地问：“孔晨，还有多远啊？我觉得我们都爬了快一个时辰了吧？” “要不停下来歇一会儿吧？这里是天地盟的地盘，外人不敢轻易进来。” “那行，那就歇一会，累死我了！白霜，我听到前面有水声，麻烦你去打点水吧！” 白霜听声音，估摸着水源离这里不远，就赶紧去了。 孔晨看到墨如雪累得香汗淋漓坐在树下，他蹲下身，忍不住拿出手帕给她擦擦汗。 墨如雪一偏头躲开了，笑着把手帕接过来：“我自己来就行。” “好，孔某唐突了。” 墨如雪用帕子正擦着汗，突然感觉头很晕；“孔晨，你……”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结果眼前一黑，昏倒了。 等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赶紧看看身上衣物完好，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哪里？ 这个房间陈设简单，收拾得干净整洁。 孔晨推门进来，温和地笑着说：“你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的，这都是第三天的中午了！” “我让人炖了点粥，你先吃点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盟主。” “等等，你为什么要把我迷晕？白霜呢？” “她身上被下了蛊，无论她身在何处都能被下蛊之人找到，所以她不能随我们一起进来。” “下蛊？萧永寒下的？他那你把她杀了？” 墨如雪不禁疑惑起来，萧永寒不是最讨厌这些东西的吗？ 原来都是装的，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没有，他只是被困在阵法里，可以下山，不能上山。至于是谁下的，孔某就不得而知了。” 孔晨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这种蛊毒对身体无害，只能维持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与宿主的骨血相融，消失殆尽。 第209章：到处惹桃花的男人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柔媚的女声传来：“孔晨哥哥，我听说你回来了，梨儿好开心啊！你快开开门，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凤梨酥。” 墨如雪惊讶地问孔晨：“这是你的房间？” “对！有什么问题？” 孔晨嘴角噙着笑，淡定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把鞋子穿好，急急忙忙地问：“这房间有后门没有？我该从哪儿出去？” 孔晨好笑地看着她：“雪儿在慌什么？你就正大光明地从正门出去呗！你见过谁给房间留个后门的？” “你没听到你的红颜知己在门口守着呢？我可不想让人家误会。你们天地盟都穷到没有多余的房间给客人住了吗？” “要不，我先躲到屏风后面，你赶紧把她打发走！快去快去！” 墨如雪推着孔晨往门口走，她躲在屏风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她是无辜的，怎么这么心虚呢？ 房间的门打开了。 墨如雪凑到屏风边缘瞅了一眼，孔晨的身子挡着看不清那女子的样貌。 听声音像是个性感美女，只听到她用撒娇的声音说：“孔晨哥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开门啊？梨儿的手都端酸了，你快给我揉揉。” 孔晨尴尬地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把东西先放下，回去找你侍女给你揉吧！” 梨儿扭着腰肢走进来，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双手攀上了孔晨的脖子。 “嗯……不要!孔晨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板了，别说是手了，我身上哪儿你没摸过？现在和我说男女授受不亲？” 墨如雪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 她悄悄探头看了一眼，那女子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裙，身段婀娜。 她正柔若无骨地贴在孔晨身上，一只手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脸上和脖子上温柔地抚摸。 从墨如雪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这个女子的侧颜，鼻梁高挺，肌肤白皙，应该是个美女。 这女子可真够热情奔放的，能够留在天地盟，那也绝非等闲之辈，她还是少招惹为妙。 孔晨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里的躁动，连忙按住到处乱动的小手，抚摸着额头，作头疼状：“梨儿，我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你先回去，回头我去找你，好不好？” 梨儿贴在他身上不撒手，哀怨地说：“孔晨哥哥，你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了对梨儿这么冷淡？不会是又在外面勾搭上了谁家的姑娘了吧？” 孔晨僵着身子，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手拿下来，严肃地：“什么勾搭姑娘，别乱说！我这几天赶路是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你快走吧！” “那好啊!我陪你休息，呵呵！孔晨哥哥，难道你都不想梨儿吗？梨儿可是每天都在想你。” 梨儿像个八爪鱼似的又扒上了孔晨，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作势就要献上自己的红唇。 孔晨往墨如雪方向瞄了一眼，快速地在梨儿的唇上敷衍地浅啄了一下：“可以了吧？快点回去吧！” 墨如雪对孔晨这人品算是彻底的服气了，就这样到处惹桃花的男人，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梨儿还在他怀里撒娇，不肯走，孔晨的声音软下来，好声好气地哄着：“梨儿乖！我今天确实很累了，你先回去好不好？晚上我去找你。”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好好休息，身体重要，晚上一定要来找我哦！” “放心吧！梨儿果然是最心疼我的。” “那当然，梨儿可是孔晨哥哥的女人。”梨儿故意加重语气说道。 她有意无意地朝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才和孔晨亲近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女子的脂粉香味。 那种脂粉香不同于一般的味道，想来也只有京都品香阁才有，躲在房间里的女子会是谁？ 墨如雪不禁莞尔，梨儿赤/裸/裸地宣誓主权，看来她已经猜到屋里有人了。 梨儿走后，墨如雪从屏风后面出来，笑眯眯地调侃道：“不好意思，打扰你的欢乐时光了！我先走了，你可以把她叫回来继续。” “雪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梨儿只是师兄妹的关系！” “不用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的隐私我也管不着，你好自为之吧！只要别弄出什么毛病就好!” 墨如雪打开房门，赶紧溜了。 没走到两步，她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知道慕容辰在哪儿！ 偌大的宅子里，也没看到人，都哪儿去了？ 墨如雪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里面乱转。 梨儿跟在后面，不禁蹙眉，自言自语道：“这不会是个傻子吧？她都没发现自己在原地打转？” 在墨如雪转第三圈的时候，梨儿终于忍不住了，她站在房顶下俯视墨如雪，讽刺道：“喂，你是在拉磨吗？我看你围着这个院子转了好几圈了。” 墨如雪抬头一看，竟然是刚才和孔晨亲热的那个女子！ 这下子看到正脸了，五官不算太出色，凑在一起却意外地和谐，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流露出一股自然的媚态。 “姑娘，我想找慕容辰，但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能帮忙指一下路吗？” 梨儿同时也打量着她，看她长得很标志，衣着不俗，料想应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她勾唇轻笑：“你来凤凰山是要找盟主？” “对对，我就是来找他的。” 她不能说自己是来避难的，她也不确定慕容辰会不会收留她，毕竟窝藏逃犯也是重罪。 “那你刚才怎么在孔晨哥哥的房间里？说，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梨儿厉声质问道。 墨如雪在心里又把孔晨给骂了一遍，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个梨儿姑娘中了孔晨的毒了，还中毒很深！ “姑娘误会了，我在山下晕倒了，多亏孔公子相救。孔公子对姑娘一往情深，为了怕姑娘误会，所以让我躲在屏风后面。”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是和孔晨一起回来的？” “千真万确，我和他萍水相逢，上山之后才知道恩公的姓名，还请姑娘不要多想。” 这时，京都孔宅的管家抹了一把汗珠，笑眯眯地拿着一支簪子走过来，站在墨如雪面前恭敬地行礼后说道：“小姐让老奴好找啊！老奴前天收拾京都的宅子的时候，发现您的簪子落在孔少爷的房间里了。” 说着把簪子递到墨如雪面前。 看着热情的过头的管家，墨如雪揉揉太阳穴，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第210章：凤凰山上的铁公鸡 墨如雪接过簪子，打发走了管家，一抬头只见梨儿从房顶上纵身跃下。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紧盯着墨如雪说：“你不是说你和他上山是后才认识的吗？” “现在该怎么解释？他竟然都把你领回孔家老宅了，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梨儿步步紧逼，墨如雪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梨儿姑娘，先听我说几句！我早已心有所属了，孔晨不是我的菜，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去孔宅不过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仗义相救，梨儿千万别误会！” “你不喜欢孔晨？”梨儿脸上的冰霜褪去，冷冷地问。 孔晨从来没有把外面的女人往天地盟带过，虽然听说他在外面很放/荡，但是她宁愿相信他是逢场作戏。 就像她一样，如果要出任务，她也是要牺牲色相的。 墨如雪听到她这样问，连忙摇头，她脑子有病才会喜欢那个海王，传闻他的网撒的很大，红颜知己遍地有。 “我一丁点动心的感觉都没有，不信你摸摸看。” 说着就拉着梨儿的手放在胸口。 “我要是说谎了，就天打五雷轰！” 梨儿脸上一囧，触到她胸口的柔软，触电般把手抽回来。 “那……那你以后离孔晨远点！” “我正有此意！绝对不会打搅二位谈情说爱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慕容辰在哪里了吧？” 梨儿指着不远处假山上的一座亭子说：“他一直都在那里看着你，从你围着院子开始拉磨开始！” 墨如雪：“……” 亭子里围着白色的纱帘，慕容晨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和亭子融为一体，她转了老半天还真没有看见！ “都是一群什么人啊！”墨如雪小声嘟囔了一句。 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抬起头，带着职业性的假笑，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亭子里，慕容辰依旧带着半边银色的面具，拿着一卷书，听到墨如雪进来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慕容盟主，好久不见！慕容盟主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俊郎了几分，面色红润，状态不错。” 慕容辰嘴角抽了抽，他昨天受伤了，脸上毫无血色，这叫状态不错？ “是吗？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吧？孔晨把你带进来，就撂下你不管了？” 墨如雪现在要离孔晨远点，她可不想招惹他。 一个梨儿就够难缠，要是再冒出什么桃儿，李儿，杏儿的，那不是要把她烦死了？ “他忙着呢！所以我来找你叙叙旧，顺便请给我安排一下食宿问题。” “我和你好像也没什么旧情可以叙吧？至于食宿，谁带来的人，谁自己负责，这是天地盟的规矩。”慕容辰毫不客气地说。 可是墨如雪真的不想去找孔晨，不管了，反正赖定这个慕容辰。 “我出银子住这里，行不行？你是盟主，你把规矩改一下呗！” 一提到银子，慕容辰眼前一亮：“你能给多少？” 这副守财奴的嘴脸让墨如雪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遍。 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这么贪财，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要不按照京都最高档的客栈标准按月结算如何？” 慕容辰立马垮下脸来，冷冷地说：“慢走不送！” “不是吧？你这么绝情？好歹我和你妹妹情同姐妹？” “那你去投奔她！” “你！”墨如雪气结，就没见过没有不通情理的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外面的天罗地网等着抓她，她也没地方去。 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撇撇嘴说：“那你随便开价吧？我先打欠条，我身上没带银子。” 慕容辰笑意满满：“这个没问题！打欠条的话就要算利息，每个月收三成利息，这个利息按复利算，利滚利。墨小姐财大气粗，想必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 “那一天到底多少钱啊？” 慕容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这和我刚才提议的价格差不多嘛！”墨如雪高兴地说。 慕容辰摇摇头，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你打发乞丐呢！” “十两？是不是太贵了点？” 慕容辰继续摇摇头，微笑着说：“一百两！不包伙食，伙食费另算。” 墨如雪：“……” NND，就没见过这么会趁火打劫的！ 原以为慕容辰是高风亮节的江湖侠客，没想到是一只铁公鸡，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你怎么不去抢钱庄？这样来钱比较快。” 慕容辰淡定地说:“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如果墨如雪对我提的要求不满意，大可以不接受。” 墨如雪深呼吸了好几下，总算心情平复了下来。 她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答应你，现在就让人给我安排！我要休息，我要吃饭！” “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做交易！”他拿出一只口哨吹响了：“稍等片刻！” 没过几秒钟，孔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向慕容辰抱拳行礼道：“盟主有何吩咐？” “去把墨小姐的食宿安排一下。忘了告诉你，我们天地盟的食宿一向是由孔晨来安排，你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就行了。” “是，属下遵命。” 墨如雪傻眼了：“这……慕容辰，你耍我？” 慕容辰笑容满面，眼里闪着算计得逞的得意。 墨如雪气得要吐血了！ 太狡诈了！ 要不是在人家的地盘，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动手！其实就动手，她也打不过人家…… 幸好打的是欠条，哼，她辛辛苦苦赚的银子才不会便宜这个铁公鸡呢！ 孔晨看着墨如雪脸色不是太好，担心地问：“雪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到处在找你呢！” 墨如雪不自在地和他拉开距离，呵呵地干笑着：“我没事……没事。我找慕容盟主商量点事，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好。” 孔晨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带着墨如雪走了。 他们来到一座小巧的院落。 “这山上女眷少，除了你和梨儿，也没别人，你就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吧！” 还不待墨如雪反对，梨儿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故意的吗？” 第211章：一条小鱼引发的惨案 墨如雪默默地闭紧嘴巴，站到一旁，唯恐战火波及到她。 孔晨耐着性子解释：“梨儿，这山上就你们两个女子，住在这里方便一点。” 梨儿气急败坏地质问：“旁边还有一间空着的院子啊？你怎么不安排她住到哪里？” “你明明说晚上要来找我！安排她住在这里，是不是找完我了，再去找她？”。 “你胡说八道什么！”孔晨厉声喝道：“别败坏人家名声！” “你凶我？你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凶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梨儿委屈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 墨如雪听到这里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她站出来说道：“现在大家都在这里，索性把话都摊开来讲。孔晨，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改日一定设法相报。” 她又看着梨儿说：“孔公子和我清清白白的，我们只是朋友，他和我曾经的夫君还是朋友，所以我们绝无可能！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什么？你还成过亲？”梨儿不敢置信地问道。 孔晨什么时候变口味了，成过亲的女人他也要？ 墨如雪坦然地说：“对，我成过亲，配不上他。而且我对孔公子这种类型的也不感兴趣。梨儿姑娘，你赶紧把他守护好，我先走一步了！” 墨如雪赶紧溜了，跑出去老远还听到梨儿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这个女子真泼辣！” 京都洛王府。 书房里，萧永寒正在批阅案卷。 竹剑来报，说白霜回京都了，要不要去看看墨小姐有没有一起回来？ 萧永寒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她没回来，没想到孔晨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把本王的眼线给拔掉了。” 竹剑捋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墨如雪没有回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属下去凤凰山一趟？” “先不急，先把白霜给本王叫来。” “是。” 半时辰之后，白霜被竹剑带回来了。 白霜跪在萧永寒面前：“属下把墨小姐弄丢了，请王爷处罚！” “你和本王说说事情的经过。” 白霜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属下实在没想到那个孔晨那么卑鄙！竟然趁属下出去寻水就把小姐给掳走了！” “看他油腔滑调的样子，就不是好人！属下失职，没脸为自己辩解，都属下的错！” 白霜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就不该离开的。 萧永寒却并没有动怒：“起来吧！凤凰山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他防着你也是理所应当。” 萧永寒温和的语气让白霜觉得受宠若惊，本以为会受到严厉的处罚，没想到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白霜感激地磕头谢恩：“属下谢王爷恩典！” “你随同竹剑一起再去一趟，竹剑知道上山的方法。” 不给墨如雪身边安排一个人，他总觉得心里不安。 放任她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在那个狼窝里太危险了，还是时时刻刻能知道她的消息最好。 白霜回道：“是，属下马上动身。对了，慕容姑娘今日已经动身去凤凰山了，我们现在走的话，还可以追上她。” “她也去了？既然她去了，那本王就放心，你们不用去了。” 据他所知，慕容嫣很是讨厌孔晨，看不惯他一副恣意风流的样子。 有慕容嫣在，墨如雪在天地盟肯定不会吃亏的，想到这里他才放心下来。 白霜迟疑地说：“这……属下真的不用去了吗？” 萧永寒不悦的看了她一眼，白霜立刻吓得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再质疑了：“属下遵命！” 凤凰山上。 墨如雪一个人在宅子里散步，不知不觉走出了宅子。 放眼望去，这个宅子建在半山腰上，上面云雾缭绕，下面乱石林立，易守难攻，这个地方选得好！ 有五六个穿着黑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的年轻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她走过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径直往里走。 墨如雪本着对异性的欣赏，很不客气地盯着他们看。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都好帅啊!虽然长得比萧永寒差了一点点，但是身材好啊！” 为什么她又想到了那个渣男？想到这里郁闷不已！ 肯定是时间太短的缘故，时间长了她肯定能忘掉他的。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因为身在天地盟的据点，料想应该很安全。 她一个人在山上溜达，打算等那对情侣吵完架了再回去。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瀑布，这里的水很浅，还有一些小鱼小虾在水里自由地游弋。 水里突然出现一只色彩斑斓，长得很像热带鱼的一条小鱼游过来了，墨如雪的视线顿时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这里怎么还有热带鱼？这不科学啊！我抓了研究研究。” 她麻利地脱下鞋袜，赤脚走进浅水潭里，冰冷的泉水冷得脚底一哆嗦：“哇，这水可真凉啊！” 眼看着小鱼要游走了，她着急起来，也顾不得凉不凉了：“小鱼，你等等我！” 她跟在它后面，眼里只顾着看它，压根没注意她的正前方有一汪深水潭。 待她发现时为时已晚，只觉得脚底踏空了，掉进了冰冷的水里。 “啊！救命！救命……” 来到时候路上都没看到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慕容辰和孔晨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她尽力往岸边游去，可是水的阻力很强，冰冷的河水让她的体力很快透支了。 浑身冷得透骨，逆流而上已经不可能了，她只能拼命把头露在外面，声音渐渐微弱：“救命……救命啊……” 真是好奇害死猫！ 完了，今天不会就交待在这里了吧？ 要是到了阴曹地府，人家问她是怎么死的，她只能说，是因为一条小鱼引发的惨案！ 在意识模糊之前，仿佛看到慕容辰来了，还有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他们缠斗在一起。 “你们……咳咳……你们先把我救上去再打，行不行啊？”她蚊呐般的声音，岸上的人压根都听不见。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奢华的房间里，舒适的大床上松软无比，床顶的白色幔帐镶嵌着金丝边，垂落在四周。 所有的家具均为金丝楠木制成，做工精美，屋子里阵阵龙涎香的味道。 联想到自己昏迷前见到了慕容辰：“难道这里是慕容辰的房间？” “难怪这么贪财，原来是个爱享受的家伙！” 正在墨如雪四处打量之时，房门被推开了。 第212章：墨如雪被软禁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凤凰山？慕容辰呢？” 墨如雪的全身绷紧，精神高度紧张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闻言，代多颇具异域风情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怎么墨小姐这么快就对慕容辰投怀送抱了？要是萧永寒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这里不是凤凰山，我们早就离开凤凰山了。这里是白云城的郊区，从这里可以直接去西域。” 墨如雪心下一惊，白云城离京都少说也有三四天的路程了，她这是睡了多久了啊！ “代多，你把我弄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按说凤凰山是天地盟的据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的。她记得昏迷前看到两个黑衣蒙面人和慕容辰在缠斗，看来那两个人就代多派来的，他们是怎么混进去的？ 代多猖狂地笑着：“哈哈，慕容辰自以为他躲在凤凰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真是可笑啊！你们燕国的第一暗阁组织也不怎么样嘛！” “本太子去年吃了天地盟的亏，以为我今年没有准备就又回来了？我的势力早已渗透到了天地盟的内部，恐怕慕容辰这会儿已经去阴曹地府了吧？” “至于你，墨小姐，你什么时候同意和我合作了，我就放你离开。不过你的时间不多了，我马上就要离开燕国了，要是在我离开之前，你还是没有改变心意的话，那就随我一起去谟赫国，做我的侍妾吧！” 墨如雪真没想到代多能耐到这个地步了，不仅有暗线埋伏在天地盟，还在凤凰山公然对慕容辰出手了。 为今之计只有虚与委蛇，先从这里脱身再说。 墨如雪笑意盈盈地说：“我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不就是合作吗？可以！不知代多太子想怎么合作？” “墨小姐要是早这么爽快，哪儿至于让慕容辰丧命？还凭白地让我折损了几员大将，这些损失，都要算到你的头上。” “没问题，只要你提的要求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照办。” 代多的眼里闪过一丝冷笑，这个女人答应的这么爽快，是把他当傻瓜了吗？ 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墨如雪：“我需要的东西都在这张单子上，你尽快通知你的人给我办妥！” 墨如雪接过信件，看得眉头紧皱，白银两万两，粮食十万石，棉布五万匹，剩下的还有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这个代多是把自己当提款机了？ 随便列个清单，就逼着她照单全付！ “代多太子，你这未免也强人所难了吧？你让我一下子怎么给你筹这么多东西？” “我不急，既然你一下子弄不回来，那就随我去西域，什么时候把东西筹齐了，我什么时候放人。”代多不怀好意地看着墨如雪说。 就算墨如雪真把东西筹齐了，他也没打算放她离开。 听手下打探的消息，墨如雪的身价早已富可敌国，她名下的账户日进斗金，所以她才明目张胆地把洛王殿下给休了。 把她留在身边，她早晚有一天会臣服在自己脚下，她的那些财产正好可以帮助自己实现宏图霸业。 要是墨如雪知道了这些传言，估计得郁闷死！ 她不过是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而已，而且还有萧永炎时不时地来搜刮一点，她的钱估计还没有慕容辰的钱多。 墨如雪看到他那阴鸷的眼神就不舒服，她后退两步，笑着说：“我这个人很挑的，挑吃，挑穿，挑住，不好养活！要不你把我放回去，我亲自去督促下面的人给你筹备，怎么样？” 这些站在政治巅峰的男人都是一丘之貉，去谟赫国怕是现在还要惨得多，傻子才愿意去呢！ “本太子就喜欢挑剔的女人，再挑剔的，到了我手里都会被驯的服服帖帖。” 代多上前两步，双手撑着墙壁，把她禁锢在两臂之间，暧昧地看着她。 墨如雪退无可退了，已经退到墙角了，她只好别过头去：“我已经成过亲了，不敢奢望代多太子的青睐。你需要的东西，我会尽快给你准备的，麻烦太子让人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代多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并未后退，侧头朝门口的侍卫吩咐道：“把笔墨纸砚给墨小姐拿来。” “是。”门口的人应声去准备了。 “墨小姐，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谟赫国男子纳妾是不在乎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的。墨小姐这么出色的女人，在燕国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我每每想到就觉得痛心无比！” 代多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墨如雪被他身上浓重的味道熏的快受不住了！ 虽然他的脸很是帅气，但是她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特别是这种自带体味的！ 她突然怀念起萧永寒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好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她一直等着他解释，可是住在墨府那几天，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想到这里就心酸，萧永寒这个大傻瓜！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 他要是把她弄丢了，她会让他后悔一辈子的！ 又是一股浓重的羊膻味飘过来，墨如雪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赶忙捂住口鼻，弯下腰，从他的臂弯下蹲着身走出去了。 她赶忙跑到门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再多待一秒她都要吐了。 代多的脸不禁黑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嫌弃自己的女人！ 他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啊！ “呼……”墨如雪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笑颜如花地看着代多：“我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代多也没心思继续调情下去了，人家都已经嫌弃的这么明显了。 “希望墨小姐尽快把东西准备好，本太子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代多前脚刚踏出屋子，墨如雪赶忙把屋子里所有门窗都打开了。 代多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她敢再嫌弃的明显一点吗？ 墨如雪笑着解释道：“我喜欢给房间通风透气，个人习惯而已，代多太子慢走！” 代多回到自己房间立刻叫人准备热水，他要沐浴。 他足足在浴桶里泡了将近半时辰才起来，他的贴身婢女给擦拭身子，侍候他更衣。 “我身上还有什么味道没有？” 婢女不知道代多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是他对自己有意思，她害羞地说：“太子……太子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代多瞬间变脸，不耐烦地吼道：“给本太子滚出去！” 那个婢女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眼里噙着泪出去了。 第213章：天地盟里的危机 “我一定是疯了！”代多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他竟然会因为墨如雪的一个举动，就大中午的跑到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真是浪费时间！ 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父汗给萧永炎写的那封信，他早已知晓信里想内容。 不过就是想借萧永炎的手除掉他，可惜他早已部署好了一切，萧永炎也不是傻瓜，他可不会被别人当枪使。 在发现代多早已有所防备之后，萧永炎已经放弃了帮谟赫国汗王这个忙了。 没想到父汗偏心至此，他为谟赫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些年南征北战，哪一次不是他？ 他的皇兄莫林只知道躲在背后坐享其成，无论他怎么废材，父汗就是喜欢他！ 他的这个太子之位还是群臣力荐，父汗迫不得已才立的。 这次他就故意请命要来燕国的，他知道他的皇兄一心想除掉他，暗中也悄悄地跟来了燕国。 他的人早已潜伏在他的皇兄身边，直等到他踏进燕国土地那一刻，让他立刻毙命！ 凤凰山上。 慕容辰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已经好几天了。 慕容嫣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守在床前，曹老正在给他把脉。 慕容嫣哽咽着问孔晨：“哥哥武艺高强，怎么会在自己家门口受这么重的伤？墨姐姐哪儿去了？” “盟主被发现时，浑身都是血，躺在后山的水潭边。在水潭边发现了雪儿的鞋袜，但是在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打击，溺水自尽了……” 说到这里，孔晨也很自责，要是他那时候没有和梨儿斗嘴，陪着墨如雪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慕容辰也不会受伤了。 “溺水自尽？怎么可能？绝对不会的……”慕容嫣的眼泪汪汪，木然地摇着头，她绝对不相信墨如雪会自寻短见。 旁边一个盟里的男子说：“后山的水潭深不见底，很少有人往那里去，不知道墨小姐怎么会独自去那里。” 另一个人迟疑地说：“她出去的时候，我们正好回来。她看我们的眼神很是奇怪，打量了我们很久，会不会她伙同歹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的意思是墨姐姐引来贼人杀我哥？我告诉你，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慕容嫣容不得别人这样侮辱墨如雪，她骇人的眼神盯着刚才说那话的人。 饶是他一身虎胆，也被慕容嫣盯得心惊胆战。 “属下……属下只是猜测……” 曹老给慕容辰把完脉，一记眼神杀也直直地盯着那才说那话的人：“小伙子，乱说话是会付出代价的，谨言慎行！” 那个人赶紧心虚地点点头，曹老的身份他早有耳闻，被曹老这样警告，他只能虚心接受，不敢反驳一句。 曹老给慕容嫣擦擦眼泪：“别哭了，你哥哥的命硬，死不了的！墨丫头福大命大，她也一定会没事的。” “等你哥哥脱离危险了，我们就一起去找她，好不好？我去给你哥煎药，你先歇会吧！” 慕容嫣乖乖地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孔晨赶忙站出来说：“我带您去拿药！” 曹老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好好的人被他带上山，现在生死不明，想到就来气！ 他冷哼一声：“走吧！到前面带路！” 他们穿过长长的青山路，来到存放药材的屋子里。 不一会儿，曹老就把药都抓好了，孔晨拉住他低声说：“曹老，我怀疑我们天地盟内部有奸细。”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明摆着吗？” 孔晨愧疚地说：“我知道这次都是我错，我把墨小姐给弄丢了，还害得盟主受了伤。” “盟主本来就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养伤。肯定是发现了有人对雪儿欲行不轨，所以出手相救，才被对方给打伤了。” 曹老思索片刻：“你回头把在门口见到墨如雪的那几个人盘问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我听说谟赫国的代多暗中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捉拿墨丫头，这是为什么？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纠葛？” “根据线报，代多来到燕国第二天就找到墨小姐，他们还见面了，但是最后不欢而散。墨小姐拒绝了和他合作。” 说到这里孔晨不禁疑惑起来：“不知道这个代多要和墨小姐合作什么？她一个大家闺秀，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 曹老听到孔晨话，轻哼一声，怕是冲着她七月公子的名头来的吧！ 他早料到了钱太多不是好事，这次墨如雪失踪不知道是不是和代多有关。 “好了，我们也别在这里瞎猜了，该干嘛干嘛去。” “是，那我先去盘问一下那几个人，有劳曹老给盟主疗伤。”孔晨向曹老躬身行礼。 曹老挥挥手：“去吧去吧！” 孔晨快步离开了，天地盟里绝对不允许有奸细，这件事什么时候查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再接单！ 他回到前厅里，立刻召集各个分部的首领碰头，让他们召集各个分部的赶紧都撤回来，任务全部终止。 现在奸细就潜伏在据点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或许是普通的暗探，也或许是分部的头领。 这种不确定性，让在外做任务的兄弟危险重重，宁可少挣点银子，也要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孔晨的命令让天地盟内部众人不明所以，他只说是盟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没完成的任务直接把押金退给雇主。 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说这样会闹得人心不稳，本来盟主就重伤昏迷，现在还把兄弟们都召回来，难道天地盟要解散了？ 孔晨惩治了那些领头反对的人之后，大厅里安静了。 本来孔晨在天地盟的地位就仅次于慕容辰，平素也是很得人心的，所以这次召回众人倒是也不太费劲。 慕容辰的房间里。 曹老在给他细心地诊治，慕容嫣在旁边搭把手，忙活了好一阵子之后，慕容辰的呼吸总算平稳了些。 慕容嫣心疼地抚摸着哥哥苍白的脸，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个样子，这次真的把她吓坏了。 曹老安慰道：“再过几日，他应该就会醒了，这几天我就留在这里看着他。想杀他的人还潜藏在天地盟里呢！” “什么？师傅，你的意思是杀我哥的人就的天地盟的人？”慕容嫣不敢置信地问道。 “凤凰山易守难攻，外面有阵法护着，外人根本进不来。如果不是天地盟内部的人，我实在想不出是谁了。” 慕容嫣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要是被我知道谁是叛徒的话，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这些狠话留着等你哥醒了说给他听，让他好好感动感动。你现在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曹老吹吹纸张，把墨迹吹干了折起来放进信封里。 慕容嫣接过信问道：“这是给谁的？” “给萧永寒的，他媳妇丢了，不得他自己来找啊！” 慕容嫣瞪了他一眼，把信丢还给他：“我不去!” 第214章：塑料姐妹花 曹老好言相劝：“别使小性子了！这次是萧永寒他不对，等他来了，我好好骂骂他，给墨丫头出出气，好不好？” “不好！要不是因为他，墨姐姐怎么会这么伤心？她又怎么会躲到凤凰山上来？你直接告诉他墨姐姐投水自尽了，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伤心！” 慕容嫣提到萧永寒就一肚子气，原本她还觉得萧永寒人不错，当初很是羡慕墨如雪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 谁曾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墨如雪被伤的很彻底，别看她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心里比谁都苦。 曹老把信打开，递到慕容嫣面前：“你看我写什么？写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些话？” 慕容嫣接过来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当初墨姐姐为了他，流了那么多眼泪，也是时候让他还回来了。” 皇宫里。 楚楚单独和萧永炎在御书房里。 “臣妾有海川郡王和常山郡王谋反的证据，不知道皇上感不感兴趣？” 楚楚丝毫不畏惧萧永炎，她挺着微凸的肚子，微笑地看着萧永炎。 萧永炎不悦地说：“你想和朕谈条件？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 “臣妾能帮皇上坐稳这江山，难道这还不够吗？况且臣妾还怀着皇上的子嗣。” “子嗣？朕不缺这一个！一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也配成为朕的龙子？” 萧永炎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他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 本以为她柔柔弱弱的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没想到离开萧永寒之后变得很有城府。 也许她本来就善于演戏，以前只是刻意伪装成一副单纯的模样。 难怪萧永寒不要她，恐怕是早就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了。 楚楚听到萧永炎这样说，她也不生气，依旧浅笑盈盈：“臣妾怀的是不是龙种，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手里不仅有那两位郡王谋反的证据，还有墨旭栽赃陷害我父亲的证据。” “可惜朕不喜欢你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你身为海川郡王的王妃，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还要至自己的夫君于死地，真够狠的！” 萧永炎对于楚楚开出的条件一点都动心，这些证据他自然有办法弄到。 若是栽在一个这样的女人手里，他未免也太傻了点。 “那是因为臣妾忠君爱国，臣妾心里只有皇上。皇上不肯给我一个名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只好给他找个名义上的父亲。” 楚楚开始打苦情牌，她声泪俱下地说：“那日之后，臣妾的脑海里就深深地印下了皇上身影。” “臣妾知道自己获得宠幸的手段不光彩，可是臣妾也是没有办法，我这一生都是被洛王给害了。” “洛王他居心叵测，他手里明明有墨旭造反的证据，可是为了墨如雪，他甘愿装聋作哑，蒙蔽皇上。” “臣妾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当初才一气之下离开了洛王府。” 萧永炎淡定地坐在龙椅上喝茶，对于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不做任何回应。 御书房的屏风后面，李婕妤听着楚楚和萧永炎的谈话，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楚楚竟然这么大胆，敢要挟皇上！ 楚楚曾经那么爱慕萧永寒，如今却能说出这种陷害他的话来，真令她脊背发凉！ 她不安地摸摸自己的隆起的腹部，手脚不自觉地冰凉起来。 萧永炎安排她在屏风后面，让她好好听听他们的对话，看她到底交了一个什么的朋友！ 李公公压低声音说：“娘娘，您听也听得差不多了。一会儿郡王妃会去找您，相信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臣妾……臣妾明白。” “娘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娘娘以后的富贵泼天，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毁了自己的前程。” 李婕妤胡乱地点点，默默地在心里斟酌着李公公的话。 肚子里的孩子已然会动了，她以后不再是一个人，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 无论是在燕国，还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萧永炎都是她唯一的依靠。 以前的事，他都既往不咎，依然对她不错。 她不禁庆幸自己运气好，她现在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了，因为她赌不起！ 承芳轩。 李婕妤赶在楚楚到来之前回来了。 她喝了口茶压压惊，平复了一下心情。 刚坐下来没有多大一会儿，楚楚就来了。 楚楚笑盈盈地进来了，向她行礼问安：“好久没有来看姐姐了，姐姐近日可好？” “还是那样子，有什么好不好的，来，坐吧！” 李婕妤如往常一样招呼她坐下。 楚楚亲热地挨着李婕妤坐下了，轻抚着腹部说：“姐姐，我这两日总是睡不好，不知道姐姐在怪胎三个月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我还好，怕是妹妹思虑过度了吧？海川郡王对妹妹一往情深，妹妹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闻言，一丝不屑的表情从楚楚的脸上转瞬即逝，她温柔地说：“郡王对我很好，他一直期待着孩子的出生呢！我担忧这一胎若是不能生个男孩，岂不是让他失望？” 李婕妤淡淡地笑着说：“第一胎是男是女，郡王肯定都喜欢。” 她一想到楚楚刚才和萧永炎的谈话就如鲠在喉，想问的话怎么都问不出来。 现在的楚楚和御书房时判若两人，不禁让她觉得心惊胆战起来。 在报恩和生存之间，她选择生存。 李公公说得对，楚立言的养育之恩，在她为楚立言求得萧永炎恩典，得以解除流放，回归朝堂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欠他们楚家什么了。 楚楚肚子里的孽障是她一手造成的，萧永炎给她机会，让她自己来解决。 如果她解决不好的话，恐怕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正在这时肚子里的胎儿动了动，她轻轻摸了摸。 楚楚，对不起了！ 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从小就受苦，他是天之骄子，他才是皇上的龙子！ 宫女端来两碗燕窝羮，分别放在李婕妤和楚楚面前。 李婕妤笑着说：“你来的正好，这是今年新进贡的燕窝，你尝尝看怎么样。” 说完她端起来，用调羹慢慢地挖食。 “嗯嗯，不错，妹妹怎么不吃？” 楚楚看李婕妤吃了两口，这才笑着端起来开始吃起来。 李婕妤看着她把一碗都吃完了，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215章：楚楚小产了 当天夜里，楚楚小产了！ 在等萧然昌过来的这段时间，丫鬟婆子跪了一地，都没有人敢动。 只听见楚楚撕心裂肺的哭声，然后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又不想和你争什么……” 哭了好一会儿，她掀开帐慢，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挣扎着要起身。 就在这时萧然昌匆匆忙忙地进来了，他搂着她说：“你刚刚小产，你要去哪儿？” “我要进宫，我要去见李婕妤！你别拦我！”楚楚气愤异常。 “宫门都关了，你进不去的。我回来的时候，听说李婕妤身子不适，太医院的人都去她那里了。” 楚楚停下来，怔怔地看着他：“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她有没有小产？” “我走的时候还没有结果，人家小产没小产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是关键。” “你不会多呆一会儿再回来吗？你这么着急回来干什么？平常出去花天酒地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回来过！” 萧然昌心里憋着气，还不是听说她出意外了，怕是要小产，所以他才着急忙慌地和皇上告假了，急忙赶回来了。 没想到一回来，她就莫名其妙地对自己发火！ 本来他就不喜这个孩子，现在没有了正好。 他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耐着性子说：“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去。” “你放手！你现在去给我打听李婕妤到底小产了没有，我今晚就要知道结果！要是打听不出来，你就别回来！”楚楚歇斯底里地吼着。 正在这时，萧老太妃进来了，本来她是不愿来的。但是一想到楚立言，她还是来了。 没想到一来就听到楚楚在大呼小叫，心里极不舒服。 屋子里，楚楚披头散发，脸上泪痕交错，衣衫不整，一副泼妇的样子正对着萧然昌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呢！ 她瞪着三角眼，不屑地看着楚楚说：“你很盼着婕妤娘娘小产？人家怀的可是龙种，哪有那么容易出事！不像你，谁知道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 “你以前的那些破事，你还准备瞒到几时？要不是看在楚大人的面子，你以为我会容你继续住在府中？” “也就是我儿子把你当宝贝，不计前嫌，要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你都没好果子吃！” “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个京都第一才女？跟外面的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萧然昌不忍看到母亲这样责骂楚楚，他低声劝道：“母亲，少说两句吧！楚楚刚刚小产，情绪不稳也很正常。” 萧老太妃看到自己儿子这副窝囊样儿就来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小产怎么了？小产了还光荣是不是？你这绿帽子都戴得老高了，你还护着她？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楚楚一向克己复礼，请母亲不要乱说话。她怀的孩子就是儿子的，儿子相信她！” 楚楚抬起头愕然看着萧然昌，他眼里的柔情令人动容，可惜……她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若非当时脑袋发懵，她怎么也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她就不该逞一时之气，应该好好和父亲合计合计，没准她现在早就进宫做妃子了。 一步错，步步错，好好的一手牌被自己打得稀烂！ 萧老太妃气愤不已，看着萧然昌恨其不争，狠狠地说：“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帮她说话！我怎么养了个你这么没有骨气的东西？” “是是是，儿子不成器，一会儿出去随便您怎么骂都好。现在先让楚楚休息一下好不好？” 萧老太妃冷哼一声，带着丫鬟出去了。 萧然昌扶着楚楚往床边走，楚楚坐在床边，甩开萧然昌的手说：“你母亲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楚楚，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就多担待一点。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楚楚别过头去，不理他。 萧然昌给她掖好被子后，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这本来应该是很让人感动的场面，可是楚楚想着他平平无奇的尊容，再联想他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她的心里实在荡不起一丝涟漪。 如果换成萧永寒或者萧永炎的话，她恐怕会喜极而泣。 然而站在那两个优秀男人身边的女人却不是她！ 她自问容貌才学皆是女子中最拔尖儿的，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只能怪她不够狠！ 墨如雪为了嫁给萧永寒，能够给他下药，生米煮成熟饭。 而她呢？那时候还在顾虑重重，小女儿心态作祟，当时和萧永寒在一起的机会那么多，而她却没有抓住。 后来墨如雪手段更加高明了，成功地夺走了萧永寒的心，她彻底的输了！ 十几年的感情说变就变了，男人，呵！ 虽然听说前阵子墨如雪把萧永寒给休了，一看就是假的！ 当初恬不知耻地抢着爬上了萧永寒的床，她怎么会轻易退出？ 不知道墨如雪又在玩什么把戏！ 萧永炎对李婕妤也算是情深意重了，身为帝王，能给她那么多宠爱，已然是让人羡慕不已的了。 她一直以为李婕妤是真心对待她的，直到今天，她才发现最想害你的人或许就是你身边的人！ 她几乎可以肯定害得她小产的人就是李婕妤！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如今她才发现，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可怕多了。 男人的狠都表现在明面上，女人的狠都是藏在心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你落得尸骨无存！ 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朦胧中看到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萧永寒回来了。 她们还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情窦初开，两小无猜。 他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说：“楚楚，你受苦了……” “王爷……你别走……楚楚想你……”她的眼角流下感动的泪水。 萧然昌侧着身子躺在她旁边，看她睡梦中还在呼唤自己，不禁唇角微勾，她果然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轻抚着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泪：“我在呢！安心睡吧！” 楚楚翻身，反手搂住他的腰身，在他怀里呢喃：“洛王殿下……我还像以前一样叫你永寒好吗……” 萧然昌怔住了……心如刀绞般的痛！ 他早该知道的！为什么他还奢望，还希望奇迹发生？ 他对她再好，都抵不过他们相处 忽而两行清泪流出来，他抱着楚楚的身子，在她身旁轻轻地躺下。 他在她耳旁轻声低语：“好……怎么叫都随你……” 楚楚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容，沉沉地睡着了。 第216章：噩耗传来 洛王府。 萧永寒拿着那封从天地盟飞鸽传来的信，脸色变得很难看。 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手里的信也掉落在地上。 竹剑担心地问：“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墨小姐出了什么事？” 他拾起地上的信件，快速看了一遍，不敢置信地说：“怎么可能……墨小姐……投水自尽了！” 萧永寒忽然冲出房门，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雪儿…… 你怎么会寻短见？我不信！ 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雪儿，你等着我，我来了！你一定要等我！ 愧疚和懊恼的情绪填满了心间，他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要是雪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甚至都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分开的这几天，他没有一天不在想她！ 想念她甜美的笑，想念她狡黠的眼，想念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味，想念他们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早知是这种结果，他绝对不会答应萧永炎那个计划，燕国的江山再美又如何？ 终究抵不过她的笑靥如花！ 噬心的痛在身体里蔓延开来，他的脑海里此刻只有她，心心念念全都是她！ 咸咸的液体流到嘴里……苦涩的味道… 多久没有哭过了，他早已忘记……就算是在父皇的葬礼上他也一滴泪都没有流！ 竹剑赶紧策马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狂奔，原来四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地被他们缩短到两个时辰，马儿都累的口吐白沫了。 一刻不停歇地上山，破阵法，直闯天地盟据点。 萧永寒对这里很熟悉，听说慕容嫣和曹老都在药房，他大口喘着粗气，快步跑过去。 竹剑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么失态过，无论何时都很镇定的洛王，原来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 来到药房门口，萧永寒粗鲁地推门进去，曹老和慕容嫣不约而同侧头看着他，然后一起漠然地转过头不理他。 门槛太高，他没注意到，一个踉跄跪倒在曹老面前。 他盯着曹老，急切地问道：“叔叔，雪儿呢？快告诉我，雪儿她在哪儿？” 慕容嫣忍不住转身打量着失魂落魄的萧永寒，看来他对墨如雪的感情是真的。 早知如此，何必要演洛王府门口的那一出绝情的戏码！ 曹老看了他一眼，悲痛沉声道：“在深水潭边发现了她的鞋袜，人没找到，那潭水深不可测，估计是凶多吉少……” 曹老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萧永寒颓然地愣在原地，颤抖着嘴唇，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不可能的……不会！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他挣扎着站起身，竹剑赶紧上前扶着他，却被他甩开了。 他快步走了出去，竹剑不免担忧起来，紧紧地跟着他。 看着远去的身影，慕容嫣冷哼一声，轻声说：“活该！让你不好好珍惜！” 其实她也很担心墨如雪，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到底怎么样了。 按照当时的情形来看，她很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这么多天，派人在凤凰山附近都找遍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让人着急啊！ 曹老看她又在走神，安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的好好的。先把药拿去给你哥喝了吧！” “嗯，那我先去了！” 后山水潭边。 给他们领路的人指着水潭边的草地说：“这里就是墨小姐放鞋袜的地方，鞋袜放的整整齐齐的，应该是自己脱的。” “我们来的时候，慕容盟主身受重伤，墨小姐不见了踪影，只有鞋袜留在岸边。” 萧永寒这才发觉从来天地盟到现在，确实没有看到慕容辰，也没有看到孔晨，天地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慕容盟主的伤怎么样了？怎么也没看到孔晨呢？” “慕容盟主一直在昏迷之中，也不知何时才能醒。孔大哥这几天去给盟主寻药去了，不在盟里。” 萧永寒沉默了，能让慕容辰受重伤的人不多，而且这事还是在天地盟据点里发生的，细思极恐。 难怪刚才过来的时候，远远地看到慕容辰的房间门口有好几个人把守着。 那个领路人接着说：“这片区域我们都找了个遍，要是洛王殿下不放心的话，您就再找一遍吧！在下告辞了。” “嗯，有劳阁下了！” 萧永寒和竹剑在水潭附近一寸一寸地把一人高的野草掀开来找，然后这里的几个小山丘他都找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水潭边，脱下外衣准备跳进水潭里去寻找。 竹剑赶忙拉住他：“主子，这水潭深不可测，还有暗流，不能进去啊！” “我就进去看看，要是没有，我就出来，没事的！” 说完他就跳了进去。 深水潭里的水冰冷刺骨，雪儿那么怕冷，她当时该有多绝望才会跳进这水潭里来！ 想到这里萧永寒越发觉得自己混账的很，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啊！ 深水潭里水质清澈，潭底幽深，四周长满绿色的苔藓，水潭边的石头缝里一条浅绿色的像水草般舞动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游过去一看，是一根布条，布条是浅绿色和水草融为一体，没被发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攥紧布条，浮出水面，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竹剑已经升起了一堆火，萧永寒快步走过去，坐在火堆旁。 他看着手里的布条，这是织锦布料。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那个人说，墨如雪失踪的那天就是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衣裙。 她真的进深水潭了，以她的体力在那个深水潭里撑不了多久。 他紧紧地攥着布条，强忍住心酸，对竹剑吩咐道：“你去看看慕容辰醒了没有。” 竹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犹豫着不肯离开。 萧永寒木然道：“去吧！我等着你的消息。” “是，属下一定快去快回！” 竹剑离开后，萧永寒再也忍不住了，看着手里的布条，鼻子一酸，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雪儿……雪儿，你没死对吗？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向你道歉呢，你肯定不会甘心的吧？” 雪儿，你到底在哪儿…… 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不一会儿，竹剑回来了，远远地看到萧永寒落寞坐在那里，神情凄楚，不禁心里也跟着发酸起来。 为了避免萧永寒尴尬，他站在他身后轻声说：“主子，慕容盟主刚刚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第217章：深水潭边等幽魂 萧永寒胡乱地把外衣套上，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低声道：“走吧！去看看他。” 当慕容辰看到萧永寒这副狼狈样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头发散乱，衣冠不整，面容憔悴的男人，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洛王爷吗？ 听慕容嫣说萧永寒是今日才上山的，就一天时间，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得不说，情字伤人啊！ 孔晨也知道萧永寒来了，他送完药了就赶紧下山了，他实在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依着萧永寒以前宝贝墨如雪的程度，他很有可能会当场把他宰了。 慕容辰盯着他看了两秒，清清嗓子，说道：“你……是来寻你前妻的？” “吾妻自始至终只能是她一人！她在哪儿？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永寒沙哑着声音问道。 “那天我听门下的人说墨小姐独自一人往后山方向去了，我就出去找她。结果就看到她进了深水潭里。” “我正准备去救她的时候，有两个黑衣蒙面人出现了，他们好像也是冲着墨小姐去的。” “他们看到我之后不由分说举刀就砍过来了。我本就有伤，和他们只能打个平手。在缠斗中发现墨小姐不知何时从水潭里消失了。” “后来又出现一个黑衣人，他们把我砍伤后，我就昏了过去。他们大约以为我死了吧，所以就走了。” “墨小姐也不知是沉到了潭底，还是被他们给掳走了。在我天地盟的地盘发生这种事，我深感惭愧。我一定帮你把她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萧永寒深受打击，本来还以为从慕容辰这里能有什么线索，结果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些黑衣人是什么人，你们查到了吗？能在天地盟的地盘里出现的，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慕容辰：“阵法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现在最大的可能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这几个人的身手敏捷，招数奇特，我也看不出路数来。” “孔晨已经着手在调查这件事了，天地盟里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再发生。” 萧永寒懒得再继续听下去了，天地盟会如何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找到他的雪儿。 他没有和他们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后山深水潭。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竹剑站在水潭不远处守护着萧永寒。 萧永寒独自一人呆坐在水潭边。 按照慕容辰的说法，墨如雪溺水身亡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是他宁愿相信她是被人掳走了，至少这样还能有一个支撑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连天地盟都没有查出来那群黑衣人是什么来路，看来对方实力很强。 他们掳走墨如雪到底要干什么？ 雪儿一介女子，鲜少与这些江湖中人接触，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月亮悄悄地挂在天上，潭水泛着粼粼银光，阵阵蛙鸣此起彼伏地响起。 听说溺水身亡的人，会在溺水的地方徘徊三天才会离开，因为她的生魂留在了那里。 萧永寒抬头看着这一汪深褐色的潭水，温柔地轻声细语：“雪儿……我在这里等着你……你回来看看我，看一眼就好……” “以前是我对你不够好，是我不够理解你，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对吗？” 言语间，眼泪不经意地又流了下来：“你看我……我是真知道错了……你赢了，我真的怕了！我对你坦白，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 夜色越来越浓，水潭边氤氲着雾气，萧永寒站在水潭边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眼神呆滞地凝望着发现墨如雪衣裙布条的地方。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慕容嫣和曹老站在一起。 慕容嫣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师傅，墨姐姐真的还活着吗？我也好害怕……” “她活着，她肯定活着！我认定的丫头没那么容易死！” 曹老拍拍她的肩膀，这两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既是安慰慕容嫣，也是给自己打气。 “夜深了，回去吧！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我明天就下山了。” “你哥哥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你留下来照顾他一阵子，我先下山去找找墨丫头。” “我总觉得她可能早已经被转移别处了，我老头子反正没什么事，我就慢慢找，总有一天能找到她的。” “站在水潭边的那个傻子还要麻烦你让盟里的兄弟多看着点，我怕竹剑一个人看不住他。” “唉，可别到时候找回来了一个，又丢了一个！” 慕容嫣吸吸鼻子，带着鼻音说：“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你下山了要是有什么消息就及时通知我，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 翌日清晨，曹老就下山了。 萧永寒一夜未眠，在水潭边整整站了一夜。 第二天吩咐竹剑，让手下的暗卫全部出动去寻找墨如雪的下落。 在没有找到墨如雪之前，不会再有任何任务了。 皇宫里。 暗卫们罢工，惊动了萧永炎。 一直以来暗卫都是萧永寒亲调/教出来的，他们只听命于萧永寒。 萧永炎皱着眉头问李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国内部的情报网瘫痪了，这样的事怎么能允许发生？” “听说墨如雪失踪了，也有人说是亲眼看到她投水自尽了……洛王殿下想必是受不了打击，所以派人在四处寻找。” “你说墨如雪投水自尽？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是神气活现地把皇兄给休了吗？她会去自尽？” 萧永炎怎么也不相信那个狡猾得如同小狐狸一般的女子，会这么想不开去寻短见！ 李公公谨慎地回答道：“有人亲眼看到她自己进了一个很深的水潭，洛王殿下还在水潭里发现了墨如雪的衣物碎片……” 听到萧永炎沉默了，心里竟然也伤感起来。 依稀回忆起那日阳光正好，她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浑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 她对他说，让他重农业，轻赋税，还说他会是一个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好皇帝。 又回想起因为李婕妤小产，打了她二十大板，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痛，她硬是一声不吭，咬牙承受下来了！ 若非因为忌惮墨家的势力，他和她怎么会像如今这般渐行渐远，甚至于他曾经确实想过要杀了她。 “罢了，让他闹几天吧！你们给朕盯紧，有什么消息及时回报。” “是，奴才遵旨。明日就是和亲的日子了，陛下还是早些安歇吧！” 萧永炎收回思绪，深吸一口气：“好，且看明日莫林有没有本事取了代多的性命！” 第218章：离开白云城 皇宫里。 代多身着盛装和余锦绣一起给萧永炎行礼。 说了一番场面话之后，代多带着余锦绣转身往回走。 大殿甬道上突然出现了十几个黑衣杀手，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代战带着十来个武艺高强的禁卫军把萧永炎护在大殿内。 萧永炎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殿外的厮杀：“谟赫国两位皇子兄弟相残，竟然把战场搬到了我们燕国来了，还真是有意思！” 李公公担忧地说：“无论哪一位皇子取胜，怕是谟赫国汗王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谟赫国汗王会不会以此为理由挑起战争了？” 萧永炎成竹在胸地说：“谟赫国汗王的弟弟觊觎汗王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汗王他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就算真的挑起战争，谟赫国内忧外患，朝政动荡，对我们岂不是更有利？” 萧永炎眼里闪动着别样的光芒，说不定借着这次个契机，还能把失去的西边都城全都收复回来。 “呵呵，皇上圣明，我们做奴才的就愚钝。”李公公笑眯眯地拍着马屁。 大殿外两股势力正在胶着，代多抬眼看四周的士兵，皆是象征性地和黑衣人过几招后，就受伤溜了。 禁卫军远远地躲在大殿门口，把门口护得严严实实，那阵势生怕他也躲进去了一样。 代多嘴角冷笑，自言自语道：“想杀我，还没那么容易！” 原本跟着他的几位礼仪官，突然撕开外面的长袍，里面统一穿着藏青色的劲装。 他们一出手，那群黑衣人立刻落了下风，没过多久就招架不住了。 两炷香过后，那些黑衣人被代多的人斩杀殆尽。 萧永炎原本喜悦的脸，僵了下来，他小看了代多，这个人很危险。 莫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面前恐怕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眼看局势已定，萧永炎走了出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禁卫军太无能了，竟然把刺客给放进来了。 然后把代战骂得狗血淋头，让把他人带下去受刑了。 代多也不动怒，就看着萧永炎演戏。 萧永炎把侍卫们都训斥的差不多了，转过头来向代多赔礼道歉。 “真没有想到皇宫的戒备这么松懈，让代多太子受惊了！今天本是大好的日子，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好在有惊无险。” “皇上这皇宫的守备确实是该加强加强了，连这几个毛贼都挡不住，实在是令我太失望了！” “要是我们谟赫国来攻打你们这京都，那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哈哈……”代多猖狂地笑着。 萧永炎却并不动怒，他依旧温和地笑着说：“代多太子不妨一试，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本太子只是开个玩笑，皇上不会往心里去吧？” “呵呵，朕从来不开玩笑，朕的话一言九鼎！” 两人相视一笑，代多向萧永炎行礼道：“战争只会劳民伤财，本太子倒是愿修两国之好，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如果太子所言不虚，那倒是甚合朕意。” 代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抬头看看天：“时辰不早了，皇上，我们就此别过吧！” “好，代多太子回去后代朕向汗王问好。” 代多带着余锦绣出了皇宫，一路向西而去。 代多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色，那人迅速离队，往相反的方向疾驰。 白云城。 墨如雪百无聊赖地待在房间里。 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金丝雀，被关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哪里也去不了。 她发现今日的防守尤其严格，院子到处都是侍卫。 她已经呆在这里四天了，也不知道慕容辰他们有没有到处找她。 她前两天写好了信，让代多派人转给欧阳询，他会派人准备他需要的东西。 谁知道他竟然说暂时不需要了，让她安心呆在这里就好。 难道他已经发现她悄悄地在信里向欧阳询求救了？ 真没想到西域人也这么懂诗词，竟然看破了她那首藏头诗！ 这几日，她除了吃就是睡，代多再也没来调戏她了，这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估计是那天她嫌弃的太明显了，还好代多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好无聊啊！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墨如雪倒在床上望着房顶发呆。 把她抓来也不说要干什么，就这样像养小狗一样把她养着。 心情好了，就来逗两句，心情不好看都懒得看她。 “不行，我得找他问清楚，再这样下去，我都要闷疯了！” 房间里突然进来三四个侍女，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她收拾东西。 “你们干什么？收拾这些东西干什么？我们要离开这里吗？”墨如雪好奇地问。 要是离开这里了，恐怕慕容辰和孔晨更难找到她的。 她趁她们不注意，她白霜送给她的匕首藏进袖子里。 她们四人不知是听不懂燕国的话，，还是故意不回答，没有一个人理她！ “喂，我和你们说话呢？你们这样很不礼貌，你们知道吗？” 不一会儿东西收拾好了，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请小姐随我们一起离开。” “我还以为你们是哑巴呢！你说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她们四人不多说废话，准备上手来把她架出去。 墨如雪赶紧阻止她们：“等等，我自己会走，你们也太野蛮，谁家女孩子像你们这样？小心将来都嫁不出去！” 她背着手悄悄地在床头刻了一个小米花的记号。 她坐着马车，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可能代多真的要把她带到西域去了吧！ 马车外面四个侍女骑马围在马车周围，想做点小动作都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墨如雪大喊大叫起来：“停车，停车！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 一个侍女拿进来两张饼。 墨如雪把那饼，一把扔了出去：“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菜，我要吃肉！” “你们敢不让我吃，我就去代多那里告状，说你们虐待我！” 那个侍女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动手，谁让太子临走前特意交代了，要好好侍候这个燕国女子。 她压着怒气说：“前面就到小镇了，一会儿停下来，你随便吃。” “哼，这还差不多！”墨如雪傲慢地说。 马车还没走两步，她又叫了起来：“停下，停车！” 那个侍女咬着牙说：“小姐，你又怎么了？” “我内急，我要出恭。”她毫不害羞地说。 “下来吧！” 她们往树林深处走去。 “你盯着我，我拉不出来。你背过身去！” 侍女白了她一眼，就没见过这么粗俗的大家闺秀！ 第219章：过一过刁蛮小姐的瘾 墨如雪蹲在一棵大树旁边，把自己裙子的里层撕下来一块布条系紧在旁边的树枝上，还剥开树皮，刻下了一个米花的记号。 她抬头看看四周，这里都被高大的植物遮住了，就算做了记号，等天地盟的人来找她的时候也未必能看得见。 “这可怎么办啊？” 不远处站着的侍女背对着她，不耐烦地说：“你好了没有？别耽误了赶路了，要是误了太子的计划，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快了，快了，催什么催！这种事是着急就可以解决的吗？真是的！” 墨如雪猫着腰，往后退了两步，大树后面是个小土丘，土丘下面是一条羊肠小道，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不管了，试试再说，大不了再被抓回来！” 说干就干，她小心翼翼地爬下那座小山丘。 然而那个侍女的听力极佳，一点点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她转过身，看到不远处那一团鹅黄色正在慢慢地往后退。 墨如雪好不容易下了小土丘，正准备撒开腿逃跑时，赫然发现那个侍女就站在她面前：“小姐，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她懊恼不已，怎么就被她发现了呢？ 但是脸上却是相当淡定：“这里的草也太滑了，不小心就掉下来了。” 她拍拍屁股，慢慢地从旁边的一条路往回走，看了身后黑着脸的侍女一眼：“你怎么还不走？要是误了代多太子的计划，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侍女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代多有交代，她真想把这个女人好好揍一顿！哼，等到了谟赫国，有她好受的！ 马车赶在天黑前到了一个小镇上。 墨如雪又开始无理取闹，不是食物不可口，就是水不好喝，好不容易吃饱喝足了，要睡觉了，又嫌弃床板太硬。 把那些随从们折腾的人仰马翻，一群人忙到半夜什么都没吃，尽忙着侍候她了。 店里的小二也对这个刁蛮的漂亮小姐印象深刻，看她的长相挺乖巧的，没想到这么会折磨人！ 跟着侍候她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直忙到鸡都开始打鸣了，才躺下来休息。 然而还没睡到多大会儿，墨如雪就开始每个房间挨个用脚踹门，把一面锣敲得Dua gDua g响。 “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睡？还不快起来赶路？” “天都亮了，还不起来？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懒呢？” “起床了，起床了！” 随从们还没起床，倒是把店家的掌柜和店小二给吵醒了。 掌柜皱着眉头问：“客官，这天还没亮呢！您这么早就走？” “我就喜欢踏着清晨的薄雾出发，呼吸那新鲜的空气，怎么你有意见吗？”墨如雪斜睨了他一眼，陶醉地说道。 “没……没意见，您喜欢就好。要不要给您准备早饭？” “不用了，昨晚吃个晚饭都吃了三个时辰，你们做的太慢了。这早饭一吃，不就吃到中午了吗？” 店小二不服气地嘀咕：“还不是你太挑剔了！真是磨人。”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墨如雪把锣提到店小二面前，狠狠地敲了一下，把店小二震得浑身一抖。 他赶忙捂着耳朵，心里发怵：“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我先去烧水了。” 掌柜的盯着她手里的这个锣，越看越眼熟：“这个好像小店里的东西吧？一个姑娘家的敲锣不好看，我还是把它收起来吧！” 说着就准备去墨如雪手里把锣给接过来。 墨如雪冷不丁地把锣提起来，提到他耳边狠命一敲，掌柜的立刻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地，耳膜都震得生疼。 他赶忙后退几步：“姑娘喜欢敲，那您就继续。我去看看菜买的怎么样了。”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墨如雪提着锣欢快地在走廊里敲起来，边敲边喊：“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 终于，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开了，那个侍女铁青着脸看着墨如雪：“小姐，您昨晚折腾到四更天才结束。现在外面天都还没亮，我们才刚睡着，你就开始喊，你是不是存心的？” “怎么会呢？我一向都是起的很早的。代多把你们留在我身边是侍候我的，不是让你们来享福的，我这个主子都起来了，你们还好意思睡觉？” 她说着又把锣敲的咚咚响，大声吆喝起来：“都起床了！谁再敢睡懒觉，我就去和你们主子告状！” “一天天的太不像话了！我都起床半天，也没人来侍候我洗漱！” 房间的门陆陆续续都开了，个个看她的眼神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看什么看！本小姐我还没梳妆呢，一会梳妆了让你们看个够！” 其中一些男侍卫尴尬地别过头，那些女侍卫则鄙夷地撇撇嘴，真不知道太子要带着这个女人干什么！ 侍候她洗漱，梳妆，又是一番无理地挑剔，好不容易弄好了，太阳都升的老高了。 目测快中午了…… 一群人无精打采地继续上路了，墨如雪吃饱了，喝足了，安心地躺在马车的软塌上呼呼大睡。 一阵风吹来，马车的窗户上的帘子被吹开了，外面的女侍卫们看到她睡得这么香甜，都气得要吐血了！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存心折磨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过的。 墨如雪好好地过了一把刁蛮小姐的瘾，把那些随从们折腾的够呛。 他们已经连续五六天没有睡个好觉了，每天都只能睡一个时辰。 一个个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 自从墨如雪每天清晨开始催促，他们走得是越来越慢了…… 这个大小姐每天一上马车就开始呼呼大睡，等睡饱了就开始折磨他们，每天变着花样地挑三拣四，他们真的快受不了！ 墨如雪明显地觉得这几天的行程放慢了，效果不错，正是她想要的。 唉，也不知道天地盟的人有没有发现那些记号，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不知道离京都有多远，离凤凰山有多远。 不知道萧永寒还记得她不，没准已经侧妃在怀，左拥右抱了吧！ 这个渣男，为什么到现在她还会想起他？ 一定是没睡好，没吃好的缘故，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躺下来继续睡觉。 马车外的众人远远地看着前面出现的一面旗帜，竟然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太好了，终于和代多太子汇合了！ 第220章：往西域出发 代多看着萎靡不振的众人，心下一惊，个个眼圈发黑，脸色蜡黄，莫不是中毒了？ 但是墨如雪却脸色红润，精神饱满，笑眯眯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和他打招呼。 “代多太子，中午好呀！再见到你真高兴，呵呵！” 代多微微一笑，指着她身后的随从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可能连日赶路累的吧！我和你说，为了早日和你见面，我每天不到五更天就起来催促他们起床赶路。” 墨如雪说得像真的一样，神情严肃。 代多不禁一愣，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 原本还以为她一路上肯定是又哭又闹的，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 他走到身后的一个侍卫面前问道：“墨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那个侍卫心里憋屈，可是满肚子的话又不敢说出口。 代多的心情更加愉悦起来，正要走开，旁边的一个和代多关系亲近的女侍卫跪下来：“墨小姐每天无理取闹，挑三拣四，折磨的我们……我们都苦不堪言！” “哦，有这回事吗？” 其余的侍卫忙不迭地点头，他们现在真的是站着就能睡着，要不是因为代多太子在这里，他们能立刻躺在草地上睡过去。 代多看着墨如雪说：“你怎么解释？”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很挑剔的了。怎么这才没几天就受不了了？那正好，受不了就送我回去啊！”墨如雪倨傲地抬起下巴，看着代多。 “你想得美!无妨，挑剔点不是什么坏毛病，看来这些侍候的我们墨大小姐不太舒服，一会儿把这些人都换了。” 那些侍女们面色不忿，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就占据了代多太子的宠爱，为什么这么纵容她？ 墨如雪垂下眼帘转过身，懒得搭理她们嫉妒的目光。 这宠爱，她也不想要啊！ 她只想回家，回京都。 “我们现在在哪里？那辆马车怎么这么扎眼啊？” 墨如雪指着前面的那辆华丽的马车。 代多面无表情地说：“这都不是你该问的事，上去！” “上哪儿？这辆马车？” 代多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她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然后对身后的人命令道：“继续出发。” 正在这时，一个暗探来报，代多把信件打开看了之后，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莫林啊莫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了。结果落得命丧燕国，这也是你咎由自取！” “全速前进，回谟赫！” 墨如雪看代多的心情非常好，小心翼翼地问道：“莫林是谁啊？是你的死对头？” “他的我的同父同母的兄长，一直很得父汗偏爱。可惜是个草包，除了吃喝玩乐，这么多年来一事无成。” 代多提到莫林的时候，脸上尽是鄙夷不屑的神情，就这样的人都不配做我们谟赫国的子民！ 墨如雪以肘支面，思索了一下说：“所以虽然你是太子，你父汗却想让他做汗王，对吗？” “有没有人告诉你，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代多的脸色阴郁下来，每次想到父汗的偏心，他心里都愤愤不平。 墨如雪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想讨你喜欢！我聪明，我骄傲！” “哼，一会就让你骄傲不起来!”代多俯身向前，朝墨如雪靠过来，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她。 墨如雪不禁被看的心慌起来，早知道就不怼他了，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我……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好不好？” 毫无防备地被代多抓住了手臂，猛地把她拽到他的怀里。 墨如雪抵着他的胸膛，气得脸颊通红，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老是动手动脚的，她都嫌弃的这么明显了，有没有点素质啊？ “你放手，你再敢轻薄我，小心我死给你看！我要是死了，你要的那些东西让鬼给你准备去吧！” 代多低头看着怀里挣扎不断的女子，他才不信她会自尽：“那你现在去死吧!我看着呢！” 两人僵持之际，又有人拿来线报。 代多冷哼一声，放开她的手，接过线报打开看。 墨如雪一获得自由，立刻离他远远的，坐在靠近门帘的位置。 他要是再敢动手动脚的，她就直接跳下马车。 她把他接触的手腕部位用手帕使劲擦了又擦，又把身上的衣服弹了弹，希望把衣服上的他的味道弹掉。 代多看完信，笑得很诡异：“你的洛王殿下正在燕国境内发疯似的到处找你呢！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你被我带到谟赫国去了。” “你说……他在到处找我？呵呵，他不是最喜欢辅佐他的皇帝陛下治理江山吗？” 一想到萧永寒，墨如雪的心情就变得低落下来。 他怎么想起来找她了，肯定是天地盟给他写信说她失踪了。 不然他是不会想起她的，现在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再把她抓到墨府软禁起来吗？ 然后再逼着自己服软，逼着自己变成他心里的模样。 离开的这些天，她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他，想起一起经历的那些点点滴滴。 然而再想到后来他在洛王府门口对自己说的那番绝情的话，萦绕在心里的那点感动，瞬间化为乌有。 代多看到她对萧永寒余情未了，继续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你别自作多情，以为他找你是想和你重归于好？他找你也是为了向萧永炎交差。堂堂一个亲王被女子给休了说出去都丢人。” “在萧家男人的心里，这江山和面子永远比女人重要。” 墨如雪眼眶微红，恨恨地说：“你闭嘴吧你！我的事要你管？” “哟，怎么恼羞成怒了，还不肯面对现实？说起来，我和他的位置差不多，我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你对他来说或许和别的女人不同，但是一张脸再好看也有看腻的时候。不过你对于我来说，现在倒还新鲜，你可以试着取悦我。” 代多边说边轻佻地捏着墨如雪的下巴，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墨如雪挣扎不过，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咬着代多的手，直到尝到咸腥味才松口。 “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你可真狠！”代多痛得倒吸一口气，看到手上两排带血的压印，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墨如雪慵懒地靠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冷冷地说：“活该!” 代多一反常态的没有再继续纠缠，他在想刚才信件上的另一件事。 可以想象到萧永寒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定很精彩！ 第221章：骨灰坛 白云城里。 萧永寒听说白云城里发现了墨如雪的踪迹，快马加鞭，连夜从凤凰山赶到白云城。 屋子里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人，萧永寒心情激动，雪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轻轻地往大床边靠近，待看清床上女子的脸时，脸上喜悦消失了。 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向竹剑吩咐道：“去请个大夫。” 竹剑以为是墨如雪受伤了，赶紧飞奔出去找了老大夫过来。 大夫来了，银针入穴，过了一会儿，床上的女子睁开了双眼。 “王爷，您这么会在这里？我这是怎么了？” 萧永寒冷着一张脸：“我也正想问，余小姐不是在和亲典礼之后，陪着代多太子离开燕国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余锦绣皱着眉头回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天典礼过后，我就被代多太子带到了这里。喝了一杯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萧永寒忽然注意到床头刻着的小米花图案，这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家具，没人会无聊到上面乱刻乱画，除非有什么隐情。 他伸手抚摸着这个图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好像一朵雪花啊！”余锦绣赞叹道。 雪花……雪儿……一定是雪儿留下的。 她当真在这里住过，可是她现在在哪里？ 余锦绣挣扎着坐起身，忽然在衣裙下发现了一封信。 她把信递给萧永寒。 萧永寒接过来，只见信上写着:正品被本太子带走了，这个赝品，你留着慢慢享用吧！ 拿着信纸的手激动地颤抖起来，他的雪儿真的没有死，她还活着！ 看看信上的话，代多竟然用正品来形容他的宝贝！ 很好，看来某些人真的是活腻了！ 萧永寒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眼里浮现出狠戾的神色。 锦绣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抱着被子缩在那里。 萧永寒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快步走出门去：“竹剑，随我去拦截代多！” 竹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已经找到墨小姐了，怎么主子会这么生气？ 难道里面的人不是墨小姐？他也不敢多问，只能立即骑马跟上去。 然而代多他们已经到达了谟赫国和燕国的交界处了。 任凭萧永寒如何神通，终究是赶不上了! 在两国边界，有谟赫国的重兵把守，仿佛是专门来迎接代多凯旋归来的。 在马车进入谟赫国国界的那一刻，墨水如雪回头失神望着燕国的这片土地，萧永寒，你怎么还没来…… 萧永寒和竹剑连续五天不眠不休，一路往西狂奔，马儿都换了好几匹，在达到两国交界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代多带着大队人马在那里守候着，看到萧永寒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极度舒服。 "萧永寒，你来得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两天了！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哈哈……" "你说人家都把你休了，你还这么在乎她?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萧永寒瞪着猩红的双眼怒吼道:"她在哪儿?你把她给我交出来！" "她死了，在凤凰山上的时候就溺水死了!哈哈……你早该想到是这种结果的，你还真以为她还活着?"代多故意用言语刺|激他，他就要看他发疯的样子。 代多拿出一个陶质的坛子，叹息道:"哎，红颜薄命啊!" "这里面装的就是你的雪儿，我确实是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你想要的话，我就忍痛割爱，把她还给你吧！" 代多身边的一个随从翻身下马，把骨灰坛接过来，放到燕国边界处。 萧永寒看着这个骨灰坛，怔怔地愣在原地，茫然地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不……不……" 随即抬起头，眼里怒火滔天:"你骗我!这根本就不是她，雪儿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你今天要是不把她交出来，我就先杀了你，我自己去谟赫国找她!" 代多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原来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真的什么糊涂事都干的出来。 "想杀我，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谟赫国和你们燕国可是签了和平协议的。" "你要是敢动我，这里这么多人看着，燕国怕是必须要把边境的五个城池拱手送给我们谟赫国吧?" 竹剑看着两人箭拨弩张的样子，深怕萧永寒中了代多的圈套。 他赶紧走上前，在萧永寒的耳边轻声劝道:"主子切莫冲动，要是杀了他，怕是无法和皇上交代。要是墨小姐还活着，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萧永寒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体内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忍得心里痛的滴血! 代多的心情愉悦至极，脸上带着讽刺的笑："萧永寒，既然你没胆量动手，那我可就要走了。" "对了，墨如雪是自己投水自尽的，和本太子没有一点关系。你要不相信，你自己可以下去问问她。哈哈……" 毫无预警地，萧永寒忽然从马背上跃起，单脚点地，飞身向前，剑光一闪，代多的马儿腿被砍伤，人也从马背上摔下来。 “萧永寒！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把剑。 锋利的剑锋抵着他的脖子，一道细细的伤口正往外留着血。 旁边的谟赫国大军立刻戒备起来，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萧永寒。 代多嗤笑一声：“你敢杀我？你就不怕我们两国再起战事？你就不怕萧永炎治你的罪？” 萧永寒对于他的问题一概不予理会，猩红的眼睛紧盯着代多：“雪儿在哪儿？我只问你雪儿在哪儿？”。 他以前就是顾虑太多了，所以最后弄丢了她。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只要他的雪儿，他只想要他的雪儿回来！ 代多哈哈大笑起来：“我说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然后被我给烧成灰了！” “萧永寒，你就算杀了我，她也回不来了，哈哈……” 极度的愤怒蒙蔽了萧永寒的双眼，他的眸子阴沉下来：“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主子不可！不能杀！”竹剑赶忙走近他身边，阻止道。 他跪倒在萧永寒面前哀求道：“求主子想想太妃娘娘，她还在宫里呢……” 过了半晌，萧永寒握着剑的手终究垂了下来…… 谟赫国的军队见代多平安脱险了，搭起弓箭，对着萧永寒和竹剑二人。 代多擦擦脖子的血，抬手阻止：“慢着！萧永寒，你不仁，可我不能不义，毕竟我们两国可是有合约的。今天我就放你一马，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墨如雪的骨灰就交给你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本太子就不奉陪了！” 代多带着人马越走越远，只能看到一群背影即将消失在地平线那里。 萧永寒跪倒在交界碑处，抱着那个骨灰坛，痛苦地低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从怀里拿出那支被墨如雪折成两截断的簪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簪子锋利的尖头刺进了他手心里，血水低落下来，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紧紧地攥在手里。 竹剑在旁边看的也很难受，这么多天来，萧永寒寝食难安，都快魔怔了。 只要听说那里有墨如雪的消息，那必定是披星戴月地往那里赶。 然而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最后全都成了一场幻影。 被压抑的呜咽声，在夜色里更显得凄凉，萧永寒忽然抬起头，仰天长啸:"墨如雪!墨如雪!啊……" 在边界不远处的驿站里，这里到了晚上，温度还是很低。 墨如雪和代多围着火炉烤火。 她隐隐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那声音太过撕心裂肺了，听的人心里跟着打颤。 突地，心莫名地被揪紧，有些难受。 她侧过头问代多:"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你听到了没有?" "哪有，你听错了!应该是风声吧!西域的风很大，会让人产生幻觉。" 代多其实也听见了，呵呵，想必萧永寒现在应该痛苦的不行吧! 墨如雪总觉得自己听到的就是人的声音，绝对不是风声。 "你下午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代多抬起头瞅了他一眼:"这和你有关系?本太子去哪儿还用不着向你汇报吧?" "不说就不说，谁稀罕听。" 墨如雪别过头去，心里在想原先在燕国的时候代多和萧然昌是有要合作的。 萧然昌到现在都还没起事呢，他就回来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代多这个人野心太大了，早晚自掘坟墓! 外面侍女隔着门帘请示:"太子，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歇息了。" 代多看了墨如雪一眼:"走吧!" 墨如雪原本就不想和代多待在一起，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去。 刀子似的风迎面吹来，她把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 不知怎么地又想起去年冬天窝在萧永寒的大氅下一起去赏梅的场景。 侍女把她领到房间里就退下了。 她正要宽衣上床的时候，代多来敲门。 她只好把衣服穿好了去开门，代多径直地走进来，转身把门给栓上了。 她登时瞌睡全无! 第222章：一厢情愿 "你进来干什么?这里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墨如雪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代多置若罔闻，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来，倒了两杯酒；"夜里冷，这里条件简陋，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我不喝，我也不冷。夜已深了，太子留在这里未免太不合适了，还请早些离开吧!" 墨如雪把门打开了，刺骨的寒风打着旋儿吹进来。 冷得她直打哆嗦，这是什么鬼天气! 在燕国的时候，冬天都没有这么冷。 这西域果然苦寒，都阳春三月了，还这么低的温度。 代多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开口说道:"这里是山口，所以比较冷。明天我们往腹地走，那里的风就没有这么大了。" "这里离我们的都城还有三天的路程，那里的繁荣不输京都，相信你一定会喜欢。" 墨如雪满头黑线，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去他们的都城了?更没想过要住在那里! 这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原本说让她备那些粮食布匹和白银，东西到了，他就放她走，结果现在，他提都不提那事了。 "代多，我想好好和你谈谈。我不要做你的侍妾!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会让人筹备好了给你送来。你囚禁我，无非是为财，你还想要什么，索性一次性全都说出来。" 代多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取悦我，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回到都城，本太子再好好想想怎么安置你。别想着逃走，这里到处都是野兽，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外面传来一阵阵狼的嚎叫声，听的墨如雪毛骨悚然。 这里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狼窝! 代多喝了两杯酒就离开了，临走前嘱咐道:"夜里可能会有野兽在驿站出没，千万不要出门。" 墨如雪听的心里发怵，怎么这么恐怖?她更想回家了…… 她是生活在现代化的21世纪，没想到自己还有与狼共舞的那天! 代多离开后，她赶紧把房门栓紧，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桌子挪过来挡在门口。 把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都插死了，除非用砸的，不然是打不开的。 这一夜北风呼啸，鬼哭狼嚎，分不清是风声还是狼叫声。 墨如雪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一闭上眼就看见萧永寒伤心地哭泣。 哭得她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她伸出手忍不住想抚摸他的脸时，他却消失了。 这一夜浑浑噩噩的睡了醒，醒了睡，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再也睡不着了。 想着这几天一直在赶路，都没有机会给外面传递消息。 那天遗留在水潭边的鞋袜，怕是他们都以为她遭遇不测了吧! 萧永寒大概也以为她死了吧! 金黄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出神地望着被太阳照成金黄色的窗户纸。 不知道她和萧永寒的缘分是不是就这样完了? 以后若是再见面，她不知道能不能摒弃前嫌，坦然面对他。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墨如雪回过神来。 代多神采奕奕地站在门口:"墨小姐的面子真大，本太子亲自来请了。吃点东西，我们要上路了。" 墨如雪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她实在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没有多做停留，他们整装出发了，赶往谟赫国的都城---辽都。 燕国边界处的一座破败的茅草屋内。 竹剑给晕厥过去的萧永寒喂了一颗丹药。 昨晚的风很大，萧永寒一直跪在风口里，眼神失焦，怀里紧紧地抱着那个骨灰坛。 任凭北风呼啸，野兽嚎叫，他仿佛都没有感觉到，没有听到一样。 胡子拉渣的脸上布满了寒霜，一瞬间老了十岁。 一直到深夜时分，好几只狼围了上来，竹剑护在他的身边，把它们通通斩杀了。 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奔波，忧思过多，这两日萧永寒又滴米未进，在这重重打击下，他终于支撑不住了! 竹剑一手托着萧永寒，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手挥舞着利剑驱赶围上来的豺狼。 领头的狼呲着牙，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紧盯着这两个人。 冷不丁地从背后窜出一只独眼狼，一口咬住了萧永寒的裤腿。 锋利剑尖划过它的额头，它痛得嚎叫一声，另一只眼睛也废了。 余下的那些狼不敢轻举妄动了，竹剑早已累得汗流浃背，体力不支了，扶着萧永寒往后挪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那些狼也早已不知踪影。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座茅草屋，安顿好萧永寒之后，就站在外面给其余的暗卫发信号弹。 燕国皇宫。 太妃终于听说了墨如雪投水自尽的事，然后又听说自己的儿子不相信墨如雪已经死了，正发了疯似的在燕国到处找她。 她顿时担心的不行，心里忐忑不安，赶紧起身去找萧永炎。 这么大的事竟然都没有人告诉她，太过分了! 李公公没能拦住她，她直接来到太和殿。 李公公跟着后面一路小跑着，吓得满头是汗。 来到殿里，他为难地看着萧永炎:"皇上，太妃娘娘来了……" 萧永炎对李公公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太妃满脸怒气，这是她第一次在萧永炎面前发火。 "皇上，永寒和墨家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宫先是听说他们二人已经不是夫妻了，后来又听说墨如雪投水自尽了，永寒下落不明。"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这个做母亲的，难道这些事情都不该知道吗?" 萧永炎亲自给太妃斟了一杯茶，端到她的面前。 "这些都是真的，朕已经派人在四处寻找皇兄了。" "儿臣也是怕母妃担心所以没有和您说，儿臣想着找到皇兄之后再和您把说的。皇兄的行踪飘忽不定，他不相信墨如雪已经死了，正在燕国各地到处找她。" 太妃皱着眉头问道:"墨如雪真的死了?本宫看她不是那种遇到一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人。" "儿臣也不愿意相信。暗卫传来的消息说，她跳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潭里，再也没有起来过。" 太妃的心里也变得伤感起来，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不过就是纳个妾而已，为什么就这么决绝? 平心而论，她是真的喜欢墨如雪，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不得不疏远她。 以萧永寒和她之间的感情，萧永寒该有多伤心，她又开始担心起萧永寒来。 "你皇兄有什么消息没有?他去哪儿找她去了?" 萧永炎摇摇头:"没有消息，这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 这时，李公公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洛王殿下有消息啦!" 萧永炎接过信件看完了之后就递给太妃:"皇兄在燕国和谟赫国交界的地方。不知道他怎么会到那里去，朕立刻派人去接他回来。" 太妃看完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然而还没过多大一会儿，门外一位又有一位公公忐忑地进来禀报:"刚才暗卫又来报，说洛王殿下从垂天崖掉下去了，恐怕凶多吉少……" 第223章：初到太子府 太妃一听这个消息，顿时急火攻心就晕了过去。 萧永炎赶紧命太医来给太妃看病，李太医忙碌了半天，太妃才幽幽醒来。 她的眼里氤氲开来，虚弱地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从垂天崖掉下去的？” 先是墨如雪出事，现在萧永寒也出事了，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当初说什么都不会逼萧永寒纳妾。 她自责不已，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他们二人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萧永炎握着她的手说：“母妃且放宽心，许是他们弄错了也未可知。儿臣马上再派人去查，一定要把皇兄给找回来。” “谢谢皇上！” “母妃喝了药好好休息一下，儿臣还有点要去处理，晚点朕让李太医再来给母妃把把脉。” 太妃摆摆手，哀伤地说：“不必了，不用折腾，本宫没病，你去忙吧！’ 萧永炎轻叹一声，向太妃行礼后离开。 御书房里。 萧永炎抬头看着下面跪着的暗卫，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王是怎么掉下悬崖的？” “属下赶去的时候，悬崖上有十几具尸体，其中还有一个活口。” “他说他们是附近的土匪，他们今天回到茅草屋发现自己的地盘被别人给占了，然后就和洛王殿下起了冲突。” “争执中，土匪的头领把一个骨灰坛扔下了悬崖。洛王殿下就疯了似的杀了他们所有的人，然后自己跳下了垂天崖。情急之下，他的侍卫要去救他，结果也一起掉下去了。” 萧永炎疑惑地问：“骨灰坛？谁的骨灰？” 难道是墨如雪的…… 暗卫回答道：“应该是一个女子的，那土匪说洛王手里还握着半只簪子。” “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寻找洛王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旨。” 现在墨如雪和萧永寒都不在京都了，萧永炎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以前一直防着他们，没想到他们一下子离开的这么突然，还真有点不适应。 李公公进来禀报：“余家小姐不知怎的被代多太子丢在白云城了，这会儿刚回到余府。余大人赶紧带着她来见皇上，就在外面候着呢！” “宣他们进来。”萧永炎不禁蹙眉，人被退回来了？哼，代多的胆子也太大了，这场和亲分明是在戏耍他！ 余大人带着余锦绣不安地跪在御书房里。 萧永炎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和朕说说？” 余大人胆战心惊地说：“小女刚回来，老臣也还没来得及问，不如就让小女来说吧！” 他可不想把帝王的怒火往自己身上引，余锦绣已经算是嫁出去的姑娘了，生死都与余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余锦绣低着头，怯怯地说：“臣女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女被迷晕了，代多太子只留一封信就走了。” “那封信呢？”萧永炎紧盯着她。 “那封信被洛王殿下给撕了……” “你说洛王也去过白云城？那你可看见信里的内容？” 余锦绣摇摇头，胆怯地说：“臣女还没来得及看……” 萧永炎仔细瞧了瞧这个传说中和墨如雪十分相像的女人，她们哪里相像了？ 简直是一点都不像！墨如雪从来不会这么唯唯诺诺的和他说话。 不知这萧永寒是怎么调/教的，怎么感觉和普通闺阁女子没有什么区别呢？ 这件事，他势必要找代多给个说法!两国和亲怎么可以这么儿戏？ “你们都退下吧!余小姐就先回余府暂住吧！” “老臣（臣女）遵旨！” 等到余家父女都离开了，萧永炎提笔写了一封信，写完后交给李公公：“给谟赫国汗王送去。” “是，奴才遵旨。” 谟赫国都城——辽都。 从踏进这个都城开始，墨如雪的一举一动都被严格地限制了。 她想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看都不行，只能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在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请下车，太子府到了。” 墨如雪立刻来了精神，掀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辽都算起来其实离燕国并不算太远，受燕国的影响，这里的建筑和燕国差不多。 她忽然发现代多的马车没有跟进来，她问身边的侍女：“你们太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奴婢不知。”侍女不冷不热地回答。 听说这个燕国的小姐是个会折磨人的魔鬼。早前被派到这里时，就有人提醒过她，让她少说话，尽量和墨如雪少接触。 墨如雪对于她这个态度丝毫不以为意，她也不再问了，跟着这个侍女来到太子府的后院。 后院门口，一个穿着大红色的衣裙，戴着一套金光闪闪的黄金头面的女子用敌对的眼神打量着她。 她身后站着四个丫鬟，个个长得都很俊俏。 给墨如雪带路的侍女恭敬地向红衣女子行礼：“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原来是代多的正妃，难怪这么嚣张！ 墨如雪也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五官深邃，性感美艳，身材高挑，是个美女。 那位太子妃用傲慢的语气说：“你就是太子从燕国带回来的女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你见了本太子妃为何不行礼？” 墨如雪看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确实不够漂亮。 算起来她都有十天没有洗澡了，有四天没有洗脸了。 一路上漫天尘土，珍贵的水都留着喝，没有多余的水给她洗脸。 虽然她坐在马车里，难免还是弄得身上脏兮兮的。 她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远道而来，怎么说都是客人，为何要向你行礼？代多都没你规矩多！” “放肆!太子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太子妃心里嫉妒的不行，她早就听说代多对这个女子与众不同，没想到竟然这么不避讳!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这个哀怨的小眼神她太熟悉不过了！从她一来，这个太子妃就把她当敌人了，看来是不能在一起好好玩耍了。 “那你等他回来问问他，我就直呼他名字了，看他打算把我怎么办。对了，我的房间在哪儿，我要洗澡！麻烦太子妃帮忙安排一下。” 第224章：疯女托亚 许是墨如雪说话的语气太过僵硬了，那位太子妃硬是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你竟然命令本太子妃！好大的胆子！” “你不过是燕国的一个平民女子，来到我谟赫国，在身份上本就低人一等，你还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墨如雪相当的无语，她实在不想和她胡搅蛮缠下去，直接举手投降了：“好吧！那不用你了，我到前厅坐坐，等代多回来再说吧！” 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你给我站住！”太子妃气愤地指着墨如雪说。 墨如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事？” 太子妃身后的一个丫鬟忍不住了，跳出来骂道：“你这个卑贱的燕国女人，竟然敢这么欺负我们太子妃！” “也就是太子妃脾气好，看你初来乍到，才不和你计较，你还想和太子告状！实在是太过分了!” 墨如雪忽然笑出了声，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平心静气地看着太子妃说：“我不会告状的，我也不屑太子给我什么名分。我并不想住进这太子府，这都是你家太子大人安排的。” “你要是有什么不满，也别对着我撒气。本姑娘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太子妃压根不相信她说的话，千里迢迢地来到谟赫国，怎么可能不惦记名分？ 谟赫国多少女子做梦都想得到太子的青睐，这个太子妃之位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争来的。 “欲擒故纵的把戏，本太子妃见多了。太子也看厌了，你最好省省吧！” “奈奈，你带这位姑娘去东梨院先住下吧！” 闻言，先前带墨如雪进来的那位侍女愣了一下，随即对墨如雪说：“小姐这边请，奴婢奈奈带您过去休息。” 墨如雪不置可否，跟在这个刚知道名字的侍女后面离开了。 东梨院。 墨如雪刚踏进院子，就听到一阵女子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如春天发情的猫叫一般，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东梨院想来应该是太子妃特意给她找的好居所吧？ “奈奈，这院子里还住着谁？” “奴婢不知。” 奈奈依旧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墨如雪问什么，她都说不知。 墨如雪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一抡胳膊把包袱背在肩上：“既然你这么不想跟着我，我晚上就和代多太子说，把你调走吧！省得你看我闹心，我看你烦心。” 奈奈心里不安起来，还想辩解几句，墨如雪不客气地在她面前把门关上了。 她跟着墨如雪的这几天，并没有见到墨如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比以前的主子更加温和。 她以前在伺候南荷院的侧妃的，那位主子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把鞭子甩过来，后来突然得了疾病过世了，她才解脱。 太子对这位燕国的小姐很是不同，要是她在太子面前说她几句怀话，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她害怕起来。 她鼓起勇气走上前，敲敲门，轻柔地喊着：“小姐，小姐，奴婢错了，请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很愿意跟着小姐。” 墨如雪把门打开了，板着脸说：“给我弄点热水，我要洗澡。” “是，是，奴婢这就去烧水。” 奈奈离开后，又一阵女子的哀嚎声传来。 墨如雪听得心里瘆得慌，怎么会叫得这么惨？ 难道代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折磨人？ 她自动脑补了一场变态男折磨花季女子的悲惨大戏。 她往院子后面走，快到那间发出惨叫的屋子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猫下身子从窗户里向里张望。 窗户纸很久都没有换了，已经发黄了，还有几个破洞。 屋子里光线很暗，家具被弄得东倒西歪的。 墨如雪往屋子里仔细看了看，怎么没有人啊?明明听到声音是从这个屋子发出的。 奇怪了! 在她低下头的那一瞬间，一个被烧毁了半边脸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啊!!" "啊!!" 两人同时吓得大叫起来! 墨如雪喘着粗气，蹲在墙角下，轻抚自己吓得噗通直跳的心。 虽然刚才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的脸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了。 头发稀稀拉拉、乱糟糟的地盖在头皮上，半张脸容颜倾城，半张脸如同鬼魅。 "你是谁?是多多叫你来的吗?" 突然出现的沙哑的声音吓得墨如雪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女子的眼睛。 那是一双忧郁的眼睛，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眼底深处全是悲凉。 墨如雪咽咽口水，料想她说的多多应该就是代多。 "是啊!是代多让我来的，他太忙了，没时间来看你。" 那个女子顿时悲伤起来:"他一向很忙的，连我的忌日都会忘记。" 墨如雪心里发怵，眉头紧皱，这个女子确实脑子有问题，她还活得好好的，有什么忌日啊! 她小心地问道:"你不是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吗?有什么忌日啊?" 那个女子突然大哭起来:"我的忌日是哪天?我怎么忘了?" 墨如雪看着她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地上，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嚎啕大哭，一时间觉得头皮发紧。 要是嫣儿在的话，或许可以帮她看看， 原本哭得厉害的人，莫名其妙又笑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的忌日就是今天，哈哈…“ 墨如雪尝试着和她交流:"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墨如雪，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什么……呃，我叫托亚，对，我叫托亚。你是多多的侍妾对不对?我告诉你，多多是个骗子，你要小心他骗你!" 托亚神秘兮兮地说。 "真的吗？谢谢你提醒我。"墨如雪微笑着说。 看来这个女子肯定被代多骗过，估计还被骗的很惨，不然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托亚好像很喜欢和她说话，她拉着她蹲下身来:"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你要是相信了他的话，你会死的比我还惨!" 托亚的眼睛很漂亮，和墨如雪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光。 墨如雪点点头:"我今天是第一天来这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一定听托亚的话。" "你要是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带你出去。"托亚咧嘴傻乎乎地笑着。 墨如雪心里一动，这个傻女人能带自己出去? 还不待墨如雪继续追问，外面有人在喊她。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托亚的眼里散发着雀跃的光芒:"恩恩，托亚等着你！” 第225章：垂天崖 墨如雪回到自己的屋子前，奈奈正急的在原地转圈，不住地朝后院张望。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那个疯女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都没见到她。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奈奈听了这话，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太子回来了。你要不要沐浴了去见见他?热水已经放好了。" "好，谢谢!" 听到这声谢谢，奈奈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是说这个燕国女人是个折磨人的魔鬼吗? 墨如雪独自一人在屋子里，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个澡了，觉得浑身都舒展开来了，她身上的泥起码可以搓个好几斤下来。 泡了半个时辰，可算把自己洗干净了! 倒在柔软的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奈奈在门口等了很久都不见墨如雪出来，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门从里面拴住了，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 正在她急的六神无主的时候，代多来了。 代多冷声问道:"谁让她住这个院子的?" "是……是太子妃……"奈奈怯怯地回答道。 "既然是太子妃安排的，那就先让她住着吧!她人呢?" "小姐进去沐浴，已经进去了快两个时辰了。小姐不让奴婢侍候，把奴婢赶出来了。"奈奈惶恐地站在旁边说道。 代多上前去敲门，也同样没有回音，难道出事了? 他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奈奈跑到屏风后面去找，结果浴桶里没有人。 代多调转方向，往内室里走，只见墨如雪安然地睡在床上。 刚才踹门那么大动静都没把她吵醒，睡得可真沉! "算了，让她睡吧!等她睡醒了，去厨房给她拿点吃的。" "是，奴婢遵命。" 前厅里。 因为今天代多回来了，所以无论太子妃还是那些侍妾们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前厅里迎接他。 太子妃微笑着上前，温柔地说:"臣妾恭迎太子回府!恭喜太子从燕国和亲归来，觅得如花美眷。" 代多也不否认，笑着说:"本太子不在的这些日子，还真多亏了叔父帮忙处理政事。父汗身体越发虚弱，我以后还是少出门，留在他身边好好尽孝才对。" "父亲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身为谟赫国的亲王，本就该为君分忧。"太子妃温婉地说着。 话锋一转，她又提到了墨如雪:"咦，怎么没有见到那位和亲来的燕国小姐?" "她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今天就先不过来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见面。" 太子妃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容："呵呵，臣妾以经和她见过面了，确实是个美人，就是脾气有些傲。" "是吗?本太子觉得还好吧!让他们摆饭吧!我都饿了。" 太子妃立刻会意，也不再提墨如雪了，赶紧吩咐下人们把饭菜摆上。 代多和太子妃坐下来，那些侍妾们站在旁边侍候着。 垂天崖下。 萧永寒朦胧中觉得浑身疼痛的难受，骨头像是都断了一样，费劲地睁开眼，曹老正怒目圆睁盯着他，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叔叔……您怎么在这儿……” 他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个山洞，身下铺着枯草，稍微动一动就疼的很。 曹老冷哼一声："你小子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去皇宫给你发丧了。" “那么高的悬崖你说跳就跳，你有几条命够你折腾？要不你的侍卫后来拉住了你，你这会儿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 "你要是死了，这辈子就真见不到墨丫头了。" 萧永寒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空洞的眼神望着洞顶，张了张干枯裂口的嘴唇，颤抖着说:"雪儿已经死了……我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曹老轻叹一口气，这两个人为什么就这么不省心了？明明过得好好的，非要折腾！ 他指着不远处那一滩陶罐碎片说:"你就是为了那个跳下来的?你以为那真是墨丫头的骨灰?" "难道不是?" "是个球!要是墨丫头在这里，非得揍你不可!人家还好好的活着，你非抱着个破罐子说那就是她！" 萧永寒原本无神的双眼瞬间充满了光彩，激动地抓着曹老的手臂问道："她真的还活着吗?叔叔，你没骗我吧？只要她还活着，别说是揍我一顿，她想揍十顿都行!"。 无论经历多少次失望，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我的老胳膊都快被你捏断了！你先松手！” 他尴尬地笑着松开曹老的胳膊，讨好地说：“侄儿一时激动，没伤着叔叔吧？侄儿这就给叔叔赔礼道歉。” 说完挣扎着就要起身向曹老行礼。 曹老连忙按住他，不耐烦地说:"我就讨厌你这一点，一天到晚循规蹈矩的。墨丫头嫁给你可真是委屈她了！” “叔叔教训的是，确实是委屈她了，我以后一定加倍补偿她。” 听到这里，曹老的脸色缓和下来，接着说：“你伤的很重，还不能动。如果情报没错的话，墨丫头还活着，就在代多的身边。" "果然是代多把她藏起来了!”萧永寒恨不得立刻去找代多算账，他把他骗得好惨！ 曹老嘿嘿两声笑：“这下知道着急了？你那天在王府门口说的那些话不是很硬气吗？不是嫌弃墨丫头嫌弃的不行吗？” 萧永寒懊恼地低下头，难受地说：“叔叔，你就别取笑我了行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不该让雪儿卷进这个计划中来。” 每次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比的痛恨自己，他当时脑袋是被驴踢了吗？怎么会对雪儿说出那样的话来？ 曹老看他是真心悔过了，也就不再说了。 竹剑出去打水，一瘸一拐地回来，他身上也是到处都挂着彩，看起来比萧永寒强那么一点点。 看到萧永寒终于醒了，他高兴极了！ “主子安心在此等候，属下一定想办法爬上垂天崖，联系暗卫护送主子回去。” 萧永寒眸光一暗，低沉道：“不用，我还活着的消息不准透露出去。有曹老在这里，还怕我这伤治不好？” 竹剑不敢反驳，微蹙着眉，这里条件艰苦，主子身上的伤又极重，不知道曹老行不行。 曹老白了萧永寒一眼：“你当我是神仙呢？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两手空空，怎么给你治伤？” “属下可以去找药材，您老需要什么都和我说，我一定负责找到！”竹剑急切地说。 只要能把主子治好，他就是把整座山给翻过来都要把草药找到。 “你自己都瘸着腿儿，怎么帮我找？哎呀，还是我老头子自己想办法吧！” 曹老拍拍屁股上的灰，哼着小曲往外走。 第226章：交易达成 在悬崖下住了几天，萧永寒的伤势算是比前几天好转了一点。 他心急如焚，恨不身上的伤立刻就好。 每天喝药像吃饭一样爽快，还让曹老加重药量。 天亮了，竹剑出去打探消息回来了，走到萧永寒面前，向他汇报。 “听说代多把墨小姐带回了太子府，属下昨夜夜探太子府却没有发现墨小姐的踪迹。” “会不会是代多把她关在什么隐秘的地方？你今晚再去看看。” “是。” 太子府。 那天墨如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原来的房间里了。 环顾四周，这里更像是个地下室，代多怎么把她弄到这儿来了？ 往后的几天里，除了来送饭，这里都没有人来。 墨如雪无聊地在屋子里踱步，忽然吱呀一声，石梯上的铁门被打开了。 代多走进来，看到墨如雪醒了，笑着说：“墨小姐看起来精神不错啊！不愧是在边城长大的女子，适应能力就是强。” 墨如雪阴郁地说：“代多，你什么意思？你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里？” 代多慢慢从石梯上走下来，似笑非笑地说：“又直呼本太子的名讳！记住了，在谟赫国这是杀头大罪，得改！” “我把你关在这里，是因为燕国的墨如雪已经死了。你已经不是墨如雪了，以后你就叫冷云吧！” “你乖乖听话的话，没准我心情好了就把你放出去。” 墨如雪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冷你奶奶的腿！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不会是要把我弄死在这里吧？” “你先把这个东西看一下，我再回答你这些问题。” 代多把几封信递给墨如雪，墨如雪狐疑地接过来。 打开一看，柳眉微蹙，里面写的全都是墨子枫在边疆做的那些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贪赃枉法的事。 她把东西扔还给他，嘲讽道：“你又是找谁杜撰的这些故事？我弟弟虽然有些混，但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做这些事。” “墨小姐还真是信任令弟啊！本太子早就听说你最在乎的就是你这个弟弟了，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一向最有正义感的墨小姐，在亲情面前也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对方。” “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你再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代多又拿出一封信，展开来让墨如雪看了一眼就迅速收回去了。 “等等，我还没看清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怕我抢走了？” “我会怕你这个弱女子？真是笑话，我是怕你承受不住，一会哭闹起来太难看。” 墨如雪懒得和他废话，指着他手里的信说：“打开，我看看。” “本太子不喜欢你的语气，好好求求我，我可以让你看一眼。” 代多把信揣在怀里，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眼睛带着笑意盯着墨如雪。 墨如雪默默地在心里把代多从头骂到脚，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蹲在代多身边笑眯眯地说：“代多太子，您就让小女子再看一眼行不行？” “本太子就在这里，你随便看！要是嫌穿着衣服看不清，我脱了衣服让你看也不是不可以。”代多轻佻地看着墨如雪说。 “流氓！” 墨如雪啐了一口，瞬间拉下脸来。 她站起身冷冷地说：“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吧！假的就是假的，都不敢让人看，生怕我看出破绽吧！” “你无非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要挟我，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看在你苦心捏造污蔑我弟弟的证据的份儿，我能办到的就尽量办到，你以后别再打我们墨家人的主意了行不行？” 其实代多拿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了，那是一封联名声讨书，上面盖的有边城各地有头有脸的那些乡绅的印章。 本应出现在燕国官府中的东西，不知为何到了代多的手里。 代多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逼近墨如雪：“本太子是不是造假，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那个弟弟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都没点数？” “论起排兵布阵，他确实还有点才华。可是太狂妄自大，容易被身边的人撺掇，这是他的致命缺点。” 虽然代多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墨如雪就是不想听他嘲笑的语气。 她这个人一向护短，特别是在墨子枫的事上。 “我弟弟是什么样，不劳代多太子费心，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设计杀害自己的兄长，毫无人性可言。勾结萧然昌，意图在燕国挑起战乱，公然背弃燕国和谟赫国的和约。” “像你这种冷血无情，背信弃义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够了！”代多恼羞成怒，一把捏住墨如雪的脖子：“你信不信本太子现在就能捏死你！”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死人！无论我怎么对你，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手上稍微一用力，墨如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这个蛮子的力气太大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神倔强不服输，嘴角带着笑意说：“你不敢杀我！我要是死了，我在钱庄开的那些账户就没人知道了。” “无人认领的话，那些钱财可都是要冲到燕国国库的，你可想好了?” 代多冷哼一声，放开墨如雪。 墨如雪一个踉跄扶着桌子，下意识地大口呼吸了几下。 代多阴鸷的双眼紧盯着她：“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不知道萧永寒到底喜欢你什么？” “不过再喜欢也没用，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你给忘了，身边再出现一群莺莺燕燕。” 墨如雪淡定地说：“那是他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代多太子是不是忘了，我和萧永寒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尽快给我列个清单，我把东西弄齐了，你就把举报墨子枫的那些证据给我，我们两清。” 代多敷衍地回答道：“行啊！本太子倒是想知道墨小姐怎么把东西给我运过来，在你是个死人的前提下。”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要是太子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吧！” “对了，记得让人给我送早膳，要丰盛一点的，要按照我们燕国皇室的早膳标准来做。” 墨如雪揉揉饿瘪了的肚子，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顿顿都是肉！她食欲不振啊！ 代多嗤笑一声：“你的心可真大，被关起来了还想着吃呢！还敢提标准，你以为你是谁？” “呵呵，我是对你有用的人，堂堂谟赫国的太子殿下，不会连一顿早膳都请不起吧？” 第227章：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代多倨傲地看了一眼墨如雪，抬脚往外走。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她现在是被他给抓了好吗？怎么还敢提着提那！ 墨如雪一看他要走赶紧喊住他，这个破地下室她是不想待了，待在这里想逃跑都没办法。 “你站住！除了要食物以外，我还想提一个要求，我不想住在这里，这里没有太阳，对我的身体健康不好。” “这里四面都是墙，太压抑了，我住在这里还容易得抑郁症。” 代多停住脚步，阴沉着脸看着她，怎么就没有一点作为囚犯的自觉性呢？ “你还有什么要求？索性一次性都说出来。要不要我把整个太子府送给你？” 墨如雪抬起头，淡淡地说：“那倒不用，我对你的那些女人没什么兴趣，这座金丝笼就让给她们吧！你只要给我一间小小的房间就好，我刚来的时候住的那个房间就不错。” 代多略一沉思，冷不丁地问道:“你见过托亚了？” “什么托亚，我不认识。” 墨如雪直接否认。 代多原本往外走的脚步调转方向，朝墨如雪走了过来：“那座院子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偏偏往里凑，是不是托亚和你说过她能带你逃出去？” “一个疯子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了吧？别说她不知道路，就算她知道路，你觉得她有能力带你出去吗？” “或许你不信我说的话，那你就去试试吧！你可以搬回去住了，但是你叫冷云，不叫墨如雪，记住了吗？” 墨如雪忙不迭地点头，冷云就冷云，只要能让她回去就好，叫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回到昨晚住的院子，刚踏进去，奈奈看到她回来，笑容满面，赶紧上前来侍候。 “小姐，您回来了。昨晚太子殿下来的时候，不让奴婢把你叫醒，直接就把您给抱走了。” “想必您昨晚也没睡好，要不要吃点东西了再休息一会儿？” 墨如雪看着奈奈热情的脸，不置可否，微笑着点点头。 吃完早膳，墨如雪找个理由支开了奈奈，快步往后院走去。 破败的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墨如雪这才想起来，从她回来到现在还没有听到托亚的声音呢！ 她猫着身子看看四周无人，她在门前轻声喊道：“托亚，托亚，开开门，是我，我回来了！” 然而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一点声音，她站窗子前一推，窗户没有插，她翻身进去。 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再是前几天看的那般凌乱的样子，托亚却不知所踪了。 “有人来过？” 墨如雪眼看人找不到了，只好先回去，这个疯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和代多是什么关系，她被弄到哪儿去了？ 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好奈奈还没有回来。 没坐多大会儿，代多让人送了一封信来了，来人什么都没有说，只说她一看就明白了。 墨如雪打开看了一眼，把纸扔在桌子上，对着奈奈吩咐道：“麻烦给准备一些纸张和笔墨，我要写信。” “是。” 不一会儿奈奈就把笔墨和纸张拿来了。 墨如雪深思片刻，开始写起来。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用自己的钱买自己家的东西，也只有她这个傻子会做这样的事。 信写好了之后，让奈奈带着她去找代多。 这个代多太狡猾了，万一到时候东西送来了，他不认账可怎么办？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就是有这种顾虑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把墨子枫的那些证据拿到手再说。 代多正在书房陪太子妃下棋，感觉他对这个太子妃还是不错的，真是难得。 "代多太子好，太子妃好!冷云给两位请安了!" 墨如雪规规矩矩地给两个人行了个礼。 代多看了她一眼说:"没见到本太子正忙着吗?有什么事?" 太子妃微微一笑:"听闻燕国是礼仪之邦，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一个侍妾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 "谁说我是侍妾?我只是暂住在你们府上的客人。贵府的待客之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既然两位在忙着，那我就不打扰了。" 墨如雪把信揣进怀里，她反正也不着急，这里有吃有喝的，住在这里也不错。 "站住!你说你不是侍妾?太子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燕国和亲了吗?" 太子妃责问的语气令代多极为不悦:"爱妃是在训斥本太子?" 因为太子妃的父亲是他的皇叔，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所以他平常对她很是宠爱。 这就养成了太子妃在代多面前有恃无恐的样子，代多要想登上那个位置，少不了要她父亲的帮助。 "臣妾惶恐，臣妾绝对没训斥的意思，请太子恕罪，臣妾只是好奇，所以问问。" 她嘴上说着惶恐，脸上却丝毫不见惊慌之色。 墨如雪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这两夫妻之间有故事。 能让代多如此忌惮的女人，其母族的势力必定很强大。 代多看了墨如雪一眼，冷着脸说:"她现在确实还不是本太子的侍妾，不如请太子妃选个日子把她抬进府里来吧!" 太子妃讪讪地说:"臣妾做不了主……" "这太子府还有太子妃做不了主的事吗?" "臣妾不知太子这话是何意?您要是真喜欢这姑娘，今晚就抬进府里也未尝不可。"太子妃幽怨地看着墨如雪，不甘心地说。 墨如雪是站着也躺枪，她从进来到现在可什么话都没说。 看着这两个人好像完全忘了不征求她的意见，都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 "等等，代多太子、太子妃，民女一介燕国的草民，实在不敢高攀太子。这侍妾之事还是作罢了吧!" 太子妃看到她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来气! 要不是因为她，代多怎么会对自己发火?这会儿又在装正经! 如果不是肖想太子府的名分，为何为千里迢迢地来到谟赫? 最见不得这样矫情的贱|人!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墨如雪轻笑出声，合着身份底就不能说话了? "被太子妃当成宝贝的东西，未必人人都想要。" 太子妃真是气急了，她看着代多，希望他出声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 谁知道代多却并不生气，和颜悦色地看着墨如雪说:"冷云，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第228章：入府做妾 "我想我在来的路上和代多太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代多太子风姿卓越，想必爱慕你的人也很多，不缺我这一个!" 墨如雪觉得自己脑子还算正常，所以这个坑谁爱跳谁跳，她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代多莫名其妙地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可是我觉得我对冷云越来越兴趣了，太子府里很缺你这样的侍妾。" 太子妃站在旁边听到代多这样说，不禁怒火攻心，他们竟然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 "太子喜欢直接纳进来就是，何需和她说这么多?她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代多走到太子妃面前，柔声说道:"太子妃说的很对，本太子此次去和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匪寇，好不容易才脱险。 "那位和亲的姑娘不知所踪，却意外捡到冷云姑娘，真是天意!" 太子妃听闻代多在路上遇到了危险，先前的怒气早就消失殆尽了，连忙关切地问:"那太子可有伤到哪里?没想到燕国匪寇这么猖獗!" "下次再出去可要多带些侍卫才好!" "既然太子这么喜欢冷云姑娘，那就由臣妾安排今夜就把她抬进府里吧!" 墨如雪一个大白眼翻到了头顶上，果然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饶是太子妃这样高傲的女子，在心上人面前也是柔情似水。 只是这两个人现在一唱一和，又回到原点了。 "我说两位，你们好歹也要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吧?" "代多太子，我们事先可是有过约定的。怎么太子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墨如雪扬了扬手里的信，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色。 代多一向说话不算话，做出的承诺像放屁一样，转身就变卦了，她得快点把那些信件拿到手才行。 代多笑着说:"你手里的东西换你弟弟的命!你的命要你自己的行动来换，一码归一码。" 墨如雪就料到他没有这么容易承认，真是卑鄙无|耻至极! 在他的地盘，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先虚与委蛇比较好。 要是做了他的侍妾，偷那些信件应该更容易一点。 可是一想到代多稍微和她亲近，她就浑身不自在，她实在受不了。 幸亏她跟着嫣儿学过一些保命的针灸方法，到时候代多要是敢乱来，先用药，再不行就扎针。 嫣儿说，一针下去可能会把男人变太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正好可以借代多练练手。 她笑着说:"既然太子和太子妃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民女就不矫情了，听凭太子妃安排。" 太子妃恨得咬牙切次，原本以为她还要推辞，没想到这么快就答应了，果然是装的! 要是她再推辞一下，她就有理由处置她了，这个燕国女人真是个贱|人! 墨如雪走到代多身边，俯下身子，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什么时候代多太子有空了，我们好好谈谈这封信。" 代多看着风情万种的墨如雪，竟有些看痴了，自尊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这一路上她一直对他不假辞色，原来都是装的。 萧永寒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他的王妃这么快就投身他的怀抱里。 墨如雪抬头看着气坏了的太子妃，唇角微扬，这可是你自己非要给你夫君纳妾的，这会儿忍得很辛苦吧? 她嗲着声音，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你这样子，民女好害怕，跟要吃人一样。" 太子妃的脸彻底的黑了，不顾代多还在这里，冲着墨如雪怒喝道:"真是个妖精!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太子妃息怒!女人经常生气，很伤身体的。你要是死了，这太子妃之位岂不是便宜别人了?" "你!!"太子妃气的说不出话来，颤抖着手指着墨如雪。 "民女这就离开，太子殿下记得我们约定哦!"墨如雪冲着代多回眸一笑，迈着端庄的小碎步离开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太子妃的呜咽声，哭声里夹杂着对墨如雪的不满之词。 她本来都说了她不想当侍妾，结果他们夫妻两个人一致认为她有这个能力。 她可不得把这个能力展现出来让这位太子妃好好瞧瞧。 奈奈跟在后面，忧心忡忡地问道:"冷小姐今日惹恼了太子妃，只怕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了。" "太子平日都要让着她三分的，说话做事都不敢惹她生气。" 看来代多对所有的人都交代过了，奈奈如今都喊她冷小姐。 对于太子妃的身份，墨如雪很是好奇，她忍不住问道:"这位太子妃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这么受宠呢?" 奈奈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回去再说，太子府里到处都是太子妃的眼线。" 墨如雪听她这样说，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回到东梨院。 奈奈给墨如雪倒入了一杯茶，把太子妃的母族势力娓娓道来。 墨如雪:"原来代多太子和太子妃是堂兄妹啊!那他们生孩子了吗?" "没有，太子妃入府快一年了，怀了两次都没保住，也不知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近亲结婚呗! 墨如雪只是在心里想着，并未说出来，说了也没人信，毕竟还是有很多近亲结婚的，生的孩子很健康。 "也许是太年轻了，身体还没长熟，这么着急成亲干什么?" 奈奈听到墨如雪这样说，不禁红了脸，貌似这位冷小姐和太子妃差不多年纪吧! "这个……女子一般到了这般年纪都成亲了，所以不算早……" "前些日子，我看这府上还有几位侍妾，她们都有孩子吗?" 奈奈轻轻一笑:"小姐觉得她们应该会有孩子吗?" 墨如雪听着奈奈说话的语气，微笑一笑，她以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这转变的也太快了些。 "奈奈，我发现你变了，是不是代多和你说了什么?" "太子说，要奴婢好好侍候小姐，其余的事一概不用理会。" "难道没有叫你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奈奈毫不犹豫地跪下了:"回小姐…….奴婢不敢撒谎，确实有让奴婢看着点小姐。" "奴婢觉得这不能叫监视，这是太子对小姐的情意。小姐初来乍到，肯定有很多事都不懂。有太子在，小姐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呵呵……代多给这个侍女洗脑洗的挺成功啊! 监视别人都能被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第229章：寒酸的聘礼 这个奈奈可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墨如雪:"起来吧!我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太子对我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情深义重四个字被她咬得特别重！ 奈奈高兴地站起来:"小姐明白就好!我们太子无论是对太子妃还是对侍妾都还不错的，小姐真是命好!" 墨如雪嘴角抽了抽，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栽在代多手里! 还真是命好!太好了! 正在谈话间，太子妃带着几位侍女来到了东梨院，身后的侍女手里捧着珠宝首饰和几套衣服。 墨如雪很是温顺地给她行礼，原本还想找茬的太子妃只好忍住了。 太子妃高傲地打量着墨如雪说:"你来自燕国，在这里也无亲无故，纳妾的流程就简单一点。" "这些衣服和首饰算是给你的聘礼，你看看还需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墨如雪看了一眼那些首饰，成色太差，款式老气! 她以前送给丫鬟的都比这个要好的多。 再看看那些衣服，颜色俗气至极，布料很粗糙。 毕竟她随时准备开溜，倒是也不太介意这些身外之物。 为免横生枝节，她还是少和这位太子妃起矛盾为好。 她眉眼带笑，假装欣喜的样子:"太子妃送的东西，民女很喜欢，谢谢太子妃恩典!" 太子妃嗤笑一声:"瞧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丢人!" "民女来自穷乡僻壤，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让太子妃见笑了!" "既然东西收了，这礼就算成了，晚上太子可能会过来，你自个好好收拾一下吧!" 太子妃明明心里嫉妒的不行，却要装作一副大度的样子，和墨如雪提点了几句侍候代多时的要点。 只是她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的都记住了吗?千万不可惹太子生气。" "妾记住了，谢太子妃提点。" 太子妃说的那些代多的喜好什么的，墨如雪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她又没打算讨好他，她不杀他就不错了。 太子妃交代完了，又往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看到送来的那些东西已经摆放好了才离开。 奈奈看着那些首饰和衣服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东西恐怕小姐一样都看不上吧?" "真是委屈小姐了。今晚要是把太子侍候好了，没准太子会给小姐赏赐一些好东西。" 墨如雪很想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为了避免奈奈起疑，她收起心绪，温柔地说:"都是些身外之物，我又不喜欢戴首饰，都放到旁边的屋子里去吧!" "是。"奈奈把东西都收走了。 她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些东西里肯定加了料。 这个太子妃也着实太吝啬了些，想让鱼儿上钩也不用一点好的鱼饵。 就这些东西连个侍女都糊弄不了，还好意思拿来送给她! 等到晚间的时候，墨如雪心里开始打鼓了。 代多的身手了得，武力值也强，恐怕她得牺牲点色相才能得手。 想到这里，她深呼吸几下，今晚都没有吃多少，就怕和他亲近的时候会吐出来。 奈奈倒是很开心，她一心觉得墨如雪马上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岭。 又过了一个时辰，墨如雪坐得都烦了，这个代多到底来不来，真是烦人! "奈奈，一会儿把院子的门插了吧!都这么晚了，太子估计不会来了。" 奈奈则一脸希冀地在门口张望:"小姐再等等吧!奴婢听说太子有时候处理完公务会很晚才休息。" "今天是小姐第一天被抬进府里，太子肯定会过来的。" 墨如雪看奈奈这神色，不禁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奈奈，你是不是喜欢代多太子啊?" 闻言，奈奈吓得跪在地上:"小姐……奴婢绝对没有那种想法!奴婢可以对天发誓!" "奴婢……奴婢觉得小姐是个好人，太子也是个好人，希望太子和小姐二人和和美美的。" 墨如雪凑到她面前:"别害怕，你实话实说，我不生气。你是不是对太子有好感?" 奈奈茫然道:"奴婢只是觉得太子是个好人，这算不算好感?" 墨如雪挫败地垂下头，她是被这个小侍女给打败了! 她怎么会觉得代多是个好人的，明明是个魔鬼好嘛? 她本来在燕国生活得好好的，他莫名其妙地把她绑到谟赫来。 绑来了就算了，还用那些信件来威胁她。 好吧，这些她也忍了! 他明知道她的过去，还非要她做他的妾! 做妾就算了，送一堆破烂来就把她给定下来了。 敢情她就只值那些东西? 这每一件事都是在挑战她的底线，要是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代多已经被她凌迟几百遍了。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奈奈气喘吁吁地从院子外面回来。 墨如雪朝外张望了一眼，问道:"奈奈，外面出什么事?" "听说是有刺客，侍卫已经去追了。对了，听外面的侍卫说，太子往东梨院的方向来了，小姐赶紧打扮打扮!" 墨如雪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懒得动弹:"就这样挺好的，太子绝非凡人，肯定不会庸俗地只看颜值。" 虽然不知颜值是什么意思，但是奈奈大致明白了墨如雪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府里的侍妾好像没有一个长得丑的，就像以前南荷的那位什么都不会的，脾气还很臭，就因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是被太子给看上了。 "奴婢觉得小姐还是再打扮打扮比较好，毕竟是太子第一次来东梨院。" 墨如雪盯着奈奈瞧，看得奈奈心里发毛:"小姐，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奈奈，要不，你去打扮打扮，我觉得你长得比我标志，要是打扮一下肯定很美。" 奈奈慌得连忙摆手:"不……不，小姐，你不要再吓奴婢了好不好?奴婢胆儿小。" 墨如雪坐直身子，看着奈奈说:"奈奈，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假如给你一个机会做代多的侍妾，你会愿意吗?" "是说着玩的吧?不是当真吧?" "肯定是说着玩的，这里没有别人，你和我说说呗!" "那奴婢说了，小姐可不许生气。" "绝对不生气，没准还会帮你一把呢!" 墨如雪在心里已经笃定奈奈对代多有好感，不如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换个女主角? 第230章：她真的还活着 奈奈不好意思地回答:"其实我是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不在这府里。他在我们老家，还等着我回去呢!" "啊?不是……你不喜欢代多啊?" 奈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奴婢好像和小姐说过，奴婢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太子对于奴婢来说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遥不可及。" 她无辜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墨如雪，墨如雪默默在心里收起刚才的想法。 她尴尬地笑着说:"哈哈，我是开玩笑呢!逗你玩呢!" "一点都不好笑……" 墨如雪:"……" 奈奈皱着眉头，小心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太子啊?别的院子的侍妾只要听到太子会来，都兴奋的不行。" "可是小姐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难道小姐心里有别人?" 提到代多，墨如雪就嫌弃的不行，实在高兴不起来啊! 她清咳一声，掩饰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神色，这个小丫头，说她傻吧，有时候又挺聪明的。 "怎么会呢?太子容貌俊朗，器宇不凡，身份尊贵，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我怎会不喜?" "奈奈，你想的太多了。我不在意是因为我先前已经和他单独相处了很久了，所以激动不起来。" 闻言，奈奈兴奋的不行，原来小姐早就是太子的人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小姐先歇着，奴婢出去看看太子来了没有。" 她现在可是全心全意地希望墨如雪能够得宠啊! 只有主子得宠了，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才能跟着沾光。 这个燕国小姐看起来人还不错，要是把她服侍好了，没准她的卖身契就直接还给她了。 墨如雪则把袖子里的银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代多过来了。 今晚他要是敢碰她，非扎得他阳痿不举! 没过多大一会儿，奈奈回来了，耷拉着小脸，沮丧地说:"太子被汗王召进宫里，今晚怕是来不了了。" "以前很少这么晚还进宫的，不知宫里出了什么事。" 墨如雪思忖着，不会是莫林被杀的事传回来了吧? 听代多那语气，这位皇长子很得老汗王喜爱，要是知道他命丧燕国，可不得多伤心! 万一迁怒燕国，战争都有可能发生。 这个代多真是个害人精! "既然太子今晚不来了，那就把门插上吧!都这么晚了，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是。" 辽都附近的一处山洞里。 竹剑身上带着伤，匆忙回来了，迫不及待地把萧永寒叫醒了，语气激动不已:"主子，属下找到墨小姐了，找到了!" 萧永寒本就没睡熟，听到这话一骨碌坐起来，完全忘了曹老让他静卧修养，不能起身的嘱咐。 "你见到她了?她真的还活着?" "对，千真万确，属下确定那就是墨小姐。太子府的守卫加强了很多，属下无能，没能把墨小姐救出来。还有一件事，就是……" "就是什么?你快说呀!" "就是墨小姐她成了代多的侍妾，今晚可能要侍寝……" 又一道晴天霹雳！ 萧永寒忍不住了，硬撑着站起来。 一想到墨如雪在代多身下被迫承欢，他就受不了，耳边仿佛能听见墨如雪哭泣的声音。 他的眼里恨意滔天，整个人也变得暴戾起来:"代多这个卑鄙小人!趁人之危!雪儿肯定不是自愿的，我得去救她!" "站住!" 不知何时，曹老也醒了，刚才的话，他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 萧永寒以为曹老要阻止他，他坚决地说：“叔叔，你别拦我我，我一定要去！” “谁拦你了？我和你们一起去。这个给你，现在就吃了它。” 曹老递给萧永寒一颗褐色的药丸，鄙视地看着萧永寒说：“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这个药丸能短时间内增强人的功力，就你现在这样子，去了也是个累赘，赶紧把这个吃了！” “谢谢叔叔！”萧永寒接过来就把药丸吞了，刚一下肚就感觉有一股暖流涌遍四肢百骸，他惊喜地发现身上的伤痛都感觉不到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个药效只有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你又会被打回原形。”曹老提醒道。 他又给竹剑了一颗绿色的药丸：“吃了这个，先把血止住，瞧瞧你们这一个两个……唉！” “说是去救人，就你们这一伤一残的样子，还不如说去送死！” 竹剑感激地给曹老行了个礼，连忙把药丸吞下了，这药果然神奇，吃下去了就感觉身子轻松了很多。 萧永寒：“两个时辰应该也够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他迫不及待地先走了，竹剑和曹老紧随其后。 一路策马疾驰，幸好这里离辽都不太远，半时辰就到了。 到了太子府附近，他们改成步行，三人在黑夜的掩护下慢慢朝太子府靠近。 竹剑压低声音说：“门口有十个侍卫，院子还有不少高手，墨小姐住在东梨院，在东南方向。” “属下刚才来到时候被发现了，想必院子的守卫又加强了一些。” 他们在太子府对面的街道拐角处停下来了。 萧永寒看到太子府院墙旁边有一棵大树，那里视线绝佳，整个太子府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三人对视一眼，屏住呼吸，慢慢往那儿走。 巡逻的侍卫过来了，他们躲在路旁边的一个招牌后面。 看那队巡逻侍卫离开后，三人飞快地跑过去，足尖点地，跃上了那棵大树。 太子府门大门口里里外外的有十几人，整个院子里也灯火通明，府里的布局一览无余，各个院子门口都有好几个人守着，看来要进去一趟还不容易。 门外突然又来了一队人马，领头的走到门口，对那些侍卫说：“今夜又有刺客出没太子府，幸亏太子今晚不在府里，不然你们又要连累老子挨一顿鞭子！” “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这几日加强守备，万不可再出差错！” “是！” 那个领头人交代完了，就带着人进太子府里去了，又在各处安插了几个人。 曹老躲在一处枝繁叶茂处，压低声音说：“防守太严了，我们还是先撤吧！反正代多也不在，墨丫头不会有危险的。” 萧永寒不舍地看着东南方向，迟疑片刻，终于点点头同意曹老的意见。 第231章：往事和盘托出 吏部尚书府。 楚楚刚出小月子，就被楚立言叫了回来。二人来到书房，把门关起来谈话。 楚立言严肃地问道:"楚楚，为父问你，海川郡王最近有些不对劲，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段时间，传言墨如雪溺水自尽了，萧永炎为了找她，也坠崖身亡了，尸骨无存。 太妃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萧永炎无心朝政，一边忙着照顾太妃，一边派人在四处寻找洛王。 萧永炎已经五六天没有上朝了，朝堂之上人心惶惶。 还有更离谱的传言，说萧永炎在位的这几个月全靠萧永寒处理朝政，萧永寒一走，萧永炎就怂了，完全应付不来了。 所以他才倾尽全力寻找萧永寒，要是萧永寒不回来，这燕国怕是要完了。 楚立言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不屑一顾，今天在朝堂上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狠狠怼了一通! 没想到有人说那些谣言很多都是从皇家传出来的，连海川郡王都不否认。 楚楚端起茶杯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淡淡一笑:"父亲急什么?郡王哪有什么不对劲，女儿觉得他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反倒是父亲有些杞人忧天了，做臣子的做好的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这燕国的天塌不下来。" "父亲还是明哲保身比较好，少说少做，做个旁观者。萧家的皇位终究还是在萧家人手里，人家内部的事，我们就别掺和了。" "要是一不小心可能就万劫不复!父亲先前被流放的教训，难道还不够?" 楚立言不敢置信地说:"楚楚，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忠君爱国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老夫绝对容忍不了那些乱臣贼子!" 他从小悉心教导的女儿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楚掩唇轻笑:"呵呵，忠君爱国?你揭发墨旭那次倒是忠君爱国了，结果呢?我们楚家差点就被满门抄斩了!" "狡兔死走狗烹，燕国要变天的话，谁也挡不住。父亲为何不想开些?这些年一心为君，他又是怎么对你的?" "用莫须有的罪名送你去流放，然后又莫名其妙把你召回来，还让你感恩戴德的不行。" "你给我住口!"楚立言气得一拍桌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我们楚家世代忠良，就算皇上要老夫去死，老夫也绝无怨言!" "楚楚，你实在太让为父失望了!" 尽管楚立言气的不行，楚楚一点都不怕他。 她微笑着说:"父亲愚忠顽固，难道要哥哥们都陪着你?对了，还有我的那些小侄儿小侄女们，难道父亲也忍心?" "听女儿一句劝，父亲只管观望就好，什么都不要做。这并不算不忠吧?" "迷雾终将散去，无论最后是谁在那个位置上，这都是最明智的做法。" 楚立言定定地看着楚楚，仿佛今天才认识她一般，这还是他那聪慧守礼的女儿吗? 萧永寒当初说楚楚变了，他当时挺不服气，对萧永寒多加嘲讽，说萧永寒被墨如雪迷了心窍，变了心。 原来变的人真的楚楚，楚楚变得让他都难以接受。 楚立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张昔年来。 如果萧永寒说的都是真的，那张昔年的事，是不是也另有隐情? "张昔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楚楚，你和父亲说实话。" 听到楚立言的问题，楚楚端着茶杯的手停顿了，眼神迷茫了，陷入回忆中:"张昔年?昔年哥哥……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我想起来了，呵呵，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为了避免被他害死，是我杀了他。" 楚楚说得轻描淡写，杀个人对于她来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虽然人是被我杀死的，但是这些都是墨如雪那个贱|人害的!" "我要是不杀死他，死的人就是我。这也不能怪我，只能怪他太蠢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计划的两次刺杀事件都失败了，最后还被墨如雪给设计了，我要是不杀他，墨如雪也不会饶了他的。" 楚立言神色悲戚，捶足顿胸，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冤孽啊!原来洛王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昔年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就算他被墨如雪给抓了，交给皇上给杀了，那也比你杀了他要好。你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刺杀皇上，刺杀洛王和洛王妃，被擒被诛都是他应得的。谁都可以杀他，唯独你不行。" "昔年待你如何，你比谁都清楚，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 楚立言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好友临终前的嘱托还历历在目，可是他终究还是辜负他的信任。 他这一生重情重信，忠君爱国，唯一做的一次亏心事还是为了楚楚在大理寺做伪证。 楚楚脸上没有丝毫悲伤的模样，依旧云清风淡的样子:"死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呢?女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拜墨如雪所赐，可惜我都还没来得及报仇，她竟然就死了?" "不过听说她是被洛王伤透了心，投水自尽的，真是活该!" "抢到手的婚姻终究不会幸福，若不是她，我和萧永寒早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哪里还有后面这些事?" "所以昔年哥哥这笔债，父亲可以算到墨家人头上。墨如雪死了，墨家的人还在，他们当初是怎么害你的，你都忘了吗?" 楚立刻鄙夷地看了楚楚一眼:"墨旭若是包藏祸心自有皇上定夺，何须老夫插手?" "我若是也起那栽赃陷害的心思，那和墨旭有什么区别?" "墨家的人如今都被软禁了快一个月了，他们的辉煌已是昨日黄花，我没必要再落进下石。" "啪啪"鼓掌声响起!楚楚讽刺地笑着。 "也只有父亲这样的文人会和小人论君子之道。既然话不投机，那女儿告辞了。" "父亲就等着看着女儿是怎么让墨家的人一个一个遭报应的吧!" 楚楚起身向楚立言行了礼后，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停住了，回头说:"父亲，女儿建议，为了哥哥们的前程，为了楚家的荣耀，您最好装病在家休息一阵子吧!" 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楚立言无奈的叹息和悔恨。 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 谋逆造反可是死罪啊! 第232章：人心惶惶 燕国皇宫。 秦丞相已经在太和殿外等候多时了，近日外面的谣言越传越凶，萧永炎一直不上朝，他心里也开始慌起来了。 好不容易看到李公公出来了，他急忙走上前问道:"皇上肯召见老臣了吗?" 李公公无奈地摇摇头:"皇上龙体欠安，谁都不见。" "什么?皇上怎么了?" "还不清楚，老奴马上去太医院叫太医。皇上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的，眼见得消瘦了不少，老奴看了也是干着急，唉!" 李公公满面愁容地离开了，快步往太医院走去。 秦丞相踌躇片刻，往贤妃的朝华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后殿门口，他不方便进到里面，让小太监去通传一下。 不多时，贤妃坐着软轿出来了。 "老臣拜见贤妃娘娘!"秦丞相给贤妃行礼道。 贤妃在软轿上，压低声音说:"父亲平身吧!此处人多眼杂，到后花园中再说。" "是。" 贤妃坐着轿子在前面走，秦丞相紧随其后。 李公公远远地看着二人，朝旁边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颜色，那个小太监立刻会意，准备跟上去。 李公公斜睨了他一眼:"机灵点，别被发现了。" "小的明白，大总管请放心。" 御花园里。 贤妃和秦丞相坐在背靠假山的一座亭子里，这里位置偏僻，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亭子里有人。 那位小太监则从假山的另一头，穿进了一个小山洞里，站在几块大石头后面，看着亭子里的一切。 贤妃抚摸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声音带着些紧张不安:"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好多天都没有见到皇上了。" "以前皇上每天都会来朝华殿一趟，有时候太忙了，就隔天来一次，可是现在他都七八天没有来了。" 秦丞相轻声道:"娘娘稍安勿躁，你还怀着龙胎呢，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皇上已经七天没有上朝了，老臣刚从太和殿那边过来，听说皇上病了，你一会儿找个理由去看看。" "最近常山郡王和海川郡王动作频频，似有拉拢老臣之意。" 贤妃惊呼道:"难道他们想……?" 后面的话，她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娘娘心里明白就好，如今皇上因为洛王的事一蹶不振，娘娘更要多多宽慰才是。" "至于那两位郡王，老臣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比起皇上的雄才大略，他们差的太远了。" "娘娘在宫里千万保护好自己，收起自己的性子，低调一些。" 贤妃温顺地点点头:"女儿谨遵父亲教诲。父亲在外面也要当心些，您不和他们合作，他们不知会不会出一些阴招。" "我这把老骨头不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希望皇上早些振作起来。" 贤妃疑惑地问道:"父亲，墨如雪和洛王真的都……"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警惕地看看四周，捂着嘴轻声说:"真的都死了吗?" "没人见到，都是听说。不过看皇上现在这样子，这事应该是真的。" 贤妃形容不出来心里是怎么感觉，凭心而论，她和墨如雪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矛盾。 她压根也没想过要她死，可是她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就死了! 贤妃和秦丞相没有在花园里多呆，说完就离开了。 小太监看他们走了，马上出了山洞去给李公公报信。 贤妃回到朝华殿，让宫女去领了些纸钱来。 她摈退了宫女和太监，一个人在偏殿烧起纸钱来。 "墨如雪，你我终究相识一场，给你烧点纸钱。虽然相处的过程不太愉快，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可能是嫉妒你吧!" "你和洛王生不能在一起，现在想必在黄泉路上碰到了吧?" "其实我很羡慕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是解脱了，而我还要在这深宫里继续……" 贤妃环顾了一下冷清清的宫殿，多少韶华到白头! 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脸上泛着母性的光辉! 往后余生，有你真好! 谟赫国太子府。 今天墨如雪从早上起来就不停地打喷嚏:"到底谁这么想我!" 奈奈抿唇一笑:"自然是太子殿下，昨晚太子殿下没来，肯定想小姐了。" "呵呵!"墨如雪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虽然他人没来，但是她写的那封信却被他派人拿走了。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应该在送往燕国的路上了。 也不知道欧阳询和慕容嫣怎么样了，要是嫣儿以为她死了，指不定会多伤心呢! 然而慕容嫣收到曹老的消息，知道墨如雪没死，还活得好好的。 曹老和萧永寒他们都在西域护着墨如雪，她放心地回京都去了。 墨如雪:"奈奈，太子今天回来了吗?" "听说回来了，但是心情不好，正在太子妃那边呢!" "哦。"墨如雪本来还想和代多说说让她出去溜达溜达，老闷这个院子里，什么消息也传递不出去。 既然不能出去，也没事可干，索性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吧! 用一顶大绒帽把脸和脖子遮起来，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哎呀!" 墨如雪腾地一下子坐起来，脑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砸中了。 看看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奈奈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到底谁呀?" 墨如雪忽然发现脚底下有一个干了小泥团，她好奇地拾起来。 掰开泥土，里面有一张纸，纸上写着几个字:东来茶馆，午时，寒。 "是萧永寒吗?" "这个渣男!这时候才想起我!等本小姐离开这里了再找你好好算账!" 她站起来往四周张望，四周静悄悄的，别说人了，连一只鸟都没有。 门口来了几个侍卫，墨如雪慌忙之下，赶紧把纸团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奈奈快步领着他们进来了。 "小姐，他们刚才说看到有人向我们院子投掷凶器。小姐，你没有被伤到吧?" "什么凶器?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墨如雪指着地上那个掰碎的泥团。 众人面面相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他们只看到有东西被投掷进了这个院子。 "刚才这个东西砸到我了，也不知是谁想要暗害我?你们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墨如雪后怕地拍拍胸口，继续说:"你们谟赫国的人好厉害，泥团都可以做武器杀人了。长见识了!" 侍卫跃起站在院墙上，墙根下几个小孩在玩泥巴…… 第233章：再见故人 虽然墨如雪很不想见萧永寒，但是这个破太子府她更不想待。 只等着拿到墨子枫的那些证据之后，她立马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代多!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墨如雪心急如焚! 她装作闲聊的样子问道:"奈奈，你平常出府吗?" "以前倒是经常出去，这几天府里频繁出现刺客，管家不让随便出去了。如果小姐需要什么东西，奴婢倒是可以出去给您买。" 奈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善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撇开视线，微笑着说:"我也没什么想买的，就是随便问问。对了，太子还在府里吗?" "好像和太子妃一起出去了。小姐找太子有事?" "呵呵，没事，没事。” “哎呀，奈奈，你过来帮我看下，我眼睛里好像有沙子，帮我吹吹。" "好，奴婢来看看。" 奈奈不疑有他，走过去认真地凑近了看。 "好像没有啊……奴婢……"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痛，歪歪地倒下来了。 墨如雪赶紧把她扶进屋里:"奈奈，你好好睡一觉。真沉啊!这丫头怎么这么重?" 她迅速换了一件奈奈的侍女服，用头巾把头发全都包起来，然后又用面纱把脸遮起来只露出眼睛。 照照镜子，幸亏她和奈奈的身材差不多，不熟悉的人只看眼睛的话，根本分不出来。 一切收拾妥当，她低下头朝门口走去。 一路上都很顺利，果然没有人认出她来。 直到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把她拦住了。 "站住!你是哪个院儿里的?出去干什么?" 墨如雪低着头，刻意变了个声腔说道:"奴婢是东梨院的，那个燕国来的小姐受凉了，有点不舒服，奴婢去给她拿点药。" "你把头抬起来说话!早上我去东梨院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墨如雪只好抬起头来。 侍卫看她包的这么严实，不禁盘问道:"你也受凉了?" "对呀!东梨院里阴冷阴冷的，奴婢这皮糙肉厚的都扛不住，更别提那娇滴滴的燕国小姐了。" 那个侍卫冷笑一声:"刚打死了个人，能不阴冷吗?" 墨如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打死的谁啊?是不是后院的那个疯女人?" "去去去，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你不是还要出去买药吗?赶紧的，快去快回!" "哦，好，谢谢，谢谢!" 墨如雪快步踏出太子府的大门，大口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还是自由的味道好啊!" 赶紧去找东来茶馆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墨如雪快步往对面的街道走去。 代多和太子妃一起坐着马车回府，风把马车窗户的帘子吹起来，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女人的背影怎么那么像墨如雪? 太子妃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去，冷笑着说:"那个女子好像是冷云的侍女，叫奈奈的那个姑娘。怎么太子是看上这个侍女了?" 是奈奈吗…… 代多把帘子放下来，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太子妃以后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相信你应该有分寸。” 太子妃脸色一僵，而后温顺地回答道：“是……臣妾知错了。” 代多的这句话让她心安了不少，想想也是，何必吃这些飞醋呢？ 白白地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还让代多不悦。 放眼整个谟赫国，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和她的母族势力相匹敌，再加上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下半生。 墨如雪正在大街上四处寻找东来茶馆，她带着浓重的燕国口音，不敢随便向别人问路。 好不容易听到旁边有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人说自己是燕国人，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抓着对方的手，把对方给吓了一跳。 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燕国人，有点激动。我想请问一下东来茶馆怎么走？” 那个男人紧紧地盯着墨如雪眼睛，眼睛冒着精光，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面容。 墨如雪警惕地看着他，心里疑窦重重，这个人不会是认出她了吧？ 想到这里，她松开了他的手，干巴巴地笑着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告辞了，告辞了！” 她刚想走，没想到被那个男人一把搂住肩膀！ “你找死！”墨如雪眼神闪过一抹暗色，正准备动手。 “是我，孔晨！”男人刻意压低声音说，这声音和刚才和谟赫国人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这才是孔晨的原音。 墨如雪及时收住手，惊喜地问道：“真的是你！你怎么也在谟赫国？” 旁边有和孔晨一起同行的几个谟赫国人，看着二人熟识的样子，疑惑地问道:“赵兄，这位姑娘是？” “这是……是我妹妹，我来谟赫国就是为了找她，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街上遇到了！”孔晨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 墨如雪乖巧地站在孔晨旁边，笑着向各位问好。 “那恭喜赵兄，那我们先行一步，你和你妹妹这么久没见面了，好好聊聊。” 碍事的人终于都走了，墨如雪和孔晨来到东来茶馆。 墨如雪在茶馆里环视一圈，看到角落里穿着粗布衣服的男人挺直的背影，径直走了过去。 她还是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他来，就算是一个背影。 角落里的三个人都戴着斗笠，墨如雪走近了定睛一看曹老也在！ 她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师傅，您也在呢！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肯定会来找我的。” 曹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为了这个丫头真是操碎了心，墨如雪和慕容嫣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克星！ 她坐在曹老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完全无视旁边一脸希冀看着她的萧永寒。 孔晨很自觉，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来了。 曹老宠溺地看着墨如雪：“你知道就好，以后可要好好孝敬我老头子！” “对了，你怎么不叫我叔叔了，叫我师傅做什么？我可没教过你什么。” “我跟着嫣儿叫啊!要不就叫你曹老头也行。” 萧永寒看着墨如雪，眼睛柔情似水，他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几次想插嘴，又怯怯地不敢说话。 竹剑看了都心疼，这还是他认识的洛王吗？ 曹老终于察觉了自己亲侄子那热切的眼神，他朝萧永寒的方向努努嘴：“丫头，那个男人有话和你。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后面看看我们的马喂的怎么样了。” 第234章：到此为止 孔晨刚坐下来，刚喝了两口茶，凳子还没坐热，被曹老一个眼神一瞪，乖乖地站起来，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其实他也有好多话要和墨如雪说的好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不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墨如雪坐在角落里细细地品茶，懒得抬头看萧永寒一眼。 “雪儿……再见到你真好……”萧永寒激动地说，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 墨如雪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端着茶杯，冷淡地说：“有什么好的。再说我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这时候不应该在那边辅佐你的弟弟铲除那些绊脚石吗？不是应该左拥右抱，美娇娘在怀吗？” “怎么会千里迢迢地来辽都了呢？” 萧永寒脸上都是愧疚的神色，他柔声道：“我是为了找你……” 墨如雪唇角微扬，抬起手打断他的话：“您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找我，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了。” “我要是再被你骗一次，那我未免也太蠢了点！” “我不管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妨碍到我就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以后没事不用联系我，当然有事也不用联系我。我贱命一条，不劳您挂念。” 说罢就站起身想要离开，没防备萧永寒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她一个身形不稳，跌落在他的怀抱里。 幸而茶馆的生意特别好，根本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的动静。 “放手！你这个登徒子！”墨如雪俏脸通红，恨恨地看着他。 还是这个熟悉的感觉……她懊恼地发现自己竟然不抗拒他的怀抱！ 萧永寒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握住她不停挣扎的小手，轻声哀求道：“我求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少来这套！这打一巴掌给个枣的技能，是你们萧家祖传的吧？个个都练得炉火纯青了！” 萧永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头抵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温柔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赖定你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之后我任你处置，你想怎么样都行。” 正在二人耳鬓厮磨的时候，店小二很没眼色地过来添水，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尴尬地红了脸。咳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没曾想他一抬头正对上那男人冰刀似的眼睛，在萧永寒泛着寒意的眼神下，他再没胆量看第二眼了，赶紧把水添好了就溜了。 墨如雪趁他出神的瞬间挣脱出来，端正地坐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 “现在我还不能走，我有重要的东西落在代多手里了。我必须拿回来！” 萧永寒不禁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听说你成了他的侍妾，你是被他强迫的吧？你再回去的话，肯定难逃虎口！” 墨如雪不敢把墨子枫的那些事说出来，她不敢拿墨子枫的命来赌。 萧永寒反复无常，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她都被他伤的不敢相信他了，原来她可是全身心地相信他的，结果他给了她狠狠地当头一棒！ 就算那是萧永炎设计的局，从他瞒着她，配合萧永炎实施计划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再不能像从前那般相信他了。 这些人个个七窍玲珑心，她不想再斗了，不想再陷进去了。 等到墨子枫的那些证据拿到手，她就远走高飞，再也不想和任何皇家的人有牵连，无论是燕国的还是谟赫国的。 墨如雪想到此处，定了定心神，冷声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是自愿做他的妾的，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我们到此为止吧！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也不用再来找我了。”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后面和曹老说几句话。” 墨如雪狠下心站起身离开了。 角落里只剩下萧永寒，墨如雪那些冷冰冰的话把他那颗火热的心浇的透心凉。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眼里都是落寞和哀伤。 不知何时，曹老他们回来了。萧永寒抬头寻找她的身影。 曹老：“别找了，她回去了。” 孔晨和竹剑坐在旁边不敢说话，端起茶杯遮住自己打量的眼，两双眼睛都在萧永寒身上探索。 竹剑：唉，也不知他们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怎么主子变得这么颓丧了呢？可怜啊！ 孔晨：肯定是被甩了呗！哈哈，萧永寒，你也有今天！简直不要太爽了！ 曹老斜睨了萧永寒一眼：“她不肯走？” 萧永寒木然地点点头：“她说有重要的东西在代多手里。” “叔叔，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陪着她，我不信她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孔晨，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这么客气的语气，令孔晨惊诧不已。 “咳咳！”他呛了一口茶，赶紧放下茶杯，顺顺气，连忙问：“有什么事尽管说。” 萧永寒靠近他，轻声低语了几句。 孔晨蹙眉：“你可想好了？万一被发现可就完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想好了，麻烦孔兄了。” 竹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萧永寒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连忙说：“主子可千万得带上我啊！” 萧永寒：“人多太麻烦，你在外面接应就好。” 曹老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他倒是没有反对：“好，叔叔支持你。她是个好孩子，你自己弄丢的，你自己再把她找回来。” 眼看在茶馆已经待了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四人，先后出了东来茶馆。 来到附近的悦来客栈，开了两间房间。 竹剑看着萧永寒和孔晨进了其中一间房间，两人进去后就把房门紧闭。 曹老和竹剑有一打没一搭地闲聊，门外传来敲门声，竹剑警惕地站起来，拿起手边的剑。 “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淡定，淡定。”曹老老神在在地说。 经过了上次萧永寒坠崖的事，竹剑是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主子就是他的天，要是主子出事了，他也没法活了。 曹老把门打开，竹剑看到门口站着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冷冷地问：“你找谁？” 第235章：卖力侍候 曹老满意地点点头：“进来吧！” “曹老，这人是谁啊？你怎么就让他进来了?” 这个人斜吊着三角眼瞅了竹剑一眼，竹剑一看他就不舒服，长得痞里痞气，肯定不是好人。 曹老把门关上，笑着说：“这是你家主子--洛王。” “啊？”竹剑一脸懵地盯着萧永寒看：“主子，真的是你吗？” “你反应太慢了。”还是那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嘿嘿，果然是主子的声音。” 等他们商量的差不多时，孔晨才回来。 太子府。 等墨如雪偷偷溜回东梨院的时候，院子一个人都没有，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奈奈还没有醒。 她赶紧跑到奈奈的房间，奈奈果真还没醒。她迅速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放松紧绷的心弦，她高兴地推开门，一脚踏进门槛，里面的人让她瞬间傻眼了！ “太……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啊？这大白天的，您不用去处理公务吗？” 代多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她：“本太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原来今天在街上的人真的是你。” 墨如雪茫然地问道:"太子殿下唉，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我就在府里转了转，哪儿也没去啊!" 代多坐下来，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盯着她:"还装?你刚才一踏进院子，我就看到你了，你穿着侍女的衣服出去的。说，你出去干什么了？” “你既然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哦，我知道了，看来你真的很在乎墨子枫，呵呵。” 墨如雪讨好地笑着，站到代多身后给他捶捶肩，捏捏背。 她柔声撒娇道：“太子殿下，我出去还能干什么呀！这府里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我就出去逛逛。” “你当初带我来的时候，可是说好要带我到辽都到处看看的。我看你太忙了，所以就自己出去了呗！” 代多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享受墨如雪的侍奉：“看来都是本太子的错咯！这几天朝中出了点事，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带你出去转转。” “左边再使点劲！你没吃饭啊！” 墨如雪恨得牙痒痒，左手猛地加重力道，痛得代多闷哼一声。 “你想杀了本太子是不是？” “没有，妾哪儿敢啊！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掌握不好力度，要不我去把奈奈喊过来，让她侍候太子？” 代多嘲讽地笑道：“她被你打晕了，还没醒呢！你的手可真重！” “本太子现在就想让你侍候，你要是再敢耍滑头，别怪我不客气！继续！”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满肚子的怒气，双手不停地在他身上动作着。 她的眼睛盯着代多的脖子处，犹豫了很久，不知从背后攻击，胜算能有多少？ 看看外面不时来巡逻的侍卫，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代多舒服闭上眼睛：“不错，你这手法还不错，在燕国没少侍候萧永寒吧？难怪他那时候那么喜欢你。” “这好像和太子无关吧！关于个人隐私的事，请恕妾无可奉告！”墨如雪冷冷地说。 他刚才的话让她极度反感，甚至让她觉得恶心，太践踏她的自尊了！ 代多听到墨如雪不敬的话，没有生气，睁开眼微笑着说：“隐私?呵呵，恼羞成怒了。看来你对他用情很深啊！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墨如雪懒得再和这个野蛮直男说话了，恨恨地低头给他捏背，眼睛死瞪着他的后脑勺，真恨不得给他来一下！ 代多舒服地咛嘤出声：“再使点劲。嗯，舒服！” 太子妃在门外听到这暧昧的声音，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响。 冷云这个狐狸精！大白天的就敢勾引太子！ 不就是昨晚没有宠幸她吗，就这么迫不及待？ 墨如雪累得胳膊酸疼，唇角微勾，软下声音来哀求道：“太子，人家都快累死了，你就只顾着享受。我都热得出汗了，我能歇会不？” “看在你这么卖力的份儿，歇会吧！歇会了继续。” “侍候太子必须得卖力啊！能侍候太子是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代多翻翻白眼，她真把自己当傻瓜了。 不管她的心里如何生气，反正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堂堂燕国的亲王正妃给他做妾，一想到萧永寒看到这一幕时的情景，心里就忍不住得意起来。 "看你今晚怎么再卖力侍候本太子一番。"代多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暧昧地说。 墨如雪强忍着把他狼爪拍掉的冲动，柔媚地轻笑：“肯定不会让太子失望就是了，绝对比现在要舒服。” “贱|人！贱|人！”听到二人的对话，太子妃气得失去了理智，不顾身边嬷嬷的阻拦，快步从窗台边来到门口。 墨如雪正在揉自己的胳膊，“嘭”地一声，房门被踹开了。 太子妃看着穿戴整齐的二人，一脸懵逼地问：“你们……你们不是在……” 代多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我们在什么？太子妃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墨如雪无辜地躲在旁边看戏，她可不能说，她早就发现太子妃站在院子里了。 以她站的位置通过窗户的缝隙，被金晃晃的东西晃了一下眼睛。 这么喜欢土豪金的，整个太子府里除了太子妃，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每天身上穿戴着这么多黄金，大写的豪横！ 太子妃尴尬地笑着说：“没什么，臣妾刚才找太子，遍寻不着，听说来了东梨院。臣妾在外头听到太子的闷哼声，还以为太子不舒服呢，所以一时情急就冲进来了……” 墨如雪在心里闷笑，这么牵强的解释，也不知代多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那是闷哼声吗，那分明是那什么舒服的声音好吗？ 代多看着站在门口的太子妃说:"寻我做什么?有什么事?" "父王请我们过去用晚膳，不知太子晚上有没有时间?" 太子妃信心满满地看着代多，父王的话在代多心里，大部分时候比汗王还管用。 果然，代多站起身来往外走:"走吧!时辰也不早了，不能让叔叔等我们。" "是，臣妾遵命。" 太子妃扬起下巴，高傲地回头看了墨如雪一眼。 会勾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一句话就叫走了? 墨如雪回以灿烂的微笑，欢送他们离开。 呼!终于走了! 既然晚上他们都不在，那她想去书房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些东西。 奈奈摸着后脑勺，慢慢走进来，疑惑地看着墨如雪说:"奴婢是被人打了吗?怎么脖子这么疼?天怎么都黑了，我睡着了?" "你也太辛苦了，站着都能睡着，还把自己摔了一跤，把脖子给扭了。" 奈奈不禁一脸懵，摔跤有扭到脖子的吗？ "都怪我，对你不够关心。今晚给你放假，你再好好休息休息。" "小姐，奴婢没事……哎……" 墨如雪不由分说把她推了回了她房间，把门从外面锁住了。 “你今晚就踏踏实实地睡一觉，不准出来！” 奈奈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子！ 原来那些传闻都是骗人的，小姐一点都不磨人好吗？ 第236章：默默守护 夜幕降临，太子府的守卫较前几日松懈了一点。 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在各个院子里。 墨如雪没有夜行服，好不容易找了件深色的衣裙换上了。 把脸用黑布蒙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 幸亏她提前研究了太子府的地形图，要不然让她这个路痴去找书房的话，恐怕找一夜都找不到。 饶是她提前做足了功课，还是找了半天，一路上躲躲藏藏的，像一只灵巧的猫。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痞帅的脸上嘴角微扬。 她这么放心大胆地在太子府里游走，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难道她都没有发现今晚的守卫比平时少了很多? 墨如雪猫着腰，偷偷地打开书房的门，迅速躲了进去，把房门关上。 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书房的架子上，幽幽地泛着白光。 她看着那颗夜明珠，感叹道:"这么大颗夜明珠，太子府里真是有钱。都这么有钱了，还压榨我这个穷人!真没天理!" 书架后面的人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从外面一路跟进来，看着她可爱的举动，眼里的宠溺溢于言表。 墨如雪撸起袖子开始干正事，在书桌上开始翻找起来。 虽然是翻找，但是她没有把东西的位置打乱，依然摆放的整整齐齐。 书桌上和书桌的抽屉里都找了个遍，猛然发现抽屉最底层有一个信封。 她兴奋地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个空的! 白高兴一场，也不知代多到底把那东西放哪儿了。 还是继续找吧! 她朝书架这边走了过来，书架后面的人敏捷地往旁边一躲。 书架上摆着一行行厚重的书籍，要是一本本地找得找到天亮。 她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把上一排的书快速浏览了一遍。 在看下面一排书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代多的声音。 "糟糕，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慌忙把椅子上的脚印用衣袖擦了擦，放回原位，收拾好了一切后赶紧躲到书架后面。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墨如雪下意识地往后又退了一步，忽然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 她被人捂住了嘴巴! 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回头看到自己身后正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那个男人一双桃花眼正盯着她，带着邪气的帅脸微笑着凑近她耳边说:"别怕，我带你出去。" 墨如雪欲哭无泪，这里什么时候还有个人? 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就知道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肯定避不开府里的高手，这个男人应该没有恶意，不然这时候直接把她交给代多就是大功一件。 她乖乖地点点头，明亮的眼睛感激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们一起往后退，书房后面赫然出现一条暗道。 墨如雪现在只顾着逃命，来不及吃惊这里怎么还有一条路。 那个黑衣人带着她穿过这条暗道，然后就到了后花园，从假山后面的山洞里穿过去，东梨院就在眼前! 墨如雪兴奋地两眼冒着精光，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就这么轻易地就逃出来了! "谢谢你!请问你……" 她转身才发现那个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今天这是碰到鬼了吗?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太厉害了!" "又帅又暖的鬼，我喜欢，嘻嘻!" 躲在角落里的某人嘴角抽了抽，敢情她现在换口味了，不喜欢人了，喜欢鬼? 他忽然有点嫉妒自己现在的样貌。 那个孔晨也是，让他给自己弄个普通点的脸，他非说他这气质不适合大众脸。 墨如雪回到东梨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白天侍卫的话。 托亚真的被打死了吗? 她总觉得托亚和代多的关系非比寻常，就算是托亚疯了依旧还是把她安置在府内。 怎么会突然就把她打死了? 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来，她今天也确实累了，抱着被子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双温柔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多想抚摸一下她的脸! 怕把她吵醒，终究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他把屋子里点了一支安眠香，合衣躺在她的身侧。 这么多天他一直夜不能寐，有她在身边，不多时，他也安心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墨如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看看身旁。 "没有人啊?我难道是做梦了?" "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我一定是太累了，神经太紧张了。"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奈奈的呼喊声，她这才想起来奈奈还被她锁在屋子里呢! 慌忙穿了件衣服下床，把奈奈从房间里解救出来。 "小姐，早上好，奴婢给您请安，容奴婢先喝口水……" 奈奈说的一口水是满满一大瓢的水。 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奈奈终于心满意足地长吁一口气。 "让小姐见笑了，奴婢昨夜一直口渴难耐……" "水乃生命之源，有何可笑的?要不要再喝一点?" 墨如雪真佩服她的胃容量，那一瓢水至少有七八百毫升。 昨晚肯定是怕吵醒自己，所以她一直忍着。 院子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太子妃身边的掌事嬷嬷带着了四个膀大腰圆的侍女来了。 "老奴见过冷姨娘，太子妃命老奴给您送两套衣服过来。特意交代了后日要您穿着太子妃娘娘送的衣服参加家宴。" "后日?后日是什么日子?太子妃娘娘的生辰吗?" 墨如雪看她们不像是来送东西都，倒像是来故意找茬的。 送个衣服需要带四个这么强壮的侍女吗? 那位老嬷嬷倨傲地抬高下巴:"不仅是我们娘娘的生日，还是我们新汗王册封王后的日子。到时候大赦全国，普天同庆，祝贺新汗王新王后荣登宝座。" "要说我们新汗王对娘娘可真是情深义重，特地选在这个日子册封。老奴都觉得与有荣焉。" "我们娘娘身份尊贵，不像某些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狐媚子，惯会勾引人。就算勾引的男人喜欢又何如，还不是到现在还没被宠幸?" 墨如雪不理会老嬷嬷冷嘲热讽，注意力集中在代多成了谟赫国新汗王上。 她上次写给燕国的那封筹备物资的信……恐怕那些东西早已落到了代多手里了。 谟赫国物资短缺不是一天两天了，老汗王为了这件事很是发愁。 那天和曹老碰头，听到了很多谟赫国皇室内部的传闻。 就听说老汗王发话了，只要代多解决了谟赫国的物资短缺的问题，汗王之位就传给他。 本来只是老汗王故意为难代多，意欲立大皇子为王，可是没想到大皇子命丧燕国。 代多原以为这王位毫无悬念是他的，谁知道老汗王却开始宠信起最小的儿子来。 老汗王的亲弟弟，也就是太子妃的父亲，力拥代多，在朝中的势力和老汗王旗鼓相当。 墨如雪本以为这样胶着的局面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代多顺利即位了。 没听到老汗王病逝的消息，也没有什么狗血的叛变，那只有一个可能，代多解决了物资短缺的问题。 想到那么多东西落入代多手里，她就心痛啊! 那位老嬷嬷看墨如雪一副失神伤心地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燕国来的狐狸精就是会勾人!瞧这伤神的小模样，想勾引谁呢？" "老奴劝您一句，人要有自知之明，下|贱胚子终究下|贱，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墨如雪就像没听见一样，径直离开了，她得再写一封信想办法让曹老带给欧阳询。 可别等她回去了，她的钱都被代多搬空了。 第237章：我脾气很好 那位老嬷嬷看墨如雪压根不搭理自己，气的双脚跳:"你这个贱|人太目中无人了吧?太子妃平日里还给老奴几分薄面，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无视我?" 墨如雪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有一只嗷嗷叫的老疯狗。 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打量了她一眼，冷漠地说:"在她那里，你这张脸还算是张人脸，在我这里，你连个擦鞋的抹布都比不上。" "你听说过人要给抹布面子吗?我愿意正眼看它，那是它的福气，我要是厌了，直接就把她扔到臭水沟!" 那位老嬷嬷气的竖起食指指着墨如雪的鼻子骂道:"你……你竟然敢这么作践老身?真是牙尖嘴利!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小贱|人!" 她冲着身边的四个侍女怒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伤了，打死了，有太子妃给我们撑腰!" 侍女们听嬷嬷这样说，就放开手脚准备过来动手。 有太子妃在，天大的事都不叫事。 危急时刻，奈奈英勇护在墨如雪面前:"你们不能这样!太子回来了肯定不会饶了你们的。" 那两位逼近的侍女停了下来，她们是听说太子很喜欢这个燕国女人。 要是真打出事了，不知道太子妃会不会维护她们? 奈奈跪在老嬷嬷面前哀求道:"我们姨娘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无所依仗，求嬷嬷高抬贵手，放姨娘一马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嬷嬷狠狠地咬着牙，一脚朝奈奈踹过来。 墨如雪眼疾手快地把奈奈拉起来，斜睨了老嬷嬷一眼:"你求她作甚?你以为我今日服软了，她明日不会再来找茬?" 奈奈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忠心护主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颤抖着轻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她要打，我便应下了，不过打伤打残了，我可不负责!" 老嬷嬷冷哼一声:"好狂妄的口气!姨娘这如花般的脸蛋要是被打伤了，老奴可不会心疼的，动手!" 其中一人制住奈奈，其余三人朝墨如雪围过来。 不远处有一队侍卫饶有兴趣地看着东梨院里发生的这一幕。 一个领队模样的男子摸着下巴说:"这下这个燕国小娘们肯定要吃亏，她脾气也太冲了点!活该!在这府里混的女子，哪个不是巴结太子妃巴结的紧，就她是个例外。" "例外肯有例外资本。" 此言一出，那位领队侧过头来看着这个新来的侍卫:"你说谁啊?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属下柏苍生，来了十几天了。" "来了十几天了?老子怎么没有印象?" "属下其貌不扬，老大没有注意到我也很正常。" 他微微一笑，四周的花木顿时失色，领头的男子不禁晃了神，这叫其貌不扬? "快看，快看，她们打起来了。要不要下注?"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子惊呼道。 领头男子皱眉看着这个小仓鼠，这才叫其貌不扬。 柏苍生压根不理会他们，他一双眼睛紧盯着前方力战三人的那个飒爽英姿的身影。 墨如雪看着倒地不起的几个侍女，满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尘。 几个人都躺在地上痛苦地**着，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燕国女子竟然会武功! 那个老嬷嬷早就吓得拔腿溜了，边跑边叫嚣道:"老奴今日就暂且饶过你一次，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嬷嬷，冷云在东梨院等着你啊!下次可别让我失望啊!"墨如雪冲着那即将消失的身影大喊道。 奈奈两只眼睛都是崇拜的光:"小姐，你太厉害了!" 私下里，奈奈还是喜欢叫她小姐，叫姨娘总觉得侮辱了她。 "小菜一碟!" "小姐，地上的这几个人怎么办?" "太子这时候应该在书房吧?把她们绑着送到太子那里去。" 地上的那几人惊恐地睁大眼睛，打死都不能去，要是去了，不死也要掉层皮! 墨如雪看着地上的几个人，鬼魅一笑:"不想去是不是?" "求求姨娘饶了我们吧?我们做下人的，也是逼不得已。" "可以啊，我可以饶了你们。可是你们必须跟我到太子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那几个侍女是铁了心不配合墨如雪，索性躺在地上装死起来。 墨如雪狡黠一笑，身手极快地往四个人的嘴里各喂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其中一人愤怒地看着墨如雪说。 “过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先进去喝杯茶。” 奈奈飞快地给墨如雪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墨如雪的手里。 “小姐请喝茶！坐着歇会儿吧！” 墨如雪坐下还没多大会儿，其中一个侍女痛苦难当，感觉四肢百骸被人打碎了一般。 “求求姨娘，饶了我们吧！” 其余的三人也纷纷痛苦地哀嚎起来，挣扎着向墨如雪磕头：“求求姨娘饶了我们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然而还没等墨如雪收拾好她们，太子妃在那个老嬷嬷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来了。 墨如雪看着来者不善的众人，笑着轻声呢喃：“动作可真快啊！” 奈奈担心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小姐，一会儿说话可别太冲啊！” “放心吧！我脾气很好的，太子妃这么喜欢我，定不会相信那个老毒妇的话。” 奈奈：“……” 她还是求神明保佑吧！ 墨如雪还不待太子妃开始问话，就依照王府的礼仪，乖巧地向她行礼问安。 那个老嬷嬷阴毒地笑着，这下子怕了吗？ 小娼妇，怎么不横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贱货！ 她得意地走到墨如雪面前刚扬起手，就被墨如雪给捏住了。 她扭曲着脸，冷哼一声，脸上尽是刻薄之相：“你还敢反抗？太子妃娘娘来了，你乖乖地接受惩罚，要不然别怪嬷嬷我心狠手辣！” “嬷嬷误会了，就算要打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再轻贱，好歹也太子的侍妾，不可能任由你这个奴才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吧！” 墨如雪微笑轻声细语，不经意间轻轻地在她胳膊内侧穴位一点，老嬷嬷的胳膊顿时一阵疼痛发麻，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啊！你竟然废了老奴的胳膊！你这个恶毒的妖精！” 她忽而转身跪在太子妃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求娘娘给老奴做主啊！老奴在王府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第238章：巧舌如簧 太子妃铁青着脸问：“天啊，怎么被成这样了！冷姨娘，你最好给本太子妃交代清楚。” “我的人就算再混账，有我来教训，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墨如雪委屈地低下头：“就算太子妃要妾死，也请给妾一个理由，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谁说要你死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让他们给你送些衣服首饰，听说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语伤人。还说那些什么破烂货，有这回事吗！” 墨如雪不敢抬头看太子妃，躲无可躲，只好站在原地，胆怯地说：“妾是说过那些是破烂货……” 太子妃气得七窍生烟，没想到她竟然还承认了！ “你好大胆子！就凭你这句话就该受掌嘴之刑，你还敢把侍女们都打伤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定说我们太子府怎么仗势欺人呢？” “可是那些衣服真的是破烂货嘛……妾不能撒谎……” 太子妃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墨如雪说：“那你把衣服拿出来！我倒是要让太子看看，你这精贵的燕国小姐到底什么样的衣服才配得上！” “哦，好吧！那要不要先去请太子过来一起看呢？” “去请！告诉太子东梨院的冷姨娘有请。快去！”太子妃朝身后的嬷嬷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 那个嬷嬷得令，腿脚极快地往外跑，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墨如雪被太子和太子妃联手惩治的画面。 墨如雪依旧气定神闲，恭敬地说：“太子妃，要不要先坐一会？茶水是不敢让你喝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妾实在担当不起。” 太子妃狠狠地瞪了墨如雪一眼，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 墨如雪也坐下来，没事人一样，喝茶吃糕点，被他们闹腾了这么久，也确实有点饿了。 一盘糕点，不一会儿就全部落入腹中，感觉还没饱。 “奈奈，再给我来一盘。” 奈奈果真又端出来一盘，看着旁边脸色阴沉的能滴的出水的太子妃，她凑到墨如雪身边，拉拉她的衣袖。 墨如雪疑惑地问道：“奈奈也饿了吗？那你也吃一块吧！” 奈奈尴尬地连忙摆手：“奴婢……奴婢不饿，一点都不饿。” 地上的那四个人，身体里一阵一阵地疼，这会儿疼痛过了，看着墨如雪吃得这么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远处的那群侍卫，站在一处阁楼上围观。 眼见得午时已过，胜负还未分出，一个个都饿的饥肠辘辘。 柏苍生看的兴致勃勃，看她吃得这么香，嘴角不禁上扬起来。 领头的走过来泼了他一盆冷水：“看上那小娘们了？唉，再好看，你小子也不能碰！她可是太子的女人，还是特意从燕国带回来的。” “领队误会了，属下哪敢有那种非分之想？” “哟，觉悟挺高啊！不过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大，连太子妃的人都敢打，要知道在这个府里太子妃比太子的权势还大。” 柏苍生轻蔑一笑，区区一个西域太子妃算什么？ 她压根都没有把代多的太子妃放在眼里。 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又来了：“一会儿太子要来，还有没有要加注的？” 领头的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娘的干啥啥不行，就赌钱积极！太子和太子妃都来了，那个燕国的小娘们死定了，这还怎么玩？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看戏！” 柏苍生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着东梨院的方向。 代多果真跟着老嬷嬷过来了，脸色也不太好，看来那个老嬷嬷一路上没少爆墨如雪的黑料。 等他走进院子不禁蹙眉，院子里满地的狼藉，还有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停**的几个侍女。 他额头的青筋直冒，只从墨如雪来了之后，这太子府就没清静过。 他看着墨如雪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冷云，你给本太子解释解释！” 院子里的一干人等，都等着看墨如雪的笑话。 太子发这么大火，这个燕国女人准没好果子吃！ 墨如雪不慌不忙吞下最后一块糕饼，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碎屑。 她笑得眉眼弯弯：“你来啦！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太子妃非说要喊你过来看看。” “其实女人之间不就是那点事吗？大老爷们还是少掺和为好，不然别人还不定怎么嘲笑太子妃治家无方呢！” 太子妃狠毒的眼神像淬了毒刀子一样朝墨如雪飞过来，真是个贱人！巧舌如簧！ 她阴沉着脸走上来，抬手就要往墨如雪脸上招呼过来。 没想到墨如雪直接躲到了代多身后，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想收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代多捏住太子妃的手腕，猛地把她往后一推。 太子妃慌忙跪地解释：“太子殿下恕罪……臣妾绝对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 代多自然知道她要打的不是自己，没好气地看太子妃一眼：“起来吧！” “谢殿下宽恕！” 墨如雪躲在代多身后，怯怯地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拉拉代多的衣袖说：“太子殿下，妾身好害怕！太子妃娘娘上来就要打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代多若是没见过她先前有多么胆大，现在肯定就她被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给迷惑了。 “她打你，大约是因为你太欠揍了吧！” “妾身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太子殿下偏心！” “我不管，我是你的女人，你就要保护我。” 她拉着代多的袖子不撒手，亲昵地挽着代多的胳膊。 阁楼上的柏苍生听到这句话，眼神忽然变得冰冷起来，心里的嫉妒值爆表，她竟然对别人的男人献殷勤！ 他的耳力极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想一想就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其余的人站的这么远，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墨如雪和代多十分亲昵地依偎在一起，都不禁咂舌，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 太子妃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是找代多来治这个贱人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太贱了，竟然当众秀起恩爱来！ 代多听到墨如雪这句话，十分受用，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说：“本太子秉公处理，不会亏待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舍弃一切，千里迢迢跟你来到谟赫国，你可不能不管我。” 墨如雪把撒娇级别发挥到了极致，只要是男人应该都不会抗拒的吧？ 代多嘴角不禁抽了抽，她好像是被自己胁迫来谟赫国的吧？ 太子妃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冷冷地开口道：“燕国女人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么露骨的话都说的出来。” “现在不是你发|骚的时候，先说说你怎么对本太子妃不敬的，竟敢说我送给你的衣服是破烂!再说说你又是怎么把这些侍女给打伤的。” 第239章：替罪羊 代多看着墨如雪说:"太子妃说的可是真的?" 墨如雪乖巧地点点头:"全部都是真的，太子妃没有冤枉妾身。" 代多:"……" 这么好说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你说说，你为何对太子妃不敬?就算太子妃送的东西不合你心意，也不可这么失礼。" 墨如雪委委屈屈地说:"是，妾身知错了。只是太子妃要让妾身在后天那么隆重的场合穿着那样的衣服，妾身觉得实在有失太子您的身份。" "妾身丢脸是小，反正谟赫国也没人认识臣妾。让太子丢脸是大，人家会怎么看您?会怎么看天家?" 代多听墨如雪说得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禁问道:"到底送了什么衣服?拿出来让本太子也瞧瞧。" 太子妃相当的镇定，今天送的衣服不说多好，也不是很差，配她侍妾的身份绰绰有余。 奈奈捧出来一件折叠整齐的暗红色底色，黑色暗纹的金丝边衣裙。 墨如雪看着太子妃说:"请太子妃看看，您送来的是这件衣服吗?" "是的，这件衣服虽然不是多么名贵，但是配你还是配得起的。" 太子妃高傲地看着她，眼里的鄙夷不屑毫不掩饰。 地上的那四个侍女身上的疼痛不知为何解除了，她们慢慢站起身，瑟缩在角落里。 墨如雪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奈奈手里把衣服接过来展开在代多和太子妃面前。 代多前后都看了一遍，疑惑地说:"本太子实在看不出这衣服有什么问题。" "太子殿下，冷姨娘是存心想污蔑臣妾。求太子殿下为臣妾做主!" 太子妃一脸愤慨地跪在代多面前，身后的老嬷嬷义愤填膺地跟着跪下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对您情深义重，爱屋及乌，就算她再不喜欢冷姨娘，也断不会害她的呀!" "倒是冷姨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必是在燕国穿过各种绫罗绸缎，对我们谟赫国不屑一顾吧!" 墨如雪很认真地点点头:"在燕国的时候我确实是穿遍了各种华贵的衣服，这一点太子殿下应该很清楚。" 代多站在旁边不置可否，太子妃嫉妒得心在滴血，这个冷云太可恨了! 墨如雪继续说道:"要说我对谟赫国不屑一顾，那可是冤枉我了。我对谟赫国的饮食和服饰可是十分向往的，也十分喜欢。" "要不然单凭太子殿下的三寸不烂之舌，我怎么会抛弃燕国的荣华富贵来到西域呢?" 言语之中的优越感，别说太子妃了，就连代多听得都想揍她一顿。 他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有的，你就说太子妃送你的这件衣服有什么问题吧!" "好吧，那我就先说到这儿吧!"墨如雪不情愿地闭了嘴。 拿起手里的衣服随手仍在旁边的水池里。 老嬷嬷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心疼地看着衣服落入了水池底部的泥浆里。 "冷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不喜欢太子妃送的东西，也不能这么作践娘娘的心意啊!" "嘘!"墨如雪把手放在唇边:"别激动，继续看。" 太子妃神色慌张起来，怎么可能? 冷云是怎么知道这件衣服有问题的? 这个东西她还是在谟赫国一个高人那里求来的，没想到衣服刚送出去就被冷云发现了。 代多注意到了太子妃不自然的脸色，不动声色转过头继续看着水池里的衣服。 只见那件衣服的布料慢慢消失了，最后只剩下几根纱残留在淤泥里。 代多阴沉着脸问:"太子妃，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你是打算朝冷云身上泼杯水，然后让她光着身子让别人看?" 太子妃慌忙跪下来:"臣妾不知啊!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臣妾冤枉啊!" 那位老嬷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插嘴道:"太子殿下，这事恐怕还是问冷姨娘比较好，如果是我们做的手脚，她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是奴婢们把衣服送来之后，冷姨娘自己弄了点什么东西在上面来诬陷娘娘也未可知。"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那个老嬷嬷的脸上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你!你竟敢打我!" "我是太子的女人，你只是个贱婢，我为何不敢打你?难不成你也是太子的女人?" 那个老嬷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不知羞耻，简直不知羞耻!胡言乱语!" 代多瞪了墨如雪一眼:"什么话你都敢说!再乱说话，小心本太子割了你的舌头!" 墨如雪立刻示弱:"好嘛，好嘛，是我说错话了，可是这个嬷嬷着实可恶!妾身一时气愤才说错话了，我最讨厌被人冤枉了！" "我之所以怀疑衣服上有猫腻，是因为衣服上残留的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先前在燕国的时候听说过这种奇特的药，衣服沾染了这种药粉，遇水即化。只是没想到这传闻竟然是真的，真是让妾身大开眼界了！" "这位嬷嬷身为奴婢不知安守本分，妄图栽赃陷害主子，其心可诛!" "我相信太子妃的为人绝对是心胸宽广，光明磊落，肯定不会行这种卑劣之事。" 太子妃听到墨如雪替自己辩解，心里疑窦丛生，她到底真相信还是假相信? 墨如雪走到太子妃面前把太子妃扶起来:"太子妃娘娘，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肯定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想在主子面前邀功，故意陷害妾身。" "您说，妾身分析的对不对?" 太子妃脸色难看至极，只能附和着说:"对，冷姨娘说的很对。肯定是有人想借本妃的手陷害冷姨娘，不如让臣妾回去好好查查，一定给太子和冷姨娘一个满意的交代。" 墨如雪巧笑嫣然:"何必回去再查呢?刚才送衣服来的这几人刚好都在这里，直接问呗!" "妾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恨我，不惜牺牲太子府的脸面来陷害我。" 看到这里代多已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环顾院子四周，冷冷地说:"还查什么，把送衣服来的那几人统统处死!" 缩在角落里的四人慌忙爬出来，磕头求饶:"请太子殿下开恩，奴婢们只是跟着善嬷嬷来东梨院走了一遭而已啊!" "奴婢们实在不知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奴婢们冤枉啊!" 墨如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嫌疑最大的是这位嬷嬷啊!" "难怪她刚才处处陷害妾身，现在想来都是有缘由的。只是不知我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嬷嬷，竟然让嬷嬷对妾身下这样的狠手!" 那位老嬷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大呼冤枉! 太子妃斜睨了她一眼，狠心了狠心，这个老东西实在太不上道了! 若是直接认罪，她或许还能念及旧情，照顾一下她的家人。 她直接一巴掌呼得那个老嬷嬷摔倒在地:"嬷嬷，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认了吧!这一巴掌算是断了我们的主仆情谊，下辈子投胎一定要做个好人!" 那还老嬷嬷呆愣片刻，终于明白了太子妃的用意。 她颓然地低下头，向太子妃磕了个头，颤声道:"奴婢……奴婢谢主子恩典!" 代多冲着门外吩咐道:"来人，把这胆敢陷害主子的贱婢拖下去处死!" 第240章：遭遇刺杀 众人散去，东梨院里恢复了平静。 奈奈看墨如雪的眼神带着膜拜的意味，两眼发亮:"小姐，你实在太厉害了!" "你怎么会知道那衣服上有问题?真的有味道吗?奴婢怎么没闻出来啊?" "我属狗的，鼻子特灵。" 奈奈：“……” 墨如雪确实是闻到了一种特殊的味道，虽然被浓重香薰遮掩着，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嗅到了。 她在燕国的时候经常在品香阁里调香，所以对味道特别敏感。 那种味道和传闻中的那种化布料为无形的药味一样。 这些奇闻轶事，她还是听嫣儿说的，她当时只当做是一个传闻故事来听。 刚才拿到衣服的时候，她拿着衣角试了试，果然是真的，所以她才敢大着胆子闹将起来。 这个小插曲，墨如雪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都忘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现在当务之急，第一件是把墨子枫的那些证据拿到手，第二件是联系上曹老，让他给欧阳询送信，可不能再给代多送东西了。 第一件事，唉，有些难度，也不知道代多到底把信件藏哪儿了。 第二件事倒是可以先办一办。 这次墨如雪没有再穿奈奈的衣服了，她拿着代多给的令牌，带着奈奈大大方方地从太子府正门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墨如雪眼帘。 她盯着柏苍生的脸，忽而唇角微勾，眼里闪着精光。 原来他是这里的侍卫，不是鬼！ 这个人身份不简单，她就算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实话。 只要他不阻拦她的计划，她也懒得管他潜伏在太子府里有什么目的。 柏苍生也注意到了墨如雪的目光，他眼尾微挑，回以微笑。 笑这么好看干什么？真是的！ 墨如雪赶紧收回视线，定定心神，端庄地直起身子，在奈奈的搀扶下，从容地从柏苍生面前走过。 柏苍生一直目送她们离开，领头的队长走过来，挡在他的眼前骂道：“看什么看！要是被太子看见了，小心你人头不保！” “是，属下不敢有别的想法，就想多看两眼过过眼瘾。谢大人提醒!” “多看了两眼也不行!小心把你的狗眼给挖了!好好在门口给老子守着！” 墨如雪和奈奈到了街上，略使雕虫小技就把奈奈给支开了。 按照上次曹老给的地址，墨如雪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座破庙里。 推开沉重的木门，破败的院子里残瓦断壁，蛛网密布。 “师傅，曹师傅！”墨如雪进了大殿压低声音喊道。 曹老头从布满蜘蛛网的佛像后面走出来，关心地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一路上可有人跟踪你？” 墨如雪愣了半秒，支吾道：“应该是没有，反正我没看见。” 曹老白了她一眼，这么久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太子府里生存的，这么没心眼! 想到萧永寒也在太子府中，曹老这才放心下来。 墨如雪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师傅，麻烦你把这封信送到燕国，送给欧阳询。" "我凭什么帮你?你们做生意不是都讲究等价交易吗?怎么到我这里了，就成了帮忙?" 曹老一屁|股坐在大殿的稻草垫子上，挑眉看着墨如雪。 "嘿!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师傅，你当真要和我算的这么清楚?你这样让我很伤心的!" "一码归一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墨如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挫败地看着他:"好吧!你说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一定给你。" 曹老一跃而起，笑着说:"我要你事情办完之后就回京都，还要把你上次说的那些什么什么面，统统做一遍给我吃。" "我还当是什么要求呢!没问题，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墨如雪把信交给曹老之后没有逗留多久就离开了。 她离开破庙后，在几条街上转了半天，悲催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这条街上人烟稀少，走了半天没有看到一个人，到处是低矮的土坯房。 不知何时她身后出现了四个蒙面黑衣，身材魁梧的男子，一直紧跟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她不敢回头看，怕他们一个忍不住直接上来把她杀了。 只能在心里祈祷:佛祖啊，耶稣啊，求求你们保佑我穿过这条街，前面就是闹市区! 然而神仙们可能比较忙，没空理会她。 她快步穿过这条街，前面出现了一片茫茫戈壁…… 身后两个男子眼里满是嘲讽的神色，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朝墨如雪走过来。 墨如雪按住自己怦怦跳的小心脏，摆开架势，强自镇定下来。 突然，她娇喝一声：“站住！不许动！今天我不想杀人，你别逼我动手！” 那个黑衣人顿了一下，轻蔑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主儿。 墨如雪吓得后退两步：“喂！我和你说话呢？你是不是聋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识相的赶紧走，我就……就不追究你们的杀头之罪了！” 那个黑衣人眉头紧皱，终于开口了：“你很吵！” 他飞快地欺身向前，手里的长剑寒气逼人。 眼见得求生无望，墨如雪尖叫一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抱头蹲下来，哭着哀求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们钱行不行……呜呜……” 她现在穷的只剩下钱了！ 要是钱都不能解决的话，那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预想中的剧痛，迟迟没有落下来，她赶紧睁开眼，只见面前躺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再往前看，三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男人打斗，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墨如雪为那个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再仔细看，竟然是他！ “那不是太子府门口的那个侍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个黑衣人见他们三人联手都难以取胜，凶狠的三角眼看着墨如雪。 他拿着剑直直地朝墨如雪冲过来。 “我的妈呀！你为什么非要杀我啊？” 墨如雪动作极快，拔腿就跑，跑到一处低矮的断墙和那个黑衣人对峙起来。 第241章：战斗升级 墨如雪灵眸闪动，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好言相劝道：“大哥，你干嘛非要杀我？我给你钱好不好，雇你的人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你看行不行？” “哼！燕**不配和我谈条件！你和那个男人今天都得死！”那个黑衣人鄙夷不屑地说。 墨如雪抬头暼见不远处正在打斗的男子已经占据了上风，她再拖一拖，给他争取一点时间。 她一脸气愤地手叉着腰，指着黑衣人训斥道：“这就你不对了，我好心好意给你送钱，你还骂我？” “你的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钱不赚是白｜痴，你愿意当白｜痴吗？” “人生在世几十年，那么多美好的事等着你去做，少不了都要用到钱，对不对？” “幸福的小康日子等着你呢，干嘛非要被别人当枪使！阿弥陀佛，回头是岸啊！” 黑衣人听得一愣一愣，随即不耐烦地吼道：“你他娘的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废话少说，受死吧！” “等等，等等，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我给你三倍好不好？” 黑衣人眼神冰冷，丝毫不为所动，手持长剑，提气跃起，冲着墨如雪的面门冲过来。 墨如雪看着明晃晃的剑朝自己脑袋劈过来，连忙蹲下身子，往旁边一躲。 黑衣人这一剑砍在半人高的石墙上，溅起火花。 “你别这么冲动行不？咱们有话好好说呀！” “你这臭婆娘废话真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墨如雪突然从石墙下面一跃而起，指着黑衣人的鼻子骂道：“你刚骂我婆娘？有种的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黑衣人没料到她会直接站出来，愣了一秒反应过来，眼冒凶光，开口道：“骂就骂，臭婆娘，臭婆娘！骚娘们！敢和我们主子争宠，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你们主子是太子妃吧？”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你就快变成死人了！” 墨如雪生平最讨厌婆娘这个词，虽然还有比这个词更恶毒的。 她冷着脸说：“今天是谁的死期还不一定呢！你现在跪下给我磕几个小头，再求求我，没准我就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大言不惭！这真是老子今年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你这个臭婆娘怕是没睡醒吧！”那个黑衣人狂妄地笑着说：“就凭你想杀我？你倒是过来呀，老子一刀把你劈成两半！” “又叫我臭婆娘！你当真不想活了！”墨如雪气得小脸通红，手里的药粉蓄势待发。 这本来是曹老给她准备的逃命用的五毒粉，皮肤沾染上了就会溃烂不止，吸进去一点就可致命！ 刚才逃跑时，她吓得都忘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 她朝柏苍生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身边又出现了十来个黑衣人。 太子妃还真瞧得起她，为了杀她这个弱女子竟然派来了这么多高手！ 只要今天她能活着回去，她发誓一定要好好整整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墨如雪攥紧拳头想给他打打气，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那位见义勇为的帅哥大侠，加油呀！我看好你，一定要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回头我奖励你一万两白银！” 听到最后的那句，那些黑衣人皆是一顿，朝墨如雪看了一眼，继续打斗起来。 柏苍生朝墨如雪那里瞥了一眼，唇角微扬，这么爱钱的她，竟然舍得给他一万两！ “那我可就把这个奖励记下了，回头小姐可别不认账！” “放心吧！放心吧！加油！只要你不死，我不死，这个承诺这辈子都有效！” 听着这句不伦不类的话，柏苍生满头黑线，这几人想杀他，还没那么容易！ 墨如雪对面的黑衣人不耐烦地抽刀朝她刺过来，她敏捷地朝旁边一躲。 柏苍生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刚才那一刀，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冲着墨如雪喊道：“小心！” 这一分神他身上多了几道血痕，看的墨如雪胆战心惊：“我没事，你也要小心啊！” 他的环视着身边的几个黑衣人，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你们找死！” 他的招势更加凌厉起来，飞快地解决了两个黑衣人之后就朝墨如雪这里飞奔过来。 可是总有一些人碍手碍脚，不想让他过去。 竹剑站一堆碎石后面，焦急地看着眼前的打斗场面。 主子说什么都不让他现身，其实他手里的剑早就安耐不住了！ 他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暗卫，主子压根都不让他露面了，说自己出手会破坏他的计划。 墨如雪怕他分神，冲他喊道：“你先别过来！我自己还能应付！别弄得自己一身伤！” “果真是个骚|货！这才来几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真替太子不值，臭婆娘去死吧！” 那个黑衣人冷笑两声，面色狰狞地朝墨如雪走过来，墨如雪瑟缩在墙角，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当他离她只有一米多远的时候，墨如雪猛地起身屏息掩住口鼻，朝那个黑衣人身上洒了一包红色的粉末。 撒完之后，她迅速退后几米远，那一包药粉全部都撒在那个黑衣人身上了。 “你竟敢暗算……”话还没说话，那个黑衣人就倒地不起，开始痛苦地抽搐。 没过片刻，就彻底没有了动静，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溃烂了，再过了一会儿，竟然变成了一具白骨！ 墨如雪看着那具白骨摇摇头：“啧啧，太惨了！都说了死的不一定是我吧？你还不信！” “这个药还真管用，回头我得问曹老再要点！” 柏苍生那边也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些黑衣人全部被他给灭口了。 然而还不待墨如雪高兴，柏苍生忽然软软地倒下去了。 竹剑眼见主子伤的不轻，眸色一暗，飞身离开，赶紧去破庙通风报信。 墨如雪飞快地跑过去扶住他，急切地问道：“你……你怎么样啊？你没事吧？” 她手里黏黏的感觉，抬起手一看，满手的血。 她这才发现柏苍生的身上有好几道二三十厘米长的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呢！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她慌忙撕下来一大块衣裙捂着他的伤口，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用，不一会儿就被血给浸透了。 扔下那块被血浸透的衣裙，她直接拿胳膊堵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这是唯一一个愿意为她豁出性命的陌生人！ 柏苍生脸色惨白，虚弱地倒在她的怀里：“别哭……看到你哭……我会……我会心疼……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242章：原来是他 墨如雪擦擦眼泪：“你先别说话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定不能死，我还欠你一万两银子呢！你要是死了，我就赖账！” 这样等下去不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怕是等到天黑都不会有人来。 她蹲下身子，不顾柏苍生的意愿，吃力地把他背在背上：“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你闭嘴！少说两句！”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印下留下一串串血滴。 “雪儿……”他趴在她的背上呢喃道。 不过墨如雪没有听见，她惊喜发现，曹老竟然来找她了！ “师傅，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曹老飞快地跑过来，看到狼狈的二人，不禁皱眉：“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是太子妃的人，她要杀我。”墨如雪回答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曹老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师傅，你快救救他吧!今天幸亏这个侍卫救了我，不然我真的难逃一劫。” 他们很快回到了破庙之中，曹老在医治的过程中频频叹气，墨如雪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师傅，您为什么老叹气啊？难道你治不好他？” “他真的是个好人，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曹老斜睨了她一眼，继续满头缝合伤口：“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他这次拼命救我，我不管他以前如何，反正他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个好人。” 曹老莫名其妙冷哼一声，瞅了墨如雪两眼。 墨如雪被看的心里发毛，难道这个人不是好人吗？ 就算不是好人，人家也拼了命地救了他，以前就算是杀人越货了，那也是过去。 墨如雪不由地默默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场江湖败类恶行昭彰的大戏。 曹老忙碌了半天终于可以歇歇了。 他对着墨如雪说：“你看着他，我去买点药，这里的药都用完了。” “嗯，师傅您也小心一点。” 墨如雪看到柏苍生貌似睡着了，她走到外面的水池边把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洗洗。 一身雪白的衣衫上一块一块的殷红，触目惊心！ 看到这里她越发觉得愧疚，人家和她萍水相逢，为了救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一万两银子等她一回到燕国就兑现。 破庙大殿里忽然传来微弱的呼唤声，墨如雪赶紧把手擦擦，跑进大殿里。 “雪儿……雪儿……”一声声熟悉的呼唤从柏苍生泛白的唇边逸出。 只见他眉头紧锁，闭着眼睛，神色痛苦，一张俊脸毫无血色，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墨如雪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雪儿……应该不是在叫我吧？” “雪儿快跑……雪儿快跑……” 柏苍生的声音沙哑，身子不安地扭动起来，一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抓着衣服的下摆。 忽然，半截碧绿的簪子从他的怀里掉落下来！ 墨如雪死死地盯着那半截簪子，那正是她在洛王府门前折断的那根！ 她看着柏苍生，低头轻语：“你到底是谁？” “雪儿！”一声惊呼，柏苍生终于从梦魇中清醒过来。 墨如雪蹲在他面前，带着戒备的神情问道：“你是在叫我吗？你到底是谁？” 柏苍生侧过头看着她，眼里瞬间氤氲起来，激动到不能言语。 墨如雪一脸懵：“你……” 没防备地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强壮有力的臂膀勒得她快喘不过气了，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这熟悉的味道……墨如雪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她拍拍他的背，眼眶发涩，轻声说道：“我没事，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掉。倒是你，为了救我，丢了半条命！值得吗？” “值得，太值得了！别说半条命了就是把我整条命都给你我都心甘情愿的!”他的声音发颤，不由得把墨如雪搂的更紧了。 “你想勒死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哦，呵呵……不好意思，一时激动……”柏苍生把她放开，难得地红了脸。 墨如雪理了理鬓发，假装没认出他来，故意说道：“我是太子的女人，你可知你刚才的举动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 “雪儿，你明明认出我了，为何要这样说？难道非要我伤心死了，你才能原谅我吗？” “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叫冷云，不叫雪儿。” 墨如雪和他拉开距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柏苍生黯然伤神道：“哦，抱歉，我认错人了。我弄丢了我最爱的女人，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是一样的美！” “失去她，我这辈子大概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你干嘛还给我治伤，让我死了算来，反正我也找不到她了。” 他动手开始扯身上的纱布，刚缝好的伤口哪里禁得起折腾，很快就又开始流血了。 墨如雪赶紧阻止他，愤怒地说：“你疯了？人家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把你的血止住，你真的想死？” “对，我就是想死，你不如直接给我一刀吧！” 他梗着脖子，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无比幽怨地看着墨如雪。 墨如雪轻抚额头，她算是被他打败了！ 什么时候萧永寒变得这么赖皮了？ 以前的他养尊处优，积极向上，从来不会要死要活的。 看来他这段时间受到的打击太大了，连性格都变了很多。 她离开后，萧永寒为她做的那些事，她都听曹老说过了。 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要是直接原谅他吧，她心里又迈不过去这个坎。 这次明知是苦肉计，可是她却是真的心疼了，矫情一向不是她的作风。 墨如雪对视着他说：“你把你脸上的那层假皮先给我揭了！你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我为何要说真话？” “呵呵……哦……好。我这就揭开。” 内心的激动无法言语，雪儿终于原谅他了！ 只是他本就因为受伤了，身手不便，一激动就更不灵活了，半天都扯不下来。 这可把他急得不行，好像再晚一刻墨如雪就不原谅他了似的。。 他冲着大殿内喊了一声：“竹剑快点来帮我一下！” “是。” 竹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冲着墨如雪傻笑两下，赶紧蹲在萧永寒身边，从耳后慢慢揭开人皮面具。 墨如雪彻底的对这主仆二人无语了，想必萧永寒和那群黑衣人打斗的时候，竹剑一直在看着吧！ “我去！我真服了你们！”” 人皮面具揭下来，熟悉的容颜展现在墨如雪面前。 竹剑的任务完成，很知趣地离开了。 萧永寒硬撑着想起来，哀伤的小眼神看得墨如雪再也硬不下心肠来。 墨如雪走过去，板着脸，按住他的手：“别动！你想死，我还不想守寡呢！” 第243章：重归于好 萧永寒紧紧地拉着墨如雪的手，小心地问道：“雪儿，你是原谅我了吗？” 墨如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像蚊子似的嗯了一声。 “什么？我没听见，可能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把耳朵打坏了，你能再说一遍吗？” 墨如雪冷哼一声：“没听见算了！我觉得你的嘴很多余，要不要我把你的嘴打坏？” 萧永寒看着一张一合的小嘴，不禁喉结滚动，再也忍耐不住。 “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她竟然被萧永寒按在草铺上强吻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他都伤这样了，还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他身上有伤，她也不敢动他，只能被动地接受。 远远地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萧永寒这才放开她，看着她殷红的唇，意犹未尽。 墨如雪赶紧坐起来，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双颊染满红晕，瞪了萧永寒：“你太……太那什么了！” “什么？我太什么了？”萧永寒促狭地看着她害羞的脸。 “你明知故问！”墨如雪娇嗔道。 随后站起来，走到门口帮曹老把药药拿进来。 竹剑也跟着进来了，只是脸上略显尴尬，特别是看到萧永寒和墨如雪的时候。 刚才的一幕深深地刺|激了他，没想到自家主子背地里这么不正经！ 刚走进来，转身又出去了。 算了，他还是到外面看着比较好！ 曹老看到萧永寒把人皮面具揭掉了，嘿嘿一笑，高兴地看着墨如雪说：“墨丫头，你终于原谅他了？” “哎，某人要死要活的，我只好勉为其难地谅解他吧！” 有恃无恐的语气，让曹老听了忍不住在心里替萧永寒叫屈。 好好的一个威风凛凛的王爷，硬是栽在这个丫头手里，变成了妻奴！ 不过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老人家也乐见其成。 曹老蹲下身给萧永寒检查伤势，看到伤口又裂开了，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大侄子，你们小夫妻重逢，再那什么，你也得把持住啊！” “瞧瞧你把你自己弄得，啧啧！白瞎了我给你缝了半天，浪费我的心血！” 墨如雪脸上一红，狠狠地剜了萧永寒一眼，都怪他！ 萧永寒只顾着幸福地傻笑，无论曹老怎么调侃，他都不还嘴。 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一通！ 曹老一副你没救了眼神看着萧永寒，拍拍他的脑袋，嫌弃地说：“躺好，别动，老子再给你缝一遍！你要是再敢弄开了，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萧永寒乖乖地躺下来，他现在只盼望着能快点好起来。 曹老这次缝针明显比上次手要重一些，墨如雪在旁边看着都疼，心疼地给萧永寒擦擦额头的汗珠。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师傅，你缝的是肉不是铁，你能不能轻点？你看他疼的都冒冷汗了！” 曹老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这是他活该！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指望别人爱惜？” 萧永寒咬牙坚持，惨白着脸说：“叔叔教训的对，侄儿知错了。求叔叔下手稍微轻一点，毕竟我们血脉相连，伤在我身，疼在你心啊！” “呵呵，这时候会说好话了？见了心上人是不一样，以前都跟个活死人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曹老嘴上嘲笑着，手里的动作明显比先前温柔了许多。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忙完了！ 曹老站起来伸伸懒腰，收拾好东西之后往大殿后面走。 “累死老头子我了！我到后面草堆上歪一下，你们自便啊！” 墨如雪看看天色不早了，想必奈奈在街上等她都等着急了。 那个太子府，她还得回去，太子妃今天竟然敢这样对她，她怎么着也得送她一份大礼！ 她走到萧永寒面前，帮他把被子盖好，柔声说道：“你乖乖在这里养伤吧！我得回去了，等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和你回燕国。” 萧永寒拉着她都胳膊不撒手，冷声吃醋：“我不准你回去！我受不了你对别的男人撒娇，你对他比对我温柔多了！” “那只是演戏，你们男人不是经常逢场作戏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占我便宜的。” “你已经让他占过便宜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他占便宜了？我和他没有同房过呀？” “他摸过你的手，这就算占便宜！你还想和他同房？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萧永寒幽怨的语气，听得墨如雪毛骨悚然，这厮咋变这样了？ 她只好耐心解释：“我没想和他同房，他要是敢碰我，我也有办法对付。” “你就乖乖地在这里养伤，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萧永寒不依不饶起来：“我就不让你去！你想找什么东西，你和我说。等我好了，我去给你找！” 墨如雪深吸一口气，对视着他的眼：“你再敢胡搅蛮缠试试？” 萧永寒不敢再反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小声说道：“你就不能不回去吗？你到底要找什么？” “我必须回去，至于我在找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那你把竹剑带上吧，太子妃这次没能杀掉你，肯定会再寻找机会的。” 墨如雪略一沉思，点头同意了：“太子府里守卫森严，想要混进去潜伏不容易，不如就让他用你的那张人皮面具吧！” “你们身材差不多，应该没有人会认出来的。” 墨如雪的想法和萧永寒不谋而合，有竹剑在她身边，他才放心一点。 竹剑被墨如雪叫进来，萧永寒和他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就帮他把人皮面具戴上了。 又一个柏苍生诞生了！ 快到集市的时候，墨如雪看着自己满身的血，怕是一到街上就会成为焦点。 她让竹剑去买了套男装和布鞋，她把那件带血的衣裙和鞋子都扔掉了，换了件粗布衣服，粗布鞋。 带着竹剑来到先前和奈奈约定的地方，奈奈果真还在那里等着。 看到墨如雪过来了，她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奴婢都准备去报官了！” “小姐，奴婢记得你早上是穿着白色的裙子出门的，怎么这会儿变成了这件男装？” 墨如雪淡定地回答：“我不小心掉进了一个粪坑，所以就把衣服换了。” 奈奈颇为同情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却不敢往前凑了。 “小姐，你可真倒霉！” 奈奈看着竹剑疑惑地问道：“小姐，这不是我们府里的侍卫吗？叫那什么柏苍生的，他怎么和小姐在一起啊？” 竹剑一时间还真不太适应自己这个新名字，要不是这里没有别人，他还真不知道这个女子说的是自己。 还不待他说话，墨如雪抢先回答道：“他恰好经过，救我出来的。” 奈奈这下离竹剑也远远的，三人慢慢往回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竹剑和她们分开了，直接从后门进去了。 在太子府门口，太子妃的软轿刚停下来。 只听见外面熟悉的声音传来，正要掀开帘子的手顿住了。 “太子妃娘娘，妾身给您请安了！” 第244章：你会做贼吗 太子妃身子顿了顿，掀开帘子，慢慢地从轿子里出来。 看着外面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的墨如雪，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都是废物！还说是什么顶尖高手！ 十几个男人连一个女人都降不住，说出去都没人信！ “哟，这谁呀？本太子妃不仔细看，还真没认出来你，” “你怎么穿成了这样？像什么样子，简直给我们太子府丢人！” 墨如雪走进太子妃身边，委屈地说：“妾身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地碰到几个不长眼的毛贼。打斗间不小心掉进了粪坑，所以只好在路边随便买了件衣服穿上了。” “毛贼？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欺负我们太子府的姨娘？回头本太子妃叫人把他们都抓回来。” “不用啦！那几个毛贼哪里是妾身的对手，都被妾身给杀了！” 墨如雪露齿一笑，清亮的眸子看起来人畜无害。 然而太子妃却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这个燕国女人这么厉害，竟然把她派去的人都杀了！ 这个女人太厉害了，以后在说动手的话，得好好计划计划才行。 反正只是个妾室，量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墨如雪凑近她身边，轻声细语：“太子妃娘娘好像对我杀人不太高兴啊？难道那些人是你……”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派人去杀你！”太子妃心虚地怒喝道。 “呵呵……我好像没有这样说吧？太子妃何必动怒呢？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你！” 太子妃一口怒气郁结现心口，凤眸微眯，本想就这样饶了她，奈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墨如雪一直保持着微笑着，挑衅地与她对视着，眸底一片冰凉。 忽然轻笑出声，后退几步，带着奈奈越过太子妃，先进府里去了。 “妾身先回东梨院了，太子妃娘娘，来日方长！”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随风飘散，太子妃站在门口看着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某人，眼里的恨意更浓！ “冷云！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武功高又怎么样，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内侧站岗的竹剑看在眼里。 墨如雪回到东梨院，奈奈委屈地瘪瘪嘴：“小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有人要杀你？你下次一定要把奈奈带上，我就算不会功夫，好歹我能去给你通风报信啊！” “要是带上你的话，万一你被吓哭了，我还要操心哄你。那样我岂不是更危险？” 奈奈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奴婢哪有你说的那么没用？奴婢胆子可大了，杀人还不是和杀牛差不多？” “奴婢小时候看过很多次杀牛，奴婢真的一点都不怕的。” 墨如雪不禁哭笑不得，杀人能和杀牛一样吗？ “奈奈，你还希望有下一次？” “奴婢觉得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 “何以见得？” 墨如雪换了件衣裙，坐下来边吃东西边问。 奈奈一脸严肃地说：“想必小姐已经认定这说太子妃指使的吧？今天看太子妃的样子，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姐，奴婢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下次出去真的一定要把奴婢带上。” “奴婢答应太子要好好照顾你，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太子交代。” “敢情你是为了代多才愿意以身犯险的？”墨如雪没好气地瞅了她一眼，亏得她刚才还感动的一塌糊涂！ 奈奈慌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奴婢也是关心小姐的，真的！” “我不信！我想问你，代多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让你这么听他的话？” 墨如雪反正对代多没有一点好感，她原本以为府里的人应该对代多应该是怕大过敬。 但是奈奈这个耿直的丫头却是实心实意地对代多死心塌地，着实让她有点不能理解。 奈奈微笑着说：“小姐误会了，太子殿下是以德服人，我们谟赫国的人都很尊敬他的。” “德？”他还有德吗？ 墨如雪撇撇嘴，不屑地看着奈奈，她肯定是被代多给蒙蔽了。 “说出来可能小姐不信，代多太子真的是我们谟赫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皇子。” “他勤政爱民，心系百姓，免除了很多苛捐杂税。奴婢的爹娘本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下人，在我们这里就没有把下人当人看的主子，下人们过得比牲口都不如。” “代多太子废除了许多苛待下人的律法，以身作则，对我们府里的下人都很好的。” 墨如雪忽然想到前几天，太子妃送衣服那事暴露之后，代多动不动就要把那些送衣服的侍女处死，这叫对下人很好？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一点小恩小惠就足以让他感恩戴德。 其实这样也算是好事，人心的欲望是无穷的，放下心魔，知足常乐才是最快乐的事。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奴婢讲话？” “哦，我在听呢！好了，我知道你家太子殿下是个好人。 “哎呀，肚子好难受啊……” 奈奈立马紧张起来：“小姐，你没事吧？怎么会突然肚子不舒服呢？” “好像是饿了……” 奈奈嘴角抽了抽，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那奴婢去给您弄点吃的，小姐稍等一下。” 奈奈走后，竹剑过来了。 “主子，看来那个太子妃还会再对您出手，您最近要多注意。” “呵呵，那就趁她对我出手之前，我先讨点利息回来。” 竹剑闻言，嘴角微勾：“主子打算怎么做，需要属下做什么？” 墨如雪打量了竹剑一眼，眸光一闪微笑着问：“你会做贼吗？” 竹剑不禁汗颜，他是该回答会，还是该回答不会？ 斟酌半晌，终于开口道：“属下……会！” “那你去太子妃那里偷一件东西出来，那件东西是……” 墨如雪站起身附在竹剑身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听明白了吗？千万不要拿错了！” “属下明白，这点眼力，属下还是有的。” “好，去吧！晚上到手之后来找我。” “是。” 竹剑刚离开没有多久，奈奈就回来了端着饭菜进屋了。 到来晚上的时候，竹剑化身为一个暗夜幽灵，穿梭在太子府里。 轻易地找到了太子妃的院子，今夜是大典前夜，太子妃兴奋地有点睡不着。 竹剑耐心地潜伏在暗处等着，一直等到屋里在人都睡熟了。 点起一支安眠香，不费吹灰之力把东西拿走了。 第245：大典前夕 竹剑灵巧地来到东梨院，把东西拿到墨如雪面前。 墨如雪展开一看，不愧是封后大典要穿的礼服，华贵非常，只是这宝石是不是太多了点，不要钱似的往衣服上整，晃得人眼花。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从太子府里偷一麻袋回去。 墨如雪把这件价值万金的礼服拿进里屋，竹剑在外面等着。 没过片刻，墨如雪出来了，把礼服交还到竹剑手里。 “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这件衣服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辛苦了！” 竹剑连忙拱手行礼：“主子这样说话，属下实在是惶恐。为主子办事，一点都不辛苦！” “那属下先告退了！” 竹剑走后，墨如雪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太子妃就派人来喊她了。 生怕她会出丑，特意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 前来的礼仪嬷嬷颇为不屑地看着墨如雪，冷冷地说：“老身刚才说的你都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嬷嬷说得如此详细，真是费心了。” 墨如雪恭谨地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那位老嬷嬷斜睨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回到屋里，奈奈拿了好几件衣服站在墨如雪面前：“小姐，小姐，今天可是大日子。奴婢把衣服挑了挑，选了这几件，您看您中意哪一件？” “今天和我有什么关系？随便啦，穿什么都一样，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 墨如雪懒洋洋地又躺倒床上去了。 奈奈急的不行，一会儿太子妃肯定又要来催，这衣服没换，妆容没整理，小姐竟然又睡觉去了！ “小姐，你快点起来呀！一会来不及了，你快点挑一件，赶紧把衣服换了，奴婢给您梳妆。” 耳边有一只小麻雀在叽叽喳喳，墨如雪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只好坐起身来，随便指了一件衣裙：“就这件吧！” 奈奈满心欢喜地把那件衣服拿出来：“这件桃粉色确实很衬小姐的皮肤，来，奴婢侍候您更衣。” 墨如雪像个木偶一般任凭奈奈在她身上折腾，等她们收拾完毕，太子妃果然又派人来催了。 一个大丫鬟打扮的女子看着刚刚才打扮完毕的墨如雪，开口嘲讽道：“冷姨娘好大的架子，我们太子妃三催四请都请不动你，一会是得太子来请你！” “那有何不可？你怎知太子不愿意亲自来请我？”墨如雪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奈奈每次给她画眉总是画成张飞，她都不敢让她动手了。 她刚好一只眉毛，弯弯的柳叶眉配着桃粉色的束腰银丝长裙，显得她更加清新动人。 一头浓密的秀发没有按照谟赫国的传统梳着小辫，反而梳着燕国的灵蛇髻，多了一份高贵典雅。 那个大丫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恨恨地离开了。 一回到院子里，立马就将东梨院这边的情况汇报给了太子妃。 太子妃已经打扮完毕，穿着一身衣宽袖窄的金色华服，裙尾曳地，满头的小辫全部盘起来，头上戴着一顶小金冠，轻点妆容，雍容华贵。 她听完丫鬟汇报，冷笑一声：“你说她化着燕国的妆，梳着燕国的发髻？她难道嫌命太长了？”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 “呵呵，就让她折腾吧！我倒要看看这次太子还能再纵容她？” “娘娘说的是，这个贱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行了，别提这个丧门星了。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今天心情大好，对着镜子仔细地又看了一遍。 那个丫鬟把她从头到脚，从前到后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 太子妃站起身，带着一众奴仆起身往皇宫去。 她的座驾是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普通的马车，墨如雪和其他侍妾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其他的侍妾看到墨如雪这打扮纷纷窃窃私语，嗤之以鼻。 墨如雪笑着开口：“诸位姐姐，想说什么大声说，好歹是太子府出来的，别弄得跟市井妇人一般，让人误会你们在乱嚼舌根。” 她们都听说了墨如雪武功了得，让太子妃都吃瘪，她们哪里敢大声说！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只是闲聊了几句。” 众人纷纷离她远远的，生怕她一生气就把自己丢出去。 “不会是在聊我吧？” 她们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冷姨娘误会了。我们在聊今儿个天怎么这么好，不愧是大祭司特意选的日子。” 话还没说完，外面一声闷雷传来！ 墨如雪凉凉地说：“这是今年谟赫国的第一声春雷吧……嗯，这日子是还不错。” 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不会下雨吧？ 好不容易有机会在太子面前露露脸，一个个打扮的花枝展展的，万一下雨了可麻烦了。 早有一个侍妾掀开帘子，只见外面还是晴空万里，不知刚才那声雷声从何而来。 “真是奇怪！明明是大晴天，何处来的雷声？” “那就证明今儿不是个普通的日子，老天爷爷知道外面太子今日要登基，特意放雷来庆贺的吧！”一个圆脸侍妾天真地说。 就是这番无稽之谈引得其他侍妾纷纷点头称赞。 墨如雪垂下眼帘，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好戏还在后面呢! 走了没有多久，马车就到了皇宫门口，所有人都下马车步行走进皇宫。 侍妾中好几个从来没有来过皇宫，看什么都十分新鲜，一路上忍不住东张西望。 墨如雪抬头打量了一眼，这个宫里的建筑和燕国的皇宫相差甚远，没什么看头。 太子妃在前面走着，无意中听到后面侍妾的惊呼声，皱了皱眉头，把身边的嬷嬷招过来耳语几句。 那位嬷嬷毫不留情地把后面的侍妾通通训斥了一通，队伍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走路时衣服摩擦带来的沙沙声。 代多早已领着群臣早已在仁德殿门口候着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紧身暗红色衣袍，袍子上绣着精美的鹰隼图案。头戴金冠，长发束起，看起来倒是比平常俊朗了几分。 身后的侍妾们纷纷伸长了脖子花痴地看着代多，个个激动不已，眼里都是粉红泡泡。 墨如雪往前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哼，有什么呀！俊朗也比不上她家夫君！ 她在别人的同时，宫里早有人盯着她。 她这身扎眼的装扮，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第246章：引起公愤 代多带着几位得力的大臣进到大殿里去了，剩下的一干人等全都在大殿外候着。 周围的人对着墨如雪指指点点，墨如雪对于这些议论声置若罔闻，仍然淡定地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终于有一位身材粗狂，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忍不住了，他走到墨如雪面前质问道：“你是哪家的家眷？为何作燕国人打扮？” 墨如雪抬眸轻笑：“妾身本就是燕国人，这样打扮有何不妥？” 饶是这个男人气场强大，比墨如雪还高出了大半个头，但是她依旧面不改色，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 那个大胡子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燕国人都可以随意出入谟赫国的皇宫了？ 料想应该是哪位官员的家眷，他也不好做的太难看。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你既然嫁到了我们谟赫国，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就该尊重我们谟赫国的习俗，怎可还做这副恶心的打扮？” 虽然他们去年和燕国签订了和平条约，但是他们依旧瞧不起燕国人。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燕国人来谟赫国的原因。 若非去年受灾太严重，他们才不想和燕国人签那劳什子条约呢！ 虽然谟赫国今年还希望和燕国开展贸易互动，但是燕国人最多在边境城镇活动活动，很少到谟赫国国内来的。 墨如雪当作没听见一样，不做任何回应。 那个大胡子见她竟然这样无视他，当即就要发火。 太子妃看到这边的动静，笑着走过来了：“五皇子息怒，她叫冷云，是我们太子殿下的宠妾。人如其名，性子冷淡了点，还望五皇子多多包涵。” 此言一出，周围的一片哗然，虽然他们早就听说代多太子娶了个燕国女人回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惯着她。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是怎么场合，代多怎能由着这个燕国女人的性子胡来？ 在如此众多的目光洗礼中，墨如雪依然保持巍然不动，仿佛周边的声音都和她无关一样。 倒是太子妃频频出来向众人道歉，说来说去无非是冷云仗着太子宠爱有些骄纵了，没有什么大毛病，希望各位多多宽容。 众人都觉得太子妃太委屈了，堂堂穆亲王的嫡女，身份尊贵，现在为了一个燕国来的下|贱女人低三下四地四处道歉！ 孰可忍孰不可忍！很快冒头的人就站出来了。 那位五皇子终于看不下去，冲着墨如雪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摆着一副高傲的样子，还要我皇嫂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给我皇嫂提鞋都不配！” 说完冲着墨如雪狠狠地啐了一口，墨如雪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那一口痰吐到了身后一位夫人的身上。 那位夫人的脸色顿时十分好看，一会青一会黑，却又不得不隐忍。她狠狠地瞪了墨如雪一眼，在宫女的带领下去换衣服了。 太子妃免不得又跟在后面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她随后站到墨如雪身边，耐心地劝说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好歹我还派了嬷嬷去教习你礼仪，没想到你完全没听进去。” “你一会跟我去向那位夫人好好地赔礼道歉，你今天做得着实过分了点。人家没有当场发作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你万不可再让太子殿下操心了。” 众人听到太子妃这样说，不禁对墨如雪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原来这个女人就是个丧门星啊！ 不像太子妃似的能帮衬到太子殿下，还拖太子的后腿！这样一对比，太子妃实在太不容易了！ 看着墨如雪那张脸，他们就来气，太子殿下肯定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真是个祸国妖精！ 改天找个机会，他们一定要好好劝劝太子，不能再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了。 墨如雪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不禁莞尔一笑：“太子妃娘娘，您的这声妹妹，妾身不敢当。妾身是燕国人，不敢认异族女子为姐姐。” “妾身为何要去道歉，太子妃娘娘爱做那好人，可别攀扯到我！我明明站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句话说得太子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这么不给她面子！ 还不待太子妃开口，墨如雪继续说道：“一会等太子殿下出来，妾身可得好好问问，妾身到底何时让太子殿下操心了，我可是怕了那些莫须有的脏水了。” 太子妃明明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柔贤良的样子，既然要演戏，那就必须要演到底。 “冷云，你既然这么排斥本太子妃，那我也不好强求。只希望你以后在这种场合能够给太子长长脸，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你到后殿把这妆容和发髻都换换吧！一会太子出来了，我可保不了你。” “呵呵！”这种把戏墨如雪实在看得太多了，简直一点新意都没有。 她斜睨了太子妃一眼：“累不？戴着面具说话很辛苦吧？为什么不把你的心里话说出来，你不敢吧！” “奉劝你几句话，往后的日子，你做你的太子妃，我做的我的小侍妾。我们能相安无事最好，要是你想挑事，我也是不怕的。” “对了，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喜欢盯着我的妆容和发髻，我不妨坦白告诉你们，我这副打扮是太子殿下同意的，不然我怎么敢呢？” 太子妃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代多竟然已经宠爱她到这个地步了？连谟赫国的脸面都不要了？ 其实墨如雪心里也苦逼，她原本就打算做一只小透明，悄悄地混在花红柳绿之间。 无奈那个老是喜欢威胁她的某人先前曾经提到过，要她在今儿个务必打扮成燕国女子的模样。 虽然她也不知道代多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她还是照做了。 太子妃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再也没有先前演戏的兴头，强打起精神，端庄地站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是她的资本和骄傲，而冷云永远只能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和冷云之间孰轻孰重，相信代多有明辨的能力，只要不是个瞎子都不会去选择那个贱/人！ 墨如雪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处处把自己当成假想情敌的太子妃，她也是相当头疼。 可是她又不能告诉她真相，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让这个痴情的女子继续这样自寻烦恼下去吧！ 大殿的门突然开了，代多面带笑容地出来了。 礼官宣读即位诏书，众人皆跪下道贺。 诏书刚刚宣读完毕，突然宫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247章：奇耻大辱 一行七八个人，从宫门口的甬道上往大殿这个方向走过来。 待他们走近了，墨如雪看清领头人的脸时，顿时明白了代多今天为什么要让她做这副打扮了。 代多满面春风地走过去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秦丞相，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 “本王早就和陛下说过不用这么多礼，没想到陛下还是派丞相过来，真让本王感动不已！” 秦丞相也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把准备的礼物奉上。 代多带着秦丞相往殿内走，秦丞相朝着旁边的人群不经意地一瞥，顿时如五雷轰顶，惊诧地挪不动步子！ 那个穿着桃粉色衣裙，梳着燕国发髻的女子，不是墨如雪还能是谁！ 她不是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谟赫国皇宫？ 秦丞相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妥，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一刻都等不得了。 若是墨如雪没死，那洛王殿下没准也没死，皇上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高兴！ “汗王，请容老夫冒昧地问一句，那边哪位女子是何人？”秦丞相指着墨如雪问道。 墨如雪再次能了众人的焦点，她只能继续装傻充楞。 代多实在可恶！他肯定是想用这个方法羞辱燕国，秦丞相这一回去，可以想象京都要炸锅了！ 墨家恐怕是再也抬不起头了，墨旭肯定得气得不轻！ 代多顺着秦丞相指的方向，不经意地说道：“她是本王的侍妾，叫冷云。怎么秦丞相认识她？” “她是我在燕国的一个水潭边救回来的，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水潭？那里的水潭？”秦丞相激动地问道。 “好像叫什么凤凰山，本王四处游玩，无意中到了那座山上，就见这个女子在水潭里轻生。” 秦丞相深深地看了墨如雪一眼，这个叫冷云的女子明明就是墨如雪。 代多这是什么意思？他又不是没见过墨如雪，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朝墨如雪走过去：“这位姑娘，你……还记得老臣吗？你当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这位大叔，您是……？我应该认识你吗？” 墨如雪努力装得像一个失去记忆的人的样子，脸上表现得很自然。 在心里又把代多又狠狠地骂了一遍，他可真是恶趣味啊！给燕国人添堵，就这么好玩吗？ 秦丞相看着墨如雪清亮的眸子不像是装的，而且以她的身份是断不会给谟赫国的人做妾的，由此推断，她真的是失忆了！ 原本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墨如雪都失忆了，寻找洛王的线索又断了。 代多走过来，笑着说：“本王就知道秦丞相会误会，洛王妃怎么会出现在凤凰山呢？她又怎么会自寻短见呢？这应该只是一个和她长得相像的女子罢了。” “正因为在山上遇到了冷云，所以余家的小姐完璧归赵，她应该回去了吧？” 秦丞相僵着脸点点头：“回去了。看来是老夫误会了，只是这位姑娘和洛王妃长得实在太像了。” 他们携手走到前面去了，太子妃回头深深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她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回头一定要好好查一查。 墨如雪的视线正好与她对上，一双狡黠的眸子凝着笑，看得太子妃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她冷哼一声转过脸，墨如雪看着她依旧挺得笔直的脊背，暗暗计算时间，应该快发作了吧！ 太子妃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奇痒，特别是后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她强忍住去挠的冲动，咬紧牙坚持着。 正在这时礼仪官点到她的名字，马上要宣读后位诏书。 万众瞩目之下，她缓步往前走，虽然脸色忍得很难看，但是嘴角依然噙着笑。 从来都没有觉得这大殿的通道有这么长，每走一步奇痒就加剧一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能挠！不能失礼，不能失礼！ 母仪天下，这是她多少年的梦想，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很激动！ 墨如雪不禁佩服起她的自制力来，痒可是比痛更加难忍的。 这件礼服上的药粉造成的痒又比寻常的痒要来的猛烈的多。 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外表端庄，内心阴暗的太子妃还能坚持多久。 太子妃身边的侍女看出了主子的异样，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又不能上前询问，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太子妃实在是忍的太难受了，身子都微微发抖起来，她用求救般的眼光看着代多。 可惜代多正好和身边的大臣在说话，没有看到。 太子妃的手不自觉地往后背伸过去，轻轻挠了挠，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舒服过后却是更加的痒，她忍不住继续挠，越挠越用力。 众人不禁看傻了，面面相觑，太子妃这是在……挠痒痒？ 穆亲王不悦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可以做这么失礼的动作？ 而且还是当着文武群臣的面，这叫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穆亲王给侍女一个眼神，侍女立刻心领神会，快步往太子妃的方向走去。 还不待她靠近，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天啊！太子妃竟然把衣服都挠破了！” “这也太失礼了！简直没眼看了。” “真是太不像话了！看来太子妃很有必要再学学宫廷礼仪，就这个样子怎么母仪天下？” 太子妃听到后面的声音，顿了顿，却不敢回头看。 她只是轻微的动作了几下，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 她本想把手挪开，可是那手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越挠越上瘾。 直到背后一片发凉，她终于发觉不对劲过来。 然而已经太晚了，外面那件华丽的礼服直接从胸部的位置参差不齐地裂开坠地了！ “啊！”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拾起地上的衣裙遮住自己的身子，此刻她上身只有一件红色的肚兜护体。 里面原本应该还有一件亵衣的，可是她为了呈现最好的状态，早上没有穿。 殿内的众人一阵抽气声过后，全都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直刷刷地看着她。 代多的脸色阴翳，侧过头来看到了她盛满泪水的眼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羞辱、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织着，她的眼睛瞬间又氤氲起来，怎么会这样？ 她被人给算计了！到底是谁？ 那个侍女赶忙跑过来，把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上了，扶着她狼狈地落荒而逃了。 原本心心念念的场面变了别人的笑柄。 今天的奇耻大辱，她记住了！ 第248章：今晚侍寝 待太子妃离开后，大殿里继续着刚才的礼仪流程。 现在没人再注意墨如雪了，墨如雪抿着唇，低着头跟着众人行礼。 太子妃封后大典当天，在大殿上行为不雅，衣不蔽体，这是多么震撼的事啊！ 估计很快就会在辽都大街小巷传开了。 她想查怕是也查不到什么，这种药粉是曹老最新研制的，只有她手里那一瓶。 繁复而冗长的登基流程终于走完了，墨如雪依旧低调地跟在众人身后慢慢往宫外走。 身后一个宫女匆匆赶来，拦住了墨如雪的去路。 “这位娘娘请留步，汗王请您去后殿一趟。” “哦，那你到前面带路吧！” 墨如雪转身往回走，身后又是一波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来到后殿，屋子里只有代多一人。 “妾身参见汗王，不知汗王召见妾身所为何事？” “今日大殿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墨如雪回答的很干脆，坦荡地面对代多。 “真的不是你？” 代多明显不相信，以穆亲王的势力，在谟赫国内怕是没有谁有这么大胆子敢算计他的女儿。 除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如雪。 墨如雪找个位置坐下来，斜睨了代多一眼：“不知汗王想让我怎么回答？” “要是回答是，你是不是要杀了我？要是回答不是，你还是不信。” “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所以什么脏水都可以往我身上泼？” “别忘了，我们只是交易关系，我和太子妃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虽然她做的那些事，确实不讨人喜欢，但是我还没有那么小心眼。” 事实上她就是睚眦必报，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奉还。想暗算她的人，她也没有圣母心去原谅。 代多听到交易关系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别扭，他冷笑一声：“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只是交易关系吗？” “秦丞相马上就要启程回燕国，你以后还有脸再回去吗？” 墨如雪站起身，扯起一抹假笑：“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天下之大，哪儿不能去？” “汗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妾身就告退了。” 代多凑近墨如雪身边，暧昧地说：“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本王的侍妾。你……今晚侍寝！” “不用再回太子府了，你的东西，本王已经吩咐下人全都搬进宫里来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墨如雪眨巴着眼，委婉地拒绝道：“这个……不好吧？今天太子妃娘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您怎么也该陪她呀？我不敢争宠……” 她温顺地低下头来，默默地在心里又把代多给骂了一遍。 早不侍寝，晚不侍寝，她今晚还有事呢！ 她已经摸清楚了太子府的藏宝室在哪里了，正准备今晚和竹剑大干一场。 代多轻挑地抬起她的下巴，对视着她的眼：“这还不简单，上半夜是她，下半夜是你。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若是你不介意三人一起，本王也是不介意的。” 墨如雪的三观直接被震碎了！真亏他说得出来！ 真是太污了！ 她不动声色地把他的狼爪移开，后退两步说：“下半夜就下半夜！妾身的宫殿在哪儿，我……我有点累了，我要休息。” 代多看到她害羞的样子，心情莫名大好，也不再为难她了，命人带她去她的宫殿了。 一路上墨如雪打听现在宫里住进来了几位娘娘，结果被告知只有她和太子妃两个人。 好吧！她想找个挡箭牌都找不到了。 来到代多给她安排的明月轩，她看到自己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好了。 奈奈一看到她高兴地走过来：“恭喜娘娘！您可是除了太子妃以外，第一个进宫里的。” “呵呵！”墨如雪敷衍地咧嘴一笑。 待宫女离开后，奈奈把院门关上，神秘地说：“奴婢今天听到了一件奇闻，娘娘要不要听？” “想说就说，别卖关子。” 墨如雪百无聊奈地在院子里四处转，暗中把各处的通道都摸清了。 “奴婢听说太子妃今天出丑了，竟然穿着肚兜站在大殿里！她外面的那件衣服不知怎地就裂开了，您说这个算不算奇闻？” 墨如雪白了她一眼：“要不要我把细节给你讲一遍？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也在大殿上。” “哎呀，奴婢还真忘了，瞧我这记性！哈哈……” “娘娘，你说这衣服它怎么就挠一挠就裂开了呢？跟纸糊的一样。” “听说今天做礼服的绣娘们全都被穆亲王叫去问了一遍，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都说太子妃这是见鬼了，这件衣服被鬼附身了。” 奈奈皱着小眉毛，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 墨如雪瞅了她一眼，直接进屋去了，把门从里面拴住了。 她换了件平常穿的衣服，把发髻拆了，直接用头巾包起来。 她来到后门处学了三声布谷鸟叫，竹剑从一堵红墙后现身了。 “赶紧把这封信交给曹老，我等他回信，你子时以前必须回来知道吗？” “是，属下明白。” 一眨眼的功夫竹剑消失了，墨如雪对于今晚的侍寝有些忐忑。 也不知嫣儿说的那针法有用不，她还从来没有试过。 万一失败了，她只怕是要被代多给生吞活剥了。 现在只能等着曹老的回信了。 夜幕降临，墨如雪站在阁楼上，看着前面仁德殿里灯火通明。 今天是代多第一日登基，肯定要宴请朝臣，能喝个通宵达旦是最好了。 一个时辰过后。 “奈奈，你去看看汗王有没有去太子妃的宫里。记得别声张，别让人发现了。” 奈奈会心一笑：“放心吧！娘娘是不是等着急了？奴婢这就去打听。” 小丫头欢快地跑出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又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回娘娘，汗王的确在太子妃的朝凤殿呢！听说刚进去没有多大会儿。” 正说着话，有一位老嬷嬷带着宫女进来了，说是侍候墨如雪沐浴的。 墨如雪心里惦记着竹剑的回信，不想和这些宫人纠缠，便顺从地答应了。 她被他们脱得精光，在浴桶里泡了半天，又从上到下好好洗了一遍。 一直搓到墨如雪都快要发火了，她们终于停住了。 给她穿着一件轻薄的红纱衣裙，然后就开始梳妆。 “等等！” 墨如雪拉过一床被子顶在身上，看着她们诧异的目光，她笑着解释：“我有点冷……” 第249章：吾心悦你如初 待她们折腾完了，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送走了这两个人，眼看着快到子时了，忽然听到外面有布谷鸟的叫声。 墨如雪不动声色地又把奈奈遣去朝凤殿打听消息。 她来到后院红墙边，急切地说：“曹老的信呢，快给我！” “雪儿，是我。” 听到萧永寒的声音，再看看看看自己这个样子，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 “呵呵，那个……我真没想侍寝，我其实是想……”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还以为他要生气，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 他忽然放开她，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长长的带子。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捆了起来！ “喂，萧永寒，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一会儿代多要来了，你快点放开我！”墨如雪压根声音焦急地说。 萧永寒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扛在肩上，消失在红墙边。 他这样扛着个大活人想要走出去，几乎不可能。 他在来之前就想到了明月轩里的暗道了。这条暗道是潜伏在谟赫国的燕国探子用来逃命用的。 墨如雪可以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被捆得得像个粽子似的。 “萧永寒，你身上还有伤呢，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我的伤不碍事，都是皮外伤。” 下午的时候，当竹剑来告诉他，代多今晚要墨如雪侍寝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现在每天无论何时，满心满脑子都是她，只要一想到她和代多稍微亲近一点，他就受不了。 想见到她的欲望快把他折磨疯了！ 明明才分开了一天，他感觉离开她好长时间了，度日如年是这么的难熬。 无论如何，他决不允许她再待在代多身边了，他要带她离开皇宫，离开谟赫国！ 来的时候曹老交代了，只要他不激烈打斗，是没有大问题的。 墨如雪眼珠一转，痛苦地闷哼一声：“哎呀，我……我被你扛着，我好难受。” 萧永寒停下脚步，只好把她放下来：“赶紧走吧！一会让他们发现了就走不了。” 墨如雪嗫喏着往后退：“我……我还不能走……对不起！” 她撒腿往回跑，一不小心鼻子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揉揉被撞得发疼的鼻子，带着火气说：“你让开！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快点让开，一会儿回去太晚了，我不好解释。” 萧永寒颇为受伤地叹了口气：“你弟弟是不是比我更重要？在你心里，他是不是永远都排在第一位？” 墨如雪一脸懵，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只见萧永寒从怀里拿出两封信，放到墨如雪手里：“你潜伏在代多身边，是不是要找这个？” 墨如雪从被子伸出两只小手，狐疑地接过来一看，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东西。 “哈哈，你在哪儿找到的？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就在他的书房，我晚上来的时候去转了一圈。他的书房里有机关，我见他进去过。你要是早说要找这个东西，我早给你找回来了。” 萧永寒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信任他了。 他知道她的顾虑，都怪当时伤害她太深了。在她心里，自己一定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往后余生，爱屋及乌，她所珍爱的人，他也会用尽全力去维护。 曾经的那道裂痕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修复，唉，都是自己造的孽！ 墨如雪则完全沉浸在兴奋之中，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拉着萧永寒的手：“嘿嘿，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跑啊？” 萧永寒宠溺地看着她，拉着她边跑边说：“等出宫了，还有一个惊喜等着你。” “是什么呀？不能提前告诉我吗？” “呵呵，出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很快就出了皇城，宫门外有马车来接应他们。 竹剑看到墨如雪裹着个大棉被跑过来，发丝飞扬，光洁的小腿还裸露在外，不禁联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场面。 在看到萧永寒之后，他赶紧把头转过去，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萧永寒抱着墨如雪上了马车，竹剑赶紧驾车离开了。 马车里。 萧永寒把墨如雪身上的带子解开，用被子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 墨如雪很久没有和他这么亲近过了，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窘迫地推开他的胸膛，不好意思地说：“你的伤还没好……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貌似又胖了不少，很重的。” “没事，我就喜欢抱着你。我怕我一松手，你又不见了……” 墨如雪心里某处的柔软被触动，她看着他的侧颜，眸子里的深情藏不住。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柔声细语：“雪儿，我要向你道歉，我曾经对你说的那些混账话深深伤害了你，其实我说出口之后就后悔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没有了灵魂，那些日子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苍天有眼，还好你又回来了……真的……真的太好了！”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氤氲起来。 墨如雪抬起头，温柔地擦拭着他的眼，故意调侃道：“你这番做派，又说的这些话，不会又是故意哄我的吧？” “可别等我陷进去了，你又给我一巴掌。” 萧永寒看着墨如雪的眼睛，郑重地说：“吾心悦你如初，愿倾一世光阴，不离不弃到白首。” “雪儿，你可信我？” 墨如雪亮晶晶的眸子狡黠一笑，红唇微勾：“呵呵，你猜。” “无论你信不信，我反正是认定你了。匡扶燕国的重任有皇上来扛，我这个闲散王爷只想陪着我的雪儿就好。” 他就这样抱着她，并无任何逾矩的动作，墨如雪乖乖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怀里真实的触感在提醒他，他的雪儿真的回来了！ 马车停在辽都城外的一座宅子门口。 房子的主人殷勤地招待他们，安排他们住宿。 看到墨如雪这个样子被萧永寒抱出来，他也没有丝毫惊讶，依旧笑呵呵。 来到房间，萧永寒把墨如雪放下来，指着墙角的大箱子笑着说：“看看里面有什么。” “不会是一大箱子宝石吧？”墨如雪双眼冒着精光，激动地搓搓手。 第250章：这是聘礼 墨如雪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打开一看，满箱子的宝石闪瞎了她的眼！ “哈哈，发财了！天降横财啊！” “这些是不是你们在代多那里偷来的？我早就知道他那里有很多宝贝。” 萧永寒看着她财迷的样子，笑着伸出手握着她有些冰凉的小手：“这些东西太凉了，看看就好。” “不是，其实代多府中并不多，我本就有一支暗探队伍假扮成宝石商人活跃在谟赫国和燕国边境。这是我的一部分家当。” “你今晚从宫里失踪，要是他府里再被盗，只怕我们很难逃出辽都。” 墨如雪点点头，侧头笑眯眯地问萧永寒：“那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是要送给我吗？” “不是。” “什么？那你要给谁？”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气呼呼地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刚才在马车上山盟海誓，这一转眼又反悔了？” 萧永寒深邃的眸子里装满柔情，不急不缓地笑着说：“这是给我夫人的聘礼。” “不知在下可否聘汝为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墨如雪眼里带着笑，高抬下巴，不屑地说：“就这点东西就想娶我？” “一箱确实是少了点，不知十箱可够？”萧永寒掀开墙角的幔布，一排一般大小的箱子整齐地摆放着。 墨如雪笑的眉眼弯弯，扔掉棉被，飞快地跑到那些箱子跟前一箱一箱打开来看。 随手拿起一颗红宝石看了又看，色泽纯度俱佳。 一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的，这下子钱多的都不知该用来干什么了，怎么办？好苦恼！ 不过这种苦恼她很喜欢！ “哈哈……” 一不小心高兴过度笑出了鹅叫声！ 她高兴地合不拢嘴，站起身轻咳一声：“虽然我视金钱为粪土，但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萧永寒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搂着她的肩膀，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呵呵，谢谢夫人成全！” 他把墨如雪打横抱起，墨如雪窝在他的怀里，脸颊发烫。 按说自己早已和他同房过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萧永寒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幔帐落下来，红烛摇曳，一对鸳鸯缠绵起来…… 谟赫国皇宫内。 因为墨如雪的失踪，代多大发雷霆，宫里各处大肆搜查起来。 然而墨如雪就像凭空消失一般，一点踪迹都没有。 代多思索片刻，连夜骑马出去了。 策马来到太子府，快步往书房方向走。 府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代多看着书房密室里空荡荡的牛皮信封，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早该知道，若非是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不然她是不可能离开的。 天还没亮，她一定还躲在辽都的某个地方。 “来人！全城搜捕冷云，立刻给我挨家挨户搜！” “把冷云的画像贴到城门口，抓到她的人重重有赏！” “是！” 禁卫军领命下去了，各处的官兵都紧急行动起来。 府里的下人们从来没有见过代多发这么大脾气，这个燕国来的冷姨娘到底犯了什么事？ 代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门口的管家吩咐道：“你进宫一趟，把冷云原来的侍女给本王带过来。” “是。” 奈奈被带过来时，眼睛都哭成了核桃样，她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就把娘娘给弄丢了呢？ “奴婢给汗王请安，汗王万福金安。” 代多沉着脸坐在上位，身上的气势不怒自威。 奈奈吓得不敢抬头，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不敢动弹。 “你和本王好好说说今晚发生的事。从头开始说。” “是。” 奈奈果真说得很详细，连墨如雪说哪句话时的表情都说得很清楚。 可惜话里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是些废话。 “冷云最近和什么人走的比较近？本王让你盯着她，你可有懈怠？” 奈奈冥思苦想了半天，除了柏苍生，好像再也没有见到冷云身边还出现过其他人。 “柏侍卫曾经救过娘娘出粪坑……” 代多望着旁边站着的侍卫头领问道：“你们那里可有个姓柏的？把他叫来！” 那个侍卫头领吞吞吐吐i说：“他……他也失踪了……失踪两天了……” “而且属下去查了一下，这个柏苍生很可能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嘭！” 奈奈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只见一个茶杯被代多投掷过来，摔碎在侍卫头领的脚边。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敌国的探子混进了太子府？”代多怒喝道。 那位侍卫头领扑通一声跪在代多面前：“是属下失职，请汗王责罚！” “这五十鞭子，我先给你记着。你现在去把那个探子给我找出来，哪怕掘地三尺！” “是，属下马上去办。” 代多揉揉眉心，心情糟糕透了，抬眼瞥见奈奈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跪在那里干什么？给本王滚！” 奈奈赶忙站起身，低着头退出去了。 代多独自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她终究只是认为她和自己只是交易关系，所以在得到那些信件之后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他。 这么多天的相处，他自认为自己给了她很多别的女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为何她半分留恋都没有。 他总感觉萧永寒也来了谟赫国，没准那个混进太子府的侍卫就是萧永寒。 只要想到墨如雪和萧永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私会，他的心里就极度不舒服。 既然是他得不到的东西，那谁也别想得到！ 整个辽都城从天还没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官兵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挨家挨户地搜。 只要有女儿的人家，都要把女儿拉出来和画像对比一下。 稍微长得有点相像的，就被抓起来了。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民怨载道。 新汗王继位第一天就闹成这样，一些大臣对代多的做法极度不满。 为了寻找一个下|贱的燕国女子，害得都城里人人自危。 穆亲王亲自来到宫里，求见代多。 他本就看不惯那个燕国女子，甚至怀疑昨天大殿上导致自己女儿被辱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燕国女子。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现在走了倒是好事，可是代多竟然命人非要找到她不可！ 想到这里就来气，所以在见到代多之后，说话也没有多客气。 穆亲王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指着代多的鼻子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肆无忌惮了？” “你看看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你怎么不出去听听！” “一个异族的贱女人，值得你费这么多人力去找吗？她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你这个位子，本王想换个人坐还是很容易的。” 代多沉默不语，眸子里闪过一抹暗色。 第251章：这样可好受些 代多明白现在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虽然自己已经坐上了王位，但是朝廷中很多人都是穆亲王的党羽，轻易动不得。 他随后脸色缓和下来，笑着一一应承，答应停止城内的搜寻，以后不再提这个女人。 穆亲王冷哼一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好，以后别再做出这种让皇家的蒙羞的事！” 他傲慢地看了代多一眼，然后离开了。 若非考虑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个王位对他来说，唾手可得！ 代多以前做事稳重成熟，不然他也不会愿意辅佐他，只是现在做事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 且再观察一阵子，这只牵线木偶要是不听话，那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穆亲王眯了眯眼，眼里杀机毕露！ 那个燕国女人不能留，他要先代多一步找到她，一定要除掉她！ 辽都郊外。 墨如雪刚睁开眼，看着身侧的人还在睡熟。 感觉真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兜兜转转又回到从前了。 萧永寒也醒了，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转过身来，面对面温柔地说：“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多睡会？” 墨如雪眼尖地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密布，新的伤口还没长好呢！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我记得你以前没有啊？” “你看你这伤口又要流血了，昨晚还瞎折腾了半宿！” 墨如雪深深自责起来，她昨晚就不该答应他，明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好。 她的小手轻抚着他的伤口，心疼地问道：“是不是很疼啊？这阵子都不准碰我，你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才可以！” “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不行，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 “好吧！”萧永寒挫败地说。，继而又舔着脸问：“那以后不行，现在还行不行？” “萧——永——寒！” 萧永寒赶紧捂住她的嘴：“是我不对，我错了，别喊！人家听了会笑话的。别生气了，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 墨如雪腾地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未着寸缕，连忙又躺下了，对萧永寒命令道：“我没有衣服，你先起床，快点！” 萧永寒哀怨地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爬起来。 “你这里有女装吗，给我拿一套。要是没有的话，拿一套件男装也可以。” 萧永寒站起身来，边扣扣子边说：“还是穿男装吧！你的画像肯定已经贴满了每个城门口，穿女装太显眼了。” “好。” 墨如雪换好衣服走出来，早有侍女端着热水站在门口。 洗漱完毕，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前厅。 早膳已经摆放整齐，萧永寒微笑着说：“坐吧！吃完了我们就上路。” 墨如雪抿唇一笑，终于要回去了，也不知京都现在又是怎么样一副场景。 正在这时，竹剑匆忙来报：“主子，今天恐怕出不了城了。穆亲王下令，今天所有城门只能进不能出。” “所有城门口都贴着王妃和柏苍生的画像，只要见到长相相似的就被抓去审问。” 墨如雪耸耸肩：“既然走不了，就安心待几日，只是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 萧永寒：“倒是有这个可能，竹剑，你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哎，等等，先吃点东西再走，不急这一时半会。”墨如雪赶紧喊住他。 竹剑也不像以前那般拘束，看到萧永寒没有反对，就坐下来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匆匆忙忙又出去了。 “竹剑这变化也不小，呵呵，要是能再给他成个家就好了。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也没人给他张罗，等我回京都，就给他找个姑娘，怎么样？” 萧永寒没有像以前一样嘲讽她，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我没有意见。竹剑这次还救了我一命，得好好替他张罗张罗才行。” “那是自然，这么好的小伙子，值得最好的！” 墨如雪一脸的憧憬，正在想着介绍哪位姑娘比较合适。 但是在萧永寒眼里就变了味，总觉得心里发酸，他闷声说：“雪儿……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都不行。” “你这小心眼！” 墨如雪捏着他的下巴，两个人挨得极近，鼻尖相抵，轻启朱唇：“虽然心眼小，但是我喜欢。” 她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样心里可好受些了？” “还不够……” 萧永寒正想要进一步动作，只见墨如雪突然放开他，正色道：“师傅来了……” 萧永寒坐会自己的位置，微笑着向刚进来的曹老打招呼：“叔叔，早。您老来的真早。” 曹老看着两个人，墨如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不知刚才那一幕被曹老看见了没有。 萧永寒倒是镇定自若，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 他亲自己的媳妇天经地义！ 曹老看着墨如雪脸上可疑的红晕，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早什么早，都快中午了！” “真是年轻啊！你身上那伤怎么样？可真不能瞎折腾了。” 墨如雪坐在这里尴尬不已，找了个借口想溜走。 曹老突然喊住她：“站住！我还没吃呢，去给我做碗炸酱面吧！” 墨如雪忙不迭地点头，脚下生风般地溜走了。 曹老说：“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把衣服脱了我看一下。” 只见殷红的血又慢慢渗了出来。 他重重的叹了了口气：“小子，你再这样老头子真的不管你了！太气人了，一点都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嘴上这样说，手里却把伤口又重新处理了一遍。 “你看看你的这具身子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再这样子下去你的身子垮了，那你的雪儿没准就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萧永寒不敢置信地说：“叔叔你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哪有这么夸张？” “这不过都是一些皮外伤，怎么会把身子弄垮呢？” 曹老白了他一眼说：“你上次从垂天崖上掉下去伤的极重，留下了病根。” “这次如果再不好好调理，真的对身体影响很大。” 墨如雪正好端着炸酱面站在门口听到了这些话，顿时僵住了，心里竟然十分的难受。 强忍住崩溃的情绪，微笑着把面端进去。 “师傅，快来吃面啦！” “我夫君的伤怎么样了？昨日都怪我，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去皇宫救我？”她低下头自责地说。 萧永寒赶紧拉着她的手说：“没事的，曹老说我没有事，恢复的很好。雪儿。你千万不要自责。” 听到他这样安慰自己，墨如雪反而更加惭愧，眼泪刷刷的流下来。 第252章：养伤为重 萧永寒一看墨如雪哭了，顿时急得不行，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给她擦掉眼泪。 “我真的没事儿，别哭！看见你哭我更难受。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乖乖吃药，尽快让自己的伤好起来，好不好？” 墨如雪点点头，终于破涕为笑了。 曹老看到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眉头一皱，他们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个人了？ 得，一口面还没吃，倒是先把狗粮吃饱了。 他自觉的把面端到旁边，怕他们两个人害羞，所以背对着他们吃。 侍女把药端来，萧永寒二话没说就全部喝完了。 今天也不能出城，萧永寒身上还有伤，所以就在宅子里四处逛逛。 曹老忽然发现这两个人和好之后，自己完全被孤立了，难道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长辈要招呼吗？ 萧永寒和墨如雪，十指相扣，在宅子里，从东逛到西从西逛到东。 一路上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只听到嘻嘻哈哈的声音。 这个宅子里下人比较少，因为主子提前交代了要少看少说，不要打扰客人，所以没有人打扰他们谈情说爱。 只有曹老避无可避，频频被迫吃狗粮。 他不屑地自言自语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师傅！” 他独自坐在院子里品茶看书，一抬头，只见二人又跑到花园那里去了。 “呵呵……”墨如雪坐在秋千上，笑得那个欢。 萧永寒站在旁边给她推秋千，眼里满是宠溺。 “太高了，太高了，我有恐高症…啊！” 墨如雪吓得把眼睛都闭上了，紧紧的拉着秋千的绳索。 萧永寒赶紧把秋千停下来，蹲下身子看着她，担心的问：“雪儿，对不起，吓坏了吧？我忘了你怕高了。” 他懊恼地拍着头：“我以后一定会记住的，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墨如雪雪轻抚被吓得怦怦跳的心脏，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没事。” 话刚说完，一阵头晕腿软，跌倒在萧永寒的怀抱里。 萧永寒急的就要抱着她去找曹老看看。 “别动，就这样抱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好了。”墨如雪拉着他阻止道。 萧永寒看着怀里的人儿，脸色惨白，心里懊悔不已，默默地把她怕高的这个缺点牢牢地记住了。 墨如雪没过多大会就满血复活了，索性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不禁感慨道：“这里的天可真蓝！” 深吸一口气，只有清新的青草香。 她拍拍身旁的位置说：“你也躺下来看看吧。” 萧永寒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鬼使神差似的躺下来了，他是真不知道这个天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既然雪儿说好看，那它肯定就好看。 “嗯，是挺好看的。” 躺了一会儿墨如雪站起来，伸出一只手把萧永寒也拉起来了。 “地上凉，躺太久不好，你的身体还没好呢！”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墨如雪特意给萧永寒炖了一锅黑鱼汤。 她拿起勺子给他盛了一大碗：“听说这个汤对恢复伤口很有用，你多喝一点，最好把全部都喝光。” 虽然萧永寒从小就不怎么喜欢吃鱼，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把这碗鱼汤全喝了。 “怎么样？我炖炖好喝吧？” “呃……好喝，很好喝。” “嘻嘻，那我再给你盛一碗。” 一连喝了三碗之后，萧永寒看到鱼汤都想吐了，他实在喝不下去了。 看到墨如雪还想给他盛，他连忙按住她的手，苦笑着说：“叔叔说什么东西一次性吃过量都对身体不好，所以这个鱼汤我还是不喝了吧……我都喝了三碗了！” 萧永寒用求救的目光看曹老了。 曹老强忍着笑，严肃地说：“这个黑鱼汤虽然对伤口恢复有好处，但是一次性喝多了确实不好……最大的坏处是容易让那些不喜欢吃鱼的人反胃！” “反胃吐了就尴尬了，对不对？” 墨如雪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着萧永寒疑惑地说：“你不喜欢吃鱼？” 萧永寒无辜地点点头，他真的不是想浪费雪儿的一番情意，他是真的吃不下呀！ 墨如雪皱着眉头说：“我明明记得我以前每次给你夹鱼，你都吃了呀，我还以为你喜欢吃呢，嘿嘿……” 原来以前他都是硬着头皮吃的，她现在才知道他不爱吃鱼。 萧永寒连忙宽慰她道：“其实我有时候还是吃一点的。” “叔叔给我开了恢复伤口的药，我应该过不了两天就会好啦！” “两天好不了！”曹老直接泼他一盆冷水：“起码得十天半个月。” 墨如雪坚定地点点头说：“嗯，那这些天我就好好伺候他，一定让他在十天之内恢复健康。” 到了晚上的时候，墨如雪直接准备到旁边的房间去睡觉了。 萧永寒郁闷至极，好不容易追回来的媳妇要和他分房睡！ 他拉着她的手说：“你不用去旁边房间，你就到这里睡就好。我保证绝对不会乱来的。” “不行，我不相信你！万一你又软磨硬泡的，我抵抗不住怎么办？”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的，你就信我一次吧，雪儿！” “你就不怕我忍不住？我一和你在一起就忍不住想亲你抱你，你说这可怎么办？”墨如雪调皮地笑着。 萧永寒凑过来暧昧地说：“我就吃点亏，让你占占便宜。” “这个便宜，我想留着以后再占。为了我们的睡眠质量和身体健康，我们还是分开睡吧！晚安啦！” 墨如雪不顾萧永寒的反对，坚定地跑到旁边房间去睡觉了。 她昨晚没有睡好，今天独自睡，可算是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夜好眠。 萧永寒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好几次冲动的坐起来，想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最后烦躁的始终睡不着，终于忍不住站在门口敲了敲，轻轻喊了两声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只好走了。 翌日清晨，墨如雪精神抖擞地在院子里做运动。 只见，萧永寒无精打采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两个黑眼圈尤其明显。 “夫君，早上好呀！” “咦，你昨晚是没有睡好吗？怎么这么没有精神？” 萧永寒斜睨了她一眼说：“明知故问！” 墨如雪捂着嘴忍不住笑。 “你还敢笑！再笑就陪我回去补觉！”萧永寒搂着她的腰说。 墨如雪十分认真地建议：“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更适合单独去补觉！” “嘁，你现在就欺负我这个病人，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永寒黑着脸离开了，他要去找曹老好好谈谈。 第253章：想抱孙子吗 萧永寒兴冲冲地去找曹老，结果败兴而归。 本来他是想让曹老给他开一些促进伤口恢复，强身健体的药，结果是曹老却给他开了一副清心败火的药。 说喝了这个药，保证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一觉睡到大天亮。 萧永寒嫌弃地看着这个药方，走到半路上直接把它扔了。 他想了想不甘心，又转身回去找曹老。 曹老正忙着配药，看到他又回来了，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没完没了了是吧？” 萧永寒无视他不悦的脸色，微笑着说：“叔叔，你想不想抱孙子？” 说到抱孙子，曹老倒是愣住了，一想到那可爱的小肉团白白嫩嫩的，还会乖乖巧巧的管自己叫爷爷，他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嘿嘿，抱孙子这个提议还不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抱上？” 萧永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肘面坐在旁边，茫然地看着远方：“你侄媳妇以我要养伤为由，都和我分房睡了，你想抱孙子恐怕遥遥无期了。” “有这回事？不行，我再给你换个药方吧，不出五天能好个七成左右，不过就是费钱了点，药材贵！” “钱不是问题，管够！您需要什么直接让管家去买，我现在去和管家交代一下。” 说做就做，萧永寒马上出去了。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曹老看了直咂舌，果然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本来没有想抱孙子，经过萧永寒这一提，曹老这几天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个抱孙子的事儿。 在曹老的精心调理下，萧永寒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的飞快。 墨如雪看萧永寒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也在暗暗吃惊他的恢复能力强。 “师父到底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看起来你的伤恢复的很不错。” 她回想到自己自己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祭天大典上替萧永寒挨的那一刀，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才能起来。 这人和人果然是不能比的，特别是男人和女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曹老的医术好，要是那个时候能碰到曹老，说不定她躺一个礼拜就可以起来了。 萧永寒心情大好地凑近墨如雪身边悄悄地说：“我怎舍得你夜夜独守空房，所以央求叔叔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 墨如雪一听就炸了，狠狠地剜了萧永寒一眼，低声喝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儿？身体的事怎么能开玩笑？”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这种快速恢复伤口的药，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 “不行！我得去找师傅问问，他怎么能允许你这么胡闹呢？简直太不像话了！” 看着墨如雪紧绷严肃的小脸，萧永寒拉着她的手，激动地小声说：“雪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你对我真好！” “别自作多情了，谁在担心你！我……我是怕师傅把你医出个好歹来，砸了自己的招牌！” 墨如雪别过脸，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在担心他呢！ 像他这种这么不爱惜身体的人，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答应他再嫁给他。 萧永寒强势的别过她的脸，他对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雪儿，就算为了你，我以后也会好好爱惜自己的。”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怎舍得先离你而去了？我还要陪你看每个日出日落。你喜欢自由，以后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墨如雪闻言愣住了，调侃道问：“你不打算回京都做你的王爷了吗？你不是打算一辈子辅佐你的弟弟吗？” “他翅膀硬了，不需要我了。” 墨如雪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要是萧永炎听到他哥哥这样说，他估计会气得脸发黑。 “雪儿，你要是实在对这个药不放心，你可以去找叔叔问一下。” “找我问什么啊？”只见曹老的声音传来。 墨如雪迅速的和萧永寒分开，快步朝曹老走过去：“师傅，他的伤怎么会好的这么快啊？现在用了这个药没有问题吧？” 曹老斜睨了她一眼，不满地说：“你在质疑我？” 果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师傅，真是伤心！ 现在这个丫头心心念念的只有萧永寒这小子。 “他是我的亲侄子，我怎么会害他呢？我要是想害他，他早就死了！” “哦，对了，他现在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们不用再分房睡了。” “他身后还有一些伤，每天晚上需要上药，以后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天天麻烦我这个老头子，你怎么好意思？” 曹老扔给墨如雪一个小白瓷瓶。 墨如雪赶忙接住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萧永寒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冲着曹老眨眨眼。 叔叔，实在是太上道了。不愧是自己的亲叔叔呀！ 竹剑风尘仆仆了，从外面回来了。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很震撼的消息。 “穆亲王在大街上，被一个年轻女子刺杀身亡了，那女子武艺高强，被官兵重重围捕下竟然还逃走了。 “听说那个女子还是个疯子，一直被关在太子府的地牢里，不知怎么偷偷溜出来。” “听别人形容穆亲王被刺杀时的情景，属下觉得那个女子可能是在装疯。” “现在穆亲王被杀了，辽都城每个城门口管控的更严了，我们恐怕暂时走不了了。” 不知为何，墨如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想到了托娅。 太子府里的疯女人，除了托娅还会有谁？ 很久没有托娅的消息，原来她并没有被代多杀死，而是悄悄的关起来了。 只是托娅到底到底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杀穆亲王呢？ 萧永寒对穆亲王被杀事件不怎么上心，左右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他死了倒是件好事，这些年，燕国的探子在穆亲王手里折损了不少。 穆亲王心狠手辣，残忍暴戾，相比起来代多倒是更得民心。 他看到墨如雪脸色有异，轻声问道：“雪儿，你在想什么呢？” “那个疯女人我在太子府里见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没想到她还会武功！” “她虽然疯疯癫癫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从她的话语间可以感觉到她和代多非常的熟。” “我和她说话的时候真的觉得她的眼神纯洁无瑕，怎么会是装的呢？” 墨如雪百思不得其解，她本来对托娅一直心怀怜悯，听说她被打死的时候，自己还伤心了好久。 但是看来她并不需要她的怜悯。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的多！ 萧永寒揽着墨如雪的肩膀说：“她既然能伪装的这么好，那她的心机一定非常深沉。” “要是再遇见她，你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这样的女人太危险了！” 墨如雪乖乖的点点头，她就算再善良，这点防备心还是有的。 只见这宅子的主人匆匆忙忙的进来了。 “主子，有官兵朝我们宅子的方向过来了！” 第254章:说翻脸就翻脸 萧永寒迅速带着墨如雪和曹老来到一个很寻常的房间，就像电视中上演的那样，一堵墙后面别有洞天。 墨如雪来不及细看就被萧永寒给拉进了暗道。 这个暗道是用青砖铺成的。狭窄的通道仅容两个人通过，地上很干燥，没有积水。 竹剑和曹老一前一后，两个人都拿着火把照明。 她拉拉萧永寒的衣袖，好奇地说：“等官兵走了，我可以仔细看看这个机关吗？真是太神奇了。” 曹老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唉，这个墨丫头太没见识了，就这点儿小玩意儿还神奇？ 萧永寒宠溺地笑着说：“你想看，等有机会让你看个够。其实这个机关呢是我设计的。” “哇，夫君，你好厉害啊！” 墨如雪挽着他的胳膊，崇拜的看着他。 “雪儿这么优秀，我若是不厉害一点怎么配得上呢？” “哈哈……竟说甜言蜜语哄我！” 墨如雪听到这句话，心里甜滋滋的，乐得合不拢嘴，温顺地依偎在萧永寒面前。 不知道萧永寒在墨如雪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墨如雪俏脸一红，娇嗔地看着他，软绵绵地打了他一拳。 “麻烦让让！”曹老老脸一红，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快步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好吗？怎么这两个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呢？ 竹剑和曹老并排站在一起，双双鄙夷的朝后看了一眼。 这两人就欺负他们两个光棍汉！ 这个暗道很长，不知道走了多久，看见前面终于出现了一道亮光。 曹老和竹剑迫不及待的往前跑去，这一路上他们吃狗粮吃的饱饱的，需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从暗道里出来，他们已经离开了宅子，出口的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山头上。 从这里俯瞰宅子，只见一队官兵已经进了院子，在四处搜索。 “哎呀，糟了，我的那些宝石可怎么办呢？”墨如雪突然惊呼出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还有十箱宝石在宅子里呢！ 曹老看到她财迷的样子就想笑，故作严肃地说：“传闻这里的官兵雁过拔毛，你的那些宝石啊，肯定会被收走！” “破财免灾嘛，看开些！你在燕国不是还有很多钱吗？” 墨如雪撇撇小嘴，伤心地说：“那能一样吗？燕国的是燕国的，这里的是这里的，都是我的钱，一个子都不能少！” “他们要是敢把我的宝石收走，看我不去把他们的皇宫里的宝贝偷个精光！” 萧永寒憋着笑，快憋出内伤了。 他走过去安慰她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万一被收走了再赚回来就好了。” 墨如雪瞪着他说：“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这可是他送给她的聘礼，怎么说的好像无所谓一样呢？ 由此可见，他对她这个人估计也是无所谓的。 墨如雪越想越气愤，还以为他变好了，没想到还是这么没心没肺的！ 萧永寒迟疑地点点头，他好像没有说错什么吧？ “那我们的婚约作废！聘礼被没收了，不吉利，勉强成婚了也迟早会散。”墨如雪毫不迟疑的说。 萧永寒满头黑线，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把婚约说的这么儿戏呢？ 那几箱烂石头能说明什么呀？难道他这个大活人还比不上那些破石头？ 曹老一看小两口闹矛盾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他气愤地用食指指着萧永寒说：“原来是聘礼呀，你怎么都不知道提前安排人把东西藏起来呢？” 萧永寒无辜的说：“我已经把东西藏起来了，我是说万一被收走了……” 他一向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看得比较开，所以一时心直口快了。 “你说你这孩子也是个缺心眼，说话都不知道说完全呢！” 貌似曹老忘记了，最开始说宝石会被收走的人是他。 曹老给萧永寒使使颜色，他借口查看地形，带着竹剑先离开了。 萧永寒靠近墨如雪伸出手想揽着他的肩膀，被墨如雪一下推开了。 “哼，你别碰我！你说，你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故意哄我的？” 萧永寒一脸懵逼，茫然地问道：“哪些话？” “呜呜……你这个大骗子！你果然是骗我的……”墨如雪瞬间变脸，说哭就哭，伤心地抽泣起来。 一看到她哭了，萧永寒手忙脚乱起来，连忙拿出帕子想给她擦脸，结果帕子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别哭了好不好，我真没骗你，你到底问的是哪句话嘛？你不说清楚，叫我怎么回答你？” “你凶我……”墨如雪委屈地看着他，哭得更厉害了。 萧永寒无奈地叹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哄道：“我真没有凶你，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讲道理？” 萧永寒：“……” 这是什么逻辑？简直是无理取闹，但是他不敢说。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不是还要和我讲道理吗？” 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眶，他心疼不已，紧紧地把她揉进怀里，亲吻着她倔强的嘴。 “你放…放手……你这个……唔唔……” 墨如雪想到他身上还有伤，终究怕自己动作粗鲁伤了他。 一直吻到墨如雪小脸通红，萧永寒才放开她，轻轻用指腹擦拭她脸颊的泪珠。 “别哭，都是我不好，我又惹你伤心了。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 “我对你作的每一个承诺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生还很长，我愿用一生来证明，这样可好？” 墨如雪哭过之后，默默在心里对自己鄙视的不行，怎么现在越发矫情了呢？ 动不动就哭，太讨厌了！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在乎他，在乎他说的每句话，每一个承诺！ “哼，你若是敢负我，我定会让你痛不欲生！” 萧永寒温柔地揽她入怀，看着远处呢喃细语：“痛不欲生的滋味尝一次就够就了，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 “那种蚀骨的痛，太刻骨铭心了！当我以为你真的死了的时候，这苍茫大地在我眼中都失了颜色。” 墨如雪环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不敢再看他哀伤的眼，心里的防线被彻底击溃。 她瓮声瓮气地说：“我信你……” 萧永寒忽然看到墨如雪后面的草丛里有动静，他赶忙把她护在身后，把身后的剑抽出来，警惕地看着前面的草丛。 竹剑看到这边的动静，飞快地奔过来：“主子，请往后站点，小心！” 他拿出剑，拨开草丛，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女子蜷缩在草地里，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墨如雪觉得这个女子很眼熟，不自觉地凑近看了一眼，惊讶地说：“怎么是她？” 第255章：玉佩认亲 萧永寒护在她身边，不让她靠的太近：“你认识她？” “她就是托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托亚缓缓睁开了眼，原本冷如冰霜的眼神在看清面前墨如雪的脸之后，变得温和起来，惨白干裂的嘴唇虚弱地张合着：“求……求你……救救我……” 虽然托亚身份不明，但是不知为什么墨如雪就觉得她不是坏人。 萧永寒注视着托亚的一举一动，眸子里的警告意味很明显，托亚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祈求的眼神盯着墨如雪。 墨如雪拿出水袋，蹲下身，喂她喝了点水。 “咕咚咕咚！” 托亚急切地喝起来，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喝水了。 喝了水，她精神好多了，在墨如雪的搀扶下坐起来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打开了话匣子：“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东尘国的公主，东尘国被灭，我苟且偷生就是为了杀诺单！” 墨如雪轻声问道：“诺单是谁？穆亲王吗？” “对。就是他！我只恨自己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他应该被千刀万剐！” 这时曹老回来了，当他看清托亚的脸时，愣住了！ 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鹅蛋脸，眼角竟然也有一颗泪痣！ 她长得实在太像他的一个故人了，脸部的轮廓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两人气质相差甚远，这个姑娘眸子里都是仇恨的火焰，全身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 而那位故人永远都是温柔爱笑的样子，不知忧愁为何物。 刚才听到她是东尘国的公主，那位故人正好也是东尘国皇室中人，或许认识也未可知。 托亚察觉到曹老探究的目光，原本温和下来的眼眸变得警惕起来。 墨如雪连忙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傅，其实也是我的叔叔，他医术很好的，让他帮你看看吧！” 听到墨如雪这样介绍，托亚脸色稍稍缓和一点：“有劳这位神医了！” 曹老没有丝毫推脱，就蹲下身来给托亚把脉，这倒是让墨如雪和萧永寒大跌眼镜！ 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才能说动曹老，没想到他这次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平常让他看个病，吹胡子瞪眼，十分不情愿，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曹老给托亚一颗黑色药丸：“先把这个吃了，这里也没有别的药，等官兵走了，我们下山了再说。” 托亚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丸吞下去了。 曹老看着托亚问道：“听说你是东尘国的人，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她也是东尘国皇室中人，不知东尘国被灭后，现在何处。” “神医想打听的人叫什么名字？皇室中人，我基本上都认识。” “她叫莫酥儿。” “什么？您再说一遍，您要打听的人叫什么？”托亚脸色大变，眼眶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叫莫酥儿，怎么了？是不是她已经……” 曹老脸色紧张，不复往日的镇定自若，她难道已经遭遇不测了？ 当初东尘国被灭时，他去寻她，寻了好久都没有线索，只好先回了燕国。 “莫酥儿是我的母亲，她为了护我，被诺单给杀了！”托亚神情痛苦，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恸，失声痛哭起来。 曹老的眼里也泛起泪花，他早该想到是这样的结局，但是他总是心存一丝侥幸，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老天应该是庇佑她的才对。 “母亲临死前说，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四十多岁，爱把胡子编成小辫的燕国男人问起她，就告诉他，她很想他……而且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生父！” 托亚眼里蓄满泪水，满怀期待地看着曹老：“您……您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墨如雪和萧永寒齐刷刷地转过头，盯着曹老的胡子小辫，确定是他无疑，看曹老这样子，明显是和托亚的母亲很熟。 两人对视一眼，对方的眼中皆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想到托亚会是曹老的女儿，看曹老这一脸懵逼的样子，这天上掉下来的亲闺女直接把他给砸懵了！ 曹老老脸一窘，开口回答道：“你母亲大约记错了吧……我和她可是清白的啊……怎么可能会有女儿呢？” 话语间的迟疑，让人忍不住会多想。 墨如雪忍不住，直接凑到曹老面前说：“师傅，会不会你年纪大了记错了?这种事情，人家母亲临终前怎么会乱” 曹老直接瞪了她一眼，着急地辩解道：“不是我想推卸责任，莫酥儿那时候有心仪的男子，想必是东尘国的国主，他才应该是这个姑娘的生父。” 托亚从怀里拿出一块羊脂玉玉佩，递给曹老：“我母亲说你看过这个玉佩就会明白一切。另外，我想告诉您，东尘国的国主就是我母亲，她……终身未嫁！” 曹老连忙把玉佩接过来，仔细地看了又看，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拿着玉佩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块玉佩竟在她手上……原来那夜的女子真的是她？” 他抬起头看着和她容貌酷似的托亚，心绪难平，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看着托亚孺慕的眼神，他不禁蹲下身来，老泪纵横，愧疚地说：“父亲对不起你，让你们母女受苦了！” 托亚摇摇头，微笑着哽咽道：“母亲说，让我一定不能怪你，你若是知道我的存在，你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 墨如雪深深地被莫酥儿感动到了，她也忍不住跟着落下泪来，自古多少痴男女，谁能轻易过情关！ 萧永寒轻轻把她揽在怀里，眉头紧皱，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个异族堂妹还不太习惯。 竹剑去放哨回来，看到这副场景，疑惑地挠挠头。 他走到萧永寒身边轻声说：“主子，官兵已经走远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一行人从暗道返回宅子，托亚受伤了，不能行走，一路上一直被曹老背着。 一回到宅子，曹老就忙活开了，赶紧给托亚疗伤，又吩咐萧永寒去张罗晚饭，萧永寒还没走两步，又被他叫住，让他再准备一间房间。 萧永寒陪着笑脸，一一应承下来。 考虑到托亚身子不便，墨如雪安排人送了些饭菜到托亚房间，曹老和托亚在房间里一起吃饭。 墨如雪、萧永寒和竹剑三人在外面偏厅里用完膳，坐着聊天。 竹剑在旁边听了半天，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也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墨如雪依靠在萧永寒旁边说：“夫君，你以前有没有听说曹老和托亚母亲的往事啊？” “没有，我一向不爱打听这些。叔叔若是不主动说，我也不想问。” 墨如雪瞥了他一眼，真是无趣！一点八卦心都没有。 继而她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想必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人家都能终身不嫁，由此可见曹老的魅力不小啊！对了，师傅的全名到底叫什么啊？” 这个他倒是知道，要是再一问三不知，只怕又要被雪儿嫌弃了。 “玉面阎罗--曹子靖！武艺卓绝，医术逆天，行侠仗义，誉满天下，想当年叔叔可是很有名的人物。” “哇！听起来就很厉害！我竟然是玉面阎罗的徒弟，哈哈……” 虽然她的武功是菜了点，医术更是一点都没有，但是好歹有个徒弟的名头，说出去没准也能唬唬人。 正在谈笑间，曹老来了，他走到墨如雪面前：“托亚想和你说点事。” “哦，好，那我去看看。” 墨如雪正要走出去，却又被曹老给叫住了：“万一……她的要求要是让你为难的话，你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不要和她发火，我回头再和她好好说。” 第256章：拒绝回宫 墨如雪迟疑了片刻，笑着点点头。 待墨如雪走后，萧永寒看着一脸严肃的曹老，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叔叔，托亚要和雪儿谈什么？难道雪儿会有危险？” 曹老叹了一口气，坐下来说：“她想让墨如雪带她去皇宫见代多。” “什么？这不行！雪儿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要是再进去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叔叔，我知道托亚受了很多苦，你想补偿她，可是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有很大的危险。那个代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先前托亚不是还被他关在地牢吗？” 萧永寒知道曹老为难，可是他不能再让雪儿涉险了。 这要是再回去，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曹老眉头紧皱，站起身：“我回头再去和她说说，她们二人都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们以身涉险的。我出去走走！” 他回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就骑马出去了。 眼看天色已暗，萧永寒有些担心起来。 “竹剑，你暗中跟着曹老。” “是，属下遵命！” 竹剑想到这里还有老丁他们在，萧永寒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赶紧骑马去追曹老了。 托亚的房间里。 “墨小姐，我知道我这个请求让你很为难，可是……可是我……我真的想见多多一面。” 墨如雪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一清醒了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对，她原本就是装疯卖傻。 “你不是说他是骗子吗？干嘛还要见他？” 托亚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想让你离他远一点吗……” 墨如雪：“……” 她压根就对代多没有一点兴趣好吗？ 托亚不自然地笑着说：“只是没想到你并不是自愿跟在他身边的，是我太小心眼了。我九岁那年就认识他了，我们一起骑马，一起狩猎，原本我们都定好了婚约。” “没想到诺单这个狗贼，背信弃义，心思歹毒！打着来东尘国提亲的名义，事先在酒里下了蒙汗药，趁药物发作之际，领兵攻进皇宫。” “他在宫里疯狂屠戮，泯灭人性，母亲越是祈求他住手，他越是杀的欢。到了后来，竟然还想侮辱我！母亲为了救我，死在了他的手上。” “幸亏代多及时赶到，苦苦哀求他，他才放过我。” “然而，他后来还是派人三番两次地来太子府想暗害我，代多迫于压力娶了他的女儿做正妃。心灰意冷之下，我就开始装疯卖傻。” “我后来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一直爱慕着母亲，只是母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墨如雪气愤地说：“这种人就是心理变态！脑子有毛病！” “别说你了，我听得都想杀了他！” 托亚拉着墨如雪的手，哀求道：“诺单已死，我在这谟赫国本没什么可留恋的。可是我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代多一面，你帮帮我好不好？” 这可让墨如雪犯了难，她好不容易才脱出魔爪，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且不说那代多坑了她那么多粮食和布匹，就他骗萧永寒，害的萧永寒受那么重的伤，她就难以原谅他。 要是萧永寒的身体调理不好，她还准备找他算账的，可是托亚又这么喜欢他，唉，真是难！ 代多身边的女人不少，就她见过的都有十来个，这个种马到底有什么好？ “托亚，你在太子府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他有那么多女人，你也能接受？” 托亚疑惑地说：“这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只要他的心里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就够了。” “可是他的大妃是诺单的女儿啊，这你也能接受？” 要这个她都能接受，那墨如雪是真没话说了。 托亚冷笑着说：“等局势稳定了，代多绝对不会再留她。穆亲王的子女们恐怕一个活不了！诺单死的太便宜了，我要让他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 这狠绝的语气让墨如雪听了不禁咂舌，这还是刚才的委屈求全的小姑娘吗？ 说实话，墨如雪还是挺佩服托亚的，忍辱偷生只为了给亲人报仇雪恨，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而且曹老和她刚刚父女相认，想必是很心疼她，所以刚才过来的时候才特意嘱咐自己别发火。 “托亚，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知道我是不想再和代多有什么纠缠的，上次为了救我，我夫君险些丢了半条命，所以我不想再让他担心了。” “你想见代多的话，我可以让竹剑去给你送信，代多若是心里有你，自然会来的。你看这样好不好？” 托亚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代多会不会来，想到代多对墨如雪和别人不同，所以才想到让她带自己进宫的。 她承认自己这样做确实有些自私，可是马上就要离开谟赫国了，如果不见他一面，她就是不甘心。 她甚至异想天开地在想，或许代多见到她会求她留下来呢？ 托亚把信写好了，墨如雪就拿出去准备交给竹剑。 看到外面就萧永寒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疑惑地问道：“竹剑哪儿去了？我想找他帮个忙。” “帮什么忙？不行，我不同意。你以为他去了就安全了？”萧永寒冷冷地说。 看来她已经答应了托亚的要求，她也太好说话了吧？ 还有那个托亚，要不是看在叔叔的份儿，他非得去把她好好骂一顿不可！ 墨如雪一脸懵逼，茫然地点点头：“应该安全吧？你不说天下没有几个人是竹剑的对手吗？” 她只是要他去送封信而已，这点事对竹剑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怎么看萧永寒一脸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他现在爱惜竹剑已经爱惜到这个地步了？ “那是皇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的，上次我带你离开之后，宫里戒备很严，你以为他是神啊？” 墨如雪撇撇嘴，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变味了呢？有必要护的这么严吗？ “那好吧！那我去问问管家伯伯，看这里还有没有人能帮忙送送信。” “送信？你是说让竹剑去给你送信？” “是啊，你以为呢？” 萧永寒立马变了张脸，笑眯眯地凑到墨如雪身边：“我以为你答应了托亚的要求，要回皇宫呢！” “哦……原来你想让我答应她啊！早说呀，那我现在就收拾收拾和她一起去了。” 萧永寒赶忙拉住她，赶紧解释：“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生怕你会一心软就答应她了，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我很怕……很怕再失去你。”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墨如雪嘴角微扬，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没答应她，我怎么舍得我夫君再为我涉险呢？” “所以我就让她写了一封信，让竹剑交给代多，只要代多对她还有情，应该会来的。竹剑人呢？”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匹马儿从漆黑的夜色中一前一后闯进了院子里！ 第257章：再无瓜葛 待看清来的两人正是曹老和竹剑时，萧永寒和墨如雪松了口气，这架势还以为是土匪来抢劫了呢！ 曹老的马上还搭着一个**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踉跄地从马上下来，险些摔倒，墨如雪和萧永寒赶紧上去搀扶。 “师傅，你怎么了？” 二人扶着他进到屋子里，这才看清他有多狼狈，头发散乱，衣衫被划破了好几处，脸上有一处刀伤，身上好几处大块的血渍。 墨如雪紧皱着眉头：“师傅，你怎么伤的这么重？你不会是去皇宫了吧？” 曹老虚弱地靠在软塌上，无力地点点头。 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萧永寒赶紧把瓶子打开，他朝嘴里塞了两颗药丸，调息片刻，精神才好点。 竹剑走进来，他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比曹老的情况要好一些。 “曹老，麻袋里的那个人怎么办？” “先把我的药箱里的红色瓶子的药丸给他吃一颗，然后送到托亚房间去。” “是。” 墨如雪恍然大悟道：“师傅你好厉害，你把代多给抓来了？” “嗯，这也是最好的人质，等今夜过后我们就离开。” “那师傅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去看着代多，以防他对托亚姐姐不利。” 曹老很显然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他白了她一眼：“我给代多吃了药，他不敢乱来的，你别去把事搅黄了就行了。虽然我也不喜欢代多，但是谁让托亚这么喜欢呢？” 墨如雪撇撇嘴，显然很不服气。 曹老暼了萧永寒一眼说：“大侄子，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快带你媳妇回去休息吧，让她给你上药。” 曹老特意把上药二字说得特别重，萧永寒立刻会意：“对，对，我差点忘了，马上时辰都快过了，雪儿，我们赶紧走吧！哎呀，好疼，不上药是不行啊！” “真的啊？真的疼吗？怎么这么快？” 墨如雪终于被萧永寒连哄带骗地弄走了。 托亚房间内。 代多被下了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竹剑把他扔在地上就离开了。 托亚激动从床上下来，赶紧扶他起来，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一时间热泪盈眶。 “多多，你来了……我有话想……” 代多不耐烦地打断她：“哼！我当初好心救你，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和燕国人合谋绑架本王？”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他们去把你绑来了，我原本只是想去见你一面的。” “见我干什么？一想到你在我身边装疯卖傻那么久，我就恶心。你杀了穆亲王，就不怕我杀了你？” 一听到代多恶心她，她就慌了，她知道自己装疯的那段日子很丑，很邋遢，可是为了活命，没有办法啊！ “多多，我那是迫不得已，你不知道你去燕国的那段日子，有多少人想杀我，包括你的大妃都想杀我。” 代多轻蔑地说：“可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手段不错！听说你还爬上过穆亲王的床，呵呵……真够不要脸！” “可是我并没有失身于他，我只是想杀他，你也知道他是我的杀母仇人，还是我们东尘国的仇人，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托亚声嘶力竭地辩解着，心绪起伏的厉害，可是代多却只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这些和我无关，你想和我说什么赶紧说，说完了让他们给我解药，早点放本王离开。” “对了，如果你痴心妄想做本王的女人的话，那倒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只能做个通房，你现在什么身份，你心里应该清楚。” 托亚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就算东尘国被灭，她骨子里的高傲也绝不允许她如此卑微乞怜！ 她是公主，是东尘国的明珠，是母亲的宝贝。 如果她和代多回去了，只怕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然而，她的心却慢慢清明起来，说一点不伤心是骗人的，更多的是解脱后的轻松！ 她微微勾唇，轻轻一推，代多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他阴鸷地看着她：“扶我起来！” 托亚睥睨着他，眼里带着嘲讽的笑：“你现在被我抓了，凭什么命令我？我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你最好不要再惹怒我。” “我杀了诺单，最大的受益人是你，你怎么还有脸来质问我？怎么……是怕没法和你的大妃交代，还是怕没法和你的朝臣交代？” 代多瘫坐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站起来，不知他们到底给他吃的是什么药，药劲这么强！ 折腾的满头大汗，最后只好放弃了。 托亚原来对他可是百依百顺的，任他戳圆戳扁，只是现在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想到现在的处境，确实不宜和她把关系弄僵，不知把自己弄来的那两个黑衣人和她是什么关系，只是听口音是燕国人。 她什么时候和燕国人联系上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那个传闻，传闻中东尘国国主其实是个女人，和燕国皇室关系匪浅。 东尘国虽然灭了，但是这个公主的头衔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他靠坐在柜子旁边，语气放软下来：“托亚，我是太喜欢你了，我无法容忍你和别的男人亲近，特别是我最讨厌的男人，所以刚才说话的语气重了些。” 他温柔地看着托亚，继续说：“既然你是清白的，你再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等时局稳定了，大妃之位就是你的了，这个位置只有你最适合！” 托亚若还是那么蠢，那她后来经历的这些苦还真是白吃了。 本以为再见面，代多肯定会欢喜自己还活着，没想到却是一番冷言冷语，恶言相向。 直到发现自己不再是他可以随意掌控的，他才说软话。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少年郎，往日的情义早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湮灭了！ 突然想起昨晚墨如雪说的那些话：感情最不可将就，切莫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有的时候你必须放手，才能看清它是否真的值得你拥有，攥的太紧的弦迟早会断。 “我会让他们送你回去的。呵呵，大妃之位，我一个亡国的公主高攀不起，也不屑高攀！” “在太子府装疯卖傻的那段日子，我早就应该明白你的态度，可是我总是想尽一切理由为你开脱，说服自己你是身不由己。” “原来真的一切都变了，只有我还这么傻，沉醉在回忆里不可自拔，现在梦醒了，我也该走了……” 托亚打开房门，外面满天星光，一侧头，正看见曹老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擦干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走过去，轻轻搀扶着他：“爹，听说您受伤了，怎么不去休息？” “我没事，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你……该问的都问好了吗？” 托亚点点头：“我与他从此再无瓜葛！明日一早就和爹一起回燕国。” 曹老欣慰地笑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代多被竹剑像拖死狗一样拖出来，托亚向竹剑盈盈行礼：“有劳大人了，脏了大人的手，真是过意不去，” 竹剑第一次被人称作大人，面上一窘，随即恢复如常：“小姐客气了，小姐拿得起放得下，实在是让在下佩服！” 托亚知道自己和代多的谈话时，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她微微一笑，坦言道：“以前眼瞎，现在眼睛好了，可不得放下吗？” 代多闻言愤怒起来，正要开口辱骂，被竹剑眼疾手快地点了哑穴，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竹剑：“小姐早点休息吧！这人我先带走了。” 曹老眼见着竹剑都快消失了，托亚还站在原地发愣，知道她心情不好，故意逗她：“人家竹剑都走远了，还舍不得？” “一点都不好笑！”托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房了。 “我和你说，竹剑这个小伙子是真的不错，相貌堂堂，武功不凡，人品又好……” “嘭”地一声，门被关上了，剩下的话，他只好咽进了肚子里。 曹老生平第一次尝到了被嫌弃的滋味！ 第258章：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翌日，天还没亮，墨如雪刚睁开眼，就看到萧永寒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收拾的都差不多了。 她揉揉眼睛，慵懒地说道：“今天要出发吗？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都不叫我？” 她不得不佩服萧永寒的精力，他身上还带着伤，昨晚死活非要折腾了大半宿，这么早还能起来。 而她浑身酸疼，身子骨差点没散架，明明他们吃的东西都一样的，为什么这么大的区别呢？ 萧永寒走过来，看着她窝在被窝里的小脸，俯身温柔地说：“快五更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再睡会，我出去看看，他们都起来了没有。” “不行，要是他们都起来了，知道我还在睡，那不是都要笑话我？算了，我也起来吧！” “对了，我那些宝石怎么办？这次肯定带不走吧？” 萧永寒哑然失笑，他算是服了她了，这贪财的小本性丝毫不隐瞒。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我们这次带不走，它们会随着商队带回去，那样保险一些。” “那好吧！可别给我弄丢了，雇个厉害点的镖局押镖。一定要记住了！” “放心吧！我可不敢把你那宝贝弄丢。一会儿穿暖和点，出了辽都城，外面比较冷。我先出去看看。” “嗯嗯。” 墨如雪穿好衣服，化了个妆，一位留着髯须的翩翩公子出来了。 萧永寒瞪大眼睛看着她从房间里走出来。 墨如雪很满意他惊讶的表情，“呼”地一声把折扇打开，故作风流倜傥地说：“哈哈，怎么了？不认识了？” 萧永寒满头黑线，他刚开始还真没认出来。 墨如雪摸了一把萧永寒的脸，得意地说：“小寒子，一路上好好侍候本公子，侍候好了，回去有赏！” 萧永寒不客气地拍掉她的爪爪，白了她一眼，她打扮成这个样子和他亲近，他还真是觉得别扭。 他宠溺地看着面前女扮男装的俏佳人，最终无奈地回答道：“是，属下遵命！” 只见院子里两辆马车已经准备就绪，主人家还给他们配了两个武艺高强的车夫，马车里垫子，褥子，干粮和水都准备好了。 众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准备出发了。 竹剑把蒙着眼的代多拎到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墨如雪压低了声音问萧永寒：“他不会认出我们吧？” “他现在又聋又哑，还瞎，没事，你可以大声说话。” “哦……那就放心了！” 等天亮的时候，马车正好到了城门口。 只见城门一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蜂拥而至，疯了似的往辽都城内涌。 两个车夫赶紧把马车赶到旁边，墨如雪悄悄掀开帘子往外张望。 那些百姓像是着了魔一样，官兵们拦都拦不住，有几个官兵欲对百姓动手，被一个领头的呵斥了几句。 “汗王有令：官兵若是胆敢对逃难百姓动手，斩！逃难者不服从官府安排者，亦杀无赦！” 下面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那些百姓惶惶然，不知官府会如何安置他们。 那位头头站在那些百姓面前，大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不要怕，本将知道你们都是逃难来的，都不容易。” “进了辽都城都不要到处乱闯，我们汗王施粥的地方设在城东，请各位移步到城东的临时安置点，无论什么时候去都能吃上一口热的，所以大家不要挤！” 话还没说完，众人一窝蜂地往城东方向去了。 还有那跑得慢的，一不留神摔倒了，只能紧紧地护着头，众人像是没看见一样从他的身上踩过去。 还好人群过去的很快，那个人不顾身上的伤痛，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他们去了。 一个瘦弱的女人出现在墨如雪的视线里，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瘦骨嶙峋的小孩，那小孩似乎睡着了。 她穿着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满面尘灰，头发稀疏，还挺着个大肚子，艰难地跟在人群旁边，生怕人群冲撞到她们，频频往旁边躲。 然而不知是饿得走不动了，还是被人给绊了一脚，她重重地摔倒在旁边的小土沟里。怀里的孩子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墨如雪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难受，急得坐立不安。 后面来了一个老婆婆，她停下来，扶着那个女人从土沟里站起来，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她们相互搀扶着又继续往前走。 墨如雪眼尖地看到那个女人神色痛苦，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可是看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她又不得不继续往前走，生怕去晚了，粥就没有了。 看的太难受了，墨如雪放下帘子，皱着眉头说：“真没想到谟赫国的灾荒这么严重，这些百姓想必已经饿了很久了，都失去理智了。” 托亚沉重地说：“去年冬季比现在还严重，现在好歹天气还暖和了点。谟赫国的冬季寒冷且漫长，一年中有五个月的时间都是冬季。” “去年冬季，路边随处可见森森白骨，哭嚎声绵延不绝，哪怕在皇宫里都能听见。” “易子而食更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那时候我随母亲来过一趟，我当时的反应和你一样。” “后来和你们燕国签了合约，送了些粮食布匹过来，然而，毕竟数量少，只有少部分得救了。” 墨如雪不知在想什么，陷入了沉默，萧永寒紧握着她的手说：“你当时也尽力了，天下的穷苦百姓这么多，你哪里救得过来？” 可是她心里就是觉得难受，这种景象只在书中见过，而今真的身在其中，才觉事实更加的残酷。 托亚接着说：“听说最近代多不知从哪里又弄回来了一大批粮食和棉布，分发给了下面的各个部落，这下子应该可以撑过去了。城外的草场马上又要绿了，不愁没东西吃。” 原本墨如雪还想着怎么把被代多弄走的东西给夺回来，看到现在这副场景，她已经没有那份心思了。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是多大的事，对这些百姓来说，这就是命根子，或许有的人就因为缺了那碗粥就丧命了。 虽然燕国和谟赫国在政治上是对立的，但是百姓无罪，他们只是想吃饱穿暖而已。 就像奈奈说的那样，代多其实算是一个合格的汗王，就是老喜欢觊觎别人东西这个习惯不太好。 他勾结常山郡王和海川郡王，野心也是太大了点，萧永炎可不是吃素的，只怕现在的代多的小伙伴们已经掉进了萧永炎设好的套里了吧？ 萧永寒低声在墨如雪耳边问道：“代多又从你哪里诓骗东西了？” “呵呵，虽然是被诓骗的，但是给了就给了吧！谁让姐有钱呢！姐不在乎。” 托亚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隐隐地猜到了点什么，难怪代多待墨如雪和别人不同，原来有这层原因。 谁对他有用，他就和谁亲近，呵呵……她直到现在才看清！ 墨如雪这豪气的话，听得萧永寒只想笑，他强忍住，在墨如雪耳边继续说：“你夫君我无官无职，没有俸禄，也没家产，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这吃软饭的话竟然能从这位傲娇王爷的嘴里说出来，墨如雪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也不怕我嫌弃你？” “不怕，雪儿一向心软，看看我身上的伤痕，你也不忍心嫌弃我呀！”萧永寒腆着脸说，丝毫不尴尬。 倒是把墨如雪整的尴尬不已，马车里还有别人呢！ 第259章：离开辽都 托亚羡慕地看着他们两人，昨晚听父亲说了萧永寒身份，她一直以为但凡尊贵的男子多少有些骄傲，但是见到了萧永寒，她才发现，在心爱的人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想想自己以前是有多傻，爱得那么卑微，什么事都以他为先，可是结果呢，痴情总被薄情负！ 代多或许谁都不爱，他只爱他的江山，他的王位。 过了好一会儿难民终于都走完了，他们排着队等着出城。 等待的间隙，墨如雪开口问道：“从这里到燕国边境需要走多久啊？” “你不是走过吗？这才过了三个月就忘了？”曹老回答道：“马车比较慢，要走大概二十天吧！” 不是她忘了，是来的时候漫天飞雪，整天都黑蒙蒙的，她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 冷得她一天到晚也不想动弹，天天缩在马车里，所以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要走这么长时间啊？我来的时候真没感觉到，只觉得冷。” 萧永寒握住她的手说：“现在还觉得冷不？” “不冷，嘻嘻，你就是我的贴身小暖炉！” “咳咳，别这么腻歪好吗？这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呢！”曹老白了他们一眼。 托亚忍不住笑了：“爹，我不是孩子了。我今年都十七了，只比雪儿小一岁。” “不对，我不该叫雪儿，我应该叫堂嫂才对。堂哥和堂嫂的感情真好，我看着很羡慕。” 墨如雪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在太子府她们原本都是代多的侍妾，然而现在自己却成了她的堂嫂！缘分真奇妙啊！ 马车往前动了动，轮到他们出城了。 马夫操着一口流利的谟赫语和城门口的官兵交流着，手里拿出了一个令牌，那个人看到这个令牌，倒是也没再继续盘问了。 正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守城头领回来了。 “站住！马车里面的检查了吗？” 那个士兵赶忙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谁曾想那位头领并不买账，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士兵一眼，吼道：“老子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只要出城都要检查！出了事，老子担着！” “是，属下这就去查。” “老子亲自来检查。” 那个头领拿着墨如雪和柏苍生的画像掀开帘子，往里面看了看，一车厢李全是大老爷们，仔细看看，和画像上都不像，便也没再怀疑。 他又走到后面的马车那里，那位车夫赶紧拦上去，陪着笑脸说：“这里面坐的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不知他得了什么怪病，浑身溃烂的不成样子了，小的恐脏了大爷您的眼。” “老子什么样人没见过，用得着你在这里瞎操心？” “是是是，是小的多虑，您请看。” 帘子掀开，那个头领只看了一眼就赶紧把帘子放下了，站在旁边干呕起来，恨恨地说：“真他娘的恶心！这人怕是活不成了吧？赶紧拉走，拉走，别把病气过给老子了，你们也赶紧走！” “诶，好嘞，我们这就走。” 马车缓缓地通过城门，他们终于平安地出来了！ 走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外面的风变得大了起来，这里果真比辽都城内冷的多。 凌冽的风呼呼地吹，呜咽作响，鬼哭狼嚎一般，幸亏这马车的车厢用牛皮封了两层，帘子用厚重的褥子隔着，车厢里倒是一点风都吹不进来。 墨如雪依偎在萧永寒的怀里，听着外面的风声，莫名地觉得很有安全感。 车厢里用小炭炉在烧着热水，这鬼天气让人连聊天的欲望都没有。 “夫君，竹剑呢？怎么没看到竹剑？” 萧永寒把她身上的毯子紧了紧：“他骑马先走了，先去探探前面的情况，一会儿我们在前面的小镇汇合。” “哦，唉，这大冷天的，骑马该多冷啊！可怜的竹剑，连口热水都没得喝吧？” 曹老挑眉接话道：“那可不!外面的风像刀子一样，怕是把手都冻僵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托亚眼眸波动，透过窗户缝隙看着外面恶劣的天气发呆。 曹老赞赏地看了墨如雪一眼，墨如雪调皮地冲他眨眨眼。 萧永寒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再看看托亚的举动，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竹剑是他最信任的下属，人品那是没的说。 只是他和托亚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太般配，他反正是不太看好这两个人。 墨如雪从萧永寒的怀里挣脱出来：“水开了，我来给大家泡茶。我也该动动了。” 她多倒了两杯给外面赶马车的大哥，看看马车里的这几个人个个身份都比她高，算了，不敢使唤，还是她自己亲自端出去吧！ 刚往门口迈了一步，她的胳膊被萧永寒抓住了，他问道：“你出去做什么？坐好，我给他们端出去就好。” 萧永寒把她手里的茶杯接过来：“你身子骨弱，外面的风大，有事喊我就好，先去坐好喝点茶暖暖身子。” “嘿嘿，好，我听夫君的，辛苦洛王殿下啦！”墨如雪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调皮地调侃道。 萧永寒回望她一眼，眼里的柔情蜜意浓得化不开。 他转身出去送茶水了，外面的两人吃惊到话都说不利索了，主子竟然亲自给他们端茶了，吓得他们差点把茶水给弄洒了！ 二人不敢让萧永寒在寒风中久等，也顾不得烫不烫，一口就把一杯茶全都喝了。 一直到萧永寒又进了马车里，二人都缓不过神来，其中一人悄悄问道：“刚才主子竟然亲自给我们端茶送水，这是真的吗？” “要不我给你一巴掌？” “滚犊子！” 墨如雪在马车里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看着萧永寒打趣道：“屈尊降贵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委屈？要是觉得委屈了，我的肩膀借给你靠一靠。” “我有那么矫情吗？”萧永寒没好气地说。 “没有，我的夫君最好了！以前不过是傲娇了一点点，臭屁了一点点而已，哈哈。” 托亚捂嘴笑出了声，可以想象到这个堂堂的燕国亲王平常肯定是被墨如雪给吃的死死的。 她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宠爱自己妻子的男人，墨如雪脸上全是幸福的笑，那笑容直达眼底，心里想必也很甜吧！ 看着墨如雪享受着萧永寒的极致宠爱，托亚这才明白，为何前天当她知道自己要见代多时，极力的劝阻，说自己不值得。 曹老白了他们一眼，对托亚说：“你以后别学那墨丫头，一点正形都没有，天天嘻嘻哈哈，疯丫头一个！” 墨如雪瞅了曹老一眼，没怼他。她笑着对托亚说：“托亚，等回到了燕国，我介绍一个姐妹给你认识。她叫慕容嫣，是师傅从小养大的孤女，她也可好玩了，我和你说……” 她打开了话匣子和托亚讲起她和慕容嫣的那些故事，把托亚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耿直的女子！ 特别是听到慕容嫣揪着欧阳询的衣领问他，是不是喜欢她的时候，把托亚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的性格，她喜欢！ 托亚惊愕地看着曹老说：“爹，这个慕容姑娘真的是你养大的吗？” “啊……嗯……虽然养得不太像女孩子，但是好歹也不算太差吧？” 曹老小心地回答着，生怕托亚嫌弃他这个爹不会照顾人。 托亚微笑着说：“呵呵，爹爹比我想的要有趣的多，我突然很期待以后的日子。” 谈笑间，他们也到了投宿的小镇。马车停了下来。 第260章：一把小竹剑 竹剑早已等候在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门口，看到马车过来，他赶紧迎上去。 萧永寒先下马车，然后把墨如雪抱下马车。 竹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去马车那边收拾东西。 墨如雪和萧永寒打量着这家客栈，先前墨如雪来谟赫国的时候曾经也在这里投宿过，只不过那时候她说一个刁蛮小姐的人设，极不讨喜。 曹老看到竹剑过来了，故意假装在马车里收拾东西，不着急下车。 托亚走到马车边，准备直接跳下来，只见竹剑绅士地伸出胳膊让托亚扶着下马车。 她停下动作，微笑着扶着竹剑胳膊下了马车。 "谢谢竹剑大人!" 竹剑脸色微红，不自在地说道:"小姐若是不嫌弃在下粗鄙的话，以后可以和主子一样喊我竹剑即可。" "在下只是一介武夫，这一声‘大人’折煞在下了!" 托亚对于竹剑这不卑不亢的态度颇为赞赏，以前在东尘国想要追求她的男子不计其数，她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只到代多的出现，她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而如今她却对这个英武不凡的燕国侍卫多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好，竹剑，那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名字了。只是你名字好生奇怪，是谁给你的取的啊?" 竹剑愣住了，他笑着说:"小姐是第一个这样问的人，其实我的本名叫什么，我也忘了。" "我七岁的时候被同样七岁的主子所救，只是我头部受过重创，以前的事都忘了，唯独手里拿着一个小竹剑，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竹剑从腰间取出一个六寸长的小竹剑，竹色已经黝黑了，散发着油亮的光泽，想必经常被人保养。 "我还曾经想过通过它去找我的父母，后来几经寻找也无果，就放弃了。" 托亚死死地盯着竹剑手里的小玩意，这个东西她太眼熟了! "竹剑，能不能让我看看它?" 竹剑把东西递给她。 托亚颤抖地摩挲着这个小竹剑，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重合! 剑柄处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吕字，他本姓吕，没错，就是他! 往事的闸门被开启，已经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她六岁的时候参加赛马会，偷偷溜出去玩，结果被贼人掳走，后来幸得一对年轻的猎户夫妇所救。 她在他们家住了好一阵子，和他们家同龄的儿子玩得开心，那个小男孩最喜欢的玩具就是这把小竹剑! 直到后来母亲大人把她接走，她后来还有找过他们，只是听说在她离开的当天夜里，他们一家三口被土匪给灭门了! 为此她伤心了好久，求母亲一定要找到那些土匪，让他们受凌迟之刑! 后来土匪虽然找到了，也被正法了，可是这些年来偶尔午夜梦回时，她仍然会想起那个手拿小竹剑的男孩。 泪眼模糊了她的视线，滴落在手里的小竹剑上。 曹老和墨如雪站在客栈门口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托亚似乎有些激动。 "师傅，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家宝贝闺女怎么哭了?" "我哪儿知道啊，要不你回头帮我问问?" 墨如雪白了他一眼:"这是促进你们父女感情的好机会，你确定要让给我去问?" 关键是她和托亚也不是很熟，贸然去问，怕人家反感。 可是她又非常好奇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曹老不上钩，直接说:"你们姑娘家的事，还是你问比较好。长姐如母，还是你问比较合适。" 墨如雪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这高帽子戴的! 她才十八岁好吗? 竹剑看着托亚哭了，他有些慌张:"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小姐竟哭了?" 托亚胡乱地擦着眼泪，抬起头来盯着竹剑的脸端详了好一阵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撇开视线，不自然地笑着说:"我没事，没事。" "不对，我有事。我想说……这把小竹剑，我见过!" 此言一出，竹剑激动地抓着托亚的胳膊，急切地说:"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哪里见的?" 或许是他太用力了，托亚微微皱了皱眉。 “你小子干什么呢？撒手！”曹老急冲冲地跑过去了，生气地说。 墨如雪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拉着萧永寒跟过去。 竹剑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还没来得及向托亚道歉，就被曹老给揍了一拳！ “爹，住手！不许打他！”托亚心疼地走上前扶着竹剑：“你没事吧？可有伤到哪儿？” “没什么事，是我冒犯了小姐。对不起！” 托亚赶紧摇摇头：“不用道歉的，我不介意，真的。” 曹老看得一脸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如雪同样一脸懵，托亚的心疼不是装的，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感情进展的这么神速？ 曹老刚刚被托亚吼了一嗓子，现在不敢责问托亚，就对着墨如雪使眼色。 墨如雪只好腆着脸走上前，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二人，问道：“你们……还好吧？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托亚挽着竹剑的胳膊，看着墨如雪一眼说：“没什么事，我们进客栈了再细说吧！竹剑，我扶你进去，我真的有事要和你说。” 竹剑一张俊脸涨的通红，连忙把托亚的手从胳膊上拿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没事，不用扶！” 他飞快地跑进客栈。 其实曹老那一拳打的也不重，只是他看到竹剑轻薄自己闺女一时情急，鲁莽出手了。 可是现在曹老却是心里很没底，看托亚的样子似乎很不高兴。 他走到托亚身边，怯怯地说：“闺女……我……” “爹，没事，我没生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们一起进去吧！”托亚微笑着，陪在曹老身边，一起进了客栈。 墨如雪和萧永寒走在最后面，她神秘兮兮地说：“他们两个人不对劲！走，我们也快点跟上去。” “嗯。”萧永寒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竹剑刚才拿出来的那把玩具小竹剑，他以前是见过的，当初的收养竹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看起来托亚似乎也认识，并且很熟悉。 难道竹剑是西域人？难怪这么多年找遍了燕国的各个角落都没有竹剑父母的线索。 墨如雪走了老远了，看到萧永寒还在磨磨蹭蹭的，她着急地喊道：“你倒是快点啊！把你的大长腿倒腾快点！再晚了汤都喝不到了。” “来了，来了！” 大家伙全部到齐了，都在客栈一间上房内正襟危坐。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托亚，等着她说话。 第261章：又要嫁女儿 托亚定定心神，把六岁时经历的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竹剑心绪难平，若是以前没找到线索也就罢了，如今刚有点眉目，却是已经和父母天人永隔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确定那对猎户夫妻真的都被杀了吗？” 托亚沉重地点点头：“我母亲后来找到了他们的尸体，把他们安葬了，就葬在东尘国的南雪山上。” “每年他们的祭日，我都会去看看他们，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墨如雪看着竹剑的脸，疑惑地说：“可是我觉得竹剑长的一点都不像西域人啊？和燕国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那对猎户夫妇确实是燕国人，不知为何会在东尘国的大山里生活。当时我年岁太小，或许他们说了，我给忘了。” “哦，原来是这样。” 墨如雪看竹剑神情悲戚，似乎还处在父母被害的悲恸中，她拉着萧永寒和曹老先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他们三人离开后，托亚走到竹剑身边，担心地问：“你还好吧？” 竹剑恍若没听见一样。 托亚把手帕递给他：“你若是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我先出去站站。” “不必，我本就孑然一身，现在依旧如此，没什么可悲伤的。托亚，我想听听我父母的故事，你和我详细说说，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竹剑抬起头看着托亚，微红氤氲的眼眶中，泪水被强硬地收回去了。 托亚坐下来和竹剑详细地谈起那段在猎户家生活的场景，只是年代隔得太久了，有些片段已经模糊了，她讲一段还要停下来想一会儿。 “我母亲说那股土匪经常在附近的村落抢劫，你父母武艺高超，时常仗义出手，我那时候也是被你爹娘从土匪手中救出的。” “母亲来接我的时候，曾经劝过你父母和她一起去都城生活，他们势单力薄，这样和土匪蛮干早晚要吃亏，可是被你父母给婉拒了。” “后来土匪在他们喝的水里下药了，所以……” 竹剑的脑海里时不时地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他想把这些片段拼凑起来，可是怎么都办不到！ 仅存的这点记忆应该是父母被杀时的场面。 托亚接着说：“后来母亲派人去寻找你父母尸首的时候，怎么都没有找到你，我那时就在猜想你或许还活着，没想到你真的没死！”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燕国，等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放在大街上等着人来买。”竹剑开口道：“幸亏后来遇到了主子，我那时的伤很重，主子依然买了我，不然怕是很难活到现在了。” 敲门声传来，门外传来墨如雪的声音：“你们谈的怎么样了？该吃饭了。” 托亚：“好，我们马上就下来。” 竹剑站起身，神色恢复如常，淡淡地说：“走吧，别让他们久等。” “哦，好。” 吃饭时气氛有些冷，没有人开口说话，个个都埋头吃饭。 墨如雪打破沉默，看着曹老说：“师傅，你的伤怎么样了？天气这般冷，可要注意身体。” “好的差不多了，本就是点皮外伤。” 托亚起身给曹老盛了一碗鸡汤放在他面前：“爹，多喝点汤补补身子。” “好好，谢谢闺女。”曹老喜笑颜开地接过来。 竹剑没什么胃口，没吃两口就离开了。 托亚也赶紧丢下碗筷去陪他了。 墨如雪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外大树下的两个人，笑着说：“看来师傅又要嫁女儿了！你这宝贝闺女在你手里还没捧热乎就被竹剑给勾走了。” “嫁什么嫁？我打算让竹剑入赘我们家。他孤家寡人一个，嫁给他，谁来照顾托亚？”曹老眼里闪着狡猾的光。 墨如雪赶忙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师傅就是师傅，想的就是周到！只是您五谷不分，自己都要到欧阳询家蹭饭，您确定您可以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 “要是带着他们一起去欧阳询家蹭饭，只怕是不太妥当吧？” 萧永寒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被曹老一记眼神杀扫过之后，乖乖地闭了嘴！ 曹老指着萧永寒说：“你回去了给我买十个奴仆，要精通厨艺，手脚麻利，人品可靠的，男女各半。” “您得问我家媳妇要……我没钱……”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这点钱都不能做主？” “我媳妇说了，不能有私房钱……” 曹老：“……” 萧家历史上最听媳妇话的男人诞生了！墨家丫头的御夫术着实厉害！ 墨如雪强忍着笑意，在曹老的眼神威压下，不得不开口：“咳咳，夫君，这事我准了，你回去了就让人帮师傅办一下吧！” “好嘞，”萧永寒忙不迭地点点答应，眼里的笑灿若星辰。 曹老轻抚额头，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太没尊严了！ 旁边桌子边的客人，看到两个大男子夫君媳妇地乱叫，不禁一阵恶寒！默默地收拾碗筷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座位上。 一夜无话。 这家店虽然小，但是钱财开道，店家终于把自己的潜能给发挥出来了，把房间布置的还是很舒适的。 他们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接着上路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托亚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竹剑，深怕竹剑冷着了，饿着了，渴着了。 那殷勤的程度看得墨如雪直咂舌，看得曹老嫉妒不已！ 马车停在林子里休息。 曹老烤好了一个饼子，献宝似的拿到托亚面前。 “闺女，饿了吧？先吃一个！” “谢谢爹爹，爹对我真好！” 曹老受到夸奖，喜滋滋地回到马车里再接再厉，接着烤饼子。 托亚一抬头看到竹剑刚骑马过来，帅气地翻身下马，把缰绳拴在树上。 她飞奔过去，把饼子拿到竹剑面前，笑眯眯地说：“竹剑哥哥，累了吧？来，吃个饼，刚出炉的。” 那架势只差往竹剑嘴里喂了。 “谢谢小姐！”竹剑往后退了一步把饼接过来，只是托亚怎么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呢。 “你快吃呀！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吃。竹剑哥哥，这么冷，你就别骑马了，和我们一起坐马车吧！” 竹剑只好一边啃着饼子一边说：“前面过了这个镇子就暖和点了，我骑马跑的快，先探探路线。” “我常年在外跑习惯了，这点冷不算什么。” 托亚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眼里发着光，她郑重地说：“竹剑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你以后不要叫我小姐了，就叫我托亚。” 竹剑一脸懵逼地看着托亚：“小姐，这不合规矩，要是主子知道了……” “堂哥那里有我去说，不会让你难做的。咦，你都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拿，爹爹肯定烤好了，你等我！” 不待竹剑回答，托亚飞奔着朝马车这里来。 马车里的某人看着这个场面，心碎了一地，他还没来得及呵护的小公主真的不要他了！ 第262章：再遇土匪 因为阴雨，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十来天，好不容易天晴了，继续赶了二十天的路之后，他们终于踏上了燕国的边界。 他们直接把代多扔在谟赫国的驿馆里，吃了解药应该明天就会解毒，至于他怎么回去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看着燕国和谟赫国交界碑，萧永寒感慨良多。 他对这里印象太深，想当初代多骗他说墨如雪死了，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跪在燕国和谟赫国的边界线上，跪了整整一夜！ 想到这里他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一切都回来了，真好！ 墨如雪回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如同他们的命运一样，紧紧交缠在一起。 日头西斜，他们得快点找个住宿的地方。 还没走多远，只见十几个扛刀的大汉从旁边的山林里出来，刀上还带着血。 一路上说着污言秽语，声音极大，墨如雪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车夫一看情形不对，驱赶着马儿，赶紧赶路。 萧永寒掀开窗户的帘子，待看清领头人的面容时，脸色暗沉，浑身散发着戾气。 “夫君，你怎么了？”墨如雪担心地问道。 “外面的这群土匪就是当初把我打下山崖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竹剑一听，赶忙掀开帘子去看，果然是他们！ 当初萧永寒意志消沉，一心求死，他顾前不顾后，分身乏术，不然怎么会被这群乌合之众给打下山崖？ “主子，让属下去吧！属下一定提他的人头来见你！” 托亚担心地看着竹剑，但是却没有说阻止他的话，他要是想去，那她就陪着他！ 然而还没等竹剑出去，马车就被那群土匪给拦下来了。 “站住！哪里来的土鳖，不知道这山头都是我们老大的吗？想过这座山口，都不知道先送点过路费？” 剑光一闪，竹剑出手极快，那人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人头落地了！ 他身后的那群土匪骇得后退了好几步，这马车里坐着绝世高手！ 萧永寒和竹剑从马车里出来了。 萧永寒冷声道：“你还认识我们吗？” 那个土匪的头领眯着眼，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这两人不是掉下垂天崖了吗？ 垂天崖你们高，他们掉下去，怎么可能没死呢？ 刚才出手的也不知是哪一个，这么快的剑，就是他们全部一起上，怕是都没有胜算，何况马车里不知还有没有别人。 想到这里，他直接认怂了。 “我……我不认识你们，各位大侠，你们认错人了。不好意思，我们也认错人了，小弟先走了，告辞，告辞！” 他脸上挂着笑，弯着腰慢慢往后退。 竹剑腾空跃起，执剑站在那个头领身后：“想跑？当初把我们害得那么惨，就想着一句不认识就算了？” 那个头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各位大爷，小的真的不认识两位啊！可能是我的哪位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两位。” “我的兄弟都在这里了，你们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我直接一刀给砍了！” 他身后的那些土匪吓得两股战战，还有直接吓尿的。双腿一软，跪倒了一大片。 那个头领看竹剑的视线转到了身后的那帮兄弟身上，偷偷地拿起地上的大刀，猛地朝竹剑砍过来：“兄弟们，砍他丫的！” “竹剑哥哥，小心！”托|亚忍不住呼喊出声。 竹剑反应极快，敏捷地躲过了身后砍过来的一刀，与那个头领缠斗起来。 萧永寒被那群手下给缠住了，只是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像切西瓜一样，一刀一个。 不消片刻，只剩下一个活着的了，他吓得丢下刀，逃命时慌不择路，一声惨叫，跌落山崖了。 再看竹剑那边，头领已经浑身是伤，倒在地上，眼见着出只有出的气，没有了入的气。 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靠过来的两个人，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萧永寒看了他一眼，把一块帕子扔给竹剑说：“赶紧把剑擦干净，把帕子扔了！走吧，一会天黑了。” “是。” 竹剑把剑上的血渍擦干，把帕子扔在那个头领身上。 眼见着他们二人转身，那个头领眼神刚松懈下来，只见三根飞针没入他的喉咙，他睁大眼睛，瞬间咽气了！ 萧永寒弹弹手指，似乎手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又浪费了几根针，回头还得再给叔叔打一副银针。” “主子，直接一刀砍死不就好了？” 竹剑觉得主子这一手很有些多余，本来就是一刀解决的事。 “他的血有毒。” 托亚一听，赶紧拿了一壶水从马车上下来，非要给竹剑洗洗手。 赶在夕阳最后一缕光落下之时，他们终于赶到了住宿的客栈。 再往前走几天就到京都了，再次回到这里墨如雪心里感慨良多，只是离开了几个月而已，却恍若隔世。 晚饭时，萧永寒看墨如雪没什么胃口，平常很喜欢吃的卤肉，也没吃几口。 他特意去后厨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儿，他端着一盘酥饼来到房间。 “雪儿，你今晚怎么吃得那么少？我让店家做了点酥饼，你来尝尝看。” 墨如雪神情倦怠，慵懒地不想起来：“夫君，你喂我吃。” 萧永寒微微一笑，果真拿着一个酥饼，喂到墨如雪嘴边：“张嘴。” “嗯，夫君喂的就是好吃些。” “好吃就多吃点，吃完了我再让他们做。” 然而墨如雪吃了两个就再也吃不下了，剩下让萧永寒给吃了。 托亚拿着一包小鱼干来找墨如雪：“堂嫂，来尝尝这个小鱼干，我觉得好好吃呀！我还没吃过这种东西呢！” 墨如雪一闻着那鱼的味道，忽然胃里翻滚起来，一下子爬起来，趴在痰盂边干呕了起来。 把萧永寒吓得赶紧跑过来，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托亚也赶紧走过来，墨如雪刚刚才好一点，一闻到她那个小鱼干的味儿，又一阵恶心，趴在痰盂边干呕起来。 “托亚，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萧永寒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哦，好……”托亚委屈地离开了。 她闷闷不乐地在客栈走廊里踱步，曹老走过去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去给你堂嫂送小鱼干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聊两句?” “堂哥把我给赶出来了，堂嫂不停地吐，一闻到小鱼干就吐……” 曹老一听眼前一亮：“真的吗？我得去瞧瞧，哈哈！” 托亚茫然地点点头，她爹这是在……高兴？ “爹，你这人怎么这样……” 曹老兴冲冲地推门进了墨如雪的房间，托亚赶紧跟上去，生怕她爹说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来。 萧永寒正准备去找曹老，没想到曹老就来了，他赶紧走过来说道：“雪儿不知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晚上吐了好几遍了，叔叔，你快给她看看。” 墨如雪吐得小脸惨白，虚弱地靠坐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腹部，心里隐隐有些预感，不知是不是真的。 第263章：回到京都（大结局） 曹老坐在床边，开始给墨如雪诊脉，脸上的笑容愈盛，嘴巴笑得合都合不拢。 “这是喜脉！哈哈，喜脉呀！” “喜脉？叔叔，您的意思是雪儿有身孕了？是不是这样？”萧永寒急切向曹老求证。 曹老白了他一眼：“不是有喜了，还能有什么样的喜脉？” “哈哈，雪儿，你听到了吗？你有身孕了，我们有孩子了！”他冲到墨如雪身边，激动地握着她的手说。 墨如雪抿唇轻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这个月姨妈晚了十天都没来，她早该想到的。 “我听见了！刚才师傅说的时候，我都听见了。” 托亚凑上前来，笑嘻嘻地说：“恭喜堂哥堂嫂！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做姑姑了！” 墨如雪笑着打趣道：“托亚，你加把劲，争取让我们快点当舅舅舅妈！” 托亚害羞地看了竹剑一眼，笑着低头不语。 曹老：“先前的这三个月很关键，我回去开一副安胎药，每天记得喝。托亚，我们先回去吧。让你堂嫂好好休息休息。” “嗯好，堂嫂，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人都走了，房间就剩下萧永寒和墨如雪。 萧永寒看墨如雪不太高兴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雪儿，我们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为何你愁眉不展？是不是怕回了京都……” “嗯，我怕……先前我答应过皇上不能有皇家的子嗣，而今我却有了身孕。夫君，我们不回京都了，好吗？” 先前只有她一个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怕，可是现在有了孩子，她不得不为孩子考虑。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想留下他。 萧永寒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你父亲已经把兵权交出来了，墨家这次还是平叛反贼的大功臣呢！” “你弟弟骁勇善战，在这次勤王救驾中表现突出，皇上封他做了禁卫军副统领。” “皇上和墨家的心结已经彻底解开了，你所顾虑的那些全都不是问题。你现在只管安心地养胎就好。” 一下子这么多爆炸性的新闻，把墨如雪都给震懵了！ 她嗔怪道：“这么多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呀？害得我担心了好久。” “我这不是想等到了京都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吗？谁知道你的忧虑这么重，早知道的话，我一早就告诉你了。” “那皇上是怎么处置他们的？梅姐姐和楚……楚小姐呢？” 萧永寒靠坐在她的身后，墨如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的怀里：“你快回答我呀！” “萧远毕和萧然昌已经被处斩，家眷没入罪奴宫，不过梅玉若在事发前已经和萧远毕和离了，所以她和之之并未受到牵连。” “至于楚楚……她疯了！在他们逼宫当日，她堂而皇之地到后宫中，要刺杀贤贵妃和李婕妤，连襁褓中的龙子都不想放过。” “代多本来答应增援的士兵，也因故没有到场。结果可想而知，这次逼宫本就皇上设个局，他们自然是败得一败涂地。” “楚楚现在被关在天牢，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墨如雪听得唏嘘不已，楚楚好好的一手牌被她自己打得稀烂！ 原本设定的女主现在沦为阶下囚，她这个恶毒女配反而成了人生的赢家。 她现在也不再去想故事的主线如何，她的故事她做主！ 不管以后如何，她只想把握好现在，不再去想那些莫须有的情节发展，再多的反转尽管来吧！ 作者君大概也写累了吧，所以由着她自由发挥，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比较满意的，哈哈！ 又走了十来天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京都。 慕容嫣和欧阳询接到消息，早早地就在城门口等着了。 “怎么还没到啊？”慕容嫣焦急地来回踱步：“夫君，他们是说今天回来，对吧？” 欧阳询扶着挺着五个月孕肚的慕容嫣，无奈地回答：“是，你都问了十遍了。他们确实是今天回来，不过没准是下午到呢，你先坐下来歇会吧！” 身边的下人赶紧把椅子搬到慕容嫣身后。 慕容嫣点点头，刚坐下没一会儿又站起来：“你说他们怎么还没到？这都过了好半天了。” 突然有两辆马车停在他们面前，挡住了慕容嫣的视线，她正要发作，只见帘子被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慕容嫣面前！ “嫣儿，我回来了！” 慕容嫣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挣脱了欧阳询就朝马车奔了过来了。 “我的小祖宗啊！” 欧阳询吓得心都停止了跳动，赶忙快跑几步想上前扶住她。 墨如雪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接住了跑得像企鹅似的某人。 只是她这一跳让萧永寒的脸彻底黑了！ 他决定以后一秒钟都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她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墨如雪和慕容嫣相拥而泣，抱着哭了好一会儿。 她擦擦慕容嫣脸上的泪，打量了她一眼说：“嫣儿，你变丑了……” “你以为……你不会变丑吗？到时候看我怎么笑你……” 托亚直接石化了！本以为是温馨的重逢时刻，却没想到变成两个互怼，看得出来她们的感情很好。 曹老走出来说道：“嫣儿，你是不是把师傅都忘了？只记得墨丫头！” 慕容嫣放开墨如雪，尴尬地笑着说：“师傅，我有身孕了之后，不知为何眼神不好，所以师傅勿怪！其实嫣儿也可想你了！” 其实她都习惯了曹老突然一声不吭失踪好几个月，以前他经常说走就说，丢下她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 “好了，先回去再说吧！堵在城门口也不好。”萧永寒开口道。 马车上，墨如雪和慕容嫣根本停不下来，一路上叽叽喳喳，一直说到洛王府门口。 墨如雪再次回到洛王府，府里的一切依旧，连下人都没换，还是那些人。 张嬷嬷站在门口，泪眼朦胧地看着墨如雪，颤抖着说：“王妃……您终于回来了！老奴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墨如雪走到她面前，拿出帕子给她擦拭泪水：“让嬷嬷担心了，是我不好。以后我都不走了！” “嗯，好！好！” 门外一阵喧哗声，只闻一阵尖细的声音传来：“太妃娘娘驾到！” 墨如雪心里有些忐忑，萧永寒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他们恭谨地来到门口迎接太妃的銮驾。 今日的洛王府热闹非凡，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太妃从轿子中走出来，墨如雪吃了一惊，怎么才三个月没见，太妃苍老了这么多？ 原本乌黑的头发，现在两鬓斑白，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脸上老态毕现。 她一出轿子看到萧永寒和墨如雪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身旁的公公赶紧扶着她进去了。 来到琉璃苑，萧永寒遣退了下人，就他们三人在大厅里。 他跪在太妃面前磕了三个头：“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心了，请母亲责罚！” 太妃眼含热泪，嗔怪道：“你还知道你还有个母亲？你若是真的摔死了，你让母亲该怎么活？” 墨如雪一看气氛不对，便也想跟着跪下来，太妃赶忙扶住她：“你受苦了，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我在骂他，和你没有关系，你到旁边坐着。” “哦，儿媳遵命！” 她乖乖地坐在旁边，看太妃好好地把萧永寒给训了一顿，足足训了一个时辰才罢休！ 突然一阵反胃，她试探着压下去，不料外面湖边一阵腥味传来，她忍不住了，赶紧跑出去，在花坛边干呕起来。 张嬷嬷赶紧过去侍候着。 太妃疑惑地看着萧永寒说：“她这是……有喜了？” “嗯，是的。” “那你还跪着干什么？赶紧和我一起过去瞧瞧啊！” “哎呀，有身孕了怎么不早说？真是的！” 萧永寒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太妃快步往外走。 “姐，姐，我来了！”墨子枫听说墨如雪回来了，迫不及待地一口气从皇宫策马狂奔到洛王府。 墨如雪刚刚漱完口，站着顺顺气，只见一道人影一闪，她直接被墨子枫死死地抱在怀里！ “咳咳，弟弟……你先松手……” 张嬷嬷吓坏了，赶紧拉开墨子枫，在墨子枫耳边嘀咕了几句。 墨子枫顿时眼前一亮：“我要做舅舅了，哈哈！” 萧永寒扶着太妃，黑着脸过来了：“我的孩子没舅舅！” 刚才那一幕差点把他的魂吓飞了，就刚回来这半天时间，他的半条命已经吓没了！ 墨子枫知道自己刚才鲁莽了，可是他太高兴了，一时情急逾矩了。 他舔着脸跟在萧永寒身后说好话。 太妃则拉着墨如雪的手，问长问短，还吩咐身边的公公赶紧去请个太医过来给墨如雪看看。 墨如雪连忙解释，曹老给自己开过安胎药了，太妃才放下心来。 太妃嘱咐了几句，就先回宫了。 随后，梅玉若带着之之也来看墨如雪了。 之之亲昵地拉着墨如雪的手：“洛王妃娘娘，您终于回来了！之之和娘亲都来找你好多趟了，你都不在家！” “呵呵，我前阵子出了趟远门，那里消息闭塞，没法带信给之之，之之能原谅我吗？” 之之思索了一下说：“您下次再出去玩带上我，我就原谅你！” “之之，不可无礼！”梅玉若板起脸训斥道。 “梅姐姐，别太严肃了，我这里又没有外人。之之，我答应你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之之高兴地出去玩了！ 墨如雪看着梅玉若红光满面，气色不错，看来离开萧远毕之后，她过得很好。 她们聊了一些贴心的话，梅玉若感慨万千。 幸亏她当时听了墨如雪的劝，下定决心和萧远毕和离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萧远毕和陈曼青给连累成什么样子。 下午的时候，太妃去而复返，带着好几口大箱子回来了。 墨如雪和萧永寒面面相觑。 萧永寒疑惑地开口问道：“母妃，您这是……” “本宫以后就住在洛王府了，雪儿孕期饮食由我来监管，我的头孙不能出半点岔子！” 墨如雪满头黑线！她能拒绝吗？ 番外一 在太妃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照料下，墨如雪彻底地失去了自由…… 只要萧永寒不在家，她就别想出门！太妃总有千百种理由阻止她。 在她百无聊赖的养胎时光中，萧永炎还时不时地厚着脸皮来压榨她，不过每次都是被太妃和萧永寒毫不留情地轰出去了！ 可是人艰不拆啊！ 终于在他第三十次上门时，墨如雪松口了！ 萧永寒温润地笑着，把刚削好的苹果喂到她嘴边：“怎么，把他的面子落的差不多了，就心软了？” 墨如雪张嘴吃了一口，抚摸着微凸的肚子，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斜睨了萧永寒一眼说：“你不是说他要筹银子是为了给淮河维修堤坝，预防夏季洪灾吗？” “算算日子，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汛期了。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是奸商。” 正说着话，太妃端着一大盅汤过来了。 “雪儿，原来你在这儿啊，今天太阳好，多晒晒太阳好。呵呵，快看看母妃给你炖了什么？” 墨如雪现在一看到那个汤盅就想吐，太妃硬是能不重样的一天三炖！ 可怜她从小就不爱喝汤！ 她赶紧拉拉萧永寒的衣袖，低声命令道：“快想办法帮我挡挡，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萧永寒无奈地走上前，把汤盅接过来，找了个借口，说要带着墨如雪回房间去喝。 房间里。 墨如雪以肘支面，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笑的很是灿烂：“快喝！下面的肉也吃了吧！很补的！” 萧永寒打了个饱嗝，硬着头皮把全部都吃光了。 “这是今天的第一盅，还有两盅，都由你承包了吧！”墨如雪狡黠地笑着说。 她上次和萧永寒吐槽，说喝汤喝腻了的时候，他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话，无非就是说她矫情！ 萧永寒面露难色，汤虽然不错，可是这一盅汤也太多了！ 难怪雪儿受不了了。 “雪儿……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和母妃好好谈谈。” 后来果真没有那些汤了，太妃经常会来问墨如雪想吃什么，开始尊重她的想法。 慕容嫣有事没事就来洛王府逛逛，她出来一趟比墨如雪要容易的多。 两人孕妇坐到一起，就开始谈怀孕心得。 这个月两人见面倒是比较少了，因为慕容嫣快到预产期了。 这天，墨如雪正躺在外面晒太阳，暖融融的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软塌放置在背风处，脖子以上被棚子遮住，以免被晒黑。 一团光影投下来，她猛地睁眼，只见一个身形笨拙的人笑眯眯地俯视着她，手里拎着一串青葡萄。 “雪儿，你看这是什么？” 墨如雪定睛一看，惊呼道：“葡萄？在哪儿弄的？现在哪里有葡萄卖？” 她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个位置来给慕容嫣。 慕容嫣也不客气，在侍女的搀扶下，和墨如雪一起躺在软塌上。 “这是询哥托人从南边弄回来的，我尝过了，味道可好了，就给你送点过来。” 墨如雪尝了一颗，酸酸甜甜的，确实很开胃：“是不错，你家询哥对你还真不错。” “那是，他要是敢不对我好，我就揍他！谁叫他打不赢我呢！” 慕容嫣得意地扬起小脸。 墨如雪哑然失笑，看起来欧阳询没少挨揍啊！ 她看着慕容嫣高高隆起的肚子，担忧地说：“嫣儿，你这已经快生了吧？以后你还是少走动，老老实实待家里吧！” “哎呀，没事啦！我是大夫，我心里有数，就算是现在要生，我也是不怕的。” 然而打脸来得太快，猝不及防！ 话音刚落，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唉呀……唉呀……我肚子好疼啊……怎么办？” “嫣儿，你不是大夫吗，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帮你啊？” 墨如雪镇定地问着，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生孩子没有这么快，要镇定，镇定！ “我……我不会这些啊……师傅没教我……”慕容嫣疼的小脸惨白。 墨如雪这才慌了神，赶紧让人去把太妃和张嬷嬷叫来，又赶紧派人去喊欧阳询过来。 那个传话的小丫鬟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慌慌张张地告诉太妃，说墨如雪肚子疼，请她赶紧过去一趟。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来不及收拾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走得匆忙，差点崴了脚，幸亏旁边的嬷嬷眼疾手快。 等她到那里了一看，墨如雪和慕容嫣正在房间里聊天。 太妃紧张地拉着墨如雪的问她怎么回事，肚子还疼不疼，有没有见红。 墨如雪指着慕容嫣说：“是她肚子疼，不是我。不过她现在也不疼了。” 慕容嫣尴尬地看着太妃笑了笑。 太妃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看慕容嫣高高凸起的肚子，担忧地说：“嫣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没准一会儿还会痛的。” “啊？真的吗？您的意思是我要生了？”慕容嫣顿时害怕起来。 正好欧阳询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一听说慕容嫣肚子疼，魂都吓飞了！ 慕容嫣一看到他就泪眼婆娑：“夫君，我害怕……” 欧阳询哄了好半天，她才止住哭，坐着软轿赶紧回家了。 或许是受慕容嫣的影响，墨如雪心里也有点打鼓，古代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她怕慕容嫣出事，也怕自己出事。 太妃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她宽慰她了许久，墨如雪这才稍稍放心。 欧阳询他们回去了不到三个时辰，就派人来报信，说慕容嫣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把墨如雪高兴的不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托亚和竹剑在回到京都后的第四个月，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欧阳询儿子的满月宴上把把婚事敲定了。 不算娶，不算赘，婚后就在曹老的宅子里定居。 因着两边的亲戚朋友都很少，所以婚礼比较简单。 虽然婚礼流程比较简单，但是曹老安排的十分周到，生怕委屈了托亚和竹剑。 托亚穿着一身火红色宽大的嫁衣，身上挂满了东尘国女人出嫁时必备的饰品。 竹剑也穿着一身东尘国的新郎服，以示对托亚的尊重。 一对新人情意绵绵，相互携手走完了婚礼流程。 墨如雪又狠狠地羡慕了一把，她现在应该算是无名无分跟着萧永寒。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去，剜了萧永寒好几眼，萧永寒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后来在墨如雪的冷言冷语中，他终于觉悟了！ 这事确实是怪他，一回到京都就忙忘了，真是委屈她了，是自己欠她一个名分，欠她一场婚礼！ 番外二 五天后。 墨如雪一大早被张嬷嬷叫醒，看着房里的装扮，使劲揉揉，呢喃道：“我没做梦吧？” 红色幔帐，红毯铺地，窗户上贴着红双喜，梳妆台上放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 “呵呵，王妃，赶紧把衣服换上吧！” 她这才注意到床边还放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大着肚子，恐怕穿不了这个吧？” 她忽而变脸，生气地问：“不会是萧永寒要娶别人吧？” 张嬷嬷白了她一眼，手里忙活着给她换衣服：“王妃净瞎说！现在王爷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赶紧换上吧，这件衣服是为王妃量身定做的。太妃和皇上还在外面等着呢！” 墨如雪整个人都处在懵逼状态，萧永寒这是闹的哪一出？嘿嘿，莫不是开窍了？ 打扮完毕，走出房门，她才发现院子里也是一副喜气的装扮，红绸缠绕，大红灯笼高高挂。 她刚踏出房门，外面顿时礼乐齐鸣，慕容嫣和托亚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拥簇着她。 萧永寒一身大红色新郎服正站在门口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他走到她面前拱手作揖朗声道：“萧氏长子萧永寒愿聘墨家嫡女墨如雪为妻，盼往后余生，与子相伴，携手此生！吾在此立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若违此誓，任君处置！” 他站起身冲着身边的人行礼，笑着道：“在座的各位都请给我做个见证！我家夫人若是以后受了半点委屈，你们都可来找我理论。我这一生只发过这一个誓，若是这一个都护不住，那可真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一阵热烈的鼓掌声起来，周围响起一阵又一阵欢呼声！ 墨如雪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虽然已经和他成为夫妻一年多了，可是她依然觉得心里很激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这一天如同在梦中一般，任由萧永寒拉着她的手完成了婚礼流程。 萧永寒知道她喜欢玫瑰，今天的婚礼简直是玫瑰的海洋。难怪这几日没有见到萧永寒，原来是为了筹备婚礼！ 洛王府礼炮震天响，热闹非凡，她被萧永寒温柔地贴身护着。 十里红妆从墨家一直绵延到洛王府门口，围观的百姓络绎不绝，纷纷赞叹。 京城里最盛大的婚礼莫过于此，以至于过了好几个月还被人提起。 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墨如雪分娩这天，刚好是半夜，萧永寒惊得一跃而起，飞奔出去找太妃。 管家连夜出去找产婆，府里顿时忙的人仰马翻。 慕容嫣得到消息赶紧来帮忙，太妃和她一起在房间里面助产。 萧永寒急得在外面来回转圈，眼看着天都快亮了，孩子依旧还没生出来，只听见墨如雪渐渐沙哑的叫声，后来连沙哑的声音都没有了。 “母妃，母妃，怎么样了？怎么没声音了？” 等了半天没人回话，他连忙拍门，太妃黑着脸把门打开了：“鬼叫什么！雪儿喊累了，就不能歇歇？你喊几个时辰试试！” “哦……那……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稍安勿躁！生孩子就是拼体力，雪儿身体好，没事的。” 旭日东升，房间内传出一阵响亮的婴啼声！ “生了？生了！哈哈……我当爹了！”萧永寒高兴地大笑起来。 产婆把孩子抱出来，萧永寒赶紧凑上去。 “恭喜王爷，喜得千金！” “女儿好，我的小棉袄！来，让爹爹抱抱！” 萧永寒乐得合不拢嘴，笨拙地抱着孩子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她了吗？” “王爷可以进去了，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萧永寒把孩子交给奶娘，赶紧进房间里去了。 墨如雪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头发都被汗透了，萧永寒看的心疼不已。 他俯下身，轻声喊道：“雪儿，辛苦你了！” 墨如雪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瘪瘪嘴说：“太辛苦了，我以后不生了……” “好，不生了，再也不生了！都听你的。” 然而一年后，又一个男孩在洛王府降生了！ “萧永寒！我说了不生了！你怎么把我的药给换了？” 萧永寒一脸委屈：“我真没换！我要是换了，我剁手！” 墨如雪一出月子就赶紧让曹老再重新给她制了一瓶避子丸。 可是这药丸好像真的失效了，一年后又一个小萝卜头降生了！ 反观慕容嫣一直就只有一个孩子，把墨如雪羡慕的不行。 她后来就不去找曹老要药了，还是嫣儿的药更管用！ 洛王府的院子里。 一个年纪稍大的小男孩带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还有一个刚会走路的小豆丁在院子里玩耍。 那个小男孩皱着眉头，问小女孩：“你娘亲打你不？” “不打，我娘亲对我可好了。”小女孩笑得甜甜的，说的煞有介事。 剩下的半句话，她没说，不打她是真，就是经常坑她，让她帮忙带弟弟，还美其名也锻炼的她的耐力！ 更可恨的是她去找父王诉苦，父王竟然说他不敢管她，让自己忍一忍就好！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黯淡无光了！ 那个小男孩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别人家的娘亲都是这么温柔？ 他早就觉得墨家阿姨温柔漂亮，和蔼可亲，无数次幻想着她要是自己的娘亲该有多好！ 他试探性地问道：“那我们换个娘亲好不好？我娘估计喜欢女孩，不喜欢我。” 小女孩略一思索，高兴地同意了！ 当他们一起和大人们说的时候，四个大人竟然也没反对！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顺利的出乎他们的想象！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孩子翘首以盼着自己的爹娘来接他们。 可是他们的父母似乎是忘了…… “毛豆，去喊奶娘给弟弟换尿片！” 墨如雪吃着点心，心安理得地指使着慕容嫣的儿子：“对了，要是奶娘不在的话，你就帮忙换一下。” 毛豆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不知为何，偌大的王府内，下人却没有多少，奶娘更是经常不见踪影。 直到长大后，他才知道，这是墨如雪特意交代的，说要是增进家人间的亲子感情，让奶娘白天少插手孩子的事。 而欧阳府中，小冰糖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慕容嫣拿着一本书，端坐在小冰糖面前：“背错了，继续背！” “可是这个字……我不认识……” “哦，不认识吗？嗯，那就抄十遍，抄到认识为止。” 小冰糖：“……” 她在王府的时候，娘亲说等她满三岁了再开始学识字，她今年才两岁呢！ 第二个月，两个孩子偷偷地溜回来各自的家，再也不提换娘亲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