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自地狱!(H)》 分卷阅读1 作者:疯疯疯爷 文案: 爷从末世来,不但能伸能屈,还可攻可受。 爷很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介意被包养。 爷不花心,有一只忠犬加一个美人相伴足矣。 只要把你们把爷伺候得舒坦了,躺平又何妨。 还有,别跟爷说什么礼义廉耻,更别提什么人类兴亡,爷只知道在末日来临前,不如牵着忠犬挽着美人,逛逛河滨踩踩沙滩晒晒太阳花花钞票…… 文案无能,不如扫雷,此乃剧情为主的正剧文,下面罗列要点: ⒈ 末世反穿文,有监狱背景,有笑有泪,有虐有甜。 ⒉ 九爷从生存环境恶劣、人性泯灭的末世穿越而来,所以,此货凶猛。 ⒊ 3P互攻文,霸气大叔、纨绔少爷、冷面军官,坚决抵制娘炮! 内容标签:末世 强强 穿越时空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杜九,刑家宝,刑耀祖 ┃ 配角:浮云一朵朵 ┃ 其它:三观不正 第一章:恶欲 自从某天开始,九五二九,仅仅是个编号,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意义。 冠上了编号,被剥夺的不仅仅只是姓名,而是身为一个人所有的、最基本的权利…… 杜九抬头望了望天,炎热的阳光烤得脑袋发昏,过高的温度,令皮肤有了灼痛感,暴露在囚服外的部位,甚至因为炽热的紫外线冒出了水泡。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过度疲惫和饥饿,使得他精神有些恍惚,伤痕累累的双手搬起了石块后,一时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 每天都要把石块从原来的地方搬到对面的高地,次日再从高地搬回原处,来来回回的折腾,只为了消耗他们的精力和体力。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饭,杜九排队打了碗稀粥,蹲在地上喝了两口,便突然被人一脚踢翻了。 被踢翻的不只是粥水,连带杜九,也狼狈地跌坐在地,黏糊的粥水泼了一身。 杜九怔怔地看着三个朝自己围过来的囚犯,身体开始发抖,却没有尝试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逃不掉的…… 和先前无数次一样,无论如何拼死挣扎,也逃不过被凌辱的下场。 “九仔,唱首歌给我们解闷吧。” 说话的是个魁梧大汉,熊腰虎背,手臂上有大片的刺青。他带有一口浓厚的粤语腔,像在叫“狗仔”,杜九每次听到他这样叫都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我不会唱歌。”杜九垂下头说。 “怎么会?难道是肚子饿了唱不出来?” “因为大哥刚才打翻他的午餐吧?” “那补偿给他好了,九仔,来张开嘴,吃饱就有力气唱歌了。” 杜九的身体被粗暴地摁住了,头发也被扯住,一只粗糙的手掌掐住了他的脸,嘴巴撬开,被强行塞入了泥沙。 “啊哈哈,吃吧吃吧,别客气,多吃一点。” 杜九难受极了,泥沙不单单进入了嘴里,更连鼻腔都被占据。他单薄的身体完全无法抗衡三个人的压制,只能死命地甩头,泥土混合着汗水抹在了那张青黄枯瘦的面孔上。 杜九被欺负的时候,工地上的囚犯要么摆出看好戏的神情,要么漠不关心,远处岗亭里的狱警一早就看见了,但视若无睹。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里的法则,只要不闹出人命,管理方通常都会放任不管。 事情发展到最后,杜九趴在地上干呕,吐出来的是胃液和泥浆,不断抽搐的瘦弱肩膀,令他看起来更加无助和弱小。 “你、你们……这些混蛋会遭到报应的!”杜九眼里噙着泪水骂。 他毫无用处的咒骂,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苦难。当杜九被殴打时,没有任何人施舍一个同情的眼神,因为这里不是寻常的监狱,关押的也并非寻常的罪犯。 杜九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入了冲凉房,他吃力地脱掉囚服,扶住砖墙,站在冷水下失声痛哭。 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已经把他逼到了崩溃边缘。他并非穷凶极恶的罪犯,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记者,为什么会被关进这种地方?为什么要遭到非人的待遇? 四个月前,他被传媒界评为年度优秀记者,衣冠楚楚的站在领奖台上,收获了无数艳羡和爱慕的眼光。可为什么四个月后,他的人生会翻天覆地? 杜九的身子徐徐滑落,圈住膝盖,一遍遍想念温暖的家,还有妻子和幼女的笑脸。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信念正在逐渐的崩塌,再也回不去家人的身边了…… 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冲凉房的隔间,把男人每个表情和动作都收入了眼底。 杜九抬起头,受了惊吓,身子哆嗦着往后挪,背脊贴到了瓷砖上。出现在隔间里的男人,和刚才在工地欺负他的大不相同,这人什么也不用做,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杜九已然心惊胆战。 男人有一张刚阳的面孔,身材高挑健壮,同样都是囚犯,身上却散发出强势的气息。他的眼神,冰冷而嫌恶,像看着一堆垃圾,一只害虫,一坨粪便。 确实,在男人眼里杜九就是这么的不堪,消瘦的身体遍布伤痕,顶着一颗湿漉漉的脑袋,眼窝发红,正抱住双臂忐忑的望着自己。都这把年纪了,三十好几的人,还活脱脱的一副孬种模样,让人看了就不爽。 男人伸出手,拧动闸门把花洒关了,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杜九吓得缩成了一团。 半晌,男人开腔了:“你有没什么话要说的?” 杜九坐在地上死命地摇头,哽咽地哀求着:“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放过我吧……涛哥,求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知道……” “是吗?那换别人来问你好了,他们可是很乐意的。” 男人转过了身,杜九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涛哥,你相信我吧,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放手!”男人沉下脸来。 杜九不肯罢手,紧紧攥住男人的裤筒不放,因为每次涛哥问过他之后,自己都会被其他囚犯给折磨羞辱一番。他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眼里如同蝼蚁,连让他亲手处置的资格都没有。 他实在不愿意再经历那种惨无人道的待遇,可是更不愿意把秘密说出来,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保命符,也是能唯一离 分卷阅读2 开这里的希望。 杜九尝试博取男人的同情:“涛哥,你不相信我可以杀了我,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从小到大什么坏事也没干过……我甚至连考试都不敢作弊……我……” 杜九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到胸口一疼,整个人被踹了出去,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滑行,直到撞上了墙壁。为了留下他的贱命,男人并没有使尽全力,但杜九已痛得说不出话来,乖乖闭上了嘴巴。 “不知好歹。”男人鄙夷地望着在墙角发抖的杜九,冷哼一声:“明明是只臭老鼠,还敢和猫玩把戏。” 男人掉头而去,踏着水花走出冲凉房,这时,守在门口的两个狱警迎上来。 “涛哥,上面有交代过,千万别把人弄死了。”其中一个狱警说。 “死不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男人迈开腿,一会就消失在狱警的视线里。而后,狱警也相继离去,冲凉房正式开放,囚犯们一个接一个的端着脸盆入内。 用不了多久,稀里哗啦的水声响了起来,其中掺杂着杜九的惨叫声,男人们的淫声秽语。 在这座监狱的冲凉房里,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的,所有的痛苦都是必然的。监狱本身就是以暴易暴的存在,用强制性的方式抑制恶欲,它不是教堂,更没有上帝,更不可能给心灵提供洗礼和希望。 杜九自杀了。 用很原始的方法,撞墙。在被一群囚犯轮暴之后,摇摇欲坠地爬起来,把额头重重地朝杂物台磕下。 在自杀之前,杜九的心神已经有错乱的迹象,嘴里一个劲地叫骂:“去死!你们这些垃圾!人渣!你们以后都会下地狱!你们的家人都会蒙羞!上帝不会宽恕你们的,永远不会!” 他的恨声讨伐,引来了哄堂大笑,仿佛杜九本身就是个笑话。 饱含嘲讽笑声更进一步刺激了杜九的神经,前不久他还在思念妻子和女儿,这一刻只想着大开杀戒,把所受的屈辱通通还给这些人。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伤害的,只有他自己。 杜九被抬入了医务室,血水以及精液沿途滴淌,留下一道刺目惨烈的轨迹。杜九陷入了重度昏迷,但医务室里简陋的设备,不足为他提供颅内检查,所以无法得知伤势的情况。 期间,涛哥到医务室看过杜九一次。他是极其少数在监狱里拥有特权的人,不用参与劳役,并且大部分区域都能来去自如。这并不稀奇,每个群体总有些人与众不同,或者占尽优势,或者处于劣势。 “他死得了吗?”涛哥问。 狱医正往自己手上涂抹指甲油,头也不抬地说:“谁知道,听天由命吧。” 涛哥默默打量昏睡在病床上的杜九,瘦不拉几的身板,惨白的脸色,脑门裹着纱布,了无生气的模样。对于杜九差点被逼死一事,他没有什么想法,在这里囚犯自杀的事件偶有发生,见怪不怪。 “宝贝儿,看紧点,最好别让他死了。”涛哥在女医生丰腴屁股上捏了一把。 等他走了好一阵,医生才开口抱怨:“真是,每次都非得留下一口气,这不给人添麻烦么?” 她端起瓷杯走出医务室,小心翼翼避免碰到了艳红的指甲,冲好咖啡以后,回到医务室就愣住了。杜九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两人的视线对上了,约莫十秒过后,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倒回床上。 女医生端杯子的手开始颤抖,她揉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 刚刚和自己对视的人……真的是杜九吗? 不可能吧?那种犀利明亮洞穿人心,让她感觉自己像被一匹饿狼盯住的眼神,难道只是错觉? 女医生啃着指甲想,是错觉,肯定是错觉,也许杜九压根没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凭空臆想。 “也许是我太累了……”医生喃喃地说,抿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 第二章:锐变 让艾丽这辈子最懊悔的事,不是修读了医科,不是被组织调到监狱里来,而是,不该弄醒杜九。 此时,这个男人正用手术钳抵在艾丽脖子上,眼睛眨也不眨。 他感觉到自己的很虚弱,身体有多处损伤,喉咙疼痛干涩,发晕乏力,应该是贫血的症状。他初步断定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后,把目光放在了医务室里,环顾四周,找到出口的位置。 在他的概念里,不会问“这是哪”或者“你是谁”之类的傻话,确定了对方构不成威胁后,第一个问题是:“有水和食物吗?” 男人问了个简短明确的问题,艾丽却从中察觉到了杀气,只要自己撒谎,男人也许会用手术钳在她脖子上划道口子,并且毫不迟疑。 “有……书桌的抽屉里有饼干……” 艾丽在男人的监视下走近了书桌,拉开抽屉,里面有五颜六色的包装袋,放满了各类零食。艾丽一直因为男人锐利的视线而感到头皮发麻,没有注意到,当男人看见抽屉里的零食后,微微眯了下眼睛。 这女人难道是贵族?男人边打量她边猜测,丰满的身材,健康的脸色,干净的衣裳,以及眼前这堆足够他维持三天的零食,种种迹象表明她肯定不是贱民。 男人向来对自己的判断和眼光很有信心,为了存活下去,敏锐的观察力是不可缺少的,但当他看清了威化饼干上的保质期时,整个人傻眼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隐隐不稳:“告诉我现在的日期。” “二零一五年九月三十号。”艾丽看着男人凝重的神情,不自觉地加了一句:“下午三点二十六分……” 男人的超强适应能力,以及多年磨练的坚定意志,让他不至于惊慌失措。 虽然他从来就不相信奇迹这个词,不,应该这么说,他所处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奇迹。 所以男人很冷静的收集信息,分析情况,忍着伤痛把医务室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时空出错了,他被转换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体。 二零一五年,距离审判日降临,还剩下三十七年。 “九五二九?”见男人没回应,艾丽微微加大了音量:“杜九?你可以先把钳子放下吗?” 男人虽然明白了自身的处境,但需要完完全全接受 分卷阅读3 事实,还需要一点时间或者更有力的证据。他想了一下,扬起下巴说:“去,把窗户打开。” 艾丽莫名其妙,但却不敢抗拒他的命令。明明对方只是个单薄苍白的男子,并且受了严重的伤,可是整个人已脱胎换骨似的,眼底有着灼灼的亮光。艾丽甚至能感觉出来,这种亮光是不可伪装的,因为它发自灵魂。 窗扇被推开了,微风卷着阳光一起涌进了医务室里。 男人仰起脸,放低了持刀的手,呆呆望着窗外的天空,蔚蓝的天空。 原来天空也可以是蓝色的,纯净无瑕,没有灰色的阴霾,没有积聚的废气,没有挥散不去的悬浮粒子,这样的天空美丽得如梦似幻…… 这一刻,男人终于相信,自己活在了二零一五年。 接下来,男人在医疗所里留宿了三天,连日来基本他都在睡觉,或者静静望着窗外。看上去安静而无害,但艾丽知道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性,每次只要她走进医务室,男人立刻就会有所察觉。 因为男人始终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伤害,艾丽的防备心也在逐渐放宽,男人似乎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大多数时间里,存在感相当薄弱。但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吃饭时。 男人会风卷残云般把餐点消灭掉 ,连餐盘里菜汁都舔个干净,然后,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艾丽。每当这时,强烈的压迫感让艾丽食不下咽,非常自觉的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 艾丽丧气地想,难道自己傲人的三围尺寸,在男人眼里还及不上米饭吗? “我的名字叫杜九?” 当男人问出这个句话时,艾丽敢肯定,他失忆了,或者是有多重人格。 “你还有其他的名字吗?”艾丽试探他。 “这名字不错……”男人所有所思地说,不好的这副瘦弱的身体,以及,身体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总是不断的在提醒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事。 每每牵动了身下的伤口,男人都想骂一个字,靠! “哈喽,宝贝儿,有没有想我呢?”涛哥骤然推门而入。 艾丽白他一眼,哼了声:“大老远就闻到了你的骚味,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 “宝贝儿,当然是来接我的狱友回去呀。” 涛哥和艾丽打情骂俏,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杜九那,却不知道,从他进门开始,这个男人就完美的把自己的气息压到了最低。男人一旦感应到有陌生人出现,每块肌肉都会紧绷起来,习惯性的处于备战状态。 “不行,他的伤还没有好呢,需要再多治疗几天。” 艾丽一口拒绝,反倒让涛哥有点惊讶。这女人,从来只会抱怨监狱环境枯燥,什么时候管过囚犯死活了? “是吗?那让我看看还有哪里没好。”涛哥说罢,走上去抓杜九的胳膊。 就在涛哥的指尖碰到杜九的前一秒,对方从病床上翻身落地,利落地后退到墙根,整套动作眨眼间完成。涛哥先是愣了,然后,口中发出了凄厉的嚎叫,他捂住自己半边脸,血渐渐从指缝渗了出来。 原来杜九避开他的触碰时,还趁机发动了攻击,把手术钳戳进了涛哥的左眼里。精准的判断力,一气呵成动作,以及蓄势待发的锐气,完全不再是从前的杜九。 “天啊!”艾丽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查看涛哥的伤势,然后对男人使了个眼色,动了动嫣红嘴唇。 这个女人让自己快走?男人看了眼在地上打滚的涛哥,决定照她的话去做。 他掉头跨出医务室,身后不断传来涛哥的咒骂声:“操你妈的!杜九!你给老子等着!” 男人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如果换做自己原本的身体,手术钳应该穿透了这人的脑颅才对。男人冷笑了下,没有被一招毙命,算那家伙命大。 从医务室出来后是像隧道般的走廊,视野幽暗,每隔好几米才有一盏发黄的灯泡。男人不喜欢这种环境,让他想起了脏脏的下水道,他曾在排水管里呆过一段颇长的时间。 “九五二九,站住!”走廊传来狱警的吆喝声。 男人停住脚步,确定了他是在叫自己后,静静等待下文。 “你要去哪里?脑子撞傻了路都不记得了?”狱警用警棍敲打铁栏,不耐地催促:“这边。” 男人大概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默不作声地跟在狱警身后,当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时,没必要急着逃走。他们穿过铁栏便看到了一间间分隔的囚室,狱警把男人带到了最末,也是最潮湿和最阴暗的那间囚室。 狱警掏出挂在腰上的钥匙,打开了结实的铁门,把男人推进去后,咕嘟了句别闹事就走了。 男人下意识地环顾周围的环境,囚室是密封的,里有四张水泥床以及厕格,唯一的出入口就是他身后的铁门。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会尽可能把环境和构造记在心里,确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第一时间应对。 紧接着,男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他们都穿着和自己同样的衣服,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男人的断定就四个字,不足为患。 囚室里不通风,弥漫着难闻的异味,男人走到距离最近牢门的石床,坐下。 只要是群体,阶级分化是无处不在的,即使一间小小的囚室里,每个人也会分出相应的等级。 “喂!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床位!” 男人瞥了一眼身材和自己差不多的竹竿男,淡淡地说:“现在是我的了。” “你说什么?”竹竿男拔尖嗓门,将囚室里的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有个中年大汉搭住竹竿男的肩膀,摸着下巴问:“你们说,九仔是不是自杀不成反倒把自己弄傻了?” 还有个白发老头盘腿坐在地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从这两人的语气和神态里,男人能清楚的感觉到嘲弄,自己被当成了取乐的对象,看来原来的杜九真够无能。他站起身来,眯起了眼睛,动了动脖子,决定拿这俩脓包开练。 男人的身体虽然硬件不足,但胜在格斗的技巧又快又狠,每次出击都冲着人体最脆弱的部位,咽喉、眼睛、太阳穴、下阴,一旦被他击中便会丧失战斗能力。 五分钟过后,男人蔑视倒地的狱友,微微喘着气说:“ 分卷阅读4 我要这个床位,你们还有意见吗?” 被打败的囚犯们惊为天人的看着他,连连摇头。 男人理所当然的躺到了石床上,闭目养神养神,以保持充足的体力。 那两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囚犯,再次被惊到了。因为此时的杜九长腿交叠着,后脑枕住自己的双手,看上去竟有几分闲散和慵懒。被打肿脸的竹竿男抹了把鼻血,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翌日,有个谣言在监狱里疯传,据说……杜九中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审判日】 又被称为“最后的审判”是——中启示录的预言,在世界末日之时真神耶稣基督会从天上再临,世界唯一的神耶稣基督会将死者复生并对他们进行裁决,分为永生者和打入地狱者。亚伯拉罕诸教都有此观点。是以上三种宗教的重要教义。 这种观点最初起源于琐罗亚斯德教的教义。 第三章:惊艳 杜九中邪了? 那肯定会有人问,他变成咋样啦?像神经病一样疯疯癫癫?还是像木头一样痴痴傻傻? 这时,竹竿男就摆出非常具有权威性的模样,推了推被杜九打裂的镜片:“根据本人二十四小时贴身观察,他现在除了吃喝拉撒以及劳务之外,其余时间都在睡觉,因此,本人断定他患了中度的嗜睡症……” 一只沾着泥巴的拖鞋飞了过来,正中竹竿男的脸面,食堂内响起一阵奚落声。 “本人?本你妹呀!滚一边去,还是大学生呢,话都说不好!” 竹竿男缩着脖子坐下,一声不吭。 说曹操曹操到,杜九端着餐盘,走入食堂左顾右盼,选择坐到了竹竿男的对面。因为不喜欢引起注意,往常他都是等用餐时间快结束了才到食堂打饭,但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用餐时间被延后了。 他的出现,引起了更热烈的讨论,各种打探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杜九却像没事人一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晚餐全塞进肚子里。吃了有七成饱,杜九打了个嗝,然后盯着竹竿男手里的半个鲜橙,就不动了。 眼神的意味简单而明确,我要吃你的橙子,拿来。 因为杜九来得晚了,所以橙子早被其他囚犯瓜分掉了。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被严重污染的土壤无法种植果树,所有的水果都是由温室培育出来,品种稀少并且矜贵。 竹竿男脸上堆起干笑,双手把橙子奉上,可是还没递到杜九面前,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落了。 竹竿男捂住发红面颊,看了看动手打自己的男人,低低唤了声:“彪哥。” 动手打人的彪哥,正是先前欺凌过杜九的魁梧男人,用两条粗壮的手臂叉腰,栋在了不锈钢的餐台旁。杜九只扫了他一眼,视线就移开了,追随着碌碌滚动的橙子。 “九仔,听说你撞鬼了?啊哈哈!我看上饿死鬼上身吧?” 杜九不屑地撇嘴,饿死鬼?这人有经历过饥荒吗?渴到了喝自己的尿,饿到了恨不得吃自己的肉,饿得胃像被火烧一样的疼痛,没试过这种滋味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彪哥却不知他的心思,把双脚往左右两边打开,说:“九仔,想吃橙子吗?想吃就从老子的裤裆钻过去捡。” 他占据的位置,在两张餐台之间,庞大的身躯把进出的走道堵死了,也把杜九堵在了墙边上。 杜九无法,只得弯腰俯身,从他的胯下爬了出去,引得食堂里的人发笑。杜九无暇关心周围的嘲笑,他眼睛一直盯着橙子,所以眼睁睁的看着,那半边橙子被人踩得稀巴烂。 竹竿男忿忿地握紧拳头,却不敢声张,踩橙子的人他认得出来,是经常和彪哥走在一起,还有笑得最大声的那个家伙,这三个混蛋经常欺负新人或者弱者。他们囚室里的人,每个都被彪哥羞辱过,尤其是杜九,不知道吃了他们多少苦头。 “哎呀,不小心踩烂了你的橙子,谁叫你爬得那么慢,真是的。” “那没办法了,只好让九仔用舌头舔着吃,反正他是狗仔嘛,啊哈哈!” 杜九缓缓地站起身,闭了下眼睛。本来,橙子没了也就算了,除非他们把橙子抢了,否则犯不着大动干戈。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除了自己的性命和食物,其他的一概狗屁不如。 但是,这家伙故意踩烂橙子,并露出了得瑟的表情,让杜九觉得万分碍眼。 杜九垮下肩膀,微弓起腰,以闪电般的速度扑上去,将踩烂橙子的男人压倒,接着,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食堂里所有人都看傻了,尤其是在杜九跃开时,嘴上叼着一块血淋淋的皮肉。 被咬伤脖子的男人,血像涌泉般喷射出来,幸好他算聪明,用手按住了伤口,否则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杜九把撕下的皮肉吞进嘴里,用牙齿咀嚼着,回过头,盯着打算偷袭自己的彪哥。 杜九此时的模样,压根不像人,更像只活生生的野兽,喉结滑动,将口中的皮肉嚼烂咽下。 彪哥吓得腿软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杜九用手背抹去嘴边的血渍,笔直的长腿跨过了他,扬长而去。 总有些人欺善怕恶,只敢挑软柿子捏,一旦捏到个硬的,自个就先软下去了。 经此一事,谣言越演越烈了,并衍生出多个不同的版本,杜九中邪了,杜九有疯狗病,杜九会吃人等等。 杜九依然每天漠不关心的吃饭睡觉,他只关心一件事,就是自己身在什么样的地方。经过多方查探和收集信息,杜九对这座监狱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监狱外围有高压电网,内部则分为四个区域,其中有两个区域是对囚犯开放的,包括了监房、操场、食堂、冲凉房等主要设施。还有一个区域是医务室及狱警的宿舍,另外一个就不得而知了。最让杜九感觉到不寻常的是,这所监狱建在孤岛上,甚至没人知道它位于哪个海洋。 岛上设有不少岗哨,由配有枪支的狱警驻守,一旦发现囚犯有异常的举动,或者脱离了规定的范围,便会开枪击毙。所以综合了以上种种的条件,很明显,这里绝非是普通的监狱。 有的人是犯了重罪,有的人却是莫名其妙被关进来,并且,没有刑期。若想离开监狱,死亡是唯一的途径。 分卷阅读5 死牢么?杜九勾起了嘴角,认为挺有意思的,至少这里比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强多了。起码有顿饱饭吃,吃完了还可以躺在床上慢慢消化,杜九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可惜,有句老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 杜九步步后退,盯着把自己堵在了冲凉房隔间里的男人,后悔当日没有杀了他。 冯涛脸上带着黑色的眼罩,左眼睑下有道红色的疤痕,是后来杜九把手术钳插入时划伤的。也许是因为瞎了一只眼睛的关系,另外一只眼睛格外的明亮,眼眶里盛满了浓浓的杀意。 杜九能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气势和彪哥那类杂碎是不同的,他很强大,非常的强大。 “看来你最近混得不错嘛。”冯涛不急着动手,反倒施施然的调侃他。 杜九每根神经都绷紧了,目光灼灼,边锁定逃跑路线,边判断自己有多少胜算。 “怎么不求饶了?难道你一直都在装傻?演技不错,东西在哪?说出来我就让你死个痛快。” “什么东西?”杜九感受到男人突然凌厉的视线,他选择先下手为强。 逼仄的隔间大大限制了行动,杜九一跃而起,用膝盖撞击他的腹部,同时用手肘从上方击打,目标是男人的鼻梁。冯涛这次有所防备,后退了一大步避开攻击,随之抬腿横扫。 杜九身在隔间根本无处可避,只能用双手挡住头部,硬生生扛下男人的攻击。巨大的冲力,令他整个人被踢飞,后背撞上了坚硬的瓷砖。冯涛因为对方敏捷的反应而有些吃惊,杜九从攻击切换到防守招式,顺畅而利落,没有浪费一秒的时间思考,全然凭着本能。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应该长期处于战斗状态,比如杀手或军人。 两人你来我往地交了几次手,杜九被一拳打中了颧骨,他刚才试图招架攻势,但双方力量差距太大。又是因为身体硬件不足,杜九挥拳佯攻,趁着冯涛防守时伺机往上跳跃,攀住了隔间的墙头,打算开溜。 冯涛冷笑,抬腿又一个横扫,正中杜九的腰眼。这一脚的力道比先前的更强劲,并且急于脱身的杜九腾不出手格挡,这次,整个人重重地撞上了墙壁,痛得脸色发白。冯涛踢中的,除了杜九还有隔间里的闸门,上方的花洒射出了道道水柱,如倾盆大雨落在两人身上。 “宝贝儿,游戏结束了。”冯涛一手捏住了杜九的咽喉,将他整个人紧按在墙壁,提了起来。 激烈的搏斗令男人亢奋起来,血液沸腾脑袋发热,不知不觉连称呼都变了。 呼吸被扼住了,杜九难受地蹙眉,却没有徒劳挣扎,只是眯着眼睛冷冷看着冯涛。窒息的感觉,频临死亡的滋味,杜九曾经体验过好几次,不够强所以被杀,他没有怨言,但想欣赏他害怕的丑态,没门! 冯涛怔了怔,突然加大了手劲,整条胳膊浮现出清晰筋脉。杜九脸上隐忍而倔强的表情,无所畏惧的眼神,被牙齿咬得溢血的薄唇,融合在一起,加上湿漉漉的黑发,竟然有股说不出的风情。 因为打斗,囚服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单薄的胸膛袒露出来,锁骨有淡红的擦伤,既脆弱又危险,两种完全不和谐的特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杜九天生就是个英俊的男子,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虽然算不上惊艳,但走到哪儿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只是入狱后被折磨得没了生机,但这十来天的休养,多多少少恢复了点姿色。 冯涛眼神变得幽深,下身已有了反应。 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一直以来让自己厌恶的杜九,此时却又挑起自己的欲望? 那到底是该操他还是杀了他?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东西藏在哪?”冯涛逼近了他发问。 此时,两人的姿势诡异而暧昧,杜九后背顶着冷冰冰的墙壁,前面却贴着火热的胸膛,冯涛的呼吸,全数喷洒在他的脸上。 杜九脸色开始发青,无比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不知道,我不是杜九……”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杜九被甩到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头发被揪住,脑袋猛地往墙壁一磕。白色的瓷砖沾上了惹眼的血迹,杜九的半张脸亦被染红,倏地,一双男人的手掌伸向了他,胸前的囚服被撕裂开来。 第四章:未遂 杜九无力地躺在地上,歪着头,肩膀和后脑靠着瓷砖,上半身的衣衫被撕得零零散散,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瘦得可以用皮包骨头四个字来形容。 冯涛看着他比自己胳膊还细的脚腕,有点惊诧,身体条件差得有如难民的杜九,竟然面无惧色的跟自己过招,他是打哪儿来的底气? “滚开……” 男人暗哑而略带痛苦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冲凉房里,格外的清晰,也格外的煽情。 杜九不知道,如果他此时卑贱的求饶,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可是却偏偏死扛,越是硬气的男人,越是让冯涛有蹂躏的冲动。 两手同时被抓住,按在了头顶上,冯涛强势地挤进了他两腿间,低头,咬住杜九的脖子。唇舌沿着起伏的曲线向下移动,所过之处,被反复地舔弄,噬咬,留下一个个印记。暗红的乳尖更是重点对象,被吮吸得几乎渗血。 杜九刚刚被撞散的意识,正逐渐的回复,头痛得快要裂开,屡屡挣扎,都无法摆脱冯涛的钳制。本来强暴这种事,直接脱了裤子插进去就告成,可是冯涛想看他更加羞愤的表情,于是玩上了瘾。 其实杜九并非羞愤,亦非接受不了男人,他接受不了的只是……被男人操而已。 杜九恨恨地想,靠!从来只有他操别人的份! 杜九的双脚拼命地乱蹬,眼看好几次踢到了冯涛,却被对方压制住,最后冯涛烦了,一个重拳猛捶他的小腹。杜九的身子震了下,咬牙把差点脱口的呻吟咽回肚子里,额头冒出的冷汗,掺杂着血水沥沥流淌。 裤子被粗暴的扯下,双腿被掰开拗折,男人最隐秘的部位一览无遗。杜九能清楚感觉得到,那抵在他会阴,不属于自己却危险十足的火热器官。 难道真的要被这个男人强暴吗? 杜九不甘心,很不甘心!如果是从前,如果是他原来的身体,才不会落到如斯境地 分卷阅读6 ! “宝贝儿,我喜欢你的眼神。”冯涛调情似的舔着他耳垂,将舌尖深入耳蜗模仿性交的动作,深深浅浅的抽插着。来吧,让你那双漂亮的眼睛燃烧起来,露出更多的、更多的不肯服输的斗志。 杜九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该死的!他到现在才知道,这具身体的敏感部位竟然是耳朵!冯涛得逞似的奸笑,褪下自己的裤子,准备享受一场征服的感官游戏。 突地,他动作一僵。 因为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扩音器传来广播,命令所有囚犯到操场集合。 就在冯涛分神的一刹那,杜九两脚用力蹬开他,然后一个挺身,敏捷地弹跳开去,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看着杜九仓惶逃跑的的背影,冯涛咧开嘴笑了。 宝贝儿,你还欠我一只眼睛呢,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杜九衣衫不整满脸是血的冲出了冲凉房,来不及喘口气,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他下意识地挥拳攻击。 “啊!”竹竿男捂住了鼻子,踉跄跌倒。 杜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边走边脱下被撕烂的囚服抹脸。 竹竿男爬起身追上去,大呼小叫:“你怎么这样!我好心触动火灾警报救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人!” 杜九急刹车,回过头盯着他,眼里一丝感激也无:“为什么?” “那、那可是冯涛啊……不救你,你会没命的!” 杜九看着鼻血横流、眼镜碎裂的竹竿男,无语。他所认知的人生观里,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帮助另外一个人,除非是令有所图。 “你别这么盯着我,就当是我多事,行了吧!”竹竿男带着委屈咕嘟。 在开阔的操场上,所有囚犯蹲在地面,双手放在脑后,密密麻麻的排成行。烈日暴晒下,每个人都淌了满脸的汗,但却没人乱动或者说话。因为除了周围持枪的狱警,这座监狱还有一项铁般的律条,管理方就是上帝,是决不允许反抗的权威。 在一座没有希望的监狱,武力镇压是绝对必要的。 肥头大耳的狱长姗姗来迟,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们这些垃圾,竟然害我错过了英超球赛的重播!” 接下来,错怪球赛的狱长,手持警棍一边慷慨演讲,一边挑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敲打。他的演讲和他打人一样毫无逻辑性,演讲的领域广泛,涉及到了体育、股票、美食以及八卦新闻。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囚犯不敢怒也不敢言,集体蹲在地上,默默忍受着烈日的暴晒。 这种毫不合理的待遇,杜九却习以为常,他曾经杀了一个贵族,一个像狱长这般大肚便便的变态狂,虽然最后他逃脱了追捕,但却导致原本所住的贫民窟被清扫。重型武装部队,驾驶装甲车在贫民窟大肆屠杀,激光枪毫不留情的穿透了妇女儿童的身体,仅仅只是为了维护贵族的权威。 所以对杜九而言,公义和公平仅仅只是一个词语而已,人类从出生那刻起,就被划分为三六九等。好比动物,贵宾犬和土狗,天生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好了,你们这些垃圾,以后都给我小心点!新球季马上要开始了,打扰到我看球你们绝对会后悔的!” 终于,清点了人数后,囚犯们被陆陆续续的押回牢房。 “啧,那只死肥猪,害我的白洗澡了。”竹竿男抱怨。 中年大汉坐在石床抠脚皮,目光在每人脸上巡了个来回:“你们俩打架了?怎么一脸的伤?” “我哪敢和他打,不就是……”竹竿男在杜九警告的目光下,吞吞吐吐地说:“不就是摔了一跤……” 过于蹩脚的谎言,让囚室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把灵魂卖给了撒旦的人们啊,自以为可以得到永生,殊不知永生只是苦难的开始,没有了灵魂的人,上不了天堂入不了地狱,你们将永远徘徊在阴司路上。愚昧无知的人们啊,只有向伟大的神明供奉血肉,才能求得宽恕……才可以得到安息……”老头呢喃自语。 到点了,灯泡骤然灭了,阴森的黑暗铺天盖地涌来,淹没了囚室。 “老东西,你给我闭嘴!再神神叨叨老子弄死你!”大汉粗声吆喝。 杜九躺在石床上,漆黑中,听到了诡异的笑声,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一会。 他不相信有撒旦的存在,因为再过几十年,能继续活在地球上的人,每个都会变成撒旦。人类的丑恶,远比传说中的撒旦来得恐怖。审判日之后,世上将再无善意,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 凌晨时分,天刚微亮,监狱最末的囚室陡然传出惊叫。 老头死了。 死状有点骇人,他用磨尖的牙刷刺穿颈脖处的大动脉,老头仍维持死前的姿势,背靠墙壁,嘴角挂着扭曲的笑意。 竹竿男和大汉吓得呕吐不止,把囚室弄得更加肮脏。 杜九面无表情的坐着,早已有了心里准备,他从昨晚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也感觉得到死亡的气息。据说老头在监狱里呆了将近二十年,进来后没多久就疯掉了,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满嘴浑话。 尸体被抬走后,囚室也经过了彻底的消毒,可是总隐约有股铁锈的味道。 周末不用劳务,因为狱警们也要休假,所以早餐是派发到囚室的,每人一个馒头加一碗粥水。 囚室里其余两人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来,所以杜九很“好心”的帮他们解决了早餐。中午时分,有一个小时的放风时间,地点就是昨日聚集的操场。 杜九正躲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影处,望着天空发呆,余光扫到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几人。 麻烦来了,杜九撇撇嘴,绷紧神经准备应战。 来的人是彪哥和他的两个小弟。原来那日在食堂被杜九吓到后,此事成为笑谈,他们三人认为丢了脸面,经过商议后,断定杜九只是趁他们不备才占了先机,根本不足为惧。 毕竟杜九一直在他们眼里就是只乌龟,即使急了咬人一口,可也还是只乌龟。 杜九动也不动,扬起下巴垂眼看着他们。 彪哥走近,被他犀利透亮的眼神看得发怵,壮胆说:“九仔,来陪我们玩个游戏,叫磕头认爹。” 他故意加大了音量,吸引操场其他的囚犯注意,好在众 分卷阅读7 目睽睽下扳回一城。杜九依旧不动如山,没有了橙子的陪衬,这些家伙在他眼里不屑一顾。 “快点,只要磕三个响头,我们就收你做龟儿子,认了爹,以后就不打你了,没事还会溜着你玩,啊哈哈……”彪哥越说越忘形,总算找回了些许优越感。 无聊,无聊透顶,这所监狱里的人怎么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杜九连教训他们的兴趣也丧失了,闪身,从被围困的缝隙中穿出。 彪哥嘴巴还没合上,见杜九敢无视他,笑容僵在了脸上,恨声说:“操!给我往死里打!” 杜九没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连头也不用回,一个俯身,抓住朝自己冲过来那人的胳膊,借力往地上摔。一百六十多斤重的男人,背脊着地被摔得眼冒金星,杜九趁机给了他一脚,踏得他鼻梁都变了形。 另外一个刚好送上门,脖子还贴着纱布,杜九避开他的拳脚后,用手肘横劈,正中自己当日咬到的伤口。他的身体力量不足,所以只能速战速决,借力打力直攻要害。 彪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个倒地痛叫的同伙,太快了,杜九只出了几下手,就把两人全放倒了。接着,他看到杜九朝自己走来,把拳头的指节按得“啪啪”的响。 第五章:英雄会 跟彪哥搏斗时杜九费了点劲,因为对方体积是他的一倍有余。 杜九虽然表情无异,但额头隐隐冒出了一层薄汗,疼的。他后腰和腹部被冯涛打伤了,身体有内伤,那个男人的实力果然如他所料,力量太强大了。 杜九使出一个回旋踢,腿骨扫到了彪哥的后颈,趁他庞大的身躯停滞时,从后方用锁住了他的咽喉。彪哥面色涨红,方寸大乱地挣扎起来,很快,因为氧气不足手脚发软。杜九,呸了声,吐出一口血水,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部的伤口。胜负已定。 彪哥已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想求饶却发不了声。 此时,观战的竹竿男和虬髯大汉靠过来,竹竿男说:“别省力,打死这龟孙子!” “对,对,让他喜欢当爹,以后全天下的乌龟都是他爹!”虬髯大汉也摇旗呐喊。 杜九无语,环顾操场周遭,幸灾乐祸的人看起来不少,敢情自己被当枪使了。他以很刁钻的手法,重击了彪哥身上几处脆弱的部位,一脚踹向他胯下,然后把人甩到了竹竿男面前。 彪哥惨叫不断,只感觉两颗卵蛋仿佛被踢爆了,捂住下身满地打滚。 竹竿男眼睛发亮,扑上去就是一顿好打,虬髯大汉也不肯落后,大巴掌扇得彪哥呜哇鬼叫。两人打得那么卖力,算得上是不亦乐乎,其实除了泄恨还有其他原因。 杜九把人扔给他们打,那是啥意思?肯定是看得起他们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死里打,怎么对得起大哥的关照,再说,一起打过架就是自己人了,以后杜九肯定会罩着他们。 其实杜九只是不喜欢欠任何人的东西,就当还竹竿男一个人情而已。 彪哥被打得脸青鼻肿,实在熬不住了,见殴打自己的两人迟迟没停手的意思,只好向杜九求饶:“九仔……” 刚爬起来发出声音,就被大汉踢了个狗吃屎,竹竿男冲过来补了好几脚。 “我呸!你刚刚喊什么?妈的不会说人话!九仔是你叫的吗?” 彪哥被踢得嗷嗷乱叫,好不容易憋了一口气喊:“我错了!是我错……九哥!快叫他们别打了!” 竹竿男朝杜九看去,见他面无表情地翘手靠在铁网上,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于是打得更凶猛了:“操你的贱嘴!就你这龟孙子也配叫九哥?” “龟孙子!再学不会说人话就把你舌头拔了!”虬髯大汉左右开弓。 “九爷!叫九爷行了吧!求求你们别打了……”彪哥被折腾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打人也有门道的,如果被杜九那样的高手打,至多一两分钟就被打晕过去,如果被这两个门外汉打,那就有得受了,拳脚永远也落不到点上。疼归疼,可偏偏让人半死不活的吊着。 九爷?听起来挺威风的,竹竿男瞥了一眼杜九,见他仍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满不满意。 于是他就打了个眼色,示意虬髯大汉去问问。 杜九就在这时走了过来,淡淡地说:“到时间开饭了。” 两人估计杜九是满意了,又多赏了几脚给彪哥,打得他连连承认自己是龟孙子,放了几句狠话,才匆忙跟在杜九屁股后面。说穿了……杜九会叫上他们一起去吃饭,意思再简单不过,至少能剥削到食物和橙子。 远处,有个男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杜九,他用鞋底捻灭了烟蒂,笑了笑。 在旁的人脸上荡漾着猥琐的笑容:“涛哥,是看上那家伙了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涛哥盯了半天了,人家连眼角都没有扫过来。” 确实,冯涛敢肯定杜九知道自己在看他,并且从一开始就知道。 “把消息放出去,我要举行英雄会。”冯涛说。 “什么?”听到人惊得合不拢嘴巴。 “同一句话不要让我说两遍。”冯涛抬脚,往食堂方向走去。 冯涛要开“英雄会”的事,当天就在监狱里传来了,闻者变色。所谓英雄会,是这所监狱流传下来不成文的规定,等同于决斗会,并且是生死决斗。只有发起方有权利撤销,被挑战方无权拒绝,一旦决斗开始,双方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决斗场地。 上次举行英雄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然,英雄会能不能开得成,还要看管理层的决定。 满身油脂的狱长陷在沙发里,金鱼似的眼泡直望着电视机:“冯涛,我要你拷问他,不是要你弄死他。” “我知道,不过之前答应帮你问,也就是卖个面子,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到这里的日子也不短了,我一直看好你,没想到你这般没脑子。” 冯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冷笑了下:“你要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明不白的,我实在没兴趣继续折腾,不如玩命来得痛快。” “冯涛,不行,在说出东西的下落前,他的命必须留下。”狱长态度坚决。 “哼,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难道 分卷阅读8 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趁着球赛中场休息,狱长转过头来:“有些秘密不是你有资格知道的,包括我也不能,只要照上面的吩咐去做就好,好奇心会害死猫。” 冯涛缄默了半晌,冷冷地说:“消息我已经放出去了,英雄会一定要开。” 狱长动动嘴,来不及说话被冯涛打断了:“你自己掂量吧,开不成我就煽动所有人来一次大暴乱,让你这个土皇帝当不成。尊敬的狱长大人,这不是威胁,只是个忠告,其他特权人让我转告你,他们连赌注都下好了。” 狱长脸色变了变,一个冯涛他还能制得住,大不了关禁闭,但如果再加上其他特权人就会很棘手。有资格能成为特权人的,都是在监狱里呆了颇长时间,并且具有相当实力的囚犯。管理方通过给与他们特殊的权利,换取他们的服从,令监狱长期保持稳定状态。 ”你们真的有那么无聊吗?或许可以换其他乐子……” “不,我就要他!”冯涛再次打断了狱长的话,转身而去:“狱长先生,你会买谁赢呢?” 狱长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了,你死我亡的厮杀,确实比任何球赛有看头。他肥厚的手掌一下下拍打大腿,终于想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要在英雄会开始前,把杜九的嘴巴撬开,逼问出“东西”的下落就可以了。 英雄会将在十天后的傍晚举行。 消息传开后,监狱沸腾了,每个人都纷纷抢着下注,目前的赔率是一比二十。 “二十?”竹竿男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九爷不成了传说中的大冷门?” “何止,如果买九爷十分钟内不被KO,赔率是三十。”虬髯大汉说。 “那你估计九爷能撑得过吗?” 大汉不语,两人对视片刻,同时叹了口气。 赔率相差如此巨大,当然是有原因的。冯涛未入狱前是职业拳手,当年曾击败过泰国拳王夺得金腰带,亚洲区排名前三,被外界称为“仅次于狼的男人”。而杜九,撇去从前的被欺压的悲惨经历不提,后来即使有那么一两次发光发热,但跟冯涛一比,就是太阳和小星星的区别。 别说其他人不看好杜九,就连他自己也不看好自己。上次跟冯涛搏斗时,腰眼被踢伤,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复原,拉伸时仍会隐隐作痛。冯涛无论从身形、力量、速度都略胜杜九一筹。 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实力悬殊甚大,为何冯涛还要大张旗鼓的开英雄会? 对一个战绩辉煌的人来说,蹂躏弱者并不会带来成就感。 此时,杜九所住的囚室,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氛。 竹竿男摘下眼镜,搓了搓鼻子,用哀怨的目光注视着杜九说:“阿龙,我们为什么那么命苦?” 虬髯大汉蹲在地上,拿着树枝乱写乱画:“不晓得,也许我们这屋风水不好。” “完蛋了,要是以后彪哥来找我们算账,那该怎么办?” “要找也是找你,你打得最狠了。” “你……” 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一齐悲天悯人的望着杜九。他们好不容易靠了个码头,以为从此可以安枕无忧,料不到世事无常,一个大浪即将要把码头淹没了。 杜九剑眉抽动了下,被他们看得浑身冒起鸡皮疙瘩,相当无语。 “阿龙,你不会那么没义气买涛哥赢吧?”竹竿男压低声音问。 “怎么会,我有支持九爷的,买了五根烟呢。”虬髯大汉说。 “那冯涛你买了多少?” “三包烟,把全部家当都押下去了……” 看到杜九翻了个身,竹竿男连忙捂住了大汉的嘴巴:“嘘……” “别嘘了,我都听到了。”杜九挺身从被褥上坐了起来,懒懒地说:“不必解释,我必输无疑。” 两人悻悻地把嘴合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哀怨了,仿佛杜九始乱终弃似的。 突然,有一道光洒进了阴暗的囚室,铁门被拉开了。 有人跨了进来,大声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新人,以后多多关照。” 老头才死了几天,没想到那么快就有新人替代了他的床位。新来的是个年轻男子,身材高挑,短发一根根竖起来,有点像刺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来参加朋友聚会,因为他的出现,囚室好像瞬间变得明亮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竹竿男问。 在这座监狱里,囚犯们都会彼此交换名字,以防或许有一天,连自己也忘了自己的姓名,仅记得的一串编号。 “刑家宝。”刺猬头环顾了囚室一周,目光落到杜九脸上,大大咧咧地问:“我想要这个床位,可以吗?” 霎时,囚室陷入了死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第六章:色心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初生牛赎不怕虎。 于是杜九再次无语了,貌似他这两天无语的几率有点高。 那干脆啥也别说了,勾勾手指:“可以,有本事就自己来抢。” “好啊。”刺猬头笑眯眯地走过去。 从他走路的姿势就看得出来,平日肯定是霸道惯了的人,杜九给出一句评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刑家宝亮出一口白牙,挥拳就攻了上去,杜九坐在石床,抬腿直踢。腿脚肯定要比胳膊长,所以这一脚正中刑家宝的胸口,踢得他趔趄退了两步,险些跌倒。 稳住身子后,刑家宝揉揉钝痛的胸口,知道自己轻敌了,被对方瘦巴巴的身形给骗了。刑家宝仗着自己学过半年柔道,又比男人年轻得多,心想今天就是豁出去了也要让他尝尝本少爷的厉害。 可他压根忘了,在那半年的时间里,所有的心思都是如何把柔道教练哄上床,皮毛都没学到。片刻后,他倒在了冷冰冰的石板地上,杜九仍稳当当的坐在床上。 “九爷,这家伙太欠打了,给他点颜色看看。”竹竿男忿忿地说。 “不用。”杜九放松身体,枕着手臂合上了眼睛,断言:“他以后会很惨。” 少爷脾性,意气用事,不知好歹,杜九没同情心的想,随随便便哪一个特点,足以让他吃尽苦 分卷阅读9 头。也许在普通的监狱里,刑家宝的嚣张还能唬住一些人,但在这里行不通,拿不出真本事来,只有被作践的份。 刑家宝会有多惨暂时未知,杜九却面临着穿越以来最悲惨的处境。 他被狱警“请”到了监狱里一直未涉足的第四个区域,刑房。接下来,他遭遇到暗无天日的禁闭和拷打,一个个狱警轮番对他用刑,疲劳轰炸,试图击溃他的精神从而打开缺口。 杜九开始无法感觉到时间的存在,昼夜不分,他甚至连感官都麻木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重的酷刑让他几乎奄奄一息。但狱警的心浮气躁逼问方式,让杜九知道自己还有生存的机会,所以他咬紧了牙关,在痛苦的煎熬中奋力维持自我意识。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但绝不甘心轻易死去,尤其是死得如此不堪。 身体被倒吊着,脑袋一次次淹没在冷水里,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杜九最深刻的感触,就是不甘心。隐隐约约总有种感应,命运把他带到了这个时代来,是赋予了他某种使命,有他非完成不可的事情。 那他到底为何而来?将去向何处? 找不到答案前,杜九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放弃生命。 “什么?”监狱长一张嘴就喷了下属满脸的唾沫,用手指戳着他脑门开骂:“整个礼拜了,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跟我报告?难道他是哑巴?还是你们都是废物?” 下属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他的嘴巴实在太紧了……” 监狱长的皮靴砰砰声踏着地板,半晌后,拔尖声音说:“什么都试过了?包括电刑?” “这个倒没有,万一弄不好可是会死人的。” 狱长所说的电刑,便是将囚犯泡进水池,再将高压电接入池中,用电流刺激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但电刑是极少用的,因为不好控制,曾有过囚犯因为负荷不了强劲的电流,当场暴毙。 狱长琢磨了一下,杜九可是上头交代过要好好看管的人,万万不能弄死的,于是说:“用刑的时候,把艾丽也叫上,毕竟她是医生,你们就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距离英雄会还有一天的期限,杜九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他被抬回囚室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或者表情,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他的身体并没有严重的外伤,用艾丽的话说,就是一棵被白蚁蛀空的树木。 同样瘫在石床上的,还有刺猬头,其他人都去工地了,只剩下他们大眼瞪小眼。从外形上分析,刑家宝比较像个伤患,脸上的瘀伤五颜六色,嘴角裂了眼角高高肿起,看起来吃了不少苦头。 当日杜九一语成谶。 刑家宝拽得二五八万的模样,确实让很多人看不顺眼,被修理了好几顿,就在今天早上,险些连屁股都不保,还好他跑得快。受了教训,刑家宝学乖不少,起码明白了自己身处在一个什么样地方,说起话来也谨慎得多。 “听他们说你很会打架,可不可以当我的保镖?” 杜九很想甩个眼白给他,可惜有心无力。 “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家有的是钱,只要等家里的人找到我,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别吵……”杜九现在只想着睡觉。 “切!”刺猬头啧了声,翻了个身,少爷脾气又发作了,哼哼唧唧地说:“你有啥了不起的,让你当我的保镖是看得起你!你不信?走着瞧好了,要不是那帮瘪三暗算我,才不会……哼,不过没关系,我们邢家可不是吃素的……” 杜九昏昏欲睡,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本来快要沉入梦想,却突然睁开了眼。果然,刚睁眼就看到冯涛那张戴着眼罩的面孔,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弓着腰低头注视着杜九,整个画面感觉很怪异。 因为酷刑把杜九折腾得迟钝了,所以他不知道冯涛是何时进入囚室的,也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两人对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连刑家宝察觉到这股沉默不同寻常。 冯涛接下来的举动更不寻常,直接动手掀起杜九的囚服,手掌覆上他单薄的胸膛,施力往下按压。 杜九身体抽搐了下,张嘴咳了两声,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沫。 “看来伤得不轻呀,我一只手都能捏死你。”冯涛说。 杜九无话可说,即便他没受伤也不是冯涛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的身体。想到明天的决斗,杜九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自己将会毫无还手之力的任这个男人鱼肉。 “很不甘心是吧?”冯涛笑了笑,把头垂得更低了,伸出舌头舔去他嘴边的血渍:“求我吧,我是挑战者,有权延后决斗时间,只要你肯求我的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冯涛眼底欲望渐浓,他把杜九的上衣高高撩起,裤子也扯了下来,整个人贴上去,肌肤相亲:“我想操你。 杜九很生气,恨不得一口血喷死冯涛,趁人之危,太无耻了!但他气过了头,反倒冷静下来,多来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当面对不可力抗的事情时,一味的徒劳挣扎只会让自己更难看,并且让对方更得意。 杜九把眼睛一闭,冷冷地说:“快点完事。” “宝贝儿,你这算自暴自弃吗?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杜九不吭声。 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刺猬头默默地把一切收进眼底。 他看到冯涛是如何玩弄杜九的,啃咬他的脖子和锁骨,在他消瘦的身体留下一个个牙印。冯涛似乎乐在其中,他把杜九的左腿抬高,啃咬他的腿根时,亦用手玩弄他的私处,即使对方一直处于消极的状态。杜九的身体被翻了过来,卧趴在石床上,后背和臀部曲线完全呈现出来,看上去瘦得可怜。 冯涛从他的后颈开始咬,不轻不重,每当感觉到杜九轻微的颤抖,都会让他越发的亢奋。冯涛在他突出的蝴蝶骨留下密密麻麻的牙印,温热的嘴唇紧贴着肌肤向下滑落,杜九的后腰有块泛青的瘀伤,正是上次搏斗时被自己打伤的。冯涛细细地舔弄着伤处,用湿漉漉的舌头画圈圈,杜九咬住嘴唇,手指紧紧抠住了石床边缘,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幽暗逼仄的囚室里,温度仿似在节节攀升 分卷阅读10 。刑家宝感到口干舌燥,不禁地吞了一口唾液。 两具衣衫不整的男性躯体重叠着,紧密地贴在一起,健壮和瘦弱,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冯涛把手穿过了杜九的腋下,扣住了他的肩膀,上下挺动着腰,做出抽插动作。杜九趴在枕头上,眼睛紧紧闭着,乍看之下仿佛沉睡着,但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他。 奇怪的是,冯涛没有真正的进入他,紫红色的孽根在杜九的臀缝间来回的摩挲着。 杜九后颈一痛,被尖利的牙齿咬伤了。冯涛汲取着他的血,发出啧啧的吮吸声,像在品尝着甜美的琼浆玉露。 “宝贝儿,利息我就先收下了,呵呵,瞧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提不劲来强奸。” 冯涛说罢,舔了舔嘴唇,提上裤子大摇大摆离去。 杜九仍趴在石床上一动不动,浑身斑驳的牙印,后臀有大块的摩擦造成的红印,以及,檀腥的精液。如此脆弱又淫靡的姿态,像无声的邀请,看得刑家宝起了色心,下腹发热。他挠了挠自己的刺猬头,慢慢地靠近杜九。 杜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单单吐出了一个字:“滚!” 刑家宝吓了一大跳,傻站在床边。 他十五岁就破了童子身,纵情声色男女通吃,见识过床第间各种各样的风情。楚楚可怜的、娇媚魅惑的、浪性十足的,但从没有见过像杜九这类,慵慵懒懒,懒到了骨头都酥的人。虽然看上去慵懒,但同时又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危险信号。 第七章:狗腿子 刑家宝所虽然动了色心,但却没有这个色胆。 他非常想扑上去把杜九给吃了,但怕吃完以后消化不良,尤其两人还住同一间囚室里,说不定明天脖子就被杜九给拧了。所以只能慢慢来,放长线钓大鱼,最好能让杜九主动献身。 刑家宝乐呵呵的打着小算盘,等他把杜九收服了,私人保镖也就有了。 另外一方面,冯涛尝到了甜头,就把英雄会的日期延后了,还大大的延后了三个月。狱长还没有从杜九那问出东西的下落,当然一口答应冯涛的下来,于是乎,囚犯们沸腾的情绪冷了下来,监狱又恢复死气沉沉的状态。 冯涛的所作所为让人不解,他对杜九的态度也模糊不清,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的心思。 养伤的这几天,不用去工地干活,刑家宝最大的乐趣就是观察某人。 然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杜九真的很懒。 只要能躺绝对不会坐着,能坐绝对不会站着,即使站着也要找点什么东西来靠,仿佛浑身没长骨头似的。除此之外还贪吃嗜睡,每天至少要睡十个小时以上,一顿饭能吃得下两个人的份量。 刑少爷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凡是看上了哪个人,都会给对方取个外号,比如小白兔或者波斯猫之类的。但他苦思冥想了两天,也找不到一个适合的动物来形容杜九,猪?可是当杜九解决掉自己的那份午餐盯着他的时候,刑家宝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世上绝对不会有只猪用发狠的眼神盯人。 自己到底看上这个男人什么?刑家宝答不出来。 他从前的每一个情人,即使没有美丽动人的外貌,也必定有风情勾人的韵味。杜九只是个老男人,眼角都有了细纹,相貌虽然不错,但远远达不到脱俗的地步。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偏偏就让刑家宝心痒痒的。 刑家宝虽然才十九岁,但某些方面战绩累累,他追求对象的经验,绝对可以写成一本求爱手册。这本手册的纲要无非就八个字,一掷千金,嘘寒问暖。 第一个条件不允许,在监狱里有钱也买不来东西,于是他努力实行第二个。 “九爷,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捏捏肩膀?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你吃饱了吗?还饿不饿?正好我也去洗澡,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当脸盆扣在头上的时候,刑家宝还能灿烂的傻笑,凑近他狗腿地说:“九爷你丢得真准。” 杜九很无语,提脚把人踹开,眼不见为净。 英雄会虽然延迟了,杜九不会傻到认为自己逃过一劫,他弄不清冯涛的用意,但可以肯定他们之间必有一战。他不会饶过冯涛,冯涛也不会放过他。 杜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笔直修长,是非常适合拿武器的一双手,可惜它原本的主人没有物尽其用。他已经很久没杀过人了,久到都快忘了那种滋味,尤其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旗鼓相当,生死难料,一心一意置对方于死地的厮杀,确实很值得期待。 刑家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脑子像被雷劈了似的。 一片空白,满眼都是杜九赤条条的站在水柱下的模样,单薄削瘦的身体,却有一双戾气重重的眼睛,连带着气场也变了,十足十的危险人物。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杜九!褪下了懒散无害的外衣,暴露出凶残的本性。 这样的杜九,必定是危险的,但也无疑是吸引的,有难度才有挑战性。 嗷!刑家宝听到了自己内心的一声狼嚎。 如果能拿下这样的人物,压倒他尽情玩弄,让他为自己意乱情迷,光想象都已经热血沸腾。 洗完澡,杜九用毛巾擦拭头发,瞥了一眼下身撑起帐篷的刺猬头,嘴角扯出一抹讥嘲。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看来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去了,等到杜九身体完全恢复,时间已经往后挪了半个月。 “你真的很会照顾自己,肺部的积水清了,内伤也基本上痊愈了,从下个礼拜开始,就不需要再来我这儿定期检查身体了。”艾丽收起听诊器说。 杜九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转过脸问:“你有什么心愿?” 艾丽正在书写病历,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上次你帮了我,作为报答,你想要什么?”杜九用认真的语气问。上次如果不是艾丽一再坚持他的身体状况危急,那些拷问的狱警也不会轻易的罢休,所以,他欠了艾丽的人情。 艾丽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挑着眉毛说:“你能满足我什么样的愿望呢?一个热辣的吻?” “没问题。”杜九一口答应下来,倾身前去,双手捧住艾丽的脸蛋亲下去。 杜九亲得很认真, 分卷阅读11 甚至是很虔诚,如老僧敲钟心无杂念。等艾丽回过神来,这个吻已经结束了,她捂住了张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杜九。从来没见过这类型的男人,说亲就亲上来了,一点也不害臊,坦荡得像履行公务。 “怎么?你不满意吗?”杜九的表情仿似在说,不满意就再来一回,照旧不带一丝感情。 “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想说的吗?” “有,唇膏的味道不错。” 艾丽趴倒在办公桌上,彻底无语,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杜九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只顾着发呆和睡觉,可一旦要做任何事,必定是全心全意的去做,不受任何外在因素的影响。就比如……进食。 在监狱这种冷冰冰的地方,偏偏弄来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桌布是由三块不同颜色的布料拼凑而成,还摆放插着塑料假花的红酒瓶,有点儿不伦不类。 监狱长坐在餐桌另一端,长篇大论口沫横飞,他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杜九正在对付第三块牛扒。 杜九并不会使用刀叉,在他从前生活的世界里,餐桌礼仪是贵族才会讲究的事情,普通人,有得吃就算不错了。所以他用银色的刀子挑起牛扒,大口大口地撕扯着,沾了满嘴的黑椒汁。 监狱长看不下去了,别开眼睛说:“你考虑好了没有,只要你说出东西藏在哪,我不但会让你成为特权人,更保证你以后有好日子过,怎么样?” 杜九打了个饱嗝,面无表情。不是他不想说,是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那么坚决,就再给你看点东西好了。” 狱长拿起了遥控器,按下,餐桌右侧的屏幕亮了。屏幕里出现了两个女人相拥的画面,年纪大的女人把一个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应该是受到了威胁,女人泪眼朦胧,边哭泣边不停地叫着老公。 录像持续了大约两分钟,期间狱长点了根雪茄,杜九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没人开口,回荡在耳边的是女人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录像的结尾,有几个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把女人拖走了,留下小女孩独自坐在地上,怯生生的望着镜头。 杜九看到女孩清澈忐忑的眼眸时,胸口钝钝地痛了下,让他不由蹙眉。录像里的两个陌生女人,让杜九并没有什么感触,但仿佛他的身体或者心底,似乎与他的思想背道而驰。 狱长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叼着雪茄问:“看到了亲属,你想起来东西在哪了吗?” 杜九摇摇头,坦言:“不知道。” 狱长板起脸来:“很好, 反正你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们有的时间,等你想好了再来跟我说。” 杜九被两名狱警押了出来,离去前,还收到了狱长赠送的“礼物”,沉甸甸的手铐和脚铐。两样东西都是用精铁制造的,镣铐之间有两米长的铁链连接,并不会限制了行动自由,但光是手铐的重量起码有二十公斤,脚铐还要更重些。戴着它们,杜九抬脚和举手都会相当吃力。 杜九把背挺得笔直,昂然一步步迈前。 他走得很缓慢,脚上的铁链拖着地砖,空洞的走廊回荡着阵阵锒铛刺耳的摩擦声。 当看到杜九戴上这副专为狂躁症囚犯打造的镣铐时,竹竿男和大汉阿龙又开始哀怨了,现在杜九别说罩着他们了,罩不罩得住自己都是个问题。唯独刺猬头,两眼发光,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他常常粘着杜九,逮着机会拼命地献殷勤:“九爷,你手脚不方便,让我喂你吃饭呗。” 杜九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吭声。 刑家宝被他看得七上八下的,脸上都笑容都快兜不住了。就是他以为没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好。 于是,食堂里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刺猬头一手捧住餐盘,一手拿着勺子给杜九喂饭。两个大男人这样做实在有点暧昧,但刑家宝脸皮厚,对周围的视线浑然不觉,杜九则坦坦荡荡目不斜视。渐渐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见怪不怪的了。 刑家宝看似不在意,其实小算盘又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监狱里没人敢惹杜九,即使不是顾忌他,也得顾忌他和冯涛之间的关系。毕竟是冯涛放出话要亲手修理的人,万一动了他,怎知道会不会惹上麻烦。就冲这点,刑家宝故意在大庭广众下和杜九亲近,连带着沾了点光,让别人都知道他和杜九关系不一般,看以后谁还敢招惹他。 可人算不如天算,监狱里大部分忌讳冯涛,但不是全部的人都如此。 夹着尾巴做人的彪哥又拽了起来,走过来气势汹汹地说:“我老大要见你们。” 其实本来目标只有杜九一个人,可是看见刺猬头正喂着饭,所以彪哥连他也一并算进去了。 看彪哥的语气,像是找到了靠山,但杜九当他是透明人,指尖敲打餐台,催促刑家宝继续。 刑家宝见杜九淡定,他也就淡定了,勺子一伸扒到了阿龙的餐盘里:“九爷喜欢吃鸡肉,四眼仔,你的那块鸡翅也要上缴,统统拿来。” 被剥削的大汉和竹竿男习以为常,自发自觉的为九爷奉献食粮。像一座小山似的彪哥,就被堂而皇之的晾在那里,无人顾及。 第八章:特权人 彪哥脸上换了好几种颜色,而周围的嘲笑声更是火上加油,让他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把施施然吃饭的杜九给灭了,但一想起自己那两颗险些被踢爆的卵蛋,又不敢动了。 “你们给我等着!”彪哥忿忿而去。 杜九一行人也没在意,照样有说有笑的度过了晚餐时间。 吃完饭走出食堂拐了个弯,就被人堵住了。对方来者不善,就一个人,大大咧咧地栋在了杜九面前挡路。来人不算特别高大,但身体结实,肩膀的二头肌撑起了囚服,面相有点儿呆板。 “老大让你去见他。”这人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话,又说:“自己走还是我扛你?” 杜九虽然从这男人身上感受不到煞气,但想知道一个人是否有杀伤力,从他的手就可以看得出来。杜九注意到他手背有突起的经脉,虎口处有薄茧,是双非常具有力量的手掌,要捏断一个人的颈骨不成问题。 想必有人是铁了心要见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 分卷阅读12 十五。 “带路。”杜九说。 刑家宝没瞧出这男人有啥大不了的,自个往火坑里跳:“我也要去!” 男人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转身领路。余下竹竿男和大汉,两人面面相觑。 步出走廊,男人将他们带到了位于南面的独立囚室,里面的环境比他们住的好太多了,桌椅俱全,连厕所也是格开的,还有装上铁栏的窗户,明亮并且通风。能住在这样的囚室里,必定是特权人无疑。 有两个男人坐在窗边,背着光,落日的余晖模糊了他们的面孔,彪哥则立在桌旁伺候。 “老大,我把人带来了。” 手端瓷杯的男人嗯了声,他也是客人,只不过是不请自来凑热闹而已。 另外一个留有披肩长发的男人,倏地,起脚踹向了彪哥:“没用的废物!” 这一脚和当初杜九踢的位置相若,同样是胯下,只不过力道是杜九不及的。只见彪哥满地打滚,叫得跟杀猪似的,裤裆处渐渐湿透了,渗出浊黄色的液体。 “你把这家伙踢失禁了,真脏,快把他弄走。”端杯的男人满脸厌恶。 先前为杜九带路的男人,扯住彪哥的头发,将他拖出了囚室,对方两百斤的体重对他而言轻轻松松。 囚室清静了下来,四个人分为两方,彼此打量对方。只有刑家宝毫无危机感的张望,撇了撇嘴,心里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从小到大,别人有的东西他都要有,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比自己好 打量完毕,就开始正式交锋。 “杜九,呵……你好大架子,就连我都请不动你了?”长发的男人说。 感受到他对自己那股莫名的敌意,杜九淡淡地看着他:“我不认识你。” “噗哈哈!”与他同坐的男人很不给面子的大笑。 “闭嘴!”长发男人狠瞪了一眼,起身朝杜九走过去:“来者是客,我应该要好好招待你。” 直到这男人站起来,才看得清他的相貌,白皙姣好的一张面孔,唇红齿白,常言男生女相,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再适合不过。刑家宝的小宇宙爆发了,挺身挡在杜九面前,他最看不爽的,就是这类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忒讨厌了! “喂,娘娘腔,你是要打架吗?” “娘娘腔?”长发男人脸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挥拳开打。 与此同时,杜九也动手了,一脚踹跌了刑家宝,让他屁股屁股着地,痛得呲牙咧嘴。下一刻,杜九手上的锁链缠住男人的手腕,刑家宝抬头,看见两人正无声对视,目光里充满了刀光剑影。杜九呼吸有点急促,因为镣铐的原因,动起手来非常耗费体力。 “有意思,阿木,你也去陪他们玩玩吧。”坐在窗边观战的男人说。 他身后的木讷男人应了声是,加入战局,目标是刑家宝。 紧接着,囚室混乱起来。刑家宝打架技术不怎么样,躲避倒是挺灵活的,摸爬滚打,像野猴子般到处乱窜。杜九和长发男子对持时分神看了他一眼,总算明白了刺猬头为何三天两头被修理还能维持人样,原来如此。 相比之下杜九的处境更为堪忧,长发男人是下了狠手的,招招犀利,简直想要他的命。杜九动作迟缓,连挨了好几下拳脚,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别说还击,就是闪躲也不利索。他被男人的手肘击中了颧骨,倒地,然后滚一个圈,险险避开了对方打算踏断他肋骨的一脚。 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杜九已经力竭了,索性很干脆的认输:“趁人之危,有意思吗?” 长发男子笑了:“瞧这话说得,好像你真的打得过我一样,好吧,就让输得你心服口服。” 他并不急于进攻,脚尖踮地,仿似幽魂般轻飘飘地绕着杜九走了一圈,然后堂皇地从正面出击。杜九能看得清楚,男人的五指弯曲成钩子的形状,亦能看得清楚那只手是要戳瞎自己眼睛,可是他避不开! 动作实在太迅速了,普通人也许在看清的那一刻已被击中,杜九即使除去了身上的重负,也没有把握能完全避得过这一招。 监狱里藏龙卧虎,如果说冯涛是属于力量型的斗士,那么长发男人则是敏捷型的刺客,虽然力量存在极大的差异,但千万不要小看刺客。因为,刺客一旦出手突袭,必然一击即中。 男人的指尖触到了杜九的眼睑,却生生地停了下来。 “哟,今天很热闹嘛,有聚会怎么也不叫上我?” 冯涛一手捏住长发男人的手腕,拽开了杜九,没心没肺地笑着打招呼,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局势有了微妙的变化,连同冯涛在内,监狱里三个特权人都到齐了。 刑家宝尚不知自己是何等荣幸,见到一脸呆相的男人没在追着自己打,也就拽屁拽屁地晃到了杜九身旁。对于冯涛的亮相,囚室里的人脸色各异,有人饶有趣味的发笑,有人恼怒的黑着脸,杜九则找了一面墙来靠,目无表情的等待力气恢复。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护着他不成?”长发男人瞪着冯涛。 “乱动别人的猎物可是不好的。”冯涛嬉笑中包含警告。 “猎物?我看不像吧,那么快就赶过来了,怎么?怕我把你的小情儿给吃了?” “呵呵,我的小情儿不一直是你么?”冯涛揽住男子的腰,低头偷了个香。 长发男人依旧瞪着他不放,只是眼神从恼恨转变成恼羞,一点点的差别,足以证明两人关系不一般。刑家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有人乱吃飞醋,害得自己无辜遭殃。 “好了好了,有什么情话你们留到床上再说,别恶心人。”一直观战的的男人支起下巴,目光飘向了存在感薄弱的杜九身上,勾起嘴角问:“大团圆结局了?接下来没戏看我就走了。” “好走,不送,都滚蛋,别碍着我和小情儿亲热。”冯涛说。 “这是我的地方,哪轮到你说话。”长发男人拨开冯涛轻佻的手,也望向了杜九:“我说过了,来者都是客,也不好让你空手出门,喏,桌上那瓶酒就送你了。” 刑家宝看着桌上的一大瓶未开封威士忌,眼睛发亮,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好酒,但在监狱里可算是极品。他看得有些馋了,正打算去拿,又听见了男人的 分卷阅读13 声音。 “喝完再走。”冷冰冰的四个字,含义明确。 “娘娘腔!你有没有家教啊?招待客人应该先干为敬!”刑家宝忿忿地抱不平,刑家优良的传统不少,他身为历来最不争气的后代,总归是有继承到了一样,护短。 长发男人冷笑了下,笑得很好看也很渗人,他有一百种方法,绝对能让这个臭小子生不如死。就在他打算实行的时候,杜九快一步开口说:“我喝,然后今天就到此为止?” 此时,三个特权人在心底给出相同的评语,聪明人,识时务并且懂得讲条件。 “当然,今天就这么算了,不过以后嘛……”长发男人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故意把话停住。 杜九慢慢地走到了桌边,慢慢地打开了酒瓶,仰头慢慢地饮用。喝到了一半,停顿下来,换另一只手举起酒瓶,他每个动作都是不急不躁的,笨拙却不见狼狈。威士忌的酒精浓度较高,入口辛辣,杜九感觉到仿佛有一把火从食道烧到了胃里,整个人被烧出一身薄汗,面色渐红。 冯涛默默地看着,身体里也股火苗在烧,从下腹直往心口上烧。 囚室里气氛怪异且安静,除了远处的海浪声,还有喉结滑动咽下液体的声音,咕嘟咕嘟的。放下空荡荡的玻璃瓶子,杜九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羞愤,眼睛也明亮见底,嘴边残留着亮津津的水痕。他的坦然和从容,不知不觉中扭转了形势,反倒显出了长发男人的狭隘。 “我知道阿涛为什么盯上你了。”坐在桌边的男人笑笑,被逼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如此淡然的人,若非有一颗别人无法践踏的强大内心,就是演技极佳。 杜九是从没沾过酒的人,所以他并不能理解酒精对身体乃至神经的影响。虽然脑袋有点重,身体很热,但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还是挺直腰背缓缓地步出囚室。 第九章:醉酒 杜九不知道自己醉了。 所以当他回到囚室里,坐在床上用手支着脑袋,咯咯声发笑时,惊到了所有人。竹竿男跟阿龙与他同住大半年了,从没见过杜九笑过,更何况是笑得那么诡异。 刺猬头腆着脸凑上去调戏:“九爷,什么事笑得那么开心呀?” “不知道,就是想笑……”杜九声音软软的,眯着眼睛打量了刑家宝好一会,掐住他的面颊说:“你是谁呀?长得真难看。” 刑家宝刚刚被打了两拳,一边眼圈是乌青的,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不过他脸皮厚,难得杜九肯主动接触他,这点小小的打击才不放在眼里,把手蹭到他大腿上吃豆腐。 “九爷,你累不?累了就躺下吧,我给你捏捏。” 杜九哦了一声,还当真乖乖的倒在床上,看得其余两人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刑家宝得逞后,简直乐得差点忍不住奸笑了,一边赶紧上下其手,一边在心底哼起了流氓歌:摸摸你的头,好温柔呀!摸摸你的背,跟我睡呀!摸摸你的腰,好风骚呀!摸摸你的腿,好诱人呀!摸摸你的手,跟我走呀…… 杜九被他全无章法的魔爪骚扰得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呻吟了声。昏暗的灯光下,他眉头紧锁,潮红的脸庞和颤动的睫毛,以及毫无防备的姿态,看上去凭添了些平时不见的柔和。 刑家宝狠狠咽了下口水,蹲在水泥床边缘,慢慢地凑近杜九的脸。囚室里还有另外两个大活人,即使他不介意上演春宫秀,杜九醒来也未必会放过他,所以大的坏事是干不成了,小点的坏事还是可以做。刑家宝微微撅起嘴皮,准备一亲芳泽,留印盖章。 “唔……”杜九侧躺着,撑起了半边身子,怔怔地望着他。 刑家宝被他懵懵懂懂的眼神看得心虚,小心肝抖了抖,暗骂自己一句,靠!亲都没亲到,你怕他个屁!刑家宝又把嘴撅高了点,小心翼翼地贴上去,即使杜九打了个酒嗝他也忍了,受不了臊就偷不到腥。 就在这历史性的关键时刻,杜九眉头一紧,反胃呕吐。 因为酒性太烈了,杜九的胃部经受不住,秽物是直接涌上咽喉,张嘴就喷了出来。离他脸距离不到一厘米的刑家宝,完完全全中了头奖。吐完感觉舒爽多了,杜九浑身软绵绵的倒回枕头上,又是那副懒得入骨的模样。 囚室里人人表情各异,竹竿男捧腹打滚,大汉拼命捶墙,刑少爷仍处于石化状态。 此时,在监狱的另一间囚室,有对狗男男纠缠得火热朝天。 从床上一直折腾到了窗边,冯涛扣住了长发男人纤细的腰,使足了劲抽插撞击,表情凶狠得仿佛要吃人。长发男人双手握住窗户的铁栏,撅臀,后背形成弯月般的幅度,表情分不清是痛苦或欢愉,差点被他操得岔了气。 “干!轻点!你今天是吃了火药?” “怎么了?干得你不够爽?”冯涛抬起他一条腿,直接扛到了肩膀上,边操边满口下流话:“骚货,不把你喂饱,就像个娘们似的争风吃醋,你说你是不是欠干!” 长发男人仅有一只脚踮着地,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已然顾不上说话了。 云雨过后,冯涛叼着烟,仰望月亮,有一口没一口的吞云吐雾。男人咻咻地喘着气,把脸贴在他结实的背肌上,感受他的气息,借此平复内心的焦躁不安。 当年冯涛也是这样,把他当成了猎物般征服,打打闹闹的磨合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近激情似乎淡了下来。冯涛是天生的战士,仿佛这个男人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无论是擂台抑或其他方面,没人能阻止他攻城掠地。 “搞不懂,你选猎物的标准是什么?”男人喃喃地说。 冯涛并不吭声,若有似无地笑了下。 不只是猎物而已,和杜九接触得越多,有种感觉越来越明显,这个男人,将会是他这辈子所遇到过的,最强大的一个对手。每次见到杜九,心底蠢动的渴望和沸腾的血液,几乎要破壳而出,鼓动他豁出性命,赌上所有的荣誉,誓要轰轰烈烈的一战,至死方休。 冯涛有点后悔上次没有做到最后,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想到杜九在自己身下颤抖,露出隐忍而倔强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又死灰复燃。 他转过身去,揪住那头柔顺的长发,把人顶在了墙上,又一次急切地索取。  分卷阅读14 “我日!冯涛,你他妈的打了鸡血?” 冯涛没回应,一边啃咬男人的锁骨,一边给自己定下两个目标。 他要把杜九先奸、后杀。 男人怒骂渐渐转为呻、吟,在迷离的夜色掩护下,投入一场畅快淋漓的感官游戏。 杜九足足睡了一夜一天,怎么叫也叫不醒,连狱警将他抬到了医务室也毫无知觉。清醒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饿,于是他不问自取的把抽屉里的零食扫荡一空,也只吃了个半饱。 对于醉酒以后的事,杜九是完全不记得的,他只记得自己晕乎晕乎地回到了囚室,然后就倒在床上了。艾丽从洗手间回来,两人眼神对上了。 “你醉死过去了,他们以为你身体出了问题,就抬到我这里来了。”艾丽痛心疾首的看着被剥削的零食,一点渣都不留,那可是她刻意留到下个礼拜慢慢啃的,脸色开始发臭:“现在你可以滚了。” 杜九却懒懒地坐在病床不肯动:“既然都来了,就麻烦你顺便检查身体。” “有什么好检查的,你又没受伤。” 杜九仿若未闻,举起了被镣铐锁住的双手:“你这里有钥匙吧?打开它。” 艾丽没办法拒绝这个男人的要求,因为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不是威胁,也不是哀求,坦坦荡荡理所当然,让人压根不会产生违抗他的念头。 摘除了手铐和脚铐后,杜九就开始动手脱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了艾丽面前:“我要知道这具身体的精确数据,你能帮到我吗?艾丽医生。” 艾丽愣了愣,然后点头。真是的,那么认真的叫她医生,让她不得不端出专业水平来。 “骨骼完好,身材偏瘦,面容自然,高度一百七十八公分,体重六十九公斤,腰围两尺六,心跳和脉搏频率正常,血压略低。”艾丽有了作弄他的念头,指尖从他胸膛移到腹部,再慢慢地下滑:“体毛适中,阴茎长度十三公分,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的,呼吸和体温也正常,总体来说没大问题。” “谢谢。”杜九面无波澜地说。 艾丽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察觉到异样,太淡漠了! 她从医以来,为许许多多的人检查过身体,但从未遇到过像杜九这样的人,似乎这具躯壳在他眼里只是个容器或者工具,不刻意的憎恨也不爱惜,能不掺杂任何私念的去分析它。 因为监狱里没有镜子,所以杜九无法掌握身体的状态,现在已有了最基本的了解,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针对性的加强训练,并且开发潜在的能力。他从前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并且得心应手,经由他一手锻造出来的体魄,都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凶器”。 杜九的心血没有白费,改善了饮食,劳逸结合,身体过去的亏虚已经补上,开始长肉了。只是从外表看上去还不太明显,如果他绷紧身体,会有深浅不一的肌理呈现出来。 距离英雄会还剩两个月的时间,虽然短了些,不过…… 艾丽打断了他的思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要在决斗之前,你想办法到医务室来,我敢拍胸脯保证,没有任何人能从我这里把你带走。” 杜九不打算接受她的好意,但仍是道了声谢谢。 刑家宝偷腥不成反得得一身骚,郁闷了足足两天,他琢磨了下,刻意疏远杜九,采用欲擒故纵的伎俩。这点他可是经过实践的,不管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只要常常粘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等对方习惯了自己的存在后,突然有一天无端端的冷淡了,正常人都会感到心里落空空的。 虽然刑家宝面表上是爱理不理的,其实暗地里一直注意着杜九的反应,结果整个礼拜下来,心里空落落的反倒是他自己,因为他看上的是不太正常的杜九。 镣铐对杜九的影响似乎越来越少了,洗衣吃饭生活自理都不成问题,刑家宝惊讶的发现,就连在工地上,杜九的工作量也与他们无异,搬起石头虽然缓慢,走得踉踉跄跄的,但两个小时下来都不歇口气。刑家宝越看越吃味,杜九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揣着这股失落的心情,刑家宝默不吭声地走进冲凉房,拧开了水,冲去一身的臭汗。杜九就在他隔壁的隔间里,刑家宝关掉水,在擦身子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粗重的喘气声,他就刻意地伸头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杜九靠在瓷砖上,浑身湿漉漉的,一手握住昂然的性器自渎。 刑家宝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杜九那么淡然的一个人,也会做这种事。杜九也看到了他,脸上更没有丝毫的羞意,就这么一边与他对视,一边撸动自己的分身。明明做坏事被抓到的是杜九,刑家宝反倒紧张起来了,尤其是杜九一直看着他,眼神是道不出的幽深,因为情欲,胸膛剧烈起伏着。 刑家宝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好:“九爷,你……我……” “嗯?”杜九眯着眼睛睨他,声音低哑。 刑家宝心虚得不敢看杜九的脸,目光就飘到了他的下身,脑海里闪过两个字,好大!那根紫红色的大家伙,正被一只手给玩弄着,不急不徐,指尖时不时摩挲蘑菇状的圆头。如此下流的行径,杜九却做得再自然不过,看得刑家宝心如鹿撞,情不自禁地靠近他。 “九爷,自己弄肯定没那么舒服,让我帮你吧。” “过来。” 刑家赶紧贴上去,想亲吻他的脸,结果却被按住了肩膀,他措不及防,重力按压之下,跪倒在杜九的两腿之间。杜九一点也不客气,握住自己的孽根抵在他的嘴上,火热的温度,烫得刑家宝震了下。 刑家宝这辈子还没给谁下跪过,更没有用嘴伺候过人,顿时傻眼了。 “快点。”容得他多想,杜九已经一手扯住了他头发,眼中除了欲望还有暴戾。 第十章:新狱警 阿龙来到监狱已经有段日子了,具体多久他不记得了,起码有五六个年头。 虽然他的身形比较大只,但外强中干胆子又小,所以一直只有被欺压的份,即使他刻意留了满脸胡须,让自己看起来更凶神恶煞些,也只能吓唬刚进来的新人。 无论实力是强是弱,在这种环境里呆得时间长了,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所以当他见到在工地上一直盯着他们的那伙人走进 分卷阅读15 冲凉房,立刻就对竹竿男大喊一声:“快跑!” 竹竿男也是个醒目的家伙,立马丢下毛巾,趁着那伙人没反应过来窜出了门外。虽然他是跑掉了,阿龙却被逮个正着,那伙人一个有六个,其中两个把冲凉房的门堵住,剩下的朝他围了过来。 阿龙除了刚开始还能反抗两下,就被打得倒地不起了,他抱着脑袋一边承受拳打脚踢,一边喊杜九。偌大的冲凉房就那么几个人,他的声音一下就传开了。 杜九此时正忙着,刑家宝不情不愿地把他含进嘴里,生涩地舔弄着,牙齿不时的磕磕碰碰。杜九不耐烦了,捏住他的下颚,自己动起腰来抽插,正渐入佳境之际,阿龙的声音就响起来。 听他叫得这样慌张,肯定是出了事情,即使杜九不想管,也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毕竟阿龙口口声声的在叫他,等同于把他给拖下水。憋着满腔欲火,杜九踹倒了刑家宝,抬脚就跨出隔间。刑家宝方才被顶得眼睛发红,现在又被踢了一脚,傻坐在地上,差点背过气去。 杜九的出现,让场面一下静得诡异。 他就那么赤裸裸地走过来,手脚都戴着镣铐,随着身体的摆动,下身勃起的阳具一颤一颤的,上面还沾满亮晶晶的唾液。坦然又淫靡的姿态,让所有人移不开眼睛,一道道的视线,就像钩子似的,恨不得勾进杜九皮肉里。 阿龙被打得脸青鼻肿的,眼角都裂开了,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躲到了杜九身后。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盯着他们几天了,只是到现在才有行动。原本想说些好话,让杜九帮他挡一挡,挡不住多个人分担下拳脚也是好的,但当他看到杜九的背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杜九的身体已不像过去般瘦骨嶙峋,线条非常匀称流畅,既不贲张也不过分瘦弱,笔挺的长腿,窄腰圆臀,肌肉紧致而削薄,挑不出一丝瑕疵来。镣铐、铁链、裸体、这三种东西结合起来,充满了色欲的诱惑,能让任何男人热血沸腾。 其实这伙人是受到了狱长的指使,像过去那样,想方设法折腾羞辱杜九,只要不把人弄死,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因为之前杜九一直没松口,打死也不肯说出秘密,所以被他们蹂躏好几次,甚至是轮奸过。 杜九感受到他们如狼似虎的目光,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所以懒得废话,直接就动起手来。 他借力把手上的铁链一甩,扫中了其中一人的鼻梁,血花喷涌,惨叫不断。紧接着杜九抽身回转,锁链就套上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他抬起膝盖用力撞击,双手同时往后拉,骨头被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过是眨下眼睛的功夫,他已经放倒了两个人,对方都有了防备心,所以接下来是场恶仗。双脚被铐着,为了节省力气,杜九站在原地不动,别人的攻击他能躲得开就躲,躲不开就硬捱。 刑家宝也加入了战斗,阿龙也冲了上去,他们的用处不大,至少也能绊住对方两个人。杜九是这场群架的胜利关键,他的行动不便,没办法灵活的使用拳脚,但只要谁被他抓到了,就能打得那人毫无还手之力。 以三敌六,虽然不容易,到底还是打赢了。 阿龙蹲在地上喘气,看着周围倒得七横八竖的敌人,心中可得瑟了。 杜九的视线在冲凉房里扫了一圈,确定再无威胁后,目光落到了刑家宝脸上。他一步步走过去,捏住了刑家宝的脸,用拇指拭去他嘴角的血渍,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啊?”刑家宝一时反应不过来,大眼睛眨了眨,明白了杜九的意思后,脸开始发红。 他慢慢地跪下去,套弄杜九的分身,待手中的器官发热发硬,张嘴就含了进去。如果说刚才还是半逼半就,那么他此时是百分百的心甘情愿,他边回想着以前别人伺候自己的方法,边努力用嘴取悦对方。 因为杜九打架的时候实在酷毙了,暴力又色情,彪悍而淫乱。 刑家宝觉得自己这辈子算白活了,以前瞎了狗眼,看上的那些人有哪个比杜九,别说他让去舔杜九的阳具,就算舔他的脚也是乐意。 杜九渐渐有了快意,轻哼了声,抬手抚摸他扎手的短发,像是鼓励,又像漫不经心的把玩。刑家宝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下身也硬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吹箫,就学会了深喉。听到杜九的咝咝的抽气声后,刑家宝强忍住不适,再次卖力地吞下那根大家伙。 阿龙已经维持石化状态一段时间了,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太震撼人心。 周围东倒西歪的人,地上斑驳的血迹,在这样的场景里上演激情戏码,一个欲仙欲死,一个如痴如醉,怎么能让他不傻眼。 竹竿男落跑了以后,担心其他人认为他没义气,连说话也格外的小心,时时带着讨好的意味。 怎么知道压根就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阿龙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刑家宝的眼里只有某个人,杜九更不用提了,不冷不热的懒性子。 又到了周末,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用不着去工地干活,囚犯们都无所事事的闲散起来,吃过午饭后要么聚集在食堂聊天,要么两两三三的在操场晒太阳,杜九独自活动,找了块僻静的遮荫处,翘手靠着铁丝网懒洋洋地打瞌睡。 他所处的位置是边角,被建筑物给遮挡住了,身旁是一扇上了锁的小铁门,鲜少会有人从这里进出。刑家宝找了很久才找到杜九,见到他立刻两眼放光,像只大型犬类凑上去摇尾巴。 “九爷,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呢?不无聊吗?” 杜九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坐在地上懒得站起来,早一脚踹开扰人清静的刺猬头了。 刑家宝开始撒娇卖萌:“九爷,九爷,九爷,我嘴巴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别那么冷淡嘛,要不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好不好?” 吵死人了,杜九一脚蹬到他小腿上。 刑家宝吃痛,哎哟一声,故意跌到杜九的怀里,趴在了他的胸口上。杜九睁开眼,就看到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不知被谁给修理了。 刑家宝其实并不难看,浓眉大眼的,睫毛又卷又翘,笑起来会有酒窝,露出满口的白牙,是个活力充沛生机勃勃的大孩子。杜九知道不给他点反应,这家伙就会闹腾个没完,打都打不走,所以索性拍了拍他的脑门。 分卷阅读16 刑家宝像讨到了糖似的,乐得扭来扭去,圈住他的腰,一个劲地在他怀里磨蹭。 杜九下颚被他冲天的头发扎得痒痒的,轻笑了一声。 刑家宝扭得更来劲了,简直想伸出舌头,把杜九从头到脚舔个遍,然后一口吞进肚子里。 就在此时,杜九的身体僵住了。刑家宝察觉到了异样,尚且来不及发问,突然,他们身侧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接着,有好些人跨过了铁门,带头的是监狱长,跟在他身后清一色都是狱警,腰间别着警棍。 刑家宝还赖在杜九怀里,姿势暧昧,两人同时抬起头。 杜九把注意力放在最后一个跨过铁门的人身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下巴尖尖的瓜子脸,帽檐底下冷冷的丹凤眼,比冯涛的小情儿更像女人,而且还要美丽得多。但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把他错认成女人,因为这家伙身上带着股英气,即使身边都是穿着同样制服的人,亦显出了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人也在看着他们,眼神像冰刀一样凛厉。 有意思,杜九挑挑眉毛,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刑家宝依偎在他怀里,不轻不重地哼了声。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监狱长问。 刑家宝十分嚣张地回答:“晒晒太阳,捉捉虱子,看看走狗。” “狱长大人。”那个生面孔的狱警迈向前,一把拔出了警棍,指着刑家宝的鼻子说:“请允许我教会他什么是礼貌。” 杜九里里外外的仔细打量他,得出结论,此人非比寻常。 他穿着剪裁流畅的黑色制服,身姿英挺,两端的肩膀形成水平线,胸前排列泛着银光的纽扣,线条笔挺的长裤,套进了褐色的长筒皮靴。虽然浑身上下严严实实,妥妥帖帖,连一丝皱褶也找不到。 还有稳健的步伐,拔棍时利落的动作,坚定而冷硬的眼神,都是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证据,这样的人却来到一座鸟不生蛋的孤岛当狱警,实在耐人寻味。 他虽然看上去严肃而不可侵犯,但如果是胆子够大的人,则会有另一番想象,比如将他的制服撕开,打破他端庄的形象,让他冷艳的面孔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监狱长一点头,他手中的警棍便挥了下来。 杜九抬手抓住硬梆梆的警棍,咧嘴,破天荒地露出笑容:“第一次见面就动粗,这可不太好。” 第十一章:非礼【捉虫】 因为反抗了权威,所以杜九和刑家宝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名曰,禁闭。 杜九满不在乎,刑家宝兴高采烈,看得押送他们的狱警忒郁闷了,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犯人,被关禁闭就当成去度假似的。 禁闭室的铁门“咣”地一声合上了,刑家宝爬到杜九身边:“九爷,现在没人打搅我们了……” 杜九困了,果断地一脚把人踹开,倚坐在墙角哈欠连连。 刑少爷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怨妇般地瞅着他,摆出一副你怎么爽完就抛弃我的表情,再配合那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这招对付一般人屡试不爽。可杜九是一般人么?一句话就能让他破功。 “适当的发泄性欲有利于身心。”杜九言下之意,刑家宝不过是个供他发泄的工具。 刑家宝听出来了,郁闷了一会儿,又重整旗鼓再次进攻。他摸着杜九的大腿想,工具就工具吧,等你用习惯了我这个工具,还不是一样离不了我。如此想来,刑家宝伺候得更卖力了,把脸贴在他下阴处磨蹭,又伸出舌头隔着裤子描绘他的器官。 杜九无语了,随即冷笑一声,按住他的脑袋。既然有人非要犯贱,就让他贱个够好了。 刑家宝得到他的回应,连忙拉下杜九的裤腰带,吧唧吧唧地舔个不停,一边含糊地问杜九舒不舒服。杜九懒懒地靠着墙壁,垂下头看他,眼睛什么情绪也没有,仿佛的满室都幽暗都敛入了瞳孔里。 禁闭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刑家宝正撅着屁股,俯趴在地上帮杜九吹箫,忙得不亦乐乎。进来的人返身把铁门踹上了,抡起警棍冲上去就打。 刑家宝看清来者何人,抹了把嘴巴,骂道:“死娘娘腔!” 杜九被彻底冷落了,变成一名旁观者。他提起裤子,冷眼看着那个花容月貌的新狱警,泼妇似的追着刑家宝打,刑家宝则上跳下窜,抱头打滚,看似狼狈却挺奏效,避过了不少棍子。 被一棍敲到脑壳上,刑家宝痛得火了,大骂:“够了!你有本事就打死我!看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祸害!”狱警抬脚把刑家宝踢个仰面朝天,高举起警棍。 杜九就在这时站起来了,似笑非笑地说:“小宝,介绍一下吧。” 他早已看出来了,这狱警根本没下狠力打刑家宝,否则刚刚那一棍下去,刑家宝的颅骨非裂开不可。而且看刑家宝的闪躲方式,显然对这个人很熟悉,应该平常挨了不少打,熟悉到都摸清了这人的动作套路。 “他是上辈子和我有仇的大哥,刑耀祖。”一声小宝让刑家宝飘飘然,像八爪鱼似的粘到了杜九身上,舔舔嘴皮问:“九爷,刚才爽不爽?我的技术是不是进步神速?” 刑耀祖看着这个给祖宗丢脸的混球,心里都恨得咬牙切齿了,面上仍是一派冷然。 “杜九,幸会。” 刑耀祖扫了弟弟的姘头一眼,不作声。 “喂,娘娘腔,你什么时候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 “现在。”刑耀祖揪起他的衣领,把人拖离了杜九身边,开门,扔了出去,然后冷冷地说:“狱长让我来拷问你,东西在哪里?” 刑家宝在外面拼命地砸门,嘴里不停地叫骂娘娘腔三个字。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哥有多厉害,如果刑耀祖认真起来,十个他都不是对手。虽然他俩是亲兄弟,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但两人却天差地别。刑耀祖从小就是他们家的骄傲,文武双全,自从参军以后更是不得了,三十岁不到,大将风范都盖过他的首长老爸。 “娘娘腔!要是你敢伤了他一条毛,我就吊死在你奶奶面前!你给我听好了……” 刑家宝又吼了几句,就被两个狱警一左一右地给拽走了,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分卷阅读17 。 禁闭室里,两人都站着不动,彼此盯着对方。 是杜九先移开视线,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落到腰际,先前没注意到,黑色的制服搭配锃亮的皮带,突出了他的腰线纤细而强韧,这家伙有具相当不错的身体,名副其实的衣架子。杜九扬起下巴,问:“你打算怎么拷问我?” “打到你说为止。”警棍在刑耀祖手上转了个圈,直指杜九。 警棍朝他挥去时,呼呼的生风,力道和刚才打刑家宝时截然不同,又快又狠。杜九侧开身,勉强躲了过去,第二棍挥下来的时候他只能借助手铐的铁链格挡,重击之下,双手一阵发麻。 刑耀祖根本不是拷问他,而是想打残他,把憋着的一肚子气全撒到不相干的杜九身上。 杜九也感受到他的戾气,肩膀挨了一棍,先是钻心的痛,然后左边半个身子完全麻痹了。杜九深吸一口气,这个长得漂亮的男人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棍接一棍的追打,压根不屑于防守。 胸口又中了一棍,杜九佯装跌倒,待男人欺近时抽身,回旋跳跃,手上的锁链缠住了他的脖子。刑耀祖当下一愣,他不防守是因为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即使杜九突袭也能避开,但没想到被束缚的男人竟然有这样的爆发力,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杜九在后方拉住了铁链,勒紧他的咽喉:“把警棍丢下。” 刑耀祖不肯,呼吸被扼住,白玉般的面孔慢慢涨红。 杜九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依然勒得他紧紧的,只是胸膛贴上了他的后背,附在耳边说:“不怕死是吗?可是为了我去死值不值得呢?” 刑耀祖松开手,警棍落地,发出了一声不服输的铿锵。 杜九从他腰间摘下了手铐,先从后面铐住他左边的手腕,然后直接拽过去把右手铐上,最后才放松了勒紧他的锁链,让刑耀祖得已呼吸和说话。整个过程刑耀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找不到机会,在监狱里遇上练家子并不奇怪,但从杜九干脆麻利的上锁动作看来,此人似乎并不简单。 “卑鄙!”刑耀祖连骂人的时候表情也是冷冰冰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掉以轻心。”杜九撤下了锁链,用一只手掌捏住他的咽喉。 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自保,如若刑耀祖不是往死里打,这一顿他挨过去就算了,毕竟跟管理方做对没有好处。但现在既然不做都做了,就不在乎做得更过分点。 杜九空出来的那只手去解他领口的纽扣,一颗接一颗,指尖挑开了衬衫衣领,落在他锁骨上。 刑耀祖眯起凤眼,冰冷的语调里隐含杀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正在非礼你。”话音落下,杜九又动手解他制服上的银扣。 刑耀祖有点儿愕然了,因为遗传自母亲的这张脸,令他从小到大没少招蜂引蝶,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正大光明地对他说出非礼两个字,别人即使不忌讳刑家,也忌讳他本身的实力。可是杜九不但说了,还做得理所当然,让刑耀祖不知该如何应对。 杜九可不管他在想什么,趁着这空隙已经解开了他上衣所有的纽扣,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从平坦的胸膛到紧致的小腹,不存在一丝的赘肉。杜九的手指在他的腹肌上流连,由衷的赞美:“你的身材真不赖。” 刑耀祖再也忍不下去,冷冰冰的面具碎裂,眼里满是羞愤地挣扎起来。 他身上的制服敞开着,半遮半掩,因为挣扎而扭动着身体,看上去更加的诱人犯罪。杜九眼波暗了下来,昂然的下身顶住了他的臀部,哑声说:“你再乱动,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 危险的雄性气息咄咄逼人,刑耀祖身体僵硬,动不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从来没试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密封的禁闭室里,双手被锁上,衣衫不整的任人玩弄自己的身体。心中既觉得屈辱,又隐隐有丁点羞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是刑家宝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刑耀祖三个字,背负着太多的使命、重担、以及尊严,即便就是死容不得让任何人作践! 仿佛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杜九放开了他,后退了一大步。 “用不着摆出一脸无地自容的表情,我即使强奸了你,也只是针对你个人,和其他事情一概无关。”杜九走到了禁闭室门口,回过头说:“感谢你的拷问,让我茅塞顿开,我现在就去向狱长交代清楚。” 他说罢就开门出去了,也不管刑耀祖双手仍被铐着。 刑耀祖目送他的背影,恨得浑身都发抖,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把来监狱的目的抛之脑后,只想着要杀了这个男人,亲手割断他的咽喉,一根根剁下他的手指,挖出他的眼珠踩烂! 杜九说到做到,当真去找了监狱长。 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那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只是提出了交换条件。杜九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监狱长答应别再找他麻烦,那么到了英雄会举行的当天,他就把秘密说出来。 狱长根本无从拒绝,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为了表示诚意,狱长还假装客气了一番,命人除掉了杜九身上的镣铐,还说要给予他特权。就在他一个劲地夸赞特权人有多少好处时,杜九权当他放屁,扬长而去。 当杜九正式成为第四个特权人的时候,距离他和冯涛决战的日子,仅仅只剩十二天。 第十二章:玩意 杜九吃了两棍,他自个还没什么反应,刑家宝看着他前胸肩膀两条红杠杠,气得炸毛了,非要去找他哥拼命不可。杜九手上剥着橙子,也不拦他,懒洋洋地问:“你打得过他吗?” 刑家宝气势顿时弱了一截:“我、我咬死他!” 杜九揉了揉他的头发,笑了:“咬冰块,小心把牙齿给磕掉了。” 刑家宝立马化身成软骨蛇缠了上去,皱着鼻头在他颈窝里乱嗅一通,然后拱来拱去,黏人得要死。 杜九今天心情不错,也就任由他折腾。 两人看上去亲密,其实杜九自己心里清楚,刑家宝就是个乐子,没事逗着玩儿。反正他并不抗拒男人,刑家宝又心甘情愿的送上门,干脆就凑合着一起厮混,没必要刻意分清什么关系。杜九有闲情的时候,就勾勾手指把他唤过来戏耍,没 分卷阅读18 心情的时候,一脚踢得老远。 刑家宝腿上好些青青紫紫的印子,都是被杜九给踹出来的。有次杜九正在练臂力,他看似面无表情地坐在工地上发呆,其实右手正使力托着石块,一下下地放松和收紧肌肉。刑家宝端着碗水非要亲自喂他,杜九烦了,抬脚就把他蹬出了三米开外,老半天都爬不起来。 杜九先前戴着几十公斤的脚铐,开始还举步维艰,后来渐渐能走能跑,虽然打架不利索,可那脚上的力道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刑家宝当场脸色青白,在一片嘲笑声中瘸着腿走掉,本以为他吃了苦头至少会消停些,结果第二天,又屁事没有似的继续当跟屁虫。 杜九这个人心冷,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何况区区一个刺猬头。 即使专程有人转告他一声,让杜九去冯涛那儿领人,因为刑家宝被“请”去做客了。杜九只是不冷不热地瞟了那人一眼,低头继续吃饭。冯涛左等右等等不到他来,自然是窝火的,让人收拾了刑家宝一顿,扔了回去。 刑家宝是被狱警架着胳膊拖进囚室的,乍看之下,几乎都认不出他来。 本来冯涛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要了他半条命,是刑家宝自己往枪口上撞,知道这个男人对杜九有非分之想,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放。他以为不就挨一顿打,反正从小也是被他哥打大的,哪怕抱头滚地,打完了还不是一条好汉。 于是被三个人追着猛打的时候,刑家宝嘴里照样噼里啪啦地叫骂,冯涛送了他一记左勾拳,顿时就倒地挺尸。接下来的事不用再说了,用不着冯涛再出手,刑家宝就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这只上跳下窜的野猴子,这次是真的栽惨了。 刑家宝被折腾得半死不活,憋着一口气说:“……九爷,还好你没来……” 杜九沉下脸,挺烦他这副情圣似的模样。他面色不善,竹竿男和阿龙也不敢乱说话,可是都打心底觉得他太薄情了,毕竟刑家宝怎么对杜九,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半晌后,杜九淡淡的说:“明天我会搬出去。” “什么?九爷,你不是不打算换监房吗?”竹竿男惊讶。 杜九没必要向他们解释,只是告知一声而已。因为特权人都可以入住单间的囚室,之前狱警已经来问过他了,当时杜九嫌麻烦,所以就没有换地方的意思。不过现在不同了,他得离刺猬头远点,省得继续纠缠不清。 这天夜里,囚室里格外安静,连平日喜欢说荤段子的阿龙都沉默了。 到了下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刑家宝像梦游似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直望着杜九的方向,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就在这一片漆黑中坐到了天明。 决斗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冯涛要挟他不成,就索性亲自来请人。 中午时分,大部分的囚犯都到工地去了,整座监狱空荡荡的,除了几个特权人,就剩下在办公室吹空调的狱警了。冯涛打听到杜九没去工地后,是在位于操场的偏角找到了他。 当时杜九脱掉了上衣,正单手做俯卧撑,听到有人走近就收了架势,站直。杜九相当不喜欢操练的时候被人打搅,因为他要细心留意身体每个关节每块肌肉传达的感觉,有旁人在场会让他分心。 冯涛看到他明显的愣了愣,杜九满身都是津津的汗水,连发尾也被打湿了,站在太阳底下,蜜糖色的肌肤隐隐镀上一层水光。冯涛有点移不开眼睛了,那是一副美好的身段,精瘦紧致充满了张力。 冯涛原本是打算把他掳走了强奸,但现在这份打算变成了渴切的冲动,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杜九给就地正法,当场奸了算了。 “跟我去喝一杯?”冯涛找了句开场白。 如果对方拒绝,那他马上就会动手,可杜九竟然说:“好。” 毕竟强奸这种事还是关起门来干比较好,冯涛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囚室。进门后,杜九习惯性的打量了一圈,环境与长发男子所住的相差无几,接着,目光就落在了吊在半空的沙包上面。 把人带进门以后,冯涛反倒不急了,他料定杜九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要喝啤酒还是白兰地?”冯涛转过脸问,他顺着杜九的视线看去,勾起了嘴角:“要来练一下吗?” 杜九走到距离沙包一米的位置,停下来,冯涛把打开的啤酒随手一放,走到了他对面,两人中间隔着沙包。只要练过拳击的人都知道,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意味着什么,是一种和对打完全不同的切磋方法,因为当沙包受到撞击直冲过来时,避开或者倒退的人就算输。 冯涛抬腿,以一个横扫拉开了较量的序幕。 沙包在半空中甩出了弧度,被杜九用拳头打了回去,比试才刚刚开始,接下来双方都会渐渐加力,沙包的晃动也会越来越快。冯涛身为拳击手,下盘却是很稳的,腿上功夫也了得,这点杜九曾经亲身领教过。 可是杜九想逼他出拳,这样才有办法真正摸清冯涛的实力。不知冯涛是否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或者是无心,反正一直没用上双手。 两人你来我往地击打,可怜的沙包嘎嘎作响。杜九跃起一个回旋踢,用足了八成的力气,沙包呼啸生风地冲过去,被冯涛用膝盖骨顶了回来。杜九眯眼,纵身跳跃,用双脚蹬向沙包,然后一个凌空翻落回地面。 冯涛终于出手了,使出一记非常标准的直拳。杜九也挥拳去接,可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震退了两步,从拳头到肩膀整条胳膊发麻。 杜九默默地退开,不再比试,他和冯涛在力量上仍存在着相当大的差距。 “不玩了?”冯涛稳住了沙包,看着他笑了笑:“用不着沮丧,我毕竟长期都在训练,一拳打出去有两百五磅的重量,你接不住很正常。” 冯涛从未这样开口去安慰一个人,杜九是例外。刚刚那套动作,跳跃、蹬脚、空翻、落地,几乎在一秒以内完成,因为当他把沙包顶回去时,杜九已经稳当当的站在对面。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如此敏捷利落的动作,证明这个人有超高的格斗技巧,随着身体的素质改善,训练强度增加,未来的实力难以估算。 “那一个礼拜后,英雄会上再比。”杜九准备离去。 “等下。”冯涛叫住杜九,他可没忘了今天的主要目的。 “嗯?”杜九转过脸来。  分卷阅读19 被他坦坦荡荡的目光看着,冯涛那点龌龊的心思竟然说不出口,硬生生地转了个话题:“不是说好要喝一杯吗?那么就快走?” 杜九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到时间吃饭了。” 冯涛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感觉,底气不足地说:“老子今天要……” “强奸你”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囚室的门被踹开。 突然杀到的刑耀祖收回脚,面如冰霜地说:“九五二九,我们在你的枕头下搜到利器,现在要审讯你。” 杜九无语,看来晚饭是吃不成了。 在监狱,特权人拥有比普通囚犯更多的权利和自由,但绝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私藏利器是一项重罪,会危急到管理人员的生命安全,所以任何囚犯都不可被赦免。 “利器?是什么样的利器?”竹竿男问。 “听说好像是磨尖了的勺子。”阿龙叹一口气,又说:“九爷才搬出去一天,怎么就发生这事啦?” “难道他想做掉谁?” “不会吧……你没看过九爷打架吗?他想做掉一个人用得着武器?”阿龙说。 刑家宝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讨论,半边脸高高肿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此时,刑家宝他哥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双眼,白皙的面孔有半片都是黑影。他踏着皮靴在审讯室里晃了一圈,立在了审讯台前,倏地,手中的黑色警棍伸了过去,挑起了男人的脸。 杜九被迫仰起脸来,他坐在审讯台的另一边,双手被反铐到椅后。刑耀祖形状优美的薄唇翘起,扯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来,手上发力,坚硬的警棍往那突出的喉结戳去。 “说,这把利器是不是你藏在枕头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拳击的重量】 为了证明疯爷我真的有用心写文,特意去查的资料。 李小龙,他挥拳打出的重量,约莫三百磅左右,比七十年代的阿里拳王多出大概一百磅。另一个比较出名美国拳王的泰森,经过多次测试,他用拳头击打仪器得出的重量,约莫在三百到三百五磅之间。 那么冯涛的两百五磅,是一个什么概念呢? 如果被他击打的人背抵着墙壁的话,胸骨会碎裂,内脏会被震伤,从而导致内出血。 所以在发达国家,职业拳手是被规管的,绝不允许在擂台以外的地方斗殴,一旦对普通人动手(自卫除外),将会终身被剥夺参赛资格,并且收回所有的称号和荣誉,之前的战绩也会作废。 第十三章:栽赃 审讯台上,有一只柄端被磨尖了的铁勺,在日光灯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警棍的圆头重重挤压着杜九的咽喉,他张开嘴,只能发出一串破碎的音符。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刑耀祖用警棍抽打杜九的脸,就只抽了一下,不过力道大得足以让人晕头转向,然后他转过了身去,对其他两个狱警说:“他已经招认了,把人交给我处理。” 其实这样做并不合规矩,但因为狱长不在岛上,刑耀祖又太过强势,此时的他根本不像同僚,而是发号施令的上级长官,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慑人的威严。 “你们还有问题吗?” “没……没有。”两个狱警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相继离开审讯室。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除非杜九是傻子,才看不出这是有预谋的栽赃嫁祸。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至少这个时代还有蒙冤的事发生,换做他从前的时代,权贵们想折磨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刑耀祖一脚把碍事的审讯台踹开,抡起警棍敲打他的腹部:“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还和像上次一样有机会偷袭我?来,让我们把帐都算清楚了。” 杜九咬住后牙槽,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刑耀祖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两棍打下来,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敲碎了。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下手既狠毒又刁钻,即使他内出血而死,从外表看上去只有几道瘀痕。 “上次你是用这只手脱我的衣服?”刑耀祖一棍落在他左边的胳膊上。 杜九抽了口气,忍住了险些出口的痛叫声,照这样的力度判断,必定是伤到骨头了。 刑耀祖不急着继续往下打,用警棍在他苍白的脸上摩挲,心想,这个人的眼珠倒是值得收藏,只是不知道挖出来以后还有没有那么明亮。 警棍缓缓地从杜九鼻梁滑落,到脖子,到胸口,经过腹部落到了下阴处。 “还有,上次你是用这里顶住我的?”刑耀祖问这话时,已把警棍抽了回来,一脚踏上杜九的裆部。 杜九先愣了愣,然后笑了:“你真是的……” 刑耀祖此时身穿严谨的黑色制服,脚上套着锃亮的皮靴,手里还拎着长长警棍,帽檐下那双冰冷的眼睛,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紧身的黑裤还有高筒靴,把他欣长的腿形完完全全显露出来,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尤其是他现在抬起一只脚的姿势,简直是在气势汹汹的引诱别人把他扒掉。 杜九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个制服控。 并且,刑耀祖这种冷傲的性格对极了他的胃口,非常、非常想要撕下他冰冷的面具。 “嗯?”刑耀祖察觉到他下身有了反应,一边用靴底碾压一边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还敢发情?” 杜九想说这能怪我吗?不过落在别人手里,态度还是收敛些好。 刑耀祖收回了脚,高高举起警棍,瞄准了他的胯下。杜九暗叫不好,这一棍打下来自己非断子绝孙不可,于是绷紧了肌肉,腿上凝聚力气,准备把刑耀祖的警棍给踹掉。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有个囚犯被押进来。 刑耀祖放下手,回过头去问:“怎么回事?” “他也私藏利器,还说,从九五二九那里搜到的勺子是他给的。” 刑耀祖盯着和自己同一个亲爹的囚犯,气得肝火大动,可他这人怒火烧得越旺盛,眼神就越发冰冷。押送刑家宝进来的狱警,惶惶地看着他,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正好,那就干脆一起审了。”片刻后,刑耀祖用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问: 分卷阅读20 “你藏了什么利器?” 刑家宝一口应道:“牙刷。” 他被缴获的利器,是一把掰断了的塑料牙刷,杀伤力比起审讯台上的铁勺,小巫见大巫。刑家宝拿出的牙刷,已经是比较尖锐的成品了,另外还有两把废品,此时正在竹竿男的手里。 “阿龙,你说这人傻不傻,之前他心甘情愿被九爷耍着玩也就算了,可前天才被打得半死,难道那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自己挖了坑跳下去给九爷陪葬,我呸,真恶心人!” 阿龙看着他手里断掉的牙刷:“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我吃饱撑着,想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行不?” 两个人都沉默了,都在心底替刑家宝感到不值。 杜九这个人到底有多薄情,不只刑家宝,连他们也见识过了。有次彪哥蓄意报复,不敢明着找杜九,就暗地里找人堵了他们两个,打得他们跪地求饶才肯罢休。 后来,当他们把这事告诉杜九时,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阿龙,我们明天要用什么刷牙?” “用手指?”阿龙用食指在发黄的门牙搓了搓,貌似效果还行。 竹竿男叹口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刚才没有厕纸,你是用哪只手抹屁股的?” “……”阿龙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其实杜九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绝情,只是曾经看得太多自相残杀的画面了,心生厌倦,不愿和任何人有感情纠葛,反正他也不需要朋友排解寂寞。简简单单的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活下去,挺好。 所有当刺猬头出现他视线里的那一刻,杜九蹙起了眉头。 这下真的撇不清了,杜九无奈地想着,完全没在意审讯室里争锋相对的火药味。 “死娘娘腔!欠操找别人去,实在没人要你就找条公狗也行,不要动我的人!” 刑家宝彻底把他哥给惹毛了,嘴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棍,牙齿把嘴皮磕破了,满口的猩红。 刑耀祖见他躲也不躲,气得手都抖了。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会有这个讨债鬼当弟弟,刑家宝在前面捅娄子,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多少次都想撒手不管或者掐死这混蛋算了。可是他真能不管吗?刑家宝深得家里的长辈欢心,他要是不管的话,不被口水喷死也被眼泪淹死。 刑家宝失踪以来,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查出下落,然后又动用了多少手段和关系,才可以掩饰身份来到这个岛上。结果他这个好弟弟,不但为一个外人跟他杠上了,还反过来对他破口大骂。 刑耀祖气得眼睛都开始发红,手里的警棍就像雨点似的猛打下去。刑家宝破天荒地一下也没有躲开,就直挺挺就直挺挺地站着任他,痛了就哼两声,一辈子没见过的硬气,这个时候全部爆发了。 “够了。”杜九叫停。 他知道刑家宝身上还带有伤,即使没有,照这个势头打下去,非得把人打坏不可。 刑耀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抬脚把刑家宝踢得蹲了下去,拎着警棍走向杜九:“闭嘴,我教训自家人,没有你说话的份!” 刑耀祖打算连杜九一起收拾了,就当今天大开杀戒,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让他的动作顿住了。 “哥!”刑家宝扶着墙站起来,垂着头说:“我求你了,别动他。” 刑耀祖气得简直想发狂,这混蛋,自打十岁以后就没叫过哥了,亏他还是刑家的血脉,低三下四的求人的像什么样子。刑耀祖看不下去了,扭头就走,省得自己会忍不住亲手弑弟。 审讯室的门一合上,刑家宝也就顺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喘气。 这出闹剧终于消停下来,杜九仰起头,看着刺目的日光灯,久久地沉默不语。 “九爷……”刑家宝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脑袋枕在他大腿上,低声说:“我就睡一会。” 往后的很多年,杜九仍忘不掉这一幕。刑家宝像饱受蹂躏的动物一样弓着背,蜷缩在他的脚下,套着松垮垮的囚服,脸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淤痕。杜九的双手还被铐着,在这样的环境下,竟生出几分相依为命的错觉。 只是,那时他已不会再心疼刑家宝了。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杜九知道这事还没完,明天肯定会有人继续审问,并且刑耀祖已把他当成了眼中钉。杜九心情开始有点烦躁,自从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后,就没怎么过上太平日子,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两人在审讯室里度过了一宿,本以为还得继续受罪,结果却被无端端的放了出来。 因为第二天,监狱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集体私藏利器。 简直就像搞革命行动似的,监狱里两百多号囚犯,几乎大部分人都参与了,监狱长无法,为了防止引发暴动,只得赦免了所有人,就当作没有这种事发生。闹出了那么大动静,明摆着是有人要保杜九,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的,只有冯涛和另外两个特权人。 至于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联手,冯涛又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成了一个谜。 杜九把刑家宝抱出审讯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刑家宝勾住他脖子,撒娇:“九爷,我不去医务室,要去你住的监房。” “好。”杜九面无表情。 “一个人住会孤单的吧?不如我也搬过去陪你?”刑家宝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 对于刑家宝昨晚这般维护他,杜九只感觉到无奈,因为多多少少都有点做戏的成份,可他身上的伤又是真真切切的,所以拿这个人没办法。 杜九从来不心软,但他受不了欠别人情。 刑家宝就是抓住他这点,打好如意算盘,终于成功让自己变成一块狗皮膏药,紧紧的黏住了杜九。不过还来不及高兴,接连被摧残了两次的邢少爷,两眼一黑,晕死在他梦寐以求的怀抱里。 杜九知道了集体私藏利器的事件后,直接找上了冯涛,开口就问:“为什么?” 当初提出决斗的是他,现在保护自己的也是他,冯涛的心思,他真的半点都摸不清。 杜九找上门时,冯涛正在和他的小情儿亲热。长发男子跨坐冯涛的双腿上,冯涛搂住他的腰,两 分卷阅读21 人从肢体语言到表情,无一不充满了奸情。长发男人还特意风骚地拂了拂发丝,挑衅地看了杜九一眼。 “为什么?因为我想和你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信么?”冯涛说。 杜九摇头,他不是不信冯涛,是不信公平两个字。 冯涛哈哈一笑:“那如果我说是为了让你以身相报呢?” 这点杜九是绝对相信的,他淡淡地说:“以身相报吗?可以。” “亲爱的,你打算玩3P?”长发男人瞅着杜九,双手却在冯涛健壮的胸肌上摸索。反正以前他们也不是没玩过,在一座都是男性的无聊监狱里,滥交和群交这种事屡见不鲜。 “不,就我和他两个人玩。” 长发男人脸色变了,怨毒的目光像似利箭,如果他的目光能化作实物,杜九早已被万箭穿心。 第十四章:生死决斗(上) 迫于冯涛的坚持,长发男人离开了囚室。 他离去前刻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杜九,动动嘴用口型说,你给我记着。 杜九是说干就干的性格,不管自己乐不乐意,既然决定了就绝不后悔。他三两下扒掉自己的囚服,赤条条地走到床边,抬抬下巴说:“快点,躺下。” 冯涛来不及咽下的一口威士忌全数喷了出来,好气又好笑:“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不然还要怎么样?”杜九不解。不就是脱光衣服上床打一炮么?虽然冯涛实在不是他的菜,但如果撸硬了,闭着眼睛干还是不成问题的。 冯涛猜出了他的心思,简直要抓狂,这家伙想压自己也就罢了,还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 “靠!你最好搞清楚,是老子要奸你!干你!日你!操你!懂不懂?” 杜九哦了一声,懂了。 虽然他很不乐意,但还是死鱼般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快点。” 冯涛被他还债似的模样弄得完全没了兴致,他喜欢的强制征服,是粗暴掠夺,对方反抗得越激烈他才会越兴奋。杜九不但过分配合,甚至连屈辱的表情也没有,看着他僵硬的躺在床上,冯涛联想到了奸尸这个词。 难道他还能对杜九说,麻烦你反抗一下?所以只能说:“你滚吧。” 杜九压根不了解冯涛的特殊癖好,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善变,默默地穿上衣服,走了。 相比之下,刑家宝就没那么重口味了,如果杜九躺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可是这两天,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杜九,连缠上去撒娇吃豆腐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杜九正在积极的备战当中,每天都在紧锣密鼓的训练,并且在他训练时,不喜欢有任何人打搅,甚至连让他分心的声音都不可以发出。所以刑家宝只能很专心的看着,很不专心的撸管。 杜九用长腿勾住栏杆倒吊,双手交叠在脑后,一下下地仰起上身拉伸肌肉,刑家宝看得是春心荡漾。啧啧,看那坚韧紧致的腰部曲线,那八块时隐时现的腹肌,那蒸腾着热气的汗水,还有那心无旁骛的认真表情…… 看着看着,刑家宝就硬了,然后不自觉地用手去摸,摸着摸着,一个不小心就射了。 不仅如此,杜九还忙着压腿、拉筋、伏地挺身、仰卧起坐、原地蹲跳等等各种姿势锻炼身体,两天下来,刑家宝都快撸得肾虚了,不得不面向墙壁驱赶杂念。可是那粗重的喘气声,不时一两下的轻哼,因为看不到而充满了遐想,让刑家宝想象到那是杜九在他身下发出的声音,于是,又无耻地硬了。 英雄会来临的那一天,杜九什么也不做,懒洋洋的睡觉晒太阳,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一点儿也不像即将要参加生死决战的人。 见到他这样淡定,刑家宝反倒紧张起来了:“九爷,你一定要赢啊,要灭了冯涛那王八蛋!” “从来没有必赢的对战,和冯涛决斗,我的胜算不到三成。” 刑家宝心慌慌的,在他身旁走来走去,步子越来越乱:“这可怎么办?” 杜九满不在乎地说:“尽人事,听天命。” 所谓世事无绝对,杜九早已悟透了这个道理。无论他付出多少的努力,只能更接近想要的结果,不可能直接改变结果,生或死,输或赢,统统都由不得他做主,同样也由不得冯涛做主。 见他这般从容,刑家宝也不好自乱阵脚,就转了个话题:“九爷,你从前是做什么的?” 杜九仰望纯净无瑕的蓝天,伸了个懒腰:“如果我有命回来,就告诉你。” “好!”生怕他毁约似的,刑家宝急急地说:“就这么说定了,记得告诉我!” 太阳西斜,缓缓地没入了海平线,天色暗下来,英雄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英雄会在监狱的第四个区域举行,那里是一片被高压电网包围的空地,中央有个引人注目的黑色铁笼,面积有一间民房的大小。铁笼的四周都栋立着持枪的狱警,禁止任何人靠近,笼里还挂有许多的武器,棍棒长刀斧头,只要顺手就可以拿下使用。牢笼是由一条条铁杆和细网构成,只要身处这片空地,无论是远还是近,都能全方位看清笼子里的情况。 决斗是完全属于开放性,所有的囚犯都可以观看,只是不得越过警戒线。 监狱长就坐在铁笼东南面,挺着像怀胎十月的大肚腩,狱医艾丽则坐在他的旁边,两张椅子中间还隔了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啤酒和花生米。决斗还没正式开始,观众已经情绪高涨了,各种粗言秽语怒骂嬉笑不绝于耳。 因为处于孤岛,电力并不充足,所以监狱其他地方完全漆黑一片,因为电源都集中供应空地上的照明灯。场面沸腾却不混乱,晃眼的灯光,黑森森的铁笼,形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迎接今晚的贵客,它们分别是暴力、血腥、残酷。 所有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轮到主角登场了。 冯涛是直接步入笼里的,杜九却是停在了监狱长面前。 “你要找的东西在我一个姓陈的朋友手里。”在监狱长的追问下,杜九又随便捏造了一个名字和地址,反正他本来就不知道那狗屁东西是啥,就让想得到东西的人找个够好了。 进入铁笼后,杜九和冯涛面对面站着,相互对视。这时 分卷阅读22 ,决斗场外非常有默契的静了下来,观众都打算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因为其中一个人的话将会成为遗言。 可是他们两个人都没开口,两只眼睛对上一只眼睛,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也不需要叫嚣作势,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含义——绝不留情! 杜九率先发起进攻,挥拳直击冯涛的面门,在他抬手格挡的同时,突然收了攻势,抽身回旋用手肘重击他身侧的肋骨。得手后立刻退开,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冯涛是职业拳手,抗击打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得多,尤其是腹部后背等比较容易遭受攻击的部位,经过加强训练的肌肉是最好的保护罩,所以杜九挑比较脆弱的部位下手。 冯涛揉揉胳肢窝下方的位置,笑了。 轮到他开始反攻,快速出击的拳脚让人眼花缭乱,紧盯着杜九一阵猛打。面对自己的猛烈攻势,杜九大多都在闪躲和格挡,找准机会偶尔还击,看上去虽然是自己在追打杜九,但落到实处的拳脚并没有几下,相反,杜九每次还击必会得手。 冯涛开始兴奋了,因为他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杜九精准的判断力,收放自如的格斗方式,以及过分冷静的眼神,都证明这个男人具备丰富的战斗经验,丝毫没有被环境和外界的氛围影响。 他把杜九逼进了死角后,咧开嘴,“宝贝儿,我要来真的了。” 杜九已经无处可逃,后背抵在了铁丝网上,形势相当糟糕。 他偏头避过了冯涛的重拳,耳边“砰”的一声巨响,铁丝网明显的深陷进去一大块。可是接下来并不可以松口气,冯涛刚才的攻击只是眼花缭乱,现在根本就难以看清了,他不仅仅只是个力量型的拳手,出拳的速度频率高达每秒六次。 杜九用双手护着头部,紧咬牙关,心跳开始异常活跃,感受到当性命受到威胁时,危险和刺激激发了某种渴望,连呼吸都越来越急促…… 冯涛拳头打中了他的额角,杜九身体一晃,在他抓住铁网稳住脚步的时候,面颊又挨了一拳。这两拳已经够他受的了,冯涛却没有趁势重挫对手,而是在杜九仍晕眩时,徒手撕开了他的上衣。 头部受到了外力的打击,除了发晕还会恶心感,是脑震荡的征兆,杜九压住作呕欲吐的冲动。他必须要想办法和冯涛拉远距离,因为力量上的差距,近身搏斗只有死路一条。 “宝贝儿……”冯涛逼近杜九,攀住铁丝网,将他困在了双臂间,两人鼻尖触着鼻尖,呼吸着彼此吐出的热气:“你让我玩得很开心呢,可是还不够,我要听到你发出惨叫声,来吧,再让我尽兴一点。” 杜九朝着他脸上吐了口血水,挑衅地挑起了眼角,就在冯涛闪神的一瞬间,膝盖狠狠地撞击他腹部。紧接着攀爬铁网,一个后空翻踏上冯涛的双肩,再一个后空翻着地,成功地脱离了被围困的局面。 他站在距离冯涛十步之遥的地方,脱掉被撕烂的囚服,裸露出精瘦的上身:“我可不太喜欢听到对手叫得像杀猪一样,希望你别让我扫兴。” 说罢,他抬手伸向左侧的铁丝网,取下足足有一尺半长的砍刀,横在嘴边,舌尖滑过凛凛的刀刃,因为对锋利程度满意而眯起了眼睛。 第十五章:生死决斗(中) 杜九方才被冯涛堵在角落里猛打的时候,场外喧哗声不断。 “上!打得好!干死他!锤烂他的脑袋……” 可是此时,全场鸦雀无声。 连刚才叫得最卖力的刑家宝也消音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杜九提刀步步迈向冯涛的时候,他周围流动的空气仿佛都不一样了,步履稳健,带着咄咄逼人的肃杀。 他不怕冯涛,一点儿也不怕,就凭这份自信足以让所有人吃惊。 就在这种紧张得要屏住呼吸的时刻,刑家宝突然“啊”了声。 刚刚灵感一闪,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用来形容杜九再适合不过,鳄鱼。 一种从恐龙时代存活下来的爬行类冷血动物,喜欢栖息在水边的湿地,常常一趴就是一整天,看上去似乎懒洋洋的,不太爱运动的样子。可是鳄鱼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可怕的咬合能力,任何动物一旦被它拽入了水里,就再无逃脱的可能。 好比现在,杜九提刀进攻姿态,就像一条回到水中的鳄鱼,在主场上畅快淋漓的厮杀着。 刑家宝无从解释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一切都源于直觉。 可是作为对手的冯涛,却能清晰感觉到这一种道不出的怪异,自己好像落入了别人的地盘。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杜九是擅长用刀的,单手、双手、换手、那把砍刀在他手里挥洒自如,熟练的程度仿佛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冯涛胳膊被划出了道血口,他侧开身,勾腿用后脚跟横扫,打算连人带刀一起踹掉。可惜未能如愿,杜九敏捷地离地跃起,两条长腿在半空中呈出了一字马,同时双手高举起砍刀,朝冯涛的颈肩劈下去。 凭着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冯涛知道自己躲不过,以肉身硬挡必会受伤,于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使足力气挥出了重拳。冯涛的拳头击中杜九的小腹,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杜九亦削掉了他半边耳朵,血肉分离。 杜九先撞上铁丝网再跌地,冯涛则捂住了头部的伤口。 “好!真够劲!”监狱长拍打大腿说。 狱长正看得来劲,有狱警走来附在他耳边一阵细雨,狱长脸色一凝,撑起肥胖的身躯从椅子站起来。 艾丽把剥了壳的花生抛进嘴里:“狱长,你不看了么?” “上头来了电话,我去去就来。”狱长不敢怠慢,边走边说。 他的退场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铁笼里。从杜九挥刀进攻到被打飞,整个过程实在太快了,两人打斗每一秒都瞬息万变,单以速度来比较可谓旗鼓相当,简直教人不敢眨眼睛。 “九爷!加油!快点站起来剁碎姓冯的!”刑家宝高声打气。 杜九也想要站起来,可是冯涛那一拳的威力巨大,让他痛得眼前发黑,仿佛心肝脾肺拧成一团。他用刀尖撑着地,借力撑起身体,迫使自己尽快站起来,如果连一拳也捱不住,他必死无疑。 可是冯涛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杜九刚刚撑起半个 分卷阅读23 身子,就被他一脚给踢中下颚,朝天仰卧。 热身时间已经结束,冯涛不会再手下留情,他要把杜九打得再无还手之力,然后……先奸后杀! 拿着刀的手被踩踏住,重重地压进了泥土里,杜九蹙眉,用另外一只手劈向冯涛的膝盖关节。冯涛岂会让他得逞,伸脚踢到他肩膀,化解去了杜九的攻势后,接连在他受创的腹部重踹了两脚。 杜九闷哼了声,胸膛激荡起伏着,他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砍刀,粗声喘气。冯涛弯下腰去要卸掉他胳膊,杜九突然挺身而起,张口咬住了他正踩着自己的小腿,如果不是冯涛穿着裤子,他绝对能咬下一块皮肉来。 当冯涛吃痛的时候,杜九已经奋力把手抽了回来,两三下跳跃拉开距离。 冯涛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小腿,嗤笑:“还会咬人,像只野狗一样。” 话虽如此,可是冯涛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热,简直是赤裸裸的视奸。很有意思的一场对决,他遇到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猎物,既狡猾又凶狠,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反咬一口。 更让冯涛意外的是,杜九的表现太过沉稳了,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之下,换做普通人早已方寸大乱了,铁笼里的生死决斗,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里,连他都禁不住激动难抑。而杜九却始终冷静得过分了,即使身体因为搏斗而激动,但头脑丝毫也没受影响。 为什么?难道他有比自己还丰富的擂台经验? 这个念头让冯涛蓦然一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此时在铁笼里的定力,是经过了多年来奋战、流血、拼命才磨练出来的,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多少次,连冯涛自己都数不清了。 “不用猜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杜九沿着铁丝网行走,一边挑选武器一边说:“在我从前的故乡,人和人的决斗观众已经看腻了,他们更热衷看人和野兽厮杀。” 杜九挑选了一条带有倒钩的铁索,拎在手上,然后继续拖延时间,好让腹部的楚痛减轻些。 “所以你不会想象得到,在那个遥远的世界,人命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有时决斗的原因,只是为了节省食物,用活人给珍稀的动物们喂食。” 冯涛听后大笑不止:“哈哈哈……宝贝儿,难道你从前生活在古罗马吗?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自己是身手了得的角斗士,曾经在斗兽场上所向披靡?” 杜九很认真的回答他:“不,每当我拿起武器战斗,只有一个理由——为了活下去!” 话音落下,杜九手中的索链来势汹汹甩向冯涛。 索链虽然不是致命性的武器,冯涛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如若被索链抽打到,上面的倒钩会顺势撕下一层皮肉来。目前的战况,冯涛想要拉近距离,因为他的拳头就是最强的武器,杜九的战术则刚好相反。 冯涛避开了迎面袭来的索链,大步逼近杜九,企图要用自己最擅长锁技拿下他。杜九步步后退,被逼到了背脊靠在铁丝网上,这么近的距离索链无法发挥作用。冯涛咧嘴笑了一下:“宝贝儿,抓到你了。” 就在冯涛使出擒拿时,杜九把索链抽了回来,用两只手抓住,脚蹬着铁丝网凌空跃起,一个利落的空翻站在了冯涛的背后。场外传出一阵惊呼声,因为杜九手中的索链,紧紧地勒住在冯涛的脖子上。 冯涛感觉到脖子一痛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杜九故意挑选只适合远攻的索链,再故意诱他靠近,目的就是在自己想抓他的时候,把索链套上自己的脖子。 冯涛无法呼吸的同时,索链上的倒钩扎进皮肤里,即使他没有挣扎,血依然染红了大片衣襟。杜九也满手是血,他紧扯住索链,承受的痛苦一点儿也不比冯涛少。 杜九咬牙忍痛,手上不断地发力,如果这次他不能勒死冯涛,就再没有另一次机会了。 冯涛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用手肘狠狠地往后撞击,一下、两下、三下,逼使杜九松手。 杜九只能硬扛着,身上有多处部位都遭受到攻击,脸色开始发青,这个时刻冯涛是不会留一分力气的,每次的撞击都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损敌一千自伤八百,生死决斗,比的就是谁的命硬。 他的腹部被冯涛击中,饱受重创的部位承受不住又一次的攻击,杜九脱口吐血,整个人亦软了下去。以杜九的身体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等他缓过神来时,已被冯涛死死压在地上。 冯涛正骑在他的腰上,紧抓住他的双手,上半身都是血,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 杜九试图挣扎,被冯涛残忍地折断了右手,他痛叫一声,身体里的力气正逐渐流失。冯涛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炽热的呼吸喷洒杜九的脸上:“宝贝儿,游戏结束了。” 杜九很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沉默。 冯涛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拾起沾血的索链,然后把杜九提了起来。索链勒过他的脖子,沿着双臂一圈圈缠绕,最后栓在了铁丝网上。在被捆绑的期间,他有试过抬腿攻击,但被冯涛一拳打在小腹上。 “伟大的角斗士,你对自己造型满意吗?”冯涛边讽嘲他,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从他的角度看上去,杜九是整个人贴在了铁网,双手被索链捆在头顶,倒钩刺入皮肉里,导致一道道殷红溢出伤口往下流淌。索链特意还绕过了脖子,虽然不至于让他窒息,但刺伤了皮肤造成流血,沾红了锁骨和起伏的胸膛。杜九正瞪着他,一副不肯服输的表情,明明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依然顽强。 冯涛笑了笑,对自己苦心等待的成果很满意,他给杜九时间成长、变强,就是为了能享受到征服的乐趣。明亮灼人的眼睛,被束缚的姿态,还有凄艳的鲜血……这些统统都是他的了! 当冯涛揪住杜九的头发,去舔他锁骨的血时,场外的观众炸开锅了。 刚才决斗时,无论被打得多惨,杜九都没动气,可他现在气得嘴唇都发抖。 因为他察觉到了冯涛的企图,这个男人要当众羞辱他,扒光他的衣服,甚至是强暴他,把自己当成战利品一样,践踏着他的尊严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强大。 冯涛简直比野兽……不,是比恶魔更加的残忍! “冯涛!杀了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分卷阅读24 “别急呀……”冯涛用指尖沾了点血,在杜九的胸膛上画圈,不时刻意触碰乳头,另一只手紧扣住了他柔韧的腰:“宝贝儿,我会让你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无比销魂。” 第十六章:生死决斗(下)【捉虫】 “操!那混蛋要对九爷做什么?这样是犯规的吧?刑家宝气得跳脚,随便掐住了一个人的肩膀大骂:“姓冯的,你他妈的在往哪里摸!你这个下流的王八羔子,有种就把九爷松开,让他打得你满地找牙!” 竹竿男被他掐得疼痛难忍,断断续续地说:“你先放开我……别吼了……你以为是正式比赛啊,还有规矩和裁判……除非是谁先死了,否则比赛不会结束。” “那怎么办?我靠!九爷的屁股连我也没摸过呢!冯涛你丫的不得好死!” “……你的眼神还挺尖的。” 刑家宝仍沉溺在“连我也没摸过”的怨念中,连他大哥的眼刀都没接收到。 铁笼里,冯涛本可以一把扯下杜九的裤子,可他偏偏拿着把瑞士刀,沿着侧面盆骨往下划开,刀锋直落到裤脚,杜九整条右腿袒露出来。 杜九无法忍受他的恶趣味,试图挣扎,可是倒钩深深刺入皮肉,反倒痛得他直抽气。杜九无法,只得抬腿去踢他,结果被冯涛抓住脚踝,扬手,一刀扎进了大腿里。 因为挣扎,血流得更凶了,上身几乎完全染红。冯涛拔出瑞士刀,顺势把裤子划开,用舌头去舔汩汩冒血的伤口:“叫得最大声的那个,是你的姘头?你们打炮的时候,是你日他还是被他日?” “冯涛……”杜九脸色青白,眼睛却是血红的:“我、要、灭、了、你!” 冯涛轻笑一声,抚摸着他暴露在外笔直的长腿说:“血流得有点多了,撑着点,至少要等我操完才死。” 犀利的刀锋往上一挑,割断了他的裤腰带,被刀子划得破破烂烂的裤子一下掉到脚跟。除了私处之外,杜九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呈现在眼前,冯涛欣赏着精瘦的线条,揉弄着紧致的肌肉,突然,整个人顶了上去,挤进他两腿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铁丝网剧烈的震了一下,杜九张开嘴喘息,腹部的伤以及缠住他的铁钩,稍微动一动能让人痛得死去活来。他的痛苦更激发了男人的残暴,冯涛捏住了他的下颚,眼睛紧盯着杜九的面孔,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同时,勃发的欲望顶住了他的下身,即使隔着裤子,也能清晰感受到硬度和热度。 杜九眼睛瞪得大大的,疯狂地挣扎起来,不管了,就是痛死也不能让他得逞! 铁丝网再次猛烈地摇晃起来,这时杜九的眼里已经没有聚焦了,因为身体挣动,尖锐的铁钩撕扯着皮肉,从脖子到双臂,仿佛有无数把刀子插在里面搅拌一样。 杜九痛得灵魂出窍,冯涛却爽翻了天。两人紧密贴合的下体被摩擦着,涨痛难耐,尤其是杜九几乎痛晕过去仍在逞强的模样,让冯涛的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宝贝儿……你真的棒极了,从来没人能让我那么兴奋。”冯涛哑声说,抓住那一团被内裤裹住的绵肉,迫不及待地扯下自己的裤子。 就在他打算脱掉杜九的内裤时,突然被打断了。 有狱警把铁笼的门打开,用警棍指着冯涛,喝令他退开。 冯涛怒了,用拳头重重地捶打铁丝网:“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要把九五二五带走,你要是敢违抗就马上开枪,这是狱长的命令。” 冯涛看着铁笼外枪头一致对准自己的狱警,爆了句粗话:“滚你妈的!别动我的猎物,我去跟那死肥猪交涉!” 冯涛提起裤子,怒冲冲地向监狱长的办公室走去。 场外的观众都闹腾起来了,决斗期间暂停,是从未有过先例的。闹腾归闹腾,在全副武装的狱警威吓下,没人敢越过警戒线,只是嘴里不停地骂骂嚷嚷。 艾丽踩着高跟鞋走到铁笼外围,靠近杜九的背后问:“你还有意识吗?” 等了好一会儿,杜九才回她的话:“……帮我解开……麻烦你了。” 艾丽踮高脚尖,去解栓在铁丝网上的索链,倒钩刺进了她的手心,很疼,她顿了下继续努力,终于把索链给解开了。杜九忍着剧痛扯下缠住自己的索链,然后站都站不住了,要靠着铁丝网才避免跌倒,被折断的胳膊垂直落下,挂在肩膀轻微的左右摇曳。 “谢谢。” 艾丽咬了咬丰盈的嘴唇,低声说:“还能动就把脸转过来,张开嘴。” 杜九不明所以,艾丽一再地催促下,他缓缓地转过头。艾丽将手穿过了铁丝网,看上去像在摸他的脸,其实手心藏着三颗药丸,喂到了他的唇间。 “是强效镇痛药,超量服用的后果,我可不负责。”艾丽刻意开了个玩笑,但没能把自己和杜九逗笑,然后沉默了片刻,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别死……” 杜九咽下了艾丽给的药,顺带舔去了她手心的血渍,微微勾起嘴角。 艾丽触电似的缩回手,瞪了他一眼,表情别扭地重回座位上。她一边磨牙一边暗恨,明知道杜九不是调戏她,刚刚那一下,其实更多的是感谢和疼惜,这个臭男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淡定。 药效发作得很快,痛感正在逐渐的减轻,杜九扶住铁丝网,试图只靠自己的双腿站立。 他做到了,并没有想象中艰难,只是身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但却不那么痛了,只是有丝丝发麻的感觉。杜九把被划得七零八落的裤子脱下,然后用碎布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等他做完这些,冯涛也刚好回来了。 笼门“咣”地一声合上,落了锁。 冯涛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刚才眼底的欲望被怒气所替代:“很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 杜九也不废话,从地上拾起他用得最顺手的砍刀,跃步攻了过去。 冯涛拿了条钢管挡了下,碰撞时擦出零星的火花,一击不成,杜九立刻弓腰,用腿横扫他的脚下。冯涛差点儿中招,不稳地倒退了两步,刚刚站定,杜九已持刀冲向他刺来。 冯涛堪堪避开了,不由感到吃惊,杜九已经断掉一只手,还受了内伤,以这样的身体状况竟然越战越勇。并且他的攻势太凌厉了,搏斗技巧娴熟,一 分卷阅读25 招招接连不断,让冯涛只能谨慎防守,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 艾丽给的药物帮了杜九大忙,因为过量服用,在消除痛感之余,也使得他的精神兴奋起来。虽然不至于丧失理智,但却有了超常的发挥。 铁笼里两人激烈的厮杀,让场外的气氛再次变得热烈。 杜九只穿着黑色的三角裤,随着他每个动作,肢体的伸展,无遮无掩的呈现出不同姿态来。抬腿直踢、凌空回旋、俯冲击杀,身体宛如一张拉伸到极致的弓,每块肌肉的线条清晰可见,浑身布满津津的血汗,彪悍而骁勇。 刑家宝看得口干舌燥,有种想流着鼻血大喊九爷我爱你的冲动。 冯涛肩膀被一个回旋踢扫中,微微倾向左边,杜九仿佛计算好似的,挥刀从右面进攻。冯涛的防守被打乱,避不开只能伸手去抓刀刃,在他抓到的同时,杜九弯曲双腿跃起一蹬,正中他的腹部。 冯涛皱眉哼了声,整个人僵住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杜九已经抽回刀刺进他的胸口。 一尺多长的砍刀,有半截深入了冯涛的身体里,杜九并未松懈,蛮牛似的握住刀往前冲撞,把冯涛撞到了铁丝网上,然后用尽全力刺穿他的身体。 沾着血的刀刃,从冯涛的后背穿出,随后,惊呼声四起。 冯涛所受的是致命伤,胜负已定。 杜九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歇斯底里的爆发过后,药效开始减退了,楚痛一点点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杜九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倾倒,这时,冯涛却突然伸出了手,一把将他捞到自己怀里。 杜九满脸惊诧,冯涛也支撑不住了,抱着杜九的腰,两人一同沿着铁丝网慢慢的滑落。杜九这时候才发现,冯涛的腹部偏向右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血,但他可以很肯定,绝对不是自己刚才造成的。 杜九抖着手,要去掀他的囚服。 当他的指尖刚碰到鲜红的布料时,就被冯涛给抓住了,杜九抬起头来看他,没想到脖子忽然被勾住。虽然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只是轻轻地碰下便消失了,但足以让杜九感到晴天霹雳。 刚刚是冯涛在……亲他吗? 是吗?杜九晕沉沉的脑袋里一片凌乱,因为过度透支体力,疲惫感让他完全没办法思考问题。 他是不会知道答案了,因为冯涛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光彩正在迅速的消失,呼吸也停止了。 杜九不会知道的,还有其他许多事情。 比如,杜九的谎言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可揭穿,因为曾经和他关系过硬的人都都遭到了灭口。 比如,监狱长打算终止决斗,但冯涛极力反对,并且威胁他要引发暴乱。 比如,谈判的最终结果,冯涛答应不会杀死杜九,换而言之,要用自己的死亡结束这场对决。 比如,监狱长依然信不过他,冯涛当着他的面把三寸长的尖锥刺入腹部,以表决心。 还有最后一个秘密,藏在冯涛心底已经很久,除了艾丽之外无人知晓。 在冯涛左眼受伤后的第四周,另外一只眼睛的视线开始模糊,并且时常胀痛畏光,是因为患了交感性眼炎,在往后的半年到八个月的时间里,他将会完完全全失明。 身为一个曾在擂台叱咤风云的拳手,失明是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他在这座没有希望的监狱呆了八年,曾经打败过很多人,结下过很多仇家,等他成为瞎子以后,将会面临怎么样的一番光景? 所以这样的结局让冯涛还算满意,因为他是拳手,擂台既是他人生的起点,也是终点。 虽然他很遗憾不能和杜九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可是死在这人手里,不算是耻辱。他只在杜九身上投放了三个月时间,回报却高得惊人。多希望能在真正赛场上遇见你,或者是在我最辉煌的时候遇见你,地点可以是擂台,可以是酒吧,可以是街头,只要不是在监狱里,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和结局…… 至于最后那一吻,只能当作道别。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交感性眼炎】 交感性眼炎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眼炎,为眼外伤中最严重的并发症。病人一只眼发生眼球穿孔伤,视力严重下降,另一只未受伤的眼也随后发生了炎症。它是一种特殊的双眼葡萄膜炎。先是一只眼受伤发炎称为主交感眼,一段时间后,另一眼也引起同样性质的炎症,称为被交感眼。 交感性眼炎虽然后果严重,但大部分患者如果早期得到积极的预防和治疗,及摘除受伤的眼球组织,仍可挽救部分视力。 第十七章:从前 冯涛死了。 死因是肺部被刺穿,导致失血过多以及呼吸衰竭。 就埋在岛屿的南边的丘陵,朝向大海,没有竖立墓碑,只是挖坑把尸体草草掩埋,再压上一块石头作为记号。长眠在此处的不仅仅是他,凡是在狱中身亡的囚犯,都会被抬到丘陵埋葬,说白了,这里就是乱葬岗。 冯涛的离世,给所有人带来不小的震撼,以至于监狱的气氛有点儿低迷。 就连杜九自己,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以为死的会是自己,即便侥幸赢了决斗,也会不死即残,可他付出的代价只是右手骨折,大腿被捅了一刀,内伤虽然比较严重,但躺在床上了一个礼拜,也就可以开始下地行走。所以综合他的身体状况分析,冯涛还是有手下留情的,起码对方有过很多次机会杀死他,这点让杜九非常不爽。 这种感觉就像他卯足了劲拼命,对方只是逗着他玩,玩腻了,再把胜利让给他似的。 冯涛,杜九默念这个名字,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英雄会已经结束了,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刚刚从医务室换好药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杜九腿伤还没好利索,一只胳膊被绷带吊在脖子上,他下意识地侧开身,扶住了墙壁。然而撞他的人似乎来者不善,抬腿就踢了过来,目标是他的胳膊,杜九避开要害,肩膀生生地受了这一脚。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跌坐在走廊上,警惕地看着袭击自己的男人。 这个人杜九不仅认识,还和他交过手,正是冯涛的小情儿。 分卷阅读26 长发男人什么话也没说,收回了脚后,直接伸手要掐他的咽喉,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杜九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想要躲避他的攻击,怎知那弯成鹰爪般的手指改为横扫,在他脖子上抓出了几道血痕。杜九顾不得火辣辣的刺痛,赶紧先从地上站起来,绷紧了神经盯着他。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杜九眼里是防备,男人眼里则是深沉的怨毒。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艾丽化解了危机,她站在医务室的门口,身穿白大褂双手叉着腰:“你们两个,别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长发男人扫了艾丽一眼,收敛了杀气说:“我的名字叫纪青。” 杜九依然紧盯着他,并未放松警惕,因为他刚才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想杀死自己。 “通常别人听到我说出名字的时候,已经离死不远了,不过你比较特别些。”纪青把右手放到唇边,舔了舔指尖血渍,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的。” 杜九目送他离去,相当无语。先是冯涛现在轮到纪青,一个个都冲着他来,仿佛存心不让他安生。 纪青找上杜九,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冯涛死得太冤了! 冯涛的实力他相当清楚,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么个年近四十,没有武术专业背景的男人。也许说是为冯涛报仇和讨回公道,这样的原因有点矫情了,可是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崇拜的人,被暗算,然后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他是绝不会放过杜九。 反正呆着这座监狱里是那么的无趣,不找点寄托有如行尸走肉,即使所谓的寄托只不过是仇恨。 杜九也从艾丽口中听说了关于他的事。一个有神秘组织背景的杀手,除了心狠手辣,其他一概不详。 杜九谢绝艾丽要帮他上药的好意,领了一支消炎杀菌的药膏,就离开了医务室。他欠这个女人良多,在没办法回报她之前,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刑家宝正无聊的搓脚趾,瞧见杜九回到囚室,就像只哈巴狗般的扑上去围着主人打转。 杜九往窗边一坐,把药膏抛过去,然后歪头亮出了半截脖子。 刑家宝会意,接住了药膏,凑近他脖子轻轻吹气:“九爷,疼不疼?是哪个混蛋下的手?” 杜九不吭声,侧目望着窗外的椰树,光影投在了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半敛着眼帘,分不清是什么表情。刑家宝跟他相处久了,渐渐也摸出了点门道,通常杜九沉默的时候,自己最好识趣点,不要啰里吧嗦的惹他心烦,否则又会挨上一脚。 刑家宝小心翼翼地为他抹上了药膏,又对着伤口连连吹气,眼见杜九仍是不冷不热的模样,就壮着胆子掀他的囚服:“九爷,让我看看好些了没。” 前两天他才看过,杜九的腹部大片青青紫紫的瘀伤,看上去挺吓人的。刑家宝蹲在两腿间,看着他腹部深吸了一口气,用手轻轻地按住揉搓。他曾经听奶奶说过,适当的按摩有助于活血化瘀。 虽然刑少爷出发点是正确的,可惜心术不正,手掌越摸越往下,有一半都探进了裤头里。杜九有伤在身,加上情绪低落,有十天没宠幸过他,刑家宝早已憋了一腔欲火。 男人毕竟是感官生物,杜九被摸硬了起来,就垂下眼看着他。 “九爷,都硬成这样了,要不要泄火?” 刑家宝见杜九没反对,就拽下他的裤子,勃发的孽根弹了出来,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的面颊。 刑少爷用嘴叼住了他的命根子好生伺候,又一边用手玩弄那两颗饱满的圆蛋子,可谓是用尽了十八番武艺。杜九尝到了快意,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揪住刑家宝的短发,眯起眼睛控制他吞吐的频率。 眼见自己把杜九伺候得舒爽了,刑家宝就斗胆把手指滑过会阴,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探向那禁闭的入口。他的指尖刚刚碰到私密的地方,杜九身体一僵,用力拉扯他的头发,眼睛里满是被打断的不悦。 刑家宝嘴边挂着银丝说:“九爷……你有没有试过和男人做?会很舒服的……” 杜九眼波暗了一下,敢情这家伙把主意打到他屁股上,不给点教训不行了。 他把刑家宝拖了起来,按压在桌腿上,然后捏住下颚逼他张嘴,挺腰就把分身送了进去。杜九肆意地在他口腔里抽动撞击,直深入到咽喉,完全不留余力。刑家宝被他折腾得泪眼汪汪,喉咙里有根火热的硬物顶着,后脑勺不时磕到了桌边,因为喘不过气来,想挣扎又浑身没力,这辈子还没遭过那么大的罪。 杜九把积压已久的欲望一股脑门射在他嘴里,爽完了,提起裤子拍拍刑家宝的脸:“小宝,别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就是你求着要我操你,还得看我乐不乐意。” 杜九丝毫情面也不留,用完就把人晾在一边。 他不想和任何人发生肉体关系,不是因为有节操,而是因为没必要。发泄欲望可以用别的方式,非得脱光了衣服抱在一起肌肤相亲,会惹出许多麻烦来,加上潜意识里,他一直在避免混乱又纠缠不清的人际关系。 因为杜九有自己的原则,同时这也是他的死穴。 他可以什么都不认真,不在乎,因为有些东西一旦认真了,就是刻骨铭心的。 刑家宝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眼睛都气红了,两只拳头握得死紧。 杜九这人心真冷,耍着他玩他也认了,就当逗自己情人开心,那也不能用完他就嫌弃,这算什么? 刑家宝心里有再多的怨气,却也不敢当着杜九的面发作,因为亲眼见过他是如何杀人的,一刀刺死了冯涛,眼也不眨。于是,同住一室的两人开始冷战,应该说只有他自个在怄气。 过两天的半夜,刑家宝被尿憋醒了,起床就看到窗边有一个黑影。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在怄气,揉着眼睛问:“你为什么还不睡呀?” 杜九转过脸来看着他,缄默不语。 光线太暗了,刑家宝只能看清他轮廓的线条:“九爷,你是不是不开心?” “不知道。”杜九转向窗外,把皎洁的月光装进了眼睛里。 “等我一下。”刑家宝跑到厕格里哗啦啦放水,撒尿时,终于把自己怄气的事想起来了,可是他这人三分钟热度,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半夜三更孤 分卷阅读27 男寡男,没有比现在更适合谈心的时候了,焉能放过?他提起裤子,咚咚咚地跑到窗边,托腮,做出一副知心情人状:“九爷,告诉我吧,你从前是干啥的?” 从前…… 刑家宝不知道,这两个字对杜九而言,整整相隔将近一个世纪的时光。 而杜九的答案,更是让他完全傻眼,他想过千百个可能,独独不会是——奴隶! 杜九不仅是奴隶,还是个曾经弑主叛逃的奴隶,在那个文明退化到封建的时代里,这是一项惊天动地的大罪。至于原因,说来可笑,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已。 刑家宝不禁追问:“是什么人?” “是个让我觉得能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那后来呢?你和那个人怎么样了?你们逃过追捕了吗?” 杜九沉默了片刻,声音冷得入骨:“后来我亲手割断了他的气管。” 刑家宝寒毛竖起,忍不住打了个颤栗,因为杜九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刑家宝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甚至有点后悔展开了这个话题,他不知道自己在畏惧着什么,只是隐约有种惹错了人的感觉。 即使后来他知道自己的预感并没有错,只是当时,他仍天不怕地不怕的自掘坟墓。 所以当他和他哥私下会面时,刑耀祖说到,这座监狱的存在是国家A级机密,若想离开这里,唯一的途径是越狱。只是难度很大,除了要有完善的安排还要靠运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刑家宝才不担心难不难的问题,他只在乎一件事:“要么带上九爷,否则我不走。” 刑耀祖用眼刀把他整个人凌迟了一遍,却出乎意料地说:“随你。” 刑家宝知道他答应得那么爽利,肯定会有古怪,可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过回原本属于自己花天酒地的日子。对,还得带上杜九一起逍遥快活。 第十八章:仇良 当刑家宝兴冲冲把要越狱的消息告诉杜九时,只换来了一记冷眼。 “九爷,你难道不想离开这里?这鬼地方有什么好的?你宁愿被关上一辈子?” 杜九面无表情地答:“不想。” 刑家宝当然无法理解杜九的心思,因为时代不同,他们的人生观以及价值观都存在极大的差异。 杜九认为监狱里的生活挺好,不愁吃不愁穿,只要有能力自保,安然无恙的把日子过下去就行。他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也不稀罕名利,因为三十七年以后,地球有五分之四的陆地会被海水淹没,气候极端,瘟疫肆虐,人口从现在的六十亿急速下降到不足五亿。 对于一个经历过黑暗岁月的人而言,只求现世安稳,这样的想法并不可耻。 刑家宝试图说服他,早已编排好了一大堆理由,结果却完全排不上用场。 狱警敲打囚室的铁门,大声喊:“九五二九,会见。” “会见”这个词在普通监狱是极其常见的,但在这孤岛座监狱,可谓是少之又少。因为这座监狱不为外界所知,所有的囚犯被送进来前,都曾开出过“死亡证明”,所以鲜少会有人漂洋过海的来探视一个“死人”。 杜九戴上了手铐,跟在狱警身后,穿过令他讨厌的幽暗回廊。 途中他遇到了刑耀祖,对方依然把一身黑色的制服穿出了禁欲的味道,两人眼神交锋,身体却平静的擦肩而过。刑耀祖敲门,走入狱长的办公室,杜九则被引进了拐角处的房间里。 因为岛上没有专门的会见室,所以房间里空荡荡的,仅有两张档次差别极大的椅子,皮椅和木椅。 要见杜九的人,已经端正地坐在皮椅上等待着,杜九看上一眼,就认得出来那是狱长的专用宝座,应该是从办公室抬到这里来的。 “你好,我叫仇良,很高兴见到你。”男人微笑地伸出手来。 一道道白光从百叶窗透进来,打在男人斯文的面孔上,天花板的吊扇徐徐转动,桨叶只是搅乱了热气,无法达到降温的效果。领路的狱警站在男人的身侧,满脸都热出了油光,杜九也出了通身的薄汗,唯独仇良,身穿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看起来清清爽爽,仿佛坐在凉爽的冷气房里。 杜九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用放肆的打量着仇良,第一印象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但杜九对他全无好感,因为这个人镜片后面的眼睛是死的,即使微笑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打扰到你很抱歉,我今天找你来是希望谈一谈,怎么样才肯把东西还给我?” 又是关于那个该死的“东西”,杜九感到厌不其烦,他若是知道东西在哪,早就说出来了,何必惹祸上身自找苦吃。可杜九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因为对方已经清楚的表达了“东西”是他的。 “还给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杜九试探他。 仇良倒是直言不讳:“你是必须要死的,除了这点之外,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的意思是交出东西以后我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杜九磨牙:“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自找死路?” 仇良笑了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来,颇有几分像出自文人笔下的俗世佳公子,可是他的行为却大相径庭。 杜九被连人带木椅踹倒在地板,紧接着,仇良的脚踩上了他面颊。 “请你重新考虑一下吧,如果你继续固执下去,我可是会很麻烦的,拜托了。”仇良说。 他脚上的力道和他礼貌的语气完全背道而驰,杜九选择沉默,这个男人过于内敛了,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势。对于这种神秘莫测的人物,杜九一向敬而远之。 男人把脚收了回去,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在监控录像里看过你决斗时表现,对此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见见你,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杜九的身体被两个狱警按住,他奋力挣扎,绑上夹板的胳膊被仇良踢了一脚,紧接着,只感觉到有后颈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快,杜九的身体就瘫软下来,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仇良从他颈 分卷阅读28 上的大动脉拔出了注射器。 仇良给他注射的是违禁品,一种能影响人中枢神经的药物。 他指示两个狱警把杜九抬回椅子上,然后说:“麻烦了,请你们先出去。” 狱警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会见室的门轻轻合上,仇良就坐在杜九对面,摘下了无框眼镜。 与此同时,距离房间不远的办公室,传来了一声巨响。 监狱长刚刚谈论到自己支持的球队,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结果臃肿的身体生生把的木椅给坐塌了。他狼狈的跌坐在一堆碎木里,因为刑耀祖完全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他只能笨拙地抓住办公桌爬了起来。 狱长出了洋相,虽然有点儿尴尬,却也不太介怀。因为监狱里除了艾丽那个泼妇之外没有女人,光看着刑耀祖那张美貌过人的面孔,本身就是一大享受,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冷淡的态度。 “哈,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就是上一届的欧洲杯,西班牙想要卫冕……” “狱长。”刑耀祖打断他,两根手指扶正了帽檐,丹凤眼里多了一丝平日不见的玩味:“既然您对体育这般热诚,为什么不组织一场比赛呢?由您来制定规则,由您来担任裁判,不是比看电视有意思得多吗?” 狱长立刻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只要您给的奖励够丰厚,我相信会有囚犯们会踊跃参加的,到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热闹,竞争也会很激烈,您只要坐在台上看着他们龙争虎斗。” 狱长被他说得心动了,虽然开办比赛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但并非不可行。 “还是你最懂我心,给什么奖励好呢?还有比赛的项目和规则,你都得帮我出出主意。” “没问题,尊敬的狱长大人。”刑耀祖把手放在胸前,微微地鞠腰。 狱长对他表示效忠的礼仪很受用,但如果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恐怕早已惊得跳了起来。 刑耀祖虽然不是被限制自由的囚犯,但若整天在外面晃荡必会引起怀疑,所以他打算借着比赛,勘察岛上的环境地形,为以后的越狱计划做第一步准备。 再回到会见室里,是一副非常之诡异的画面。 仇良的一手捧住杜九的脸,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五官,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指尖从饱满的前额滑落到眉毛,再沿着鼻梁徐徐落到嘴唇,轻轻地摩挲着唇瓣,然后是下巴、喉结、锁骨…… 杜九并非完全丧失意识,只感觉到浑身软绵绵的,仿佛坠入了云雾里,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方。他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呆滞的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身体很轻、很轻,轻得几乎飘了起来。 犹如被勾去了魂魄,他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大脑罢工,无法思考。 好像有一根羽毛落到了他的脸上,细腻而柔软,肌肤被摩挲的感觉,舒服得想让他眯起眼睛,不知不觉,完全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低沉的声音响起,像从耳边传来,又像从脑海里传来,更像从漫无边际的远处传来。 “……”杜九几乎张口要回答,他动了动嘴,却把声音强行咽回肚子里。 他的潜意识和催眠术相互抵触,从而产生出幻觉,一直凝视着他的那双眼眸,射出了凛厉的红光,贯穿了他整个大脑。杜九惨叫一声,身体抖得像筛子似的,他想闭上眼睛,可是做不到,痛得脑袋仿佛被劈开了也做不到。 仇良看着杜九在自己面前颤抖喘息,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令人神志不清的药物加上催眠,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抵抗得住,失去自我,然后服从指令,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这个过程,从抵抗到臣服,从铁骨铮铮演变成言听计从,最后,奉他为神明,像狂热的教徒般匍匐在地上,亲吻他的脚祈求怜悯。 五分钟过后。 “不、不要!住手!”杜九攀住了木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刚才那道红光变成了电钻,深深浅浅的在他头颅里搅动着,疼痛万分,疼得让他想死! 又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仇良才把手覆上他汗涔涔的额头:“好了,放松点,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我。” 杜九仍在顽强的抵抗,指甲绷断了,面部表情越来越狰狞,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他在激烈的交战着。一个渴望着得到解脱,另一个则奋力保持自我,杜九张大嘴缺氧似的拼命喘气,脖子浮现出一条条青筋。 “乖,放弃吧,不要再压抑着自己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放弃吧,杜九也对自己这么说。 为什么他要承受这种痛苦?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有什么是他舍弃不了的? 可是心底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提醒,你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你自己。 因为你没有亲人,没有信仰,没有寄望,没有未来…… 因为你除了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仇良背靠皮椅,单手托住下巴,欣赏着杜九死去活来的丑态,意味幽深地笑了笑。这个男人给了他不小的惊喜,从来没有人能杠过十五分钟,杜九却坚持了快半个小时。 要知道,抵抗的时间越久,痛苦越加深,每上一分钟和下一分钟相比,区别是天堂和地狱。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仇良感到很好奇,更令他好奇的是,如果这个人最终跪在自己脚下,变成温顺乖巧的傀儡,会是什么模样?在自己的命令下摆出各种淫靡的姿势,下贱的哀求自己玩弄他,等到催眠结束以后,再让他欣赏自己的倾情演出,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表情? 实在太有意思了,仇良因为这个想法而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第十九章:组队 杜九有了一样最深刻的体会,原来真正的酷刑,完全和肉体无关。 明明身体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精神却渐趋崩溃,即使他熬过来了,人也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连看东西都有重影,可想而知药物对神经系统的影响有多大。 “真厉害。”仇良戴上眼镜,拍了两下手掌:“杜先生,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意志力比起特工还要强。” 杜九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上衣尽湿面色惨白,他隔很久才发得出声音:“ 分卷阅读29 你到底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我就任于国家安全局,就是外界简称国安局的副局长,以后请多关照。” 以后!这两个字比任何威胁更加可怕。 杜九脚步虚浮地被狱警押出房间时,仇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很期待下一次的会面,再见。” 仇良给他注射的药物,是只有国安局内部人员才有权使用的禁药,副作用极大,所以接下来好几天,杜九都晕晕沉沉的,反应比正常人慢了一拍。 刑家宝瞧出他不太对劲,借机会大占便宜。 “九爷,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不等杜九回话,刑家宝就赶紧先下手为强,然后伏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用舌头逗弄暗红的乳珠。 等杜九反应过来了,要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时,刑家宝马上不轻不重啃咬他的乳尖,转移注意力:“九爷,你喜欢我用舔的还是吸的?” 说罢大力的吮吸起来,发出阵阵淫靡的声音,直到把乳头吸得充血发胀,津津有味的舔弄着。 杜九被弄得又痛又痒,靠在墙壁呻吟了一声:“嗯哼……” 他发出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是懒懒的,软软的,像春风拂过柳絮,是种漫不经心的腔调。 刑家宝听得骨头也跟着软了,那么刚强的男人,偏偏不经意间的一两个神态语气,柔得像水似的,勾得人血脉愤张,恨不得用最下流的方式侵犯他进入他,把他彻底搅乱了才好。 “九爷,九爷。”刑家宝情难自禁,沿着他胸膛一路往上啃,咬住他的耳垂含糊问:“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会对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嗯?”杜九似乎缓不过神来,过了好一会,拽住他扎手的短发,用力往下按:“臭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惹火上身?闭嘴给我好好舔!” 刑家宝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拉下杜九的裤头,张嘴舔弄那蘑菇状的圆头。杜九哼了声,直接把腰一挺,大半根家伙没入了刑家宝的口中,顶得他眼泛泪光。杜九在性事上是无比野蛮和霸道的,只要自己爽了,才不管对方死活,马力全开操弄着刑家宝的嘴巴。 刑家宝自食苦果,他这人一向没节操,也就谈不上屈不屈辱。 他伺候杜九都伺候出惯性来了,听到对方长长地舒一口气,竟然生出几分满足感来。终于完事后,含着满嘴的檀腥粘液,不用别人明说,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发泄一番过后,杜九精神好了些,见刑家宝眼睛湿润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关于越狱的事,叫你哥来跟我谈。”杜九说。 刑家宝不知杜九为何改变了主意,连连答应,又粘上去磨蹭撒娇。 杜九有点无奈地看着他,刑家宝有时会耍耍小聪明,有时又太天真傻气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越狱是要拿上性命去赌的。监狱内外戒备森严四面环海,被囚禁在这样的地理环境,简直称得上插翅难飞。 若不是因为一个纪青加一个仇良,内忧外患,把他逼到了无路可选的地步,杜九也不会选择冒险。 尤其是仇良,就凭他的身份和权势,让杜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与其没完没了的被他折磨下去,不如豁出去赌一把,死也要死个痛快。 关于越狱的事宜,杜九和刑耀祖的“交谈”仅有两句话,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 “合作愉快,顺便给你个机会报一箭之仇。”杜九端着餐盘从他面前走过。 刑耀祖挺腰收腹站直,目光扫都没扫他:“明天去报名参赛。” 就这么一眨眼的瞬间,两人已经达成共识,如果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内行人,话从来不用说得太明白。 杜九在食堂里随便找了个空位进食,吃到半路,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有囚犯调戏第一天调到食堂驻守的刑耀祖:“哎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妞?不要冷冰冰的瞪着人嘛,哥好怕啊!还瞪,难道你骑在男人身上扭屁股也是这个表情?” 食堂里响起一阵哄笑声,谁都知道冒犯狱警会有什么下场,但总有些人无聊到欠虐的程度。 刑耀祖冷笑了下,抬脚就把调戏自己的囚犯踢飞,那人撞到了墙壁,尚来不及滑落时,被他又一脚踩住了咽喉,骨骼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颈骨错位了。 那囚犯已经说不出话来,刑耀祖笔直的腿像一把长矛,将他死死钉在了墙壁上。 “刚才发出笑声的人,都到操场跑五十圈。”刑耀祖面无表情地下令。 刑耀祖收了脚,高筒皮靴踏回地板上,他扬起下巴,一双凤眼冷冷地睥睨全场。 无辜受到牵连的囚犯甚多,却无一人敢吭声。 不少人早就听说过,新来的狱警绝非善类,今日得见,才对这个人有了具体的认知。刚刚那两脚看似简单,从踢飞一个人到冲过去踩住他的脖子,速度简直像猎豹般敏捷,如果他有心杀人,估计那囚犯的脖子早被踢断了。而且他发号施令时的气势,很明确让所有人感受到一个信息,逆我者亡。 杜九不禁有点纳闷,刑家宝那个无一是处废材,怎么会有个这么厉害的大哥? 他当时还不明白刑耀祖所说的“报名参赛”是什么意思,直到第二天才晓得。 因为第二天,监狱里贴出了通告。 监狱将会举行一场盛大的比赛,所有囚犯皆可参与,比赛是组队制,每队固定人数四个人,所有参赛队伍都不允许随意更换队员。为了确保公平,比赛的项目暂时保密,要到开赛当日才会公布。比赛的奖励相当丰厚,胜出的队伍,每人可获得一台小型收音机,以及一个月不用参加劳务。 报名时间为明日早上八点,必须四个队员一齐到场登记,报名才算成功。 消息传开了,让所有人都精神振奋,每个人都在讨论比赛,监狱里没了往日的沉闷。工作人员虽然不能参加比赛,但他们可以下注赌博,至于赔率和下注目标,一切都要等明日揭晓。 “九爷,你确定要参加比赛?”刑家宝感到好奇,杜九这样的懒人也有主动找事的时候。 见杜九点头,他立刻说:“那我也要参加,还要和你一组。” “可以。” “那我们还差两个队员,找谁 分卷阅读30 好呢?” 他才刚刚说完,就有两个人找上了门来,问他们打不打算参加比赛。刑家宝用嫌弃的眼光打量弱不禁风的竹竿男,外强中干的阿龙大叔,忘了他自己也就是个半斤八两的废物。 “就我们四个组队吧。” 杜九发话了,反正他是志在参与,没打算争夺冠军。当时的他根本不会料到,因为自己一个草率的决定,造成一场无法挽回的错误。 “好,我们一起加油!”阿龙说。 “为了收音机,我拼了!”竹竿男挺起单薄的胸膛。 刑少爷嘴里叼着草根说:“只求你们别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杜九挨在操场的栏杆上,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打了个哈欠,懒得像随时都会睡着。 竹竿男和阿龙非常重视比赛,因为一台收音机在监狱里来说,是能接触到外界的希望,无比宝贵。所以一大清早,狱警刚把他们从囚室里放出来,就急匆匆的去找杜九和刑家宝,拖上两人往报名处冲。 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的,狱警登记好队员的编号以后,完成报名程序,取得参赛资格。 可惜第二队在报名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因为被人给搅黄了。 有四个人正朝着报名处走来,两前两后,原本围堵在报名处的囚犯都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道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长发男子纪青以及另外一个特权人,紧跟其后的则是彪哥和面瘫男。 看见这四个人走在一起,所有想要参赛的囚犯信心大减。他们队伍里不仅有两个特权人,彪哥虽然不算特别强悍,但也绝不是废物,还有面瘫男的实力不容小觑,根本就是一支最有可能夺得冠军的大热门队伍。相比之下杜九这队,光从外形和阵势已经输得非常彻底。 纪青走到报名处的木桌前,倏地,手掌压在报名册上,正登记的狱警吓了一跳,手中的圆珠笔跌落,碌碌地滚到地上。他拿起报名册看了看,撕下刚刚登记好的第二页,揉碎纸张说:“再有任何人报名,杀无赦。” 说完,他转过脸看着杜九那一队人,意思相当明确。 他们这队人马要和杜九的队伍,单挑。 在场的囚犯似乎都非常畏惧纪青,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他的专横,在火药味渐渐浓烈的气氛下,目的都从参加比赛转为看好戏。刑家宝满面怒容,却没有像往常般大呼小叫,他还记得自己被面瘫男收拾过,身上的淤青整个礼拜都散不去。阿龙的胆子最小,他吞了吞口水,慢慢地挪近登记台。 这时纪青又发话了:“凡是退赛的人,杀无赦。”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压抑,他口口声声都是杀无赦,只有傻子才会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比赛。 杜九也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是他这预感来得太晚了。 第二十章:团队精神(上) 到了晚餐时间,在食堂里,四个苦逼的队友凑成了一桌。 只有杜九一人吃得津津有味,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和食物过不去。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他们刚刚收到消息,除了纪青的队伍之外,再无任何队伍参赛。 “完了,我们一定会输,还会输惨了。”阿龙唉声叹气。 其余两人不发表意见,因为压根不在乎输赢,唯独竹竿男的情绪激动异常。 “不能输!我们一定要赢!”他站起身,用双手撑在餐台上。 整个食堂静寂了三秒,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因为这话从竹竿男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不自量力。杜九的眼神一凛,用手中的铁勺扣了下餐台,不轻不重的一声脆响,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 杜九看上去仍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说:“嘲笑别人的决心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 “就是,你们笑屁呀笑,有本事就参赛去啊!一群孬种!”刑家宝帮腔。 食堂里的囚犯们脸色各异,自从英雄会结束以后,杜九在监狱里的威信一下拔高了,虽然他为人低调,从不营私结党惹事生非,也不像其他特权人那样有自己的势力。但他高超的格斗技巧,玩命般的爆发力,至今还让许多人感觉到历历在目,所以对杜九都有了几分忌讳之心。 虽然比赛人数远远低于管理方的预料,但通知都发下来了,比赛也就按预期的时间举行。 举行的地点是在监狱外面,所有参赛的人都被戴上手铐,押上专门运载物资的小型货车,往东面出发。在车厢里,所有的囚犯都必须规规矩矩的蹲下,由两个手持冲锋枪的狱警看管,戒备不是一般的严密。 虽然比赛项目是到了赛场才公布,可当两队人马下车以后,看到面前直径十米的圆形泥坑,里面满满都是灰褐色的泥浆,心里也大概有了底。 监狱长坐在太阳伞底下,一边抹汗一边宣布比赛规则,刑耀祖和艾丽则站在他身后。 比赛规则很简单,泥浆里总共有九个乒乓球,每队同时派出一个队员到坑里抢夺,限时为十分钟,最后由抢夺到最多乒乓球的一队获胜。比赛期间允许使用武力,但不可以杀人,这是唯一的规则。 另外为了确保公平,让每个队员都有上场的机会,所以每回合泥坑里只会放九个乒乓球,缺多少个就补多少个,即便是任何一方出现压倒性的胜利,最多也只能夺得九个球。 两队人分别站在距离泥坑十米外的左右两边,大眼瞪小眼,纪青先是竖起拇指,然后指头朝地面比了比,气氛剑拔弩张。杜九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另一个特权人的大众脸上,自己和纪青交过两次手,所以大概也摸清了对方的实力。反倒是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像来凑热闹的特权人,让他比较在意些。 “狱长,只有这一场比赛吗?赢的队伍就能得到奖励?”竹竿男问。 刑耀祖开口说明:“总共有三场赛事,分为三天举行,获得两场胜利的队伍才能得到奖励。” 刑家宝嫌恶的望着土坑,心想,果然符合他大哥的恶趣味,自个有洁癖,偏偏喜欢弄脏别人。竹竿男自告奋勇打头阵,纪青那队,则派出了彪哥第一个参赛,狱长吹响了口哨,比赛正式开始。 竹竿男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跑起来往土坑的方向奔,彪哥则冲着他去。 杜九闭了一下眼睛,他已经能预见到,第一回合将会很惨烈。 分卷阅读31 果然,竹竿男刚刚跳进坑里,就被彪哥一手拽住了头发,拳头如狂风骤雨似的落在他瘦不拉几的身上。很明显,彪哥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竹竿男抢乒乓球,而是打算直接把他揍趴下了,再不慌不忙的捞球。 泥浆把两个人都染成了褐色,竹竿男惨叫连连,眼镜都不知道掉哪去了,体形魁梧的彪哥拽着他,就跟拎着小鸡一样。阿龙都吓得不敢看了,早已捂住自己的眼睛。 “操!臭猴子,你他妈快点还手啊!不要像个傻逼只会似的挨打!”刑家宝大叫。 他的打气声没有激励到竹竿男,反倒刺激了彪哥。 彪哥两手捏住了竹竿男的脖子,把他按进了泥浆里,隔了一会才提起来,然后再次按下去。竹竿男惊慌失措的挣扎着,扑腾着,手脚乱挥乱舞,根本无法挣脱彪哥的钳制,接连喝下好几口苦涩的泥浆。 竹竿男是天生就不适合打架的书呆子,所以被折腾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接下来,彪哥无论把他打倒多少次,甚至用脚踩踏他的后脑,把他踩进了泥浆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撑不下去了,却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扑过去绊住彪哥。直到第一回合结束,彪哥仍甩不开他去找乒乓球。 哨子再次吹响了,竹竿男仍死死抱住彪哥的大腿不放,要两个狱警合力才拉开了他。 第一回合,平局。 这是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结果,这个结果并没有让杜九他们高兴,反倒心情变得沉重。竹竿男被拖到了远处的草地上,浑身肮脏半死不活的瘫躺着,艾丽则在一旁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刑家宝气血方刚的迈前一步:“九爷,下回合我来!” 杜九不可置否的应了声,对方派出了面瘫男,第二回合正式开始了。 这两人倒是像是真正的比赛,起码比较文明没有动粗,各有各忙,争分夺秒的在泥浆里捞乒乓球。杜九把目光别开,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比赛上,他和刑耀祖不动声色的记下周围的环境。 第二回合的时间过了一大半,刑家宝和面瘫男每人找到了四个球,第五个乒乓球,在刑家宝滑倒时意外地浮出了泥浆上层。刑家宝离得近,伸手就把球给抓到手里了,他刚一爬起来,面瘫男就栋在眼前。 “你自己给还是要我抢?”面瘫男问。 好汉不吃眼前亏,刑家宝把抓住乒乓球的手掌摊开,正当面瘫男去拿时,他突然就弯下腰来,然后灵活的从面瘫男的胯下钻了过去,将球丢进自己队的竹筐里。 比赛结果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哨子响起来之前,面瘫男狠狠地送了一拳给刑家宝。 刑家宝吃力地从泥坑里爬出来,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走向杜九:“九爷……我赢了……” 杜九眼神复杂,为他抹去溅到脸上的泥浆:“你做得很好。” 刑家宝的举动,让他哥和杜九都感到意外,但仔细想想,又是意料之内的事。因为竹竿男的坚持和努力,感染了同在一组的队员,不知不觉让人生出了一个念头,似乎不尽力比赛就对不起他的付出。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团队精神,连胆怯的阿龙也不例外。 杜九叫阿龙把刑家宝扶到草地上休息,自己跨前一步,无视艾丽的怒目,解开缠住右手的绷带,拆下了夹板。他尝试握紧拳头挥了挥右手,除了感觉有点儿僵硬和麻痹,还有微微的抽痛,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力道能不能和从前比。 这回合由纪青做他的对手,男人把柔亮的长发用一根红绳扎了起来,看样子是打算大干一场。 杜九身上的懒散气息消失不见了,纪青阴柔的面孔表情森森,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哨声一响起,如同弦上的羽箭迎面疾冲。现场的气氛一下变得紧绷,阿龙连大气都不敢喘,像被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两人同时跃进泥坑里,同时抬腿横扫,溅起的泥浆还没有落回坑里,他们的小腿骨已经先撞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没有动,保持单脚独立的姿态,稳得像雕塑似的,高高竖起的腿在他们头顶交叉着。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纪青断言,一个从小入行的职业杀手,有无数种方法能在几分钟内,让目标人物尝尽痛苦求死不得。这得感谢有些偏执的雇主,不惜给更高的价钱,只为了听到仇人临死前的惨叫声。 杜九无语,从对方的杀气中他感觉得到,这个男人早已把比赛规则抛之脑后,只想着杀死自己。 两人开始交起手来,全力以赴毫无保留。 打斗的时候,不难看出纪青是练过武术的,一招一式都非常娴熟流利,相比起来杜九就完全是野路子,全凭着丰富的实战经验做出反应。纪青双手并不是握成拳头,而是半截手指向内侧弯曲,用骨节部位攻击。 杜九也有些奇怪,当他左胸被纪青的手击中时就明白了,因为被攻击到的不知是什么穴位,剧痛伴随着麻痹,让他整个人都怔了一下。好在杜九是故意试探他的实力,所以来得及防守,一个回旋抽身,避过了纪青的腿脚后,把手中的乒乓球抛到了竹筐里。 他的行为无疑激怒了纪青,攻势越来越凌厉,但泥浆是有粘力的,所以消耗体力极大。杜九转为只防守不进攻,只要一有机会,就趁机在泥浆里捞乒乓球,前前后后已经被他找到了四个球。 纪青缺乏像冯涛那样一击致命的猛力,所以迟迟未能制住杜九,最后他被逼急了,不再管什么招式,趁杜九捡球时扑上去缠住他。 纪青双腿紧夹住了杜九的腰,拧身,两人同时倒在泥浆里,气喘吁吁的翻滚着,纠缠着。 第二十一章:团队精神(中) 泥浆摔跤比赛,源自西方,通常参赛的都为身穿比基尼的女子,香艳的同时又起到美容作用。 可是偏偏换成两个大男人在泥浆里纠缠,刑耀祖的恶趣味,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比赛仍在继续,这回合剩下最后三分钟时间。纪青死缠住杜九不放,并且不断找机会攻击他的眼睛和穴位,杜九没办法再继续找乒乓球,只能专心地应付对方。 拉拉扯扯踢踢打打,囚服难免被撕扯开来,粘糊的泥浆沾在皮肤上,令杜九感觉很不舒服。 杜九看起 分卷阅读32 来狼狈,纪青也好不到哪里去,囚服的领口被撕破了,拽到了肩膀下方,因为妨碍到胳膊的活动,他索性一把脱了下来。两个男人都裸露或半露着上身,在灰褐色的泥浆里打滚着,纪青的身体比他的相貌Man得多,看似偏瘦但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杜九的线条则比他稍微明显了一点,骨架也比他大上一个码,虽然两人都不属于魁梧型的身材,却丝毫不缺乏雄性的刚阳气息。 两人泥浆里打滚着,虽然他们并非有意,但紧密相缠的肢体和喘气声,营造出色情的遐想。 纪青骑在了杜九腰间,双手掐住了他的咽喉,把人往泥浆里按。泥浆不算深,也就及小腿的位置,杜九用手肘撑住身体不让他得逞,抬腿用膝盖顶撞纪青的后背。 连续几次重击,纪青手劲松了些,杜九趁机起身,双手按住了他的脑袋,额头撞上他的鼻梁。“砰”地一声,两个人都见了红,但纪青更为严重些,鼻梁歪向左边,血争先恐后的从鼻腔涌出来。 因为纪青一心要杜九置于死地,完全没有防守,所以被他额头磕了个正着,痛得发出惨叫。 杜九终于脱身,甩了甩有点晕眩的脑袋,站在五步开外,边喘气边盯着纪青不放。他身上的囚服被扯得破烂,露出大片胸膛和腹肌,再往下撕几公分就可以当成外套了。 刑耀祖眯了一下凤眸,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甚至没有肮脏的感觉,深深浅浅的灰褐色掺杂着他原本的古铜肤色,就像穿着一身斑驳的战甲。 纪青缓过痛来还要继续拼杀,这时,狱长吹响了口哨。 “杜九,我要你不得好死!”纪青用手背抹了把鼻血,咬牙切齿。 杜九冷笑一声:“随时恭候。” 其实纪青的身手了得,攻击招式刁钻并且独特,若不是他动了气,今天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杜九唯一比他优胜的地方就是,冷静。 纪青在战斗时掺杂了太多私人感情,连他自己都知道犯了非常低级的错误,可是没办法,仇恨的文火时时煎熬着他,想要为那个人复仇的欲望,强烈得压过了理智。 第三回合杀气腾腾的结束了。 目前的成绩是,杜九那队以九个乒乓球领先,纪青那队则有四个球。 接下来轮到双方最后一个队员出场了,竹竿男瘫在草地气若游丝的给阿龙打气:“加油,他们要得到六个球才可以赢我们,我们只要四个球就赢定了,加油啊……” 阿龙点点头,看了那个特权人一眼,马上别开目光。 口哨响起,阿龙立马往泥坑里冲,他想尽快捞到四个球,把比赛给结束掉。他的对手抱住双臂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阿龙不禁害怕起来,捞球时手都抖着的。 “肖楠,你看够了就赶紧下去,磨蹭什么!”纪青说。 没想到对方却一口回绝:“脏死了,我可以直接认输吗?” “你……”纪青咯咯地磨牙:“你能有点体育精神吗?” 肖楠耸耸肩膀:“你有?怎么一个球也没捞着?” 纪青只能无语。 看来有洁癖的不知刑耀祖一个人,阿龙压轴出场,还走了狗屎运,轻轻松松就夺得了胜利,连他自己都有点儿不敢相信,比起前面出场的队友,他连一条毛也没伤着。 “我们……这是赢了?”阿龙喃喃地问。 “嗯,赢了。”杜九说。 阿龙欢呼一声,从泥坑里蹦了起来,朝着竹竿男冲过去,在旁的刑家宝躲避不及,三个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杜九却没有被他们兴高采烈的心情感染,淡淡的望着纪青他们,胜利来得太过轻易,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一天的赛事,就在这么峰回路转让人跌破眼镜的完结了。 在洗澡房里,每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冲洗自己,地上流淌的水都是灰色的,带有不少淤泥。 杜九把又破烂又肮脏囚服扒了,赤条条地走到了隔壁的隔间里说:“转过来。” 竹竿男被他吓了一跳,转过脸来,顶着满头的泡沫看着他。 见杜九直直地盯住自己,竹竿男脸色爆红:“九、九爷,我、我喜欢的是女人,伺候不了你……” 杜九不跟他废话,抓住竹竿男的肩膀,挥拳就击打他的腹部,竹竿男的痛叫声把其他队友都吸引了过来。刑家宝和阿龙来到时,看着杜九又接连打多了两拳,才把人给放开。竹竿男站不住了,扶着墙壁,哇一声吐了出来,呕吐物里掺杂着淤泥。 “吐出来就好了。”杜九说完,转身洗澡去了。 他打竹竿男时力道是拿捏好的,用的是绵力,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阿龙提一桶水过来把呕吐物冲进沟渠里,然后搭住竹竿男的肩膀打趣:“行啊,看不出你这么能吃,以后肚子饿就啃泥巴得了,饭菜都留给九爷吧。” 竹竿男脸红脖子粗:“滚你的!” 刑家宝也凑来踩上一脚:“啧,九爷是你这家伙能伺候的?做白日梦啊你,敢跟我抢阉了你!” “放屁!我才不跟你抢呢……” 杜九在隔壁听着他们打打闹闹,不由笑了笑。 休息一个夜晚,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比赛又要开始了。 这次的比赛在监狱里的操场进行,长方形的操场一分为二,列出比赛区和观看区。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囚犯不用参加劳务,所以就全都集合在操场上,拉起了警戒线,让他们既可以看热闹又方便管理。 比起今天的比赛项目,昨天的泥浆搏斗只能算热身。 担任这场赛事的主角,是狱长豢养的宠物——巴西菲勒护卫犬。 护卫犬凶猛并且具有杀伤力,肩负保护主人的重任,可单独与歹徒搏斗,能够一口将歹徒持有武器的手臂咬断或粉碎性骨折,使歹徒立即丧失攻击能力。并且护卫犬与警犬或者军犬是不同的,它必须由主人亲自训练,亦只听命于主人,其他人靠近都会遭受到袭击。 狱长养的菲勒犬将近有两米长,皮毛呈褐黄色,面颊则是黑色的,肌肉强壮脖子粗短。它正用舌头舔自己的后臀,被一条手腕粗的铁链栓在铁栏上,活动范围约莫三到四米,在它跟前,插有一杆小小的红旗。 今天的比赛方式和昨天相若,也是每队派出一人,限时十分钟。除了 分卷阅读33 要抢到红旗之外,还必须把红旗顺利带回十米外的粉笔圈里,要人和红旗一起到达圈内才算赢。 “靠!”刑家宝紧紧攥住杜九的胳膊,一边咬牙一边恨骂:“那死娘娘腔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知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没安好心!” 杜九见他是真的吓着了,用手捏捏刑家宝咬得死紧的牙关:“那你最后一个出场。” “九爷呀……”刑家宝逼自己不去想那只畜生,撅起嘴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爱死你了。” 他那一口亲得可响亮了,杜九无语,只能坚持走淡定路线。 刑家宝脸皮厚,乐呵呵地跟其他队友说:“你们都给我争气点,都把旗子抢回来,就用不着我出手了。” 竹竿男和阿龙齐齐用眼神鄙视他,这家伙还能再不要脸些吗? 第一回合,由阿龙和面瘫男对阵,狱长坐在阴凉处吹响了口哨。 不得不赞扬一下面瘫男,在监狱里很少会见到这么正派的人,认认真真的比赛,不会用下三滥的招数取胜。只见他一踏入菲勒犬的活动范围,原本来懒洋洋的狗立刻站了起来,冲着他吠了两声。阿龙远在面瘫男后方,明知狗不可能会攻击到自己,仍被吓得很没有志气的脖子一缩。 刚才那两声只是警告,菲勒犬见面瘫男不退后,就弓起了身子,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再迈前一步,菲勒犬立即扑了上来,样子凶恶无比,张嘴便咬。面瘫男连忙避开,撤出了菲勒犬的行动范围,选择不和它正面冲突。菲勒犬仍不依不饶地吠他,身体不断想往前扑,扣在颈圈上的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 杜九微微皱了下眉,这只狗凶残的程度,简直和狼有得一比。 面瘫男运气不好,碰上个胆小如鼠的对手,总是在外围徘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吸引菲勒犬的注意力。他屡屡试探屡屡被驱逐,比赛时间已经过了一半,面瘫男把心一横,当菲勒犬扑过来时两手抓住它的上颚和下颚,手背勃起了条条青筋。 菲勒犬把面瘫男扑倒在地,前爪按住了他的肩膀,不停地甩头,企图要挣脱钳制用嘴撕咬。阿龙趁机冲过去,捡拔起红旗,然后掉头夹着尾巴往回跑。 他取巧的卑鄙行为,被场外的观众倒喝彩,嘘声一片。正当阿龙快要踏入粉笔圈时,突然,后领被扯住。原来面瘫男用脚把菲勒犬踹开后,就追着他而来。 阿龙握着旗杆只会发抖,眼睛挨了一拳,人倒了,红旗也脱手了。 所以第一回合,就由纪青那队获胜。 第二回合上场比赛的是竹竿男和彪哥,虽然是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但他们到意识到一个关键。必须先合力对付那只菲勒犬,把红旗给带出狗的行动范围,然后两人再相互争夺。 于是他们分工合作,由竹竿男去引开狗,彪哥则去拔旗。 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彪哥刚刚把红旗拿到手,竹竿男就冲了过去,连带着把菲勒犬也引了过去。因为竹竿男知道,自己是抢不过彪哥的,所以他不惜铤而走险,赌最后谁能从狗的口中逃出生天。 极其冒险的行为,看得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来。 彪哥脸色都变了:“操!你不要命啦!” 竹竿男脸色也比他好不了多少,颤声说:“不管……我非赢不可……” 菲勒犬呲牙咧嘴,俯下身弓起腰来,刚才面瘫男已经把它惹毛了,这俩家伙只能自求多福。 第二十二章:团队精神(下) 如果目标有两个人,狗会率先攻击它认为有威胁的那个人,这是动物的本性。 菲勒犬扑上去,咬住了彪哥的胳膊,一人一狗在地上打滚,惨叫声和鲜血把这场赛事推向了高潮。 彪哥方寸大乱地挣扎着:“操!放开!放开我!” 他已经顾不得比赛了,乱拳毫无章法的捶打着菲勒犬,却不知道这样更加激怒了它,所以胳膊才会被死死咬住不放。菲勒犬的利齿深深刺进了皮肉里,随着挣扎撕扯,汹涌的血遍地都是,看上去十分骇人。 竹竿男早已吓得面无血色,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捡起彪哥掉落的红旗,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不好!”刑家宝惊叫一声,连忙大喊:“臭猴子,别跑!” 了解狗性情的人都知道,当着狗的面是千万不能跑的,越跑越追,特别还是这类受过训练的护卫犬。 可惜他的警告晚了一步,菲勒犬松开了彪哥,红色的长舌把沾在嘴毛上的血卷进嘴里去,冲着竹竿男的方向一跃而起,四脚着地后立刻追了上去。 虽然人和狗直接相隔有段距离,但狗的速度比人快,竹竿男被菲勒犬追上了,小腿被咬住,人也随之趴倒在地。淋淋的鲜血又一次刺激了观众的神经,欢呼声呐喊声如雷贯耳,囚犯们从观赏残酷的赛事里,获得一种野蛮的快感。 杜九托住自己的前额,攥紧了拳头,全身每个部位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他身处于铁笼里,周围突然变成黑色的人海,整个世界都旋转而凌乱起来,人们像活在一个沸腾的开水壶里,没有善意,没有慈悲,连人性也丧失殆尽,越是惨烈残暴的景象越是让他们疯狂。 刑家宝最先发现了他不对劲,轻声地叫唤:“九爷……” “闭嘴!”杜九骤然转过身去,面向着观众,双目赤红:“都给我闭嘴!” 浓浓的戾气,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的眼睛,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连维持秩序的狱警都大退一步。 场面一下突然肃静,气氛从沸点直降到冰点。 杜九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努力控制住自己险些爆发的情绪。刑家宝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杜九,伸出手去碰他的肩膀,半路又缩了回来,方才这个忽然变得陌生的男人让他有些害怕。 比赛还在继续,竹竿男卧趴在地上,卯足了劲往前爬,菲勒犬仍咬住了他的小腿,脖子上的锁链已拉成了直线。彪哥已经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外围,捂住淌血的手臂,面色如土双目呆滞,显然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还剩下两分钟比赛就结束了,竹竿男强忍着剧痛,用另一只脚蹬向菲勒犬的头颅,然后,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虽然菲勒犬 分卷阅读34 被蹬开了,小腿后部也被撕下一整块血淋淋皮肉。 “噢,天啊!”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艾丽,也忍不住捂嘴惊呼。 在菲勒犬甩开口中的皮肉时,竹竿男吃力地想前爬了半米,脱离了狗的攻击范围。紧接着,他就这样抓住红旗,一点一点的爬向粉笔圈,等他把旗杆插进圈内的时候,身后一道赫赫四五米长的血路。 令人备受煎熬的这一回合总算合结束了,双方战绩一比一。 两个伤员都被送往医务室,竹竿男躺在担架上被抬走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用沙哑声音的对杜九说加油。 第三回合即将要开始了,杜九迈进比赛场地,周围斑斑的血迹让他感觉压抑。 整张脸都浮肿的纪青,当仁不让的抬脚往前走,没想到却被拦了下来。拦他的,正是伸出一只手的肖楠:“别什么便宜都是你赚了,偶尔也让我娱乐一下。” “不行,他只能死在我手里。”纪青说。 “安啦,我不要他的命就是,明天不还有一场比赛么,你急什么。” 纪青看了看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最终妥协。 监狱长吹口哨的时候格外用力,两个特权人对阵,毫无疑问,将会是今天最精彩的回合。 杜九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面无表情,他打量着肖楠,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肖楠也在看着他,表情有点苦恼:“真蛋疼,如果我输掉的话,也许明天就没办法继续玩了。” 杜九不吭声,对此人的印象从平平变成负数。他打心底讨厌这种人,仿佛什么都能拿来玩的人。 于是杜九不再管肖楠,转身,迈步往前走,当菲勒犬向他扑来时直接抬腿横扫。夹带着劲风的腿脚扫中了菲勒犬的脖子,上百斤的大型狗被他踢飞,发出了咽呜声,在地上连滚了两个圈才站起来。 杜九看也不看那只畜生,继续往红旗的方向走,菲勒犬被激怒了,它抖了抖褐黄色皮毛,前爪紧抠住地面,两只后腿一蹬,用比刚才还快得多的速度扑上去展开攻击。 杜九侧身避开,在菲勒犬张嘴撕咬他的同时,抬起膝盖撞击它的下颚,非常漂亮的闪躲和还击,赢来一阵叫好声。很多人都看得出来,杜九压根没把这只狗放在眼里,狗的攻击方式只靠嘴巴和牙齿撕咬,只要能沉着冷静的避过这个害处就没什么好怕的。 杜九曾经和更加凶猛残暴的动物对战过,那些饿疯了的野兽可不会认主。 所以菲勒犬屡屡进攻,都被他的拳脚给打了回去,杜九将红旗拔了起来,用牙齿咬住旗杆,然后赤手空拳的往回走。他并不恋战,每次只要把菲勒犬击退,就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进,到最后那只菲勒犬扑哧扑哧地喘气,放弃了这个人作对的念头。 等他走出了菲勒犬的攻击范围,肖楠笑眯眯地说:“恭候多时了。” 看肖楠的架势是免不了要打一场了,杜九嘴里咬着旗杆,也懒得跟他废话,挥拳就攻击他的面门。肖楠向后仰身避开,同时抬脚直踢他的胸口,杜九收了拳,用手肘往下击打。 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双方都是野路子,不管招式只管实用,身手倒也是旗鼓相当。 杜九知道,如果遇到这样的对手,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的,因为比的是耐力和心理素质。肖楠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重点攻击杜九的头部,企图抢夺他嘴上的红旗。 把对方打倒不大可能,所以杜九着重防守,两人都占不到便宜。 哨声一响,肖楠没能抢到红旗,杜九也没能把旗杆插在粉笔圈里,所以是平局。 肖楠揉了揉红肿的嘴角:“你比我想象中能干嘛。” 杜九一口把旗杆吐掉:“你也是。” 第三回合结束,胜负未分,所以还得看第四回合的结果是如何。 刑家宝还没上场已经哭丧着脸:“九爷,我要是少了哪块肉你还会看得上我么?” 杜九淡淡地说:“我本来就看不上你。” 刑家宝的玻璃心瞬间粉粉碎了,抹一把眼睛视死如归:“短头发的那个娘娘腔,我诅咒你活着天天被爆菊,走路摔死坐车撞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死后下地狱被小鬼夜以继日轮奸永不超生!” 豪言壮语一番,他直接走入了另一队的粉笔圈里:“长头发的那个娘娘腔,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你也打不过那只畜生,要怎么把旗插在这里,你自个看着办。” 说罢,盘腿坐在地上,摆出一副占着茅坑不拉屎姿态。 “……”全场无语。 无赖见得多了,无赖到这个地步还真是罕见,纪青问:“你第三次骂我娘娘腔?” “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实在不记得了,多少次你自己数吧。” “刚才听到你说怕狗?” 刑家宝再也装逼不下去了,强自镇定:“没有,是你耳朵不好使。” “好不好使马上就知道了。”纪青摩拳擦掌地走向他。 刑家宝心知不妙,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抓住了胳膊,他奋力挣扎,被纪青弯曲手指击打上身几处穴位,顿时整个人就软绵绵的变成砧板上的肉。 纪青拽住刑家宝的头发,把他往前拖,然后又狠狠送了一脚,直接踹到了菲勒犬面前。 刑家宝趴在地上,一抬头,就对上菲勒犬的正脸,连它的獠牙和嘴毛上沾了多少血都看得一清二楚。刑家宝的脸在十秒之内起码换了好几种颜色,最后面如死灰,大叫一声就往左边滚。 他才滚了半个圈,菲勒犬就扑了上来,褐黄色的身躯完完全全把他覆盖,两只前爪就踩在耳边。刑家宝吓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菲勒犬张开了可怕的血盆大口,目标是他的咽喉。 刑耀祖拔出了警棍,都怪纪青,让事情发展到出乎意料的地步。他本来打算借着比赛,顺便教训老给自己找麻烦的弟弟,吓得他屁滚尿流,再掉一两块肉也就够了。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杜九已经冲了出去,用拳头直击菲勒犬的眼睛,趁它痛得嚎叫时,踹开,顺势把刑家宝捞进了怀里。被打中了右眼的菲勒犬痛得狂性大发,跃上来就咬,杜九抱住刑家宝背过身去,后肩部位被咬住了,唰地一声连带衣服和皮肉被撕开。  分卷阅读35 杜九在痛觉还没猛烈起来前,回身一脚蹬开菲勒犬,紧抱着刑家宝往外边滚去。 两人都脱离了危险,刑家宝已是六神无主,环住杜九的腰,双手紧抓住他的衣服在他怀里发抖。杜九忍住痛,撑着两个人的重量站了起来,整个后背都被血浸成了猩红色。 纪青方才没能拦住杜九,此时恨恨地说:“你这是犯规。” 杜九冷冷剐了他一眼:“今天的比赛我们弃权。” 第二十三章:家门不幸 狱医艾丽今天忙得不可开交,刚送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病床上还躺着一个。 送走的是彪哥,包扎了伤口已无大碍,躺着的是竹竿男,被狗咬到的伤口深可见骨,所以要留在医务室里观察情况。杜九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打着赤膊上身血红,脸色略微苍白,刑家宝紧跟在他身后,边走边用囚服捂住他的伤口。 杜九直接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看向病床边的艾丽问:“他怎么样了?” “打了麻药已经睡过去了,伤势不好说,脚筋被撕断了,落下残疾的可能性很高。”艾丽戴上医用手套,端着装满伤药的托盘走到他背后:“你也中招了?” 杜九不吭声,刑家宝吸吸鼻子,满怀内疚地说:“九爷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哦?”艾丽挑起眉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杜九。 杜九转过脸对刑家宝说:“你先回去。”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回去。” “九爷……”刑家宝使出三秒红眼睛装可怜的看家本领。 杜九沉下脸来:“滚!” 刑家宝被赶走时一步三回头,杜九这人实在太难捉摸了,性格阴晴不定。刚才还奋不顾身的救他,现在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他本来还是挺感动的,打算趁机大献殷勤增进感情,结果被杜九凶了这么一下,他又觉得自己屁都不是了,满心的感动转为沮丧。 艾丽用棉花球帮杜九清理伤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舍己救人,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杜九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呢?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我?” “唔……”艾丽琢磨了下措辞才说:“我感觉你和其他的囚犯不一样,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太干净和纯粹了,并不是单纯无知,反倒是一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却又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杜九只能憋出两个字来:“谢谢。” 医务室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两人都没再开口。 杜九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冲上去救刑家宝,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了。 他从来没试过这般冲动行事,也不像艾丽那样有一大堆理由,杜九承认自己不讨厌刑家宝,可跟喜欢两个字也搭不上边。可他还是冲出去了,想也不想的,当看到那只护卫犬攻击刑家宝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阻止这件事发生,为此,甚至完全忘记了比赛。 杜九很想借用一句肖楠的话,真蛋疼!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杜九问。 艾丽取笑他:“怎么?救了人家还要躲着人家不成?” “可不可以?” “唉,怕了你。”艾丽已经帮他处理好伤口了,摘除手套覆上他的额头,感受着正常的温度睁眼说瞎话:“有发烧的迹象,必须留在这观察一晚,九五二九,你有意见吗?” “谢谢你,医生。”杜九对她笑了笑。 艾丽用指尖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混蛋,不喜欢女人就别勾引我。” 杜九没说出来,心里想着,如果我喜欢女人,一定是喜欢你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 “我爱死你了!”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从这两句话就可以听得出来,孰轻孰重,谁比较浮夸,谁比较真挚。 杜九因为在缺乏治安的世界里生活过,所以向来浅眠,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杜九醒来已经是下半夜了,黑灯瞎火的,他把窗户推开,借着月光看清了隔壁床上鼓起一团微微发抖的黑影。 杜九上前把被子掀开,就见到竹竿男咬住枕巾,整个人蜷缩成团,估计是麻醉药药效过了,痛得受不了了。杜九探了探他的体温,结果摸到一手的冷汗,他痛成这样也是正常的,毕竟小腿几乎整块肌肉被连皮撕扯下来。 良久,杜九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竹竿男牵强地笑笑:“九爷,我吵醒你了?对不起。” 杜九知道今晚两个人都别想睡了,就翘着手往窗边一靠,开口分散竹竿男的注意力:“关于比赛,你为什么非赢不可?” 并且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赛,无关荣誉,所谓的付出和流血牺牲,只是成为观众娱乐的对象。 “我有个很聪明的女朋友,从小的梦想就是当电台主持人,我入狱的那一年,她正好考上传媒大学,还顺利的成为了播音系的学生,估计现在已经毕业了吧。”竹竿男说。 杜九哦了一声,在没有刑期的死牢里,儿女情长的话题太沉重了。 竹竿男继续说下去:“我们曾经约好的,无论未来会怎么样,哪怕以后各自成家,我永远都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永远都是。” “所以你才会那么想要收音机。”杜九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 “其实我……我只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即使只是一次也好……” 竹竿男又咬住了枕巾,呜呜地哭起来。 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又弱小的男人,刚才一直强忍着伤痛,现在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杜九就这么背靠墙壁望向窗外,听着他的哭泣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都敌不过绝望,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千万别小看男儿泪,它同样能打湿枕头,等竹竿男哭到力竭昏睡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到了早上八点钟,艾丽端着两份早餐到医务室,杜九等她把门打开了就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里?” “参加比赛。” 艾丽没好气地嚷嚷:“你赶着去输啊,到时别又来麻烦我 分卷阅读36 !” “赢了再来麻烦你。”杜九头也不回地说。 “臭男人!瞧都不瞧老娘一眼,拽屁啊!”艾丽摇醒竹竿男,迁怒道:“给我把早餐全吃下去!” 杜九向狱警询问,知道了今天的比赛要到傍晚才开始,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先回到囚室养精蓄锐。刑家宝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独守一整晚的空房,见到杜九顿时就像猪八戒见到了嫦娥,嘴角咧到耳根就差没淌下哈喇子。 “哎哟,九爷,可想死我了,昨晚睡得好不好?” “不好。”杜九一手顶住他往自己身上拱的脑袋,于是刑家宝做出了高难度的动作,上半身向后仰着,用双腿紧夹住他的大腿不放。杜九被他给逗笑了,揉揉那冲天的短发说:“乖,别闹,傍晚还要比赛。” 刑家宝夹着他的大腿正磨蹭得起劲,本来好好的,一听到这个“乖”字就小腹收紧,很无耻的硬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天生叛逆,别人越不让他干的事他越是忍不住想干。 杜九感受到有根硬梆梆的东西一下下顶着自己,无语。 刑家宝再次发挥无赖本色,把杜九也给摸硬了说:“九爷,要么我帮你弄出来,要么你帮我弄出来,要么……我们一起把对方弄出来,你选哪个?” “臭小子,找打?” “嘻嘻,九爷我知道你舍不得。”某人笑得比春花还灿烂。 杜九抓住他的命根子用力一拧,刑家宝眼泪直飙,嚎得惊天动地。 尽管杜九没有用尽力气,刑家宝已痛得娘都不认识了,蹲地捂住裆部,鼻尖下挂着摇摇欲滴的一条鼻涕虫。杜九也觉得自己下手点有重了,不容分说地把人拽起来:“有那么痛吗?” “当、当然痛了!痛得都快断了!” “来我看看。”杜九扯下他的裤子,很认真的检查。 本来已经被痛得半软的命根子,被杜九的手一碰,立马重振雄风,昂然指天。 杜九握住了它,拇指按压在龟头处:“哪里痛?” “嗯……上面痛,不对,下面也痛,哎哟哪里都痛,九爷你给我揉揉呗,轻点啊,我可受不起二次摧残了……” 杜九满脸黑线,这厮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家伙。 刑家宝急不可耐地撒娇:“九爷,别停呀,还痛着呢,再摸多一会嘛。” 杜九真的拿他没办法,要是现在撒手不管,估计自己会被烦死,算了。 刑家宝进到监狱前前后后已有四个多月了,一直都靠自己解决需要,都快忘了被人抚摸的滋味。杜九的手一点儿也不柔软细腻,动作也不温柔,他的手是粗糙的,坚硬的薄茧摩擦着脆弱的表皮,甚至让刑家宝感觉有点疼。 可是那只手给他带来的并不只是单纯的疼,还带着电,带着火,带着让他忘乎所以的至乐。刑家宝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烧起来了,尾椎一阵阵的发麻,让他忍不住抓住那只手,随着上下套弄的幅度摆动身体。 “九爷,再快一点……你弄得我好舒服。”刑家宝开始浪叫。 杜九看着他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轻笑一声,手上加快了动作抚弄硬得不像话的孽根,凑到他耳边问:“有那么舒服吗?嗯?” 刑家宝耳朵发烫,打了个激灵,身体被一个比自己年长将近二十岁的男人这般狎玩着,背德的欢愉早已吞噬理智,铃口缓缓张开了,溢出晶亮的粘液。 杜九也有使坏的时候,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说:“看,你都把我弄湿了。” 刑家宝低头看去,他食指的指尖故意在自己顶端敲打着,每次离开,都会拉长一丝透明银亮的粘液,淫靡至极。刑家宝粗声喘气,仿佛退化成情窦初开的少年,在杜九的调戏和亵渎之下感到了羞耻。他攀上了杜九的肩膀,再也把持不住澎湃的欲潮,仰头,咬住唇泄了出来。 刑家宝好一会才从云端落到地面,他第一个反应是去看杜九的脸,只见对方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半边幽深的眼眸,紧抿住薄唇,表情漠然。 “九爷……”刑家宝有点心虚加忐忑。 杜九放开了他的命根子,用沾满浊液体的手指描绘他的嘴唇:“你把我弄脏了,舔干净。” 刑家宝顺从地张开嘴,舌尖细细地舔舐着他的掌心、手指、指缝,将檀腥液体裹进了嘴里,然后含住他的指头吮吸。这般下流的臣服杜九的命令之下,讨好他,挑逗他,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内心,让刑家宝刚刚消退的欲望再次死灰复燃,下身的半软的家伙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所以当刑耀祖把铁门踹开的时候,就看到他弟裤子褪到了膝盖,光着屁股竖起旗杆,满脸陶醉的用嘴叼着杜九的手指。他先是一怔,而后恼羞成怒,为什么每次都让他看到这样的画面?简直恨不得把刑家宝掐死在祖宗牌位前的画面。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第二十四章:疯狂的夜(上) 刑耀祖突然大驾光临到杜九的囚室,必然是有要事。 因为今晚比赛才是为越狱铺路的重头戏,岛上每隔五十米设有一座哨塔,林立包围着监狱的电网,唯一没有设立岗哨的,是东面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是天然的屏障,也是他们越狱的必经之路。 刑耀祖大概描述了树林的地形和方位:“所以今晚你们必须把路线定下并牢牢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那如果穿过树林顺利到达海边之后呢?”刑家宝问。 “我自有安排。” 刑家宝听他大哥这么说就放心了,没心没肺地回味起方才销魂的滋味。 杜九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即使路线定好了,我们如何才能从监狱里出去?” 这是难度最大的事,监狱里的戒备最为森严,被高压电网和岗哨环绕着,并且设有数道关卡。 “只有硬闯,我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具体的详情等过了今晚再说。” 杜九点头,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确实不宜想太多分心。 吃过晚饭以后,天色已近黄昏。 所有参赛的队员,已被押解到东面的树林外,除了身体条件不允许参赛的竹竿男,七个人全到齐了。他们的右臂都绑上黑色的布条,今晚的比赛项目,便是在树林里自由活动,相互抢夺对方的布条,比赛时间到 分卷阅读37 清晨六点截止,由获得布条最多的一队胜出。 “今晚你们只能在树林里活动,一旦有任何人脱离活动范围,哨塔上的狱警都会立即开枪,不想死就给我好好记住!”监狱长挺着肚腩在列队的囚犯面前走了个来回,又说:“比赛半个小时后开始,不设任何规则。” 狱长说罢转身走了,树林里早已安装了密布的高清红外线摄像头,他要回到监控室里,边喝啤酒边悠然的观赏现场直播。刑耀祖紧跟其后,为他拉开了四驱车的车门,然后坐到驾驶位,点着引擎踩下油门。 夜色越来越浓,周围哨塔上的探射灯全数打开了,刺眼的白光直射向树林的方向,虽然不能完全驱散黑暗,但对身处树林里的人视野帮助不小,至少不用完全摸黑行动。 夜晚八点整,比赛时间正式开始。 狱长依照着囚犯们排列的高矮次序,每间隔十分钟打开手铐,放一个犯人进入森林。越先进入树林的人越有优势,因为可以隐藏起来,然后潜伏在暗处伺机偷袭对手。总而言之,今晚的比赛,是一场真真正正的野外伏击战,没有规则,不择手段,危险指数和不确定因素大大超越了前两场赛事。 “九爷,我们人数比他们少,太不公平了。”阿龙说。 杜九刚刚卸下了手铐,揉着手腕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他是第三个走入树林的,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却不急于躲藏,而是抱着手臂找了棵树来靠。彪哥第四个被放入树林的,见到他大大咧咧的挨在树上闭目养神,愣了下,然后绕道走了。刑家宝则是第五个,看见杜九立马臭屁地贴上去:“九爷,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杜九睁开眼睛:“怕死就跟紧点。” 他确实故意在等刑家宝,因为纪青已经把他们俩视为眼中钉,非除不可。加上刑家宝性格太嚣张了,被逮到估计不死也得掉层皮,反倒是阿龙这种懦弱怕事的性格,没有谁会刻意对他痛下杀手。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和刑耀祖都心照不宣的原因。 如果刑家宝有个好歹,也就用不着越狱了,刑耀祖让他参与越狱,绝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给自己没用的弟弟找个保镖,以策万全。 树林里的地形时高时低,地上到处都是落叶,掩埋着不少石头。越往里走越是幽暗,稀稀落落的射灯光穿过树梢,偶尔一两阵的狂风,吹得树叶哗啦啦响,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阴森诡异。 刑家宝渐渐开始感到忐忑不安,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前这个时候不是泡在夜店就是和某某滚床单,岂会在黑森森的树林里晃悠。刑家宝脚下被枯枝绊了一下,身体往前栽倒,杜九伸手拉了他一把,才免于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刑家宝定了定心神,攥住他的手不肯放:“九爷,我们这可算正式牵手了。” 杜九任由他胡闹,深深吸了一口气,借着风中的咸腥味确定大海的方向。 “对了,九爷,你不是要赢比赛吗?用不用把其他人找出来?” 杜九突然停住了脚步,望着暗处说:“不用,自有人来找我们。” 果然,有只手从暗处伸出来把枝叶拨开了,然后有人直接从树干上跃到他们面前,正是面瘫男。刑家宝有点怕这个木讷寡言的男人,下意识地往杜九身后缩去。 杜九推了刑家宝一把:“到旁边等我,别乱跑。” 说完他抬手向上跳跃,折下了一条拳头粗的树枝,掰断细枝分布的尾端,拿在手里当作武器。必须要速战速决,如若拖延下去把纪青和肖楠引过来了,后果会很麻烦。 杜九知道这个人有相当的实力,听说曾经是雇佣兵,他挥动树枝发起攻势:“为什么不偷袭我们?” 面瘫男抬起手腕硬挡,同时踢腿:“没必要。” 杜九冷笑,原来自己被小看了,也难怪,军人对野外的环境和战斗方式,当然比普通人厉害得多。只可惜在树林里有大部分都不是普通人,他不是,另外两个特权人也不是。 面瘫的肌肉上身比下身发达,所以杜九专攻他的下盘,用树枝抽打他的左腿,等对方移步闪躲时勾他的脚跟。面瘫男中招,一个趔趄向前倾倒,不过他反应得快,单手撑住了地面保持身体平衡。杜九趁势一棍打在他的后背,第二棍再落下时,被面瘫男往旁边一滚避开了。 刚刚那一下发出的闷响,刑家宝听来都感到到肉痛,面瘫男却站起来动动两边肩膀,并无大碍。 杜九微眯起眼睛,看来是遇到了一个皮厚的家伙。 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杜九的脑子才会转得飞快,他故意松懈了防守,打算露出破绽吸引面瘫男攻击自己的右肩,然后用树枝敲打他的后颈。计划得很周详,所以当面瘫男的左勾拳挥来时他不躲不避,紧紧地握实了树枝。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好死不死的刑家宝冲了出来,为他挡下这一拳,同时,杜九手中的树枝也用力地挥出去。砰地一声,两个人倒地,杜九拎着树枝愣了愣,相当无语。 他先不去管刑家宝,踩住面瘫男的胸口,高高举起了树枝。 人的后颈密布着许多的神经末梢和血管筋脉,重力打击之下会导致昏迷,但昏迷多久就因人而异了,像面瘫男这样上过战场的雇佣兵,只会昏迷几分钟到十几分钟。所以杜九要彻底清楚隐患,不会再给他袭击自己的机会。 刑家宝颧骨挨了一拳,眼冒金星耳边轰鸣,他坐起身来就看到杜九正一棍接一棍的猛打脚下的男人,面无表情动作干脆,把他给吓傻了眼。 杜九随手丢开沾血的树枝,扯下面瘫男手臂的黑带,淡淡说:“走吧。” 刑家宝一碌骨爬起来,杜九在前头带路,他在后头紧跟着,相隔两步之遥的距离。他好几次想上去牵杜九的手,又想起那只手刚刚是怎么样拿着树枝殴打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然后再想到,面瘫男头破血流躺在地上的模样,最后还是放弃了牵手的念头。 “九爷……你把他给杀了?” “没有。”杜九答,他只是把面瘫男打成了重度昏迷。 听到他这么说,刑家宝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庆幸的感觉。 约莫在树林里步行了一个小时,终于能听到海浪声,两人循着声音走去,穿过树林到了尽头是山崖。探 分卷阅读38 射灯照不到这里,只有月亮静静挂在夜幕上,风浪有点急,远处的海面一片漆黑。 杜九走到山崖边缘,往下望,目测出从他所站的位置到崖底,大概有三米左右的高。他找来石块,沿着崖边在不同的位置往下丢,查探哪一处的礁石比较少。最后,他选定了一个最适合跳海位置。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杜九判断还是上半夜,他往有杂草遮挡的地方坐下来,对刑家宝招了招手。刑家宝立刻摇着尾巴扑上去,直接扑到了杜九怀里,扭动屁股磨蹭。 杜九低下头,用指尖戳戳他右边的面颊问:“疼不疼?” 刑家宝抽一口气,在迷离的夜色下,望进了他微亮的眼眸里,鬼使神差地答:“不疼。” 回答完他就后悔了,赶紧补救错过的机会:“哎哎,怎么又疼起来了,九爷,你亲亲我呗。” 杜九笑了一声:“笨蛋。” 刑家宝搂住他的腰扭得像柳絮随风摆:“九爷,亲一下啦,就亲一下好不好?” 杜九垂下眼帘,捏住他的下巴:“就一下?” “嗯,就一下,我保证不会耍赖!” 刑家宝看着杜九的脸越来越近,心脏里像关了只跳蚤似的蹦个不停,他本以为杜九会亲受伤的面颊,结果是亲在了双唇上。毫不夸张的形容,刑家宝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杜九撬开了他的牙关,舌头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里肆意翻搅舔弄,霸道却不粗暴地攻城掠地。刑家宝缓缓地闭上眼睛,身体软了下来,勾住杜九的脖子回吻。 草丛崖边,风高月黑,两人唇舌交缠,空气被湿漉漉吸干的感觉很美妙。 嘴唇分开时,还相互粘着一丝唾液,刑家宝呼吸不稳地问:“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亮?” “不,下半夜再回到树林里。” “哦……”刑家宝撅起嘴唇凑上去:“那就再亲一下好不好?” 杜九偏过脸避开他的吻,冷不防地问:“你向来都这样的吗?说过的话不算数?” 刑家宝怔住了,从来没试过卿卿我我的时候被对方泼了一桶冷水,他不明白杜九为何说变就变了,方才还柔和的表情渐渐冷峻。他又一次尝到了那股莫名的心虚感,回过神来,连忙为自己辩解。 “当然不是了,因为太喜欢你才忍不住的,不亲就不亲呗,为什么要那么认真的吓唬我。” 杜九没吭声,不露痕迹地盯着看他。 刑家宝顿时有种被绑上邢台,砍刀架到了脖子上的错觉,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最好记住,我就是一个这么认真的人。”良久,杜九说。 刑家宝如释重负地讨好着:“一定会记住,一定。” 气氛变得有点微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刑家宝抱住杜九的手臂,脑袋枕在他的肩头,正是昏昏欲睡之际,突然被摇醒了。 杜九推开他站了起身,望着天边的一轮皓月说:“你就在这里呆到天亮。” 刑家宝马上反对:“不行,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跟着我只会碍手碍脚的。” “不会啦,九爷,别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刑家宝抓住他的手掌晃来晃去,装起可怜来:“这里到处黑漆漆的,我又不认得路,万一踩空了掉到海里去怎么办?” 杜九有点无奈,倒不是担心刑家宝会掉海里,只是把人丢下也不是个妥当的办法,即使随便遇上哪个对手,他都只有任人蹂躏的份。罢了,只希望不要同时遇上两个特权人,否则就怨自己命不好。 可是世事偏偏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他们才离开海边几百米远,就听到了动静。 杜九捂住刑家宝的嘴,让他躲在树干后面,自己则爬到了树上埋伏。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杜九蹙起眉头,因为他听出了是三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两个比较踏实,另外一个比较虚浮。 很快,这三个人就走入了他的视线范围,正是纪青和彪哥,还有被逮住的阿龙。 纪青和彪哥两人一前一后把阿龙夹在了中间。情况变得相当棘手,他可以先打倒彪哥再对付纪青,但不能不顾及阿龙,还有刑家宝,万一被发现了呢?所以杜九此时非常懊恼先前那么轻率的组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绝对是真理。 恰好这时纪青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大叫:“杜九,你这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 杜九不为所动,等待可以动手的机会。 “妈的!”纪青整整找了杜九半宿,积聚的火气开始爆发,他用手肘劈向阿龙的太阳穴,将人撂倒在地后用脚狂踢:“杜九,你再不现身我就杀了这个窝囊废!你他妈听到了没有!” 阿龙被踢得惨叫连连,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胡须沾满了枯叶。彪哥就在一旁看着纪青施暴,既不劝阻也不加入,距离太远看不到表情。 纪青踢了一阵都没听到回应,气狠了,直接用两手搬起块椭圆形的石头来,踩住的阿龙的肩膀,石头对准了他的头颅:“杜九,你有种就别出来,我把这个废物杀了再去灭你!” 阿龙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不敢看纪青歹毒的神色,捂住眼睛胡乱嚷嚷:“别啊,别杀我!我不参加比赛了,求你放过我吧!九爷,九爷,你在哪里啊,快救救我!快来人救命啊!” 彪哥忍不住开口说:“老大,这也太……” “你给我闭嘴!”纪青举高石头喊:“一,二,三……” “我在这里。”杜九从树上跳了下来,朝他们走过去:“你要找的是我,和其他人无关。” 纪青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步步靠近,倏地,笑了:“不好意思,都怪你太慢,我都数到三了。” 说罢,他将捧在手中的石头往下砸去。 与此同时,有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刑家宝后方,当他察觉到不对劲时,咽喉已被只强有力的手给扣住了,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第二十五章:疯狂的夜(中) 没有风的时候,夜晚的树林里一片死寂,探射灯从四面八方直射,零零星星的散光一缕缕穿透枝叶。头骨碎裂的声音,血浆喷溅的声音,响起了炸开了消失了,纪青被喷了一头一脸温热的液体,连几步之外的彪哥也未能幸免,裤脚被染红 分卷阅读39 了。 阿龙瘫在地上抽搐着,头颅已经严重变形,五官血肉模糊。 短暂的沉寂过后,是纪青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哈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像这样又窝囊又没种的废物就该去死!杜九,你也该去死,你们这些垃圾统统都该死!” 他把石头丢掉,用手背抹了一把脸,眼底尽是疯狂。 杜九垂下了眼帘,他把上衣脱掉,扬手一抛,覆盖住阿龙惨烈骇人的面目:“你不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像垃圾的,但却是最讨厌的。” 杜九在说话的同时,朝纪青攻了过去。动作迅速像只出笼的猛兽,等彪哥看清时,杜九已纵身跃到了纪青面前,笔挺的长腿直扫向他的面门。 纪青抬起手臂格挡,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扫退了半步,他有点吃惊,杜九的力道大得出乎意料。可是容不得他多想,杜九凌厉的攻势节节紧逼,纪青一个后空翻避开了他的拳脚,刚刚落地,杜九的膝盖骨横冲而来,直撞上胸口。动作简直快得眨眼即逝,刚才当纪青往后翻腾的时,杜九双手抓住了树枝,身体像秋千般凌空扫荡,追了过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几番攻防缠斗下来,纪青渐渐感到吃力,开始自乱阵脚。 这个男人越战越强,实力强大得不可思议,纪青和他交过三次手,每次杜九的实力都在刷新,但让纪青感到不安的是,这一次交手,自己心里竟然没有底。 难道杜九从前一直没拿出真本事? 彪哥从后方冲上去偷袭,杜九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他向上跃起,避开身后的攻击,手再次抓住了树枝,身体像体操运动员般三百六十度回旋。彪哥只感觉到后背一痛,被踢了个五体投地,紧接着杜九双腿勾住树枝倒挂在树上,手掌捏住了纪青的脸,一推,他的后脑勺撞上了树干。纪青后脑的头皮磕破了,原本飘逸柔亮的长发被血液黏糊住,他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脚跟。 光线太暗了,没人知道杜九是怎么做到的,在短暂的时间里不但破解了被夹击的形势,更重创了他们两人。当彪哥爬起来的时候,纪青已经被锁住了咽喉,杜九松开勾住树枝的腿脚,身体从树上凌空冲下,膝盖骨重重地撞击纪青的后背。 纪青倒地,脖子被从后方勒住,杜九以跪立的姿势压在他后背上。 彪哥大惊,这般诡异又利落的身手,娴熟到行云流水的招式,根本不是单靠训练就可以做到的,是本能。就像鱼的本能是游水,鸟的本能是飞翔,杜九的本能是战斗,甚至不用经过大脑思考,所以反应才快得可怕。 在监控室里,狱长捏着啤酒罐兴奋地呐喊:“起来,快站起来继续打!” “他站不起来了。”刑耀祖叠着腿坐在一旁,帽檐下的黑影遮住了眼睛,语调一贯的缺乏情绪:“他至少断了三条肋骨,颈椎和背脊骨也受到了创伤,完全丧失了战斗能力。” “不是吧,就被杜九用膝盖撞了那么一下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脖子被勒住,后背再被对手从高处撞击,身体所承受到的冲击力是普通攻击方式的数倍。” “那么说来又是我输了?”狱长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气哼哼地说:“九五二九这家伙总是跟我过不去,每次都害我输钱!” 刑耀祖把目光落到了另外一个屏幕上,勾起嘴角:“好戏快上场了。” 杜九站了起来,胸膛急速起伏着,他仰起头调节气息,好让沸腾的血液冷静下来。刚刚这一场战斗让他背上的伤口完全裂开了,血已经淌到了后腰,但杜九知道自己还不能松懈,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在等着自己。 纪青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没有失去意识,他用了两分钟才能接受自己惨败的事实,破口大骂:“妈的!别以为我会怕了你,狗娘养的垃圾,你有种就把我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杜九看了一眼远处阿龙的尸首,很认真地说:“我不会杀了你。” 他见过也经历过太多的杀戮,人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要步向死亡,每一天都更接近死亡,没人能逃得过这个既定的轮回。而且最残酷的惩罚,从来不是死亡,而是——苟活。 杜九捡起了一块石头,走到纪青身边,紧紧踩住他的手背:“惹我生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纪青见他蹲了下来,面无表情地举起石头,顿时心底发怵。 这个人真的有在生气吗?为什么脸上没有表情?为什么眼里没有愤怒?难道他从来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那他为什么要生气?只因为那个被杀死的废物? 纪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多的疑问,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从成为杀手起的那天就有所觉悟,不得善终的觉悟。他不怕死,可他受不了杜九现在的模样,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来啊!杀了我啊!” 杜九拿着石头,一根根咂断他的手指,十指连心,每砸一下,纪青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剜心般的剧痛是常人难以承受的。当杜九砸到第七根的时候,纪青已经昏厥过去了,但他仍然没有停手,第八根、第九根、一直砸到第十根的大拇指,又让纪青生生痛醒了过来。 十根手指都被砸得血肉模糊,粉碎性骨折,纪青的双手算是彻底被废了。 “我说过不会杀你。”杜九丢掉石头,眼眸比夜色还要冷清几分:“你不配。” 你不配,这三个字在纪青听来是奇耻大辱,本来已经放弃对抗的他,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股狠劲,挺起身来咬住杜九的手臂。激烈的动作,导致断裂的肋骨插进了脾脏里,纪青牙关还没咬紧就松开了,吐出一大口血来。 杜九扯掉了纪青胳膊上的布条,站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突然,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啧啧,别逞强了。”暗处传来一声嗤笑,肖楠挟持住刑家宝,两人一起现身。 刑家宝张开嘴,还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连呼吸都很费劲,脸色早已憋得涨红。 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其实杜九感觉到有双眼睛盯住自己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直不出现。而且会盯着他除了肖楠再没别人,杜九故意不惊动对方,就是在赌他会不会和纪青联手对付自己。他知道肖楠对比赛没有兴趣,但不知道他和纪青有没有交情,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 “ 分卷阅读40 肖楠!”纪青还不死心,披头散发地大叫:“杀了他!帮我杀了杜九,我什么都答应你!” 肖楠又笑了一声:“你都成这样了,就乖乖闭嘴。” “你……”纪青恨得眼前一黑,又吐了口血。 肖楠一手扣着刑家宝,一手还拎着带血的树枝,是他在面瘫男身边捡到的,问杜九:“是你下的手?” 杜九一口承认:“是。” “啧,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把我的人打成那样,这笔帐怎么算?” 杜九还来不及出声,被人给打断了:“肖楠,你这个短命种王八蛋!你都没几天日子过了还装什么逼!你们都是些混蛋!垃圾!都是没用的废物……” 纪青骂一句喘两声,已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像条疯狗一样的谩骂撒野。 肖楠和杜九都有点无语,此时,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彪哥突然冲上去,对着纪青一阵拳打脚踢,把积压已久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他身上:“你才是废物!你他妈全家都是废物!像你这样的人才最应该去死!” 事出有因,彪哥虽然认了纪青当老大,但对方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平日里呼来喝去打打骂骂已经让彪哥受了不少气。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当初纪青踢了他下体一脚,不但把他给踢失禁了,更踢得他丧失了性能力。 为此,彪哥在监狱里没少受人嘲笑,有些过份的囚犯甚至称他为太监,没有男人能够忍受这样的耻辱,所以彪哥比谁都恨纪青,只是畏惧他的实力才不敢造次。 事情发展到最后,纪青瘫倒在地上,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脸,不知是死是活。彪哥打累了,站在旁边咻咻地喘着气,嘴里嚷嚷着让人听不清的话,然后又哭又笑。 这个夜晚,有点脱离了常态,幽暗的树林就像个诡异的黑洞,仿佛带有神秘的磁场,能把人心底最阴暗的东西全都勾了出来。 “说,你想要怎么样?”杜九问。 肖楠想了想反问:“你打了他多少下?” “不记得了。” “这样啊……”肖楠装作为难地说:“你就还我一百棍好了,这样的要求不算过份吧?” 一百棍!你他妈的怎么数能数出一百棍来?刑家宝发出不声音,就死命地挣扎起来。他抓住了肖楠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用指甲掐,又踩住了肖楠的脚。 “你最好给我规矩一点!”肖楠举起了手中的树枝。 “好,不过你要放弃比赛。”杜九说。 肖楠五官生得平凡,但眯起眼睛时,神态显得异常的阴狠:“我要是不答应呢?” 第二十六章:疯狂的夜(下) “你如果不答应的话,尽管动手。”杜九说。 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是淡淡的,分不出喜怒来。 刑家宝忐忑地望着杜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没有比赛重要,他一向都摸不准杜九的心思,所以无论他说出什么话,他都先信了三分。 肖楠确确实实对比赛没有兴趣,他会参赛纯属是因为无聊凑热闹,于是把手里的树枝丢了出去,对彪哥说:“给你个机会报仇,一百棍就由你来打,快点!” 彪哥啊了一声,愣愣地摇了摇头,深怕杜九以后找他算账。 肖楠不耐烦了,阴森森地威胁他:“要是不打我就弄死你!” 彪哥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了。 杜九抬头看了看夜空说:“快点动手,天就要亮了。” 彪哥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一丝恼意,才敢去把树枝捡起来,杜九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彪哥走到他的身后,举起了树枝,对准他沾满血渍的背部挥下去。因为彪哥心底还是虚的,所以也不敢太用力了,尽管这样,树枝打在皮肉上还是发出了闷响。 “你在给他挠痒呢?”肖楠不满意彪哥的表现,粗声说:“给我用力打,一边打一边报数!” 彪哥只能选择照他的话去做,眼前这关都熬不过去了,还管什么以后。他出了全力击打杜九的背部,报数声和敲打发出的“啪啪”声交错响起,杜九紧咬住牙槽,除了眼皮微微颤动没有其他反应。 这时肖楠已经放松了对刑家宝的钳制,虽然仍旧扣住他的喉咙,但没有再像方才那么用力掐住。可是刑家宝感觉到自己的咽喉比刚才更痛了,喉头酸溜溜的,他张张嘴,明明已经可以顺利说话了,却完全吐不出一个字来。 他向来没心没肺惯了,能笑嘻嘻地把自己老娘气得要上吊,他确确实实喜欢杜九,就像喜欢他从前的每一个情人那样,想和他们亲热,想和他们上床。刑家宝对喜欢的定义,不外乎浓情蜜意嬉笑怒骂,没得手的时候他会死追到底,得手以后反倒不强求了,去留自便。 当情人指责他无情的时候,刑家宝感到无比委屈,他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过的,也为追求对方努力过,怎么就在别人眼里就是无情了呢? 在感情上,他自认为尝遍了酸甜苦辣,可直到现在才知道错了。 因为他从没尝过现在这般滋味,胸口一阵发闷一阵发痛,和他从前所经历过的心疼是不一样的,这股疼痛是从灵魂深处传递到四肢百骸。他的心里在高喊着住手!别打了!但喉咙由始至终都发不出声音来,所有的呐喊都只憋在了体内,像只渐渐膨胀的气球撑得他支离破碎。 “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 黑幽幽的野林里,声响格外的透彻,一下下都犹在耳边洞穿人心。 第三十棒落下时,杜九额角的冷汗亦随之滑落,他握死拳头,肩背处的伤口因为绷紧了肌肉而再次绽开。彪哥又挥下一棒,手抖了下,动作也停顿住了,因为杜九伤处溢出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快一点!你是不是男人,别告诉我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肖楠催促。 彪哥被戳到了痛处,鼓足了力气打下去,杜九喉结滑动了下,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眉头紧锁。背部的痛感一下下的叠加起来,越来越剧烈,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整个背部已经浮肿起来,重复被击打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灼痛着。 一百棍已经落下过半了,杜九伸出手扶住面前的树干,连胸口都布满了细汗。 “……我也有份打你的人……” 分卷阅读41 刑家宝总算憋出了一句话,憋完呼吸就顺了,嘴巴像打开水闸似的蹦出声音来:“并不是九爷一个人下的手,我也有打他,而且我比九爷打得狠多了。” 杜九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偏过脸,凛凛的视线让刑家宝头皮发麻。 肖楠怔了怔,嗤笑:“你倒是勇于认错,就那么欠打吗?” “肖楠。”杜九冷冽的目光直对上他的眼:“你要说话算话,还有三十七下。” “我真的有打!那根树枝就是我折下来的,九爷只是把人劈晕了,是我怀恨在心所以才……” 杜九厉声打断刑家宝:“你给我闭嘴!” 刑家宝震了下,不敢再说下去,凭着直觉他知道杜九生气了。 “哟哟哟,要说你们俩没□,真是比天塌下来还荒谬。”肖楠用手捏住刑家宝的脸,弯起眉眼说:“我最喜欢看为爱牺牲的戏码了,满足一下我的乐趣,剩下的三十七棍就让你的姘头分担下如何?” “可以。”杜九收回扶住树干的手,挺直背认真地说:“只要你能打倒我,杀了他都可以。”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气氛霎时变得紧张。 连彪哥都轻轻地咽了下口水,只有刑家宝思维完全跳脱了,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如果情况允许早就扑上去抱杜九的大腿了。刚才杜九认真说话的模样,真是迷死人也! “算了,看天快亮的份上,这笔帐我先记着。”肖楠放开了人质。 杜九不吭声,他趋近彪哥,扯下他绑在手臂上的布条转身就走,刑家宝忙撑起发软的腿跟上。 “等一下。”肖楠开口喊住他们时,已经动手打昏了毫无防备的彪哥,挑起眉毛问:“你们是不是打算越狱?” 肖楠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追踪杜九和刑家宝留下的痕迹到了海边,虽然慢了一步没有追上两人,但是他们异常的行动路线相当值得怀疑。好在树林里只安装了摄像头,并未装拾音器,所以可以无所顾忌的说话。 杜九的脚步停顿,刑家宝则被吓了一大跳,越狱的事如果暴露就麻烦了。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有一个条件,想好了就来找我。” 杜九回头对刑家宝说:“走了。”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 在比赛时间结束以后,所有的囚犯都必须回到起点的位置,就是昨晚他们进入树林的地方,准备押送他们回监狱的狱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但有这么一个人,步履蹒跚的朝着南面而去,他佝偻着腰步伐怪异,每走几步就靠在树干上喘气,长发和着鲜血粘在了脸上,狼狈万分。 纪青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了多久,脚下踩空令他载倒在落叶上,已经断裂的肋骨受到了震荡,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眼前发黑。过来好一会,他额头紧贴着地面,慢慢地挪动把双腿弯曲,形成跪趴的姿势,再一点点地直起腰来。 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已经耗费掉纪青所有的力气,他跪立在地上,两条胳膊颓靡的垂在身侧,变形的手指黏糊着暗黑色的血痂。反复试了几次,他终于站了起来,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奋力前行。天蒙蒙亮时,他总算是走出了树林,一束射灯迎头打在他身上,纪青弓着腰,刺眼的强光让他眯起眼睛。 “喂!站住,再走就开枪了!”哨塔上的狱警喊。 纪青充耳不闻,一步步费力地向前走去,他对自己说,就快到了,快了,快了。 子弹已经上膛,保险丝拉开,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一致朝下,对准了纪青的胸口。哨塔上的狱警还在嚷嚷着什么,可是纪青已经听不到了,他甚至连眼前的事物都看不太清,每动一下,后背和腹内都传来锥心般的痛楚。 再三警告无效后,塔上的狱警开枪了,两下枪声同时响起,树林里受惊的鸟儿纷纷拍翅腾飞。纪青的胸口和腹部都中了枪,他踉跄了一下,用手扶住身侧的枯木,受伤的手和中枪的身体,一时分不清哪处更痛些。但他没有倒下去,不仅如此,还能继续迈出腿。 “靠,这家伙不是怪物吧?” “要不再打多两枪?” “算了,别浪费子弹。”另一个年纪较大的狱警放低步枪,说:“看他那样肯定是活不成了,我们跟上去等着收尸就行。” 纪青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跟上了,他往前行了大概数十米远,踏入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带,他还听到了海浪的声音,知道自己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可是从来没来过这里的他,压根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纪青用涣散的眼神望着前方,茫然地顿在原地,冯涛,你在哪里? 紧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磨磨蹭蹭走得比爬还慢的狱警早已不耐烦了,伸手去扣他的肩膀。结果狱警的手指刚碰到纪青,他就像失去了重心的木头般栽倒,碌碌地从丘坡滚下去。 他一直往下滚了十来米,磕磕碰碰,直到后背撞上了石块才停下来。 两个狱警持枪沿着斑驳的血迹走下来,比较年轻的狱警脾气火爆,踢了纪青一脚:“切,这家伙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真会挑地方,直接在这里挖坑一埋就完事了。” “可不是。”年长的狱警点了根烟,吐出一团白雾:“老子在岛上呆了那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有人自己往死人坑里闯,估计又是一个不想活的。” “那我在这守着,你去把铲子拿来。” “好嘞,快点完事下班了,他奶奶的,熬夜真不好受。” 其实纪青还没有死,只是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他趴在泥地里一字不漏的听完了狱警的对话,然后,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冯涛,我终于找到你了。 纪青身下那滩血泊,丝丝缕缕的,无孔不入的,渗入了不久前曾被挖掘过的松软泥土里。 第二十七章:奸情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杜九已走出了树林,他回过头去,看着天边颜色似血的朝阳。 刑家宝也听到了,但不太敢确定:“九爷,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杜九缄默,疲惫得连话都不想说,一整夜的奔波劳累打斗厮杀,加上新伤旧患作怪,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刑家宝自发自觉把他的手往自己肩膀上搭,然后搂住他的后腰,架着他往前走。 “九爷,再撑一下,我已经看到哨塔了 分卷阅读42 。” 杜九嗯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眼前就突然变黑了。 刑家宝只感觉到身上一重,才知道杜九是昏过去了,丝毫征兆也没有,就突然间昏厥。刑家宝吓慌了,一边紧抱住杜九无力滑落的身子,一边大喊他的名字。他想起了昨夜两场激烈的打斗,还有那六十多下棍子,即使杜九是铁人也捱不住了,他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察觉。 他一直把杜九视为强大的存在,从来没想过对方也会有死撑的时候,尤其他死撑的原因有一半是为了自己,刑家宝越想越心里难受,险险落下泪来。他生平第一次,恼恨自己没用。 刑家宝想去叫人,又不放心独自把杜九留下,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他把心一横,跪坐在地抱紧杜九,心想再不来人的话,若杜九有个好歹他也不活了。 刑家宝只是自己吓自己,其实杜九累过头了,所以眼睛一闭就足足二十个小时。 在这期间监狱里都闹翻天了,因为比赛的结果太不合理,纪青那一对人强马壮,单是人数上就占有优势。杜九带着两个废物参赛,后来还挂了一个,在这样的形势下不但重伤了两个对手,还夺得了优胜。许多人都一口咬定是作弊,特别是那些有下赌注的囚犯们,闹腾得最为厉害,纷纷要求庄家撤销赛果。 当然杜九都不知道这些事,即使知道也不会上心,他一觉醒来正是半夜。 他俯趴在医务室的病床上,醒来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因为光线的关系,杜九只能看到对方的轮廓和眼睛里隐隐的幽光。他头脑有点迷糊,以为是刑家宝因为担心自己而守在床前,又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丝丝道不明的深意,于是就勾住了对方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当杜九感觉到对方明显的僵硬,正要退开时,有双手却捧住了他的脸,张开双唇加深了这个吻。杜九吻上去时是带着温存的意味,对方的回应却充满了掠夺,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尖,甚至用牙齿噬咬他的唇瓣,嘴上的味道和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令杜九周身上下,每丝神经都颤栗起来。 杜九推开了他时,摸到了制服上的银扣,顿时明白了这人的身份。只能怪这两兄弟的轮廓太像了,所以他才闹出了个大乌龙。 刑耀祖站了起身,冷然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注视杜九,复杂的神情比黑夜更加隐晦。 两个人一趴一站的沉默着,彼此无言,刚才那个不应该发生的吻,捅破了不应该被揭晓的秘密。 两人的心思百转千回,杜九率先开口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刑耀祖知道如果自己说出任何借口,哪怕是无比荒谬的借口,杜九都必然不会追问,今晚的事就算翻过去了,可他却选择实话实说:“看你。” 杜九无语,他不是初涉人世未识情味的少年,所以懂得刑耀祖说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三更半夜的,他独自到自己床前,以及接吻时那种渴切的掠夺,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见杜九没有回应,刑耀祖冷冷地说:“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半晌后,杜九答:“我也亲了你弟。”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刑耀祖手握成拳,另外那只手甩了杜九一记耳光,扬长而去。 杜九转过被打偏的脸,苦笑,摸着良心想,这一巴掌是他应该受的。谁让自己当初去招惹刑耀祖在先,相比起一无是处的刑家宝,他确实更欣赏刑耀祖,并且他们之间更有默契,但就如刚才所言,他先亲的是刑家宝。 对杜九而言事情就那么简单,没有如不如果,他先亲的是刑家宝,认定的就是刑家宝。 所以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意外的错误。 到了清早,医务室里传来了艾丽的怒骂声,连走廊外面巡逻的狱警都能听到。 “九五二九,你这个该杀千刀的小偷,可恶的臭老鼠!又把我的零食给干光了!快点给我吐出来,不然老娘这个礼拜要怎么熬!” 杜九认真地说:“我吐出来你也吃不下去。” “啊!”艾丽大叫一声发泄情绪,叉腰凶巴巴地瞪他。 “昨晚我饿了。” “你像猪那样睡了一天一夜当然饿了!猪头男!” “呃……”杜九哑口无言。 艾丽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所以骂过也就算了。隔了一会,她问杜九背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那一道道紫红交错的伤痕实在不同寻常。杜九坦诚相告,艾丽听后简直合不拢嘴,这戏码也太狗血了点。杜九对医务室的环境相当熟悉,他从储物柜下层翻出一件新囚服套上,遮住伤痕累累的身体。 “我回去了。”杜九说。 艾丽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杜九都已经走到门后了,想想觉得奇怪,就转过身问:“怎么了?” “我下个月就要离开监狱了。” “为什么?去哪?” “……回家,和男友完婚。”艾丽靠在椅背上,心情有点烦乱,把杜九当成了倾诉对象:“应该说是未婚夫更加恰当,我和他青梅竹马,婚事三年前就定下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对我也很好,可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感觉,所以就一直不冷不热的晾着这段关系。” 关于男欢女爱杜九给不出什么意见,就静静地听着。 “那时我有了分手的念头,为了逃避他,所以就申请来到这里工作,结果他知道以后却向我求婚,说无论多久都会等我。然后我被感动了,就和他定下三年之约,现在期限到了,他仍坚持当初的选择。” “那你的选择是什么?”杜九问。 “我只知道,如果我错过了他,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男人了。”艾丽叹口气,然后托着腮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 “会的。” “那你会祝福我吗?” “当然。”杜九顿了一下,说:“你会幸福的。” 他说这话完完全全是出自真心,艾丽是个好女人,希望她能拥有幸福的人生。 艾丽是他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这世上让他感觉亏欠最多的人,可惜因为环境和种种原因,他除了祝福之外什么也给不了她。杜九可以肯定,自己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女人,一个有着金色头发,经常穿着白大褂叉腰骂人的泼妇,既可爱又充满了 分卷阅读43 活力。 比赛结束了,纪青和阿龙死了,竹竿男瘸了一条腿,却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收音机。 这样的结果说不上来好或是不好,但总归是有了个结果。 监狱是建在一座热带岛屿上,每年的六到九月份是台风高发期,并且每次距离台风逼近的那一两日,天气都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杜九睡个午觉都能被热出一身的汗,浑身黏黏糊糊,他说要去洗澡,刑家宝立马把洗浴用品全都准备好,脖子上挂着两条毛巾,然后乐呵乐呵地端起脸盆跟上伺候。 正值下午时分,大部分的囚犯都到工地去了,偌大冲凉房里空无一人,说话都能听到回音。 刑家宝为杜九擦背时,见他的伤好了七八成,就从后方环住他的腰,胸膛紧贴他线条匀称的背部,在双手抚摸着他沾满泡沫的私处说:“九爷,都憋了很多天了,我帮你泄火吧。” 他们都立在喷头下,细密的水柱淋在紧拥的身躯上,水流沿着两个男人坚韧的结实肌理沟壑奔走,身体的温度在节节攀升。刑家宝一边抚摸杜九,一边亲吻他后肩刚长合的粉色红肉,时不时用舌尖细细描绘。像蜈蚣般丑陋的疤痕,是因为自己而留下的,是见证他们关系匪浅的记印,这个想法让刑家宝浑身燥热,仿佛头顶上喷洒的不是水是汽油,令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杜九把手伸向肩后,拽住那一根根竖起的短发,扭过头去唇舌交缠。两人的身高相若,刑家宝搂着他微微踮起脚尖,维持这个姿势接吻并不困难。 刑家宝下身已经硬了,抵在杜九挺翘的双丘之间,下流地来回抽动摩挲着。杜九也开始有了反应,那话儿在刑家宝手里慢慢地涨大、坚挺,水流哗哗地响,掺杂着越发粗重的喘息。 “九爷……”刑家宝哑声呢喃,非常自我陶醉地告白:“我真的爱死你了。” 杜九回过身来把他一推,刑家宝倒退两步贴在了墙上,紧接着,杜九双手撑住瓷砖困住了他。刑家宝勾住杜九的脖子,亲吻着他的眉心、鼻梁、嘴角,越吻越激动,无法自持地问:“九爷,你喜不喜欢我?” 杜九不吭声,刑家宝看不透摸不准他的心思,带着重重的鼻音说:“我就知道你看不上我,不管我多努力你也看不上我,你只是甩不掉我而已,我在你眼里屁都不是,还没有比赛重要!” 他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数落着,杜九一字不漏的听完才问:“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亲口说的!我被抓住的时候,你还让别人尽管动手!” 他这般小心眼的翻起旧账来,让杜九感到好笑:“笨蛋。” “如果当时肖楠要是扭断了我的脖子怎么办?” “那我就扭断他的脖子。” “我才不是笨蛋……唔……” 杜九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当时肖楠眼底没有杀意,也犯不着和自己拼命,这么简单的形势都看不懂,还说不是笨蛋。刑家宝不服气地反客为主,把舌头伸进他口腔里扫荡,双手沿着小腹抚摸下去,和着泡沫在他大腿上揉搓,然后将两根硬梆梆的家伙同时握在了手里。 他们咽下彼此的唾液和喘息,正打得火热的两人,毫不知晓自己正被一双眼睛窥视着。 第二十八章:偷窥 冲凉房里向来是罪恶黑点,斗殴和强暴的高发地带,虽然管理方甚少插手管束,但不代表不知道囚犯在监狱里的动向。所以冲凉房里安装有好几个监控设备,每个角落,每个隔间,都被一览无遗的拍摄下来。 刑耀祖坐在监控室里,右手夹着一根点燃的薄荷香烟,他注视着屏幕里相互抚弄的两个男人,表情淡淡,眼神幽深。香烟已经快要燃尽了,刑耀祖从头到尾只吸了三口,他喜欢尼古丁的味道,却不沉溺于吞云吐雾的快感。 冲凉房里两人换了个姿势,他弟蹲在杜九的胯下,手里握住对方的性器,仰起头去舔弄那两颗饱满的圆丸,刑耀祖把目光移开了,简直贱得不堪入目。刑耀祖看向另外一个屏幕,因为角度关系,隔板挡住了杜九腰间以下的部位,上身却是以清晰大特写呈现在屏幕里。 杜九背靠着瓷砖,扬起下巴眯起眼睛,正享受着被人服侍的快感。水柱喷洒在他因为情欲而迷乱的脸庞上,湿漉漉的黑发散乱的贴在前额,这时,杜九抬起手把碍事的发梢向后拨去,菱角分明的轮廓完全显露出来。刑耀祖捻灭了烟蒂,解开制服领口的纽扣,将食指放在唇边,呼吸乱了。 刑耀祖一边摩挲着薄唇一边反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这个人所吸引? 因为憎恨和打算报复,所以刻意关注杜九的一举一动,调查他的习性和能力,试图找出他的弱点。然后渐渐的,发现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并不简单,拥有可怕的战斗力和强大的心理素质,荣辱不惊,相比起他见过最出色的军人毫不逊色。 他们是同类,不断的磨炼自己,只为了攀上食物链的顶端,却不热衷玩命。再然后,渐渐的就陷下去了,目光追随着他转动,即使是在人群里也一眼能把他找出来。 上百个囚犯身穿同样的衣服在操场集合,密密麻麻,他却一眼就看到了杜九。 这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显现,由不得刑耀祖做主,眼睛就跟雷达一样锁定了这个人,除非他刻意干扰别开视线,否则会像个偷窥狂似的盯着杜九不放。 “九爷,怎么了?”刑家宝察觉到男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僵硬。 “……”杜九深吸口气,声音被欲火烧得沙哑:“没事,继续……” 刑家宝哦了声,张嘴含住杜九的分身吞吐,同时套弄自己下身的硬物,两人再次沉入欲海里。欲望频临爆发之际,杜九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嗥叫,神情变了,眼底的戾气越来越浓,他捏住了刑家宝的脸,就如一个屠尽万千敌军的将领捏住了一个俘虏。 刑家宝颤了下,心底升腾起三分惊惧,三分臣服,还有三分盲目的崇拜,他更加卖力地吞下仿似要刺穿自己咽喉的长矛,全心全意地让对方舒爽。热辣的浊液在他喉咙深处喷发,当听到那一声满足而慵懒的呻吟,刑家宝全身像过了电般的发麻,手里的小钢炮噗噗地连射了好几发。 宣泄了欲望过后,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刑家宝又缠上去,叼住杜九的嘴皮厮磨。 分卷阅读44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渴望,就是要把这个人叼在嘴里才觉得安心,可是光叼着还不够,得吞到肚子里,把他连皮带骨里里外外都吃干抹净了方能舒缓自己的饥渴。刑家宝圈住杜九的腰,把头埋进他颈窝里:“九爷,我们啥时候真枪真刀的干上一次?” 杜九说:“现在就可以干,你转过去趴下,撅起屁股来。” 刑家宝狠狠打了个冷颤,强笑道:“不急不急,我们还是先培养感情吧。” 杜九冷笑,伸手去拧水闸:“去吃饭了。” 刑家宝应一声,扯下挂在隔板上的毛巾递过去,杜九拿起就往头发上抹,倏地,他又察觉到那股好像被人盯住的诡异感。杜九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直勾勾地看着装在墙柱上的摄像头。 “九爷,你在看啥?赶紧把衣服穿上了。” 杜九收回视线,把身体擦干,套上了衣服。刑家宝把拖鞋也递过去,为他扯平衣袖的皱褶,端上了脸盆,两人一起走出冲凉房。 仍在监控室里的刑耀祖,将手覆上心脏的位置,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 杜九的感觉太敏锐了,九成是发现了有人正看着自己,并且能判断得出来,这和普通的监视不一样,是更具有侵略性的偷窥。所以刚刚他看向摄像头的那一眼,才会饱含严厉的警告。 刑耀祖就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那一眼直望进了心底,仿佛所有的不堪和龌龊都让他看了个明白,顿时心脏狂跳,像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被揭发,心虚和羞耻并存。 刑耀祖又点了根烟,这次烟雾吞吐得有点急。 越狱的路线已经确定好了,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是如何才能从铜墙铁壁般的监狱中突围。 暗地里悄悄的越狱不太可能,因为挖地道既麻烦又容易惊动别人,剪烂铁丝网和电网也不成,即使能切断监狱里的电源,每个哨塔都有发电机,一旦暴露在射灯下会被子弹射成蜂窝。 所以刑耀祖思考的方向是正确的,先制造混乱,让哨塔上的狱警都把注意力放在监狱这边,他们再设法硬闯出去。 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从关押囚犯的中心区到达外面,得经过三道电子门。没有钥匙,要刷卡兼验证掌纹,并且每个被分派到不同区域的狱警,只能打开该区的电子门,刑耀祖深得狱长的赏识,能打开最里面的两道电子门。但最外面的那一道,除了狱长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开启。 趁着在食堂里吃饭的时候,杜九和刑家宝坐在最边上的餐台,刑耀祖就站在两步开外,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只有他们自己听得到的音量交谈。 最后,刑家宝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插不上嘴,那两人却已经定下了计划。刑耀祖想办法搞定第三道电子门,杜九负责找机会制造混乱,等这两件事都安排妥当以后,就可以挑日子越狱了。 届时,要么直接下地狱,要么再世为人。 杜九吃饱了饭,直接将勺子一摔,起身。 刑家宝忙问:“九爷,你要去哪?” “别跟来。”杜九只丢下三个字。他直接走到了肖楠所坐的餐台边,还没怎么着,头上裹满纱布的面瘫男就站了起来,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杜九开口:“找个地方说话。” 他率先转身走出饭堂,傍晚时分囚犯都聚集在饭堂里,操场是不开放的,但特权人可以横行无阻的自由活动。杜九直接就往操场走去,那里比较空旷,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他在操场中央等了十分钟,肖楠和他的手下也就前后脚到了。 肖楠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知从哪处弄了根小树枝当牙签使,叼在嘴边问他:“你想清楚了?决定要跟我合作?” “先说说你的条件。” “简单。”肖楠指了指身侧的面瘫男:“你们越狱的时候要带上阿木。” 杜九愣了下,还没有给出反应,面瘫男立刻大声反对:“老大,我不走!” “闭嘴。”肖楠笑眯眯地看向杜九说:“很划得来的交易对吧?再说,多个帮手对你们也有利。” “老大,我不跟他们一起走,我这条命是你的。” 肖楠眉毛抽动了下,抬脚把面瘫男踹翻在地:“我他妈不是叫你闭嘴吗?听不懂人话?” 面瘫男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了。 杜九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两人一番,才说:“你要帮我制造混乱。” “乱到什么程度?” “越乱越好。” “没问题。”肖楠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方才的凶狠:“正好我也觉得日子太无聊了,不如就为你们开办一个盛大的欢送派对,呵,好期待。” “关于越狱的事,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杜九把话丢下,转身走了。 他看得出来,肖楠应该是得了重病,并大限将至,虽然乍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但眼底泛青嘴唇略白,从额头到眉心处有到隐约的黑印,这些都是死气之相。 杜九确实没有猜错,肖楠患有急性白血病,从病发到至今已有三个多月,岛上缺乏医疗设备,更不会为囚犯提供化疗药之类的昂贵药物,所以只能等死。 杜九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如今就等刑耀祖那边的消息,他每天都拨出六个小时操练身体,好吃好睡,还有跟屁虫贴身伺候,日子倒也算过得自在。 甚至差点把一个冤家给忘记了。 深灰色的军用直升机抵达海岛,机顶的螺旋桨掀起了狂风,传出轰隆隆的杂音。监狱长穿戴整齐,早已在一块宽敞的空地上等候了,直升机降落,舱门刚打开,他便殷勤地上前迎接。 直升机上除了机师只有仇良一个人,他摘下防噪音耳机,跨出机舱和狱长握手。 “欢迎欢迎,没想到我们那么快又见面了。”狱长笑得都快把面油给挤出来了。 仇良很有礼貌地道谢,他穿着米白色的休闲服,脚上踩着黑白格子大头鞋,双手插在裤袋里,看上去整个人清清爽爽,像专程来观光的游客。 “您这次来还是因为九五二九的事?” “是的,所以又来麻烦你了。”仇良随着狱长一边走向监狱一边交谈:“你让人送来的录像我看了,好像在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 分卷阅读45 “不麻烦,不麻烦。” 狱长快步跑到砖墙般厚的铁闸门前,刷卡,验证掌纹,然后侧身立在门边请他先进去。 第二十九章:催眠 “九五二九,会见。” 狱警用公事化的口吻通传,杜九愣了一下,拍了拍正伏在他胸膛打盹的刑家宝,踢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该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过。 刑家宝攥住他的裤脚,嘴角沾着口水,眼神迷茫:“九爷……” “放开。”杜九说。 刑家宝摇摇头,刚刚做了个噩梦,心里有几分不安,仿佛松开手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杜九缄默,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两人无声地僵持。那漠然的眼神让刑家宝感到心虚,他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所以就把手松开了:“九爷,我等你回来。” 杜九揉了揉他的头发,放软口气说:“知道了。” 刑家宝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狱警把杜九双手铐住,然后带走了。 杜九被带到和上次一样的房间,见到了同一个人,用不着别人招呼,他自发自觉地坐在仇良对面的木椅上,不动声色地等待即将到来的较量。 仇良像见到老朋友似的笑着向他问好:“别来无恙,你的气色不错。” “我的答案和上次一样,不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哪里。”杜九没兴趣跟他虚与委蛇。 “那真遗憾,我的立场也和上次一样,看来我们是没办法好好相处了。” 杜九不吭声,脸上的表情却很明确,让他尽管放马过来。 仇良让狱警先退出去,然后从皮椅上站起来,推了推无框眼镜,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围绕着杜九不快不慢地踱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比上次更坚定了,也许该下点猛药。 “这样吧,我们再来一次催眠好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只能把你的好朋友九五三六也请来问一问,毕竟老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仇良说。 九五三六,正是刑家宝的编号。 杜九被铐上的双手握成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了,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无论答不答应,仇良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对于被催眠这种侵犯思想的事情,让他感到深痛恶绝。 “我尽力。”杜九说。 仇良勾起嘴角,别有深意地打量他,过了一会才说:“很好,那把衣服脱光,躺下。” 催眠主要有两种基本形态,就是父式催眠与母式催眠。父式催眠是以命令式的口吻发布指示,让对方感到不可抗拒,而不得不臣服。而母式催眠则是用温情去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属于较为柔性攻势。 很明显,仇良采用的是父式催眠。 杜九平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因为戴着手铐的关系,上衣只能褪到手腕,他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就像一具即将要被解剖的尸体。仇良肆无忌惮的欣赏着陈列在自己面前的裸体,肤色均匀,线条流畅,肌肉如钢条般充满了张扬的雄性力量,从紧致的腹部到浓密的毛发丛林,再到一双匀称欣长的腿脚,每寸都像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仇良把手覆上他的眉眼处:“放松点,闭上眼睛。” 杜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调节呼吸,尝试放松身体。 相比起上次激烈的抵抗,他的配合让仇良有点意外,同时也意识到,那个囚犯对他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这个事情让仇良感到丝丝不悦,声音冷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隔了一会才回答:“……杜九。” “你来自哪里?” 这次连回答都没有了,杜九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在问你的故乡是哪里?” “……我没有故乡。” 这个答案令仇良不满意,他放弃循序渐进的催眠,选择了强制性的方式。仇良摘掉眼镜,命令杜九张开腿,然后俯下身,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形成了没有实质接触却充满侵略性的姿态:“睁开眼睛看着我。” 杜九对上他深如死海的眼睛,压下深深的抵触和反抗的冲动。 一个半小时过后,仇良站了起身,戴回眼镜,双臂已经发麻。这是他有史以来耗费了最长时间的一次催眠,这个男人坚韧的意志力,再次让他刮目相看。 杜九仍平躺在地上,眼神呆滞,直到仇良打了个响指,他的眼睛才渐渐有了聚焦。 杜九坐起身来,扶住了有点沉重的脑袋,感觉刚刚灵魂仿佛被勾出了体外,飘荡在不知明的地方,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他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定了定神问:“结束了?” 仇良已经坐回皮椅上,表情淡淡地点了下头。 “那我可以走了?” 杜九见他没反对,就将挂在手腕上的衣服套回身体,弯腰捡起了裤子。手铐阻碍了他的行动,所以杜九在穿裤子时动作有点别扭和笨拙,但因为他的表情太坦荡了,过于理所当然,所以并不显得狼狈。 仇良就这么一直深深地看着他,直到杜九走到门后,他才开口吐出两个字来:“忠诚。” 杜九的身体僵住,犹如突然被切断电源的机器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不动。 仇良又说:“过来。” 杜九魔怔似的转过了身,身体僵硬地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眼神空洞表情麻木。 “跪下来。”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杜九慢慢地弯曲膝盖,跪在他的脚边。仇良勾起嘴角,用指尖挑起杜九的下颚,虽然他的服从性还不够,但催眠已经算得上是成功了。 所谓的催眠术,是一种心理暗示行为,施术者通过语言、声音、动作、眼神的心理暗示在对方的潜意识输入信息,改变其思维模式和行为模式。仇良对杜九种下触发性的心理暗示,每当听到他说出“忠诚”这个词,内心会陷入类似沉睡的状态,失去原有的判断和思考的能力,对他所下达的每个指令言听计从。 催眠的次数越多影响就越深,被催眠的人也就越服从命令,到最后甚至会完全丧失了自我。 仇良并不急着审问,因为现在的杜九虽然会按他的指令行事,但 分卷阅读46 内心并没有完全敞开,所以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这个男人的五官和轮廓,打算在下次催眠之前,给自己找点乐子。 “张嘴。” 当杜九微微把嘴张开后,仇良把食指探进了他温热的口腔里,拨弄着他柔软的舌头,如此玩了一阵,仇良又把中指也伸了进去。他命令杜九仰头合上嘴巴,两根手指在他嘴里翻搅着,进进出出的抽动,甚至刻意深入到咽喉里。仇良一直细心观察杜九的表情,当在他眼里看到了抵触,只能有点遗憾的结束了这个游戏。 仇良把手指缓缓抽出来时,指尖黏住一丝晶莹的粘液,他将粘液涂抹在杜九的双唇上,低声地笑了笑。当一个强悍的男人露出木然的表情,任意的被玩弄,确实很有征服的快感。只是这样还不够,如果他想做得更加过分些,必须要再进行催眠,所以今天就先到此为止了。 仇良扶了扶眼镜,扬手打了个响指。 杜九毫发无损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心里却一点庆幸感也没有,脑袋还是很重,他捏捏眉心,决定把关于仇良的事抛在脑后,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和这个人见面了。如此想着,杜九迈开脚步,朝着医务室方向走去。 艾丽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执着钢笔,她抬头看了不请自来的杜九一眼,低下头继续写字。杜九把桌上苏打饼拿起来,塞了一块进嘴里,含糊地问:“你在写什么?” “病历,这里有些囚犯患有慢性疾病,我把他们的病情详细记录下来,让以后新来的狱医好接手。”艾丽换了一本病历继续书写,头也不抬地说:“你别把饼干全吃了,给我留点儿。” 杜九哦了一声,照吃不误:“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礼拜三,等补给船卸货了以后,就随船一起离开。” 杜九把大半盒饼干都消灭光了,才说:“这几天,你晚上呆在宿舍不要乱跑。” 说完,不给艾丽发问的机会,转身就走。 “啊!老娘的饼干!给我回来!我要阉了你这个可恶猪头男!” 杜九当作听不到,施施然地晃回囚室。 刑家宝已经等了他半天了,见杜九安然无恙的回来,大松口气,立马化身成八爪鱼缠上去。杜九无奈,脖子被勾住了,腰也被夹住了,身上就像挂着一个沙袋的重量。 “别闹,下来。” “不嘛……我可想死你了。”刑家宝像犬类似的乱嗅一通,然后重重地在杜九颈上啃了口,皱着眉头问:“九爷,你身上怎么沾有别人的味道?” 这他都能闻得出来,让杜九很无语。 刑家宝跳了下来,一边把手伸进他裤子里检查一边说:“对了,我大哥说他那边搞定了。” 杜九点点头:“你摸够了没有?” 刑家宝笑嘻嘻地掂了掂他两个睾丸的重量,另一只手摸向屁股:“前面摸够了,可还有后面……” 紧接着,有人被抓住衣领提了起来,踹到三步之外,跌地。 礼拜一的这天傍晚,食堂里的气氛格外压抑。今天下午有两个狱警赌博输了钱,然后殴打囚犯泄愤,这本来也是常有的事,为了强制镇压犯人,这里的狱警比普通监狱的狱警拥有更大的权力。 久而久之,有些狱警甚至不把囚犯当人对待,然而造成这股压抑的原因,是因为今天的事过火了。那两个狱警把囚犯的脑袋塞进了厕所的蹲便器里,甚至用脚踩住囚犯的后脑,逼他喝下脏脏发臭的污水,最后那囚犯不甘受辱,咬舌自尽。 人虽然没有死,但是让囚犯们敌视管理方的情绪膨胀了,像随时都会炸开的气球。 “九爷,你今天怎么吃得那么少?”刑家宝感到无比惊奇。 “吃太饱不利于运动。”杜九把剩下一半饭菜的餐盘推过去:“别浪费粮食。” 刑家宝还来不及说话,有个餐盘从他们头顶飞过,砸到了墙壁,发出不小的声响。 “我操!”有人拍餐台站起来破口大骂:“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们这些混蛋天天都大鱼大肉,就给我们吃这些连猪都不吃的烂菜头!当我们不是妈生的?” “哈哈哈,我们是妈生的,可他们都是从老爸屁眼里爬出来的!” 不知道是谁接了口,接着食堂里传出了哄笑,许多囚犯都开始加入辱骂的行列。 守在食堂门口的狱警回了一句:“狗杂种们,有得给你们吃就不错了……” 事情顿时变得不可收拾起来,有囚犯用鞋砸过去,那狱警杀气腾腾地过来抓人,彪哥跳到餐桌上煽风点火:干!来吧!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狗杂种! 这时场面已经相当混乱了,双方都动起了手来,谩骂声和打斗声不断传来,许多狱警闻声赶来,有的站在门口筑起人墙,有的提着警棍加入混乱的战场。 刑家宝伸长脖子看热闹,脑壳却突然被敲了一下。 杜九收回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餐盘:“吃了。” 刑家宝莫名其妙却不敢违背他的意思,握住勺子一个劲地扒饭,险些就把自己噎死。他坐在背靠墙的位置,杜九则坐在外边,很淡定的观看群殴场面,不时踹开被撞过来的囚犯。 “九爷,我吃好了。”刑家宝摸摸鼓起来的肚子。 杜九站起来,左右扭动两下脖子:“那就走吧。” 杜九把刑家宝护在胸前的位置,不管前面挡路的是谁,囚犯也好狱警也罢,通通都拳脚伺候。相互厮打的混乱食堂里,人群的密度很高,杜九拳头砸上了一个囚犯的鼻梁,立刻回手肘击左侧接近的人,同时抬腿直踢前面狱警的裆部。就这样,他缓慢的、坚定的杀出一条血路来。 第三十章:地狱来者(上) “反了!反了!这些该死的人渣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办公室里,监狱长满头大汗的来回踩踏着地板,远处不时传来的欢呼声和惨叫声令他坐立难安。囚犯已经冲出了食堂,他们像暴徒般大肆破坏打砸,甚至从狱警身上抢夺打火机,然后开始四处纵火,脱下囚服点燃,拿在手上挥动嚎叫,监狱的A区陷入了一片疯狂沸腾的状态。 刑耀祖拉起百叶窗,望着明明昧昧的火光,眼里的幽光随着火光跃动,白瓷般的面孔毫无表情。 “哎,你也出去帮忙,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尽管往死里打!” 分卷阅读47 “我还是留在您身边比较好,用不着担心,他们出不了A区的,也只能在笼子里折腾,闹够了自然会消停,到时我们再出去清场。”刑耀祖说。 听了他的话,狱长像吃下一颗定心丸,坐到皮椅上抹了把汗。 刑耀祖帮他把红茶斟到瓷杯里:“狱长大人,我会保护您的安全。” “好好好,有你在我也安心得多,这些家伙要闹就闹吧,以后有他们吃苦头的时候。” 狱长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开始琢磨怎么惩罚这些闹事的囚犯。 刑耀祖本本分分地站在旁边,风眸深不见底。 突破食堂门口狱警筑起的人墙后,所有囚犯都一股脑门地往外边冲去,杜九却背道而驰,拽着刑家宝往囚室里跑。把铁门合上,刑家宝就把叠好的被子摊开,取出藏在里面的狱警制服,递了一套给杜九。两人争分夺秒的换上制服,又打开马桶的水箱,里面的水早已放空了,用来窝藏大檐帽和警棍,以及一张巴掌大的门卡。 杜九手里拿着高筒靴往床边一坐,刚抬起脚,刑家宝就刑家宝走过来蹲下,拿过靴子捧起他的脚往里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杜九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刑家宝嘿嘿一声,分不清到底是傻笑还是淫笑,像只狼崽子似的眼冒绿光:“九爷,刚才在食堂里,你简直帅得没有天理了,就跟电影里的骑士一样。” 杜九无语,这家伙的思维怎么老那么脱线,在那种时候还能淫意自己。 “九爷,你穿上制服也帅死了。”刑家宝帮他穿好靴子后,半跪在床边,用脸一下下地磨蹭他大腿:“看得我都硬了,唔,下面涨得好难受……” 杜九被气笑了,用脚尖顶了顶他鼓起的裤裆:“你正处于发情期么?” “可不是,我光闻到你的味道都硬得受不了。” 杜九再次无语,抬脚一蹬,把刑家宝蹬得屁股着地,然后拉下了帽檐:“走了。” 刑家宝连忙爬起来,颠屁颠屁地跟上去。 身穿狱警制服,帽子又遮住了半张脸,所以很容易成为囚犯攻击的目标。杜九手里拎着黑色的警棍,大大咧咧地现身在通往第一道电子门的长廊上,身后还有个缩头缩脑的刑家宝。 长廊上聚集了有二十多个囚犯,他们正一边叫嚣一边踢打闸门,还有五六个人联手把一个狱警高高举起来,把浑身浴血的狱警当成玩具似的折腾。杜九的出现,让本来正无处发泄囚犯暴躁和亢奋起来,把那被玩坏的狱警抛到地上朝他冲去。 杜九稳当当地立在走廊中央,扬手,握紧了手里的警棍,冷声说:“跟紧。” 接下来的场面很血腥也很惨烈,对付这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囚犯,杜九一点也不留情,手中的警棍专往他们脑袋脖子等部位砸去。刑家宝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看着这个男人所向披靡的步步迈进,他下手极狠并且动作迅速,挥舞的警棍快得令人看不清,几乎没有囚犯能近得了身。 有囚犯认出他来,难以置信地叫:“九爷?” 杜九像没听到似的,一棍敲下去,抬腿将他扫到了墙根,面无表情。 杜九就这么一路杀了过去,终于抵达电子闸门前,他微微喘着气,手中的警棍沾满了血,身后一片东倒西歪的囚犯,先前还吵杂嚣乱的长廊只剩下呻吟声。还有些刚才没冲上去的囚犯,这时都退到了边上,杜九斜着眼睛看过去,其中两个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救、救我……”被折磨得半死的狱警爬过来,抓住了杜九的脚腕。 杜九弯腰捏住他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用一只手顶在了闸门上,回过头说:“刷卡。” 刑家宝连忙摸出门卡,杜九将那狱警的手掌按在识别器上,“嘀”的一声,上方的显示灯绿了,厚重的闸门缓缓往左右两边打开。过了这道门,就进入监狱的B区。 驻守B区的狱警已经严阵以待,闸门一打开,就看到林立的防暴盾牌,手持警棍和盾牌的狱警,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三列。刑家宝被这阵势吓懵了,感觉就像他和杜九两个人,自找死路的冲到敌方阵前。 此刻,杜九手里还提着他们的同事,见到三个相同制服的人,B区狱警也是一愣。 “喂,有没搞错,你们、你们怎么把门给打开了?” “没搞错。”杜九将手里的狱警甩向了人墙,原本被遮挡的挺拔身体完全显露,在暗黄色的灯泡下,英俊的面孔蒙上一层莫测的神秘感,他无比笃定地说:“因为我们要越狱。” 刑家宝脚下一软,连忙扶住了闸门边框,九爷啊九爷,不带你这么嚣张的! 就在这时,杜九侧身往边上一站:“时间刚刚好。” “什么?”刑家宝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长廊的拐角处蜂拥出了一个接一个囚犯。 由肖楠和面瘫男冲在前面,后边又是一群暴徒,光目测就起码有上百个人。原来在他们打通第一道门卡的时候,肖楠已经把闹事的囚犯集结起来,甚至是有组织的指挥这些人行事。在这种群情激昂的时候,能成为主心骨带领一群疯子的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肖楠停在了杜九和刑家宝面前,手一抬,直指向B区里列阵的狱警。 面瘫男加快了奔跑速度,离地高高跃起,强健有力的双腿从上方落下踢向盾牌,巨大到无法抵挡的冲击力,撞散了第一和第二排横列的狱警。紧接着,大批囚犯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冲上去,两方人马缠斗在一起,警棍乱敲拳脚无眼,场面混乱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刑家宝张大了嘴巴,除了傻眼还是傻眼。杜九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面颊,趁前面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拉着刑家宝进入B区,沿着墙根开溜。 “杜九。”肖楠在后面大叫:“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杜九高高举起手,做出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九爷,你答应过他什么?”刑家宝好奇。 “一定要把他的手下带出去。” B区类似于监狱的后勤部,有仓库、厨房、电机房、员工专用淋浴室等等设施。暴乱发生不久后,修理工和厨子等工作人员已经撤出了B区,仅有驻守的狱警留了下来,所以四周见不到人影。杜九并不急于寻找第二道门卡,他踢开挡路 分卷阅读48 的椅子,凭着直觉左拐,刑家宝紧跟其后,两人来到了巨大的冷藏库前。 “九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杜九打开了冷藏库的门,走入里面打量一番,撕破堆放的尼龙袋,拿起一个白萝卜说:“饿了。” 他张嘴就咬了一口白萝卜咀嚼,从发生暴乱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为了应付接下来的恶仗,他需要休息和补充体能。刑家宝看他坐在尼龙袋上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凑过去也啃上一口,辛辣的味道让他脸色发堵,连忙把萝卜吐出来伸长了舌头。 专门用来存放蔬菜的冷藏库仅有七到十度,等杜九把手臂般粗的白萝卜啃完,刑家宝已经冷得连打两个喷嚏,不停地吸鼻子。杜九放下警棍,敞开双臂说:“过来。” 刑家宝赶忙扑过去,依偎在他的臂弯里,勾住杜九的脖子,舔了舔耳下略带咸味的肌肤,然后撅起嘴用力吮吸。杜九推了下他毛茸茸的脑袋,推不开,就没好气地问:“你又发情了?” 刑家宝卯足了劲吮吸,发出了“啾啾”的声音,等他肯把嘴松开时,杜九的耳下多了一个紫红色的吻痕。刑家宝既着迷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用舌尖勾画着吻痕的形状,然后咧嘴笑了。 “九爷,有了这个记号你就是我的人了,不管今晚能不能活下来你都是我的。” 杜九捏住他的下巴:“原来你还知道今晚不一定活得下来。” “你真当我是笨蛋呐。”刑大少爷总算肯动动脑子分析形势:“我猜,再过一道门以后,那里面的狱警都配有枪械,等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们就会开枪扫射,宁愿把人全杀了,也不让任何囚犯活着逃出去。” “那你怕不怕?”杜九贴近他的脸问。 刑家宝的大眼睛眨了眨:“怕的,但我想和九爷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先是鼻尖相碰,而后唇舌相侵,疯了似的品尝汲取彼此的味道。明明现在不是该亲热的时候,场景也不适宜,可是却像着了魔般的渴望对方,舌头勾搭上另外一条舌头,纠缠着、嬉戏着、追逐着…… 这个惊心动魄的亲吻结束后,刑家宝全身都热了起来,嗓子干得冒烟,仿佛全身都在冒火,连眼里都有一把火在烧。杜九的胸膛一上一下用比正常快得多的速度起伏着,呼吸紊乱。 刑家宝两条手臂紧紧环住杜九的肩膀,脸蹭着脸,身体密不可分的贴合,却又彼此压抑着欲望。 刑家宝哑着声,连名带姓的说:“杜九,你是我的……” 杜九垂下眼帘,遮住了呼之欲出的暗涌:“你也是我的。” 他们在冷藏库了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杜九等到了要等的人。刚刚经过了激烈的混战,面瘫男脸上带有几处瘀伤,他跟着杜九刻意留下的线索找来,看了看像连体婴般粘在一起的两人,别过脸去。 看那模样,面瘫男应该是万分不愿意跟他们走的,但不知道肖楠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他。 杜九站起来,搓了搓刑家宝发红的鼻尖:“走了。” 三个大男人站在第二道闸门前,沉默不语,气氛有点凝重。 连刑家宝都能感觉到诡异,周围太安静了,他们一路走过来,连鬼影都没看到一只。先前B区还有几十个狱警和上百个囚犯互殴,现在这些人呢?难道双方都全军覆没?就没一个人来到附近? “没有掌纹我们开不了这道门。”杜九说。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回去逮个狱警来?”刑家宝想来都觉得蛋疼。 面瘫男不发表任何意见,一副你们自己看着办的表情。 杜九琢磨了下,说:“你们在这等我。” 他转身朝冷藏库的方向走去,在冷藏库的隔壁是厨房,杜九沿着方才来的路往回走,在厨房不为人注意的偏角,有个员工专用的单人厕所。 杜九站厕所门前站了三秒钟,抬脚,上了锁的门板应声而倒。厕所里空间很少,一眼就能看完,有个面相敦厚的狱警贴在墙壁上,用发颤的双手握住警棍,如临大敌般的模样。 杜九目无表情地盯着他,那狱警扑通一下跪下来:“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能死,两个女儿都在读小学,我老婆有肾病,家里人全都指望我了……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死。” 杜九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人藏在里面,只是对方既然构不成威胁,所以他也没有多管,但现在形势不同了。杜九问:“我要打开那道门,是你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逼你走?” 刑家宝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他和面瘫男的气场不合,所以彼此无言。 正当刑家宝等得发慌的时,杜九回来了,他用警棍顶在一个狱警的后腰,两人前后脚走过来。 杜九把狱警押到闸门前,刷了卡,回头对他们两人说:“隐蔽。” 面瘫男果断地闪身,藏在长廊的廊柱后面,刑家宝也照样画葫芦,找了根柱子躲起来。杜九用警棍戳了下那狱警的后腰,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然后,闸门上方绿色的显示灯亮起。 闸门刚刚开出一条缝,来不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就像雨点般狂射而出。就在不久前,狱长刚通过内线电话下达命令,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入C区,无论打开门的是什么人,一律击毙。 刑家宝捂住耳朵,身子沿着廊柱徐徐滑下,忘记怎么呼吸,仿佛连心脏都不会跳了。 第三十一章:地狱来者(下) 子弹啪啪地打进了皮肉里,一朵朵血花炸开了。 枪声消停下来,长廊里回荡一声闷响,被子弹射得体无完肤的狱警倒下了,幽暗的长廊空荡荡的,一眼能望到尽头。开枪的狱警面面相觑,对于这个结果有点意外,他们本以为闸门打开后,会有大批的囚犯冲过来,没想到门外面却仅有一个同事。 虽然如此,狱警仍不敢掉以轻心,手持冲锋枪小心翼翼地走前查看。 杜九像蜘蛛似的攀在廊顶上,脚顶住装嵌闸门轨道的石墙,就是这道半米宽的石墙挡住了他的身影,同时双手抓住并不稳固的灯罩。杜九的鬓角已冒出了汗珠,刚刚太惊险了,闸门打开的那一霎间,子弹就射出来了,如果不是有那狱警在他身前充当了肉盾,估计 分卷阅读49 这会已见阎罗王去了。 他刚才趁闸门没完全打开的时候往旁边滚开去,然后爬墙攀上了廊顶,暂时逃过了一劫,但现在处境岌岌可危。有两个狱警已经跨出了闸门,杜九咬紧牙关,与其等着吃子弹不如先拉两个垫背的。 就在他准备跃回地面发动攻击时,前方的廊柱传来动静,正是刑家宝踩到了墙角的垃圾桶。杜九心里暗骂一声笨蛋,见那两个狱警抬起枪管,锁定目标前进。 杜九跳下来,手臂勒到其中一个狱警脖子上的时候,突然间就断电了,整座监狱沉入了黑夜里。对于突如其来的黑暗,所有人都怔了一下,紧接着传来痛叫声和打斗声,镇守在C区门内的狱警开枪了。 因为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有没有射中人,周围一片死寂,这样的环境让人太不安了。持枪的狱警不由自主地靠拢在一起,有人咽口水,有人心惊胆战,仿佛黑暗中隐藏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他们的直觉很快得到了证实,有一只无法看见的手,将这些狱警一个个拽了过去,间歇性传来肉体倒地的声音。 停电只持续了短短的两分钟,另一个机房的后备电源启动,当眼睛能看清东西的时候,杜九已经身处C区里。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立在一群狱警中间,左手锁住一个人喉咙,右脚踏在另一个狱警的脑袋上。 这时,面瘫男从廊柱后面冲了出来,滚到那两个被杜九打倒的狱警身边,当他直起腰半蹲在地上时,双手扛着一把冲锋枪。他毫不迟疑地扣动扳机,弹壳接连不断的往下掉。 他扫射的目标是那群狱警,而杜九正在射程范围内,即便如此,面瘫男也压根没有犹豫,以消灭敌人为首要任务,向来都是军人的作战方针。 好在杜九反应得快,在第一时间侧身紧贴着墙壁,可是仍然难免受到波及,子弹擦过了他的肩膀和脸,在左腮留下一道带血的伤痕。 刑家宝从廊柱后面探出头来,就见到杜九站在C区门口,脚下是遍地的尸体和血泊,从没见过这种惨象的他腿又开始发软了,扶住了廊柱,甚至有点不敢开口去叫那个让他担忧得心都拧成一团的男人。 时间倒回片刻前,在灯亮起来时,肖楠泄愤似的踢了一脚机箱。 “切!干他娘的!”他骂了句粗话,没料到监狱里还有后备电源,这下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 有几个随肖楠一起找到机房的囚犯,看着他阴鸷的神色不敢作声。 今晚注定是难熬的一夜,同样急得团团转的,还有刚从办公室来到监控室的狱长。他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想事情为什么会发展都这个地步,第一第二道门卡已经被突破了,要不了多久,连他所处的位置也会陷入暴乱中。 狱长拿起电话说:“没办法了,这事肯定兜不住了,我现在打电话向上级请求支援,妈的,这些人渣非把军队招来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刑耀祖没说话,甚至没看狱长。他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短刀,这是一柄很特殊的短刀,乍看之下有点像缩短的武士刀,大约有十七八厘米长。整把刀都是用钨金铸造,原材料是世界上最为坚硬的金属,刀鞘黑中透亮刻有独特的浮雕,刑耀祖缓缓地拔出了刀刃,刹那间昏暗的监控室闪过刺眼的雪光。 狱长已经拨通了电话,听筒里响了两声信号,接着听到一阵忙音。他莫名其妙地放下话筒,再拿起重拨,这次完全没法接通了,于是他开始检查线路。 狱长顺着电话线转过头去,看到刑耀祖一手拿着刀,一手丢掉被割断的白线,表情始终那样冷冰冰的,极其美丽又极其可怕。 “你……那个内鬼是你……”狱长怔怔地看着他。 当囚犯突破第二道门卡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有组织性的连破了两道门卡,都证明这根本不是普通的暴动,简直是一场策划好的内乱。可是形势太严峻,没时间让他多想,如今一看到刑耀祖这副模样,所有的疑问都找到答案了。 刑耀祖用那把吹毛刃断的稀世名刀砍下他的右手前,淡淡地说:“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照。” 他的话音落下,狱长的右手也随之脱离了身体,从指尖到手腕整截坠地,切口整整齐齐。刑耀祖手里的刀太过于锋利了,狱长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最先体会到的,反而是一股冷飕飕的杀气。 毋庸置疑的,他知道自己会死。 刑耀祖就是这样的人,当他想把对方怎么样,不用说出口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这是经由千锤百炼造就而成的锐气和威信,一如他手里的短刀,看似沉着低调,出鞘后惊艳绝狠。 刑家宝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他见识到了面瘫男精准的枪法,已经有好几个狱警被一枪爆头,他不仅怀疑,这他妈的还是现实世界吗?就像穿越进反恐精英的游戏里似的,杀人、被杀、简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当他看见自己的大哥,拿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出现,并且那表情就像拿着瓶啤酒而已,让他更加觉得这世界荒谬透顶。 刑家宝紧紧攥着杜九的手不放,相比起他哥和面瘫男,杜九起码像个人类。 刑耀祖和他们会合后,人就到齐了,只要出了第三道闸门,他们的越狱行动就成功了一半。 刑耀祖持手枪在前面领路,手拉着手的两人走在中间,面瘫男负责断后,当他们即将抵达通向闸门的长廊时,杜九突然刹停了脚步。刑家宝只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捏碎了,他只感觉到疼痛,还来不及给出反应,杜九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 “九爷,你怎么了?”刑家宝问。 杜九偏着头,望向左边十米开外的铁丝网,那边处处是耀眼的火光,铁丝网后方正是医务室。 “你们先走。”丢下话,杜九毫不犹豫地转身。 “九爷,你要去哪里?等等,我也一起去!” 刑耀祖看着他们掉头往原路走,微微顿了下,然后跟了上去。这时候脱离队伍并不是好的选择,所以面瘫男也跟上了,四个大男人站在铁丝网前,其中三个莫名其妙的看着杜九。 杜九谁也没有搭理,他看到医务室的门被砸得面目全非,有好几个囚犯冲进里面没再出来,听到了些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女人的惨叫。 杜九一手攀上铁丝网时,随后有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刑耀祖并非要阻止他,而是把沉甸甸的短刀递 分卷阅读50 了过去。子弹总有用光的时候,但是冷兵器会随使用者战斗到最后一刻,默契是种毫无道理的东西,在其他人都不明白杜九为何多此一举的时刻,刑耀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理解。 杜九看了他一眼,拿过短刀用牙齿咬住,然后手脚利索地攀爬铁丝网。他爬得越高,越是引人注目,扫塔上的警卫已经将探射灯打了过来,幸好杜九身穿制服,不然也许早开枪了。 刑家宝神情复杂的看着杜九,目光又转向自己的大哥,那把短刀是祖父送给刑耀祖十六岁的生日礼物,不但名贵并且意义深重,而刑耀祖从来都是刀不离身的,现在竟然会轻易的把它交到了另一人手里。 杜九已爬到了铁丝网顶端,两道探射灯打在了他身上,一举一动都暴露在警卫的眼皮下。但杜九压根不管这些,他甚至没有耐性从铁丝网另一边爬下去,俯身,从足足有四米高的铁丝网顶端跃下。 看到他不要命般的动作,刑家宝不禁大叫出声:“九爷!” 杜九像猫科动物般双手先着地,在瞬间切换姿势,抱住头滚了个圈,然后站了起来。 杜九把短刀拿在手里,大步迈向医务室,背影看似端正挺拔,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到底有多乱。他抬脚踢开医务室被砸烂的木门,里面有五个男人一个女人,原本叠起在书桌上的病历掉落满地,任人践踏。 血色染红了杜九的眼睛,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以最糟糕的面目呈现在眼前。 艾丽被用一种不堪的姿势压在书桌上,前面有男人揪住她的头发,后面有人固定住她的双腿,在则具丰满而玲珑有致的肉体上冲撞、蹂躏、发泄兽欲。 艾丽是岛上唯一的女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平时她是监狱里的宠儿,尽管发飙的时候像个泼妇,可这并不妨碍许多人喜欢她,甚至故意惹她生气,想方设法引起她的注意力。可是当所有规则都被打破的时候,压抑的欲望终于爆发的时候,在失去了秩序的世界里,女人会变成战利品或者发泄品。 如同和平时期备受保护的妇女和儿童,在战争时期便会沦为牺牲者。 弱小不是一种罪,也不是一种错,但是注定了敌不过动荡和浩劫,自古如此。 杜九拔出了刀刃,大开杀戒。 他割断了那些男人的咽喉,刺穿他们的心脏,甚至切下了男人的生殖器官,他化身为一个屠夫,用尽最残暴的方法屠宰他眼中的畜生,手起刀落。 有囚犯想逃出医务室,被杜九用五指按住了额头,雪亮的刀刃笔直没入嘴巴,先挫断颈椎骨再从后颈刺出。杜九眼也不眨的抽回短刀,顺势往前捅去,另一个人的胸腔被贯穿,他握住刀柄反手一拧,刀刃将胸骨连同内脏一并绞碎了。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当这些奸污过艾丽的囚犯,看到杜九赤红的双眼,厉鬼般扭曲狰狞的面貌,没人想过要跟他对抗,连一丝丝这个想法也没有。在男人散发出这股冲天的戾气里,他们只能发抖、求饶、逃命…… 但男人不允许他们活下来,多一刻也不许,他要他们用自己的命,来偿还所犯下的罪孽。 医务室里最后还剩一个囚犯,抱住脑袋躲藏在书桌底下,杜九认得他,是艾丽最疯狂的爱慕者,他无数次向其他人宣告,自己有多么深情的爱恋着这个女人。可是他却没有保护艾丽,甚至同流合污伤害她,所以,该死! 杜九扯下窗帘,盖住了艾丽满布伤痕和精液的胴体,用一只手轻轻把她抱起来,然后,提脚踹翻了书桌。无所遁形的囚犯惊恐的看着他,不知该求饶还是该做些什么,最后扯开嗓子大叫:“我爱你!艾丽我真的爱你……” 杜九手中的短刀猛地往下一劈,鲜血在半空中喷溅,要他永远的闭上嘴。 医务室曾经是监狱里最干净的地方,甚至是所有囚犯的庇护所,在这里没有伤害、没有暴力、没有不堪的勾当,但谁也料不到,今夜会变成人间炼狱,所有的罪恶都在这儿上演了一遍。 杜九把臂弯里的女人轻放于病床上,低声问:“你还好吗?” 艾丽用手抓住了这个男人的胳膊,穷尽了所有力气抓住不放,她闭着眼睛说:“杀了我……” 杜九一动不动,就这么弯着腰深深看着她。 “杀了我,求你……”艾丽得不到回应,红色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脸色惨白,断断续续地说:“杀了我吧,刚才那些人已经是第三批了……他们用铁管插了进来……我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只想快点解脱……求你了……” 杜九朝她下半身看去,血止不住,从床单底下渗了出来。 他用力吸了一口气,抚上艾丽的脸庞,喉结滑动,终是憋出了一个字:“好。” “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也是。” 艾丽又说:“再见了,偷吃不抹嘴的臭男人。” 杜九亲了亲她的额头:“对不起,我的祝福不管用。” 艾丽仍然紧闭眼睛,从看到杜九第一眼后就没再睁开过,她故意忽视男人身上的制服,故意不去想这场劫难和他有没有关系,要记恨的人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她想继续相信,这个男人是真心希望自己幸福。 一把上好的刀器,血是沾不上刀刃的,无论用它杀死了多少人,杀死了什么人,刀刃始终透亮凛厉。当收刀入鞘,锋芒亦随之被掩盖,滴血不沾的它是无辜的,所有的杀孽应该由挥刀之人背负。 所以,杜九迈出医务室的时候,满身都是血,除了杀人时被溅到的,还有他抱着艾丽时沾到的。纵使黑色的制服盖过了大部分的血色,但却无法遮掩浓烈的腥气,他眼里的赤红已经淡了,但戾气未完全散去。杜九身后的医务室烧了起来,火势蔓延得很快,疯长的火苗拼命吞噬着所有一切,也照亮了他带伤的脸面。 隔着铁丝网,杜九所做的一切都被等待他的人看在眼里,当他一步步往回走时,刑家宝背脊发冷,嘴唇微微的哆嗦。就在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彻底颠覆了刑家宝对这个人的认知,刚才的杜九压根就不是人类,是活生生来自异界的死神,比他大哥和面瘫男更丧心病狂。 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刑耀祖却上前去,攀上铁丝网说:“快,踩着我的肩膀下来。” 杜九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翻了个身跨过铁丝网,踏 分卷阅读51 住他的肩膀,再跃到地面上。 杜九站直身体,抬起脸,对上了刑家宝惶惶的大眼睛:“怕我?” 刑家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眼里有股不同寻常的狠劲,直到他转身向前走,刑家宝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他又听见杜九冷冷的声音:“晚了。” 被看穿的尴尬,让他感到相当不自在,于是壮着胆子粗声说:“老子是你男人,怕你个屁!” 一行四人回到原路继续前进,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岛上的狱警估计也就四五十个人,除了分派到外面站岗的,剩下的已被收拾得七七八八。而且到了这种时刻,暴乱是压不下去的,所有的狱警都顾着自保,毕竟没人愿意为了一份工作赔上性命。 来到第三道闸门前,刑耀祖用从狱长那“借来”的门卡以及手掌开了门,虽然闸门是打开了,但并不代表自由已近在眼前,四面环海的孤岛何来自由。 哨塔的探射灯都转向监狱,趁着夜色掩护,由杜九带路,他们拔腿往树林的方向跑。 没跑出多远就开始下雨了,雨势还越来越大,刑耀祖就是冲着今天会下雨才挑的日子越狱,这场雨虽然来得晚了些,但也大大的模糊了哨塔警卫的视野,有利于他们逃跑。 连月亮也没有的夜晚,树林又阴森又黑暗,瓢泼大雨一个劲的淋下来,无论看向哪里都是树影婆娑,根本就分不清该怎么走。杜九闭了闭眼睛,抹了把脸,脚下的步子半点不乱,他有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经历,方向感比普通人强得多。 刑家宝走得很吃力,渐渐跟不上队伍了,不是他太没用,而是前面那三个太强悍。他踉踉跄跄地走着,最后还“哎呀”一声栽到了水坑里,还好坑不算深,就沾了满身的泥泞。 “没用的东西,赶紧起来。”刑耀祖说。 刑家宝瘪嘴,委屈得不行了,他这辈子哪有这么狼狈过。 走在前头的杜九折了回来,伸手就把刑家宝从坑里拽起来,环境太暗,他又浑身肮脏,也看不出有没有受伤。杜九认命似的叹口气,弯下腰回头对他说:“上来。” 刑家宝那点小委屈马上消散了,喜滋滋地趴在杜九结实的后背上说:“九爷你真好。” 杜九没心情和他调情,边走边问刑耀祖:“到了海边以后该怎么办?” “向西面游五海里,那里有我们家的船接应。” 要游五海里并不轻松,但刚好是岛上的雷达探测到的范围之外,刑耀祖携带有指南针,只要能顺利渡过这一关,就彻底告别了牢狱生涯。杜九只顾着走路,刑家宝只顾着乐呵,落在后面的两人,一个神色复杂的看着前面重叠的人影,另一个不时回头望一望。 但后面完全是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因为夜色把所有的东西都掩盖了,不留丝毫的痕迹。 这个夜晚很疯狂,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疯狂感染和煽动了,也有人孤伶伶地坐在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守着收音机,静静倾听着一首悱恻缠绵的经典老歌。 所有的歌词已经唱完了,伴奏的音乐却还没停歇,婉转的音乐低了下去,女主持人忧伤感怀的声音响了起来:把这首歌送给你,我永远的听众,我知道你一定会遵守对我的承诺,独自走过漫漫长夜,如果不再爱你,我将不再寂寞。 女主持人最忠实的听众双手掩面,喃喃低语:“我宁愿一直寂寞……” 第三十二章:被包养了(上) 三个月后,S市。 S市是个不夜城,无论在任何时间段,市内都有营业的便利店、餐厅、桑拿、夜总会等等各色各样的娱乐场所,这是个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城市。 凌晨十一点四十五分,有辆拉风的奔驰开篷跑车被交警截停在路边。 “熄火,请把驾照拿出来,别以为半夜马路上车少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车速起码有一百二以上,属于严重超速,赶紧熄火,听到了没有?” 刑家宝不甘不愿地关掉引擎,把驾照甩给交警:“要扣分还是要开罚单随便你,快点完事。” 就凭他这态度,交警二话不说就把驾照扣下了:“看你的样子,肯定是喝了酒,现在怀疑你有醉酒驾驶的嫌疑,请你配合做个酒精测试。” 刑家宝看他还真把测试仪拿出来,急得大呼小叫:“我真的赶时间,你别给我添乱了!” “这个点你还能赶着去哪?醉驾会对群众安全构成威胁,再不配合带你回局里。” 刑家宝确实喝了点酒,测试仪上显示,酒精含量刚好超标,交警一副公事公办非把他带回去不可的样子,急得他像热锅上的蚂蚁,汗都冒出来了。 “你是哪个交警支队的?”刑家宝掏出了手机。 管他现在是不是半夜,他按着手机一连拨出好几个电话,他找的都是些市里有头有脸的领导,结果还是要和那交警纠缠了二十分钟。不是刑家宝找的人不顶用,反倒是太过顶用了,这些大人物要一层层的交代疏通下去,等这位分局支队的交警接到通知时,压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今晚S市起码有一半领导都被闹醒了。 “我记着你了!”刑少爷恶狠狠地踩下油门。 刚才只是超速,现在刑家宝连红灯都闯了,车速飙到了一百六,刷新了自己的飚车记录。 他风风火火的把跑车开进小区,连车库也不入,打车开门就连滚带爬的冲到一栋三层高的别墅门前,边按门铃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一小会,有个肉乎乎的中年妇女把门打开:“哎,二少,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 刑家宝扶住门框问:“胖妈,九爷他睡下了?” “睡下了。”胖妈心疼他满头大汗的模样,换做从前是赶紧把人迎进来倒水的,可现在她是万万不敢这么做,只好用手帕帮刑家宝擦汗:“二少,要不我去问问?说不定他还没睡呢。” 在一手一脚养大自己的奶妈面前,刑家宝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胖妈,你就走近他卧室外面听听有没有动静,千万别敲门,也别惊动他了。” 胖妈拿他没办法,都一把年纪了,还得蹑手蹑脚像做贼似的干起窃听的活。 过了好一阵,她回到别 分卷阅读52 墅门前答复:“九爷应该是睡下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刑家宝哀叫一声,直接躺倒在大门口,门禁时间过了,他今晚是别指望进去了。 胖妈看不下去:“二少,你要不先到朋友家里或者酒店住一宿?等明早九爷睡醒再回来?” “不成,要是他以为我整晚没回来……”刑家宝想来都有点害怕,摆摆手说:“胖妈你别管我了,睡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打个盹估计九爷就起来了。” 胖妈跺跺脚:“二少啊,你这让我怎么睡得安心,不行,我得跟他说说去。” “别别别。”刑家宝连忙叫住她,说:“你就别管我了,把九爷吵醒了遭殃的还是我。” 胖妈拗不过他,既心疼刑家宝,又顾忌屋里的那位大爷,最后也只能长叹口气。刑家宝就守在自家大门口,喝了一晚的冷风,喂了一晚的蚊子,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天快亮,这事要传出去,估计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掉大牙。 从前刑家宝玩得疯狂,别说夜不归宿,就是三五天不沾家也是常有的事,但自从家里多了个人,他就像孙悟空被套上了紧箍圈,性子再野也不敢跟他家九爷对着干。 杜九的作息时间正常,清早就醒来了。 他洗了个冷水澡,套上深灰色的绸缎浴袍,脚上趿着人字拖,施施然的从二楼浴室晃到了饭厅。他在家里都是这副模样,怎么舒服怎么穿,就连出门也不穿正装,套件纯色的唐装长衫,棉裤,布鞋,看上去像个隐世高人。 胖妈整宿都没睡,就等着杜九起来,赶紧把精心准备的早餐端上了,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瞅他。杜九对她眼巴巴的神态视而不见,端起牛奶喝了,再把煎蛋和三文治吃了,才开口说:“把小宝叫进来吧。” 不消片刻,刑家宝就飞快地跑过来,一脸讨好的笑容:“九爷,你起来了啊?” 他身后的胖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平时多聪明伶俐的娃子,怎么到杜九面前就是个脑残货,果然是老鼠遇上猫,一物治一物。 杜九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托着腮微微歪着脑袋看他。 刑家宝咕嘟吞下口水,认错态度良好:“九爷,我昨晚真的提早赶回来了,结果半路给个不知好歹的交警截住,我到家的时候绝对没超过十二点半,绝对没有。” “昨晚玩得开心吗?”杜九问。 “开心!”刑家宝眉开眼笑地回答。其实开心个屁,夜生活刚开始他就急匆匆赶回来了,路上还得掐着时间像赶着去投胎,可他一个字的怨言也不敢说,当初杜九只是皱皱眉头,他就自个拍胸口保证晚上不超过十二点回家,所以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杜九扯了扯嘴角:“开心就多玩会,不回来也没关系。” “那可不行,当然得按时回家,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跟九爷在一起开心。”说完,刑家宝凑过去卖乖:“九爷呀,一整晚都没见着,可想死我了。” 胖妈又大大翻了白眼:“二少,我给你做早餐去。” “脏死了,洗完澡再吃。”杜九说。 见杜九没再追究昨晚的事,刑家宝连连点头:“好嘞,我马上去把自己刷得干干净净的。” 杜九不再管他了,转到客厅里收看早间新闻。重获自由也有段日子了,杜九仍在尽力的适应环境,毕竟生活在处处繁华的大都市里,相比起他从前那个像废墟般的世界差得太多。很多东西都让杜九感到新奇,但他也不急着去探索,只要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的什么都会接触到。 总而言之杜九现在的生活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简单。 杜九不是刑家宝第一个带回家的人,却是最好养的一个,好养得连胖妈都啧啧称奇,吃穿方面一点要求也没有,对物质也没有任何欲望。 包括下午茶在内一天吃四餐,除了锻炼身体以外,最注重的就是后院的花花草草,每天都要花上好一阵时间折腾下它们,然后晃悠晃悠的到了晚上,洗洗睡了。 当然,以上并不是生活的全部,还得加上被养主不分日夜的骚扰这等事。 刑家宝把自己洗干净了,吃完早餐,熬夜的疲倦感消退了,就颠屁颠屁的跑到客厅纠缠杜九。 广告时间,杜九正斜躺在真皮沙发上假寐,后脑枕着手臂,脚尖挂着拖鞋,浴袍的带子松开了,露出削立的锁骨和蜜色的胸膛。晨光从落地玻璃外透进来,洒在他的脸庞,为这个男人镀上一层温润的暖光。 刑家宝足足看了有五分钟,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俯身,吻上他的唇。 杜九正躺得舒服,掀起眼皮看了一下他,又闭上了。刑家宝轻笑一声,爱死了杜九这副懒得像没骨头的模样,他屈膝跪在绒毛地毯上,揭开了杜九的浴袍,用手爱抚那紧致充满弹性的腰线,舌尖从他的嘴唇一路舔到锁骨。 杜九既不抗拒也不迎合的任他折腾,只有被挑起了情欲时,才会给点反应。 刑家宝从胸膛舔到了小腹,然后沿着肚脐眼打圈,柔软的舌头逗弄着敏感的肌肤,杜九痒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睁开眼,一脚踢了过去。他踢得不重,刑家宝只感觉到小腹被顶了下,立马就抓住那只脚不肯放了。 “九爷,我都想你想得不行了。”刑家宝说这话时,把他的脚按在自己发硬的私处摩挲。 脚底板被他用火热的孽根挠着,杜九痒得受不了了,想缩又缩不回来,索性就揪住刑家宝的耳朵:“一天到晚就会发情,你脑子里全是精虫么?” “嗯哈。”刑家宝抓住他的脚丫越磨蹭越起劲:“我脑子里全是九爷。” 杜九无语,眯起眼睛瞅他,淡淡的表情分不出喜怒。每当他摆出这样的表情,要是平时刑家宝肯定不敢放肆,可是现在精虫上脑,顾不得那么多了。 刑家宝把杜九的脚按紧在下体处,又动手将他的浴袍扯开,揉弄着黑色内裤鼓起的部位,急不可耐地问:“九爷……我想要你,好不好?” 杜九就知道他在打这个主意,说:“不好。” “九爷、九爷、九爷、九爷……”刑家宝喊得自己心都碎了,半是委屈半是哀求地说:“你就给我吧,我想要你都快想疯了。” 杜九仍是一贯的不为所动:“想要可以,你在下面。” “九爷!”刑家宝声音高了好几个度。 分卷阅读53 杜九撇开脸,不去看他。 关于攻受问题他们一直没有谈拢,杜九是绝不妥协的,他虽然没有尝试过,但相当排斥被异物进入体内的概念。刑家宝试过妥协,可是杜九只插了一根手指进去,他前面立刻就软了,寒恶得直打冷颤。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两人从没做到最后,刑家宝都是用嘴帮杜九解决欲望的,杜九偶尔也会用手帮他撸两把。虽然有来有往,可是长久下去哪里满足得了刑家宝的胃口,只尝点心沾不到主菜的他,早已饿疯了。 “九爷,你就试一次吧,要是不舒服你杀了我都行。” 杜九深知他的无赖脾性,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以后就别指望再翻身了。 “九爷……”刑家宝被欲望烧昏了脑袋,扑上去,在他脖子上又啃又舔,急切地撕扯他的内裤:“九爷,我可等不及了……也就在你身上耗了那么多心思,换了从前随便哪一个,我早叫他滚了……” 刑家宝已经扯下了他的内裤,用力亲着杜九的胸膛,伸手去寻那隐秘的入口,完全没注意到杜九阴沉沉的脸色。杜九推开刑家宝的脑袋,一脚把人踹下了沙发:“滚!” 刑家宝胸口一痛,屁股又是一痛,虽然跌到了地毯上,可杜九踹他的力道不小,痛得老半天都爬不起来。 他好不容易爬起来了,红着眼睛吼:“滚就滚!” 这是刑家宝第一次敢跟杜九大吼大叫,反正他天天做牛做马伺候着这个祖宗,吃又吃不到,吼两句怎么着。他不止吼,他还要离家出走,他要让杜九知道,刑二少在外面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有多少美人相争爬上他的床! 白色的敞篷车一溜烟的驶车库,胖妈听到引擎声纳闷,就跑到客厅问杜九:“二少昨夜守在门外都没合眼,这会又要上哪去?” 杜九沉默,不冷不热的看着她。 胖妈不敢再问下去了,她家少爷带回来的人什么都好,就是板起脸时有点吓人。 大白天的,还是太阳高照的上午时分,刑家宝想喝花酒也没人陪,于是直接杀上了他的死党家里。 侯瑞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左拥右抱,搂着两个俄罗斯的金发美女睡得正香,就被刑家宝掀开了被子拎了起来。他揉揉眼睛一看,差点笑尿了,这家伙怎么穿着奥特曼睡衣,踩着毛团拖鞋,怨妇似的站在床边喘气。 把那俩美女打发走了,侯瑞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问:“大少爷,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筋,昨晚不是赶着回家交人么?到了早上就被驱逐出门了?” “屁!什么驱逐,我这是出走抗议!”刑家宝毫不客气地连开了他家三支红酒。 侯瑞敏锐的八卦神经立马有了反应,顾不得心疼自己的酒,找来杯子陪他借酒消愁,好趁机套话。自从刑家宝失踪一段时间再回来后,只知道他养了个人在家里,但到底他养的是什么人,在朋友圈里传来传去都没个准。刑家宝还把那人当宝贝似的掖着藏着,别说带出来给他们瞧瞧,就是提都不肯提一下,让侯瑞不好奇才怪。 刑家宝一边豪饮一边吐苦水,嘴巴噼里啪啦的往外放话,侯瑞选择性收听,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不是吧?天要下红雨了?认识了大半年泡到手四个月你们还没发生肉体关系?” “不准笑!”刑家宝抬起拳头威胁:“要是敢把这事捅出去我就生吃了你!” 侯瑞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不笑,说话都带着抖音:“看看你那熊样,实在不行就用强呗,把人绑好往床上一扔,强个十次八次就变成和奸了。” 刑家宝欲哭无泪:“就是十个我一起上也压不倒他……不,二十个我也压不倒。” 侯瑞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才说:“我的天,你难道养了个外星人在家里。” 刑家宝借酒消愁愁更愁,刚才侯瑞在床上的画面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他的情绪,别人都一王两后夜夜春宵,他怎么就落个被踹得离家出走的下场。 在他这群猪朋狗友之中,侯瑞的馊主意是最多的:“那还不简单,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下药。” 刑家宝听后眼睛一亮,随后又暗了下来:“不成,不成,他会踹死我的。” “怕啥?他要踹死你刚才就踹死了,你在床上让他舒坦了,成事后态度软一些,把他哄消气了,有啥好怕的。” 刑家宝越琢磨越觉得可行,他估计现在杜九也不舍得把他踹死,最多暴打一顿,为了将来的性福生活着想,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在侯瑞的唆使下,恶向胆边生,决定为了性福豁出去。 “那行,我找人给你送点药来,你可记着答应我事,以后把人带出来给我看一看。” “得了。”刑家宝不甚乐意地道:“成事再说。” 杜九压根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此时,他想把刑家宝踹死一万次的心都有了。 就在刑家宝离家出走后不久,他的前任情人就找上门来,不仅如此,还风尘仆仆的提着行李箱。这事闹得连胖妈都倍感尴尬,人家以前就住在别墅里,直到刑家宝失踪一个月以后才搬走,然后去了国外,后来听到刑家宝的消息又赶了回来。 因为当初刑家宝和人家没有分手,所以,杜九平白无故的就变成了小三。 “咳。”前任情人抬起下巴,姿态高傲地问:“家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家宝?杜九在心底冷笑一声。他交叠双腿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对面充满书卷味的秀气男人:“因为他刚刚强奸未遂,被我一脚踹到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被包养了(中) 刑家宝酩酊大醉,把酒瓶子抱在怀里,身体弓成虾米般的姿势,窝在别人家的沙发睡到天黑。 等他酒醒了以后,侯瑞已不知跑哪儿潇洒去了,茶几上留有一张字条,还有用透明胶带装好的药丸。刑家宝拿起字条扫了两眼,本性使然,目光被那句“磕了这药,烈女都会变荡妇”给吸引住了,随后,他咧开嘴,发出嘿嘿声的奸笑。 他拿起那包药丸亲了亲,宝贝,小爷以后的性福就指望你了。 有了计划,有了工具,刑二少蠢蠢欲动的色心早已按捺不住,狂踩油门驱车往家里赶,恨不得自己开的是火箭,直接一下子穿梭到杜九面前。直 分卷阅读54 到进了门,刑二少还在琢磨着该怎么下药的事,丝毫没有察觉到后院这把火已经烧得轰轰烈烈。 杜九仍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盯着电视机,刑家宝从后面扑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大献殷勤:“九爷,我回来了,你吃了晚饭没?要不要我给你端水果去?” 杜九任他搂着,皱起眉头问:“你又喝酒了?” “呃……一点点,就只喝了一点点。”刑家宝把头埋进他颈窝里,为了下药计划顺利实施,一个劲地扔出糖衣炮弹:“九爷呀,我可想清楚了,爱比性重要多了,我又不是只喜欢你的身体,所以今天早上的事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勉强你了,憋得自己七孔流血也不勉强你。” 杜九冷笑:“你勉强得了我?” “那就是嘛,下次我要再乱来,被你踢得断子绝孙也绝无怨言。” 刑家宝狠狠在杜九脸上亲了一口,抬头,就看到胖妈脸色不对,还不停地朝他眨眼睛。 “胖妈,你眼皮抽筋?”刑家宝问。 胖妈捂住眼睛,仰天长叹一口气,二少啊二少,你自求多福吧。 从洗手间走出来,并且在客厅里站了有好一阵的夏明华冷声说:“家宝,好久不见。” 核战爆发、天崩地裂、太阳陨落、地球毁灭,刑二少此时心中的惊骇程度不亚于发生以上事件。他见鬼似的跳了起来,片刻后,看着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哆嗦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神啊,可不可以让他暂时休克过去? 杜九换了个姿势,背靠沙发,偏过脸淡淡瞟了他一眼。 刑家宝立马把皮绷紧了,假笑两声:“夏、夏学长,你怎么突然到访也不跟我说一声?” 这个称呼让夏明华脸色变了变,端起茶水泼到他脸上:“那你呢?失踪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勾搭上别的男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把人带回来住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刑家宝自知理亏,所以这种时候只能装孙子:“夏学长,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我改天再登门赔罪。” “刑家宝,你个混蛋!”夏明华气得脸都青了。 刑家宝讪讪不语,夏明华是他的同学,还是高材生兼学生会长,论家世他们也平起平坐。一个天骄之子生来就是被人崇拜的,刑家宝认识他两年多,在一起半年多,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失态。 毕竟在他交往过的人当中,夏明华各方面的条件都是数一数二的,两人也处得很甜蜜开心,所以刑家宝才会感到格外的内疚。他承认夏明华在自己心里是有份量的,可这份量不足以让他犹豫不决。 杜九站了起来,走过去,抬腿扫向刑家宝的脸面:“现在就赔罪。” 刑家宝被踢得四脚朝天,强忍疼痛爬起来,淌着鼻血说:“夏明华,对不起……” 夏明华湿了眼眶,趁眼泪流出来前大骂:“王八蛋!烂人渣!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骂完,他连行李也顾不上拿,伤心欲绝地冲出了别墅。 既然人都走了,戏也该落幕了。杜九看也不看刑家宝一眼,转身,迈上楼梯,刑家宝跟在后面叫了两声,见他不理自己也就闭上嘴巴。杜九进了卧室就甩上门,刑家宝被他锁在门外,一头一脸的茶水,鼻血把衣襟都染红了,耷拉着脑袋像只被抛弃的宠物犬。 胖妈收拾好楼下的残局,就跑楼上来收拾她家少爷:“二少,来,先把血止住,然后洗澡换衣服去,可千万别闹得感冒了。” 刑家宝站在卧室门口不肯动。 胖妈拉不动他,又开始心疼了:“九爷也真是的,怎么下那么重手,万一把人给打坏了……” “你别管我!”刑家宝打断她,眼睛盯着那道门,神情倔强。 胖妈实在拿他没办法了,刑家宝犯倔的时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点破事对杜九倒没什么影响,他一觉睡到了天亮,伸个懒腰,精神抖擞地下了床。刑家宝就坐在门口守了一夜,见到杜九出来,啥也不管,先扑上去把大腿给抱住了。 “九爷……你别不理我,你一不理我我就心慌。” 杜九甩开,他又扑上来抱紧,反复几次之后,只好说:“去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刑家宝见他肯跟自己说话了,像火烧屁股似的,立马就往浴室里冲。刑家宝放水洗澡,换了套衣服,对着镜子臭美一番,除了看上去半边脸有点肿,眼圈有点黑,倒也还是人模人样的。 杜九正在后院里浇花,他很喜欢这些生机勃勃的植物,因为他知道,在数十年后的将来,地球将会失去了这些姹紫嫣红的芬芳。刑家宝把自己收拾得仪表翩翩,抹了脸霜,还喷了古龙水,像只蝴蝶般跟在杜九屁股后面转悠了半天,却连一个冷眼也讨不来。 最后他咬咬牙,视死如归地大叫:“九爷,我错了!” 杜九这时才赏了个眼神给他,放下水壶问:“错了?” “错了,错了,真的错了。”刑家宝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挺起胸膛,拿出壮士一去不复还的豪气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打我……至少不要打脸。” “我不打你。”杜九用沾了泥巴手掌拍了拍他面颊:“我怕把你给打死了。” 所以他用抽的,三尺长的藤条,柔韧性极佳,抽在皮肉上“啪啪”的响,一下一道红印子,最重要的是,怎么抽也抽不死人。刑家宝把衣服剥光了,就只穿着裤衩站在花圃前,风一吹过,浑身都冒起了小疙瘩,他抱着手臂,楚楚可怜的看着杜九。 杜九用藤条戳着他的鼻子问:“抽哪里?” “抽、抽屁股……”刑家宝被抽出经验来了,屁股肉多,可以少受点罪。他很有自觉地转过身去,半弯下腰扶住了篱笆,撅起被比卡丘裤衩包裹着的圆滚滚肉团说:“九爷,你轻一点儿。” 刑家宝的皮肤白皙光滑,通身没有一丁点疤痕,穿着衣服看上去略瘦,脱掉衣服,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杜九眼神一暗,扬手就抽了下去,刑家宝紧紧抓住篱笆,嚎得惊天动地。 “啊!疼、疼、疼,九爷,你轻点啊!” 杜九扯下他的裤衩照抽不误,将那两团圆肉抽得像红白相间的五花腩,才问:“哪里错了?” 刑家宝红着眼 分卷阅读55 睛,吸了吸鼻子,开始清算自己的罪行。因为杜九是绝对不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只会抽到他自己说出来为止,要是今天说不出来,没事,明天接着继续抽。 “呜……我真的不知道夏明华会到家里来,要是我知道,打死也不让他进门。” “我不该对你用强……” “我不该过了十二点还没回到家……” “我、我……九爷我想不到了,别打了,要疼死人了……” 杜九看见他那两瓣屁股又红又肿,实在找不着地下手了,就往大腿上抽。刑家宝痛叫一声,整个人蹦得有两尺高起来,鼻涕眼泪都淌了满脸,杜九毫不手软,用藤条一边抽他一边沉声问:“哪里错了?” 刑家宝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劲地哇哇大叫,在厨房里忙活午饭的胖妈看不下去了,隔着窗户不停地给他打暗号。刑家宝屁股和大腿火辣辣的疼,好不容易想到点头绪,又被藤条给抽没了。胖妈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可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根本没有她插手的份,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九爷,别打了,我知道了,我不该离家出走!”刑家宝回过头,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杜九,心想这次再说不对他就直接装晕。 见杜九放下了藤条,刑家宝立刻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保证以后死也不离家出走了,如果再犯,就活该自己阳痿一辈子!于是,这事总算完了。 按常理,一般人吃了顿藤条焖猪肉,心里肯定是委屈的,所以刑家宝就借着这股委屈死缠着杜九,让他给自己擦药喂饭。可见有些人不但犯倔的时候十头牛拉不回来,犯贱的时候更是势不可挡。 卧室里开足了空调,刑二少趴在米奇床单上,小腹压着枕头,晾他那两团火辣辣的五花肉。杜九捧着碗坐在床边,一勺勺地把燕窝粥喂进这个大少爷的嘴里。 每次被教训一顿,胖妈都会煮锅燕窝粥,替他补一补皮肉,虽然刑家宝从小到大没少捱打,越打这身皮肉却越是光滑白嫩,简直能把好些女明星给比下去。 刑家宝含着一口粥撒娇:“九爷,都不疼我了,刚才简直把我往死里打。” 杜九淡淡地看着他说:“你欠打。” 刑家宝被他噎得无话可说,眼珠子转了转,瞄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心想,为了套住你这只狼,小爷我连肉都舍了。他喝下整碗燕窝粥,装模作样地打个饱嗝:“九爷,我吃撑了,你帮我把牛奶喝了吧。” 杜九不疑有诈,刑家宝胃口小又挑食,他已经习惯了成为残羹收容器。 刑家宝贼亮的大眼盯着男人一上一下滑动的喉结,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漫漫长征路终于要走完了,时常在脑海里上演的春梦即将要变成现实,这一刻,他感慨得几乎要痛哭流涕,掐住自己胳膊才忍了下来。 杜九觉得牛奶有股怪怪的味道,但还是坚持把它喝完了,然后端着空碗和杯子站了起来。刑家宝连忙扯住他的浴袍带子:“九爷,疼得睡不着,你再陪我一下嘛。” 杜九纳闷地看看他,这家伙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九爷、九爷、九爷、九爷、九爷……” “闭嘴。”杜九敲了下他的脑壳,坐回床边说:“快点睡,别老是日夜颠倒的。” 刑家宝说了声遵命,爬过去,揽住他的腰,把脸枕在他大腿上。 杜九双手撑在床上,维持这个姿势坐了一会,抬起眼看了看空调,好像房间里的温度攀升了,让他有种越来越热的错觉。杜九深吸一口气,感到了不对劲,自己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火热的。 刑家宝故意挪动身体,双臂紧紧环绕着他的腰,将脸颊贴上他私处磨蹭:“九爷……你这里好烫。” 杜九震了震,手指攥紧了床单,垂下眼,目光炽热而危险。 刑家宝扯开他的浴袍,刻意用鼻尖蹭那团鼓起的内裤,甚至伸出舌头去舔,舔得他的下体硬到了极致,黑色的内裤都快要裹不住里面觉醒的凶器。 杜九呼吸越来越急促,表情越来越迷乱,眼神越来越深邃。太热了,身体里像有壶沸腾开水,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把全身每个毛孔都熏开了。他揪住了刑家宝的头发,以强硬的姿态示意他取悦自己。 刑家宝甘之若饴的臣服,拉下了他的内裤,黝黑的耻毛和半截勃发的傲物露在了外头,很是性感。刑家宝亲了亲血脉奋张的圆头,顾不得屁股和腿上的伤痛,爬起来,用唇舌爱抚着男人精悍结实的胸膛,块块分明的腹肌。 他迷恋的舔弄了好一会,拧了拧杜九胸前两颗发硬的乳豆,然后含进嘴里吮吸。刑家宝谨记着他那死党侯瑞的名言:想性福过上生活,得先把家里那口子伺候爽了,要让对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为此,刑二少使出毕生所学,一边卖力伺候一边观察杜九的反应。 可是杜九却不领情,两手按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胀痛难忍的孽根压下去,同时挺起了腰。汹涌的欲念让他变得暴躁,紧咬着后牙槽喘息,眼角发红目露出凶光,像一匹随时都会兽性大发的饿狼。 第三十四章:被包养了(下) 黑色的紧身三角被拉到膝盖下,男人发胀狰狞的巨物得到解脱,甚至还弹了两下,傲立在一片黑色的丛林之中。那粗大的家伙如今已是完全勃起,分量十足可观,饱胀的伞头色泽红润,茎身血管密布,搁在手心里烫得惊人,彷佛能感受到从里头传来的阵阵脉动。 刑家宝咽了下唾液,今晚的杜九似乎与平日大不相同,在浅橘色的晚灯下,连发梢都沾上了不容忤逆的狠戾,尤其是丛林里的巨蟒,比从前还要大上一圈,雄赳赳气昂昂,像一把真真正正的凶器,只待随着主人上阵杀敌。 “快点!”杜九已经把前端顶在了他嘴唇上,满是不耐。 刑家宝不敢再拖拉,他先吐出舌头舔了舔,习惯那带点咸味的腥膻气味,杜九被刺激得一阵抖动,铃口处渗出些许液体,刑家宝轻轻吮去,一手握著茎柱,一手捧住下头鼓胀的囊袋,吞入茎头,舌苔在敏感的阳筋上来回扫荡着。 杜九攥住他头发的手一紧,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嗥叫,容不得刑家宝含情脉脉的挑逗,挺腰,粗暴地直入他咽喉深处。刑家宝被他顶得险些窒息,只能极力放松下颚肌肉,配合肢体,把颈脖拉直。  分卷阅读56 杜九的家伙太大了,完全勃起将近有十九公分,往常刑家宝只能吞进三分之二,可是现在这样的服务显然不能让杜九满意,急躁地按住他的脑袋,试图舒缓暴动的欲望。 “九爷,九爷……”刑家宝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强制,轻吻他的嘴角,睁着一双湿润的大眼睛安抚他:“别急,交给我,我会让你满足的……” 杜九克制住澎湃的欲潮,背靠床头,浴袍完全敞开了,精瘦欣长的躯体一览无遗。刑家宝跪趴在他的双腿间,卖力地吞吐着他的硕大,尝试放软喉部,一点点的,将他整个大家伙吞进去。 喉咙被异物入侵引起的生理反应,让刑家宝直打哆嗦,下颚酸痛不已,自虐般的行径却让他很有成就感,想让杜九身上的每一寸都属於自己,甚至痴迷这种取悦对方的感觉。 杜九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偶尔发出一两声低哑的呻吟,刑家宝一边服侍他一边欣赏他既痛苦又欢愉的表情,禁不住下腹阵阵发热,好像自己也磕了药似的。 “嗯……”杜九发出一声长吟,用发红的眼睛俯视青年:“快点,用力吸!” 刑家宝舔舔唇,如他所愿的又吸又撸,时不时完全将整根家伙吞入。杜九仰起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阵阵快感淹没了理智,最终猛然绷紧身体,一半浓液射进刑家宝嘴里,另一半喷在他脸上。 “九爷,舒服么?”刑家宝邀功似的问。 杜九仍沉醉在高潮的余韵里,懒懒地靠在床头,张开嘴喘气,眼神迷离面色潮红。光是看着杜九这副模样,刑家宝的下身已经硬得不行了,他一手把脸上白浊的粘液抹去,送入口中浅尝,然后爬到杜九身上,胸膛紧贴着胸膛,用舌尖将檀腥的粘液喂进他嘴里。 唇舌交缠的滋味令人浑然忘怀,杜九的手扣上了他的腰,大力地揉弄着嫩滑的肌肤,同时噬咬他的唇瓣。刑家宝感到有点疼,但并非疼到不可忍受的程度,杜九的主动让他热血沸腾,于是抱住了对方的脑袋,耳鬓厮磨。 杜九的动作越发粗鲁,孽根泄过一次没有疲软的迹象,依旧傲然挺立,顶在刑家宝的会阴处。 刑家宝见他又起了性致,心想这药果然管用,刚才已经把祖宗伺候爽了,现在该轮到自己爽了。他含住杜九的耳垂,正想说上几句情话,哄得杜九乖乖的躺平任他享用。 突然,感觉到饱受摧残的臀部被抓住,刑家宝抽了口气,正想叫杜九别碰那里,结果臀瓣被掰开了,有根手指用力地戳进菊口里。刑家宝痛叫一声,连忙挣扎起来:“九爷,你别乱动,让我伺候你就可以了。” 杜九这时已被欲火烧红了眼,刚刚那一次只不过是餐前甜点,根本缓解不了发自骨髓的饥渴。刑家宝的挣扎无疑激发了他的暴躁,杜九撕开他的睡衣,一整排纽扣荡然无存,然后惩罚似的咬住了突起的乳珠。 刑家宝痛得眼泛泪光,看着男人凶狠的神情,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九、九爷……你……” 杜九压根听不进他的话,抽出手指,抓住两团圆滚滚的绵肉,挺腰,孽根用力地干了进去。 “啊!”刑家宝放声尖叫,栽倒在了杜九的胸膛上。 杜九一手握住他的腰,由下往上,狠力地开拓荒地,借着鲜血的滋润,将整根铁柱一点一点的钉入了他体内。刑家宝痛得两眼翻白死去活来,连哭都哭不出来,他被迫以骑乘的姿势趴在男人身上,密处被狠狠地捣干着。 刑家宝挣不开他强而有力的双手,只能用牙齿咬,用指甲挠,用尽一切办法发泄被撕裂的痛苦。杜九专心致志地操弄,享受着孽根被内壁紧紧裹住的快感,毫不在意胸膛和脖子被抓出许多道血痕,反倒是刑家宝不忍心再下毒手,死死地抓住了床头的横栏,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来。 后穴被完全撬开了,有根火热的长矛进进出出,刑家宝一边流着男儿泪,一边咬牙切齿:“侯瑞……侯王八,小爷与你不共戴天!” 这种时候还敢叫别人名字,刑二少果然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杜九一巴掌扇在他红肿的后臀上,刑家宝抖了抖,屁股翘起,却一下子被按了回去,肉根捅得更深。刑家宝呜咽一声,被他干得岔了气,眼前阵阵发黑,下身都痛得麻木了。 杜九又泄了一次,孽根还是没有软下来的迹象,但找回了一点点理智。他舔去刑家宝嘴唇上的血渍,怜惜地轻吻着伤口,舌尖深深浅浅地挑逗着,同时抚摸他汗津津的后背。 “小宝……”杜九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声音沙哑而蛊惑:“不哭了。” 刑家宝本来已经收住了眼泪,听到他的安慰,哇一声大哭出来,哀悼自己的菊花。 真是个娇气的少爷,杜九叹口气,克制住狠狠干他的欲望,换了个姿势,将刑家宝压在身下,就着刚泄出的液体,又徐徐地抽动起来。 “九爷,你欺负我……你又欺负我……”刑家宝含泪控诉。 杜九用唇舌堵住了刑家宝的嘴巴,边温柔地吻他边狠狠地欺负他。 刑二少这次惨遭开苞的经历令他终身难忘,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整整三天没能下床,喝粥喝得想吐。他休养了一个礼拜,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立马杀气腾腾地冲去找侯瑞算账,娘的,爆菊之仇,他不敢跟杜九讨还不敢跟这王八讨么? 侯瑞是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损友,俩人没少干过架,从前打起来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过谁便宜。但刑家宝被关进监狱半年,出来以后又因为杜九不敢玩得太放肆,精力和体质都改善了不少,所以这场架赢得毫无悬念。 刑家宝骑在侯瑞胸口上,挥手“啪啪”地抽打他的脸:“王八蛋!你给的是什么药?什么药?” “哎,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侯瑞抬起胳膊护住了脸面:“那药怎么着?” “你他妈的忽悠小爷,不是说烈女都会变成荡妇吗?” “是呀,没错呀?难道你家那口子不够淫荡?” “荡你妹!男人吃了会怎么样?” “男人吃了……嘿嘿,和尚都会变种马,难道那药没效?” 刑家宝恶狠狠磨牙,揪住他头发乱扯:“太他娘的有效了!害小爷一个晚上被强了三次!靠,不行!要找人把你轮上三十次才能泄了小爷的心头之恨!” 侯瑞愣了愣,随即爆笑出声:“神马?你被 分卷阅读57 你家那口子强了?” “笑笑笑!笑个屁啊笑!你笑啊!怎么不笑了?”刑家宝抓住他脑袋往地板磕。 侯瑞被他磕得眼冒金星,哪里还笑得出来,刑家宝又踹了他几脚,恨恨地环顾着俱乐部里的洗手间。等不及找人收拾侯瑞了,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捅他一顿。 侯瑞被他发狠的表情给吓住了,刑家宝可是他们这群二世祖里玩得最疯,狠起来最不顾后果的家伙。从前能为了一口气纵火烧了别人的酒吧,为了打赌连吃下十颗摇头丸,真要疯起来,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你先冷静一下,我们那么多年兄弟,你不会为这点小事跟我来真的吧?” “小事?”刑家宝决定出去拿啤酒瓶把他爆了。 侯瑞连忙抓住他裤腿:“才多大点事,不就是被人上了,你难道一点也没爽到?” “爽个屁,疼死小爷了!”刑家宝又踢了他两脚,自言自语:“其实做到最后也没那么疼了,还有种怪怪的感觉,喂,你当零号的经验吗?” 侯瑞忍不住甩个白眼给他:“你忘了老子是直男?” “哦,那留你也没什么用了,等着被轮死吧!” “你别冲动啊,谁说留着我没用了?好歹还能将功补过是不是?” 刑家宝不说话,坐在马桶盖上看着他。 “要我说吧,你真打算一直当零号?”听见刑家宝呸了声,侯瑞爬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被扯得像鸟巢般的头发:“那就对了,你如果想反攻就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你家那口子会妥妥的被你压。”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嘿嘿。”侯瑞露出个猥琐的笑容:“你听说过迷奸水吧?只要用了那玩意,不管你家那口子是外星人还是蜘蛛侠,都会浑身发软,乖得像小猫咪一样等着你疼爱。” 乖得像小猫咪的杜九?刑二少自个补脑想象,也跟着笑得很猥琐。 见他动心了,侯瑞马上加把劲劝说:“放心,这事就包在兄弟身上了,周六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见识见识,顺便把药弄到手给你,如何?” “啥好地方?”刑家宝来了兴趣。 “到时你就知道了,那好地方一般人还进不去,进去的都舍不得走。” 刑家宝生性贪玩,除了玩乐他也不会干别的,经过侯瑞一番吹嘘炫耀之下,他早已跃跃欲试。为了实现反攻的目标,刑家宝决定先放过侯瑞的菊花,不仅如此,他还对杜九撒谎,谎称家里人给他安排好学校了,因为要办理入学手续,所以得离开家两天。 杜九没多说什么,只交代他自己在外面小心点。 刑家宝扑上去狠亲了一口:“九爷,你可要想着我啊,我也会分分秒秒都想着你的。” 说完还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缠着杜九亲热了好一阵,才拿起车钥匙,颠屁颠屁的出门去了。 到了周六当天的傍晚,杜九在别墅的后院里游泳,穿着黑色的泳裤,在蔚蓝色的泳池里酣畅戏水。夕阳渐斜,余晖灿灿,杜九用蝶式在池里游了个来回,见到池边站有个人,就浮出水面,顺着扶梯攀上来。他身体湿漉漉的,在夕阳的照映下泛着一层蜜色水光,举手投足间,每一秒都可以被拍成不错的照片。 “我打扰到你了?”刑耀祖问。 杜九摇摇头,打量起这个男人来,第一次见他穿便装,多了分贵气少了些严谨。自从他们越狱以后,刑耀祖就直接回部队报到了,所以这一别整整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刑耀祖就住在隔壁的别墅,只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基地,或者外出公干,于是家里的大门常年都锁着。加上他本身性格孤僻,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己的家里,所以每次他回来,胖妈都会都做多一个人的饭菜,到时到点,刑耀祖便会自己过来用餐。 刚好这时胖妈准备好晚饭了,就来叫他们上桌。 这顿饭吃得有些尴尬,刑耀祖是五分钟能解决一顿饭的人,偏偏慢吞细嚼的拖了半个小时,杜九早就吃好了,但基本礼貌还是懂的,所以仍坐在餐桌上没有离席。 “对了,那小混蛋怎么不在家?” “他去学校了。”杜九说。 刑耀祖一听就知道他弟在撒谎,不过也没必要揭穿,继续小口小口地喝汤。他和杜九都不是多话的人,而且彼此之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既不是暧昧,但又无法坦荡相处。 胖妈端上水果的时候问了一句:“大少,这次会在家呆多久?” “一个礼拜。”刑耀祖说话向来都是干脆简要,可他这时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杜九:“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还好。”杜九说完,饭厅又陷入了沉默。 刑耀祖找不到理由继续留下来,就起身道别,他走到玄关把门打开,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他弟弟。刑家宝正被侯瑞架在肩膀上,脑壳缠着绷带,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连衣服都不看出原来的颜色。 胖妈吓得直接就把碗摔了,要不是杜九扶她一把,估计这会儿已经坐到地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大伙瞧出来了吧,这三章就是为了小宝写的。 有小宝这家伙在,风格没办法不轻松起来,哎,这个活宝...... 好吧,我接下来努力点,严肃点,往正剧的风格上奔,甜甜蜜蜜的小日就要结束鸟~~~ 对了,这篇是3P互攻文,其实杜九还是躺平被伺候的时候多,原因就一个字,懒..... 攻受就是个体位问题,不用太纠结了。 (*^__^*) 第三十五章:和解酒 侯瑞和刑家宝最大的区别就是,他怕刑耀祖,而且怕得要命。 虽然记忆中见过这位刑家继承人的次数十个手指数得过来,但有哪一次不是惊心动魄的,这次也不例外,刑耀祖还没开口呢,只是冷眼一扫,他就自个把整件事前前后后给交代了。 他带了刑家宝去几十公里外Z城的俱乐部,能让他们开车大老远奔去,那俱乐部肯定与众不同,里面除了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之外,还有一个类似黑市 分卷阅读58 买卖的聚集地,经常会举行各种特殊活动。 他和刑家宝一人搂着一个小妞在赌场里瞎混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十赌十输,赌什么输什么,整个小时下来没赢上一把。于是刑家宝犯倔了,他不肯信邪,开支票兑换了好几次筹码,总共输掉两百多万。 直到他输得来气了,就开始闹腾砸场子,非说这赌场有猫腻。后来把事情闹大了,管理赌场的人也就出现了,刑家宝一看到那伙人眼睛立刻就变红,其中领头的不正正是他的仇人郑爽。 事情说到这里,刑耀祖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因为政见和利益冲突,刑家和郑家本来就不对盘,但那都是暗地里的较量,可刑家宝和郑爽却是明目张胆的杠上,两人之间的斗争闹得满城风雨。就连刑家宝被人用麻袋套头,掳走扔进了监狱的事,估计也和这郑爽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事干得太利落了,没留下什么证据。 所以这刑家宝见到郑爽,立马就扑上去了,两人互掐脖子在地上翻滚,还顺便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再后来,郑爽的手下也扑了上去,混战之后,他们被扫地出门,直接扔到了大街上。 刑家宝被打破了头,还不肯听从医生的劝告,草草处理了伤口就赶回家,所以才闹出满身是血的一幕来。他是存心这样做的,因为他撒谎在先出事在后,深怕杜九又请他吃一顿藤条焖猪肉,于是就来个惨烈亮相。 趁着这个造型还在,刑家宝赶紧装可怜:“九爷,我错了,你要打就打吧。” 杜九闭了闭眼睛,不吭声。 “九爷……”刑家宝从沙发滑到地毯上,抱住他的大腿,双眸粼粼湿润:“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不肯原谅我就打死我算了,我知道自己活该。” 杜九仍不吭声,侯瑞愣愣的看着这幕,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刑家宝这个混世魔王,你能想象他干出任何惊天动地的破事来,也绝对想象不了他抱着别人的大腿求原谅,如果侯瑞不是亲眼看见,哪怕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胖妈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杜九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打你,收拾收拾去。” “我不去,你不打我但在心里怨我怪我,然后又不肯理我,那我还不如被你打死来得痛快!” 刑家宝这是摆明着在逼杜九,而且逼得有点过分,把他的话换个说法就是,我确实做错事了,你要是忍心就打我,不忍心打你就得原谅我,否则我就带着伤觅死觅活给你看。 杜九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别闹,让胖妈带你去上药” “九爷……” 刑家宝刚开口,就被他大哥踢了个趔趄,一屁股跌坐在杜九的脚边。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扇死你。”刑耀祖一说话,客厅的气氛顿时冷凝了。 刑家宝不知道他哥为什么突然给他来上一脚,但还是感觉得到刑耀祖在生气,所以他见好就收,骂了句死娘娘腔,然后跟着胖妈上楼疗伤去了。 闹剧终于结束了,侯瑞松口气,开始打量起刑家宝的那口子。 他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美人,或者是风情万种的尤物,结果他越看越觉得纳闷,左瞧右瞧,这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除了长得还算可以之外,他没瞧出有啥特别的。表情淡淡的坐在沙发,垂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因为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侧面,所以也不知道身材如何。 刑耀祖看了看杜九,把目光转向侯瑞:“你还呆在这干吗?” 侯瑞被他冷森森视线冻得寒毛竖起,连忙打着哈哈说:“这就走,这就走。” 把侯瑞赶走了以后,刑耀祖也跟着离开了,偌大的客厅变得冷冷清清。 刑家宝开车奔到别的城市,玩一整天,又打了一场架,精力早就消耗光了。他从浴室里出来,躺到床上挺尸,胖妈正帮他额角的伤口擦药,没多久就听到了呼噜声,她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杜九独自在客厅里,一直坐到了天亮。 在隔壁别墅的阳台上,有人静静望着对面的落地玻璃,一根接一根的点烟、吸烟,当天边露出曙光时,搁在围栏上的烟灰缸已装满了烟蒂。 刑家宝先是欺骗杜九,欺骗不成就威胁他,威胁不了就无理取闹,摊上这个混账东西,除了妥协和心灰意冷还能怎么样。刑家宝是被宠坏的任性孩子,出了事只顾着自保,宁愿费尽心机的耍赖,也不肯实实在在的认个错。 杜九说到做到,没打刑家宝,也没有给脸色他看。 刑家宝循规蹈矩的乖了两天,见杜九真没和他计较的意思,小尾巴又翘起来了。 “九爷,伤口又疼有痒的,难受死了。”刑家宝眼睛晶亮,一脸求安慰的表情。 男人招招手,刑家宝立马爬到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颈窝,只差没有直接说出“快点疼爱我”的心声。杜九轻轻地把纱布揭开,伤口已经结痂了,范围有鸡蛋般大小,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怎么弄的?”杜九问。 “被郑爽那王八用酒瓶敲的呗,哼哼,不过我也没吃亏,一口差点把他耳朵给咬掉。” “活该。” “可恶,九爷你怎么都不心疼我。”刑家宝在他脖子上啃了两口泄愤,磨着牙说:“下次再让我见到那王八,非把这个头奖还给他不可,被他黑掉的钱也要加倍讨回来,小爷就是扔海里也不能便宜他了!” 刑家宝也只是说说气话,他还真没想到,那么快又要跟郑爽这死敌见面了。 事情是这样的,郑爽让人给刑家宝传话,说包下了本市香格里拉酒店的宴会厅,大开筵席摆下十桌和解酒,请他卖个面子出席,在双方朋友的见证下握手言和。 “那王八蛋肯定没安好心,握手言和?我呸,他自己说出来不觉得恶心?” 相较于刑家宝气愤地撕咬鸡腿,杜九很淡定地夹了条菜心:“那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小爷怕他个屁!” 郑爽请客的事已经传开了,到时如果刑家宝不现身,以后哪还有脸在圈子里混。 杜九点了个头,继续专心吃饭。 第二天,刑家宝打算单刀赴会,没想到杜九已经换好了衣服,等着跟他一起出发。刑家宝有点儿惊讶,因为杜九不喜欢出门,上次去逛街是 分卷阅读59 半个月前的事了,还是他好说歹说才把人哄出去的。 “时间到了,走吧。”杜九把门打开了,跨出别墅。 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郑爽已经到了香格里拉酒店的正门,门童还有两个酒店经理,车门一开就迎上去了。郑爽踩着从意大利定制的鳄鱼皮鞋,搂着女明星的蛮腰,身后跟着好些朋友,前呼后拥的搭乘电梯直奔宴会厅。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喜事连连的人,爽得走路都带风。 最近这一年半载,郑爽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家里老子升官,公司拿下市内大型基建工程,上个月他带着情人去香港游玩,连赌一场跑马都能赢得上亿港币,所以不缺权也不缺钱更不缺排场。 他们郑家鸡犬升天,是因为沾了一个人的光。只是这个人太低调了,身份又极其特殊,还是Z城俱乐部的幕后老板,所以上次郑爽叫人把刑家宝打出门去,别提有多解恨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只揍刑家宝一顿郑爽认为远远不够,凭他现在的财力势力,得让那家伙当众伏低做小,以后见着自己喊一声郑哥。 刑家宝到的时候,宴会厅聚集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熟面孔,他没想到郑爽的面子挺大的,就今天请的这些人,哪个没有点家世家底,还真找不出一个平民百姓来。 所以他身边的杜九就像个异类,身穿墨黑的高领唐装,连盘扣也是纯黑色的,只有袖口处有白色的浮云刺绣,配上黑棉裤裤黑布鞋,显得和周围光鲜亮丽的环境格格不入,亮相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是我家九爷。”有人问起,刑家宝就回答了一句,便不再多做解释。 杜九默默跟着刑家宝,既不开口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别人伸手过来问好,他只是淡淡点个头。杜九从来没出席过这种场合,也不懂什么叫做交际,更不知道他的反应,让人产生了一种莫测高深的错觉。 “来来来,这边。”郑爽在主桌上向他们招手。 刑家宝走过去,帮杜九拉开了椅子,等他坐下后自己才入席,这举动引起了一阵惊讶。 郑爽也打量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当杜九看向他时,他已经把脸转开了,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刑二少,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你在我场子里输了钱不开心,掀几张赌桌打几个人算什么,都怪我那些手下有眼不识泰山,把你当成输不起的无赖轰了出去,所以今天特意向你赔个不是。” 刑家宝气得想一口血喷死这货,侯瑞也在席上,忍不住开腔:“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打开门做生意,有这么下手黑人的么?赌一把输一把,干脆直接抢钱得了。” “侯少,你这么说更不对了。”郑爽掐灭了烟,站起身来傲视全场:“赌博向来都是靠运气,这里有不少朋友都到我的场子里玩过,你随便挑人问问,看看有谁是赢得不开心,输得不甘心的?” 刑家宝哼了声,用眼角蔑视:“得了,那天你也没少挨我揍,那两百万就当医药费。” “哈,刑二少果然大方。”郑爽假笑一声,面向他举起玻璃杯来:“大家都是爷们,把这点破事像酒一样喝进肚子里,去厕所撒泡尿就没了,来,我就先干为敬了。” 郑爽说完仰头,把整杯茶水一口饮尽。 他喝的确确实实是茶水,用上等铁观音泡的,和刑家宝面前杯子里的人头马XO是同一个颜色,用肉眼根本无法分辨。郑爽这么做是因为真的没安好心,等会他这边的人都会向刑家宝敬酒,一个个轮着来,不仅要把刑家宝给灌醉了,还得让他当众出丑,直接扒掉衣裤扔到桌上去。 刑家宝一开始还不上当,说:”既然要敬,就多敬两杯表示诚意,小爷受得起。” 郑爽抓住杯子的手用力握了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那行,我先喝三杯。” 他一边咕嘟咕嘟的灌茶水,一边暗恨:拽吧,你就拽吧,等下不玩死你,我郑爽两个字倒过来写。 刑家宝见他喝得这样爽快,也就拿起了酒杯,打算凭自己酒量把郑爽给灌醉了。反正不管今天怎么着,总有一个人要打横出宴会厅的门,看谁怕谁。 杯子还没沾到嘴唇,就被杜九伸出手给拦在半路了,刑家宝愣了下,看着他。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杜九站了起来,屈膝,一下跃上桌面,拎起酒瓶,毫无预兆地把郑爽给爆头了。 “砰”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第三十六章:香精推油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杜九站了起来,屈膝,一下跃上桌面,拎起酒瓶,毫无预兆地把郑爽给爆头了。 “砰”地一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郑爽一个不稳地跌回椅子上,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满头满脸都是血污,杜九仍站在圆桌上,表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连眼睛都淡然得像不兴风浪的湖面。 “操!给我弄死他!”郑爽捂住头上冒血的伤口,气得大吼大叫:“打,都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干你娘的,敢让老子见红,老子要把你的血放光!” 郑爽确实气疯了,杜九这一下砸的不仅仅是他的脑袋,还是他的面子。 他带来的两个手下,还有练过两下子的朋友也冲了上去,宴会厅里尖叫声四起,场面变得混乱起来。杜九能在如狼似虎的监狱里杀出重围,应付这些公子哥们完全绰绰有余,他高高在上的伫立于桌面,上来一个踢下去一个,上来两个打下去一双。不消片刻,圆桌周围七横八竖的倒了好些人。 郑爽霍地站起身指着刑家宝骂:“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找人来拆我的台?” 刑家宝也预料不到杜九会突然间发难,尚来不及回话,杜九跃下桌抬腿横扫,笔挺的长腿击中郑爽的后颈,钢铁般的小腿骨将他死死压在圆桌边缘。郑爽挨了那么一下,眼珠子翻白,叫骂的力气都被踢散了。 杜九单脚站立,转过脸问:“他黑了你多少钱?” 刑家宝愣了愣,如实答:“两百三十万。” 杜九哦了声,环顾周围一圈,淡淡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郑爽虽然不服,但人家的腿还横在自己脖子上,他只能重重地拍了下桌面 分卷阅读60 :“妈的!给他!” 立即有人送上了支票,杜九收回脚转身就走,他没打算把事情闹大,也不想做得过火了,只是把该讨的都讨回来。但杜九根本不知道,在他眼里一场普普通通的打架,其他人看来简直是疯狂至极,敢在这种场合开打,打的还都是官二代富二代,除非有过硬的背景,否则就两个字——找死! 刑家宝跟上去,心里美得不行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出气。 郑爽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去,两只眼睛里冒出来的光都渗着毒水,不行,如果今天让这两人走掉,他的脸丢大了!他都把舞台搭好了,观众也请到场了,结果在台上出丑的是自己,这事要传开铁定会成为S城最大的笑话,怎么着也不行! 郑爽拿起桌面的玻璃瓶颈,朝刑家宝冲了过去,瓶身刚才已经敲碎了,尖锐的裂口可以当作利器捅人。刑家只顾着追他的九爷,等发现身后有人杀过来时已经晚了,他慌忙用胳膊去挡,被划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走在前边的杜九回过身,踢上了郑爽的胸口,抓起刑家宝的胳膊查看。 这时宴会厅里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郑爽被踢飞足足有两丈远,直到撞翻了结实的圆桌才停得下来,杜九这一脚的力道,就像一辆车撞飞一个人似的威猛。 杜九看着那道手指般长的口子,脸沉了下来,大步迈到郑爽身边,抬脚跺下,“咔”的一声踏断他的手臂。郑爽发出了一声惨叫,身体挺起来抽搐了下,随后又倒回地上。 “别给脸不要脸。”杜九说这话时,眼里多了些戾气。 他拾起地上的餐巾帮刑家宝包扎伤口,然后拉起他的手,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堂而皇之的走出宴会厅。侯瑞拨开挡在面前的人,边追边叫:“等等我!” 郑爽躺在大理石地板上,整张脸白中泛青,狠狠吞咽涌上喉头的气血,这事没完! 刑家宝胳膊伤了,于是就由侯瑞开车,将他俩送回了别墅。 这个时候家里没人,胖妈出门买菜去了,所以杜九就上楼拿药箱。 侯瑞和刑家宝面对面坐在沙发里,他说:“你家那口子……” “我家九爷怎么了?” 侯瑞立马竖起大拇指:“牛,太牛了!高端大气上档次,比起郑爽那个矫揉造作的小明星强一百倍!你打哪儿找来这样的狠角色?刚才他在宴会厅丢的那句话,我听着都有点害怕。” “啧,我才不告诉你,免得你打他主意。”刑家宝美滋滋的咧开嘴巴。 “哟呵,瞧你这臭屁的小样。”侯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抛过去:“别说做兄弟的不帮你,你这辈子能不能反攻,估计得靠它了。” 刑家宝眼睛贼亮,赶紧把迷奸水收好:“成事少不了你好处,快说说该怎么用。” “这东西无色无味,你爱怎么用怎么用,只要一小点儿,就能让人晕乎乎软绵绵的。” 侯瑞犹豫了下,又从外套另一边的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来:“这是按摩用的香精油,本来我准备留着自己用的,罢了,用在你那口子身上也不算糟蹋。” 刑家宝拿着黑色的喷雾剂翻来复去研究:“这又有什么作用?” “嘿嘿,这按摩油具有催情的功效,而且会让身体变得很敏感,你哪怕只是轻轻地一摸,对方都会受不了。” “你笑得真他妈猥琐。”刑家宝说。 侯瑞翻了个大白眼:“你笑得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楼梯有脚步声传来,侯瑞站起来,朝他打了个手势:兄弟,加油! 刑家宝郑重地点点头,拍拍胸膛立下决心,不压倒杜九誓不为人! 为了实施反攻大计,刑家宝不惜带伤上阵,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干净,端着一杯加料的牛奶,摸进了杜九的卧室里。这时房间里没人,但浴室的门紧关着,刑家宝贴在玻璃墙上偷窥了好一阵,赤裸的小兄弟嗷嗷挺起。 杜九从浴室里跨出来,头发是湿的,腰间裹着白色的浴巾,整个人都沾着水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刑家宝光是看着他,命根子就已经一柱擎天了,使劲地咬牙掐手心,才克制住心底饿狼扑虎的冲动。 刑家宝笑得那叫一个谄媚:“九爷,我帮你按摩好不好?” 杜九看看他胳膊上的绷带,还有涨鼓鼓的裤裆,嗤笑一声。这家伙摆明又发情了,不过自从上次被他开苞以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发泄过,难怪眼睛都快冒出绿光了。 “嗯。”杜九应了一声,躺到床上,后脑勺枕着双手。 刑家宝用力咽了下口水,脑壳发麻,九爷,不带你这样勾引人的! 他爬上了床,跪坐着,把杜九的长腿抱到自己腿上,开始用爪子揉揉捏捏:“九爷,你喜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 “随便。”杜九闭目养神,看看这狼崽子能憋到什么时候。 刑家宝献宝似的拿出了香精油,抹在了杜九的大腿上,卖力的按摩了一阵,结果他自己就忍不住了,边按摩边用胀痛的分身磨蹭杜九的大腿。并且他两只爪子越摸越上,都摸到了浴巾下的黑森林。 杜九没想到他还真能忍上一会,便说:“过来。” 杜九侧过身体,扯下了他的睡裤,刚刚握住用手那根家伙,顶端就迫不及待的吐出了晶亮的粘液。杜九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疾不徐地玩弄起他的性器。刑家宝轻声呻吟,被抚摸揉搓的地方舒服得不行了,每一次摩擦的快感都直达脑海,明明身经百战,在男人面前却像个初次偷食禁果的处子。 刑家宝本来想忍到下药以后,再畅快淋漓的泄在杜九体内,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欲望快要爆发之际,他按住杜九的手,用膝盖往前挪,可怜巴巴地哀求:“九爷,亲亲我好不好?” 刑家宝跪在枕头边,那一抖一抖的孽根就挺在杜九眼前,是亲哪里就不用明说了。 杜九无语,这厮的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刑家宝可不敢直接把自己玩意抵在他嘴上,只能使用怀柔政策:“九爷……看在我用嘴伺候你那么多次的份上,让我也舒服一次呗,就一次……” 杜九从未试过帮别人做口活,所以多少有点抵触,不过刑家宝说得也对,不仅每次都用嘴伺候,甚至连菊花都牺牲了,所以他回赠点甜头也是应该的。 杜九又握住 分卷阅读61 了那根硬梆梆的肉棍,抬起脸,缓缓地凑近,嘴唇碰到了红润的圆头。刑家宝长长地“啊”一声,压根等不及杜九张开嘴,就已经先泄了身。被握住的硬棍一胀一缩,先是射出了一股来,接著第二股、第三股,通通喷在到杜九的脸上。 突然就被射了满脸的白液,杜九有点儿楞了。 刑家宝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杜九对他的影响力太可怕了,只是看到他的薄唇贴在自己的圆头上,脑子立刻炸开,打个激灵就一泻千里了。 “九爷呀……”刑家宝喃喃地唤了声,用舌头清理男人脸上粘液。 他的声音、动作、表情……都带有一种很缱绻的温柔在里面。 杜九原本不悦的情绪被抚平了,合上眼,任由他柔软温热的舌头舔舐自己,把不属于自己的液体裹进嘴里。呼吸洒在彼此的脸上,有种温情黏腻的感觉。 刑家宝到浴室里漱口,顺便拿了条湿毛巾帮他擦脸,然后端起了牛奶递过去:“九爷,喝杯牛奶好睡点。” 杜九狐疑地看着他:“你又在牛奶里加了什么东西?” 要是一般人听到自己的阴谋被挑明了肯定心虚,不过刑家宝别的本事没有,睁眼说瞎话倒是使得出神入化,张嘴就答:“我才没那么傻呢,对你下药不管用,最后被强的人肯定是我。” 杜九心想也是,若是他敢再给自己下药,这次绝对会干死他。 见杜九把牛奶喝下了,刑家宝柔声说:“九爷,你躺下呗,我再帮你按一会。” 杜九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晚上八点半,他有点困了,所以懒得管刑家宝。 刑家宝把精油喷在他的背部,然后用双手慢慢地抹均匀,蜜色的肌肤泛着光,摸上去充满了弹性和滑腻。刑家宝很用心地按摩,看着杜九因为舒服而放松了身体,还用脸蹭了蹭枕头,那样子慵懒得让他心底直发痒。 大约十五分钟过后,刑家宝附在他耳边喊:“九爷?” 杜九嗯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虚无迷离,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到他。刑家宝又连续叫唤了好几声,杜九其实是有反应的,只是反应很微弱,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意识也不是很清醒。 看来药效已经发作,刑家宝乐坏了,一连在他面颊上重重亲了两口。 刑家宝扯掉杜九腰上的浴巾,欣赏这具精瘦的身体,把精油涂抹在他紧实挺翘的后臀,五根手指灵活地揉弄着细腻的皮肤。这种感觉太棒了,刑家宝将更多的精油抹杜九的身上,然后胸膛压在他的背部,光是肌肤相亲的触感就令他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刑家宝眼中温柔不再,转变成野蛮而具侵略性的目光,他用力地啃咬杜九脖子、肩胛、还有蝴蝶骨,用一个个深红色的牙印证明,他到底有多么想彻彻底底的占有这个男人。 “九爷,你终于是我的了……”刑家宝掰过杜九的脸,咬住他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才肯松口,表情狂热而痴迷。他撬开了杜九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舔了个遍,喘着气说:“你是我的。” 刑家宝愿意把杜九当成大爷伺候,顺着他哄着他粘着他,但这只是一种表象,但凡是个男人,就会有血性和征服欲以及强烈的占有欲。所以刑家宝明知道又对杜九下药,并且强占他会有什么后果,也毫不犹豫地去做。 刑家宝的手滑进男人的股缝,手指借着精油的润滑,一点点的刺入他体内,里面火热而紧致的感觉无比美妙。杜九紧锁眉头呻吟一声,甩了甩脑袋,似乎想摆脱被异物入侵的不适感,可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胖妈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二少,主宅那边派车来接你过去。” 在这种关键时候被打断,刑家宝粗声说:“不去,叫司机把车开回去!” “二少呀,我都说你已经睡了,但司机说叫你回去是老爷的命令,你要是不肯他只能自己上来请人了。” “妈的!”刑家宝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把发硬的铁柱硬塞进内裤里,匆匆穿好睡衣下床,狠狠咬一口杜九的耳朵:“九爷,我去去就回。” 当时刑家宝料不到,他这一去整个晚上都没能再回来,而杜九…… 第三十七章:云雨之欢 刑耀祖开车回家,见到隔壁别墅的客厅还亮着灯,他抬手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整。通常这个时候客厅已经关灯了,因为胖妈和杜九都是早睡早起的人,即使他弟还没睡觉,也会在房间里打游戏。 刑耀祖把车停好,他没有进自己家门,而是去敲了敲个隔壁家的门。 是胖妈给他开的门,并告诉了他刑家宝的去向。刑耀祖琢磨了下,估计是昨天在香格里拉的事闹大了,惊动他们家长辈,所以就把小混蛋传召回去三堂会审。 “胖妈,你别等了,那小混蛋今晚也许回不来了。”刑耀祖说。 胖妈已经困得不行了,忍住睡意说:“大少,今天煲的老鸭汤特意给你留了些,我现在就去给你热热。” 刑耀祖任由她忙活,十分钟后,胖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汤水。 “你去睡吧,我把汤喝了自己会关灯锁门。” 胖妈从主宅搬出来了很多年,也就忘了那些刻板严谨的规矩,点点头,道声晚安就上楼去了。刑耀祖坐在餐桌旁,没有碰面前的汤碗,他刚才在聚会上喝了点酒,这时正望着通往上层的楼梯出神。 那个人睡了么?如果没睡正在干什么? 刑耀祖放任自己的脚步,走到了紧闭的卧室门前。 他眼前不仅仅只是一道门,更像潘多拉的盒盖,在门的外边,他是正气轩昂的刑耀祖,但如果推开了这扇门,他只是一个有着龌蹉欲望的男人。 他和那个人之间也同样隔着一扇透明的门,明明就近在身边,时常能看得见,可是怎么也摸不着得不到。也许是酒精作祟,刑耀祖一手撑在门板上,一手捂住了眼睛,沉溺在静悄悄的夜晚,松懈了所有的隐忍和克制。 渴望是落在心底的雨,最终漫漶成大海,海浪翻滚着,每一片都写着杜九两个字。 杜九正赤裸裸地趴在床上,面色酡红呼吸急促,他用身体磨蹭着床单,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低吟。皮肤充分吸收了精油里的催情成份,开始发红发烫 分卷阅读62 ,炽热夹带着难耐的瘙痒,像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身上爬。 “嗯……啊哈……哈……”杜九的分身已经硬得像烧红的铁,粘液涓涓从铃口处流出,沾湿了大片白色的床单。尽管他内心有多么渴望用手去安抚自己,奈何力气全无,睁眼只能看到朦胧的白光,如梦如幻,但在体内乱窜的热流又如此清晰。 杜九通身泌出了一层薄汗,好难受,又麻又痒的感觉几乎逼疯了他…… 刑耀祖推门走进来,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唔……”低沉沙哑的男音,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淫媚意味,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声音的主人趴在白色的大床上,一丝不挂,线条流畅的背部、挺翘的圆臀、紧实的长腿,大大咧咧的呈现在刑耀祖眼前。幽暗橘色的灯光,深紫色的碎花窗帘,挥发在空气中的香味、以及……密布在男人身上的汗水,都营造出一种情欲浓浓的氛围。 此时,刑耀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离开,可是腿脚却无视内心的警告,走到了床边。 “你……还好吗?”刑耀祖看着他被汗水湿透的脸庞问。 杜九像是听到他的声音,又像听不到,手指攥住床单,身体费力地挪动两下,渴求和迷乱表情完全毫不掩饰的浮现在脸上。刑耀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是病了吗?” 杜九的体温偏高,只感觉到一阵令人舒服的凉意,瘙痒难耐身体却渴望更多的触摸,他顺从心底的渴望,哑声说:“好热,摸我……” 刑耀祖呼吸一滞,他看到了床上的喷雾剂,再看看杜九的模样,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刑耀祖咬着牙深深吸气,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正赤身裸体的躺在自己眼前,渴望着自己的抚慰,世上没有比这个更撩人的事情了。 刑耀祖脱下了外套,坐在床边,幽深的丹凤眼凝视着杜九,手落在了他的耳朵再滑到喉结上,最后摸向了滑腻的背部,从手心传来温热烫得他心底酥麻。 杜九眉头舒展开,似乎很享受被抚摸的感觉,含糊地喊了一句:“小宝。” 刑耀祖的凤眼骤然眯了起来,他扳正了杜九的身体,捏住他的下颚,对上那双波光迷离的眼睛。十秒之后,刑耀祖冷笑了下,不知该丧气还是该庆幸,因为杜九看不到他,也认不出他。 刑耀祖捏着他的脸,用拇指摩挲被咬破的嘴唇,俯下身去,咬住了完好的上唇瓣。他咬得很用力,直到渗出的血把两人嘴唇都染得鲜红,杜九嘶嘶地抽气,伸出舌头舔弄刺痛的伤口。 “这是你自找的。”刑耀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透出阴冷的凶光。他再次捏住杜九的下巴,舌头长驱直入,在杜九的口腔里扫荡了一遍,又含住他滴血嘴唇吮吸,将带有铁锈味的浓稠液体咽了下去。 即使这个人不是他的,那么饮下他的血,能不能缓解心底快要发狂的饥渴? 杜九只感觉到嘴唇既痛又麻,但更让他难受的是瘙痒的欲望,无力的手攀上了刑耀祖的肩膀,粗声喘气,双腿夹住了他的大腿,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刑耀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瞬间崩溃,咬住了男人的喉结,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探入丛林,最后抓住了那根粗大的男根。 “啊……”杜九触电似的弓起腰来。 他的反应让刑耀祖很满意,一边缓缓地套弄着,一边舔舐他的耳廊:“想不想要更舒服?嗯?” “要,想要……” “想要什么?”刑耀祖张开手掌,连同那饱满的两颗圆蛋一起握住。 杜九急急地喘着气,他想要被抚摸,甚至被粗暴的揉弄,想要被舔弄,被吮吸……想要的东西太多,反倒一时说不出口。但孽根被不温不火的逗弄,让他的欲火更加旺盛,却迟迟得不到发泄,急得眼角都红了。 刑耀祖施力,紧捏住了手里的硬物逼问:“说,要什么?” “想要你……”杜九的唇舌被堵住了,连同未完的话一起被堵在嘴里。 刑耀祖边吻他,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没过多久,杜九就绷紧身体颤栗,射出了浊白的体液,随后蜷缩脚趾,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喘气。 畅快淋漓的发泄,让杜九感到很满足,连眉眼都比平时柔上几分:“小宝……” 刑耀祖的表情却像平时一样冷冰冰的,眼神更是冷得森然。 他将手上粘液抹在杜九胸口,站起来,把随身携带的短刀卸下,解开衬衣的钮扣,一件件褪下了衣服。然后把杜九翻过身来,让他卧趴在床上,拿起黑色的喷雾剂,边润滑边用手指扩张,甚至无视他微弱的抗议和挣扎。 因为长期并且紧密的锻炼,杜九的后穴紧得过分,刑耀祖只能刺进两根手指,第三根手指怎么也无法挤进去,他索性就抽回了手,扶住自己昂然硬挺的肉械,抵在被精油濡湿的菊口处。 “我不是刑家宝,但,是你自己说要我的。” 语毕,紧扣住杜九的腰,不顾他的痛苦,一寸一寸地将孽根通通顶了进去。 杜九揪住床单仰起头来,被贯穿的楚痛让他眼里有了聚焦,可是很快又涣散了,最后无力地垂下脑袋喘息。一滴热汗沿着刑耀祖的眉心滑落,他咬得牙龈发痛,方能克制得住想狠狠抽插的冲动,直到感觉紧紧绞住自己的甬道放松了点,才缓缓地抽动起来。 刚开始只是浅浅的进出,随后越来越深,力道越来越大,直捣黄龙,整根没入了紧窒的狭道。杜九好几次想挣脱,奈何腰被扣死了,越来越猛烈的撞击,让他发出阵阵破碎的呻吟。 两人的交合处黏糊一片,原先就有了热度的身躯被点燃,热度从脚根涌上,爬过脊髓,汇聚在脑根。 渐渐的,杜九没有再抵抗他的入侵,甚至遵从欲望,抬起臀来迎合身后抽动进出的孽根。刑耀祖拨开他汗湿的发梢,啃咬杜九发红的脖子、肩膀、背肌……捏开杜九握成拳的左手,十指紧扣纠缠。 “啊!”体内最敏感处被顶到的刹那,杜九咬住枕头,周身剧烈颤栗。 这场像梦一般虚幻的交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杜九的意识一直是零零散散的,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问:“把你杀了,让你成为我的收藏品,好不好?” 只是,当他还来不及记住这话时,最后的一丝意识,被黑暗给卷走了。 刑耀祖是在天灰蒙蒙的时候 分卷阅读63 下了床,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回身上。除了头发微微凌乱外,表情淡漠,动作有条不紊,丝毫不像昨夜疯狂要了杜九四次的男人。 他穿戴整齐,拿起了那把黑色的短刀,深深地看着昏睡的杜九。 很多人都知道刑耀祖有本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清楚,他最大的本事是克制自己。否则他如何在背负众多亲人的期望之下,把什么都做到最好,在整个家族乃至其他家族的同辈里,他必须是最优秀的,也只能是最优秀的。 童年,青春期、叛逆期,对于一个每天只睡六小时,剩下的时间排满课程的人而言,这些词全都跟他沾不上边。一个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的人,可想而知意志力是有多强韧。 可是刑耀祖也有克制不住的时候,比如,昨夜,或者,现在。 锋利的刀尖对准杜九的咽喉,又沿着锁骨移到胸膛,刀刃距离皮肤仅有毫米,稍稍施力就能划出伤痕。刑耀祖握住刀柄,思索着该从哪里下手,才能让这具身体以最完美的形态被保存下来,也许窒息或注射药物会是更好的选择。 因为太想得到他了,所以不惜一切手段,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是躯壳。 刑耀祖冷冷一笑,收刀归鞘,薄削的唇印上了杜九的额头,像对情人示爱般喃喃细语:“如果我不能得到你,请不要怪我杀死你。” 第三十八章:入戏(上) 刑家宝把三个坐垫叠成枕头,打横躺在自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呼呼地流口水。 他被锁在祠堂里已经两天了,除了定时定点有佣人送餐以外,几乎与世隔绝。没办法,谁让他那晚憋着一腔欲火顶撞了他首长老爸,还把他老妈气得哭哭啼啼,于是乎,就被囚禁在了祠堂,名曰:面壁思过。 不过刑家宝要是真的会思过,除非是鬼魂附体了。他在半梦半醒之际,只感觉到浑身燥热,想起了杜九在床上懒若无骨的模样,尾椎更是一阵阵发麻,所以把手探进裤子里,在祖宗牌位面前正大光明的撸起管来。 即使听到开门声,撸得正爽他也懒得去理,列祖列宗的帐他都不买,何况是其他人? 没想到却听到了一把似曾相熟的嗓音:“呃?家宝……” 刑家宝坐起身一看,乐了,瞅着夏明华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仍没停下来,夏明华不自在的别过脸去:“我和大伯来参加晚宴,听管家说你回来了,但是又看不见你,估计你又被锁在这儿了,所以就来看看。” “哦,还是你聪明,能带我出去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 刑家宝马上打断他的话:“谢了啊,等我把这发撸完就走。” 夏明华:“……” 好在主宅的人大部分都聚集在宴会厅,所以刑家宝趁着夜色掩护,像做贼似的溜出了大门。车库有人守着,所以他没敢去取车,夏明华主动提出送他一程,终于才离开这个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半山大宅。 在车上气氛有点尴尬,刑家宝厚着脸皮询问夏明华的近况,对方不冷不热的回答,绝不多说一句和问题无关的话。直到车子开进市区,等红灯的时候,夏明华突然转过头来问:“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刑家宝挠挠竖起的短发:“挺好的……反正我怎么看怎么顺眼。” “那我呢?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了?” 刑家宝蛋都疼了,夏明华刚刚帮了他一把,怎么也不能落人家面子,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也挺好的。” “我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夏明华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明明当初是你死缠烂打的巴着我,结果我刚和家里人摊牌出柜,你就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后来我在国外听到你的消息,为了回来见你连学业都放弃了,我不是傻子是什么?” 刑家宝哑口无言,对不起三个字已经说过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 直到过了好一会,夏明华把情绪控制住又说:“上次我把行李落你家了,顺道去拿。” 刑家宝连忙说好,一路坐如针毯似的熬到了停车。 他其实不太愿意让夏明华进门,但把人拒之门外又说不过去,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把人领进别墅。他正琢磨着怎么跟杜九解释,结果杜九一看到他,就来了记霹雳碎心脚,就跟上次踢郑爽的力道相同,直接把他从玄关处踢到了客厅的沙发茶几上。刑家宝身体坠落的时候,生生把四脚的梨木茶几给压垮了。 其余人都吃了一惊,连刑家宝自己也吃惊,杜九虽然时常把他当足球踢,但从来没有用过射门的力道去踢。 “你怎么能乱打人!”夏明华跑过去搀扶刑家宝。 胖妈也赶紧相劝:“九爷,有话好好说就是了。” 杜九既不吭声,也无表情,眼睛就那么冷冷的直看着刑家宝。 刑家宝痛得呼吸都不顺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挣开夏明华的手说:“没事,没事,你拿了行李就先走吧。” “可是……”夏明华看了杜九一眼,总觉得麻烦大了。 刑家宝当然也有这个感觉,所以赶紧排外忧,然后才好安内患:“赶紧走,这里没你的事。” 夏明华提着行李走了,走的时候满眼都是刻骨的恨意,可刑家宝哪管得了那么多,把胖妈也给支开了,忍着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开始装孙子。 “哎,我的九爷,你站着不累呀,先坐下喝杯茶消消气。” 杜九这股憋了两天的气哪有那么容易消掉,那晚刑家宝刚保证不欺骗他,转头就对他下药,等到中午他醒过来,浑身就像被汽车碾过似的酸痛,后庭火辣辣的,而且动一动就会流出黏糊的精液。 这事换了谁不得气死,偏偏罪魁祸首还不见踪影,回家时还带上旧情人,不狠狠收拾一顿都对不起自己了。杜九气得连藤条都费事去拿,直接抄起扫帚就往刑家宝身上打,打了两下他感觉不顺手,把扫帚头给掰断了,拎着木杆子子继续打。 刑家宝挨了两下就知道大事不妙,打在背上疼得骨头都快碎了,于是孙子也不装了,学起猴子满屋子抱头乱窜。他这样做无疑是激怒了杜九,打得更狠了,一杆子敲下去把落地灯砸了个稀巴烂。 “九爷,九爷……”刑 分卷阅读64 家宝都快哭了出来,边闪躲边求饶:“哎,我错了我错了,九爷你手下留情啊,打死我没关系,累着自己多划不来……啊,疼死了!” 杜九听不进去,把他当成一个会跑会动的鼓,追着他使劲地敲打。 刑家宝小腿被打中了,跌坐在地毯上,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玻璃鱼缸后面。杜九到底是有多生气,抬脚把鱼缸连同摆放鱼缸的柜子踢倒,碎玻璃、热带鱼、仿真珊瑚以及黄水晶石落得满地都是,泼洒的水让刑家宝屁股都湿透了。 再这样下去小命不保,刑家宝扑上去圈住他的腰:“九爷啊!你冷静一点……” 他这一扑顺带扯开了杜九的浴袍,满布吻痕的胸膛露了出来,红红紫紫,乳晕处还有明显的咬痕。刑家宝看到就傻了,仰头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那些痕迹,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杆子打在肩背都没反应。 他明明只啃了杜九几口而已,那这些、这些…… 刑家宝宁愿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他不管不顾,发狂似的猛扯杜九身上的浴袍,硬是把带子给扯掉了,越看越触目惊心,连大腿根部这么私密的部位都有牙印! “九爷,你……这……”刑家宝连话都说不好了。 杜九正在气头上,一巴掌把他的脸抽偏了:“看你干的好事!” 刑家宝捂住半边发热的脸颊,傻愣愣地半跪在地上,既不躲也不跑了,被杆子打得痛极了就抖两下。 杜九若真想打死他就不会拿扫帚,直接把他脖子扭断更省事,他出了一口恶气,打够了也打累了,把杆子一摔扭头就上楼去。刑家宝仍直直地跪着,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和被藤条抽打的不同,现在的痛更深层也更持久,就像从骨子里蔓延出来。 闹出那么大动静,胖妈怎么敢走远,杜九上楼后她就过去红着眼睛唤:“二少……” “谁,是谁?”刑家宝用力地捉住她的手,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我走的那天晚上,还有谁来过?” 胖妈被他恶狠狠的表情吓到,嗫嚅道:“大、大少。” 刑家宝大叫一声,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别墅。 他直接冲到隔壁去踹门,可是刑耀祖不在家,所以踹得脚都发麻了也人应门,刑家宝踹不动了就蹲在地上,用力地搓自己的脸。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小区。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可是不愿意回家,更不愿意看到杜九。 自己的亲哥,把自己喜欢的人给上了,而且这事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真宁愿杜九刚才把他打死算了,不然该怎么面对这种荒唐的狗屁情节? 翌日。 当杜九得知刑家宝又离家出走,并且夜不归宿的时候,连生气都觉得是多余的,简直大失所望。杜九并不是对刑家宝有多高的期望,爱玩爱闹爱耍小心机也由着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下去,可是刑家宝一次次触他的逆鳞,欺骗、推卸责任、逃避出走,这些通通都是杜九所不能容忍的。 这世上不是谁没有了谁就活不下去,杜九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还没有失望透顶。 胖妈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责怪他把刑家宝给打走了,所以态度疏离了几分。刑耀祖来这里吃午饭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弥漫在别墅里的低气压,于是问:“有兴趣到我那里去参观吗?” 杜九有点犹豫,胖妈则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隔壁的别墅除了装修工人,从来没有其他人进去过,记得有次夫人顺路探望刑耀祖,都是坐在这边等他过来的。 “来吧,不会让你白走一趟的。”刑耀祖率先起身。 杜九吐了口气,心情烦闷的时候换个环境也是不错的选择。 刑耀祖连续输入三次不同的密码,打开了大门说:“欢迎光临。” 杜九走进去,就发现里面和一般的房子大不相同,没有格局,完全把空间敞开。光面的麻石地板,雪白的墙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品,一楼除了有张藤椅外,周围零零落落的摆满了人形雕塑。 这些雕塑的大小和材料都不相同,并且姿态各异,让杜九有种走进了雕塑博物馆的错觉,会有人把自己的家布置成这样样子,忒奇怪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收集这种东西?” “因为它们既美丽又安静,当我坐在椅子上发呆或者思考的时候,它们都会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刑耀祖走向简约的扶手楼梯,说:“二楼的收藏品你会更有兴趣。” 二楼有半层是空旷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摆放,但墙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刀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大部分以长刀和武士刀为主,也有些形状奇特又罕见的短刀。 刑耀祖取下一把修长的深褐色短刀,向他介绍:“这把是中华苗刀,也是日本刀的原型。刀长三尺八,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刀柄八寸,由兽骨夹制成。” 杜九看得眼睛都不会眨了,凡是擅长用刀的人,必然是喜爱刀的。 刑耀祖把苗刀递了过去:“你随便看看,喜欢的话带走也无妨。” 杜九拔出了刀刃,眯起眼睛,一毫米一毫米的扫视寒光凛历的刀锋,太完美了,没有丁点儿刮痕瑕疵。他用双手持刀,隔空劈下,有种能把空气斩断的错觉,连带着心脏也一缩。 尽管杜九看不出这把刀的来头,也感觉到它非同凡响:“它是出自古代?” “苗刀的历史悠久,最早始于东汉末年,这把刀则出自明代,由戚继光将军改铸精绝。”刑耀祖的凤眼里有了一丝暖意。根据古籍记载:戚继光得此刀法,传之于部下,用于冲锋陷阵,斩将祭旗,赖以此刀,威震华夏。 听上去就似乎很厉害,杜九递还给他,继续研究其他的刀器。 “你看不上这把?” 杜九以为他刚才的是客套话,没想到是真话,摇摇头说:“很好,可是我不能要。” “为什么?” “好的东西不一定就要拥有,能得一见已经很幸运了。” “是么……”刑耀祖在他身后勾起了嘴角,抚摸手中矜贵的五尺长刀,别有深意地说:“好的东西就应该要去争取,否则他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隔了一会,他又说:“你拿去吧,我用不着,空摆在这里只会荒废了它。” 分卷阅读65 “不了,谢谢。”杜九一口拒绝。 刑耀祖虽然有点遗憾,也不好勉强他。 杜九把所有收藏在这里的刀都看了个遍,沿着墙壁走,顺其自然的来到一扇屏风门前,他刚伸出手去推门,就被刑耀祖给阻止了。 “里面的东西……你确定要看吗?”刑耀祖问。 杜九识趣地说:“那就不看了,我该回去了。” 刑耀祖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也不挑明,只说:“等以后再让你看比较好。” 至少等到杜九和他的关系再近一点,或者是成为他的人,才不会因为里面收藏的东西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刑耀祖希望他们之间有个好的开始,因为有善始才有善终,而在这扇门之内,隐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不得不说,刑耀祖的想法是正确的,如果当时让杜九开了这扇门,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以后。 杜九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不知不觉就度过了三个小时。 他刚刚走到客厅坐下,胖妈就对他说:“九爷,有电话找你。” 杜九纳闷了,他认识的人五根手指数得过来,认识他的更是少之又少,是什么人会打电话到家里来? “是一位先生,他说要找二少的男人。” 杜九走到偏厅拿起座机电话,然后喂了一声。 “刑家宝在我手里……”郑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是无比得瑟的调调。 作者有话要说: 【苗刀】 此刀刀身修长,似禾苗,故此叫做苗刀 中国古兵器,它刀身修长,共五尺,兼有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且可单、双手变换使用。 早在三国时期,在回赠日该国的物品中就有五尺长刀,后随中日文化交流,长刀(唐时的长刀被后世称为唐刀)传入日本。在日本,长刀逐渐演化为今天的日本刀。明朝中期倭寇来犯,倭寇使用的刀(日本刀)被那时的人称为倭刀。 第三十九章:入戏(中) 刑家宝会落到郑爽手里,要感谢一个人,落到郑爽手里以后没有被折磨,也得感谢这个人。 他昨晚离家之后,接到了夏明华打来的电话,询问他家里的情况如何,刑家宝当时心情悲痛不已,便叫上夏明华陪他酗酒。夏明华开车来接他,然后两人一起到酒吧,接下来到底喝了多少酒,刑家宝自己都记不得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就被软禁再一个不见天日的包厢里,墙上的裸女油画、圆形的水床、红色的纱缦,幽暗迷离的射灯……凭刑家宝浪荡人生的经验,一眼就可以断定这里是欢场。 可知道又如何,包厢门紧锁着,他叫天不应叫不灵。 莫名其妙就被关在这里,除了衣服其他东西都被搜走了,也不见有人来看一眼,身上全是被杜九打出来的瘀伤,回想起一桩接一桩的破事,刑家宝恶心得几乎能呕出血来。 如果可以离开,他肯定憋着这口血,回到主宅的祠堂里,狠狠一口喷在牌位上,让你们不保佑老子!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杜九为了不让胖妈担心,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小宝说和他朋友去外地玩两天,叫你晚上不用等门了。” 胖妈松一口气:“那就好,九爷你下次别打那么狠了,二少从小到大都是顽劣性子,老爷和大少也没少打他,可除了逼他出走之外又能有什么用……” 杜九听进去她的意见,然后认真说:“我昨晚应该打断他的腿。” 胖妈:“……” 杜九上楼换了套外出的衣裳,然后到隔壁找刑耀祖,说出了一个地名——魅夜。 郑爽在电话里对他说,要想刑家宝没事,明天晚上独自到魅夜来,所以今晚杜九打算先去踩点。刑耀祖知道他弟被绑架一事后,彻底无语,那小混蛋肯定是魔王转世,生来就是折腾人的。 “我知道这个地方在哪,我们一起去。” “哦,那走吧。”杜九说。 “等下。”刑耀祖从头到脚把杜九打量了一遍,才说:“换个装扮再去。” 杜九这一身装扮,黑衣黑裤白底布鞋,穿去丧礼绝对没问题,但要穿出去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能不能进门都是个问题。杜九没有反对的余地,他还指望刑耀祖带路呢,否则出了小区的大门,该往哪个方向走都不晓得。 魅夜位于Z城,开车过去最快也得两个半小时,刑家宝上次就是在那里被郑爽砸破了脑袋,俱乐部仅对会员开放,并且无牌无扁,乍看上去只是市郊一栋普通的大宅。 下了车以后,杜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相当无奈。 他穿着纯黑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搭配花俏的衬衫,脚上是锃亮的尖头皮鞋,头上斜戴着斑点爵士帽,脖子还挂着一串金灿灿的链子,十足十的像个财大气粗的款爷。 杜九当然不满意自己的造型,可他看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人,相比之下他的牺牲真不算什么,起码他好歹还是个男人,至于刑耀祖……他看一眼就蛋疼一下,别提了。 “两位晚上好,欢迎光临。” 有侍应把两扇雕花大门拉开,杜九一脚迈进去,险些被闪瞎了眼睛。 忽明忽闪的射灯,数不清到底有多少盏了,缤纷多彩的灯光还满场子乱晃,照到哪里都是红男绿女。杜九从没见过如此奢糜的场面,顿时有点儿懵了,耳边充斥着节奏感强劲的音乐,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得用多少电啊? 地球的资源就是这么被耗竭的,人类绝对想不到将来的夜晚,需要蜡烛驱赶黑暗,而且用得上蜡烛的都是平民,如果是被政府放逐自生自灭的贱民,晚上都是在摸黑中度过,所以杜九能不懵吗? 杜九尽力不去看身边的人,调高音量问:“小宝会在这里?” “就算在也未必找得到,既然来了,就随处看看去。”刑耀祖说。 于是两人胳膊挽着胳膊,假扮成情侣四处溜达,杜九被迫地接收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甚至不时有人靠过来,想要和他身边的那位搭讪。 刑耀祖会来这种地方已经够奇怪了,还穿上女装简直荒谬至极,他们晃了一大圈,发现有道不起眼的暗门,看上去只是贴在墙壁上的巨大酒柜,但有好些人拐 分卷阅读66 进去就没再出来。 暗门的周边有四个监控摄像头,这里不同寻常的严密安保,让两人都感到好奇。 “看到那个蓝衣服的男人了吗?”旁边有人,刑耀祖压低声音在杜九耳边说:“他刚刚从那里面出来的,估计一会还会进去,我们跟紧点。” “你怎么就知道他还会进去?” “第六感。”刑耀祖拽着他,朝那个男人走近,结果踏进了舞池里。 这下问题来了,舞池里的人们攘攘熙熙群魔乱舞,不靠近点容易跟丢了,可总不能在舞池里傻站着,刑耀祖就搂住杜九的腰,随着音乐扭动身体。杜九像根木头似的杵着,抬眼望着头顶的射灯。 刑耀祖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快动。” 杜九嘴角抽了抽,变成一根会摇晃的木头。 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人物进了舞池就不出去了,于是更麻烦的问题来了,尽管刑耀祖已经搂着一个男人,仍然是个招蜂引蝶的货色,才一会就招了两个男人左右夹击。 谁让他顶着一头瀑布般灵动柔亮的假发,齐平的刘海遮住了英气的剑眉,下巴尖尖脸型精巧,黑色的眼线,勒画出一双眼角上翘并狭长的丹凤眼…… 光是相貌已经够惊艳的了,偏偏还有一副惹火的身体,高挑匀称,上身是宽松的纯白色斗篷大衣,长度刚刚盖过腿根,黑丝袜和高跟鞋将长腿线条完美的展现出来。 男人的手臂都有意无意地蹭到刑耀祖身上去,他忍住用鞋跟戳烂他们脚掌的念头,抓住杜九的衣襟整个人紧贴上去,怎么看都是个被色狼吃豆腐揩油的弱女子。 杜九无语,两个人贴得很近,都能嗅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刑耀祖扭动时,身体相互摩挲着,他的手勾上了杜九的脖子,胸膛不时碰到胸膛,假发都扫到了杜九的鼻尖。 被别人吃去的豆腐,就从杜九身上吃回来,不算亏。 最后杜九被逼得没办法,再磨蹭下去就要擦枪走火了,只能来个英雄救“美”,一手揽住刑耀祖的腰,带着他在人潮里旋转,手肘一撞,后脚跟一勾,让那两只色狼相互抱了个满怀。 刑耀祖的指尖插进了杜九后脑的头发里,挑起眼角不咸不淡地说:“多谢。” 杜九略略狼狈地后倾身体,远离这只性感和冷傲并存的妖孽。 此时他们盯梢的人物离开了舞池,杜九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连忙跟上去,比当初越狱后成功登船的那刻更加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杜九万分无奈地感叹:“看不出你有这个癖好。” “什么癖好?”刑耀祖愣了下,凤眸难得有了丝丝笑意:“你说女装?因为我所属的部队会接到一些特殊的任务,时常需要隐藏身份,所以乔装打扮只是必备技能。” 他们不远不近地跟踪着,等到那男人走向暗门时,就加快步伐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男人从皮夹里掏出了特制的会员卡,插入感应器后输入密码,酒柜徐徐挪动,隐藏在里面的楼梯通道出现了。男人迈进通道以后,转过身来按下还原酒柜的开关,顿时,三人打了个照面。 “你们……” 杜九扼住他的咽喉,刑耀祖劈向他的后颈,然后合力托住男人失力的身体,从监控画面里观看,仿佛是三个人同时走入了楼梯同道。 通道里的楼梯是旋转式的,一层接着一层向下延伸,两边都是深灰色的墙壁,灯光幽暗,和外面富丽堂皇的环境差别很大。走了大概有两分钟,他们都察觉到不对劲,普通房子不可能会挖掘如此深的地下通道。 花了好些时间,他们才从楼梯同道里走出来,眼前是像迷宫似的一个个圆形拱门,每个拱门内里都是长廊,不知道通往哪里。刑耀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地砖,表情变得凝重,连带气息也变得凌厉。 地砖分为黑和红两种颜色,砌出了一个六角形的图案,中间有个像太阳的标志。 “怎么了?”杜九看着他问。 “我们来了个好地方,弄不好就出不去了。”刑耀祖掏出了短刀,硬塞进他手里:“拿着,我有带枪。” 杜九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刑耀祖,但对方没有给他答案。 因为涉及到重大机密,并且一时三刻也解释不清楚。 他们选择走最中间的那道拱门,沿着神秘的长廊兜兜转转,终于在前方看到了光亮,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类似有人在大声诵经。突然,前后都传来了脚步声,他们眼看着就要被堵在长廊上了。 两人对望一眼,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是不要惊动任何人比较好。 杜九抓住壁灯,一个翻身攀上了横梁,然后将手伸向刑耀祖。对方握住他的手掌蹬向墙壁,也跟着翻身上来,顺势一压,刚好跨坐在杜九的裆部。 两个人都愣住了,杜九原本双腿并拢坐在横梁上,使力拉刑耀祖时身体向后仰,结果被重力压下,变成整个人平躺在横梁上面。刑耀祖原本不是故意的,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却是乐见其成。 长廊前后走来的人碰面了,就站在他们正下方交谈。 杜九可没有心思去偷听下面的俩人说什么,因为刑耀祖已经把手探进了他的衬衫里,抚摸块块分明的腹肌,火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颈间。 杜九轻轻咽了下口水,方才在舞池只是被吃豆腐,现在是赤裸裸的性骚扰。 两人的下体紧密贴合着,刑耀祖只穿了一条紧身打底裤,然后套上柔滑的丝袜,当他俯身去舔杜九的耳垂、双手在他胸膛上游移时,每个动作都会导致两人私处一阵阵轻微的摩擦。 杜九无奈,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隔着衣服按住刑耀祖的手。 刑耀祖却也没把手抽回来,骑在他的身上,小幅度的摆动腰肢,刻意磨蹭着他的分身,像极了交欢的姿势。杜九前额泌出了细细的汗珠,虽然他早已别开视线,可脑海里尽是刑耀祖此刻的模样,表情不冷不热,穿着丹红的高跟鞋和性感的黑丝袜,用骑乘式跨在他身上扭动,高傲的淫荡着。 杜九的分身勃起了,并且越来越胀大,被内裤勒得有点疼。刑耀祖张开嫣红的嘴巴,如同毒蛇般吐出了信子,舌尖在他唇上逗弄撩拨,气势咄咄逼人。 杜九闭了下眼睛,松开牙关,让对方如愿以偿的把舌头伸进自己口腔里。 分卷阅读67 他无法抗拒这个人的诱惑,从第一次见到刑耀祖的时候就知道了,穿着制服英姿飒爽的身姿,冷傲得不可一世的气质,直到今天他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 所以当时才会主动的接近他,戏弄他…… 唇舌相交,让这场单方面的诱惑发展成双方你情我愿。杜九一手握住他的窄腰,一手沿着丝滑的大腿往上摸去,那里已经硬起来了,将打底裤的裆部撑出了长条形状。 两人都尽力稳住气息,控制动作,偏偏又如胶似膝的纠缠着,越压抑反而越难耐。 站在长廊交谈的两个人终于前后脚离开了,这短短的三五分钟,漫长得像春夏秋冬已轮回了一遍,最后,所有的激情被冻结在严冬里。 “我们就当扯平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杜九推开了他,跃下横梁。 刑耀祖也跃回地面,盯着他背影的眼睛像带着钩子,深深的怨毒,恨不得刺破皮囊,把杜九的心肝勾出来,紧攥在手掌里不放。 长廊的尽头别有洞天,是一个有着圆形穹顶的传教场所,他们先前看到的黑红色图案,在高高挂起的白布帘上旋转着。一束亮眼的白光直射讲台,其余的地方没有灯光,数十个白衣人席地盘腿而坐,交叠双手捧着一盏烛火,气氛肃穆而庄严。 杜九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也压根不知道何为宗教,所以他隐身在暗处,看到这些人虔诚的静坐祷告,觉得相当纳闷。刑耀祖则拿出带有摄像功能的手机,连续拍下了好些照片。 “喂,你们是什么人?”有教徒发现了他们。 杜九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用膝盖重重撞击腹部,那人两眼一翻痛昏过去。可是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惊动了在传教场里静坐的人,刑耀祖目光一凛,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说:“走!” 他们沿着原路往回跑。冲上旋转楼梯,摁下按钮打开伪装成酒柜的暗门。上面一层的保安已接到通知了,正陆陆续续的赶来拦截,杜九没有拔刀,赤手空拳地应付敌人。 刑耀祖反手锁住从后方偷袭自己的保安,将人往地上摔,然后拽上杜九,往拥挤的舞池里跑。两人配合无间的制造混乱以后,联手打倒守在玻璃门的四个保安,冲出了魅夜的大门。 杜九听到“嗖”地一声,有弩箭从大宅的天台射下来,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杜九索性也不防了,只管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跑。可是没想到刑耀祖突然从侧面撞开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弩箭,杜九反应过来马上抱住他往地上一滚,避开了又一波的暗箭。 刑耀祖悍勇,即使一尺长的弩箭大半支没入胸腔,也丝毫没有拖杜九的后腿,揪住一名保安的头发,用他的脑袋砸碎了车窗,然后抓紧框边跃进车厢里。杜九解决掉两个保安之后,也紧跟着上了车。 刑耀祖利落地打着方向盘,狠踩油门,硬是撞断了停车场门口的电动杆。 天下起了雨来,车子抄小道往S城开,泥泞的烂尾路坑坑洼洼,一阵一阵的颠簸中,杜九的一颗心脏也在阵阵剧烈的震荡跳动。 “你没事吧?”杜九第三次问出同样的话。 刑耀祖依旧不吭声,用力握紧方向盘,宽松的斗篷衣上有个小洞和几点血渍。 见到他这样杜九更难以安心了,胸口闷得像缺氧。 刑家两兄弟性格南辕北辙,小的那个,割破手指头都能叫得跟要掉脑袋似的,大的那个,除非脑袋真的掉了否则死撑到底,等他真的撑不住,估计也就离死不远了。 “让我看看。”杜九不管他应不应,小心翼翼地去掀他的衣服。 刑耀祖冷冷地说:“没事。” 他不仅声音冷,连人看上去都是冷的,脸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像被冷藏在太平间里的遗体。杜九探进他的衣服里,摸到了一手的粘腻浓浆,那么冷的一个人,血却滚烫得灼手。 “把车停下,别开了!”杜九不能去动方向盘,就穿过后颈抱住他的头,手指在他的发间摩挲,嘴唇就贴在他的耳朵上,声音不大却坚定:“听话,把车停下来,别开了,我会带你回去的。” 刑耀祖知道杜九不会开车,所以没想过要把车停下来,他不是在冒险,而是认为自己做得到,最起码的,能把车开出小道上了公路。他的字典里没有不行两个字,他能做到,也必须做得。 可是杜九的声音让他动摇了,踩油门的脚渐渐放松力道,可是绷在心里的那根弦也松了,疼痛趁虚而入。只是微微的一晃神,车轮子打滑,撞上了小道两旁林立的百年松树,草木枯枝断裂的声音和车窗玻璃碎裂的声音重叠。 天翻地覆! 第四十章:入戏(下) 黑色的越野车撞上树干,然后翻了个四脚朝天。 当时车速太快,而撞上的百年老松树又太粗壮,碰撞产生的巨响震得五张六腑都移位了,玻璃渣子掉了一地,车头严重变形,连防护栏都被撞得飞脱开去。 车身翻转以后,轮子仍在飞快的转动着,浓浓的汽油味和松木的气味充斥鼻腔…… 事故发生的前一秒,刑耀祖就感觉到疼痛了,身体被两条钢筋般的手臂箍得死死的,勒得他几乎窒息。车头撞上树干时他眼前发黑,有股温热的液体喷了一脸,接着,失去了意识。 杜九把刑耀祖护在怀里,蛮横的冲力让他撞上厚实的挡风玻璃,玻璃裂了,他的右边肩胛骨也裂了,脱口就喷出血来。隔了好一会,杜九发现自己还能动,就抹了一把嘴巴,确定刑耀祖只是昏迷以后,艰难地爬出了车厢。 刑耀祖醒来的时候,正趴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天很黑,正纷纷扬扬的下着小雨,男人的头发都湿透了,沾到他的侧脸上。尽管前路坑洼不平,但男人走得很稳,托住他身体的手不松不紧,刑耀祖搂住男人的脖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依赖他人。 “我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应该快到公路了。”杜九说。 刑耀祖嗯了一声,弩箭仍插在胸腔里,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是有点儿冷。 过了一会儿,杜九又说:“以后别再逞强了。” 刑耀祖喉结动了动,在这样一个冷清的夜晚,放纵回忆流转:“我和刑家宝同父异母,父亲和母亲是政治婚姻,生下我以后,母亲就到日本定居了,从来没有回来过……” 所以他的父亲,还有 分卷阅读68 刑家宝母子俩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夫妻间恩爱有加,父子间打打闹闹。 而刑耀祖的身份只是长子,刑家的继承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义。 父亲不像父亲,母亲素未谋面,独自一个人在半山老宅里埋头苦学,一年复一年。他是为了继承刑家才会来到这个世上,也只为了刑家而活,所以他必须优秀,必须强大,必须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做到了极致。 若不然……他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越狱时,杜九也是这样背着刑家宝,他在后头跟了一路,分不清是羡慕或是嫉妒。 “你已经足够优秀了,不需要逞强来证明些什么。” 刑耀祖把脸埋进他的后颈,静静无声,我只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值得你倾心的人。 走上高速公路以后,杜九拦下了一辆车。 车主是个热心的老爷子,听说他们发生了车祸,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 杜九把刑耀祖安放到后座上,让他平躺着,褪下了他的衣服。弩箭刺得太深了,所以血一直停不住,杜九不敢贸然拔箭,就半抱住刑耀祖,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捂住汩汩冒血的伤口。 感受到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杜九抚摸他的脸,又用指腹按压他的太阳穴,让刑耀祖保持清醒:“千万别睡着,再撑多一会,很快就到医院了。” 刑耀祖合上眼睛,再缓缓张开,浅浅地笑了一下。 杜九不忍心别开眼,又不忍心看他,心里憋得难受,索性就捂住了他的眼睛。刑耀祖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一冷一热,默默交握。 “你们是夫妻吧?感情真好。”开车的老头说。 没听到杜九的回答,老头就当他默认了:“放心吧,你太太一定会没事的!人生哪能没点波折,这是上天在考验你们感情,夫妻之间只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没有什么难关是迈不过去的。” 杜九仍是不作声,转头看向车窗外一盏盏后退的街灯。 “谢谢你的鼓励……” 听到这把低沉略哑的男音,老头儿被雷得外焦里嫩,隔了好一阵才颠声说:“不、不用。" 杜九把刑耀祖送到医院,确定他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以后,就先行离开了。 他打车回到别墅,和胖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上楼走进浴室里。碍事的外套早就在车祸以后脱掉了,当时因为顾着把刑耀祖从车厢里拉出来,全凭着一口硬气,也没觉得肩膀有多疼,甚至还能背着人走了两三个小时。 可是现在他连脱衬衫都有点困难,褪下了一边的衣袖,另外一边动动胳膊都疼得钻心。杜九知道自己伤得不轻,因为撞车以后,他起码有一段时间都处于耳鸣脑胀的状态,后来连连咽下了好几口血水。 杜九硬是咬牙把衬衫脱掉,放水洗澡,然后用浴巾擦干身体,找来绷带把右边的肩膀和胳膊缠紧了。其实这样做没什么用处,伤到的是骨头,除非趴在床上养十天半个月,不然华佗再世也帮不了他。 杜九也就在床上趴了五六个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套上那身能穿去丧礼的黑衣棉裤。 右手不方便,他用左手匆匆扒下一碗米饭,吃饱喝足,直奔门口而去。 胖妈在他屁股后面追着喊:“九爷,你又出去啊?今晚还回不回来啊?” 杜九回过头说:“你困了就睡,不用管我。” 这时天还没黑透,杜九打算早点出发,早点把那狼崽子给带回来,然后狠狠抽上一顿。 不过他记着刑耀祖的交代,先到医院去一趟。 杜九在私人病房门外被拦下来,刑家已经接到消息了,管家亲自出面打理,把前后左右好几间病房给清空,还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原本是打算把刑耀祖转到军区附属医院治疗,不过大少爷说不需要,他开了口决定的事,向来是铁板钉钉,下面的人从不敢多啰嗦一句。 保镖请示过以后,才把杜九给放了进去。刑耀祖正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正面对着放在护理架的手提电脑,把昨晚拍到的照片传给军部,见到杜九进来就停下打字的手,看了看床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不一定要亲自过去,我会和郑家交涉,让他们把人送回来。”刑耀祖说。 “需要等多久?” “不确定,我刚刚跟郑爽通过电话,他不承认绑架了我弟弟,只说看到那小混蛋在魅夜里出现过,所以我正调动关系向郑家施压,顺利的话估计需要两三天。” “那不行,我还是走上一趟。” “没这个必要,郑爽是不敢把他给怎么样,说复杂了你也不懂,反正不会出事。” “不行。”杜九站了起来,明摆着非去不可。 刑耀祖动气了,眼神就像冰锥子似的刺着他,耐着性子说:“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让那小混蛋在外面呆上几天,也不会少了一块肉,你何必要瞎搅和。” “不是瞎搅和。”杜九看着他,认真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人。” 刑家纵然再有势力那又怎么样,刑家宝在他眼里从来不是少爷,就是一只欠抽的狼崽子,现在这只狼崽子被绑架了,他有责任去带回来,就那么简单。 刑耀祖跟他说不通,气得伤口阵阵发痛,很好,这么说来倒是自己瞎搅和了。 杜九这一去岂会轻易能把人带回来,郑爽顾忌着根深蒂固的刑家,确实不敢把刑家宝整死,否则也不会把他秘密地掳进了监狱,但还不敢把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往死里整? 刑耀祖明知拗不过他,也拦不住他,便叫了两个保镖把他送过去,然后留下听他差遣。 杜九把一柄黑色的短刀摸出来:“还给你。” 刑耀祖看也不看:“送你。” “谢谢,不用。”杜九把短刀搁在护理架上,转身就出去了。 刑耀祖气得胸口又是一下剧痛。 他这人越是气得狠了,表情越是冰冷,两道目光毒得像蟒蛇,直缠住杜九的背影不放,恨不得张嘴一口把他给生吞了,裹在胃里慢慢消化。 郑爽确实没打算放过杜九,这人让他丢尽了脸,还踏断了他的胳膊,此等刁民,若不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难消心中的一口恶气。 郑爽又请了一群 分卷阅读69 朋友齐聚魅夜,在地下一层的半圆形看台上,摆下筵席,好酒美女伺候着。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杜九面前,脖子吊着一只胳膊,嘴边叼着雪茄,两边肩膀各挨着一个性感女郎。 排场和门面显摆够了,郑爽才趾高气扬地说:“你要把人从这里带走,简单,先到下面的擂台打两场,让我这些朋友都看得尽兴了,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杜九冷冷地瞅他一瞅,没把人放在眼里。 真正的本事不是装出来的,通常越高调装逼的,越是不入流的小喽啰。 杜九没回答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环境,思索把郑爽挟持的可能性有多高。郑爽防他就像防狼似的,衣摆撩开亮出了腰上的手枪:“是不是要等我叫人把刑家宝的手指送来?” 杜九无法,看来今晚一场恶仗是免不了。 魅夜里不时会举行黑市拍卖会和黑市拳赛,只是今晚这场拳赛有点儿特殊。 总共十个拳手参加,根据抽签每人分派编号,从一到十。抽到一号的人先上场,对阵二号和三号,在台上站到最后的人继续对阵四五六号,接着再对阵余下的四个号码,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个。 这是一场和公平无关的拳赛,抽到的号码数字越小,危险性也就越大,下注的赔率也越高。 杜九有特别优待,不用参加抽签,直接在胸口别上号码牌,登上擂台等着迎接车轮战。 他把背挺得笔直,仰着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郑哥,你这招真是绝了。”有人竖起拇指说。 郑爽哈哈一笑,掸子掸雪茄的烟灰:“刑家宝的姘头不是能打么,那就让他打个够好了。” 四十一章:恶心 杜九不是个争强好斗的人,可是却一直离不开战斗,在末世如此,在现世也如此。 也许这就是命,他想。 杜九每一次厮杀玩命的时候,心情都是十分平静的,他怕死,但每次都当作自己会死。没有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更加不会有畏惧。在生死难料的角斗场上,真正的心如磐石不是磨练出来的,而是被逼出来的。 杜九穿着一身密不透风的唐装长裤,冷眼看着对面三个肌肉蓬勃的男人,不动如山。 打架确实要脱了衣服打才够利索,可杜九身上有伤,如果脱下衣服,会被看到整个后背红得发紫发黑,大大暴露出弱点来。他刚刚解决掉的两个对手,已经被搬到台下去了,因为杜九出手太快太狠,没能满足观众的趣味,有些人已经开始叫嚣起来了。其中叫得最大声的就是郑爽:“给我打死那丫的!” 比赛的规则是十个人争夺一个冠军,但拳手们上场前都被告知,赢得比赛奖金五十万,打倒杜九则有老板大赏两百万!这笔钱足够他们从此结束卖命的生涯! 这是一场真真正正的车轮战!目的就是要把杜九给轮死了! 所以钟声敲响,三个拳手同时攻向杜九,左面、右面、前面同时包抄,想将他逼进死角里。杜九没有和他们硬碰硬,踏上擂台边缘的绳索,用力一蹬,身体凌空翻腾,落地后一膝盖撞上了右边拳手的肋下! 那拳手惨叫倒地,抱着肚子痉挛,口鼻里漾出了鲜血。 杜九每次进攻都使尽了全力,因为他的体力有限,必须速战速决! 没有把握一招制敌的时候,杜九就在台上东奔西窜,比起消耗体力他更不能受伤,否则一旦影响了战斗力,动作慢上那么一点,攻击轻上那么一点,就会被人逮住围攻。 当被前后夹击时,杜九直冲上去,歪过脑袋避开前面的直拳,手臂勒住了前面拳手的脖子,把他撂倒在台板,同时俯身扬起脚踢开背后的另一个拳手。随后抓紧时机,使劲掰倒在台上拳手的脖子,咔嚓一声,别人听到的是那拳赛的颈骨错位,杜九听到的是自己肩胛骨裂开。 糟糕!杜九飙出了满头的冷汗,脸色瞬间泛雪白。 他的肩胛骨因为受到猛烈撞击而产生裂缝,刚才蛮横的发力,导致裂缝扩大,整块肩胛骨断裂一分为二。情况变得相当恶劣,杜九右半边身子像被碾碎了似的,维持方才的姿势蹲在擂台赛,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台板。 这时被踢开的拳手从后方攻过来,杜九忍痛往旁边一滚,险险避开他的拳脚。 痛得发狠了,杜九站起身来一甩脑袋,汗珠被甩到了半空之际,他已大步跨前,两根手指的指尖直刺入拳手的眼窝里。杜九面无表情地把左手抽回来,抬腿猛踢,那拳手仰面朝天地倒下去,血喷得有两尺高。 一对三的战斗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场内欢呼雷动。 然而杜九却听不到,他只听到自己扑哧扑哧的喘气声,肺部像个破漏的风箱。 短短的半分钟之内,失去战斗力的三个拳手被抬了下去,新的一批又登上台来。刚上场的拳手都只穿着短裤,有的高举起拳头,有的指指观众猛拍胸口,还有一个干脆两脚踩着绳索登高叫嚣,杜九无需细看,都知道自己的对手们是何等年轻健壮、气势猖狂。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早已过了适合打拳的年纪。 当初对阵冯涛,这种世界级的拳手,杜九还有三成胜算,可现在,他压根就不去想了。 以一敌四,体力不足、身负重伤、没有武器……何况俗语也有云,乱拳打死老师傅。 杜九将面临着他人生中最残酷和最惨烈的一次战斗,背部挨着绳索,行动不灵活,他索性就不动了,明知躲不过的拳脚,他索性也不躲了,只管死死地稳住下盘,把自己当成一堵墙。 让这些盛气腾腾的拳手尽管往上冲往上撞,只要墙不倒,必定磕得他们头破血流! 杜九右手无力地垂下,左手抓住了绳索,身体向后仰,脚下半分没挪动过。他的眼睛已经失焦,瞳孔黝黑无光,纵使场上最强烈的雷射灯,也照不进他的眼里。 “叮、叮、叮……” 钟声响起,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喧闹声…… 杜九赢了! 四个拳手都倒在台上,或是血流满面,或是折断脖子,更甚的捂住裆部打滚嚎叫。 杜九的神志一点点的回笼,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赢的都不知道,被逼到了绝境,已经不是靠理智战斗,而是本能支配着这副饱受创伤的身体 分卷阅读70 。 “他妈得有没有搞错!”郑爽掀翻了桌,一把揪住身穿西装,油头粉面的经理破口大骂:“你不是跟我保证绝对能弄死他吗?是你自己亲口说他绝对在台上站不了十分钟!可你看,你自己看!” 经理抖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郑爽恨台上的人恨到了极点,所以不惜把奖金提高到五十万,招揽拳手参赛时,连赏金的数目也亮了出来。本以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况且是九个人打一个,这场比赛应该毫无悬念才对,可是却……却没想到那个叫杜九的人简直就是铜皮铁骨。 即使被从后方抱住身体,猛烈地捶打腹部,依然稳站台上屹立不倒,强悍到吓人的地步! 郑爽抽了经理一嘴巴,咬牙切齿:“弄不死他你就等着被我弄死!” 经理深知得罪不起这祖宗,刚想开口求饶,抬眼看到郑爽后面的男人,嘴巴张开了,也还是一个字吐不出来。郑爽仍揪住经理的衣襟不放,见到他脸色都变了,像是亲眼见了妖怪似的,于是转过头去。 杜九不知何时悄声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头上淌着血,右边的发鬓、侧脸、耳朵、颈脖都是血红血红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瞧。郑爽到底还是个公子哥,论气势怎能比得上亡命之徒,他身体僵硬,生怕杜九一出手就把自己脖子拧了,就跟在擂台上拧断拳手的脖子那样干脆。 “我的人呢?”杜九开口问。 “在上面一层的包厢里……” “带路。”杜九扭头就走,一点儿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经理忙不迭的在前面带路,两个保镖紧跟其后,一行人直奔电梯而去。满场的观众发出了嘘声,从没见过这样的拳手,打完比赛跳下擂台就走,头也不回的,把全场人生生给冷落了。 郑爽站在原地,面色由红转青,渐渐又变成铁青。 他以为刑家宝已经够拽的了,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他,如今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比一山高! 郑爽寻了张椅子坐下,越想越觉得杜九可恨,末了,脸上浮现恶毒的笑容。 魅夜每天晚上都客似云来,现在又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刻,欢声笑语处处笙歌。杜九踩着红地毯,大步迈过一个个包厢门前,走道迎面的人都纷纷避开,他的模样倒也不是凶神恶煞,只是戾气太重。 别人当然不会知道,杜九现在心神是散的,骨头也都是散的,全凭着这股戾气强撑着。他就如同一架蒸汽火车,煤炭已经耗尽了,水也已经烧干了,所以还能在路轨上行驶,是因为残留的冲力带动。 “到、到了,刑二少就在里面。”经理说。 包厢的门没上锁,也没有人在外面守着,保镖抓住把手往后一拉,实木红门就完全的敞开了。 杜九第一眼,就看到那张被薄纱缭绕的圆形水床,第二眼,看到了在床上滚做一团的两个人。刑家宝在上,打着赤膊,夏明华被压在下方,光着屁股,两人嘴亲着嘴,相互搂住对方。 霎时,仿佛时间停顿了,门口的人,床上的人,全都一动不动。 十秒之后,刑家宝扯开勾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翻了个身滚下床,惨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 “九爷……你……我……” 他半晌也没能顺利憋出一句话来,跪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夏明华倒是大大方方地坐起身来,衬衫滑下肩膀,腿间的性器挺立,他瞅着杜九,嗤笑了一声:“家宝,你怕什么?在名义上我还是你的男朋友,这算不得是捉奸在床。” 杜九闭了闭眼睛,身体一晃,伸手扶住了门板。 “闭嘴!”刑家宝大惊之后总算找回了点理智,仓惶地扑向杜九,嘴里念念有词:“九爷,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和他是……是……” 到底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杜九不再看他,转过身就走,得快点离开这才行,否则…… 刑家宝连衣服也顾不上穿,拉起裤链就追,他被吓惨了,这辈子从被这么害怕过,牙齿不停地打颤,脚丫踩在地上的感觉都是虚的,身体像失去了重量。 当时看到杜九血迹斑斑的脸孔,还有震惊的表情,刑家宝心脏狠狠一缩,只感到天都塌了。 “九爷,你听我说,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你看我连裤子都没脱呢,九爷……”他追着杜九挺直的背影,一个劲地念念叨叨。 快要走出俱乐部的时候,刑家宝突然把嘴闭上,他抬起自己的赤脚看了看,脚底板沾到的是黏糊温热的血。他又大大的吓了一跳,拔腿追上杜九,拽住他的胳膊:“九爷,你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他整个人都吓呆了! 杜九正汹汹的流着鼻血,嘴巴、下颚、脖子和胸口都被血糊住了,可他既也不擦也不管,脸上麻木得没有丝毫表情,只顾着拼命往前走。 “九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刑家宝哭了出来。 杜九仍要继续走,但被刑家宝拽着胳膊不放,这一拉一扯间,把胸口那股气给耗光了,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刑家宝也跟着跪下,紧紧抱住他的头,打着哆嗦,疯子似的对那两个保镖吼:“还不快帮忙把人送医院去!” 杜九如果还有一分力气,肯定会用来推开刑家宝。 这个人恶心到他了! 第四十二章:分开 刑家宝为什么和会夏明华滚在水床上?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他被关在包厢里两天一夜,没人管也没人送饭,喝的都是浴室里的自来水。刑家宝确实天不怕地不怕,可他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的滋味,他想出去,也想杜九,但一想起杜九也就想起戴绿帽的事。 别人戴了绿帽还能痛斥奸夫淫妇,他这顶绿帽戴得真够憋屈,平白挨了一顿打,有苦说不出。越胡思乱想越是烦躁不安,索性往床上一倒,听天由命罢了。 刑家宝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的时候,夏明华正压在他身上,乱摸乱亲。 他怔了怔,连忙把夏明华推开:“哎,你这是干吗!” “干吗?”夏明华笑了笑,斜着眼睛,跨在他腰上一颗颗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你说……我能干吗呢?” “你、你、你 分卷阅读71 别乱来!我要回去了……”刑家宝怂了,夏明华在床上就是个荡妇。 “呵呵,从前你也没少背着我出去偷吃,现在反倒有节操了?”夏明华撩起了他的T恤衫,抚摸瘀痕斑驳的腹部和胸膛,亲了亲他的嘴角柔声说:“可怜的孩子,被打得那么惨,疼不疼?” 刑家宝本来心里就挺委屈的,听到他这么说更是委屈得快掉眼泪了。 于是态度软化了,他从来就不是守身如玉的人,玩得最疯狂的时候,甚至怂恿夏明华和自己一起去参加性爱派对,只是后来痴迷于杜九,对别人提不起兴趣而已。 他抱住夏明华的时候,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杜九也不给他压,不但不给,还被别人压了…… “我等下要回去的,你别关着我。”刑家宝说。 “成,难道我还能关你一辈子?” 夏明华确实没打算长久关着他,心都不在了,空留着人有什么用? 他只是要刑家宝和自己一样,众叛亲离! 刑家宝当然不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他只想着快点完事,早点回家去见杜九。然后继续装孙子,要打要骂他也认了,杜九就是他的心尖肉,即使这块肉被人啃了一口,疼死他也万万不能割舍的。 可是刑家宝没想到自己会错得那么离谱,在急救室门外,听完保镖把前因后果一说,他就用额头咚咚咚地磕向墙壁,最好把自己磕个半死,让人一并抬进急救室算了。 他没能如愿以偿,磕了三下墙壁,被保镖给合力制止了。 刑家宝满头满脸是血的蹲在地上,眼睛直盯着急救室门口,像只红了眼睛的狼崽子,生人勿近。 杜九的身体多处受到打击性创伤,肩胛骨骨折,严重内出血,身上正插满管子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目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刑家宝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他已经不管了,隔着玻璃墙祈祷,只要杜九能熬过去,让他以后天天吃素,减掉二十年寿命也愿意! 刑家宝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从没为将来操心过,可是现在他把脸贴在冰冷的玻璃上,想着只要杜九能挺过来,就带他到国外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休养,顺便把证领了,刑家如果不能接受他和一个男人结婚,大不了他这辈子就不回来。 如果能买个农庄就好了,再养几只猫猫狗狗,杜九喜欢花,就建个带有温室的花房给他,杜九懒惰,自己就勤快一点跟前跟后伺候着,杜九生气,就乖乖的让他打到消气为止…… 刑家宝想象着杜九懒洋洋的躺在草坪上,捂嘴打着哈欠,逗弄猫狗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来。他明明笑得这样开心,可是玻璃上却沾上了眼泪。 熬到天亮,危险期终于过去了,刑家宝来不及松口气,又是一阵晴天霹雳。 有一批人来到重症监护室外,其中有两个是权威性的医生,他们要将杜九送回S城的医院治疗。 刑家宝当场就发疯了:“住手!谁让你们动他,里面躺着的是我的人,你们凭什么自作主张!” 两个西装革履的人把他给摁住了:“这是大少的命令。” “我靠你祖宗!快放开老子,不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刑家宝看着他们把病床推出监护室,急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冲,脸色暴红目眦欲裂:“妈的!都给我住手!住手!你们听到了没有!” 他的吼叫声把医生和护士给吓到了,但执行命令的人不为所动,刑家到底是由谁当家做主,论资排辈,怎么也排不到这个二世祖刑家宝身上。 于是刑家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杜九带走,当他跌跌撞撞地追到医院大门时,载着杜九转院的救护车已经开走好一会了,刑家宝蹲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失声痛哭。 他哭得撕心裂肺的,医院门前来往围观的路人,甚至以为他全家都躺太平间里了。 哭够了,刑家宝撸了撸鼻子,把鼻涕抹在裤腿上,牙一咬心一横,决定找支枪去跟他哥拼了! 然而,接连十天过去了,别说他哥了,就连他哥的一条毛也没见着。 刑耀祖胸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下午三点前必须回基地开会,趁着还有点闲余的时间,从水果篮里挑了两个色泽饱满红润的大苹果,掂在手心里,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 杜九正趴在枕头上假寐,听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可他懒得动,懒得搭理他。 刑耀祖也没开口,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摸出短刀,专心致志地削起苹果皮。 其实自从杜九醒过来,要死不活的趴在床上养伤开始,他们之间连一句话也没交谈过。默契这种东西,就是不用把话说出口也能心照不宣,刑耀祖知道杜九伤的不仅仅是身体,更知道他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如同野兽身上的伤口,只有野兽自己能舔,别人伸舌头去舔那是冒犯。 一把能挑筋挫骨的好刀,拿来削水果确实糟蹋了,杜九看不下去,忍痛撑起身子,一把夺过削掉半边皮的苹果,放在嘴边用牙齿啃。刑耀祖默默把刀收起来,端正的坐在椅子里,淡淡地看着杜九。 杜九瘦了,被伤痛削尖了下巴,脸色白得像纸,衬托得睫毛和眼珠格外的乌黑。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男人,眼角都爬满了细纹却不显得老态,啃着苹果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略长的头发遮住了额头的纱布,看起来妥妥帖帖十分顺眼。 杜九啃苹果正啃得起劲,突然感觉到背上一热,险些咬到舌头:“哎,你做什么?” “抱你。”刑耀祖只压着他左边的背部,垂下脑袋,下巴抵在他肩头淡淡说:“就抱抱你。” 杜九没了继续啃苹果的兴致,顿了下,叹一口气:“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听到他这么说,刑耀祖也不觉得意外,杜九这人心是冷的,得慢慢捂热了,只有让外面一层坚硬的冰壳融化,才能得到里面柔软温热的真心。刑耀祖偏偏就喜欢他这一点,不滥情,也不随便动情。 “是不是浪费,我说了算,不是你。” 隔了一会,刑耀祖起身,戴上墨镜准备离去:“那小混蛋天天在外面闹,你要不要见他?” “不见。”杜九面无表情答。 刑耀祖转身而去,在心底暗暗一笑,他更喜欢杜九的干脆利落。 杜九确实不想见刑 分卷阅读72 家宝,但又岂能说不见就不见,他清晨时起床,只感觉到浑身骨头酸痛,踱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有个人像流浪汉似的坐在榕树下。随即,他拉上了窗帘。 刑家宝如梦初醒地从长凳上惊跳起来,然后又动作僵硬地坐回去,他的精神状态恍恍惚惚,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杜九,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是那冷漠的眉眼却像整晚的冷风一样,让他透心凉。 这十天来他徘徊在医院里,有家不回,什么也不管,起初还会像神经病般闯入病房区大叫大闹,后来知道于事无补,也就不闹了,痴痴呆呆的守在窗下。 他倒没有多灰心,反正杜九每次生气都不理他,这次只不过是气得狠了。 只要等到杜九气消了,他好好哄一哄,然后把人带回家去,谁敢拦着就毙了谁。 杜九叫守在门口的保镖帮他唤医生来,问了问自己的身体情况,康复进度理想,肩胛骨也开始长合了,除了肝脏以外一切都还好。医生说他的肝脏破裂过,以后都得很小心,不但要注意饮食严禁沾酒,更不可再受到创伤。 杜九知道肝脏就在腹部,以后他是别想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搏斗了。 中午时分,保镖端了一个食盒进来,放到杜九面前:“杜先生,这是大少让人从长岛酒店买来的药膳,请慢用。” 杜九摸了摸盒盖,还是温热的,可他却没有什么胃口,坐着不动。 他不动,保镖也不动,笔直笔直地站在边上。 杜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听见保镖说:“大少说,要看着你吃完才可以撤掉。” 杜九沉下脸来,他知道刑耀祖是一片好心,但好心得过度就难以消受了。他默不吭声的掀开盒盖,拿起勺子,安安静静的把人参大枣汤喝完,再把桂圆小米粥也吃了个干净。 没想到他刚刚打个饱嗝,又有人送食物上门了。 来的人是胖妈,带了两样家常菜,还有用保温瓶装的炖汤,守在门口的人只是接到不准把刑家宝放进来的命令,其他人倒没有被禁止。 杜九表示自己吃饱了,让她把菜饭带回去,胖妈立刻就红了眼眶。 胖妈是为谁而来他心知肚明,可杜九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所以遂了她的请求。 刑家宝听到杜九肯见自己,两眼放光,有些惶恐地抓住胖妈的胳膊:“我现在的模样是不是很丑很邋遢?他见了我只怕要更生气了,我要不回去收拾一下自己再来?” 胖妈捏着手绢抽抽搭搭,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刑家宝想了想,又说:“算了,我什么模样他没见过。” 他如同上刑场一样,心惊胆跳的跨入病房,蹲在杜九脚边,摸摸他的大腿,又握住他的手不放,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还来不及说话,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九爷……我错了,对不起……” 杜九仔细审视了刑家宝的面貌,忽然问:“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刑家宝一愣,立刻抬手摸了摸脸:“我……我不知道。” 他刚回答完,整个心就提了起来,杜九过于平淡的反应,让他深深感到不安。 “九爷,九爷。”刑家宝惶惶然的抱住他大腿说:“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 杜九动也不动,用一种称得上慈悲的目光看着这个青年,刑家宝的眼窝深陷,面颊也深陷,相应的就显得颧骨突出,像一张浓眉大眼的青白画皮蒙在了骷髅头上。他不知有多久没洗澡了,身上透出股汗酸味来,衣服脏兮兮的,沾到了泥巴和灰白色的东西,发红的鼻尖一抽一抽,像极了瘾君子。 良久,杜九才开口说:“以后我不在了,你自己收敛点,别再整天不知好歹的惹祸。” 刑家宝震了震,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浑身发抖:“九爷,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不在了呢?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先跟我回家好不好?我都想好了,我会带你去国外,我们先……” “刑家宝,你听着。”杜九打断他,字正腔圆地说:“我们分开吧。” 刑家宝身子又是一震,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怎么不叫我小宝了?是不是因为我惹你生气了?” 杜九靠在床头上揉揉额角,身心疲惫。 刑家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这种人跟他说破嘴皮也没有用,他只拣自己想听的话听,不想听的一概装作听不到。杜九毕生都没觉得那么累过,他是想好聚好散的,他没有那么伟大,可以永无止境的包容一个人,当耗光了心力以后,他还能怎么样? “九爷,你是不是怨我恨我?那你打我好不好?” “不,要怨也只能我自己……”杜九面无表情,淡淡地吐出四个字来:“自以为是。” 他知道刑家宝就是个烂人,从前在监狱里就知道了,可他以为刑家宝会长大,会越来越懂事。杜九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影响力和能耐,可以管束住他,结果他发现自己错得彻底。 刑家宝只听到脑海里有一声巨响,天塌地陷! 第四十三章:手足相残 胖妈把家门打开,见到刑家宝后,先是一喜又是一惊。 她用手抚摸刑家宝清瘦的脸庞,痛心地哽咽:“回来就好了,好孩子……” 刑家宝仍是一脸麻木不仁的表情,绕过她,上了楼,“砰”一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胖妈胡乱的楼上楼下来回爬了几趟,惊得六神无主,刑家宝如果大哭大闹,哪怕把房子烧了她都安心点,不怕他闹腾,就怕他刚才那副像活死人般的模样。 今天胖妈早早把饭做了,花足四个小时煲好一锅老火汤,她也没奢望刑家宝会下来痛痛快快的吃饭,打算上楼敲门叫一叫,若是他不肯下来就把饭菜端上去。 结果用不着她喊,刑家宝自发自觉的坐在餐桌上等吃,胖妈松了口气,连忙帮他装饭盛汤。刑家宝捧着瓷碗拿着筷子,坐姿端正的扒饭,胖妈观察了一会,又被他给吓着了。刑家宝那根本不叫吃饭,囫囵吞咽,吃什么东西都是同一个表情,连他最厌恶的姜片照样塞进嘴里嚼。 “二少,你别这样,吃不下就别勉强了,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吧。” “难受?”刑家宝摇了摇头,依旧麻木地说:“我一点也不难受。” 分卷阅读73 胖妈没法子了,唯有长长叹一口气。 刑家宝吃饱以后,把碗筷放下,双手放在大腿上,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问:“胖妈,你说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胖妈正想好好开解他,一张嘴就被打断了:“他是我的,他也说过我是他的,怎么能不要就不要了呢?世上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我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老惹他生气,可生气归生气,他怎么可以不要我?” 刑家宝越说越认真,深陷的眼睛没一点光彩,简直像是中邪了。 胖妈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试探地问:“二少啊,你打算怎么做?” “我能怎么做?”刑家宝自嘲地一笑:“我都跪下来求他了,求他打我骂我,把他当爷,把他当祖宗,给他磕头认错,可他就是不看我一眼,你说我能怎么做?” 胖妈无语,她看得出来杜九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他回心转意就一个字,难。 刑家宝当然也明白,所以他不强求了,他强迫! 他回到卧室把房门锁了,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捧出一个锦盒,里面有一把九二式手枪。刑家宝将子弹一颗颗推进弹匣里,装上消音器,镜子映出他毫无波澜的表情,认真细致的擦枪动作。 刑家宝的太爷是军阀,爷爷曾经是大名鼎鼎的“共匪”,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手握兵权,刑家上上下下,哪个子孙后代没有跟枪打过交道,再不济,即使做不到杀人不眨眼,但开枪的时候绝不会手抖。 刑家宝预留两颗子弹给杜九,一条腿一颗,把他打残了也没关系,反正注定要伺候他一辈子。刑家宝穿件黑色的风衣外套,把枪揣进口袋里,内心一片平和宁静,杜九是什么模样他都可以接受,唯独不能接受他离开自己。 他还特意叫胖妈准备饭盒,打算借着送饭的名义接近杜九,不成的话就硬闯进去。 刑家宝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不知道,他明知这样做后果会有多严重,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行为。近日来的大惊大喜,一次次沉重的打击,让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可是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来,刑家宝拎着饭盒走到病房区的时候,他哥正在大发雷霆。 刑耀祖身上正穿着军装,刚刚从基地赶过来,因为接到手下的人报告,杜九不见了! “人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刑耀祖扬起下巴,看着负责轮流受在医院的四个保镖,表情和声音都冷到了极点。 这些人并非从外面花钱请来的,本身他们就是刑家的部下,在未来的家主面前,他们彼此相看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发现杜九不见的时候是在傍晚,最后一次见到杜九的时候是中午,中间隔了整整五个小时。 刑耀祖踏着军靴在病房里踱了一圈,他经过窗边时停住脚步,伸头往下看了看。 突然,刑耀祖抓住铝合窗框,一双长腿离地跃了出去。 手下都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窗边查看,只见刑耀祖站在窗台边缘,扶住嵌在墙壁的管道,跨腿,跃到了隔壁病房的窗台板。他在两排窗台板之间来回跳跃,一个屈膝纵身,脚上的军靴稳稳当当落到地面,然后抬起头,冷冷看了身处三楼惊魂不定的手下一眼。 刑耀祖大步迈回到病房里,把一路上攥紧的拳头松开了,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因为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发散人手去找,特别注意郊区一带,他身上没有钱和证件,应该走得不远。” 说罢,刑耀祖转过头,目光扫过站在门边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滚回去。” 刑家宝把饭盒朝他砸过去,恶狠狠地咒骂:“死娘娘腔!看你他妈做的好事,把九爷都弄不见了,还有脸在我面前装逼!” 饭盒擦过刑耀祖的耳朵,砸到了电视机,盒盖飞脱,零碎的饭菜散落满地。 刑耀祖才回到部队基地三天,忙得不可开交,昨晚一宿没睡,今晚又驱车赶回S城,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他皱皱眉头,忍下了刑家宝的无理行径,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杜九找到。所以刑耀祖转过身,走出病房。 可他忍得了刑家宝忍不了,原本就惦记着他趁自己不在家上了杜九,现在更是新仇旧恨都涌上心头。刑家宝追到走廊上,从口袋里摸出了枪,抬手,扣下扳机。 枪口装上了消音器,只听到“啾”一声,子弹打进了刑耀祖左边的肩头。 所有人都愣了,连刑耀祖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胆大包天! “娘娘腔,你对九爷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如果你不是我哥,我他妈早一枪打烂你的脑袋。”刑家宝双手持枪,神情阴狠地直勾勾盯着刑耀祖:“九爷是我的,从现在开始你要是再敢插手,我不会放过你!” 气氛凝重紧绷,有手下立即以身挡在了刑耀祖面前。 刑耀祖撇头,垂眼看了一下肩头的枪伤,冷笑,他推开身前的手下,朝刑家宝步步迈进,直到胸膛抵在了枪口上才停下来。 “不放过我?很好,杜九我是要定了,你开枪呀。” 刑家宝手抖了一下,毕竟是骨血兄弟,纵然再恨,他也没想过杀死刑耀祖。 可刑耀祖都明明白白说出了意图,刑家宝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就连个男人都不配当了。他狠下心来,把枪口移到刑耀祖的腹部,又一次扣下扳机。反正这里是医院,只要子弹不是打在致命部位,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他要趁刑耀祖养伤的期间,找到杜九,然后俩人一起远远的离开S城。 刑耀祖抓住了枪管,用力一掰,子弹就射进身侧的墙壁里。 随即,刑耀祖扬起手,重重地抽在他脸上,抬脚直踢,刑家宝向后倒去,枪脱了手。 此时刑耀祖已经被自己的好弟弟气得不行了,若第一枪是因为他和杜九发生关系,那这第二枪就是大逆不道。两兄弟之间虽然向来不和睦,可他自问没有欠刑家宝一丝一毫,反倒多少次,为了这个混蛋焦头烂额。 刑家宝跌倒在地板上,心口钝痛咳嗽不止,刚刚那一脚简直要把他的胸骨给踢碎了。 当他还没缓过痛来,就被刑耀祖揪住了领口,扯进病房里一甩。然后刑耀祖双脚岔开,标杆似的栋在了门道之间,脸上已经彻底失去表情。 “我给你十分钟,你有本事出了这道门,我就不再插手,你若是出不了……”刑耀祖顿了顿, 分卷阅读74 冷笑一声:“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以后别出现在我和杜九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刑家宝从地上爬起来,大喝一声,猛地扑向刑耀祖! 杜九本来就是他的!这家伙凭什么在自己面前口出狂言!杜九是他豁出一切,不要皮不要脸甚至不要命追到手的!像刑耀祖自以为是的高傲家伙,能做到他这个地步吗? 刑耀祖单脚立在原地,使出一记侧踢。 刑家宝当胸挨了这一下,顿时就仰面朝天的向后摔出去。他捂住胸口再次站起来,喘了两口粗气,发狂似的冲上去,一副不服气和拼命的架势。 刑耀祖始终雷打不动的堵在门口,身上有伤,所以他只出脚,刑家宝扑上来一次踢倒一次。像这种窝囊废,就是再给他十个小时也是徒然,刑耀祖根本不是给他机会和自己争个高下,就是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刑家宝把花瓶砸了过去,逼得刑耀祖用胳膊去挡,可他刚靠近门口,就被刑耀祖的腿骨拦腰扫中,后背撞上病床,把铁制的床架给撞歪了。 门外的保镖除了去喊医生,也不好多一句嘴,哥哥打弟弟,这是家务事,轮不到他们去管。 刑家宝提起一口气,魔怔似的冲上去。其实不可以算是冲,因为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头晕眼花,连步子都是摇摇欲坠的。但刑耀祖丝毫没有心软,抬起膝盖猛然一撞,刑家宝的下颚移位了,两眼翻白。 他两只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抓住东西稳住身体,可惜最后什么也抓不到,扑通一下倾身倒地。 刑耀祖的时间观念很强,不用看表也知道十分钟到了。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的人,除了死缠烂打,你有为他做过什么?”刑耀祖一脚踩住刑家宝的腹部,用力施压:“你如果不是我弟弟,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废物。” 刑耀祖铁石心肠地转身而去,肩头的枪伤仍在继续淌血,他得先去把子弹取出来,然后,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没闲功夫和这个混蛋瞎耗。 刑家宝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感觉到很痛,身体痛得像被大卡车碾过似的,可是杜九不在了,他还能向谁哭诉去?他愿意为杜九做任何事,只是从前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做,当他知道的时候,能做的事却已经没有了…… 因为杜九走了,不要他了。 刑家宝缓缓地合上眼睛,眼角溢出了泪滴。 S城热闹繁华,没有身份证件的人要找一份工作确实不容易,但找一份散工却不难。 位于春风路的布匹饰品批发城,算得上是市内最繁华的地带,批发城附近有交通管制,不允许大型车辆进入,因此就衍生出了一种职业——板车车夫。 车夫们会在批发城的门前徘徊,或者蹲在阴凉处吸烟,大门两侧,一边是摩托车,另一边全是两个轮子的木板车。批发城里的店家要补货,买家要大批提货,都需要请车夫帮忙,价钱公道实惠,货品载满板车运一趟只要三块钱,还包上货卸货。 杜九头戴着圆形的褐色大檐帽,打着赤膊,懒散地挨在电灯柱,嘴边咬住五块钱一包的白沙烟。 有个珠圆玉润的大婶走过来,吆喝:“师傅,走一趟咯。” 杜九淡淡点个头,随手将烟捻灭在垃圾桶上,然后将板车拉到了批发城的偏门,随大婶走进商城里搬货。他以前是不吸烟的,但这份工作挺辛苦,日晒雨淋,有时忙个不停,有时闲得蛋疼,抽一口长寿烟可以缓解疲劳。 杜九把长条状的布匹扛到肩膀,从店铺搬到了板车上,来来回回走十来趟,板车的货物已经堆得比整个人高。他用麻绳把货物固定好,绕到车头,两手抓紧了板车扶手,像牛似的弓着腰往前拉。 大婶跟着车走,眼睛时不时地瞄向他铜铁般精瘦的身子,在阳光的暴晒下,像抹匀了一层光油。每次看上几眼,她又很不好意思的转过脸,或是用货单挡一挡眼睛,深怕别人知道她这把年纪了还犯花痴。 大概走了有两百米,杜九把车拉到了马路边,然后开始一件件地卸货。 “师傅,留个电话咯,下回有活直接找你。” “没有电话。”杜九帮她把布匹全部搬上货车,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就一趟?” 大婶有点失望,手指夹了张五块面额的纸币递过去:“不用找咯。” 杜九没跟她客气,道了声谢谢,拉起板车原路返回。 杜九的板车是租来的,到了傍晚七点,他得回去交车了。车租一天二十块钱,扣掉饭钱水钱烟钱,今天净赚二十八块,杜九数了数一叠零散的票子,觉得心满意足。 “哎,你也干了这行有一个多月了吧,怎么不自己弄辆车?” 杜九收好票子,淡淡的对车主说:“家里小,没地方放。” 他叼着烟,在小巷里七拐八绕的往家走去,这里的环境杂乱肮脏,住的基本上都是农民工。杜九的家是一间窄小的平房,门口是有地方放辆板车的,但刚才的车主是个有严重风湿病的老头,全靠捡破烂和那辆板车维生。 杜九进了家门坐在木板床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他歇了会,打算再点根烟,手摸到扁塌塌的白沙烟包,想了想,还是省着点抽吧。杜九脱鞋的时候才发现,草绿色的解放布鞋又磨穿了底,鞋边也都裂开了,他扔到一边去,动动僵硬的脚趾头。 天黑以后,隔壁房的夫妻又开始吵架了,不外乎是女的怨男的没本事,男的要么不吭声,要么爆粗话。两人就是一对怨侣,相互埋怨十多年,前后卖了三个孩子,可生活依旧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杜九倒在床铺上扯了扯嘴角,这他妈的世界! 奔波一天他实在是累,洗澡躺床上很快就入睡了,什么都不用去想,挺好的。 星期四的这天没什么生意,所以杜九可以很悠然的捧住快餐盒饭,穿着新布鞋蹲在太阳伞下,吃一口饭,看一看人生百态。他知道刑家两兄弟还在找自己,寻人启事都贴到附近这片地方来了,可他视而不见,没必要刻意躲去外地,反正他有自己的立场和原则,谁还能勉强得了他? 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个人也在找他,绝对会有多远跑多远,可惜现在来不及了,人家都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中午好,好久不见了,杜先生。” 听到这个彬彬有礼的腔调,杜九立 分卷阅读75 马感到寒恶,饭都吃不下去了,可他不忍心把煎蛋浪费了,赶紧夹起往嘴里塞。仇良开口打过招呼以后,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很有耐心的等他把蛋吃完。 杜九站了起来,直视这个戴眼镜的男人,下一秒,把饭盒盖到他脸上,扭头便跑。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请仇良“吃饭”,他很淡定的摘下眼镜,抹去了脸上的饭粒菜汁,望向开足马力狂奔的杜九,开口说:“忠诚。” 第四十四章:原罪(上) 郑爽听说魅夜的幕后老板回来了,赶紧把前段时间弄到手的正宗武夷大红袍拿出来,用锦盒装得妥妥的,包上彩纸绑上丝带,捧在手里,春风满面地推开了办公间的门。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会计和一个常务在,见到他起身叫道:“郑少。” 郑爽瞄了一眼办公室,问:“不是听说我大舅子回来了么?人呢?” “老板餐厅里接待客人。” 郑爽哦了声,捧着锦盒,万分好奇地转向餐厅去了。 魅夜里有两个餐厅,主要分为西餐厅和自助餐厅,郑爽在西餐厅里找到了要找的人。他大舅子正擎着红酒杯,靠着椅背叠起腿,风度翩翩,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头戴高顶圆帽的厨师,两个餐厅经理,都在餐桌旁候着,看看这阵仗,这位客人似乎来头不小。 “大舅子,你可回来啦,我妈昨天还说想你来着。”郑爽热情洋溢地把茶叶递过去,扭头看了一眼打赤膊头戴檐帽奇怪的男人,这身苦力工的装扮,让他好奇心更甚了:“哟,这位是……” 仇良淡淡地瞥了他一下,既没有接礼品,也没有介绍客人:“最近你挺能折腾的,在我这里夜夜笙歌也就罢了,还闹出了不少动静来,要不要我干脆把这个老板让给你当?” 郑爽讪讪地笑着,把茶叶推到他面前:“我以后收敛点就是了。” 仇良不可置否地喝了一口红酒,看着餐桌对面的客人说:“不过也多得你弄出来的那场拳赛,呵,世事有时就这么玄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郑爽分不清他到底是褒是贬,但仇良一直没叫他坐下,只能尴尬地站在边上。 杜九看了看这对舅甥,心底有一万个不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乖乖地上了仇良的车,然后被带到这里来了。虽然这里环境很好,食物也很美味,可远远没有蹲在街边吃盒饭来得自在。 “我可以走了吗?”杜九问。 “你要走去哪?回去继续拉板车?” “去哪里都无所谓,但不该在这里。” 仇良放下高脚杯,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欠我的东西还没还呢,就暂时留在这里做客。” 郑爽满头雾水的听着他们对话,虽然没听出什么来,可感觉到这位客人的声音很耳熟,而且他越细看,越觉得长相也眼熟,可是始终记不起来这人是谁。 杜九拿起餐刀,不甚在意地说:“那就试试拦不拦得住我。” 郑爽犹如被五雷轰顶,就是这种目空一切的语气和神态,总算让他想起来了。因为杜九晒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戴上帽子,脸上留有青蓝色的胡茬,和之前的形象差别太大了! 他还来不及发表震惊感言,杜九已站了起来,看样子打算先行离开。 “忠诚。”仇良不轻不重地吐出两个字,用餐巾拭了一下嘴角,又说:“把刀放下。” 杜九僵硬地杵在原地,手一松,银亮的餐刀就坠了地。 仇良站起来,踱到了杜九身边,伸出手说:“把右手给我。” 杜九按照他的指令,机械化地抬起了右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仇良轻轻地握住了,一手插在裤袋里,就在像舞会上牵着女伴:“乖,跟我走。” 走了两步,仇良回过头说:“谢谢你的礼品,有心了。” 郑爽目送他们手拉手离去的背影,已经被雷劈得头冒青烟了,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舅子怎么会和杜九搞在一起了! 仇良对杜九是抱有十二分耐心的,这个失而复得的玩物,会让他无聊的日子变得有趣。并且现在他们都不是身处监狱里,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仇良摘下杜九的帽子,命令他脱下裤子赤条条地平躺在水床上,然后用近乎刻薄挑剔的目光一寸一寸的验收猎物。仇良摸了摸他扎手的板寸头,手感还不错,看上去比从前硬朗和更有男人味。 但他不喜欢杜九的胡茬,所以从浴室拿了刮胡刀,一点点刮掉碍眼须根,捏住他干净的下巴左看右看,审视了下整体的轮廓,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摸上他饱满结实的古铜色胸膛,仇良啧了声:“肤色倒是越晒越好看了。” 杜九呆若木鸡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仿似一具人体标本。 不过仇良无比喜欢杜九的现在的模样,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感受到他的体温,既鲜活又死寂,既强悍又无助……他把杜九周身上下摸了个遍,包括私处,将那根蛰伏于毛发森林中的巨物握在手里掂了掂,感觉相当有“质感”。 仇良俯下身去,鼻尖从男人的发鬓徐徐滑向锁骨,微醺的汗味,醇厚却不浓烈。 隔了好一会儿,仇良记住了这个味道,把头往上移,和杜九鼻尖抵着鼻尖,眼睛对上眼睛,轻声说:“你累了,睡吧。” 杜九眼皮慢慢无力地合上,接着,呼吸匀长。 仇良事忙,难得来Z城一次,要打点和处理的事情很多。 所以他暂且把杜九安置在魅夜的包厢里,有摄像头监控着,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守着,即便如此仇良仍是不放心,命人弄来一把全钢板制作的车轮锁,把包厢门给锁死了,钥匙随身携带。 杜九明白了自己被软禁的处境后,倒是十分配合,仇良给他端饭就吃,不给端就饿着,平时发呆就是睡觉。等仇良把该处理的事物都处理完了,就有闲情琢磨起杜九来,觉得这人挺识时务,省去了他打一副锁铐的麻烦。 仇良又给杜九做了一次催眠,加深心理暗示的影响,然后他唤醒了杜九,略显疲惫地靠在床头,指腹摩挲他短短的发茬:“你真乖,是认命了还是在养精蓄锐?” 杜九赤裸裸地 分卷阅读76 坐起身来,盘着腿,打了个哈欠:“有烟吗?” 仇良笑了,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诚惶诚恐,所以杜九格外有意思。他用内线电话叫人把烟送来,杜九娴熟地拆开包装,叼烟点火,深吸一口,随后仰脸缓缓地吐出袅袅青烟,模样慵懒,甚是享受。 仇良越看越觉得有趣,从后方箍住他的脖子,贴在耳边问:“这么淡定,不怕我?” “你会吃人?”杜九冷笑一声,还真心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上他。杜九怀着远离变态有益身心的想法,对仇良是能避则避,不过既然都已经避不开了,那大家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仇良很久没那么开心过了,在他后颈轻咬一口,再往臀上一拍:“走,带你去放风。” 杜九叼着烟伸个懒腰,长腿一跨下了床。 魅夜今晚有个赌局,参与的都是黑白两道响当当的大人物,这种场面,仇良出不出席皆可,因为让魅夜的挂名老板去应付已经绰绰有余。不过他既然闲下来了,也没事可做,就带上杜九去凑个热闹。 赌场的贵宾室里几乎没人认识仇良,只见他气度非凡,魅夜的又老板殷勤让座,赌桌上的人也纷纷开口示好。仇良让人在自己旁边加了把椅子,叫杜九坐下,而后谈笑风生的和其他人寒暄起来。 赌局开始后,气氛稍微紧张了些,毕竟每一把都是上百万的数目。 杜九默默地坐在边上,翘着二郎腿向后仰靠。单手拿着一只玻璃烟灰缸,他深吸一口香烟,低下头去,向烟灰缸内轻轻一弹烟灰。 “无聊?”仇良把扑克牌丢出去,瞥了一眼他手里的烟灰缸:“你烟瘾真大,以后克制点。” 话一出口仇良就愣住了,他怎么会用到“以后”这个词? 杜九也倍感意外,这人还管起他来了,所以嗤笑一声,继续抽他的烟。 仇良却没有什么心思赌下去,连输了三把,转过脸问:“你要不要玩?” “不会。”杜九把烟灰缸一放,站了起身:“很闷,出去走走。” 赌桌上的人都无语了,个个平时都是别人看他们的脸色,可杜九摆明着懒得应酬他们,说走就走,谁也不多瞧一眼。仇良无奈,不能让杜九离开自己的视线,唯有起身告辞,然后追了出去。 杜九施施然的在魅夜里晃荡,见到有趣的东西就停下来研究,仇良在他屁股后面跟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成了他的跟班?如此想来好气又好笑,这可不行,于是把人拽上,拖回了软禁他的包厢里。 仇良把杜九推到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瞅着他,琢磨该如何收拾他给自己立威。 玩物就是个玩物,太恭顺了没意思,太放肆了也不成。 可是该怎么示威才好呢?一番琢磨之下,他发现这人还真不好应付,既不顺从也不抗拒,就那么爱理不理、不冷不热的态度。打他?唬他?似乎都不管用,自己也不是个耍嘴皮子的人。 等他终于琢磨出方法来了,杜九已揽住枕头昏昏欲睡,仇良上前去,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嗯?”杜九半睁开眼睛。 仇良挺直背坐在床边,冷声说:“你知道自己落到我手里了吗?” 杜九把枕头塞到脑后,瞟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仇良提起一口气,郑重而威严地道:“不给你饭吃。” 短暂的沉寂过后,杜九想忍却没忍住,学胖妈翻了大白眼:“你想怎么着?” 仇良不吭声,解开了他前三颗衬衫纽扣,把手探进去抚摸,又捏住他胸前的小硬粒,搓着,揉弄着。仇良亵玩他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眼睛深似死海。 杜九也面无表情,只是垂下眼里,腰后的手握成拳头。 仇良另一只手摸到了他下体,解开裤头,扯下拉链,隔着内裤玩弄那团绵肉。杜九的呼吸暂停了一下,随后深吸口气,来到魅夜之前每天累死累活,已经很久没有发泄过欲望了。杜九的命根子膨胀鼓起,从内裤里探出了小圆头来。 仇良就在这时把手缩回去:“自己摸。” 啧,果然是变态!杜九暗骂,然后拉下了内裤,被束缚已久的孽根一下就翘了起来,他用手握住,不轻不重地弄套着自己。杜九向来没什么羞耻心,即使有人看着,撸管也撸得坦坦荡荡。 下身源源不断的快感越来越强烈,杜九用一只手撑起了身体,拇指在龟头上摩擦,加快动作套弄,仰起头来吐出了呼呼的热气。他的模样放荡又享受,自得其乐,让仇良完全出乎意料又无话可说。 杜九咬下嘴唇,又松开,身体微微颤了颤,一股白色的热流喷得老高。 发泄过后,杜九身体后仰倒回床上,胸膛起伏喘息不定,眼珠子斜到了眼角,淡淡地看着仇良。他的衬衫敞开了大半,裤子褪到臀部之下,花白的精液点点滴滴的散落在腹部和大腿,淫乱至极。 仇良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了包厢。 “再派多两个人过来守着。”仇良吩咐门口的保安,顿了下,推推眼镜又说:“锁也加多两把,给我盯紧点。” 于是杜九身陷囹圄,插翅难飞。 杜九估计仇良已经离开魅夜,因为送饭的换成了其他人,每次包厢的门打开,都有保安手持弩枪严阵以待。按照一日三餐的频率计算,他有五天没见过仇良了,杜九盘算着要不要强行逃跑,以及成功逃跑的可能性有多高。 逃出魅夜只是第一步,因为外面处于偏郊地带,没有车没有人接应,很容易被追上。 杜九决定按兵不动,再耐心等多几天看看,结果第七天,仇良出现了。 仇良仔细地打量着杜九,然后,微微蹙起眉头。 本以为关了他那么多天,精神或心理状态会受到影响,结果观察后发现,杜九的气色反倒比之前更好了。仇良暗暗佩服他的意志力,同时又觉得有点棘手,不过他这次回来,是下了决心的,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仇良把一件白色的长袍丢在了床上:“换上,跟我走。” 杜九照做不误,扒光了衣服,套上长袖V领的棉布衣袍,长度刚刚好到膝盖上方。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有种穿上裙子的感觉,只不过长袍是纯白色的,并不花俏,所以还能接受。 杜九跟在仇良身 分卷阅读77 后走入暗门的楼梯通道,才想起一件事来,上次他和刑耀祖擅闯地宫时,里面的人也是一身白袍的打扮。仇良打算做什么?他拭目以待。 第四十五章:原罪(中) 杜九完全没料到,在神秘莫测的地宫里,会有一间先进设备齐全的监控室。 除了一道电子门外,其余三面都是巨大的屏幕墙,控制台就设在屏幕墙之下,魅夜的每条走道回廊,每个场所的情况都清晰可见,甚至包括所有的包厢和洗手间。 杜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蹙眉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仇良不作声,拿出手铐,抓住了杜九的手腕。 杜九反手一挫,挣开了他的手,后退半步戒备地盯着他。仇良手掌的虎口处发麻,甩了甩手,安抚他:“放心,我只是防止你乱动,不是要伤害你。” 杜九毫不退让,眼睛依然紧盯着他不放。 “好吧……”仇良耸耸肩,晃动手铐,很是无奈地说:“忠诚。” 既然需要动用到手铐,说明仇良是要杜九处于清醒状态。短暂的五分钟过后,杜九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坐在滑轮椅上,仇良则摘下了眼镜,摁下操控台的按键,头也不回地自说自话。 “你看七号屏幕,这个胖子姓王,是本城首屈一指的地产商,钱多得他和他的家人这辈子都花不完,却还不知足的用尽肮脏手段敛财。还有十号屏幕,正在喝酒的女人是魅夜最受欢迎的婊子,她之所以会卖身不是因为生活,而是为了享受被男人追捧的虚荣。就连边上的侍应生,他求职时说需要这份工作豢养残疾的父母,可是所有的薪水和小费全部拿去赌博……” 仇良倏地转过身来,立在包罗万象的屏幕墙前面,大张双臂:“你看看,你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像害虫一样的污秽多余?他们的人生除了吃饭、睡觉、堕落之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贡献!” 杜九惊讶地看着他,既不明白仇良的心态,更不懂他这番话有什么目的。 “呵呵。”仇良笑了笑,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你也一样,除了打打杀杀还会什么?” 杜九看不惯他高高在上样子,撇开脸,不悦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 “真让人伤心。”仇良抚摸他的头发,用力一揽,把杜九的脑袋抱在腹部,无奈地叹一口气:“地球上到处都是像你这样的人渣,制造垃圾、消耗资源、不思进取……生命明明那么宝贵,为什么你们会活成这个样子?” 杜九抬脚踢他:“你有什么资格去批判别人!” 仇良抓住了他的脚腕,用手肘重击他的大腿,然后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仍是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我说得不对吗?那只好让你看看真实的自己。” 仇良并非外表看起来这般温文无害,攻击的力道十足,杜九咬住了牙,面色发青冷汗涔涔,只感觉到仿佛有锅滚油在腹腔里沸腾,火辣生痛。因为他的肝脏受过重创,如今是一点外力也扛不住。 仇良把他抱了起来,自己坐进椅子里,把杜九面对面的安放在腿上。杜九挣扎着,被他掐住了后颈,一口咬住喉结。仇良起先咬得很用力,等杜九停止挣扎以后,才缓缓松开了牙齿,用舌头去舔渗血牙印。 杜九的后背抵着控制台,双腿分别架在仇良的腰侧,没办法踢到他,手又被铐着,顿时陷入了无法反抗的境地。仇良一边亲吻着他的脖子,一边沿着大腿往上摸索,最后抵达了浓密的丛林,不轻不重地扯着耻毛,又把两颗圆球抓在手心揉弄。 仇良撩起了白色长袍,注视着他的下身:“你硬了,身体被同样身为男性的我玩弄,很有感觉吗?” 他这是在故意羞辱自己,杜九怒了:“放屁!你到底要做什么!” 仇良笑而不答,撸动他的孽根,直到那里更加的硬挺发烫,然后舔湿手指,刺入了股间干涩的甬道。杜九发狂似的挣扎起来,可惜每次挺起身都会被按回控制台,紧致的菊口在不断地开拓下,渐渐变得柔软。 仇良又捅入了一根手指,平静无波地陈述:“大多数的同性恋,被玩弄这里都会产生快感,明明是这么肮脏的地方,却渴望被男人的阴茎插入,人类真的是扭曲得无药可救了。” 杜九并没有快感,他只有不爽,万分的不爽:“你才是无药可救的变态!” “是么……那就来看看谁是变态好了。” 仇良硬是把第三根手指也插进去,杜九痛得抽了一口气,不愿意让呻吟冲出嘴巴,倔强地咬紧了牙关。因为他不肯放松身体,仇良的手指被紧紧绞住了,他费了些力气才抽出来,沾沾口水再次捅进去。慢慢的,抽动变得顺畅许多,仇良俯身亲他的胸膛,含住了挺立的乳尖。 杜九打了个颤栗,一点酸麻感觉从身体深处发散出来,陌生而又令人渴望悸动。他在头晕目眩中寒毛直竖,周身竟然仿佛过了电。 仇良握住他泌出露珠的孽根,问:“舒服吗?前面都已经湿了。” 杜九气得无言以对,用力地把脸别开,心想迟早要亲手杀了这个变态! 一番前后夹击之下,让杜九弓起腰,从脊梁骨向下一路酥麻,不可忍耐的喷发出来。他仰头靠在控制台上,急急地喘息,下体一片黏糊狼藉,腿根微微地发颤。仇良撤出了手指,又将精液全数抹在他的脸上,欠身压下,望进他失神的眼睛里。 “这个世界真的太脏了,不但有像害虫一样的人渣,还有你们这些毫无节操的同性恋,所以才会充满了罪恶和悲惨。”仇良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神是摄人心魂的蛊惑,声音柔和:“但是我可以宽恕你,净化你,只要把你的忠诚和灵魂献给我,我会宽恕你的一切罪过……” 杜九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茫然无措。 “来吧,和我在一起,我会给你一个干净和美好的世界……” 杜九深吸口气,猛地一挺身,前额重重地撞上仇良的面门,血水四溅! 半个小时后,仇良坐在四面都是石墙的密室里,用湿毛巾捂住被撞断的鼻梁,杜九那一下撞得真狠,两个人都见了红。密室里放置有桌椅,没有灯,仅靠桌上的一支白烛照明,桌面还放有两本书籍,以及袅袅飘烟的香炉,环境令人联想到告解室。 杜九也在密室里,被绳索毫无章法的捆绑着,吊在灰墙上。 分卷阅读78 止住血以后,仇良扔下了毛巾,抬眼看着杜九问:“在想什么?” 杜九若无其事地答:“想抽烟。” 仇良暗暗咬牙,牵动了脸上的伤,表情怪异地痛斥:“冥顽不灵!” 隔了一会儿,仇良压下火气,拿起毛巾把杜九脸上的血渍擦干净,略带遗憾地说:“本来,只要你理解并接受我的理念,对我效忠,我是打算饶你一命的,可惜你浪费了我的苦心。” 杜九冷笑,当真的打心底讨厌一个人时,连和他虚与委蛇都觉得恶心。 “听着,我只问你一次,后不后悔?” “不!” “好吧……”仇良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似的重复:“好吧!” 仇良走出密室,隔了一会儿,拿着一支黑色的长方形物件进来。是小型烙铁器,通过电源加热后,烙在皮肤会留下特殊图案的印记,通常用于给牲口烙上标志。 接通了电源以后,他手里的烙铁器快速发热,顶端开始发红,散出丝丝的热气来。仇良按住了杜九的头部,让他的后脑勺顶在墙壁不能乱动,一边宽慰似的朝他笑笑,一边把刑具移到他耳朵下方的脖子,压下。 杜九闷哼一声,身体痉挛般抽搐着,皮肉被烧焦的异味在密室蔓延。 “混蛋!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杜九粗声喘气,被烙到的地方太他妈痛了! 为属于自己的奴隶烙上标记,在末世是常见的做法,勾起了杜九不愉快的回忆。他向来心性淡泊,对于讨厌的人会冷淡疏远,对于厌恶的人会杀之后快,但仇良刷新他对人的厌恶程度,是憎恨,恨到不想让他死得太干脆。 在他恨意凛然的目光下,仇良叹气,指尖轻轻摩挲黑色的烙印,语气听起来似乎有点难过:“你的罪,再也不可能得到宽恕了,我感到很遗憾……每当我心软,你们总会让我失望……” 杜九不吭声,逞口舌之快并没有意义。 “我不会再对你仁慈了,从现在起,你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就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说罢,仇良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密室。 杜九忍受着脖子上火辣的痛楚,尝试挣脱缠在身上的绳索,仇良的话里已经透出了杀机,他必须赶快从这个地方逃出去!不久前参观过监控室,想偷偷摸摸的潜出去是不可能的,唯有像上次那样硬闯。 杜九边估算情况,边继续挣脱麻绳,这时,密室的拱形铁门被推开了。 有个身形高瘦的女人走进来,身穿白色长袍,手中拎着黑色长鞭。 “你、你好……”女人局促的打招呼,吞吞吐吐地说:“唔,他们叫我来……来拷问你,东西在哪里?你快点说出来吧,我不想伤害你。” 杜九无语,这女人确定是来拷问他的?怎么看也不像那么回事。 可是很快,杜九就知道自己错了,当女人看到他颈侧的烙印时,整个人就变了张面孔,表情阴森狰狞,眼中露出怨毒的凶光。她甩起鞭子,发疯似的抽打杜九,口中不停叫骂着不堪入耳的秽语。 “垃圾、垃圾、垃圾!去死吧!都是因为有你这种丑陋罪恶的垃圾!这个世界才会那么脏!去死去死!你这种人根本就不该被生下来!都是因为有你们存在,我天真可爱的孩子才会遭罪!你们自己去死就是了,为什么要牵连别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长鞭是由尼龙纤维和柔韧的铜丝制成,抽打在身上会皮开肉绽,而这个发起疯的女人,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没一会,就把杜九抽得满布血痕。女人仍在歇斯底里的叫骂,杜九咬紧牙关忍痛,从她的骂声中听出了些端倪,大概是因为有人醉酒驾驶,所以导致她女儿终身瘫痪。 但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杜九没问,面对被仇恨支配心灵的人,问了也多余。 捆绑手腕的绳索松弛了些,杜九憋住一口气,强行将手挣脱出来,顿时整个手背鲜血淋淋,活像脱了一层皮。他踹倒了女人后,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再用拳头击打太阳穴,女人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杜九站起来徐徐吐了口气,他身上的白袍七零八落,胸膛和腹部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杜九弯腰拾起地上的长鞭,虽然不是杀伤力强大的武器,总比赤手空拳来得好。他的方向感好,仗着过硬的拳脚功夫,一路打倒了两两三三的教徒,顺利地登上了旋转楼梯。 大批保安早已把守在暗门外面,手持弩枪,此时,监控画面却失去了杜九的身影。 “把门打开,四个人进去搜捕,其他人守在原地,一旦发现目标立即射击!”仇良翘起二郎腿坐在监控室里,通过对讲机发号施令。 暗门打开了,保安两两前进迈入楼梯通道,仍旧没发现有人。正当他们都放松了警惕,突然,一道红白交错的身影出现在暗门的上方,长鞭勾住顶上的凹槽,纵身跃到了门外,堂皇的现身在保安的阵队里。 因为距离太近了,弩枪失去作用,杜九用鞭子勒住保安的颈脖,将他甩向了玻璃酒柜,趁乱冲到了营业厅。接下来事情好办多了,周围到处都是人,在混乱中他很容易接近大门。 “哎哟,我操!是谁敢撞你爷爷!” 在舞池里听到这把声音,杜九回过头去,定眼一看,就勒住那人的脖子,把他拖出了舞池。 郑爽原本搂住一个美女的细腰扭得正起劲,突然被撞个踉跄,随后又被人像死狗般箍住脖子往后拖,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慌张得手脚乱舞。 杜九踢飞了迎面的保安,就这么挟持郑爽,从后方推着他向大门走去。大门的保安见他手里有人质,也认出了是时常在魅夜出入的郑少,所以赶紧用对讲机向上级请示。 仇良只好让保安退开,倒不是有多看重他的外甥,而是总不能让他在魅夜的大门口出事,换成荒山野岭,他早叫人把这个碍事的家伙给射死算了。 杜九知道会有持弩枪的保安埋伏在天台,所以沿着墙壁走,郑爽感觉到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会松一会紧,他除了趁杜九放松手劲时呼吸,根本没办法反抗。而杜九又是个不要命的家伙,他也不敢反抗。 杜九本想让郑爽开车送自己出去,结果在停车场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侯瑞刚从黑色的宝马下来,就看到一个男人挟持另一个男人,倒退着走路,前面跟着一 分卷阅读79 大群寻找机会救人的保安,这场面就跟拍电影似的。他认出了杜九和郑爽以后,就回到车上,踩油门扭动方向盘,把车开到了对持的两批人中间。 “快,赶紧上来。”侯瑞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杜九先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把郑爽扔进了车厢里,然后才上了车。 侯瑞这家伙不知是有心卖弄车技还是无意,竟然来了个原地飘移,车尾连扫到了好几个保安,才颤颤巍巍的开出停车场。杜九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外,顺手牵羊捞到了一部对讲机。 他按下通话键:“仇良,你我之间必有一个人会死,等着!” 仇良咬牙挤出来的笑声在车厢里传开了:“呵呵……我等着你,My sve。” 作者有话要说: My sve(我的奴隶) 第四十六章:原罪(下) 侯瑞把杜九带回了自己的公寓,至于郑爽,在半路就被丢下车了。 侯瑞是花花公子,日子又过得颠倒放荡,所以公寓像狗窝杂乱不堪,还能看见情趣用品和避孕套。他一阵龙卷风似的把杂物卷进了怀里,总算腾出了半边沙发。 “那个啥……你随便坐,不用客气。” “饿了,有吃的吗?”杜九往沙发一坐,皱着眉头把长袍脱下来,被血糊住的伤口撕开了,他也不管,自顾自的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烟点燃,当真一点儿也不客气。 “家里不开伙,我给你叫外卖吧,要吃什么?”侯瑞问。 “随便。”杜九靠进了沙发里,叼着烟出神。 侯瑞对杜九是抱有无限好奇的,因为他和自己认识的人太不一样了,总有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你和家宝之间是怎么了?掰了?” 见杜九不吭声,侯瑞又问:“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杜九正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是非做掉仇良不可的,不能白白被他当成畜生羞辱折磨一番,但是该怎么做?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机会。 侯瑞在下楼买药时,先打了个电话给刑家宝,可是却无法接通,他想了想,决定通知刑耀祖,否则他们两兄弟以为自己窝藏“逃犯”,吃不了兜着走。他并没有刑耀祖的电话号码,只有辗转托人,把消息传了出去。 结果侯瑞没料到,刑耀祖刚好正在S城,所以他和杜九在吃寿司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侯瑞嚼着吞拿鱼去开门,被一樽大型的黑面神给吓到,吞拿鱼噎在喉咙里,抽得像羊癫疯发作。刑耀祖将侯瑞一把推开,任由他抽搐个够,大步登堂入室。 杜九看着面前表情冷冽,眼含怒火的男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刑耀祖也不说话,捏住了杜九的脸,把他按进沙发里,眼神像钩子似的盯着他的脖子。杜九的耳下红肿一片,被烙上的地方黑中透出紫色的血点来,烙印是六角形的图案,中间有S型的小黑蛇,是Sinner的含义——罪人。 “这两个月来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刑耀祖严肃地盘问。 杜九没打算瞒他,不过天大地大,都不如吃饭大。 一个小时后,刑耀祖推开了酒店的房门,走进去脱掉外套说:“你先去洗澡,我叫人送衣服来。” 杜九走入了浴室里,他身上穿的是侯瑞的衣服,尺寸偏小,手腕和脚腕都遮不住。所以杜九洗完澡就套上了浴袍,刑耀祖正坐在床边吸烟,对他招招手,顿时,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和怪异。 杜九走过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原来是被人拦腰一抱,摔到了席梦思大床。 “别乱动!”刑耀祖环住他的腰斥喝,低下头去盯着他,凤眼幽深莫测:“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下次再一声不响的消失,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找到,否则……” 刑耀祖没说下去,用力咬住他的喉结,刚好是咬在了原本有牙印的位置。 杜九痛得直抽气,很想骂句粗话,妈的,他遇到的人都属狗的? 刑耀祖松口以后,深深呼吸,压制体内躁动的欲望,然后冷着一张脸,默不吭声的扯开帮他上药。杜九身上的伤口很多,有被鞭子抽出来的,还有逃跑时撞伤和擦伤,额头、脖子、胸膛、小腹、大腿没有一个部位是完好的。 刑耀祖用手指沾上药膏,轻轻在伤口抹匀,其实应该用棉花棒抹药比较卫生,可是他想亲手触摸这些伤口。药膏里添加了薄荷,具有镇痛消肿的功效,让原本火辣辣的刺痛感消退了。杜九打个哈欠,奔波折腾了老半天,他早已感到疲倦,当伤口不那么痛的时候,几乎连眼皮都撑不起来了。 听着杜九越来越绵长的呼吸声,刑耀祖磨磨牙,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骂完以后,刑耀祖的怒火和欲火两难平,于是捏住杜九的下颚,撬开牙关,把舌头伸进去攻城掠地搅动风云,一副不把他吸干不罢休的架势。 杜九被他堵得喘不过气来,咬住刑耀祖的嘴唇,瞪他,警告他别太放肆了。刑耀祖攥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着,慢慢地把舌头退出他口腔,嘴唇贴着嘴唇,呼吸火热缠绵。他懂杜九的抗拒,杜九懂他的隐忍,但谁也没开口,只是上演了一出无声的默剧, 半晌后,刑耀祖站起来,穿上外套:”你先休息,我回部队基地一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回来给你答复,所以别乱跑,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留下的电话号码。” 其实早在两年前,刑耀祖带领的特别行动组就接到了一个任务,彻查一个神秘的宗教组织。这个宗教以中国华南地区为中心,据点分布亚洲多国,而迄今为止,这个教派到底存在了多久?成立的目的是什么?他一直都没能完全查清楚。 上次他和杜九误打误撞闯入了魅夜的地宫,在里面见到的图案正是“真理教”的教徽,因为对真理教的了解甚少,所以无法做出全面的评估。 但可以确定的是,真理教是一个极端主义的邪教组织,教徒众多并且狂热。并且真理教实施极权统治,教主好比帝王,不仅拥有绝对的权力,同时又像古代的祭司,是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 所以也就有了疑问,杜九为什么会和真理教扯上关系?又为什么会从那里逃出来? 即使暂时未找到答案,不过杜九无疑是一个突破 分卷阅读80 点,通过他,有助于更进一步的摸清真理教。所以刑耀祖向上级请示,申请杜九成为他的线人,在不会涉及机密的情况下,适当的让他以协助方式参与任务。 当然,刑耀祖这样做也是存有私心的,只有把杜九放在身边,才能拉近两人关系。 申请很快通过了,任命书也已经发下来,杜九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加入行动组,但这个身份只是暂时的,要等到完成任务之后评核表现,身份才会正式成为中国公民。 “所以只要完成了任务,我就可以退出了?”杜九问。 “对,但任务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你不是正式军人,所以不会得到太多的保障,想好就把保密协议签了。”刑耀祖把他叼在嘴上的烟扒掉,皱皱眉头:“你烟瘾太大了,少抽点。” 杜九搓搓鼻子,这话听起来分外的耳熟。 他签好保密协议以后,就跟随刑耀祖上了车,前往部队基地,因为以后会和行动组的队员合作,所以彼此得先认个相。杜九在更衣室里等待,过了一会儿,刑耀祖走进来,递了一套制服给他。 “试试,不是量身订做的,如果不合适我再拿去换。” 杜九接过制服后,视线就粘在刑耀祖身上移不开了。 军人的制服比狱警的制服更显得威武英挺,线条笔直的长裤,扁头黑色皮鞋,搭配上深灰的领带和纯白的手套,落在杜九眼里,简直就是一身诱人亵渎的威仪。 刑耀祖翘起嘴角,正了正军帽,附在他耳边说:“这套是正式的军装,在行动的时候,是穿军靴和迷彩服,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穿到床上让你脱。” 杜九耳根发烫,狼狈地避开,邪恶!这人太邪恶了!邪恶至极! 成功的调戏了杜九以后,刑耀祖心情大好,所以在推开会议室的时候,才把嘴角抿回直线。 “他就是针对这次任务特别加入的新队员。”刑耀祖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转过头对杜九说:“来,向你的战友们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杜九。”杜九说完就闭上嘴巴。 会议室里十二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他,都在等待下文,结果白等了好一阵。 有人发问:“队长,他是宗教方面的学者还是别的什么专家?” “都不是。”刑耀祖答。 这下所有的队员都纳闷了,因为他们的小组比较特殊,需要执行高危高精密和高技术的任务,所以对体能要求甚高,按惯例队员到达三十五岁以后,就会调离小组,可是杜九的年龄明显偏大了。 “队长,那他要参加日常的训练吗?” 没想到刑耀祖却直接问杜九:“你要参加吗?” 杜九摇头,他天生懒惰,也没兴趣凑这份热闹。 可是后来他还是凑了一下热闹,因为基地附近都是荒野,几乎没有设施可以娱乐,而且很多地方被划为禁区,他这个临时军士没有权限进入,实在是无聊透顶。 下午的时候,天清气爽,刑耀祖正在操场上考核队员的训练结果,杜九走过去,很不得体的蹲在边上围观。他看着一群被肤色黝黑的汉子挥汗如雨,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刑耀祖就嗮不黑呢?只是面颊通红通红的。 “九十六、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做足一百个俯卧撑的汉子撑起身体,大声说:“报告队长,我已经完成目标!” 刑耀祖手里拿着码表,抬腿,把他踩得五体投地:“一分钟过了,重做。” “是!”那部下继续做起俯卧撑来,边做边报数,汗水侵透了背心。 杜九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件让他佩服的事。刑耀祖手中虽然有码表,可他从来不按,只有计时开始和结束看上一眼,就能准确的断定秒数。并且他是同时考核多个部下,记忆力相当惊人。 刑耀祖制定的训练目标是很严苛的,杜九看了整个小时,仅有一个人能顺利通过考核,是个高大挺拔的强壮男人,嘴边有颗豌豆大小的黑痣。 “很好,继续保持。”刑耀祖说。 杜九有中度的脸盲症,记名也无能,所以他在心底给这人取了个外号叫“大黑痣”。 大黑痣走到刑耀祖面前,咧嘴笑了笑:“队长,我想和你较量较量。” 立刻有其他队员取笑他:“你不是吧?又来,上次输得穿裤衩跑圈,别的小队都以为我们队出了个暴露狂,还有上上次,一边扫地一边学驴叫,差一点就有人给精神病院打电话了。” “嘿嘿,我这是愿打服输,怕丢脸还当什么男人。” “得了吧,你根本就没脸可丢了!” “都给我闭嘴,还有力气扯淡,今天想加操?”刑耀祖训了那队员,转头对大黑痣说:“你确实完成了训练任务,但想破我的记录还早着,等你破了再来挑战我。” 大黑痣哀号一声,垮下了脸来。 “报告队长……”杜九蹲得双腿发麻,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想和你较量。” 他站起来,跺了跺脚,毫不在意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 “行。”刑耀祖一口答应,挑了挑英气的眉毛:“我队里有规矩,输了是要受罚的。” “除了不能断我粮其他随便你罚。” “很好,到沙地。”刑耀祖将码表抛给大黑痣,边走边说:“休息半小时。” 于是所有人齐声欢呼,集体跟在他屁股后面凑热闹去。 操场不远处就有一块沙地,范围有篮球场这么大,不但能做为训练用途,必要时还充当了搏斗场。杜九已在沙地中央站着了,左右两边歪下脑袋,动了动肩膀,扭动身体的各个关节,积极备战。刑耀祖不疾不徐的一颗颗解开纽扣,把军装上衣和白手套脱下,穿着黑色的紧身背心,一跨腿迈入了沙地里。 “可以认输,或者被打到爬不起来就算输,有问题吗?” “有,如果把队长打得爬不起来会被断粮吗?”杜九问。 “不会,我保证每一顿都会让你饱得作呕。” 明明是大晴天的,围观的队员都有种天雷滚滚的错觉,队长大人认真的扒衣服下场已经够雷了,竟然还会开玩笑简直雷上加雷!尼玛,是因为气候暖化的关系吗?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 分卷阅读81 第四十七章:滚出去 胆敢向队长挑战,输了要受罚,确实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可是通常该怎么罚,会在比试之前说清道明,但这次刑耀祖却没有说,而杜九也没有问,忒奇怪了。 这场较量两人都十分期待,相识好些日子,彼此都知道对方有实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过招。 杜九抬腿横扫,细散的沙子扬了起来,小腿高过胸口,疾速如劲风,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刑耀祖不躲不闪,双臂交叉夹住他的腿骨,随即反扫杜九的脚跟,毫无保留的使尽了全力! 杜九单脚跃了起来,身体后仰,单手撑住沙地倒立,避开攻击同时另一腿扫向他的脖子。刑耀祖侧身格挡,因此松开了杜九的右腿,杜九得逞,一个垂直半空翻站回了地面,看着他扬眉一笑。刑耀祖眼波暗了一暗,不露痕迹地瞅着他,黑色的紧身背心和匀称而有张力的肌理完美贴合,显得得身姿修长英气轩昂。 两人眼对眼相持片刻,又同时发动攻势,行云流水的过了几招,势均力敌。 观战的队员都倍感意外,尤其是大黑痣,他调进小组三年,还是头一遭见到有人的身手能和刑耀祖平分秋色,这个叫杜九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对沙地上的两人来说,刚刚只是热身罢了。 好戏正式开始! 刑耀祖使诈,挥拳虚攻杜九的下肋,待他还击时闪身从后方锁住了他的胳膊,手肘发力往下击打他的后背。杜九无处可避,后背生生受了他一击,刻骨般的重击兼剧痛,仿佛连心脏都被撞出胸膛。上次大黑痣也是吃了刑耀祖这招,当场被他手肘撞得岔了气,慌忙挣脱露出败相。 手臂被拗至扭曲的形状紧锁着,是极痛的,杜九却状若无事,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刑耀祖的后颈,借力跃起膝盖直撞他的颧骨,柔韧的身躯几乎折叠,还了他一击! 那势头凌厉的膝盖撞得刑耀祖后退半步,杜九勾住他的脚跟,身体后仰一坠,将他压进了沙子里。这下不仅化解了刑耀祖的锁技,更反过来压制住他。刑耀祖也不是吃素的,手臂勒住杜九的颈脖,膝盖撞上他后腰。 两人在沙地里翻滚着,打得难分难解,围观的队员直看得目不转睛。 明明是相互切磋,却用上了拼命的架势,你死我活,让人不禁猜测他们是不是有恩怨? 杜九一个翻身,骑在刑耀祖的胸口,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腿骨压住了他的手臂。可是按杜九的预算,他应该压住刑耀祖的两条胳膊才对,这下不好了,他看似占了优势却暴露出弱点来。果然,刑耀祖挥拳打向杜九的腹部,那么近的距离,那么快的速度,杜九根本无法抵挡! 可是那拳头打中他时却卸去九分的力道,甚至算得上是骤然刹住,碰了他腹部一下而已。杜九怔了怔,随后低下头,在刑耀祖的丹凤眼里找到了答案。刑耀祖被他扼住呼吸,脸色已经变得通红,眼中却是极力的克制隐忍。 他知道自己的肝脏受过伤,所以…… 杜九给个机会刑耀祖反击,双方相拥倒地,被长腿锁住腰盘的时候,他认输了。 杜九一开始就没打算赢,因为刑耀祖是队长,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给他的。杜九躺在粗糙的沙堆上冷笑,来到这个世界久了,自己也变得世故起来,果然,环境是改变一个人的最大因素。 刑耀祖率先站起来,向他伸出了手。 杜九却当作没看见,爬起身来,拍拍沾在身上的沙子,掉头就走。 在别人看来,他的行为无疑是输不起,只有杜九自己知道,他在意的不是比试结果。 刚刚那场较量,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因为棋逢敌手,所以打斗时心潮澎湃热血烧开,每根神经因为拼死一搏的刺激而颤栗。杜九自问做不到在这样的时刻,会因为顾忌对方的身体而突然收手。 可是刑耀祖却做到了,在两人红着眼睛厮打的时候,想停就停。 刑耀祖被他当场拂了面子,脸上却不见怒色,只是眼神冷得格外的凌厉。 基地里的宿舍都是单间的,具备基本电器和日用品,杜九打开了电视机,点燃一支烟,眼睛望着电视屏幕,心思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这时天色已晚,整个基地一片寂静,所以敲门声分外刺耳。 刑耀祖敲了好一阵都没人回应,又见门缝里透出灯光,所以自作主张的推门进去。杜九抬眼看了看他,别过脸继续抽烟。刑耀祖并没有受他的冷淡影响,走过去把带来的药油搁在床头柜,动手去脱他衣服。 杜九刚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汽还没蒸发,穿着一条黑色的短裤,一件白背心。 “别动,受了伤就要擦药。”刑耀祖挣开他的手,把背心撩高。 “我自己来。”杜九说。 刑耀祖用指尖戳下他后背的瘀青:“你的眼睛长在后脑勺上?” 趁着他无语时,刑耀祖一把将他的背心脱了下来,于是杜九更无语,转身面向着窗户任他折腾。杜九身上的肤色已经深了许多,可是仍无法掩盖红红紫紫的瘀伤,可想而知,今天下午的打斗有多激烈。刑耀祖却一点也没有后悔,使出全力战斗,是出于对对手最大的尊敬,并且杜九也是如此。 药油经过按搓,渐渐开始发热,不一会,热力就渗透了皮肤。刑耀祖越搓越用力,仿佛掌心下的不是一层皮,而是杜九的一颗心。恨不得狠狠地给搓热了、搓熟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刑耀祖质问。 杜九缄默,他不是逃避,而是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因为刑家宝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自己可以护着他守着他,但刑耀祖不同,自己没什么能为他做的。观念这种东西是很难扭转改变的,杜九最怕的是亏欠别人,更何况是平白无故的承受别人的好意,会让他难以安心。 刑耀祖扳过他的肩膀,面色阴沉沉的:“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那个小混蛋?” “不,你很好,但我们不适合。”杜九说。 “不适合?难道那小混蛋就适合了?你愿意给他机会却不肯给我?有什么事是他能为你做的而我不能?”刑耀祖很认真的想了想,迈到面前蹲下,扯下了短裤,用手抓住那一团软肉:“莫非因为他会伺候你?舔得你很爽?” 分卷阅读82 “够了!”杜九制止他的行为,沉下脸说:“你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跟你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刑耀祖说罢,凑过去亲他的私处。 杜九连忙把他推开脑袋:“住手!” 刑耀祖捏住他的手腕,随即甩到一边去:“你打输了,现在就罚你不准动!” “我靠!”杜九忍不住骂了粗话。 刑耀祖冷笑,他知道杜九再不甘愿,也不会输了不认账。 他握住疲软的肉虫撸了两把,手里的家伙很快就硬成一根肉棍,于是再次冷笑,果然不枉费他特地穿着军装夜访。刑耀祖实验性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龟头,没尝到令他不适的味道,杜九才洗过澡,周身都清爽干净。 当刑耀祖把前端含进嘴里时,杜九倒抽口气:“你疯了!” 不是疯了是什么?他们此时就在窗边,基地里日夜都会有士兵巡逻,分分钟有可能被人看到。可是……又真他妈该死的刺激! 刑耀祖身穿正式威严的军装,打着一丝不苟的领带,蹲在他双腿之间,两手扶住紫红色的孽根,用湿热的舌头由下往上舔舐。杜九抓住了铝制窗框,另一手握成拳头,下腹燃起的欲火窜上心口直达天庭,简直是灭顶的灾难。他很艰难才别开了脸,不敢再看刑耀祖,深怕多看一眼都会沉沦。 刑耀祖适应了另一个人插入官在嘴里的感觉,深深吸气,扶住杜九的大腿,越吞越深。但是他的技巧性不足,连吞吐都不会,就这么含在嘴里吮吸,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停下来……否则你别怪我……”杜九抓住窗框的手背已冒起了青筋。 刑耀祖大概知道自己嘴上功夫不到家,于是改为色诱,站起身来捧住杜九的脸,膝盖顶住他私处磨蹭,挑起眼角问:“否则你会怎么样?扒掉我的制服吗?” 他完全说中了杜九的心声! 杜九一咬牙,霍地站起来伸长手关灯,然后把刑耀祖推到了窗栏上,动手开扒! 他扯出了刑耀祖的领带,攥在手里,狠狠地堵住他的嘴,吞噬啃咬,另一只手去解制服的纽扣。杜九把手从领口伸进去,摸到了充满弹性的肌肤,在心底靠了一声,差点把刑耀祖的嘴唇咬破,这家伙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刑耀祖放松身体靠在铁栏上,仰起头喘息,任由杜九对自己为所欲为。扣子全部被解开了,军装外套完全敞开,露出了平坦的小腹和胸膛,虽然房间里光线很暗,但杜九把双手贴上去,淫秽香艳的画面清晰在脑海里生成。 杜九边亲吻他的喉结,边粗暴的揉弄着他的身体,然后又拽住了领带,边和刑耀祖接吻边脱他的裤子。远处不知哪儿传来几声狗吠,刑耀祖震了震,在管理严密的基地里干坏事,比在野外更令他惊心动魄。 “害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杜九心口不一,握住他的命根子用力套弄。 刑耀祖咬着牙呛声:“到底谁怕谁?孬种!” 杜九被他气得笑了,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扯到膝盖,两根大小相若的肉棒兵戎交接。他双手握住栏杆,死死的把刑耀祖顶在了窗户,偏过头,咬住他的耳朵:“你就那么想被我干?” “不想,我更想干你。” 杜九愣了下,在他耳垂上狠咬一口,尝到了血腥味:“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吧?” 刑耀祖又是一震,而后,闭上眼承认:“是……” 杜九握紧了铁栏,手心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痛。他刚才只是猜测而已,刑耀祖的气息、刑耀祖的味道、刑耀祖的肢体……都让他倍感熟悉,仿佛他们曾经无比的亲密过。 但是杜九却宁愿自己的猜测是错的,他并非在乎一文不值的贞操,而是欺骗。 刑耀祖做出这种事以后,还能泰然自若的面对他,并且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恐怕刑耀祖永远也不会说出真相,就任由这笔帐一直记在自己弟弟的头上,为人这般深沉叵测虚伪至此。 杜九松开铁栏,后退,远离这个男人:“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跳着看的朋友请翻阅三十七章............. 第四十八章:不后悔 “我确实趁你不清醒的时候上了你,可我并不后悔,但是你可以惩罚我。你尽管可以从我身上讨回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过了一会儿,在幽黑的夜色中,刑耀祖节节逼近,勾住杜九的脖子胸膛紧贴胸膛,发自肺腑地说:“我会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来吧,还清了欠你的债,我们重新开始。” 他不给杜九拒绝的机会,吻上他的唇,缠绵厮磨,双手同时游走挑逗,让刚刚冷却的欲火再次燎原。杜九躲不过也挡不住,尽管他的心在抗拒,身体却在渴望着这个人。 最后终究还是情欲战胜了理智,刑耀祖面向着窗外,双手扶住了窗框,俯下身双腿叉开,腰被人从后方扣住了,对方烫得胆战心惊的傲物已抵在了圆臀之间,蓄势待发! “真的不后悔?如果被外面的人发现,你就完了。”杜九哑声说。 “我说了不怕。” “即使你做到这一步,我也许会原谅你,但未必会接受你。” “嗯,我知道了。” 杜九布满硬茧粗糙的双手骤然发力,似要生生捏碎他,声音嘶哑如苍苍老鸦:“我只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讨喜,还很固执,我会的东西也不多,和我在一起,什么也给不了你。” 刑耀祖的声音也同样嘶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别磨叽,快点!” 当杜九挺进他身体的刹那间,刑耀祖弓起腰来,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他死咬住牙槽,硬是把被撕裂贯穿的痛苦咽回肚子里。尽管被硬物入侵的滋味是这般痛,刑耀祖却甘之若饴,对他而言这并不只是一场性爱,更是一场虔诚的仪式。 如同在非洲大陆的某些原始部落,必须先要剁下自己的尾指,向尊崇的神明展示勇气和决心,经过了重重考验,最后方有资格成为一名战士。 杜九轻抚他的背,亲吻他的后颈,他像一只半兽人,上身温柔下身野蛮,孽根以破竹之势狠狠地开辟顶入。当两人的下体完全深深的契合时,杜九的 分卷阅读83 手臂圈住刑耀祖的腰,揽住他,让他把身体站直,随即关上了窗户。 “你这个疯子!”杜九一边骂,一边缓缓地抽动起来。 药油在不断的摩擦下产生了热力,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刑耀祖无法压抑的呜咽一声,体内燃烧起来了,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铁柱进进出出的搅动着。杜九坐在床边,把刑耀祖敞开的制服揭到肩膀,啃咬他的肩头,握住他半软半硬的性器狎玩撸动。 因为渐渐有了快感,刑耀祖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仰着头跨坐在杜九腿上,偶尔溢出一两声隐忍的低吟。在那一波一波的冲击中,他自觉着仿佛一片叶子落到了湍急的水流中,身不由己的乘风破浪。 “去开灯,我要看着你。” “好……”刑耀祖靠在他硬朗的胸膛上,声音似乎是带了哭腔,随着他的动作有节奏的颤抖着:“我让你看。” 开关被按下了,灯亮了,在灼灼的白光中,刑耀祖扶住墙壁喘息,上衣滑落肩膀,长裤褪到脚跟,脖子上还挂着深灰色的领带,原本一身飒飒英武的军装完全变了种味道。刑耀祖抬起眼,微红的凤眸冷冷的看着这个男人,他愿意满足杜九对性的幻想,也愿意成为他的性幻想对象,如此,他就是自己的了。 杜九上前去,扯住他的领带,捏住他的冷艳脸庞,戾气冲天:“今晚我尽量不把你干死!” 刑耀祖报以一记冷笑:“谁怕谁。” 又一场抵死缠绵之后,两人相拥倒在床上,杜九环住刑耀祖的腰,贴着他汗津津的后背,姿势像两只紧贴着的汤匙。因为发泄得太彻底了,也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杜九第二天就离开了基地,他只是来和刑耀祖带领的部下认个相,没必要久留。他搭乘部队的卡车,抵达市中心以后,掏出了记着地址的纸条问路,辗转来到一栋独门独院住宅。 住宅的大门紧闭,从外面上了锁,杜九翻墙而入,从被砸破的玻璃窗钻进去。只见屋内四处狼藉,像被人洗劫过一番似的,并且从发臭的冰箱和积累的灰尘判断,这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杜九在被掀翻的沙发旁边捡起了一个相框,照片上正是一家三口,女主人他印象模糊,但照片里的小女孩他一眼认得出来,以及……自己的脸。准确点来说,照片上的人是从前的杜九和他的妻女。 他站在凌乱的客厅茫然环顾四周,对这里的环境全然陌生。杜九觉得有点讽刺,摇摇头,开始在屋内走动调查,试图了解过去的“自己”,因为这是刑耀祖交给他的任务。 “我不管你是失忆了还是撞邪,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总之你快点给我找出真理教要的东西,限期一个礼拜,听明白了没有?” 当时,杜九望着这个冷眉冷眼下命令的男人,哑口无言。 他总算有幸见识到,什么叫下了床就不认人! 杜九找到了书房,里面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看上去就像灾难现场。杜九弯腰一边捡一边丢,找不到令他有印象的东西,自己明明占据了这副身体,却丝毫都没有原来的记忆,该怎么办? 东摸西瞧,一直在屋内呆到了黄昏,直到肚皮打鼓,杜九才翻墙出了宅院。 “杜……杜先生?” 杜九循声望去,发现叫自己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牵着贵宾犬的老妇人,眉目慈祥。 原来这位老妇人是隔壁的邻居,本以为杜九一家人搬走了,所以见到他才会感到意外。刚好正逢晚饭时间,老妇人盛情邀请杜九去家里做客,他想了想,答应下来。 老妇人的丈夫过世了,儿子出差在外,家里只有她和儿媳两个女人。老妇人的儿媳妇除了看到杜九时愣一愣,表情很快就恢复了自然,三个人围着餐桌,倒也和乐融融有说有笑。 吃过晚饭以后,杜九起身告辞,走到玄关处弯腰穿鞋,突然,有人从后方靠近,他回头就看到了一把尖刀正冲着自己的背心刺下。杜九下意识的侧身闪开,刀锋就贴着他肩膀滑过,幸好只是普通家用的水果刀,锋利程度有限,只割破了衣服和留下了浅浅的口子。 袭击杜九的人正是老妇人的儿媳,被他的腿风扫到跌坐在地,随后,又立刻持刀扑上去。刚刚杜九对这个女人的印象还挺好的,典型的良家妇女,给人一种娴熟温良的感觉,可是现在根本就像发狂的黑寡妇。 杜九制服了女人之后,反扣住她双手,还来不及把女人押起来,后脑一阵钝痛,竟然是和蔼的老妇人用手杖敲打他的头颅! 杜九晕了一下下,定了定神,踢掉老妇人的手杖汹汹逼问:“为什么要偷袭我?” 从各个方面判断,她们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可是为什么要把他骗到家里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老妇人瞪大了老花眼指着杜九,情绪异常激动,抖着花白的头发,仿佛一口气随时都会提不上来:“你这脏脏该死的东西!快下地狱去偿还你的罪过!” 五分钟后,杜九从这户人家的房子里逃出来。 刚才无论他如何逼问,那两个女人只是一个劲地咒骂他,各种恶毒的诅咒,各种不得好死,活像杜九杀了她们全家。而杜九又下不了手拷问恐吓,所以最后只能逃之夭夭。 没想到两个小时以后,又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杜九拎着一瓶矿泉水从便利店走出来,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他一时无法确定盯梢者,于是暗暗提高了戒心。果然,当他转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小道时,有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用极快的速度从他身后冲过来,并且没有开车头灯,也没有减速的迹象。 杜九屈膝一跃,攀住了电线杆用双腿夹住,轿车几乎就在他脚下擦过去,绝对是蓄意谋杀! 杜九朝车窗里看了一眼,开车的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为什么会接二连三的有人对自己下手?杜九摸摸脖子上的凹凸不平烙印,如果和真理教有关,那么这些教徒也太疯狂了!只因为一个图案不管不顾的追杀他! 能让普通市民变得如此丧心病狂,真理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杜九想到了仇良,那个男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疯子,自以为是上帝的疯子,凌驾于苍生之上,批判罪恶。 越想,越觉得诡异可怕,这些人盲目的狂热背后,到底隐 分卷阅读84 藏着什么动机? 一个很快就礼拜过去了,杜九仍旧毫无头绪。 只有更多的疑问浮上心头,从前的杜九为何会被关进死牢里?他到底掌握了什么东西? 环境雅致的咖啡厅里,刑耀祖捏着银勺着冒着热气的蓝山,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张冷凝的面孔。杜九抬眼看了看他身后同样穿着正装的两个男人,标准的立正姿势,是大黑痣以及一个清秀的娃娃脸,啧啧,这阵仗,让原本氛围悠闲的咖啡厅变得有点儿肃穆。 “什么都没查到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刑耀祖冷眼看着他。 杜九无语,他有点儿吃不消此时刑耀祖,正考虑要不要回一句,那我走了。 刑耀祖平时对部下不假辞色惯了,倒不是存心发难,他沉默了片刻,生硬的转了个话题:“你说的仇良,个人资料已经查到了。这个人来头不小,虽然身份是国安局副局长,其实在局里是一把手,负责国家内部安全,直接受命于总理……” 不是刑耀祖不相信的杜九的话,而是像仇良这样背景的人,身居高位责任重大,会和邪教扯上关系本来就是件难以置信的事,并且,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杜九懒得说服他,因为日后自会见分晓,又问:“你们调查真理教的起因是什么?” “是因为有人在散布末日论的谣言,后来经过查证,这并不是个人的行为,而是有组织和有预谋的。并且按照调查结果分析,真理教不是为了制造恐慌,也不是为了敛财,这点和一般的邪教不同,所以他们的宗旨和目的很值得关注。” “具体到底是什么谣言?” “在五十年之内,地球将面临毁灭性的灾难,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类将步向灭亡。” 杜九沉默良久,而后认真地看着刑耀祖说:“这不是谣言,是真的。” 对面三个男人都愣了愣,他的语气过于笃定,简直像被邪教洗脑了! 杜九无话可说,他知道在公事上,刑耀祖完全不信任自己,并且他也没办法证明些什么。 刑耀祖这次从基地出来,还带了两个部下,是因为有任务要完成——绑架。他们要绑架的对象,是一名真理教的骨干成员,必须悄然无声的把这个人控制起来,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杜九没有直接参与行动,而是在附近接应,他坐在车厢里吸烟,望着街上的七彩霓虹招牌出神。 这里整条街都是大大小小的酒吧,鱼龙混杂,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醉生梦死。杜九喷了一口烟雾,心情有点儿复杂,因为他认同仇良部分的理念,人类总有一天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是这些人却不知道,即使知道也装作不知道,仍沉溺酒色挥霍资源。 杜九偶尔会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本末倒置的从黑暗的未来穿越到光明的过去,仿佛像一场马拉松比赛,他从终点往回走,迎面遇到了那么那么多的人,急匆匆地直奔着悲惨荒芜的深渊而去。 他曾经和刑家宝去看过一部电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片,那时刑家宝有感而发的问他,如果明天就是末日,此时你会做些什么? 杜九的答案仍和当时一样,他什么都不会做。 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亲眼见证这个世界从文明繁华走向封建萧条,他什么都做不了。 杜九打开车窗,把烟蒂抛出车外,倏地,记起一句俗语来: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此时刑家宝形神如鬼,被两个男人从酒吧里拖出来,扔在了街边,然后对他骂骂咧咧拳打脚踢。刑家宝烂醉如泥倒在地上卷起身体,一边挨打一边呕吐,在自己吐出的秽物里打滚,因为差别太大了,杜九几乎认不出他来。 杜九猛地推开了车门,震惊过后是悲哀和痛心。 他真心真意守护过的人,怎么可以像野狗似的倒在秽物里任人殴打作践,怎么可以! 第四十九章:捉贼 诚如杜九所见,刑家宝确确实实变了个人。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事,杜九走了以后,刑家宝像无头苍蝇一样盲目寻找,只要有一点零星的消息,都会捕风捉影的追过去,把自己折磨得身心疲惫时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一觉睡醒又继续魔怔般的想杜九究竟在哪儿?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刑家宝和另一个男人亲热的照片在网上流传,将照片放出去的人显然别有用心,把他的个人资料连同家世背景一并贴上。不仅如此,差不多同时期,刑家宝的家人也收到了他和那个男子在床上拥吻的录像片段。 本来玩男人算不得什么,但玩得人尽皆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刑家宝因为自暴自弃,态度恶劣,先是被他父亲吊在祠堂痛打一顿,再断绝关系逐出家门。 于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刑二少,沦落为夜夜买醉的潦倒鬼。自从家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后,短短两个月受尽人情冷暖,越是落魄,越想起杜九的好。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为了他以身挡狗,为了他咬牙捱六十多棍,为了他登上擂台抛洒热血…… 刑家宝想要振作却没有力量,想要继续寻觅却找不到方向,像被关入了迷茫消极的象牙塔。 他有一顿没一顿的在这个城市里流浪着,一间酒吧接一间酒吧的喝霸王酒,被殴打只是小事,试过被扒光衣服扔在后巷里,也试过被送进派出所。自己都感觉自己烂透了,像块散发出恶臭的腐肉,只有秃鹫和蛆虫不会嫌弃他。 别人喝酒是求痛快,他喝酒只是想呕吐,仿佛只要把心脏也吐出来,灵魂就能安息了。 因为,他如今连去找杜九的勇气都没有了。 真真正正的爱着一个人,是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受苦…… 即使也许对方根本不在乎。 对,如果在乎的话,为什么会丢下他不管? 杜九不是不想管,只是有人比他快一步捷足先登。 他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围栏旁边,看着夏明华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又掏出皮夹把酒钱付了,最后吃力的架起刑家宝,走过一段踉踉跄跄的路,把人塞进了黑色的私家车里。 杜九摸摸外套口袋,点燃了一支烟,掉头往回走。 他把自己想象得太重要了,即使没有他,总会有别的什 分卷阅读85 么人代替他的位置。 杜九回到车上刚坐稳,就看到了刑耀祖冷得铁青的面孔。原来任务失败了,他们的行动和部署仿佛被对方掌握,非但没能顺利接近目标人物,反而遭到了对方保镖的截杀。大颗痣为掩护刑耀祖,胸口中了一枪性命垂危。 这还是其次,他们被人堵在酒吧货仓里,正是需要后援的时候,竟然无法联络上杜九。 原来杜九刚刚把手机遗漏在车厢,这下好了,不管他有心还是无意,都犯了大忌。也难怪刑耀祖会窝火,这是一次团队行动,配合性相当重要,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杜九的行为无疑是不负责任。 “队长,任务失败,可能是因为我们队里有奸细。”娃娃脸对刑耀祖说,眼睛却看着杜九。 刑耀祖不吭声,坐在手术室门外吸烟,衣襟上沾了不少血。来往的医护人员都忌讳他阴冷的表情,蹙眉走过,无人敢出言指着他在医院里吸烟的事。 大黑痣还在抢救当中,生死未仆。 杜九抱着双臂靠在墙壁,心底叹口气,刑耀祖向来是遵守规矩的人,现在却坐在禁烟的标志底下吞云吐雾,想必是因为行动失败的事闹心了。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一句解释和一句对不起就管用的。 当刑耀祖又叼住烟点燃,杜九一把抢过,含在嘴边深吸一口。 “去你妈的!”娃娃脸一拳砸到杜九的颧骨,揪住了他的衣领怒骂:“你还有脸在这里抽烟,如果强哥有个好歹,你别以为只是洗干净屁股蹲大牢就没可以了,我非宰了你不可!狗日的!” 杜九捏住娃娃脸的手腕,用力一拧,把他给推开,然后转身离开。 反正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会让气氛更加压抑。 “狗日的你这是什么态度!站住,他妈的我要让你……” “闭嘴,别在医院吵闹。”刑耀祖冷冷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杜九即使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那一道恨意凛然的目光。 所以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啐了一口血沫,他回到了车里,拾起后座上的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一张张的看了个仔细。杜九决定,既然留在医院没用,那就索性去做点有用的事情好了。 夏明华要厚着脸皮请公寓的管理员帮忙,才能把这个醉得像脑瘫的家伙搬进电梯里,好不容易进了家门,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偏偏这时候,刑家宝呕了一口黄胆水在他的脚上。 夏明华气得七窍生烟,揪住刑家宝的头发猛扇了一巴掌,见他还不清醒,就连拖带拉的把人推进浴缸里,打开了冷水,一副打算沉尸浴缸底的狠样。 直到冷水淹过了鼻口,刑家宝才被呛得醒过来,挺身坐起在浴缸里,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得像白兔,足足在冷水里泡了起码三分钟,原本呆滞的面孔总算有些表情。 “哈,活了?”夏明华讽笑一声,按住他的脑袋往水里压,平时的教养都还给老祖宗了:“你这个可恶的烂人渣,喝啊喝啊!你不是喜欢喝吗?喝死你算了!上次酒精中毒怎么没毒死你这个混蛋!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怎么不去死了算了,你怎么不去死!” 骂到最后,夏明华身体徐徐滑落,坐地,趴在浴缸边缘低声抽泣。 刑家宝无动于衷的站起来,跨过他,扶着墙壁走出浴室。 夏明华追上去,拉扯住他,“啪啪”地抽了两个耳光:“你要去哪里!你这是还要去哪里!你这个烂人,窝囊废!是我把照片放到网上的!是我把录像寄到你家里的!有本事你报复我啊,只会糟蹋自己算什么!” 刑家宝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夏明华,我再也不欠你了。” “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你疯了疯了……”夏明华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膛失声痛哭,断断续续地哽咽:“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好到让你连自己都不要了……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这样下去行不行……我害怕哪天突然再接到电话,是要去帮你收尸的……我不恨你了,也不敢恨了,你好好的行不行?” 刑家宝失力地靠在墙壁上,摸摸他的头发:“没有他在,我好不起来……” 隔了一小会,刑家宝不见悲伤,只是表情迷茫地问自己:“我怎么会如此喜欢一个人呢?” 夏明华最终还是放他走了,留不住,用爱不行,用恨也不行,始终留不住。 刑家宝长大了,换做从前,非跟他拼命不可,但现在竟会心平气和的说两不相欠。 既然不欠,不爱,不恨,所以他彻彻底底的被放下了,成为了过去。 刑家宝浑身湿漉漉的在马路游荡,无处可去,他知道自己就像个神经病,许多路人都远远的绕开他,避开他。他晃到了一个小公园,埋头扎进草坪里,嗅着泥土的和青草的味道,有种入土为安的感觉。 刑家宝笑了笑,自己是真的没救了…… 大黑痣挺过来了,子弹射穿肺部,需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即使这样,刑耀祖也必须为他的伤势负上责任,不过比起写报告,向上级汇报解释等等,他更担心的是其他事情。 已经第三天了,杜九一去不返,联络不到人。 这天晚上,正当他对着手提电脑,报告写到一半,突然之间接到杜九的电话,杜九只是确定他的位置,然后就挂断了。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杜九出现在刑耀祖面前,肩膀上扛着一个大大的麻袋。刑耀祖解开绑住麻袋的绳子一看,里面装的竟然是他们原本要绑架的目标,真理教的骨干成员。 并且这个成员杜九曾经见过一面,是魅夜的挂名老板。 杜九一口气猛喝掉三杯纯净水,喘平了气才说:“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是因为知道你肯定不允许我单独行动,不联系你,是不想行动泄密。果然如我所料,他们想不到有人会杀个回马枪,所以防守很松懈,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人从停车场掳回来了。” 对于他独自去冒险,刑耀祖感到很不满:“知道我不允许你还去做?” “你有你的职责和原则,我有我的做事方式,你信不信任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这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记住,我不是你的部下。” 刑耀祖把麻袋里的男人拖到地下室,捆好了,堵住嘴巴,然后嫌恶地掏出手帕擦手 分卷阅读86 。 当他回到楼上时,没看到杜九的身影,但听到了浴室里有水声。刑耀祖把写到一半的报告存档,合上笔记本电脑,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吞吐着云雾。 杜九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刑耀祖坐在藤椅上吸烟,周围是零零落落的人形雕塑,画面感孤单又寂寥。他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说:“我刚刚语气重了,别在意,你是个很好的队长,大黑痣会受伤主要责任在我。” 刑耀祖愣了愣,啼笑皆非地问:“你这是在安慰我?” “算是吧,因为在我眼里,你再厉害也只是个喜欢逞强的家伙。” 刑耀祖捻灭烟,促狭的挑挑眉毛:“你安慰人的时候都这么暴露吗?只披着浴巾上阵?” “呃……我没有替换的衣服,可以穿你的吗?” “过来,吻我。”刑耀祖放松身体靠进藤椅里,扬起下巴,端出队长的气势冷冷威胁:“不然就让你一直光着屁股。” 杜九无语,自认得罪不起队长大人,只能俯下身去,握住了藤椅的扶手,贴上那两片薄凉的嘴唇。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刑耀祖缓缓张开了嘴,伸出舌尖,面上仍是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足尖却撩起了他的浴巾,沿着大腿一路往上摩挲。 杜九气息不稳地抓住他的脚踝,眯起眼问:“队长,看来你是想和我一起光屁股?” “非也,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杜九不回答,他冷笑一声说下去:“真话是我只想让你趴在藤椅上,抬起起屁股,这样的话我就赏个脸,拉下裤链操你。” 杜九干巴巴地笑了笑:“算了,我不介意裸睡,客房在哪里?” 随后他来到三楼,整个人完全傻眼,因为这栋房子根本没有卧室和客房,地面铺满了软垫,堆放着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枕头。竟然有人把自己的家布置成这样子,算不算是怪癖? 不过这种不受拘束的感觉还蛮舒服的,起码怎么翻滚都不用担心会掉下床。 刑耀祖一把扯掉他的浴巾,再一把将他推到软垫上:“是你自己说要裸睡的,晚安。” 杜九一头栽进枕头里:“……” 他怎么现在才发现,其实队长是个小心眼,并且斤斤计较的家伙? 虽然杜九把目标人物给掳回来了,可是审讯过程并不顺利,这人软硬不吃,嘴巴紧得像被焊死了似的。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甚至他们在审讯目标人物时,都戴上头套隐瞒身份。 事情陷入僵局,这个人有点身份背景,他失踪四十八小时以后,警方正式成立专案组调查了。 再拖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当他们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魅夜的老板总算松口了。 关于真理教林林总总的信息,杜九没有兴趣知道,他的目标只是仇良。 那么,仇良到底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东西? “三年前,有个E国的特工潜入内部,并且成功盗取了一份机密的资料,当我们的人抓到他时,资料已经不在他手里了,后来经过调查,发现他把资料转交给你。”魅夜的老板说。 “是什么样的机密资料?有多重要?”刑耀祖问。 “不清楚,我的资历还不够深,只知道这么多。” 杜九离开了地下室,在外面瞎晃了一圈。魅夜老板的话说了等于没说,还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哪里,让他有种白忙一场的感觉。 对了,杜九还发现一件事,隔壁的别墅,似乎一直没人进出。 刑家宝不在家可以理解,难道胖妈也不在? 于是他决定去看个究竟,结果发现了大门紧锁着,绕到屋后的庭院,发现许多花草都枯死了,只剩下仙人掌和芦荟还是翠绿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杜九听到了房子里有些动静,他踹开后门进去,客厅里除了看起来有些荒凉之外并无异样,他沿着楼梯攀上二楼,晃了一阵子,发现有到鬼鬼祟祟的身影。 杜九立刻追上去,那人已经飞快地冲下楼梯,他只看见清瘦的背影以及……那人头上套着的四角裤衩。那条裤衩杜九认得,是刑家宝从前穿过的,上面印有叮当猫的头像。 是贼吗?可是又不太像。 杜九进入左手边的房间,打开窗户跃了下去,翘手立在大门前守株待兔。 十秒之后,大门果然开了,杜九起脚一踢,把脑袋上套着裤衩的可疑份子踢了个仰面朝天。 第五十章:牺牲精神(上) 刑家宝纵然再自甘堕落,多年以来娇生惯养的习性,让他无法忍受自己穿着发酸发臭的衣服,于是徒步走了很远的路,悄悄地回到别墅里找了一身衣服来换。 结果却撞上了杜九,万般慌乱之下,他想也没想随手拿起件布料遮住脸面,然后,跑! 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一幕,变成头上套着裤衩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士。 杜九那脚踢得刑家宝心肝脾肺都快碎了,熟悉的钝痛之后,是难以形容的满足感,若真的可以选择,他宁愿就这么活活被踢死算了,如此就不必面对不堪的重逢。 可惜未能如愿,刑家宝对上杜九明亮犀利的眼睛,下意识地缩成一团,捂住了脸。 杜九缄默,足足看了这个畏缩的青年有两分钟,随即掉头离去。 既然刑家宝不想见他,那就当作彼此没有见到吧。 只是对方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面无血色,额角皮肤下隐隐现出青色血脉,苍白的带了寒意。杜九倒也不是心疼刑家宝,人各有命,他当日既然放手了,那刑家宝活成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再说,他若争气些,天生富贵命差不到哪儿去,他若不肯争气,自己又能如何? 刑家宝听着杜九的脚步声远了、轻了、消失了,才从无声的哽咽里把自己释放出来,嚎啕大哭。他掩面躺在冷硬的地板上,尽可能地把身体蜷缩起来,哆嗦成了一片风中枯叶。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般地步,他只是爱杜九。在此之前他从没这样深刻的爱过一个人——他承认自己百无一用、性情浮躁,可他没有坏心,他只是爱杜九。 那么那么深的爱着,为什么会得到个形同陌路的结果? 根据魅夜老板的交代, 分卷阅读87 真理教远比他们想象中复杂,有着一套成熟的系统,像精密的蜘蛛网般由亚洲分布到全世界。这样的系统不是三五年能形成的,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操控的,所以刑耀祖感到这是他生平最棘手的一次任务,若连国家安全局也牵涉在内,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地步,无法估计。 刑耀祖思考的时候习惯不说话,一个劲的抽烟,坐在他边上的男人也没说话,手里拿着一张相片,眼睛却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地方走神。 刑耀祖把烟灰缸一放,转过头去,拿过照片问:“这是谁?” “算是我的女儿,关于从前的事我确实想不起来,但唯一能触动我的就是她。” 刑耀祖仔细的把照片看了看,背面有记载着地址和日期,两年多前,地点是一间幼儿园:“这是你从以前的家里带出来的?唔……好像有点奇怪,你女儿背后挨着的,应该是个邮筒。” 奇怪的地方在于,幼儿园里为何会有两米高的红色大邮筒? “要去实地调查一下吗?” 杜九淡淡地说:“随便。” 感觉到杜九的心情和兴致都不是太好,刑耀祖没说话,又点了一根烟。 “隔壁的房子好像没人住,怎么回事?”过了好一会,杜九问。 “胖妈回乡下了,那小混蛋在外面玩疯了吧。”刑耀祖避重就轻地回答。 杜九哦了一声,垂下眼皮,面无表情。 因为照片背面就记有地址,所以找起来也容易,这间私立幼儿园位于市郊,环境看上去挺不错。正逢周末,他们以想帮孩子报名的名义,进入了幼儿园里参观,老师校长都不在,接待他们的是年老的门卫。 刑耀祖走走看看,在滑梯旁边发现了照片上的邮筒,于是问:“这个邮筒只是摆设吗?” 门卫答:“这是我们幼儿园的特色,孩子入学以后,老师会叫家长写一封信投放进去,等到孩子十六岁时,会有专人把信件寄回去。” “那信里一般要写些什么?” “这个是随意的,我猜通常家长们都会写对孩子的寄望吧,其实也就是一种纪念方式,这个特色已经保持很多年了,当孩子十六岁收到父母写给自己的信,会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杜九走过去,把手掌贴在红色的邮筒上,闭了闭眼睛。 离开幼儿园以后,刑耀祖边开车边问:“如何?有想起些什么东西来吗?” 杜九摇摇头:“虽然没有,不过两年前,刚好和我入狱的时间接近,也许会有线索。” “所以你打算找出寄给女儿的那封信?” “嗯,你可以帮我吗?” “乐意效劳。”刑耀祖在他嘴边偷了一个吻,然后,目不斜视地开车。 经过商议以后,他们决定撬开邮筒拿到那封信,在不惊动警方和真理教的情况下妥善办了这件事。所以刑耀祖带上了娃娃脸,三个大男人趁着夜色掩护,提着工具悄悄潜入幼儿园,以偷珠宝的阵仗来对付一个邮筒。 刑耀祖负责望风,杜九负责撬邮筒,娃娃脸则用手电筒照明,三人分工明确。 顺利用螺丝批撬开邮筒以后,杜九在雪片般的信件里逐一查找,约莫半个小时后,就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信。把其余的信件塞回去,还原了邮筒以后,娃娃脸鼓起腮帮子学田鸡“咕咕”两声,刑耀祖便从不远处的高树跃下来,和他们一齐撤退。 因为杀鸡用牛刀,所以这次做贼的过程很顺利,回到车上,杜九就把信掏了出来。 他刚刚找到信的时候,捏在手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份量比普通的信件重上一些。果然如他所料,信封里面装的是文件,杜九把文件分了一半给同在后座的刑耀祖,两人同时翻看。 杜九手里的是一份详细名单,是真理教的成员身份和职位,包括仇良在内。 他粗略扫了下,名单起码有过千人,转过脸问:“你手上的是……” 杜九问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此时刑耀祖的脸色格外阴冷骇人,他紧抿着嘴唇,看着资料的眼神就像冰刀一样。刑耀祖仔仔细细,一字不漏的把三页资料给看完了,这时候,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出了凛凛的寒气。 “投放病毒,杀死这个世界多余的人类,然后建立新的秩序,这就是真理教的最终目的。”刑耀祖把文件递给杜九,让他妥善收好,然后摸出了短刀,雪亮的刀刃架在了娃娃脸的脖子上:“你要把车开去哪里?” 娃娃脸并没有停车,仿佛料定刑耀祖不会杀他似的:“队长,你现在才发现,晚了。” “前段时间开始怀疑你了,上次的行动只有四个人知道,除了我自己每个人都有可能泄密,但只有你接触过魅夜的老板以后,他第二天就松口了。” 娃娃脸笑了笑:“因为没有确切证据,所以借机试探我?” 刑耀祖蹙眉,他没想到这封信就是机密资料,更没想到资料如此重要,否则不会让第三个人参与这件事。他把刀刃贴近娃娃脸皮肤,一道血痕立刻乍现:“停车。” 娃娃脸猛地踩下刹车,然后拔掉了车钥匙,刑耀祖手上的短刀用力一抹,喷射的鲜血染红了大片挡风玻璃。娃娃脸临死前,奋力把钥匙丢出了车窗外,面带笑容:“来不及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圣洁的降临……” 又是一个极端狂热的教徒,杜九和刑耀祖心底都一紧,像这样的人,明里暗里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个,如此想来,他们手里的名单重要性不言而喻。 车停在了杂草丛生的荒地里,杜九推开车门,便听到了远处轰轰的引擎声,有人来了! 因为夜晚光线太暗,没办法短时间内找到车钥匙,他们只能选择弃车逃跑。刑耀祖把短刀给了杜九,自己则掏出了手枪。荒地四周一片空荡荡,没有可以隐蔽的遮挡物,很快,一道道车头灯的强光穿透了夜色,四面八方,真的是四面八方都有车辆正开过来。 于是,他们陷入了被围堵的困境里。 刑耀祖拿起手机一看,没信号,这些人车上竟然带有干扰器,太他妈专业了! 无处可逃,求救无门,两人默契十足地背抵着背站直。 “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刀塞给我?”杜九问。 “因为你每次都不肯乖乖收下。”刑耀祖抬起枪,借后方的灯光瞄准 分卷阅读88 ,射穿了另一辆吉普车的前轮,冷然无波地说:“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用刀的人,无与伦比。如果这次我能顺利回去,就带你去看我最后的收藏品,如果回不去,答应我,永远不要打开那道门。” 刑耀祖不打算告诉杜九,当第一次看到他拿刀在铁笼里浴血厮杀时,自己可耻的勃起了。 “我答应你——个屁!” 杜九啐了口唾沫,倏地,俯身冲了出去,离地一跃,跳到了车顶上。他跳得几乎有两米高,在没有辅助的情况下已接近人类的极限,所以落下时撞击力巨大,把车窗给震碎了。刑耀祖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家伙要开始大闹了。他连开两枪,射穿了挡风玻璃后,失去控制的车撞上了旁边的车,火花刺眼。 围堵他们的人也意识到对手强悍,一把车停稳,立刻从车窗里伸出枪射击。 杜九从车顶翻身下来,拽住车里人的头发,硬是把他拖出了车窗。他的目标很简单,抢一辆车,然后带上刑耀祖离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杜九向来不玩命,但该不要命的时候毫不犹豫,所以当他把副驾驶座上的人解决掉时,司机手里的枪顶在他胸口。杜九抡起拳头,枪响了,不过子弹是从挡风玻璃射进来,直中司机的太阳穴,溅了他一脸血。 他抬脚把被爆头的司机踹下车去,坐上驾驶座,原本一车五个人,昏了三个死了两个。 杜九踩下油门,因为用力过大,车身往前飙了好一段路,又猛然地刹住。他切了一声,看来光靠自己控制车是不行了,得把刑耀祖带过来。 刑耀祖把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去,扔掉手枪,转头往杜九的方向跑,杜九刚好下了车,两人面对面差点撞上了。没想到刑耀祖迎面一拳把杜九给打懵了,然后跳上车,狠狠踩下油门。 “快跑!” 杜九只听见这两个字,刑耀祖驾驶的车就嗖一下冲前去,先是把油门踩到底,再把刹车踩到底,随即猛打方向盘,一个摆尾重重撞上了对面三架并排的车辆。 金属撞击产生的巨响过后,杜九震惊了,他不明白刑耀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现在所有车辆翻的翻撞的撞。他咬咬牙,狠下心来,不去看那一堆撞变形的废铁,转身冲入幽黑的夜色里。 他不相信刑耀祖会死,既然如此,只要资料在他手里,就能把人换回来! 刑耀祖趴在方向盘上,意识一阵一阵的恍惚,满头的血糊住了眼睛,重得睁不开。他放松了一直紧按住腹部的手,血争先恐后的涌出来,这颗子弹射得很深,几乎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中枪后就决定撞坏所有的车,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这么做! 一个优秀的军人,牺牲精神大于冒险精神,并且,刑耀祖不愿让杜九陪自己冒险。 天黑黑,夜深深,刑家宝蹲在草丛里喂蚊子,而草丛距离他哥家的大门只有十米远,自从前几天看到杜九以后,他就再没离开过这个小区。 反正他也没地方可去,就这么一直跟着杜九,远远的跟着,能看一眼是一眼。 今晚,他哥和杜九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出去时,他也跟上去了,可惜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没多久他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别墅门口蹲点。刑家宝把这片草丛当成了风水宝地,赖着不走了,因为杜九进出他都能看得到。 刑家宝把家里的平板电脑和首饰低价卖掉,一天只买两个饭盒,估计也够自己撑好一阵了,他知道这么做很幼稚,可幼稚就幼稚吧,他幼稚了二十多年,无所谓,就是这么继续幼稚下去,到死也不想变。 杜九浑身沾满血气的往前走,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历险,警惕性比平时高得多。他在门前的台阶上站住了脚,拔刀,杀气凛然地回过头去,低喝:“谁?出来!” 第五十一章:牺牲精神(中) 刑家宝推开自家的门,腿一软,脱力地跪了下去。 他在从草里蹲了大半宿,饥寒交迫,又被杜九浑身的血渍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发虚。刑家宝扶着门框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去找医药箱,找到以后紧抱在怀里,蹒跚着往隔壁的别墅跑。 杜九已经把脏衣服都脱了,只穿着内裤坐在藤椅里,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口,除了小腿那一道翻卷的皮肉,是被车窗的玻璃给划出来的。 刑家宝放下医药箱,半跪在地上,捧起他那条鲜血淋漓的脚说:“九爷,还是去医院吧,伤口太深了,得打破伤风针,伤口也要缝针才行。” 杜九不吭声,半垂着眼帘看他。 刑家宝回避他的目光,一颗心砰砰地狂跳个不停,抖着手打开药箱,埋头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做完这些,他去浴室把手上的血洗干净,顺便洗了洗脸,看到镜子里那张青白枯瘦的面容,自个都不忍直视。 随后,刑家宝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去,显然是有些惶恐了。 杜九身体后仰靠在藤椅上,手里握住短刀,嘴上叼着烟,那徐徐腾升的青蓝色烟雾里,让刑家宝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他走过去,又屈膝跪在了地上,把脸贴在杜九的胸膛,什么都不说,默默流泪。 杜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胸膛里是空的,心栓在了刑耀祖身上,刑家宝流再多的泪水也填不满。两人就那么静静的,貌离神合的粘到了天亮,杜九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走吧。” “我可以照顾你,让我留下来。”刑家宝哀求。 “走,我不需要你照顾。” 听他话里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没有,刑家宝急了,双手紧抓住他的胳膊:“是,你不需要……你不需要!所以想走就走,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呢?到底有没有?” 杜九站起来,拎小鸡似的提起刑家宝,开门,把他扔了出去。 刑耀祖身陷险境生死未仆,他实在没心情和这家伙纠缠,杜九把资料用胶袋封好,埋在了后院的枇杷树下面。他洗了澡,无视那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敲门声,攀上了三楼睡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和养足精神。 刑家宝越来越不安,他两天没见到杜九,也没见到他哥回来,心知肯定是出事了。可是杜九把大门锁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刑家宝一如往常的在门前蹲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惊得一震,像个神经衰弱的傻子。  分卷阅读89 杜九打开门,又看到了刑家宝战战兢兢的模样,冷下脸来:“滚开。” 刑家宝不敢抬头看他,挪了挪屁股,默默地坐到一边去。 杜九拿他没辙,赶不走也打不走,臭不要脸的,看着就心烦。刑家宝也知道杜九不待见自己,所以缩起脖子弓起腰,装起鸵鸟来。两人无声地僵持了片刻,刑家宝先败下阵来。 “我不走,我还能走到哪里去?你嫌弃我就当没看到我好了,反正我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刑家宝吸了吸鼻子,抱住双腿把脸埋进膝盖里,低声说:“我知道自己很贱……” “起来。”杜九用脚尖踢了踢他,掉头走向后院,指着枇杷树说:“看到那棵树了吗?树根下面埋有重要的东西,除非是确定我和你大哥都死了,否则你不要挖出来。” 杜九说罢,转身迈上二搂。 刑家宝追在他屁股后面不停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娘娘腔人呢?你告诉我啊,什么你和我大哥都死了,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快说啊,九爷,你要急死我了!” 杜九闭口不语,他不想让刑家宝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来,弄不好他和刑耀祖都会搭进去,因为仇良不会放过任何接触过资料的人。可是杜九又无法时刻把资料带在身上,无论如何,他必须留条后路。 刑家宝急疯了,断言:“九爷,你要不说清楚,我现在就去把东西挖出来!” 杜九脸色一沉:“你为什么就那么不懂事!” 刑家宝身体震了震,意识到事情肯定很严重,于是不敢再吱声了。他默默看着杜九把脚上的伤口绑紧,换上紧身的衣服,套上皮靴,将他哥的短刀别在后腰带,然后从架上拿下了一把褐色的长刀。 “听着。”杜九抓住了刑家宝的肩膀,看进他眼里,认真地说:“我现在要去救你哥,你不要跟来,也不要留在这里,我不指望你能帮到什么,但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九爷,我……” “嘘,不要随便去挖后院里的东西,听话,嗯?”杜九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蛋。 刑家宝心口一阵抽痛,眼眶便湿了,杜九到底有多久没这么好声好气对他说过话,他都不记得了。刑家宝揉了揉鼻子,很想抱一抱这个男人,把他勒进自己的血肉里,可是杜九却已经干脆利落地抬脚离去。 他站在窗边,目送杜九挺拔背影渐行渐远,用力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自从被逐出家门以后,刑家宝看尽了人情冷暖,但只有杜九始终都没改变过,当初也是这么义无反顾的,为了他赴汤蹈火。刑家宝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即使他的能力有限,也比傻等着要强。 再次见到仇良,是在魅夜的西餐厅里,杜九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才珊珊来迟。 仇良叫人开了支红酒,和颜悦色地问:“来一杯?” 杜九摇头,开门见山地说:“你要的东西在我手里,我要的人呢?” “死了,被夹得没了人形,从车里拖出来就已经没气了。”仇良托着下巴,饶有趣味的欣赏杜九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过了好一会以后,笑眯眯地说:“骗你的,他要真死了我可就麻烦了,你说是吗?” 杜九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冒了一手的冷汗。他定了定心神,继续和仇良谈判:“我要先见到人,否则一切免谈。” 仇良边饮酒边自说自话:“我还以为你有多沉得住气,才两天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那个人对你而言这么重要?你们是什么关系呢?情人?你那么快就变心了吗?还记得上次监狱里的那个……” 杜九倏地抽出刀来,刀尖抵着他的咽喉,目露凶光,无声警告。 仇良垂眼看了一会,赞叹:“好刀。” 他此时是表里如一的信心满满,摆明吃定了杜九,玩心理战,仇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仇良眼见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走吧,你不是要见人吗?” 杜九跟随仇良来到地宫,在一间石室里见到了刑耀祖。 他正面无血色地躺在一张铁架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伤势严重昏迷不醒,周身裹满了绷带和纱布,看上去分外的脆弱。杜九不敢乱碰刑耀祖,站在床边弯下腰,嘴唇印上他的额头,在心底无声地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不过是一触即离的轻吻,直起腰来时,杜九的神态和方才一样淡漠:“我留下,你派人把他送回家里去,只有确定他安全了,我才会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仇良风度翩翩拢拢衣襟,带笑说:“你好像还不明白,现在到底是谁说了算。” “反正我的条件不会变,他安全,你才能得到东西。” 仇良想了想说:“不急,他的身体状况不适宜移动,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 既然仇良不肯放人,杜九也拿他没办法,又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主意,只是每次跟他交锋,都会打心底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如此一来,杜九又在魅夜呆了两日,有专人看着他,虽然没有被限制行动,但走到哪里都有两个保安紧跟着。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除去吃饭沐浴的琐事之外,其余时间都坐在床边,有时发呆,有时对刑耀祖自言自语。 第三天以后,刑耀祖似乎对外界有所反应了,偶尔手指和眼皮会颤动,但始终没有清醒。他那两扇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每次轻轻地挥动翅膀,都会在杜九的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可是在外人面前,杜九的脸上仍是一派镇定。 仇良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知道刑耀祖是什么人,放了他不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么? 所以资料他要弄到手,但人也绝不能放走,包括杜九。 虽然是在人屋檐下,可是杜九却从不低头,不过今日刑耀祖醒了,虽然只醒来不到一个小时,说了不到十句话,但足以让杜九的心情好转,肯卖个面子和仇良共进晚餐。 仇良翘起二郎腿打量对面埋头闷吃的男人,暗暗冷笑,行啊,脾气倒是见长了。 杜九吃饱了把刀叉一放,餐盘一推,直接问:“什么时候把人送走。” 仇良不答,杜九也不追问,他擅自离开了餐厅,又回到石室里守着刑耀祖。 仇良依旧十分得体的进餐,不快不慢地把鳕鱼排吃完,啜了一口香槟,用餐巾抹抹 分卷阅读90 嘴角。然后才起身离席,他负手踱到了石室里,看了看杜九,抬起手指着铁架床:“忠诚,把这个男人杀了。” 杜九动作僵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正在昏睡的刑耀祖伸出了双手。 第五十二章:牺牲精神(下) 刑耀祖在窒息的痛苦中醒过来,他睁开眼,便看到了杜九麻木的面孔。 杜九正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尽了力气,十根手指头紧紧地陷入了皮肤里。刑耀祖喘不过气来,张嘴也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捞出水的鱼般扑腾,他昏迷了整个礼拜,还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 杜九要杀他!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就被刑耀祖给否定了,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尝试去掰开杜九的手,可是对方的手臂纹风不动,很快,刑耀祖的脸色由惨白渐渐涨成了猪肝红,眼睛也开始涣散失神。就在此时,杜九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自己猛地往石墙上一撞,头破血流。 大量的氧气骤然涌进了肺部,令刑耀祖咳嗽不止,他缓过一口气来,挣起身子爬到床边,哑声杜九的名字。杜九半跪在地上,一手扶住了墙壁,粗声喘着大气,鲜红的血淅淅沥沥的淌了满脸。他听到刑耀祖在叫自己,可是身体动弹不得,刚刚抵抗催眠已经耗费了所有心力,只感觉到脑袋剧痛,快要被碾碎似的,意识混乱。 “九……杜九……” 刑耀祖前身倾出了床外,随后,失重地跌到了地上,他艰难地翻个身,要去抓杜九的手。杜九却受惊似的避开了,用膝盖往后挪,满脸痛苦的大叫:“别,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刑耀祖不理会他的警告,往前爬了两尺,奋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地抓住,骨节挣得发白,用指甲掐出了印子。杜九触电似的颤栗一下,甩了甩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渍,然后反握住刑耀祖的手,死死握住,整个人仿佛从粘腻的红色沼泽中挣脱出来。 半晌后,他才惊魂不定地深吸一口气。 “杜九。”刑耀祖又爬近了些,失去血色的嘴唇翁动:“我在这里……” 杜九的胸膛仍在忽上忽下地快速起伏,他又连吸了好几口气,把刑耀祖打横抱在臂弯里,才回过头去,直勾勾叮着站在石室门边的仇良,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 “你们真是情深意重啊。”仇良拍了两下手掌,由衷感叹。 “你到底想怎么样?” “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仇良耸耸肩。 他只是通过刑耀祖做了个实验,测试杜九的服从性如何。 如果杜九亲手杀死刑耀祖,那么命令他带自己去找到东西的可能性比较高,可惜实验失败了,这个男人的自我意识不是一般的强,特别是在提防他这方面。这些天他尝试过对杜九加强心理暗示的影响力,可是没什么成效,杜九不肯近距离接触他,也不肯直视他的眼睛。 经过这次的事,杜九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防备他,所以事情变得麻烦了。 仇良离去以后,杜九把刑耀祖抱到床上:“对不起,刚刚差点杀了你。” 一番折腾下来,刑耀祖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 “没事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才能一起离开这里。” 杜九低下头,嘴唇滑过他面颊落到耳边,呼出了不安的热气,呢喃:“快点好起来吧。” 仇良是有公职在身的人,当天就要从Z城飞往首都,他在离开魅夜前,把杜九和刑耀祖安置到地宫里一间颇大的密室里,再把铁门锁死了。铁门的下方切割出一个正方形的孔洞,用作递放食物和水。 在被囚禁期间,刑耀祖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已经能自己坐直身体,并且开始食用固体食物了。杜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盼着他再康复得快些,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很在意自己对刑耀祖下手的事,即便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再有下一次,杜九甚至感到后怕,如果自己当时手里有武器,也许一下就杀死了刑耀祖,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 密室里没有任何娱乐,两人日夜相对,因为默契越来越深,反倒话却越来越少了。 杜九在帮刑耀祖换药时,发现他身上有许多旧伤痕,有的不怎么起眼,有的格外狰狞。杜九的指尖停留在他的侧腰上,岁月已经把疤痕修补成白色的,从侧腰斜过小腹直到丛林,摸上去粗糙不平。 “好痒……”刑耀祖扯过被子盖住身体,告诉他:“这是七岁时被绑架留下的。” “绑匪当时要撕票?” “绑匪是我父亲的部下,因为他严重违反了纪律,挟持我要求父亲网开一面。” “那这里呢?”杜九戳戳他肩头深陷的弹孔。 “不记得了,也许是哪一次任务吧。”刑耀祖撒了谎。 他不想让杜九知道刑家宝对自己开枪的事,他们兄弟反目相残的事,杜九知道以后肯定会在意。他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看似潇洒,却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男人。 两人静静地相拥而眠,呼吸和心跳都是同一个节拍。 刑耀祖搂住杜九的颈脖,脸埋在他颈窝里,有感而发:“我好像认识了你很久似的。” “像有多久了?” “十年,二十年……也许还要更久些,小时候就认识你了,又或者是上辈子,反正我说不清楚。” 杜九无声地笑笑,圈住他的腰,两人双腿交缠,内心是一片的祥和宁静。 所谓的地老天荒,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仿佛拥有了彼此就拥有了一切,任流年飞逝世界崩坏,即使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也能相互依赖着对方活下去。 可是他们不可能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终究要面对现实。 当铁门被打开了,也就意味着仇良回来了。 仇良的打扮和以往不同,穿着乌黑丝绸长袍,高领银边,袖口和衣摆绣有代表真理教的六角形图案。杜九和刑耀祖被人押到地宫的中心,一个像是于传教场的地方,看到了仇良端坐的在一级级台阶叠起的高处。 这地方从前他们也来过,当时有大批教徒在此静坐,所以没机会走进来观察环境。高台上有两个撑起火盆的铁架,仇良就坐在两团 分卷阅读91 火光之间,镜片了映出冉冉的焰苗,因为环境和光线,显得他超凡而高不可攀。 所有身处台阶下的人,只能仰望他。 “下午好,想不到你们给我添了那么多麻烦。”仇良声音在空旷传教场里回荡,略带遗憾地叹息:“杜九,你知不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按照原来的计划和时间表,两年之后,将会有更多的人接种了疫苗,可是因为你把资料泄漏出去了,让我不得不提前实施计划。” 资料泄漏出去了?刑耀祖转过脸,用眼神询问杜九。 然而,杜九也是莫名其妙,但是猜到此事肯定和刑家宝有关。 他已经再三交代过,让刑家宝别去动资料,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仇良,你实在太天真了,以为用病毒就可以控制全世界?不会成功的。”刑耀祖说。 “病毒?你这样说也对,不过正确点的名词应该是生化武器。” 刑耀祖听后,蓦地瞪大了眼睛,万分吃惊。 生化武器比核武器更为可怕,具有大规模的杀伤力,并且不需要像核弹那样发射爆炸,它可以通过水源传播,也可以通过人类相互感染传播,在无声无息间的造成大量伤亡,一旦传播开以后难以遏止。 因为现代交通发达,病毒会迅速蔓延到全世界,每天都有越来越多的人染病、死亡。 到时,世界会失去秩序,陷入恐慌和混乱中。 所有的人都会在绝望里挣扎,死亡带来的恐惧使心灵扭曲,变得疯狂和盲目。 如果情况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拥有疫苗的真理教,将会成为救世主…… 刑耀祖越想越心惊,神色复杂地看着高处的男人,典型的法西斯主义者,以及理想主义者,比二战时期屠杀了六百万犹太人的希勒特更加丧心病狂,因为他的目标是不分种族、不分国籍的对人类进行清扫! “你的想法太荒唐了!” “不,不,我们的地球如同燃料不足的热气球,已经快要无法承受全部人的体重,为了生命可以更久远的延续下去,为了热气球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必须要把位置腾出来,让给对世界有贡献的人……”仇良说。 “够了,我没兴趣再听你的疯言疯语。”杜九打断他。 “刚好,我也厌烦了一再的解释,今天是个好日子,会被永远的载入史册,来吧,在隆重仪式开始之前,请为我献上你们最后的表演吧。”仇良站了起来,长袍拖地,踱到了高台边缘展开双臂:“先生们,你们可以选择表演相互厮杀,或者是……一场违背伦常的交媾。” 杜九和刑耀祖都变了脸色,这人疯了!绝对是疯了! 可是没有资料作为筹码,他们也就失去了和仇良谈判的权利,糟糕透了! “当然,你们还可以选择马上下地狱。”仇良打了个响指 这时,押送到传教场的四个教徒用弩枪指着他们,身穿白袍,像是没有情绪的傀儡。 “先生们,别浪费时间了,我再多给你们三秒,一,二……” “我选第二个。”刑耀祖冷声说完,看向杜九。 杜九大惑不解地回看他,仇良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为何还要自取其辱? 刑耀祖身姿笔挺的直立着,表情冷然,眼眸坚定透亮,看不出一丝贪生怕死的胆怯畏缩,最后,杜九垂下眼帘,默许了他的选择。是默契,也是信任的表现。 在包括仇良在内五人的注视下,刑耀祖吻上了杜九的嘴唇,从浅浅的吮吸渐渐深入挑逗,杜九攀住他的肩膀,回应他的亲吻。肃穆庄严的传教场里,两人相互搂住对方,身体越贴越近,交缠唇舌也越放肆。 漫长而煽情的热吻,终於结束了。 二人分开时,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无声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刑耀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铺到石板地上,当他想要躺下时,胳膊被杜九给拉住了。杜九勾住他的脖子,发力,带动他回旋转身,眼前一晃,两人换了个位置,杜九坐在衣服上,长腿夹住他的腰。 刑耀祖显然愣住了,他没想到杜九会主动做承受的一方。 “你的身体……”杜九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轻咬住刑耀祖的薄唇,手心覆上他的胸膛,是一副邀请的姿态。 杜九的体贴让刑耀祖心底暖洋洋的,再随着欲望变得燥热。这原本只是一场敷衍观众的表演,他却不禁越来越投入,啃咬着杜九的脖子和锁骨,隔著布料开始抚摸他的身体。 仇良望着相互拥吻爱抚的两个男人,勾起了嘴角:“两位先生,请你们专业点,赤裸相对。” “变态!”杜九没好气地脱掉上衣,扔到一边。 刑耀祖也很坦荡的脱去裤子,俯身压住了杜九,含住他发硬的乳头,边舔弄边褪下他的裤子,两人完完全全的裸露身体,古铜色和象牙白形成明显的对比。 两具同样修长紧实的身体交叠着,拥有同样流畅的肌肉线条,同样的生理构造,明明是违反自然的行为,却有种浑然天成的契合感。仇良坐回高脚凳上,手肘撑住膝盖支起下巴,面如死水,欣赏着台下他认为最丑恶而脏脏行径。 对的,丑恶而脏脏。 动物因为发情期和繁殖后代而交配,人类却因为追逐快感而交配。为了短短一瞬间的高潮,嫖娼、强暴、偷情、乱伦、奸尸……几乎没有任何事是人类干不出来的。 自从童年时期无意中看见,自己的妈妈像母狗一样,趴在外公胯下扭臀的浪态,仇良对性的认知仅有两个字,恶心。他排斥和别人发生关系,即使再美丽的女人,发情时的面孔都会让他联想到母亲,让他深痛恶绝。 可是如果发生关系的是别人和别人,他同样会感到恶心,只是这种恶心并不纯粹,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摩别人的丑态,会令他有种难以形容的兴奋感。 例如现在,仇良收紧了小腹,正有一股隐约的热流在体内蠢蠢欲动。 他看着刑耀祖张嘴含住了杜九的性器,深深浅浅地吞吐着,把肮脏下流的动作做得如此自然。仇良又把目光落到杜九脸上,紧锁眉头,绷紧了每一寸肌肉,这般隐忍压抑的样子,分明像一只呲牙的野兽。 仇良用舌尖顶了顶上颚,益发兴奋起来。 刑耀祖吐出了勃发的孽根,沾着 分卷阅读92 唾液的手指用力一刺,吻了吻杜九的唇,轻声耳语:“射出来吧……都射在我的手里,不然你会受伤的。” 杜九用双手支撑身体,向后仰起头,合上了眼睛,感受到刑耀祖在舔他的喉结,加紧套弄他膨胀的分身。后庭正被手指玩弄着,传来阵阵异样的感觉,不管了!那变态喜欢看就让那个他看个够,他在意的人只有刑耀祖一个人,其他的,统统死开! 一旦放松了忍耐,欲望便迅速的泛滥,杜九粗声喘气,热辣辣地射了刑耀祖一手。 “润滑也许还不够,你忍一下,痛的话就咬我。”刑耀祖半跪在他身前,将浓稠的白液全数送入他体内,抬高了两条柔韧的长腿。 杜九屏住呼吸,对即将发生的事有点抵触,抬起眼,对上了刑耀祖的凤眼,不禁一愣, 那一眼,他在刑耀祖的眸里看见了无尽的欲火,以及愤怒、占有欲、爱慕。 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 刑耀祖的忍耐已到达了极限,气息变得危险而狂野,对准那紧窄的小口,一鼓作气冲了进去。杜九猛地一仰头,颈脖的曲线毕露,身体被硬器贯穿的钝痛感,让他忍不住轻轻哼出声。 明昧的火光中,仇良仍旧没有表情。 他只是舔舔嘴唇,那一颗从杜九发鬓徐徐淌落的汗珠,让他口干舌燥,饥渴难耐。 第五十三章:多余 在环境庄严圣洁的传教场里,正上演着一场背德淫乱的交欢。 这样的差异与矛盾,会让圣洁更圣洁,丑恶更丑恶,也会更刺激到仇良。 况且还是两个男人的交欢,同性结合,在他眼里根本是违背常理的罪行,比男人和女人结合更肮脏!更污秽!更下流!更扭曲!更病态!更让他亢奋难抑! 然而台下的两人,已彻底沉沦在欲海里,渐入忘我的佳境。 刑耀祖把杜九的双腿压过了头顶,臀部和私处袒露出来,让他呈现更加方便侵犯的姿态,然后挺腰狠狠地直捣黄龙。杜九死咬嘴唇,抓住刑耀祖的肩头,指甲掐进他皮肉里,在一波波激烈的撞击中心神荡漾。 尽管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侵犯,但杜九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难受,当甬道习惯了硬物的存在,疼痛消退,反倒滋生出复杂而发麻的感觉。他服从欲望敞开了身心,接纳刑耀祖,边抚慰自己的性具,边欣赏那张俊美的面孔,以及,面孔上因为自己而迷乱的神态…… 他的配合让刑耀祖发狂,变换了角度,让肉棒插的更深,彻底的占有他。杜九很快被这无上的快感征服了,发出哑声的呻吟,下一刻,就被刑耀祖封住了嘴,发狠地噬咬着。 一阵阵急速地冲撞,狂风骤雨似的猛干,终于爆发。 杜九只感觉到内壁被烫了一下,颤栗着,弓起脚丫微微痉挛。 “细心听好……”片刻后,刑耀祖压在他身上,因为喘息而波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左边第二个白衣服的人,是安插在真理教的卧底,他会帮我们,所以找准机会见机行事。” 杜九无语,刑耀祖倒是痛快了,可他分身还硬着,在这种时候还要顾及形势。 真他妈的蛋疼! 比起找机会制服仇良,他更想先制服刑耀祖,按倒在地狠操一顿! 刑耀祖听到他把牙齿磨得咯咯响,心底有点发毛。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杜九默念了好几遍,推开刑耀祖站起身,双腿方才被刑耀祖压得狠了,韧带有些酸痛的感觉,但是不碍事。他跺跺脚,抬起眼来,瞅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说:“喂,变态狂,我们打个商量?” 仇良怔了怔,不得不对杜九刮目相看了。 还是头一遭有人光着身体,挺着阳具,坦坦荡荡的要跟他谈条件。 “哦?商量什么?” “……”杜九蹙眉,有温热的液体从股间徐徐流出,已经向下淌到了他的大腿,他转头瞪了正在穿衣服的刑耀祖一眼,无视这股类似于失禁的错觉,一步步登上台阶,直白地说:“我不想死。” 他站在了仇良的面前,气势姿态铿锵,哪有一点求人的样子。 偏偏仇良就吃这套,他对杜九的感觉一直很复杂,既想要这个人,又恨养不熟。 杜九的裸体就近在他眼前,肌理分明而削紧,线条富有生命力,给他的视觉感是这样的刚阳鲜活。仇良叠起左腿,察觉到下身鼠蹊部位窜起了一股火苗。 可眼前的杜九又如此脏脏污秽,散发出精液混合汗水的味道,让他有想毁灭的冲动。 连同把自己不该有的欲望一起毁灭。 所以他说:“很遗憾,我给过你机会的……” 杜九突然伸出手,把他未完的话掐断在喉咙里,随即抬腿一扫,将铁架上的火盆扫飞到台下,砸向其中两个身穿白衣的教徒。当火花四溅时,刑耀祖和那名卧底也趁机动起手来。 “你的机会,我从来就不需要。”杜九附在仇良耳边说,另一只手已经绕到他脑后,五指紧扣住头皮,是打算生生掰断他的脖子。 仇良蓦然一惊,自己太大意了!发不出声音来,等同没办法触发催眠暗示。 仇良也算是临危不乱,他没有慌忙攻击杜九,而是马上抓住他两条胳膊向外格开,制止他发力。两人都卯足了力气对抗,拧紧筋肉咬紧牙,仇良额头泌出了细汗,他的呼吸不顺,力气正逐渐流失。 这时,杜九突然放缓了手劲,仇良连忙挤出两个字来:“忠……诚……” 原来是台下有教徒用弩枪朝杜九射击,正中肩膀,刑耀祖大喝一声,撂倒偷袭杜九的人,按住他脑袋往地面猛力一撞,随后冲到了台上去。当杜九回过神来时,仇良已不见踪影了,身边只有刑耀祖一个人。 “还好没伤到要害,别乱动,我帮你把箭拔出来。”刑耀祖说。 “人呢?那变态呢?” “跑了,往十二点的方向,先别管他了,你忍着点……” 杜九见他好一会都没动手,急了,自己向后伸手,猛地一下把弩箭给拔掉。刑耀祖连忙压住他的伤口,脸色平先前白上几分。杜九闭了闭眼睛,缓过了痛楚说:“我在监控里看见过,这里有像研究室的地方,你去找找看。” “我知道在哪里,可以给你们带路。”那卧 分卷阅读93 底说。 但是刑耀祖听出了他要分头行动的意思,问:“你打算做什么?“ “小心点,我们在外面回合。” 杜九步下台阶,拾起衣服往身上套,任刑耀祖怎么叫也不回头。 他必须要杀了仇良,这是有生以来,那么明确的,以自己的意愿去杀一个人。 无关憎恨,他觉得自己必须要这样做。 在曲折蜿蜒的地宫里,杜九凭着直觉往监控室的方向走,仇良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人,应该会在那里。他路过之前刑耀祖昏迷躺过的密室,推门,里面的医疗设备和用具都还在,太好了,他带来的两把刀也都在里面。 杜九把刀拿起,视线落在了三层的杂物架,上面有一包医用的棉花团。 仇良确实在监控室里,但是风度不再,脸色阴沉。 他坐在控制台前面,看着屏幕墙上一片兵荒马乱,大批防暴警察冲入了魅夜的营业区,把所有的客人和工作人员聚集到前厅,然后四处搜查。 另外一个屏幕画面,刑耀祖和那个叛徒正往研究室走,他虽然已经派人去拦截了,但能否成事不好说。研究实里有大量的生化毒剂,是他耗费了十年时间和心血成果,传播率和死亡率都接近百分之百超级病毒,对他而言是未来和新世界的希望。 本来这些毒剂今天就要运走了,明天便会投放在亚洲各个国家,紧接着是欧洲、南美洲…… 距离他的目标只差一步了,就一步! 仇良还从屏幕墙上看见了杜九,今天的局面全有赖于这个家伙。 有两个教徒在他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喋喋不休,又不断追问他该怎么办,仇良用指节顶着太阳穴,他讨厌管不住自己嘴巴的人。凑巧这时杜九来了,仇良连人带椅子一起转向门口:“忠诚,把他们杀了。” 须臾之后,杜九手里握着锋利的长刀,脚边是两具尸体,一刀致命,利落了当。 “过来。”仇良靠进椅背里,望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拿过他手里的刀,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你好,总是那么安静从容,如果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们可以一起做许多事,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一起发呆。可惜……你始终不属于我。” 他抬起手,刀尖对准了杜九的心脏,眼里有一丝不忍:“我能感觉得到,其实你是理解我的,知道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野心,如果能让未来更美好,我甘愿承受撒旦的罪名。可是你却又不认同我的做法,这是为什么?说到底,因为自己总是对你心软,才会让麻烦像雪球越滚越大,所以,再见了。” 当杜九抓住他的手腕时,仇良感到不可置信,他看着杜九恢复神采的眼睛,才知道被骗了。 打从一开始,杜九就没有被自己催眠! 仇良惊诧之下还来不及反应,眼前银光一闪,颈脖发凉。 这一刀是仇良自己划的,极深,割断了器官和大动脉,杜九只是在抓住他手腕以后,立刻一掌劈下手肘关节,再用力一拉,刀刃便划过了他的咽喉。仇良松开长刀,身体晃了晃,两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可是捂不住汹涌的血。 “你、你怎么会……”仇良仍是满脸震惊的表情。 “你的想法是对的,可做法是错的。”杜九把耳朵里的棉花球取出来,刚才仇良所说的话他压根没听到,只是通过口型判断出仇良的命令,直到现在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以为自己是神吗?有什么资格去决定全人类的未来?用多数人的生命换取少数人的生命?这就叫拯救地球?” “……”仇良张开嘴巴,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底咆哮。 他没错,他没错!大部分的人类都是碌碌无为虚度人生!他们无知、愚蠢、堕落!只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样的人留在世上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仇良踉跄向后退了一步,伏在控制台前,用血红颤抖手输入密码。 数秒之后,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的屏幕都变成了黑色,显示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 仇良则跪在血泊里,半边脸压着控制台,每次呼吸,喉咙都往外溢出血沫。 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尽全力用嘴型表达最后的意愿:和我一起死吧…… 显示屏上的时间还剩下九分四十八秒,杜九捡起刀,掉头奔出了监控室。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 杜九拔腿在阴暗叵测地宫里狂奔,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刑耀祖,刑耀祖在哪里? 当杜九在找别人时,也有别的人正在找他。 地宫里有一道鬼祟畏缩的身影,弓着腰抱着手臂,身上套着空荡荡的长袍,既像幽魂一样毫无目标的游荡,又像窃贼似的探头探尾。篷帽几乎遮住了他眼睛,看得到突显的颧骨和削尖的下巴。 这个人显然有些胆小,一路上,遇到行色匆匆的白衣人就身体僵硬,遇到分岔的通道要琢磨好一阵。其实每次他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左右前后,把心一横随便走。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这人吓得身子一震,然后又松口气,缩进墙角里掏出手机。 “喂,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怎么那么久都没消息?急死人了!早知道昨晚就不把门卡给你了!我们现在还在一楼,找到门了,可是打不开,用门卡也打不开,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被侯瑞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头晕,低声说:“不知道,你不是厅长的儿子么,快叫警察撬门冲下来啊,这里怪吓人的,简直像阴森森的鬼城。” “撬你大爷啊撬!这是钢板制的金库门,开卡车撞都不管用,除非上炸药!” “那你他妈的赶紧炸啊!” “我炸你老母!门炸开了整栋房子也平了!别啰嗦,你赶紧回到门口,看能不能从里面打开!” “我、我、我不记得路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叉你个没眼睛没记性的废柴!笨蛋!脑残货!” “我谢谢你全家!” 挂了电话,刑家宝深深吸气,和侯瑞这一通对骂之后,心里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继续去找杜九和他大哥。 至于刑家宝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宫,当真是一波三折说来话长。 当初杜九刚离开刑耀 分卷阅读94 祖的家,他就跑到后院,把埋在枇杷树下面的东西给挖出来,捧着一大叠资料看了半天也看不懂。最后自作聪明的带上资料,去找他们家一个经营报社的亲戚,恳求他幺叔空出一个版面来,把资料看似重点的内容登报发行,还留下了自己的联系电话。 刑家宝天真的以为,如果这资料真的重要,那么肯定会有人来找自己。 结果他白等了三天,就再也坐不住了,刑家宝自知本事有限,便回到主宅去找他爸帮忙。 可是当初他爸将他打出家门时就下过通牒,不准任何人放这个孽子进门! 刑家宝被警卫阻拦,没办法之下,就在大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恰好翌日刑耀祖的直属上司打电话到家里,询问关于刑耀祖的动向,总算发现他失踪了,再结合刑家宝的说辞和手里的资料,终于真相大白。 于是调动警力搜查魅夜,然而真理教的人也有些背景,因为包括郑家在阻挠,所以搜查令迟迟发不下来。刑家宝实在等不及了,就去找侯瑞,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合计,就把郑爽骗出来给绑了。 结果歪打正着,用点暴力就把郑爽的嘴巴撬开了,刑家宝就是用他的会员卡潜入地宫。 他是在下半夜,趁着魅夜里灯红酒绿时进入地宫的,而搜查令到了早上才批出。 “他奶奶个熊,侯瑞这王八怎么还不来……”刑家宝嘀咕着,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吞吞口水,前面老远看到一个人影。忒眼熟了,但不是杜九,而是和他天生不对盘的刑耀祖。 刑家宝心里一喜,紧接着,就看到了杜九。 两个男人迎面跑向对方,相互紧抱。 虽然只是抱了一下就分开了,可是刑家宝看在眼里是无比漫长,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处处都透出了亲密来。握在一起的手,彼此对视的眼神,刑耀祖不像从前那般冰冷,杜九也褪去了淡漠,都证明他们都是对方重要的人。甚至重要到……让旁人感觉没有可以插足的余地。 在森森然的地宫里,刑家宝环住双臂打了个冷颤,寒意透彻心扉。 他后背靠着墙壁,喉头酸溜溜的,仰头咽下了一口苦水。 我也在这里啊,为什么没人看得到? 你们眼中只有彼此,那我呢?我是多余的吗? 第五十四章:停不下来 刑家宝还是被发现了。 杜九一记冷眼扫向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刑家宝心里堵得慌,眼见他们仍毫不介怀地牵着手,他越发的无地自容,很想问一句我算什么?可是答案又似乎摆在眼前了。 杜九没心思也没兴趣听他吞吞吐吐,转脸对刑耀祖说:“这里不安全,快走。” 刑家宝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知半解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刑耀祖在研究室里找到了大量的毒剂,用玻璃制的试管装着,数量多得数不过来,于是那卧底留在研究室守着,他出来外面寻求支援。毕竟这东西普通人对付不了,更不能乱碰,最好的办法是找专业人士处理。 杜九也跟他说了自己刚才的行动,包括监控室里异常的警报声和倒计时。 “不对劲,你记得上次真理教袭击我们的情形吗?” “就是抢夺资料的那次?” “对,他们手里明明有枪,并且还有重型军火,为什么在这里没见人使用过?” “莫非是这里……” “有炸弹!”两人异口同声。 这个推断让人顿时心头一惊,越琢磨越有可能。他们在魅夜里呆了那么久,唯一见过的武器便是弩枪,而且以仇良偏激和极端的思想,临死前是绝对干不出好事来。 杜九磨磨牙,仇良是到底打算要多少人给他陪葬才够?变态狂! 幸好刑家宝有带着手机,通知了外面的人撤退以后,他们全速在地宫里狂奔。 “你估计还剩下多少时间?” “五六分钟左右。”杜九停下脚步,把短刀扔给刑耀祖,自己则拔出了苗刀,身体倾前,随即跨步直冲:“速战速决!” 刑耀祖应了一声,也拔刀加入战斗。 刑家宝本来远远落在后面,等他追上时,眼前就是一片武侠电影的场面。 正派人士以少敌多对战邪派教徒,刀光剑影,弩箭乱飞,只见那三尺长刀惊鸿一划,寒光所及之处割筋断骨。转眼之间,邪派教徒大乱阵脚节节败退,话虽如此,但明知不敌仍前仆后继,勇气实在可嘉。 只见杜大侠蹬墙跃起,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将一名教徒砍得颈间分离,血箭冲天。刑大侠也骁勇善战,抬腿高踢的同时,以金鸡独立的姿态贯穿敌人咽喉,他收脚抽刀,身旁两名教徒轰然倒地! 两人配合无间,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默契犹如天生。 至于刑二少,狂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杜大侠,直到踩住了一条断臂,放声尖叫。 最后,这场腥风血雨混战由正派人士得胜,邪教全灭! 三人继续朝着出口狂奔,刑家宝拖着发软的腿脚问:“九爷,出去以后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刑家宝知道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问题,但刚刚亲眼看见了生命的脆弱,并且在这样的形势下,有没有以后还是个未知数。他已经快没有力气了,他追着杜九,就像夸父逐日般的不自量力。 极其渴望着杜九给他坚持下去的动力,即使不是一口答应,只要是给点希望也好。 杜九看着前方近在眼前石梯,微微喘着气:“覆水难收。” 刑家宝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值,从零的整数一下猛地变成负数,他攀上了两级阶梯,实在没力气再提起脚来。他突然萌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一屁股坐在阶梯上,不是想耍赖或者拖他们的后腿,只是累了,太累了。 原本走在三人中间的杜九折回去,把刑家宝给拖了起来:“看你这德行!” 那语气里明显有嫌弃的意思,刑家宝踉踉跄跄的被他拖着走,心里很不好受。 他甩开了杜九的手,少爷脾气上来了,任性发泄自己的情绪:“我就是这德行怎么了!你不爱看就别看!不想管就别管!我求你了吗?别拿我和娘娘腔比,你们才是天 分卷阅读95 生一对,我他妈的就是个废物!行了吧!” 杜九气得说不出话来,打心底想一脚把他踹得滚下楼梯。 前头的刑耀祖按下了开关,幸好,结实的钢板门有电源反应,在等待门自动打开时,他回过头去骂:“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废物,那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要死也给我死远点!” “关你屁事!我死不死都碍不着你们俩……” 刑家宝吼到一半,被爆炸产生的巨响盖过了声音。 在剧烈摇晃和震荡中,爆炸声接二连三传来,耳膜痛了又痛,泥沙夹带石块簌簌的往下掉。最糟糕的是,炸弹就安装在地宫里面,他们正身处完全没有支撑点回旋楼梯,在爆炸的破坏和冲击下,楼梯开始坍塌了! 电源断了,周围的,脚下的,头顶的,只要是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在不停颤抖。 狰狞的裂缝迅速蔓延、分岔、再蔓延、再分岔……这个深藏在地底的迷宫,顷刻就布满千丝万缕的裂痕,随着一声像是来自大地深处的怒吼,碎了,碎得彻彻底底的! 刑家宝感觉到脚下一空,旋转楼梯塌了! 当身体往下坠的瞬间,脑袋是空白的,连恐惧感都丧失了,直到杜九抓住他的手腕,人仿佛才回过神来。 地宫挖得很深,楼梯塌掉以后,下面就是一片无底的黑暗。杜九抓住了刑家宝的手,但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是刑耀祖趴在上层的门道间,倾空了半个身子,两手紧拽住他的胳膊。 这时,断断续续的有硬物掉落,这栋建筑的地基已彻底炸毁了,崩塌是迟早的事。 惊心动魄过后,三人同时明白一件事,单凭刑耀祖无法把凌空吊在下方的两人拉上去! 两个男人的体重总和超过两百五十斤,刑耀祖脚尖勾住硬物,没有可以发力的空间,杜九因为要抓住下面的人,根本没法自己攀上去。所以要么得有人牺牲,要么就一起等着掉下去或者被活埋。 “放手,九爷你快放手!”刑家宝耳膜生痛,吼得格外的大声。 杜九不肯松手,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刑家宝葬身地底,他做不到! “……”刑耀祖的声线在发抖,因为用力过度,话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放手吧,我们无能为力……” “住嘴!他是你弟弟!”杜九粗声喝他。 “你当我不知道么!放手!再拖下去我一个也救不了!快放手!” 杜九当然也知道,可知道和做到完全是两码事。 裂缝又开始出现了,如疯长的海草快速蔓延,有零碎的建筑物开始剥落,刑耀祖的后脑被水泥块砸到,湿热的血从耳后淌到下颚再从尖尖的下巴滴落。杜九不松手,他也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固执的僵持着。 刑家宝用右手去掰杜九的手指,一边掰一边流泪哽咽:“我才不会祝你们幸福……都快死了还装个屁的好人!别拉着我了……我不要你们多事!一个只知道打我骂我看不起我,一个当我是球想踢就踢,踢远了还不把我捡回来!还说什么覆水难收……我听了就吐!” 杜九的手指被一根根强行掰开了,随即,原有的重量消失了。 他慌忙大叫:“小宝,小宝!” 可是没有回应,只有死寂一般的黑暗,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刑耀祖闭了闭眼睛,用力把失魂落魄的杜九给拉上来,哑声说:“走吧。” 没过多久,整座宅邸就开始崩塌了,曾经的纸醉金迷浮华不再,变成了一片废墟,颓垣败瓦陷入了大坑里。杜九站在漫天的沙尘中,整个人是灰色的,天是灰色的,心情也是灰色的。 阴霾不散…… 他以为自己看透了生死,可是却看不透突兀的离别,直到现在他也无法接受,刑家宝不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惹事生非,而是被一层又一层一块又一块的瓦砾埋在了地下。 刑耀祖在旁边看着他,长长久久的无语。 周围乱糟糟的,人声鼎沸,杜九不听也不管,动手去搬开建筑碎块,救援队还没有来,他一个人忙碌地搬搬抬抬,看上去像是愚公移山。 刑耀祖没有阻止他,但也不会陪他做傻事:“你别太勉强自己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尽管刑家宝在他的眼里,从来是个麻烦或者累赘,可是始终血浓于水。他亲眼看着刑家宝挣脱杜九的手时,那种复杂滋味无法用语言形容。当时他满脑子只想着,完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摔死也会被压死。再然后……什么也不想了,能救一个是一个! 杜九略略一点头,继续忙活起来。 他此时的心情算得上平静,没有大喜大悲,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犯傻。 刑家宝是在他手里不见的,他必须要找回来,仅此而已。 下午时分,救援队来了,大型机械也陆续运到了,废墟变得像工地,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必须和时间竞赛,在黄金七十二小时之内,多搬一块砖,多挖一分土,都是可以给伤者增加透气和生命的机会。 侯瑞走过来,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杜九:“回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杜九扭开瓶盖,仰头灌下了大半瓶水,才说:“谢谢。” 侯瑞见他压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杜九自顾自地埋头干活,把被压坏的茶几扔到了边上。他面前除了瓦砾还有许多杂物,需要用双手逐一的清理,累了就坐石块上歇会,等有体力再继续挖掘,如此周而复始。 当第二天杜九仍在废墟旁忙活,刑耀祖看不下去了,抓住他惨不忍睹的双手:“够了!你是要非把自己累垮了才满意吗?这种事交给救援队做,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杜九摇摇头:“我停不下来,小宝他明明就在下面,你让我怎么能撒手不管?”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嘴唇干裂眼圈发黑,下颚满是青蓝色的胡茬,沧桑而颓靡。刑耀祖抱住了杜九,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沉痛闭上眼睛:“算了吧,明知是凶多吉少,你又何苦要亲眼看到他被挖出来的样子。”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八个字,杜九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第五十五章:结局 杜九和刑耀祖之间爆发了矛盾和冲突,并且是激烈 分卷阅读96 的冲突。 冲突爆发的地点,是在刑耀祖的家里,铺满软垫堆满枕头的三楼。 刑耀祖把杜九压在软垫上,双手死死按在头顶,凤眼阴冷怨毒:“不许去。” 杜九抬起膝盖撞他的腹部,趁刑耀祖吃痛时,抽回自己手,再把他蹬开,一个鲤鱼挺身站了起来。刑耀祖的脸色阴鸷发青,随手抓起一个淡紫色的枕头砸过去,然后去勾杜九的脚跟,企图再把他放倒。 这次杜九有了防备,抓住他两边肩膀借力跃起,双脚落地,就给刑耀祖来了个过肩摔。刑耀祖被摔进枕头堆里,肝火大动,爬起来以后,抬腿扫向杜九的腰畔:“你就非要惹我发火是么!” 杜九侧身避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刑耀祖咬咬牙,气得狠了,不再手下留情,真刀真枪跟他打了起来。 杜九无奈,却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刑耀祖的拳脚咄咄逼人,让他不得不认真应付。 两人刚开始还有模有样的对打,后来渐渐就变成了摔跤,在软垫上摔得“砰砰”的响。刑耀祖架住杜九踢来的腿,横冲直撞地他把顶上墙壁,杜九的腿被压成了笔挺的直线,高过头顶。刑耀祖一手紧按住他的脚踝,一手扯开杜九的浴袍,张嘴就啃,一口啃在了他的锁骨上。 他是真真切切的用牙齿咬下去,杜九痛得瞪圆了眼睛,怒斥:“松开你的狗嘴!” 刑耀祖见他不反抗的任自己咬住,火气才消退了些,舔舔红得几乎渗血的牙印:“你给我早点回来,我只有一天时间,天黑之前还不回来我就要你好看!” “知道了。”杜九推开他,垮下肩膀让浴袍滑落,开始更衣。 刑耀祖喘着粗气,看着他赤条条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唰一声把手里的枕头给扯破了。 杜九装作没听到,赶紧把衣服换好,默默地套上鞋袜。 他知道刑耀祖最近很忙,要收拾真理教这个烂摊子,三分钟吃完一顿饭,剩下两分钟给他打个电话。而且他能回来一次也不容易,来回得开五六个小时的车,下半夜就要赶回基地去,虽然刑耀祖没有抱怨过一句,但辛劳和疲惫从脸上是看得出来的。 但杜九也是真心无奈,有个地方他不去又不行,少去一天都会鸡飞狗跳。 杜九临出门前,捧住刑耀祖英气而不乏美丽的脸,亲了亲他的眉心、鼻尖、薄唇,他只是安抚的轻吻,却被刑耀祖揪住头发反客为主地堵住了嘴。舌头被叼住不放,唇被吮吸得发麻,杜九好不容易把脸撇开,急急地喘了一口气,落荒而逃。 其实用不着一天,他只是耽搁了半天,就已经鸡飞狗跳了。 杜九来到S市第一军区医院,刚踏入病房,便有暗器迎面袭来,他躲避不及,被一个雪梨砸中了肩膀。病房里已是遍地的杂物,枕头都被扔到了地上,玻璃吊瓶摔得四分五裂,充斥着女人的抽泣声和男人暴躁的怒喝。 杜九叹了口气,大声说:“我来了。” 病房里的两个女人——刑家宝的母亲和胖妈,像见到了救星似的大松一口气,连招呼也不打,慌忙地退出了病房。刚刚在病床上大发雷霆的青年,安静的靠在床头,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眼巴巴看着他。 杜九走上去,揉揉他刚长出发根的脑壳,调侃:“脾气不小啊,大少爷。” “我以为你不来了……”刑家宝仰起脸,一副无比哀怨的表情。 杜九在他脑门上轻拍一下,把医生和护士叫进来,把该做的检查做了,该打的针打了,末了,才坐在床边,端起瓷碗,一口口喂着他,把该吃的午饭吃了,该喝的汤水喝了。 刑家宝乖巧得像羔羊,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唯一的要求,是杜九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吃饱喝足以后,他钻进被窝里辗转挪蹭,缓缓地蹭到了杜九的大腿上,蜷起身体。刑家宝从清晨醒来就开始闹腾,一直闹到中午,这时已经乏了,打了个哈欠没心没肺地睡午觉。 杜九怕他把自己闷坏了,索性抱了起来,刑家宝就裹得像蚕宝宝似的打横睡在他臂弯里。 杜九会这样纵容他,当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他们都故意不去提。 当初杜九亲眼看着一具又一具尸体从废墟里被挖出来,他都对刑家宝的死活是不抱希望了,只想着能把人找回来就好。刑家宝也命大,两块石墙相互抵住了,让他有生存的空间,被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还有呼吸。 但是大幸中带有不幸,三天来,刑家宝的右手一直被压在石块下,因为受到细菌感染而坏死,只能截肢。杜九不知道他截肢以后右手是什么模样,刑家宝不肯让他看,总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捂个严实,死也不肯让他看。 刑家宝睡得并不安稳,会说梦话,会哭泣,会在他怀里发疯似的乱蹬。 杜九欠□去哄他,时不时帮他擦眼泪,听医生说,刑家宝这是创伤后遗症,弄不好这辈子都怕黑,即使在睡梦中也会害怕。刑家宝从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依赖性又强,所以连杜九也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地底下度过了三天的时间,如何在伤痛和绝望里苟延残喘。 刑家宝睡到下午醒了过来,半睁开眼,满脸痛色地呢喃:“九爷,救我……” 杜九心酸酸地低下头去,轻声在他耳边说:“傻瓜,我在这里呢,不要怕。” 刑家宝没出声,良久之后才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九爷,我现在好幸福啊!” 杜九听后整颗心又酸又涨,强笑了一下。 刑家宝翻个身往他怀里拱,耍起了无赖来:“我不管,你可千万不能再丢下我了啊,干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等出院了我们就去结婚,然后度蜜月,买房子,养猫狗……” 他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听不到回应,就用额头撞杜九的胸口:“你答不答应啊!” “好、好、好。”杜九惹不起这个祖宗。 刑家宝又缠着他卿卿我我好一阵,才肯把晚饭吃了。 此时天色不早了,杜九起身正准备离去,结果被眼尖的刑家宝发现了锁骨上的牙印。这下事情大发了,刑家宝不敢冲着杜九发脾气,于是就拿自己来出气,在床上蹬来滚去,用脑袋去撞床柱,将棉被一角塞到口中拼命撕咬,发出阵阵地哽咽声音。 杜九实在哄不好他,也动了 分卷阅读97 气:“有完没完,你到底要怎么样!” 刑家宝终于停歇下来,又缩进被子里,深陷的大眼睛诚惶诚恐看着他。 杜九被他磨得没了火气,打又打不下手:“哎,小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 刑家宝又恢复了狼崽子的本性,亮出一口白牙,勾住杜九的脖子,扑上去便咬。他越咬还越来劲了,把杜九的脖子当成了甘蔗似的啃个不停,他牙齿好,所以牙印也是整整齐齐的,青里透紫,紫里带着血色,一圈又一圈。 当杜九从病房里走出来时,擦了擦脖子上的口水,无奈地摇头。 和大哥打了一架,又被弟弟折腾了一顿,杜九觉得自己的人生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老命都要去掉了半条。可是这事还没完,他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了,刚走进玄关,迎面就碰上刑耀祖。 刑耀祖身穿正装,手里拿着车钥匙,眼里都是红丝,见到了杜九,便咬牙冷笑一声。 杜九摸摸他的脸颊,冰凉冰凉的,应该是刚用冷水洗过。他正打算说上几句话解释,刑耀祖一下拍开了他的手,绕过去,头也不回地把门摔上。 杜九傻站在原地,愣了良久,唯有长叹一口气。 好不容易把小的搞定,又得罪了大的,唉,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杜九第二天打电话给刑耀祖,没人接,第三天也是没人接,也没有回复。刑耀祖生起气来从不会闹腾,就一声不响地玩失踪,除非他自个气消了,不然谁也拿他没办法。 杜九后来连电话也不打了,刑耀祖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少爷,他伺候不起。 如此过了半个月,刑家宝的情绪稳定得多,虽然睡觉的时候仍会噩梦连连,但清醒的时候发脾气的次数少了。随着他面色越来越红润,身体也好起来,离出院的日子不远了。杜九乐于见到他的转变,刑家宝变得通情达理,两人的关系也有所改善,时常有说有笑。 刑家宝的母亲——是一个白白净净秀气端庄的熟妇,她起先很不待见杜九,认为以她宝贝儿子的条件,别说缺了一只手,就是缺了一双手,杜九这个老男人也是配不上的。 可对她宝贝儿子来说,杜九比任何灵丹妙药还管用,离了杜九就不成人样,她也只能万般无奈地默许了两人的奸情。反正刑家宝年纪还小,又不用承担家族责任,也许过几年也就腻了,再说男人怎么玩都不怕吃亏。 但万万没想到,出院的前一天,刑家宝宣布要和杜九去荷兰结婚! 不仅如此,还吩咐他妈把行程、机票、礼服、婚戒统统给打点好,还得准备一笔礼金供他们挥霍,否则他就赖死在医院不回家了。刑家宝的母亲被气得一阵一阵发抖,杜九则紧紧锁死了眉头,他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小宝,别胡闹,都多大的人了,没事瞎折腾什么。”杜九说。 其他人反对无所谓,连杜九也不乐意,刑家宝受了刺激,吃人似的瞪着他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说话啊!这些天你都逗着我玩是不是?哦,我忘记了,你还有那个手脚健全的娘娘腔,我他妈的算什么东西!” “小宝……”杜九耐着性子说:“你讲下道理行不行?” “哦,原来我不仅残了,还不讲道理,难怪你看不上我!” 杜九无语了,刑家宝这是表面在装疯卖傻,实际是逼他做决定。 他的沉默让刑家宝更疯癫了,歇斯底里地大叫:“你走!你走!你看不上我,我不会赖着你不放,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快给我走得远远的!” 杜九转身就走,刑家宝是个无赖,不顺着他的意思,把嘴皮说破了也枉然。 他走得很干脆,无视身后一阵阵打砸和叫骂声,他得让刑家宝明白,自己的纵容并非是没有限度的。有些东西他给,刑家宝才能得到,他不给,刑家宝绝不能逼他妥协。 杜九向来浅眠容易惊动,可是他今天比较疲惫,还发起低烧来,所以有一种分不清是梦是真的感觉。他仿佛在做一场逼真的春梦,梦境混乱而跳跃,浓厚的情色气息,覆盖在他上方的黑影像似实体,能感觉到对方火热的吐息,连带他的身体的热度也噌噌地飙升。 嘴唇的触感鲜明,被被抚摸亲吻着,犹如是真实的爱抚一样,甚至开始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欲望的闸门被打开了,压抑已久的情潮迅速泛滥,杜九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被梦里的对象挤进双腿之间,两人赤裸裸地交迭着,摆出各种羞耻不已的暧昧姿势。 过于强烈的快感让杜九惊醒过来,他茫然看着埋头在自己胸前舔舐的刑耀祖,愣了起码有一分钟,随后怒了。重重地把刑耀祖推开以后,杜九坐起身来,按住一下下抽痛的太阳穴,浴袍敞开的身体满是痕迹。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刑耀祖哑声问,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杜九挥开他的手,甩甩头,对于这个消失了整整半个月的男人,他实在给不出好脸色。 刑耀祖也察觉到他情绪不佳,眼神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冷硬的表情:“你在抗拒我?是因为那个小混蛋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听说你们相处得很不错。” 杜九不回答,刑耀祖眯起眼怨气逼人地问:“你是打算吃回头草了吗?” “滚!”杜九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刑耀祖怨毒的凤眼直直盯着他,片刻后,把杜九从软垫上硬拉了起来:“跟我来。” 他把杜九一直拉到了二楼,推开那扇被视为禁地的屏风门,当一盏盏射灯亮起的时候,杜九吃惊地倒抽口气。周围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圆形玻璃筒,中间是空心的,里面装有透明液体以及浸泡在液体中的……人体残肢和器官。 光是不同颜色的眼珠就有好几双,还有耳朵、手掌、甚至连男性的分身也有,杜九有种置身于医学实验室的感觉。可是这里并没有任何实验器材,只有琳琅满目的“收藏品”。 他转过脸,神色复杂地看着刑耀祖。 “不用害怕,我不是杀人狂,这些东西大多数都是从黑市买来的……”刑耀祖朝他笑了一下,指尖在玻璃筒的表面滑过,一边往里走,一边带着类似于痴迷的神情。倏地,他扯下了一块巨大的白布,对杜九说:“大多数都是买回来的,但这个除外。” 杜九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刑耀祖的 分卷阅读98 身旁,是一个两米高的大型玻璃筒,里面竟然装有一个女人! 应该说是女孩更为恰当,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雪白的肌肤,黑发像海藻般散开,明明赤裸着身体,却有一种不可亵渎的圣洁感。女孩面容姣好,闭着眼睛飘荡在透明的液体里,从足尖到发梢毫无瑕疵,仿佛只是安然的沉睡着。 杜九压下了一肚子疑问,直看着刑耀祖,在等他的解释。 刑耀祖双手贴在玻璃上,仰望着女孩子,目光虔诚:“她是我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虽然她只是管家的女儿,可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下人看待,她给过我许多珍贵的美好回忆,直到现在,我仍然感激她。” 杜九呼吸困难,攥住了浴袍的领襟,他了解刑耀祖,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于是问:“是你杀了她?” “对,我杀了她。她离弃我和别人私奔以后,我找到了她,在一间小宾馆里用枕头捂死了她,当时……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一定认为我是个变态,关于这点我不否认,为了让她不离开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做。” 如今,刑耀祖已经能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那一段青涩懵懂而又悲痛绝望的恋情,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将所有美好、不堪、爱恨、悲欢统统埋藏在心底,他不放过她,也不放过自己。 刑耀祖不但杀了女孩,还用特殊的红绳绑住她的手腕,据说这是一种诅咒的道具,尸体被红绳束缚,魂魄将会一直留在体内,永远无法离开人世步入轮回。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可是我遇到了你,放弃过挣扎过,你不会知道我经历过怎么样的煎熬,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让我有一天亲手杀了你……” 刑耀祖闭上眼睛,额头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透过水中射来的灯光,让他的面孔苍白脆弱。杜九心口闷痛,此时,他看到了另外一个刑耀祖,看到了他狠绝背后的孤单无助,杀死所爱之人,他并未得到解脱和快感。更何况,这个傲骨铮铮的男人,却对他用到了“求”这个字眼。 刑耀祖撕开自己的伤口,用这种方式向杜九表明,他需要他。 杜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抱得更紧了。 “你不是变态,你只是和曾经的我一样,迷失了自己。” 曾经的他,在爱里看不到希望,在恨里找不到尽头,但杜九相信,一切终归会过去的。 终归会。 秋天来了,刑家宝拨开了台阶上的落叶,抱住膝盖坐在大门前。 他刚刚在屋后看到了刑耀祖的越野车,所以这时有些胆怯,不敢贸然敲门。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刑耀祖,一万个比不上,他早已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光靠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在这场三个人的战争里,他处于劣势,唯一能指望的武器,就是杜九的同情了。 即便只有同情,他也要紧抓住不放。 刑耀祖打开门看到他,愣了愣,回过头对屋里的人说:“不要让他进来,你们到外面去谈。” 刑耀祖说完不再看他弟弟一眼,上车,离去。 过了一会儿,杜九走出来,并把大门给关上了。 清晨的小区里绿意盎然,气候是微凉的,刑家宝踩着鹅卵石跟在杜九身后,心底也在发凉。方才刑耀祖的态度,令他本来就薄弱的自信再下一城,他开始后悔了,也许不该一出院就来找杜九。 如果杜九已经有了决定,选择的是刑耀祖,那他该怎么办? “坐吧。”杜九在老槐树下的长椅坐下来,说:“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刑家宝死命摇头,把两只手都放在身后,又扯了扯右边的袖口。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看的残缺,他更不敢给杜九看,很多时候,他下意识的去逃避这个事实,但和生活息息相关的细节总在提醒他。 “没事的,我只是看看而已。”杜九放柔声音说。 刑家宝犹豫良久,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放松双手,让它们自然地垂在身侧。 杜九靠近了些,抓住他右边的胳膊,把过长的衣袖慢慢往上撸。 又过了好一阵子,刑家宝颤栗了下,不可置信地睁开眼。 他看见杜九低下头,正在亲吻他残缺的右手,温热嘴唇落在了丑陋的、像被折断了枝桠般光秃秃的断臂上。刑家宝震惊过后,哇一声大哭出来,一头扑进了杜九的怀里。 “九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冲你发脾气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这几天你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又不要我了?我想要来找你,可是医生说我的精神不稳定,不让我出院……我没有办法了,只有装开心装高兴,不敢哭也不敢闹,明明心都碎了,还要强颜欢笑,我、我好难过啊……” 杜九回抱住刑家宝,亲了亲他的头顶发旋:“我知道,我知道。” 刑家宝足足哭了老半天,情绪才平复下来,蹭了杜九满胸口的眼泪和鼻涕。 他抓紧了杜九粗糙的手,用面颊摩擦疤痕交错的手背:“九爷,你真的不嫌弃我?” “嗯,不嫌弃。”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了?” 杜九凝视他的眼睛,答非所问:“小宝,你以后要懂事点,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他的嘱咐里透出离别的意味,让刑家宝满心期待一下变成空,整个人都懵了,脸色惨白。可是杜九没有给他消化和反应的时间,抬手劈昏了刑家宝,打横将他抱了起来。 杜九把刑家宝抱进从前他们居住的别墅里,轻放到沙发上。 他拭去了刑家宝的泪痕,摸摸他的脸蛋,再次握住了那只残缺的手臂,真的一点也不嫌他,单单是心疼。 刑家宝还那么年轻,就落下了残疾,如今连筷子都不会拿了,写字也要重新学,以后还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难处和异样的眼光。这样一个又傻又疯的家伙,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杜九长叹口气,转身迈出了别墅,轻轻地关上了门。 他该走了。 一个礼拜后,正逢国庆长假。 火车站面前的广场上满是大人小孩、大包小包,沸沸扬扬的人潮川流不息。 有个穿着打扮朴素的妇女,已经站在楼梯下有一会了,肤色偏黄身形瘦小,背着 分卷阅读99 一个半岁大的女娃。这道楼梯是直通往长途火车检票口的,旁边有自动扶手电梯,但妇女的行李太多,又怕后面的人挤到了孩子,所以犹豫不前。 此时一个男人走过去,说了句我帮你,一手一个,将两个鼓胀的红蓝白胶袋轻易提起来。两个袋子里塞满了东西,男人将它们跨到肩上,埋头步步攀爬楼梯,半弓着腰的背影吃力而坚定。 男人一直把行李背到了检票口,在女人的千恩万谢中,摆摆手离去。 露天的广场上,男人点了支烟,抬头看看昏暗的天色,吸完这根烟,他也该进入检票口了。他买的是到云南到云南昆明的车票,二十五个小时以后,到达昆明再转乘到大理的火车。 这一去几千公里,隔着万水千山。 男人并没有太多的感伤,他年纪大了,阅历也丰富,只要他想,可以把任何东西都看得很淡。感情亦是如此,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抵死缠绵过后,到头来若不得安稳,宁可不要,何必折腾自己。 所以他可以很冷静的看待这一场赌局,即使筹码是自己。 男人在垃圾桶上捻灭了烟,进入了长途车检票口,他摸出零钱买瓶矿泉水,还有两个肉松面包,为接下来的旅途做好准备。他抬头挺胸,无视候车室门前两个轮廓极为相像的男子,跟随人流穿过铁马。 突然,男人两只胳膊都被抓住了,连拖带扯的拽到边上。 这情形活像被官差拖上公堂的囚犯,甚好,姑且看看接下来是否先打三十大板,还是直接摁下手指画押。男人靠在墙上,很淡定的摸出了烟:“有话快说,别耽误我赶火车。” 两个男子显然一愣,他这般姿态从容,反倒让他们乱了阵脚。男人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看似无害,偏偏又荣辱不惊,可若他不愿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逼得他让步。 “跟我回去……”两个男子同时开口,怔了怔,狠瞪对方一眼。 男人弹弹烟灰,吞吐了一口云雾,施施然地问:“跟谁?” “跟我们!” 这次两人的声音整齐多了,铿锵响亮,带有壮士断腕的悲壮感。 男人并不急于回答,不疾不徐地抽着烟,心底暗自冷笑,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