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 分卷阅读1 ? 内容简介: “净初,你别怕……”李绪红了眼,他紧紧搂住怀中女孩,仍在变声的嗓音里各种情绪夹杂。 他想起那个伤害她的人,年轻的身躯愤怒到快发抖,“我们去告他,我们去告那个畜生!他不是人!他居然对你……对你……” 接下来的话他再没能说下去。 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那人矗立在黑暗中,掌中握着枪,冰凉得不带任何感情的枪管抵住他后脑勺。 阴沉的天闪过一道惊雷,亮光划破天际。 净初察觉异样,惊慌中抬起头来,便与那男人对视。 他嘴角爬上一抹残酷的笑,分外魅惑,分外冰冷。 他扣响了扳机。 *简言之:爱沉霖的人就像月光一样多,可净初是月亮,月亮只有一个,而且在天上。 * 父女禁忌,对此题材不适者请止步啊亲! *留言是最大的支持。看到留言心情好时间允许就会爆更。(???)? *写文不易,谢绝盗版和人参公鸡。 *结局是好的,结局1v1,肉的话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关于收费:剧情章是随意选取几个字数多的章节收费,更新后会隔几天才收。 *微博:佛系的溪(大家可以叫我溪) BG 喜剧 女性向 1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这天是高三百日誓师大会,沉净初穿着校服,默然地跟着叫苦连天的队伍,在正盛的日光下穿越大半个校园,慢腾腾地进入礼堂。 前进队伍熙熙攘攘,班长带头找到就坐的相应区域,招呼着大家安静有序地坐下。 高三学子们紧挨着坐,大礼堂里开了空调。可闷热的天还是让人透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夏天特有的味道。 誓师大会即将开始,礼堂下中央首排标了名片的席位上,坐着学校重量级的领导,或大腹便便,或油光满面,或老气横秋,或三者皆有。 那排最中间坐着个男人,穿着低调,气质却与那排其他人格格不入。他年纪三十几岁,神色隐隐不耐。 距离有些远,颇不清明,不过净初确信,参加这样无聊的活动,他应是不耐烦的。 “快看快看,校董事长居然也来了耶!”有同学甲放低声音,但语气仍旧难掩激动。 “啊啊啊,前几天还在新闻里看到他了!女报上评价他是一流富翁,而且还单身呢……”同学乙也成了八卦的一员。 “我舅在霖初集团上班,前段时间山上一个斥巨资的项目遭居民棍棒拦截中断,说是污染源不允许继续,除非加高价,你们猜后来怎么的……”说这话的同学丙一脸沉浸和仰慕,语气神秘兮兮的。 同学乙连忙追问:“卖什么关子啊混蛋!快说。” “咱们校董眼睛都没眨,就给加了一个亿!” “啊!校董也太优秀了叭!”那人听到数目眼睛都瞪大了。 “多金关键还那么帅,只可惜年纪大了点,不然好想追……”另一个女孩插嘴,语气中不乏遗憾。 “我现在就想追,你可是目光短浅,这个年纪的男人最有魅力!” …… 沉净初从头到尾听着后边的讨论,目光一如既往地淡。 舞台上各路代表正唾沫横飞的演讲,她静静看着,似乎半点没受那八卦信息的影响。 “净初,你觉得他怎么样?”坐在旁边的妹纸谷樱情绪也被感染了,她是第一次看见沉霖真人,也有些激动。 沉净初斟酌了一下,回道:“还好。” 她想起昨晚回去时在玄关处看到的凌乱衣物。女人的深红色裙子、男人的黑色皮带和西装裤丢了一路,一件深蓝色内衣被随手丢在真皮沙发上,罩杯目测很大。 她面无表情地背着书包打算入屋去,却又听到隔壁房内女人克制不住的浪语和男人低沉的喘息。 她盯着那扇闭紧的门,突发奇想,十几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自己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的吧。 可惜她妈命薄,等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沉霖认自己的种,她妈却因为个无力回天的乳腺癌而撒手人寰。 她甩甩头,回到自己房里,丢开书包,推门进浴室,和衣躺进乳白的浴缸里。 胡乱地摁开喷头,任温水从无数个孔里倾泻而下。 没多久,浴室里雾气奔腾,纷乱的思绪渐渐模糊了,她差点睡过去。 出来的时候她裹着浴巾,换上睡衣,有些口渴,开了门去客厅接水。 “霖哥……你好坏,又来……” “呃嗯嗯……太、太快了啊……” “霖哥,你弄得人家……好、好舒服……啊嗯嗯……” 女人的浪叫被肉体啪啪个不停的猛烈撞击声击得破碎,诱惑至极,听得她心一跳。 她不经意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发觉已近凌晨一点。 这人体力真好。她暗暗感叹。 她往自己房走,进屋前见隔壁的门并未关紧,开着条缝。 她捏着透明玻璃杯随意地往里头瞄了眼,瞧到女人黑色的发如瀑,两只白花花的乳,沉甸甸地来回晃 分卷阅读2 动,男人的掌覆盖住其中一只使劲搓揉。 女人脸色绯红,她闭着眼上下动作使腰杆挺动,男人粗大的性器在她双腿间时隐时现地穿梭。 沉净初移开视线,进了自己房门,将门反锁,镇定地迈开腿走到床边,张开双手倒下去,躺到床上。 “瞄~”角落里出来一只黑猫,它小声叫着跳上床,蜷缩成一团窝在净初身边。 “阿来……”她没睁眼,喊了声自己的猫,亲昵地捞过它。 她长长的睫毛柔顺的眨一小下,不再动。 大概是白天学业太累,大脑过度使用,她有些疲倦,很快进入睡梦中。 “净初,沈净初……” 好熟悉,是谁在喊她? 她走过去。 虚弱的女人躺在病床上,重复念着她的名字,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净初,他以前和我好的时候,说他喜欢女儿……我给他生了,我生了,好不容易……你找到他,让他来见我……算妈求……求你……” 形容枯槁的女人,神智已经恍惚,但提起那个男人时,目光里全是柔情,整个人也精神了点,像是回光返照。 明明才三十不到呵,竟苍老到这般田地。 净初白着张脸,将冰凉的手心覆上高蕊的手背。 高蕊的手瘦得不行,上边显露出突兀暴起的青筋,一根一根,有些吓人。 她眼睛酸涩,心痛地握了握她的手,“好,我一定找到他。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37948 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 这一幕净初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了。 净初现在过得养尊处优,高蕊的出现总是在提醒她那段不太光彩的过去。 那时候,她还是坐台小姐高蕊的女儿,一个没爹的野孩子。在古代,她这样的,被称之为“孽种”,是很难有活路的。 高蕊怀了她后,尝试着去找沉霖,却遭到同行姐妹不同程度的冷眼和耻笑。 她太天真了。 一个坐台小姐,哪怕是高级会所出来的,能够爬上那些优质男人的床都已万分不易,竟然还念想着偷偷生下一个孩子,奢望母凭子贵,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 尽管她说不是,可谁会信? 有钱有权的人最烦的就是这一套。 简直痴人说梦。 是啊,高蕊想,所有人都会笑她傻,骂她不自知。 她进入会所的时候才十几岁,高中没有读完,初次接客遇见的就是沉霖,那晚的他对自己还算照顾和温柔,她走火入魔似的,深深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天快亮的时候,她窝在他怀里,柔情似水地问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沉霖吐出一口烟,回答得漫不经心,“女孩吧。” 于是她就记住了,记了这么多年。 往后沉霖又来过几次,找她作陪,她总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很特别的。 她怀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按照会所的规矩做措施,后来便怀上净初。 她既害怕又期待,每当想到孩子的父亲,就怎么也舍不得把孩子打掉。 等到肚子大了,再也瞒不住,她想方设法地去找他,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他好像已经记不起她是谁,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张支票,叫她走,并且再也没来过会所。 高蕊有些绝望,但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谁会相信一个坐台小姐口中的爱? 谁又能轻易留住一个如日中天的男人午夜梦回时那比头发丝还细的温柔? 净初是不信的,她觉得她母亲很傻,而那个为了她的出生提供一颗精子的男人,为人也足够冷酷。 可她已深深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早清楚,吃的苦可能就要少一点。 她从有意识起,便常见高蕊闷闷不乐,这种不畅快传染给了她,她也不太快乐。 后来再大点,跟着高蕊见惯了风月,便愈发明白,不要动情,情是毒。 高蕊有段时间胸疼,接客都不太利索。 她去医院做检查,却遭到晴天霹雳。 是乳腺癌,癌细胞已扩散,必须马上动手术。 为了活命,她的两只乳都被切除了。 那是一个坐台小姐的饭碗,一个女人的风光。 她却通通失去。 这令她痛苦不堪,比丢了命还难受。 到如今,癌细胞弥漫至全身,她连苟活的命也保不住了。 可她还想着沉霖,那个露水姻缘之后把她忘得精光的男人。 净初站在病床边,看着眼前把自己养大的女人,漠然的情绪里终于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从小被称为孽种,可母亲对她还算客气。她要报恩的。 她决定去找沉霖,实现母亲的愿望,尽管,希望渺茫。 其实年轻时候的高 分卷阅读3 蕊,不死心地带着她去霖初集团的停车场堵过沉霖几次,可半个影子都没有遇见。 那时候的霖初集团,还不叫这个名字。 每次高蕊回来都是满面愁容。没戏,一切都是无用功。 一个女人爱到尘埃里去,如此卑微,是绝对不会被重视的。 可她的母亲不知。 她不会去停车场堵人这种办法,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找了最近的一个警察局,哭得稀里哗啦地进去,说要找爸爸。 这警察局中的警察们大都铁汉柔情,见这么个小妹妹梨花带雨哭得好不可怜,心也都毫无防备地软了。 大家过来安抚她,给她吃糖,问她爸爸的电话号码。 她说妈妈在医院里快要死了,爸爸不愿意来见她们。 警察问她爸爸叫什么名字。 “沉霖。”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塑封好的照片,那是高蕊经常握在手中摩挲的宝贝,上边有十年前沉霖的留影,黑衣黑裤的男人,坐在床边抽烟。 光有些暗,看得出是偷拍。 警察们听到她的描述,半信半疑。 请示了上边的领导,犹豫再三,还是给沉霖拨了电话。 警察甲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试探着说明了情况,那边迟疑了会儿,让她接电话。 “爸爸,”净初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称呼,啜泣的小嗓子里捏着可怜兮兮的调,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怪异,可她惦记着卧病在床的高蕊,于是咽下不愿,继续道,“净初好想你,快来接我回家吧……” 3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39053 3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3 沉霖没有来。 净初坐在床头喂高蕊吃东西,高蕊虚弱得连嘴都哆哆嗦嗦张不开。 因为做化疗,高蕊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几乎全部掉光。 她满面憔悴暗黄,嘴唇干裂。 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气息。 净初觉得很难过,但难过的时间久了,便只剩彻彻底底的麻木。 高蕊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平时总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的,但现在,却是一副老态,一副丑态。 如果给她一面镜子,让她好好审视自己,她大概会被那个陌生的自己吓得崩溃。 高蕊就要死了。 净初有预感,但她不知道那天具体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但她清楚,快了。 一个静谧的午后,净初细细地给高蕊擦身体。 净初希望她走的时候能够漂亮和得体一点。 那天夜晚,高蕊突然浑身抽搐,半夜死亡,被推进了停尸房。 净初睁着眼坐了一夜,上午穿着一身棉质黑裙,从停尸房出来,有些恍惚地仰头瞧了眼久违的日光。 她继续往警察局去。 沿途她看到草丛里一株野生的蒲公英。 她的目光不自觉被那抹轻盈的白色所吸引。 她靠近,蹲下,嘟嘴一吹。 呆呆地瞧那本聚拢的白色细绒飞向四方。 就在那天晚上,沉霖派人来将她接走了。 4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0525 4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4 大会结束,人流又推推搡搡地往礼堂外走。多数学生难掩兴奋,毕竟被强灌了一个小时的浓鸡汤,又跟着嘶声力竭地喊了几分钟的口号,精神世界此刻还是比较丰满的。 沉净初却不这么觉得。 她状态颇为疲软,虽然刚刚她也跟着在听,也有跟着喊,可脑袋里似乎也没钻太多东西进去。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切,精神恹恹。 大概是因为昨夜做了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真实又沉重,她需要点时间去将情绪做一个整理。 谷樱走在净初旁边,她比净初矮了五厘米,看她要稍微仰头。 谷樱习惯性地望着净初发呆。 她眼中的净初,似乎总是一种状态——“镇定”。 那种泰山压于顶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哦,是泰山啊”的镇定。 不不不,谷樱想,更确切地来说,那应该是一种“不在意”。 有人背地里骂她“假正经”、“扑克脸”甚至更阴阳怪气的话,她哪怕看到听到,也不会因这评价而皱半分眉。 她是如此不合群,又是如此闲适自得,简直就像....... 就像什么? 谷樱说不出个具体,但她真心觉得净初很酷,而且是那种“酷”而不自知的酷,她好像生来就这样。 这样的净初对于谷樱来说,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因为之前的生涯里从不曾遇见过这样的人。 “净初同学!” 有个男生在后头人群中喊净初的名字 分卷阅读4 ,打断了谷樱的沉思。 谷樱正和净初一起走到教学楼下一个人少的楼梯口,她听到声音,先停下来回过头去。 净初反应慢半拍,已经朝前走了两步。 她把快要踏上楼梯的脚放下来,微微侧身。 迎面有位个子很高的男生走了过来,谷樱认得那人,是隔壁班的学习委员李绪。 “你好。”净初礼貌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净初同学,我是隔壁3班的李绪,那个......”男孩不太好似地挠了挠头,脸染上不正常的红,“想冒昧地问问你,高考你想考哪所学校?” 他语气诚恳,浑身由上而下地散发出明媚的气息,那是阳光的味道。 净初猜,他应该很喜欢打篮球。 迎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净初低着头沉思了会儿,很平和地回答他,“Z大。” “啊?”Z大在C国的最北部,靠近与邻国的交界处,离C市隔着将近两天的车程,李续似乎没预料到是这么远的大学,他迟疑了会儿,再次确认,“Z大?” “恩。”净初点点头。 “好的,我记住了!净初同学,谢谢你告诉我.......Z大很美,一起加油啊!”他说完后更不好意思了,脸也红得更彻底,他用很快的速度将一个粉色的东西塞到她手中,接着便转身大步走掉了。 净初瞧了眼他远去即将不见的仓促背影,再低头,看到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一直在旁边充当绿叶的谷樱这会儿才从角落里靠过来,好奇的眼睛瞧向信封正面,那儿画了一个爱心,爱心中写着“净初(收)”几个方正的字。 “哇,净初,是情书哎!”她小声低呼。 “.......”净初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拿着也不是丢也不是,很难得的,她产生了一种纠结的情绪。 “先留着吧,”谷樱小声建议,“李绪还不错的呢......” “好。”净初在感情方面其实有些迟钝,甚至笨拙,她缓了缓,捏着信继续往楼上走。 “净初。”谷樱又喊她。 “啊?”净初回过头,看向谷樱。 谷樱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眯着眼睛,嘴角还有两个酒窝,净初觉得很亲切。 “你的成绩在校前三十,可以选更近更好些的学校,为什么去Z大呢?”谷樱跟上来,问出心中的疑惑。 “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去更远点的地方看看。”这是净初的答案。 她在某次看国内地图册时,便确定了自己的去向。 谷樱打算留在本市,所以听到净初要去Z大,心想以后很难见到,便有些不舍。 “我支持你.........”谷樱真心把净初当朋友,对她的想法表示尊重,“你的成绩去那儿完全没问题!” 净初笑着说谢谢。 净初回到班上刚坐下,班主任李老头就从后门进来到她身边,她抬起头,见他苍老浑浊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令人大舒服的探究。 “沉净初,去趟校董办公室。”他俯下身,满是褶子的脸靠近她的耳边,用只有她才能能听到的声音如是说。 “好,谢谢李老师。”净初不动声色地拉开些距离,站起来,理了理校服,淡然地出门转角下楼。 行政楼在教学楼斜对面,要经过一条林荫小道,净初默默走过,稳步上楼去。 三楼走廊上的地板被擦得发光发亮,门上一尘不染,玻璃框内的金色名片牌上镶嵌着“校董办公室”几个大字。 她敲门。 “进来。”很低沉的男声传出。 净初推门走进去,见屋内窗帘厚重,光线暗。 她过了半会儿才寻到沈霖,他坐在右面的沙发上,穿着暗色衣服。 净初瞧不太清他的容颜,只见他指尖有烟火隐约可现。 她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爸爸。” 沈霖嗯了声作回应,半晌才开口问,“最近,学习方面感觉怎么样?” “还好,”净初想了想自己上回模考的成绩,“班上前三。” “不错,”沈霖对这个回答似乎比较满意,“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的。”净初应下,表示明白。 接着两人都没再开口,沉默在昏暗的空间中蔓延,净初以为这样每月一回的“例常关心,联络感情”就算是接近尾声,她颇有些无聊地等待着他说结束。 “小初,你过来这边坐。” 沈霖今日却不按照常理出牌,忽然示意她过去。 难道,他要为昨晚走错的事情说点什么? 净初在心里“额”了一声,稍微发了下楞,还是走了过去。 5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0727 5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5 净初走到他对面的沙发边,她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屋里的光线,她试探着问:“爸爸,我可以拉开窗帘吗?” 太暗了,像是在捉迷藏,她的 分卷阅读5 眼睛不太舒服。 沉霖吐出一口烟,白色的雾气于灰暗中散开,他开口:“可以。” 净初将窗帘扯开,窗外是个很大的阳台,阳台上居然摆了好些盆树,开枝散叶绿油油的,看样子被人养得很好。 室外日光还很足,暖阳很快照射进来。 她回头,见沉霖正垂眉,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小初。”沉霖目光缓缓地落到她身上,深邃的眼神高深莫测。 有钱的人调子都不低,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他们似乎都具备同样一种气质,他们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难以亲近的气息,沉霖尤甚。 不过净初和他认识久了,虽然和他不算太亲,但她倒是并不像旁人那样惧他。 净初心里知道,沉霖看着威严,但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已经算是非常慈眉善目。 “昨天晚上.......”沉霖顿了顿,问:“你睡在6楼?” “恩。”净初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在软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下。 沉霖几年前在自己不动产中最好的楼盘上设计了一栋楼,每个房间都交给国外着名的设计团队精心布局。 这楼建好后,他不租也不卖,光自己住。 他派人把所有的房门锁都设置成了自己和净初的指纹。 净初原本住在一栋山腰别墅。 她从被沉霖接回来开始,就一直住在那里。 但是她很不喜欢那里,那里空旷又冷清,像个豪华监狱。 所以,她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委婉地和沈霖说了自己的想法。 沉霖平时对她算是有求必应,便遵从她的想法,派人将她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 她挑了第六层的一间房,到现在就一直住在那儿。 几个月前的某个深夜,沉霖带了个女人回来过夜,晚上大概是喝醉了,胡乱摁了个楼层,摸到了这间屋里来。 两人在门板后吻得热火朝天,那女人依偎在他怀里,酥胸半露,双手伸到沉霖裤腰那儿迫不及待地解皮带。 净初半夜习惯性醒来,起床去客厅喝水,开门时正巧就看到这样火辣辣的一幕春宫,她瞬间石化在原地。 女人的手已经伸到沉霖顶起的裤裆里去抚摸那根东西了。 因为沉霖迟迟没动作,她扭了扭,气急败坏又骚里骚气地撒起娇:“霖哥,你的真粗、真大......人家好想好想要嘛~” 净初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目光游移。 沉霖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一秒发怔后,瞬间清醒过来。 他拨开了大胸尤物的手,提起裤链,那尤物手里少了东西,还不死心地追着往他身上蹭。 他变了脸色,抬手扇了那醉醺醺的女人一巴掌。 待她安分了,他才给主卧门口的净初递来一个歉意的眼神,接着便随意扯着那个腻在他身上的女人走了出去。 净初过了小半天才消化那晚遇到的事情,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旧事再次重演。 昨天晚上,是他走错的第二回。 带来的姑娘倒是换了一个。胸比上次那个大,头发要比上次那个长,看起来似乎比上次那个还要骚。 这次净初只花十分钟就接受了。 她想,她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来自于沉霖,他可是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不小心走到他自己的房间里来,怎么样都不能算是他的错。 只是,从今晚开始,她要调个闹钟,提醒自己每晚端一杯水去卧室了。 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1041 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6 沉霖弯腰,在烟灰缸上掸了掸指尖夹住的烟,他神色颇为温和地对她道:“今早物业那边已经安排人及时过去做了清理,我也将自己指纹删除了。你想换房间的话随时都可以,挑到喜欢的直接住过去,重新设置下密码就行。" 净初觉得很满意,回道:“不了,我就住在这间,谢谢爸爸。” 两人又静默了会儿。 “钱还够用吗?”沉霖问。 “够用的。”她好像最不用愁的就是钱,而且那钱来得不费吹灰之力,只要沉霖想给,她哪怕不愿意要,也得收着。 这点比世界上许多人都要幸运。 “高考完有打算填哪几所学校?” “还没想好,”这点净初回答得不太诚恳,“谢谢爸爸关心,到时候成绩下来再说吧。” “嗯。”沉霖身体前倾,把烟摁灭在烟灰缸中,随后慢慢地靠到沙发背上,张开双臂,抬起右手拢了拢眉心,“高考后到处去玩玩,我给你物色个国际导游,假期得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我都可以,去哪儿都行。”净初对玩没什么太强烈的需求,所以保留意见。 她见沉霖一脸倦色,微微笑了笑,体贴道:“倒是爸爸您,每天奔波劳累维持这么大的家业,您才是最辛苦疲倦的人,您要注意身体,多多休息。” “小初长大了。” 沉 分卷阅读6 霖深深瞧她一眼,露出欣慰的神色,声音也更加低柔,“毕业后想不想到霖初集团来上班?” “再看吧,”净初轻声说,“如果爸爸需要我的话,我就过来。” 沉霖点了点头,沉吟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爸,我走了。”净初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她站起来,迈开步子过去把窗帘拉上,同时转身轻声道:“您到房里去睡会儿吧。” 沉霖看着她,神色又隐入暗光中,净初与他对视了会儿,见他并没有回话,且又点燃一支烟。 他英俊的轮廓在火光中线条分明,净初细看,感叹于他依旧没有沾染上半分中年大叔的油腻。 浑身还是散发着股清明和稳重,眼神睿智,如她第一眼见他时一样,只是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哪里别样?她也说不清。 总之,沉霖很像个干大事且不怕事的人。 他也的确如此。这是净初对他最清晰的评价。 净初把门带上的时候,见沉霖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动。 净初最后瞧了眼他伟岸的身影,她心想,难怪那么多女人前赴后继,对他欲罢不能。 长得好,又多金,的确是该招人迷恋的。 她对此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比较顺其自然。 这次父女二人的谈话到这儿便算是正式结束了。 她试着和前几次对话比较了一番,发现这次虽然短暂,但比以往来说,要更温情一些,更持久也更深入一些。 有个这样的爸爸,其实也挺好的吧。她想。 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1454 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7 再过段时间,是沉霖的生日。 沉霖是净初在世的唯一亲人,虽说是中途结识的父女,但总好过没有。 她提前一个月就在手机记事本里设置好了定期提醒闹钟。 沉霖生日的前一周,净初开始纠结送他什么礼物。 他会缺什么? 他资产身家以亿为计量单位,在C市这个地盘内,他沉霖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送他什么都是锦上贴花,都是重复。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到送什么合适。 网上推荐的相关信息要么过分繁琐要么太随大流,她翻得脑袋仁隐隐作疼,索性不看了。 在晚自习的时候,她还在苦恼这个问题。 她决定问问前座的谷樱。 “送给一位长辈,男士,什么礼物比较走心?”净初把纸条悄悄地递给她。 谷樱接过纸条的时候,习惯性往窗外扫了眼。 ! 走廊上竟然站了一个人! 他的半边脸几乎快贴到透明玻璃窗上,那双浑浊的鱼眼瞪得老大,此刻正大喇喇地朝里头扫射。 谷樱吓了一大跳! 那正是班主任李得生。 他平时一大爱好就是色眯眯的盯着女学生上下瞧,逮着机会还要近距离揩揩油,之前因为这事他被家长联名投诉过,但不知道上边是有什么人护着,他停岗几天后居然又回来了。 教学质量很一般,为人实在不敢恭维,谷樱觉得匪夷所思,这样的人究竟靠什么进C中的? 见他没发现自己传纸条,她抬起手轻轻拍抚了下胸口。 半晌,她才低头写道:你说的这位男士……是李老头这样大腹便便的油条,还是校董那样卓尔不群的精英? 李老头的目光正往这边扫过来,暗黄中,他的表情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谷樱用单词书遮住要递到后边去的纸条,心里对李得生实在没啥好感。 她默着单词,眼角余光发现他竟然还站在那儿偷窥。 怎么还不走? 净初也意识到窗外的目光。 她翻了页数学试卷,刷刷刷做出最后一道大题。 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来回地滚动,净初隐忍克制着不舒服的情绪。 再抬头的时候,见那李老头终于走了。 谷樱怕李得生突然又回来。 他总是小题大做,借着高考学业紧张的幌子,就单爱逮犯错误的女生。 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会将人喊到办公室去进行一番烦人的口水教育。 谷樱之前因为考试成绩退了一个名次,就有被叫过去,当时李得生瞧她的眼神特不不正经,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她飞快地转身将纸条递给后座的净初。 净初瞧了眼那行字,脑中出现李得生和沈霖的脸。 呃……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呢…… 她写道:“校董那种。” 谷樱在厚厚的英文笔记本上默完“Z列”最后几个比较长的单词。 净初用笔头轻轻戳了她一下,她马上回头接过纸条,细细的看了几遍。 净初头回“请教”她问题,她感 分卷阅读7 到很喜悦。 她坐直身体,思考这个问题的态度比默单词还要认真上许多。 她在脑袋里不停地搜索又排除,眼神虽停在教室中埋头刷题的同学身上,思绪却被拉得很远。 她右手握着笔,左手无意识地翻着单词书。 她突然想起课桌里好像有一本时尚杂志。 正要俯身去翻找,她的视线无意识扫过英文字典“A”字列中的“adolesence”这个单词。 翻译是,“青年人,青春期”。 她心念一动。 有了! 她露出一个明媚如春风的笑容,整个人融进灯光中。 “那样的长辈,好像什么也不缺。”她马上动笔写,秀气的字印于纸上,干干净净如她本人。 她换一行又继续写,“除了远去的青春岁月。” “所以,什么礼物能让他回忆起,那懵懂的青涩岁月呢?” 净初握着笔,见前边的女孩又是摇头又是低头,到后头竟是一番顿悟似的奋笔疾书。 谷樱写完后迫不及待地将纸条递给净初。 净初打开纸条。 她眼前倏地一亮,像是解开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她瞬间茅塞顿开。 8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2125 8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8 学校后街某条巷子深处,有一家名叫“浪漫陶艺”的工艺品店铺。 可以自己制作陶器带走,也可以直接在那儿买成品。 净初放学后一个人逛到了这里。 这样的店铺在高中附近其实并不太好经营,老板大概是为了减少支出,门面没得选,便将店开在这个较为偏僻的位置。 净初走进去,见店内的几个展示的木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样形状和花纹的成品陶器。 茶杯,瓶,碗,罐之类。 老板头发乱糟糟的,正在店里工作,他身上的工衣被大片大片的染成淡黄色。 净初忆起刚刚看到的店名,她暗想,这,好像一点都不浪漫啊。 净初静静看着老板工作。 拉胚机把湿泥拉成圆柱体,随着机器的旋转,老板沾着湿黏土的双手将圆柱体一点点调成花瓶状。 老板坐在小板凳上,手上动作不停,同时仰头招呼着难得来一个的客人,“同学,你是要买陶器还是自己制作?” “自己做,”净初的声音淡且柔,“一套茶具。” “最迟什么时候要?”老板问。 “周日晚上。” 周日晚上是沉霖的生日聚会。 沉霖不爱过生日,但每年都有大把人替他张罗,城里有点名望的人都会想方设法地弄到请柬,来借着机会攀攀高枝。 有点全城狂欢的意思。 净初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和氛围,所以她每年送完礼物就会安静的离开。 今年她也打算同样如此。 “之前做过陶器吗?” “没有。”净初摇摇头。 老板竖着两掌心,在大致成型的花瓶上来回打磨,他沉吟,“时间有点儿仓.......” “我现在就可以开始。”净初打断他的话。 “.......那好吧。” 接下来连续几天,净初一放学后都会去那家“浪漫陶艺”店制作陶器。 她坐在角落里,眼神专注,动作很慢,跟着老板的指示,做得细心又有耐心。 周五晚上,她去店里,见那套毛坯的茶具已晾干。 一个茶壶和三个小茶杯被摆在非卖品展柜上。 “明天就上釉了,茶具上要刻字吗?”那老板年纪不算大,这几天相处下来,对净初很有好感。 他之前用玩笑的语气问她,是不是送给男朋友。 净初那时只是笑了笑,继续着手上的精细活,对于送给何人,只字不提。 “要刻。”净初拿来工具,坐到板凳上,端起一只小茶杯,细致地在底部刻字。 一横,一点,横构........ 她写下一个“霖”字。 9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2962 9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9 净初提前在另一家饰品专卖店里精心挑选好包装礼盒,又买妥祝贺卡片,简洁地写下几句想说的话,接着便一齐送去了“浪漫陶艺”这家店里。 她和老板约了时间,周日晚上六点来取茶具。 周日下午,她和班上同学坐在教室里上自习。 谷樱课间回头问她,“净初,最近是在准备礼物吗?” “恩,”净初抬头对谷樱笑了笑,真诚地道,“谢谢你的灵感。” “谢啥,我又没帮上啥忙。”谷樱有些不好意思地垂脸。 她知道 分卷阅读8 净初最近一放学就很快离开,认识她以来头回见她这么看重一件事,心里很好奇那位长辈是何方神圣。 “对啦,你给精英长辈准备的啥呢?” “很普通的东西,”净初也不瞒她,“一套茶具。” “啊?”谷樱双手撑住下巴,眼睛眯了眯,思考着茶具的特别之处,“如果是净初送的话,其实无论是什么,对方都会很喜欢吧.......” 谷樱真心这么觉得。 别看净初平时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其实做起事情来可认真了。 那套茶具,肯定是她精挑细选的吧! “没那么神奇,这对他来说也许不值一提。” 净初想,能让沉霖回忆起懵懂岁月的礼物,其实她并不清楚是什么。 不过,那晚和谷樱的交流让她明白过来,没必要想那么复杂,返璞归真就好。 手工制品比较粗糙,但总比直接拿他的钱买礼物要更有心意一些吧。 所以,就做一套茶具好了。这是她逛到巷尾“浪漫陶艺”时涌出来的想法。 于是,她便走进了那家店。 “樱,我要先走了。” 净初侧脸望了眼窗外,见夕阳西下,晚霞将学校的欧式建筑映衬得橙红一片。 教室后头的挂钟里,时针与分针正好指向五点半的方向。 净初收拾好东西,和谷樱道别,直接往“浪漫陶艺”走去。 这家店离学校后门要会儿路程,净初边走边欣赏落日,步伐轻松且惬意。 拐入小巷前,她在马路边的草群中发现一株茁壮的蒲公英。 直直的细枝上撑着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可爱得紧。 她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 她不自觉地走过去,蹲下,嘴一嘟,靠拢聚气往白绒球上呼出一口气。 吹完后她童稚地抬头,眯着眼见那些细细的绒毛飘飘洒洒飞向四方。 她望着发了会儿呆,接着满足地站起来,走进巷子。 她想起在某本植物杂志上见过的一个传说。 这世界上能找到的大都是白色的蒲公英,它的花语众所皆知,意味着停留不了的爱。 一点风吹草动,动荡的爱就被风掳走了,徒留下光秃秃的花骨朵。 但,其实也有例外。 只要心至诚,便会遇见一种罕见的紫色蒲公英。 谁找到那紫色的蒲公英,谁就能拥有永不离散的爱情。 这仅仅是一个传说,有点儿无稽之谈,但净初却被深深吸引。 她觉得非常唯美。 她想得入神,一人走在窄巷中,没有察觉天光很快暗了下来。 巷子有些黑,路也不太平,她踩到一颗石子,身体前倾,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她停住步子,转身,打算从书包里掏手机开电筒。 眼角余光中闪过一团黑影,她意识到些什么,瞬间警觉起来。 “你是谁?”她稳住气息,目光凌厉地扫过暗处,努力镇定,“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蛰伏的那团黑影却并未被吓住,下一秒突然冲出罩过来,将她狠狠地压到身侧的墙壁上。 那人动作太快,身体又重,她动弹不得。 她闻到一股呛鼻的劣质烟味,惊得眼睛睁大。 她正要呼救,一块湿毛巾迅速死死捂住她的嘴巴。 她抬手去捶那人,四肢却愈发乏力,眼前渐渐模糊。 净初凭着昏暗的光线看到他下巴上一颗较大的黑痣。 .......李得生? 他要干什么? 思绪已变得紊乱,再由不得自己控制。 她无措地昏了过去。 10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4768 10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0 深夜。 寸土寸金的C城,中心地带依旧亮如白昼。 富丽堂皇的茂生酒店里灯光摇曳,热闹非凡。 沉霖端着只酒杯站在高处,身外客似的,见身边一群权贵和有些名气的商人来了又去。 这家带着含羞带怯的珠玉,那家领来盛装出席的千金,一波又一波地簇拥到沉霖身边,轮番客套巴结。 末了靠拢过来几个莺莺燕燕,围到他周边,你一言我一语的,阿谀得快把他当成了皇帝。 无趣。一年比一年无趣。 俗不可耐。 墨色的眸子扫过一张张扑着厚厚妆粉的脸,他似笑非笑,喝着酒,不怎么搭话。 兴致怎么也提不起来,他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渐渐黯下去。 过了会儿,沉霖借故走开,叫人把还扎堆在女人群中的一位着浅蓝色西装的男士唤过来。 “莫东,你整的局,剩下的自己玩。”沉霖仰头喝下一杯度数较高的酒,随手将空杯搁置在侍者恭敬递过来的盘子上。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声音夹着几分醉,有些乏了,“明年低调点,几个朋友安排一桌就行。” 分卷阅读9 “好,霖哥。”莫东马上应了,“今晚您住这边吗?” 沉霖本想拒绝,脑袋里又闪过几个住处的情况。 冷冷清清的,都不大想去。 今天是他的生辰,热闹点也好。 他懒得再折腾,恩了一声。 “您想住哪个房间,我给您去拿卡。” “A606。” 脑中闪过一个门牌号,沉霖想也没想,念了出来。 “好的。” 莫东取了房卡过来,突然记起什么,凑过来低声朝沉霖道:“C中有位李姓老师说给您准备了份厚礼,正巧安置在A606房。” “要不要送走?”莫冬问。 厚礼....... 沉霖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 “留着吧。” 他语气淡淡地,不怎么放在心上,接过房卡后,转身进了电梯。 11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6786 11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1 套房内过分宽敞,沉霖开门进去,插上房卡,调低冷气。 角落的灯光被调得朦胧又暧昧,沉霖抬手扯扯领带,接着往下抽去皮带。 他直直朝独立浴室走,视线不经意瞥向主卧里,暗色调的大床中窝着一团东西。 他冲过澡,吹完头发,出来时下身只围了块浴巾。 他进房,却见床上那女人没半点过来伺候的意思。 “厚礼”,还玩欲擒故纵? 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他没开灯,扯掉浴巾,重重压到那团上边,浓浓的气息呼出,扑在她脖子上。 沉霖咬住她耳朵,寸寸啃噬,再含住她薄薄的唇。 她嘤咛一声,身体一动不动。 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半昏迷的状态,很青涩,不会接吻。 沉霖不知道她是在表演还是的确没经验。 他没打算细究。 胸倒是发育得不错。 他掬住,揉着,闭眼暗暗感叹。 软绵绵的,形状极好,鼻端凑过去,不经意嗅到一股新鲜的芬芳,他爱不释手。 大都男人都爱小自己些岁数的小姑娘,他也不例外。 女孩穿了条蕾丝的超薄白色睡裙,他没急着剥,虽说他有这个想法。 火烫的大掌慢条斯理地从花边的裙摆下探进去,摸到那处柔嫩。 女孩颤抖着,柔嫩中似乎偷偷藏匿着一条溪流,潺潺润泽。 她上边的小嘴一张一合,不受控制地喘息着。 底裤已经湿漉漉的,沾着黏液,也不用他的指怎么插弄,便汁水淋漓。 他异讶地抬眉,将摸到的液体涂抹开。 女孩扭着哼了哼,声音细若蚊呐。 剥掉底裤,他一番轻拢慢捻,很快教她湿得更彻底。 他认为她已经被开过苞,便没了顾虑和耐心,扯开她一条滑溜的腿,抬高挂到自己宽厚的肩头上。 接着他放开手脚,捧住她的臀瓣,使得自己茁壮的苗头对准那处,蓄劲,猛挺到里边去。 “唔.....”女孩恍惚着抖了一下身体,稀里糊涂地闷哼一声,咬住他的手臂。 她浑身冒着薄汗,长发遮住半边脸颊。 有水滴上他的手臂,一点点滑下去,她似乎是流泪了。说不清她是痛苦还是愉悦,身下的穴却是一寸一寸快速接纳住男人的阴茎。 沉霖差点被夹射。 “...小姑娘......还挺有能耐.......” 他停住喘了口气,黑暗中,他的声音沙哑,压得很低。 里边湿且软,还要命的箍得紧,他挺着腰杆,有节奏地迎着甬道奋力冲刺。 他猜到她先前湿得那么厉害是因为下边被塞过性药,但他亲自尝过味道,又觉得奇妙,若不是处子,穴畔到里端,怎么还这般紧致得不可思议。 嫩肉打开褶皱,密密麻麻地包裹着他粗长的肉茎,来回吞咽,恋恋不舍地次次吸附。 他越插越来劲,越插越上瘾,搂着那昏昏沉沉的女孩,更换许多姿势。 夜更深了,沉霖又添了几分醉意。 身下的女孩让他接收到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让他难得混沌,直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虚拟,是错觉。 他壮实的双臂搂住她小巧的腰杆,将她的脸紧紧贴上自己汗湿的胸口,他里外卖力地冲刺,浑然忘我。 第一次结束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好歹有些良心,念着她年纪小,又不哭不闹比较乖巧,他忍着欲望,抽出来射到她肚子上。 稍作歇息,本想抱她去清洗,她的药效估计又上来了,磨着双腿腿根,蹭着哼着再往他身上一直钻。 他触碰到那片片光滑的肌肤,不住心神荡漾,再次将她狠狠压在身下........ 这样反反复复地做到清晨。 沉霖黄昏时醒来,脑袋骤疼,怀里搂着的姑娘体温烫到他皱眉。 他意识到自己还霸占着 分卷阅读10 她的穴,里边鼓鼓胀胀充塞着精液,涨到她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 回味这几场性爱,他颇为满足地睁开眼,想细细瞧瞧这个女孩。 她乖顺地躺在自己臂弯处,好一个光裸的睡美人。 乌黑的头发,酡红的脸,红肿的眼睛默默闭着,睫毛上沾着些湿。 也不知是看到哪个部位时,沉霖的眉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有些不可置信,怕自己看错了,复又再仔细检查一遍。 从她的眉毛,到她的眼睛,再到她殷红的嘴唇,和她脖子上密布的青紫吻痕。 他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他将软掉的器官撤了出来。 浓稠的体液有了发泄的出口,一股股往外奔流。 沈霖像是被人掴上一巴掌,他脑袋里大风刮过,隆隆作响。 他怔住。 世界瞬间安静到可怕。 他松开她,视线直直的、深深的落到两人仍紧贴的身下。 深邃的目光沉淀成两条漆黑的暗河。 活了几十年,他头次这样,久久地、反反复复地,怔住了。 1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8564 1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2 沉霖穿戴整齐,坐在床头抽烟。吐出去的灰白色烟圈盘旋着缓缓朝上,形成一个茫茫的漩涡。 这是第二天的夜晚,房内依旧没有开灯。从套房客厅内透进来的光亮,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没什么表情,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气,像一处人迹罕至的遥远冰渊。 净初侧着身躺在床上,腹部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她经历过一场浩劫,身体被塞满又掏空,她已彻底的虚脱,精疲力竭。 她开始神志不清,破碎的嗓音微弱地讲着胡话。 好像是在喊妈妈,又好像是在喊爸爸。 他背对着她。他不去看她。但他知道她体温很高,她极度难受,她在发烧。 卧室中太静了。他没去安抚她,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沉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表情深不可测,静默地抽着烟。 他似乎想起些什么,眼睛渐渐眯起来。 她那时才十岁出头。他从外头回来。她正在开着鲜花的草坪上荡新架起的秋千,远远见到他后,突然稳住秋千,提起裙摆朝他奔过来。 那天她也穿着白色的裙子,乌黑的头发披着,随风摇摆。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神色小心翼翼,隐藏着惧怕和别的小情绪。 她定定地与他对视,几秒后又低头,小声喊他爸爸。 那一幕让他意外,意外到发愣,愣到难以忘怀。 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见面。 想起这些,一种潜得很深的温情涌出,冲击到他的胸口来。 他没有一点点提防。 那个笑着朝他奔过来的女孩,那个昨夜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少女,她们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指尖的烟快燃尽。他起身,步履沉稳有力,走了出去。 任何事情都要当机立断,不能再拖延。 即使一切曾经被皮开肉绽地掀开,只要他愿意,也能够结结实实掩埋回去。 只要他愿意。 他在阳台上拨通莫东的电话。 “霖哥。”那边很快接听,声音虽有宿醉的干哑,语气却是惯性的毕恭毕敬。 莫东是沉霖的管家,也是他的属下。他受沉霖一路提拔。 莫东臣服于他,那就像狼族中,狼民对狼王的臣服。 只要狼王一声令下,他便义无反顾地紧跟其后,永世追随,无论何方。 “送退烧药过来。”沉霖再次叼起一根烟,在火光中点燃烟尾。 他的目光悠悠地投向远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下雨了。 水滴合着水滴,从远远的高空,毫不留情地往下坠,跌下万丈深渊,跌得万劫不复。 他掐住烟头,狠狠吸一口,浓浓的肃杀意味终于肆意勃发。 他缓缓吐出烟,一时间阳台上烟雾缭绕,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把那个送礼的带过来。” 莫东原本还躺在某个相好的床上,干完几炮后,那女人满脸媚色,正睡得香。见他坐起,身侧的女人不舍地紧紧贴黏过来,嘴里哼哼唧唧,腿有了魂似的,往上一直蹭到他小腹。 停留,旋转,勾缠…… 莫东却在下一秒将她一把推开,并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猛地从床上坐起,跳下床去捡自己的裤子。 “东哥?”那女人一脸懵逼地望着莫冬,对方正在门口那儿飞速扣衬衣。 “下回再找你,我有急事。”莫东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 莫东握着手机,在电梯里望着漆黑的屏幕出神。 电话早挂了,可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 他在霖哥的话中,闻到久违的嗜血气息。 13 < 净初h(花满溪 分卷阅读11 )|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49964 13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3 莫东做事情效率很高,半个时辰后,便将沉霖交代的事情给做妥当。 他怀中捧着医药盒,而李得生已经被押过来,安排在下边候着。 就等霖哥发落。 他进房,见客厅沙发那坐了个男人。 莫东见他脸色比往常严肃,正倚着沙发在抽烟。 莫东扫了一眼,发现烟灰缸中全是熄灭的烟头,或长或短,躺得纵横交错。 莫东一惊,刚刚一直在蔓延的不妙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客厅墙壁中央安了一面超大的电视屏幕,里边正在转播一个国外的野生动物纪实节目。 声音被调成了静音,沉霖的目光落在屏幕中的画面上。又好像不是。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视像是个摆设。 莫东有些焦灼,可他没敢打破这阵静谧。他的视线也跟着沉霖落到屏幕上。 一只体型庞大的草原狼正在河谷边的丛林里猎杀一只麝牛。 麝牛被追得仓皇逃窜,臃肿的身躯显得累赘,形象全无。 狼轻而易举地追上它,但它并没有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 莫东讶异,他见那狼张开狼嘴,却只是咬伤麝牛的一条腿,接着放开它,冷冷看它一瘸一拐在灌木丛林里哀嚎着逃命。 整个山谷被追撵得凄凄惶惶。 太像了,莫东想。 狼不紧不慢地追逐时,眼神始终冰冷,简直与沉霖此时如出一辙。 不。沉霖更冷。 这个认知让莫东不寒而栗。 狼终于开始撕扯垂死的猎物,不带任何感情。 待这厮杀的游戏结束,再去看狼的嘴,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也没有一根脏污的毛发,它干干净净。 他心想,沉霖终究不是狼。 他何曾需要这样去追逐和厮杀。 他是王,他要杀一个人,太过轻而易举。 沉霖关掉了电视。 莫东如梦初醒,整理好纷乱的情绪,抬脚迈步过去。 “霖哥,药带过来了。”他走到沉霖身边,弯着腰倾身。 他将整个医药盒置于雕花繁复的木制茶几上,打开盒盖,拿出药一盒盒摆好,端来一杯水。 沉霖抬眼看向那些东西,嘴紧紧抿着。 卧室门紧闭,莫东目不斜视,他训练有素地止住猜测的千头万绪,等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口示意。 “人呢?”沉霖问,声音是冰寒的。 “在楼下等着。” 莫东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李得生,他正在某个麻将馆里边搓着麻将边侃大山,醉醺醺地喊着即将要实现自己的发财大梦。 李得生是莫东某个相好的哥哥,昨天死皮赖脸地求着让他同意送礼物进来,嚷着“新鲜、有趣”。 他就想让霖哥开心开心,当时脑门一热,迟疑着同意了。 他没有预料到沉霖正巧会选这间房。 他也没有预料到,李得生会因此死到临头,而自己,也因这脑门一热,要付出沉重代价。 沉霖站起,打开里室,拿一床干净被毯裹着床上的女人,将她抱了出来。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扶着她的背,给昏迷的她喂药。 莫东侧身看过去,不经意地瞧了那么一小眼。 沉霖怀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冒着虚汗,头发乌黑且濡湿。 一切画面定格,时间戛然而止。 莫东瞬间僵硬在当场,如遭晴天霹雳。 他瞪大双眼,眼里灌满不可置信。 一片荒唐。 满是死寂。 死寂渐渐演变成无边无际的血红色。 “昨晚.....”莫东脑袋发麻,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他整个脑袋都空了。 昨晚净初小姐究竟是怎么被送进来的? 太巧合了,一切都巧得太过失常! 他手脚开始轻微颤抖。 净初紧闭着嘴唇,皱着眉,窝在沈霖怀中,一点生机也没有。 沉霖注意着力度,一手捏住她下巴,待她微张开干裂的嘴唇,他便将药强势地推进去,再给她喂水。 “咳、咳咳......”净初极度不适,咳着喘着,身体太虚,倒进他怀里。 她头乏力地轻歪,脸咳得发红,两条秀气的眉始终拧着。 莫东机械似地目视着沉霖拍抚她的背,目光接近呆滞。 她整个身体被裹得严严实实,可莫东窥见她脖子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她露出半截的小腿。 腿上的痕迹是蹭出来的。 莫东深谙床事,他很清楚。 这一瞬,莫东明白了一切,他脚下一个趔趄,眼前一黑,差点飚出一口血。 昨天他究竟是怎么把李得生放进来的? 李得生那鼠辈又对净初小姐做了什么? 他什么目的? “霖哥.......这........ 分卷阅读12 净初小姐...她、她和您.........” 他说不清,他甚至口吃起来,他还是没办法相信他所看到到的一切。 这......真的发生了吗? 李得生必死无疑,那他自己呢...... 他该怎么赎罪? 一股阴森的寒气在屋内蔓延,他的胸腔被骇人的真相和不可预知的可怕后果给烙得生疼。 14 分卷阅读13 痛,他动用所有意志,才没蠕动。 李得生本想爬起来,有个好姿态去谈生意,但他抬眼又望了眼贵气逼人的沈霖,不知怎么的,又生生忍下冲动。 “嗝~”李得生腹胀得打了个酒嗝,他一手捧着肚子,吐出一股酒气,长年累月的市井气息暴露无遗。 “校董,那份贺礼........”李得生舔舔舌头,笑得谄媚,粗哑的嗓音满是阿谀油腻,“您....还满意吗?” 莫东站在墙边,见沈霖正好整以暇地瞧了眼跪在那儿的李得生。 “满意,”沈霖笑了笑,可那笑一丝一毫都未达到眼里,且让人头皮发麻,“怎么找的她?” 李得生从有这个讨好沈霖的念头开始,便一直鬼迷心窍,振奋到发狂。 如今见自己导演的戏被金主赏识,他很快就要赚得钵满盆满,他心里就有底了,他贼贼地笑着,忙道:“您每次来学校就单找这姑娘,我就知道您喜欢,男人嘛,我懂的嘿嘿.......” 沈霖没细听,顿了顿,背着光问,“人哪儿弄来的?” “后街,”李得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秃了半边的油头,呵呵笑道,“校董,您不知道,这小姑娘对您也有心得很呢!” 沈霖看着他,没有说话。 李得生迎上他的目光,便来了劲,他就知道沈霖肯定有兴趣,他继续道:“沈净初提前好几天就给您准备礼物,每天晚上跑到陶艺店给您做茶具.......穷人家的孩子嘛,想的礼物也真挚一些...啧啧.....” 李得生嘴巴快速张合着,他都快忘记自己腿痛了,他说得唾沫横飞,“这孩子太迷恋您了,我就想着,干脆成人之美,做回月老,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昨天晚上.........” 李得生跪在那儿,像一条狗,如果给他一条尾巴,他会左右摇摆起来。 "您满意就好,这说明我的心思没有白费。" 李得生并不觉得自己当有钱人的狗有什么不好的,总比在高中当个没得什么油水的教师强。 沈霖的地位如日中天,他几年前突然投资C中成为最大份额的股东,学校大小事宜却从不出席,可偏偏从两年半前净初入学这一届开始,他的态度就变了。 这是李得胜琢磨许久才发现的。 每年沈霖都会抽一到两次来学校参加活动,李得生觉得蹊跷,他发现沈净初和沈霖同姓,曾经猜测他俩有亲属关系,可沈净初每次填家庭信息时,父母那栏都是空着的。 开学自我介绍时,她也绝口不提自己的父母。 而且她一年四季的穿着都是校服,又总是素颜,这在满是富家子弟的C中,实在太过寒酸。 他俩能扯上啥亲属关系?无非是那种男女关系! 沈霖每次来都要找沈净初,回回都约在校董办公室。 那办公室几乎没其他人进去过,连他一个教职工都不曾。 可沈净初,进去的次数相比于其他人来说,还算少吗? 他作为男人,一个好色的男人,很快就猜到这两人在干甚么。 校董看上沈净初了。 这样的事情李得生见过太多,自己学校也好,别的学校也好,老牛吃嫩草的范例多的是,毕竟他自己也做过,他太懂。 他忍不住骂娘,有钱人真他妈的有眼光,像沈净初这样,背景干干净净成绩又好,长得漂亮又有气质,还那么年轻,像刚刚开放的花骨朵一样的极品,谁能不喜欢呢? 李得生就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但是他知道这是沈霖的中意的人后,便也就一直把想揩油的欲望给压下去了。 他一直在等机会,用这个他琢磨出来的信息,讨好沈霖一次,敲他一笔。 他以为他等到了。 可他真的等到了吗?他其实还有些微迷惑。 “下的什么药?”沈霖问。 李得生看人脸色,回答得小心翼翼:“沈董请放心,进口的好货,我掏了半个月工资呢......." “碰过她?”沈霖点燃一根烟,扫他一眼。 语气太过心平气和,说不上是什么态度,这反而让李得生无所适从。 “没有、没有.....”李得生飞快地摇头,回答得仓促又心虚,“托人放的药,现在的小女生不太懂事,怕您不舒服.....” 他当时觉得麻烦,现在回头想想,有些为自己的周到而沾沾自喜。男人嘛,都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谁放的?”沈霖吸一口烟,下颚线条发紧。 “'何日君再来'里边的红牌小姐,很懂路数的,我全程没看没碰。”李得生为了让他相信,特意将佝偻的背部直了直。 其实他也没敢碰,怪就怪在那个红牌张小姐,嘴里一直念叨着太紧了太紧了,他就没忍住摸了两下。 那滋味.......李得生没控制得住,咽了泡口水。 沈霖眼神阴郁,倏地站起来,暗光下的身影如一座山,阴影盖住李得生,他心一悸,面色发白。 怎么了?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想要多少钱。”沈霖问。 李得生听到他主动提钱,眼睛一下光 分卷阅读14 亮,忍不住的狂喜。 “沈董您大方,给山上那群无理取闹的村民都是一个亿......” 李得生嘿嘿地笑着,仿佛眼前都是钞票,他发晕了,有钱人都是钱生钱,沈霖的一点点,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大半生享用不尽,他乐得一颠一颠,开口,“我也不用那么多,就.....” 李得生举起右手,撑开五个汗湿的指头,报了个数,“五千万,您看成不?” 沈霖放低手臂,把烟狠狠摁掉,目光晦暗,看不出表情。 一切该结束了。 “不止。”沈霖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嘴唇的轮廓动了动。 想起偏房里的女孩,一种无端的柔情在心中发酵。 李得生跪在地上,在沈霖面前他整整矮了一大截,卑微得像只蝼蚁。 可他没注意这么多,他心里只念叨着钱,以及,什么......什么“不止”? “沈净初,她是无价之宝。” 李得生一听这话,眼睛又亮了一倍,他感觉自己坐在烟花上边,快要飞上天了。 他果然喜欢,自己心血没有白费! 李得生真是浑身哪哪都舒畅,简直酣畅淋漓,有种范进中举的癫喜。 “那......沈董,八、八外千万如何?”他颤颤巍巍地开口。 莫东始终看着沈霖,对方神色弑杀,正咬着牙关冷冷地道,“送他下去。” *作者有话说: 1.昨天晚上搬砖回来太累,瘫在床上,牙也没刷澡也没洗,睡着了。睡之前提醒家人,11点叫我起来码字,心酸的是.....不知道家人是心疼我还是懒,没有叫我...... 2.这章字数三千六,诚意满满。 3.沈霖人其实还好啦,莫在嚷着虐他了,我怕我听你们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刀哎...... 15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3145 15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5 净初大病一场,在半山腰的别墅里休养了一阵。 别墅里一直住着三个保姆。其中有个圆滚滚的,在这里呆得最久,长得非常面善,净初和她最亲,叫她一声春姨。 净初头几天躺在床上,春姨每天给她食补,一天做四五顿正餐和其它各样水果沙拉等吃食,净初吃几口便不愿意再动。 春姨厨艺高超,来沈家做事前还考过很多证书。 净初吃了好几年,一直都很习惯。 可她这几天,大概是因为生病,口里没什么味道,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见她吃得不认真,负责的春姨怎么也不肯离开,固执地陪在她旁边,等着侯着哄着,一定要她吃完。 “小姐,您再吃点儿……就一口……来,张嘴,再一小口……” 春姨端着个碗,捏着勺子,竟耐心得要一口一口喂她,像是伺候个小婴儿,吃饭还需要人围着打气喊加油。 净初觉得好丢脸。 她又想躲,又臊得慌,自己一个一米六几的高三学生,实在吃不消这样的喂饭方式。 “沉先生说了,您得吃完,不然我们下人要被骂的……” 春姨见净初一脸不习惯,意识到自己这法子不好看,她也不想主子进退两难,便干脆换了法子,拿沉霖出来压她。 反正这屋里的人,都怕沉霖。 全靠他养活,也全都听他的话。 净初听到那名字,乖乖地咽下拒绝。 她一咬牙,要过饭碗,抬起头,闭着眼,张嘴硬生生扒几口,嚼完吞咽下去,完毕。 她忍着怪异的恶心感,如此循环往复,直到一碗晚饭见了底。 “春姨……我吃饱了……”她皱着脸,完成任务似的摸了摸肚子,擦擦嘴。 她不太爱吃饭,也不大喜欢零食,所以她身材从小就纤瘦。 有时候吃多还容易泛恶心。 “小姐,还有这个……” 春姨从移动餐桌上端来一小碗精品烤牛肉。 净初瞟一眼,皱了皱眉。 可她也不想再多事抗拒,反正也没用,她干脆又乖乖地一块块夹着吃下去。 其实那牛肉一点儿也不腻,甚至很脆,她因为生病胃口不大好,但也能尝出这牛肉滋味很好。 可不知道怎么的,她在靠着身后的床头吞咽的时候,迎着日光,一股恶心感忽然从胸腹冲了上来。 “呕……” 她受不住,趴在床头,一顿干呕。 “小姐,你怎么了?”春姨被吓到了,连忙去拍她的背。 “……”净初边呕边摆手,也没呕出什么来,就是难受。 过了会儿净初才缓过来。 起身时,她看见自己卧室门那儿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是沉霖。 “沉先生。”春姨放下手中的碗筷,恭恭敬敬地站到旁边。 净初抬手顺了顺稍微舒服点儿的胸口,仰头看向沉霖,沙哑的嗓子说话还有点不顺口。 分卷阅读15 “爸爸……” 她乖巧地喊他。 “嗯。”他应了声,看了眼春姨。 春姨很快收拾好东西,推着餐车低着头出去了。 “身体好点了吗?” “嗯,”净初点头,“好很多了,谢谢爸爸。” “换身衣服,出去走走。”沉霖道。 “嗯。”净初听话的把被子掀开,放下脚去,穿着拖鞋,手有些不稳地扶着床。 “能走吗?”沉霖问。 “能。”净初站直身子,抬起脸来,白皙的脸上落下日光,愈发的白。 沉霖在楼下等她。 她换上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披在肩膀两侧,整个人说不出的柔美。 沉霖望她一眼,转身往外去。 “走吧。” 沉霖负着手走在前边,净初慢慢跟上。 夕阳很美,照映得山河湖水一片温柔。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走在别墅后的原生湖泊边,沿着一排柳树走向花园。 踩着青草,听着鸟语,闻着花香,见微风拂过细柳。 两人就这样静默地往前走着。 气氛微妙,一时无话也不觉得寂寥。 净初步子虚乏,前方的沉霖已经走得很克制,可她还是跟不上。 背部渐渐沁出汗,她慢慢停下脚步,站在花园的篱笆边稍作休息。 沉霖转身看过来,也停下了步伐。 他的眼睛很黑,在她的记忆里,他看她的时候,目光总是淡淡的。 说不上亲,也说不上不亲。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人的关系。 总之和别人家的父女不一样。和她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稳步走回来。 “累了?”他站在她面前,高了她整整一个头,她要仰头去看他。 “嗯。”她觉得不好意思,风吹到背上的湿汗,凉凉的,她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 “回去吧。” 沈霖顿了顿,从她身边经过,又要往回走。 净初没有动,视线随意瞥到某处。 眸中突生晶亮的光,她张口,高声喊他:“爸爸!” 沈霖回头,见她楞楞地抬起手,指着花园中某处土地,舒展着情绪,笑得明媚。 “那里是不是有一株紫色的蒲公英?” 沈霖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花园角落的草群中,迎风长着一株蒲公英,紫色的细细绒毛在悄悄飞舞。 “嗯,的确是。”沈霖难得笑了笑。 “爸爸。”净初又喊他。 “嗯?” 沈霖的视线从蒲公英身上收回来,落到她身上。 男人的眸里有光和影一点点重合,面部表情在这一刻,说得上是很温柔。 小姑娘还在盯着那株紫色的蒲公英瞧,神情是罕见的陶醉。 “生日快乐……” 她突然开口,看向他。 这句祝福轻得像是呓语。 可他听见了。 他扬起唇。 *作者有话说: 为热情的大家加更。 留言都有在看,但是不一一回复,因为我要拿这个时间,推爸爸和净初上来玩呀! 1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3763 1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6 净初在月底的时候回到学校。 谷樱一脸恹恹,早上来上自习,当她抬头看到久违的净初正端坐在位置上背书时,瞬间痴呆了。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可置信地擦了擦眼睛。 净初也发现她,放下手里的一册背诵资料,发自内心地笑了笑,还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 “净初!!” 谷樱简直高兴疯了! 她从班级前门口“哗”地一路狂奔过来,原本柔柔弱弱的妹子,这会儿竟然散发出大汉的气质,不管不顾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住净初。 “净初……哇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天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净初知道谷樱会很担心自己,但没预料到她是这般……嗯,热情。 这姑娘,居然搂着她,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涕泗横流那种。 她……不要形象了吗?净初有些吃惊。 “臭净初……你你去哪儿啦?”谷樱抽抽搭搭,情绪失控,还是有些不能自已,“根本联系不上你人……” 现在教室里已经坐了有些人,大家的目光全部望向这边,安静的行注目礼。 “……” 净初又感动,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一脸歉意地朝那些平时不太来往的同学点了点头。 “没事了没事了……”净初不大会安慰人,她只好一手不停地从桌上纸盒中抽纸给谷樱擦眼泪,另一手安抚谷樱的背。 手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慰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嘴里却不知怎么地说出这样一句:“你先冷静……” 谷樱哭了会儿,神智渐渐回笼,她窝在 分卷阅读16 净初柔弱的肩膀上,听到四周同学在窃窃私语,接着看见几道含笑的目光。 她脸一瞬间变得火辣辣的,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回到自己前边的座位上去。 “净初,你怎么请了这么久的假?”谷樱稳了稳情绪,红着眼睛和鼻子,原本细细的声音染上沙哑。 “生病了,在家里休养。”净初递给她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边如实回答。 “啊,严重吗?”谷樱接过喝了一口,再凑过来,一脸担心地问。 “已经完全好啦,”净初眉眼带笑,语气轻松,“我昨天撑了一下体重,好像还胖了几斤呢。” 谷樱听了,也露出笑,两个酒窝甜甜的。 “小樱,我手机和卡都换了,你记下我现在的号码。”净初掏出一款新手机来,摁到拨号界面,叫谷樱报号码。 谷樱念了串数字,待净初的新号码打过来,便挂断,将号码存在净初原有的名字上。 净初掌中握着款淡粉色的手机,还用不太习惯,在换输入法。 谷樱盯着看了小会儿,禁不住好奇地问,“净初,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净初想也没想地递给了她。 谷樱接过那款新手机,眼睛里生出几分歆羡,她由衷地感叹,“哇,这个牌子的很难买到的,还要提前预订……净初,很适合你呢!” 谷樱把手机还给她。 正巧这时,上课铃响起来,早读的老师踏进教室。 净初笑了笑,将手机关机放在书包里,又将桌上的大部头资料打开,埋头低声开始背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净初才知道班主任换人了。 “李得生,他在前段时间,离奇失踪了……”谷樱边吃饭,边小声朝净初说。 净初抬头看她,听到这个久远的名字,脑袋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她皱起眉。 “后来……”谷樱降低声音,语气神秘兮兮。 前段时间,李得生的失踪闹得整个C中沸沸扬扬。 李得生没来上班,也没回家,家人去他失踪前出现去过的麻将馆,那里的人居然一问三不知。 李得生,好像从人间蒸发了。 他家人报了警,学校张贴了寻人启事,连新闻上也做了报道,但这个人仿佛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 直到几天前,在C市某火葬场上班的员工,突然报了案。 原来他们在按部就班地焚烧尸体时,收到快递员送过来的一个长条形大纸盒。 那快递员面无表情地转交了高额的费用,并交代火葬场,要安安静静将死者烧掉,而且要将他的骨灰撒进鱼塘里。 快递寄尸体?还要把骨灰撒进鱼塘里? 大家在火葬场里干了这么多年,头回听说这样的离奇事件,简直惊悚到让人胆寒。 不过火葬场的员工大都胆子大,他们商量着聚在一起,慢慢地拆开了那个纸盒…… 然后……大家竟然看见里边赫然躺着具残缺的尸体! 双眼被挖空,成了两个黑窟窿,四肢全部被斩除,孤零零地只留了中间一个干瘪的躯干和脑袋。 血肉模糊。 当场就有一个自诩胆大的员工吓得尖叫着晕了过去。 火葬场这边很快有人报了警。法医过来鉴定,那具尸体,正是失踪的李得生。 关于他的死因,至今还是个匪夷所思的谜。 谷樱刚开始听到这个传闻时,吓得不轻,好几天过去都还觉得唏嘘不已, 她委婉地和净初说了这个事情。 净初听着听着,手里的筷子就没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谷樱以为她也被吓到了,便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的确,怪吓人的。 虽然李得生这个人好色又讨嫌,但那个死法……确实太残忍了些。 这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谷樱不敢再往深处想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净初一个下午都很安静,听课的时候聚精会神,偶尔也发发呆。 放学后,有司机来学校,接她回半山腰的别墅。 沈霖现在晚上天天回来,先在一楼书房办公,然后到二楼卧室,也就是她对面的隔壁休息。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净初会断断续续回忆起一些那天晚上的片段,太不真切。 她想起那套至今没去取的茶具。 想起李得生,和他下巴上那个可怕的黑痣。 想起另一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模糊的面目,他灼热的呼吸,还有他低沉的嗓音。 那个人是谁? 她抱着头,蹲在房间的超大浴室里,听着抽水马桶里水冲下去的声音,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盛满一浴缸的水,任自己整个身体淹进去。 脑中渐渐出现一个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她猛地在水下睁开眼,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鼻孔里呛进水,她伸出头来,疯狂地咳嗽。 这是梦吧。她暗示自己。 是啊,一切就是一场噩梦,她根本就没有去过那个店铺。 她没见过李得生。 李得生死了?死得真好。 分卷阅读17 她什么也不想记得。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头痛欲裂。 *今天三更了。爱我吗? 1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4608 1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7 距离高考只剩四十多天。 教室前正上方挂着一块黑色倒计时电子表,猩红色的读数一跳一跳,搞得人心惶惶。 教室里黑压压的一片学生,所谓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大家都快被高考这座笨重的大山压得未老先衰。 态度努力的同学把头埋得更深,厚厚的玻璃镜片后是一双双疲倦又满怀梦想的双眼。 而那些成绩吊车尾的同学,则破罐子破摔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节又一节,一天又一天,不知今昔是何年。 如今班上每次周考完后就会换座位,学生们根据成绩的排名先后自愿进行挑选。 净初这次周考班上第二,且进了全区前一百名,换座位时她却不选那被称为“天子脚下”的前排,而是挑了一个靠窗且较后的位置。 谷樱成绩稍微差些,不过净初后边的位置太偏,也没人选。 她喜滋滋地坐了过去。 两人短暂的相视一笑,眉目间传递着友人的温情。 净初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备考书籍和复习资料,她安静地坐在窗边,上课听课,下课便朝窗外眺望,偶尔被谷樱叫上,陪她出教室散散步。 她的心情变得很平和。 一切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可某些时候,她又觉得似乎什么都变了。 南方天气越来越炎热。 大家纷纷换上夏季的清凉校服,穿上薄款棉袜,踏上透气的运动鞋。 女生夏季校服是白衬衣和水蓝色及膝短裤,净初有三套,每天晚上换下,春姨便会为她洗干净熨帖好,再拿过来一套新的挂在她房间,还要献宝似地喷上些自己制作的植物清香香水。 净初试着闻了闻,觉得还不错,便没有拒绝。 她将长至腰际的乌黑长发用彩绳绑成一根麻利的马尾,抛至脑后。 净初在座位上总是坐得笔直,标准的好学生。 每每谷樱抬头去瞧前方的净初,见她不是在听课,就是在刷题,或者在低声背书。 无比地忙碌,十足地勤奋。 谷樱好几次打开去年的志愿填报手册,再次翻到Z大各专业的录取分数线,她撑着脑袋纳闷地想,以净初这个成绩水准,躺着进Z大都有可能,她怎么还那么拼命? …… 学神啊学神,我的净初,不愧是学神。 作为净初的朋友,她为此感到很自豪。 距离高考只剩三十天。 学校又安排了个高三学子考前大型心理咨询讲座,请了一位留学归来的心理学教授做讲师。 学生们一听又要去接受口水的洗礼,纷纷唉声叹气怨声载道。 讲座地点设在礼堂里,班主任下达命令,每个同学都要带着本子和笔过去签到参加。 谷樱是英语课代表,临时被英语老师喊过去改测试卷,于是只剩净初独自过去。 她进了礼堂后,随意找了处偏僻的地方坐下。 她默默地看向讲台。 那教授先是一番自我介绍,金光闪闪的履历令人心动,先是讲教出哪些优秀学生,再是有获得过哪些荣誉,懂几国语言云云,接着才正式进入主题,讲高考在即,如何自我调节情绪、不良情绪如何合理宣泄等等。 这不是初中政治课本里边的内容吗? 净初手里捏着本子和笔,倚着坐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礼堂中人多,颇为嘈杂,她觉得闷热。 学生按照来的先后顺序混坐,并不是如以往的按班团坐。 她听着听着讲座开始昏昏欲睡。 忽然间她感受到身体异样,她猛地睁开眼睛。 小腹一阵紧缩钝痛,有什么东西一股股从两腿间流出来,湿漉漉的。 净初意识到什么,白皙的脸“咻”地一下就红了,她连忙看手表上的日期…… 天…… 她的大姨妈来了! 她双腿靠拢贴在一起,她身体紧绷,表情僵硬,不敢乱动。 她经期头一天血特别多,以往都是穿大号的卫生棉内裤的。 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垫……她竟然忘记是今天了…… 她懊恼地低头快速瞅了眼身下的座位,不意外地撞见蓝色的绒垫上已经浸着潮湿的红…… 老天!她闭眼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穿的可是水蓝色的校裤啊…… 糟糕,怎么办? *盆友们,净初需要一个英雄,你希望李绪来还是沉霖来? 18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6001 分卷阅读18 18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8 净初不习惯随身携带手机,一是其笨重又占地方,二是她基本用不上。 过来参会前,她将手机关机塞到了书包里。 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她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没有看见一个熟识的脸孔。 这不足为奇,她心里有数。 人都是有来有往才生交情,而她的社交几乎为零。 坐在她周边的人中,有一两个可能单方面认识她的男生,在刚刚与她的目光接触时,精神抖擞了一下。 看神色似乎是挺想开口和她搭讪,但净初不大习惯地背过去。 周边的气氛因着她的这个动作而冷了几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天谢地,讲座终于接近尾声了。 她正襟危坐小半天,血倒是没再大流,但是臀下边湿黏黏沾着坐垫,不算好受。 她闻到一股腿间散发出来的,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她担心引起别人的注意,神色微白,开始坐立不安。 幸好,四方的学生逐渐骚动,人流开始散会离场,没人关注她。 她定定地坐在那儿,头疼地闭了会儿眼睛,真希望自己能够瞬间消失。 没有其他办法,她只能干等。 等到最后,最后再走。 人群喧哗,熙熙攘攘,她就坐在那个位置上,挺直腰杆,将手中的笔记本摊开在两腿上。 一手执笔,她决定转移注意力。 她闭上双眼。渐渐凝神。世界变得静谧。 脑海中出现夜晚的山腰,树丛里飞舞的萤火虫,天空上一点点在闪烁的星辰。 田野中奏响热闹非凡的蛙鸣。 还有前方,深入前方,是一整片一整片的蒲公英海洋。 她的世界更静了。 她再次睁开眼。 快速动笔,开始作画。 周边推推搡搡的人流,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糗事,在这一刻,她通通遗忘了。 这世界只剩她一个人,在夜晚星空下的丛林中,坐在画架前,涂鸦。 “净初同学!” 她沉浸于画中,不知何时何地,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叫唤将她拉回三次元。 她停笔,缓缓抬头,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从下边的台阶跨步走上来,他穿着黑色及膝运动短裤和白色短袖T恤,头发很短,他笑得阳光。 她看向他,迎着礼堂中微茫的光,眼神还有些恍惚。 “净初同学,我是李绪,隔壁一班的李绪,还记得吗?”男生笑容可掬,声音柔和可亲。 净初楞楞地点点头。 “没想到真是你,好久没看见你了呢!” 李绪是学生会干事,正来礼堂里指挥收场,远远看见座位上静静坐着个女生,便多看了几眼。 身形让他觉得熟悉,但他又不敢相信,没想到真是她。 “你好。”净初把笔放下,迎着李绪的目光,有些尴尬地问,“李绪同学,能借你手机用下么?” “当然可以,随便用。”李绪一听,二话不说地掏出手机递给她。 居然连个密码锁屏都没有设置,界面一览无遗。 她连忙道谢,拨通谷樱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没接,估计在忙。 她挂断,不好意思地又将手机还给他。 “谢谢,我朋友可能在忙。” 她扫了下礼堂,见零零散散还有一批人,她佯装镇定,笑了笑,复又低头打算继续作画,翻了一页。 李绪见到她暂时不打算走,脸上又透着不同寻常的红,她将笔记本放在双腿上,手心紧紧攥着,手背有些白。 他突然反应过来! “净初同学,你等等我。” 他马上将手机往净初手中一塞,边往外边走边回头对她道:“十分钟,你等我十分钟。” 净初快速抬起眼,视线追过去,却已经看不到李绪人了…… 十分钟后,李绪提了堆东西回来,气喘吁吁,弯腰双手撑在膝盖处,大汗淋漓。 李绪将手提袋轻轻塞到净初怀里。 “净初……净初同学……给你的……”他说话气息还很不稳,汗水从额上流下,他不甚在意地抬臂擦去。 净初心里一动,她静静地低头看向纸袋,翻了翻,里边有一件黑色外套,一包女士纸尿裤、一包卫生湿巾以及一条新的女生校裤…… ……居然还有一杯打包好的红糖姜茶? 净初不可置信地瞄了眼手表,发现真的只过去十分钟。 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男女生宿舍楼离这边距离并不算近,虽然他腿长,但这效率也太高了,他是飞人的后裔吗? 她目瞪口呆。 “净初同学……”他背过身去,高大的身形将她整个正前方挡住,“下去后再往右走五十米,可以看到女生洗手间……去吧……” 净初瞧了眼怀中的手提袋,再看向男生的背影,他背部的白色衣料紧紧贴着身体,濡湿一片,浸得透明。 心中生出些别样的情绪,一点点的聚集,重重的敲了下她。 她轻声说谢谢,顿了 分卷阅读19 顿,掏出男生的宽大黑色外套,小心地将袖子围住腰,在前头系住,打了个结。 她低头小步往下走。 几分钟后她从洗手间出来,清清爽爽,换了一条新校裤。 她往之前那座位处走,隔着几步,竟见李绪提着水桶,蹲在她的座位旁,在用毛巾帮她擦洗刚刚坐过的凳子。 净初抬着袋子的手放下去,心中有海水涌上来,悄悄漫过沙滩上的细沙。 她停住了脚步。 *请小仙女们诚实地回答本小透明阿姨:你是看到第几章的时候想要收藏的?看到第几章才心动了?(没有心动没有收藏的可选择不回答,呜呜呜,算我自作多情~) 19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7823 19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19 经期总是令净初很头痛。 是的,偏头痛。 一种在女性经期间,除了腰酸、背痛、小腹作痛外,还会出现的另一种症状。 总之很折腾人。 放学后,司机照常来接净初。 她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后座,把黑色的手提袋放在左边宽敞的空座位上。 “净初小姐好。”前座上的老王回头,和蔼可亲地跟她打招呼。 老王以前是沉霖的司机,这段时间专门来接送净初上下学。 “恩。”净初抿着唇,无力地应了声。 她四肢虚乏,小腹那儿热且酸涨,更折磨的是,右半边脑袋神经在一阵一阵的抽痛。 痛得胸闷,痛得泛恶心,整个人昏昏沉沉如陷泥淖。 从教学楼走到停车处这段路程,日光还没散尽,晒人。 上车后,一股凉凉的冷气却又毫无顾忌地吹拂过来。 冷热的交替,使得她的脸色更白了。 披下的长发遮在脸颊边,她不太舒服地抬手随意拢了拢,腰背缓缓向后倚。 她阖上眼,欲缓解疼痛。 车子平缓地行使,窗外的风声隔得好远,她呼吸渐重,绷着的神经无意识地放松,她微微歪过头,睡得不安稳。 霖初集团在C中和别墅的中途,老王今天没有直接将车开回目的地,而是载着净初,在霖初集团某道门那儿停了几分钟。 沉霖今日应酬喝了酒,没有开车,便打电话让老王顺路过来接。 老王到的时候,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边走边接一个电话,神情冷峻。 “沉先生。”老王神色恭敬,连忙下车去去为他开门。 他迈开稳健的步伐过来,目不斜视,绕到老王为他打开的左后门,正欲上车。 座位的那头,净初脑袋倚在右边的窗户和门上,蜷缩着的身子歪歪斜斜。 她双眼紧闭,眉毛皱着,脸白得如同一张纸。 男人看她两秒,很快挂断手上的电话。 “怎么了?”他眸色沉沉,盯着净初,低声问老王。 “小姐身体好像不太舒服,一上车就睡了,”老王心生惶恐,声音也放得很低很低,生怕吵醒正沉睡的女孩,“我见小姐睡了,就没好问。” 沉霖点了下头,他上车,关好门。 外边吹进一股热流,净初小腹发紧,头也更痛,昏睡的她因为温差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此时已近黄昏,但夏天的白昼显得漫长,空气闷且热。 净初在女生中,身形偏高瘦,有些单薄。她身上是夏季短款校服,露出细嫩的胳膊和腿。 人在睡梦中体温会降低,尽管空调温度适中,她仍旧觉得冷。 身体内又是热的,这种矛盾的内外温差让她极度不舒服。 车子再次向前行驶,车速平缓,但她的脸还是因着发动的车身而蹭了蹭车窗,她扭了扭身子,难受地哼出一声。 她像处于太空中,身体疲倦,想躺下来,却悬空着,又踩不到实处。 “老王,空调关了。”耳边传来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 她额上冒出薄汗,手脚却发冷,神色愈发憔悴。 可睡梦中的她,听到那道声音,又莫名觉得安心。 好想要靠近,想依偎在这个人怀里,汲取他的温暖。 直觉这样提醒她,但她太困乏,思绪零零散散,身体的每一处,似乎全由不得自己控制。 这时,忽然有厚重的热源从左边靠近。 一只大手跨过来,轻轻置于她前额上,覆住半晌。 好温暖啊。 那只手又缓缓朝下,有力地从后拥住她的半边肩膀,将她的身体往左边的热源处拨了拨。 她一丝力气都无,想也不想地倒过去,下一秒被那人安放在怀中。 熟悉又有些疏离的气息弥漫在鼻端,她无意识地嗅了嗅,蹙着的眉目松懈几分。 *关于女主为什么叫“净初”:我人生读的第一本小言,是一本古言,女主就叫净初,姓什么倒是忘记了。写这本书最初,取名字时脑袋里就浮现出这个名字,觉得温暖,便选了她。 净初,洁净 分卷阅读20 如初。愿经历所有的风霜,归来依旧能够返璞归真。这算是我对自己,也是对她的美好期待吧。 小盆友们,问题来了,你读过的第一本小言叫什么名字呢? 20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8475 20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0 今天是别的阿姨负责做晚饭,春姨清闲得很,便坐在婴儿房的浴室中,给小姐的黑猫阿来洗澡。 阿来乌黑的一团,不吵也不闹,乖巧地蹲坐在水盆中。 春姨不太懂猫的品种,但她猜,这猫必定很珍贵。 春姨怜爱地摁一团猫用洗浴液在手中,揉成泡沫,轻搓它的身子。 真像在伺候位小少爷。 她面目慈善,心里有些为自己的想法而发笑。 这猫咪的性子像极净初小姐,安静恬淡。 细绸的毛发绒绒,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泛着光,迷人又慵懒。 春姨笑着揉它的脑袋,亲切地唤它阿来,她用温和的清水将它冲净,再用浴巾将那湿漉漉的小猫儿裹起来。 抱娃娃似的,将它搂在怀中,去卧室给它吹毛发。 阿来任她鼓捣自己的身体,待吹风下的身子终于干燥了,春姨才小心翼翼地将它从床上放下去。 “阿来可真乖~”春姨笑得满面春风,她盯着那可爱的猫儿,心里嘀咕着:若沉先生再生一两个小少爷....... 这家里头该有多热闹啊! 阿来却不知道这些,它甩甩身子,在地板上直直伸了个懒腰,前肢试探地迈开两步。 它鼻子蹭着地板朝前嗅了嗅,似乎闻到了些什么。 它瞬间精神抖擞,摇着尾巴细细地“喵”出一声。 春姨随着那声叫唤,也朝向门外。 阿来飞快地从门那儿蹿出去。 “喵~” 阿来跟了净初好些年,极有灵气,它几个飞奔,雀跃地出现在别墅门口。 它的猫眼看见夜灯下,高大的男人横抱着一个女子,正下车往屋里走来。 春姨洗净手,再过来时,稍微晚点儿。 她站在阿来身后,也撞见这一幕。 沉先生从没带外边女人回来过夜的先例,这还是头一次。 她拘谨的面色透露出些微诧异,不禁对那女子产生些好奇。 那女子身上盖着件男士西装外套,脸则埋进沉霖怀里。 身形莫名有点儿眼熟。 春姨本还想细看,却见沉霖抱着人大步过来。 她马上恭敬地低下头,抱着猫进屋,退到一边,没敢再多想什么。 “喵~”沉霖路过春姨时,怀里的阿来仰起头颅,伸出一只猫爪,朝着沉霖怀中的女子细细地叫了声,说不清地依恋。 “沉先生,饭菜已经做好。”春姨上身微倾,没敢抬头,抱着阿来后退一步。 有沉霖的地方,气息总被压得很低。 下人们都是经过选拔后才被高薪受聘,她们大都谨慎小心,把细密周到看作最根本的事。 当初签的合同中,第一条规定便是:主人的私事绝不可过问,无论何时何地。 春姨深记于心,且恪尽职守,一日不敢忘记。 “加个红枣粥。”沉霖在佝偻着的春姨面前停下,目光中,那黑色的猫正执着地在嗅着他拎着的手提袋。 他神色冷上几分。 那猫仿佛被他身上的气息吓住,委屈地缩回脑袋,爪子软趴趴地放下,整个蜷进春姨怀中。 沉霖将手提袋丢给春姨,迈开步伐往楼上走。 “处置了。” 春姨抬头,只见沉霖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梯拐角处,而她手里的纸提袋中,是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 她琢磨着“处置了”这三个字的含义。 “喵~~喵~~”阿来在怀里不安分地叫,春姨蹲下身,一手将它放在深色的地毯上。 春姨把纸袋中叠得整齐的宽大外套拿出来,扯撑,灯光下,眼尖的她瞧见衣服正后方有一片干涸的深色血渍。 阿来凑上来一个劲地要闻,它摇摆着尾巴。 春姨颇显老色的眼眸微微张大。 红枣粥?那可是净初小姐每月月事时必喝的啊。 刚刚先生怀里的女孩子看上去有些清瘦,年纪似乎也小。 她忽然想起来........ 刚刚那人,是小姐? 21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9161 21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1 净初睡得很沉。 她转醒那会儿,下意识地抬手,瞧到手腕的珍珠表。 视线从模糊转为清明,就着窗帘外透进的一丝光亮,她见表针指向八点二十分。 肚子上方暖暖的,放着样东西。 分卷阅读21 她一摸,意识到那是一个用绒布裹着的椭圆形暖宝宝。 室内开着适中的冷气,光线比较暗。 她慢慢坐起来,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 胃比脑袋反应快,“咕咕”地叫响一声。 她身体还使不上什么劲,上半身往后,靠住偏硬的床头,她的手覆上热乎乎又有些饥饿的肚子。 她目光慵懒,视线没有定所。 “饿了没?” 低沉的嗓音突兀地传进耳中。 净初吓了一跳,她猛抬头,朝声音过来的地方望去。 天!居然是沉霖! 沉霖就在旁边不远的沙发上,双手交叉于胸前,静静地坐着。 他竟难得没有抽烟。这是净初下意识的念头。 伴随着这个念头出来的,还有体内一大股令人发慌的经血。 黏黏稠稠,一股,接着一股,肆无忌惮地涌出来。 大腿内侧的边缘,有湿漉漉的液体,从厚重的卫生纸尿裤裤缝溢出来。 啊!糟糕! 是血,肯定是血! 净初冒出这个认知时,眼睛也跟着睁大,她呆住了。 太多太急,血已经流到臀下的床单上去了。 她呼吸一窒,耳根瞬间就爆红了。 她一时间无所适从。 男人毫无预兆地起身,身形在黑暗中似乎高至万仞。 “啪。” 他走至最近的墙边,轻轻一声摁开屋内的灯。 净初还处于各种震惊中,她微眯起眼,适应光线。 两条腿儿紧紧夹住,她似乎想通过这个动作,阻挡些什么。 可她又清楚,已经无力回天。 她的手心紧紧捏着身下的被褥,目光匆匆撒去别处。 目光所至之处,几乎全是暗色。暗色的家具、暗色的墙饰、暗色的地毯。 她整个人变得稀里糊涂的。 她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但她根据布局,很快猜到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在沈霖的房间,坐在沈霖的床上。 她已经没办法去思考更久远的问题了,比如她究竟怎么进来的,她为什么睡在这儿。 她现在脸颊燥热,身体紧绷,情绪很焦灼。 她的每个脑细胞拥挤着、骚乱着,通通在纠结同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她好像把她爸爸的床弄脏了,怎么办? 这? 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怎么了,还不舒服?”沉霖朝床边走过来,面色带着关心。 “等、等等.......”净初的脸已经彻底红透,她直着腰杆,低下头。 沉霖闻言,顿住脚步。 “爸爸......”她细声细气地喊他,像是只猫咪,带着瑟缩。 “恩?” “我好像.......把你的床弄脏了......”她鼓起莫大勇气,她简直不相信刚刚那句话是自己说的,她随手把床头另一个枕头扯过来,抱进怀里。 她有些无助地、认命地看向他的方向,只是视线游移于他脖子以下,迟迟未与他直面接触。 “要不......你今晚睡我的床吧?我明天.......再给你洗.......” “.......”沉霖听了,忽然轻笑一声。 净初难得听到他笑,居然忘记了畏惧,讶异地抬头与他对视。 正是万籁俱寂的夜晚。 对方的目光也正定定地攫住她。 这一秒,她停住呼吸。 她整个人都被那幽深的目光圈住了。 夜晚给了她力量。 净初静静地回看他,可她开始心神不灵,她的脖子已经泛红了。 她想:是夜太深,太诱人了吗? 他漆黑的眸中是一望无际的池湖,说不上光亮,但终于不再波澜不惊。 净初作为他的女儿,听过他许多的传闻。 也是因着这个身份,她见过他许多不为人知的样子。 比如现在。 人的记忆其实挺奇怪,那些久久无人提起、本以为早应该遗忘的思绪,有时候轻轻一扯,就如同打开闸门,水般的往事瞬间翻涌而出。 她额间冒出薄汗,脸颊漫上红。 她再次想起那晚,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模糊的面目,他灼热的呼吸,还有他低沉的嗓音。 ........ 她脑袋乱腾腾的,气息不匀。可一切模糊的,遗忘的,都清晰起来。 那个人,是........ 有一个声音,很快很快就要喊出他的名字........ “没事,脏了就脏了。” 沉霖开口。他依旧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失,语气很轻柔。 她听到这句,神色凝住,立马刹住思绪。 她的心思冷了。 她忽然在心里问出自己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当沈霖的女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他的世界是口幽深的井,或者说是堵城墙。 城墙那边宽广到 分卷阅读22 难以测量。 听说月光洒进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知道。 她的母亲就曾经犯过这样的错误。她哪怕只有最后一抹气息,也依旧想要撞进那面墙中,坠入那片池湖。 她再不回来了。 那个地方肯定有着致命的诱惑,强烈地吸引未去过的人。 可她沈净初怎么能去。 *三更了。这是第三次三更。 俺冷静地审视了下自己,俺在咱们popo,的确算是小蜜蜂了。 请你大声地、勇敢地敲出来:爱这个叫“花满溪”的女人吗? 2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59446 22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2 “用过了就丢掉,对吗?”她突然问。 她像是刺猬,变得尖锐。 黑夜给了她力量,这一刻,她底气十足,不再是个看大人脸色的小女孩。 “什么?”男人罕见的笑容凝住,笑意消失了。 他的目光还有余热,带着探究深深地看她。 可她的目光是冷的,像冰棱。 这是一个陌生的沉净初。 “回头看过吗?”她不折不挠,要讨伐些什么。 他知道她意有所指。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下楼吃晚饭。”他沉声开口。 他的眼睛太黑,住摸不透。 他形象威严,是个爸爸的模样。 “后悔过吗?”净初紧紧地盯着他紧绷的面部轮廓,语气咄咄逼人。 他的目光已经彻底冷了。 她知道这样已经足够了,要适可而止。 她低头不再与他对视。 她两手揪住被单,往床沿一个狠挪。 臀在暗色的床单上拖出一份血痕。 “我回房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淡地开口。 她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房间。离开他。 她快速出门,甚至没来得及穿鞋。 床头柜上放的粉色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 持续着声响不停。 沉霖高大的身形在原地顿住老半晌,才看向手机。 手机欢快地跳动着,来电显示:李绪。 窗外是黑夜,他用力扯开阳台的门,走出去抽烟。 他没什么表情,浑身融进无尽的暗中。 净初快步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第一件事便是冲进浴室,给大浴缸放水。 阴处还在流血。血从沉甸甸的卫生裤里朝下滴。 “吧嗒”、“吧嗒”地掉在咖啡色的地板上。 地板被染出叠加的猩红血渍。 像在泄露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她盯着愈来愈满的水,脸色愈来愈白。 待到水满到溢出来,她也没有一头栽进去。 她已回过神,她想起她现在的处境。 她可不想喝自己那儿的血。 于是她又俯身将浴缸中的塞子扯开,见盛满的水一股脑儿地打着旋儿又飞泄出去。 她转身,匆匆地在浴室中进行淋浴。 浴室中的防湿储物柜里,整齐叠放着她所需要的换洗衣物和包装好的卫生裤。 净初觉得温暖。贴心的春姨,她总是这般细心。 净初洗干净出来,换上睡衣裤,坐在书桌旁,打开壁灯。 抽屉里放着一个日记本,她拿出来,放在桌上。 她拧开深蓝色的钢笔笔帽,翻开空白的一页。 一笔一画,她很慢很慢地,写下第一个“忘”字。 忘。 慌乱是人间炼狱。 忘。 情是永不得欢愉。 忘。 今晚,以及那晚。 忘…… 这是梦,通通是梦。 一笔一画全是梦。 假的。 忘…… 她不知道自己在灯光下写了多少个“忘”字。 写着写着,到最后,她盯着那密密麻麻的笔画,自己都有点儿不太认得了。 不认得也好。 她没有理由地相信,她已经忘记了。 #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说的就是我?昨天连续三章,今天大早又是一章。 我都不兴日更囤文那一套,就是有粮就撒啊!!!整个粮仓都掏空啊!!! 我是不是像夏天的风一样温柔?!不接受反驳! 爱我吗?爱我请留言,留言是加更发动机呦!!!!!! 23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0744 23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3 夜里山腰下了阵小雨。 净初睡得很不踏实。她小腹依旧不舒服,头还疼得厉害。 她拧着 分卷阅读23 眉,脸色苍白,开始做梦。 她梦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一间色彩艳丽的房间里做作业。 窗帘是红色的,铺天盖地的红。 那个小女孩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她端坐在书桌前,小胳膊小腿儿,个子还不高。 她正在埋头做算术题,神情专注,她握着铅笔,在本子上认真地写计算过程。 过了会儿,她听到一阵声响,窸窸窣窣地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响动。 “曹、曹先生,您....啊.....呃呃....真是...讨厌......嗯啊啊.......” 是女人的声音,哆哆嗦嗦,话不成句..... 语气听不出是抗拒还是逢迎。 小女孩还小,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没太听清,她坐在窗前的灯下,目光还盯着那道数学题。 妈妈反复提醒过她,要乖乖呆在这儿,不能开窗。 她记得,可是那边的阳台上好像越来越吵了....... 她懵懂又疲倦地揉揉眼睛,小手扶住桌面,双腿从高脚凳上下来。 她走去窗边,伸出小手,神色茫然地纠结着要不要拉那红色的窗帘。 别........求你,别........ 一切近在咫尺又万般遥远,净初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她在这个梦里是一个旁观者,是一个身外客,她无能为力。 她的心吊到嗓子眼,她似乎就站在门边,又似乎隐身稀释在空气里。 这个梦里,她好像无处不在。 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 像是在看电影,她只能看着,听着,神经绷成一根脆弱的线。 “哗——” 那小女孩终究把那片厚重的红色拉开了。 “曹先生.......要死了.......要被你弄死了......慢、慢点儿...........” 女人断断续续地叫唤声时高时低,奇奇怪怪的,似乎在承受什么罪恶的惩罚。 女孩小脸白净,一双眼睛乌黑,她好奇地推开窗,弓着身子朝右边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光着屁股,覆在一个赤裸的女人身后,将她压在阳台护栏上,横冲直撞。 女孩呆住,她眼神迷惑,瞧不太明白。 像是看见练习册上一道没有学过的题。 “插死你!就插你!你这个.....小骚货!小贱人!” 那赤裸的老人像是发了疯,抓住身下的女人,耸着不太利索的躯体,嘴里还骂骂咧咧,吐沫横飞。 他骂着还不够瘾,忽而将自己胯间的玩意儿扯出来,苍老的手掌掰着那女人浑圆的屁股,突然抬起一只手臂—— “啪啪!啪啪!”他神色狰狞,面红耳赤,居然在狠狠抽那女人的屁股。 “啊啊——别——曹、曹先生.......啊.......痛........”那女人死命摇着脑袋,头发纷飞,喊得撕心裂肺。 “就是要打你!你个臭婊子!” 那男人不停地抬手,又猛力打下去,女人拱起的两边雪白屁股早已发红,很快渗出骇人的血丝。 男人的胯间杵着根青筋暴跳的东西,硬邦邦的。他边抽着巴掌,边晃晃悠悠地戳着女人的腿缝,费了些劲儿,他磨磨蹭蹭不太流畅地刺了进去........ “啊!”女人凄厉地惨叫一声,转过头来,泪痕鼻涕流得满脸。 女孩看清了她的脸。 “妈妈.......” 女孩震惊地揪住胸口的衣服,用尽所有的力道。 “妈妈——”她想要高声的喊。 不要!请你不要! 一直在目视一切发生的净初,她再也看不下去,她疯了似的挣脱某种束缚住她的力量。 她迈开腿,无声地大步跑过去,跑过去,她的步子踉踉跄跄。 那女孩仿佛听到她的召唤,缓缓地看向她来的地方。 净初个子比她高上许多,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一把抱住那女孩,将她牢牢地搂进自己的怀中。 不要看,小净初。 她拍抚着她柔嫩的肩膀,她听见自己在安慰那个女孩,声音有些颤抖。 忘记吧,一切都会好起来,净初....... 小净初(番外)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1074 小净初(番外) (一) 八个月大的时候,小净初学会说话了。 高蕊在会所做兼职,有时自己在家接客。 她花钱大手大脚,她需要钱。没有会所抽成,她来钱更快。 她的男客人隔三差五过来一个,有时候几个一起。 这些客人大都脾气好,慈眉善目,爱笑嘻嘻地用手指头垫小净初白嫩嫩的下巴,极有耐心得逗她喊爸爸。 “ba……ba……” 某天,她坐在摇篮车里,果真朝着一位常来的叔 分卷阅读24 叔,慢慢悠悠地发出了这个“爸爸”的音。 那位叔听了,心情愉悦到不行,他畅快大笑,将她小心翼翼地从摇篮车里抱出来,在她左右脸颊上各猛亲一口。 接着那叔叔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豪气万千地扯出几张红色大钞,一股脑儿塞到她的卡通围兜里。 小小的净初还不认得钱,她没有任何概念,只是傻乎乎地张开嘴儿笑,笑声童稚,小小的牙齿还只长出几颗。 后来,那个叔叔来得更勤快了,每次还会给她带芭比娃娃之类的礼物。 他也还是会逗她喊“爸爸”,可净初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笑着,却再也不愿意那样喊了。 (二) 三岁的净初长得像个小芭比娃娃。 她穿着叔叔们为她买的漂亮小裙子,背着小包包,她房间里还有好些双五颜六色的公主鞋。 可别人家的小孩儿不爱找她玩。 三岁的净初,她不喜欢出去玩,她常常盯着天空发呆。 她不爱说话。 (三) 七岁的净初,早已经知道“沉霖”这个名字,也早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她在电视上看到晚间新闻,有个英俊沉稳的男人在镜头中出现七八秒。 “这人是你爸爸。”净初妈妈翘着二郎腿,上半身陷进沙发里,她神色郁郁地磕着瓜子,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净初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说法,听多了她也就默认了,情绪没太大的起伏。 “特有钱,大富豪。可又能怎么样?” 净初妈妈忽然撒起气来,将手里吃剩的瓜子“啪”地一声丢得满地都是。 “他不认你!他不认你!”语气愤愤不平,又有些沮丧。 净初习惯了,她蹲下去,把垃圾桶挪到身边,一粒一粒地捡瓜子。 “沉净初!”妈妈忽然声嘶力竭地对她吼,语气歇斯底里。 净初抬头,静静地瞧她,瞧这个哪怕一个人在家,也要浓妆艳抹的妈妈。 “不要像我——”妈妈语气开始哽咽,泪水湿了眼睫,“千万不要像我,我这一生,已经陷在泥淖里了……” 净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将瓜子壳丢到垃圾桶里,拍拍手起身,走过去轻轻地抱住了妈妈。 (四) 八岁的时候,净初就已经去过警察局。 那天妈妈心情好,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然后拉着她的手,带她出门去逛街。 大美人拉着小公主,走在哪儿,都是吸睛的风景线。 妈妈带她去逛商场,妈妈情绪高涨,买了一堆衣服和鞋子包包。 带她回来的路上,妈妈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变了。 “净初,你在这家超市等妈妈,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妈妈这样和她说,然后让她下车去路边的无人超市。 她乖巧的下车,和妈妈说再见,老老实实进了那家便利超市店。 她站在门口,等到凌晨一点,也没有见妈妈来接她。 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 她又困又饿,只得进店里,蹲在角落,蜷成一团。 后来店外轰雷阵阵,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这时候有位穿警服的叔叔进来买烟,发现了她,以为她走丢了,心疼地将她带回了警察局。 警察把她安置在沙发上,给她一堆好吃的,轻声细语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家长是谁,做什么的,电话号码是什么等等。 她大部分问题都只是摇头。 直到…… 有位警察打开局里的电视,屏幕上正在放娱乐新闻,报道里出现一个被人群簇拥着的男人,他面无表情,无视摄像机,被保安护着穿过人群…… 净初的目光被吸引,呆呆地望着那个人。 “小姑娘,你也认得他呀?”那警察边喝茶边问她。 她摇了摇头,低眉,轻声说:“不认得。” 24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1376 24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4 第二天清晨,云遮雾罩。 净初从楼上下来,眼睛微肿。她一夜都没睡好。 春姨正将饭菜摆上餐桌,关姨穿了防晒装戴着帽子,手中拿着专用剪刀等两三样工具,看样子要出去修剪花草。 王姨在喂阿来。 见净初穿着清清爽爽的校服从楼上下来,三人一猫都顿住了自己的动作。 “喵~~喵~~”猫反应终究要快过人,阿来率先从王姨怀中跳下来,姿态轻盈地朝楼梯口的净初奔过去。 “喵~~”它俯下身,闭着眼睛去嗅净初的白色运动鞋,它嫩嫩的爪子微微蹭了蹭净初的长裤裤脚。 “阿来。”净初没什么精神,见状还是笑了笑,她蹲下身,抬手撑着那黑猫儿的两只前肢,将它迎面微举起来。 “又重了,你这个家伙。”她右手拇指伸出去,摸了摸黑猫的几根猫须,动作说不出的爱怜。 “喵~”阿来金色的眼 分卷阅读25 珠绕一圈,它歪着绒绒的猫头,努了努猫嘴。 “呦,还不承认。”净初笑意更深了,她将它放到地上,伸手打算放到它的额上。 阿来意识到她抬手的动作,便迫不及待地将脑袋凑过去,享受地闭上猫眼,表情有点儿陶醉。 “好啦好啦,你这黏人鬼。”净初撤掉手,站起来,抬脚往餐桌那边走。 “净初小姐,早上好!”三位仆人纷纷恭敬地跟小女主人问好。 净初一一回以一个礼貌的笑,在长长的餐桌前落座,用消毒的湿巾擦手,才端起一杯牛奶。 “小姐,”春姨倾着身子过来她身边,将一个白色的手提袋放到她旁边的凳子上,轻声地和她说,“这是您带回来的衣服,洗干净了。” 净初喝一口牛奶,放下奶杯,低头瞧向那个手提袋。 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和自己校服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昨晚,她烦恼地甩甩头。 “小姐,脑袋还疼吗?”春姨一脸担心,她俯身,将餐桌中的一盅煲好的红枣粥端过来,放到净初跟前。 “小姐喝这个,昨晚就煲好了,一直没等到您下来吃。”春姨体贴的将盖子掀开,督促着她喝,“昨天没吃晚饭,您看您今天气色不太好,今早可得把这些吃了。” 呃,这些,吃了? 净初愣愣地望向餐桌。 餐桌中央摆着一只白玉净瓶,里边摆着两枝被精心修出形状的杨柳,上边还夹着几株洁白的野花。 一种别样的景致。 她想都不用想,那是关姨的杰作。关姨平时最爱鼓捣花园,爱插花,她信佛,研读佛经,房里还挂着观音菩萨的画像。 但这不是重点。 净初的目光有些退缩地再望向餐桌上摆放着的水果拼盘、茶叶蛋、玉米、吐司....... 都吃了?不可能啊。 餐厅里的关姨、王姨、春姨注意到她的表情,六只眼睛,还有,一对金灿灿的猫眼,突然就这么一致地,纷纷看向她,一动不动。 “咳。”她干咳一声,在心里虔诚地给那个白玉净瓶鞠了个躬。 她伸手拿起粥里的勺,开始艰难地“作战”。 果然,别墅这边不能再呆了。 “春姨......”她细嚼慢咽老半天,吃得肚子都要撑起来。 她抬眼,求饶地看向左边干站着监视她老半天的春姨,春姨正盯着她,露出老母亲心满意足的笑。 “我今晚.......” 净初擦擦嘴,视线无意间扫向一楼书房那边。 书房门紧紧阖着,下边的门缝那儿,透出微光。 她眼睛跳了下,起身背上书包,提起手提袋,从餐桌里侧走出来。 春姨在后头跟着,等她接下来的话。 “我从今晚开始,住到公寓那边去,快要高考了,想冲刺一把.......”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啊?”春姨没意料到会听到这个,她脸色是毫不掩饰地失落,她搓搓身上的围裙,走到净初面前,喃喃地道,“可是小姐,那边没人照顾您啊......” “没事啊,春姨,我年底都快成年了,”净初拍拍春姨垮下去的肩膀,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这........”春姨的目光看看紧闭的书房那边,再瞧向净初这边,她低着声,鼓起胆子有些拘谨地问,“小姐,您. .....是不是和先生发生矛盾了?” 净初一愣,迟疑地摇摇头。 “先生昨天一宿都没睡......”一直在旁边静候的王姨抱着阿来到净初这边来。 阿来那双猫眼瞄到净初,不住地伸脑袋,金色的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像是两颗金元宝。 “喵!”并没有一个人看它,它很生气地喵一声,要找点儿存在感。 可还是没人关注它。 净初捏紧手里的袋子,背对向书房那边。 “先生昨天九点多就进了书房,我给先生送饭,他都不开门........”关姨语气小心翼翼。 “从没见先生这样......”春姨搔搔头,一脸担心,在小姐面前,她有些忘记了自己作为佣人不得过问私事的原则,“没有矛盾就好,我猜也不会......那先生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净初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样想:很少有问题可以用简简单单的“是”或者斩钉截铁的“不是”来回答的。 想要夜晚睡得舒畅,做事情就不要问心有愧。 净初表情淡淡的,她背脊挺得笔直,长长的马尾在身后微微摇摆,她突然往屋外走。 “我上学去了。”她边走边说。 “哎!小姐!”春姨急忙喊住她,从后边追上来,“您的手机,带上手机。” 净初回头,见春姨手掌心里的粉色手机。 她接过,笑着道谢。 她往外走,再也不回头。 屋外,云遮雾罩。 *今天这个码字工生日耶。大家祝她生日快乐吗?她说她今天想要码点甜的。大家支持吗? 25 < 净初 分卷阅读26 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1583 25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5 离高考只剩二十天。 净初这段时间都没再回过半山腰的那套别墅,她也没见过沉霖。 这与从前并无两样,她觉得自己如果再狠心点,都可以完全忘记她还有个爸爸。 反正十岁之前,她就没有爸爸,她其实应该已经习惯了……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方,烈日炎炎,万物燥热,车流密集。 教室内冷气开得挺足。 语文老师正讲着试卷上的文言文,抑扬顿挫的语调如痴如醉地读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思绪有点纷乱,她想起那个人的脸。 她问自己:真的习惯了吗?真的吗? 她又追问:如果那个人彻底消失的话…… 沉净初,你会习惯吗? 一节课过去,她没听多少。 后堂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挥舞着激光笔,口若悬河地解析着进阶的习题。 她还在恍神…… 谷樱很快察觉到她不同以往的学习态度,有些迷惑,也有些担心她。 她没有直接问净初怎么了,因为她用手指头都能猜到,净初肯定会摇头回答“没什么”,她总是那样,不善于表露心声,将自己藏成一团。 “净初,”下午放学时,谷樱背上沉沉的书包,拉住前方的净初,“学校外边开了家餐馆,在搞活动,什么'就餐送花'之类的,好新奇哦,咱们去看看不?” 净初半点兴趣也无,她低头瞧着拉住自己的手,再抬头看谷樱,对方正满脸期待。 真是盛情难却。 “好。”她轻声说。 两人往学校外头走,天气还挺热,谷樱从书包里掏出一把墨绿色的太阳伞打开,在净初右侧撑着。 谷樱个子娇小,矮了净初一截,净初想也不想地将伞接过来。 “净初,你对我真好……”谷樱仰着头见净初默默地打着伞,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傻兮兮地歪头依偎在净初的手臂上,“高中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值了!” 净初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她低头笑出声。 两人就这样顶着渐熄的日头到学校外去。 正是放学时分,C中作为百年私立老校,学校外边人来人往,车辆挤得密密麻麻。 谷樱带着她拐进校门旁边的正街。 “你看!”谷樱指着第一家店面古色古香的牌匾,小声道,“'饭先生与粥小姐'……这名字,还挺有味道!” 净初在太阳伞下抬头,眼上撒下一片墨绿的光影。 她第一眼瞧到的是那店门口的电子黑板,上边用荧光写着:吃饭可领小票到旁边花屋领花一盆,祝您前途似锦。 净初缓缓把目光移向右方,那家紧挨着的花店,就叫“前程似锦”。 “那不是李绪吗?”谷樱看着旁边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男生,突然兴奋地朝那边主动摇手,“嘿!李绪,李绪!” 那穿着白色短袖T恤的男生两只手里头正各端着一盆植物,待他瞧到这边两人后,一时间笑容洋溢,满面春风。 “净初同学,谷樱同学!” 那家花店门口停着辆白色的卡车,卡车后头的门开着,隐隐能看到里头整齐摆放着花草树木等盆栽植物…… 李绪端着怀里的两盆绿植,大步朝这边过来,净初默默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目光接触,他的目光热烈。 净初被那目光烫了一下,低眉移开视线。 他走近,净初才发现,他捧着的是两盆银皇后万年青。 净初忽然想起来,有部叫《这个杀手不太冷》的电影,里头有个画面,主角雷恩抱着盆栽,好像就是……就是他这个造型。 只是人家雷恩是大叔,他是小鲜肉。 雷恩穿着冬装,他是夏装。 雷恩…… 好吧,其实他们一点都不一样。 “净初同学!”李绪走到她俩跟前,才意识到自己怀里揣着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又要往回走,“你们等等我,我先去把这个放下……” 他不怕麻烦地跑回去,看样子有些昏头昏脑,他正要入门,这边“饭先生与粥小姐”里头的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人突然跑出来,贵气十足的,看样子是老板。 没想到她张口就凶巴巴地朝那边卡车里刚下来的工人喊:“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还让绪哥儿帮忙?我给你钱,让你来当大爷的啊?!” 那工人被她骂得面红耳赤。 李绪已经将盆栽放下了,他几步跑到这边店面来,他有些尴尬地看向目瞪口呆的谷樱和净初,又看向那女人,那女人一见他过来,表情马上就变了,一副三好四好的和善模样,她道:“绪哥儿,你可别累着了,到时候李总来我不好交代……” “知道啦。”李绪和气地朝她摆摆手,再是迫不及待地转身,朝净初眨眨眼睛,过来就要和她俩走。 “想吃什么,一定要让 分卷阅读27 我请呀!”他热情地说。 *第三更。 2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2216 26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6 三人进了一家生意火爆的烤肉店。 那店里早满了,外边还排了十几桌的号。 李绪率先走进去,和前台收费的人沟通了半分钟左右,那收银的姑娘听着听着,眼睛变得晶亮。 前台叫一名服务员过来,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那服务员应声去了。很快,店内位置最好的一桌就被收拾好空出来。 谷樱瞧着那桌原本的客人起身离开,表情没有半点不满。 她啧啧称奇,心里感慨于李绪的办事效率。 这大概,就是所谓爱情的力量....... 李绪带两人坐到位置上。 服务员拿了三份菜单过来,李绪点了一堆推荐的招牌菜,谷樱随意点了几个。 净初有选择困难症。她选菜的方式一来都很简单,她翻开首页,指向第一个图片,温声朝服务员开口:“这个,谢谢。” 不久,漂亮的服务员姐姐端着一盘盘菜送上来。精致的高脚摆盘中加了干冰,一时间雾气缭绕在各种肉菜和海鲜周围,颇有意境。 一位健壮的厨师过来,服务周到的上好烤盘、烤纸,将精瘦的肉一块块切成小片,夹着放到白色的烤纸上。 净初不爱说话,李绪在心上人面前又很羞涩,谷樱夹在两人中间,为了避免尴尬,她很懂事地充当起“话唠”形象。 “李绪,学校门口那家饭店和花店,原来都是你家开的啊?”谷樱喝着芒果汁,好奇地问对面的李绪。 李绪瞄了眼净初,不大好意思地说:“算是吧,我爸投资的.........” “吃饭送花,好浪漫、好奢侈.......”谷樱家里也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再大方都讲究量入为出,核算成本,李绪他们家这种销售方法,她是头回听说。 据她了解,鲜花的成本比饭啊粥啊什么的可要贵上很多。 “我家人觉得这样可以图好彩头。”李绪用公筷将烤好的肉夹到一个干净的盘子里,再将盘子和生菜放到两位女生面前,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吃。 谷樱点头:“原来是这样。” 李绪:“他们希望我考A大。” 谷樱:“你上次是全校第18名吧,A大冲一冲没问题。” 李绪视线落到净初脸上,净初正在喝一杯店里自制的薄荷茶。 李绪:“我要去Z大。” 他的语气很坚定,似乎两头牛都拉不回。 对面的净初正默默低头吃肉,李绪痴痴地看着她,脸上居然透出不可思议的红。 一股特别的情愫在他们两人之间蔓延....... 喔!有故事,有故事! 谷樱回忆起那天百日誓师大会结束后的事情,李绪当时在楼梯口递给净初一封情书.......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这段饭快要结束,李绪起身去前台付账,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三张电影票。 “店员说今天在搞活动,满八百送电影票,”李绪看了下手表,问她们,“我听说这部电影评分很高,现在才七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当是考前放松?” 谷樱推了推净初,净初茫然地看着她。 谷樱的表情富有深意,她很快朝李绪点头,语调中有点儿推波助澜的意味:“好的呀!” *四更 2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 /books/683741/articles/7862870 27 < 净初h(花满溪)|PO18脸红心跳 27 三人走进学校附近最大的一家影院。 几人的位置连着,在第六排正中央,视野很好。 谷樱故意走到最后,等他们俩进去坐好,她才慢悠悠地跟着坐过去。 影院灯已经黑下来,正在放广告,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之类的。 这个电影院的常客基本是学生,而且大都是情侣。谷樱侧身稍稍扫了下后边几排,好几对成双依偎在一起亲热的男女。 她一时间呼吸不畅,如坐针毡。 她再偷偷瞄了眼身侧的净初和李绪,女孩眉目如画,男孩清新俊逸,两人坐一块儿,如此一副和谐美卷…… 她谷樱如果再厚脸皮的呆在这么美丽的画面中充当电灯泡,那情商就低得过分了! “净初,李绪,我去趟洗手间……” 谷樱没办法再坐下去,她随便编个理由,匆匆撤退了。 如今第五排只剩下净初和李绪。 谷樱没再回来。 谷樱为什么走,且走得如此匆忙,两人虽不说,却是心知肚明。 李绪有些紧张,忙忙碌碌地帮她开饮料,又是将带 分卷阅读28 来的水果盒打开,插上牙签。 “净初,吃这个吗?”他见净初没动吃的,以为她不喜欢,便在昏暗的光线中握着桶爆米花,放到她跟前。 女孩似乎都喜欢这个,他猜。 他脸有些热。不,不止,手也热,心也热,呼吸都是热的。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这些自然反应,可一想到净初就在身边,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他就什么都克制不住了。 他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影院中音响效果极佳,一阵熟悉的电影预备播放声后,屏幕上出现了一棵树,树梢上方是一片夜空,夜空中挂着一轮金色的半月。 “谢谢。” 净初目光淡淡地盯着画面,伸出手来,在爆米花桶中,摸出一粒,抬手放入口中,慢慢地嚼。 她能感受到李绪的紧张,因为在开着冷气的电影院里,他额上居然挂着汗珠。 净初打开旁边的水喝了一小口。 她之前从不吃爆米花。 今晚是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 等到电影结束,已经将近十点。 天上有一轮月亮,月光洒在地面上,月华如水。 像是刚刚那部电影开场的画面。 两人并肩沉默地走出电影院,微风拂过来,她的发丝在风中起舞。 一切都太美。 李绪边走边低头看净初,她冷冷清清的侧脸在月色之下,美成一个童话。 他又不由地看痴了,他忘记了自己今晚是第几次这样,一看她就昏头昏脑,整个身心都向着她的方向,似乎只要她开口喊自己,无论他在哪里,他都可以义无反顾地奔赴。 “怎么这样看我?”净初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下脚步。 “净初……” 月色朦胧,风也轻柔,身前的女孩正抬头,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 她一定是精灵。 李绪对自己说。他的心脏猛跳,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月色中的他像是一不小心掉进一片金色的麦田里,暖融融的触感覆盖周身,柔软得不可思议。 “嗯?”净初惯性地发出一个单音。 “好喜欢你……” 静谧的夜,电影院外的广场,传来他颤抖又青涩的表白,真挚,泉水一般的干干净净,令人动容。 “好喜欢……”他重复,声音轻柔又坚定。 “……” 净初一时无话。 她早知道。 虽说她始终没拆开那封信,但经过这几次,她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思。 可他的目光太清澈,太光明,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去接话。 “我知道现在你很忙,没关系。”他神色熠熠生辉,如同日光照在雪上,“我可以一直等……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 高考在即,学业紧,大家都很忙,他有极深的体会。 不过没关系,再过二十天,自己也好,净初也好,都是自由人了…… 寒窗苦读的日子,即将要结束,往后的岁月,他要等她。 这是他在开学典礼上,第一回见到她时,便想说的话。 太久远了,那时候她还不认得他。 净初目光中多出点情绪,这李绪,竟让她想起家里的那只小猫阿来。 她心里发软。 “很晚了……我……我送你回去。” 他还是紧张,明明高出她一个头,极有优势的样子,站在她面前仍旧紧张。 紧张又脆弱。 少年人的满腔爱意令她失神。 李绪已经快步去路边,伸手要拦出租车。 她也慢步过去,同他一起站到路边。 夜色深了,路上没什么行人,车辆也少。 路面湿润,迎面吹来凉风,她侧头,眸中落入少年高瘦的身影,他白色的T恤衫,他英俊的轮廓,还有他眉宇间无法遮掩的情思。 路灯下的净初,嘴唇是薄薄的樱色。 她轻轻开口:“是你的话,可以。” 她的嘴角弯起来,弧度恰到好处,她的声音坠进夜风里。 李绪顿住,呼吸都停了。 他消化着那句话…… 他好像懂了些什么,呆呆地放下招车的手臂。 狂喜的情绪瞬间翻涌至胸口。 一切都太不真实,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她,喃喃道:“净初……” “你说的,一起努力呀。”她脸上绽放笑意,眸里是月光,和雨洗过的清明。 李绪痴痴望着她,狠狠地坠进她的温柔里。 “真的……是真的吗?” 李绪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从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他心砰砰地跳,他太激动,他再也克制不住,靠近她,张开怀抱,动作轻柔地将她放进怀中。 净初没有拒绝。 李绪眼眶发热,他觉得自己像缸水,太过湿润,彻彻底底满了,丰沛到快溢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车从影院外的露天停车场开出,往这边过来,直直停在了他们面前。 两个少年人察觉到这突兀地介入,倏地清醒过来,两人松开,李绪迷惑地望向那车。 黑色的车窗摇下 分卷阅读29 去,露出沈霖铁青的脸。 净初表情变得僵硬。 “你是?”李绪被他的气势惊住,有点儿莫名其妙。 男人根本吝啬于给少年一个眼神,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沉郁的眼睛又黑又深,看不到尽头。 “上车。”他的目光定定地攫住李绪身边的人,不容置喙地命令。 “你是哪位?”李绪摸不着头脑,他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下意识挡到净初身前。 车窗居然升了上去。 男人根本没搭理他。 “李绪,我先回了。”净初低头,与李绪擦肩,漠然地打开车后门,坐到宽敞的后座上。 李绪所有的话梗在喉中,他站在冷风中,见那辆车很快呼啸而去。 他蒙了。 *小盆友们,快告诉俺,你是爱男人爸爸还是爱男孩绪哥儿? 28 听说夜晚也存在云,但在人眼中,它是暗色的。 暗色的云朵在天际不动声响地涌动,起起伏伏。 隔着车窗玻璃,净初仰面往上望,她望见满天都是倾倒的墨,月亮被那墨吸附,覆盖,直到完全包裹。 银辉消失了。 不再有澄澈的光芒,夜空变得黯淡,仅余单一的黑。 车子飞速行驶,驾驶座上的男人薄唇紧抿。 她无意中朝前瞥一眼,余光落到反光镜上。 镜中是那男人低垂的双眸,眉峰冷峻,瞳仁漆黑。 太沉、太重,没有半丝微光。 她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思绪乱糟糟的。 不好受,闷。 他应该是心情不好,要发火。 她忍不住地猜测,他怒,怒什么呢? 怒她今晚在外胡来? 还是怒上回在他房里,毫无征兆地挑衅他作为父辈的权威? 她不懂。她模样沉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忐忑。 她太矛盾。 一切都像一个谜,兜兜缠绕,她看不透,解不开。 如同今晚看完的那部电影。 落幕处的画面,夜空包罗万象,只剩一片沉沉浮浮的暗,遥远又神秘,无法探究,难以触摸。 像她和他的关系。 太暗了,总得有一个人先开口,去点亮点什么。 “爸爸……”也不知挣扎多久,她终究主动喊他,语调有些胆怯和生疏,“我……” 她张口结舌。 要不要诚恳地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要不要尝试着解释,解释自己深夜和一个男孩在路边抱到一起的原因? 她嗫嚅着,她说不下去。 噤若寒蝉。 车里只剩一片死寂,车子高速前行,男人的侧脸轮廓坚毅,漠然疏离。 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千里。 气氛很僵。 “嗡嗡嗡……” 书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打破车里的和平。 车外的城市路景在一路倒退,车速快得可怕。 “翁嗡嗡……” 手机震动得不停。前边男人面无表情。 车子已经驶进公寓住宅区。 她通讯录里就那么几个联系人,她本想不理,却又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把旁边的书包提过来,拉开书包外链,看见里边屏幕闪烁的手机。 来电人:谷樱。 车里实在太安静了,任何声响都很突兀。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再瞄了眼沈霖,见对方目不斜视地进车库停车。 两个人虽然在同一空间,又仿佛在不同时空。 像是陌生人。 他是这样的冷漠,又不近人情。 净初突然觉得很烦躁,也很生气。 车子还没停稳,她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死寂,再也不愿意和这个寡言的男人待在一起,她提上书包,推开车门,迫不及待地下车去。 她头也不回,进到电梯等待间,摁开电梯门。 “嗡嗡嗡……” 新一波震动在包里不折不挠地闹腾起来。 电梯门正好开启,净初走进去,接起电话。 “喂。” “净初,我是李绪。”少年的声音充满朝气,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干净的。 电梯门即将关闭,净初本要摁六楼,听到他的声音,有瞬间失神。 “嗯。” “刚刚……那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那个人的身份,李绪挂心很久,他问得小心翼翼。 从净初被带走,李绪一直都在担心,那男人看上去很不好亲近,可净初和他好像又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他究竟是谁? “不是,”净初盯着眼前缓缓要合上的电梯门,她开口,“他是……” 即将合上的门突然又朝两边打开,有人走进来。 净初抬头,呼吸一瞬间窒住。 “净初?”李绪听她不回话,喊了她一声。 “我爸爸。”净初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低着头,把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电梯开始上升。 “啊……”李绪彻彻底底地震惊了! 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拔高声调,措辞开始语无伦次 分卷阅读30 :“那人是叔叔?我的天……我没猜到,叔叔看上去真年轻……” 这句感叹,不,应该说这句赞叹,那是实实在在地发自肺腑,落到实处。 沈霖身材挺拔,容貌出众,看上去至多三十出头,比他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更}{多}{资}{源}{请}{加}{Q}{Q}{群}:4.9.6.6.3.3.1.4.3 李绪的声音从手机传出,于电梯间里响起,颇为嘹亮,周边的气温不知怎地,因此低了几度。 净初眼睛跳了一下,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开始心神不灵。 她瞄了眼站在前边的,李绪口中的那位“年轻的叔叔”,他正背对着她,深色的西装显得他的背影更加高大。 “……”她失语了。 “净初,我今天晚上的表现肯定让叔叔失望了……下回,下回我再去拜访叔叔,如果,如果方便的话……”两人同时忆起那个月光下的拥抱,李绪有点儿诚惶诚恐。 “……” 电梯里温度越来越低,寒气逼人,净初感觉自己要被冻住了。 “好……” “今天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李绪得到她的首肯,他语气难以掩饰的喜悦,“明天,明天我再去找你。” “嗯。”净初点点头。 电梯门开了。 “晚安。”李绪声音低柔。 “晚安。”净初也不自觉的染上温柔。 前边的男人迟迟没有动作。净初挂断电话,等他先出去。 男人却不动如山。 她等了几秒,见电梯关门预警声快要响起,她有些奇怪,她开口好心地提醒:“爸爸,门要关……” 男人突然回身,强健有力的臂膀倏地拉住她拿手机的那只手,拽住她,将她纤弱的身子狠狠扯向他。 速度太快太急,扑面袭来涩涩的烟草味,迅速钻入她肺腑,她睁大眼睛,猝不及防地撞进他胸膛中去。 她脑袋刹那间空白,她没来得及反应,沉重的呼吸就压下来。 十足的燥热,充斥着怒气。不再是平静的池湖,不再是暗无边际的夜。 他狠狠攫住她的唇,在她的惊愕与不设防中,入侵她的唇舌,掀起万丈狂澜。 净初听到他的心跳声,一声交叠着一声。 她也听见自己的,砰砰砰。 男人的手掌带着冰凉,急切地从校服下摆摸进去,她瑟缩一下,闭上眼,忘记了挣扎。 她喘息着,身体已经软了,脑袋已经傻了。 那天夜晚的事情被揭开,在这一刻都有了回响。 一切的一切,在他吻住她的那一秒,都已敲碎,给出清楚的答案。 …… 原来他记得。 原来她也记得。 只是他们都太聪明,被尘世的伦理束缚着,只得当那晚是一场噩梦,假装从不曾发生,假装全部都已经遗忘。 可今夜,就在今夜。 他撕开自己讳莫如深的面具,也强行撕开她的,他身体力行地、一字一句地向她宣告:沈净初,你属于我,再也别想逃。 *出差第二天,忙里偷闲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