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 分卷阅读1 《深深》作者:春溪笛晓 文案:遇到郑厉,对纪深而言是一场灾难。 纪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劫后余生的机会。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深,郑厉 ┃ 配角:┃ 其它: 第一章 “是你!” 男人声色俱厉地怒喝一声,把犹在懵懂中的纪深惊醒了。 人一清醒,浑身的痛楚也跟着苏醒,牵扯着他本就差点被碾碎的四肢百骸。 这种痛楚提醒着纪深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窗帘间隙只透进一丝丝光亮,看起来天还没彻底亮起来。纪深攥紧裹在身上的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脸也惨白如纸,低垂着眼睫不敢与满面怒容的男人对视。 大家都是男的,碰上这种事其实不算大问题,大家当没发生过就好。 问题只在于眼前这个男人他认识。 这个男人是他姐姐的未婚夫郑厉。 不用抬起头,纪深都知道郑厉在用什么眼神看他:愤怒、鄙夷、瞧不起。 他也确实没什么让人瞧得起的地方。 纪深只敢看着自己紧抓着被单的手。 昨晚是他毕业的日子,同学一起到酒店吃饭庆贺,结果他脸皮薄,被人灌了酒,喝了两杯就醉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郑厉是怎么认为的,郑厉肯定是认为他故意爬他的床、认为他蓄意抢姐姐的未婚夫。 纪深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毕业后他刚好满十八岁,可以自己生活了,不用再靠养父养着。他想过的,上了大学他就努力去打零工,学校的勤工俭学也好,周末发传单做家教也好,他总能养活自己。 他知道他是养父一家争吵的根源,不管是姐姐还是弟弟,都曾因为他和养父争吵,养母更是因为他的存在和养父离婚。 他想好了的,他以后会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可要是让别人知道昨晚的事,一切都完了。 纪深嗫嚅半天,挤不出半句解释的话来,最后只能将头垂得更低,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痛恨自己的嘴拙和怯弱。 郑厉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亲抢别人男人当第三者,你一个男的也用这种下作手段抢别人男人!” 纪深想解释,最后还是闭了嘴。他父亲破产后受不了生活的落差、受不了每天被人上门追债的日子,与他母亲相约自杀,那天他刚在学校写完作文,说自己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长大赚钱养活爸妈,让爸妈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放学回家时屋里窗门关得紧紧的,一打开门,父亲母亲都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们死了,留下他一个。 母亲临去前把他托付给养父。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养父是她的初恋情人,哪怕两个人各自结婚了,养父还是一直深爱着他母亲。正是这份深爱,让养父的家庭因为他的到来分崩离析,养父并不怪他,对他极好,但他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他的错,是他的到来让养父的妻子儿女陷入痛苦。 面对郑厉冷冷的指斥,纪深张了张嘴巴,还是说不出辩驳的话。过了好一会,他才低着头说:“对不起。”郑厉和姐姐门当户对,站在一起那么般配,这种事被人发现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婚事——哪怕没被发现,郑厉心里肯定也有疙瘩。他不想带给任何人伤害,也不想带给任何人麻烦,但是他的存在总会变成一种麻烦。纪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才哽咽着说,“是我的错。” 郑厉冷笑一声,愤怒地下床穿好衣服。任何男人被人这样算计都会愤怒,谁愿意睡这个不要脸的贱种! 郑厉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正要甩门而去,就看到门外站着自己的未婚妻白媛媛。 郑厉脑袋嗡地一声响,下意识要把门关上,挡住门里还呆坐在床上没穿上衣服的纪深。可惜已经太晚了,白媛媛已经把房间里的纪深看得清清楚楚。 白媛媛脸上掠过震惊、愤怒与伤心,接着扬起手掌挥向郑厉。 啪! 白媛媛一巴掌扇在郑厉脸上,哭得梨花带雨地指责:“没想到你是个同性恋,还对我弟弟下手!”她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驻足观看这场闹剧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郑厉没料到白媛媛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被打个正着,脸上瞬间浮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自己刚做过理亏的事,哪怕是被下药害的,郑厉也不好对白媛媛发作,唯有把错都推到纪深身上,把房间门敞得更开,指着里面的纪深跟白媛媛解释:“是他对我下药,是他勾/引我!” 白媛媛在心里冷笑,她当然知道郑厉是被下药的,但下药的人不是纪深,而是她让人给郑厉下的,也是她让人把郑厉送到纪深房 分卷阅读2 间里的。她不过是想一次性解决郑厉和纪深这两个让她瞧不上眼的家伙,她样样优秀,有郑厉这个不学无术的未婚夫是她的耻辱,而纪深这个“弟弟”更是让她恨之入骨。 她料得不错,郑厉果然把纪深推了出来,这个男人果然和她了解的那样没担当! 她就是要让那个女人生的贱种身败名裂! 白媛媛对郑厉和纪深都鄙夷不已,面上却分毫不显,震惊之色比刚才更浓了,身体轻轻颤抖着,仿佛受了极大打击一般哭着说:“纪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白家对你不够好吗?你家里出事,爸爸第一时间去把你接到回来,对你比对我们姐弟俩还好,你为什么要勾/引你的姐夫?” 纪深僵坐在床上。 他能感受到门外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每一道目光都满是厌恶和不屑,像是在看天底下最肮脏的脏东西。 纪深明白了,这就是白媛媛想要的。 他低着头,哑声说:“是我的错。” 从母亲把他托付给养父开始,他的存在就变成了一种错误。 床上的少年低垂着头,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从那纤细的肩膀与锁骨看出他的纤弱,从他脖颈间的红痕看出昨晚曾有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 莫名地,所有围观者都觉得意兴阑珊,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是那种下作肮脏的家伙,真是太可惜了。 热闹看完了,人自然陆陆续续散去。纪深安安静静地坐了很久,直至吹入屋内的冷风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他才回过神来,起身找到属于自己的衣服一一穿好。 对着床侧的落地镜,纪深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狼狈的模样。 结束了,都结束了,没什么难以接受的。他本就不是白家的儿子,他本就是被父母抛下、孤零零飘荡在这世上的孤儿。哪怕今天看到他勾/引了“姐夫”的人在背后议论什么,他也没资格去听,他与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好好活着。 纪深有把证件带在身上的习惯,不需要再回白家一趟,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关注着一个个招工启事。他暂时没有钱租房,所以需要找一份包住宿的工作,这种工作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不好找。而且,他也做不了什么,哪怕只是养子,过去他在家里也什么都不用做,每天连出门都有人接送。 他不会开车,不会做菜,身体弱、力气小,需要体力的活同样干不了。 他一无是处。 纪深坐到长椅上,颓然地捂住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纪深拿出手机一看,是养父白景河打来的。 纪深手一颤,犹豫到手机响了第二次,他才僵硬的接了电话。他还没说话,养父的声音已经从那边传来:“深深,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这就来接你。” 听到养父那满是焦急和关切的话,纪深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对不起,爸爸。” 养父对他很好,可是他只给养父带来麻烦,他不该到白家去的。 白景河道:“别哭,我这就来接你。”他刚得到消息,实在担心纪深会出事。纪深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纪深根本不是同性恋,更对郑厉没什么兴趣。郑厉第一次见到纪深就对他冷嘲热讽,纪深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白景河一生中最后悔的,就是在最后一次接到纪深母亲电话时没有立刻赶过去,等他赶过去时看到的是七岁的纪深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两具早已冰凉的尸体之间。纪深不是他的孩子,但他心疼这个小孩,心疼他被狠心的父母以这么残酷的方式抛下。 得知刚才发生的事,白景河真害怕纪深想不开,害怕自己赶过去时看到的是再也醒不来的纪深。 是他没有当好父亲,是他没有保护好这个自己下定决心要好好抚养长大的孩子,他怎么都没想到,女儿会恨纪深到这种地步。 白景河道:“深深,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告诉我你在哪里,让我去接你。”他连哄带劝,“你不想回家就不回,我给你另置一处房子。记得你让我卖了你们家房子吗?就用卖那套房子的钱买套新房,你住到那边去。” 纪深安静地听了很久,最终还是“嗯”地应了一声,抹掉眼泪把地址发给了白景河。 他还没办法养活自己。 他就这样离开会让养父日夜担心。 他真想快一点长大,快一点成熟。 他真想快一点变成不再需要依靠别人才能活下去的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更!预警一下:这是一篇狗血文,极其狗血,不接受的不要往下看了,免得有人想打作者。其实细细品品,还是能品出一丝丝甜的,个人感觉是这样没错。 第二章 纪深很快搬出白家。 白景河不放心,和纪深商量:“我让沈姨过来照顾你。” 纪深摇头:“爸爸,我想试试一个人住。”沈姨也不喜欢他,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白家人,所以 分卷阅读3 白景河不在时她总是偏向白媛媛姐弟俩,对他冷脸以待。纪深从小敏感,别人不喜欢他,他就不往前凑,平时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白景河见纪深脸色雪白,不再多说,只叮嘱纪深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见纪深乖乖点头,白景河哪怕还是不放心,也得抽身离开了。他还得赶回去处理今天这场闹剧的后续,给郑家一个交待。 郑家一向护短,郑厉吃了这样的亏要是不给个交待,他们肯定要追查到底。白媛媛到底才二十出头,即便有点手段,搁在郑家面前也太嫩,有心彻查肯定能查出到底是谁下的药。 白景河虽恼火白媛媛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得想办法帮她遮掩过去,否则的话郑白两家的交情算是完了。像他们这样的家族,交情不仅仅是交情,还是利益纽带,他们与郑家联姻好处太多,白景河不能因为儿女之间的私怨罔顾家族利益。 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能让人发现这事是白家女儿一手策划的。 白景河再三犹豫,还是艰难地做出决定:他得遂了白媛媛的意,把事情推到纪深身上。纪深这孩子并不算是真正的白家人,也不必为了白家出去联姻,哪怕做下这样的错事也能推说是这孩子一时糊涂。 白景河打定主意,亲自登门向郑家人致歉。 郑老爷子正好在家,不冷不热地听着。郑厉虽是长孙,天资却平平,他对郑厉并没有给予太多希望。不过自家儿孙再不成器,也不是别人算计他的理由! 等听到白景河诚恳地替养子道歉,郑老爷子有点不耐烦了,摆摆手说:“叫他亲自来。” 白景河面色一僵。他说:“深深他身体不好——” 郑老爷子冷笑一声:“身体不好,怎么敢做那种下作的事?要是他死在床上了,你是不是还要来找我们郑家要个交待?”郑老爷子冷睨着白景河,“谁做的事,谁亲自来道歉!我倒要看看你养了个什么样的养子,敢这样算计我们家阿厉!” 白景河被请出郑家,没脸去找纪深。 女儿对纪深做出这样的事,他却还要帮女儿遮掩,这已经很对不起纪深。结果现在郑家那边要纪深亲自登门道歉,这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白景河回到家,自是又怒不可遏地教训了白媛媛一顿。 白媛媛冷笑听着。 等白景河无奈地上了楼,白媛媛扯起嘴角和弟弟白翔宇说:“看吧,他也只能在我们面前逞威风。知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疼爱那个女人生的贱种又如何,只要和他的利益有关,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贱种推出去。” 白翔宇比纪深还小一岁,脸上也挂着冷笑。他们对白景河都不再抱有半分期望,也只有纪深才愚蠢地觉得白景河是个好父亲。 既然他和他妈一样爱抢别人东西,就让他抢去! …… 纪深并不知道白家发生的一切。 房子是现成的,设施齐全,他出门到周围走了一圈,试着买了点蔬菜和面条回去。别的他不会做,面条总能煮熟的,他得学着自己做饭,总不能一直到外面去吃。 纪深尝试着给自己下了碗面,结果忘了加盐,又倒回去加了盐再盛起来。这次有点咸了,面也糊了大半,不过他还是慢条斯理地把面全吃掉,给自己独立生活的第一天划下句点。 直至第二天白景河满脸疲惫、憔悴不已地找过来,纪深才知晓白景河到郑家坐实了他下药勾/引郑厉的事。 纪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别人怎么说其实没关系,至少养父还是相信他的,所以他去郑家道个歉也没什么。 纪深缓缓说:“我去。” 白景河立刻说:“我陪你去。深深你别怕,你还小,他们不会真追究你什么。” 纪深攥着手掌,乞求般望向白景河,“我想自己去。”在养父面前向别人承认自己勾/引郑厉,对他来说太难堪了,哪怕养父相信他没有做那样的事,他也不想当着养父的面那么说。 白景河被纪深满含祈求的眼神看得心疼不已,只得答应下来,但还是坚持亲自送纪深到郑家门口。 纪深毫无准备地被送到郑家。 纪深打开车门,只见郑家大门高耸,长长的、高高的围墙把郑家老宅围拢在中间。他僵坐片刻,回头看了车里的养父一眼,在养父担忧的目光中下了车,迈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走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大门很快向纪深打开。 纪深安安静静地跟在给他领路的人身后往里走,根本不去看周围的景色。 到了客厅,领路的人让纪深先坐着等,郑老爷子暂时没空见他。 纪深点头,安安分分地坐在原处,没喝别人送上的茶水,也没四处打量。有时候等待比直接被骂可怕,纪深指节攥得发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反正,不管郑家人怎么骂他,他一句都不会还嘴;不管他们要他怎么认错道歉,他都会乖乖照做。 纪深煎熬地枯坐了大半个小时,才有 分卷阅读4 人来领他去见郑老爷子。 纪深长了张好孩子的脸,属于很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郑老爷子本来已经做好看到个妖里妖气小娘炮的准备,见人领着个安静乖巧的少年进来时有些意外。他一双鹰目落在纪深身上锐利地扫视着,只从这少年身上看到紧张和忐忑,别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纪深确实很紧张,可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样子,他抬起头看向郑老爷子,想主动承认是自己做了错事。不想这一抬头,他蓦然对上了郑老爷子仿佛能洞明一切的目光。 纪深一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郑老爷子盯着他:“你是怎么下的药?”纪深这副模样不得不让郑老爷子怀疑他是被推出来顶罪的,算计他孙子的人另有其人。 纪深已经和养父对过说辞,这样的问话难不倒他。 面对这个疼爱孙儿的长辈,纪深并不想说谎,但是白家抚养他长大,他总得为白家做点事。这事他认了,才能不影响白家和郑家的交情。 这点小事,他不能搞砸。 纪深定了定神,按照养父告诉他的说辞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说自己暗暗喜欢郑厉很多年,说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说自己怎么请人帮忙给郑厉下药。虽然纪深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但他年纪小,对上郑老爷子这种位高权重的长辈紧张也正常。 郑老爷子见纪深说得眼眶通红,只差跪下认错了,没兴趣再为难这么个半大小孩,摆摆手让他滚出郑家。 纪深弯身朝郑老爷子鞠了一躬以表歉意,艰难地迈步往外走去。 没想到他刚一下楼,竟迎面撞上了郑厉。 纪深吓了一跳。 郑厉见到纪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怒道:“你还有脸来我家?!” 纪深嗫嚅着说:“……对不起。”这是他这几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若不是白媛媛厌恶他,也不会用这种方法算计郑厉。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是他不该到白家去。 他不是白家的孩子,根本不该介入到别人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里面。 郑厉看着纪深苍白的脸、纤弱的脖颈,原本想要捋起袖子揍他一顿的想法全没了。这么个家伙不够挨他一拳的,指不定一拳打下去还会被他给讹上!他骂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纪深在郑厉的怒视下退开两步,飞快走向大门,走出郑家。 …… 没过多久,纪深就听说郑白两家的婚约解除了。不过这些事已经和纪深没关系,他渐渐适应独立生活,再也不必面对看他不顺眼的白媛媛姐弟俩,也没什么机会再接触郑家人。 若不是养父时不时会打电话关心他,纪深会觉得他从来没有踏入过白家、从来没有和郑厉有过半点牵扯。 八月底,纪深带着录取通知书去首都大学报到。他的学业一向不错,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只是性格比较沉静,不爱和人往来,所以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这次纪深要去首都念书,白景河本来要亲自送他入学,结果白老爷子生病住院白景河走不开,只能让司机送他去。 纪深没带什么行李,到了首都大学门口也没让司机送进去,一个人去找报到的地方。他身形清瘦,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沉静,哪怕只是沉默地走在校道上也引得不少人悄悄往他看去。 到了报到地点,纪深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首都大学要求学生在大四实习之前必须住校配合管理,白景河给他交学费时找熟人打了招呼,把他安排到最好的研究生宿舍那边。那边的宿舍虽然也要和人共住,但那边设施齐备,而且是二人套间,一人一个单独的房间,两个人应该可以做到不相互打扰,比多人宿舍方便许多。 纪深拿到接待师兄分给自己的钥匙,莫名感觉它有些沉,沉得让他握不住。他欠白家的越来越多,哪怕把他卖了也还不上。 纪深在接待师兄的带领下到了宿舍门口。 要在大一就住进研究生宿舍,家里没点关系肯定不行,接待师兄对他自然比一开始更热情几分,还热络地和纪深交换了微信,让纪深有事情可以找他。 纪深礼貌地和接待师兄道谢,跟在对方身后听对方介绍屋内设施。 对方对这栋楼的情况显然挺了解,一脸羡慕地说:“你这室友一般不会在学校住,你等于是一个人独占了一间宿舍!不像我们,连洗澡都要排着队去洗。”既然提到室友,接待师兄顺势翻了翻资料,给纪深介绍,“真是巧了,你这室友和你是一个地方来的,比你高两届,指不定你们还认识。” 纪深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紧张地追问:“他叫什么?” 接待师兄道:“叫郑厉,你认识吗?” 纪深脸色倏然白了。 第三章 纪深整个人像掉进冰窟,冷得不得了,连接待师兄接下来说了什么都没听见。直至回过神 分卷阅读5 来,他才婉言送走接待师兄,捏紧手里已经被他攥得有点滚烫的钥匙。 该怎么办?要是郑厉见到他,一定会怒不可遏。可是,这宿舍本就是养父动用关系帮他安排下来的,他要跟养父说想换一间宿舍吗? 纪深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有些难过。他本来已经远离白家郑家来到首都,本来已经可以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没想到会突然听到郑厉的名字。 郑厉一向不喜欢他。 听说郑厉母亲因为他父亲出轨而出了车祸,一直躺在疗养医院里醒不来,所以郑厉当初得知他的来历之后就非常厌恶他。更何况他的出现破坏的是白家的平和,作为白媛媛未婚夫的郑厉自然更加不留余力地刁难他。 以前纪深从来不会不识趣地出现在郑厉面前,但凡郑厉要来白家,他都会出去外面一个人待一整天,或者到钢琴老师的工作室里练一整天琴。 没想到他偏偏分到了郑厉的宿舍里。 郑厉只比他高两届,并不是研究生,会住在这边显然也是走了关系,两个关系户被安排在一起其实很正常。 而且,刚才师兄也说了,郑厉平时不常回来,只要他小心些不和郑厉碰面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实在不想养父再为自己欠人情,这样他欠白家的会越滚越多,多到他永远都还不清。 纪深努力说服完自己,独自出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带回宿舍。他把全部东西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占用任何公共空间,不让郑厉感觉这个套间你多了一个人。 报到的第一个晚上平安无事地过去,纪深一早起来去集合,迎接即将到来的军训。 纪深身体不是很好,这一点白景河也和人打过招呼,他可以直接不参加军训,但纪深觉得他单独住别的宿舍已经很不合群了,再错过军训更难交上朋友,所以还是决定和其他人一起参加基础训练。 要是有更激烈的项目,他再提出退出也不迟。 这次军训不在校内进行,而是直接去军训基地。军训还没开始,教官看起来挺和蔼可亲,叮嘱所有人要是坚持不下去就提出来,不要害臊。要知道这些都是高材生,妥妥的祖国未来的栋梁,军训的目的是锻炼人,不是折磨人,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倒在军训上。 纪深认真地听着。 前两天的训练都不算辛苦,纪深也如愿认识了一批新朋友。 纪深长得好,脾气又好,不仅男生愿意和他交朋友,班上不少女生也对他有好感。他脸皮薄,有人要和他交换微信他总不好意思拒绝,总是腼腆地答应。这倒让不少女生没脸向他下手了,这么乖、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感觉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在糟/蹋宝贝!到了他面前,感觉自己才是个糙汉子。 纪深不知道这些,每天坚持扛完基础训练已经够他受罪了,回到兵营给他们分拨的宿舍后自然倒头就睡。 基础训练结束这天早上纪深一醒来,邻铺的临时舍友史平双掌合十向他坦白,说是昨晚他干了一件对不起纪深的事。 史平活泼开朗,整个人阳光得不得了,性格也跳脱得很,连训练时都会闹出点让教官也哭笑不得事来。 纪深见史平巴巴地蹲在自己床前道歉,不由问:“什么事?” 史平道:“昨晚你睡着后我在群里和那群女生聊天,你不知道,她们一起起哄说想看你的床/照,还对我威逼利诱,甚至不惜色/诱,我一时没忍住就拍了张发过去。发完后我马上后悔了,第一时间点了撤回,可她们还是看到了,还有人存下了!太过分了,看图不存图的社交规则都不懂,她们肯定是第一次上网冲浪!”他再一次双掌合十,“纪深宝贝儿,你不会生我气吧?你不会和我绝交吧?绝交也不要绝交太久好不好?如果你非要绝交的话,我们就绝交个一分钟吧!” 纪深被史平逗笑了:“这点小事,没什么好在意的。”别说他是男的,就算是女孩子,这种穿得严严实实的“床/照”也不算什么,顶多是不太喜欢背后被人讨论而已。纪深补充,“下次不要再发就好。” 史平立刻保证,就算对方下次用裸/照和他换他都不会再出卖兄弟的半根头发丝! 热热闹闹的军训过了大半,纪深适应良好,身体也没出什么问题,顺顺利利撑到了射击训练这一天。这天天气非常好,纪深跟史平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向靶场那边,没注意到路上有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开学后郑厉也被赶到首都上学。 以他混不吝的性格,自然是考不上首都大学的,不过他爷爷有面子,哪怕他考零分也能把他塞进来镀镀金,所以他对外的身份算是首都大学高材生。 郑厉水平不够,根本跟不上首都大学的学习进度,在学校混着也没意思,反正是来镀金的,没人会卡着不让他毕业,他也就心安理得地翘课了。 今天首都大学的新生要开始练射击,他的一群狐朋狗友表示这是天赐良机,可以混进来当当临时教官瞅准目标早早下手,趁机把个师妹过过瘾。 郑厉本来不想掺和,可有人起哄说 分卷阅读6 “你难道还惦记着白媛媛”“算了吧你和她有缘无分”,郑厉一被刺激就一起混进军训基地当射击教官了。至于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自然也是找熟人走的后门,狐朋狗友多了,什么玩法都敢想! 郑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纪深。 郑厉从来都不太关注纪深,不知道纪深成绩如何,只当纪深和他一样是靠走后门混学历。瞧见纪深和一群新生说说笑笑,好像自己真是靠自己考进首都大学的一样,郑厉不由在心里冷嗤一声:还真会装!可惜假的总是假的,他等着看这家伙原形毕露的那天! 一想到他爷爷说纪深是因为喜欢他才做出那样的事,郑厉就有些犯恶心。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样的大亏!谁家的喜欢是下药把人强/奸了?别说他是上面那个就不算什么,他好好一男的,性取向正常,就因为他口里的“喜欢”上了个同性、丢了漂亮又出色的未婚妻,搁谁谁不觉得恶心? 郑厉把纪深痛骂了无数遍,直到狐朋狗友发现他掉队,回过头来招呼他,他才迈步跟着其他人往靶场走去。 到了靶场那边,郑厉下意识地开始寻找纪深的身影。 纪深很好找。他在白家不怎么起眼,从来没出过风头,存在感非常低。现在离开了白家,他的长相和气质就显得十分出众,他身边围绕着不少人,都在激动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射击训练。 狐朋狗友们纷纷往女生扎堆的地方走去,郑厉脚下却转了个弯,径直走向纪深。他没了未婚妻,在家也天天挨骂,凭什么纪深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里装模作样?明明是个从三儿肚子里爬出来的、爱使下作手段的贱种! 郑厉冷笑着走近。 史平等人先注意到郑厉的走近,纷纷热情地喊:“教官!” 纪深转头看去,浑身血液瞬间凝结,脸上的血色倏然褪去。 史平离他最近,一下子注意到纪深的不对劲,关心地问:“纪深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史平睡在纪深邻铺,教官叮嘱过让他看着点纪深,所以他很自然地帮纪深向郑厉请假,“教官,纪深身体不太好,要不您给他批个假,让他到旁边休息去吧。” 郑厉冷眼看向纪深。这才刚参加军训,居然就骗来个护花使者了,真是了不起! 纪深不知道郑厉为什么会出现,但已经碰上了,他不能让郑厉把对他的憎恶迁怒到刚认识的朋友身上。他打起精神对史平说:“我没事,我可以继续参加训练。” 史平见纪深一脸坚持,只好不再多劝,打算等会多注意一下。 郑厉看他们在那眉来眼去,心中更觉纪深装模作样的本领极好。他没再多看纪深半眼,冷冰冰地给他们讲解射击要诀并给他们做了次示范。 到新生上手练习的时间,郑厉还挺负责任地一个个给他们纠正动作,当然,语气不会太好就是。 训练时教官本来就凶,郑厉说话难听点也没人觉得不对,到后来郑厉直接站到纪深身后把他从头骂到尾,才有人觉得有点过分了。 郑厉可不觉得自己过分,他挑剔地看着纪深那风一吹就会倒的身体,眼里有着明显的厌恶和嫌弃。他最恨这种整天摆出弱不禁风模样勾/引男人的家伙,别人看了会觉得楚楚可怜,他看了却直犯恶心! 郑厉伸掌扣住纪深的肩膀,有力的五指掐得纪深肩上发疼,把他微微侧转的身体掰正。 纪深浑身僵直,不敢动弹,手也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郑厉离他太近了,近得让他想起那个混乱不堪的早上——让他想起清醒后发现自己曾被一具陌生躯体压在身下的可怕感觉。 那是他努力想要忘记、也差不多快要忘记的噩梦,偏偏郑厉突然的逼近又让他一下子想了起来。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可他其实还是在意的——在意自己被送到郑厉床上、在意自己赤身裸/体被那么多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在意自己得为了并非自己的过错去认错道歉、乞求原谅。 他是在意的。 他想好好地活着。 他想证明给选择自杀的父母看,好好活着并不难。 明明只差一点点,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顺顺利利地独立生活、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 难道错的是他吗? 纪深脸上血色全无。 郑厉见纪深又露出那副脸白如纸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冷嘲热讽:“就你这样的,练什么射击?别说练准头了,你连枪都拿不稳——”他话还没说完,身形纤细单薄的纪深竟毫无征兆地跌向他。 郑厉下意识地把人扶住,只觉纪深整个人轻飘飘的,根本没有多少重量。他脸色白得很不正常,唇色甚至还隐隐泛青。 史平几人看到纪深栽倒在郑厉身上,赶紧放下枪围了过来,上前要从郑厉手里接过纪深送去医务室。 郑厉黑着一张脸挡开了所有人伸来的手,粗声粗气地叫他们继续训练,自己一把抱起纪深大步迈离靶场。 史平几人面面相觑,都感觉郑厉和纪深之间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到底怪在哪里。 分卷阅读7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其实真的挺甜的,个人感觉。多愁善感甜甜春,今天又掉了几滴天然眼泪,省了买眼药水的钱√ 第四章 纪深到医务室没多久已经有了知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在走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路上时明时暗,有时感觉前面有光亮指引着他前进,有时却觉得前路漆黑一片,永远看不到道尽头。 过了许久,纪深才终于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仿佛被车轮碾过一样,既疲惫又乏力。等他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很快看见一脸不耐烦的郑厉。 医生在问郑厉他的过敏史,郑厉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个,对医生问的问题一问三不知,双方的耐心显然都已经到了极限,马上该用完了。 纪深试图张口说话,却没成功,尝试了几回才发出一丝声音:“我有药。”他身体不好,而且对很多药物都过敏,所以身上带着常用药。 医生也不想接手这么棘手的病人,人醒过来就好办了,他帮纪深从口袋里取了药,倒来热水按着上面标示的用量给纪深服下。 郑厉在一旁看着纪深乖乖吃药的模样,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又没对他怎么样,只是嘲讽他几句,谁知道这家伙会晕过去。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一句话都不和这家伙说! 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了,既然是他害纪深晕过去的,他至少得把纪深平平安安地送回去才行,不然别人指不定怎么说他! 郑厉黑着脸坐在一边。等纪深把药吃完了,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才生硬地说:“我送你回学校去,你这样的身体参加什么军训,只给别人添麻烦。” 纪深本来想拒绝,听到郑厉那句“给人添麻烦”就安静下来,默不作声地点头。他最不想做的就是给别人带来麻烦,养父一家就曾因为他多病的缘故有过几次争吵,他与白媛媛姐弟俩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这时史平他们正巧结束了射击训练赶过来看纪深,他们虽然才相处小半个月,交情却已经很不错,眼看着纪深晕过去自然连最期待的射击训练都没了兴头,只想赶紧过来看看纪深。 纪深见认识的人都过来了,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这就是他坚持参加军训的原因,他并不喜欢寂寞,但是以前他要是交朋友难免会连累朋友也被刁难,所以他选择独来独往。他选择到首都上大学,为的就是在远离白家的地方开始十八岁以后的生活。 现在虽然出了点意外,但,他这次直接晕倒在郑厉面前,郑厉以后说不定会当做没看见他。 纪深朝史平他们露出一个宽慰般的笑容:“出生时就有的毛病,没什么大问题。” 他身体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体质比别人弱些,比较容易生病,也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今天他会晕倒是因为郑厉突然接近,可他已经想清楚了,哪怕不容易,他还是要好好活着。 纪深和史平他们说出自己不打算再接着军训的事。史平说:“那我们请个假送你回去。” 从史平他们呼啦啦一堆跑过来,郑厉脸色就黑得更彻底,他耐着性子等纪深和他们说了半天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送他回去。”面对史平等人疑惑的目光,郑厉搬出他平时不怎么愿意用的身份,“我也是首都大学的学生,知道路,会把他送到的。”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更觉得古怪,怎么教官会变成同学?本来他们觉得郑厉挺年轻,不过大部分教官都没比他们大几岁,他们也没深究。 史平询问般看向纪深。 纪深说:“你们还要训练,郑师兄送我就好。” 他要和郑厉谈一谈。 没有养父收养他,他不可能平安长大,所以已经认下的事他不会否认,就当那确实是他做的。郑厉憎恶他、厌烦他,都是应该的,他不会试图去改变什么。 这几天他问过史平他们,他们说他们宿舍还有个空铺,他不想一个人住研究生宿舍可以住过去。虽然这辜负了养父的好意,但总比真的和郑厉住在一起要好。 纪深打定主意,坐上郑厉的车后忐忑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做那种事。” 郑厉黑着脸不理他。 纪深小心地把宿舍的事和郑厉说了,郑厉才猛地一刹车,把车停在路边瞪着纪深。 郑厉觉得纪深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接近他连宿舍都利用上了。 想到以前每次他去白家时纪深总偷偷看他,郑厉第一次懊恼自己太迟钝,竟看不出纪深这么喜欢他。要是早知道纪深有这种心思,他肯定早早把他那下作无耻的念头给掐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看着纪深细白的脖颈,郑厉一脸阴沉。他当然不愿意和纪深住在一起,但一想到纪深要跑去和那几个跟他有说有笑的新生住,他莫名不太乐意。 纪深不要脸,他还是要脸的,要是纪深又对其 分卷阅读8 他人使出那种手段,六月发生的事再被翻出来说,他岂不是还得被人嘲笑? 郑厉找到了自己不乐意的理由,马上说:“不许搬。” 纪深一愣。 他以为郑厉肯定不愿意看到他。 郑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纪深,不得不承认,纪深长得非常好看,他眉眼漂亮,整个人看起来纤弱易碎,天生有种招人疼惜的柔弱。 这也是郑厉以前最厌恶的。 可近在咫尺这么一看,他发现男人有的劣性根他也有,这样的纪深让他生出一种难言的欲念。 本来那一夜的事郑厉记不住多少,现在却莫名地记起了一些旁枝末节,比如纪深的腰有多细,比如纪深的皮肤有多光滑细腻、稍一用力就能掐出一片红痕。 郑厉蓦然收回视线。 呸,他可不是同性恋! 这家伙果然最会勾/引人! 郑厉想狠骂纪深一顿让他收敛一点,可一想到纪深随时能晕在自己面前,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得了,这家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还是早点把他送回学校去算了。 郑厉绷着脸说:“你给我好好住着,不许搬去多人宿舍,不许让别人发现你是同性恋。要是你闹出什么丑事来,别想我再放过你!”他冷笑看向纪深,“你以为住在一起就会有机会接近我吗?别做梦了,你根本不可能在宿舍见到我。” 纪深听郑厉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郑厉虽然从小蛮横惯了,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郑厉说“别想再放过”,那就是这次放过他了。 纪深认认真真地说:“……谢谢师兄。” 他是真心实意谢郑厉的,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是有人对自己下药、强迫自己做那种事,他肯定也会愤怒不已。哪怕郑厉是为了不让那件事被翻出来才允许他留在宿舍,他也觉得郑厉已经足够宽容大度。 郑厉蓦然对上纪深的双眼。 纪深经常低着头,他从未好好看过纪深的眼睛,这一看才发现纪深的眼睛说不出的好看。 意识到自己又被纪深给蛊惑了,郑厉恼羞成怒地骂道:“别张嘴闭嘴就是师兄,少和我套近乎!” 纪深乖乖闭了嘴。 郑厉看纪深安安静静坐在那,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家伙太会勾人了,他明明不是同性恋还是差点着了他的道。 多亏他及时阻止,要不然这家伙搬出去后不知会勾搭多少人! 今天那堆新生里就有目光一直黏在纪深身上的,到时真要闹出什么丑闻来,肯定会连累他被嘲笑! 郑厉冷哼一声,决定多盯着纪深,不让纪深在学校乱搞男男关系。 郑厉打定主意,一语不发地送纪深回宿舍。等他把纪深送到宿舍门口,狐朋狗友们的电话打过来了,都问他现在在哪。 纪深晕倒的动静可不小,他们都注意到了,更注意到郑厉亲自把人抱走。 这群狐朋狗友和郑厉虽然只算是酒肉交情,但是彼此之间还是挺了解的,一看就知道郑厉没嘴上说的那么讨厌纪深这个小爱慕者。 郑厉扔下纪深去和狐朋狗友聚会。 郑厉一到,狐朋狗友立刻打趣:“郑哥你可了不起啊,男的你都能迷倒。” 郑厉脸又黑了:“别胡说八道!” 狐朋狗友多了,什么稀奇癖好的都有,到场的人里头就有个男女通吃的花花公子,叫龚浪。 这家伙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长得好看他都喜欢。见郑厉一脸敬谢不敏,他兴致盎然地说:“我今天才见到本人,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你要是真不喜欢,不如介绍给我,我保证要不了几天就把他迷倒,让他将你忘得干干净净!” 郑厉想也不想地反对:“你做梦!” 龚浪啧啧道:“你这就不行了,自己不吃也不许人吃?” 郑厉心里一阵恼火,又在心里把一天到晚胡乱勾人的纪深骂了几遍。他横龚浪一眼,冷哼着撂下狠话:“总之你少打他的主意,要不然我们这朋友就别当了!” 一看郑厉这反应,大伙都懂了,原来是口里说不要,实际上已经把人扒拉到自己碗里。 照那纪深的长相和段位,指不定要不了多久郑厉就彻底栽了! 作为合格的狐朋狗友,他们自然不会提醒郑厉。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闹完郑厉后甚至还暗中在没有郑厉的小群里开了个赌局,赌郑厉什么时候沦陷在他那个小爱慕者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郑傻傻:他那么喜欢我,我能怎么办? 第五章 一直到军训结束,纪深都没再见到郑厉。纪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有些害怕和郑厉接触,郑厉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郑厉天生张扬肆意,浑身上下总流露出一种难言的、饱含侵略性的气息。 这时候的纪深还懵懵懂懂,只本能地觉得有些危险。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纪深和史平他们分开一个 分卷阅读9 人走回寝室,没想到一进门他就闻到屋里弥漫的淡淡酒气。寝室里有人!纪深浑身紧绷,想转身退出去,门已经被人咚地关上了。 纪深也被禁锢在一个令他既恐惧又陌生的臂弯之中。 纪深微微颤抖,仰起头小心地喊:“郑厉?” 郑厉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抵在门板上、表情带着几分惶恐的纪深。这几天他过得有点邪门,晚上总梦见纪深,不是平时的纪深,而是没穿衣服的纪深。 第一次梦见的时候,郑厉的第一感觉是,艹,老子不是弯了吧!到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郑厉确定了,自己被纪深弄弯了。 他憋闷了几天,又想起纪深当着他的面勾搭这个勾搭那个,越想越觉得不能放过就这么放过纪深。既然是纪深把他弄弯的,至少得让纪深负责到他腻味了再说。 郑厉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纪深除了长得好看没别的了,他上个几次肯定就觉得没意思!郑厉风风火火地回了学校,专门在宿舍等着纪深,还喝了点酒壮胆,哦不,助兴。 顺利把纪深禁锢在怀里,郑厉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助兴,纪深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他想起这几天梦里翻来覆去出现的那些画面。 郑厉不废话,掐着纪深的腰亲了上去,纪深的唇很软,看得出根本没什么经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舌头更是根本不会动。就纪深这样的,也敢对他下药勾他上/床! 郑厉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带到自己的寝室去,屋里窗帘拉得很近,看起来没多少光亮。郑厉觉得这样的光线正好,他又不是同性恋,真看到纪深的下半身说不定会萎了。他凑上去逼纪深和他再亲了一次,开口说出让纪深如坠深渊的话:“你让我丢了个未婚妻,就先用自己来还着吧。” 纪深浑身冰凉。 错是他自己认的。 这是他连道歉都在骗人的代价吗? 郑厉捏着纪深的腰把他禁锢在身下,和纪深讲道理:“放心,我又不喜欢男的,都是你勾/引我的。等我泄了这阵火,自然不会再找你,你想缠着我我都不会给你机会。”他本来可以直接上,不过看到纪深惊怕的模样又担心纪深晕在床上,所以才耐心地多说了几句。 纪深听他这么说果然不再紧绷着,他身体本来就软,一放松更是软得仿佛能让人肆意掠夺。 郑厉很满意。 他虽没有和同性做的经验,但男人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天赋,接下来几乎毫无障碍地把纪深吃干抹净。 纪深身体弱,郑厉来回要了两次他就有些撑不住。郑厉刚尝到味儿,感觉有些扫兴,凑过去往纪深脖子上咬了一口,鼻端瞬间被纪深身上的气息包围,一时竟让郑厉有些舍不得挪开。 纪深无疑是上天的宠儿,不管穿不穿衣服,身上都找不出半点瑕疵。有这样的资本,确实够本钱勾/引人。 可惜现在纪深浑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印记,再上不了别人的床了。 郑厉对此非常满意,抱着纪深去清理洗漱,又抱着纪深回床上让纪深乖乖窝在怀里睡觉。 第二天一早郑厉天没亮就醒了,感觉身边有个人,一睁眼,想起来了,他昨天没做梦,他直接找本人负责来着。 纪深还在睡,昨晚对他而言太累了,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疲惫。郑厉觉得他熟睡的样子乖得像只猫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直至反应过来自己看着看着都看出感觉来了,郑厉又生起气来,觉得纪深连睡着都不安份!他把纪深推醒,抓着纪深的手让他给自己解决一下男人早起偶尔会面临的生理问题。 纪深被郑厉弄醒时还是懵的,等看见郑厉不耐烦的脸,他的意识才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昨晚不是噩梦,而是真的,郑厉突然回来了,而且把他带到了床上。面对郑厉的催促,纪深没办法,只好按着郑厉的意思用手给他帮忙。 到早上去上专业课时纪深还有些魂不守舍,没办法专心听课。这节课是史平帮他占的位,看他状态不对,关心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纪深振作起来,摇摇头说:“没事。”就像郑厉自己说的那样,郑厉又不喜欢男的,就是被激起了邪火,泄了火就好。他们都是男的,上个床也算不了什么,他不能因为这个意外就放弃一直以来的努力。 史平见纪深打起精神来了,也就不再分神。要是以前他们也烦那种风一吹就倒的家伙,可纪深太乖了,让他们感觉多了个弟弟,总不由自主地关心几分。 接下来几天郑厉没有再出现,纪深慢慢也就说服自己淡忘了那一夜的事,安心上课安心休息。周末史平他们要打篮球,是军训时和隔壁班约的架,史平叫上纪深一起去看,让他给自己班壮壮声势。 纪深从小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碰过篮球,自然也不会有去球场看球赛的习惯。他一早穿好衣服出门去和史平他们会合,跟着篮球队成员一起去吃了个早餐,他食量小,吃不到别人的一半就饱了,史平几人都嘲笑他是小鸡胃。更多关注公*众*号:早侒推文 纪深一 分卷阅读10 点都不生气,还很高兴。 他以前没有这种可以开玩笑的朋友。 到了球场,纪深也不寂寞,史平为人开朗,号召力很强,把班里大半人都忽悠过来了,那仗势把约架的一方吓得差点萎了。 这场比赛他们班自然大获全胜,史平又大手一挥,表示要请大家吃好吃的,烤热狗、手抓饼、酸辣粉、肉夹馍,爱吃什么挑什么,到者有份,随君挑选,还附赠冰冰凉的可乐一杯! 首都大学谁都不缺这几块钱吃的,不过热闹谁不爱凑,一行人立刻浩浩荡荡地去小吃街扫荡去了。 纪深不知道的是,这时学校论坛也非常热闹,因为不知哪个好事的在评选什么“新生之花”,表示要给单身狗们参考参考。 本来这个活动遭到女生们一致抵制,毕竟很多女生脸皮都薄,不喜欢带图带真相地被人评头论足。都什么年代了,还拿敢女生来造福单身狗,你们什么思想什么觉悟?结果这栋楼被喷到一半,突然峰回路转。 有人放出一张照片,大言不惭地回复:这才是新生之花,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 照片上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餐档口,身穿球衣的男生们把一个少年围在中/央。不管谁看了这张照片目光都会被少年吸引住,不仅因为照片上只有他没穿球衣,还因为他长得实在太招人了,属于不管男女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的那种。 照片上的男生们也都在看着他笑,笑容都是善意的,隔着屏幕都能看出他们感情非常好。 这照片一出,气氛顿时变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种感觉,我被击中了!!!!!” “这就是所谓的团宠吧!!!宝贝儿你等着看我们表现,我们一定给你拿回冠军奖杯!!” “笔给你,楼上写!!!” “果然流泪了,真的是新生之花,心服口服。” “这帖里gay气超标了,作为直男我感觉有点不适。” 哪怕三两单身狗试图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群众开始把“新生之花”的桂冠牢牢地往纪深身上扣,还有人壮着胆子继续放路拍图,参加军训的、认真上课的、食堂吃饭的都有,不管手机像素多低、拍照技术多糊、拍摄角度多刁钻,发上来的图都印证了一个事实:这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新生之花! 郑厉的狐朋狗友里头有混学校论坛的,看到这帖子这么火热就点进去看了。一瞧见最开始那张照片,狐朋狗友马上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郑厉那个小爱慕者吗?他第一时间把帖子发给郑厉,还截图关键部分给郑厉看。 郑厉这天睡了个饱,决定开车去找纪深解决生理问题,上次他没做尽兴,想趁着周末好好过把瘾。 没想到居然扑了个空。 他心情正不爽着,就收到狐朋狗友的链接和截图。 一看纪深又和那几个新生腻在一起,郑厉心里噌噌噌直冒火。 上了他的床,纪深还敢明目张胆地在外面勾三搭四,这是当他不存在了!想到自己可能睡到别人睡过的人,郑厉就生气极了,谁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家伙会不会有病?! 郑厉拿出手机,正要拨出纪深的号码让纪深立刻回来,寝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身素简运动装的纪深出现在郑厉眼前。 纪深对上郑厉那像是要吃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郑厉没让他跑掉,起身扣住纪深的手,砰地将门关上。 一切霎时又变得和那天一样。 纪深逃无可逃。 郑厉把纪深抵在门上,恶狠狠地警告:“纪深我告诉你,在我上够你之前不管你有多饥/渴都不许和别人上/床,不然我非把你弄死不可。” 纪深整个人被郑厉禁锢在怀里,感觉连呼吸仿佛都被郑厉的气息侵占。 他逃无可逃。 第六章 这天郑厉把纪深折腾得挺狠,纪深最后都已经不怎么清醒。还是考虑到纪深身体确实不好,昏睡过去的人也没什么好捣弄,刚沾荤腥的郑厉才暂时罢手。 看着纪深乖乖蜷在自己怀里熟睡,郑厉觉得这家伙睡着时比醒来时可爱多了,不由伸手捏了捏纪深的脸。一下手,他就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粗糙,稍一用力都会捏红那白/皙细嫩的脸颊。 白家对纪深真好,好吃好喝养着,名师也没少请,没让纪深吃半点苦头,纪深生病时白景河甚至还曾求到他们家,可谓是尽心尽力。偏纪深还不满足,非得爬上他的床! 郑厉哼了一声,既然纪深招惹了他,那他就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不能让他再去祸害别人。 郑厉打定了主意,第二天一早叫了份外卖和纪深分着吃完了,又开始把纪深往床上带,一整天就没让纪深消停过。 到他终于餍足要走,郑厉还捏着纪深那细细的手腕语气不善地命令:“以后周末哪都不许去,乖乖在宿舍里等我,不管我来不来你都得在。别让我像昨天一样找不着人!” 分卷阅读11 纪深不明白郑厉为什么会这样做。 郑厉憎恶他、厌烦他都很正常,可,谁会和自己那么讨厌的人上/床。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个清楚,郑厉却已经俯首吻上他微张的唇,那是一个饱含侵略性的吻,不容拒绝,也不容躲避,纪深能做的只有乖乖承受。 郑厉很满意纪深的乖顺,把他压到沙发上亲了个够,才捏了捏他的腰说:“听话一点,你应该知道我脾气不好。” 郑厉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从小就靠拳头出名,把同辈打得没人敢招惹他。 记得还在小学时郑厉就曾踹断人肋骨,结果是对方灰溜溜转学,郑厉依然在学校横行霸道。 纪深本就感觉出郑厉不喜欢他,自那以后更是能不出现在郑厉面前就不出现在郑厉面前。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郑厉有这样的交集。 纪深感觉眼前笼罩着一片灰雾,让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只能“嗯”地一声,算是回应了正居高临下等他表态的郑厉。 郑厉这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纪深把脸埋进手臂里,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其实也不算太糟糕,郑厉并不是经常会过来,只要了他的周末。周一到周五,他还是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过自己想做的事。也许要不了多久郑厉就腻了,再不会有兴趣再看他半眼,到那时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对,一定要不了多久。 纪深整个人蜷成一团,慢慢涌出的泪水慢慢润湿了眼睫。 他今年才十八岁。 他可以把日子过好的。 …… 周一天气很好,纪深早早醒来,收拾课本去食堂吃饭,赶早去教室给史平他们占座。他上课一向认真,笔记做得整齐漂亮,课后还会自己梳理一遍,史平看了忍不住调侃:“你简直还像是高三状态。” 纪深腼腆地笑笑,跟史平打听兼职的事。他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两眼抓瞎很难找到适合的。 史平听纪深说想要兼职有点意外,毕竟纪深一开学直接住到研究生宿舍那边去,明显家里有点关系。再看纪深的衣着手机样样都贵,言谈举止也有点不谙世事的小天真,怎么看都不是需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那种人。 说实话,纪深这样的出去兼职,史平还真不太放心。史平说:“咱都是首都大学的学生,发传单端盘子卖酒这些兼职肯定是不想的,家教倒是好找,就是得来回折腾,又麻烦又不安全。” 纪深说:“在市区地铁公交都能到,应该没什么不安全的。” 史平指的可不是这个,他忧心忡忡地说:“我的意思是要是你带的学生看上你了,你岂不是惹了一身腥?” 纪深长得太好看了,脾气又软,现在最赚钱的家教是辅导高三生,高三生和纪深年纪相差可不大,又是青春期的小屁孩,真要被他们缠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史平的话没有恶意,甚至还是好意,纪深还是有点难过。 见纪深情绪有些低落,史平又给他出主意:“你会不会画画之类的特长?要是会,这方面的家教也好赚,现在很多人从娃娃抓起,我给你筛选筛选,挑些小学生的给你教,这样就不怕她们青春期躁动了。” 都是从小学开始被家长送去上兴趣班的人,这年头谁没点特长。纪深也有,他犹豫了一会,老实说:“我会钢琴。”他顿了顿,少有地多自夸了两句,“考过证,拿过奖,我的老师是沈文宣沈老师。” 在史平面前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史平听了睁大了眼睛,忍不住拍着纪深肩膀感慨:“深藏不露啊,你居然是沈文宣的学生!”那沈文宣前几年不怎么有名,这几年却声名大振,被世界级钢琴大师夸赞为本世纪最有天赋的天才钢琴家。沈文宣琴弹得好,长得又俊美,崭露头角后吸引了一大批圈里圈外的粉丝,虽不算是娱乐圈的人,却也足以让大部分年轻人都认识他了。史平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把证书之类的发我,我帮你挑学生!” 纪深向史平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 史平捂着胸口,夸张地说:“深深宝贝儿,你可别在外面对别人那么笑,不是谁都像哥哥我这么有定力,外面坏人可多了,你这么一笑,他们招架不住的!” 纪深笑容淡了下去,和史平说起自己周末没空、得周一到周五晚上才能去兼职的事。 史平没追问纪深周末要去做什么,直接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帮你把这些都谈好,你只需要准时去给人上课就好!” 没过几天,史平就给纪深找好了适合的兼职,一周两天,每次两小时,时间是固定好的,因为人家小孩还要学别的。唯一的缺点是地方比较远,可能要坐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地铁才到,但对方给的薪酬完全可以弥补这个缺陷:一小时一千。 真要是拿下来了,这可就是月薪过万啊! 史平说:“学生今年十岁,在上小学,性格可能有 分卷阅读12 点孤僻,不好沟通。所以这家人的要求是家教先过去面试,学生点头才能继续教,要不你去试试看?面试这天他们也给钱的,去一趟哪怕不成也不算亏。” 这样的好机会要不是史平认识的人多,还真抓不住!说实话,要不是自己条件不符合,史平都想自己上了。 纪深自然也不会拒绝,拿了地址周四晚上就去面试。他一路上戴着耳机复习了一些曲子,也不觉路途漫长,很快坐到目的地。 走出地铁口步行一段路,纪深来到一个高档小区门口。这样的小区他也熟悉,里面大多是独栋的别墅,白家也住在这样的地方,出入都管得挺严。 纪深和门卫登记了姓名,没被立刻放行,直至雇主家的司机开了辆车出来接人他才得以踏入小区内。小区里很大,纪深坐上车绕了几分钟才被送进一处别墅内,他朝司机道了谢,有些紧张地去敲主屋的门。 相比起外面的寥落冷清,雇主家里倒是挺温馨,男主人不在,女主人显然是个慈母,看到纪深时态度很和蔼,叫人先送茶点上来。 纪深把证书都带齐了,包括首都大学的学生证和钢琴等级证书等等。 女主人接过看了,点头说:“我上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弹得很好。”从录像上看当时送纪深去比赛的也确实是沈文宣,这说明纪深说的都是实话。既然这方面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看她儿子想不想跟纪深学了。 简单地聊完,女主人很快确定纪深性格绵软、心思单纯,满意地叫人去把儿子带出来。 趁着儿子还没下楼,她和纪深说起儿子的情况:“我儿子情况有点特殊,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总一个人呆着,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最近我发现他对钢琴声有点反应,好像想学钢琴,所以才托人给他找适合的家教。” 纪深点头。 这些他过来前都知道。 这时女主人的儿子被人带了下来。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瞧起来确实有些孤僻,下楼后都没看纪深一眼,只安安静静地坐到女主人身边。 女主人叹了口气,怜惜地揉揉儿子的脑袋。 纪深已经按照女主人的意思坐到钢琴前。他深吸一口气,手轻轻地在琴键上轻抚了一圈,回忆着上一次弹琴的感觉。自从老师出国之后他很少再弹琴,本以为会有些生疏,但触碰到琴键后却只觉得自己非常想念它们。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面试家教,轻按琴键自然而然地弹出一曲。 练琴是少有的让他开心的事。 老师说琴声里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快乐的琴声能让大家都快乐,悲伤的琴声会让大家都悲伤,所以他总是练习欢快的曲子。 纪深最喜欢的一首练习曲是老师写的,暖融融如春日到来、百花盛开,时不时还有鸟儿落下来俏皮地啾啾几声。 这次他弹的也是这一首。 不管生活如何,他还是喜欢光明灿烂的东西。 等纪深入神地弹完一曲、慢慢收回投入其中的情绪,才发现女主人的儿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钢琴边。 小孩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小孩一字一字地说:“我要,跟你学。” 第七章 小孩叫嘉钰,姓龚,今年刚满十岁。纪深教得挺顺利,嘉钰虽不能说天赋很好,但学得很专注,练习时也认真,只是发现自己练不成调时会有些烦躁和苦恼。纪深宽慰:“刚开始都是这样的。” 两小时转瞬即逝,嘉钰有点舍不得纪深走,不过宿舍有门禁,纪深仔细和他说清楚,他就不再攥着纪深的衣角,只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 既然儿子喜欢纪深教他,龚夫人对纪深的态度更是宽和,直接让司机送纪深回学校,并表示每个周二、周四都会暗示叫司机去校门口接人。反正到了门口也是要司机去接的,对司机来说不差这一段路。 话都让龚夫人全说了,面皮薄的纪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应了下来。 纪深前脚离开没多久,龚家父子俩就回来了。龚父脸色奇差,身后跟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正是郑厉的狐朋狗友龚浪。 所以说世界是很小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圈子加起来就那么大,很容易会碰在一起。比如今天相亲时龚浪遇到了前女友的闺蜜,对方一见面竟泼他一脸水,说他是渣男,天可怜见的,他压根没想起她闺蜜是谁! 两个人回到家,龚夫人迎上去问龚父相亲怎么样。龚父神色稍缓,语气还是不怎么好:“别提了。”龚浪在外面怎么乱来都好,不摆到明面上也不算丢脸,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可闹到明面上来,那就让人面上无光了。 龚夫人识趣地没再多问。 龚浪不是她儿子,是龚父的第一任夫人生的,龚浪母亲去世两年后她才结识龚父、嫁入龚家。那时龚浪已经是记事的年龄,她再想当个好后妈也没法和他亲近起来,只能这么淡淡地处着,这个继子的婚事自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龚夫人和龚父 分卷阅读13 说起儿子找到家教的事:“那孩子离开时,嘉钰还拉着他舍不得放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嘉钰这么喜欢一个人。”哪怕儿子性格上有点缺陷,不怎么好交流,龚夫人提起儿子时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柔软和温柔。 龚浪听了一会就觉得腻味,径自上楼去。 对这个后妈他不怎么亲近,但也说不上厌恶,甚至还隐隐有点愧疚,因为弟弟嘉钰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小时候被人绑架过受了刺激才会变得不爱说话,总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据他所知,动手的人很可能还和他舅舅有关,舅舅那边怕这个弟弟会影响他在龚家的地位才暗中指使人下毒手。 龚浪不能戳穿自己的舅舅,手里也没有证据,可他着实烦透了这些事。 算了,还是洗个澡吧。 龚浪把音响调到最大,走近浴室脱光衣服冲澡去。 隔壁房间里,嘉钰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咚咚响的音乐,感觉睡不着。他爬起来,找出手机,戳开好友栏唯一一个头像,找纪深说话。 -哥哥回来了,很吵,我睡不着。 纪深还在车上,看到嘉钰发来的消息后马上回复过去。 -为什么吵? -他放音乐,很大声。 -你可以过去叫他调小声点,那是你哥哥,不是外人,你可以勇敢一点试着和他沟通。 嘉钰没再回复。 纪深想到嘉钰的性格,又补充了一句发过去。 -不想自己说,让妈妈帮忙说也可以。 -好。 嘉钰坐在床上握着手机很久,鼓起勇气下床出了门。他不想惊动妈妈,怕又让妈妈担心或伤心。当初他出事后,妈妈就一直没睡好觉,他想安慰妈妈的,只是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 嘉钰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到隔壁,站了好一会才咚咚咚地敲响龚浪的房门。 第一声敲门声响起,龚浪还以为是幻听,龚父和后妈住留下,二楼就他和嘉钰两个人住,这个点谁会来敲他房门。等那敲门声响起第二遍,龚浪才胡乱裹了条浴巾走出浴室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嘉钰,龚浪愣了一下,问:“有什么事吗?” 嘉钰说:“音乐有点吵。”他平时很少说话,所以说起话来有点生涩,听着句句都带卡顿,“可以小点声吗?” 龚浪敢保证,这话超过了嘉钰过去一年里和他说的话的总和。他很有些受宠若惊,马上说:“你要睡觉了是吧?我这就把音乐关了。” 嘉钰说了声谢谢,又默不作声地转头回了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 龚浪看着和往常一样关起来的房门,烦躁地抓了抓还在滴水的头发。 虽然兄弟俩的房间紧挨着,但他们真没有能说上话的时候。不知那个让嘉钰很喜欢的家教有什么能耐,居然能让嘉钰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 龚浪回想着刚才听得不怎么仔细的那些话,决定下周二留在家里看看龚夫人给嘉钰请了个什么样的家教,这母子俩都是绵软可欺的性子,可别让不三不四的人蒙骗了。 纪深对龚家的一切一无所知,也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他只是单纯地去当个家教而已,没必要对别人的家事太过好奇。 等嘉钰再次回说他哥哥已经把音乐关了,纪深也回到了学校。 纪深给史平发消息报平安,并说家教的事已经确定下来,为了感谢他找来的机会,明天他请他们吃饭。史平也没和他客气,第二天叫上一寝室呼啦啦地去吃大户,时薪一千,将来正式工作了也不好找啊! 纪深第一次靠自己赚钱,哪怕不算很多,但也很高兴,跟着史平他们去吃了一顿热乎乎的火锅。他是头一次到外面吃火锅,对这种围坐一圈热热闹闹涮肉的吃法陌生得很,都是看着别人怎么做他才跟着做。 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是每个人对蘸酱的喜好不同,比如史平就特别喜欢辣的,纪深跟在他后头跟着取,涮好肉后蘸了一下送进嘴里,辣得他眼泪直接出来了。 史平看纪深被自己的同款辣酱拉得眼泪直流,乐得哈哈一笑,边给他倒热水边说:“你一看就是吃不了辣的,跟着我拿蘸酱做什么!” 纪深不吱声。 史平几人也没再逗他。有时候他们都觉得纪深像是个刚走出城堡的小王子,过去过的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看起来什么都不太懂,单纯得让人总担心他会被人骗了去。 吃过火锅回学校,已经挺晚了,纪深在校道上和史平几人分别,一个人回宿舍。还没走近,纪深就看见宿舍亮着灯。 纪深心头一跳,蓦然想到马上是周末了。他脚步下意识放慢了不少,可走得再慢,距离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立在门前好一会儿,纪深还是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 郑厉正坐在那里打游戏,游戏连着客厅的电视屏幕,瞧着战况挺激烈,射击声砰砰砰地响着,还夹杂着队友和敌方的叫骂。听到开门的动静,郑厉把手里的手柄一扔,对队友们说:“不玩了!” 分卷阅读14 说完也不管队友们是什么反应,直接下线了事。 郑厉看向刚把门关上的纪深。 刚吃过火锅,还跟着喝了罐啤酒,纪深脸颊红红的,嘴巴瞧着也比平时要艳丽一些。郑厉一想到纪深用这副模样在外面晃荡,就觉得心里有股莫名的火在乱烧。他压着怒火对纪深说:“过来。” 纪深听郑厉语气不善,有些茫然,不知道郑厉在生什么气。 郑厉拉纪深坐到自己腿上,抬手略带几分粗暴地摩挲他微微发红的唇:“你是不是让人亲了你?”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郑厉就气得要命,纪深浪成这样,真得好好教训才行。他狠声道,“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勾勾搭搭,别人玩过的玩意我嫌脏。” 郑厉环在纪深腰上的手臂收得很紧,纪深背脊一阵冰凉,只能由着郑厉把他抱去浴室从头到脚地冲刷一遍。 洗着洗着自然洗到了床上。 郑厉以要好好检查他有没有勾三搭四为由肆意摆弄纪深,确定纪深没敢乱来之后才满意地享用被自己清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体。 少年的身体软和又柔韧,连被折腾出来的细汗都只是让他显得更诱人。 郑厉觉得总有一天纪深会被弄死在床上,谁叫他长成这模样? 郑厉咬了口纪深软软的耳朵,把纪深扣在怀里警告:“乖,听话,别惹我生气。” 纪深安安静静地合上眼,意识有些昏沉,既不明白自己和郑厉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惹郑厉生气。他本来就不擅长和人理论,更何况是对上一身蛮力、满嘴指责的郑厉。 郑厉想做什么就让郑厉做,郑厉想说什么就让郑厉说,没什么要紧的。 反正,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 他没有喜欢的人,也不太相信自己有能力组建一个家庭、保护家人不受任何伤害,所以一直都没有和谁谈恋爱走进婚姻殿堂的打算,只想好好地把大学念完,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养活自己,交几个像史平那样可以自在说话自由往来的朋友。 所以,郑厉对他做什么、对他有什么看法,都没什么要紧的。 纪深一觉睡到天明。 他醒来时郑厉还没醒。 纪深睁看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自从父母自杀后,他从来没有和人这么靠近过。 阳光穿透窗帘落在郑厉脸上,让他平日里凶横的五官变得柔和了一些。感觉自己被郑厉的气息包围着,纪深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退开了点,手脚并用地下床找衣服穿。 等纪深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转头却看到郑厉光裸着上身懒洋洋地倚在床头看他,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纪深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醒了?” 郑厉饶有兴味地说:“醒了。”他一点都不客气地吩咐,“给我也找一身衣服。”说完他也不等纪深反应,什么都没穿就下了床,走进浴室洗漱去。事实上纪深醒来时他就醒了,感觉到纪深在偷偷看他,郑厉很受用。 纪深浑身上下没半点优点,唯一瞧着还不错的就是眼光了。 既然纪深这么喜欢他,他让他看看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郑傻傻:他这么喜欢我,我给他发点福利。深深:? 第八章 对纪深来说,给郑厉当周末情人并不难。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郑厉早上折腾了他两回就没再要让做什么,而是呼朋唤友玩游戏。不管是现实里还是游戏里,郑厉的狐朋狗友都挺多,没一会他就拉了一队人热热闹闹地玩了起来。 纪深觉得郑厉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至少这种需要团队合作的事他从来没办法参与。这主要是因为他和白媛媛姐弟俩的矛盾,以前他也不是没交过朋友,只是他总会连累朋友被白媛媛姐弟俩找麻烦,久而久之他也放弃和别人交好的打算,免得害了别人。 要不是首都离白家足够远,他也不会放心地和史平他们交朋友。 既然郑厉在打游戏,纪深也就放松下来,开始准备下周要给嘉钰上的钢琴课。既然收了钱,纪深肯定要好好教,他不想辜负龚夫人对他的信任。他认认真真把钢琴课备好,又把接下来一周要上的专业课都过了一遍,确定自己可以掌握之后才松了口气。 他的天赋在首都大学并不算突出,所以他不允许自己荒废时光。 纪深在认真预习专业课,郑厉却已经打完几局过完瘾,扔开手柄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不由去纪深房间找人。 看到纪深坐在那看书,郑厉其实有点意外,因为纪深瞧着认真又专注,完全看不出是在装样子。 难道纪深真的跟个高中生似的在看课本? 哪怕走近看清书上的内容,郑厉还是分辨不出来,因为专业书上复杂的理论和复杂的推演都是他陌生的。 看着专注到没注意有人在盯着他看的纪深,郑厉隐约回忆起一些遥远的东西,他当年好像还真在广播里听到 分卷阅读15 过纪深的名字,好像是说纪深考了年级第一。 后来纪深的名字慢慢就出现少了,也没再听白景河一脸骄傲地说纪深成绩名列前茅之类的话。 纪深把专业课都预习完才发现郑厉坐在一旁打量着自己。 纪深愣了愣,根本不知道郑厉什么时候进来的。 郑厉看纪深终于不再埋头看书,顿时没了刚才那种“不能打扰好学生看书”的莫名感觉,抄起纪深搁在一旁的曲谱翻了翻。 这玩意对他来说又是另一种天书,和刚才的专业书一样属于他压根看不懂的类型。 他试图回忆一下纪深有没有在人前表演过这方面的才能,却发现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纪深显然是懂的,要不然纪深不可能把乐谱放在手边。 郑厉挨近纪深,凑近一看才发现纪深眼睫很长,轻轻垂下就能遮掩住他漂亮的眼睛,难怪过去他总没什么存在感,一张脸明明长得这么漂亮却从来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郑厉扼住纪深的手腕,握在手里轻轻把玩,口里问道:“你还学过音乐?” 纪深说:“没有正经学过,只是以前练过几年琴。” 他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大多被父母逼着学这个学那个,听纪深这么说郑厉倒也不觉意外。他改为捏玩纪深的手指,纪深手指修长漂亮,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若不是练琴的话,怕是连点薄茧都没有。 郑厉玩够了才评价说:“在床上不怎么顶用,下了床倒是挺多才多艺。” 纪深不吭声。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郑厉带着纪深出门去觅食。他在读书首都两年了,专业没学进去多少,吃喝玩乐样样都精,自然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他载纪深去吃了顿好的,开车绕了个弯到僻静的地方,要和纪深试试在车上做。 纪深要是早知道郑厉有这种打算,绝不会和郑厉出门。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郑厉已经解开他衬衫衣扣,他现在才后悔根本来不及。纪深软声哀求:“我们回去好吗?” 郑厉不乐意,都是做,在车上怎么就不行了?矫情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堵住纪深的唇,逼着纪深迎合他的所有要求,在车里要了个尽兴。 纪深感觉自己像是落入海里的飞鸟,随着海浪浮浮沉沉,想要飞离海面却做不到,还被卷入漩涡之中。他越是想挣扎着飞离漩涡,越是被它带往漩涡深处,直至通体乏力、眼前才终于变为一片黑暗。 纪深昏睡在郑厉怀里。 郑厉觉得纪深真是扫兴,他还没玩够,纪深却已经撑不住了。就纪深这身体也敢给他下药、爬他的床,真不怕被他做死在床上。 郑厉替纪深把扣子扣了回去,开车回学校。 纪深都睡过去了,郑厉在学校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把纪深捎回宿舍后就扬长而去。 纪深第二天才昏昏沉沉地醒来,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疼,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 有点发烧。 纪深找出药盒吃了颗药,感觉好受多了。他起床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看着镜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看起来太憔悴了,连他都有些厌烦这么虚弱的身体。 他捧起热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些,这才走出浴室,打算出去找点吃的。 这时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郑厉虎着脸走进来,手里带着打包的饭菜。 纪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郑厉没注意到纪深的退却,他拧着眉头看向纪深苍白的脸色。 这家伙身体弱得要命,害他昨天离开后玩得不怎么安稳,今天和狐朋狗友们吃完饭还是反复想起这家伙沉沉昏睡的脸。他担心纪深要是被他折腾病了回头要赖上他,所以才叫人做了两个菜带回来看看纪深! 郑厉搁下饭菜,让纪深坐下吃饭。纪深没想到郑厉会特意带饭过来,愣了愣,乖乖坐到郑厉示意的位置上。 郑厉不知道纪深的口味,但记得纪深身体不好,菜色都挑清淡的,主食也是好入口的粥,全是现做的,打开盖还冒热气。 纪深在郑厉的注视下拿起勺子,犹豫了一会还是抬起头对郑厉说:“谢谢。” 郑厉才不要他感谢,只让他快点吃别磨蹭。他很嫌弃纪深没多少肉的身材,硬邦邦地说:“就你这样的,抱起来那么硌手,好歹多长点肉。” 他这也是在为自己谋福利!郑厉对自己的行为找到了足够多的理由,很是坦荡地坐在旁边盯纪深吃饭。 纪深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瞬也不瞬地看着,可察觉郑厉根本没有走的打算,他也只能当做感觉不到郑厉的视线,认认真真把郑厉打包回来的饭菜吃完。 郑厉看纪深脸上稍稍有了点血色,很满意。他最讨厌纪深白着一张脸,看着丧气得很,他凑近要去亲纪深的唇,结果一靠近,却感觉纪深体温有点不对。 郑厉用额头碰了碰纪深额头,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好看:“你发烧 分卷阅读16 了?!” 纪深说:“我吃过药了。” 郑厉一把抱起纪深,骂道:“生病不找医生,自己瞎吃药!”他抱着纪深出了门,粗鲁地把纪深塞进车里。上回军训时医务室的医生对纪深的身体毫无办法,郑厉直接划掉了校医室这个选项,把纪深带去狐朋狗友家的私人医院。 别看狐朋狗友是狐朋狗友,家里的医院却不差,保密方面也做得很好,许多名人都会选择去他们医院看病。 郑厉把纪深捎了过去,直接找号最难挂的专家给纪深看。 平心而论,纪深确实是个很难得的复杂患者,不过这次他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普通的低烧而已,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专家被郑厉急冲冲地逮过来给纪深看病,还以为是什么重症,见了纪深一查问,压根不是什么大问题。 专家没好气地对郑厉说:“你语气来回折腾送他过来,还不如让人在家好好休息!指不定你这一折腾反而让他更难受。” 郑厉挨了训,脸色臭臭的。来都来了,他还是让专家给纪深做个检查,这家伙动不动就晕,还是查查比较放心。 有人钱多得没地方花,专家也不拦着,让护士带着纪深去把能检查的项目全检查个遍。 纪深每年都会定时体检,想着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体检的时候了,当是直接把今年的常规体检做了也行,很配合地把各个项目检查了一遍。 还有些项目被放在第二天早上,郑厉直接让人安排他在医院住一晚,纪深也不想再麻烦第二趟,打电话让史平帮他请个假。 郑厉也全程跟着做了个体检。 第二天郑厉和纪深吃完午餐,体检结果也出来了。 专家单独把郑厉留下说话,让郑厉少在床上折腾纪深,医生不是瞎子,不说看郑厉对纪深的态度,光是给纪深做检查时看到的那些痕迹就知道郑厉对人家做了什么。 说不定就是他把人弄病的,所以才火急火燎带人家过来看医生。 郑厉翻看着纪深的体检报告,哼了一声,很不高兴。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胃像猫儿那么小,体重只有那么一丁点,做过火点就生病,他这是睡了个祖宗! 可睡都睡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郑厉觉得自己运气真背,黑着一张脸去载纪深回学校。 纪深安静地坐在副驾座翻看体检报告,除了一些从小到大基本没正常过的项目,其他都还行。他见郑厉一路上都黑着脸,犹豫了许久,还是开口说:“我时不时都会发烧,和你没关系。” 虽然前天郑厉在车里对他做的事让他很难受也很抗拒,但他不想郑厉因为他生病而要对他“负责”。 如果他们的床上关系无法避免地要继续下去,纪深希望下了床以后他和郑厉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他不需要郑厉的负责。 郑厉冷哼:“当然和我没关系,你自己身体差,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他风驰电掣地把纪深送回宿舍门口,扔下纪深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九章 纪深下午照常上课,给史平他们交代了一下/体检的事。因为早就知道纪深身体不太好,史平他们也没追问太多,知道没事就放下心来,史平还贴心地给纪深发了录音和课件。 第二天是周二,纪深傍晚收到龚家司机的电话带着曲谱出校门,很快和司机碰上面,直接去了龚家别墅。比起上次过来时的紧张,这次纪深镇定多了,他过来前也和嘉钰沟通过来,心情比上次要放松。 嘉钰已经吃过晚饭,一直在等他过来。这小孩网上网下都很安静,纪深只从偶尔的对话中得知他父亲是二婚,前头有个哥哥,和他不太亲近,更多的东西嘉钰没有说,纪深也没有问。 纪深一到,嘉钰乖乖和他一起去琴房。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却莫名投缘。 有时候纪深看着嘉钰会想起当初的自己,他刚到白家时也才刚七岁,对什么都懵懵懂懂,养父对他好,他就想好好表现给养父看,想让养父为自己这个养子骄傲。 那时候他考试总是考第一,出门总是乖巧懂事,养父和别人提起他时都颇为骄傲地说他成绩非常好。 直至白媛媛把他锁在阁楼一天一夜,他才知道他这么做是不对的,白媛媛和白翔宇才是养父的儿子。他一个养子这样争着表现,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伤害,仿佛在蓄意抢走他们的父亲。 纪深乖乖地不再考第一,只维持着不高不低的成绩,也不再跟着养父外出,每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可家里还是每天争吵不断,不时会有一场场因他而起的争吵,他开始后悔跟着养父回家。 幸好他遇到了老师沈文宣。 老师的工作室是他难得可以放松的地方,每次他感觉自己不应该呆在家里了,就会去老师那边呆一整天。老师从不会赶他走,还耐心地指点他哪里弹得不好、哪里需要改进。 嘉钰的处境和他并不一样,可看着嘉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他总想把老师展现给他的光明美好 分卷阅读17 的东西也展现给嘉钰看,让这小孩不再总是安静地独坐。 纪深认真地教嘉钰弹琴。 两个人中场休息时,琴房的门被敲响了。纪深和嘉钰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捧着个托盘站在那,头发天生微卷,凤眼狭长、嘴唇偏薄,看着就是很能招蜂引蝶的长相。 托盘上是两杯热牛奶。 嘉钰愣了愣,开口喊人:“哥哥。” 纪深这才知道来的是嘉钰的哥哥,他记得嘉钰说过他哥哥叫龚浪,想必就是眼前这个青年了。 龚浪看到纪深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见过的美人不少,上手过的美人同样不少,可长得像纪深这么好的他还是头一次见。虽然感觉纪深有点眼熟,不过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睡过这样的,真要睡过他早和狐朋狗友们炫耀过不知多少回了! 嘉钰见龚浪的目光一直落在纪深身上,有点不高兴了,侧身挡在纪深面前。他虽然不怎么和龚浪这个哥哥交流,却也从哥哥和父亲的争吵里知晓龚浪爱在外面乱搞,他喜欢纪深,不想让龚浪对纪深下手。 真要被龚浪祸害了纪深,他可能就再也没法跟纪深学琴了! 龚浪看到弟弟这么护着纪深,轻咳一声,迫使自己从短暂的失神里回过神来。外面好看的人那么多,他没必要非得对弟弟的家教下手,那不符合他不吃窝边草的原则。 龚浪人模狗样地捧着牛奶走到钢琴旁搁下:“你们练了这么久琴,喝杯热牛奶补补再继续。”他借机扫了眼纪深,一眼瞧见了纪深漂亮的锁骨。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瘦了,和他弟坐在一起跟同龄人似的,这也不在他祸害的范畴,他怕把人折腾坏。 龚浪没了对纪深下手的心思,坦坦荡荡地和纪深进行了自我介绍,他知道纪深是首都大学的学生,拍着胸脯表示只要他好好教嘉钰学琴,以后在学校遇到什么问题只管找他这个师兄。 到底是游戏花丛的老手,龚浪很懂得怎么打消别人的戒心。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都表现得像个关爱弟弟的好哥哥。 纪深一开始觉得龚浪有些浪荡,心里怀着几分警惕,后来听他是在关心嘉钰才放下心来。 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多同性恋,龚浪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显然不会对男的感兴趣。 既然龚浪是好意,纪深和嘉钰也就乖乖把牛奶喝了。 龚浪看着两个少年乖巧可爱地坐在一起,心里有种隐秘的愉悦。他也不急着走,坐在一边问纪深:“等会你们练琴时我能不能旁观一下?” 学生家长要旁观教学过程,纪深不可能反对,只好问嘉钰愿不愿意。嘉钰虽然担心龚浪对纪深有兴趣,但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不太高兴地点了头。 等纪深再次开始教琴,嘉钰很快又沉浸在你教我学的状态之中,忘了龚浪还在旁边看着。 龚浪原以为自己会觉得有点无聊,可事实上看美人对他来说是不会无聊的,纪深专注教他弟弹琴的样子好看得不得了,那双在琴键上游走的手也漂亮得像是会发光一样。更难得的是纪深不是花架子,他还弹得很好听,连龚浪这个外行都差点沉浸其中。 有好东西当然要和狐朋狗友分享,龚浪当即掏出手机录了一段纪深弹琴的视频发到狐朋狗友群里,倚坐在那里和狐朋狗友们吹起了牛逼:“我弟的新家教,我总觉得这个小孩在哪里见过,你们都来认认。” 狐朋狗友们很快冒泡。 -看着有点小,是不是未成年? -禽兽龚浪,居然看上未成年? -禽兽龚浪,不发床/照有意思? -附议,弹琴有什么好看的,龚浪你是不是不行了,赶紧犯个法给我们看看 -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我仔细看了两遍,怎么感觉这是郑哥那个小爱慕者啊 -@郑厉出来认认人 龚浪原本漫不经心看着狐朋狗友们热闹起哄,在心里琢磨要不要真去犯个法,结果有人一艾特郑厉,他也想起来了,郑厉那个小爱慕者好像就是姓纪的。只是上次他们只远远地看了一眼,没看仔细。不会这么巧吧? 龚浪正琢磨着,就看到群里出现了一片撤回提示—— 群主撤回了一条消息 群主撤回了一条消息 …… 群主撤回了一条消息 很快地,郑厉的私聊也发了过来:“你家地址发我。” 龚浪:“???” 郑厉:“发我!” 郑厉脾气火爆,大家都喊他一声郑哥,龚浪虽然是少有的敢和郑厉开玩笑的人,但也没真头铁到敢招惹火山爆发状态的郑厉。 龚浪麻溜地给郑厉发了个定位,然后噼里啪啦地给郑厉解释,力图撇清自己:“我对天发誓,我真没对你家小爱慕者下手,我就是关心弟弟才来看看家教长什么样。他看着太小了,你知道的,我对未成年人没兴趣!” 郑厉没再回复。 龚浪啧啧两声,又在旁边看了会纪深和 分卷阅读18 嘉钰弹琴才无声无息地溜下楼等郑厉过来。 不出所料,郑厉果然很快到了,脸色瞧着很不好。龚浪招呼他坐下,毫不犹豫地出卖了纪深的行程:“你家小爱慕者一次教两小时,还有半小时才结束,你不是要上去打扰我弟弟学琴吧?这又不是背着你偷人,你怎么一脸来捉奸的凶相?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郑厉臭着一张脸,不想搭理龚浪,不过也没非要上楼带走纪深。他是不喜欢纪深没错,可也不乐意纪深在龚浪家里晃悠,龚浪这人看到好看的人就像狗一样凑上去,有机会他会上,没机会他创造机会也会上! 郑厉警告龚浪:“别打纪深主意。” 龚浪一听,有门啊,他可是下注说郑厉撑不了一个月的。他马上追问:“怎么?你和他有情况?了不起啊,我们万年不开荤的郑铁石终于开窍了?”郑大公子铁石心肠,一堆男男女女送上门他都不睡,江湖人称郑铁石! 郑厉绷着脸说:“不用你管,我不喜欢玩别人玩过的,你敢碰他我让人打断你的子孙根!” 龚浪听明白了,这是睡上了啊。 郑厉一开荤就遇上纪深那样的极品,以后怕是很难有瞧得上眼的了! 龚浪虽然有点遗憾自己没机会吃一嘴,却也知道不能找死。他很上道地向郑厉表达自己的羡慕:“还是你厉害,能让人主动送上门,我可没这样的福气。” 龚浪这么一捧,郑厉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 楼上的教学还没结束,龚浪索性邀郑厉组队打游戏,两个人在客厅里喊齐队友酣畅淋漓地打了两局,终于看到纪深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郑厉收起手机看向纪深,扔下龚浪他们在游戏里自生自灭,龚浪冷不丁没了队友,当场惨死。他骂了声艹,抬头看去,只见纪深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那没有下楼。 龚浪看看纪深,又看看郑厉,莫名感觉有点古怪:怎么感觉不是纪深喜欢郑厉,而是郑厉对人家霸王硬上弓?可大伙都知道郑厉那天是被人下药才和纪深上的床,难道其中有误会? 嘉钰也注意到纪深的停顿。 嘉钰往楼下看去,看到坐在龚浪身边的郑厉。 龚浪不怎么带朋友回家玩,嘉钰没有见过郑厉。他动了动嘴巴,犹豫了好几次才拉着纪深的手问出口:“怎么了?” 纪深回过神来。对上嘉钰满是关心的目光,纪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龚家有钱,和郑家有交集很正常,龚浪的年纪和郑厉差不多,两个人是朋友也不奇怪。这是意外,郑厉不是来找他的。 纪深下了楼,想朝龚浪和郑厉喊一声“师兄”算是打了招呼,又想起郑厉曾让他别喊师兄。纪深顿了顿,只能先朝龚浪喊:“龚师兄。”喊完他转向郑厉,想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喊什么,只能安静地闭了嘴。 龚浪觉得这小孩简直是要害他。对他喊师兄做什么,对郑厉喊啊!师兄师弟,多亲近不是! 龚浪求生欲很强,当机立断地说:“正好你们一个方向的,就不用司机特意送了,郑哥你送纪师弟回学校吧。” 郑厉没废话,拉着纪深往外走。 嘉钰有些不放心,想追上去送纪深,龚浪赶紧把他拦下了。 龚浪警告说:“你要是还想他来教你钢琴,你就别表现得黏黏腻腻的。”头一次开荤的男人都特别可怕,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八岁小孩全都能让他醋海生波,幼稚得不行。瞧郑厉这状态,很明显对得上号! 嘉钰既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很没用又担心纪深不能再来教自己,有些沮丧,安安静静地回房去了。 另一边,郑厉已经载着纪深离开龚家。 郑厉把车开出龚家大门,才问:“你缺钱?”哪怕只是白家的养子,纪深应该也不会缺钱,用得着出来当家教赚钱吗? 纪深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其实不缺钱,养父每个月都会往卡里打生活费,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样的数额足以让一家老小都生活得很好,还能买一两样奢侈品。 可那是白家的。 他不姓白。 纪深说:“我想自己赚钱。” 郑厉听纪深这么说,把车停在了路边。十七八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看起来天真又可口,仿佛天生就这么诱人。郑厉把人抵在副驾座上,整个人欺压上去亲了个够,抬手摩挲着被自己蹂/躏得有些红肿的唇说:“那我也不能白艹你,一个月先给你十万吧。拿了我的钱就要听话知道吗?要是你乖一点,我再给你加钱。” 第十章 郑厉说到做到,当场让纪深拿出手机加上好友,把钱打了过去。纪深拿着自己的手机,觉得有点烫手,他手里的钱要是让同龄人知道了,一定会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不管是白家的钱,还是郑厉的钱,拿着都让他心中不安至极。 纪深想了想,终归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这样挺好,他们之间没有半点多余的纠葛,只是一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交易。到时交易一结束,他们就不再有 分卷阅读19 任何关系。 那一天应该不会来得太晚,毕竟郑厉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纯粹只是对这方面产生了一点好奇而已。 郑厉把纪深送回宿舍,自然顺便满足了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 第二天纪深醒来时身上有些酸软,再一看时间,好像起晚了。想到一会还有专业课,他急匆匆地洗漱了一下,带着课本赶去上课。 郑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了,感觉手边空荡荡的,很有些遗憾,要是纪深还在床上他可以直接拉着纪深再要一遍,他可是给了钱的,又不白上他。 起了火没人帮着灭,郑厉起来洗脸刷牙,也懒得出去了,赖在宿舍琢磨接下来该做点什么好。 最近龚浪拉着他们几个说想弄个小娱乐公司玩玩,借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祸害的小明星,自己的公司么,挖人都把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人比较干净,玩着也放心。 郑厉本来不想参与这种禽兽计划,结果龚浪他们起哄说:“你不会真给你那小爱慕者套牢了吧?你也太容易被攻陷了,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前仆后继爬你的床!”郑厉可不觉得自己被纪深套牢了,让龚浪他们这么一激将,大手一挥投了笔钱,成了这娱乐公司的大股东。 想到龚浪他们的浪荡德性,郑厉做好了钱打水漂的准备,没想到龚浪今儿一早还真给他做出个计划来了。 郑厉边吃着早餐边看龚浪发来的文件,简单来说就是这样要钱那也要钱,前期投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后续还要他这个大股东继续大笔大笔地投钱。 郑厉是不学无术没错,可也不是傻乎乎的提款机,龚浪说要多少他就给多少。他看完了也没答复龚浪,翘着腿找人打游戏去。直至纪深上完课回来了,郑厉才扔开游戏手柄,拍拍自己的腿让纪深坐他腿上。 纪深乖乖坐了过去,被郑厉掐着腰亲了个够。郑厉觉得这小孩虽然心思多了点,但总的来说还算听话,养在身边挺省心。他的手在纪深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弄着,把纪深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问:“你专业课好像学得不错?” 纪深不知道郑厉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回答:“才刚开始学,不知道好不好。” 郑厉根本不在意纪深到底学得怎么样,大一的课程能学到什么?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要是纪深是靠自己考进首都大学的,总比龚浪那个草包花花公子强。他无所谓地说:“一会我发你个策划案,你看完给我多挑点刺。” 纪深一愣。 郑厉说:“龚浪他们想弄个小公司,我也投了点钱,反正也不指望他们能弄出什么名堂来,你拿来练练手正好。”他见纪深没吭声,挑眉问,“怎么?你不想试试看?” 纪深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想。” 郑厉很满意,他掐着纪深的腰说:“要是钱全赔了也不用你还,你在床上多表现表现就行了。”他没兴趣和纪深谈感情,他只对纪深的身体感兴趣,不管纪深是真喜欢他还是为了别的原因才爬他的床,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反正纪深招惹了他、勾起了他的兴趣,那纪深就要乖乖被他上。纪深把他伺候爽了,他不介意给纪深点好处。 见纪深比平时要温顺几分,郑厉顺势把纪深带到了床上,直接把纪深折腾得错过了下午的课。 史平给纪深占了座,发现纪深一直没来,给纪深发了一串消息,还拨了好几次语音电话。 郑厉餍足之后纪深已经沉沉睡去,看到纪深手机震动个不停,拿起来看了眼,全是那个叫史平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郑厉抓起纪深的手用他的指纹开了锁,往上翻了翻,很快确定这家伙就是那个碍眼的新生。郑厉一点都没有私自窥探别人聊天内容的自觉,懒洋洋地给史平回了句:“他睡了,别吵。” 史平那边没了回复。 郑厉扔开纪深的手机,抬手捏了捏纪深的脸颊,熟睡的纪深被捏疼了,轻轻蹙起眉头。好看的人连皱眉都是好看的,郑厉觉得纪深真是老天的宠儿,长得漂亮不说,皮肤也好得很,他只不过是捏了那么一下,脸上就有了两个浅浅的红印子。 简直娇弱得不像话。 郑厉哼了一声,人也睡够了,事情也交待完了,他该出去玩了才是。一周待在学校这么多天着实不像他,可看纪深睡得那么香,他也来了困意,搂着纪深一觉睡到了晚饭时间。 纪深醒来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自己错过了下午的专业课。 他还睡在郑厉床上。 好在郑厉不在。纪深下床穿好衣服想要回自己房间,打开寝室门却发现郑厉在客厅里坐着,面前摆着叫酒店送过来的外卖,瞧着还挺丰盛。 郑厉对纪深娇气的身体很不满,叫纪深坐下吃点东西好好补充营养。纪深一边吃,他还一边把纪深从头到脚挑剔了一遍,随后要求纪深以后要定时去健身,不能再动不动晕倒在床上。 纪深还没反应过来,郑厉已经雷厉风行地叫人给他找个健身教练并定制营养餐,要求纪深每天按点吃饭、每周按时锻炼,把纪深的空余时间 分卷阅读20 安排得明明白白。 郑厉没说不让他去龚家教嘉钰学琴,周二和周四也没给他安排健身课程。纪深想了又想,最后只能对郑厉说:“……谢谢。”哪怕这对郑厉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郑厉其实也没义务给他安排这些。 郑厉想说“我不想每次都把你艹晕”,对上纪深乌亮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算了,他要谢就让他谢去。 晚上郑厉和狐朋狗友有约,和纪深吃过饭就出去了,临走前让纪深好好挑龚浪的刺,别让龚浪妄想把他们当傻子来要钱。他是不缺钱,但也不会傻到白白砸钱去听个响! 纪深答应下来,郑厉一走,他收拾收拾,打开电脑把郑厉发给他的策划案发过去看了起来。龚浪想法还是有的,就是骚操作也很多,纪深还不知道他们这群狐朋狗友想拿这个娱乐公司来猎艳,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按着郑厉的意思开始给龚浪挑刺。 第二天早上,郑厉收到纪深发回来的策划案,上头满满的都是标注,只差没说这也是坑那也是坑,全都不合理!郑厉看完一乐,也不怎么改,直接把这份惨遭狠批的策划案发到“今天开始艰苦创业”群里。 龚浪昨儿浪了一晚,还没睡醒呢,到中午起来一看手机,才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写出来的策划案被批得体无完肤。他感觉自己也没这么糟糕吧?龚浪忍不住和郑厉抱怨:“不就让你多投几个钱吗?你要不要找专业人士来打击我?” 郑厉回得很快:“打击你的可不是专业人士,人家是大一新生,才刚满十八岁不久,嫩着呢。”郑厉颇有些得意,“往后你们有什么策划案,别给我看,先过了他这关再说,让他满意了我就投钱。” 龚浪的心情只有卧槽两个字可以形容。 这才几天,郑厉居然让他那小爱慕者执掌财政大权了?更重要的是,他们想让郑厉这个大股东出点血还得经过纪深同意?龚浪不由说:“我说郑哥,你不是真陷进去了吧,你可别真栽了啊!”要是郑厉有个精明的枕边人,他们还怎么让郑厉大方撒钱?想想他们这段时间在旁边敲边鼓瞎起哄,说不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郑厉没再理会龚浪。 栽没栽他自己清楚,用不着别人提醒。 这天纪深还是和史平他们一起上课。 到专业课上完了,史平才逮着机会问起纪深昨天的事,纪深不是会随便翘课的人,虽然昨天的课不点名,但那也不符合纪深勤奋好学的个性。还有郑厉回的那句“他睡着了”,也让史平敏锐地感觉出不对劲,大中午的,谁和纪深睡在一起? 纪深没想到郑厉还给史平回了那么一句话。 纪深脸色微微变了。对上史平关切的目光后哑了哑,他不想对史平说谎,可也没法对史平说出所有事。安静了好一会儿,纪深终于在史平开口说“不想说我们就不提了”之前说:“他是我的室友。”想到郑厉的脾气,纪深补了一句,“也是我的男朋友。” 这下轮到史平沉默下来。 纪深说:“……对不起。” 史平很快从纪深是gay的冲击里回过神来。见纪深一脸歉疚,史平说:“对不起什么,谁都不会到处嚷嚷自己是gay啊!我就是担心你是不是又不舒服,没别的意思。”他拍拍纪深的肩膀,“我高中时也认识一对同性恋人,他们好着呢,现在都还在一起,我觉得喜欢男的喜欢女的都很正常。” 纪深认真地说:“谢谢。” 他们一定也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 史平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又被认认真真朝自己道谢的纪深戳了一箭,好好的男孩子怎么能这么乖这么好看!他捂着胸口说:“别,别这样看着我,再看我都要弯了,我还想毕业就结婚,生个大胖儿子让我妈开心开心来着!” 纪深被他逗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郑傻傻:我没栽,我很清醒,虽然管他吃管他喝管他锻炼管他的交友情况,还把财政大权交给他,但我只是想上他。我又不喜欢他,哪里栽了? 第十一章 纪深和史平坦白之后,日子逐渐归于他想要的平静,哪怕有时郑厉突然过来也有史平帮他打掩护。 郑厉不是每个周末都会来找他,不过每次龚浪有什么策划郑厉都会转发给纪深,让纪深负责把关,来来往往倒是把筹办公司的章程拟了下来,只差去注册一下就能趁着春节档推几个新人去公众面前刷刷存在感了。 这些不归纪深管,他只负责判断方案可不可行、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以及项目预算是不是合理。 转眼到了期末考,纪深属于哪怕缺课也会自己补上的类型,应付起期末考来轻松得很。比起考试,还是即将到来的寒假更让他紧张,考试不难,怎么度过这个寒假才是大问题。 纪深不想回白家过年。 他试着和白景河沟通了这个问题,白景河虽然没反对,但表现得有些难过,说除夕会抽空陪他吃个饭。 纪深觉得这样不好,却找不到理由拒绝白景河的好意,白景河把他养大,他 分卷阅读21 不能当白眼狼。 其他人陆陆续续定好了回家的车票,白景河也打电话来确定他什么时候考完,说要亲自来接他,纪深却不是很想回去。 光是想要到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去,他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很难受。 若是没有感受过自由生活有多轻松快乐,他可能还可以忍受下去,可现在他真的不想再回白家、再也不想面对白媛媛姐弟俩了。即使现在时不时要应对把他当临时床伴的郑厉,对纪深来说也比在白家要强,至少没有养恩这座大山时刻压在他头上,单纯是郑厉给他钱,他陪郑厉上/床,没有多余的牵扯。 无独有偶的是,郑厉也不太想回家。 他母亲一直在疗养院住着,虽然没死,却也算不得“活着”。他要是回去过年就得看着郑父堂而皇之地带着那个成功上位的女人在眼前晃悠。 因着这事郑厉连纪深那边都不怎么去了,他要是着了纪深的道、遂了纪深的意,和自己一直痛恨的郑父又有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一重,郑厉对纪深就没了好脸,就算实在憋不住要找纪深泻火,那也是压着人就上,没半点温存。他绝对不会让纪深有机会借着他上位,就算他和白媛媛已经没了婚约他也不会看上纪深,更不会让纪深仗着上了他的床去白媛媛面前耀武扬威! 郑厉最近对纪深很不客气,纪深不是感觉不出来,不过郑厉就没对他客气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马上要放假,要回家的都做好回家准备了,史平和几个朋友家就在首都,对寒假回家没什么特别期待,反而准备出去玩一圈再回家过年。 史平见纪深不想回去,约纪深一起出去玩。他知道纪深去龚家教了一学期的琴,算算钱也不少了,出去玩一趟还是负担得起的。 纪深虽然没有出去玩的计划,听史平一说立刻发现这是个先不回去的好借口。他很快答应下来,打电话给白景河说自己和同学约好要去旅行,先不回了。 白景河很支持纪深出去玩,当即给纪深打了一笔钱当旅游经费,让他出门在外别省钱。 纪深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消息,心里五味杂陈,养父对他很好很好,可他却想彻彻底底地脱离白家,也许他骨子里和父母一样是个非常自私的人。 不管如何,旅行的事算是确定下来了,史平把要一起出去的小伙伴都拉了个群,商量具体的行程。都是男的,出去也方便,怎么睡怎么吃都可以。因为纪深的加入,史平把一些比较折腾的行程删除了,不过还是保留了一些刺激的项目,比如蹦极。 史平宽慰纪深:“要是你身体受不了,到时可以不上。” 纪深说:“我也想试试。”没试过的东西,他都想试试看,有这么多人陪着他不害怕。 史平知道纪深看着绵软,实际上也挺好强,没再多说什么,痛快地帮纪深一起报了名。一群青春正茂的年轻人浩浩荡荡地往目的地出发,史平这货还弄了个小视频直播,说是要靠观众打赏赚回点旅游钱。 作为一个走在时代前沿的时髦青年,史平把各种新潮软件玩得炉火纯青,一学期下来直播过不少校园生活和社团活动,凭借着天生的热情幽默吸引了不少粉丝,一开直播还真有不少粉丝冒泡。史平拉着纪深让他给观众们打个招呼:“来,你看一眼镜头,看一眼就好,别对他们笑,免得他们看上你了。” 纪深没怎么面对过镜头,冷不丁被史平带入镜,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天生上镜,即便史平没开修颜美颜的滤镜也足以让粉丝们激动起来—— “卧槽,史哥你从哪挖出来的宝贝,太好看了吧!” “不行,我的屏幕好脏,我得舔舔!” “标题为什么写‘史哥带你去旅行’,应该写‘史哥带你看个大宝贝’!” “我怀疑有人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史平没给众人舔屏的机会,收割了一波打赏就不给他们看纪深了,嘿嘿笑着说马上要上飞机,切断直播让粉丝们哀嚎去。他转头给纪深他们看刚才的打赏,表示落地后大伙可以去吃顿好的!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抵达目的地,史平果真带着大伙去吃海鲜大餐,把刚才的打赏钱花得干干净净。接下来史平时不时开个直播,领着纪深他们好吃好喝地玩了一路,到最后两天才养足精神去玩刺激的项目。 史平胆大得很,蹦极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事,就是大喊大叫得让别人心惊肉跳。 纪深负责帮他直播,拿着手机跟了全程。直播观众一开始还吆喝着让纪深别直播史平了,露个脸让他们饱饱眼福,后来也都被史平的鬼叫吸引过去,忙着哈哈哈哈哈哈去了。 史平玩完很有些意犹未尽,拿回自己的手机换纪深去玩,顺嘴问纪深愿不愿意直播。纪深觉得史平吸引来的粉丝都很有趣也很友善,点头答应下来,按着教练的指示开始做准备工作。 史平开始用他的直男角度直播纪深,粉丝们虽然觉得这视角简直无力吐槽,看到屏幕上认认真真做准备的纪深还是心满意足地热情砸打赏。这么好看的宝贝儿就算什么都不做 分卷阅读22 也很好看,更何况纪深还准备挑战蹦极这么刺激的事! 纪深站到蹦极场地面前,转头看了眼史平的方向,见史平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不由朝他露出个笑脸,深呼吸一口气按照教练的指示一跃而下。 直播间更加沸腾了—— “啊啊啊啊卧槽这是心动的感觉!” “刚才那个笑太犯规了吧,想杀了史哥抢人怎么办!” “呜呜呜呜我也想去玩蹦极了,现在出发能不能偶遇小哥哥!” “我要去存刚才小哥哥朝我笑的那段,回放一万遍!!!” 史平原本圈地自萌的直播间最近人气暴涨,靠着几波打赏直接冲到了首页,吸引了不少新观众。新来的没有看到刚才蹦极那段,戳进直播间后只剩黑漆漆的直播界面和还没散去的水友了。 水友们积极安利分享刚才的蹦极回放,不管是史平的狼哭鬼嚎还是纪深的回眸一笑都是不看后悔、一看必入坑系列。 这波热度本来只在直播网站内部热闹热闹,但网络是没有墙的,有点什么新鲜东西都会迅速传播开去。 不知谁还弄了个对比视频,一边放史平蹦极一边放纪深蹦极,双方表现的鲜明反差让不明真相的路过群众都看得直乐。比起吃瓜群众单纯的哈哈哈转发,有心人则开始深挖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哪个娱乐公司或者直播网站要推出的新人?一挖之下才发现人家不是混圈的,而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偶尔凭兴趣直播一下学霸的校园生活而已! 这世界真是不公平,学霸不仅会读书,还会玩! 网上的事热热闹闹,对现实没太大影响,纪深一行人痛痛快快玩完,踏上回程。 由于最近要进军娱乐圈,龚浪对各大网站的头条新闻都挺关注,“两学霸蹦极”的话题很快被他注意到了。 龚浪抱着看看其他人大吹特吹的高颜值学霸长什么样的心态点进去,看到纪深后吃了一惊,沿着关键词去搜了搜,发现纪深在网上小火了一把,照片和短视频到处乱飞,有些显然是从校园内部漏出来的路拍,其中甚至还有张“床/照”。 想到最近被纪深挡回了好几个策划,龚浪恶向胆边生,把“床/照”发给郑厉。 年关将近,郑厉不甘不愿地回了家,正百无聊赖着,看到龚浪突然发了张纪深的睡颜过来,整个人都炸了。他坐起身要打电话找龚浪算账,龚浪又接着给他截图了不少照片和留言,全都是在舔纪深颜值的,甚至还有什么“可耻地硬了”“小哥哥我要给你生孩子”之类的不堪入目的话。 经龚浪添油加醋地一转述,郑厉才知道纪深跟史平去旅游了,一路同吃同住玩得很开心,还开直播秀给别人看。 现在满世界都知道他俩又是一起睡又是一起蹦极。 郑厉脸色黑成锅底,感觉全世界都看着自己被绿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第十二章 纪深没让白景河接,自己回的住处。 搬出白家后,他住在离高中不远的房子里,屋子不大,但他一个人住已经很足够很宽敞。 纪深拉着行李箱走回小区楼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等他生出什么感慨来,停在路旁的一辆跑车朝他响了一下喇叭。 纪深一怔,转头看去,只见郑厉从车上走了下来,似乎是特意在这里等他。 郑厉说:“你这破地方真不好找。”他走到纪深身边,杵在那里示意纪深开门领他上楼。 纪深的航班很好查,纪深的住处也很好查,郑厉开车过来坐在车里抽了两根烟,纪深就回来了。 一段时间不见,纪深看着没什么变化,出去玩了这么些天也没晒黑,皮肤还是白/皙细嫩,看着比女孩子都要娇嫩几分。 郑厉不得不承认他没上腻纪深,他不允许纪深在外面勾勾搭搭。 他是着了纪深的道没错,但他只是要上纪深,又不会和他父亲一样已婚出轨还把人往家里领,还是不一样的。 纪深能感受到郑厉那要把他拆吞入腹的目光。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忘记郑厉的存在,人突然来到眼前让他背脊不由自主地发冷。 纪深攥紧行李箱的手柄,在郑厉的注视下按好楼层,感觉电梯里的空气变得有些稀薄。 郑厉注意到纪深脸色微微发白,越发觉得纪深是背着他勾人了,抵上去捏起他的下巴:“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纪深一愣,没想到郑厉会知道他出去玩了。不过郑厉都能查到他的住处、能准确无误地在楼下等他,知道他和史平他们出去旅游也没什么奇怪。 纪深想挣开郑厉的钳制,却被郑厉困在冰凉的电梯壁上动弹不得。 他有点害怕突然有人按开电梯门,软声提醒郑厉:“要到了。” 郑厉看了眼楼层号,还差几层才到。好在他也没兴趣在电梯监控下对纪深做什么,暂且放开了纪深。 到了十五楼,郑厉跟着纪深进屋,直接把纪深压在沙发亲了上去。 分卷阅读23 郑厉刚抽过烟,纪深以前没碰过烟草,骤然尝到郑厉口里的烟草味有些难受。他脸色有些苍白,费劲地想要推开郑厉,却被郑厉困得死死地。 直至他身体微微发颤,郑厉才不满地停下来看着他。 纪深终于有了喘息空间,捂着唇压下想吐的冲动,一张脸白得不太正常。 郑厉脸色黑了。他什么意思,爬了别人的床,和他亲个嘴都要吐? 纪深平复着不正常的心跳和呼吸,艰难地退离郑厉的怀抱,有些虚弱地说:“我可能对烟草有点过敏。” 以前很少有人会在他面前抽烟,更不会在抽过烟之后再来亲他,所以他不知道烟草也是他多得数不清的过敏原之一。 纪深的反应和症状是装不出来的,郑厉骂了声“艹”,放开纪深找浴室洗澡刷牙去,越发觉得自己真的上了个祖宗。 难不成他以后想艹纪深还得戒烟不成? 郑厉其实也不是烟鬼,属于一个月都不吸两回偶尔凑个兴的那种。毕竟对于一个还抓着青春期尾巴的大男孩准青年来说,一个男的不抽烟不喝酒总觉得不够男人。 郑厉一脸凶狠地在浴室洗了又刷,还倒了漱口水咕噜咕噜地漱了口,确定自己浑身上下一点烟味都没了才拉开浴室门走出去。 来都来了,没和纪深算完账、没把人吃到嘴,他是不可能走的! 轻微过敏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郑厉裹着明显不怎么合他身的浴袍走回客厅,纪深看着已经缓和多了,倒了热水在吃药。 郑厉从来没见过像纪深这么娇气的男孩子。 他上前掐着纪深的腰再一次亲上去,很快在纪深的唇齿间尝到了一丝丝苦味。 这家伙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碰,一年到头怕是都要靠这些苦药过活,着实有点可怜。 郑厉亲够了,确定纪深没再脸白想吐,终于没了顾忌,开始向纪深兴师问罪:“这几天你都和那个史平在外面玩?” 纪深不知道郑厉是怎么知道的,老老实实地点头。 郑厉接着问:“晚上睡一起?” 纪深终于明白郑厉是什么意思,他认真解释:“出去都是标间,一间房两张床的。” 郑厉哼道:“我知道标间是什么意思,不用你给我说。”他伸手去脱纪深的衣服,“一张床两张床有区别吗?想做沙发上我都能做!” 纪深脸色发白:“我和史平他们是朋友。” 郑厉才不管什么朋友不朋友,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冷笑说:“我先检查检查再说,要是你敢背着我勾三搭四可别怪我不客气!” 客厅光线好,郑厉摆弄着纪深把他浑身上下包括脚指头在内的每一处都检查了一遍,才满意地把人往房间里抱。 两具身体很快厮缠在一起,都不曾注意到住处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白景河知道纪深今天回来,虽然因为白天要忙没去接纪深,却也没忘记在下班后过来看看。结果一开门,白景河就看到客厅上散落的衣物。 白景河眉头一跳,觉得这种把衣服到处乱扔的事不是纪深会做的。 他把门带上,迈步往里走,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暧昧的动静。 房门没关上,白景河走近一看,只见纪深被人压在身下,对方很明显是个男的! 他脑子轰地一声,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纪深僵住了。 他脸色倏然发白,不敢相信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白景河看到。 这是第二次,他第二次被人看到自己和郑厉赤/裸裸地待在床上。 而且这次推门进来的是他的养父。 纪深完全无法思考。 郑厉还没尽兴,被人打扰很不高兴。 他拉过被单把自己和纪深挡住,不满地转身看向满脸错愕和愤怒的白景河,毫不犹豫地讽刺一笑:“你难道是智障?我们在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看到我们在上/床,你还站着不走,是想接着看吗?”郑厉把纪深禁锢在怀里,冷笑说,“都是成年人了,他愿意被我上有你什么事?再说了,他自己来爬我的床,我上了就上了,难道还要我负责不成?” 白景河确实拿郑厉没办法,是他让纪深认下下药的事,在郑家看来的确是纪深主动爬他的床。 听着郑厉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白景河又是后悔又是难受,脸色很不好看地去了客厅。 郑厉去浴室穿好自己的衣服。 虽然不算尽兴,但他也算是泄了火,要不是白景河来败兴,他说不定会心情很好地带纪深出去吃个饭。 现在他没兴致了。 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纪深他上了就上了,负责什么的是不可能的,白景河别想让纪深赖上他。 郑厉从浴室出来看到纪深也穿好了衣服,脸色苍白得像是又生了病,不由走过去把纪深抵在墙上警告:“你自己和你‘爸爸’说清楚,要是你‘爸爸’敢去和我祖父说这些事帮你讨‘公道’,我绝对不放过你。别忘了,是 分卷阅读24 你自己想方设法勾/引我的。”他捏着纪深的手腕,要纪深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的身体我还挺喜欢,但你这辈子都别想以我伴侣的身份出现在郑家,我永远都瞧不上你这样的。” 纪深本来有些不知道怎么出去面对白景河,听到郑厉的话后却心安了不少。 是啊,郑厉只是对他的身体有点兴趣,这种兴趣肯定不会长久的。 到那时,这一切就会彻底结束了。 他和郑厉有了这种关系,养父肯定不会再试图让他回白家过年、更不会让他和白媛媛姐弟俩再有什么接触。 纪深认真点头。 郑厉冷哼一声,放开纪深走了出去。他压根没和白景河打招呼,出了客厅后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在郑厉心里白景河和他父亲没什么区别,都是眼瞎心盲没担当的渣滓。 纪深走出客厅,低着头坐到白景河对面,不知该如何面对抚养他长大的养父。 白景河已经从刚才那一幕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满含愧疚地先开了口:“对不起,深深,是我的错。” 他不该让纪深去认错,不该为了女儿和白家的声誉让纪深受这种罪。看郑厉的态度,平时不知是怎么折腾纪深的! 可他没法帮纪深讨回这个公道。 白家没有和郑家撕破脸的资本,郑厉和纪深又都是男的,这种事闹开了对谁都没好处。 纪深早料到会这样。 “他也不是经常来找我。” 纪深缓缓说。 “我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 很快会过去。 第十三章 纪深送走白景河,独自收拾好狼藉一片的屋子。 已经是傍晚了,昏黄的夕辉从窗外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纪深记得一开始,他也会和养父说起自己被为难的事。当时养父把白媛媛和白翔宇喊到他面前教训了一顿,要求她们把他当亲弟弟对待。 可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她们怎么可能愿意接纳一个外来者。 当着养父的面她们有所收敛,背后却越发变本加厉地刁难他,甚至连他交的朋友也会受到牵连。 从那时起,纪深就知道找养父说这些事是没有用的,反而还会让白媛媛她们更厌恶他。 纪深一直在等,等自己年满十八,等自己不再处处需要监护人出面、可以独自生活的那天。没想到在他考上大学前夕,竟和郑厉牵扯在一起,不明不白地纠缠到现在。 纪深知道这事养父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尴尬,养父不可能为这种事和郑家起冲突,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向养父求助。 结果今天却让养父撞见他和郑厉在床上做那种事…… 纪深把房间收拾整齐,正要躺下睡一觉,却听到门铃响了起来。 纪深楞了一下,起身出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是酒店的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朝纪深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热情地问:“是纪先生吗?这是你的外卖。” 纪深没订外卖。他想到在学校基本没间断过的三餐,顿了顿,点头接过外卖小哥递来的外卖,礼貌地朝对方道谢:“谢谢。” 纪深拿着外卖进屋,里面的菜色和在学校时有些不同,但都还热乎乎。他本来没什么食欲,也不打算吃晚饭,感受到那温热的温度后却还是坐了下来,把饭菜一样样打开摆在饭桌上。 郑厉不坏。 郑厉只是不喜欢他。 这世上喜欢他的人本来就不多,郑厉不喜欢他的理由也很充足。他听说过郑厉妈妈的事,也听说过郑厉爷爷对他不太满意、郑厉和他父亲矛盾重重。唯一无条件疼爱自己的人一直躺在床上醒不来,还要经常看着父亲带着上位的第三者在眼前晃悠,无疑是一件很让人伤心的事。 所以郑厉总是暴躁易怒、反复无常,宁愿一天到晚和狐朋狗友厮混也不回家。 也许要等他们都足够成熟、足够强大,才能不再为眼前的事难过,才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没什么大不了。 纪深吃得有点慢,花了挺久才把饭菜吃了大半,收拾饭桌疲惫地睡下。 这一夜纪深睡得很沉,一整晚都没做梦,直接睡到天色大亮。 这天早上不仅有人送来早餐,还有人带着搬家公司上门。对方说是郑先生让来的,看看他有什么要搬走的东西,他们负责打包好搬走。 纪深有些茫然,拨了郑厉的号码。 郑厉显然还没起床,听到纪深的声音后不耐烦地说:“你那破地方还住什么住,我有间空房没人住,你给我搬过去。我可不想昨天的事再发生一次!”想到昨天自己还在兴头上却被人打断,郑厉心情极其恶劣,“今天就搬,不许再留在那里。” 郑厉说完没给纪深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纪深还是有些茫然,直至意识到搬家公司的人还等在旁边,他 分卷阅读25 才带着人去简单地收拾了点东西。 他要带走的只有一些衣物和书。 搬家公司干脆利落地帮纪深打包了几箱,确定没有遗漏之后殷勤地载纪深去目的地。郑厉给钱给得爽快,纪深这边又这么省事,他们态度自然要多好有多好! 纪深到了地方也没见到郑厉,只被帮他搬运完东西的搬家公司负责人塞了把钥匙,说是郑先生让给他的。 这样一来,他算是完完全全成了郑厉养着的金丝雀,住在郑厉准备的住处,拿着郑厉每个月给的钱。 这是一段包养关系。 纪深莫名地觉得轻松。 这比住在白家或者住在养父替他准备的房子里要让他轻松许多。在白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连每一次呼吸都在亏欠白家。 郑厉不喜欢他。 只要郑厉厌腻了这种关系,他就自由了。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在那之前,他会尽好自己的义务,当好郑厉想要他当的角色。 纪深做好了决定,来回走了几趟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客房,将它们都放到不起眼的角落,尽量减少它们的存在感。 即便只是客房,空间也很大,可以轻松容纳他带来的所有东西。 想到郑厉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郑厉可能不会过来,纪深拿了本下学期的课本开始预习。 首都大学不是那种“等你上了大学就可以尽情玩了”的地方,从大一到大三的课程都很紧,丝毫不能放松。纪深虽然学得不算吃力,却也想先提前了解一下下学期要学些什么。 郑厉吃过晚饭开车找来,看到的就是纪深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看专业书。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纪深不是装模作样了,这人是真心想多学点东西。 郑厉走过去抽掉纪深面前的书,合起来扔到一边,把纪深抵在椅子上亲。 纪深顺从地承接着郑厉满含侵略意味的吻。 郑厉很满意纪深的乖顺,把人带到床上肆意侵袭。纪深虽还是有些放不开,却也尽量配合着郑厉的所有要求,让郑厉做得很尽兴。 两个人都挺满意这样的相处模式,不管下了床怎么样,在床上他们算是越来越和谐了。 一直到除夕那天,白景河才知道纪深搬了出去,第一时间打电话问纪深在哪里。 这电话是郑厉接的,郑厉对白景河说纪深没醒,让白景河别打电话过来吵着他们睡觉。 郑厉压根不管白景河心情如何,说完就挂了电话。 纪深在郑厉接电话时已经醒了,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郑厉。 郑厉坐在清早的阳光里,整个人看起来肆意又倨傲。察觉纪深望着自己的目光,郑厉扔开手机压到纪深身上:“醒了就来给你最爱的宝贝服务一下,它也醒了。” 两个人在床上厮混半日,郑厉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郑厉把手机关机了,叫了个厨师上门给他们现做午餐。见郑厉坐在沙发上抄起另一台手机打游戏,纪深犹豫着开口:“你不回家吗?” 郑厉不爱纪深问这些,冷笑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纪深闭了嘴。 吃过饭后,郑厉终于要走了,不过不是回郑家,而是和狐朋狗友聚会去。 狐朋狗友之所以是狐朋狗友,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家族里属意的继承人,过年回了家也不尴不尬,索性不闷在家里看人家高来高去了,到外面花天酒地比较适合他们! 郑厉到了以后才发现这次聚会不怎么单纯,每个人身边都安排了个嫩/模,胸大屁股翘,身材火辣勾人。当然也有不是火热挂的,顶着张清纯羞涩的脸,看着跟邻家小妹妹似的。 龚浪看郑厉一到,马上叫两个嫩/模往郑厉身边坐,一边身材火爆的,一边是清纯可人的,底子瞧着都不差,妆一化更是远超水平线。分完人,龚浪笑着介绍:“这是我们的大股东,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你们可得热情点。” 两个嫩/模看向郑厉的眼神顿时热切起来。 龚浪朝郑厉挤挤眼睛:“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最好的两个都留给你了。” 郑厉闻到两个嫩/模身上的香水味,再扫一眼她们露出来的白肉,觉得毫无兴致。这些女人看着脸没纪深好看,皮肤没纪深白嫩,让她们近身他感觉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睡这种女人又要砸钱砸资源,又要被占便宜,傻子才会做。 郑厉冷着一张脸:“走开,离我远点。” 龚浪见郑厉不感兴趣,让那两个嫩模走了。 认识这么多年,龚浪很熟悉郑厉的臭脾气,有半点不合他意他都会甩脸走人,一点都不给别人面子。 龚浪怂恿郑厉:“我弄了个游轮准备出海玩半天,既然你对这些女人没兴趣,不如把你那个带出来一起玩,要不我们身边都有人,就你没有,多没意思?” 郑厉一想也是,打电话叫司机去把纪深接过来。 一行人到了海边,纪深也被接来了。 分卷阅读26 br /> 纪深一开始不知道郑厉让自己来做什么,等下车后看到龚浪他们身边都带着个嫩/模后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聚会。他脸色微微一白,迈步走到郑厉身边,对上了许多双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 龚浪招呼所有人上了游轮。随着游轮出海,女孩子们凑在一起这里拍拍那里拍拍,拍完了才回到龚浪他们身边坐下,殷勤地给他们倒酒,身体紧挨在他们身边轻轻蹭着。 相比之下,纪深显得安静多了,也笨拙多了,看起来很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龚浪特意怂恿郑厉把纪深领来,无非是想让纪深知道郑厉对他就是随便玩玩而已,别一天到晚狐假虎威。 纪深越不自在,龚浪越得意,笑着和身边的嫩/模介绍纪深:“看看,郑哥身边养着这样的人,哪里看得上你们?人家可是正经的高材生,和你们可不一样。”他搂着人亲了个嘴,对郑厉说,“郑哥你也来一个。” 郑厉无所谓,把纪深揽进怀里吻了上去,随意又放肆。 一群狐朋狗友直吹口哨。 纪深浑身冰凉。 第十四章 纪深能感受到各种或恶意或窥视的目光,明明应该是恋人之间才有的亲密,在郑厉他们看来不过是交易和放纵。 这样的人生对过去的纪深来说非常遥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接触到这一切。 他隐约记起自己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听到过父母间的争吵。 父亲一无所有,只剩下累累负债,每天带着他们东躲西藏躲避债主;母亲也一无所有,甚至还因为长得好看总被这样或那样的人觊觎,连追上门的债主都时常用污言秽语侮辱母亲。 有些东西对于别人来说稀松平常,对他们而言却是永远难以企及的奢望。 也许想要好好地、有尊严地活下去真的很难,他们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不该一直怨恨他们。 纪深垂下眼睫,温顺地承受着郑厉的吻,哪怕唇舌相缠,于他而言也感受不到半分温存。 既然郑厉带他过来是想要他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再有愚蠢可笑的喜欢,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他从来没喜欢过郑厉,有的只有满心警惕和保持距离,若是要他装出深爱着郑厉的样子来反而更难。 纪深乖乖跟在郑厉身边,逐渐适应了游轮上的各种玩乐,到龚浪说要玩酒桌游戏的时候他甚至主动提出要参与。 郑厉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纪深小声和他说:“我对酒精不过敏。” 郑厉挑眉:“哦,那还真是难得。”就纪深那弱鸡的身体,郑厉真怕哪天他连阳光都过敏,再也见不得太阳。 来都来了,纪深想玩郑厉也不拦着,和纪深一起入座。纪深虽没上过酒桌,不过他脑子好使,对数字尤其敏感,但凡和数字有关的游戏听完规则基本就摸清玩法了,几轮下来每次都准确地让龚浪输到垫底。 龚浪脸色有点不好看。 第一次他还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每回都是他输,他就是傻子也能感觉出不对来。 他咬牙看向纪深。 纪深往郑厉身上靠了靠,软声和郑厉说:“龚师兄好像不想玩了。”他人长得好,声音更好听,且声量还不高不低正好让所有人都听到。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看向龚浪,只见龚浪脸色其臭,正恶狠狠地瞪着纪深。 狐朋狗友纷纷临阵倒戈,哈哈直笑:“龚浪你不是这么玩不起吧?不就输了几轮?你不是自称赌桌小王子吗,今天怎么老垫底啊?” 龚浪被其他人一嘲笑,脸上更挂不住了:“谁玩不起了?再来!我们换个玩法!” 纪深也不拒绝,问了新规则就接着和他们往下玩。 郑厉没想到纪深居然还挺在行,转念一想觉得这样才说得通,要是纪深真有看起来那么温顺听话,他也不会着了纪深的道。 郑厉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纪深的手腕,饶有兴味地看着纪深把龚浪逼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换了几种玩法还是输得连灌了几轮酒。 比起平时乖巧顺从的模样,眼前这眉眼之间暗藏锋芒的纪深更让郑厉兴致盎然。 看龚浪差不多要喝到不行了,郑厉开口结束了这场一边倒的酒桌游戏,带着纪深去属于他们的房间玩了个尽兴。 到夜幕降临,游轮才重新靠岸。 郑厉没管狐朋狗友们玩得高不高兴,反正他玩得挺爽。上了岸郑厉就和其他人分开走,让司机送他和纪深回去。 郑厉和纪深一走,狐朋狗友们也各回各家。人是散了,讨论群里却热闹非凡—— -难怪郑哥栽了,要我我也栽! -我在郑哥隔壁房,听到隔壁的动静我都萎了,觉得带去的女伴长得实在不怎么样,叫得也不好听,我都想让她现场学学人家是怎么叫的了。 -@龚浪你惨了,我估计郑哥会栽得很深,你居然敢挑衅未来郑嫂 分卷阅读27 > -@龚浪出来聊天啊,你醉了一下午,还没醒啊? 龚浪酒早醒了,也看到了其他人的召唤,不过他不想冒泡。 这些人一点都不靠谱,说好要一起给纪深一个下马威,让他别动不动挑刺、动不动打回他们的计划不让郑厉投资,结果事到临头一个两个都靠不住,妈的,遇到他被纪深逮着灌酒他们还起哄! 纪深这人也邪门得很,龚浪自认在赌桌上不能说十赌九赢,至少也能赢个六七回,结果明明是酒桌上的助兴赌局,他居然一局都赢不了!赢不了就算了,还每回都输成垫底的那个,罚酒罚到他现在都还有点反胃。 不过纪深场场赢又怎么样?到了床上还不是被郑厉压着玩。 纪深再有能耐,光凭他处心积虑爬“未来姐夫”的床这一点就足以在郑厉扎下一根刺,让郑厉永远不会把他当未来伴侣来看待。 再说了,他们爱玩归爱玩,谁会真把随便玩玩的人带回家?更别说纪深还是男的。 纪深得意不了多久! 这么一想,龚浪稍稍气顺了些,叫人送自己回龚家老宅那边。好歹是除夕夜,他还是得老宅露个脸的,免得把他爸和他祖父气死了——他还得靠着他更多关注公*众*号:早侒推文们的名头在外面花天酒地来着。 纪深被折腾了一天,回到住处后扛不住睡下了。对他来说,除夕一直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反而还有点像以前的人所说的“年关”,难熬得很。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次不用考虑怎么度过漫长的春假,安安心心地一觉睡到新的一年降临。 往年郑厉再怎么往外跑,晚上也会回去应付应付,这会儿看到纪深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郑厉也莫名有了点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懒得回去应付各种无聊的问答了,钻进被窝和纪深一起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醒得挺早。 纪深看到郑厉没走时还有些发愣,郑厉却已经拉着纪深的手让他帮忙解决跟着苏醒的生理问题,说是要送他新年的第一发。 纪深早就有些习惯郑厉挂在嘴上的这种话,乖乖帮郑厉弄了出来。 郑厉难得好心地回帮了纪深一回,让纪深的第一发也丢在自己手上,勉强算是有来有往。他亲了亲纪深因为刚刚动过情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情很不错地夸纪深:“不错啊,居然坚持了挺久。” 只要钱给够,大年初一也是能让人上门来做三餐的,郑厉折腾够纪深就打电话叫人过来给他们做了早餐。他吃饱喝足后才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开手机,上面有许多未接来电,谁打来的都有,他一个都没兴趣回。 看完攒了一天的消息,郑厉把手机扔开,问纪深:“会开车吗?” 纪深点头:“暑假学了。” 郑厉让纪深跟他出门,开车载他去个地方。 纪深没多问,接过郑厉的车钥匙去开车。到了车上他才收到郑厉发来的定位,目的地是个私人疗养院的地址。 一路上郑厉没说话,坐在车上合眼补眠。直至纪深提醒他说目的地到了,郑厉才睁开眼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纪深,开口吩咐:“在这里等着。” 纪深也没想着跟郑厉一起进去。 郑厉不说他也知道郑厉是来这里看他母亲的。 郑厉母亲昏迷了这么多年,醒来的希望其实已经很渺茫了,只是花钱勉强吊着一口气而已。 这样的“活着”,在很多人心里其实已经算不得活人。 每个人都得往前看往前走,所以肯出天价疗养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大年初一这样的日子没人会想踏入疗养院给自己找晦气。 郑厉可能是今天唯一的访客。 纪深戴上耳机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乌沉沉的天色,不知过了多久,天上忽然缓缓飘落细细的雪。纪深一怔,安安静静地看着落在车窗外的雪花许久,摘下耳机打开车门走了下车。 车外比车里冷很多,纪深被冻得一哆嗦,但还是走出几步看着周围徐徐落下的雪,感受细雪化在颈边、化在手上的冰凉感觉。 他记得他第一次遇到老师时也是个雪天,那天他一个人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该去哪儿好。他走着走着,走到了老师的工作室外,隔着玻璃窗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琴声。他趴在玻璃上往里看,就看到老师在里面弹琴。 老师很快发现了他,邀他进屋喝杯热茶暖暖,等雪停了再回去。 自那以后他时常会去和老师学琴。 他一开始其实不是很喜欢钢琴,这种会发出声音、会引起别人注意的东西根本不是他该学的,可有些东西只要认真了解过、认真投入过就很难再放弃。 不知道老师现在在哪里。 将来有机会的话,他要去听老师的巡演,一场不漏地听。 纪深正想着,就听到郑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雪了你不待车里,下车做什么?嫌自己身体不够差想把自己冻病?” 纪深回过神来,转头对上郑厉不善的目光。 纪深解释:“ 分卷阅读28 车上太闷,我下来透透气。” 第十五章 对纪深来说,这个年过得挺轻松。郑厉去探望过他母亲后回了郑家,把车钥匙给了他,让他先开着,回了首都再给他换新车。 纪深送郑厉到郑家,一个人开着车回了住处。 他打电话给白景河拜年,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现在住在郑厉那边,昨天和郑厉出海玩了。有这样一重纠葛在,他不好回白家露面,郑厉也不让他回去。 白景河没怀疑纪深借着郑厉的名义不回来,只觉得郑厉欺人太甚,那样对待纪深就算了,竟还不许纪深回家。 思及女儿和纪深的矛盾以及郑厉现在和纪深的关系,白景河自然不可能坚持让纪深回家露个面,只能满含愧疚地让纪深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挂断电话后,他又给纪深打了一笔钱当过年红包。 纪深收到消息提醒,安安静静地看着卡上又涨了一截的余额。有郑厉每个月打进来的十万作对比,养父打来的钱对他而言突然也不再是那么沉重的负担。 也许总有那么一天,他能把这些钱看得稀松平常。 纪深拿出专业书看完,又拿起郑厉发来的几个策划对比着看。 郑厉让纪深拿这个公司练手,纪深也没和郑厉客气。他逼了龚浪几回,龚浪终于按捺不住招揽专业人士操刀,拿出来的策划案越来越有水平。纪深看着受益匪浅,挑刺之余也学了不少东西,若说一开始挑起毛病来还有点生疏,现在已经十分熟练。 甚至还能试着自己上手把一些想法化为具体方案。 接下来几天郑厉都没再出现,纪深每天看看书、写写策划,日子过得挺充实,三餐也有人准时送上门,基本没什么可烦恼的。 到年初六,郑厉才再次找了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了泄泄火,一连几天不是去拜年就是去参加宴会,简直要把他憋坏了。 这期间郑厉甚至还遇到两个把试图用拙劣手段爬他床的家伙,郑厉自觉自己没把“傻子”两个字刻在脑门上,早上起来想来想去觉得都是纪深害的,不由开车直奔纪深住处。 一见到人,郑厉立刻直奔主题,既不废话,也不温存。 纪深也知道郑厉找自己没别的事,全程乖乖地配合着,没有丝毫抗拒,仿佛一朵任人采撷的花。饶是郑厉已经上过纪深不少回,还是觉得纪深太会勾人了,实在不该怪他下不了这张床。郑厉掐着纪深的腰逼问:“你这么浪,以前有没有勾/引过别人?” 纪深把脸埋在郑厉怀里轻轻摇头,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讨饶。 郑厉骂了声“艹”,逼纪深抬起头给他亲,他怕自己被纪深蹭出来,那太丢人了! 郑厉把这几天憋着的火都泄完了,才勉强放过纪深。 纪深体力到底还是没郑厉好,被郑厉抱去清理后又沉沉睡去了。 郑厉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玩,看到纪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面又挪步过去坐下,随手翻看纪深桌上的书和文件。 很好,基本还是他看不懂的玩意。 郑厉把东西都扔回桌上,起身出门去。这节骨眼上找他出去的自然又是龚浪他们,有上次的教训在,龚浪没再怂恿郑厉把纪深带出来,只一群狐朋狗友凑堆打发时间,顺便叫上几个年轻单纯好上手的小白花解闷。 纪深下午醒来,没看到郑厉,倒是接到了个意外的电话。 是嘉钰打来的,嘉钰知道他也回来过年,想邀他出外面练琴。嘉钰虽然比刚认识时开朗了不少,过年这种一般人都觉得很烦人的节日还是让他很难受,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肯定龚夫人让他约纪深出去。 纪深想着郑厉早上刚来过,应该不会再找他,应了下来。他没让嘉钰叫司机来接,而是问清地址后自己开车过去。 市区的音乐馆有对外开放的琴房,付点租金可以进去练琴,嘉钰就是约纪深去那边练琴。分别那么久,嘉钰很想纪深,不过他话还是不多,只有亮亮的眼睛泄露了他的欢喜。 纪深揉揉他脑袋,和他一起进了订好的琴房。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沉浸其中。到不管教的还是学的都有点疲惫了,纪深才建议今天先练到这。 嘉钰乖乖点头,在琴房门口和纪深道别。 纪深去停车场开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郑厉两字映入眼帘。 纪深接通。 郑厉语气不怎么好:“你去哪了?” 纪深老实地把嘉钰约他出去练琴的事告诉郑厉。 郑厉记得龚嘉钰是龚浪的弟弟,确实在和纪深学琴没错,不过那是上课期间才学的,这不是放假了吗?郑厉不满地说:“就那么几千块你还随叫随到,真那么缺钱?马上给我回来。” 纪深本来就准备回去了,一口答应。他挂了电话,正要掏钥匙开车门,却听有人说:“好久不见啊,‘哥哥’。” 纪深浑身一僵。 不必回头,他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是白翔宇。 分卷阅读29 白翔宇到音乐馆这边有事,办完事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跟到了停车场。 纪深今年没回家过年,白翔宇感觉少了很多乐趣,一直想查查纪深到底去哪了,结果屁都没查到。 白景河越是不说,白翔宇越是觉得有问题,现在看着纪深走向一台限量版跑车,白翔宇更觉得问题大了。 这车不像是白景河会买的类型,纪深就更不用说了,纪深看都不敢看这么张扬的车。 白翔宇迈步逼近,把纪深困在车门前问:“‘哥哥’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他还要多说几句难听话,忽然看到纪深颈上露出的斑斑吻痕。白翔宇猛地扯开纪深裹着的围巾,让更多的暧昧痕迹露了出来,冷笑着辱骂,“这就是你不回家的理由吧?我就知道你和你妈一样是个不要脸的婊/子,一天不勾引人就活不下去!” 白翔宇身上带着烟味,纪深闻着难受极了,脸色一片惨白。听着白翔宇和往常一样不堪入耳的辱骂,纪深用力推开白翔宇。 白翔宇没想到纪深敢推他,猝不及防被推得摔倒在地。他怒不可遏地从地上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要给纪深一巴掌,不想却被音乐馆的保安拦了下来。 那保安负责停车场这一块,正好在周围巡逻。这边的冲突他远远看了好一会儿,没贸然插手,怕管了人家的家务事,直到发现白翔宇要动真格才上前阻挡。 不管从哪方面看,纪深都是需要帮助的那个,白翔宇看起来就像条乱咬人的疯狗。 保安一板一眼地要求白翔宇离开,不要骚/扰音乐馆的客人。 白翔宇丢不起在外面闹开的脸,恨恨地朝纪深骂了句“婊/子就是婊/子,姘头真多”,转身走了。 纪深朝保安道了谢,坐到车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车离开停车场。 夜色在车窗外不断倒退,纪深看到前面有个漫长的红灯,一直紧绷着的情绪有些撑不住了,把车停到路边缓缓趴到了方向盘上。 白翔宇一向爱找他麻烦,他一直能避就避,尽量不出现在白翔宇面前,可惜白翔宇还是不满意,反而还变本加厉。 那样的日子他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也觉得自己已经离得足够远,没想到回来后才出门一次就遇上了白翔宇。 纪深安静地在路边停了很久,直到郑厉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他才想起自己还得回去郑厉那边。 纪深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平稳地把车往回开。 郑厉早等得不耐烦了,一向只有别人等他的份,从来没有他等别人的道理。 纪深背着他出去就算了,让他回来他居然磨磨蹭蹭老半天还不回。他刚上网查了音乐馆的位置,就算是绕上环城路去也该绕回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 郑厉黑着一张脸叫人组队打游戏,玩得很火大,一路辱骂对手兼辱骂队友,觉得对手是猪队友也是猪。 不仅对手那边觉得他有病,队友也戳过来问他是不是吃了炸/药包,干嘛一直喷人?喷得队里的妹子都要哭了! 郑厉不爽,不玩了,扔开手机坐在那愤怒地等纪深回来。 纪深很快回到住处。 看见郑厉黑漆漆的脸色,纪深想要解释几句,却没法和郑厉说起白翔宇做的事。 他不能让郑厉知道他和白翔宇姐弟俩的矛盾。 他不能当破坏白家声誉。 白家对他有养育之恩。 养父养大了他。 纪深只能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过来。” 郑厉不满意这样的道歉,他把纪深扯进沙发里想质问他为什么没有立刻回来,一凑近却嗅见纪深身上有淡淡的烟味。 纪深对烟草过敏,根本不可能抽烟,那龚嘉钰又才十岁,同样不可能碰烟。这说明什么?说明纪深说谎,他根本不是去教龚嘉钰学琴,而是背着他见别的男人! 郑厉勃然大怒,一语不发地开始脱纪深衣服,检查纪深有没有背着他偷人。 一想到纪深可能和别人上/床,郑厉就想把纪深弄死在床上,让他不敢到外面勾三搭四。 好在纪深身上干干净净,除了他早上弄出来的青紫之外没别的痕迹。郑厉怒气未消,掐起纪深的下巴质问:“你到底去见了谁?我告诉你纪深,你最好别骗我,要不然我一定让你后悔。” 第十六章 纪深有点冷。即使屋里有暖气,他还是感觉背脊泛着凉意。 郑厉凶狠而暴戾的神色明明近在眼前,他却莫名觉得那离他很远,哪怕两个人在床上什么都做了,郑厉对他也是对待所有物的态度。郑厉会生气,是关心他有没有被别人“使用”过,就像有洁癖的人恶心自己牙刷毛巾被人用过的那种愤怒。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这样的关系。 郑厉对他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态度。 纪深实话实说:“我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碰到了……翔宇。”他定定地看着郑厉,目光澄澈干净,像是一汪 分卷阅读30 澄明的湖水,“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我出去后一直和嘉钰在练琴,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龚浪,他去问一问嘉钰就知道了。” 郑厉一脸阴沉地看着纪深。听到翔宇的名字,他想起自己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娶白媛媛,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纪深搅和在一起、和纪深发展出现在这种关系。他冷笑说:“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 纪深说:“我没必要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再去找别人。”他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郑厉,“你知道的,我身体根本受不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郑厉。纪深连满足他都很难,确实没必要再去勾/引别人。郑厉脸色稍缓,语气不怎么好地纠正纪深的说法:“我没有和你在一起。” 纪深安静点头。 郑厉冷哼,抱起被他脱光的纪深进了房间,好好泻一泻刚才挑起来的火。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看上纪深的,纪深该早点看清楚这一点,乖乖在床上伺候好他就好,别妄想其他。 纪深没有妄想,甚至还很喜欢郑厉划出来的界限。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算是另一种纯粹——纯粹的交易,再不会掺杂任何东西。 转眼到了返校的日子,郑厉直接让司机送他和纪深一起回首都。纪深这段时间让他很满意,他大方地扔给纪深一张卡让纪深自己去挑车,而且勒令纪深不许买太便宜的,他嫌丢人。 纪深不太会看车,不过从小什么车都坐过,上手一试就知道好不好。他去试了一圈,看上一辆不太张扬但开着很顺手的,一问价格,六百万出头。 纪深不知道郑厉给的卡能不能刷这么多,打电话问郑厉这个价位行不行。 郑厉听了价钱不耐烦地说:“给了你卡你直接刷就是了,六百万也来问我。”他玩个游戏砸的钱都不止这点。 于是纪深拿了卡去付了款,直接把车开走了。 一直到纪深开远,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销售才猛地掐了自己一把。 卧槽,真疼! 看来不是做梦! 这一单居然真的成交了! 那小孩看起来才十八九岁吧!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会投胎就是了不起! 纪深没管别人是不是觉得他家里有矿,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学校。 他骗了郑厉,而且还想依靠郑厉彻底地远离白媛媛姐弟,这样下去他欠郑厉的迟早会比欠白家的多。他知道郑厉不会在意六百万,有些东西其实只有他自己在意,对别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要学会不去在意。 他必须迈过眼前的坎,才能好好地往前走。 新学期开始后,纪深变得比上学期忙碌了不少,他有意识地在课后请教系里的教授们。 聪明又出众的学生总是受欢迎的,纪深很快获得不少教授的青眼,并借助他们的引荐结识了不少出色的师兄师姐。 纪深甚至还和史平一起在学生会混上了一席之位。 史平发现纪深这学期简直是脱胎换骨,有时他都觉得当初那个身体虚弱、个性单纯、看起来很需要他们照顾的纪深根本不存在。 不过纪深和他们的交情没变,遇到好事还是会拉他们一起出去庆贺,还让他们借他的车开了一圈过了把豪车瘾,怎么看都没有疏远他们的意思。 史平天性热情,谁真心把他当朋友,他也会真心把对方当朋友,自然还是和纪深交好。每回纪深要支援时史平总会第一个站出来表态,两个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想办的活动、想要的经费从来没有要不下来的,以至于大伙都把他俩称为“新生双剑”。 纪深的这些变化郑厉并不清楚,他也没兴趣了解。纪深在他面前一如既往地温顺,在床上还比以前更主动、更让他满意,这对郑厉来说就足够了。 倒是龚浪对此有所耳闻。 龚浪始终对纪深恨得牙痒,他花重金挖到的策划团队不知什么时候和纪深搭上线了,纪深时常直接越过他和团队谈,若不是他还算是个小股东,龚浪觉得公司里可能没自己什么事了。 事实证明纪深也确实想架空龚浪,自从从郑厉那知道龚浪他们想开娱乐公司完全是为了猎艳,纪深就觉得有点恶心。 这样的公司对本来就是奔着陪/睡上位来的人还好,对那些想踏踏实实混出头的人来说完全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照他们这样祸害法,到时公司上下都是被他们睡过的,人人都想着靠睡高层上位,谁会认真磨练演技、锻炼唱功?这样的公司除了落下个烂名声、赔光郑厉的投资之外没有任何前景可言。 纪深有意识地越过龚浪直接接触策划团队,并且陆续物色一些适合的人才加入进来。 虽然他不管从那方面来说都是新手,但郑厉有钱,郑家也有脸面,很多事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打着郑家长孙的名义去做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就把龚浪狠狠地得罪了。龚浪也是打算拿郑厉的钱、借郑厉的名头来练手,结果机会被纪深抢了去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