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壮夫郎》 分卷阅读1 《秀才家的壮夫郎》作者:日丽风和 本文原名:【我的猛男夫郎】 文案: 刚出柜就被渣爹砸破头的沈砚北没想到一睁开眼竟发现自己穿越了。 什么?刚刚才拒婚的他结婚了?还是和一个男人结婚了? 沈砚北悄咪咪地打量刚娶的媳妇,五官如刀削,粗犷却不失英俊!宽肩窄腰翘臀,阳刚又性感! ……正是他好的哪一款! 沈砚北舔舔唇,看来老天还是站在他这边的,摆脱了渣爹还给他找了个猛男媳妇。那他就不客气了! 只对受甜言蜜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穿越伪书生攻&不善言辞实际独占欲超强易害羞猛男高手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砚北,顾长封 ┃ 配角: ┃ 其它: ============== 1.爱情就像猛男 “你再说一遍?”西装革履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黑着脸大喝,对态度散漫的青年极度不满。 沈砚北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道:“别说再说一遍,就是再说一百遍,一万遍,我还是那句话!” “老子不娶!!” “岂有此理!”中年男人气得面红脖子粗,“李家小姐人美温柔,又那么喜欢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沈砚北讽刺地看着中年男人,“我又不喜欢她!” “感情可以日后培养!”中年男人努力压抑住心头的怒火,试图说服他,“李小姐是李董的掌上明珠,只要你娶了她,李家……” “哈哈哈……感情可以‘日’后培养?”沈砚北大笑着打断他,指着男人身后一直不出声的女人道:“就像你和她一样?‘日’久生情吗?”那个“日”字被沈砚北特意加重了读音。 “你……”登时中年男人脸色青白交加,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尽在那抽动。女人也难堪得涨红了一张脸。她原本是男人的情妇,男人老婆死后才上位的。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可被原配的儿子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就是再厚的脸皮也兜不住。 沈砚北遗憾地耸耸肩:“真是抱歉啊,你这一点我真学不来!” “混账东西!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男人恼羞成怒地破口大骂。 沈砚北“啧啧”了两声,不咸不淡地道:“真不知道谁是混账东西。穷的时候以爱的名义死扒着人不放,等人和他一起辛苦打拼出一番基业的时候就内心膨胀。一边嫌弃糟糠妻,一边又怕抛弃糟糠妻名声会不好,于是死拖着不离婚却又明目张胆地和别的女人乱搞。好啦,老婆终于被气死了,假惺惺地掉几滴泪,转头第二天就迎小三进门……” 中年男人和女人被说得满脸通红却又无法反驳,因为青年说的都是事实。 深呼吸一口气,中年男人握紧拳头,尽量用诚恳的口吻道:“我承认这事是我对不起你妈,但是我没有对不起你吧?”看他油盐不进,中年男人无法,只好换一种方式来。 “对得起我,怎么会对不起我呢?”沈砚北把手插进兜里,懒洋洋地道,“给我跑车给我别墅,现在还给我找女人,你的确够对得起我的……”说到这里,沈砚北顿了下,抬头直视男人,眼里是毫不留情的嘲笑。 “谁叫你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呢?你不对我好点,我可不愿意给你送终啊……” “你!!!”中年男人气急败坏,怒吼道,“我告诉你沈砚北,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沈砚北掏掏耳朵:“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啊。” 中年男人被这话一噎,怒火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小时候,他狠狠地扇过沈砚北,结果把他的一只耳朵给打聋了。 定了定心神,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道:“和李家联姻的事就这么定了,如果婚后你真的不喜欢李小姐,到时候要离婚我也没意见。” 沈砚北冷笑:“抱歉啊沈总,你儿子我性别男,爱好也是男。”十五岁那年,发现自己不喜欢那些散发着青春甜美气息的女孩子,反而对那些肌肉结实,满脸阳刚的体育特长生有兴趣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自己和别的男孩不太一样。 偷偷摸摸去夜店玩了几次后,他确定了自己是弯的,并且只对那些全身散发着浓厚荷尔蒙的猛男有兴趣。 中年男人一愣,难以接受地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男的。”沈砚北笑得不怀好意,“都说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你看吧沈总,你的报应这就来了!老沈家要绝后咯!” 中年男人脸色灰败,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似是怕男人受到的打击不够大,沈砚北继续笑道:“忘了告诉你,进门之前我给李董打了个电话,我和 分卷阅读2 他说,要是他女儿真的喜欢我,就让她去做个变性手术。虽然我喜欢真男人,但人妖嘛,我还没玩过……” 男人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气急地吼道:“谁让你对李董胡说八道的!你赶紧当面去给李董道歉!” 沈砚北挑眉:“我实话实说,有什么可道歉的?” “你!”中年男人忍无可忍地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朝沈砚北砸过去。“不道歉你就给我滚!滚!!!” 沈砚北没有躲闪,硬生生受了。 鲜血沿着额角滑落,淌过那俊美的五官,沈砚北不适地眨了眨眼:“谁说虎毒不食子的?这人要是自私起来,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说着,沈砚北抬头目光如电地射向男人,冷声道:“我这就滚!出了这道门,我沈砚北和你再无瓜葛!”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大门口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忽然整个人晃了晃,眼前一黑就栽了下去。 等沈砚北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朦胧的视线中看到的是砖头还裸露在外的墙壁,漏风的屋顶和一些木制的陈旧家具。 沈砚北直接跳了起来。 沈老头这么狠?居然把他丢到农村来? 然而还没站稳,沈砚北头重脚轻地又要栽倒,他急忙伸手扶住旁边的桌子,脸色难看地嘀咕了句:“这要死的晕血症怎么……” 话还没说完,沈砚北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脚。 那是一双十分秀气的脚,或许因为经常穿鞋袜的缘故,这双脚挺白嫩的,脚趾浑圆,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怎么回事?他随沈老头的那双大脚丫呢?怎么缩水了? 察觉不妥的沈砚北急忙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可越清醒,沈砚北就越心凉。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农村!如果硬要说农村的话,这是古代的农村! 瞧他这身古人的装束和这缩水的身板!还有这虽然贫困但不难出看满满古风的屋子! 你大爷的!他只是想和沈老头断绝父子关系,但没必要断得这么干净吧?朝代给他换了,还给他换了副身体? 沈砚北觉得头更晕了。 不行,他还是再躺一会…… 沈砚北摸索着躺回床上,身体刚接触到硬邦邦的床板,脑袋突然一阵刺痛。 “嘶……”冷抽了口气,沈砚北疼得额头冷汗直冒,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正涌入脑海。 去你大爷的! 此时沈砚北心里只有这几个字。 昏过去之前他才拒绝沈老头安排的亲事,可身体原主前两天才刚刚成亲! 等等!原主娶了一个男的? 沈砚北有些懵。 这个世界除了男人女人以外,居然还有一种人,叫做双儿! 双儿外表和男人差不多,只是眉心有孕痣,能生儿育女,此外体格娇小,力气也不及一般男子。双儿性情大多与女子无异,好打扮,喜艳色…… 沈砚北先是震惊继而满心抑郁。 所以原主娶了一个娘炮?然后现在他是这个娘炮的丈夫? 怎么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找不到这人长什么模样? 这时候门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来人看到沈砚北痛苦得蜷缩在一块,急忙大步走过来。 “家主,你怎么了?” 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在沈砚北耳边炸开,沈砚北猛地僵直了身子。 这么糙的声音,这个双儿…… 沈砚北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如花的面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难怪在原主的记忆中找不到这人的模样,定是太过不堪入目了! “家主!”男人焦急地把他扶起来,大手在他身后轻柔地抚慰。 一道明显的暖流从男人手底下生出,顺着两人接触的地方扩散开来。那暖流渗入肌肤,流进四肢百骸,全身暖融融的就像在泡温泉一样,沈砚北舒服得差点□□出声。 在原主记忆里翻了翻,沈砚北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双儿这种超出他认知的存在外,还有一种他意想不到的存在。 那就是武功! 这可是个有武林高手飞来飞去的世界! 原主娶了个高手?沈砚北心里疑惑,这一手非内力深厚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家主,还难受吗?要不我们去看看大夫?” 男人语气里的关怀溢于言表,沈砚北咬咬牙。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要是真的接受不了就给这双儿找个好人家嫁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砚北小心地抬头…… 下一刻,沈砚北就觉得心脏不是自己的了,它在不受控制地手足舞蹈,在大喊大叫,在欢 分卷阅读3 呼雀跃……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有着一身健康性感的蜜色肌肤,五官粗犷却不失英俊,露出的一截胳膊肌肉紧实而富含爆发力。如果男人不是眉心有颗黯淡的孕痣,沈砚北几乎以为眼前的猛男是叫错人了。 “家主?”看沈砚北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不说话,男人更担心了。“我带你去看大夫!”说着手穿过沈砚北的腿,一把把人公主抱了起来。 紧靠在对方微微隆起的紧实而有弹性的胸膛上,闻着对方身上满是男性气息的汗味,沈砚北脑子里像是刮起了龙卷风。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 我不个屁啊! 沈砚北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叫了句:“媳……媳妇……” 2.家主 这声媳妇一出,男人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狐疑地低头去看沈砚北,发现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那目光不是厌恶而是满满的欣喜。 一瞬间,男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前几天,男人被人贩子带到这山沟沟里,然后被卖给沈家。据说沈家原本也是富贵人家,无奈人丁凋零,又不善经营,到沈晏父亲这一代就彻底没落了。屋漏偏逢连夜雨,沈晏父母意外身亡,最后沈家只剩下沈晏这颗独苗。 沈晏是个读书人,根本就不懂柴米油盐,这日子越过越穷。沈晏郁郁寡欢又感染了风寒,竟是一病不起。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秀才,村里人还是比较关心沈晏的,有叔伯给沈晏提议,让沈晏娶一个婆娘来冲喜。 可沈晏家徒四壁的,沈晏又病得奄奄一息,根本就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或是双儿嫁给他。刚好有人贩子带人过来,沈晏就想买一个。 好看的沈晏买不起,便宜的沈晏嫌长得太过歪瓜裂枣。一番思虑过后,沈晏决定买下人高马大的男人。 作为一个双儿,男人居然长了一副汉子的模样,实在惹人嫌弃,而且那孕痣如此黯淡,摆明了不是个好生养的。可他体格结实,一看就很耐操劳。 眼下沈晏需要的就是这种有一把力气能干活能照顾他的人,至于是美是丑,只要熄了灯,不都一样? 等他考上举人,无论是娇滴滴的美人还是娇俏可人的双儿都会自动送上门来!至于这个丑双儿,给他一个杂役的活干给他一碗饭吃就行了! 打好算盘的沈晏爽快地掏钱,然后把人领回家。 没有任何成亲该有的礼节,直接一块红布盖头,两根红烛,两人对拜后又拜过父母牌位后就算是行了礼。礼毕后是入洞房,但沈晏病歪歪的根本就行不了人事,又是买人又是拜堂,这么一折腾又躺下了。 沈晏病的这几天都是男人在照顾他,穿衣吃饭喂药无一不妥帖,可沈晏还是不喜欢这个硬邦邦,一脸木讷的双儿。把他可着劲地使唤,让他吃自己吃剩的残羹冷炙,床也不给他睡,让他去柴房睡稻草…… 眼下这声“媳妇”着实把男人吓着了,沈晏平时对他呼来喝去的时候可是直接叫他丑八怪的。 这是病糊涂了? 男人心里一慌,抱着沈砚北走得更快了。“家主,别怕,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夫!”虽然家主对他不好,但他们已经拜过堂,拜过堂就是夫夫,是要过一辈子的! “不,不用,我没事!”他好得很,现在让他高歌一曲都成,哪里用得着看大夫! “您不用担心看病要花钱,我再去码头扛几袋货就会赚回来了。”男人安慰道。 什么?去码头扛货?沈砚北急忙查看原主记忆,这一看心里只想骂娘。原来买下男人花了一笔钱,原主心疼得不得了,直言让男人赶紧把钱给赚回来,否则就把他给买到窑子去! 真是岂有此理!沈砚北气呼呼地道:“谁让你去码头干活的?”让新婚妻子去做苦力,自己却在家躺着等吃,这TM还是个男人吗? 男人前进的脚步一顿,眼神霎时黯淡下来。家主不同意他去码头干活是对的,毕竟在码头干活的全是汉子,他一个双儿混在汉子里,名声不好。可是他五大三粗的,既不会绣花也不会织布,他要拿什么来养活家主呢? 看男人沉默不语,满脸落寞,沈砚北才惊觉刚才语气太冲让男人误会了,刚想解释却听对方道:“抱歉家主,我以后都不会去了。”不去码头扛货,他只好进山去看看能不能猎到什么。虽说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只要不遇上猛兽,还是无碍的。 沈砚北心里一抽,觉得有心有些疼,又觉得有些高兴。 这猛男媳妇怎么这么听话?真是给他捡着大宝贝了! “放我下来。”沈砚北看着他的眼睛道。一个大男人给人公主抱着还是挺别扭的。 男人迟疑了下,还是依言把沈砚北放下, 分卷阅读4 可担心他站不稳便让他挨着自己。 身子还有些发虚,沈砚北靠着男人站好,但这样一来,被满满的男性荷尔蒙包围着他,根本就没办法好好说话。沈砚北不得不痛苦地后退了两步,离开男人气息的包围圈。 抬头直面男人,正想和他好好说话,可这一瞧,沈砚北心里又刮起了龙卷风。 男人抱着他走的时候,他就知道男人长得高,眼下仔细看,男人至少一米八几的个头。一身充满爆发力的性感肌肉,宽肩窄腰,身材那叫一个好!最重要的是…… 沈砚北目光落在男人那挺翘饱满的屁股蛋和修长结实的腿上,感觉鼻腔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家主!”男人大惊失色。 “别慌,我没事。”沈砚北羞愧地捂住鼻子,心里无比鄙视自己。沈砚北你个童子鸡,现在只是让你看看,你就受不了了,那到时候怎么掏枪啊! 沈砚北手上沾满了血,男人找不到东西给他擦,直接把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抹。 看着那些艳红的液体蹭上男人的粗布衣裳,沈砚北一怔。 换了个身体,他耳朵不聋了,没想到晕血症也好了! 看他又在发呆,男人心里一急又要抱他去找大夫,沈砚北只好道:“我是家主,听我的!” 男人动作一僵,垂着脑袋闷闷地应了声“是”。 沈砚北眉头轻蹙,他这话哪里不对吗?怎么男人这幅表情? 3.老子媳妇辣么可爱 想了想,沈砚北真想把这壳子的原主人找出来狠揍一顿。两人已经成亲,理应称呼为对方为夫君娘子,可这沈晏把男人当做奴隶看,一直让其称呼自己为家主。以提醒男人他是一家之主的身份,而他则叫男人……丑八怪? 沈晏我□□大爷! 沈砚北深呼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对男人扯出一个笑容:“我刚才说不让你去码头干活不是在责怪你。” 男人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砚北。 “那活又赃又累,你一个双儿干不合适。”沈砚北尽量让自己笑得不那么僵硬,“我是一家之主,养家是我的责任。” “家主……”男人呐呐地叫了声,声音哑涩。 “叫错了。”沈砚北伸手抚了抚男人并不光滑的脸,正色道,“我们可是拜堂成亲了的夫妻,你应该叫我夫君才对。” 男人眼睛微微睁大,满眼震惊。 沈砚北心疼死了,哄道:“叫一声我听听,别叫错了。” 男人嘴巴张了张,感觉喉咙发堵,半响才叫出那两个字。“夫……夫君。” 沈砚北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哎,媳妇!” 男人眼眶一红,飞快地低下头。 怎么了?沈砚北凑过去看,发觉男人眼中水光潋滟的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是我惹你不高兴了?”沈砚北急忙抬起男人的头。他没和人谈过,不知道要怎么哄人啊! 男人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嗓音沙哑:“没事……” 沈砚北有些懵:“没事你哭啥?”待看见男人通红的耳根才后知后觉地傻笑。原来他媳妇是在害羞啊! “媳妇!”沈砚北中气十足地喊了声。 男人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耳朵更红了。 老子媳妇怎么那么可爱!沈砚北笑眯眯地把人手牵起。 男人一僵,动了动想把手抽回来。 “作甚?”沈砚北用力抓住,摊开他的手看。 “丑……”男人神情紧张,另一只手悄然紧握。别的双儿都是白嫩娇软的,他长得难看又黑,一双手更是粗糙得难以入目。 “怎会丑呢?”男人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不同于原主小时候娇生惯养养出的一身细腻肌肤,男人的手手心干燥温暖,上面满是厚厚的茧子。 算不上好看,但是沈砚北喜欢。这样的手才是爷们的手!这样的手握在手里才有感觉! 沈砚北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白皙细瘦的五指插进男人指缝间,和男人十指相扣。 男人浑身一颤,蜜色的肌肤即时泛起红晕。掌心柔软的触感像电流一般窜过全身,让他头皮发麻。胸口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兔子一样。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男人慌乱得涨红了一张脸,目光游移着不敢看沈砚北。 好可爱,好想咬一口!沈砚北舔舔唇,感觉心底有团火在烧。看了眼自己瘦弱的的小身板,沈砚北安慰自己。 来日方长,他得先把身子养好才能做别的。他这幅身体二十岁了,身高才到男人下巴,也不知道好好养养,还能不能长高长壮些。 另外,他得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挣钱养家。 看他媳 分卷阅读5 妇这么高大健壮的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短了一截的衣裳,还打了补丁! 自己的媳妇居然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怎么行? 养家糊口迫在眉睫!但是还有一件事也是非常要紧的! 沈砚北用力地握了握男人的手,诚恳地道:“这几日病糊涂了,对你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我现在给你道歉啊,你别往心里去啊!” 男人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沈砚北有些急:“你别不说话啊,你要是气不过,我给你打两下?”说着拉起男人的手往自己身上锤。 男人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收回来,瓮声瓮气地道:“你是我的男人,我又怎么会记恨自己的男人呢……” 我的天!沈砚北觉得一颗心都快化了。 “不气就好,既然我道歉了,你也原谅我了,这事就揭过了啊?”沈砚北盯着他的脸看。 看沈砚北眼中满是真诚,男人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沈砚北松了一口气,郑重地道,“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男人还是点头,没接话。 沈砚北也不急,而是笑道:“这话是没啥说服力,但来日方长,你且往后看啊。” 在沈砚北以为男人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我信你。” 虽然不知道家主为什么会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但他的心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嗷!沈砚北在心里大叫一声,忍不住捧着男人的脸吧唧一口:“媳妇你真是太可爱了!” 男人像被雷劈过似的,傻愣愣地站在那,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摸了摸那被亲的地方。 沈砚北唇上的温度一直烧到他心里去,让他整个人都燥起来,心跳得像脱缰的野马。 看着笑盈盈的青年,男人只觉得心湖波澜起伏。 亲他,是喜欢他的意思吗? 4.相好找上门 拉着媳妇的手往家里走,沈砚北心里那个美滋滋。 想他沈砚北活了二十几年,儿童不宜的事研究了不少,可猛男的手都没摸过,更别说和猛男亲热了。没想到一朝穿越,直接给了他一个猛男媳妇!这猛男媳妇不但身材好,性格更好! 男人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脸上的热度一直没有退下去。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喊:“沈晏哥哥,你在不在?沈晏哥哥!” 沈晏哥哥……这是在叫他?沈砚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而男人看到那站在门前的女子,脚步一滞,脸色微变。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理会,女子恨恨地剁了下脚,嘟囔了几句便转身要走。可一回头看到沈砚北,脸上的不愉立马退去,换上甜美的笑容。 “沈晏哥哥!”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女子迈着小碎步走向沈砚北,那水波盈盈的眼娇嗔地看着他:“你去哪了?我叫了你半天呢!” 女子叫林婉茹,年方十六,是沈家村的村花。林婉茹自持貌美,经常恃美行凶,可她嘴甜会撒娇,村里年轻的小伙子都爱宠着她。而沈宴就是其中一个。 作为一个从前家境不错的读书人,沈宴又怎么会不渴望红袖添香?虽然家境大不如从前,但不妨碍沈宴做梦。 沈宴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在这十里八村都是独一份。被众人称赞得多了,沈宴不免飘飘然,觉得自己日后一定会金榜题名。 认定了自己是做官的命,沈宴自然就不会因为眼前暂时贫困的家境而觉得自己矮别人一头,甚至认为自己才气过人,别人都得捧着他。在这一点上林婉茹做的就十分合沈宴心意。 娇俏可人的女子每次听完自己做的诗都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言辞间的赞赏和崇拜让沈宴心里那个舒坦,也就以为林婉茹是对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越想就越觉得像是这么一回事,然后对林婉茹就更加纵容了。 如今沈宴变成了沈砚北,沈砚北心里可没有沈宴那些旖旎心思,轻咳了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得好好和这些异性划清界限。 沈砚北冷淡的态度让林婉茹柳眉微蹙,心里有些不悦,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林婉茹咬咬唇,红着眼眶道:“沈宴哥哥和婉茹这样生分,是还在怪婉茹吗?” 说着眼里泛起泪花:“不是婉茹不肯答应,而是阿爹他不同意啊……” 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那是极其好看的,但沈砚北不吃这套,直接开口道:“行了,你别哭,我没有怪你。” 林婉茹哭得更委屈了:“如果沈宴哥哥没有怪婉茹,那婉茹在这等了这么久,站到腿都累了,沈宴哥哥都不请婉茹进去坐坐喝杯水吗?婉茹有话想对你说……” 沈砚北有些无 分卷阅读6 语,这林婉茹也太过不知羞了,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居然直接开口要去别的男人家里坐,都不知道要避嫌吗? “那个林姑娘,如果你口渴的话,我不介意给你倒杯水,但是进去坐坐就不必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沈砚北没啥耐心地道,拉着男人的手抠了抠。 男人自林婉茹出现后就一直紧绷着脸,听到沈砚北拒绝林婉茹后,脸色稍缓,待察觉沈砚北的动作,脸色不自然地红了红。 林婉茹惊诧地瞪大眼,对她一向有求必应的沈宴居然拒绝她? 这怎么行! “沈宴哥哥,你要婉茹怎么做才肯原谅婉茹”林婉茹走近沈砚北,伸手要抓他手臂,准备和以往一样撒娇。 沈砚北连忙往后退,躲开林婉茹。“林姑娘,请你自重!” “沈晏哥哥……”林婉茹脸色一白,咬着唇楚楚可怜地看沈砚北,心里却把沈宴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砚北不想再做无谓的解释,正色道:“林姑娘你没什么对不起沈某的,日后莫要再说原谅不原谅这话。” “若是沈某之前有做过什么让林姑娘你误会的事,那沈某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沈砚北深深施了一礼,继续道:“眼下沈某已是有家室之人,不便请姑娘入屋。姑娘有事但说无妨。” 三人站在沈砚北家门口叙话,加上其中一人是村花,老早就有人注意到这边。为此沈砚北特意大大方方地把话都说清楚,以免日后有人拿沈晏和林婉茹的事来说。 林婉茹一怔,这才意识到不妥。 沈晏怎么更换了个人似的?忍不住打量眼前的男子,依旧是那副斯文白净的书生模样,但看她的目光淡漠疏离得紧。 林婉茹的视线落在沈砚北和男人交握的手上,目光微闪。 定是之前她拒绝了沈晏的求娶,沈晏觉得自尊心受创,这会才会对她如此冷漠! 扫了眼男人粗犷冷硬如同汉子般的面容,林婉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沈晏这样眼高于顶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这样的丑八怪呢,定是在气她。 如此一想,林婉茹便没有把沈砚北的话放在心上。 哀怨地看了眼沈砚北,林婉茹委委屈屈地道:“沈晏哥哥不愿意请婉茹进屋坐那就算了,那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水濛濛的杏眸看着沈砚北,一副可怜兮兮无比惹人疼惜的模样,要是沈晏还在,早就上前去好生安慰佳人了,可是这人现在是沈砚北。 这女人怎么听不懂人话?非要和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沈砚北皱眉,但想了想林婉茹此女的秉性,回头看了眼一直低着头的男人,拍拍他的手,笑道:“我和她说了句就回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怕林婉茹耍什么心机。 男人震惊,家主这是在和他报备吗?抬起头,看沈砚北还在看他,似在等他回答,愣愣地点了点头。 见男人回应,沈砚北这才走两步,走到自家篱笆边上,对林婉茹示意了下。林婉茹看了眼那距离,确认她说话别人不会听见后,才袅袅娜娜地走过去。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沈砚北语气不太好。老子赶着回家和老子媳妇热炕头,有话快说! “沈晏哥哥,你不要生婉茹的气嘛……”林婉茹娇嗔道,“婉茹知道错了。”沈晏如今气色不错,看样子这冲喜是起作用了。沈晏一时半会死不了,她就更要用好话把他先哄住。 “……”老子和你说正事,你却和老子撒娇?沈砚北沉下脸。 看他脸色难看,林婉茹还以为他还在气头上,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真的心悦婉茹,想婉茹嫁给你,那也不是不行……” “只要你考上举人,阿爹一定会同意我们成亲的……”沈晏家虽然是穷了点,但只要他考上举人,那身份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沈晏真的要求娶她,也是可以考虑看看的! 沈砚北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声道:“如果林姑娘没有别的事要说那就请回吧。”说着转身要走。 林婉茹脸上的娇羞瞬间褪个干净,急忙拉住他:“沈晏哥哥!” 沈砚北黑着脸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袖笼下的拳头猛地握紧,林婉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努力用柔软的语气道:“沈晏哥哥,你听我说……” “说。”沈砚北没好气地哼了声,转头去看自家媳妇。发现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边,视线恰好和自己的相触,沈砚北挑了挑眉,男人立马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耳尖泛起可疑的红。 沈砚北乐得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去年年成不好,我阿父又病重,每日都要花好多钱吃药,家里实在困难……”林婉茹说得哀戚,“沈晏哥哥你看,这租子能不能迟点再交?” 租子?啥租子?沈砚北急忙查看 分卷阅读7 原主记忆。这一看,差点没被原主气死。 林婉茹一家是后来才搬来沈家村的,没田没地的就想着租几块地来种。那时候沈晏父母还在,虽然沈家不如从前富贵,但地还有不少,沈父沈母年纪大了下不了地,沈晏一个读书人根本就不理事,家里的地都是租给别人种的。林家人找上门来,谈好价钱后租了两亩水田。 刚开始林家都会按时交租金,可等沈父沈母走后,这租金就经常拖着,沈晏不催都不会给。等林婉茹出落得亭亭玉立后,林家就打发女儿去给沈晏说几句好话,让迟一点再交租。林婉茹人美嘴甜,把沈晏哄得飘飘然,这租金就忘到脑后了。 等沈晏自个把自个折腾得穷困潦倒时,沈晏才想起林家还欠着自己不少租金呢。厚着脸皮上门讨要租金,被林婉茹阿爹骂个狗血淋头,说读书人怎么满身铜臭。沈晏羞愧得无地自容,可没钱就要喝西北风,羞恼之下说了句,如果不给租子就要收回田地,不同意就去找村长评理! 林家始终是外来人家,沈晏却是沈家村的秀才,以后还有望考取举人,这真要找村长评理,他们家可站不住脚。林家的这才同意把拖欠的租金补上。可不是一次性付清,而是分期付款! 这租金由林婉茹交给沈晏,数目每次都不对!可是只要林婉茹一撒娇,沈晏就心软,也就不再追究了!因为林婉茹的理由十分有说服力! 村里那谁谁戴那么好看的头花,绑那么漂亮的头绳,擦那么香的香粉,我却没有…… 美人红唇轻咬,眼眶含泪,委屈又可怜的样子看得沈晏怜惜不已,忙不迭安慰道:不哭啊,哥哥给你买!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林婉茹立即破涕为笑,娇嗔道,就知道沈晏哥哥疼我!拿出用沈晏的钱买的头花,让沈晏给她戴上。 好花配美人,美人对着他微微笑,沈晏魂都飘起来了,哪里还会计较这几个钱,纯当给小美人买花戴了! …… 磨叽半天原来是为了逃租?沈砚北看了眼林婉茹身上的衣裳,心里满是嘲讽。他媳妇穿着一身打补丁的粗布短打,这女人身上穿着的是几百文一尺的软罗,看样子挺新的,应该是刚做不久的春衫。还说家里没钱?傻逼才会信吧? 沈砚北越看就越无语,租了原主家的地种却不交租金的不止林家一户,可沈晏爹妈是意外去的,沈晏根本就不知道家里土地租赁的情况。作为一个读书人,还是一个考取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沈晏两耳不闻窗外事。而沈父沈母也从来不让他操心家里的事,只让他安心读书,以至于把他养成了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脾气。 当时噩耗传来,沈晏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 柴米油盐不知道就算了,可他连自己家的家底都不知道。往日都是沈母掌管家里的财政大权,可他妈把家里的钱财地契都藏到哪儿了呢? 翻箱倒柜找了一通,还好找到了十几两碎银,可把爹妈的后事办了后这钱就不剩多少了。 既不清楚哪家租了自家的地,知道租了自家地的又不知道租金是多少。糊里糊涂又一向清高的沈宴没有底气又觉得找人讨要租金会丢读书人的脸,他自己又不事生产,这日子不就越过越穷! “林姑娘,这租金不能再拖了。以往我一个人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就算了,如今我刚娶了媳妇,可不能饿着媳妇。”沈砚北义正词严地道,看林婉茹满脸的难以置信,想了想道,“算了,请你回去转告你家里,这租金我不要了,这地我要收回。”原主和这林婉茹黏黏糊糊的,这账根本就算不清。此时离清明还有半个多月,不如直接把地收回来整一整,播种育秧,谷雨前就可插秧。 林婉茹愣在那,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出自沈砚北之口。沈砚北不再理会她,看了眼男人,率先朝家门走去:“媳妇我饿了,咱们回家做饭吃。” 男人一直留意着沈砚北,听他这么说,连忙跟上。 林婉茹看着沈砚北笑容满面地和男人说话,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这沈晏是不是病糊涂了?居然要把地收回去?她回家要怎么说?真是气死她了! 5.做错事要惩罚 “家主,我现在就去做饭,你等一会,很快就能吃饭了。”男人说了声,就想进厨房去。 “等等。”沈砚北忽然叫道。男人脚步微顿,回头看沈砚北。 “你过来。” 男人疑惑地走过去,沈砚北冷着一张脸问:“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事情了?” 男人沉静的黑眸微睁,整个人僵住,想了想后摇摇头,闷声道:“请家主明示。” 沈砚北一本正经地开囗:“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男人一愣,脸色涨得通红,但沈砚北十分严肃的样子,似是自己犯的错还挺严重的,男人犹豫了 一下,忍 分卷阅读8 住羞意凑上去把唇往沈砚北白皙的脸颊上碰了碰。 一触即分。 沈砚北对这蜻蜓点水的吻一点也不满意,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另一边脸颊:“认真点!” 男人眸光闪动,根本就不敢看沈砚北。拳头悄然紧握,喉结滚了滚,才红着脸重重地亲了他一口。 沈砚北这才笑道:“以后还犯错的话就罚你亲这里。”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男人,然后舔了舔唇。 男人耳朵都羞红了,可还是坚持问道:“我做错哪里了,还请家主明示。”他不想做错事惹沈砚北不高兴。 沈砚北眼睛一亮,笑得十分奸诈:“又犯错……” 男人怔了怔,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沈砚北扬扬下巴,男人看了眼沈砚北那绯色浅淡的唇,脸上火烧火燎的,喉头阵阵发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做错事就要接受处罚。”沈砚北催促道。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地朝沈砚北的唇贴去,可唇还没沾上,沈砚北手一伸,直接揽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吻上去。 男人睁圆了眼睛,身子不自觉地颤抖。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跟人这样亲密过…… 第一次亲密接触,沈砚北自己也激动得不行。 作为一条二十几年的单身狗如今一朝翻身把人当,他也很想把十八般武艺使出来,可惜空有气势毫无实质,童子鸡出身的他也只是会抱着人浅吻而已,即便如此男人整个人都僵硬得不行。 放开傻愣愣的男人,沈砚北舔舔唇,觉得意尤为尽。眯起眼,像只成功偷了腥的猫儿似的笑吟吟地看着男人道:“如果你想亲我的话,我不介意你多犯两次错的……” “我……我去做饭!”男人全身都烧了起来,面红耳赤的他慌慌张张地转身进厨房。 心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胸膛,男人摸着自己的唇仍感觉到不真实。 刚才,家主的唇覆在这,那唇软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紧紧缠住他…… 家主是喜欢他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和他做这样亲密的事?而且还拒绝了村里最好看的女人…… 男人边胡思乱想着边生火做饭,舀水洗米的时候看到水缸里自己的倒影,忍不住细细打量起自己的相貌来。 五官粗犷一点也不柔美,线条太过冷硬刚毅,如果不是眉心有颗浅淡的孕痣,几乎和男人一模一样,更别说比一般汉子还要高大结实的身板。 家主真的喜欢这样的他吗?长得难看不说,性子不讨喜,也不会说话…… 男人沮丧地舀起一瓢水,打碎了自己的倒影。 沈砚北原本也想进厨房凑下热闹,原主不会做饭,这几天都是男人在做。可男人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做的饭也仅限于能入口,和美味二字实在沾不上边。但沈砚北不同,小时候家里穷也是住农村,自懂事起为了不想母亲太过辛苦,很多事都争着帮母亲做,尤其是想母亲劳累回家后能吃上一口热饭好菜,沈砚北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沈砚北自然也想媳妇尝尝自己的手艺,但眼下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先去处理——找地契和租赁田地的借条。 家里的账务都是原主妈在管的,这些字据肯定也是原主妈收起来的。可原主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愣是没有找到!那东西会藏在哪儿呢? 沈砚北沉吟了会,扫了眼那堵厚实的墙和地上铺着的青砖。 貌似古人很喜欢把东西藏在墙里面或是埋在地下面,后世不是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新闻吗?某某人在拆除老房子的时候,在墙里面或是地下挖出金子! 于是沈砚北把原主爹妈住的那间屋子的墙都敲了一遍,把地上的砖都翻了一遍,最后果然找到了! 靠床的那面墙上有一块砖是可以挪动的,里面是个可以藏东西的小空间,沈砚北在里面找到了五百两银票和地契等。把地上的砖块撬开,还挖出了一个陈旧的小箱子! 小箱子上挂了个小锁,沈砚北没有钥匙,捡了块砖头直接砸开。 一打开,沈砚北眉心一跳。这里面装着的居然是原主妈的首饰!红色的细绒布上摆着一套金子打造的头面、两对金镯子还有银镯子和几对耳环! 没想到原主爹妈还留了这一手!沈砚北心里暗暗佩服,同时对沈家以往如何富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这些东西应该是留着给原主娶媳妇用的。沈砚北想也没想便把箱子合上重新埋回地下,转而翻了翻那几张字据。 “真是服了,家里有这么多地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沈砚北抽了抽嘴角,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除了暗地里的银子首饰,沈家落败后还有不少地,银子首饰动不得,于是沈父沈母把一些地转卖了出去。但土地是农家人的根,沈宴又要读书,日后还要娶妻,家里还会添 分卷阅读9 人丁,就留了八亩水田和六亩旱地。 沈家的水田都是上好的水田,位置也好,一亩地一年的租金是650文钱,八亩水田一年下来的租金是5200文钱。而旱地租金相对便宜,一亩地才200文钱的租金,六亩旱地一年下来是1200文钱。加起来仅是租金一年就有6400文钱,相当于六两多的银子。而普通农家一年的花哨也就两三两银子,也就是说一年下来沈宴完全可以攒下三两银子!现实是他身上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 沈砚北咬牙,原主爹妈地刚租出去没多久就去了,这三年里,除了原主厚脸皮去林家讨过租金,林家断断续续地给了一些后,其他三家根本就没给过租金! 6.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大爷的!沈砚北把数算了一遍,除开林家那根本算不清的账,这三年别人一共欠他十五两多的租金!十五两! 一瞬间沈砚北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家里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他根本就没有零花钱,偶尔过节的时候他妈才会给他个五毛一块钱。他把那些钱都攒起来,可攒了好久都不够十块钱。结果有一天,他的渣爹把他的钱以借的名义拿走了还不还!当时沈砚北真是咬死渣爹的心都有! 借钱不还最可恶了! 那些人欺负沈宴读书读傻了,见沈宴不找上门也就不主动交租,可这笔钱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这屋子是沈宴刚考上秀才那会盖的青砖瓦屋,地基打得好,墙也砌得厚实。屋子刚建好那会,可是羡煞了村里人。因着建房子是冲着给沈宴娶媳妇用的,所以这屋子特地多盖了两间,好方便沈宴日后的孩子住。可这房子就是再好再宽敞也顶不住年久失修,屋顶漏水。 沈砚北扫了圈,决定把租金要回来后得先把房子修一修,然后添些家具和生活用品。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家了,既然娶了老婆就得好好拾掇拾掇,整出个家的样子。 “夫……夫君……,吃饭了。”外头男人嘴巴张了好几次,最后红着脸轻唤了声。 “好,就来!”沈砚北应道,去洗了手才走到饭桌边。 桌上摆着一碗番薯粥和一碟子炒得干巴巴的青菜和一碟子腌萝卜。 家里有钱后就再也没吃过这么清淡的沈砚北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动筷子。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饿怕了,他特别饿肉,一顿饭如果没有肉就老觉得没吃饱。但现在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那里弄肉?沈砚北无奈地端起碗,准备吃粥,可是男人却不落坐。 “怎么不坐?”沈砚北奇怪地问,可话刚说完就想起原主干的好事,顿时尴尬起来。原主不让男人上桌吃饭,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 “咳咳,一个人用饭挺没意思的,既然我们现在是夫夫了,理当一起吃饭,快去拿碗。”沈砚北摸摸鼻子道。 闻言,男人惊诧地抬头,对上沈砚北认真的眼,目光闪了闪,支吾着道:“我……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怎么可能?沈砚北皱眉,直直看着男人不说话。 屋里一时静默下来,气氛有些僵。 男人绷直了背站在那,手足僵硬,心里忐忑不安。 他惹家主生气了,怎么办? “你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沈砚北沉声道。 男人一惊,却看到沈砚北指着自己的唇。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处罚。 男人羞愧地红了脸,定了定心神才走到沈砚北跟前,然后弯下腰…… 似乎是知道自己做错事情,男人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讨好,学着刚才沈砚北那样吮吸他的唇,可更进一步男人就不会了。 沈砚北脸色稍缓,化被动为主动,捧着男人的脸加深这个吻。 沈砚北的吻很温柔,男人面红耳赤,只觉得心如擂鼓。 片刻,沈砚北放开男人,道:“不要说谎,我不喜欢。” “我……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男人急忙保证道,那双沉静的黑色眼眸满是焦急。 沈砚北摸摸他的脸,叹道:“我不是生气你说谎,而是生气你有事宁愿自己一个人扛着,也不愿意告诉我。我们是夫夫,你这样做会让我很难过。” 沈砚北顿了顿,眼神认真:“因为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没有照顾好我的夫郎,我让他担心忧虑而不自知……”男人这事事都自己挨的性子,着实要吓吓才行。 男人心头一颤,眼睛发涩,喉咙发堵。 “家里现在有困难,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解决。夫夫同心其利断金,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 沈砚北的话让男人自惭形秽,他闷闷地点点头。 看男人满脸自责,沈砚北连忙安慰道:“其实也是我的错,这几日病昏了头忘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两天着实难为你了。” 分卷阅读10 />“夫君没有错。是我不好……”男人低声道。 “这事大家都有错,有错就改没什么大不了的!”沈砚北拉起男人的手,温声道,“你我夫夫一体,荣辱与共好不好?” “好。”男人眼眶泛红,重重地应下。 “那快来吃饭,我可舍不得你饿肚子。”沈砚北起身把人按坐下,自己转身去厨房拿碗。 跑到厨房一看,果然家里已经没有米了,男人煮的粥根本就不够两个人吃。幸好角落里还有些番薯,趁着炉灶还热,沈砚北丢了几根番薯进去煨,然后打了剩下的一碗粥和男人就着青菜萝卜干吃了个半饱。 差不多的时候把煨好的番薯扒出来,把灰吹干净,再把皮一剥,剩下的就是橙黄诱人的番薯了。 “好香!”沈砚北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煨番薯了,这番薯熬了一个冬天,满满的糖分。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甚至还渗出糖水来! 好好吃!和小时候那个味道一样!沈砚北不由怀念地眯起眼。 青年随意地蹲在炉灶前,拿着根番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可男人却觉得现在的沈砚北比之前一直把有辱斯文挂在嘴边的家主可爱多了。 “怎么不吃?是不是还烫?那吃这个!”沈砚北看男人在发呆,把自己手里剥好的番薯递过去。 “……”那番薯刚被沈砚北咬了一口,露出里面黄灿灿的肉。 “快吃啊,可好吃了!”沈砚北直接把番薯挪到男人嘴边。 男人红着脸咬下去,只觉得番薯的香甜一直甜到心里去。 7.洗洗睡 农家人晚上没什么娱乐,一般都睡得早。习惯了现代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的沈砚北初来乍到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作息时间的,可忽然多了一个媳妇那就不同了!他巴不得天快点黑好和媳妇躺被窝里! 可要睡觉得先洗澡啊!沈砚北立马找了要换的衣裳。 洗澡好啊!洗澡多好!洗得香喷喷的才好搂搂抱抱啊,顺便他得看看这个身体的本钱啊!他在现代的身体虽然没有媳妇高壮,可经常去健身啊,无论体力还是耐力都是棒棒的! 听闻沈砚北要洗澡,男人赶忙去烧水。沈砚北大病初愈,可不能着凉了。 沈父沈母还在的时候,在屋后的院子里打了一口井,挨着墙边搭了个洗澡用的小木屋,家里人平时都在这个小木屋里洗澡。可两老走后,这小木屋被暴风雨吹倒了,原主心情抑郁,就放着不管了。男人嫁进来没几天,要伺候原主还要干活养家,忙得团团转也没来得及修葺。 一般农家人其实也没那么麻烦,沈家有钱讲究才打井建木屋洗澡,那些穷一些的人家直接在河里洗,洗完澡还能顺便把脏衣服给洗了。可沈砚北不习惯遛鸟,想了想在杂物房里找了个木桶出来。那木桶是沈母刚嫁过来那会沈父给买的,一米多深,很大,坐一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男人把木桶刷干净,忙进忙出给沈砚北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沈砚北无奈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想帮忙媳妇不让,而且他这副身体养尊处优多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居然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刚才试着提一桶水,还没站起来就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坑泥,还是媳妇捞了一把才没让他出洋相! 老子的脸都给丢光了!沈砚北心里无比郁闷。 试了下水温,刚刚好。沈砚北整个人泡进水里舒服得喟叹一声。 可惜媳妇太害羞又跑得快,要不然来个鸳鸯浴,嘿嘿嘿!沈砚北边洗边想,可看到自己一副白斩鸡一样的身体,顿时什么旖思都没了。 这副身体细皮嫩肉的,皮肤白皙得就跟个娘炮似的,体力还差,怎么攻得起来? 沈砚北拿着皂角狠狠地搓了搓,决定明天就开始锻炼身体。 等沈砚北把床铺好的时候,男人也洗完澡出来了。 因为被水汽蒸过,男人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领口大开着没法系上,露出男人健壮结实的胸膛。男人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脖子滑落,滚过性感的胸肌,最后消失在衣服中。 沈砚北盯着那消失不见的水珠,眼睛都看直了。 他的目光太过□□裸,男人窘迫得耳朵都红了,站在门口不太好意思进来。 “咳咳……”沈砚北忙收回目光,对男人招招手,“过来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了,不然会感冒。” 不知道沈砚北说的感冒是什么意思,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走到床边。 “坐!”沈砚北把男人按坐在床边,拿起布巾给男人擦头发,……顺便看下风景。 沈砚北的视线由上至下滑进男人那微微鼓起的胸膛里,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男人则僵直了背,一动都不敢动,脑袋晕乎乎的,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分卷阅读11 >要是能摸摸就好了……,那肌肤光滑有弹性,手感一定很好…… 沈砚北看着出了神,手底下的动作也失了轻重。 忽然男人抖了抖,沈砚北回过神来:“弄疼你了?” 男人原本想说没有,可沈砚北不久前才和他说过他不喜欢说谎,于是点点头。 “抱歉,我轻点。”沈砚北这才认真起来,可没擦两下,沈砚北就停下了动作。 “怎么回事?你头上怎么有伤疤?”男人后脑勺有一处结痂了的伤口,看样子伤口还很新。他刚才扯着男人伤口处的头发了。 “你什么时候受伤了?” 男人闷闷地道:“半个月之前……” 沈砚北皱眉,男人是会武功的,看样子还不低,怎么会伤到了头? 后知后觉的沈砚北这才察觉到问题所在。 原主是在人贩子手里把男人买回来的,武功不错的男人怎会落入人贩子手里? “你不是会武功吗?为什么当初会给人贩子抓走了?” 男人眼睛微睁,家主怎么会知道他会武功的? 沈砚北看了看那伤口,有些担心:“还疼不疼?我们明早去看看大夫吧。”这古代医术落后,如果伤口处理不好是会感染的,尤其是头部这种重要的地方。 男人心头一暖:“已经不怎么疼了。”顿了顿,接着道:“半月前,我从山崖上摔下来,撞到头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大爷!这不是电视剧才有的桥段吗?沈砚北震惊地瞪大眼,这时候他才想起他还不知道自个媳妇叫什么,忙问:“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顾长封,我叫顾长封。”男人低着头不敢看沈砚北。 他就是这样一个五大三粗且来历不明的丑双儿。 8.媳妇热炕头 沈砚北摸摸下巴,凝眉沉思。 说是失忆吧,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倒像是选择性失忆。据说选择性失忆是把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或人或物,选择性遗忘…… 看来他媳妇有伤心事,那忘记就忘记吧,和他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就好了! 半晌没听到沈砚北说话,男人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拳头不由握紧。 夫君他……终究还是介怀的…… “顾长封,长封……媳妇你名字真好听!” 头顶响起沈砚北轻快的声音,男人猛然抬头,一下子对上沈砚北笑眯眯的眼。 “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媳妇!” 心里的忐忑不安一瞬间被沈砚北的笑容席卷,男人死死地盯着他:“你不介怀?” “介怀?”沈砚北颇无奈地道,“当然介怀啊!媳妇这么厉害会显得我这个丈夫很没用……” “夫君……”男人心头悸动,眼眶渐渐涌起热意。 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沈砚北立马拉下脸:“你会被人贩子抓着买来这,你当时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对不对?” “你的伤好了?” 男人一愣,目光闪躲。 沈砚北气不打一处来:“伤还没好就搬这般那的?”刚才那一大桶水都是男人自己一个人提的!还有之前男人竟跑去做苦力赚钱来着! “无……无碍的,我没有动用内力!”男人急忙解释道。看沈砚北还板着一张脸,男人犹豫了一下,最后站起身,转头亲了下沈砚北的唇。 “夫君我错了!” “……”真是长进了!他这算是调^教有方吗?沈砚北没好气地道:“身体没养好之前你都不许再干粗重活!” 男人松了一口气,红着脸点头。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寝吧!”沈砚北掀开被子率先躺了进去。 男人嘴唇张了张,最后默默地上床躺下。 “媳妇,这被子薄,得挨近一点才会暖和。”沈砚北正经八百地说着,然后光明正大地挪过去挨着男人。 感受着男人身上潮湿的水汽,闻着男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沈砚北开始心猿意马。 这是他媳妇,两人如今又躺在一张床上,如果不做点什么,好像不太像样啊? 可是他今天才过来,还没和媳妇混熟,媳妇又这般害羞,真做了什么会不会太禽兽? 但天时地利人和的,什么都不做岂不是禽兽不如? 做了一会思想争斗,沈砚北最终还是顺从了内心的欲、望。 一只冰凉的手悄悄爬上男人紧实性感的胸膛。男人眼睛微睁,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 “媳妇你身材真好!”沈砚北眼睛铮亮铮亮的,一个翻身趴在男人身上。男人脸色涨得通红,眼神慌乱,大 分卷阅读12 气都不敢出。 沈砚北把耳朵贴在男人胸口,轻笑道:“媳妇你心跳得好快。” 听到这话,男人的心跳得更快了,扑通、扑通……,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夫……夫君,你……你身体还虚,不可……不可行房……”男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可也没有阻止沈砚北在他身上流连的手。 他长得这么丑,难为夫君还愿意和他亲近。如果他的身体能得到夫君的喜欢那是不幸中的万幸。 “无妨,我就摸一摸。”沈砚北舔舔唇,如愿以偿地摸了把随着男人呼吸缭乱而上下起伏的胸肌。 那肌肤触手温热,比想象中的还要光滑紧实…… 男人呼吸一窒,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从头红到脚。 察觉手底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沈砚北抬头看了眼男人。男人凌乱的发丝散落在枕上,仰着头,眼睛紧闭着,脸色潮红。微弱的灯光洒在那张粗犷却不失英俊的脸庞上,有一种别样的魅惑,而男人那不住滚动着的喉结,更是性感得要死。 沈砚北咽了咽口水,被像迷惑了似的倾身咬住那凸起的喉结,吮吻舔吸。而手也探进男人的里衣内,抚摸那精瘦的腰身。 “嗯……”忽然男人浑身一颤,情难自禁地叫了一声。那声音低沉暗哑,男人自己吓了一大跳,慌忙挣扎起来。 “卡啦”一声响,男人和沈砚北都愣住了。 ……床板断了。 男人一张脸都快红得冒烟了,僵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这种时刻,你大爷的床板居然断了?沈砚北咬牙,内心悲愤无比。 他有钱后就立马去打一张结实耐用的大床! 动一动,床板就咯吱咯吱地响,沈砚北啥心情也没了,低头亲亲男人,无奈地道:“好了,不闹你了,睡吧。” 看得到吃不到难受的还是他,而且明天也还有事要做,先暂时这样吧,来日方长!沈砚北安慰自己,抱着男人躺下。 到底身体还没大好,今天一天又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沈砚北一闭上眼,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待他清浅的呼吸声响起,男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转头看着趴在自己胸膛上睡得香甜的青年,心情激荡。 失去了记忆的他除了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落入人贩子手里的那些日子,他满心茫然,甚至觉得生无可恋。 可是现在,他有了丈夫,有了家。 他的丈夫不嫌弃他,心疼他,还愿意和他同甘共苦…… “沈晏……” 伸手把沈砚北紧紧搂进怀里,男人心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安宁,就像是一只漂泊了许久的船终于找到能停泊的港湾。 9.上门催债 翌日,沈砚北迷迷糊糊准备起床的时候,床板“咯吱”一声响,沈砚北立马就精神了。 身边的温度凉了下去,顾长封已经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哎,媳妇太勤快也不是一件好事!他还想讨一个早安吻呢! 沈砚北叹了口气,穿好衣服后起身去洗漱。 门被推开,顾长封端着早膳进来:“起了?刚好我做了鱼汤,快来吃吧!”家里已经没有米了,他只好一大早起身去河里抓了一些鱼回来。 “鱼汤?”昨晚就吃了那么一碗稀粥和几根番薯,他早就饿了。不过……,沈砚北皱眉道:“早上河水太冷,以后不要那么早下水抓鱼。” “好。”顾长封心中一暖,点头应下。 鱼汤原本很鲜美,但是没有特意处理过,汤里有股土腥味。饶是如此,沈砚北还是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大碗。 吃饱干活!把碗放下,沈砚北擦擦嘴道:“好了,媳妇,我们走吧。去把钱要回来!” 顾长封不明所以,看沈砚北急着要出门,连忙给他披了件外衫。 沈砚北心里早有计较,把租借田地的条子都带在身上,直接朝村人沈有财的家走去。 这沈有财是原主爷爷堂兄的儿子,为人极度吝啬,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当初看在是亲戚的份上,沈有财又哭爹喊娘再三保证会按时交租金的情况下,沈父才答应租给他三亩水田和两亩旱地。结果地到手之后,这沈有财就哭穷,拖着佃租不交。待沈父沈母一走,这沈有财干脆不把租借田地当一回事,直接宣称这是他家的地。 这是欠沈家租金不交的所有人里最难缠的一个,是以原主即便知道沈有财的所作所为也没敢和他撕破脸皮。 可沈砚北不是原主,他就喜欢拿这样的刺头来开刀。这沈公鸡摆明了是个欺善怕恶的,不给他来点猛的他都不知道厉害。 分卷阅读13 />“沈宴,你好啦?”迎面走来一个中年大妈,大妈长得矮矮胖胖的,一脸和气的样子。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砚北,又把目光投到沈砚北身后人高马大的顾长封身上,那目光有些好奇。 “谢李大娘关心,我现已无碍。”沈砚北微微笑道。大妈是村里的大喇叭,爱好是凑热闹和传播八卦,哪家有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只要被她听进耳里,不出一个时辰这事就能传遍全村。 这声‘李大娘’听得李大娘一愣,不由狐疑地看着沈砚北。这沈家小子,仗着自己年纪轻轻考取了秀才功名,都不把他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平时遇见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可今天态度居然那么好? 难不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大娘心里嘀咕,可是据说他根本就不喜这个丑双儿,不拿人当媳妇看而是当奴婢使唤的。但眼下这夫夫两人同进同出,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样子…… 这么一想,李大娘的好奇心又发作了:“一大早的,你们这是要去哪呢?” “去有财叔家。”沈砚北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 去找沈铁公鸡做什么?李大娘忙问:“去找他做什么?借钱?”不怪李大娘会这么想,实在是原主成亲时那个穷困潦倒,连个婚酒都摆不起。 沈砚北无奈地笑笑,李大娘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乐道:“沈晏啊,虽然你有财叔家刚卖了一头牛,得了一笔钱,但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他。” “你有财叔他是不会借钱给你的,你不如去找沈老二,他家成武前两天猎到一头野猪,宰杀了卖,赚了不少……” 沈砚北挑眉,真是巧!这沈老二家也租了原主家的地呢! “沈晏啊,你都成家了,也该出门找点活干吧?”李大娘试探性地问,“这钱借了还是得还的,况且你还有媳妇要养不是?” “我不是找有财叔借钱,而是要找他讨债。”沈砚北皱眉道,“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有财叔租了我家三亩水田和两亩旱地种,可除了第一年给过租金外,这两年有财叔一分钱都没给过!” “当初写租借条子时,李大娘你也在场看着的不是吗?” 李大娘讪讪地笑了笑,没回答沈砚北的话。沈有财这两年逢人就说那三亩水田两亩旱地是他买下的,沈家又没人上门催交租,搞得大家都以为那真是他买下的。如今沈有财的大儿子沈成武娶了老郭秀才的闺女,二儿子沈成文据说有望考上秀才,大家都不想为了和已身不相关的事得罪他。 “这么久都不交租子,有财叔怕是忘了这是我家的地吧?”沈砚北沉声道,“他若是忘了还好说,若是起了别的心思……” “侵占他人财物可是要吃官司的!轻则责杖二十,重则下狱。” 李大娘大惊,呐呐地问:“若是他不给租子,你……你打算怎么办?” “状子我已经写好了,他不给我就直接去县里告他!县令刘大人爱民如子,定会给我做主的!”沈砚北正色道,语毕,拉着顾长封走了。 不得了不得了!这沈有财要吃官司了!李大娘眼珠子一转,立马转身朝河边走去。 “出大事了!”李大娘朝在河边洗衣裳的妇女和双儿叫道。 “是李大姐啊,出啥大事啦?是谁家的鸡跑去田里下蛋了,还是谁家的狗跑去撵鸡啦?”一个和李大娘年纪差不多的双儿看了眼李大娘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 平日里这女人老爱道东家长西家短的,嘴碎得不得了,真是讨厌! “沈老二家的,这事和你们家也有关系呢!”李大娘挑眉,话语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李大姐你有事就说事,别乱扯事!我们家怎么了?”这双儿性子颇为泼辣,一听李大娘这话就火了。 李大娘没理会他,而是对着另外几个伸长脖子的小媳妇道:“我刚才在路上遇见沈家那小秀才和他媳妇了!” “哦,是那个整日把有辱斯文挂在嘴边那个沈秀才吗?”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媳妇搭话道,“他怎么啦?打他家双儿了,还是被他家双儿打了?” 这话一出,她旁边着蓝衣的双儿笑道:“就他那小身板,哪能打得过那双儿!那双儿力气可大着呢!我哥说前两日还看到他在码头搬货呢!” “真的?他一个双儿跑去男人堆里搬货?”花裙子媳妇瞪大眼,“那沈秀才能同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蓝衣双儿把洗好的衣裳放进木桶里,叹道:“这事也不能怪他。要是沈晏他们家还和以前那样,哪里用得着他一个双儿养家?” “哎哎,我不是说沈晏和他家双儿的事!”看话题被带偏了,李大娘连忙出声。“我要说的是,沈晏要去县里告沈有财!”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众人都惊呆了。 10.官司 沈老二的夫郎冷笑道:“我说李大姐,沈晏要 分卷阅读14 告沈有财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你听我说就知道了!”李大娘兴奋地问那些满眼好奇的媳妇和双儿:“沈有财家西边那三块上好的水田和村头那两亩旱地你们知道吗?” “李大娘你说书呢,这吊人胃口的!”花裙子媳妇笑骂。 李大娘得意地挺直腰,然后意味深长地道:“那是沈晏家的,三年前沈有财和沈晏父母租的!” “租沈晏家的?怎么可能!那沈有财的大儿媳妇昨天还说那是她公公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花裙子媳妇满眼难以置信。 “问题就在这,沈晏要状告沈有财侵占他的地!”李大娘讳莫如深地看着花裙子媳妇,“你才嫁过来不到一年,你可不知道当初沈晏家多有钱。仅仅是水田就有二十几亩。赵大户家的地大多都是从沈晏家买走的……” 花裙子媳妇震惊得睁大眼,蓝衣双儿却是不以为然:“以前他们家的确富贵,可如今不还是落魄了。” “沈晏真的要去状告沈有财,那沈有财会怎样?”有人问。 “轻则责杖二十,重则下狱。”李大娘掷地有声地道,说完看向沈老二家的,“你们家不是也租了沈晏家的地种吗?这租金交了吗?” 沈老二家的心头一跳,梗着脖子大声道:“当然交了!怎么可能不交!我们每一年都按时给了的!” “是吗?”李大娘质疑。 “不和你说了!我得回家做饭了!”丢下一句话,沈老二家的拿起还没洗好的衣裳脚步匆忙地离开。 由于走得太过着急,没留意到前头有人,迎面和一个小媳妇撞上。 “哎呀,谁不长眼!” 那小媳妇脸色很难看,正是前不久才嫁过来的沈有财家的大儿媳妇。 沈老二家的狠狠地瞪了那小媳妇一眼:“你们家做的好事!真不要脸!”这小媳妇看样子不是刚到,估计李大娘说的都听见了。 “你才不要脸!”小媳妇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一咬牙狠狠地剁了下脚也朝家里赶去。 村子附近一片无主的竹林内,顾长封放下手里的锄头,迟疑地问:“夫君,我们不是要去沈有财家讨债吗?”怎么跑来竹林这里挖竹笋了? “自己去讨哪有别人主动送上门来省事。”他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怼沈有财的,可谁知道路上遇到李大娘,所以他就把事情往严重了去说。以李大娘那不八卦就睡不着的性子,绝对会把他要状告沈有财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这事原本就是沈有财理亏,而他又是秀才身份,如果真把事情弄大了,沈有财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会自动送上门?”顾长封不解,如果他们会主动送上门,早就送了,何必等现在。 “会。”沈砚北把挖出来的竹笋丢进框里,看顾长封满眼疑惑,笑着给他解释。 这沈有财家刚嫁过来的大儿媳妇是老学究郭秀才的女儿,这郭秀才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家干这种龌蹉事肯定会炸。 事实是郭秀才还没炸,他女儿就先炸了。 “好你个沈成武!你们家居然敢骗我们!”郭氏气得浑身发抖。当初要不是看他们家有田有地,小儿子沈成文又有望考上秀才功名,她才不想嫁来这。谁知道这田这地有一半都是租别人家的。最恶心的是霸着别人家的地说是自己的,要是真被人状告到县令那,她阿爹绝对会被气死! “这……这事我也不清楚啊……”沈成武支支吾吾地道。 “你们家有没那几块地你不清楚?你们家这是把人都当傻子是吧?我告诉你沈成武,如果那沈晏真的告到县令那,你弟弟的秀才也别想考了!”郭氏把东西一收拾,就要回娘家去。 “哎,蓉儿你别走啊!”沈成武拉住郭氏不让她走,可郭氏正在气头上,猛地用力地踩他一脚,丢下一句话就气呼呼地走了。 “这事要是没处理好,你也不用来找我了!” “蓉儿!”沈成武看郭氏头也不回地走了,脸色沉下来,“真是个嫌贫爱富的婆娘!还说是读书人的女儿,这么看重钱财……” “郭氏呢,让她来吃鸡蛋。”沈有财的媳妇王氏端着碗红糖鸡蛋放桌上,看儿子闷着头站那,忍不住道:“成武啊,你能不能和你媳妇说说,这鸡蛋五天吃一回?她又不用下地,也不用读书,家里的鸡蛋都快被她吃光了!成文读书那么辛苦,这蛋娘要给他留着补身子……”这秀才老爷家的女儿就是娇贵!她家成文也就一天一个鸡蛋,这郭氏居然一天要吃两个,真是脸大! “成文都胖成那样了,还补什么身子?”沈成武脸色更不好看了,从小到大他娘都偏心沈成文,什么好吃的都留着给沈成文,明明是他一直在努力干活努力赚钱养家,凭什么沈成文什么也不用做就能坐着等吃! “读书费脑子,很快就要府考了,不好好补补怎么行!”王氏看着沈成武,叮嘱道 分卷阅读15 ,“让你媳妇和他爹说说,给成文指点一二,这亲家好啦,对他们郭家有利无害……” 沈成武冷笑:“还指点啥?郭秀才不翻脸就好了!咱家租借沈晏家地种冒充自家地这事被她知道了,她回娘家去了。如今沈晏要去县太爷那告我们家侵占他的地!” 王氏大惊失色:“这……这可怎么办好?”当初说媒的时候,郭家嫌弃他们家穷,地都没几亩,恰好他们在种沈晏家租来的地,于是就对媒婆扯了谎,说那几亩地也是他们家的…… “要是沈晏真去了,成文这府考也不用去了!”这事被宣扬出去,府考的时候考官肯定会对沈成文有意见,被质疑品行不端撸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赶紧去阻止他啊!”王氏顿时慌了,大叫,“快去找你爹!” 他媳妇跑了他娘都不关心一下,只会顾着沈成文!沈成武心里怨恨,可眼下这事处理不好他们一家子都会吃挂落,只好不甘不愿地出门去找沈有财。 11.日常撩媳妇 那边沈有财家兵荒马乱,这边沈砚北则拍拍手道:“可以了,太多吃不完。”这竹笋刚刚冒头,嫩得很。也是他们赶上了好时机,眼下正是春笋开始采收的时候。 顾长封放下锄头,把装着竹笋的背篓一提,准备背起来。 “给我来背吧。”他没力气挖笋就算了,这背箩筐还是可以的。他小时候经常上山割草喂猪呢! 顾长封有些犹豫,这背篓还挺沉的,沈砚北大病初愈身子怕是吃不消。 沈砚北看他不出声,直接把箩筐往身上甩,即时身上一沉。走了两步适应身上的重量后,沈砚北回头对顾长峰笑道:“好了,走吧。” 顾长封担忧地看着那箩筐,可沈砚北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于是略略放心。 家里还有早上抓的鱼,做一个鲜笋鲫鱼汤刚好。要是有肉的话,做一个鲜笋炒肉就再好不过了!沈砚北舔舔唇,才一个晚上没吃肉,他就开始怀念肉的味道了。 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一窜而过。 沈砚北眨眨眼:“媳妇,你刚才有没看到一个灰色的东西跑过去?”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好像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顾长封没来得及回答他,在看到那灰色的身影窜进竹林旁的草丛中的时候,他就飞身跟了上去。 沈砚北有幸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功夫。只见顾长封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虽说不上身轻如燕,但那跳跃幅度确确实实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哐啷”一声响,那兔子被飞过来的锄头一砸,立马昏死过去。 沈砚北:“……” 走过去捡起锄头和兔子,顾长封刚毅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这兔子还挺肥的,正好给夫君补补身子。 等顾长封提着兔子走到跟前,沈砚北才从那一砸中回过神来。看着那脑袋上还冒着血的兔子,沈砚北心情复杂。他媳妇这一出,与他看的那些影视作品中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林高手真是差太远了!真是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 看沈砚北直愣愣地盯着那死兔子看,顾长封顾长峰有些紧张。他刚才这么粗暴,夫君会不会嫌弃他太粗鲁了? 还是夫君其实是想要养兔子?可是…… 顾长封低头看那兔子,耸拉着脑袋,绝对死了个透。 那是特效你清醒一点!沈砚北叹了口气,让顾长封把兔子放在箩筐里。 顾长封拿着锄头,闷闷地道:“这灰兔灰不溜秋,没有白兔子好看,下次我逮对白兔子给你养。” 养兔子?沈砚北挑眉,这兔子繁殖能力强,养殖成本低,也好养活,而且兔肉无论红烧还是炖都挺不错,若是养得多还能拿去卖钱。便笑道:“好啊,要一公一母的,好生小兔子!” 顾长封脸上一红,点头应下。 意外逮了只兔子,午饭算是有着落了! 鲫鱼鲜笋汤,红烧兔肉,再弄一个青菜好了。沈砚北心里拟好中午饭的菜单,拉着顾长封往田野走去。原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家里连根菜都没种,平时吃的菜都是和沈父沈母交好看不过眼的村人送的。眼下家里也没什么菜了,刚好这田野长了不少野菜,正好摘些野菜回去。 顾长封并不认识野菜,沈砚北耐心地一一教他辨认:“这长得和白萝卜叶子有点像的野菜叫荠菜,这叶肉厚实叶子呈椭圆型开小黄花的是马齿苋,这长条形,长得像花的叫……” 顾长封怔怔地听着,觉得给他认真讲解的青年好看得紧。 那说话间轻轻扇动的睫毛一颤一颤地,像一根羽毛一样骚动他的心…… “都清楚了吗?”沈砚北抬头一瞧,他家媳妇正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察觉走神被自己发现后,急忙挪开目光,粗犷的脸上透出一点红来。 分卷阅读16 沈砚北勾勾唇,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问:“在想什么呢?” 顾长封目光游移,想说没有,但想起说谎是要受到惩罚的,急忙把话咽下去。 “不说?”沈砚北坏心眼地笑了笑,“真的不说?” 顾长封摇摇头,沈砚北笑得更得意了:“不说那我就亲你了哟!” 顾长封一愣,沈砚北直接捧着他的脸往他唇上亲了一口。 顾长封惊得跳起来,没站稳一屁股摔坐到地上。他慌张地四处张望了下,看到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沈砚北哭笑不得,伸手把人拉起来:“慌什么呢?我亲自己的媳妇还怕别人看见吗?” 顾长封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这……这种事,怎么……怎么可以被别人看见……”在他的观念里,夫夫间得关上门才能做这种亲密的事的。 沈砚北笑,意味深长地问:“你的意思是,不被别人看见就可以了?” “不……不是!”顾长封急忙补充道:“得……得在家里做,不能在外头……”在外头亲热给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哦……,我明白了!”沈砚北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得在家关上门是吧?” 顾长封想了想,点头,但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沈砚北在他耳边笑问:“是不是回家关上了门就能让我为所欲为?” 果不其然,那耳朵霎时烧了起来。 顾长封面红耳赤地站在那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沈砚北是他夫君,夫君对他做那些事是天经地义的。可是…… “你不出声,我就当做你是默认了……”沈砚北轻笑。他媳妇害羞的样子真的好好玩。 半晌,顾长封“嗯”了声,撇过脸不敢看沈砚北。 沈砚北乐开了花,心里吹了声口哨,拉着他的手往家里走去。 顾长封拖着锄头,默默跟上他的脚步。他嘴笨说不过沈砚北,但如果沈砚北真的要对他做那些夫夫间的事,他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很期待。 想到这里,顾长封整个人燥得不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昨晚上沈砚北对他做的事。那双手似有魔力,每摸过一个地方都有细微的电流蹿过,让他不能自己地颤栗,甚至底下那个地方都有了反应…… 顾长封心慌意乱,不敢再想。 12.自省 “沈晏!!!” 两人还没走近家门呢,一道凄厉的喊叫声远远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人影飞快地扑过来。 “沈宴我的好侄儿啊,叔找你好久了,你上哪儿去了?”说话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汉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 “是有财叔啊。”沈砚北弹了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漫不经心地道:“我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这不只能去挖野菜咯。” 沈有财瞧了眼沈砚北身后的背篓,里面的野菜堆得都快满出来了,于是讪讪地笑了笑。 可沈砚北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县里啊。” 沈有财的笑容僵在脸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个,叔年纪大了不记事,昨儿才想起还没交租子,这不一大早的就带了银钱赶紧过来!可谁知道你不在家,叔都等你一个时辰了……” 沈砚北笑,并不说话,就这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沈有财。 “呵呵……”沈有财被他看得发毛,咽了咽口水,往怀里一掏,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是这两年的租子,你看看数对不?”早上大儿子成武去找他,说沈宴要去告他侵占农田让他赶紧回家,他还不相信。毕竟都两年了也没见沈宴来催他交过租子,可大儿子说这事全村都知道了,郭氏为此还气得跑回了娘家,他顿时懵了下。 大儿子还说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小儿子的前途,他即时慌了起来。这可不得了!这沈宴两年来都不见有动作,他还以为他不知道这回事,原来是等着放大招! 怕沈宴已经出发去县里,急忙让大儿子去把人拦住,自己则赶回家把租金算出来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谁知道沈宴真的不在家。 难道真的去县里了?想到这个可能,他一颗心都凉了。忐忑不安地在沈宴家门口踱来又踱去,自责悔恨又恼怒。 这沈宴是不是看他们家好了就想来搞事?是不是看他们家娶了秀才家的女儿,自己娶了个丑八怪就心生妒忌?是不是看不得他们家成文也考秀才…… 种种猜疑在心里一闪而过,可真看到沈宴回来后,沈有财就不敢再想了。 眼前的青年依旧还是那个白净斯文的书生,可那周身的气势迥异于平日,才几天没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他心里碜得慌。 沈砚北瞄了眼那布包,七贯并五十文钱, 分卷阅读17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把铜钱包好递给顾长封,顾长封一愣,沈有财也是一愣。 “有财叔啊,你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沈砚北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呵呵……”沈有财心下稍安。 “但是有财叔啊……” 沈砚北又冒出一句,沈有财的心又提起来。 “当初你和我爹签的是三年约,现在已经是第四年,这地……我不租了。”沈砚北正色道。 沈有财一惊,脸色青白交加:“这地不是租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租了?你不把地租给我,这要我们怎么活?” 早上收到风声的村民现在看到沈砚北回来,不少人都跑来看热闹。听沈有财这么一说,当即有人表示沈砚北做得不厚道。 一个嘴巴叼着根草,约摸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笑却是嘻嘻地道:“沈秀才把地租给你,他才不要活哩!你家有田有牛,家里的地足够养活一大家子。可沈秀才刚刚成亲,有媳妇要养活,你不把地还给他,他和他媳妇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沈砚北意外地看了眼那小少年,那孩子他知道,是村里余婆收养的孙子,好像叫周煜。 原主似乎根本就没和这孩子说过话,为何这孩子会帮他说话? 下一秒,沈砚北就了然了。小少年冲顾长封咧嘴笑了笑,似是认识他媳妇。 沈砚北挑眉,他媳妇什么时候认识周煜的? 之前还觉得沈砚北不近人情的村民都回味过来,有人附和道:“是啊,沈有财,沈宴现在可是有了媳妇的人,到时候说不得还有娃娃要养,你得把地还给他啊!” “又不是只有我一家租了他的地!凭什么只收回我的?”沈有财气得面红脖子粗,一下子交了七两多的租子,他都心疼死了,现在还要叫他把地吐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当年我爹娘租出去的地如今租期都到了,这些地我全部都要收回,不仅仅是收回有财叔你的。”沈砚北朗声道,不容置疑地看着沈有财,“如今我家粒米无存,得下田种地,有财叔你做长辈的就体谅下侄儿吧。” 沈有财怒极反笑:“说得好听,林家的地你也收回?我怕那林婉茹叫你两声好哥哥你连租子都不要了!” “是啊,沈晏!你不能重色轻义啊!”看热闹的年轻人起哄道。这沈秀才长得俊秀白净,在满是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里根本就是鹤立鸡群,平时又仗着自己是秀才有几分墨水对其他人不假颜色,偏偏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对他青睐有加,整天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真是醋死了他们。 顾长封担心地看了眼沈砚北,沈砚北面不改色:“有财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彼时男未婚女未嫁,侄儿我年少慕艾,不免怜香惜玉,的确是对林姑娘照顾有加。” “可如今我已成家,我得尽到丈夫的责任,让我的夫郎吃饱穿暖。”沈砚北神情严肃,“至于林姑娘,我现已是有家室之人,自当与其保持距离。也望大家莫要再拿年少的不更事说事,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沈砚北这通话说得坦荡又在理,围观的村人不得不认同,同时心下暗惊。这沈晏成亲之后居然变了这么多,看来这冲喜真是有效!瞧,人病不但好了,连头脑都清醒了! 沈有财咬牙,沈砚北的话都说到这里了,这地他不想还也得还。窝火地道:“好!我还给你!但这地里还有庄稼,我得收回来!” “可,但须在清明之前还回来。” “哼!”沈有财狠狠地瞪了沈砚北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走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崽子要怎么把林家的地收回来! 沈有财走了,看热闹的人也打算散去,可沈砚北突然把人叫住了。 “相亲们请留步!” 众人疑惑地回头,沈砚北朝众人施了一礼,诚声道:“乡亲们,彼时沈晏年少不懂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乡亲们原谅。” 沈砚北这谦卑的姿态把众人都震了,一时间没人接话。 村长沈德忠远远走过来。刚刚有村民跑来告诉他,说沈砚北回来了,他怕两人会闹不愉快,赶紧赶了过来,待听到沈砚北那一番话顿时舒了一口气。 “村长。”沈砚北微微笑地叫了声。 “年轻人就该如此!”沈德忠打量了下沈砚北,发觉面前的青年全无以往的倨傲之色,心里暗暗点头。看来成了家就是不同啊! “俗话说成家立业,我眼下已成家,自当不能再混沌度日。”沈砚北笑笑,“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乡亲们,还望乡亲们多多关照。” “大家乡里乡亲,自当如此。”沈忠德大为欣慰。作为村里唯一的秀才,他很愿意沈宴谦卑上进的。若是日后沈宴真的能出人头地,对他们沈家村只有好处。 一番话下来,村人对沈砚北的映象都改变了不少。 看着渐渐散去的村人,沈砚北勾勾 分卷阅读18 唇角,对拿着银子发呆的顾长风道:“好了,媳妇!我们回家做饭吃吧!” 13.老喜欢你了 经过沈有财那么一闹,除了林家其余拖欠原主家佃租的人纷纷上门把数给清了。 沈砚北算了算,一共有十五两并三百文钱。沈砚北略略松了一口气。十五两银子一点也不多,家里需要添置的东西太多,还得拿一部分出来做平时吃穿用度的花销。媳妇有伤在身需要好好补补,他这身体虚弱也得调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小时候已经尝过贫苦的滋味,现在他可不打算再尝一遍。如今手里有了创业的启动资金,可要如何挣钱,如何实施他还得琢磨琢磨。 “这钱我拿着不妥,你……还是收起来吧。”顾长封把沈砚北刚才给他的纸包递过去。 “有什么不妥的?”沈砚北皱眉。 “我……”顾长封欲言又止。我只是你花钱买来冲喜的,谁会把家里的钱财交给一个买来的丑双儿掌管? “这是家用钱,你是我媳妇,不给你给谁?”沈砚北拍拍他的手,“好了,这钱你收好,平时买米买菜就从里面出。我先去把鱼和兔子处理一下,那兔子你想吃红烧的还是炖的?” 顾长封惊愕地看他:“你要做什么?” 想到原主是不会做饭,甚至秉着“君子远庖厨”的信条,连厨房都不肯靠近的,沈砚北竖起一根手指“嘘”了声,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道:“我喜欢做饭,我爹娘在的时候,我会偷偷下厨做饭。” 沈大伯、沈大娘对不住了!借你们名头用用! 沈砚北心里道歉,可仍大言不惭地道:“这是秘密,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一个秀才老爷居然喜欢做饭,还偷偷下厨做饭?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一定会给其他读书人嘲笑的! 可沈砚北却如此坦荡地告诉他,甚至还要给他做饭!顾长封心神俱震,心脏砰砰直跳起来,急忙道:“我一定会谨守秘密的!” 看他那认真严肃的样子,沈砚北觉得可乐,“吧唧”一下,在他侧脸亲了一口:“虽说是我做饭,但你也要来帮忙啊!” 顾长封整张脸烧起来,忙不迭点头。 烧水剥兔皮,杀鱼切笋洗菜,两人分工合作,一顿饭很快就做好了。 夹了块红烧兔肉放进顾长封碗里,沈砚北好心情地道:“待会吃完饭先去瓦匠那订些瓦片。天气转暖雨水多,这屋顶的瓦片许久没翻新了,到时候下雨怕漏水。然后再去木匠那打些家具。除了要一张结实耐用的床,你看看还要打点别的什么不?” 正在吃鱼肚子的顾长封脸色微微一红,摇了摇头。家里的家具是旧了点,但还能用。如今他们并不富裕,能省就省。 “不要担心钱的问题,钱花了再赚就是。你刚刚进门,我不想委屈了你。”沈砚北尝了一口兔肉,顿时攒起眉头。家里除了还有一点点盐,别的什么调料也没有,就算他的手艺再好,这做出来的红烧兔肉的味道也还是一言难尽。 勉强把兔肉咽下去,沈砚北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好了,待明日一早再去县里看看需要添置点什么。”没有调料的日子是没法过的,他得去县城找找看有没有他在现代惯用的调料。 “……好。”顾长封应了声,感觉吃的地瓜饭甜到了心里去。 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好,带了银钱两人准备出门。 “周煜你在这做什么?”一出门,沈砚北就看到个拿着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写划的少年垂着脑袋蹲在他家门口。 周煜抬头扫了眼沈砚北,目光落在顾长封身上,似乎有话想对他说。 顾长封有些意外,似是并没料到周煜会来找他。 周煜站起身,挠挠头:“你们要出门?” “我们要去找木工打些家具。”沈砚北微微笑道。 周煜有些惊讶,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沈秀才你们家真是特别。别人家都是娶亲之前打好家具,你们家怎么反过来,媳妇进门了才打家具……” 哟,这话说得,这小孩对他有意见?沈砚北温和地笑笑:“成亲太仓促了些,来不及订做。”原主家什么情况这小孩身为同村人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说这话,难不成是在为他媳妇抱不平? 做饭那会,他问他媳妇是不是认识周煜,媳妇和他说不认识,只是前两日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同样在砍柴的周熠,周煜失足跌落山崖,他拽了周煜一把。 沈砚北挑眉,这是要来报答救命之恩的?可看样子不太像啊。 犹豫了一下,周煜才说道:“那个沈秀才,我能和你家夫郎说两句话吗?” 沈砚北看了眼顾长封,顾长封不赞同地皱眉:“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有什么是我夫君不能听的。” 这话听得沈砚北浑身舒爽。 分卷阅读19 r />周煜直直盯着他,眼带希冀:“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沈砚北一愣,而顾长封则是有些懵。 “可以吗?”周煜语气里多了几分恳求,“你不用教我多高深的东西,教我些拳脚功夫能上山打猎就行了。” 沈砚北拧眉,眼前的少年又黑又瘦,可贫苦没有压弯他的脊梁,少年一双清澈的眼里满是韧劲。 顾长封转头看沈砚北,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周煜。他是会武功,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收徒,毕竟他是一个双儿。 “我们现在急着去打床,可否过两日给你回复?”顾长封会武功的事他不想别人知道,可周煜这样开口他也不好一口回绝。 对方没有直接拒绝他就有希望!周煜眼里有些激动:“那我明日再来。”在顾长封出手救他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拜师学艺的想法,可恩公居然是那穷酸秀才沈晏买来冲喜的媳妇,他就歇了这个心思。但是早上沈砚北那般做派和态度,让他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希望。 如果顾长封愿意收他为徒,他即便成为不了高手也不会饿死。 少年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沈砚北回头看顾长封,笑眯眯地道:“我媳妇真厉害,都有人来拜师了!” 顾长封心里舒了一口气,虽然对方还年少,但终究是个汉子。他一个双儿抛头露面就算了,还和别的汉子走得这么近……幸好沈砚北没有不高兴。 晚上的时候,两人还是窝在那张咯吱作响的床上。没办法,这床不像在现代,看中了直接拉回来装上,木匠李师傅说了最快都要七八天才能做好,两人只能将就一下了。 “周煜要拜你为师,你是怎么想的?”长夜漫漫又不能做点有趣的事,沈砚北只能一边无聊地摸着媳妇身上结实的肌肉一边和媳妇聊天。 顾长封被他摸得浑身发热,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一个双儿怎……怎么可能……做……做别人的师父呢……” “双儿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做?”沈砚北一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顾长封古铜色的肌肤红晕遍布,脸上火辣辣的不敢看沈砚北。 “……会被人耻笑的。这个做人师父的双儿会被人唾骂,而拜这个双儿为师的人会被人看不起。” 双儿是个尴尬的存在,身段比不得女子柔软,力气比不上汉子。虽说能生孩子,但生育风险比女子大,而且双儿不能像女子那样哺乳。 曾经有一段时间,双儿还被当作不男不女的怪物被世人厌弃…… 什么鬼?沈砚北拧眉,实在不能理解这个逻辑。拜师学艺而已,还分什么男人女人啊!他看着顾长封,严肃地问:“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顾长封有些茫然。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你还记得当初是谁教你武功的吗?” 顾长封想了想,摇摇头。 “按你那么说,你是一个双儿,居然也有人肯教你武功,那教你的那个人岂不是也被人耻笑?” 顾长封怔住,沈砚北接着说道:“可是你不也学会了?而且还学得不错?”他媳妇哪里都好,就是太不自信了。 “所以,这和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想怎么做。”他虽说不上离经叛道,但也着实不喜欢这些约定俗成的偏见。他媳妇这么不自信,估计一半都是给这些偏见害的,他得帮他媳妇摒弃偏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 顾长封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沈砚北继续给他洗脑:“世人都不喜欢过于高大健壮的双儿,可我喜欢啊!别人都喜欢娇滴滴的的双儿,可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 沈砚北伸手抚摸他眉间黯淡的孕痣,眼里满是真诚:“别人觉得你长得丑,可在我眼里,你比那什么林婉茹好看多了!我老喜欢你了!”他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所以才让他白捡了一个猛男做媳妇,并且他的猛男媳妇据说还能生孩子! 顾长封浑身一震,那双清澈的黑眸像是揉进了星沙,熠熠生辉。 “别人的看法根本就影响不了我,这是因为我有一颗坚定且喜欢你的心。”沈砚北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缓缓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你想去做,我就支持你。” 原本他还不想顾长封收徒的,但他媳妇需要树立自信心,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14.县城 夫君他是真的喜欢自己! 怀揣着这个想法,顾长封晕晕乎乎地被沈砚北用手摸了一遍,直摸到沈砚北自己受不了才抱着男人强壮的身体睡去。 一觉到天亮。 伸了个懒腰,沈砚北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正在院子里劈柴的顾长封。 男人神色专注, 分卷阅读20 用力抡起斧头,手臂上线条优美的肌肉微微鼓起,一斧头劈下去,竖着的木头顿时裂开。再看地上已经整整齐齐地垒了一堆劈好的木柴。 一大早就让他瞧见这么养眼的画面…… 沈砚北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脖子,看那汗水顺着蜜色的肌肤蜿蜒而下,淌过半露的胸肌,最后消失在粗布衣裳里。 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沈砚北眼底有火花在闪耀。 那目光太过灼热,顾长封很难不察觉。一转头就对上沈砚北毫不掩饰的目光,脸有些发烫。 放下手中的斧头,顾长封不太好意思地朝他走过去:“夫君你起了?早饭就在锅里,你洗漱一下就能用。”昨晚沈砚北说今早要一起去县里,所以他特地起了个大早,把水挑了把柴劈好。 “吃了没?没吃一起?”沈砚北微微笑道。男人额间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粗犷不失英俊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性感又迷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然后,沈砚北真的咬了一口,在顾长封唇上。 顾长封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了,不解地问了句:“……我哪里做错了?” 沈砚北哭笑不得:“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单纯地想亲你……”说着语气微妙起来,“我不仅想亲你,还想……” 沈砚北脸上暧昧的笑和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顾长封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涨得通红,火烧火燎地丢下一句:“我……我先去擦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就逃也似地跑了。 虽然两人躺一张床上亲亲摸摸的,但他还是受不了从沈砚北嘴里听到这样暗示性极强的话! 沈砚北叹了口气。不能真下嘴,只能过过嘴瘾。 这望梅止渴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 等两人出门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沈家村离县城不远,但沈砚北身子还虚着,不可能走远路,两人坐的是村人沈大伯的牛车。沈大伯的小儿子在县城一家酒楼里做厨师,沈大伯自家种了不少蔬菜,每日清晨都会送些新鲜蔬菜到酒楼里。如果有村人要去县里,可以搭顺风车,每个人两文钱,小孩免费。 “做好咯!”沈大伯呵呵一笑,手里的鞭子一扬,赶着牛车出发了。 今日坐牛车去县里的就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两人并肩坐在车尾,脚自然放下,整个人随着牛车的摇摆一晃一晃的。 清晨微带着凉意的风掠过树梢,拂过菜地绿油油的叶子,徐徐吹来,夹杂着青草露水的味道,让人神清气爽。 沈砚北眯着眼挨着顾长封,望着道路两旁迎着朝阳缓缓绽放的牵牛花,一脸惬意。 坐过豪车,坐过私人飞机,坐过游艇,没想到一朝打回原形,还是要坐牛车!沈砚北把玩着身边人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怀念的笑。 其实坐牛车也没什么不好,一路上,有清新的空气,熹微的阳光,醉人的微风,还有……他可爱的猛男媳妇! 顾长封腰杆挺直地坐在那,蜜色的肌肤隐约透着一点红,青年手指上微凉的温度顺着两人贴在一块的肌肤传递到他心里,没让他的心产生半分凉意反而更加火热。 夫君他似乎很喜欢和自己做这样亲密简单的小动作…… 顾长封心里微动,偷偷看了眼沈砚北,没想到沈砚北也在看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 一簇小火苗在沈砚北眼里炸开,他手一用力,男人猝不及防地往他身上倒。 捧着男人的脸,在男人淡色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沈砚北笑得极其满足。 顾长封慌张地四处张望,发现田野间就只有他们这一辆牛车,而且赶车的沈大伯正在抽旱烟,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生出一种妙不可言的甜。 那一丝一缕的甜在心中缠绕、发酵,最终填满整个心房。 享受般地吐出一口烟,沈大伯回头看了眼两个挨得紧紧的年轻人,笑着摇摇头。 谁说沈晏对他媳妇不好的,瞧两人不知道多亲密,感情看着很不错的样子,真是传言不可信啊…… 在牛车咿呀咿呀的摇晃中,约摸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县城。此时太阳已经升高了,县城的人家开始忙碌起来。 和沈大伯约好时间在城门口汇合后,沈砚北就拉着顾长封去街上逛。 眼前的县城有些破旧,基础建设不咋地,并没有日后沈砚北去旅游的那些古镇干净繁华,但还算热闹。从四面八方乡村赶来的村民们都聚在街边上,售卖自家的农产品。就和小时候赶集一样,挺有意思的。 沈砚北一路看过去,很快顾长封手里就多出了许多东西。 杂粮、面粉、豆子、酸菜、种子、米酒等等,还有……五只毛绒绒的小鸡和五只小鸭子! 沈砚北爱吃鸡,但小鸭子好养活长得快,沈家村又在江边上, 分卷阅读21 养鸭子最合适不过了!于是沈砚北就买了小鸡崽又买了小鸭仔! 看着这些嘎叽直叫的小东西,顾长封心下沉吟。 夫君他果然是爱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的,要不,他去逮两只白色的小兔子给他养? 沈砚北没留意到顾长封的神色,他正在街上找买调料的铺子,可这小县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铺子。不仅如此,沈砚北还发现这儿的调料很乏匮,根本就没几样。普通百姓一般用葱姜蒜和盐,讲究一点的人家才会用到酱油、糖、醋。 居然没有辣椒孜然八角这些在现代很普通的调料! 沈砚北一时有些懵,他喜辣,这世界没有辣椒,难道要他一辈子不吃辣? “夫君,夫君?” “怎么了?”沈砚北回过神来对上顾长封担忧的眼,把郁闷之色敛掉,笑问。 看他神色恢复如常,顾长封松了一口气:“还要买什么?” 沈砚北抬头张望了下,看到街角有卖肉的,顿时眼睛一亮,拉着顾长封就往猪肉摊子走去。 他已经几天没吃过肉了!而且他媳妇这么个威武健壮的猛男怎么能跟着他天天吃白菜啃地瓜呢!饿瘦了怎么办? “劳烦给我来三斤五花肉!” 青年欢快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卖猪肉的汉子一抬头,就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微愣:“啥?” 沈砚北笑着重复了遍。这没冰箱食物不能保存太久,要不然他非买个十斤八斤不可。 卖猪肉的利落地切了一刀肉,一称三斤一两。看沈砚北一派书生模样,细胳膊细腿的,卖肉的大手一挥:“算你三斤!四十八文钱!” 五花肉十六文钱一斤呀,沈砚北看旁边有不少猪骨,便问:“这骨头怎么卖?” “八文钱一斤!来些?” 比肉便宜这么多?沈砚北微讶,但想想就明白了。 普通百姓一般都是卖肉吃,毕竟骨头的肉少又重称,买回去一家子根本就不够吃,是以没多少人愿意买骨头,才导致骨头比肉便宜。 肉是好吃,可补身子还是得喝骨头汤。沈砚北挑了两根筒骨,爽快地付了钱。 顾长封手一伸,准备把猪肉提了,沈砚北没让。 顾长封怕他累着,没让他提东西,但他媳妇还有伤在身呢,哪能太劳累? 想到这,沈砚北前行的脚步一下子顿住。 15.意外发现 有伤就得看大夫!任顾长封说自己没事,沈砚北还是坚持把人带到药铺兼医馆里头。 县城的医馆还没现代的一个小诊所大,倒是充满了草药的香气,仅是放置草药的柜子就占了两面墙。 发须皆白的老头坐在案后给一个脸色发白的大娘诊脉,她旁边穿着靛蓝锦缎的中年男人焦急地问:“李大夫,我娘这是怎么了?” 李大夫捋了捋胡子,道:“胃寒导致胃腹冷痛,需好好调理一番。” 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那请您老给开个方子吧!” 李大夫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胃寒要注意饮食,不可吃生冷之物。我给你开些白胡椒,炖肉熬汤时加些进去即可。” 沈砚北一听,眼里闪过异色,急忙抬头看李大夫,李大夫低头写了方子,让徒弟给人抓药。 沈砚北走到柜台边,看到李大夫的徒弟拉出一个抽屉,用小枰给称了些白色偏黄的比绿豆略小的滚圆颗粒,然后用纸包好。 “每次熬汤,放五六颗即可。”李大夫的徒弟交代道,“诚惠二百文钱。” 中年男人一愣,掂了掂那轻飘飘的纸包:“这药这么贵?” 李大夫的徒弟笑着解释道:“这白胡椒可是胡国那边传过来的名贵香料,也是名贵中药,我朝种植不多,物以稀为贵。” 中年男人无法,只能肉疼地给了钱。 下一个轮到顾长封看病,沈砚北直接和李大夫说了他的情况。可惜这时候的医疗水平有限,根本就没办法医治这种失忆症,只给开了些祛瘀活血治内伤的药。 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沈砚北叹了口气,干脆也让李大夫给自己把了个脉。 “大夫,我肠胃好像也不是太好,是否也要开些白胡椒什么的吃吃?” 李大夫眉头轻皱:“药岂可乱吃?你身子骨虚弱,得调理一番,可你尚年轻,需多走动锻炼,身子方可康健。我给你开些暖胃健脾的药吧。” 沈砚北有些失望,他是想弄些白胡椒回去炖骨头汤的好么! 李大夫给他开的竟是一种颜色土黄,与谷粒模样相似,但比谷粒略扁长,味道独特的中药。据说这种药有驱风散寒、暖胃健脾、利水逐水,散结水肿等功效。这药名字叫孜然,从关外传进来的。 居然是孜然!沈 分卷阅读22 砚北死死地盯着那药,心里乐开了花。 李大夫的徒弟交代沈砚北如何煎水服用,然后笑眯眯地道:“诚惠五十文。” 比白胡椒便宜! 沈砚北爽快地掏钱,看李大夫在给人看病没留意他,便问道:“有没有和白胡椒孜然类似有浓重香味的其他药材?比如八角?小茴香?花椒?香叶?” 沈砚北目光灼灼,能在药铺找到白胡椒孜然这两种调料品,说不定也能让他找到其他调料品,毕竟八角茴香这些可都是中药呢! 李大夫的徒弟奇怪地看他:“有啊,你问这做什么?” 还真的有!沈砚北喜上眉梢:“都给我抓点。” 李大夫的徒弟扛不过沈砚北热辣的目光,只好按照他的意思把每种药都包了一包。 所有药一共花了二两银子,沈砚北豪不心疼地给钱,李大夫的徒弟不明所以,尽责地叮嘱 道:“这些药虽然健胃脾,但阴虚火旺者绝对不能吃。而且这些药效相近,不宜一起多吃!” “谢谢小大夫,我记下了!”沈砚北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拉着顾长封喜滋滋地离开了医馆。 大小茴香、孜然、花椒、香叶桂皮……就差辣椒了! “去吃碗馄饨吧!”沈砚北好心情地道。逛了一早上,出门前吃的那些汤水早就消化完了。 “好。”顾长封应道。他都饿了,沈砚北肯定也饿了。 “老板,馄饨来两碗!”沈砚北一屁股坐在馄饨摊子的长椅上。刚才远远地就闻到这馄饨的香味,可把他馋坏了。 “好咧!”买馄饨的大叔应了声,很快就给端了两碗大馄饨上桌。 这饱满的馄饨挤挤攘攘地浮着,上面撒了些葱花,滴了滴香油,香喷喷的看得人食欲大开。 夹一个咬一口,味道不错,皮薄肉厚,分量挺足,要是有一小碟子辣椒酱沾着吃就更好了!沈砚北心里感慨。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小摊上用柴火煮出来的馄饨了,不像现代许多面食都加了鸡精味精吃起来都是味精的味道,这馄饨馅就是原汁原味的猪肉馅,很鲜美。 “好吃吗?”沈砚北看顾长封闷头吃馄饨,从自己的碗里捞了两个馄饨到他的碗里。 顾长封脸色微红地点点头。 “喜欢吃,我以后也给你做。”沈砚北微微笑着伸手把他嘴角边沾到的汤汁擦掉。虽然他现在的钱不多,但还是养得起媳妇的!尤其是刚买了那么多调料,还买了肉,等回到家他就露一手! 顾长封脸色更红了,扫了一圈发现没人留意他,才松了一口气。 给了馄饨钱,沈砚北想找到个点心铺子买些点心给顾长封路上吃。可找了一圈,没发现买点心的。 油酥类的点心费油可以理解,怎么连个蒸糕都没有?沈砚北心里奇怪,见有包子铺就去买了几个包子。 一路逛下去,沈砚北看到了布店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他媳妇身上穿着的都是他的旧衣服,短了一截,得买几件合身的衣裳。可惜小地方,这布店只卖布没有成衣卖。 沈砚北有些无奈,这年头的衣服都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他是会缝两颗扣子,可不会缝衣服啊!只能买些布回去请村里的大婶来做了。 “公子,您要买些什么布料?”布店伙计看沈砚北斯斯文文的,身上虽然穿的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料子,但身后跟着个高大的仆人,想来也是小有家底,于是上前殷勤地招呼道。 “我想给我媳妇买些布做衣裳。”沈砚北回道。 伙计立马把一匹染得十分漂亮的桃红色绸子拿过来:“这是刚到的货,十分受年轻女子的喜爱,您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沈砚北摇摇头:“找些素净的,我媳妇不是女子。”这花里花俏的布只适合女人做衣裳。 伙计明白过来,去换了一匹颜色素雅的布过来,但布上还是有花纹。“您看看这一匹怎样?许多双儿都喜欢这样色的布。无论是做衣裳还是做裙子都不错!” 沈砚北微微皱眉,村里的那些双儿穿着就是和裙子差不多的花衣裳,可真拿这些花布给顾长封做衣裳穿…… 沈砚北想象了下顾长封穿花裙子的那个画面,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媳妇是猛男,可不是娘炮!虽说他媳妇是个能生孩子的双儿,可他到目前为止都是把顾长封当做男人看的! “不用了,找些适合年轻男子的纯色细棉布给我。” 绸子略贵而且没有细棉布吸汗透气,在家里是需要下地干活的,买细棉布就足够了。 伙计只好给沈砚北拿了些纯色的细棉布,沈砚北拿着布匹到顾长封身上比划了下,道:“天青色和宝蓝色都挺适合你的,那这两匹都要了吧!” “不用买那么好的,买一匹粗麻布做两件就行了!”顾长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分卷阅读23 皮粗肉厚的不怕磨,而且今天买了这么多东西,已经花了不少钱。 一旁的伙计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长封。 这……这是这位公子的媳妇? 再仔细一看,这才注意到顾长封眉间那不甚明显的孕痣。 一个人高马大面相粗狂且孕痣黯淡的双儿…… 沈砚北当然不同意,又挑了匹鸭蛋青的细棉布和两匹浅蓝色的细麻布,冷厉地扫了眼伙计,道:“这几匹都给我包起来。”细麻布柔软舒适、透气清爽、耐洗,也是不错的选择。 “好、好咧!”伙计急忙收回目光,讪笑着给沈砚北打包。 三匹细棉布,两匹细麻布又花了三两银子。这钱不经花呀!沈砚北心里盘算着要弄个什么营生,可该买的东西还是豪不吝啬地买了。 他刚成亲,家里好多东西都要添置,不能委屈了他媳妇! 等沈砚北两人到城门口和沈大伯汇合的时候,沈大伯看着两人手里大包小包的,眉头皱起:“买了这么多东西,可花了不少钱吧?” 知道沈大伯是怕他乱花钱,沈砚北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花了些钱,可都是等用的东西,少不得。”粮食布匹调料品生活用品家禽种子……,在他看来每一样都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 沈大伯没再说什么,帮两人把东西搬上车。 16.自取其辱 回去的路上,沈大伯不似来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而是锁着眉沉默地挥着鞭子赶车,沈砚北便问:“大伯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沈大伯叹了一口气:“你来福哥干活的酒楼经营不善没啥盈利,而东家家里老父又病重,东家已决定把店面盘出去回家侍疾。你来福哥这大厨没得做了……” 这年头找份活干不难,难的是找一份合自己心意的活。他家来福就只对做菜有兴趣,再找一份酒楼大厨的活怕是不太容易,尤其县里头的饭馆酒楼也就那么几家,但没见有哪家要招人的。 沈砚北挑挑眉:“怎么这么突然?” “这饭馆就算不盘出去,关门也是迟早的事。”沈大伯看沈砚北目光微带疑惑,便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这酒楼的东家为人吝啬,当初开酒楼的时候怕花钱也没舍得下本装修,店小二也没多招两个,厨房帮工就只有一个大娘和沈来福及其徒弟三人。这样的老板自然也不可能在购买食材上花太多钱,更是压低了价钱让沈大伯每日送菜过来。且这东家平日对待伙计十分刻薄,动辄打骂要不就扣人工钱,店里的伙计怨气都挺大的。 人心不齐又不舍得下本经营,这样的酒楼自然开不长久。 “我日日给他送新鲜蔬菜过去,他还挑三拣四的,嫌弃我家的菜不好想要再压低价钱!”因为青菜是自家种的不值几个钱,且儿子又在厨房掌厨,沈大伯这才日日送菜过来。村里人都羡慕他儿子找了份好活,连带帮衬家里,可实际上菜送了不少,钱没赚几个,儿子这活还没了!沈大伯心中不能不郁闷。 “都说和气生财,这东家委实不该。”沈砚北附和了句,状似随口闲聊地问道:“这般仓促,这酒楼就是盘出去,要接盘的人估计也给不了高价钱吧?” “那是自然,前儿有人不就来问过,可价格不合适没谈妥……” 待回到村里,沈砚北谢别沈大伯,和顾长封准备把今日的战利品都搬回家。 村里人看两人买了不少东西,都用诧异又好奇的眼神盯着两人。沈砚北讨回租子和收回田地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如今看沈砚北和自家夫郎携手同归。当真和他前头说的一样,要和媳妇好好过日子,村人无不唏嘘。 “沈晏啊,你这又是扯布又是买肉的,这有媳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啊!”八卦能手李大娘笑着打趣道。 沈砚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媳妇刚过门,之前太过仓促没来得及准备,现在手里稍微宽裕了些,所以……” 一个平时与沈晏不太对付的青年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不愧是秀才老爷的命,家里媳妇热炕头,外有红颜知己解闷。” 这话说得好像沈砚北在外头沾花惹草似的,但没人当真。先不说这青年一副酸溜溜的嘴脸,再有那日沈砚北明明白白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摘清了,眼下又与顾长封同进同出的。村里人都只当做这青年是在嫉妒沈砚北。 谁都知道青年喜欢林婉茹,可林婉茹看不上他,只对沈晏青眼有加。 沈砚北根本就没理会这人。他对他媳妇怎样,没必要和这人解释,他媳妇知道就好。 “沈晏哥哥!” 一道欢喜的女声忽然远远传了过来,沈砚北太阳穴一跳,只当没听见,抱着东西往家走去。 见沈砚北不理人,那声音锲而不舍地追了上来。 林婉茹迈着小碎步朝沈砚北走 分卷阅读24 来:“沈晏哥哥!”女子今日着了一袭水绿色束胸长裙,衬得人皮肤白嫩又水灵,那腰肢不堪一握,看得村里的年轻小伙眼睛都直了。 顾长封看着这比往日还要美上两分的女子,眸色微沉。 刚才看热闹的村人看到林婉茹出现,都忙把目光挪过来。尤其是之前出言讽刺沈砚北的青年,那神情就像看到仙女下凡似的魂都没了。 沈砚北耐住性子,淡淡地道了句:“林姑娘。” 林婉茹也不恼,眉眼含笑地瞅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两人手上显眼的布匹和小鸡崽小鸭子时,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沈晏哥哥你买了这么多布啊?” 沈砚北没搭话,这女人到底来做什么?上次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吧? 沈砚北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林婉茹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暗恼。这书呆子是没有听明白她的话?还是真的要和她划清界限? 林婉茹拿不准沈砚北的心思,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小鸡小鸭好可爱!沈晏哥哥你送我两只玩吧!” 心里嗤笑一声,沈砚北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啊!” 林婉茹大喜。她就说嘛,沈晏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这样娇俏可人的女子而去喜欢一个丑陋得和男人一样的双儿! 顾长封则是一愣,嘴唇紧抿,提着米袋子的手骤然收紧。 “你是要两只小鸡两只小鸭子,还是要一只小鸡一只小鸭子?”沈砚北微微笑问。 林婉茹眼波流转,娇羞地看他一眼:“成双成对才好,我要两只小鸡两只小鸭子!” “哦,那一共二十六文钱!”沈砚北一本正经地道,“小鸡崽七文钱一只,小鸭子六文钱一只,看在同一个村的份上,我也不收你跑腿费,按原价卖给你。” 林婉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顾长封猛地抬头看沈砚北,沈砚北对他扬了扬眉,目光戏谑。 一个穿花裙子的小媳妇听到沈砚北的话,转头去看身边的蓝衣双儿,结果两人一对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李大娘也一个劲地憋着笑,眼角的细纹都挤出花来,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林婉茹登时难堪得涨红了一张脸。 “嫌贵?那我不卖了!”沈砚北有些不悦,却是对顾长封笑道:“媳妇我饿了,我们回家做饭吃吧。”说完大步朝家门走去,不再理会林婉茹。 顾长封心里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沈砚北。沈砚北侧目看着他沉静的黑眸,压低声音道:“这下放心了吧?” 顾长封脚下一滞,目光闪烁没说话。 沈砚北嘴角弯了弯,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还愣在那的林婉茹道:“林姑娘,上次与你说过的,这地我要收回来,烦你记得提醒你家里人把地留出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沈砚北。那日沈砚北在沈有财面前义正词严地说他会把林家的地收回来,可这两日来都没看到沈砚北行动,不少人都等着看他笑话。谁知道沈砚北已经出手了! 手里的帕子攥得死紧,林婉茹羞愤得眼眶发红,只想挖个洞钻进去,可被村里人这般看着,一向骄傲的她不允许自己窝囊地哭出来,于是勉强扯出一抹笑:“你放心!我晓得的!” 回到家,刚把东西放下,沈砚北便拉住顾长封不让他走:“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顾长封低着头把东西整理好:“我没有不放心……” “那刚才是谁看到林婉茹脸色都变了,还皱眉来着?”沈砚北手指在他眉宇间滑动,笑容暧昧。 孕痣被沈砚北摩挲得发热,顾长封不自然地躲了躲:“我皱眉是因为对方行事太过轻浮,怕她坏了你的名声。” “哟,对我那么放心?”这下沈砚北不乐意了。 “我相信你。”顾长封直视沈砚北,眸色深深,“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我都信。” 你说你对林婉茹并无男女之情,你说你不觉得我长得丑,你说你喜欢我…… 这些我都信。 沈砚北心头一颤。 他媳妇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就算别人美出花来,我也只喜欢你。”沈砚北忍不住捧住眼前这张脸,咬上那张总是不经意间就能说出这般动听的话的唇。 17.大显身手 把粮食和调料分类放好,沈砚北挽起袖子淘米做饭,顾长封在一旁打下手。 扫了眼家里现有的食材,沈砚北迅速拟好午饭的菜单:猪骨汤、春笋炒肉、红烧肉。 那天已经看过沈砚北是如何做饭的,可眼下顾长封还是忍不住把目光凝聚在这个仿佛身上会发光的青年身上。 熟练地把五花肉洗干净,切成小方块,待水煮开后放进水里焯一焯,捞出沥干再放进锅 分卷阅读25 里煸炒。 伴随着沙沙的声音响起,一阵肉香味隐隐飘散开。顾长封吸了吸鼻子,看着那变得微黄的五花肉,心里不由期待起来。 即使这两天已经吃了鱼肉和兔子肉,但还是没能止住他对美食的渴望。 见有油汁溢出,沈砚北放入八角、桂皮姜蒜等大料大火爆香,即时一阵浓厚的香气在厨房里飘荡开。 顾长封眼里满是惊诧。这种香味十分独特,他从来都没有闻过这样浓郁特别的香味。 往锅里加了些酱油翻炒上色,沈砚北拿出早上买的那一小竹筒酒,加入少量去腥。没有专门的料酒,只能用米酒凑合。 洒了些盐进去,加水没过肉,沈砚北把盖子一盖,让顾长封抽了一些柴火出来留小火慢炖。 趁着炖肉的时间,沈砚北准备下一道菜。 把剩下的五花肉切成薄片,用盐和酱油腌制起来。另起一个锅,加水大火烧开,把切好的笋片焯水,捞出沥干。 锅烧热,下油,把腌制好的五花肉下锅,翻炒至金黄盛到碗里备用。随后把留出来肥肉片放进锅里,待炸出油脂后加入葱姜蒜爆香,倒入春笋和五花肉片…… 顾长封在一旁看得出神。 斯文俊秀的青年把袖子高高挽起,一派神情专注。下油、翻炒、加调料,动作利落,就像是一位老练的大厨。 热气扑在他脸上,让那略显苍白的脸染上了些红晕,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羸弱的书生竟会挥动锅铲,给他下厨做饭? “媳妇,给我拿个碟子!”沈砚北转头,一下子对上那双深深凝视着自己的黑眸。 唇角微微勾起,沈砚北把脸凑过去,逼近他:“看什么呢?” 顾长封猛地回过神,耳根发烫,下意识就答道:“没……没什么……” 眉头一挑,沈砚北指了指自己的唇,顾长封脸色涨得通红,不得不顶着他热辣辣的目光飞快地亲了他一下。 沈砚北满意地笑道:“好了,拿个碟子给我吧!” …… 三道菜陆续上桌。 猪骨汤汤色清亮,上面漂浮着几颗艳红的枸杞,让人食欲大开;春笋炒肉,笋片肉片混搭,看着都觉得清爽可口;红烧肉亮晶晶、颤巍巍的,那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顾长封喉头滚了滚,给沈砚北和自己盛了饭。 “试一下你夫君的手艺!”沈砚北笑眯眯地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到他碗里。 顾长封迫不及待地夹起那块肉塞嘴里。 第一个感觉是弹牙,牙齿碰触到微粘的肉皮,用力往下一切,是一层肥而不腻的肥肉,继续往下咬,瘦肉层入口即化…… 三种感觉层层递进,浓郁诱人的香味直直涌进鼻腔,顾长封蓦地睁圆了双眸,急切地扒了一口饭。 米香混合着肉香咽进喉咙,那种美味根本让人停不下来! “好吃!”顾长封捧着碗,眼睛铮亮。 “那试试这个!”沈砚北说着夹了片春笋直直送到顾长封嘴边。 顾长封毫不迟疑地咬下去,而后连忙点头:“也好吃!”吸收了肉汁的笋片清脆爽口,很下饭! “喝口汤?”沈砚北把摊凉的汤端过去,顾长封从善如流地喝了口。 汤很好喝,有一种他从没有尝过的味道在里头,又喝了一口,还是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怎样?”沈砚北手支着下巴,看着他微微笑,很是享受自己带给顾长封不一样的美味体验。 “我嘴笨形容不出来,但感觉都好吃!”顾长封实话实说。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菜肴,真是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那你觉得若是这样的手艺去开饭馆,客人会赏脸吗?” 顾长封想也没想就回道:“肯定会啊,这么好吃的菜……”话说到一半,顾长封猛地怔住。 “夫君你……是想开饭馆?” 沈砚北点头:“沈大伯不是说了吗,来福哥掌勺的那家酒楼要转手,那酒楼位置不错,我想盘下来。” “你是秀才老爷,怎么可以做厨子呢!”顾长封哑声道,拿着筷子的手用力握紧,心里满是自责。要不是他没用,他夫君堂堂一个秀才老爷怎么会想着要靠做菜找出路!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沈砚北像个厨子一样在满是油烟又闷热的厨房做菜…… 想到那些人看沈砚北鄙夷讥嘲的目光,“啪”的一声,顾长封把筷子折断了。 “乱想什么呢?”沈砚北把那断了的筷子抽出来,给他换了双好的,又给他夹了块红烧肉,“我定是不会出面经营的,只是教会大厨怎么做菜而已。”这朝代和中国古代一样,划分为士农工商四个阶层,虽说随着社会的发展,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分卷阅读26 ,但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去从商是会被耻笑的。而且他这秀才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秀才见官不跪,还能免八十亩的地税和免劳役,他并不打算给这个身份抹黑。 “可是……”顾长封还是不愿意沈砚北教别人做菜。 “咱们现在不是缺钱吗,别的营生我还没想好,就暂且做着这个。”沈砚北轻声解释。民以食为天,无论是在哪个时空的那个时代,饮食行业都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这里调味品乏匮,烹饪手法比较单一,菜大多数都是煮的或者炖的,很少有小炒,因为太费油。 他不知道别的地方是否也是这样,但是仅这片区域是这样就足以让他下定决心要做餐饮,这可是一个不容错失的商机! 看顾长封不说话,沈砚北柔声道:“这事我不方面出面,得靠你。” “你会帮我的对吗?” 青年含笑的黑眸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顾长封只觉得整颗心被这双眼看得灼热起来。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不是除了一身蛮力就一无是处的丑双儿,你可以学着帮他排忧解难!你可以为试着他做得更多! “你是我男人,我怎么会不帮你呢!”顾长封声音有些抖,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缓缓说道,“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沈砚北哭笑不得:“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我可舍不得!” 18.拜访村长 “这样成吗?”顾长封有些犹豫。他不是怕自己做不好,而是他一个买回来冲喜的丑双儿,夫君让他掌管家里的银钱就已经够看重他的了。如今还要把饭馆挂在他名下,这…… “怎么不成?”沈砚北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夫夫一体,我的就是你的,而且就算被人查到说出去也好听啊!” “这是我给我媳妇傍身的,别人只会说我疼媳妇,而不是说我与民争利。”有钱人家的女儿或是双儿出嫁都会陪嫁些庄子铺子什么的,他给自己的媳妇买个饭馆根本不是事儿! 顾长封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但好像又有什么不对劲?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找个时间去找来福哥聊聊。”这饭馆能不能顺利开成,得找一个信得过的大厨,他有意找沈来福。原主的记忆中这沈来福是个憨厚的胖子,是不是真的憨厚他见过就知道。 商量好开饭馆的事,沈砚北打算去村长家坐坐。有求于人不好空手上门,刚好早上在县城买了些零嘴儿,沈砚北和顾长封打了招呼便带了两份去村长家。村长家有两个孙子,正是上树掏鸟蛋下水摸鱼的调皮年纪,刚好给他们解解馋。 看到沈砚北登门,村长沈德忠惊诧极了,连忙让自家婆娘给上茶。农家人一般不喝茶,可作为村长,沈德忠家里还是备了一套茶具和一些……茶叶沫儿。 这个时代,茶叶是个金贵的东西,农家人根本买不起,只能买那种最次的茶叶沫。而能喝到这茶叶沫泡的茶,可是贵客才会有的待遇。 看来村长真是十分看重他这个村里唯一的秀才! 沈砚北连忙摆手:“婶儿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过来找忠叔聊聊春耕的事。” 村里姓沈的,拐着弯儿的都是亲戚,叫沈德忠一声“忠叔”并不为过。可这一声忠叔却是把沈德忠他婆娘沈刘氏和沈德忠两人叫得一愣。 实在是原主往日太过眼高于顶,就是对着长辈也冷淡得很。 “这是给我两个侄儿的。”沈砚北把两份零嘴递给沈刘氏。 “这……这怎么使得?”沈刘氏把沏好的茶放下,搓了搓手,不知道该不该接。 “只是一些不值钱的零嘴儿,给小孩解解馋。”沈砚北微微笑道,端起粗瓷杯喝了一口茶。茶水一股苦涩味,但沈砚北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沈德忠向媳妇使了个眼色,沈刘氏谢过接下便退了出去。 “过来就过来,下次别破费。”秀才老爷主动和自己交好,沈德忠还是很高兴的。 沈砚北笑笑,把茶杯放下,开门见山地道:“我家的地今年都收回来了,我打算种些水稻。可家里没有稻种,我也不会育秧,我想找村里人买些,但不知道哪家有多的……”干农活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原主一窍不通,他不好大喇喇地去种田。 “这是小事,我去给你问问。”沈德忠一口应下。 “那多谢忠叔了!”沈砚北感激地道。原主那瞧不起人的性子,差点没把全村人都得罪了,贸贸然去找村里人,他怕拿不到好的秧苗。农家人一年的希望都在这些秧苗身上,他可不想自己辛苦地付出却没有回报。 沈德忠笑得满脸和气:“这有啥好谢的,大家都是沈家村的,你叫得我一声忠叔,我可不得给你办妥了。”无论是作为长辈还是作为村长,沈德忠都很希望沈砚北过得好。 想到沈砚北 分卷阅读27 家的情况,沈德忠有些担心:“你家里的地都收回来了,可你家就你们俩,这地怎么种得过来?” “这是我想劳烦忠叔的另一件事。”沈砚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法下地干活,我也不想我家夫郎太过操劳,忠叔您看看能不能帮我雇佣几个人?” “雇人没问题,这工钱怎么算?”这两年他们这几条村落户了不少北边逃荒而来人家,这些人家没有钱置地,一般都是租地来种,没地种的就给别人打工。农忙时节家里人手不够的,都会找那些庄稼把式来帮忙种地。 沈砚北问了下行情,然后道:“劳忠叔给我找两三个老实勤快的,工钱一样另外包一顿饭,管饱!”这世道雇人种地向来都不管饭,被雇佣的人会带干粮来吃,但原主之前的名声不太好,所幸他也不缺这几两米,干脆大方些,让对方念着他的好,下回种地收稻还来。大家维持一个长期合作的关系! “那行!”给秀才老爷干活可是长脸的事,况且还管饭。 “还有一事请教忠叔。我想让我家夫郎入籍落户,不知这入籍一事有何章程?”原主把他媳妇买回来当奴仆使唤,根本就没有给他媳妇入籍。他想要把酒楼挂在媳妇名下,首先就得解决媳妇的奴籍问题。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年头的户籍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身为奴籍之人想要脱籍成为良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德忠有些吃惊:“你要把他的奴籍消掉?” “他是我夫郎,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能一直是奴籍之身?” 沈砚北说得认真,沈德忠却是不以为然:“左右他都是你的人,若是日后怀上了,等孩子生下来再上你家户籍便可,实在没必要浪费银钱去更改户籍。” 沈砚北明白他的想法。 他媳妇因为长相不符合大众审美,而象征着生育能力强弱的孕痣又较其他双儿黯淡,如果他媳妇不能生,为了子嗣他势必会另娶他人。到时候新人进门,他媳妇一个买来的奴仆,身为主人的他爱怎么打发都行。所以村长并不赞同他给他媳妇脱离奴籍。 可他一个弯的,原本就没想着自己会有后,村长的担心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忠叔,您尽管告诉我如何做。” 沈德忠只好道:“户籍每三年登记造册一次,各个村村长需将本村新增人口登记好报给里长,里长统计汇报县里,县再上报州,各州报于户部。户部核算人口,同时核对各州缴纳的赋税……” “脱离奴籍之人需得将之前所欠赋税给补上,还得找户人家入籍。” 沈砚北了然,他媳妇的临时户口没有了,要落户口得找到接收的单位。 钱不是问题,户口落在哪里更不是问题! “我会替他把赋税补上,至于找入籍的人家,直接落在我家即可。”他的媳妇自然得和他呆在一个户口本上! 看沈砚北这么爽快,沈德忠有些无奈:“虽然你是秀才,可你家夫郎来路不明,怕得花些银子疏通疏通……” 沈砚北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道:“这是自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能花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那行吧,我替你跑一趟!” “有劳忠叔了!”沈砚北感激地道。 “没事,反正都得跑一趟。”沈德忠喝了一口茶,看着面前嘴角含笑谦卑有礼的青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那个沈晏啊,你考取这秀才功名也有好几年了,可想过继续深造啊?” “您是指?” “后年正是科举之年,这秋闱你是否要参加?”沈德忠试探性地问,心里满是期待。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秀才,但别的村可是有举人老爷的!就那个李家村,仗着他们村出了个举人,村人鼻孔朝天看,行事老霸道了!要是他们村也出一个举人老爷,可不得把脸面给找回来! 沈砚北微怔,他压根没想过这事。便垂眸道:“父母不在,心不静,我……”原主父母突然离世,原主被生活琐事整得心力憔悴,哪有心思看书? 但秋闱这事……,想到这朝代的阶层划分和有功名在身之人的待遇,沈砚北觉得这事可以想想。 沈德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些都过去了,如今你又成了家,家里有夫郎打理,你不妨想想。”说完,正色道:“要是有困难尽管来找我!忠叔给你想法子解决!” “那就多谢忠叔了,日后少不得麻烦您!”沈砚北真心实意地道谢。村长真是个不错的长辈,当初原主病得不行的时候,是他开口让村人多加包涵关照原主的,也是他提议让原主娶个夫郎来冲喜的。 这么算,村长还是他和媳妇的媒人来着? 从村长家出来,沈砚北心里轻松不少。 解决秧苗和人手的问题,其他事也要开始准备着手了。 家里好些年不种地 分卷阅读28 ,得把那些农具翻出来修理一下,收回来的地他还没看过,得去看看,把地整理出来。除了种水稻,还有六亩旱地,他打算种些别的东西,例如玉米啊或者番薯花生这些不用花太多心思打理的…… 另外家里也得重新收拾一遍好腾出地方摆放新家具。如果他要参加科举,还要把书房重新布局一下好方便他看书写字…… 要干的事还有很多! 沈砚北迈着轻松的步伐往家里走去,路上遇到村里和沈父沈母交好的人都微微笑着点头示意。没办法,他家里没有正经的长辈,日后少不得要请村人照顾一二。 还没到家,远远地就看到个嘴里叼着根草的半大小子蹲在他家篱笆外。 周煜? 19.收徒 看到沈砚北回来,周煜急忙把嘴里的草吐掉,站起身:“沈秀才。” 沈砚北点点头:“等很久了?怎么不进去坐?” “没等很久,就是刚路过……”周煜挠挠头,有些紧张。“那个,我前两天说的事,您夫郎……” “他在里头,你进去和他说吧。”沈砚北打开篱笆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顾长封没在屋里,而是在屋后的院子里晒被褥。看到沈砚北回来,急忙把被褥晾晒在绳子上:“回来了?事情办妥了?”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周煜,眼里倒是没有太多惊讶。 “嗯。与村长都说好了。”沈砚北走过去,和他一起晾晒。这天日头好,正好把冬天的衣物洗了晒干收起来。但是…… “这被褥太旧了,我们不是刚买了布吗?请人做衣裳的时候一起做两床新的被子好了。” 顾长封没反对,他身体强健还有内力护体不怕冷,但他夫君身子弱,这被子盖久了不暖和,是要做些新被褥给夫君盖,他可以盖旧的。 “考虑好了吗?”沈砚北低声问。 顾长封瞥了眼站在屋檐下踌躇不安的少年,点了点头。那日沈砚北和他谈过后,他好好想过了。 收不收徒弟这事他无所谓,但沈砚北说他没有娘家人,若是收了徒弟,就算是有了娘家人。日后沈砚北如果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起码有个可以给他讨公道的人。 夫君怎么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呢?但如果夫君希望他这样的话,他就收下这个徒弟好了。 这孩子无父无母,收养他的余婆年纪也大了,要是余婆不在了,这孩子就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救过他一命,干脆好人做到底,与他结一段师徒情谊,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也能给他个支持。 少年未来的路就在夫夫两人眉眼交流间定下来,可周煜还不知道两人的决定,拘束地站在那,满心忐忑。 把最后一件衣物晒完,沈砚北两人才朝周煜走去。 迎着两人打量的目光,周煜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你真的要拜他为师?”沈砚北板着脸,神情严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需得尊师重道,谨听教诲,不得忤逆师父……” “周煜必定虚心接受师父教诲!”周煜急忙应道。 沈砚北点头,抬眼看顾长封,顾长封这才开口:“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得恃强凌弱、不得私自殴斗惹是生非……,这些你都能做到?” 闻言,周煜满眼狂喜,“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周煜今日拜在师父门下,定会虚心听教,绝不违抗半句师命!” “行了,起来吧!”看周煜额头都磕红了,顾长封急忙拉他起来。 “谢谢师父!”周煜站起身,激动得手都有些抖。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同时也想好了,要是真被拒绝,他就天天来沈砚北家蹲点,想着顾长封看到他的毅力,会金石为开答应收他为徒……,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顾长封就答应他了! 想到那些手艺人收徒的苛刻条件,周煜不由有些不安。别人拜师都会带拜师礼来孝敬师父,可他什么也没有,师父会不会觉得他不够诚心啊? “师……师父,我出门太过匆忙了,没带上礼物,我下回一定补上!” 顾长封眉峰微蹙:“我收你为徒,是看在你一片赤诚之心,并不是为了要收你的礼。” 周煜脸色涨得通红,羞愧地道:“是!徒儿知错!” “虽然长封收了你为徒,但我不想除了你我之外有第三个人知道他会武功的事!”大家都是普通百姓,突然出现一个会武功的高手,可想而知这会带来多少麻烦!他绝不允许顾长封被人用看猴子的眼光看待,更不希望顾长封因此遇险! 青年微冷的嗓音在耳侧响起,顾长封和周煜都是一怔。 顾长封看着对方那双暗含警告的双眸,只觉得心底有些发烫。 这是沈砚北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叫自 分卷阅读29 己的名字…… “我不会对外暴露我和师父的师徒关系的!”意识到沈砚北这话的深意,周煜连忙保证道。 沈砚北面色稍缓:“长封要教导你武艺,你少不得往我们家这跑,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收的书童。”他是秀才老爷,收一个半大小子做书童再正常不过了。 “是!”周煜喜出望外。能做秀才老爷的书童那可是极其体面的事,许多人都艳羡不来!有了这层明面上的关系,他行事就方便多了! 收徒一事就此了结,顾长封拿出为人师的架势来教导新收的小徒弟。 “习武不能一蹴而就,尤其你现在年龄不小了才开始练武,需得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我不怕吃苦!” “那先从基本功开始,练习扎马步。”顾长封给周煜示范了下,“两腿平行开立,与肩同宽。含胸拔背往下蹲,小腿竖直,大腿与地面平行……” 周煜深呼吸一口气,按照顾长封说的,稳稳当当地半蹲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煜额头上渐渐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可他牙关紧咬着,愣是不吭一声地撑着。 沈砚北远远瞧了眼,摇摇头。小少年性格坚韧,的确能吃苦,可惜身体素质跟不上。 这孩子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既然是自家媳妇的徒弟,那他就大方一点好了! 心里有了计较,沈砚北转身往厨房走去。 有了调料万事足的沈大厨瞧了眼厨房还有的食材,袖子一挽,从水桶里抓起一条鱼往砧板一放,“啪”地一刀拍下去,把鱼拍晕了。 中午做的菜还有,可周煜也在这吃饭的话,得多弄两个菜。 嗯,做得丰盛点,就算是给他媳妇庆祝收徒了!沈砚北想着手脚利落地把鱼给收拾了。因为养了小鸡崽和小鸭子,沈砚北特地把鱼内脏留下来,准备待会去喂。 早上买了一坛子酸菜回来,要是有辣椒就好了,能做个酸菜鱼!要不做个剁椒鱼头或是水煮鱼都好! 可是没有辣椒…… 沈砚北遗憾地把处理好的鱼放进盐水里泡,准备做个红烧鱼,转身抓了两个土豆去皮,打算做个酸溜土豆丝。 等饭菜做好,也到饭点了。 端着鱼内脏往后院走去,沈砚北对顾长封道:“好了,才第一天也别练得太狠了,该吃饭了。” 顾长封应了声好,转头对周煜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明日再来。” “是,师父!”周煜说着直接跪坐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两股战战,酸软得站不起身。 把鱼肠丢进圈里,小鸡小鸭立马蜂拥上来,叽叽嘎嘎地争着把鱼肠叼走。看它们吃得欢实,蹲着的沈砚北弯弯唇角,决定明日去河里捞些螺蛳回来。 站起身,走到井边打水洗手,沈砚北望了眼已经平复气息的周煜,道:“周煜留下来吃晚饭再走吧。” 周煜惊得瞪大眼:“我……我留下来吃……吃饭?” “有问题?”沈砚北笑,笑容温良无害。 “没……没!”周煜受宠若惊得冷汗直冒,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顾长封眉头微微皱起,并没说话。沈砚北走过去把人推进屋:“我多做了两个菜,待会我们喝点小酒可好?今天你收徒弟,怎么也得庆祝一下!” 闻言,顾长封皱起的眉头渐渐松开,黝黑的双眸凝视着沈砚北,轻轻点了点头:“好。” 20.逛农田 猪骨汤、红烧肉、春笋炒肉片、红烧鱼、土豆丝,四菜一汤摆在桌上,那奇特的香气飘散在空气里,馋得周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周煜还未成年不能喝酒,沈砚北便给自己和顾长封各自倒了一小碗米酒。 那米酒的香味并没有现代的白酒那么浓郁,这古代的酿酒技术有限,农家人酿酒还停留在酒曲酿酒上,酿出来的酒度数不高。所以沈砚北也不担心自己刚刚病愈的身体会被酒精影响,这酒只有几度,连现代的啤酒都比不上。 夹了一块鱼肉放顾长封碗里,沈砚北招呼周煜道:“粗茶淡饭,别客气。” “是!”周煜挺了挺腰杆,盯着那些香死人的菜肴,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不太真实。 顾长封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给沈砚北,闷声道:“这个很好吃,香脆爽口很开胃。”说完,顾长封就自顾低头扒饭,不再开口。 看他微红的耳尖,沈砚北乐得把土豆丝扒进嘴里,傻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如果能找到辣椒,下次给你做酸辣土豆丝,那个更好吃。” “好。”顾长封也跟着笑开,心里却是把找辣椒的事记下。沈砚北已经在他面前唠叨过好多遍辣椒这种东西了。他也很想知道这辣椒到底是什么 分卷阅读30 样的,又能做出怎样的美味,能让沈砚北这样心心念念。 一旁的周煜听到两人的对话,惊诧得瞪大了眼。 什么叫“下次给你做”? 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猛地在他眼前浮现。 他和师父在练武,沈秀才叫吃饭…… 这饭…… 这饭…… “怎么不动筷?饭菜凉了可不好吃。”看他神色惊慌,坐立不安的样子,沈砚北好心提醒。 “是!”周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敢再深思。 看沈砚北和顾长封都动筷了,周煜才敢伸手去夹菜。他不好意思直接夹肉,就夹了一筷子顾长封说的很开胃的土豆丝。 刚放进嘴巴,那适宜的酸立刻刺激味蕾让他眼前一亮,连扒了两口饭。 第二筷子,周煜伸向那让他口水直流的红烧肉。 亮晶晶的红烧肉在筷子夹起的那一瞬间颤了下,连带着周煜的心也跟着颤了下。他小心翼翼地把肉夹到碗里,犹豫了下才小小地咬了一口,霎时整个人一愣,紧接着迫不及待地把剩下的部分塞进嘴巴里。 “好好吃!”周熠吃得差点热泪盈眶,那层层递进的美妙口感让他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沈砚北淡笑了下,问周煜:“我们想找人帮忙做两身衣裳和被褥,你知道村里哪个婶子手艺好的?” 周煜正把鱼肉塞嘴里,听到这话急忙把鱼肉咽下去:“有的,李家寡妇和刘婶手艺都不错,回头我给您问问去。”说完心里在感慨,怎么这鱼肉没有一点土腥味?反而咸香四溢让人停不下筷? “那好,手艺好也不拘多收些手艺钱。”沈砚北说着顺手又给顾长封夹了块红烧肉。 周煜心情复杂。之前他亲眼目睹过沈晏对他师父有多差劲,可现在观两人,你夹菜给我,我夹菜给你,那绵绵的情意在眼神交汇间流转。他眼睛没瞎,自然看得出来两人感情不错。 他不知道这沈秀才突然间怎么改变那么大,但这样的改变无疑对谁都好。 看周煜不怎么敢夹菜,沈砚北再次充当了一回热情好客的主人,笑道:“饭管够,尽管吃就是。” 周煜不好意思地笑笑,而后稍稍放开,美味在眼前,既然沈秀才都那么说了,他还担心什么?于是周煜毫不迟疑地伸出筷子。 一顿饭吃得周煜怀疑人生。 太好吃了!怎么那么好吃? 为什么沈秀才家的饭就那么与众不同地好吃?难道是因为秀才老爷做的饭所以非同凡响?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周煜赶紧打住。 最后周煜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面色微红地和沈砚北顾长封两人道别。 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盆和桌子上吃得一干二净的菜盘子,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相对视一眼,皆哭笑不得。 他和顾长封都吃好了,周煜看还有剩饭和菜,竟把饭直接倒在菜盘子里,混了菜汁都吃完了。 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太阳也还在山那头挂着,沈砚北便拉着顾长封出门散散步消消食。他们没往村里去,而是朝田埂那边走。 “等忠叔雇到人,咱们家的地就得开始种了,现在先去认认地界。”原主两眼一抹黑,连自己家的地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可是要和媳妇好好过日子的人,不能犯这样的糊涂。 “沈……沈秀才?”肤色黝黑的汉子远远瞧见两人,迟疑地叫了声。 沈砚北微微笑地回了句:“吴三哥。”这吴三哥名吴兴,家里排行老三,是个和善之人。 吴三哥愣了愣,随口问:“你们这是去哪呢?”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用好奇的眼光一直打量沈砚北,像是他脸上长了花似的。 这两日村里村外谈论得最多的就是沈家秀才,都说这冲喜一事成了,这沈秀才不但人好了,性情也变好了,对人谦逊有礼,对待自家夫郎亲爱有加。他原本是不太相信的,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眼前的沈秀才的的确确是判若两人!都能随和地和他打招呼了呢! 对方的目光太过直白,顾长封不由皱起眉头。 沈砚北拍拍他的手,温声道:“这不是快要播种了,带媳妇去田里瞧瞧。”他不奇怪对方这样子看他,原主自持身份,从没去过田里,更没下过地,他突然往田里跑,的确挺让人怀疑的。 吴三哥似是也察觉了自己此举太过无礼,收回目光,憨笑了两声:“该的该的,咱老百姓一年就指望这几分地产的粮食过活……”话说到这里,吴三哥顿了顿:“我听人说你把你家租出去的田地都收回来了,你这是要自己种?” 沈砚北点点头。 吴三哥脸上的笑容淡了,看了眼顾长封,皱眉道:“你们家的地不少吧?你不干活,仅靠你夫郎一个人如何种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