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凡》 1不堪 思凡近来有些困倦,赖在榻上的时间总比往日多,不过原因她大抵是清楚的,所以除了嗜睡了些,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大的关心。 ——最近放血有些多了,为父亲。 刚这般想着,她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想着再睡上一会也无妨,阖眼入睡还未多久,便觉得唇角有微微的湿意……她疲惫的睁开眼,便见他在吻她唇角。 思凡诧异的眨了眨眼,瞥见他猩红的眸子,又了然了一切。 “父亲,您又……” 他修的是无情道,不能动情,不能动心。 他也中了最残酷的诅咒,要以血亲之血来阻止他走火入魔。 其实……也不单单只是血,体液即可。但思凡想,他是她的父亲……应该不想,要她其它的体液。 如如今这般,却是他开始发作,有些神志不清罢了。 “父亲你等等,我再去放碗血来……”她说这话时唇色已经有些白了,但为了不让陆沂瞧出端倪来,她强忍着疼直起身来,想要爬下塌。 陆沂将她一把捞起,又俯身寻她的唇去吻。 “今后,都不必了。”他说着,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就像他往日里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可含义,却又有些不一样。 “什么意……”思凡的话还未说完,他又吻上了她的唇,仅仅是下唇珠,他探出舌头来,像是要吮去她每一滴津液。 “我们是父女。”思凡警惕的想要打断他。 “我根本没有碰过她……”他的声音痛苦压抑尽夹杂着喑哑无声的隐忍,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他如今愈加难控的心魔。 我知道的。 但是这话,思凡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是魔界伽华树以他精血孕育的灵胎,并不是通过女子的身躯诞下的胎儿。 但他二人血脉相连一事,却并非虚假。 所以她仍应该,唤他一声父亲。 “父亲……别这样……”她温吞的反抗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陆沂没有停下侵犯,只是微微的皱起了这个眉头。 他有些不喜欢她这般称呼她,却也,没有其它更好的称呼了。 他含着他的唇珠愈加逾礼的舔弄,却并不满足,想要去尝她舌头的味道,宽瘦的大掌箍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好教她不要这般软下身子来。 “方才,吃什么了?怎么这般甜?” 陆沂淡淡的问她,想令她走神些,身子不这么抗拒他。 却不想思凡的身子绷得更紧了,她扭着身子,想从陆沂的怀里逃出来。 “吃了些莓果……”唇被他含着,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她也不想再放血了,可是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陆沂忽然低低道,“千年修行……我放不下,但你不能再取血了。” 思凡是第一次听到他向人道歉,并且对象是自己。他修无情道千年,愧疚是如何感情,其实也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修无情道的人,注定要斩断羁绊,孑然一身。 他又附身上来,俊秀的眉眼里却透露出几分焦躁,这份焦躁在尝到她唇时会好上许多,稍一离来,便不满足起来。 “我知你不喜欢……别总这般温顺,当是我强你的,恨我然后用剑刺我几下也好……” 但他实在受不住了,挨上几刀也比走火入魔头疼欲裂痛快。 思凡被他压在身下,清晰的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正压着她胸前的绵软。 ……幸好,父亲是要她的体液,应当注意不到这件事。 陆沂的舌头又探了进来,这次沿着她的唇腔往里探。 像是在尝什么味道一样。 思凡不由得想,他的吻实在算不上熟练。就这般被他“吻”了一会,思凡牙关已经开始发酸,唾液不受控制的淌下,立刻被陆沂注意到了。 他稍许离开二人的唇上牵连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尔后他吻上她的唇角,连方才流下的唾液都舔干净了。 思凡余光稍许留意了一下陆沂的眼瞳,仍是有些红。 还不够啊。 这个想法不免令她有些失望。 是不是还是放血比较好? 她晃神的片刻,陆沂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腰往下了,隔着光滑的衣料滑到她的双腿间。 思凡下意识便夹住腿,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他的眼底清明,没有半点欲念。所以思凡看着他,在等他的解释。 “女子的体液……”他的声音里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吐字却有些生涩,“我想或许,爱液也可以作为解药。” 你在想什么……思凡差点便要喊出来了。她见过他最风光的时候,所以想到他如今这幅模样,不由得眼眶泛红了。 她最尊敬的、最仰慕的、最引以为傲的父亲。 “……我是不是很不堪?”陆沂看她的眼眶有些红,忍不住低声问她,他其实心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那么一瞬动摇。 “不是的。”思凡抓着他的衣襟一下子热泪盈眶,“您只是不得已……” 他只是不得已。 待他好了,他仍旧是那位清高卓绝,不染尘埃的陆沂道君。 泪水滑落在脸颊,陆沂没舍得让它落下,又轻轻吻去了。 即便他修的是无情道,心里也清楚,对女儿做这样的事情时大逆不道。 或许,就如思凡所说,他当真只是不得已。千年修行,得道在即……怎能这般功亏一篑? “我……”思凡重新调整了呼吸,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从未觉得您不堪过。” 尔后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抬头去吻他的唇,说起吻技的生涩,她其实也同父亲无差。 分明是男女间才该做的事,她们血脉相连,并无男女之情,却逾越过线做这些禁忌生涩的事来。 他的唇有些薄,平时总是抿成一线,不带半点笑意。思凡其实记不得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又或是他从未笑过,对她,对别人,都是。 她的舌尖从他的唇上划过,想一点点描摹他的唇形,陆沂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压着她的后颈,与她灵巧柔软的舌头缠弄到一处。 她真是疯了。 2恶鬼 父亲修的是无情道,即便是同她做这样的事情,也定如磐石,泛不起半点波澜来。 思凡却不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不该,却又渴慕他的碰触。想要父亲的手指,父亲的声音,最好就这样将她吻得乱七八糟就好。 “唔……”她忍不住发出暧昧的喘息声来,唇舌纠缠,津液交合,什么都,粘腻得不像话。 在这样缠绵的吻里,思凡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有些变化,察觉到身下的变化,她不禁又在心中低骂自己的不齿。 所以她稍许留神打量父亲的眼瞳,瞧见里头的红色一点点消退,她才放下心来,慢慢将他推开。 只是最后一刻他还允着她的唇,离了的时候,发出啵的水声。 “暂且就,先这样。”她小声说,脸红的不像话,语气也结结巴巴的,“让我慢慢习惯……我尽快习惯。” “我从未觉得父亲你不堪。”她怕他多想,又悄悄说了一遍。 “嗯……” 陆沂的神智也清醒了许多,心魔被暂时压下,他想开口,却发现声音也有沙哑,忽而顿了顿,清了清嗓。 “既然这样也可以,那往后,便不要再放血了。”他捧起她的脸,瞧见有一缕碎发黏在她唇角,眼眶红红的,好似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有些诱人。 心头冒出一丝诡异的心绪,陆沂按捺住那点情绪,将她的发正至鬓角。 “……你觉得如何?”再,平静的问她意见。 又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陆沂想,她虽是体质特殊,但精血却不是无穷无尽的,这些时日来他心魔发作的频繁,她的脸色也愈发的白了。 每次想到她呈上来的血,他便觉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但若是她的唾液,或是,别的什么体液,他便觉得许是没那么难以接受…… 方才尝了,有些甜。 思凡的唇动了动,窗外的曦光映在陆沂的脸上,往日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气质也一下子敛住许多,他看上去,其实很年轻。 并且神智清醒的时候,其实真的和以往并无区别,每次看他,思凡都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站在论剑台上,以一敌十,一招一式间,从善如流。似江天暮雪,风华流转,天地间唯有他是一抹霜白。 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她想。 母亲指着他,站在人群中牵着她的手戏谑问道:“怎么样,那便是你的父亲,喜欢么?” “喜欢。” 她小声说着,声音里却是,难掩的雀跃。 那时候的悸动,便是如今也,记得分明。 “怎么了?”陆沂的声音令她回过神来一些。 “啊……”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思凡紧巴巴回道,“若是父亲觉得这样可以的话……” “那你好好休息。”他顿了顿,眼中并没有什么情绪,只淡淡道,“下次发作时,我会用纸鹤给你传讯。” 其实,这个下次,思凡直觉不会太久。 但还是来得有些快了。 夜里思凡没有等到纸鹤,等到是火急火燎赶来的师兄。 连给她换身衣裳的机会都没有,抓起她的手腕便往陆沂的洞府赶。 “师兄,手腕,疼。”他抓的太紧了,思凡手腕被掐出一道红痕。 “抱歉。”他的手松了些,步履却还是急匆匆不停,“我的术法困不住师父太久。” “好。”思凡也有些担忧父亲,“我们尽快赶过去。” 待赶到时,天幕之上,淡蓝色的结界一明一暗显然撑不住太久。叶师兄拈来一个手诀,将她推了进去。 然后动了动唇,对她说了什么。 但是思凡没听清,瓷器碎裂声盖住了叶师兄的声音,一阵连着一阵。 她一路小跑,推开门时房中已是一片狼藉。 陆沂站在那,凌乱的单衣襟口微开,透出部分坚实的胸膛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也跟着微微起伏。 但令思凡害怕的是他的眼睛,血红色的,像是从魔窟里爬出饥肠辘辘的恶鬼一般。 “你……”他看见思凡眼中的担忧与害怕,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像往日一般同她开口:“过来吧,我不会伤你。” 她拖着绣鞋踩过满地碎瓷,甚至有些连碎瓷都算不上,生生被陆沂走火入魔时的灵压碾成了齑粉。 思凡抬眼看了他一眼,未有思索,就将衣襟拽下来,露出一片肩膀来。 “放血可能来不及……直接咬吧。” “……不必如此。”陆沂微微皱眉,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思凡身子一僵,但为了方便他的索求,还是保持着唇微微开阖的动作。 他舔弄吸允的动作伴随着啵啾啵啾的水声响起,思凡心中苦闷,觉得此处实在,太过清幽。 清幽得,连这样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试着将注意力转移,手掌覆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一下又一下,强而有力的心跳。 “在想什么?”他的唇贴着她的,诞液润泽了二人的唇,声音低哑性感的不像话。 “在想……若是不够的话,便还是,放我的血吧。” 陆沂被她一下子堵的哑口无言,又搂着她亲吻了一会,才徐徐道:“……身下的体液,不也可以么?” 其实他的意思之前表露的那么清楚,思凡也已经明白了。 但是……那里总归是…… “你修的不是无情道。”陆沂的舌头在舔她下唇的内壁,红色的眼眸像是淬着火“有欲望也无妨……不如说,正好可以帮我。” 干渴稍许缓解以后,却更愈加欲壑难填。 “……思儿,帮帮我。”分明是不夹杂情绪的低唤,却比这世上任何爱语更加,令思凡心神荡漾。 她没有任何,不能给他的东西。 “我知道了……我,我试试自己弄出来,父亲你再……” 思凡知道自己再不能被伦常束住手脚,她本来就是,父亲的解药。 这世上,能救他的,只有自己。 她的手颤颤的滑到双腿之间,想要开始抚弄自己,但是大抵是被他盯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无论如何。 陆沂也知她心中纠葛,等了半晌,方才牵过她的手,将她顺势揽进怀中。 “我来吧。” 3吞噬 她的身子陷在陆沂的怀里,第一次这般亲昵的感受到怀中的重量,陆沂才发现,她轻得不像话。 她自伽华树中诞生,体质也与常人不同,即便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修无情道,本就与她疏远,若非走火入魔,他仍会,托清书照看她,而自己袖手旁观。 若他修的不是无情道,是否如今,就能同她像正常的父女那般相处。 转念又想,他如今连她喜欢吃什么,都不大清楚。但实在太瘦了,得了空,得给她寻些灵果来。 陆沂侧坐在塌上,思凡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能被他搂在怀里,缩着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 然后看着他坚实的大掌,分开自己的双腿,手指顺着耻骨往下滑,似乎是在找什么位置…… 但他很快便寻到了,隔着衣物,有略微凸起的软肉。 陆沂试着轻轻揉按,思凡的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身上的单衣本就轻薄,他带着剑茧的指腹,她也,感受的十分清楚。 “你放松些。”陆沂宽慰她,抬手要拨开她的单衣,“别多虑,你什么都不必做……” 她单衣下头其实空无一物,被他撩起下巴,光洁粉嫩的阴户便暴露出来,思凡身子颤抖,别过视线不敢看自己的私处暴露在父亲的目光之下。 倒是陆沂神色一沉,将她的背压在自己胸膛上,双手握着她的大腿,又打开了些。 身下有些凉,他的手指却是火热的,大抵是因为走火入魔,经脉逆行,思凡觉得他的体温比平常高上许多。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指腹开始揉弄那露在外头的花唇,这次未隔着衣物,感觉实在太清晰了。 “父亲……”思凡有些不安的唤他,声音娇软,像是尚未离巢的雏鸟般。 “其实……”他又开始说起旁的事,想令她分神些,“有些时候,还是……唤我陆沂好。” 他说得委婉,有些时候,指得便是这种时候。 但他的动作,却没有犹豫,食指与中指分开那两片相贴的花唇,露出里头脆弱的花心来,再往下便是细细一条缝,蜜穴藏在里头,他手指顺着缝隙滑过,有些干涩,并未有动情的爱液溢出来。 思凡的小腿发抖,强忍住自己夹紧双腿的冲动。 “父亲……要不还是……” 还是算了吧。 她能忍得了疼,但此刻满溢而出的羞愤和渴望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了。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父亲眼下,被他的手指玩弄,或许还会在他的手指下高潮,被他含下露出的爱液…… 这是她,如清风朗月高不可攀的父亲。 他的沉默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但他抽手回去时,思凡以为他是不打算继续了。却不想他只是将她放在榻上,尔后跪下身来,再次打开她的双腿。 她的脚踩在床榻边沿,脚踝被他抓着手里,花户便不自觉的往前送。 思凡瞧不见身下了,陆沂却,看得一清二楚。 虽是花穴口有些干涩,两片花唇间却有些许滑腻的体液,陆沂放开她的脚踝,却又握住她的大腿,含住了这处。 “啊嗯……”思凡没有忍住,不小心叫了出来,她忙忙伸手堵住嘴,陆沂的舌头却已经沿着花唇间的细缝,舔去那点滑腻的体液,分明接吻时滑润的舌头,舔弄私处时,却变得有些粗砺。 仍是,还不够。 4感觉 他的两指分开花唇,舌尖一点点舔着她自己都未曾碰触过的地方,身上所有的热度都好似往下腹汇去,思绪恍惚,所有的羞耻都被抛到脑后,只能用手死死抓着榻沿,感受他的唇舌,描摹她私处的轮廓。 他舔的很干净,一滴不落,却仍是怕不够,又细致的开始吸吮,怕伤着她,他吮得很轻,所以黏腻的水声,也是极缓的。 但愈加磨人了。 蜜穴中也溢出一点透明的花液来。 陆沂本就是为此而来,指腹稍许掰开蜜穴旁的臀肉,他含下流出的花液,喉结动了动,发出清微的吞咽声,又伸出舌头往蜜穴里舔去。 刺激得令思凡本能的夹紧了双腿,酥麻的感觉像是细弱的电流般雀跃着流窜在她的小腹之下,更多的花液溢出来了。 陆沂吸吮着,时不时传出啾啾的水声。 思凡眯着眼想去看他的眼睛,是否还是那般红色,但他垂眸,只看到父亲眉眼相连鼻梁的清俊轮廓,和纤长漂亮的睫羽。 “够……够了么?”她小心询问,声音柔媚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 陆沂没有回答,思凡想,大概还是差些。所以她不再作声,任陆沂舔弄,但不久蜜水便都被他舔干净,陆沂察觉到她甬道中的湿润,忽然将食指放了进来。 “别……” 思凡倒吸一口气,想叫住他,身体剧烈颤抖,花穴收拢,紧紧含住了他才入了一个头的食指。陆沂不由得抬眼,借着这瞬间,思凡瞥见他眼中的猩红已经消褪许多,仅余少许。 还好有用……思凡松了一口气,若是没能暂时压下,他们做得这件事实在…… 甬道里头又紧又热,层层软肉裹挟,咬着他的手指,却又滑又湿。 这令陆沂又片刻的失神,但想到将要压下的心魔,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宽慰道:“姑且忍忍,很快便好了。” “……好。”思凡温顺的回答,尽可能的让身体放松下来,抬头去看头顶的平棋,苍松白鹤的平棋,排列整齐,端方清正。 但她没能走神很久,陆沂的手指动了动,他指节微屈,轻轻往上刮了一下。 思凡的身体也随之一颤,陆沂抬眸看她,却脸颊泛红,肌肤却白嫩得像是剥了壳的荔枝。呼吸也比往日的更加急促,身体也是,比以往的更热。 他又动了动食指,刻意在蜜穴口弄出黏腻的水声。 他忽而有种,当年闯过焰海秘境时身处火焰中,周身灼热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危险,不能,任它持续下去。 他抽出手指,堵在穴里的蜜水一下子又淌了出来,陆沂张口含住,吞咽的声音在思凡听来,格外淫靡。甚至,方才残留在他的手上的,他也依旧面不改色,含入口中。 “够了……”思凡没眼再看,出声打断他,“已经恢复了……” 陆沂也回过神来,神色清明许多,拿了一旁的细布擦拭手指,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今晚……你留在这?”他的声音落下。 思凡垂眸看了看屋内满地的狼藉。 “不、不必了……”磕磕巴巴的回答。 5生辰 “那我同你一道回去。” 思凡刚想拒绝,却又听陆沂正色道:“清书的结界困不住我,心魔若是再发作,毁的就不仅是我的洞府了。” 一句话便将她拒绝的话堵在嗓子里。 思凡见过他走火入魔的样子,知晓轻重,也不再矫揉造作几番推拒。 “那便麻烦父亲在我那将就一晚了……” “不麻烦。”陆沂淡淡回道,半跪下身子,捡起绣鞋来为她穿上。 他手指的温度没有当初那么烫了,指腹划过她的脚心有些痒。 为她穿好鞋以后,他便没有再碰她,面上没有情绪,与往日一般淡漠疏离。 思凡站起身来,余光却悄悄打量他的唇。他的唇微抿这,上头还占有盈盈的水泽,瞧起来分外光润。 方才,他当真…… “走了。”陆沂推开门扉,寂寂的月光映入门中,犹如流霜清雪,热意瞬间消褪,一下子教思凡回过神来。 方才的缠绵春情,就好似小憩间做了个错落的梦。 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 她跟在父亲身后,月华如水,淌出一条连接二人的道路来。她想走得近些,犹豫再叁,还是保留了一段距离。 但未走多久,思凡垂眸数着他的步子,发现他放缓了步调。 是在等她? 现在想来,她其实平日里与父亲并不算熟络。不过父亲修无情道,本就需避开这些人情琐事。 她也早已习惯,一个人住在烟霞峰上。幸而有叶师兄,时不时会带她下山解闷,闲暇的时候,还给她送些凡世的小玩意。 她并不讨厌父亲,却也与他不大亲近。 若非偶尔撞破他发狂的模样,思凡甚至不知道,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无情道走火入魔之后的人往往是没救的——因为他们没有血亲。” 脑海中忽然响起母亲说过的话来。 十岁那年生辰,母亲如往年一般,偷偷潜入明疏门为她庆生。 “小思凡,喜欢父亲么?”她说起父亲时面上总是带着戏谑和轻蔑。 思凡清楚的知道,母亲是真的,很讨厌父亲。 所以她总小心翼翼,不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 但她不喜欢说谎。 “喜欢的。”她看了看母亲,又小声补充道,“也喜欢母亲。” “思儿真是个好孩子。”母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将她拥入怀中,“但思儿……若是你父亲有走火入魔的那一天,救他或是杀他,只有你能决定。” 她那时,还不大明白母亲话中的意思。 但如今明白了。 “父亲。”思凡不自觉的出声唤他,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了。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事?”他回过身来,墨色的眼眸似沉寂的幽谭。 “父亲……父亲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来不及思索,顺口便问了句。 就如父亲不知道她的生辰在何时,她也不知道父亲的生辰。尔后,彼此缄默,相顾无言。 陆沂驻足,思索片刻。 “无关紧要的事,不大记得了。”他对自己的事情并未很上心,“但……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了吧,九月初叁。” 思凡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这些年他们彼此的交流实在太少了,少到,她看不到,撇开无情道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嗯,是九月初叁。” 思凡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回过神来时已到了自己的居所。 恍惚想起,方才去的匆忙,屋内还未来得及收拾…… 但叫住父亲已来不及了。 6共眠 房门伴随着吱呀一声,便被陆沂推了开。 案上的烛火燃了一半,映出堆放凌乱的桌面来,周遭也是,东西大多放得零落,全然不规整。 “我收拾一下……”思凡夺步上前,被羞耻感占据了脑海。分明叶师兄也见过她不修边幅的样子,但若是换了父亲,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任何不好的地方。 “无妨。”陆沂叫住她,“明日我便离开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嗯……”思凡嘴上应着,却还是稍许理了理了散乱的桌案,令它们看起来规整些。又悄悄藏起两叁本艳情野史,盖在几本道法下。 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小动作,但没能瞒过陆沂的眼皮。他大抵知晓她在烟霞峰的日子有些无聊……会看些闲书。 而他自然不会揭穿,只佯装没有看见的模样。 榻上倒没有很乱,思凡藏好书后,便重新铺好被子,给陆沂腾出一个位置来。 “您睡榻上吧。”思凡拍了拍被子,试图让它们看起来更松软些:“柜子里还有床被褥……” 她今晚睡在地上。 “一道睡吧。”像是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陆沂出声打断她。 “啊……好。”惊讶的声音被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了扭捏的回应,“您先休息吧,我还要去沐浴。” 双腿之间,仍旧有些粘腻,分不清楚是父亲的津液还是她自己流出来的水…… 她急匆匆的逃出门。 陆沂看她落荒而逃,唇角微微弯了弯,随后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来。 其实早些时候思凡已经沐浴过了,这一次她还是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把自己洗干净,换上熏过香的单衣才回屋。 她怕父亲已经入睡,推门时格外小心,深怕发出一点声音。 但陆沂并未入睡,他正靠在榻上,神情平静,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 烛火映照在他身上,玉白色的单衣被灯光染得透了些,墨发简单束着,几缕碎发从鬓角垂下,视线专注又认真。 她有些出神,所以关门时没留意声响,带出一阵声响来。 陆沂转而看向她。 他的眼中倒没有什么其它情绪,但被他这般盯着,思凡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心中惴惴。 “父亲在看什么书?”故作漫不经心的移开视线,随手为自己到了一杯茶。 “避火图。” 刚含在口中润嗓的茶被思凡一口喷了出来。 避火图?! 她疑心是自己听错,再次去看陆沂时,他却已经将书阖上,为她在榻上腾出一个位置来。 修无情道的人,大多喜怒不形于色,父亲是这样,叶师兄以前也是这样。 所以思凡想从他面上探露些蛛丝马迹的想法也落空了。 “夜深了。”他说话也向来浅尝辄止。 以前思凡或许不懂,但现在,已有些能分辨。 所以她走到塌前,掖开被脚,很快的钻了进去。 刚沐浴后的身子温温热热,唯独脚底有些凉。 许是两人的床榻还是有些小了,思凡进来时的动作没收住,一脚踹在了陆沂的大腿上。 这一瞬间,她忽然庆幸父亲修的是无情道。 —————— 拜托拜托,新书真的很需要大家的珠珠+留言+收藏+评论 如果喜欢这本书麻烦支持一下作者TUT 7薄红 因为这样,父亲不会生气。 二人间的沉默只短暂的持续了片刻。 “怎的这般凉?”脚踝被他握住,身子也被往他怀中一带,而陆沂手掌往下游移,垫在了她的脚心下。 大抵是想让她暖和些。 “不、不必如此……”思凡想收回来,陆沂却将她的脚牢牢握住了。 “你……”他定定看她,墨色眼瞳似幽谭,瞧不见半点波澜,“之前说过,会尽快习惯。” 她有些羡慕,父亲这种无论什么话能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本领。 她是说过“尽快”,可她的“尽快”与父亲的,好像并不是一个意思。 “方才,我看的书里说,情事里,要先温柔抚摸身体,方才能令女子快活。” 陆沂转而道,视线低垂,落在思凡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好听,平日里也速来寡言,所以每次听陆沂说话时,思凡觉得每个字都值得珍惜。 但大抵因为好听,一句一字,都似流风回雪,端方雅正。 所以“情事”“抚摸”亦或是“快活”这类的字眼,都不像是,他会说的话。 这一次她当真没有听错。 “心魔已经压制住了……下次我们再……” 她有些想逃,本能的预感到危险。 “……你讨厌我?”陆沂从她的反应里,得出自己的结论来。 “没有。”思凡避开的他的视线,眼神躲闪,“我……” 像是鼓起所有的勇气,思凡的脚被他攥在手心里,温吞道:“我只是,怕您讨厌我。” “不会。”陆沂回答得十分利落。 这个回答,却也没有令思凡宽心下来,她心里明白,父亲不会讨厌她……却也不会喜欢她。 无情一道,无爱无厌。 “可以碰你吗?” “……嗯。”含含糊糊的应了声,思凡侧躺下来,蜷成一团,脸红得像是煮熟了剥开壳的虾子。 脚心也没方才那么冷了,想到和父亲同睡在一张榻上,她心中便,惴惴不安。 衣料的摩挲声从耳根传来,她想父亲也应当是侧躺下来。 陆沂略微抬手,桌上的烛火便熄了。 霎时间有些安静,静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 陆沂的左手伸进被子里,轻握住思凡的肩。 “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或许是耳畔的声音太轻了,才令思凡觉得他待她有种过分温柔的错觉,“若是舒服,也可以告诉我。” “好、好。”思凡干巴巴的回应。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今夜的,每一秒,都分外难熬。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锁骨滑进衣襟里,单衣之下空无一物,连抹胸都没有。 “思儿。”他忽然出声唤她。 “嗯?” 手掌覆在了她的右乳上,他轻轻一握,却没摸到几两肉,但却异常柔软。 “舒服吗?”他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唇也是,就好似快要吻上她的耳廓了。 回答太羞人了,思凡说不出口。 无声的默许,陆沂当做。 带着剑茧的指腹拨弄了她未有反应乳尖,揉捻,碾转,仔仔细细确认她每一寸肌肤。 又酥又痒,又缓慢滋生出许多旖旎的渴望。 思凡怕自己唤出声来,便死死用牙齿咬着指节,身子微颤着。 他指尖的蓓蕾,也在抚摸之下逐渐充血,俏挺,挺立,肌肤上晕出淡淡的薄红来。 她身体的变化在他的手下已藏不住什么秘密,思凡清楚这点,所以愈加羞耻。 陆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掌贴着她柔软的弧度,托住了她的乳房。 8动情 “父,父亲!” 乳房被他托在手中的沉甸感令思凡唤了出来。 “不舒服吗?”陆沂嗓音清冷,“……我并未用力。”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将她的乳房放在手中掂了掂,又在掌中,轻轻揉捏。 “没有不舒服……”挤出的呜咽声绵软得像细线,“只是有点痒。” 陆沂的喉结动了动,倒是并未说什么,只是将右手垫在思凡腰侧,轻轻穿了过去,覆住了他的右乳。 思凡身子一颤,又咬住自己弯曲的指节,将低吟咽了回去。 他的动作并不带着半点情欲,反倒有些探究的意味,一点一点,探究她会有所反应的地方,也不曾漏过,她身体每一次微颤。 陆沂不禁想,在她被送来明疏门后,她似乎,从未向她索求过什么。 同他相处时也格外温顺,从不打扰,也不懂撒娇。 太懂事了。 所以才会……不惜一切救他。 他当真只是不得已么?千年修行是否当真值得?值得他自私的利用这孩子的温柔,只为……苟延残喘。 入无情一道时,师父说他天性薄凉,孤辰寡宿,再无人比他更适合修无情道。 他原以为也是如此。 却不想,仍旧心魔横生,生生斩断他升仙之途。 “思儿……”他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吐息,耳鬓厮磨,“抱歉。” 思凡被他一瞬的温柔难受得呛出泪来。 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温吞生涩,令她不吐不快。 她把手心覆在了陆沂的手背上。 “我是自愿的……当真是自愿的。”她迫切想要表达自己此刻心中所想,声音也是慌慌张张的,“我不讨厌您碰我……真的。” “再多碰触我一点。”思凡倒吸一口气,想着已经到这步,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把不该说的说出了口,“……很舒服。” 恍惚间有什么啷当落地,如同那日的碎瓷般被碾作了齑粉。 他伸手,将思凡的身子覆了过来。她捂着嘴,喘息也格外的小声,眼中有隐隐的泪光。衣襟松散开,露出一片柔软白皙的乳肉来。 到底是太瘦了,胸前未有多少肉,只他一只手便能盖住,还有盈余。 但,分外绵软。与别处不同。 “……这处,可还舒服?”询问的声音,仍旧十分平静。 他的手捧起她的乳房,指腹在乳尖上留恋,拨弄。借着月光,看见她淡粉色的乳晕,与在他撩拨下挺立的蓓蕾。 “……嗯。”思凡含糊的回应。 分明刚见面的时候,还是个未及他腰的孩子。如今却已经……陆沂直觉他不该再想下去。 “可以舔么?”又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要人命的话来。 思凡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但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刚刚沐浴过……”她婉言拒绝。 “结束后我帮你擦拭。” 陆沂平静回答,渐渐俯下身来。 “不是……”思凡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会流水的,你舔我的时候……” 她的羞耻心大抵已经被耗尽了,话音还未落下她却羞愧的用手挡住脸,不敢再看陆沂一眼。 静默了一会,没有声音传来。思凡想从指缝里悄悄看他此刻的神情,却只看见他薄唇张合,吐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字眼来。 “这是你为我动情的表现。” 9平静 思凡不想承认,却又反驳不了。 “……嗯。”含含糊糊嗓子里挤出一个音来。 他的眸子同这夜色一般越发沉了。 他俯下身来,垂下的墨发落在她的胸乳上,墨白交错间,他的唇也随之往下,在玉白的乳房上落下细密的吻来。 分明他的吻仅是温热,身体却热得像被他灼伤。思凡搂着他的后颈,身体微颤,未被他吻所触及的乳首生出一阵空虚感。 “碰这里,会舒服么?”他的呼吸撒在乳晕上,酥麻的感觉令思凡不自觉的挺起了身子,将乳尖送到了他唇边。 思凡不敢开口回答,想让平躺的姿势更舒服些,乳头却不小心从陆沂的唇上擦过。 “抱歉……”思凡下意识便张口道歉。 陆沂未回声,略略低头,便将她的乳尖含在口中。 “别、别这样……” 陆沂充耳未闻,齿关轻轻咬住她挺立的蓓蕾。他咬得很轻,并不会令思凡感到疼痛,与其说是疼痛,不如说是酥痒。 她竟生出几分对他给予疼痛的渴望来。 想令他用力些,可这些话,无论如何都是都说不出口的。 直到他的舌头沿着她乳房的形状往上舔弄,这种渴望才蓦然消失了一些。她低低的喘息,忽然有些想看到他的神情。 但又觉得不必看。 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眼中容不下半点尘埃,也,没有人能走进他眼里,驻在他心上。 她有些想问问他。 “父亲……你当真,从未对谁动心过么?” 心底的声音不知为何在耳畔响起,思凡错愕的睁大了眼睛。 她方才,说出来了? “啊……方才是玩笑话,父亲不必理会,也不必认真回答的……”未等陆沂回答,思凡连忙含糊的掩饰过去,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心底却又在渴望着得到他的答案。 “没有。”陆沂却当真如她所愿,给出了答案,薄唇贴着她的胸乳,缠绵厮磨。 “我自修仙伊始便已步入无情道,世间男女,皮相骨肉在我眼中,并无不同,更遑论动心。” 他未带任何情绪的回答,却令思凡有些惊喜。 她原以为,父亲会不屑予她回答。 不知何故喜悦爬上眼角眉梢,但幸而父亲瞧不见她此刻神情,否则,她此刻唇上的笑意怕都是要藏不住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走神,陆沂的左手便托起她的右乳,微微抬高,拢在了手心里揉弄,而唇却舔弄她早已发硬的左乳。 身体很热,呼吸也很难维持平稳,她低喘着,身上的人呼吸却均匀平稳。 甚至平静的在揉弄她的身体。 思凡感觉自己身下已经有些出水了,也觉得不应当再继续了。 “今晚先到这里吧……余下的事情往日再……”话到这里,她怕父亲以为自己厌恶他的碰触,又忙忙道,“我有些习惯了。” “好。”陆沂也如她所愿,没有再继续。他缓缓起身,在月光映照下在思凡身上覆下一个厚重的影子来。 思凡也借着月色瞧清了他的脸,墨色的眸底似乎因着月色盛了点幽莹的蓝,面容却似霜如雪,清雅若兰。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觉得父亲瞧起来,比平日里温和许多。视线不自觉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游移,鼻梁、薄唇、喉结、锁骨…… 思凡不敢再看他单衣下若隐若现的轮廓。 “我……我去沐浴!”她视线一转,陡然拔高了声音,掀开被子慌慌张张拖着绣鞋跑出了门外。 陆沂看着她跑出门外,一缕流香转瞬而逝,是方才她身上的味道。 抬眸再看。 屋外,朔月流光,满地清霜。 10母亲 她自伽华树中诞生,却也有母亲。 而她也清楚,自己的诞生,不过是母亲临时起意的一个计划。 彼时,父亲身为无情道第一人名头正盛,自也手刃过不少魔道邪修。 身为魔修的母亲恨极了杀她伤她诸多道友的父亲,每日都在盘算,如何将他拨筋抽骨、如何才能看到他痛苦纠葛的模样。 但她也没想到机会很快便来了,一日在魔族的围剿中,父亲虽杀出重围,但却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母亲与他交手,虽也负伤而去,却也因此侥幸取得父亲的零星血液。 魔族有伽华树,生在血池中,千年开花,能吸收怨气,万年孕育一次灵胎。 她想到一个折磨父亲最好的办法。 母亲用父亲的血,和她自己的指骨,埋入伽华树下。十日之后,她在伽华树中孕育而生。 她的记忆和寻常婴孩不同,自诞生伊始,她便是有记忆的。她逐渐长大,从伽华树上坠落,血池吞噬她的胞衣,在她要被血池湮没时,是母亲跨过血池,忍受着被怨念撕裂的痛苦将她从血池中抱起。 母亲一直待她很好。 她是魔修,嗜血好斗,手上沾染鲜血,杀过邪魔歪道,也斩杀名门正派。 但她从未,从未让她接触到这些。 像是凡间寻常人家母亲会为孩子所做的,入睡时会为她唱歌,为她缝制新衣服,为她讲森罗十二州的故事,为她过生辰…… 她虽未生她,却养育她,尽到了一个母亲所有的职责。 她原以为,自己会和母亲永远生活在一起。 而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大约是在六岁的时候。 那一日,她也第一次亲眼看到了母亲杀人。 魔宫中混入了刺客,想抓她要挟母亲,母亲及时赶到,手起剑落,斩下刺客的头颅。 猩红的血飞溅,就好似母亲眼瞳的颜色,嗜血又惑人。思凡却并不讨厌,她喜欢一贯诚实、爱憎分明、毫不作伪的母亲。 她并不害怕。 “思儿,母亲虽然很想陪你长大。”她抱着她,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但跟着我,你会经常遇到很多危险……我很害怕,若我有一日保护不了你该怎么办……” “你去见他吧。” 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口中的这个“他”,原来是父亲。 温热的水没过胸前,她泡在温泉里,忽然有些想念母亲来。幸而下月便是她生辰,母亲今年也会,如约来见她。 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第叁次沐浴完时,夜已经很深了。思凡有些困,回房时,她瞧见父亲正盘腿坐在榻上打坐。 听到她进门的声音,陆沂便已睁眼,又重新盖好被褥,为她在身侧空出一个位置来。 思凡走上前去,心想这次再也不能踢到父亲。烛火先前已被他熄了,只有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但视线仍是晦暗的。 思凡蜷缩在被子里,不敢靠他太近。 “下月便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想要的么?” 这次陆沂的声音有些远,似是注意到她的拘谨,便没有靠近。 自古正邪不两立,思凡也不敢开口告诉父亲,她已同母亲约好一同过生辰,只好拿师兄出来做推脱:“我想同师兄去山下的镇子里玩。” 她知道叶师兄会为她圆谎。 “好。”他淡淡道了句,听不出有什么其它情绪。 应该是应允了? 思凡未再多想,今日几番情事,她已是困极。 所以她没注意到,他替她掖好被角时,轻不可闻的叹息。 11灵果 九月初叁。 思凡算着日子,眼见着生辰便是后天了。 自那日之后,父亲的心魔再未发作过,她与父亲,也没有,见面的理由。 “在想什么?”温雅的嗓音的声音令思凡回过神来。 思凡抬眸看他,便见到叶师兄眼底清浅的笑意,映入眼里。 如今正是初秋极好的天气,凉风习习,红枫簌簌。她正坐在秋霞峰一处山崖上的石亭里,抬眸望去便是流烟暮霭,诸多青山掩于薄云之中,老松旧柏,白鹤长唳。 “师兄。”思凡弯了弯唇角,放下手中书卷,应了他一声。 叶清书自然的坐在思凡对面石凳上,顺手将一篮洁净的灵果置在桌案上。 “刚摘的,尝尝吧。”二人之间,关系亲密,从不说什么客套话。 思凡也不同他客气,随手从竹篮里拿了个红色的灵果,皮薄汁多,上头还带着盈盈的水泽,咬下去汁水溅起,沿着她的唇角往下流。 “甜么?”叶清书抬手递给她一方帕子,上头绣着白色的小花。 “甜。”思凡应他,接过帕子来擦了擦嘴,“师兄今日来,是为何事?” “没事,我这做师兄的便不能来瞧你?”叶清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起,师父今日从雍州回来,你不去迎接么?许多明疏门的弟子都在山门外等候了。” 他话语刚落,思凡愣了愣,有些讷讷的落下视线来。 她根本不知道父亲要去雍州。 父亲甚至都,未曾和她说过。是疏忽了?还是觉得,没有告诉她的必要么? “……我没有什么好去的。”袖下的五指不自觉的攥紧,“长老们,一向不喜欢我同父亲一起出现。” 陆沂这个名字,一直都和天才二字等同。 他不是第一个修无情道的人,却成为了无情道第一人。 然后。 洛州无情道第一人,与魔修妖女私通,珠胎暗结,生下一个女儿。 这一度是,明疏门的耻辱。也是,洛州修士茶余饭后,随口说起的笑话。 直到父亲一剑破开浊渊的桎梏,这个笑话,才逐渐被他冷若寒霜的剑意盖下。 他仍旧是,洛州无情道第一人。 而这世上,唯有她清楚,父亲分明什么都没做,却因为她的存在,背负这样的骂名。 短暂的缄默。 叶清书看她静默不语,注视她的视线也逐渐认真起来,他似乎是在看她,却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 “你同你母亲一点都不像……”他颇有些感慨,“你善良温和,她却真真坏到了骨子里,除却在乎的人,旁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关,有时候还以旁人的苦痛为乐——例如师父的。” 听师兄提起母亲,思凡的脸上又有了笑意。 母亲向来爱憎分明,她本就是,那般自由的人,也从不会将心,留在谁的身上。 师兄大概也是为此伤透脑筋吧。 “可是,叶师兄。”思凡指了指他的心口,“即便如此,你还是喜欢她。” “是。”叶清书和她,也从未在思凡面前掩饰她们间的关系,“所以,别像她,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二人又不知不觉聊起许多。 清甜在唇齿间弥漫。 ——灵果太甜了。 化在舌尖上,即便是果肉都被咽下,唇腔里还是盈满了近乎糜烂的甜。 令她不由得想起那日父亲亲吻她时,她口中残余莓果甜腻味道与他的唇舌搅乱在一处,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味道。 今晚能见到父亲么? “还吃吗?”叶师兄将果篮推至她面前。 思凡的脸有些红,掩饰般的又拿起一个篮中的灵果,小口咀嚼、咽下。 果然还是,太甜了。 她想。 12尝尝 夜里,思凡躺在榻上,没有休息。 她在算父亲心魔发作的时间,她从第一见到父亲心魔发作时,每次都会记下间隔的时间。间隔有长有短,但最长不会超过十五天。 今日便是第十五天。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或许她其实知道。 这世上能救父亲的唯独她一人。 唯独她。 思凡从前半夜等到后半夜,连眼皮都渐渐抬不起来了。 才用余光瞥见一只淡蓝色的纸鹤从半掩着的门窗里飞进来。 父亲每次来时,都会用纸鹤传讯。 纸鹤是他亲手所折,思凡舍不得丢掉,所以每次都会收进妆匣里。 大概未过多久,她便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应当是刻意压的极低的,若是她已经入睡,定然听不见这样轻的脚步声。 门也被轻轻推开,思凡抬眼看他,眼中满是希冀,恰好与推门而入的陆沂撞上视线。 月华倾泻流转,映在他身侧,勾勒出清湛出尘的轮廓来,玉白色的道袍与他极是相衬,举手投足,更像是被贬入凡尘的谪仙。 若是没有心魔,他登上无情道之巅时,定然能够成仙。 “我原以为,你已经休息了。”陆沂走进门来,视线掠过他桌面的果篮,步履忽然一顿。 思凡顺着他长袖下看去,却见他长袖之下似乎掩着什么。 但他并未迟疑多久,便将手中的东西,提到了桌面上。 “此去雍州,顺路为你带了些灵果,我施了术法,应当还新鲜着……”思凡见他打开盖子,里头全是各色未曾见过的灵果。 至少是洛州未曾有的。 “多谢父亲。”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思凡抬眼再看他,却瞧见他眼底微微的血红色。 不知是什么时候发作的,他又忍了多久,又会有,多痛苦。 “不过来么……”思凡看他仍站在原地,忍不住温声问他。 “嗯。”大概是因为她看起来太过温顺,陆沂的声音里掠过一丝不自然的干哑来。 “要不你先来尝尝,顺手从雍州带回来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啊,好。”思凡的声音顿了顿,也不好去拂父亲的意。而且她有种,她若不去尝尝灵果,父亲便决计不会靠近的感觉。 她走至父亲跟前,随后拿了个灵果尝。视线晦暗,她瞧不大清果子的颜色,只一口咬下去,满口软糯的甜。 陆沂的视线落下,他抿着唇,似乎是在期待她说些什么。 思凡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父亲有些时候,心思会格外的纯粹。 “……很好吃。”思凡抬眼看他,一双漂亮温柔的眼眸里藏了月光与一泓星泉。 陆沂的视线往下坠,借着月色瞧见她唇角,她的唇柔嫩,软红色的,潋滟得像是杜鹃的花瓣,此刻有残余的汁水顺着她唇角往下落。 他眼底的雾红摇曳,心魔叫嚣着要冲出灵台,鬼使神差,忍不住用二指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唇隙间尝到了一点清甜,他没有再继续,缓缓抽身退开。 “……嗯,是挺甜的。” 他淡淡开口。 思凡不敢置信的看向他,连口中的灵果都忘记咀嚼,唇边的温热似乎一瞬而逝。眼前的人,却平静得仿佛好像方才吻他的人,不是他一般。 各种稀奇古怪的情绪冒了上来。 “……不如父亲你也尝尝?”思凡想忍住不去胡思乱想,慌张的跟上陆沂的话,好让气氛看起来不那么沉默。 “好。” 他的的话语刚落,吻又落了下来。 不是说尝果子么…… 思凡恍惚觉得。 自己是不是有一点,不解风情? 13淫乱 大抵是因为压抑了好几日的心魔,所以陆沂有种,迫切想要触碰她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若说是触碰,也有些过于温和。 ——侵犯。 他恍然间,想起这样一个字眼来。 这个字眼,在心魔产生之前,于他而言,分外陌生。但在心魔产生之后,这个字眼在思绪中出现的次数,愈加频繁。 每每出现,都与她相联系。 诸如此类的,禁忌亦或是乱伦。心魔发作时,诸多字眼,都会伴着她的样子出现,时而赤裸、时而纯洁、时而魅惑…… 都是他未曾见过的,她的模样。 旖旎又绮丽。 他用舌头撬开思凡的牙关,去尝她口中咀嚼过得果肉,果肉已经被嚼烂,很轻易的便被他含下,一点一点咽下,带着她甘美的吐息。 很甜。陆沂不禁想。 思凡不免觉得这个吻有些过于激烈了,他吻的很深,糜烂的果肉在口中嚼碎成汁,被他渡了过去。她不免有些抗拒,所以用手轻捶父亲的胸膛,想让他松开一些。 但直至果肉都被他咽下,他才缓缓松开思凡的腰。唇上是灵果鲜红的汁液,无由得令这张如皎月清霜的脸上多了几分妖冶。 “我咬过的……”思凡快要哭出来了,他怎么能咽下去…… “我只是,想尝尝。”他声音平静,气息却稍许有些沉了。 一个任谁说出都不会有人信的借口。但因为是他,思凡却说不出半句,回驳的话来。 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不妥。 “就是,我咬过的,脏……”思凡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父亲总会做一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分明是无情无欲的人,又会令她觉得有些……纯情。 但想到要用这些艳情野史上学来的词语形容父亲,她又觉得有些冒犯。 幸好父亲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觉得你脏。”陆沂埋在她的脖颈,嗅到了清冽的香气,“你身上很香。” 答非所问,却令陆思凡的脸上晕出一片红霞来。 有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实在是太致命了。 陆沂从她身上离开,视线垂下,落在她红滟还沾着水泽的唇瓣上。 “……今天,可以么?” 认真的询问了她的意见。 她又……从来都没说过不可以。 有时候父亲的行径太过君子,也令她有些为难,若是强硬些,她或许也不会这么为难。 躲开他不夹杂半点欲望的视线,思凡低低嗫嚅道:“可以。” 她回过身走到榻前坐下。 陆沂跟着走上前来,坐在她身侧。 他看向她,眼底是幽幽的红色,视线也有些变化,这样的视线,和平日的不太相同。 该如何形容……像是带着戾气,好像随时能将她拆穿吞入腹中。 “父亲……”思凡被他盯得有些紧张。 “嗯。”他沉声轻应,眨眼间却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动作有些急切。 “上面……还是下面?”他问她,语气中,并未有其它纷杂的情绪,那双略带红色眼瞳里映出了她的脸。 在思凡听来,这种问法,实在有些淫乱了。 就像那些艳情野史里,交颈鸳鸯在床上挑彼此挑逗时说的话。 诸如,是插你上面这张小嘴还是下面这张……亦或是,小荡妇,上下两个小嘴都真会吸之类的…… 思凡的脸一红,下意识攥住了陆沂的衣襟,不自觉心跳加速,这才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平日里都在看些什么荤书。 她知道父亲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没办法不往那方面想。 “……别问我这种问题。”她羞愧的捂住脸,不敢再看陆沂。 回答太羞耻了,她说不出口。 14欲望 陆沂倒也没有再问。 只觉得仍想吻她的唇。 他俯身吻她,两片的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却与她柔软的胸乳有些不同。 想到抚摸她身体时,盈满手掌的柔软触感,身子逐渐燥热起来。她口中的甜津都被他咽下,余下的,从唇角溢出来,也都被他离开时,一一舔去。连舌头都要仔细尝一尝,从舌尖到舌根,全是清冽的甘甜。 他的手轻扯开她的衣带,挑开衣摆,抚过她的胸口,感受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以及在他耳边萦绕的,她压抑的娇喘声。 眼底的红愈发妖冶。 怀中躯体炽热娇软,身后却似冰芒在背,一半寒霜,一半烈狱。 他单手托起她的乳房,放在掌心,指腹拨弄,逐渐令淡红色的蓓蕾挺立起来。 忽然想听到她的声音,故而他用拇指与食指,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乳肉。 “呜……”她果真忍不住,从嗓子溢出一声娇吟来。 但,还不够。 还想令她发出更多,淫靡、下流、诱惑、糜烂的声音来。 这些荒唐的字眼一下子涌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心魔,又或许是他本就对她,有此欲望。 他快分不清楚了。 “这次,可能会久一些。”他褪下她的单衣,注视她雪白的躯体,“若是弄疼你了,开口告诉我。” 气氛与先前的,有些不同,思凡也隐隐察觉到了。 “好。”她攥着他的衣襟乖顺的回答。 却不知这样的乖顺,反而愈加勾起,他汹涌的欲望来。 理智与欲望拧成一线,随时都好像会崩断。他拨开垂在他肩膀的发,扶着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的单衣已经被他褪去,至腰腹间,只掩盖了部分下身。月色清透,落在她身上,肌肤像是雪玉雕琢出来的一般。 但到底不是雪玉做的,陆沂垂眸,伸手,五指陷进她上臂的肉里,压出淡淡的红痕来。 手掌逐渐往下游移,在思凡的注视下,他握住了她的乳肉。这个姿势,陆沂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面上细微的表情,睫羽轻颤,耳根微红,贝齿压在下唇上,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陆沂轻吻她耳廓,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不必忍。” 不必忍。 叁字似靡靡之音。 他的手握着似的腰,低下头含住了右边的淡红色的乳珠。 “啊……嗯嗯……”她低喘出声,忍不住搂住了陆沂的脖颈。她自知,她胸前乳肉既不丰盈也不饱满。分明马上便是她十六岁的生辰,身子却像还未张开似得,半点也不似母亲那般风情万种。 父亲是如何想她的,这具身体在他眼里,又是什么样子? 她不敢开口问他,只得佯装无事的模样,说起别的话题来。 “父亲你,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么?” 话音刚落,思凡便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父亲修行千年,早已辟谷,又怎么会有喜欢吃的食物。 更何况她问这话时,父亲正在,吸吮她的乳尖。 陆沂也不知道,她竟连这种时候都会分神去想别的事情。故而吮弄时稍许加重了力气,整个乳尖被酥麻感刺激得挺立了起来,晕出一片软红。 “啊……”思凡难以自控,低吟出声来。 15秘密 “若是,尚未修仙时,是有的。” 陆沂一边说着,一边搂着思凡的腰,褪去她腰间遮挡双腿的衣物。 “……是什么?”思凡倒是真的好奇起来,她有些意外的看向陆沂,连衣物被褪得干净都不知晓。 “专心一点。”陆沂吻了吻她的唇,“等会再告诉你。” 他的手指往下,轻轻滑过耻丘,抚弄她凸起私密的那处软肉。指节微弯,上下轻佻的揉弄那两片花唇来。 “嗯……呜……”思凡很难再忍住声音,只好低低哀求道,“别、别这样。” “不喜欢么?”陆沂问她,手指却并未停下。 思凡不敢说谎,只埋在他胸膛前低低道:“喜欢。” “既然喜欢,为何不希望这样?”他又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起令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好不甘心,她也想看到,父亲意乱情迷的样子。 “……因为太羞耻了。”思凡抓着他的衣襟,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又柔柔唤了声,“父亲。” “……你喜欢我的触碰,这并不羞耻。”陆沂迟疑片刻,才缓缓评价道,二指强势的分开她的肉唇,往蜜穴里探进一个指节。 思凡倒吸一口气,剧烈的喘息听着好像啜泣,这于她而言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思绪变得乱七八糟,她甚至希望父亲就这样,占有她的身体。 “父、父亲……”她唤他,不由得扬起脖颈,去吻他的喉结。 在蜜穴的手指开始缓慢抽动起来,他只进去了一个指节,却被稚幼的甬道紧紧吸住,又紧又热,随着他指腹微微摩挲的动作带出透明的花汁来。 “思儿。”他也唤她,声音低哑得不像话,全身血液亢奋异常,眸中乱红也愈燃愈盛,连视线都被染红。 心魔躁动,在脑海中回荡的每一声,都叫嚣着要去侵犯她。 思凡第一次听到他这般低哑的声线,待她明白其中的意味时,已有硬物抵在她大腿上。 刹那间,像是崩断了一根弦。 父亲也会有,这样的欲望么? “只、只是因为心魔……”思凡很难相信这样的父亲会对她产生,哪怕零星半点的欲望来,所以不必等陆沂开口,她立刻为他自圆其说。 低低的叹息声传至耳畔。 “……不是因为心魔。”陆沂将她压在身下,按着她的膝盖分开了大腿,“是因为你。” 不过短短四字,却令她心神摇曳。 什么叫,是因为她? “别说……”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别说这种话……” 她知道父亲只是被心魔束缚,所以才会对她生出那般情欲来,若不是唯有她才能救他,换了旁人或许也是这样。 但她会多想,她会期待,她会真的以为,她在父亲心里是特别的。 “这样只会让我误以为,在你心里,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哽咽出声,拼命的想忍住泪水。 被明疏门的弟子讥讽鄙夷时,她并不觉得难以忍受,甚至可以坦然面对,任由她们去说。她在这明疏门十年,或许不及父亲修无情道那般心如止水。 可每一日,她都能心平气和,从容又乖顺。 她不会哭。 因为她是陆沂的女儿。 一直以为都被偷偷藏起的心绪却早已堆积成山,她锁住匣子,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但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所有的情绪像是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也有,不能开口言说的秘密。 她喜欢你。 喜欢,喜欢父亲,喜欢陆沂。 喜欢到,担心这份感情会成为他的拖累,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将二人之间疏离的关系习以为常。 然后自欺欺人。 她不讨厌父亲,也与他并不亲近。 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她喜欢父亲,是男女间的那种喜欢。 16炼狱 “若你是因为这件事哭泣的……”陆沂俯身吻去她眼角泪水,轻叹一声,“抱歉,没能早些告诉你。” “你在我心里,本就是,和别人不同的。” ——不过是宽慰罢了。 思凡心中清楚,却还是为他的温柔感到开心。 即便当真不同,那他的感情,也不会和她的一样。 男女间的喜欢。 但唯有他,此刻的情欲是真实的。 就让她,一个人堕落。 思凡止住泪来,擦去面上的泪痕,朝他柔柔一笑道:“父亲要吃我身下的水,我给了,但我要吃的,父亲又能给我么?” “你想吃什么?”陆沂倒还认真的问了句。 思凡不由得嗤笑一声,手掌却沿着衣襟往下摸去,虽隔着衣料,他腹部肌肉的轮廓却还是触感分明。 “我想吃,父亲的元阳。” 大逆不道。 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说这样的话,扯下那层乖顺的皮相,她竟觉得有些解脱。 陆沂的眉头微微一蹙。 “思儿,这不像你。” 而她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堤溃散。 她喜欢他,想要他,想和他结合,又有什么错。 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不该么? “你又知道什么像我……”思凡哭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要你。” 他的性器早已勃涨,被困在衣料里,被汹涌的欲望压抑得生疼。 在他为她失神的片刻里,思凡已经解开他的腰带,将坚硬硕大的欲根释放出来,淡粉的圆头轻轻擦过她的唇边,上头的小口已经流出一点白色的液体。 她看那些话本里,便是再俊美的男子,这物生得也是狰狞丑陋的。但父亲的却不同,茎身粉白,上头青筋凸起,虽粗硕却并不骇人,像是白玉雕成的玉势。 “你大可不必如此。”陆沂强忍住身体的颤粟,想扶起她,思凡却未给他这个机会。 她把鬓角的坠发撩至耳后,双手勉强握住他粗硕的茎身,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头溢出的阳液,尔后,又张口,含住了上端。 一瞬间,心魔破茧而出,将他拽入无边炼狱。 “思儿……”他按捺住将她肩膀往下压的冲动,气息一沉,握住了床沿的栏杆。 修仙千年,无情道的坚持,无数净心守意的口诀此刻全都,忘得干净。她在身下带来的激烈感觉实在太清晰,柔软湿热的唇舌,上头的味蕾随着她舔吸的动作带来极大的刺激。 茎身沾满她的津液,她吞吐的动作也异常艰难,唇角在艰难吞吐的动作中拉扯出微微的红痕来。陆沂倒吸一口气垂眸看她,只看见她微微颤抖的睫羽,和白嫩的小乳。 大抵是夜太深了,没有其它声音,啵啾的水声在她的唇舌下不断响起,这滋味实在太噬魂销骨,他想将更加深入,像是交合一般,连她的喉咙都侵犯到。 喘息也,异常剧烈。 “……陆思凡。”他忽然,沉声的叫了她的名字。 他从未,连名带姓的,唤过她的名字。 思凡以为他是当真生气了,徐徐将性器从口中滑出,牵出一根银丝。 她想看一眼他的神情,再继续这大逆不道的事情。 红色的眼瞳。 思凡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是端正清方,如孤山霁月的陆沂道君。此刻却,凤眸妖冶,欲望深沉似妖邪。 他已几近走火入魔。 “陆思凡。”他抓住思凡的手腕,难以控制力道,将她压在身下。性器滑过她的蜜唇,抵在她的小腹上,硬得骇人。 “你当真以为,我不想……”他低喘一声,声音嘶哑,眼底已满是情欲。 他的理智未让他将话说完,在她小腹上坚硬炽热的性器却清楚明白的表达了他汹涌的欲望。 心魔发作时,他的性情也会大变。思凡心神恍惚,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明知他受心魔困苦折磨已久,还由着自己的性子,令他心魔再重几分。 “我……我当真……”思凡颤抖着去抚他的脸,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从眼角滑落,“对不起……对不起……”解释的话半句也说不出来,她只好不断的、重复的、说着抱歉的话。 这不是陆沂想听到的。 他俯下身,以唇封缄。 所有愧意和酸楚,都被他的吻,吞咽而下。 17亵渎 这一次陆沂再难控制自己血管里的施虐欲。 他允着思凡的唇,齿关下压,在唇珠上咬出一道血痕来。 连思凡吃疼的呜咽都被他吞入腹中,手腕也被他所用的力道摁出一道红痕。思凡也不挣扎,她闭着眼,就此希望他能继续下去。 血腥味在口中散开,陆沂尝到她略带咸味的眼泪,他眼中的红色仍旧浓得热烈,只是他稍许起身,按着她的手腕,略略俯视她。 “陆思凡。”他又认真的唤了一遍她的名字,声音却又逐渐温柔了下来,“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握着她的大腿,拇指指腹陷进她大腿内侧软肉,分开她私密的花蕊。透明的爱液早已流了出来,偏生黏腻,又滑又湿。 思凡不敢动,她沉默的看着父亲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她两片花唇,露出正在流水的小洞来。尔后在他的视线之下,又忍不住流出一些,从臀缝流下,滴落在床单上。 思凡羞愤难当,身子也难以自抑的轻颤。 “真会流水。”陆沂的声音里没有什么其它情绪,视线里却已经满是汹涌露骨的欲望。 他将她的大腿往下压,俯下身去,含住那枚湿漉漉的小肉核。 一瞬间的快感像是电流般由下腹直窜而上,思凡死死的捂住嘴唇,这才没有发出什么柔媚的叫声。 “不许遮,叫出声来。”陆沂的眉头微微一皱,气息也是格外的沉,话语里尽是,不容拒绝的意味。 思凡只好悻悻的松了手,贝齿却仍旧阖在唇上头。 陆沂不再说什么,专心舔弄她的私处。他的舌头灵巧有力,含住花核轻轻舔弄时,连上头薄薄的褶皱都能照顾到,粗粝的舌面往下舔去,沾着她的花液的私处每一寸都不愿放过,更遑论流出水的穴来。 思凡的手中紧紧攥着身下的软塌,脚趾头也因为私处被舔弄细密的快感而蜷缩起来,身体很热很热,从乳房到私处,没有一处不想被他占有、揉弄、亵玩。 蜜臀不自觉抬高,将花户往他唇色间送去,黏腻的水声自开始便没停过,不过几次浅尝辄止的情事,他却似乎找到了令她前往极乐的妙处。又吸又舔,令思凡的爱液流个没完。 快感太过激烈,连羞耻都被抛在脑后,脑海里全都是,那清俊端方的面容正吮吸她私处的模样。 再没有什么比亵渎他,把他拉入这红尘里,更能带给她快感的事情。 “父亲……呜……陆沂……”高潮袭来,她眼中盈着泪,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无措的唤他。 这两个名字交迭,就好似他在她心中的身份,一个是尊敬仰慕的父亲,一个是倾心恋慕的男子,在一刻,全然重合。 她身子微颤,柳腰一软,雪白的肌肤渡上一层微粉色,整个人都化作一滩春水,泄身后面上的神情娇媚得不像话,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只侧脸看向窗外,低低喘息着。 陆沂咽下她的春液,喉结上下动了动,发出很轻的喘息声。 思凡终于敢抬眸看他,俊美无暇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薄红,鬓旁有细密的薄汗,他的眸子已经恢复如常,是如往日一般幽邃的灰墨色,薄唇抿成一线,上头还沾着盈盈的水泽。 是她方才流出来的…… 思凡转身趴在矮枕上,不敢再看陆沂,耳根脸颊都被染成了一片软粉色。 “是藕粉桂花糖糕。”他忽然温声道,身子动了动,神色虽是清明许多,但性器仍旧硬的发痛。只好心中默念几句清心咒,这才将欲望强压下,重新系好衣带。 高潮后的身子欲望似乎尚未消褪,思凡听到他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只是刚从嗓子里发出一个音来,又觉得实在暧昧。 陆沂的手掌忽而落在她的脊背上,想平复她仍是有些剧烈的喘息,只是光滑的脊背似丝绸般顺滑,他用指腹划过时,还随着他的动作带着微微的颤抖,忍不住再往上游移,去轻抚她泛红的脸颊。 他的指尖又令思凡徒生出几分渴望来。 “方才……”陆沂的话没说完,便被思凡陡然拔高的声音打断。 她隐约有预感父亲会再提起方才的情事。 “……倒是没想到父亲原来也有喜欢的食物。”思凡抬高了声音,想令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单手托起了下巴,转而看向陆沂,将话题往别处带去,“父亲尚未修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她努力作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但大抵是太过紧张,竟未注意自己的身体仍是赤裸的。 陆沂的视线在她身上游移片刻,又觉身上的血液不自觉的往下体涌去。 他叹息一声,随手拿过薄被盖在思凡身上,沉声道:“你先阖眼,再听我说,” “嗯……”思凡乖顺的阖上眼,身子却仍是烫的厉害,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想要了解,作为寻常人的父亲,是什么样子。 18解脱 他的手掌温柔的顺着她的脊背轻抚,就像母亲小时候哄她入睡那般。 但给她的感觉又有所不同。 陆沂直觉自己的过去对思凡而言,或许并不是个有趣的故事。 不过他还是缓缓开了口。 “我出生那年,家中请道士为我相命,道士算我命中孤煞,克父克母,所有血亲皆为我所累,不得善终。” “父亲听后,气得大发雷霆,让下人把那道士逐出家门。” “叁年后,我妹妹出生。母亲产后体弱不久便撒手人寰。又叁年,父亲受皇命前往清河治水,死于洪水中。” “大哥承袭家业,为养育我和妹妹不停奔波劳碌,在外经商时,丧命于山贼之手。” “……后来,我与妹妹相依为命,一年冬天,妹妹忽然大病不起,我四处求医,未果,最后她在我怀中断了气。” 陆沂低叹一声,微抿的唇角像是在苦笑。 “兜兜转转,我又遇见那道士。” “……我问他,为何世上这么多人,偏偏独我,命中孤煞,累及家人。” “他却只是叹息,天意如此,注定我一身孤苦,唯有修无情之道,方能解脱。” 他的声音却很平静,已经过去千年的事情,他早已放下偏执。 这世上,本有人,命数如此,是为天意。 思凡却不能似他那般平静,她看着陆沂,惊诧得说不出半句话,待回过神来,面上已满是泪水。低低哽咽着,眼泪不停往外落。睡意全无,只有满腹的似要作呕的酸楚。 这又算什么解脱呢?只是教他不要再去爱人,不会再动情,不会失落不会悲伤,便也再不会苦痛……这又算什么解脱?! ——那短短十几年,于父亲而言早已是过去。 在那些她所未曾经历的过去里,他孤身一人,又是如何面对那一切的? 想到他可能会经历的那些事情,她便止不住的哭成了泪人。 好想能为他做些什么。 陆沂大抵已经想到自己若说出过去,思凡这般心软的孩子,定然会酸楚不已。虽是有所预料,但瞧见她这般为他哭泣动容的样子,远比他所想的震撼。 在她心里,自己原是这般重要。 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他心头滋长,他缄默片刻后伸出手,指腹抹去她眼角泪痕,温声宽慰道:“你也不必为此伤感,自那一世后,他们每一世轮回都福泽绵长。” 思凡闭上眼,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用脸颊感受他手心的温度。身子仍是颤抖不已,泪似断线的琉璃珠般往下坠,低低抽泣着。 “若我早些知道……”她抽噎着说。 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却不小心揭开这样的伤疤。 轮回转世之后,过去的家人都不再记得他。他独自一人背负这份记忆,百年又千年。 她在母亲的爱意中长大,从未觉得自己缺失过什么,也不曾理解孑然一身是什么感觉。与父亲相比,她所拥有的,已经太多太多。 多到如今能这般待在他身边,都是一种奢侈。 “说这些,本不是想要你哭的。”陆沂轻顺她的背,声音也异常低柔,想说的话很多,话语到了唇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身为凡人的过去,对我而言太短暂,但若是你想知道,我也愿说与你听。” 最后凝成一声低微的叹息。 “……思儿,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她留在他身边太久,未曾见过外面的世界,也未结识过更多的人,许是,将亲情与男女之情混淆也未可知。 比起他自己,他更担心,她终有一日会后悔。 “……父亲不信我么?”思凡极力咽下自己的哽咽,眼眶红得不像话,“父亲若希望我幸福,便同我在一处,哪里也不要去。”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了解父亲一些,也与他离得更近了。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未来,她也想与他一道分担。 忍不住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稚气的同他许下承诺。 “我永远陪着您,哪都不想去。” 陆沂仍是觉得,她年纪尚小,说这些话,还是有些早了。 但是看着她这般认真的许诺,唇角还是不禁泛起一个柔软的弧度,伸手将她侧抱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好。”他轻应。 今夜,许是会做个好梦。 19缘分 九月初叁。 思凡格外喜欢今天这个日子,不光是因为这一日是她的生辰,还因为每年的这一日,她都能见到母亲。 母亲会陪她整整玩上一日,将自己修魔路上的有趣故事同她娓娓道来。 修魔的道路其实格外艰险,大多数都是些嗜血暴虐的经历,但从母亲的口中说出来,却又会变成极为惊险刺激的故事。 她也很喜欢母亲这种,对事对物都分外乐观的态度。 今日她特地换了一身黛紫的衣裳,上头绣着白色的小花,双髻别上月白色的坠饰,发带垂至肩上,令她看着格外清秀可人。 私心想让父亲也瞧一瞧自己换上的这身衣裳。 虽是先前已与父亲说好,但想着出发前还是相同他知会一声,于是思凡一边明疏门外的山头走去,一边寻觅陆沂的身影。父亲平日里待的地方不会太多,只是今日思凡寻遍了明疏门里他常待的那几处,都未瞧见他的身影。 “在找师父?”本在山门外等候的叶清书,未等来思凡,便一路寻了来,正巧看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像只迷路的小兔子。 “叶师兄。”思凡朝他招了招手,轻应一声,“你有见到父亲么?” 她看向他时,一双漂亮的杏眸里宛如藏着一泓星泉,情绪也表露得太明显,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那人的喜欢,太容易让人猜透了。 “他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断情崖上练剑。”叶清书了然一笑,指了指掩藏在云雾间的一处山崖。 思凡这才安心下来,轻声道:“我竟都不知道……” 往年这个时候她只惦记自己的生辰,也从未留意父亲会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也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同父亲疏远是应该的。 但今年,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你总不是什么都能知道的。”陆清书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否则,你可要在师父前头先成仙了。” 在父亲前头成仙? 思凡被他逗得笑出声来。 “既然父亲去练剑了,我便不去叨扰了,我们下山吧……叶师兄你也想见她的,对吧?”思凡朝他狡黠的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 陆清书还真被她看穿了心思。 分明心思纯粹仍是个孩子,看事情却又格外透彻,和她母亲半点都不像。那个女人,瞧着分外精明的样子,处事却大大咧咧,半点不懂他的心思。 分明那样蠢笨,却又让他止不住的动心。 “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叶清书笑嗔道,心里浮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二人一道下山时,恰好遇着镇子里的早市。吆喝声叫卖声不断,诸多商贩来来往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满了整条长街。思凡新奇的四处张望,想着待母亲来时,买些什么给他才好,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不一会思凡的视线便被捏泥人的小贩吸引过去。 一排用彩泥捏成的生动有趣的脸谱小人被摆在货架前,穿着灰色袍子的泥人小贩坐在货架后头,正长专心致志的用小竹道雕琢泥人裙摆的褶皱。 思凡认真的瞧了半晌,那鼻子那眉眼,好熟悉……似乎就是她自己? “喜欢么?”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肩上忽然多了一个重量,是有人把手搭在了思凡的肩膀上。 “母亲!”思凡欣喜万分,想都未想,就伸手环抱住身后的女子,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那女子也伸出双臂回抱她,笑吟吟道:“一年不见,我的小思凡都已经出落成水灵灵的姑娘了。” 思凡从她怀里探出头来,也认认真真的打量她一番。 眸似琉璃,唇似桃花,肤如凝脂,眼角眉梢都氤着妩媚风情。一袭红衣似芍药夺人视线,身形更是窈窕迷人,无论男女,见到她都定然会看出了神。 思凡不由得在心底感慨,母亲果然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大美人。 看女儿怔怔然出神的样子,夜红璃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打趣道:“我这么好看?你瞧出神了。” “母亲本就是洛州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思凡说着,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的意味,随后睨了一旁的叶清书一眼,揶揄道:“你说是吧?叶师兄。” 叶清书清咳一声,却还是略略点头,垂下视线,不敢与夜红璃对视。 “思凡说得对。”却跟着思凡说了句,这话,的确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在他心里,本就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夜红璃朝他一笑,并未说什么,心思全在思凡身上。 “我的小思凡嘴还是那么甜。”伸出手摸了摸思凡的头,宠溺道,“今日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想要什么,母亲都为你包揽了。” 虽是每年也会寻些别的日子来看这孩子,但每年的生辰,总归是最特别的。她与这孩子的缘分,全都从十六年前的这一日开始。 即便是如今想来,夜红璃还是万分感慨,她这般嗜血残忍的人,也会有自己所珍视之物。虽不是自己所生,但她二人骨血相连,与世间任何母女,都无不同。 正想着,夜红璃接过小贩手里与思凡一模一样的泥人,送到了她手里。 思凡接过来有些珍惜的捧在手里,看着手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小泥人,略微沉吟片刻,对夜红璃开口道:“那我想……再要一个母亲的、叶师兄的泥人来。” 话音刚落,抬眼看了眼母亲的眼睛,似乎是在揣摩着什么。 总是这样,温顺又懂事,从不愿意让谁为难。 无论是她还是陆沂,也总不愿见她夹在二人中间,生怕令谁不快。 夜红璃猜到她心中顾虑,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不必顾虑其它的事情,今天是思儿的生辰,自然是你的开心最重要。” “多谢母亲。”思凡对着夜红璃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尔后看向那小贩,指手画脚的同他笔划了起来:“再来一个泥人……我同你描述吧,明疏门的陆沂道君,他是……” 她喜欢母亲,也喜欢父亲,也喜欢叶师兄。 她们每个人,都对她来说很重要。 20永远 小镇巷陌,车马如龙。 叶清书看着自己手里思凡递给他的两个泥人,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是他,一个是夜红璃。 不过拿在手里半天也已经习惯,那泥人师傅手艺倒也不错,竟将他和红璃都捏得惟妙惟肖的。又细看了一会,越瞧越满意,想着待回明疏门时放在房间哪处摆置好。 思凡是刻意将她们放在一处的,在她眼里,师兄和母亲皆是天人之姿,在一起自然般配。 走在街上时,思凡也听到不少来往行人夸赞他们郎才女貌,不自觉的一路含着笑,手里捏着她同父亲的泥人跟在她们二人身后。 不过并未走多久,夜红璃便驻住步子,对一旁的叶清书颐气指使:“你站远些,别影响我们母女说些体己话。” 夜红璃一开口,叶清书便顺着她的意思悻悻走到后头,想他叶清书虽为明疏门翘楚,但唯独对夜红璃,才会这般言听计从。 思凡看了眼叶清书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夜红璃便挽过她的手,二人走在了前头。 街道两旁是来往的行人,炊烟袅袅,巷陌人家。 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思凡不免有些心神恍惚,走在街上时,她会不禁想到父亲在那作为凡人短暂的十几年里,是不是也与他的家人一道,走过这般热闹的街市,拥挤的人潮。 回忆起父亲那晚所提及的过去,生辰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许多,不由得眼眶发酸起来。 若是父亲今日能来,那便好了。 思凡心不在焉的模样引起了夜红璃的注意,倒也不难猜出了她有心事,五指收拢,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掌心的温度,思凡也不自觉的抬眼看她。 她朝思凡微微一笑,原本妩媚动人的面庞,此刻却和煦得像春风。 “……因为思儿你啊,我如今没这么讨厌他了。”她缓缓说道。 其实这十年来,夜红璃心中清楚,若是没有陆沂首肯放行,她一个魔修,根本进不了烟霞峰的结界。他之所以纵容她屡次叁番出入烟霞峰,也不过是因为她是思儿的母亲。 而她没有趁他心魔发作,境界跌落之时出手杀他,也只是因为他是思儿的父亲。 她们二人虽势不两立,但若是为了思儿,也可彼此再叁忍让退步。 只那人片刻的痛苦,思儿瞧见了也定然心疼不已,她又怎么舍得让这孩子难过。 分明当初只是为了报复那人,如今她倒是真一心一意挂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多希望这孩子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母亲只要保持原样就好,不必怕我为难,而去勉强自己。”思凡回握住她的手,她不希望母亲因为自己而改变自己的喜恶,“无论母亲怎么看待父亲,我永远都喜欢母亲。” 听到她天真的话语,夜红璃不禁嗤笑一声。她们魔修可不会向谁许诺永远。 “永远这种话,我是很难对别人开口许诺的。”夜红璃笑着,看向她的眼神也是格外温柔。 顺手拿过街旁小贩手里草垛上的冰糖葫芦,递到思凡手里,摸了摸她的脸颊。 “但若是思儿说的话,母亲永远都会相信。” 又丢给小贩几个铜板,从草垛上摘了支冰糖葫芦,自己咬了一口。糖衣里头的山楂被咬下,夜红璃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好酸。 她垂眸看思凡,却见她也被酸到,强忍着酸意,连眉头都不敢用力皱。 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二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逛着沿街的铺子。 夜红璃出手向来阔绰,一边抱怨着陆沂没照顾好思凡不停的说了陆沂不少坏话,一边又为思凡不停的添置东西,一旦看中什么便会立即买下来。 待到一家合意的裁缝铺时,她又挑了不少新衣裳,让思凡一同到里间里换上试试。 隔间里,夜红璃倒是自在的脱了衣服,思凡盯着她光裸白皙的背脊,有些出神。 第一次同母亲这般相处,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待夜红璃换好了衣裳,她还未试穿上自己那件,捧着披帛,站在原地发呆。 夜红璃整理了散乱的发髻,只看一眼遍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些什么。 故而笑着逼近思凡,红唇张合,轻道:“同我害羞做什么?你在他面前,也是这般模样的么?既是他都见过你的身体,对母亲我,你又有什么可害羞的。” 思凡一下子羞红了脸,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太羞人了,这种被母亲看透心事的感觉。 思凡清楚,她同父亲的事情,母亲早已知晓,倒不如说,唯有母亲才能知晓始末。 魔界的伽华树,生于血池中,吸收诸多怨气却依旧盛放自如,常开不败。是因为它能净化世间妖邪,更遑论一人的心魔。 ——所以这世上唯有自己能救他。 不仅是因为她与父亲血脉相连,更因为,她是伽华树所孕育的灵胎。 其实夜红璃以前从未想过,如陆沂那般修行千年道心坚定的人,也会徒生心魔。当年自己临时起意的计划,没能报复到他,不想最后竟还帮了他。 如今想来,实在讽刺。 “母亲莫要打趣我了。”思凡用手捂着脸,不敢令母亲看到她通红的脸颊。 她同父亲的事情,在母亲面前,自然有些难以启齿。 夜红璃轻笑一声,从身后抱住了思凡的腰,她的身子清瘦,腰自然也很细,胸前虽无几两肉,但身体分外柔软。 想到陆沂那般无情无欲的人,也会去触碰女子的身体,沉溺于欲望中克制隐忍纠葛痛苦的模样,夜红璃便觉得实在有趣。 她是魔修,世俗的伦理纲常,对她来说不过是些无趣的规矩。 可陆沂却不同,那洛州无情道第一人,此时此刻,说不定也正在辗转反复,受心魔吞噬之苦…… “有什么关系,反正思儿你喜欢他,不是么?”她的手掌抚过思凡的大腿,随后又摸了摸她的腰腹,低声道,“思儿的身体这般软,可没有男人不会动心的……” 她这番话倒真一下子蛊惑到了思凡。 动心? 父亲也会……对她的身体…… 有些念头冒出来,一瞬之间,便像植物一般在脑海里生根发芽。 实在有些荒谬。 她觉得自己不该再想,忙忙从夜红璃怀中挣脱出来,讷讷道:“母亲出去吧……我试好衣服便出来……” “好,我在外头等你。”夜红璃了然一笑,倒是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待确认夜红璃离开,思凡才缓缓解开身上的衣带,褪下衣物,看向一旁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赤裸着身子,又瘦又小,哪里有母亲那般曼妙的身形。 只是,想到那晚父亲抵在她腿间的欲望,一切又不真实的好像梦境。 分明她已经十六岁了。 在父亲眼里,她还只是个孩子么? 她有欲望,也希望父亲能对她产生欲望。若没有心魔,父亲是否也会对她有那般动情的反应? 她心中问自己,却给不了任何答案。 21愿意 “叶清书,我想杀了陆沂。” 夜红璃出了隔间,便对站在门外等候的叶清书恨恨道。 夹在二人中间,叶清书的立场一直都很微妙,一边是对他有授业之恩的师父,一边是他一心倾慕的女子,他两边都不想开罪。 思凡这孩子,乖顺又懂事,那二人又怎么舍得令她为难,所以有时候夹在他二人中间被挤兑的对象,便只有他一人,何其,悲乎哀哉。 不过这没头没尾的一番话也确令叶清书一头雾水,夜红璃见他困惑,却也不解释,只是又自顾自喃喃道:“不过若是思凡喜欢他,那便没有关系。” 若是思儿喜欢,那怎样都好。 之后,又像是为了发泄似得,挑了十几身衣裳让店家包裹了起来,吩咐叶清书收着。 到最后,叶清书手里实在拿不住,这才全都归置到乾坤袋里。 叁人就这样在镇子里玩乐一天,待到夜红璃玩累了,已经是黄昏时分。叁人随意在镇里寻了个亭子,坐下歇脚。 思凡侧坐在庭中的栏杆旁往湖畔眺望,落霞已将江面晕上一片霞光。昏晓将去,薄夜将来,孤鹜掠过水面,惊起一阵水波。 她抬手试要把落霞捧在手心,霞光却穿透指缝,细碎的落了一地。 “思儿。”夜红璃温声唤她。 “何事?母亲。” 思凡回过神,侧目看去,却瞧见霞光落在夜红璃身上,犹如落霞织成的羽衣。这哪里像个魔修,分明是误入凡尘的仙子。 夜红璃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低语:“陆沂他……有没有碰过你?” 还好晖光映在她脸上,遮住她脸颊的红晕。 思凡的心跳倏忽加快,睫羽轻颤,视线闪躲,说起话来也有些磕磕绊绊的。 不知道缘何母亲突然问她这样的问题。 “没、没有……父亲不会对我做那种事。” 她不知道母亲口中的“碰”字,究竟做到哪一步才算,但想到她与父亲所做的,又好像无论如何都不止“碰”字。 ……故而,下意识便否认了。 这算不算是对母亲说谎? “他如何想不重要……”夜红璃不由得点了点这笨丫头的小脑袋,“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想的。愿不愿意,和他做那种事?” 与所爱之人,做所爱之事。 一句愿意挂在唇边,思凡红着脸,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尔后,柔媚的女声又低低传来,一字一句,好似蛊惑。 “思儿,你就是他的神,他生他死,皆在你一念之间,不过……你只需决定的是,是否以身渡他。” 今日的母亲实在太过奇怪,分明平日里她都不愿提起父亲半句,今日为何却频频提及父亲? 心底有些惴惴不安,思凡不由抬眸看她,困惑道:“母亲您当真……对父亲没有其它感情么?” 话语刚落,思凡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怎么可以不相信母亲。 只是想到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千差万别,有些不该想的东西,就会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笨丫头。”夜红璃涂着蔻脂的漂亮指尖点了点她的脸颊,她并不生气,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朦胧的臆测总是应当的。 “我在意的是你啊——”她顿了顿,又微微一笑,“不过,只有一点,我看你操纵他的生死却不自知的样子……会让我有种已经报复他的快感。” 思凡看着她面上颇为放肆的笑容,想着母亲从来不会对她说谎。 只是她奇怪的嫉妒心作祟,不由想着,若是母亲这样的美人喜欢父亲,父亲他又会如何回应? 她真是幼稚又肤浅。 分明叶师兄和母亲那般相衬。 “您实在是坏心眼……”思凡抱着她撒娇,埋在她的胸前,嗅她身上的味道,母亲身上的香气,她一直很喜欢。 也在心里暗暗发誓,那样蠢的问题,她以后定然不会再问了,也不会再想了。 “那你讨厌我了么?”夜红璃轻抚她柔顺的发,就似儿时那般。 “……不,我永远喜欢您。” “我也是,思儿。” 她永远是她最爱的女儿。 这般温馨时候,叶清书自然不会不识趣的打扰。他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二人,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 好一会,才清咳出声:“好了,我在镇里的太白楼里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今日是师妹的生辰,理当好好庆祝才是。” “好。”思凡笑着回他。 她期待太白楼里好吃的八宝鸡,也期待着今夜能降下一场流星。 22初见 陆思凡记得,她第一次来到明疏门的场景。 山雾缭绕,垂眸便是白鹤青松,她看向身后看不到尽头的长阶,又离来时的路更远了一些。 此处灵气祥和充裕,对修魔的母亲来说,是一种煎熬。 但她仍是走得很慢,握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半分。 直到将她送到山门外,她才缓缓的、不舍的松开手。而叶师兄正抱着剑,站在刻着明疏门叁字的石碑前。 那时候的叶师兄有几分像父亲,年轻俊美的面庞上没有半点笑意。 但到底有些不同,父亲本就淡漠疏离,而她能看出来,叶师兄是刻意拘着,一言一行,都在模仿父亲。 ——叶师兄和她一样仰慕父亲。 她见过父亲的样子,在祭坛之上,一袭白衣似寂月清霜,分明当时人潮涌动,他站在那时,她眼中却只能看到他一人。 想到很快就能再见到他,心中其实有稍许的期待。 母亲同她叮嘱良多,才将她交到了叶师兄手里,并答应她,每年生辰都会来看她。她虽是不舍母亲,却也清楚,她年纪尚小,在母亲身边定然是个负担。 “母亲不必担心我。”思凡回握她的手,拼命挤出笑容来,“思儿会好好的。” 拥抱时,她察觉到母亲身体的颤抖。 母亲已为她做得足够多。 她也已拥有的足够多,不能再自私的,将母亲卷入到更多的危险里。 “叶师兄,我们走吧。” 她没敢回头看母亲,若是瞧见她落泪的模样,母亲定然会不舍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存在,格外的引人注目。 周遭飘来的视线令她有些害怕,刻薄的言语也似刀一般,划过她的耳廓。她只好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跟在叶师兄身后,一路上都有明疏门的弟子窃窃私语,唯有她和叶师兄一路无话。 “我在这等你,你先进去吧。” 叶师兄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看了看叶师兄,想说些什么,却没敢说出口,只是按照他的意思,迈上了眼前的台阶。 心中默数着台阶,一共七十二层,每一层都用灰玉所铺,她低着头往上走,看着透亮的阶面映出自己胆怯的模样。尔后,她看见一片巨大的湖泽,湖面如镜,倒映出晴方万里。 他身着白衣,站在湖泽中央的白玉莲台上,周围数千白莲盛放,身影绰然似玉树琼枝。 思凡站在原地,局促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出声唤他。 于是在心中默念数遍,方才缓缓出了声。 “……父亲?” 她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此处幽寂,故而还是能听得清楚。 男子拭剑的动作一顿,他转过身来,长袖翩迭,白玉冠上的坠饰摇曳。 她在人群中见他的第一眼其实有些模糊,只瞧见他清俊无暇的轮廓,但如今他在她眼前,一切都似分花拂柳般清晰起来。 她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呼吸却变得有些困难。 分明母亲也是极好看的……却与父亲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同。那时年纪尚小,很难形容这种心情,只觉得母亲的好看,不会令她这般惶惶不安,无地自容。 思凡匆匆低下头,看着绣鞋上白色的小花,不敢再看他一眼。 “你……”那人的声音,也好听的像是七弦雅音似得,阳春白雪,听不出里头有什么纷杂的情绪。 “叫什么名字?” “——陆、陆思凡!”她慌忙抬头回他,声音里有难掩的雀跃,却不小心咬到了舌根,痛得皱起了皱眉头。 这是母亲为了她在明疏门生活,特意为她取得名字。 她听过父亲的名字,陆沂,在许多魔修口中。他是洛州无情道第一人,即便是取下百千人首级,也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们说他这般冷血,和魔修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手上沾过的血都已经数不清了。 后来的话,思凡也记不大清了,只是她知道,所有魔修都很厌恶父亲。厌恶他,畏惧他,忌惮他的强大,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他。 她是陆沂的女儿,自然也会遭他们厌恶。 母亲将她藏得很好,但这世上所有的秘密,都会有败露的时候。 “思凡。”他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思凡回过神来,一只温暖的手掌便覆在了她的发上,“往后你同清书一道,住在烟霞峰吧。”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仅是这样,便已令她欣喜万分。 这个人,会用这只手拿剑杀人,也会这样温柔的抚摸她的头顶。 她原以为,父亲会很讨厌她的。 23心动 思凡能感觉到叶师兄和其它人一样,并不喜欢他。 那时父亲已是洛州修行者中旷古一人般的存在,明疏门中,所有弟子都以他为傲,也想如他一般登上无情一道的巅峰。 她作为陆沂的女儿,本就是不该出现的存在。 她只能活得很安静,极力掩盖自己的存在,让她作为陆沂的污点,在世人的眼中淡去一些。 所以她也并不敢多叨扰师兄,每日待课业结束后,便匆匆回到烟霞峰上,不多稽留片刻。 她喜欢烟霞峰的星星。 在魔界的时候,夜里只能瞧见血月,见不到半颗星星。来到烟霞峰的第一晚,她睡不着觉,看向窗外时,第一次看见星河满目的模样。 今夜也是。 她穿着单衣拖着绣鞋出了门,迎面的晚风有些凉,明月皎皎似霜雪,入目是清梦与星河。 思凡怔怔然看得出神,未听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 直到一件宽大的衣袍披在她身上,思凡才回过身来,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父……您怎么来了。”说话时不自觉的有些磕绊。 朦胧的月色下,他端方清正的脸庞也恰似拢上一层薄雾。与平日里她所见的,站在白玉莲台上清高无暇的父亲很是不同。 平日里的他,凛冽夺目,只站在那,便像是亘古不变的霜月,孤傲得令人不敢靠近。 如今却像是,褪去一身仙衣,稍许有了一些烟火气,但仍旧,清贵不凡。 “听清书说,今日,你被人推到青池里了。” “啊……是、是意外。”思凡干巴巴的开口,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明疏门的弟子本就不喜欢她,暗地里自也会给她使不少拌子。 能躲开的她都躲开了,躲不开的便也只能受着,左右不过是些孩子气的恶作剧,她们也不敢对她下狠手。 今日也不过是被推到了池子里,湿了身衣裳。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没想到叶师兄却告诉父亲了。 “那往后的课业,你便不要去了。”他淡淡开口,语气里没有半点嗔怪的情绪。 思凡却有些紧张起来,忙忙道:“真的只是个小意外,我还有许多课业未学完,不能……” 她和其它弟子并无不同,不能因为她是陆沂的女儿,便可以不守清规戒律。 若是这样,只会让父亲的立场更加为难。 她不想,为他添任何麻烦。 似是在等她说完,过了一会,父亲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无妨,待在烟霞峰,余下的课业,我来教你。” 思凡不由抬眼看他,星海之下,他清冷的面容也与往日一般不带半点情绪。她在明疏门已呆了六年,如今十二岁,每年与父亲见面的次数,也都屈指可数。 她很珍惜这样与他相处的时间,想与他再多说些话。 “前些日子,烟霞峰上,陨星如雨,父亲瞧见了吗?”她迫切的开口,想有能说与他听的话题。 只是她没提那日是她的生辰。 陆沂垂眸看她,薄唇抿成一线,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你很喜欢星星。”是一句肯定句。 “是。”思凡没细想他的话,只觉父亲同她说话心中欣喜万分,便朝他一笑,明亮的双眸也像是藏了星星,“魔界里看不见星星,所以在书中看到流星时,我一直很向往……” “我初来明疏门的那一晚,便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夜空,但眨眼之间,未来得及许愿。”思凡不自觉往前一步,抬眸看漫天星辰,向他细数这些珍贵的经历。 “但后来,每年的九月初叁烟霞峰上都会降下一场星雨来……足足持续一刻钟,能许好多愿望……” “你会许什么愿望?”陆沂问她。 思凡回过身来,朝他一笑。 “是秘密,若是告诉父亲,愿望便不做数了。” 一瞬间,似万千昙花绽放。 思凡惊讶的看到他唇角泛起笑意,那素来未有波澜的双眸映着她的模样。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颤粟又湍急,一下子沉沦进这漫天的风月。 “若是你的愿望,都能实现就好了。” 他温柔的声音似晚风轻轻吻在她的耳廓,再瞧不见星海与皎月。沦落于他片刻的温柔中,耳畔也再无其它声音。 往日那书中所见字字句句的心动。 都不及这一瞬,令她,惊心动魄。 24礼物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平凡却又有意义的生辰。 坐在太白楼的酒桌前,面前是满桌佳肴,思凡的心思却一下子不知飘到了哪里。 她又想起了陆沂。 想起那晚所见的星夜。 父亲此刻又在做着什么,仍在绝情崖上练剑么? 会不会有那么一瞬想到她,因为他分明记得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心魔前两日才压制的,近来应该不会再犯……听闻太白楼的藕粉桂花糖糕味道尚佳,她若是带回去,父亲会喜欢么? 所有的心绪都变得与他有关。 她忽然,好想见他。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来,连到了嘴边的佳肴都索然无味。 不由得侧目看着窗外寂寂的星河,又想到了自己每年生辰里都能见到的景致。 “今日……会有流星么?”她喃喃自语。 每年生辰时,她都能在明疏门山下看到漫天的流星。第一年的时候,她还以为那般绮丽的风景,此生见到一次,已经足够幸运。 却不想每年生辰时,星落都似如约而至。似星幕尽坠,持续整整一刻钟,而在这一刻钟里,她可以许下许多愿望。 今年的愿望,又多了一个。 “会有的。” 夜红璃看向她,笑容有些微妙,“只要你在这,就会有。” “……什么意思?”思凡有些不明白,看向夜红璃的双眼里带着困惑。 酒桌上的气氛忽然有些焦灼,叶清书神色一沉,放下手中的筷子来,沉声道:“红璃,你打算告诉她?” “有什么不能说的?” 夜红璃漫不经心的举起手中的杯盏,将里头的佳酿一饮而尽。 “陆沂这人蠢笨得很,有些事情,旁人不替他开口,他便永远不会让思儿知道。” 不让她知道的事情,又是什么? 思凡直觉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五指不自觉的紧攥衣袖。 叶清书也看向她,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晓红璃性子,她虽是恨极陆沂,但为思凡,她又愿做任何事。如今她已经明白思凡的心意,那些思凡所不知道的事情,她便觉得再没有什么瞒着她的必要。 她所求所思,也不过是思凡所求所思,皆能如愿。 但现在便同她说,是否还是为时尚早? “你可想清楚了?”叶清书正色说道。 思凡也有些意外,她第一次见到叶师兄这般认真的神情。 父亲没对她开口的事,究竟是什么? “有什么可想不清楚的。”夜红璃笑得妩媚,又倒了一杯酒,摇晃手中杯盏,托着下巴看向叶清书。 “我虽讨厌陆沂,但他为思凡所做桩桩件件出自真心,都并非虚假。” 她伸出手,指向窗外。 一颗流星从正夜幕坠下。 随后接二连叁,从一开始的零落稀疏,到似雨坠下,落成片片星海。 酒楼外的行人,街市上的商贩,山脚下的百姓,全都在这一刻驻足,一同看向夜空中这绮丽动人的景致。 烟霞峰上,陨星如雨。 “那不是流星,而是剑雨。” 她如银铃般动人的声音,一字一句吐出思凡从未知晓的事情。 “一千九百八十一道剑意。” “陆思凡——”母亲唤她的名字,似是在叹息,“那是他赠与你的礼物。” 声音犹如珠玉坠低,在耳旁铛铛作响,一声一声。出门时师兄对她所言,又回荡在脑海。 ——他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断情崖上练剑。 自她来后的每一年,他都在断情崖上练剑。 思凡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记得她的生辰,也知晓她喜欢星星,更清楚她盼着能降下一场星雨来。 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他都记得,也都知道。 她究竟,误会了他多久…… 稍许回过神来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为她做过什么。 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无情无欲清高卓绝的陆沂道君,对她淡漠疏离也是理所应当的,他们之间,缄默不语,方才是正常的。 分明不该哭,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欣喜又酸涩,心里全是他的名字。 夜红璃看她为陆沂失神落泪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去轻顺她的脊背,温声道:“你若想去见他,待这场剑雨落尽之前,他或许还在断情崖上。” “母亲……”思凡哽咽着,想站起身子来,但实在太过错愕,还未回过神,身子就好似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父亲修无情道所以对她淡漠,不过是她不敢认真去了解他的借口。 她作茧自缚,从未想过踏出这一步,去看清楚,褪去无情道第一人的身后之后,他究竟是怎样一个鲜活的人。 陆思凡,若你勇敢些,是否便能,更靠近他一些? “让玄鸟载她去断情崖吧。”夜红璃抬眼看正坐在一旁的叶清书。 “分明……换个时间告诉她也无妨的。”叶清书不由开口,语气里有嗔怪的意味。 好端端的生辰,便被这么搅合了。 她自己不也盼着每年生辰能见到思儿,在这种时候将此事告与她,不是明摆着让她去找师父么? 夜红璃冷笑着剜了他一眼道:“我的女儿,轮不到你来管教——玄鸟,给不给?” 叶清书哪里再敢说什么,只走到窗旁,从袖中放出一只玄鸟来。那玄鸟落地后,身形便大了十几倍,宽阔的背脊上能容下好几人。 思凡缓过神来,擦了擦眼泪,看向叶清书。 “师兄别怪母亲,是我太蠢笨,分明早该想通的事情,如今才知道。” “我哪敢怪她。”叶清书苦笑,“你放心去师父那里吧,这里有我。” 蠢笨如她,竟如今才知道。 他待她,有多温柔。 好想见他。 ————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25风月 待思凡乘着玄鸟离开后,夜红璃玉臂勾住叶清书肩膀,红唇轻启柔声问道:“我们去开间客房吧。” 叶清书身体因为她陡然的触碰一僵,耳根也红得能滴出血来。 “今日是思凡的生辰,不太好吧。” “那便不去。”夜红璃顷刻变了脸色,抽回手来,便要往门外走去,“我去找别人了。” “不行。”叶清书连忙紧紧拉住她的手腕,顿了顿,方才无奈道,“我们去客房吧。” 他向来拿她没有办法。 咻——咻咻——数道烟花于夜空中齐齐绽放,与漫天星雨汇成一片星海。 夜红璃看向窗外,恍若仙灵的面容上流露出片刻惊诧,随即便了然一笑。 “……你准备的?” 叶清书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遮了遮脸,才羞赫开口,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毕竟……我也算她半个父亲。” 夜红璃不由的嗤笑出声,抓住他的衣襟,踮起脚去吻他的脸颊。 “我可没承认……” 烟霞峰上,星落如雨。 思凡坐在玄鸟上,玄鸟振翅而飞,夜风如刀,刮过思凡的脸颊,耳畔风声猎猎,身后是烟火人家,繁闹的夜市,喧闹的游人,全都被她抛在身后。 玄鸟载着她在夜色中穿行,往寂寥的断情崖上飞去。 夜幕中,道道银光仍如陨星般坠落。 思凡眼角的泪水也似玉珠般下坠。 待她刚到断情崖时,漫天陨星仍是似雨般落下。只是她此时已经瞧清,那并非流星,而是一道道如雨似辉的剑意。 他站在山崖之上,漫天星辉也遮不去他一声风华,手中吟雪剑错落的挽过数道剑花,漫天似雪的苍茫剑意下,思凡仿佛真的看到了漫天飞雪。 她从玄鸟背上跳下,奔向他的步伐也是踉踉跄跄的。 陆沂察觉到了她。 凛冽的剑意,在他看到她跑来的那一瞬便尽数消散,化作点点星尘。玄鸟展翼离开,消失在天际间。 思凡此刻的眼眶仍是有些发红,呼吸急促,她停下步子,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陆沂手中吟雪剑化作一缕光消失,紧接着他的温热的掌心轻抚上思凡的脸颊,声音,沉稳有力。 “我在。” 思凡将手心放在他的手背之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凌乱的呼吸。 她有同他,非说不可的话。 “我、我都知道了……从我来明疏门的第一年,您就知道我的生辰。” “……嗯。” “还有每年生辰的流星……那不是真正的流星,那是您的剑意。” “嗯。” 思凡抬眼看他,瞥见他有些苍白的唇。 今年和往先时候都不同,他横生心魔,修为大跌,不该这般为她耗费精力,催动剑意来。 “……您待我的好,为何从来不告诉我呢。” 思凡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停在他跟前。想就这样埋进他怀里,但仍是有些犹豫,踌躇之间,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事,我并未为你做什么。”他垂眸看她,月色下似是拢了一层霜。 思凡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触他的脸,似是要扫去那层薄霜。只是指尖轻触,汹涌的情绪却似海潮,将她吞没。 原本已经忍住的泪水,此刻又像是断线了的珠子一般往下落。 崖上悬月,桂花浮玉。月下人影成双。 “为何落泪?”陆沂问她,伸手用指腹为她擦去泪水。 思凡止不住泪,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出口话语也满是哭腔,颤着声。 “啊……是因为,方才在太白楼,赶来得匆忙,忘记给您带藕粉桂花糖糕了” 随后,她又看向陆沂,眼眶还红着,眸子里也氲着泪,瞧着便让人怜爱。 “可我方才尝过那糖糕了……”樱唇一张一合,方才顿在她唇角拭泪的指腹,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和唇上的柔软,声音也是,娇软得不可思议。 “您能吻我吗?” 心中似有一根弦陡然断裂。 无情一道,最忌风月。 此刻,他却觉,雪月花时,漫天风月迷人。 26圆满 她鲜少有这般向他撒娇的时候。 陆沂缓缓沉下身来。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起以往,有些不同。 无论是在石壁上用剑招刻下数千遍断情二字,亦或是辗转于刀光冷刃间夺人性命,都没有令他像此刻这般难捱。 他本就,很想吻她。即便是她什么都不说,就站在那里,对他而言都是无声的诱惑。 指尖感受到她甚至轻微的颤抖,陆沂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分明心魔未曾发作,他却觉心头揣揣,似有什么呼之欲出。 他摒弃那点躁动,伏首吻住她的唇。 带着她泪水的微咸,和藕粉桂花糖糕的甜。 有些记不起,他应当已有千年未尝过这个味道了。 他略微抬高她的下巴,想吻得更深些。舌头也不自觉的滑向她的齿关,当真柔软,又甜又滑,令他不自觉想要更多。 “嗯……”他听到她口中溢出的轻吟声。 左手不自觉箍紧她的腰,将她揉进怀中。 思凡的用手紧紧的攥着他衣襟,在他怀中逐渐放松。感受道他身体的温度,还有隔着胸膛传来的阵阵心跳。 他是天纵奇才、旷古一人的陆沂道君,在情事上也熟稔得极快。分明先前的吻那般生涩,如今却有些令思凡招架不住,身子快要化作一滩春水。 但他最后仍是留有几分自持的余地,在思凡快要难以呼吸时,他缓缓抽身开来,牵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这样便足够了么?”陆沂问她。 唇上残留着桂花糖糕酥软的甜,而断情崖上的桂树也到了盛放的时节,随着徐徐的夜风吹来,唇齿留香。 “不够。”思凡抱住他,分明是娇软得声音,话语却意外有些强势,“再吻我一遍,陆沂。” 他说过有些时候还是唤他的名字好。 应当是如今这种时候。 还未等陆沂俯身下来,思凡便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闭眼吻了上去。 陆沂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脸上,纤长的睫羽微微颤抖,肌肤也莹润白皙,透出些微粉色。 他的微微张了唇,想看她会如何做。思凡抓着他的衣襟,将重量都压到他怀中,注意力全落在了舌尖,伸出舌头,往陆沂的舌苔舔去。 尝到了方才她唇上的味道。 她又吻的更深了些,往他的舌下舔去,又一点点,似是确认一般,一点点滑过他的齿关。 陆沂有些按捺不住,紧箍住她的腰,也动了舌头压着她的舌吮吸起来。 身体好热,夜风也吹散不了此刻胸怀中的热意,思凡惶惶然,唇齿纠缠间只想融化在他怀里。 就这样要了她该有多好。她不禁想。 这一吻持续良久,思凡缓缓离开他的唇,视线却不舍不得移开半点。 她看到他眼中的倒影,映着她的模样。 “父亲尝到藕粉桂花糖糕的味道了?”思凡伸手捧住他的脸,“……喜欢么?” 大抵是因为在太白楼饮了两杯甜酿,有些醉了,否则今夜,她怎敢这般打趣父亲,又怎敢说这些,近似于话本中那些暧昧撩拨的话。 陆沂的眸子一沉,视线稍许的错开,随后又看向她,视线幽幽的,夹杂着几分说不清的晦暗情绪。 “喜欢。”他薄唇微抿,轻笑道。 淡月云来,霜华满地。 今后她还会有无数个生辰,却不知会不会再有这般圆满的时候。 27特别 心中诸多情绪仍在不断溢出,思凡觉得,今日有些话若是不与他开口,今后都很难再说与他听。 “星雨都落尽了……”思凡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方才未来得及许愿,可以同您许么?” “……你想许什么愿?” 陆沂忍下再吻她的冲动,只伸手回抱住她。 思凡抬眼看他,双颊微红,因为方才激烈的吻,眼中还尚有几分迷离未曾化去。 “今年生辰,我想要父亲,可以么?” 她是极认真的,说这话时,视线牢牢锁着他,生怕漏看他半点神情。 如何不可。 他怎会不知她口中的“要”,是什么意思。理智告诉他分明该拒绝,但看着她时,拒绝的话,便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才也许不过是她一时情动。 是否再令她想想,会比较好? “适才练了剑,先去沐浴罢。”陆沂颔首,松开了思凡,想抽身离开。但思凡抱着他,他没能抽身开。 不是拒绝。 暧昧的回答,在思凡听来,是一种默许。 ……她今日外出也沾染不少风尘,也是该沐浴更衣才是。 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陆沂,退开一步。方才一鼓作气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了,如今才开始觉得害羞起来。 还真是,说了好些了不得的话。 “那、那父亲先去沐浴……待你洗完我再去沐浴,我在房里等你。” 思凡不敢再看他一眼,几步跑开了。脸颊火热似在烧,心头惴惴,一口气进屋将房门带上,她半跪在门后,才似松了一口气般大口呼吸着。 如今想来,又有些事可以想通了。 父亲本是独自一人住在断情崖上,偶尔教导叶师兄时,才会前往烟霞峰。后来,他要教习她课业,便索性也搬去烟霞峰。 只有极少时候,想专心修习剑术时,才会回到断情崖来。 思凡就这样蹲了一会,膝盖有些发酸。 她站起身来,抬头时蓦然发现头顶悬着一盏小巧的月灯,月白色的暖光从灯匣里透出,一片一片,碎落成星星。 视线不自觉越过月灯往后头看去,宽敞屋内摆着两行博古架。博古架上头,摆满了许多琳琅满目的小玩意。 思凡走上前去,顺着架子一格一格往下看。最初的架子上,是些布偶、小木雕、纸风车、风筝……再往后,便是崭新的素雅衣裙、发钗步摇、玉佩罗扇…… 似是随着她年岁的增长,这博古架上头的物件,也与她的年纪越来越相称。 若是她每年生辰时,他都会在断情崖。 这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分明今日是她的生辰,该笑才是。眼泪却像是已经止不住了,稍许被他的温柔碰触到心房,她便忍不住要落泪。 “笨死了。”思凡花好大力气才止住了眼泪,捧起架子上那只兔子木雕,亲吻了一下。 “笨死了……”她又忍不住嗔了一句,紧紧抱着怀中的兔子,心绪却似潮水般快要满溢出来。 她也很笨,这些事情,现在才知道。 待情绪稍许平复,才从袖中拿出先前在镇里买的那两支泥人,置在博物架上。月灯细碎的光落下,两个小泥人像是并肩在看星星一般。 “即便是你对我感情,和我对你的不同……那也没有关系了。”思凡看着那两人小泥人喃喃道。 反正她已经知晓,在你心里,她已足够特别。 28痕迹 陆沂回房时,思凡正坐在矮榻上看书。 见他推门进来,她匆匆收起书,置在长案上,有些不敢看刚沐浴后的父亲。 “我、我去沐浴……”她干巴巴的开口,往前走了几步,正要与他擦肩而过,却又顿住步子,停在博物架前。 “这身衣裳,我很喜欢,能穿么?”她拿下架子上置着黛紫色罗裙,上头绣着白色的小花,暗纹也很是漂亮。 “嗯。”陆沂轻应一声。 “这本就是为我准备的,对么?”思凡紧接道。 倒是真被她问住了。 嗓子有些干哑,陆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是字在唇边,辗转反侧。 思凡了然一笑,没有再问。 “等我回来。”柔软的吻随着她的声音,落在侧脸。 陆沂迟疑片刻,她却已经匆匆从他身侧跑开。 吱呀一声,门被掩上,陆沂坐在矮榻上。拾起她方才置在案上的书。 是本他随手放在这的道法,翻开书页,方正整齐的墨字映入眼中,他一行一行扫过,平日里一眼便领悟的道意,如今却是,半字也瞧不进去。 脑海里尽是她方才索吻的模样。 令他,心烦意乱。 陆沂站起身来,将书放下,视线落在一旁的香炉上。他点了一折安神香,再置进香炉时,窗旁的月色已透过雕花的窗格,撒落遍地。 他未算时间,却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了开。她未完全穿上那件衣裙,只是披了那身绣着暗纹的单衣。陆沂错过视线,看向手中的书本。 落在思凡的视线里,便成了她回来时,陆沂正在瞧她方才手里的书。 听到她推门的声音,他翻折书页的动作明显一滞。 思凡嗅到安神香的味道,视线落在陆沂的面上。方才刚沐浴过,他并未将发束在白玉冠里,而是简单的用黑色的束带系住末端。 部分未束起的墨发垂在他的肩上,单衣略薄,透出他修长却并不瘦削的身形来,那张风雅清俊的面容,也像以往那般,未曾流露太多的情绪。翻折书页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那双手也曾在她身体抚弄,流连辗转。想到之后要同他做的事情,脑海中旖旎的想法一下子便冒了上来。 “抱歉,久等了……”她只好试着出声,用对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太久。”陆沂抬眸看她,神色幽幽的,又将书本搁置到一旁。 气氛有些凝滞,思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几步走上前去,视线晦暗,未曾留意脚下,被榻前的矮阶绊了一下。 陆沂伸手扶她,却被她一下子抱了个满怀。 软香充盈,手掌之下的肌肤炽热柔软,令他不敢轻易用上力气。 “父亲……”她软声唤他,唇瓣轻轻刮过他的耳廓,就着此时的氛围开口,“要我好吗?” 她温软的声音落在耳畔,却仿佛令他回到心魔发作之时。邪念侵体,神思紊乱,诸多邪祟之音在他耳畔低语,靡靡作响。 头疼欲裂。 他想令她再想想,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她素来乖顺,许多事情怕是早已经想得极为清楚。 故而,转而温声道:“思儿,这世上有些事,选了便不能再回头了。” 无情一道,千年修行,七情六欲皆以抛却。所以,若一旦有所执念,方也会格外偏执。 “不回头。” 一字一句皆是笃定。 思凡俯身上去,压着他的肩膀,二人一同倒在了榻上。 身上的衣物单薄,更容易便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思凡伸出手,身子挂在他的腰上,低头去吻他的唇。 二唇仅是相触片刻,思凡便觉得手腕一轻,腰被他搂着,翻了个面,整个人便被他压在身下。 身上忽然迭加的重量令思凡不由抬眼看他,却不小心撞入他似幽潭深邃的墨眸里。 只一眼,便夺魂摄魄。 “那我也,绝不回头。” 他们二人骨血相连,这世上再没有比她二人,更为亲密的存在。思凡却觉不够,还想与他亲密些,想与他拥有更多的、独一无二的联系。 “父亲。”她柔声唤他,亲了亲他的脸颊,“陆沂。” “嗯。”陆沂也俯身吻她的脸颊,细密的吻沿着她的鬓角落下,一路到了脖颈。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滑腻柔软,虽是那糖糕的味道他已经忘却,但或许这般尝起来……也不错? 忍不住在她肩膀轻轻的咬了一口。 “啊……”思凡不由短促的惊呼一声。 “疼?”陆沂问她,又辗转在他方才咬下的那处抚慰一般的轻舔吮吸,呼吸铺洒在她的肌肤上。 “不疼……”思凡缓缓回道,想着今夜便已豁出去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反正都已经说完了,不在乎再多几句。 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单薄的衣服随着她解去衣带的动作脱落,露出她光裸的身躯,小巧的乳房因着呼吸微微颤抖,上头的软红在晦暗的光线下并不能瞧得太清楚。 但陆沂清楚的记得,指腹在上面流连的触感,以及在他的触碰下,稚嫩的乳尖是如何变得挺立充血的…… 他的视线一黯,喉中似有几分干涩,下腹也是有些紧张。 只是他未曾想到。 “再多咬一些,多留些痕迹。我喜欢您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陆沂倒吸一口冷气,那原本压下的荒淫念头,全都一下子涌了上来。 “若是疼了可别哭。”他轻轻在她乳肉上咬了一下,“你知道我舍不得的……” “怎么会哭啊。”思凡搂住他的脖颈,“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欢喜都来不及,即便是哭了,那也应该是因为欢喜才落得泪……” “陆沂。”她郑重的唤他的名字,“喜欢你。” 陆沂没有回答,低笑一声去吻她的唇,手指却托住她的乳房轻轻揉弄。酥麻又舒服,思凡身子发软,发出猫儿般的轻哼声。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倒真如思凡所求,在她身上落下浅浅的咬痕来。痕迹一路往下延伸,腰上也传来一点点酥酥的疼。 思凡的视线不自觉的望下移,腿也抬高了一些。陆沂就着她的动作,吻落在她的大腿内侧,又转而轻咬,含着一处软肉,用齿关轻磨。 “嗯,嗯啊……”细碎的呻吟随着他轻咬的频率从上方飘来,只这般听着她的声音,身子便有些燥热起来。 想进入她的身体。 陆沂的唇又往她腿间去,墨发蹭过大腿内侧带来的微痒不自觉的令思凡夹紧了双腿。 “别夹……”陆沂低声叮嘱,声音暗哑,思凡羞得将视线移开,在他的引导下打开双腿。 29喜欢 月光透进窗来,她大腿内侧的肌肤光润洁白,好似珍珠一般。 他的手指滑过肌肤,惹得思凡一阵颤粟。粉色的花唇闭合,透出一点点晶莹的水泽。陆沂的视线一沉,伸出二指拨弄那片花瓣,指上沾了稍许爱液,又多一指,将那两片花唇分开。 她已经为他动情了。 “思儿。”他低声唤她,思凡回过神来,刚想应声,一节指节便突然侵入她私密之处。 “唔……嗯啊……您怎么忽然这样……”思凡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诘问的话语也带着暧昧的颤抖。 不由看向他俊美的容颜,想如他这般冷月清霜的人物,也会做这种坏心眼的事么? “讨厌么?”陆沂唇角含笑,去吻她的脸颊。 “……喜欢。”思凡完全没有办法说谎。 喜欢他的触碰,喜欢他的声音……也喜欢他的捉弄。想到他,身体的反应就会格外的诚实。 指腹被她稚幼的甬道裹挟,陆沂就着她流出的春液又往里探进一些。 先前手指没有入到过这个位置,思凡的身体颤抖,反应有些剧烈。 “疼么?”陆沂关切问她,“若待会要进去,此处还得扩开些。” “不疼。”思凡怕他担忧,忙忙回他,“就是……不太习惯。” 陆沂的手指转了转,轻轻抽出,又进去,入到先前的位置,几次往复,带出一片水泽来。 思凡没眼看身下的画面,光是贴合他指腹响起的粘腻水泽声就已令她羞愤不已。 但他刻意不回声,食指插在他穴里,另一只手指却挑弄前头的嫩蕊。 想要再多感受一些。 “很湿了……您什么时候插进来?”她问。 “……再等等。”陆沂呼吸一紧,手指又深入一些,抵到一层阻挡处。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禁略微皱了眉头,抽出手指来,又带出粘腻的水泽来。 “手上都是你的水。”陆沂声音里也带着笑,“衣带,帮我解开吧。” 思凡借着月色去解他的腰带,手掌不经意滑过他腰腹上紧实的肌肉,他低促的喘息声便在耳畔响起。 “在想什么?”声音里混杂着情欲。 她从没想过能听到他这样的声音。 而份情欲,也是因她产生的。 思凡心头一乱,解他衣带的手也不知该往何处放,踌躇半晌竟连衣带都未解开。 “我……我太高兴了……”思凡好怕自己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真的好高兴……好喜欢你……” “嗯。”陆沂轻应,用左手握着她的手,引导她慢慢解开衣带,“不必急,我在。” 月色下,他虽赤裸着身体,身上的肌肉犹如鬼斧神工,每一处都恰好好处,并不多余和累赘。在思凡眼中,圣洁,又高不可攀。 可她心中清楚,剥去这层仙衣之后,他会变成和她一样的人,拥有欲望的人。 “当真要进去了。” 他深沉的声音响起,思凡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讷讷应声:“嗯……进来吧。” 双腿被他的手分开,她看到陆沂俯身上来,遮去月光,投下一片晦暗的影子。 陆沂垂眸看她,却见她也在看他,她的目光太纯粹,令他徒生几分亵渎感……而确也是,他之后要对她做的事,无一不是亵渎。 “思儿,别这样看我……”他叹息着,欺身上前,早已昂扬挺立的性器滑过她的耻丘,抵在花唇下。 他方才用手指扩充的花穴此刻又没了影子,藏在花唇下,陆沂无法,只得用二指分开了些,才缓缓将欲根推了进去。 30疼痛 有些疼,但不至于疼到难以忍受。 思凡不敢告诉他,怕他停下。 但还好他未继续进来,只插进一部分,未再动作。 “会疼么?”陆沂问她。 思凡察觉他声音中的隐忍,伸手去抚他的脸,努力令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不疼……继续进来。” 陆沂此刻也颇感煎熬。她比起同龄的姑娘身形较小些,很多地方也尚未长开,便是能强行进入,却总归是免不了疼的。 他能感受到她穴口被撑开,似是裹挟,又似推拒。 又缓缓推进去一些。 “嗯……”思凡皱着眉头,忍不住低喘一声。 分明已经足够湿润,被手指进入过仅仅是不适的地方,换做男子的性器却有种轻微的撕裂感。 “……再等等。”陆沂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又停下了动作,余下六七分茎身未完全没入。 “没关系的……我现在就想要您,总归都是要一点疼的。” 她瞧那些话本里,女子第一次都是有一点不适的,往后便好了。 思凡动了动身子,想着沉下些再含下一部分,手腕却被他陡然握住。 “别动。”声音低沉得可怕。 令思凡陡然想起他心魔发作时模样,不由得去看他的眸子。灰墨色的,眸底略有着湛蓝。 就这样保持了一会,撕裂的疼痛也逐渐变成了酸胀感,软肉咬上来,又紧又热,陆沂低抽一口气,温声道:“疼的话,咬我抓我也无妨,不必强忍。” “好。”思凡搂住他的脖颈,抬高腿盘至他腰间,更方便他进入。 再往后,便是他手指未曾触碰过的地方,他身子略略一沉,破开她那处阻隔。 一阵撕裂感自身下漫延而来,似腹中痉挛,一瞬间疼得厉害。 “疼……”她没忍住,眼泪一下子盈在眼眶里。被他那物破开的感觉太清晰了,是身体里被强行打开的那种疼,她原以为自己能忍住的。 “抱歉。”沙哑的声音和平日里完全不似,还带了几分愧疚的情绪,“你那处实在太窄了。” 像是话本里那些调情的话。 思凡确知这不是调情,是他心中真实所想,但是说出来也太羞耻了。不免有些走神,她抱着他的身体,也不敢再动,只等疼痛慢慢缓解。 在她身体中等待,比在外时更加煎熬。尤其是生涩的甬道将他的欲望紧紧裹挟,他却寸步难行,欲望层层累积,如同他日渐增长的心魔,在黑暗中浓重得可怕。 直到思凡的声音传来。 他才那么瞬间的解脱。 “好些了,动动罢……” “嗯。”他缓缓推进,未敢深入,又浅浅退出,他入得极缓,内壁紧致,花穴里的软肉紧贴他的皮肉,如同她一般,分明那般生涩,却又渴望将他容下。 他忍不住沉沉一插,抵到一处小口的位置。只要他再沉下身,便能轻易撞开那处。 但仅是这样,这份感觉对思凡而言也太过激烈,不由得哽咽出声,眼角盈出泪来。 “别,别插这么深……”她温吞的请求,眼眶有些红。 喘息声也万分甜腻。 陆沂垂眸,忍耐也早已濒临极限。即便是为领悟剑意在寒潭中打坐上一天一夜,也及不上这一瞬,令他这般煎熬。 “你真是……”他低叹一声,一句话未说完便将她纳入怀中,抵在身下缓慢抽插起来。怕她疼痛,也未入得很深。 思凡的下身被他的手掌抬高,低下视线便看见粉白的欲根在身下进出,带着光润的水泽。 似乎只进来五六分,余下还有一部分在外头,往下便是玉囊,乍一眼看着,粗硕得骇人,但却未书中描写的那般狰狞恐怖。 疼痛逐渐消失,生出几分酥麻的快感。 思凡的脸越来越红,口中不自觉溢出轻吟声。 陆沂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呼吸比起以往沉了许多。 她也很想知道他如今的感觉。 “这样,很舒服……父亲觉得舒服吗?” 31落瓷 该如何回答? 同她做了这般事时候,欲望非但没有消褪,反而愈加强烈了。那些分明唯有心魔发作才会产生的暴虐想法,如今却频频在他脑海中闪现。 想,就这样狠狠入她,也想从身后进入她,想听她高潮后不断抽泣的声音,也想看她承受不住他的侵犯而眼眶发红的模样。 默了半晌,陆沂才开口,声音有些无奈:“……看了这么多荤书,便不知道有些话,是床上不能说的么?” “啊……”思凡惊诧出声,不好意思的拿手挡住了脸,“您原来都知道……” 陆沂抿唇,没有回答。抽身出来,玉茎光润,上头的水泽混着泡沫,从思凡身体拔出时连带着一阵春液,淌在他腹部紧实的肌肉上。 思凡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淫乱二字,未曾留意陆沂又俯身下来,将她身子一侧,又从后方插了进来。 插进穴里时发出异常响亮的水声,这姿势远比方才的深,充盈的快感和酸胀感同时,小腹里也有意外的沉坠感。 思凡不由得伸手往小腹摸去,不一会便摸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形状。她知道他还未完全进来,便已抵到这么深的地方,在自己的身体的某处血肉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进到这么深……里面会不会坏掉啊……”她小声问他,声音倒真的带了几分担忧。 陆沂额角已有细密的薄汗。 “陆思凡。”他连名带姓的唤她,倒抽一口气,“……别再考验我的心性。”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腕,令她的手心抵在床柱上以此支撑柱身体,粗硕昂扬的玉茎就这这个姿势又几乎抵入深处,白皙修长的双腿打颤,软臀抵在他的腰腹上,小巧的乳房随着他撞击的动作微微颤动。 “嗯……父亲……好深……”思凡娇声喘息,发出一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娇媚声音,她的手借着他手上的力气才勉强握住床柱,这样的姿势她看不见陆沂面上的神情,但交合处的感觉却更加清晰。 他硕大的冠首顶开层层软肉,浅浅深深进出,深时便会抵到花宫口那处位置,那种感觉太强烈舒适,令人不能自控,能像这般不插进那处小口,他已用了十分的自制力。 思凡用手抵着栏杆,承受他后入的力道。但腹部酸胀的感觉很强烈。她忍住不住腾出一只手往小腹摸去,他此时恰好深入,思凡又摸到那处微微隆起的形状。 她看到他还未尽数插进来,所以感觉分外微妙。 要是再深些里面……真的不会被插坏么? 陆沂也发现她有些走神,刻意没有拔出来,就着方才的姿势手掌覆上了她按在小腹上的手背。 “感受到什么?”他问她。 他低哑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情欲,思凡心跳漏了一拍,回答的声音也有些温吞。 “啊……是、是您在我身体里面。” 思凡顿了顿,想起书中所见过的那些情事,又轻轻道,“现在应当还不行,但以后若是习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般不知羞的话的,还好这个姿势他们看不到彼此的神情。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细得没了声响。 “就是,进到更深的地方也没有关系……” 陆沂不觉喉头一干,他想起那晚心魔发作时满地的落瓷,在灵压之下被一点一点碾成齑粉,就如同现在这样,他的理智也是。 ——被她温言软语,一点点碾成了齑粉。 32元阳 他真的觉得若是她继续这般说下去,他没有能再把持住的自信。 “我明白了,往后……”他原是想说往后的,但是话语到了唇边,又觉这等事情一次便够了,又怎么能有什么往后。 思凡未听到他回声,大抵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不可以么?” 绵软的声音落在耳畔,而他的欲茎正抵在她的私处,被她的柔软反复吞吐。拒绝的话,怎么舍得说出口。 她究竟是怎样才能做到,让他这般,辗转反侧。 “平日里传授你的课业没学进去,荤书里头的东西倒是记得清楚。”陆沂扶着她的腰,又缓缓进入,“平日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嗯?”他的胸膛与她的背相贴,磁性低哑的声音落在耳畔,情欲浓重得,与平日里授课时得朗朗清音大不相同。 在想什么呢……思凡也不由得晃神片刻,如今细细想来,脑海中竟都是他的身影。 “父亲,能换个姿势吗……我想看看你。”她软声请求。 修无情道千年,他甚至不知道会有一日为一个人能够心软至此。 陆沂抿唇不语,缓缓抽出性器来,思凡背过身来,刚才抵在栏杆上的手有些微微发酸。 月色下陆沂的面容清逸出尘,纤长的睫羽上似落了星尘,薄唇微抿,情绪并不太明显,因着眼下的情事,他的脸颊稍许染了些微粉色,若不仔细瞧甚至看不出来。 平日里,她可不敢这般认真的看他。 像是贬谪进凡尘的仙人一样,当初只是看他轻轻一笑,一整颗心便都,落他身上了。 “父亲……”她扬起脖颈,跪在他身前,花唇滑过他依然挺立的性器,在他下巴轻轻落下一个吻来。 “不再插进来吗?”她问他,身体却更快的做出反应,未等陆沂说些什么,她便自己沉下身去,将他欲望慢慢吞下。 这样的姿势会入得很深。 陆沂怕抵到她胞宫里,用手掌包住了她的臀,没令她再往下,尚留有几分余地。 思凡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在如何克制此刻将自己狠狠肏弄的欲望,只觉动情动欲的父亲,美得不似凡人。 “您真好看。”她伸手去抚陆沂的脸,唇角笑意温柔,眼中皆是幸福和满足。 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 “陆思凡……”他长叹,“别再折磨我了。” 他将她覆在身下,缓缓进出,一次又一次撑她紧绞的软肉,里头湿滑柔软,每一寸都令他舒爽的发麻,每次冠首顶到花宫入口的位置,又更紧更软,发出黏腻的水声,白沫从交合的缝隙处流出,濡湿了一大片被褥。 腿被他抬得很高,压在了她的肩膀上。思凡想留神看看他,却在愈加曼妙的快感中逐渐迷失。 幽静的室内只余下二人激烈的喘息,和纠缠时发出的啪啪作响的水声。 原本尚还清晰的神智在他的律动下逐渐融化,到后来,脑海中空白一片,漫延而来的快感快要令她窒息。 但她到底没能窒息,犹如溺水得生,她面色潮红身子发颤,发出急促且暧昧的喘息声来。 昏昏沉沉,泻身数次,身子软得没有半点力气。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下腹里多出一份温热,她才恍惚回过神来。 他射进她身体里了。 “……是元阳,你炼化罢,应当能令你增长些修为。” 陆沂在她上方开口,声音有些远,远到都不似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思凡在高潮中仍有些未回过神来。 气氛有些静谧,令陆沂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他分明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父亲,却将元阳射进了她胞宫里。 怎么想,都罪孽深重。 怕她担忧,又嘱咐道:“不会有孕的。” “……我不是担心有孕。”思凡回过神来,声音软得像棉花似得,“我并不讨厌,您留在我身体里面……” “别说话。”陆沂吻住她的唇,欲根抵在她双腿间,硬挺炙热。 “我怕我忍不住再要你一次。” 33道心 思凡双颊微红,几番高潮已是累极。若他仍要索求,也不知自己是否受得住。 但陆沂没有再碰她,抱着她在塌上躺了一会,便用细布擦拭她的身体,简单的将外头的水痕拭净。 思凡在他怀中一言不发,身子又娇又软,像一团云。 “累了?”他低声问她,吻了吻她的鬓角。让思凡的背抵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嵌进他的怀里。 “嗯。”思凡应他,“父亲不累么?” 话音刚落,想到看过的那些荤书,便觉不妥,又红着脸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陆沂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指腹轻压,温暖的灵气便从小腹漫延开来,逐渐延伸到四肢,“我先用灵气帮你炼化了,往后要学着自己调息才是。” 思凡侧过了脸,视线扫过他的完美的下颌,再往下,看到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忍不住仰头吻了一下,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那……父亲明日教我调息。” 陆沂不自觉将她搂紧,低嗔道:“课业里教的东西你都忘了?” “……不可以么?” 她抬眼看她,怯生生的眸子一眼便让人看化了似的。令陆沂不由得想,这丫头是不是偏生知晓他最受不得她这般眼神。 倒是未再说什么,只是将整理了二人的衣衫,将她抱了起来,带去沐浴净身。 回来后,陆沂换了被褥,二人躺在塌上,陆沂给她盖好被子,转眼手便被思凡握住了。 “能握住您的手么?我怕醒来您便不见了,一切都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她胆怯的时候,神情才有些像个孩子。柔弱无助,教人不忍心拒绝她任何要求。 陆沂竟不知,自己会令她这般不安。不禁回握她的手,另一只手掌轻抚她的发,温声道:“我在。” 思凡这一夜早已累极,很快就安稳睡去,与所爱之人,灵肉契合,再没有比这更圆满的事情。 哪怕是一场梦境,也是再难得不过的美梦了。 窗外星河漫天,皎月如霜。 陆沂守着她,却彻夜无眠。 他想起在浊渊所见到的幻象。 一方湖泽如镜。 薄衣赤足,红纱掩面的妖娆女子在他身侧舞蹈,他岿然不动,神色平静,在那女子快要欺身上前时,他拔出手中的吟雪剑,贯穿她的心口。 鲜血飞溅,他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面纱落下,那女子却陡然变了个模样。 清秀温柔,又纤细瘦弱。 他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父亲您为什么不爱我呢……” 声音支离破碎。 明知眼前不过是浊渊迷惑他的幻境,心口却隐隐作痛,陆沂伸手想触碰她,她却已化作零星的碎片消失。 该如何爱她? 浊渊之上,他剑意高悬。似流光飞雪的剑意劈开封禁百年的桎梏,放眼洛州,再无人能出其左右。 那时起,再无人敢提,他与魔教妖女珠胎暗结之事。 也从那时起,心魔暗生,恶欲滋长,待他回过头来再看,灵台浑浊,不复清宁。 登仙之途,就此沦落,至此往后,万劫不复。 他诵经念决,磨炼剑意,又从无情道最初开始修行,无情崖石壁上的每一道剑意,他都重新磨砺,如同最初拿起吟雪剑那般,心高气傲,自以为能斩断一切羁绊。 但境界仍旧摇摇欲坠,无论用何种方法,都无法铲除心魔。 他看着它们生根、漫延、发作、入骨,在他脑海中靡靡作响,彻夜嘶吼。他无力抵挡,形同废人。 只有一件事,他心中尚且清明。 ——他已失道心。 34心里 窗外有鸟鸣声。 思凡醒来时,几只花雀正停在窗外的枝头。 她侧目去看躺在身侧的人,他闭着眸子,面容清俊无暇,窗外的流光落在他身上,墨发散乱,有种清浓交错的美感,一时间令思凡看得恍惚了神。 身下的酸胀感仍旧清晰,也有一点点疼痛。他与她相牵的手,此刻也仍旧紧握。他手上有剑茧,这般相贴,感觉更加清晰。 还是有些犹如坠入梦境之感…… 思凡伸手轻抚他的眉眼,指腹下传来他的体温,这才令有些真实感。 “不是做梦呢……” “不是。”陆沂垂眸轻应,拉过她的手来,吻了吻她的手心。 “是我吵醒您了么?”思凡问他。 陆沂摇了摇头,缓缓睁开眼。 “我本就醒了。”他说着,松开思凡的手,手掌轻触她脸颊,“还累么,时辰尚早,要不要再小憩一会?” “不累。” 思凡的视线辗转流连在他的唇上,鬼使神差般,俯身上前去。 “……可以吻您么?”她问她,唇却与他近在咫尺,只待他一个颔首。 原本压抑的情愫又悄然冒上来。 陆沂喉结微动,低下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极浅的吻来。 “今日还要教你调息,先起罢。”神情又如以往那般淡薄,不过思凡明白,修无情道的人本就要像这般喜怒街皆不形于色。 昨日他纵情动欲的模样,唯有她一人见过。 思凡坐起身来,正欲下塌,思虑片刻后又转过身去,揪着他的衣襟,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陆沂倒是未想到她会忽然吻上来,眼底的惊诧一瞬而逝。 唇上温热仅停留片刻,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回味。 “父亲今日说要教我调息的,可别耽搁了。” 思凡没等他诘问,立刻打断他的话,将话题带往别处去,将方才的唐突掩盖。 他素来觉得她乖顺,如今二人亲近些,他便觉得这乖顺二字不大适用了。 思凡下了塌,单衣还未系好,便匆匆拖着绣鞋跑到屋后洗漱。 陆沂待她回来,也去屋后漱洗更衣,回来时,便瞧见她对着铜镜出神,鬓发散乱,看着手里的梳子面露为难之色。 “我来吧。”陆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修如梅骨的手抽去她手中的桃木梳,轻轻为她梳理鬓发。 又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笨拙,思凡不免有些心虚,想出声为自己辩解几句。 “我手不大巧,儿时叶师兄常为我挽发,待大了些,我手不大巧,就……” “无妨。” 手中青丝质地柔软细腻,陆沂很容易便将它分开,随后慢慢梳拢,为她挽出一个素雅的发髻来。 “要别哪支?”他曾经为她准备的步摇钗笄,如今终于能够用上。 “父亲喜欢的就好,父亲喜欢的,我都喜欢。”思凡看着镜子映出的画面,不由笑道:“您的手好巧,分明没有学过绾发,却能绾得这般漂亮。” “也……不算没有学过。”难得听到他有些迟疑的声音,思凡不由得回过头看他。 “我以前曾见过清书为你梳发……”陆沂的话未说完,随手在妆匣里挑了一支雕花的白玉簪,别在她发间。 “想着,分明我才是你的父亲,他做的却远比我多。”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十岁以后,师兄便再未给我束过发。更何况……叶师兄于我而言,只是家人,而您却不同。” 思凡知他在自责,忙忙出声打断他。 她从未怪过他。 分明是她扰他清修,乱他心绪,将他拖拽进这红尘当中。 “是我对您,一心仰慕,生出妄念。”她伸手环抱住他的腰,“是我卑劣,利用您待我的好……” 父亲修无情道前年,亲人之爱抑或男女之爱,在他眼中或许并无不同。 若她不是他的女儿,他们是不是,穷其一生都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关系? 思凡心神摇曳间,陆沂却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令她与自己对视。 “……你是这般想的?” 思凡看见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清隽的眉眼里似乎含着淡淡的愠色。 是因为她生气么?不由茫然的对着他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陆沂觉得这事很难叁言两语说明白。 故而,他的左手牵过她的手,按向心口时,五指蓦然收紧。 良久。 是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轻轻敲打在她的手心上。 也像是敲在了她的心口。 手心分明温热,她却觉得灼热、滚烫,想抽开手,也不敢深想,只怕所想都是自作多情。 “你在这里。”声音沉静。 但这短短四字,比任何激烈的言语都令她心惊。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 有很多想问他的问题,却又觉此刻多问一句都是多余。 她侧靠在他心口,贴着耳朵,他的心跳声更加清晰。 “您也在我心里。”她这样回答。 35满心 思凡被陆沂送回了烟霞峰。 今日明疏门中有弟子考核,掌门传来玉简要他出面,教习她调息一事便往后搁置了。 昨晚她匆匆回来,辜负了师兄为她特意准备的生辰宴,虽是叶师兄说过不曾介意,但思凡想着,自己还是应当同他当面致歉比较好。 所以回到烟霞峰后,便打算先去往叶师兄的居所致歉。 叶师兄的居所其实离思凡的不远,穿过一片竹林,再走过一处小石铺成的路,便可以看到一处小院。 师兄的院前种了几盆牡丹,但还未到开的季节,瞧着有些寥落。 院里很静,连麻雀扑腾翅膀的声音都是听得极清楚。 “叶师兄。”思凡走上石阶,朝院内唤了一声。 叶师兄素来自律,卯时起,亥时休,从来不会耽搁半分。 如今日上叁竿,他应当会在房中看书。 “叶师兄?” 思凡未听到回声,又敲了敲门,往屋内唤了一声。 “陆师妹,等等。” 屋内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刚醒。 她不免有些浮想,昨日她离开后,叶师兄是不是也与母亲……刚有些绯红的念头冒上来,门一下子便被打开了。 不是说等等么? 思凡抬目看去,看到的是夜红璃含笑的眸子。 还有就是……自她脖颈往下延伸的吻痕。里头暧昧的味道也飘了出来……她与父亲做过那种事,很快明白了那是什么味道。 父亲那时的味道很淡,待沐浴回来后,房中便没了味道。 可眼下,这般浓……他们昨晚究竟做了多少次……又做了多久…… 激烈又疯狂的场景和她书中所见过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句子一道浮现上来。 “母亲……”思凡脸一红,心跳的厉害,忙忙退开几步,“我打扰你们了么?” 夜红璃妩媚一笑,理了理衣襟,才同她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下山。” 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她伸手轻抚思凡的脸颊。 “他昨晚……碰你了?” 其实不必等思凡回答,夜红璃看她闪躲的眼神,就知道答案。 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同心爱之人做这般事,并不羞耻。”夜红璃摸了摸她的头顶,眼底尽是怜爱,“对他,你再大胆些也无妨。” “……嗯。”思凡还是觉得有些羞赧,只含含糊糊答应了声。 “我要走了。”夜红璃叮嘱了两叁句,便落下话来,同思凡擦肩而过。 “不等等叶师兄么?”思凡忙忙叫住她。 “还会再见的,有什么好等的。”她背对着思凡招手,潇洒离去。 她知道母亲从来洒脱,不沉溺于情爱。即便是叶师兄,也只是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块很小的位置。 她做不到这样。 她喜欢父亲,是满心满意的喜欢。 “这狠心的女人。”叶师兄嗔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几步走至门前,看着夜红璃的背影逐渐远去,笑得有些悲凉。 思凡瞧他颇为不舍的目光,不由抿唇一笑:“母亲说了,还会再见的。” “……那若是你,会这般干脆的丢下师父么?” 叶清书陡然一问,一时间令思凡说不出话来。 师兄虽是知晓她的心思,往日却从不曾会以此调侃。看来是看母亲这般干脆的离开,令他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不喜欢说谎。 “……不会。” 她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 叶清书看着她,温柔笑道:“今日门内弟子考核,你同我一道去吧。” “诶?”思凡有些意外,“我去做什么?” 她的课业均由陆沂教授,故而也不必参加门内弟子的考核。 “你不想见他?” “……想。”又是没办法说谎的回答。 分明才刚同他分开。 也分明,再等等就能见到他。 可她就是,很想见他。 36目光 试剑坛上,白鹤高悬。 思凡跟着叶清书来到前殿,便见诸多穿着白色道袍的明疏门弟子簇拥着,挣抢着往前头挤去。 “陆沂道君剑术还是那般出神入化!” “方才赵师兄竟连他叁招半都未接下……我听说,赵师叔入门仅比道君晚了半年……” “少说些,小心传到师叔耳朵里。” 思凡的视线不自觉往试剑坛上看去,陆沂站在中间,反手负剑,一袭白衣出尘,天地皆为他失色,连晨晖都变得黯淡,不过是他陪衬他身姿的寂寂流光。 “考核到第几场了?”叶清书出声问那些弟子。 “第二场了,叶师兄。” “叶师兄。” “叶师兄。” 那些弟子见了叶清书,纷纷恭敬朝他作礼唤声。但瞧见他身后的思凡,视线便微妙的滑过,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思凡习以为常,倒不如说这样就好,那般如清霜皓月的人,怎能有她这般污点。 “……怎么,看到陆师姐也不唤声,传出去是要令旁的宗门嘲笑,说我明疏门弟子不知礼数?” 叶清书面色一沉,语气有几分愠恼。 “啊……不必如此。”思凡想出声阻止。 但没来得及。 “……陆师姐。” “陆师姐。” 几个年轻的弟子见叶清书恼怒,连忙朝她拱手道。 叶清书见状,似乎还想说什么,思凡忙忙将他拽离人群外,怕他再说些什么引人注目的话来。 寻了不起眼的角落,树荫笼住了她同叶师兄。虽是也能看见陆沂在试剑坛上的模样,但没有方才的位置看得清楚。 “躲在这里做什么?”叶清书问,“你不想近些看?” “这样就好。”思凡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太近了,我怕打扰父亲。” 思凡怕他又提出到前面去,想将对话引到别的话题上:“……说起,师兄也同父亲一样,修的是无情道么?” 叶清书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了片刻,答道:“是,但……自遇着她之后便不修了。” 谈及这个话题,叶清书不觉失笑。 穿过树梢斑驳的光晕落在他清隽的面容上,令思凡不由想,叶师兄也是生得极好看的。 言念君子,温润如玉,与父亲不同,是那种女儿家能装在心尖尖上的人。 “我初入明疏门,就拜入师父门下,成为洛州无情道第一人唯一的弟子,就开始有几分自命不凡心高气傲起来,想着或许能成为他之后,站在无情道巅峰的人物……” 思凡听他说着,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却不想,遇到一个女子,断了你无情道大业?” “是。”叶清书点头,“不怕你笑话……我从未想过,会喜欢上她那样的女子……” 二人相谈甚欢,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忘了来时的目的。 思凡没有注意到,论剑坛上那朝她眺来的目光。 不过刚聊到兴头上便被人打断了。 “叶师兄。”有弟子朝这里大喊,“掌门唤你。” “好。”叶清书闻声,匆匆离开。 方才二人并未聊很久,考核应当还没结束,思凡侧目再往试剑坛上看去时,陆沂却已不见踪影。不知缘何,叶师兄从一旁的石阶走了上去,站在试剑坛中央。 坛下皆是弟子们的喝彩声。 “方才……你们在聊什么?” 耳畔落下端方雅正的字音来。 思凡忙忙抬眼,心悸不已,对上他清朗如月的眼。 37闷顿 方才聊得都是师兄与母亲之间的亲密事,若说与父亲听,只怕不好。 “只是闲聊罢了……”思凡笑着搪塞过去,“考核结束了么?” “嗯。”陆沂轻描淡写的应了声,心思似乎并不在考核一事上,“你随我来罢。” 陆沂视线落在正殿对门的一处高阁之上。 那处是明疏门开山立派以来便为无情道一脉的弟子设立的一处书阁,存有森罗十二州各州有关无情道修行的典籍。 明疏门虽为洛州第一仙门,但无情道修士本就稀少,更遑论如陆沂这般登峰造极的。 自己并非无情道弟子,若跟着父亲去,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思凡没来得及问,周遭明疏门弟子的视线便都朝这处飘来。 陆沂面上神情淡淡,似乎未有留意。 但他在哪处,旁人的目光就会在哪,这般惹眼……思凡心中叹息。 “……先上去吧。”思凡扯着他的衣袖轻轻道。 二人绕过论剑坛,从一旁的长阶往上走。 从高阁处看试剑坛,视线格外开阔。 从上方看,簇拥着的弟子们几乎将论剑台四周围个水泄不通。倒是论剑坛上格外空旷,唯有叶师兄和另外一位弟子正在交手。 陆沂伸手,为她卷起竹帘,好让她能看清楚窗外的风景。 思凡第一次来此,阁中书柜繁多,端正平齐,瞧着像是个藏书阁。只是窗旁置了张矮榻,榻旁有张桌案,上头放了些笔墨,字迹潦草,思凡没有细看。 她心思在论剑台上。 她在看叶师兄。 叶师兄似乎是接手了考核的事务,虽是剑术比起父亲远远未可及,但举手投足间,一招一式来来往往也算是从善如流,那些弟子勉强与他过上几招,便连连败退。 父亲的剑术太精妙,叶师兄的她倒能看懂一些,有时也可学上一招半式,所以看得格外认真。 “你近来……似乎同清书很亲近?” 思凡坐在窗沿旁,陆沂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他声音很平静,与平日里寻常问起她的课业的声音,并不不同。 但思凡却隐隐觉得有些微妙。 但说不出来,是何种微妙。 “我一直都与师兄很亲近啊……”她压下心头那点异样的念头,就这样回答陆沂。 她对叶师兄一直都是如此,并未有什么不同。 陆沂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今晨掌门的传讯玉简来得匆匆,他原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却不想不过是门内弟子的考核,要他打个照面。 急急赶来,只想令考核快些结束。 在论剑台上看到她二人谈笑风声时,心头便有些微妙的闷顿感。 清书自思凡来时,便对她四处照拂,二人亲近本就是应当……他往日,也不会有这般莫名的情绪。 所以他让清书接替他考核的位置,来到她身边。 闷顿感,未曾消失。 她仍旧在看他。 如何才能,令她看向他…… 他想着时,手已经顺着她的背,滑至她的腰间。布料光滑,比起她的肌肤却差了一些,此刻她的腹部正顺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虽是腰线清瘦未有什么赘肉,但却异常柔软。 “你平日里,是如何调息的?” 陆沂的声音令思凡从论剑坛上回神,腰背往后一倾,整个人埋在了他怀里。他手掌按在她的腰腹上,温度也,十分清晰。 “平日里没有注意……”声音有些紧张,不是因为他问的问题。 因为他的手。 陆沂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抚了一下,似乎是当真在探她的呼吸,食指与中指指腹沿着小腹一路往上轻摁,一顿一顿,到了锁骨处,又慢慢往下滑。 思凡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当真只是在探她的调息么? 38这样 “这般,不行。”他的呼吸又近了些,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廓,“气不够沉。”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开她的腰带,拨散,穿过衣物,紧贴她小腹的肌肤。 二指按在她脐下叁寸的位置。 是他昨晚进到过的位置。 他按在此处,那原本已经消失的闷涨感又隐隐冒了出来。 “……如何才能沉下来?”思凡注意力全都在他手指上,声音像是在飘。 “盘腿坐好。” 思凡乖乖的按照他说的,盘腿打坐。 她就这般原地打坐,背贴在他的胸膛前,臀后就是他小腹的位置。但隔着衣物,二人体温的差距并不是很明显。 思凡没有多想,闭起眼,努力令呼吸平静下来。 陆沂的手指却又轻轻抚了上来,按在小腹的位置,一下一下,轻轻的打圈。 “呜……”她本已端坐了身子,被他这般一弄,只觉下腹酥软,“别、别这样弄……” 她的声音刚落,陆沂的动作似乎也顿了顿。 “这样算弄?”声音里,并无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每个字都像是带着色欲,她遐想中的色欲。 “……灵气运行,若行至丹田,则骤深、气成。”他五指贴着她的小腹下方,又微微往下轻按。 “你这处……太软……” 似乎是评价,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 是单纯的于调息而言,亦或是别的……思凡不敢深想,脸颊已经开始发烫。 “我明白了。”她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陆沂的低笑声传来。 “我话都还未说完,你明白什么了?”他说着,又将她转过身来,将腰带系了回去,“你平日都在烟霞峰,炼体的课我大多未教你……” 陆沂的喉结微动,视线又落在她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 “……昨晚,还疼么?” 话题陡然一转,思凡看他如光风霁月的眼眸,好一会才发出声来。 “不大疼了。” 昨晚满心想着接纳他,唯有真正破开身子那瞬方才是疼痛难忍,之后的,便都是欢愉。 醒来时,穴口撕裂的感觉才清晰起来,略有些疼痛,却并非不能忍。 陆沂盯着她看了半晌,眸子微沉,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思凡被他的眼神盯着发虚,不自然的低下头,视线落在他腰腹间。他系着玉白色的腰带,上头用银线绣了竹叶暗纹,若不这般盯着,应当瞧不出来。 他此时盘腿坐着,双腿间堆起的衣料随着他的大腿的曲线凹陷下去,唯有一处略微隆起。 思绪又忽然变得旖旎,她忙忙抬头,撞进他如墨如渊的眼瞳里。 他的指尖温柔的拂过她鬓角的发,说出的话也是,温柔的,带着轻轻的叹息。 “女子那处不易感痛,即便是撕裂了痛楚也会有微顿……” 思凡蓦然想起那晚他看的那本避火图,又觉避火图中不会提及此事……那究竟……一思一想间神情有些微妙起来。 陆沂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我在医书里看到的。”他平静解释,伸手去解他方才系好的腰带,“给我看一眼,若是伤了,我这还备了药……” 思凡微怔,不由得眨了眨眼。 “这里?”她的声音绊了一下,“下面那么多人在呢……” 39可爱 陆沂抬手,放下竹帘。几缕流光穿过他脸侧,半明半晦。 “好了,这样就看不到了。” 思凡看他一脸光风霁月,就觉自己脑子里那些闪过的画面,有些浑浊不堪起来。 “您看吧……” 他既说了看一眼,便断然不会做别的事情。 陆沂看她微微颔首,睫羽微颤,锁骨往上脖颈白皙秀气,嗓子不自觉有些发干。 只好转移目光,从一旁拿来一块软枕,垫在她腰后。 “你可以靠下去些。”扶了一下她的腰。 “嗯……好。”思凡就着软枕靠了下来,垂眸时,陆沂正撩起她的裙摆。 “其实,您昨晚很温柔……真的不大疼。”思凡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那就好。” 陆沂微微一怔,发现声音哑得有些不像自己。 他手掌搭上她的腰,脱下她两只绣鞋又开始褪她的里裤。 ……里头的衣裳都是昨晚他为她穿上的,本来昨晚就打算看她身下是否伤到,但弄到后半宿,她昏昏欲睡,似乎也并不大疼的样子,便没有再折腾她。 思凡不敢看他在自己身下动作,只好将视线越过他,去看后头的书架。但上头的书长得一样,蓝色的书封,摆放得端正,没有什么看头。 倒是身后,从论剑坛上传来的欢呼声很清晰。 她听到好几声叶师兄。 分明是那样温柔的人……想到今晨所见,母亲身上的那些痕迹……原来即使那般温柔的人,也能为女子那般疯狂。 父亲他也会,那样对她么? “在想什么?”似乎是看出她有些走神,陆沂清冷的声音落下。 “……没什么。” 思凡连忙掩饰,面上却有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此时她的里裤已经被他褪下了,双腿间有些凉,她忍下想要立刻并拢双腿的羞耻感,开始数起书架上的经书来转移些注意。 陆沂的视线也落在了她双腿间。 她身子纤瘦,身上哪处都没有多余的肉,唯独这处生得肥嫩……有几分可爱。 花蒂有些红肿,上头光润,有薄薄一层水泽,不知里头是什么样的关景。他伸出手,拇指和中指微微分开两片花唇,里头粉肉微颤翕动,细小的穴口周围有隐隐的血丝。 “有些撕裂。”陆沂面色平静,眉头却微微皱起。 思凡自己也觉得本是不大疼的,如今被他分开私处,沾了空气,那处疼痛才有些清晰起来。 她看向陆沂,眼里是氤氲的水汽,看着有几分无辜。 方才真的是不疼的。 “外头这般你尚且未察觉,里头应当……” 他的声音顿了顿,从袖中的归墟里取出一盒药膏来。 “里头我可以自己上药的。” 思凡连忙出声打断他,抓住了他的衣袖。 看他启盖,二指轻刮脂膏的样子,便猜到他要做什么。 “昨晚……”陆沂的声音顿了顿,垂眸轻瞥了一眼她的手,“还是我来罢……” 思凡觉得这一瞥意味深长。 “有些位置,你够不着。”昨晚入得有多深,他心中比她更加清楚。 他都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思凡哪里敢再说一个不字。 “啊……好、好。” 点头应声,声音细不可闻,不敢再抬眼看陆沂的脸。 40吃下 但是视线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他五指修长,手掌宽阔,骨节处略略宽一些,掌心和虎口处有薄薄的剑茧。 食指和中指上都抹了膏脂,色泽莹润如玉,却令思凡瞧出几分淫靡的味道来。 分明先前他的手指也进入过她的身体,如今这样毫不忌讳的看着,倒还是头一次。 陆沂也察觉到她的视线,有些不自然起来。 “……腿分开些。” 思凡按他所说打开了腿,他宽阔的身形便覆了上来,他头顶束发的白玉冠也是极精致的,上头刻了一朵素雅的白色莲花,没有其他多余的坠饰。 她手这般不巧……若是有机会能为父亲绾发就好了。 这般想着,他的手指已经拨着她的花唇,轻轻的在穴口撕裂处抹上药膏。 感官原是有些迟钝的,但随着药膏在穴口滑开,凉凉的,撕裂的地方却有些刺痛起来。 原来当真被他那处撑开了……思凡想父亲那处生得好看,虽是粗硕,但也不至于吓人。 不免有些汗颜,瞧了那么多荤书,竟连寻常男子是什么尺寸都不曾知晓……他那处又算得…… 手指蓦然进入穴口时有些酸麻,内壁很热,有药膏的润滑,令他的手指很容易就滑进穴口。 但里头紧致,软肉堆迭,连一指都很难深入。 分明昨晚都那般吃下他。 陆沂不自觉嗓子发干,身下也有些紧张,视线一凝,落在她的唇上,食指微微弯曲,往软肉里挤去。 “啊……”她低唤一声,好似啜泣,面颊发烫,喘息剧烈,“好疼。” 药膏在穴里化开,每一寸被药覆上的血肉先是清凉,后又是钝痛,再后来,又变成略略带刺的疼。 陆沂听她喊疼,眉头也微微皱起。另一只手绕至她背后,轻轻顺她的脊背。 “抱歉。”陆沂柔声哄她,言语里满是愧疚。 思凡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有些剧烈,忙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您的错……” 是她昨夜一个劲的撺掇他进来,父亲怜惜她身子,还顾虑了许久。而且后来,她当没感觉疼,身下的水倒是流个没完…… “是我太想和您在一起了,不用对我歉疚的。” 思凡身子往前一倾,把脸埋在他颈窝。 “第一次总是难免的,以后就不会……” 她的话音还未落,嵌在她蜜肉里的食指转了转,将余下的膏药全都抹在软壁上,又缓缓抽出指节来。 药膏都溶在里头,但他抽出来的手指仍然带着光润的水泽,思凡看了一眼脸就红了,伸手拿出袖里揣的手帕递给他。 “……不急,再等等。”他垂眸看了她一眼,神色幽沉,“你背靠着我吧,这样我更好上药。” “……好。”立刻便答应了,因为她也不想亲眼看着他给自己……那处上药,这令她心中产生几分亵渎感。 思凡转过身去,背贴在他的胸膛。 陆沂的视线从上方落下,有衣裙遮挡,瞧不见她那处。随后伸出手,小臂压在她大腿上,手指凭着方才残留的触感分开饱满的花唇,去寻方才进入过的地方。 思凡看不见他的神情,身下的触感却愈发清晰,呼吸也愈发紧了,身体不自觉的微颤起来。 他沾着滑腻的脂膏,抚摸的动作很轻,像是慢慢在感受她一寸细软。 “……下面一点点那个位置就是。” 思凡忍不住出声催促,若是他一直这样摸下去……她要受不住了。 41渴望 “嗯。”陆沂轻应,眸子却愈发沉了。 他探进一个指节,指尖刮在嫩肉上,思凡身子剧烈的一颤,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穴里很热,也比方才湿了些,他往里深入,指头撑开甬道,将白色的脂膏覆在肉壁上。 “还疼么?”他关切问她,声音有些沉。 思凡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下,未曾留意他与平日不同音色。 她摇了摇头。 “不大疼了。” 方才刚上药时倒是里里外外都有些刺痛,如今再涂了一遍,只余下微微的凉。 而且,比起疼,她更在意的是他的手指…… 他的指腹上有薄薄的剑茧,在身体里时,远比看起来粗粝。特别是侧刮过穴口处的花肉时,有种触电般的酥麻感,身体会变得很热。 他没有回声,只是手指仍在慢慢往里挤去。指尖的感觉柔软曼妙,令他有片刻的失神。 “父亲……好了么?” 思凡等了一会,才小声开口问他。 陆沂这才回过神来,抽出手指时,黏腻的水声轻响,银丝落在指节上。 还残余几分挽留感。 突然萌生一种,将她揉进怀中的渴望。 思凡回过身看他,却见他眸色暗沉,像是晕了一泓墨。怔怔然片刻,她关心他手上那些从她身体里流下的东西……方才那块拿出来的帕子立刻被她盖在了陆沂手上擦拭。 “这里有盛水的铜盆么,我去取些水……” 她系好衣带,扶着塌想要穿上绣鞋,脚还未沾地身子就一轻,陆沂从身后圈住她的腰,把她抱回了怀里。 “怎么了?”思凡柔声问他。 “别动……”陆沂低叹,声音略过她的颈侧,“让我抱一会。” 隔着衣物,思凡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高了。男性的身体,手臂修长有力,若不在他怀中,她可能还不能这样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远比看起来更坚实。 这个拥抱来的有些莫名,直到她感受到抵在她臀下的硬物,心头那点疑惑才被打消。 该说些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该说。 多说一句,都像是亵渎。 倒是论剑坛上的声音透过竹帘顺着风飘了进来。 少年人的欢呼声、弟子们的交谈声、兵刃交接之时发出的短促的剑鸣声。 直到思凡感受到他的呼吸平静了一些,才缓缓出声道:“父亲,若是……” 今日是第十二日。 她想问问他,若是心魔再发作,又当如何? 但是若是问了,又觉有些不妥。 陆沂松开她的身子,待思凡回过神来,又抱住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克制的吻来。 “明日也上药,好么?”他的声音终于平稳下来。 思凡抬眼看他,眼里一片清明,就好像方才那片浓重的欲色,不过是她错落恍惚的幻觉。 “……好。”她垂眼,轻轻的回了声。 她想起母亲给她买过的梨花糖,化在嘴里的时候,沁满了甜。 就像此刻她的心一样。 大抵是幸福快要满溢出来,思凡竟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伸手捧住陆沂的脸,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来。 “喜欢。”她的声音落下。 陆沂失笑,低问:“喜欢什么?” “……喜欢您。” 42甜么 分明自己没能为她做什么。 她眼底里的神情却总是这样幸福而满足。 当真这么喜欢他么? 心中那些闷顿感骤然消失,陆沂低下头,又轻轻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吻来。 思凡也想吻他,但如今这气氛,好像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我可以吻您么这种话……她分明是说过的。 再说一次? 她想到了什么。 “您……想吃糖么?”思凡忽然问他。 陆沂垂眸看她,眼底有一丝困惑。 思凡低下头,在他的注视下,从袖袋里拿出一包糖来。那是昨日母亲买给她的,入口的滋味有些酸甜,她昨日没有吃完,带了回来。 她打开油纸,拿出一颗剔透的白色糖果,含在了自己嘴里,又抬眼看他,眼底有几分希冀。 微微张着口,似乎没有打算闭上,糖被她放在软粉的小舌上,唇下微微露出一点皓齿来。 昨晚她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陆沂眸色微沉,缓缓俯下身来。 “甜么?”他轻轻问她,呼吸已落在咫尺之间。 思凡看着他慢慢靠近,心跳也蓦然加快,忙忙闪开视线,口中嗫嚅道:“……若是不大甜,父亲会不喜欢么?” 陆沂哪舍得拆穿她的小心思。 “喜欢不喜欢……”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声音逐渐缓了下来。 “或许,要等尝了才知道……” 他含住她的唇轻轻舔吻,而后才探出舌头,滑过她的齿关,糖在她舌尖上已经稍许化开一些,舌头刚扫过她的舌尖,便尝到了类似灵果的甜。 思凡感觉到他的唇舌,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襟,将舌头慢慢送了上去。糖又融化了一些,晕在二人的舌尖。 陆沂的手滑过她腰线,不自觉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轻压。 舌尖是甜的,牙齿也是甜的……他一点点尝过,又一点点回味,思凡被他探究意味的深吻吻得牙关微松,唾液不自觉从唇角流下。 思凡察觉到,想要挣脱,陆沂的手反扣在她的后颈,没让她抽开身。 他的唇又转而落在她的唇角,将那掺杂着糖味的涎液含下。 一颗糖很快就在这个吻中融化,离开时,陆沂有几分不舍。 “……甜么?”她问。 大抵是知晓他对自己的纵容,思凡觉得自己愈加孩子气了。竟还问这样的问题,等他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手抓着他的衣襟,眼眶因为方才过久的吻有些微红。 陆沂嗓子一干,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方才,没尝到。” 他食指指腹眷恋般的轻轻滑过思凡的唇,墨眸微沉。 “再尝一颗糖,好不好?”他问她。 论剑坛上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思凡不知道她后来究竟吃了多少糖,但在他一次又一次缠绵的吻里,她觉得自己快要融化。 舌头发麻,舌根发酸,待最后一颗糖化开,她抓着他的衣襟大口喘气,眼中已盈满泪水。 他是旷古一人、卓尔不群的陆沂道君,学什么都很快。 在一遍一遍的缠绵里,他早已学会如何亲吻她。 甚至已经很是熟练。 例如,如何令她在快无法呼吸前退出……又如,如何舔弄她的舌头才能令她发出喘息来…… “甜么?”陆沂唇角衔着笑,唇上有薄薄的水光。 思凡看着他,脑海里忽然冒出自食恶果这四字。 “您分明知道的……”思凡红透了脸,索性不作回答,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 好想就这样,一直和他在一起。 43孤苦 第十五日。 黄昏坠坠,残阳落进秋霞峰。 思凡走在小径上,冷风刮过耳廓,钻进衣襟里。 天气愈发冷了,秋霞峰何时会落雪……落雪时又会时何种模样? 每次一到大雪天,她似乎都会大病一场,躺在屋内昏昏沉沉好几日,待回过神时,雪已经停了。 今年……若是能与父亲一道看雪就好了。 这般想着,思凡回过神来,已站在他的洞府外。 烛火透过门扉印了出来,思凡走上石阶,轻扣了几下门扉。 “父亲?”她朝门内唤了声。 “……进。”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思凡进门时,陆沂正坐在案前看书。室内并无几分暖意,他衣裳却有些单薄,容色清冷,视线专注的落在书页上。 未朝她看来。 思凡掩上门,怕叨扰他,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询问:“父亲在看什么书?” 她悄悄走近,视线却落在他的眼眸,灰眸色的眸子里氤着微微的红色,若不仔细瞧,应当瞧不出来。 心魔虽还未发作,但已有了几分复起的态势。 “是无情道,心魔一类的书籍。”陆沂翻过一页,声音低了低,“今日,怎么来了?” “……不能来么?”思凡回问他,声音里是隐隐的失落。 她原以为他们,已经不必同往日那般生疏了。 陆沂轻叹一声,伸出左臂搂着她的腰肢,将她纳入怀中。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唇滑过她的耳廓,嗓音低柔,“只是心魔发作时……我很难自控,若不能确定压制,我不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思凡侧坐在他的大腿上,他胸膛的温度也透过单薄的衣衫传了过来。是因为心魔么?分明天气这般冷,他的身体却这般暖。 若是夜里能抱着他入睡,是不是便可驱散这冷冬的寒意? 想到这,思凡脸颊微热,伸手去翻他手中的书册。刚翻了一页,用朱笔批下的“弑亲”二字,突兀的映入她眼中。 烛火忽然一明一灭。 她错愕的收了手,陆沂却松开书页,用手掌将她的手包住。 “莫怕,那是前人留下的批注……不是我。”陆沂温声宽慰。 这些书册他早已翻看过无数遍,知晓她因何等字眼这般错愕。 却不知晓此刻,许多可能电光火石般从她脑海中一瞬而过。 “若是……”思凡微怔,口中喃喃道:“若是杀了我……心魔会消失……您会……” “不许说。” 陆沂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唇,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素来对诸事淡漠,面上很少会出现这般明显的情绪。 思凡看着他,从他脸上读出了愠恼、担忧以及……痛心。 紧接着,他沉声道:“前时……你从清书那得知,精血能解我心魔后,便不与我说,只掐算着十五日之期,悄悄将血放入碗中,置在我案上。” 陆沂薄唇抿成一线,神情肃然。 何苦为他如此。 “陆思凡。”他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怜惜又温柔,“我这一生本注定孤苦,你又何必为我殚心竭虑……” “哪有什么注定孤苦!”泪一下子便溢出眼眶,思凡哽咽着,克制不住抽泣出声来。 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叫做注定? “我只是……只是不想看到你那么痛苦……” 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完。 所有的啜泣,都被他温柔的吻吞咽。 窗外风声长啸,扣打门扉。 陆沂想起心魔第一次发作的那日。 他将自己困在结界里,无数遍、无数遍、无数遍用吟雪剑在石壁上刻下剑意来。 剑痕上沾着他的血,一道又一道。 他双目通红,咳血不止。 还自以为能凭剑心抗衡。 直到他面色惨白,狼狈不堪,勉强用手中长剑才能支撑住身形,他才明白,一切,不过徒劳。 无情道也好,登仙之途也罢,早已,化作齑粉。 千年修行,转眼不过泡影。 得道成仙。 痴人说梦。 44云雨 思凡想起她偶然撞见父亲心魔发作的那一晚。 那应当不是父亲第一次心魔发作了。 但却是她第一次在叶师兄面前落泪。 她跑到叶师兄那里,门扉紧掩,她便发疯似得敲门。 站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口中只知晓不断哭喊重复叶师兄这叁字。 门很快便被打开了,师兄大抵知道她的来意,一声不响的将她迎进门来。 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红璃让我告诉你,由你自己做抉择,师父却令我瞒着你,不许在你面前松口半字……” 叶师兄长叹一声,用袖子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思凡其实知道,他夹在二人中间,一直以来,何其为难。 但这一刻,他却决定不再隐瞒,将事情交由她自己来决定。 他还是告诉了她。 “师妹,你是伽华树在血池中孕育出的灵胎,若是这世上有什么能救师父——除了你,便再无其它人。” 这世上,唯有她能救他。 她一直记着这句话。 如今也是。 ……直到她不再抽泣,陆沂才缓缓离开她的唇。 他垂眸看她,眼眶微红,睫羽上还沾有细密的水珠。 “思儿。”他呼吸落下,细密轻柔的吻落在她未干的泪痕上,“无情一道是为斩断尘缘而存的登仙之途,若是要弑亲修得无情道……” “……舍本逐末罢了。” 陆沂用手掌轻轻安抚她尚在颤抖的脊背,直到她平静下来。 思凡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重了,她分明清楚父亲这般珍惜她,他又怎么舍得伤她半分,更遑论是要她性命。 可牵扯到他的事情,她总是会这样,一下子乱了神。 “说起——”陆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头,抽手去拿置在案头的另一本书。 是本古籍,瞧着有些旧了,上头有些零碎的缺损,内页的纸张也微微发黄。 “这是什么书?” “大抵……”陆沂抿唇嘴角微微勾起,“与你藏在道经典籍下的那些书类似。” 思凡不觉脸上一热,忙忙伸手去堵他的嘴。方才悲悸的心绪倒是一下子冲淡不少。 “别说了,我以后不看了就是。”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了。 她分明藏得那么好,父亲究竟是如何看到的? “不耽误课业,你想看什么书都无妨。”他倒是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思凡的脸颊却还热着。 陆沂按住怀中娇躯,拂去脑海中那点旖旎,压下身来,令思凡的视线落在眼前的书页。 思凡去看他手中展开的书页,却半字也不识得。 陆沂瞧见她微微皱着眉头,自也猜到她在想什么。 “这是锦州的古籍,各州文字并不相通,你不识得是应当的。” 思凡又侧目看他,映着他身影的眼底里像是藏了星星。 “那父亲是不是能看懂?” “……是。” 陆沂被她这么倾慕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森罗十二州,无情道修士本就稀少,若要堪得大道,自也需要汲他人所长。” “那父亲同我说说,这书里说了什么?” “锦州曾有位修无情道的修士……” 陆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分明口中念的是个艳情野史,他清雅的声线,却让人生不出半点邪念。 “他被人设计中了情毒,逃离时,遇到一位合欢宗的女修,春风一度后女修兀自消失,他却横生心魔,几次险些走火入魔,只因对那女修念念不忘……而后,在锦州的一处秘境中他又遇到了那位女修……” “然后呢?” 思凡急急问他,眼里都是期待。 陆沂眸光微沉,声音也微妙的停滞片刻。 “……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45这般 思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感觉已经能够想象他看这本书时的心情了。 身子不自觉动了动,待她正身时,便察觉到有微硬的东西正隔着衣物抵在她的身后。 她佯装不知,视线却悄悄落在身侧,灰墨色的眸子晕着薄红,又多了几分,却仍旧清明,让人无法想象他身下勃涨的欲望。 思凡也觉颊上微热,忙忙出声转移话题道:“想来也是编纂的故事,若真是无情道的修士,怎会这般……” “这般什么?” 他紧接着问她,声音沙哑。 该如何回答? 思凡默然片刻,索性往后倒去,靠在他怀里撒起娇来。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真是愈发孩子气了。 陆沂的手从她身后绕来,指腹轻点她的唇。 “一个吻?”他问,音色里含着笑。 “那两个?”思凡转过身来,跨坐在他身上,身子缠住他,手臂搂住他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 陆沂微微侧过脸去,思凡的吻只落在他的唇角。 “现在吻我的话,之后的事情……”陆沂半垂着眼眸,思凡看见他眼底的薄红,似幽幽燃烧的炽火。 “我知道。” 她脸颊泛红,分明是尚有几分稚气的少女模样,在他眼中,却不知为何如此妩媚勾人。 “我想和您……”她的唇贴着他的唇线,慢慢又吻向他的唇,“不可以么?” 是不是笃定了他不会拒绝? 陆沂心中叹息,回吻她。唇上触感柔软,有眼泪淡淡的微咸味。 自她来明疏门起,陆沂就从未见过她落泪,即便是被同门欺负,亦或是被师长责罚,她也只是默默忍受,不会流露半点委屈。 如今,她每一次落泪,都是因为自己。 分明他半点不想令她哭泣。 二唇相贴片刻,陆沂缓缓离开,眸光低暗,指腹贴着她的下颌,一点点滑到锁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嗓音微沉。 “为何要后悔?”思凡握着他的手,缓缓将他的手放在腰带上,勾住他的指头,将系带绕上他的手指。 “您总是这样,分明知道我并不讨厌和您做这种事情……” 思凡的声音顿了顿,按着他的手,用他的手扯开了系带。 “还是每次都要听我亲口说?”她俯身上前,温软的唇贴着他的耳廓,“……父亲,要我好么?” 耳畔是他温软的声音,心魔躁动时在脑海中的回音似乎也淡去一些。但他更觉血液沸腾,产生出更加暴虐的欲望来。 陆沂褪下她的衣裙,令她白皙的双腿勾住他的腰身,单衣盖不住她赤裸的下半身,他的手指贴着她的大腿,指腹微微嵌进柔软的肌肤里。 “您身上好热。” 思凡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吻落在他的喉结,手却滑进他的衣摆里。 缓缓往下滑去,轻轻抚摸他腹部紧实的肌肉。 他轻叹一声,身体有一瞬绷紧,手却贴着她单衣的下摆,一路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攀爬,最后指腹轻轻揉弄她小巧的乳头,夹在拇指和指腹间,直到它挺立充血。 “太瘦了。”他忽然感慨。 思凡被他摸得微微颤栗,意识也有些恍惚起来,但这句太瘦了,却还是听得清楚。 “哪里瘦?”思凡按住他的手背,将他的手往乳上压,“明明这里也有有肉的……” 她说得委屈,一双杏眼盯着他看,就好似他下句话若说得不对,她立刻便要哭出来了。 陆沂瞧她这般样子,不免失笑,低哄道:“想哪去了?” 解下她的单衣,手掌包住她的乳房轻轻掂了掂,俯下身来,呼吸铺洒在乳肉上。 “我只是觉得你身子太瘦弱了……” 他低低喃道,启唇,含住了那枚蓓蕾。 46摧折 被他含住的那瞬间,怀中娇软的躯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思凡红着脸,手放在身侧,不知该如何安放。 乳尖上传来酥麻的快感,她感受到他的舌头,正在慢慢舔弄那处。不由得微微低下头,瞥见他束在白玉冠中的墨发。 端方,整洁。 令她也徒然而生一种渴望。 摧折的渴望。 永远圣洁高远的陆沂道君。 她抬手,抽出他的发簪,又放下白玉冠,轻掷在地,发出轻微落地的声响。 长发披落,他的含弄的动作却仍在继续,舌尖碾转,绕着她乳首的轮廓。 思凡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陆沂的右手按在她的腰后稳住她的身形,左手握住了她的左乳,指腹轻压,骨节分明的手指便陷进乳肉里。 “呜……”思凡忍不住低吟一声。 分明他在用手抚弄她的身体,动作却优雅、从容,教她看不出他有半点淫邪的念头来。 但是身体对他的反应却很强烈,身体不断轻颤,下腹却有隐隐的热感。 身子微微一动,臀肉蹭在他双腿间,隔着衣物,他勃涨的欲望轮廓清晰,无不在告诉她,他早已对她有了这般欲望。 “那里还疼么?”陆沂起身渐离,唇与她的乳尖之上牵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来。 “不疼了。”思凡小声回他。 她如今身体赤裸,父亲虽被她摘了玉冠,但身上衣物却还完好。怎么看都像是她在勾着他做这事……好不公平。 这般想着,手已经伸向他的腰带。 陆沂垂眸看她,眸色渐深。 思凡低头不语,手却已经熟练的抽开他的腰带,将里裤往下褪。已然勃涨的性器跳了出来,抵在她的的小腹上,硕大的圆头略微陷进她腹上的软肉里。 勃涨昂扬,上头青筋盘络,冠首圆润光滑,上头还有一个小口,茎身粉白只略略比他的肤色深一些,思凡还未用手碰,就感受到上头的热意。 “看够了么?”声音从上方传来,有些低哑,似乎是在忍耐什么。 思凡脸颊发烫,视线又回到他面上,他身下的衣物虽已经被她褪下,但身上衣物却完好,衣襟稍有些散乱,只是却无论如何都无妨让人想象到他会有这般露骨的欲望。 他没有动,清高无暇的面容上也未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眼底薄红,才隐隐流露出些许欲色。 呼吸声也很轻。 是在等她动么? 思凡想着,手已经搂住了他的脖颈,身子往前倾,打开腿跪坐在他身上,花唇慢慢滑过,小心确认他欲茎的位置,在这般厮磨中,她身下也流出些许春液,淌在他的性器上。 她其实已经找到了位置,但仍是有些犹豫,该不该坐下去。 陆沂被她磨得有些难耐,微微直起身子,左手握住了她的腰,右手往她身下滑去,二指微微掰开肉缝,指腹轻弄暴露在外的花核。 花液沾在他的手指上,指间分开,牵出几道透明的银丝来。 “当真不疼了?”他又确认了一遍。 “嗯,不疼了。” 思凡的话音刚落,他手便握着她的腰身轻轻往下压,阳具缓慢侵入,被她稚嫩的甬道吞下。 “嗯……”思凡低吟一声,面色潮红,眸子半闭,艰难生涩的容下他的巨物。 陆沂感觉到她穴口撑的很勉强,一缩一缩的,这般姿势,只能瞧见她光洁无毛的阴阜和露出的那点粉肉。 但带给他的感觉很强烈。 里头绵软紧致,稍许进入,便感受到她紧绞着的湿热内壁,先前连一指都很难深入,如今更是,软肉簇拥要将他挤出体外,令他只想继续深入。 但先前那般克制都令她穴口撕裂……陆沂不由有些迟疑,片刻后压抑开口:“你先动吧。” 47公平 让她来动? 思凡不自觉同他对上视线,他面色平静,眼底却欲色浓烈,墨发垂落在间,薄唇微抿,呼吸却有些沉。 分明是那般禁欲的人物。 “我知道了……”思凡忍不住用手去遮他的眼,“您别这样看我,我真的受不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都这样对她了……怎么还可以看起来这样圣洁高远,清心寡欲…… 太不公平了。 “嗯?”陆沂被她忽然遮住眼,发出一声磁性沙哑的低笑。 思凡用手遮着他的眼,身体慢慢往下沉。想到那位清高绰绝的陆沂道君正在她身下,任她为所欲为,便觉得有些难耐的亢奋。 她想一沉到底,但入到六七分时,就察觉到有些困难,冠首卡在某处位置,有些闷疼,不敢再深入。 只好就着这个位置起身,又慢慢坐下,冠首棱口刮着她的肉壁上的软肉,每入一寸都极是酥麻。 “嗯。”交合处传来的强烈快感令陆沂不由闷哼一声。 “好涨……好舒服……”思凡搂着他的脖颈,唇贴在他的耳阔,嗓音低软:“父亲觉得舒服么?” 心魔的私语与她的嗓音溶在一处,陆沂瞳孔愈红,恨不得将她压在桌案上从后狠狠侵犯。 他喉中干哑,极力克制,回不出半个字来。 思凡注意到他逐渐粗重的喘息,搂着他的脖颈,又慢慢律动起来。 这般位置,她很清楚的能感觉到往哪弄是舒服的,没过多久,她便舒服的泄了身,整个人软软的挂在了陆沂的身上,身下蜜穴含着他依旧坚硬炽热的阳具。 “没有力气了……您来动吧……”高潮后她低声喘息,落在他耳畔的声音好似呜咽。 陆沂倒抽一口气,搂住她的腰身,拔出性器,性器上水光莹润,先头被堵住里头的花液汩汩流出,沿着思凡的大腿流下,淌了一地。 “伏在案上吧。”他淡淡开口,语气却不容置辩。 思凡乖顺的俯身,伏在案上,陆沂垂眸看她,长发散乱交错落在脊背上,腰身很瘦,腰线也很明显,脊椎微微凹陷,蝴蝶骨十分明显,甚至尾椎的位置因为太瘦有两块微微凹陷的痕迹。 双腿间的风景很是淫靡,透明的水液沾的哪里都是现在还在往下流。 他看着,眸子愈深,眼底的红也更浓了。 这样进入她,本以为看不见她的脸,心中的罪恶感就会少一些。如今看她尚显稚态的身体,罪恶感在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但…… 早已不能回头。 陆沂心中低叹,扶着她雪白臀肉,抬高她的身体,缓缓将性器插了进去。 “父亲……好深……”思凡情不自禁的低吟出声,酥麻感从尾椎蔓延全身,甬道收缩,令陆沂寸步难行。 他覆身上来,绕至她胸前,轻托她的乳房,用带着剑茧的指腹轻轻揉搓。 “放松些,让我进去。”陆沂的贴着她的耳廓,柔声哄道。 思凡身体颤抖,面上红潮一片,喘息剧烈,眼中似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我控制不住。”她急切的同他解释,小腹痉挛,蜜穴紧绞得更加厉害。 “无妨。” 他温声宽慰,揉弄她乳房的动作也愈加暧昧起来,指尖拨弄上头的蓓蕾,令它指尖挺立充血后,又用手掌包住她小巧的乳房,反复轻揉。 思凡眼中水雾迷离,胸乳上酥痒的快感令她很快放松下身体,陆沂感受到她的放松,这才抽回手来,扶着她纤细的腰身,慢慢往前一沉。 48姿势 这次他一沉到底,入得很深。 方才她高潮过,里头媚肉酥软,一下子便让他抵入紧合的宫口。 他喘息一声,视线落在二人交合处,微微抽身,便看见抽出的茎身上头都是淫靡的水光。 他还没有完全进去,她身子尚未长开,若是此时强行入到宫口里,只怕她会腹痛难忍。只好这般留意着,小幅得慢慢往里抽送。 轻轻抽动了几下,黏腻的水声轻响,交合处就渗出的白沫来,沾在他的下腹。软肉层迭吮弄茎身,令人舒爽得发麻。 他的自制力此时也很难派上用处,扶着她腰身的手指也不自觉加重了力气,在软肉里留下红痕,托着她的下身不停抽插。 从身后进入,思凡看不见他的脸,只能时不时听到他压抑的呼吸。 他的呼吸声与平时不同,略微粗重一些,但他的声音依旧好听。 思凡忽然有些想听到他的声音。 “父亲……”她小声唤他。 “疼?”他问她,嗓音低沉,抽插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是,不疼……”思凡怕他误会连忙解释,声音越说越低,“就是,想问问,您是……喜欢这个姿势?” 先前在断情崖那时,他也从身后进入过,如今又是这种姿势。 “倒也不是喜欢……”陆沂默然,只觉欲望消退不少。本就是为了减少些负罪感,她这般一问,倒是又令他添了几分罪孽。 那还是换一个。 不然总教人深想。 “你想要如何?”陆沂问她。 他说话的声音倒是平静了许多,性器却还在她的身体里剑拔弩张。思凡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怎么可以把这种问题推给她…… “我喜欢被您抱着……”踌躇半天倒还是说出口了,“我想看着您的样子……” 她娇柔的声音,却令他血液骤然加快了流动,这种感觉很难言语,甚至比心魔更加令他躁动难安、热血沸腾。 他扶着她的腰抽出阳具,将她抱到桌案上,又掰开她的双腿,沉身而入。 他动作极缓。手指拨开他的肉唇,一点点看着阳具沉入,看她穴口被塞的满涨,近乎透明。 里头软肉湿热粘滑,又咬得很紧,令人愈加想要侵犯蹂躏,听到她因覆顶的快感而呜咽啜泣的声音。 黏腻的交合响起,夹杂着她低低的呜咽声,陆沂却更觉热血难消,看着她在自己怀中的失神迷离的样子,不自觉出神,顶弄的动作也愈加快了。 眼底薄红愈加浓烈,直到将他整个瞳孔染成血红色。 他已然化身成魔。 “您的眼睛……即便是红色的也很好看。”思凡被他剧烈地动作惹得呼吸急促,却还是想扬起头去轻吻他的眼。 陆沂被她毫无自觉的情话撩拨得心烦意乱,俯下身吻住她微微张合的唇瓣。 唇舌相触的瞬间,那躁动的心魔才稍许平息,他舔弄她的小舌,勾弄戏逐,不知餮足得吞咽下她的甜津。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足。 他五指紧握她的腿根,令她的下身完全迎合自己,尽根没入又没出,交合处的水声也愈来愈清晰,理智渐渐褪去,他额角渗出薄汗,喘息低哑又隐忍。 视线似乎也被晕染成了薄红色,快感强烈却又煎熬。 49所爱 桌案一晃一移,早已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原本摆在上面的书册零落的散了一地,上头批注繁多,有几页已经古旧得脱落。 他无心管顾,沉沦于欲望中。只想占有她、侵犯她。抽插得越来越深,每一次都几乎要抵进宫口里。 思凡身子软得不像话,早已失了力气,低低喘息着,只能搂着他的脖颈承受他汹涌而疯狂的侵入。 激烈的快感早已经麻痹了她的意识,她一次又一次高潮,累得发不出声音。 但仍旧很快乐。 和所爱之人,做所爱之事。 思凡紧紧抱住他。 良久。 陆沂低吟一声,终于射进了她的体内。 他没有急着抽出,而是垂眸看她,几番高潮她雪白的肌肤都透出微粉色,面色上更是潮红一片,睫羽轻颤,上头还沾了些许泪珠,瞧着便让人心生怜爱。 忍不住搂着她的腰,轻轻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来。 思凡稍微喘了口气,就忙忙抬眼看他,此时陆沂眼底薄红褪去,又变回了浅灰色的眼眸。 “不红了呢……”思凡抬手在他颧骨旁摸了一下。 陆沂按住她的手,手掌覆了上去,五指相扣。 “心魔有些残留。”他的声音低暗,眼底幽幽,“我们……再做一次。” “嗯……?”思凡微怔,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再做一次? 陆沂没有再说话,抽出在她体内的性器,方才射进去的浓精流了出来,滴在地上,啪嗒啪嗒的。 思凡没眼看,小腹热热的,有些酸胀。 却不想眨眼便被他打横抱起,身子埋在他的怀里,软得不像话,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清冽淡雅好似梅花香。 还有一点别的味道。 情欲的味道。 她被他温柔的放在床榻上,身子陷进绵软的被褥里。抬眼看他宽阔的身形覆上来,眼底墨色浓稠,情欲仍旧浓厚。 他缓缓沉下身来,亲吻她的乳房。 而在这短暂片刻,思凡却仿佛看见,他已然褪去仙衣,化身为人。 同她一样有欲望,赤裸的人。 “思儿。”他轻吮她的乳珠,声音缱绻缠绵。 手却有些强势的分开她的双腿,就着方才未流出的阳液,又沉进她的身体。 “您怎么又……”音色娇软,眼底迷离。 分明刚刚做过一次。 “若你受不住了就告诉我。”陆沂低吻她的眉心,欲根在她体内勃涨得可怕。 可她怎么舍得拒绝。 “没有。”思凡轻轻摇了摇头,搂着他的脖颈放松身体,好让他能进到更深的地方,“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应当还受得住。” 若是再多一次可就真的受不住了。 她身体里又湿又热,有了二人的爱液做润滑,可以很容易的侵入深处,但是肉壁却仍在抵抗般的吮夹,令他舒爽得要命。 他似是沉沦进脉脉无尽的长夜里,只剩下浓厚得欲望,唯有这样沉入她的身体中才能有少许的解脱。 修行了千年无情一道。 如今却在血脉相连的血亲身上,纵欲骋欢。 仅是这一点。 就要将他的理智烧灼殆尽。 50沉沦 抽送时的水声越来越响亮,也愈加淫靡。 思凡搂着他的脖颈,贝齿咬着下唇,因为激烈的快感而生出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往下落。 他在为她动情。 “喜欢……好喜欢您……”她抽泣出声,快意似海潮,要将她吞没。 天色渐暗,夕阳早已坠入长夜里。 窗外孤月高悬,不见星河。 她借着月色才稍许看清他的轮廓。 月色下,他的眼底透出些许湛蓝。 她想要看清些,视线却骤然模糊,眼前昏暗一片,低低发出一声呜咽。整个人柔软的陷进被褥里。 床榻上早已狼藉得不像话,白色的透明的,全都黏弄在一起,溅得到处都是,尤其思凡身下的被褥更是泥泞不堪。 察觉到她体内涌出的热流,陆沂也是身体一颤,喘息愈发急促,按着她的双腿愈发凶狠得侵入。分明心魔早已被压下,他却仍觉心魔缠绕,快感连绵不断,全都往交合处涌去。 烛火燃尽,只余一缕青烟化渺,他按着她的大腿,将灼热的欲望射进她深处。 整个室内都弥漫着淫靡的味道。 又射进来了…… 思凡也嗅到一点,但并不是很清晰。 陆沂并未动,他看着她,静默良久,才缓缓抽出身来。 “陆思凡。”他唤她,声音仍是有些沙哑,“告诉我,这般什么?” 这般什么? 思凡双颊通红,看着陆沂,忽而觉得他同那书中的无情道修士并无区别。 “这般……”她的声音绊了一下,极快的吐出四字,“欲壑难填。” 陆沂轻笑,俯下身来,侧躺在她身侧,伸手去拂她因为情事早已散乱的鬓发。 “我倒有些明白他了。”他的掌心沿着她的的脸庞往下滑,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 “与你这般……总是令我不免沉沦其间。”他唇角微弯带笑,像是在说起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 思凡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了当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面上一热,羞赧道:“我也很喜欢和您这般。” 不禁伸手搂住他的腰身,把头枕在他胸前。 “好幸福。”她长长感慨一声。 陆沂已不知道第几次从她口中听到这般字眼,例如喜欢、例如幸福,就好似这些事物总是在她眼前心上,唾手可及。 “……可我,什么都没能给你。”他爱怜的伸手拂过思凡的脸颊,动作轻柔,“你这样,令我实在愧疚难安。” “什么叫什么都没能给我?”思凡忍不住轻笑出声,“您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我了。” “嗯?”陆沂有片刻困惑。 思凡却一边把玩他垂下的墨发,一边为他娓娓道来:“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您啊。” “您是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天边孤月,却是与我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之人……永远无欲无求的陆沂道君,却唯独对我一人,有这般超越世俗眼光的欲望……” 她自知自己的诞生,并非是父亲所期望的。 而她在明疏门谨小慎微的生活,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存在不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却不想,对他的倾慕在日积月累中逐渐累积成了其它感情。 世俗所不容的感情。 而这份感情能够得到回应,更是她往日连肖想都不敢的事情。 “陆沂。”思凡郑重的唤他的名字,父女的身份也好,禁忌的关系也罢,她如今都已经不在乎了,“我既已在你心上,已是我此生所求,其余的,便都不重要。” 陆沂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他想说些什么,但斟酌许久,仍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他知道,他早已,万劫不复。 51情话 稍许静默了片刻。 思凡清楚,他并不是个善于用动听的言语表达心绪的人。可在她耳中,他与她说的,每一句发自内心的言语,都远比这世上所有的情话动听。 有些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思凡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贴着他的耳廓道:“您每次都射进来,当真不怕我怀孕么?” 陆沂的视线一滞,察觉到手下细腻的温度,忍不住动了动指腹,轻轻下压,在她软肉里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 “修士本就不易孕,更何况你是伽华树中孕育的灵胎,更不会……” 他的话还未说完,思凡就伸手堵住了他的唇,不让他把接下去的话说下去。 “也偶尔让我看看您慌张的模样。”思凡仰头轻啄他的唇,“有时候太死板,可不会讨姑娘喜欢。” 陆沂默然片刻,忽然抿唇一笑。月色映照下,他眸底一层薄蓝色,他鲜少笑,每次却都令思凡心悸不已。 如今也是。 “我只想,讨你喜欢” 他的声音温柔,便是方才经历那番云雨,如今面上神情却也如清风皓月,朗然非常,更遑论加上他这张如流霜暮雪的清俊面容。 太犯规了…… 这句话,比方才那些事都更令她羞赧。 我当然也最喜欢您了。 思凡没好意思告诉他,只在心底悄悄的回了句。 月落柳梢,清霜满地。 陆沂简单为她披上里衣,便抱着她去了后院的灵泉。 水温恰好,水线没过腰身,疲惫感立刻便一扫而空。 虽已经入夜,但思凡并不是很困,陆沂将她泡在灵泉里后也跟着下来,但他未解衣衫,衣料浸了水,紧贴着他身体的轮廓。 水雾缭绕,衬得他里衣之下的轮廓有种亦仙亦妖的美感。并未勃涨的性器垂于双腿间,有单衣作遮挡,只能让她瞥见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轮廓。 分明都已经看过了。 思凡却犹豫着要不要移开视线时,陆沂的声音却从上方飘来。 “身子可有不适?”他轻问。 倒是没有别的不适……只是她黄昏时来这,到如今已入夜了叁两个时辰,他们做了这么久,身下又酸又麻,若不是他抱她来这灵泉,她可就连半点路都也走不动了。 “……没有特别的不适。”她回答的声音有些小,面颊上晕着薄红。 就是腿间有些酸麻,还黏黏滑滑的,今天他射了两回,小腹里都是他的东西,可偏偏当着他的面,思凡不敢伸手去挖。 陆沂打量她片刻,随后覆手下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也不说什么。 过了会,思凡被他的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才先开口道:“您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陆沂的眸子微沉,里头似是藏了一片寂寂长夜。 他启唇,嗓音清雅。 “只是在想,世人骨肉皮相并无不同……但为何,唯独你在我眼中,这般动人。” 语气也是云淡风轻,似是在说起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思凡心跳骤然加快,诧然地说不出话来,只用手遮住红透了的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您怎么可以这样……”她实在忍不住娇嗔了一句。 她收回那句“他并不是个善于用动听的言语表达心绪的人”。 ——唯独你在我眼中,这般动人。 他怎么可以这样把这么缠绵露骨的情话说得这般好听。 52心思 “这样什么?”他低声问他,面上光风霁月,倒真是像极了不知她话中含义。 他这种无意撩拨思凡早已经见识过,但还是无法抗拒。 只好咬唇,有些不甘的开口道:“您是天资绰绝的陆沂道君,这世上哪有您不知道的事情。” 陆沂自然听出她语气微妙,不由抿唇,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这里面的事情,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所以……”他走进了些,温柔的声音落在思凡耳畔,因着氤氲的水汽,透出几分虚妄的味道来,“你可以,把你所有的心思都告诉我。” 心跳愈发急促,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令她心动。 思凡目光闪烁片刻,才又道:“那您的心思……也可以告诉我么?” 她双手并拢,无意识的交错着指节。 “就像上次您前往雍州,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还是您回来时叶师兄告诉我的。”话说到这里,她又解释一般的补充道,“我不是想干涉您去哪……就是,明疏门弟子们都知晓,唯有我不知晓,我分明是您的女儿,应当比她们离你更近的。” 陆沂听她的话音落下,视线微微一沉。也想到先前的事情。 他倒并非刻意不告诉她,只是先前他去雍州,是为追杀几个残害百姓、重伤明疏门弟子的魔修,此等污秽之事,他甚至不想令她沾耳。 “那往后,我都说与你听。”他说着,伸手将她耳畔的坠发别至耳后。 随后,陆沂眸光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 “说起,七日后我要前往雍州,应天衍阁之邀,一同开启浊渊的传送阵法,送雍州各大门派年轻弟子下去历练。” 他的声音顿了顿,有几分迟疑:“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要。”思凡甚至想都未想就答应下来。 陆沂也猜到她的答案,所以并不意外。 “那明日启程,此去雍州路途遥远,有些地方受规则之力限制,只能车马而行,经过凡世时,你也可以去游玩一番。”他轻回。 “好。”思凡面上笑容明媚,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我好高兴。” “今夜早些休息。” 他话音刚落,便极为自然的将手滑至她双腿间,拨开肉唇,清理方才流下的秽物。 思凡身子发软,没有半点抗拒的力气,只好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手指,抚过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跟随他的动作,发出低软的娇息。 到后来,思凡意识迷迷糊糊,也不大记得在池子里泡了多久,只记得他为她擦拭身体和换上单衣的温柔动作。 她在缱绻缠绵中逐渐坠入梦境。 一夜好梦。 第二日思凡醒来时,陆沂正坐在案前看书,身上衣冠早已穿戴整齐,但大抵是因为要远行,所以今日穿着格外清素。 虽是平日里便是这般……但如今看着,仙气清减了几分,倒是书卷气添了不少。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陆沂侧过脸来,曦光映在他侧脸,勾勒出他圣洁无暇的轮廓。 “醒了。”他声音浅淡。 昨夜疯狂热烈的情事,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嗯……”思凡挪开视线,起身下塌,却双腿发软,整个身子往前一栽。 陆沂很快伸手接住了她。 “昨夜……还是太久了。”清雅端方的声音从上方飘来。 思凡脸一红,攥着他的衣袖回道:“若您能每次都这样将我接住,多久都无妨。” “别总顾着我。”陆沂指腹轻点她的鼻尖,“你年纪尚小,可别尝太多这纵欲贪欢的滋味。” “可若是与您纵欲贪欢,我甘之如饴。”她声音略显稚气,可看向他的眼里却写满了认真。 这令陆沂有些不敢回看她。 “……巳时启程,你有什么要带的行李,先收进乾坤袋里。” 他掩下心悸,匆匆带过话题。 53妄念 前往雍州。 思凡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所以格外兴奋。 跟着陆沂御剑下山时,也坐在剑身上,絮絮问个不停。 陆沂也不嫌她聒噪,一句又一句的耐心回着。 不过一会,思凡便察觉到今日自己的话有些多了,又逐渐安静下来。 二人御剑来到山脚的小镇里,寻了处偏僻的位置落脚。 随后又在镇里租了辆马车,陆沂将一张符纸随后贴在折好的小人身上,那小人竟转眼间变成一个侍从打扮的少年郎。 “此去雍州,中途得转水路,我们先坐马车前往洛州的临水渡口。”陆沂道。 “不是说有规则之力束缚么?还可以用这样的术法?”思凡不解。 “不过是天衍阁的小玩意,算不是什么大术法。”陆沂注意到她面上震惊的神情,为她解释。 视线略过她的身上,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原是如此……”思凡心底却愈加好奇了,她一直待在明疏门,很少接触其它宗门。 不过她在书中看到过,森罗十二州门派千万,青州汤谷太阴,雍州天衍眀流,洛州明疏镜月等等,皆是其间大宗大派。 只是百年前月神陨落,镜湖枯竭,原本青州在十二州里算得上前叁风水宝地,如今已让锦州和幽州后来居上。 马车驶动,徐徐凉风吹进帘幕里。 如今已经入冬,车中未生火炉,思凡觉得有些冷,便往陆沂身侧近了些。 “冷?”陆沂虽不觉,但也知晓她怕寒,从袖中的归墟里拿出一件小斗篷来,为她披在肩上。 思凡裹着斗篷,抬眼看他,几次欲言又止。 陆沂也没问,等她开口。 “……我可以,坐在您怀里么?”她终于开口。 陆沂眉眼低垂,盯了她好一会。 “可以吗?”思凡没得到回应,又问了他一遍。 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坐吧。”他的声音淡淡的。 思凡踌躇片刻,想着他既是应下了,便不是不愿的意思。又磨蹭了一会才往他怀里坐,侧着身子横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陆沂的面色有些紧绷,思凡坐上来片刻便察觉到了。 是不喜欢和她接触么? 可是她们如今这般关系,她又觉得他并非此意。 “您不舒服么?”她伸手想抚他的脸。 “不是。”陆沂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这样……我总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妄念。” 他说得隐晦,思凡却已明白他的意思。 面上微热,另一只手却悄悄往他身下探去,在双腿间摸到一个勃涨的轮廓。 “嗯。”她掌心抚上去时,陆沂从嗓中溢出一声低哑的闷哼声。 她心头一动,忽而想听到他更多难以自控的声音…… 手下加重了力气,顺着他性器的弧度,隔着衣物慢慢抚摸,愈热愈硬,轮廓是柔软的,但握在手里时却又是粗硬的。 感觉很微妙。 这般玩弄他却又令思凡渐生几分快意,她未曾停下动作,慢捻轻压,隔着衣物来回搔弄,直到他双腿间的衣料隆起一大团,硬得发疼,陆沂隐忍低哑的声音才从上方传来。 “好玩么?” 思凡的心跳漏了一趴。 她知道父亲素来对她纵容,所以方才有些忘乎所以了。 “我来帮您吧……”心中有些愧疚,所以她小声提议。 “你想怎么帮?”他眸子一沉,视线落在思凡的脸上。 思凡被他的视线盯得心虚,好一会才缓缓道:“就是……我可以帮您含出来……” 没有回声。 正当思凡以为他已经默许时,陆沂的声音才又在她耳畔响起。 “你不必勉强自己。” “没有勉强……”思凡伸手去解他的腰带,“父亲也不是为我做过很多次了么?” 54怎会 他的眉头仍是微微蹙着。 想要回绝,心底却又生出几分难以启齿的渴望。 正当他斟酌该如何开口时,思凡却已经抽开他的腰带,分明平日里做事慢热温吞,这种事情上倒是积极迅速。 想喝止她,看着她好似朝雾的面色,又半个重字都舍不得同她开口。 粗硕的性器从束缚中挣脱,抵在她的大腿旁。思凡单手握得有些勉强,她很喜欢他性器的颜色,茎身粉白,唯独冠首处带点略微的紫色。看起来很干净,也不会觉得把这样的东西放到嘴里会有什么不适。 但是尺寸还是有些骇人。 思凡蹲下身,跪伏在他双腿间,双手握住他的阳具。 “若是勉强……” “我喜欢您才为您做这种事,怎么会勉强。”温热的呼吸铺洒在他的茎身上,思凡觉得手中之物又昂扬涨大几分。 “您会觉得舔我那里勉强么?”她回问他。 “怎会……” 陆沂的话没有说完,思凡却已经已经含住他的阳具,他不由倒抽一口冷气。 她含下的动作有些勉强,光是硕大的冠首已将她湿热的唇腔塞得满涨。思凡吞吐片刻便觉有些勉强,稍许往后退了退,将他的阳具从嘴里吐了出来。 暧昧的银丝垂下,莹润的水光留在了她的唇上。 她改握茎身,略微下压,放到唇边,伸出软粉的小舌慢慢舔弄。身下的画面实在令人热血喷张,陆沂移开视线,想压下心头那点叫嚣得欲念,但身下的欲望远比他的目光诚实得多。 他愈发硬了。 棱口处溢出些许白浊,茎身上盘络的青筋一跳一跳,热血涌动。思凡看见了,舌尖轻轻舔过棱口,将那点浊液舔入口中,又一点点轻吮冠首,发出啾啾的水声。 太温吞了,令他的欲望愈加浓厚,离纾解还有很久。 “含住吧。”他低哑的声音好似叹息。 思凡乖顺的含下,但他实在太大,她不过含下叁、四分,冠首便已经抵在了喉咙里。 “嗯。”陆沂闷哼一声,不由得伸手按住思凡后颈,将性器往她口中压。 他没敢压太深,但在她口腔中的感觉与甬道里很是不同,未有软肉吮吸,但她的舌头很灵巧,一点点沿着他的青筋血肉勾勒他性器的轮廓。同样的,想令他狠狠侵犯,蹂躏,迸发出无数暴虐的渴望来。 清冽的梅香。 思凡有点分不清是嗅到的还是尝到的,但应当是他身上的味道,他这处很干净,没有半点杂味,只是尝到那点白浊时,舌头上才微微晕开一点咸……还有一点别的味,但是有些淡,她没有尝出来。 “您可以动的……”她含着他的阳具,声音含糊不清。 思凡清楚,他远比自己更清楚,含到多深,亦或是用怎样速度吞吐才能令他感到舒服。 她也想令他舒服。 得到她的首肯,陆沂这才心下一松,按着她的后颈深深往前一送,快感很强烈,硕大的茎身被她的唇腔紧箍,冠首卡进她紧致的喉咙里,令他眉头微皱,舒爽得轻叹一声。 他撤出的动作很快,思凡虽有片刻的不适但还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思凡就着他方才进去的深度与速度又开始吞吐,口腔被塞得满当,唇角没有一丝缝隙。 她直觉应当过了很久,直到下颌发酸,陆沂才又按着她的脖颈沉沉推入抽出,喘息低哑剧烈,周身热血沸腾,他低吟出声,身子一颤,手掌紧握着窗沿,骨节发白。 他抽身出来时,阳液却已射了出来。 思凡唇舌还未闭上,口中都是他的东西,满满当当的,还从唇角淌了下来。 她尝到的了那种味道,这次很清晰。 稠密浓厚,但却有一点稀薄的甜味。 陆沂面色一凛,灰墨色的眸子越来越沉。 他看到思凡将口中的浓精吞咽了下去。 喉中的不适令思凡清咳了两声,睫羽上都是细密的泪珠,但她还是朝他露出笑容来。 “这次,我会自己炼化的。”她说。 这令陆沂生出几分不忍来,情欲消散,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声道:“以后,不必如此了。” 思凡摇了摇头,手掌覆在他的放在自己脸颊的手背上,轻轻说: “我愿意为你做这种事,就像你愿意为我做一样。” —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55少年 陆沂用避水诀清理二人身上污秽后,就将思凡抱进怀里。 车身仍在摇晃,思凡却觉没有方才那么冷了。 她隔着他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雍州……会下雪么?”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雍州入冬比洛州更早些,我们赶到时,应当已经在下雪了。”陆沂以为她怕寒,又将她抱紧了些,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来,“若是怕冷,我可以用些驱寒的术法。” 思凡摇了摇头,阖上眼,将脸埋在他怀里。 “只是,想着若能与您一道看雪就好了。” “很快就能看到。”陆沂搂着她的,手掌温柔轻抚她的脊背,“若你想,往后还能看无数场雪。” 思凡不自觉笑了出来。 是了,她们往后还能一道看无数场雪。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了临水渡口。 刚下马车,一阵寒风吹来,吹得思凡睁不开眼,陆沂上前一步,挡在她身侧。 渡口往来修士繁多,思凡跟在陆沂身后,悄悄打量。 虽然修士大多生得不错,但在这些修士里头,她还是觉得父亲的容貌最为出挑最为好看。 心中也难免有几分虚荣。 这样的男子,是她的父亲,也是这世上与她最亲密的人。 心下正想着,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却忽然闯入了思凡的视线里。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衣摆翩迭,身形高挑颀长,长袖上绣着暗金色的月纹,眉眼清隽,墨色的眸子一浅一深,但若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腰间佩着一支玉白色的月笛,站在渡口前的栈道上,几片零落的花瓣落下,竟像是一幅画一般。 他似乎也注意到思凡打量的视线,朝她看来,目光纯粹。 视线撞上一瞬,思凡忙忙别过脸去。 她心里只有父亲,只是那少年生得好看,便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思凡在心底悄悄道。 “青州,太阴谷。”陆沂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思凡耳畔。 “青州的修士怎么会来洛州?”思凡顿时明白他说得是那少年,却仍是不解。 “自月神陨落后,许多青州修士便来到与青州相邻的雍州,为此,雍州对青州设下关卡,须得修成元婴后方能获得渡牌前往,那少年如今还未到元婴,应是要绕道洛州前往青州。” 思凡一怔,随后惊诧的看向陆沂。 “青州到洛州,其间穷山恶水,瘴气横生,又有诸多魔修盘踞,他是如何来到洛州的?” 他只身前来,其间舛途,思凡更是想也不敢想。 “他,很好。”陆沂眸子微沉,看向那位少年。 不禁想起一些往事。 他曾经也如那少年般意气风发,如今却受心魔困锢,境界一跌再跌,无缘问鼎大道。 “启程了——启程了——” 一位船夫站在渡口前停泊的灵舟上大声吆喝。 “父亲。”思凡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陆沂收回视线,朝她微微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灵舟,思凡回过头,却见那少年也跟了上来。 这艘灵舟只能容下十几名修士,并不算大,那少年站在二人不远的位置。 他视线轻扫过思凡,若有所思片刻,尔后又落到陆沂身上。 “青州太阴谷,月清源,见过陆沂道君。”他朝陆沂一揖,态度不卑不亢。 56月神 陆沂垂目看他,眼底流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 这令思凡觉得有些难得,父亲向来喜怒皆不形于色,更遑论对谁青眼相看了。 “你认得我?”陆沂问他。 “叁年前道君一剑斩开浊渊百年桎梏时,我随师父来到洛州时,有幸得见。”月清源抬眼看他,目光中皆是崇敬。 月清源顿了顿,又缓缓道:“此次,我会随雍州修士们一道,进入浊渊历练。” “你道心坚定,若能突破浊渊种种历练,出来时修为必会精进几番。”陆沂极少这般予人肯定,就连思凡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这般夸赞年轻的弟子。 “多谢道君教诲。”月清源又是有礼一揖。 思凡又不禁好奇的打量了月清源几眼,这少年瞧着比叶师兄还小了几岁,应是与自己同岁,不由有几分感慨,再想想自己,又连叶师兄几分皮毛都及不上,更遑论眼前这位少年。 似是察觉到了思凡的视线落在月清源身上,陆沂不禁垂眸看她,温声道:“你不是好奇其它州的故事么?眼下他在此,你不如问问他?” “可以么?”思凡朝他眨了眨眼,眼里有茫然,又有期待。 “为何不可?”陆沂在她背后轻轻一推,“去吧,我在此等你。” 思凡往前一步,心中却还是有些不安,回头看了眼陆沂,他唇角笑意温柔,倒似乎真的并无它想。 “陆师姐,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便是。”月清源的声音令她转过头来。 思凡抬眼看他,腼腆的笑了笑。第一次和除了师兄之外年纪相仿的男子攀谈,令她有些紧张。 “我在书上看过很多青州的事迹,尤其是有关月神的事情……但我看遍典籍,却始终找不到月神当年陨落的真正原因。”思凡的视线不安的四处游移,“就是,你既是青州修士,或许知晓月神陨落的真正原因?” 月清源原本沉静如水的眼眸,在听到月神二字时,却蓦然一黯。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默了一会才缓缓道:“月神陨落之时,我尚未出生,但我听师父说起过,那时幽冥界与青州的通道不知为何打开,魔族入侵青州,月神以身躯为祭,将自己熔铸到封印中,封印了幽冥与青州间的通道。” “……故此陨落。” 他淡漠的神情此刻却透露出几分哀恸,令思凡不由得有些愧疚,方才自己问了个不好的问题。 “原是如此……”她只好感慨一句。 抱歉的话,若同他说,又有些怪怪的。 她果然不擅长与人交流。 气氛顿时有些凝重,随后思凡也再未同月清源说什么,灰溜溜的走回陆沂身边,偷偷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陆沂俯下身来,思凡就紧跟着踮起脚来,在他耳畔小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倒也没有。”陆沂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同他简单攀谈几句,不必想这么多。” 思凡听了他的话,又转而看向月清源,朝他微微颔首致歉。 月清源虽未懂她此举何意,却也跟着同颔首。 思凡觉得他实在有些单纯,顿时忍俊不禁。 故而未曾留意到,陆沂的神色,微微一沉。 57护她 月色清冷,似寒霜故雪。 到达雍州需一天一夜。 思凡坐在矮榻上,这艘灵舟太小,她与陆沂共处一室,唯有这处矮榻上稍有些空余。 她脱了绣鞋,抱着膝盖缩在榻上,看陆沂站在窗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月色勾勒出他清俊无暇的轮廓,倒是令思凡恍惚了好一会。 她瞧他出神,也没舍得打扰他,只是冷风拂过鼻尖时,思凡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陆沂立刻回过身来看她。 “……唔。”思凡讪讪的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入夜了,有些凉了。” 陆沂未说话,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走上前,坐在榻旁,伸手拂了拂,轻道:“夜深了,休息吧。” “您不睡么?”思凡拉住了他的衣角,模样有些可怜。 “嗯。”陆沂颔首,“休息吧。” 思凡虽有些可惜,却还是乖顺的躺下。 他在挂心浊渊的事情。 当年他劈开浊渊的桎梏后,又设下结界。如今他修为不必当年,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打开结界……为此,他需得多做准备。 他想起白日里所见少年,那少年仙途坦荡,往后必定大有作为。他却早已似日薄西山,再无登仙之缘。 当初夜红璃将思儿送到他身边,就是为了让他护她周全,但若有一日,他再护不住她,又该如何? 他与夜红璃皆默认思儿是他二人所生,不作解释,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安危远比他二人的名誉重要。 伽华树万年孕育而出的灵胎,正邪两道都垂涎的灵物。 他若不修无情道。 如何护她? 陆沂眉头微微一蹙,不作他想,随即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灵气运气一个周天。 陆沂睁开眼时,已是叁更。 思凡躺在他身侧,早已安然入睡。 他为她掖好被角,心绪却仍旧不宁。 无情道、伽华树亦或是将至的浊渊,一桩一件都堆积在他心上。 他能给她怎样的未来? 陆沂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低叹一声,便掩门离去。 月至中天,满地流霜似雪。 陆沂掀起竹帘,踏至甲板上时,便看见白日里那少年正倚在栏杆前,神思渺远。 “陆沂道君。” 月清源注意到来人,有礼的唤了他一声。 陆沂微微颔首,想到白天思凡的话,才启唇道:“思儿她心思纯粹,今日所问仅是出于好奇,并无他意,你切莫记挂。” “道君多虑了,我并未挂心。”月清源朝他淡淡一笑,“只是,前辈修无情道或许并不明白……” 他的手按向心口,心脏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他却觉得里头空了一块。 直到提及月神二字时,他才蓦然觉得有些疼痛。 “我觉得我一直在牵挂一个人。”他眉眼低垂,看向河中映照的零碎月光,“虽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若是大道得成,我便能再次遇见她。” 他怎会不明白。 “你道心甚笃,并非坏事。”陆沂看向他,声音一顿,“只是,偏执太甚,也易横生心魔。” “道君修无情道,既已无欲无心,为何却也有心魔?”月清源直视他,目光坦然澄澈,月色下他眸色一深一浅,愈加明显。 这双眼。 陆沂视线一沉,心中顿时清明。 “太上忘情,不能绝情。”他声音泯灭在风里,像是极轻的一声叹息。 风声穿过河面,绕过耳畔。 船头之上,二人身形颀长,衣袂翩迭,皆为流霜玉树之姿。 却又,各怀心事。 58花神 思凡坠入梦境中。 眼前乱红飘摇,她又仿佛回到被伽华树孕育之时。 记事开始,眼前只有一片黑暗,再然后,视野慢慢晕染成深红色。到最后,红色也逐渐褪去,她看见血池中魔界茜色的月亮,还有从伽华树上落下的,常开不败绯色花朵。 她在花海中醒来,入目是枝繁叶茂的伽华树。 “你醒啦——”少女娇俏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思凡恍惚回过神来,身着粉衣的少女正坐在伽华树的枝干上,她眉目俏丽明媚,像是阳春叁月时开得最为娇艳的花朵。 “陆思凡。”那少女唤她的名字,从树上一跃而下,身体轻盈,衣摆惊起数片落花。 思凡愣了愣,恍然开口道:“花神大人?” “你认识我?”那少女有些意外。 思凡摇了摇头,指了指她身后的伽华树。 “是伽华告诉我的。” 那少女轻轻一笑,又道:“嗯哼~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么?” 思凡又摇了摇头,回道:“凡女不知,但……伽华告诉我,您不是坏人。” “倒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凡女。”少女足下生花,悬空踩在血池中,步步荡起微波,“你可是伽华树万年孕育而出的灵胎,若你愿意,甚至可以成神。” “我没有这种想法……” 她没有什么其它奢望,只是想在这漫长岁月中,一直陪伴他。 “我知道。”那少女双手负于背后,又笑着看向她,“所以我来帮你实现愿望了。” “愿望?”思凡有些困惑。 “我要带伽华离开,但它说它不放心你。”那少女又走至伽华树身旁,伸手轻抚它粗糙的树身,“所以我来实现你的愿望,让伽华能安心随我离开。” 还未等思凡说什么,那少女的声音却又悠悠飘了来。 “无所不知花的神我呢,知道你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和他在一起。”她面上神情有几分得意,纯粹得令思凡觉得实在可爱。 “但是,陆思凡。”少女伸出手点在她的眉心,“可他总有一天会死,或被心魔吞噬,或为你死于伽华树下。” 白光从思凡眼前一瞬而过,花神的声音淡去,她看见漫天落红似雨坠,数千万道剑意高悬,朝她飞来。 她下意识闭眼想要躲闪,却已有一个宽阔的身形挡在她面前。 “思儿,别怕。” 听到声音,思凡不敢置信的往前方看去,却见眼前那人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她知道这是幻境,但还是真实得可怕。 “不要……”她啜泣出声,声音哽咽,“不要,我不要这样……” 她伸手想抱住他,但手穿过眼前的虚影,什么都没能碰到,凌天剑意坠落,穿透他的身体,他咳血不止,手中却仍紧握吟雪撑于地面,不肯挪动半步。 因为身后是她。 画面戛然而止,少女娇俏的容颜在她视线中变成模糊的颜色,而她早已满脸泪痕。 “为什么他会在伽华树前?为什么他会受那么重的伤?为什么……”思凡不相信那些都是真的,却还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你别急。”那少女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宽慰道:“我会告诉你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少女皱着眉头陷入回忆中。 “真仙界有七十二面水镜,里头能看见森罗十二州的所有事情,那日我偶尔经过,便看到这幅画面……好像是因为洛州修士打入魔界,欲夺伽华树,你父亲陆沂为守伽华树,以一己之力拦下千人……” 59偏心 “你自伽华树中诞生,若伽华树死,你也命不久矣,他为救你性命冒天下之大不韪,叛出明疏门与你母亲一道守护伽华树,还有你那位叶师兄。” “但终究寡不敌众,他们死在伽华树下……”少女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朝她伸出一个大拇指,比了一个手势,语速极快道:“不过别担心!我现在把伽华带走,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思凡被她的话惹得心绪起伏,一时间怔住了。 “嗯……但是因为我带走伽华,所以你从它身上继承到的能力也会逐渐消失,所以,陆沂终究还是会被心魔吞噬……” 一连着说了一大堆话,她觉得自己舌头有些干了,但看着思凡一脸紧张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停顿太久,又缓了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我能帮你除掉他的心魔,代价是你的神格,你会失去漫长的寿命,彻底变成一个凡人,你愿不愿意?” “愿意。” 思凡毫不犹豫。 但是这个回答太快了,倒令少女有些猝不及防。 “要不要再考虑考虑?那可是神格啊……多少人想成为神,还有你看我——花神,你要是成了神就可以和我一起游山玩水,我可以带你去森罗十二州吃遍佳肴……” “谢谢你。”思凡握住她的手,由衷感谢道:“但真的不必,伽华告诉我你不是坏人,我相信你愿意帮我实现愿望。” 少女默然片刻,垂眼看满地的落花,眉目间满是惆怅。 “若是大人能像你们这样……” 一句话开了个头,便没了后话。 像是,说不尽的少女心事。 思凡瞧她面露愁容,不自觉微微一笑。 “看来,神也有许多烦恼呢。” 被她撞破心事,那少女抬起头来,面上浮起几分薄红。 “总之,也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的,一个月后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最后的答案就好。”她顿了顿,又道,“但无论你给我何种答案,我都会把伽华带走。” “好。” 思凡回她,但她知道无论是一月还是十年,她的答案都不会变。 “梦神姐姐说我不能留你太久,虽然我还很想和你说些话,但是很抱歉要送你离开了。”声音里有几分惋惜。 “再见啦。” 那少女朝她笑了笑,随后伸手朝在思凡眼前轻轻一拂,思凡的身影便立刻消失在花海中。 身后的伽华树剧烈晃荡,抖落下许多花叶来。 少女像是安抚情绪低落的孩子一般,轻轻拍了拍伽华树的树身。就像伽华当那女孩是它的孩子一般,她身为花神,掌管世间所有花草树木,自也当伽华树也是她的孩子。 “在担心我因为插手凡人的事情会被大人惩罚么?”少女笑了笑,面上神情颇为自得,“别担心我,谁不知道这森罗十二神里,大人最偏心的就是我花眠了。” 嗯…… 应该? 她其实没有什么底气。 大人一直都很偏心她,但那只是因为她还从未做过做涉及天道底线的事情。 神不能干涉凡人的事情——这是天道的底线。 若是她触犯规则,大人还会如往日一般对她微微一笑,摸着她的头感慨一句“你啊你……”便将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了么? 花眠其实不敢赌。 但她没有办法放着伽华不管。 更何况那两人的感情,真的令她好羡慕啊。 ------ 【关于世界观小贴士】 森罗十二州有十二位神明,神明各自掌管一州,但不能插手凡人之事 一个神明的存在消失后就会诞生替补,拥有神格的人可以成为替补的资格,但是并非拥有神格就能成为神明 月神(《聆仙台》女主)而花神则是另外一个故事的女主,但还没开书这里不便剧透 月清源《聆仙台》的男主之一,思凡时间线在《聆仙台》几百年之前,少年月清源还未遇到《聆仙台》女主聆音的时候 60不许 思凡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时,下意识便去寻陆沂的身影。 看到他仍在榻上打坐,不自觉舒了一口气,眼角仍是有些湿润。 “怎么了?”陆沂侧目看她,却见她眼眶泛红,显然是方才哭过,“做噩梦了么?” 思凡伸手去牵他的手,拼命摇头几下,又拼命点头,眼泪又像是断线一样往下落。 手上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温暖又令人安心,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想要掉眼泪。 当真值得么?为她放弃一切,背叛明疏……还有母亲和叶师兄也都为了她…… 她怎么能令那样的事情发生。 陆沂虽不知她何故落泪,却还是伸手把她抱进怀中,轻哄道:“是魇着了?别怕,我在这。” “父亲……”她哽咽出声,紧紧抱着他的腰,“我仍好似在梦境中……” 那个画面真实得可怕,几乎已经让她确信了那是未来某个时间会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想,她在他身边经历的点滴,那些美好的记忆,他对她的感情……也是否会是一个一转而逝,记忆破碎的梦。 从未没有这般惶恐过。 “思儿……”陆沂低唤她的名字,一点点吻去她脸颊上滑落的泪水。 “眼下,不是梦,我在这里……看到窗外的飘雪了么?雍州到了。” 寒风轻吹过她的脸颊,多了几分真实感。 言语,也温柔有力,思凡渐渐止住泪水,却还是惴惴不安。紧紧攥着他的衣襟,盯着他的脸,出神了好一会。 “离到渡口还有半日,你可以再休息会,我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陆沂见状,又温声安抚道。 思凡摇了摇头。 “休息够了……我想……” 她想吻他。 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她已双手捧住他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二唇相贴,唇上触感柔软的不可思议,陆沂觉得自己像是在亲吻一片云。 思凡扶住他的肩膀,抬高身体,伸出舌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灵巧的小舌滑进他的唇缝里,一点点拨开他的齿关,与他的舌头缠弄在一处。 陆沂失神片刻,却还是任她为所欲为。 他也知她不安,宽阔的手掌沿着她的腰线轻抚上她的脊背,察觉到她的身体仍在颤抖。 这般害怕,她究竟梦见了什么? 思凡吻了很久,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时才缓缓抽开身。唇上水泽光润,眼底还有隐隐的湿意,她搂紧他的脖颈,声音夹杂着喘息。 “离靠岸还有半日,能不能……抱我。” 最后二字她几乎是咬着唇说出来的,眼泪止住了,但是梦中所见的那一切仍刻在心上,惶恐挥之不去,她迫切的渴望与他交融。怎样都好,最后留下些痕迹,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他仍在她身边,她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并非一个虚妄的梦境。 “外头还下着雪……”陆沂抱着她,轻抚她背后的墨发。 她明白他的意思,但如今外头落雪,他怕她受寒。 “就这样做……不脱衣裳,这样就不会染风寒了。”思凡伏在他怀里,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腔,“……不可以么?” 她虽这样问着,手却已经往他的身下摸索去。 陆沂不由有几分无奈,这哪里又像是允他拒绝的模样。 “若我说不可,你当如何?” “不许。”思凡用唇堵住他的话,然后沿着他的唇线慢慢厮磨,“求您……要我好么?”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61倒影 早就是吃透了他不忍心拒绝她。 到底是他太过于惯着她了,如今倒是越来越懂得如何吃定他的心思。 “你都这样说了我又如何拒绝……”陆沂轻叹一声,手掌滑进她的裙摆里,轻叹一声,“先等你动情吧。”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腹部的肌肤滑入里裤中,手掌虽是温热,但比起她的体温还是有些凉了,思凡身子微微一颤,他带着剑茧的手指便已抚上那两片花唇。 指腹轻抚,揉弄,最后用二指亵玩。 “别、别这样摸……”思凡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这样的摸法,太下流了。 “不这样,怎么令你动情?不是要我抱你么?”陆沂低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若不喜欢这样……那用含的?” 思凡双颊立刻浮上一片红潮,灵舟上还有别的修士在,她哪里敢让他含她。 “就这样吧……”回声细不可闻。 陆沂用食指分开那两片花肉,那处被分开的感觉很清晰,她靠在她怀里,身子颤抖,跟着衣物她看不见他的手指是如何抚弄她私处的,但感官却又清晰的告诉她,他是如何动作,如何玩弄她私处的每一寸细软。 “喜欢?”偏他又刻意这般问她。 他分明知道的。 思凡抿唇不回,陆沂的食指却已摸索到她的细窄的穴口。他没有贸然插入手指,而是缓慢的在穴口打转。 “方才,还没回答我。”陆沂低声问她。 “呜……”看着思凡被他慢条斯理的抚摸惹得浑身燥热,穴口翕动,生出几分隐秘的渴望却又不得纾解,甬道中又不知是一副什么光景。 性器早已勃涨,可他偏又想听她说那二字。 “喜欢……”思凡终于说出口,声音低得像轻哼似得, “嗯?” “我喜欢您对我做这种事……”她稍许抬高了声音,郝然不已,这种话她早已同他说过数次,但是如今在外,意义却又有些不同。 这是在灵舟上,外头还有十几位修士,他却偏坏心眼的要听她说这种话。 陆沂这才探进一节指节,另一指则去拨弄前面的肉唇,思凡脊背弓起,难耐的娇吟出声。 刚进入便被她含住了,里头软肉湿热黏滑,淫靡得不像话。他微微抽动指节,便听到啵啾的水声。陆沂眸子暗沉,指节进出得极浅,但动作却很快,像是刻意要弄出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来。 酥麻的快感涌上来,思凡闭眸喘息,从脸颊到耳根皆晕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身下的水越流越多,思凡感觉快要淌满他的手掌,这才忙忙出声道:“可以了,已经很湿了……进来吧……” 陆沂面色沉静,但身体里的血液有多亢奋,唯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她的念想从来都,浑浊不堪,难以启齿。 他用避水诀清理手掌上的水液,连腰带都未解,便撩开衣摆,将勃涨的性器抵在她身下。抬高了她的腰身,挺身尽根没入,稚幼的甬道将他裹挟,里头软肉紧致温软,都是湿热的水液,却令他喉中愈加干渴。只想狠狠撞开她的胞宫,听她啜泣哭咽的声音。 “好涨……”思凡面色潮红,声音也是娇软得不像话,杏眼半阖,灰墨色的瞳孔和他有些相似。 陆沂看见她眼底的倒影,并不清晰。 而他却不难想到,自己沉沦于肉欲中的狼狈姿态。 洛州无情道第一人。 如今却,将欲望深埋在与他血脉相连的女儿体内。 不禁抬眼看窗外红梅飞雪。 或许他早已沉沦于这人间风月中。 无法回头,也不必回头。 62凡人 这一场情事,缠绵而温吞。 思凡搂着他的脖颈,感受到他一次一次温柔而有力的进入,身心全然被占据,灵肉交融,这才令她强烈的感受到,他是这样真实的存在于她的生命中。 “思儿。”他唤她,声线低沉暗哑,“我在。” 她神思抽离,落入他带来的快感中,已分不出心神来回答。只能伸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盘腿容纳他汹涌的欲望,贯穿、深入,恨不得融进彼此的骨血中。 所有的不安、担忧全都被他融化。 她不需要漫无尽头的生命,亦或是成为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神明。她只想和他在一起,看人间四季,看山河风月。 她不要他为她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 视线逐渐模糊,到最后窗外的白雪红梅都融在一处,视线中只余下红白二色。 喘息愈加剧烈,他忽然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小腹中温热粘稠的感觉,令思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抬眼看他,却见他眼底欲色仍未散去,性器停留在她身体中,并未立即抽开。 “又……射进来了呢。”高潮数次的春情还未从她面上散去,此刻却又用迷离的眼神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陆沂原本已经消褪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他想抽身出来,思凡却用双腿夹着他的腰身,不让他离开。 “怎么了?”陆沂轻哄她,吻了吻她的眉心,“若是你不喜欢,往后我都抽出来。” “没有不喜欢……”思凡被他这样一说,脸红得好似能滴出血来,“我就是想问问您,每次都这样射进来,会不会对您修行有什么影响?我看书里修士都或多或少会有影响……” 陆沂沉吟片刻,方才道:“这点灵力精气对我来说并无损益,但也要根据修士自身的修行,若是道行低微还终日纵欲贪欢的……那自然会对道行有损。” 思凡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环抱住他的腰。 “那您以后也射进来。” 陆沂眉头微微一蹙,她不自觉说起这些话上当真令人……难以自控。 不能在她身体里待下去,否则…… 他抽身离开时,思凡瞥见他粗硕的性器垂于双腿间,上头液体黏浊,清白都混在一处,茎身青筋盘络,在粉白的皮肉下分外明显,里头热血涌泵动,连着那透出经络的皮肉也一跳一跳的。 陆沂用避水诀清理下体便将衣摆掩了回去,但他留意到方才思凡的视线,不由打趣道:“摸也摸了,尝也尝了,用也用了……你还想怎么玩它?” 这番话倒令思凡一下子愣了神。 “您怎么也会说这种话……”思凡面上发热,用手遮住脸不想去看他。 他怎么也会说这些坏心眼的话。 “陆思凡。”他的手指缠上一缕她垂至肩头的长发,绕至骨节,“或许,我远比你想象中更像个凡人。” 他垂眸看她,情欲散去后,他目光沉静好似幽潭。 “会失望么?世人称我一声道君,以为我无欲无心,当真有登仙之能,可如今……”他自嘲一笑,“如你所见,亦不能免俗,不过是这红尘中的庸人罢了。” 思凡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您本就是人。”她捧起他的脸,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来,“我不要您做世人眼中的陆沂道君,我只要您做陆沂就好。” “好喜欢您,什么样子都喜欢。”她笑着说。 窗外飞雪仍在絮絮落下,他看见她的笑容,却觉已至初春。 63看雪 半个时辰后,灵舟便已靠岸。 思凡缓过神来时,才惊觉他们做了很久。在这种地方勾他做这种事……她真是疯了。越想越有些懊悔起来。 雍州在下雪,凡是入目之处,皆是银霜。唯有红梅盛开得潋滟,于遍地霜雪中,料峭孤傲。 陆沂为思凡系好斗篷前的束带,又从归墟中拿出一把油纸伞来,为她撑伞。 二人下了船,便看到身着玄墨色长衫的月清源正站在渡口前,似乎是在等候他二人。 “陆沂道君、陆师姐。”月清源朝二人唤道,他未撑伞,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衬着这少年人的脸庞愈加清俊不凡。 陆沂不动声色,又从归墟抽出一把油纸伞来递给他。 思凡意外的看了眼陆沂手中的伞,她原以为只有一把伞。 月清源接过伞,朝陆沂一揖,有礼道:“多谢道君赠伞。” 陆沂颔首,又道:“此处有规则之力限制,你前往浊渊时,千万小心。” “多谢道君提点,师长们在梅城中等我,便不多叨扰道君,清源即刻离去。”少年人撑开伞,站在雪地中,一片清霜傲骨。 “月师弟!”思凡忍不住唤了他一声,“有缘再见!” 闻声,月清源唇角微抿,也朝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 “有缘再见,陆师姐。” 看着那少年一身墨衣逐渐消融在雪中,思凡抬眼看陆沂远眺的目光,悄悄伸出手藏在他袖下,与他十指相扣。 “在想什么?”她小声问。 陆沂面上其实未曾流露什么情绪,但思凡便就是觉得他有心事。 是在挂心浊渊的事情、亦或是月清源的事情? “倒也不算心事。”陆沂掩于袖下的手回握她,五指修长有力,“我只是觉得,那少年,或许千百年后便可问鼎大道。” “若是父亲也能得道成仙就好了。”思凡未曾多想,发自内心的开口。 陆沂轻笑一声,连灰眸色的眸子里都晕出几分笑意。 “我若得到成仙了,你该怎么办?”他俯身下来,压低了手中的油纸伞,“当真如此想?陆思凡……”他的声音似清风皓月,却令思凡心头惴惴,悸动不已。 “你可舍得我离开?” 她怎么会舍得。 可他修仙千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到成仙么? 冰花落在脸上,融化成一颗小小的水珠。 “我当然不舍得……但,您修行千年,如今大道将成,若是放弃,岂不……” 她的话没有说完。 陆沂没令她说完。 油纸伞覆了下来,遮去往来的行人,他俊美无瑕的面容近在咫尺,唇上蓦然间泛起凉意,是他的吻落了下来。 思凡的睫羽微微一颤,她看到他阖着的眼眸,和微蹙的眉头。 是生气了么? 片刻后,他离开她的唇。 “思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于我而言,你……”他的声音顿了顿,有些迟疑,似是有些不习惯开口同她说这些,“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 千年修行,若与她相比,也无足轻重。他既已失道心,又何必再作茧自缚。 得道成仙,不如与她长相厮守。 但若是这样告诉她,是否又有些唐突? 大抵是冰花都被风吹在脸上,思凡竟觉得面上一片湿意,等她伸手擦拭时,才发觉自己早已满脸泪水。 原来她有这么重要。 原来她在他心里,这么重要。 “怎么哭了?”陆沂伸手去拭她的泪水,思凡站在原地,感受他的指腹划过脸颊。 “因为,下雪了啊。”思凡笑了出来,“往后我们还能看无数场雪。” 她还想和他看无数场雪——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64司雾 浊渊位于雍州极阴之地。 周遭雾瘴繁多,寻常修士若在雾瘴中迷失,往往会被雾沼吞噬,尸骨无存。幸而天衍阁铸造司雾,可以在雾沼为修士引路,前任天衍阁阁主,更是尽毕生心血,在极阴之地的入境口,造出一条通往浊渊的路来。 雍州修士称其为“破瘴”。 叁年前,便是他请来陆沂,打开了浊渊的桎梏。 洛州与雍州地势、风土皆不同,初入雍州时思凡炼化了陆沂留在她体内的灵气。一路上都并无什么反应,只是越接近浊渊时,她便觉得有些不适起来,不过尚还可以忍受,故而她并未对陆沂开口。 她在明疏门十年,早已擅长如何掩藏情绪。 如今也是,浊渊便在眼前,她不能令他分神。 二人御剑至极阴之地时,天衍阁派出的接引弟子已在界碑前守候。 思凡从陆沂身后看去,界碑前立着的天衍阁弟子皆是一身靛青色长衫,唯独为首的少年人身着苍青色道袍,生得端方雅正,瞧着与她先前所见过得月清源一般年纪…… “陆沂道君。”那少年人将他御剑而下,便立即恭敬一礼,“在下天衍阁方星衍,已奉家师宗泽之命在此等候多时。” 陆沂朝他微微颔首,扶着思凡的手从御剑上下来。 方星衍见到思凡,又是有礼一揖。 “见过陆师姐。”嗓音清亮,但还有几分未脱去的少年气。 思凡是第二次被人这般恭敬的唤作师姐,不由得刻意清了清嗓,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作出一派师姐模样。 “方师弟好。”她笑着回了一句。 方星衍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陆沂道君的女儿会同他一般,喜怒皆不形于色,如今瞧着,却有几分温和可亲。 “宗泽如今何在?”陆沂打断了他和思凡的对话。 方星衍闻言,立即回答:“家师如今尚在闭关,故将开启浊渊一事全权委托给我,天衍阁的几位化神长老都在此作证,更何况师父告诉我,若有您来则万事无虞。” “他倒还真是高看我。”陆沂神情淡薄,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却令方星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忙忙回道:“道君在无情一道上早已至无人之境,师父对您的赞许字字句句皆都出自本心,道君切莫多想。” 陆沂说这话的意思倒也不是想令这少年人为难。 “无妨,我同宗泽一贯如此说话,你不必多想……”他的声音顿了顿,视线落在方星衍身后通往浊渊的道路,“时辰不早了,前往浊渊吧。” 方星衍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唤了一声。 “碧蜥——”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通体洁白发着微弱淡蓝色光芒的蜥蜴便从后爬了出来。 思凡牵着陆沂的衣袖好奇的打量那只碧蜥,那碧蜥似乎也注意到她的视线,朝她伸出了长长的舌头,发出晰晰梭梭的声音。 “不可无理。”方星衍低嗔一声,半跪下身朝那碧蜥伸出手来,那只碧蜥便乖顺的爬到了他的手上,“虽有‘破瘴’,但雾瘴深处‘破瘴’难免会被侵蚀,碧蜥是我的‘司雾’。” “所有的司雾都是这样的么?”思凡有些好奇,所以问了一句。 ———— 【关十二世界观小贴士】 方星衍和宗泽皆是以雍州为背景的仙侠故事里的男主(书还未开)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υip」 65在乎 “不是的,陆师姐。”方星衍为她解释道,“大多数司雾都是炼器师制造出的器物,因为天衍阁弟子时常需要出入极阴之地修缮‘破瘴’,为防止司雾出现故障而出现意外,所以需要契约一些懂得在极阴之地辨别方向的灵兽。” “……但能在极阴之地生存的灵兽向来狡诈常故而也难以契约,碧蜥也是我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 “原是如此。”思凡感慨一句,视线仍是好奇的停留在那只碧蜥身上。 “道君要在雾瘴中开路,劳烦陆师姐与我同行了。”方星衍又道。 思凡抬头看他,恰好撞上陆沂的视线朝她看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陆沂的衣角。 “父亲不必担心我,我同方师弟一道就好。”思凡往后走了几步,站在了方星衍身后。 陆沂也觉这样更安心些,毕竟雾瘴中危机四伏,他前方探路,思儿还是躲在他身后更安全。 一行人走入雾沼中,瘴气逼人,思凡跟在方星衍身后,借着脚下“破瘴”才稍许看清了些眼前的道路。 所谓“破瘴”是由灵气织成的光线,光线在道路两侧映射出光芒汇屏障,在这片伸手指不见五指的雾霭中生生造出一条路来。 初时有“破瘴”引路,思凡一路跟着方星衍,倒并未出什么岔子。只是后来,雾瘴渐浓,“破瘴”被侵蚀不少,一路上皆是断断续续,也不知何时,走在她身侧的方星衍也不见了。 “方星衍?”思凡不敢在雾瘴中大声喊他,只得低低的唤了一声。 手忽然被人牵住,思凡以为是方星衍,下意识便要将手抽出来。 “是我。”清雅端方的声线。 是陆沂。 “您怎么来了?天衍阁的弟子呢?”思凡问。 “我不放心你。”陆沂的声音顿了顿,“他们在原地等候,我带你过去。” 二人挨得很近,思凡抬头看他,却见他已经眼眸已经微微变成了绯红色。 ——分明还未至十五日。 思凡忙忙拉住他,小声叮嘱道:“您的眼睛……” “……此处魔气太重。”陆沂下意识用手不自然的遮住眼睛,“我撑不了太久。” 若是让天衍阁弟子看到——思凡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无法想象圣洁如他,却被人撞破心魔横生一事。 她止住步子,朝他开口道:“您能,低下头么?” 陆沂虽不明她何意,却还是如她所愿垂首。 这让思凡轻易的揪住了他的衣领,踮脚吻了上去。她嗅到他身上似冷梅般的清疏香气,却无由得令她觉得有几分缠绵、沁人。 陆沂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故而他攫住她的下颌,又加深了这个吻。 思凡踮着脚,光凭揪着他的衣襟很能稳住身形来,便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分明早已和他亲吻过无数次,每一次却都令她心动不已。 唇齿纠缠,口中的甜津不断被他汲取,吞咽,思凡身体发颤,借着扶着他的腰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他怀中。 眼底绯红一点一点褪去,又变回原本的灰墨色,思凡这才伸手推开他,娇声喘息,眼底像是被染上几分春情,面上白嫩的肌肤更是透着微微的薄红。 陆沂墨眸一沉,伸手轻抚她的脸。 “我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我只在乎你……如何看我。”他全都明白,她害怕世人看轻他、贬低他,可她不知道,他既已修行无情道千年,又怎么在乎世人的目光? “再等等……”思凡不知他在想什么,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低低喃道,“再等等,总会有办法的。” 一月之后,她就能将他,从心魔禁锢中。 解脱出来。 69放下 但是…… 花眠有个问题很想问他。 “凡人中,能如你这般站在无情道之巅的,万年来我所见过的屈指可数。你们无欲无心,本该是最接近‘神’的存在……可如今,你却仍旧动了凡心……” “你能告诉我么,你为何会爱上她?” 她的声音很认真,让陆沂明白,她身为神明确也有尚不明白的事情。 “……没有那么多缘由。”他回答,“只是因为,恰好是她罢了。” 花眠觉得自己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大人他,若是动了凡心会如何?有缘由么?会是因为她么? 念头刚冒上来,花眠就将它们全都打消了。她其实早已明白,自己对大人的感情全都只是她一厢情愿,即便是大人对她有所偏爱,可是要大人怀揣与她相同的感情,也不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 不能因为看见别人那样幸福,也觉得自己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啊,花眠。 “你走吧,我与思凡约好了,一个月后会再去见她……到时候,我会为你们施同命咒。”花眠抬头朝着陆沂笑了笑,“可别让她等太久。” 花眠的话语刚落,微微抬手解下一个印来,陆沂的身影被纷飞的花瓣吞没,逐渐消失不见。 要幸福啊。 花眠在心中小声的说,眼眶却不知何时红了起来。 会嫉妒也是理所应当,谁让她和别的神明不一样。 “眠眠,你怎么又私自进入梦境中了。”身后传来女子清灵的声音,花眠回过头,便看见一个身着白纱长裙的女子站在湖中央,她面容清雅素丽,但面上却戴着白纱,有几分朦胧的美感。 “梦神姐姐……”花眠惊喜的回过头,几步跑了上去,站在那女子面前,擦了擦眼泪,面上又露出笑容来,“一月后,我便能拿到神格和千年修为,到时候梦神姐姐你就可以用它来救那个孩子了。” 梦神闻言,面上却并未见半点喜色,而是轻轻叹息一声。 “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插手此事……神格和修为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想办法,也已做好被大人责罚的准备。”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声音一顿,“而你,当真不怕么?即便大人再偏心你,天道便是天道,你违反了规则大人势必也会惩罚你” “眠眠,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你有心,会受伤会痛苦……届时,你真的能安然面对大人降下的惩罚么?” 她垂眸看向眼前的少女,语气虽有几分担忧,但面上情绪流露得却不明显。 她们是神,没有凡人的情感,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与凡人不尽相同,唯有花眠是特别的。 这份特别,对神来说,并不是好事。 “是啊,梦神姐姐你说的没错。”花眠低下头,左手放在了胸口上,这里头有一颗心脏,正在跳动,“但是我已经很累了,我知道大人永远不喜欢像我爱他那样爱我,既如此,成全这对有情人倒也能令我自己好受些,更何况,我也不能放下伽华不管。” “一起违反天道吧,梦神姐姐。”花眠释然一笑,能有人听她说这些话,她不免觉得有几分解脱。 神明的生命漫无尽头,她也不能一直念念不忘。 而这次,她一定可以真正放下。 ———— 最棘手的问题已经被眠眠解决啦 之后就是继续甜甜的糖,慢慢走向甜甜的尾声啦~ 70成婚 陆沂从识海中清醒过来,身置于浊渊暗不见光的中心。 他并未有半点胆怯,亦或流露出其它情绪。心境沉静如水,只转身从归墟中祭出吟雪剑来。祭出的剑身通体散发着雪白的流光,他单手握剑,回转出一个利落的剑花来。 七十二道剑意盘旋在他身侧,他手中结印,吟雪剑腾空而起,那七十二道剑意也在半空中与吟雪剑合二为一,朝浊渊劈斩而下。 只一道剑光,却生生撕开浊渊的黑暗。 天衍阁的弟子皆站在浊渊之外,皆被眼前的画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结界打开之后,所有雾瘴全都往浊渊当中汇去。雾气笼罩在浊渊四周,像是一团黑色的雾珠。但随即,剑光从雾瘴中迸射而出,生生将这雾瘴劈开,光芒愈盛,将这团雾气尽数吞没。 陆沂的身影从其间显现出来,他衣袂翩迭,身形修长凛然,双眸澄澈清明,周身白色的剑意好似落雪流光,更衬得他圣洁无瑕恍若神袛。 洛州无情道第一人。 当之无愧。 思凡站在原地,见他安然无恙自也松了一口气。幸好先前将他的心魔压制下来,否则当着天衍阁弟子的面,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说父亲并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可她在意,世人如何看他…… 陆沂也注意到了站在原地等候的思凡。 他缓缓从空中御剑而下,落在思凡身侧。思凡抬眸看他,想说些什么,但看他那双如朗月清风的眼,启唇半晌未说出一句话来。 “笨。” 陆沂却忽然伸出手来,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心,清润的声音似嗔似笑。 “呜……”思凡被他冷不丁这么一敲,惹得呜咽出声,“怎么忽然说我?” “回去的时候路经梅城,再去看雪吧。”他不着边际的提了一句,和平日里那高远淡漠的陆沂道君半点都不相似,“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他说到这里,又似强调一般,点了点她的眉心。 “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有很多时间。” 思凡隐约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难道是神格的事情? “您在浊渊里是不是见到了什么?”思凡试探性的发问。 陆沂垂眸看她,浅墨色的眸子幽深,一时间令人看不出其间的情绪来。他并未回答,思凡却被他盯得有些心虚起来,试图讪笑着带过话题:“既是浊渊的结界已经打开,我们何时离开?” “我们,成婚吧。” 他忽然启唇道。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却令思凡怔了片刻,还以为自己方才听错了。 “……什么成婚?” “我和你。”陆沂的声音顿了顿,“原是想迟些再告诉你,如今贸然开口,也有些唐突,你可以仔细考虑,我愿意等你。” 思凡的脑子有点乱,还未从方才他口中的成婚二字中回过神来。 真的没有听错么?还是他口中的成婚有别的含义,并非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和父亲成婚?在哪成亲?明疏么?旁人会如何看他们…… 思凡半晌没回过神来。 “我,我有些乱。”攥着他的衣袖,声音有些慌乱无措,“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不适感又隐隐漫延上来,思凡觉得有些不能呼吸了,大抵与浊渊周遭灵气稀薄有些关系。 “好。”陆沂的话语刚落,思凡便觉身体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尔后御剑离开。 思凡看着在视线中逐渐模糊的天衍阁弟子,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方才父亲抱起她时,没被他们瞧见。 71知道 身体有些热,意识也有些涣散,和往年大雪时她便大病一场有些相似。叁年前那场最为严重,她病得神志不清,是师兄一直在照顾她。 “我是病了么?”她小声问陆沂,把脸埋在他的胸膛,“胸口好闷……” “不是病。”陆沂抱着她,用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感受她的体温,“世间灵植随四季而变化,春开花,秋结实,冬则凋零,你为伽华树所孕育,天生如此。” “……那为何我来时安然无恙?”思凡又问。 陆沂呼吸一滞,片刻后才缓缓回道:“来时,你咽下了我的……还有在灵舟上那次,有灵气滋养,便不会有太多影响。” 分明他的声音这样平静,可听了他的话,思凡的脸愈加红了,只想寻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 她不该问他的。 “方才成亲的事情,您真的愿意么?”她提及方才的事情,只想匆匆带过这个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陆沂听她这般问,不由得一笑道:“陆思凡,我何时说过我不愿?”不由得想,应当是自己平日里素来淡漠,故而才令她心生不安,总是不声不响将心思全都藏好,不让他窥见半点。 “可否再信我一些?我对你的感情也好,我同你的未来也好。”陆沂叹息一声,轻柔的吻似羽毛般落在思凡的眉心,“往后,别再都将事情藏在心里了。” 他果然都知道了。 “我只是,不想再看您因心魔痛苦的样子。”若她成为凡人,便能令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不会再有心魔了。”他垂眸看她,浅墨色的眸子里映出思凡清秀的面庞,“陆思凡,你可愿做我的道心?”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再修无情道了?那先前的修为又会如何?心魔会因他不修无情道就这般简单的消失么? “我自是愿意的。”思凡也抬眼看他,声音有些急切,“可您的修行怎么办?分明马上就要得道成仙了……” 陆沂看着她,郑重开口:“这些都没有你重要。”他的手指温柔的捋过她额旁的发,又轻声道,“如今就不必担心这些了,反正一月之后自有分晓不是么?” “倒不如先想想,成婚一事。”他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角又衔着笑意,“森罗十二州,你最喜欢哪,想在哪成婚?” “都可以随我的意么?”虽是有些发烧,但思凡的眼睛却一下子有了神采,“嗯……雍州很好,锦州也不错,但青州我也很想去看看……” 若要一下子令思凡回出一个答案来,这可教她犯了难。 陆沂见她想得出神,又叮嘱道:“可不是要你现在就回答我,我们不是还有许多时间么?” 思凡忍不住笑了出来,搂着他的脖颈,轻轻嗅了一口他身上清疏的香气。 怎么办,她现在好像立刻要幸福的死去了。她和他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未来么?还是说,这不过是浊渊给她的一个美好梦境? “好喜欢您呀。”为了确认这不是梦境,思凡仰头,在他的下颌落下一个吻来。 “好喜欢,好喜欢。”她又小声说了两遍。 陆沂点头,温声轻应着。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 72撒娇 雍州仍在下雪。 思凡面色通红,呼吸在空气中被凝成了白雾。身体很烫,意识也有些不清晰起来,她靠在陆沂的怀中,声音也愈加孱弱了。 二人至此,已入雍州凡世,受规则之力限制,陆沂无法御剑而行。他也知思儿此番情状,并非感染风寒,自当不能寻凡间的大夫来看。只匆匆寻了处客栈,开了厢房,暂且歇脚。 陆沂将她置在榻上,二指搭上她的脉搏,为她缓缓输入灵气。 有规则之力限制输入的灵力犹如杯水车薪,思凡半阖着眸子,神情迷离,摸索着伸出手来覆在了陆沂的手背上。 “别浪费灵力了。”视线有些模糊,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陆沂的脸,却还是拼命朝他挤出笑容来,“您也说了这不是病,过些日子就好了。” “但……”陆沂垂眸看她,眼中有几分忧色,手掌放在她的额头,手心感受到一片灼热的温度,“你烧得很厉害。” 思凡动了动手,小巧的手只握到了他的一根食指。 “那您抱抱我。”大抵是因为发着烧,声音听起来也格外娇软,“左右一时半会好不了的,我想要在您怀里睡。” 倒是越来越会同他撒娇了。 但他并不讨厌,反倒有些……受用。 陆沂脱靴上榻,侧坐在思凡身旁,思凡感受到他的靠近,伸手搂住他的腰身。他的手掌覆了上来,轻轻抚过她披散的墨发,这感觉令思凡有些怀念,但有些想不起是在怀念什么了。 “好可惜。”她抱着他感慨了一声,“不能看雪了呢。” “雍州的雪期很长,等你好起来,雪应当还在下。”陆沂柔声宽慰,挑过她鬓旁的碎发,“我会一直陪着你。” “唔……若是和之前那样,我会好起来么?”思凡怕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恹恹的补了一句,“就是,那个……射进来。” 这话,倒令陆沂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鲠在喉。 她在他身下娇声喘息,婉转承欢的模样,又一下子涌入脑海。 一个“会”字,咽在喉中,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半晌,他才轻叹一声,指腹划过她娇嫩绯红的唇瓣,低道:“若我说会,你想如何?” 又把问题还回来了。思凡面上热的厉害,还好她本就烧着,否则陆沂定然能瞧见她面上一片潮红的模样。 “你分明知道的……”思凡搂着他的腰身,脸颊往他身上撒娇般轻蹭,“我还发着烧呢,这种时候您还想让我亲自开口同你说么?” 陆沂的低笑声从上方传来,大抵是因为意识有些恍惚,思凡觉得他的声音也是,虚渺得不像话。 “嗯。”他轻应一声,听不出喜怒。身子却往下沉了些,伸出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修长的指节拨开她的衣带,撩开衣摆,滑入到她的裙里。与她的体温相比,他的指腹有些微凉,上头的剑茧抚过娇嫩的肌肤,沿着她腰腹的曲线滑入双腿间。 他平稳的呼吸声落在思凡的耳廓,她想看他此刻的神情,只是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见。 但感觉很清晰,被他触碰到,身体便立刻有了感觉。 二指分开嫩蕊,黏滑的花液溢了出来,沾在陆沂的手指上。 “喜欢?”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廓上,吐出低哑的二字来。 79同心 思凡回过神来,恰好对上他的视线,少年人的浅墨色眼眸里情欲还未褪去,却很清晰的映出了她的模样。 “陆沂。” 她稍许恢复了些力气,搂着他的脖颈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真好,无论是过去、现在抑或未来,你都属于我。” 她顺遂平安的长大,拥有着世上所有的爱,她想她已经再无所求,即便是成为凡人,她也不觉得有丝毫遗憾。更何况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陆沂失笑,没有立刻抽身出来,而是也温柔的轻吻她的脸颊。 “本来就都是你的,无论过去、现在抑或未来。” “成婚……”思凡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声的开口,“我想到我想在哪同您成婚了?” “嗯?在哪?” 陆沂温声应她,缓慢抽出身来,用避水诀简单清理了二人的下体。 思凡双脚早已没有沾地的力气,只能被陆沂打横抱在怀里。她靠在他怀中,睫羽微微颤抖,上头还沾着细密的水珠,乖顺得像只小兔子。 “就是,您尚为凡人时生活过的地方……我们去那成婚,好不好?” 陆沂微微一怔,倒是没想过思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倒是无妨。”他抿唇一笑,又道:“若你喜欢,在哪都可以。” 往后岁岁年年,长长久久,皆有他相伴。 一月后。 梦境,伽华树下。 思凡回过神来时,已置身于梦境中。 “陆思凡,一月之期已至,我来带走伽华了。” 花眠足下生花,轻盈的踩过血池,走到思凡面前。 “那我再问一遍,你愿意以失去神格沦为凡人为代价,换他除去心魔?” “我愿意的。” 思凡点头轻应,她知道她的答案不会变。 花眠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她当真羡慕,凡人能这样不顾一切去爱一个人。 “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温柔又善良的花眠我只好成全你们了。” 可她终究是要释怀的。 她笑着说,娇美的面容像是春风叁月百花盛放时的美景般惊艳,视线一转,越过思凡看向她身后不远处。 思凡顺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却见伽华树的另一侧,一道清影绰然立在那,是她熟悉的轮廓,对上他的视线,却并不意外,倒不如说有些惊喜。 他们还有许多时间。 她会成为他的道心。 花眠站在二人中间,周身灵气化作有形的淡粉色流光,她口中低念法诀,流光缠绕在思凡与陆沂身侧,随后逐渐凝成两颗透明的琉璃珠。 “这世上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谁让我心软,见不得有情人不成眷属呢。” 花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虽是面上带笑,眼眶却有些湿润,她分明应该已经放下了,却还是有些惦念。 惦念什么呢……反正大人的事情,从此以后也与她无关了。 她现在应当为这对小情人感到开心才是。 花眠又重新露出了笑容来。 “这是你二人的命盘珠,我将它们融在一起,你二人即为同命,从此往后,他生你生,他死你死,同命同心,同生同死。” 那两颗透明的琉璃珠在花眠手心之上悬浮,逐渐融合。 从此往后,他生你生,他死你死,同命同心,同生同死。 思凡抬眸看向陆沂,二人相视一笑。 80人间 洛州。芜城。 天气刚入秋,冷风肃肃,吹落树上残余的几片枯叶。 一户还算殷实的人家门外,门环轻扣声响起。婢女打开门,望门外看去,便瞧见一对神仙般的人物。男子清俊端方、高洁无瑕,少女冰肌玉骨、清秀可人。 “我们是刚搬来芜城的,便住在你们隔壁,可否劳烦你告知主人,便说有邻来访?”那少女声音温柔,令人顿时心生好感。 婢女点头应道:“那劳烦二位在此等候,我去通报夫人一声。” 话语落下未多久,那婢女便回来了。 “夫人说,请二位贵客进门坐坐。” 思凡正要进门,回头看了眼陆沂,却见他提着手中的礼盒皱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想起一句诗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她伸出手,牵住了他空着的左手。 “迟些还有很多东西要购置呢,等拜访完这户人家,我们便去市集?” 陆沂抬眸看她,微微颔首。 二人一道进了门,拜访了这户人家的夫人。 “进来城中窃贼作祟,父亲带领手下前往抓捕,故而不再家中。”这户人家的长子朝他二人温声道,他瞧起来近叁十岁的模样,看着比陆沂年长一些。 坐在太师椅上的夫人也接过话来道:“待老爷回来,我再带他一道登门拜访。” “倒也不必如此麻烦。”陆沂搁下礼盒,从袖中拿出叁张喜帖来,送到男子手里,“过些日子我二人便要成婚,若是诸位不嫌,便带上家眷来吃口喜宴。” “自然。”那男子接过喜帖,忙忙拱手道:“恭喜二位。” “姐姐,要吃糖糕。”身后有个小姑娘轻轻扯了扯思凡的裙角,朝她甜甜的唤了一句。 她应是嗅到了自己身上糖糕的香味。 恰好袖袋里有份来时买的藕粉桂花糖糕,她还未来的及吃。见小姑娘想吃,便从袖中拿了出来,打开油纸包递给她一块。 小姑娘开心的接过了。 “哥哥也喜欢吃藕粉桂花糖糕呢。”小姑娘吃着嘴里的糖糕,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 哥哥。 心中忽然一紧,思凡不由侧过脸看陆沂,却见他唇角带了浅浅的笑意,自己竟也不自觉跟着笑了起来。 您怎么会这一生注定孤苦呢? 明明所有人最后都能幸福。 离开时,思凡牵着他的手忍不住感慨一句。 “我到现在还是感觉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例如?” “很多很多,我们在绝情崖的那一晚,又或是弟子考核的那一日,还有眼下,你我将要成婚……” “可这不是梦。” 陆沂的手覆了下来,带着剑茧的指腹描摹她的眉眼,又认真的说了一遍::“陆思凡,这不是梦。” “嗯,我知道的。”思凡握住描摹自己眉眼的那只手,与他十指紧扣,露出了笑容。 二人一道走进喧闹的街市中,身影渐渐没入人潮。 “说起,母亲说我们成婚时,她要来做证婚人。” “……随她。” “师兄说他也要来,看看您穿喜服是什么模样……” “是明疏门的课业太少了?他倒还有闲情逸致……” “有什么关系嘛,师兄待我那么好,我成婚自是也要叫他的。” “好。” “父亲……” “何事?” “喜欢您。” 回答她的是落在眉心的温柔一吻。 无情道远,人间情长。 一念思凡,风月沦落。 (番外)初雪·上 对陆沂而言,明疏门每年的落雪都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天地间镀了一层银霜,站在断情崖上往下俯瞰,天地间只余下连绵的雪色。 就如同他的命数一般从无改变,这一生注定孤苦,唯有修无情一道才能超脱。 他从未想过他在世上还有个血亲。 是个女儿。 与他血脉相连。 夜红璃将她送到明疏门时她已经七岁,别的孩子这般年纪时,正是懵懂无知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的时候,她却懂事得有些过分,什么也不同人说,什么也不同人问……更不会撒娇任性,像寻常孩童那般哭闹着细数自己经历的委屈。 他觉得自己该为她做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做。 每年生辰时为她准备的诞礼,也从未送出去过。 于父女这个身份而言,他们实在算不上亲密。 但他一直都看着她,看着她逐渐长大,从尚不及他腰的孩童,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仍是,什么都没能为她做。 她十叁岁那年,明疏门的初雪,来得格外的晚。 这一日,她未来听他授课。 陆沂知道她待课业向来认真,从不会落下一节,今日定然是有什么原因耽搁了。他原想令清书去看看,但思虑片刻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动身来到她的住处,还未敲门,便听到里头传出翻倒的声音。 心中生出隐忧,匆忙推门而入,却见她整个人无力瘫倒在地上,面色通红,喘息也分外剧烈。直到将她抱着怀中,陆沂才惊觉她原来这般瘦小。 二指搭上她的脉搏,里头灵气略微稀薄,却并无其它异状。陆沂这才安下心来,将她置在榻上,指尖缓缓渡入灵气。他知道她是伽华树孕育,却不想,下雪时她也会像灵植那般受霜雪影响。 “是……师兄吗?”输入灵气后,她似乎缓和了一些。 陆沂没有回答。 “今日的课业……大抵是去不了……麻烦师兄……帮我同父亲说一声……就说……我同师姐们……下山了……”她声音孱弱,吐出每一个字都很吃力,却还努力编造出一个不令他担心的谎言。 陆沂为她掖上被角,她却忽然抽泣出声,眼中是氤氲的水雾,泪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师兄……我既希望我是他的女儿,又希望我不是……”她哭着说。 大抵是烧得厉害,平日里掩藏的情绪,如何怎么都藏不住。 而在这明疏门,她孑然一身,唯有向叶清书才会稍许透露些真心。 我既希望我是他的女儿,又希望我不是。 这句话中的含义……陆沂不敢深想。 他怕自己想错,变成世人眼中那些荒唐无稽的念头。 只好像是哄她入睡一般,伸手轻抚过她散乱的墨发。 思凡紊乱的呼吸很快平复下来,逐渐沉沉睡去。 他本想就此离开,回眸看她平和的睡颜,却鬼使神差的,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来。 这个吻是如何含义。 陆沂也不敢深想。 只是自浊渊一行后的无数的日夜里,他都会想起那一场初雪。她炽热的体温,隐泣的声音,藏在宽大衣袍下柔软的弧度与心魔一道,在他脑海中扎根盘踞,再生出诸多赤裸不堪的念头。 ——父亲您为何不爱我呢? 如何不爱。 又如何敢爱。 待他回神过来,眼前刻在断情崖上的道道剑痕,竟都拼凑出荒唐二字。 断情……他是从何时开始,再未写过断情二字的? 千年修行,恍若浮沫。 陆思凡,他早已为你沦落。 (番外)初雪·下 思凡从叶清书那里得知了叁年前的事情,几乎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好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你是说,叁年前我高烧不退的那一日,在我身边的不是你?” 既不是师兄……那陪在她身边的是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那时烧得太厉害,她其实已经不记得那时说了什么,只是隐隐感觉,是些不该令父亲知道的事情。 但她实在想不起来。 叶清书却是从容的拿过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才缓缓道:“明日你们便要成婚了,还在意叁年前的事情做什么?” 话虽是如此说…… 陆思凡看着手心的盖头,微微皱起了眉头。 “陆清书,你和我女儿说了什么混账话?” 夜红璃掀过帘子走进来,却看到思凡盯着红盖头出神,眉头微蹙的模样。 “没有没有。”叶清书连忙解释,“我怎么会对我们女儿说半句混账话呢?” 夜红璃剜了他一眼,料他也不敢。 “怎么了,思儿?”她走上前,摸了摸思凡的头,“是有烦忧的事情么?” 思凡连忙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但又不知该如何同父亲开口。” 夜红璃不由嗤笑一声,还以为她在担忧什么,却不想是这等小事。 “这有什么的,晚上你在床上问他不就好了么?男人在床上的时候都特别老实,你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别、别说了!我会去问他的!” 思凡臊得按住抓着她的袖子,出声打断了她。 夜红璃看她分明马上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却还是这般羞赧,不由得又笑出声来。 “好了,我不逗你了,都是要成婚的人了,可别再愁眉苦脸了。”她点了点思凡的眉心,又温声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今日我可只想看见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子。” “一定会的。”思凡却立即笃定的开口。 若是同他在一起,一定会的。 “嗯,一定会的。”夜红璃伸手抱住了她,如她儿时那般。 她的女儿,会永远幸福。 …… 叁月后。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少女温婉的声音在一片空旷中响了起来。 思凡身上披着红色的小斗篷,迎面寒风吹来,令她面颊上透出些许薄红来。 “青州。”陆沂回她,又在她身下施下一个御寒的术法,“那里灵气稀薄,修炼也更为艰苦,但若是能在那里修成元婴,势必胜于其它州的元婴百倍。” “嗯,那走吧。”思凡牵着他的手便要往前走。 “不怕么?”陆沂问她。 “和您在一起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您总会护着我,不是么?”思凡看着他笑了出来,面上看不见半点惧色和担忧,“现在出发,或许还来得及看到青州的初雪。” 陆沂抿唇一笑。 “这么爱看雪,若是又发烧了该如何?” 思凡面上一热,攥着他的衣袖,温吞道:“我们可以看雪前……” 她的话未说完,意思却已不言而喻。 陆沂眸光微沉,声音也比方才低了许多。 “……许是,会耽误看雪也不一定。” “嗯……那便耽误吧。”她软声道,同他撒娇也已习以为常,“反正我们还能看无数场雪。” 无论是今年的初雪,亦或是明年的、后年的,也无论是第几场雪,又或是什么别的风景。 这森罗十二州,河山万里,翩然美景。 他们都能一起看。 …… 巨大的水幕前,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看到步入青州地界的一男一女的身影,不由轻笑出声。 “梅衍,你为何刻意设计花眠令她看到水镜中那幕……你究竟算到了多久以后的事情?” 水幕骤然消失,潮水褪去,那俊美如冷夜清霜的男子站在枯朽的树木前,朝他询声。 “我所做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被唤作梅衍的男子回答他,声音里透出几分果决来,“司夜,我既已在这局中,为她便断无抽身的道理……我已谋划好一切,你愿不愿意与我一道,为她一赌?” “为她赌上自己的神格?” “是。” “那我自也奉陪到底。” 《不思凡》完 ———— 世界线收束! 最后一段情节里的她是《聆仙台》的女主聆音,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可以去看隔壁的《聆仙台》,老联动狂魔了真的忍不住想把同背景文故事线串联的冲动……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家可以评论区给我留言,我会逐条解释的。 下一章是完结感言。 66同命 “……办法,或许并非没有。”陆沂觉得此时并非提起此事的好时机,但他看出思凡有心事,而这心事,定然与自己有关。 “还记得我同你说的那个故事么?”他的指腹温柔的摩挲她的脸颊,“合欢宗妖女和那个无情道修士……” 思凡自然记得,但与此而来一道浮现的,还有那时他疯狂的索取。面上不自觉一热,声音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记得的,但后来的故事,您没有说完。” “同命咒。”他薄唇微启,淡淡吐出这叁字,“同命咒将那二人性命相连,她生他生,他死她死……心魔,因同命咒之效,逐渐沦亡。” 陆沂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你不必害怕心魔之于我,究竟会如何……即便是为了你,我也会想尽办法留在你身边。”他言辞真切,若是没有花神同她说的那些话,她自然也愿意相信他口中的这个可能。 但她知道他没有时间再等,一月后花神带走伽华树,届时,她也再不能帮他净化心魔。 “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可她更想看到他平安无事。 前方是沉闷的瘴气,可握着他的手,思凡却觉无比安心。 二人走了一段路,又见到“破瘴”绵延而出的点点微光。再往前,雾气逐渐稀薄,思凡看见一个巨大的淡蓝色屏障散发出微微的光芒,方星衍一行人站在另一头,正在查看四周的情况。 思凡的手仍与陆沂相牵,怕被人瞧见,忙忙抽出了手来。 陆沂低笑一声,倒也任她抽开手去,未再说什么。 是了,他方才说过的,他只在乎自己如何看他。 可思凡也清楚,自己不能这样自私。 她已经足够幸福,不能再将他卷入世人狭蹙的眼光中。 思凡低下头来,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视线。 “您去打开浊渊的封印吧,我在这等您。” 陆沂没有立即离开,他垂眸看她,片刻后,他抬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还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么?” “……什么?”思凡一时间没想到他问的是哪句。 陆沂低叹一声,指腹描摹她的眉眼,眼底温柔似叁月絮语雨春风。 “你可以,把你所有的心思都告诉我。”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擅长掩藏情绪,却不料心思还是这般被她容易撞破。可她也说不出口,自己会失去神格沦为凡人这种事。若他知道了,定然会气恼吧。 “我……”踌躇半晌,还是开口了,“只是担心开启浊渊的封印是否对您有影响。” 她说了谎。 “其实……”陆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少年人的声音打断。 “陆沂道君,天衍阁的弟子们都已到齐,参加试炼的修士也已在界碑等候,护法大阵也已完成,只等您开启浊渊的封印。”方星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陆沂与思凡对视一眼,才缓缓回道。 “好。” “不必担心我。”他抿唇一笑,仿佛最初拿起吟雪剑时,那个自以为能斩断一切羁绊的少年人,眼底里藏着难掩的傲气。 但如今,他已有羁绊,他能为斩断羁绊拿起吟雪剑,自也能为她拿起吟雪剑。 更何况……叁年前他因此横生心魔,如今也为了结而来。 待此事结束之后,他便能放下一切执念。 思凡看他御剑而起,衣袖翩迭,身影逐渐化作一个浅影。掩于长袖之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袖,她怅然许久,甚至未注意浓雾渐渐淡去。 67神明 陆沂御剑行至结界最高处,双手结出几个印,口中低念法诀。淡蓝色的灵气笼罩他周身,似与结界相呼应。 刹那间地动山摇,结界撤去,周遭的雾气全都往结界中涌去,化作黑色的雾气将陆沂身影吞没。 陆沂又进入到识海中。 脚下是一片平静的湖泽,与他往昔所见相似,但当他迈出步子时,脚下微波荡起,逐渐将整片湖泽晕染成血红色,绯红色的花瓣落在湖面上,荡起一阵阵涟漪。 再次回神时,他已半跪在地,怀中抱着一个女子。 他垂眸去看,思凡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他怀里,身上的血浸透了白色的衣裳,她闭着眸子,早已失去呼吸。 方才他还牵着她的手,眼前不过是,浊渊让他看见的幻觉。 他神情沉寂,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心却好似被刀一道道划出血痕,痛得浑身颤抖。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或许并不是幻觉,而是未来某个时间会发生的事情?” 一道女声传来,似穿雾越澜而来,听不出远近。 陆沂循着声看去,一个身着粉色轻纱的少女正坐在一棵盛开的红色花树上,双足赤裸,脚踝上系着细带,上头铃铛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陆沂对她的相貌外表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少女身上并无魔气,为何会出现在这浊渊中,亦或是,他的识海里。 “只要有我在,我不会令她有事。”他缓缓启唇,是对那少女方才的话的回答。 花眠从伽华树上跳下来,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足下便生出一朵淡红色的花朵。 陆沂立刻猜到了她的身份。 “花神,何为插手凡人之事?”他身为修士,自是清楚天道规则,森罗十二州各自有其神明,神明各自掌管一州,却只能观望,不能插手凡人之事……更何况,洛州所属的神明,并非花神。 “反正不是为你来的。”花眠打量了他几眼,便移开了目光,“你虽然生得不错,但比起大人还是差远了。” 陆沂神色淡漠,对她的话也并无几分在意。花眠却明白了他与大人的不同。 大人他会对她笑,也会对她温柔,但他骨子里,仍旧是那个,无心无欲,冷眼旁观这世上一切的神明。 而眼前这人,对他人淡漠,也不过是因为他已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人。 这令花眠不由得有些嫉妒起来。 “你方才所见都是真的,是森罗十二州中,无数个因果中不起眼的一个——你真的爱她么?明知道她会死,却能够这般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不会死。”陆沂抬眸看她,眸底清光寒冽,“我不会令她死。” 即便眼前之人是高贵的神袛,他也不愿从她口中听见有关她半点不详的事情。 “但她会为你死。”花眠不甘示弱,抬高了声音,分明是娇软的嗓音,在这空旷的识海中听起来倒是格外有气势,“你分明知道,她有多喜欢你,若是能救你,即便是为你去死,她也是愿意的!” 68羡慕 她脱口而出,话语刚出口,便觉自己说得有些重了。 这二人又有什么错,不过是都愿意为对方舍命罢了。 她只是,有些羡慕。 “你可有……令她安然无恙的方法?”陆沂的眉眼稍许宽和了些,但语气仍旧有几分冷冽,“你既为花神,司掌世间百木花草,你来此,是否是为伽华树而来?而你来找我,想来是有了可以应对的办法——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听了陆沂的话,花眠不由得泄了一口气。 他既然都清楚,也省的她多费口舌。 “我要你千年修为,失了千年修为后,你会沦为凡人……但方才你所见之事,便不会发生,她会活得很好,拥有漫无尽头的生命……” “好。”陆沂并未犹豫便作了回答。 花眠以为,思凡尚且年幼,愿为情爱不顾一切,不懂得斟酌也是理所应当的。但如陆沂这般,修行千年的修士,分明已经半步大乘离登仙仅有半步之遥,也可以这样说舍就舍么? “……我真不明白你们凡人。”像是抱怨般花眠忍不住说了一句,“大人总是告诉我凡人远比神自私又无情,可我所见所闻,也不尽然。” “或许,世间善恶,不是叁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神的善恶又与人的善恶不同……但若为她,一切就都值得。”说到这,陆沂的声音顿了顿,“她近来心绪不宁,想来也是见到方才那般梦境吧……你又与她做了什么交换?” 花眠:“……” 半晌哑然,她好歹也是活了近万年的神明,怎么心思却被这样一个凡人看透,本来还想在一月之后给思凡一个惊喜,如今看来却是难了。 凡人太难对付了。 她有些想念大人了。 “我要她的神格。”花眠的话音刚落,陆沂如剑般的视线便朝她刺来,吓得她连忙解释道:“你应当知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若不愿成神,神格于她而言,只能是祸患。” “可失去了神格,她只能会成为凡人……”他声音沉静,却听得花眠心惊肉跳。 救命……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她想马上回真仙界。 “我都招,我都招,我都老实和你招了。”花眠欲哭无泪,“我只想试探一下你们对彼此的感情,若是你们都愿意为对方放下一切,我这里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若是让梦神姐姐知道她被一个凡人的气势逼迫成这样,还不知道要怎么笑她呢。 “你继续说。”陆沂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我能为你们施同命咒。”花眠终于有了底气些,“你既愿意为她舍弃修为,那为她从头开始修炼又何妨……你既已对她生情,无情一道,你自也无法再走下去了。施了同命咒之后,你命即她命,以你之能,即便从头开始,百年内修出元婴也是易事……” “不必百年。”陆沂打断了她,“若是为她,十年我便能修成元婴。” 花眠:“……” 她不知为何有种无力感,明明只是想做个中间人来考验这对小情侣的感情,却被这个人一次又一次把话堵回去,就这么把真相揭开,一点仪式感都没有……神秘感、曲折感、期待感什么都没有! 按照剧本不该是二人经历一番曲折后,才各自明白真心,由她这个中间人出现告诉她们有两全其美的办法然后一起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吗?! 随便吧!都随便吧!若不是为了伽华她才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插手凡人的事情!这次的事情之后她真的再也不要管凡人的事情啦! 她花眠发誓! 真的!真的!再也不管啦! 73忍忍 “喜欢。”思凡软声应他,无论多少次她都愿意说,“好喜欢您。” 似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又似是没有回答。 他的指节探了进去,蜜穴里远比她的肌肤更炙热湿滑,他微屈指节,进入又抽出,又带出黏腻的花液来。 “答非所问。”陆沂轻喃一声。 但其实他也早已动情,身下硬得不行。就连他自己也实在难以启齿,对她的欲望竟然这般露骨赤裸。他解开腰带,释放出早已勃涨的性器,将思凡身体翻了过来,就着流出来的春液分开她的双腿将阳茎一沉到底。 “啊……”一下被他填满,思凡忍不出发出短促高亢的娇吟声。 身体绵软的不像话,双腿甚至没有勾住他腰身的力气,思凡半阖眸子,眼里都是水雾。 陆沂略微抽出身来,看着那两片媚肉被粗硕的分开,穴口被撑得近乎透明,他低喘一声,又狠狠将余下的性器沉了进去。 “呜……好深……”思凡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次比以往的都深,快感很清晰,但余下的感觉却又很迟钝,想到他或许进到某处先前未曾进入的地方,便有些害怕起来。 她知道他可以入得很深,每次却总是为她留有几分余地。 “疼么?”陆沂也觉得有些深了,但她身体里头湿滑柔软,令他忍不住一沉到底,大抵是因为烧着,里头也是热得不像话,顶到宫口处时,也没有往日那般难捱,舒爽得令人难以自控。 “不疼。”思凡的眼眶略红,带了些鼻音,“您动吧,我只是有些害怕……” 声音顿了顿,逐渐小了下去。 “被那样的东西插怎么能不害怕……” 陆沂听她这话,身下不免又硬了几分。看了那些本荤书,这张口说得又是什么荤话。 “要看么?”理智不知道被什么昏沉的东西吞没,陆沂觉得自己也逐渐变得不像自己,“看那样的东西……怎么插你?” 他握着她的大腿根,抬高了她的下身,恰好她的身体也很柔软,思凡被他抬着弓起腰身,视线便不由得落在二人的交合处。 视线有些模糊,她只能看见一根粉紫粗硕的肉杵缓缓沉进她的身体里,被分开的花唇贴在他的茎身上,但他在体内的感觉却很清晰,粗硕狰狞的形状强势的碾过层层媚肉,与他圣洁无瑕、清朗如月的外表半点不似,带来的快感却噬魂销骨。 她闭上眼,面上潮红一片,随后却感受到他的强势而有力的侵入。 陆沂又沉到底,这次入得很深,硕大的冠首直接挤开了宫口,思凡身子剧烈的一颤,疼痛一瞬间将她吞没,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快感与疼痛一道从交合的地方猛然漫延开。 “呜……”她啜泣出声,眼角溢出泪来。 察觉到思凡的强烈的反应,陆沂也觉愈加煎熬,稚幼的宫口紧紧吮咬着冠首,外头紧紧裹挟,里头更甚,激烈的快感几乎快吞噬他所有理智,他低抽一口气,想要退出来,但贸然抽身只会令她更加难捱。 他原以为她今日已这般动情…… 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了。 “抱歉……”他满心愧疚,俯身吻她眼角落下的泪水,低声哄道,“再忍忍,我很快就抽出来。” 74白梅 “没关系的……”思凡叫住他,绵软的声音里还带了点哭腔,“总要习惯的,只是一点点疼而已。” 陆沂看她眼角噙着泪,就知道这哪里是一点点疼。 他微撤出身时,思凡的身体轻颤了一下。身体的闷痛消失许多,随着他微微撤出的动作又带来酥麻的快感。 “父亲,当真不进来么?”她嗫嚅道,“我想您也舒服……” “不急于这一时。”陆沂的吻落在她的眼角,“别总顾念着我,多想想你自己……光与你做这种事,我便已经如临极乐了。我们往后,还有许多时间不是么?” “嗯。”思凡应了声,右手挂在他的衣襟上,身上已无半点力气,下身紧贴着他的腰腹,又被他入了进来。 但他这次很小心,抵到宫口处便缓缓抽出,从里到外,除了最深那处全都被他侵入,又酥又麻,怀中的身子绵软无力,却又有种别样的甘美。 “嗯……嗯啊……”思凡情不自禁的呻吟出来。 陆沂的手也覆了下来,握住她小巧的乳房,指腹在摩挲上面的小红果,直到它们被玩得挺立,这才又揉捻那绵软的乳肉,随后俯下身去轻轻舔吻,酥痒的快感漫延开来,思凡仰头喘息,身下的花穴也绞得更加厉害。 “陆思凡……”低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思凡意识恍惚,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情,更看不清他眼底翻涌的欲火,更不会明白他有多想更深更狠的侵犯她,听她哭泣哀求的声音。 冠首的棱角刮过早已湿滑不堪的内壁,身子没有半点力气,腰肢跟随着他抽插的动作摇晃摆动,眸子半阖,面色潮红,小巧白嫩的乳肉也一颤一颤的抖动。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思凡神思恍惚,偏偏身下敏感的厉害,流出的水液因着他进入的动作不停发出啪啪的水声,玉囊撞在耻骨上,陆沂玉白色的衣摆已经被濡湿一大片。 她腹部也被插出一个微微隆起的形状,陆沂握着她细软的腰肢又抬高了她的下身,整根抽出又深深进入,思凡虽浑身无力任他摆弄,每次撞到某处位置穴里的媚肉却会咬的他很紧。 他犹坠寒冰烈狱,一半寒霜一半烈焰,理智和神思抽离,他知道自己应当尽快泻在她身体,却又忍不住想延长这般噬魂销骨的滋味。 思凡的腿被抬得很高,几乎架在了陆沂的肩上,眼角又盈着泪水,不知是在哭还是因为快感太过激烈而逼出的泪水。 那点小小的粉肉被粗硕的欲茎狠狠撞开,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狠,到后来她的身子实在软得不像话,陆沂只好将她抵在床头,把她的双腿挂在手臂上,看着她犹如细缝的穴口被粗硕的茎身撑得透明,却还恋恋不舍的紧绞着他。 他进入又抽出,次次撞在她敏感之处。只余下充盈的快感,心神激荡,又似心魔坠坠,都是些丑陋狰狞的欲望在他脑海中盘旋作祟。 迷迷糊糊中思凡不知道高潮了几次,思凡稍许恢复意识时,外头已经入夜。 但雪仍在下,夹杂着咻咻的风声,落在外头的白梅上。 高热褪去不少,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就是下腹酸胀,思凡靠在床头,垂眸看身下时小腹正微微隆起,她伸手压了压,粘稠的精液从粉肉里溢了出来,落在床上已经干涸的点点精斑,有些像是窗外的白梅。 她面上一红,侧过脸去寻陆沂的身影。 75从不 陆沂此时正站在条案前,拧干一块细布。水珠顺着他修如梅骨的指节下落,他侧目看过来,思凡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醒了?”他朝她走来,用细布轻拭她的脸颊,“方才我为你炼化了一些灵气,感觉有些好些了么?” 思凡红着脸点了点头。 分明已经炼化了一些,怎么还能多到溢出来……室内情欲的味道弥散不去,思凡想起在烟霞峰撞见母亲的那一日,她嗅到的,也近乎是这种浓郁感。 其实身子已经不大难受了,她伸手放在小腹上,想要催动灵气炼化,却又因为她的动作,双腿间溢出不少精液来。 思凡没忍住,有些想问他。 “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她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嗯?”陆沂轻笑,细布又擦过她的唇上,被水润湿的唇娇艳欲滴,令他又有些想要吻她。原已消褪的欲望,又有复燃的态势,他只好低叹一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我怕你又烧得像先前那般厉害……你先炼化罢,若还有余下的,迟些我帮你清理。” 高潮的感觉似乎还有残余,她双腿酸软,穴里酸胀得厉害,但……还有种强烈的满足感。 “陆沂。”她忽然唤他的名字,声音带了点软糯的鼻音,“喜欢。” 随后,埋在他肩头。 “我都说了这么多遍喜欢了……”闷在他肩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您呢?何时对我说一句喜欢?” 这倒令陆沂迟疑了片刻。 他并不擅长说这些,但若为她,却也并非不能说。 “喜欢。”他落下这简单的二字,却好听得像是如风月清霜的琴音。 “喜欢谁?”思凡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追着问他。 陆沂唇角带笑,续道:“喜欢陆思凡。” 这话可实在听不得……思凡抬眸看他,听他说这种话,就觉得心跳快到不行。 喜欢。 喜欢陆思凡。 她倏地移开视线,用双手挡住早已满是红晕的脸。 “还是不要再说了……” “为何?”他分明知道,却又还是刻意问她,这点他们二人倒是相似。 “太让人害羞了。”思凡喃喃回他。 陆沂却低笑着拨开她挡住脸的双手,薄唇张合,又用极好听的声音说着戏谑的话来:“觉得害羞?那应当是没有听习惯,往后我多说些,你便习惯了。” “您说这种话,多少次都会令人觉得害羞呀……” “嗯。”他若有若无应了声,“可你害羞的模样,也多少次都令我看不腻。” 她的心跳愈发快了,明明不过那般简单的叁言两语,她也不知在书中看过多少次了,从他口中说出来为何就是不一样。 “不炼化么?”陆沂的手掌滑过她柔软的腰身贴在她的小腹上,“还是要我帮你?” “……要您帮我。” 思凡其实已经恢复了些力气,但被他抱在怀中的感觉很好,她不想自己动手。 “明明往日对课业那般认真,如今怎么却连修炼都偷起懒了?”陆沂虽是嗔责,手却紧贴着她的小腹,催动灵气,帮她炼化腹中阳液。 “因为是您教授我课业啊,还不是为了讨您喜欢。”思凡下意识便回了句。 “如今不用讨我喜欢了?”陆沂垂眸看她。 “您方才亲口承认的。”思凡扬颈亲吻他的侧脸,“喜欢是骗我的么?” “怎么会。”轻柔的吻又覆了下来,“我从不说谎,更何况是对你。” ———— 完结倒计时求个珠珠~~ 点亮叁颗小星星~~ 76年少 迟些,陆沂为她清理了身子,二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思凡恢复了精神。 二人按照先前所约定的一道前往梅城看雪。 外头雪还在下,从高高的楼阁往下看,满城梅花都已开遍。红白二色,交相辉映,在这场大雪里,似乎是要争上一争,看谁更料峭惊艳。 思凡裹着红色的小斗篷,牵着陆沂的手往城下的梅园走去。 虽是大雪,但梅城依旧热闹,商铺林立,即便是外头寒霜冻雪,也依旧有不少商贩穿着厚厚的袄子在外头叫卖吆喝。 “公子,不为你妹妹买枚冰花么?这可是梅城才有的……” 视线掠过小贩手中精美的坠饰,思凡匆匆开口解释道:“他不是我兄长,他是我……” 陆沂没让她说完,将话截了过去。 “她是我的妻子。” “哦哦哦,恕小人眼拙。”那小贩立刻拱手道致歉,可心中却纳罕,眼前这小娘子瞧着年纪尚小,实在看不出是已经成婚的样子。 这妻子二字,听得思凡心头揣揣,慌乱伸手择过摊上的一枚冰花坠饰,对陆沂开口道:“买一朵吧。” 后又小声的补了一句。 “夫君?” 雪花落在她微颤的睫羽上,与他近似的墨眸漂亮的像是灰色的琉璃,斗篷上白色的绒羽贴着她的脸,瞧着便让人心生怜爱。 “好。”他轻应。 城中不少年轻男女,往来穿行,其中也不乏一些少年人,举手投足,皆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思凡看他们的样子,便不由得想起陆沂来,父亲年少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实在有些好奇。 “父亲年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还真想见见呢。”她拂下一枝梅花,朝他笑道。 陆沂倒是没有想过她会提起过往。但看见往来的年轻男女,又明白她为何好奇。 “是这些日子见识那么多少年郎,便嫌我年老色衰了?”故而轻描淡写的戏谑了一句。 “什么年老色衰……”思凡被他惹得笑出声来,“您哪里年老,又哪里色衰了?明明这般俊美得不似凡人,明疏门都不知道有多少女弟子对您放心暗许,若不是您修无情道,早就争抢着一个个往您跟前凑了。” “明疏门也有不少男弟子对你一见倾心的。”陆沂垂眸回她。 思凡却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他伸手,拂了拂沾在她发上的雪沫。 “许是因为忌惮我,故而不敢对你出手吧。”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色略略一沉,轻巧的拨过了话题,“当真想看我年少时的模样?” 思凡点了点头。 “……想看倒是想看,可这是想看就能看得么?” “倒也不是不能看。”陆沂俯下身来,抵着她的额头,手掌挡住了思凡的双眼,视线昏暗片刻,他的手便松了开。 真的变成了少年人的模样。 面目虽仍是清俊,但比起先前,带了几分少年气。身量也不似以往比她高上许多,思凡只要略微踮脚,便能吻上他的唇。 她又仿佛回到在丹霞峰与他看星河那晚,他不过清浅一笑,便令她心动不已,一下子沉沦进这漫天的风月里。 无论是如今的他,亦或是少年时的他。 每一个他,都能令她心动千万次。 “陆沂……”她忍不住软声唤他。 “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什么样子都令我这么喜欢。 思凡没有说出口。 她余光打量四周,见周围无人,略微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77思凡 陆沂俯下身来回吻她。 二人站在一处矮檐下,恰好能遮去风雪,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将她的身子抵在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如今他们身量相仿,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陆沂说不出来,只觉唇上的触感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吻过她的唇瓣,又以舌撬开她的唇关,勾弄、轻碾,尝过她香软的小舌,掠去其间香蜜甜津。 思凡有些喘不过气,不自觉勾住她的脖颈,将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胸膛。 他吻得很深,却愈发觉得不满足,另一只手滑过她的腰线,想要往衣襟里探去。 这个想法令他有片刻的失神,他抽身离开,停下了这个缠绵的吻。 却对上一双有些失神的眸子,她面上红潮一片,已然是情动的模样。唇瓣微张着,唇上水光莹润,露出里头洁白的皓齿和软红的小舌……妩媚又撩人,还有些略微的不满足。 “……不继续么?”思凡红着脸,揪着他的衣襟小声发问。 陆沂轻笑。 “自然是想的,但我怕我忍不住想做更多。”他的唇轻轻的吻在她的眉心。 “那……”思凡双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也想做更多。” “真的。”怕他不相信,又贴着他的耳廓嗫嚅道,“方才您吻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动情了。” “这可是在外面。” “有什么关系?”思凡却又大胆的踮起脚,吻了吻他的颧骨,“反正您会使障眼法的不是么?” “嗯。” 他笑着落下吻来,想着她还从那些艳情野史里学了不少。 但幸而白雪红梅,温香软玉在怀,他倒也不必再克制自己。修长的手指从容撩开她衣襟的缝隙,握住那团小巧绵软的乳肉。 只是这般轻揉,便又觉不够,他解开她的衣带,褪去她一半衣物,露出的那片春光也似白雪红雪,乳尖暴露在外,微微颤着,分外勾人。 他屈身含住依然挺立的红梅,令思凡忍不住轻喃出声。 “嗯……父亲……好痒……” “只是痒?”他轻轻咬了一下那处,又吮又吸,不停发出些暧昧的水声,小小的乳尖也挺立起来,像是雪团上开的花。 “还有别的地方……”她抬腿勾上他的腰肢,眼中水汽氤氲,“求您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和他做这种事。 但是,从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那一刻,她大概也已万劫不复。 陆思凡。 一念思凡。 分明屋外落雪天光,他的眸光却愈来愈低暗,有着不属于少年人的深沉的欲望。 他握着她的手,引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抚上自己早已肿胀的性器。 声音也,低沉暗哑。 “我也早已动情了。” 手心的温度炽热,思凡用余光瞥了一眼,匆忙别过脸去。 “怎么您人变成了少年模样,那里却没变呢……” 陆沂喉中干涩,自知已没有回答她的定力,只伸手撩起她的裙摆,食指探到她早已濡湿的蜜穴,随后扶着她的腿,将她抵在檐下,将涨得发痛的欲茎在她身体里一沉到底。 78陆沂 二人几乎是同时低喘一声。 思凡双腿架在他的腰身上,背后抵着墙,双臂搂着他的脖颈,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尤其交合那处感觉特别清晰。 硕大的茎身撞开稚幼的穴口,随着他腰身挺动的频率,一下又一下的挤开湿软的媚肉。 相差不多的身量也愈加方便了他的侵犯,托着她臀肉,令她下身与自己更紧密贴合,大腿被这般姿势逼得不得不往下压去,粉肉间紫红色的欲茎进进出出,不停的捣出黏腻的水液来。 “嗯嗯……父亲……太快了……” “别这么叫我。” 陆沂的呼吸声有些剧烈。 这个称呼带来的禁忌感太强烈了。 每次听到她这般唤他,思绪便不可抑制的往一些截然不同的方向飘去。 她唤他父亲时,他却只想拨开她的衣裳,只想用手抚弄她的身体,只想将自己丑陋狰狞的欲望埋入她的体内,听她抽泣哭喊,看她高潮失神的模样……如他这般,恶贯满盈,又如何能不生心魔? “陆沂……” 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听着有些像是啜泣。 但她这样唤他,也同样,令他欲罢不能。 他的动作慢了些,不急于插入抽出,而是慢慢的用冠首顶开细密的肉褶,碾过那层层媚肉,顶到某处时,思凡的身体会颤抖得很剧烈,喘息也分外甜腻。 故而他刻意次次往那处顶去,没有多久思凡就抱着他泄了身,阴精浇在他棱口,那瞬间激烈的快慰也令他失神片刻。高潮过后,里头的肉壁湿热滑润,他垂眸吻住她的唇,身下的动作也剧烈了起来。 整根没入又抽出,刚高潮后的花穴敏感无比,他每一次插入都带来强烈的快感。思凡神思恍惚,满天飞舞的落雪在她眼中只变成了重迭的白影,他们在冰天雪地中交欢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 大腿内侧早已经湿淋淋,花液沿着进出的茎身淌下,水声啪啪作响,她目光迷离,身子酥软得甚至连搂住他脖颈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无力的靠在墙上,被他的玉茎狠狠撞开嫩蕊。 少年的模样的父亲情动时和平时的感觉有稍许的不同,那相似却显稚气的眉眼间是浓厚的欲色,令她有些几分亵渎感。 就好像是,她让这个不染半点烟火气的少年人落入着喧嚣的红尘里,在欲海中辗转反侧。 可思凡又如何知晓,他眼下也对她怀揣着一样的心思。 雪仍在下,梅香沁人。 抽泣声断断续续许久,夹杂在潇潇的风声里。到后来,频频高潮的身子每进入一下都是极致的快慰,她面上一片潮红,嗓子溢出的声音已分不清是喘息还是啜泣。 他却一遍一遍摆动腰身剧烈深入,所有的快感都往交合处汇去,再无半分理智,只想就这般撞开她的花宫,将阳液全都灌进里面,让她从内到外无一处不是他的痕迹。 分明眼前是暮雪流光,他却觉日月无光天昏地暗,如坠浊海之中,满目暗沉。 许久。 陆沂闭眸低喘,终是射进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