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快上榻》 人生 又有一本书宝宝要跟大家见面了,心情略激动。 梦梦实在不是一个勤奋的好孩子,估计这辈子也没得治了,大家就勉强接受一下吧。当然,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就无视好了。 虽然是不大……嗯,应该是非常不勤快吧,好在梦梦一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书宝宝的数量不断在增加,这也算是梦梦对自己人生的一个交代吧。 作为资深宅女,梦梦越来越不爱参与社交活动,为此,梦梦的母亲大人深恨梦梦的人生太过单调。 不过呢,梦梦倒觉得单调的人生也是一种人生,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的,完全没有可比性。 相信大家小时候都经历过被母亲、父亲大人拿别人家的孩子作比较来教训,或者说教育咱们长大要成材名单不得不说,有一些人就是在这样被比较的过程中变得叛逆,甚至因此走上不归路…… 不过梦梦的人生是阳光且积极向上的,在母亲大人无数次对我的打击下,梦梦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态度,锲而不舍地挑衅着母亲大人的底线。 母亲大人万安,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实在没必要跟我太较真儿,俗话说“认真就输了”呗。哈哈。 每次一本书交稿的时候,梦梦就开始愁啊,愁我下一本要写啥,愁啊愁啊书宝宝的数量就多了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梦梦在写作的路上也走了好久,蓦然回首,哇靠,又老了一岁。 所以说嘛,男人不问钱包,女人甭提年龄,提了就内伤啊。 人如果不长大多好,这让我又想起了那首《不想长大》,是呀,不长大真的很好。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 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却又很想回到小时候,于是乎,近几年一些网站上就看到了重生之类的文章,看着看着就会想,如果我们也能重活一次该多好。 虽然有时候特别想重活一次,但是又忍不住会想,重活一次就真的可以不一样吗?不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既然性格决定人生,所有我对重生也仅止于想一想,就当一个梦,但梦毕竟是梦,这种梦如果真的实现,梦梦倒不确定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了。 过去无法改变,未来遥不可及,只有当下是我们抓得住的。 所以要珍惜所有,珍惜当下。 第1章(1) 三月初,郊外踏青放风筝。 这一天不论皇亲贵胄还是市井平民,都扶老携幼到野外赏春,田野之间的生机勃勃消散了三冬的寂寂冷清。 风雰和她的丫鬟小果也是人群中的一员,此时的她正在放风筝。 「小姐,剪断吧。」 听到小果的话,风雰望了一眼自己手中那只高高飞在天空中的纸鸢,伸手拿过了小果递来的剪刀,轻轻一剪,那纸鸢便乘风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天际。 小果在一旁微笑道:「这样就好,小姐把病和不好的运气都放掉了。」 风雰嘴角也勾起一抹淡笑,点了下头。 小果的目光落到那些相携踏青的人身上,说了句,「还是外面的风景好啊。」 「你这丫头,就爱往外跑。」 「难道小姐整日待在府中就不闷吗?」 风雰侧头看她一眼,「没有你闷吧。」 小果微微嘟嘴,突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小姐,那边好像出什麽事了,咱们过去看看吧?」 风雰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好啊。」 得到自家小姐首肯,小果马上欢快地朝那边跑了过去,风雰见状笑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跟了上去,身後几步开外,一个相貌朴实壮硕的家丁也沉默地跟着。 还未走近便已经听到了争执声,这时小果也回来了。 风雰问道:「怎麽回事?」 小果喘了一下,指着河边道:「是两位小姐不慎摔到河里去了,刚被人救上来。」 「只是这样?」 小果立刻摇头,上前两步,声音也压得低了些,目光透着兴奋,「当然不只,现下那两位小姐和身边伺候的下人正相互指责呢,都说是对方下的黑手。」 风雰忍不住笑了,语气带了点儿兴味,「还有吗?」 小果故意吊胃口,「小姐猜她们是谁?」 风雰伸手在她的额头戳了一指,「我不猜。」 小果撇撇嘴,一脸的无趣,「小姐,您怎麽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呢?」 「因为你的好奇心已经太重了。」 小果半点儿没有被调侃的自觉,兀自往下说道:「是大理寺丞和兵部尚书家的小姐呢。」 「然後呢?」风雰很自然地接着问。 「小姐您忘了?」小果闻言显得有些讶异。 「什麽?」风雰回给她一个茫然的表情。 小果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颇为无奈地道:「前些日子奴婢不是告诉过您一个大消息吗?」 风雰皱了皱眉,「你经常都会告诉我大消息,是哪件?」 「就是那件啊。」她试图唤醒自家小姐的记忆。 「哪件?」 「就是关於冀王妃人选的事啊。」 风雰恍然大悟,却又分外不解地问:「这跟咱们有什麽关系?」 「跟咱们没关系,可跟那边的两家小姐有关啊。」 风雰大抵明白了,一把抓住跟跳豆一样又要跑掉的丫鬟,道:「她们都已经摔河里去了,你怎麽不吸取一下教训,还想过去?」 小果满不在乎地说:「现在大家只管看热闹,奴婢只是个丫鬟,不会有人盯着奴婢不放的。」 「我会。」 小果一怔,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风雰很认真地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我会。」 「小姐—」 「我没事的时候就会想盯着你。」有一个太过随兴的贴身丫鬟,有时候也真的是件满无奈的事,可没办法,谁教她是她的人,她也只好多花些心思照看了。 「大树。」 一直跟在她身後默然不语的家丁,此时终於开口应了一声,「小姐。」 「把你妹妹拉好。」 闻言,大树立刻上前几步,抓住妹妹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下意识往河边看了一眼,那边已经是是非之地了,果儿还想往上凑,难怪小姐不许她再过去。 小果看着闹烘烘的河边,表情难掩失望。 风雰也朝那方看了过去,随口问了一句,「怎麽会两个人都摔到河里去的?」 精神因这话为之一振,小果嘿嘿笑了两声,「根据奴婢听来的消息分析啊,是有预谋的计画和意外之料的突发状况一起出现的结果。」 风雰点头,这跟她想的一样。 小果继续报告她之前打听到的消息,「据说这两家的小姐都是冀王妃的热门人选。」 「哦。」 「小姐,您怎麽一点儿都不捧场啊。」没得到预期中的反应,小果嘟起嘴。 「我不是在问吗?」 「可是您的表情好无趣。」小果微微抱怨。 风雰一脸理所当然地道:「我不觉得这有什麽好大惊小怪的。」 「为什麽?」 「有竞争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出事故就很正常了。」 「小姐说得对。」看来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小果。」 「是,小姐。」 「你说那边的人是谁?」 小果顺着自家小姐的手指看过去,犹豫了一下,道:「好像不是普通百姓。」 「嗯。」 「要不奴婢过去看一下?」 「过去你就一定认识了?」风雰对此表示怀疑。 「不一定。」 「那就算了。」 「啊?」 「风筝放完了,该回去找我爹了。」 「嗯。」 主仆三人转身往来时路返回。 他们回到凉亭的时候,风辙正在亭子里与人下棋,风府的老管家忠叔则守在亭外,在里面伺候的明显是别人的小厮。 风雰有些好奇,以口型问了老管家,「什麽人?」 老管家尚未给出回应,亭子里已经有人说话了,「这是你家姑娘?」 正捏着棋子思忖的风辙闻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得面上挂笑,「正是小女,雰儿,过来给先生见礼。」 风雰走进亭子,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先生好。」 坐在风辙对面的男子约四、五十岁,虽然身材有些微发福,但眉眼长得还算不错,想必年轻时是个俊秀的男子。 风雰的目光在他身後的两个侍从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他们给她的感觉有些怪,似乎随时在警惕着什麽似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风雰一遍,笑着对风辙道:「你家的姑娘不错。」 风辙捏棋子的手微紧,面上不动声色地道:「这是在人前,私下性子颇有些顽劣呢。」 「已经除服了吧?」 风辙被这突然的话题问得微怔了一下,「前几日刚除。」想到妻子的亡故,他心中顿时有些酸楚,如今只有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了。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什麽,继续下棋。 风辙的心中却忐忑起来,果然不应该在京中多做停留。 他不过是想着女儿守孝三年没出过家门,趁着今天出来踏踏青,父女两个再扶着亡妻的灵柩归乡,谁知会碰到眼前这位大老爷,拜托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啊。 风雰安静地站在父亲身旁,目光落在棋盘上,看着棋局的走向她心中慢慢产生出疑惑。 这局棋,父亲早就可以赢了的,怎麽走到现在非但不赢,反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输子? 她忍不住又悄悄地扫了那名中年男人一眼,看来这个人的身分一定很特别! 「老爷,七少爷过来了。」 听到亭外传来一个略带尖细的嗓音,风雰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中年男子正准备落下手中的棋子,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笑着说:「他倒是来得巧。」 「老爷?」外面那名白面无须的瘦高老者轻声询问。 「让他进来。」 不远处,一名锦衣男子很快便走了过来,在那老者做出「请」手势後,踏入了凉亭。「儿子给父亲请安。」 中年男子笑着点点头,「还不给先生请安。」 龙安恪听吩咐照办,朝着风辙规矩地行了一个弟子礼,「给先生请安。」 风辙忙道:「不敢。」 一旁的风雰见状,眉心一跳,顿时这两人的身分已经猜了个大概。 中年男子又将目光投向风雰,而後看了儿子一眼,对着风辙笑道:「这两个孩子看着倒是满般配的。」 风辙心里一惊,只觉满嘴都是苦涩,强撑着道:「令公子如此俊秀的人物岂是小女高攀得起的,您太抬举她了。」 龙安恪的目光落到了风雰身上,美丽娉婷的一名少女,整个人便如一株淡然安静的百合,清清淡淡的。 「高攀吗?」中年男子话音拖长,漫不经心地扫了儿子一眼。 龙安恪微微一笑,温煦地道:「是先生太谦虚了。」 中年男子的目光在儿子身上停了一下就转开了,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人,「风姑娘觉得小儿如何?」 被突然点名的风雰微惊,只得抬眼看了那锦衣男子一眼。 他一身宝蓝色的锦衣,腰束锦带,鼻梁挺直,双目炯炯有神,眉形英挺,是个极俊的少年,且似乎与不久之前她在河边看到的人有些相似…… 不期然她的目光与对方的视线相撞,风雰马上收回视线,再次垂眸,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令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中年男子不由得朗笑出声,「如此便好。」 风雰心中便有些着急。 风辙乾笑道:「公子人品贵重,当配淑女,微臣不日便要携小女归乡,只怕到时候小人是喝不到公子的喜酒了。」 龙安恪看了他一眼,跟着又看了风雰一眼。 中年男子闻言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仍旧要回乡啊。」 「落叶归根是内人与微臣的心愿。」 「算了,没心思下了,便到这里吧。」说着,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朝亭外走去。 风辙也急忙跟着站起,恭恭敬敬地送他出去。 第1章(2) 龙安恪目送父亲离开,回首看了风氏父女一眼,唇线轻勾,笑道:「不知先生几时离京?我也好去相送。」 「不敢有劳公子。」 「先生毋须如此拘谨,您到底曾教过我几年,师生之礼不可废。」 风辙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 龙安恪不等他回答,又看向风雰道:「说来风姑娘也是我的师妹呢,不知师妹如何称呼?」 风辙手心里的汗都出来了。 风雰越发小心的回答,「不敢当师妹之称。」 龙安恪笑了笑,「今日出来的时间很久了,我就先告辞了,先生不必相送。」说完,他便领着自己的几个随从离开了。 一直到他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风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风雰扶住父亲,不抱希望的问道:「爹,你有教过别的学生吗?」 风辙摇头,「为父教过的学生只有那家。」 她抿了抿唇,又道:「那怎麽会扯到我身上来?」 他苦笑一声,「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吧。」冀王年过弱冠,却迟迟没有成亲的打算,皇上这是急了呢。 「爹,咱们还是提早离京吧。」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风辙用力点头,「今天回去就收拾行装。」 清晨的阳光明亮而温和,这是个简单又带着些微凉意的三月清晨。 在这还算不错的天气里却不能睡懒觉,反而要进行繁琐的打包行李事宜,让风雰有些不开心。 「小姐,您就不要不开心了,我们已经打包得差不多了。」小果一边快手快脚地给手里的大包袱打结,一边安慰道。 风雰将箱笼阖上,叹了口气,「早知道这麽赶,在爹遣散多余家仆的时候我就应该拦着的。」 小果马上道:「可是老爷已经告老还乡,若不遣散多余的家仆,钱财上就会有麻烦啊。」 「小果,有时候不要随便把实话说出来。」这真的很打击人的。 小果受教的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风雰开始装另一只箱笼,无奈地道:「爹当太傅多年,却依旧过得清贫如水,每每想来我都觉得难过。」 小果点头,夫人在世时,因身体不好,家中的事早早就全交付到了小姐手中,这些年下来她都看在眼里,小姐管家真的很辛苦。 「对了,小姐,这幢宅子要卖吗?」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这样一幢宅子卖了未免有些可惜,若是日後家中有人再入京,不知要花多少钱才能再买下这样一处宅子呢。」 「那就不卖了?」 「咱们走後就放租吧,如此也不浪费。」 小果应了声,又觉得不对,忍不住看着自家小姐,很是狐疑地问道:「小姐,您说的日後家中有人再入京,说的是谁啊?」小姐是老爷和夫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掌上明珠,并没有其他兄弟姊妹。 风雰一脸正经地道:「我以後总要嫁人的。」 小果点头。 她脸色不变地继续道:「女子嫁人总是要生儿育女的。」 小果继续点头。 风雰却不再继续往下说。 小果本要问,突然福至心灵,一脸敬仰地看着自家小姐,由衷地说道:「小姐,您真是思虑周详。」 「多谢夸奖。」风雰对赞美向来来者不拒。 小果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这样的性子最好不过了,相处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小姐,咱们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哥哥他们那边如何了呢?如果手脚够快的话,下午就应该好了吧。」 风雰想了下,道:「应该是。」 「那如果赶在城门下钥之前收拾好,我们今天就走吗?」 「夜长梦多,迟恐生变。」 小果便明白了,「那我去催催大哥他们。」 「嗯。」 小果退了出去,很快便跑得不见人影。 风雰则继续将打包好的包袱一个个放入箱笼之中,脑中也分神想着事情。 前日所见的那名男子应该就是当今皇上的第七子,太子的同胞兄弟冀王。 听爹说,幼时的冀王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可不知何故,他八岁那年突然变得冷僻乖戾,不喜与人亲近,且喜怒不定,使得身边随侍的人整日战战兢兢。 成年後,他一直难以亲近女子,使得婚事一拖再拖,比他年幼的几个皇子都娶妻生子了,他依旧孑然一身,渐渐的开始有他其实喜爱男子的传闻流出。 眼看冀王都已经二十有四了,皇上终於下定决心,一定要逼着这个儿子娶房妻子入门,於是,京城就乱成一团了。 冀王的为人虽然多有诟病,但他的地位仍令许多人趋之若鹜,也使得有待嫁之女的官宦之家明争暗斗不止。 但对於这件事,他们风家是不想参与其中的。 皇家的事太乱了,想想头都疼,风雰一点儿跟自己过不去的想法都没有,当然支持老爹领着她赶紧回老家。 一想到那日冀王一脸莫测高深地问她如何称呼,她就觉得背脊莫名发凉,收拾东西的动作下意识便又快了些。 早日离京,方能安心! 当风雰将第二只箱笼装好後,她环顾屋子,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麽,抬袖拭了下额上渗出的汗。 就在这个时候,小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姐,小姐,老爷出门赴宴去了,交代说会尽早回来。」话说完的时候,她人也进了屋子。 风雰眉梢微挑,「赴宴?赴什麽宴?」 「哦,是老爷以前的一些同僚,听闻老爷要离京返乡,便说要为咱们老爷送行,老爷推拒不了,便去了。」 风雰点了下头,「这个确实不太好推。」爹总还是有几个交情不错的同僚的。 「那咱们今天还走得了吗?」 风雰想了下,道:「除了睡觉的被褥和一些必须的物品,其他的物品都装箱封条,看情况再说了。」 「也只能这样了。」 「再让大树去镖局确认一下,别临了又出岔子。」 「好的,我去告诉大哥。」 「算了我同你一道去,正好也帮着检查一下是不是都收拾齐备了。」 「是。」 主仆两个一边说话,一边便往前院去了。 一路上,看到风雰的下人都会朝她屈膝行礼,并唤一声「小姐」,风雰偶尔会点头示意,不过大多时候是一路无视过去的。 「大树。」风雰一脚踏入正院厢房,就看到大树正在拿着封条封箱笼,便唤了他一声。 「小的这边已经收拾好了,小姐那里呢?」大树一边施礼一边问了句。 「也已经收拾好了。」 「那就好。」 「离京的车马没问题吧?」 「刚才忠叔去後院了,说是如果老爷回来得早,咱们或许今日便可离京,他会让马夫给马多喂食些草料。」 风雰赞许的点点头,「忠叔做事我放心。」 「还有,今日陪老爷出门的是大壮,小姐不必担心。」大树又道。 风雰一听这个就忍不住面露笑意,有大壮跟着确实是不必担心了。 「小果,你到厨房吩咐厨娘多做些乾粮饼子,好在路上食用。」 「奴婢这就去。」 「大树,你再到镖局去确认一下,让他们随时准备好。」 「好的。」 兄妹俩才往外走了几步,就见守门的家仆小六快步走了进来,不由得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 风雰自然也看到了进来的小六,出声询问,「出什麽事了?」 小六的神情有些慌乱,连说出口的话都有些结巴,「是……是是……」最後他打了自己一嘴巴,说话才终於流畅,「是冀王派人来了!」 风雰神色一变,「冀王?」 「对。」 「只有派人前来吗?」 「是的。」 风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本人来就好,「不过是派个人来,你这麽慌张做什麽?」 很快,她就明白为什麽小六会那麽慌张了。 因为冀王派来的那个侍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气。 这究竟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恐吓的? 跟着小六来到正厅的风雰觉得头开始疼了。 「风姑娘,这是我家王爷让我带来给风大人的。」主客双方寒暄之後,那名侍卫奉上了一只漆木盒子。 「让冀王爷破费了,我代家父谢过王爷。」 「卑职一定代姑娘转达谢意。」 见风雰只让小果接了盒子,并没有当面打开的意思,侍卫便又道:「王爷说,如果是姑娘接的话,便请当面打开。」 风雰闻言无奈,只能让小果把盒子拿过来,打开,下一刻,她惊愕地瞪大了眼。 漆木盒子里最上面是一叠面额颇大的银票,其下则是银票无法全数覆盖的金子,足足有二十锭,而且全部都是足赤金锭。 冀王好大的手笔!风雰心花怒放,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冀王这是做什麽?难不成是因为教过自己的老师要归乡养老,所以专程奉上盘缠? 有这麽单纯吗? 「冀王殿下可还有什麽话?」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侍卫恭谨道:「没有了,姑娘既已当面验看,卑职便回去覆命了。」 「劳烦大人了,大树替我送客。」 「是,小姐。」 等到那侍卫出了院子,小果才终於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小姐,冀王怎麽会给老爷送礼呢?」 「你也觉得奇怪?」 「很奇怪啊。」他当老爷学生的时候都不见有这麽尊师重道呢。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风雰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只漆木盒子。 「小姐?」 「只能静观其变了,但愿不会节外生枝。」 「佛祖保佑。」小果立刻双手合十,闭眼祈祷。 风雰见状忍不住失笑。 小果睁眼看到小姐脸上来不及收起的笑意,撇了撇嘴,道:「小姐,这有什麽好笑的?」 「我只是觉得求人不如求己,更何况你临时抱佛脚,佛祖也懒得搭理你。」她调侃道。 「那我就多说几遍,佛祖感受到我的诚心,自然会搭理我了。」小果又闭眼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风雰仔细听来,说的竟是「保佑老爷早点回府,我们早点离京」,脸上的笑意更盛,心中却是有些担忧,他们一家真的能够如愿离开京城吗? 直到夜幕降临还没看到父亲归家,风雰心中的忧虑更胜。 好在没多久,喝得烂醉的风辙终於被身强体壮的大壮给背进府门,她提了一天的心这才落了地,她赶紧吩咐小果将醒酒汤端上来,接着去服侍醉酒的老父亲。 第2章(1) 三天後,风辙因宿醉而不适的身体终於完全恢复,父女二人在他们所雇「风远镖局」的保护下,马车缓缓驶出了京城的东门,踏上了返乡的归程。 即使是举家离京,整理出来的箱笼也不过才两辆马车便捆结实了,一些小的随身包袱则分别收在各人的手边。 除了装箱笼的马车,风家另外还有三辆马车,一辆是家主风辙乘坐,一辆则是风雰和她的贴身丫鬟小果乘坐,还有一辆则是途中让随行的家仆杂役轮流休息所用。 快马加鞭赶路,一直到离开京城几百里,风辙父女的心才终於完全安了下来。 平安无事了,他们终於远离京城那个危险的地方。 「爹,这样看来冀王人还是不错的,送咱们那麽大一份程仪呢。」 看着眉开眼笑坐在自己身边的宝贝女儿,风辙脸上的表情也是随意而轻松的,「你这丫头真真是见钱眼开。」 「钱可是好东西。」 风辙便忍不住教导女儿一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风雰敛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对父亲道:「女儿没偷也没抢,这是您的学生送的嘛。」 「还好是咱们虚惊一场,为父真怕那冀王看中你。」至今想来他犹觉得後怕,他就这麽一个宝贝女儿,若是嫁入皇家,尤其是嫁给冀王那样性格的男子,他恐怕会夜夜不得安枕。 风雰一笑,「瞧爹说的,以女儿这样平凡的面貌,怎麽可能入冀王的眼。」 「在爹眼中,雰儿是天下最好的。」 「在我眼中,爹也是最好的。」 父女俩互相夸奖对方,然後相视而笑,好一幅父慈女孝,父女亲和的欢乐画面。 风辙拍拍女儿的手,道:「赶了几天路,为父这老胳膊老腿儿可受罪了,好在咱们接下去的路程可以不用这麽赶了。」 风雰点头,笑道:「是呀,咱们终於可以以游山玩水的心情和速度返乡了。」 「出门在外,你也收敛一下性子,不可太野。」 「女儿晓得。」 在风辙看来,他的宝贝女儿什麽都好,唯有一样,便是有时候行为举止不像个姑娘家,不过除了这点之外,女儿做人行事再没可议论之处,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他与妻子的教导下,女儿的性子养得极好,回乡之後,他一定要仔细帮女儿挑个满意的夫婿,也让妻子在天之灵得到宽慰,不必再忧心女儿的婚事。 雰儿今年十八了,若非妻子在女儿及笄之年过世,女儿也不会因为守孝三年而蹉跎了年华。 想到妻子,风辙的心忧愁起来,妻子因病亡故,让这原该是一家三口返乡的温馨场面,如今只剩下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 「爹……」 风辙回神就看到女儿担忧的眼神,不禁笑了下,「没事。」 「爹,你又想起娘了?」 「是呀,」风辙也没瞒着,「如果我能早一点辞官的话,你娘就能跟咱们一道回去了。」 「娘一直跟咱们在一起的。」 风辙点头,眼睛忍不住从车窗往车队後面看了一眼,妻子的灵柩就在後面,他们也算是一道回乡了。 风雰也跟着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後掀起车帘问道:「到下个驿站还有多远?」 「还有十几里路就到了。」 她看了看天色,便道:「到时咱们便在那处官驿投宿吧。」 「是,小姐。」 见女儿放下车帘,风辙忍不住问了声,「今天这麽早就投宿?」 风雰撒娇地依偎到父亲身边,「这几天路赶得急,爹累了嘛,咱们今天就早点投宿,明天开始晚上路,早歇脚,这样就不辛苦了。」 「还是有女儿好哇。」风辙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是爹的贴心小棉袄嘛。」风雰表情很得意。 风辙毕竟上了年纪,如今已近古稀之年,身体有些吃不消,这样的长途跋涉下,他在跟女儿说了一会儿话後便又在马车的颠簸中昏睡了过去。 风雰小心地拿了薄毯给父亲盖,便安静地坐在一边守着。 她是心疼父亲的,若不是为了她,他老人家原本不必这样紧赶慢赶,好在从明天开始他们便可以慢慢走了。 车队辘辘地行驶在宽敞官道上,不时会扬起一阵阵黄尘,风雰从车窗朝外看,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离开了京城,就像鸟儿出了牢笼,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时间过得极快,在风雰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峦的时候,大树已经到车外回话,「小姐,驿站到了。」 风雰回头看了下仍睡着的老父亲,不由得微微一笑,低声道:「先让大家进去安置吧。」 「是。」 她回过身,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推推父亲,轻声唤道:「爹,我们到驿站了。」 唤了几声之後,风辙终於醒来。「到了?」 「嗯,你先别急着下车,才刚醒,先坐一下,女儿再扶你下去。」 「好,为父听雰儿的。」 风辙虽已辞官,但因担任太傅多年,又曾是翰林大学士的身分,驿站的官吏皆不敢怠慢,故而他们这一路行来,倒也不曾受过什麽为难。 但今天似乎是碰上了一点点小麻烦,风雰扶着父亲下车走进驿站的时候,驿丞告诉她没有单独的院子可供歇息了。 “既是如此,就分开来安置吧,只是麻烦驿丞大人尽量将我们的人安置到一块儿。”他们这一行人不算多,但是也绝不能算少,但房间不够也没办法,这点风雰可以体谅。 驿丞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老大人,今日有位两广督抚歇在驿馆里,请您多担待。” 风辙理解地笑笑,“无妨,就按小女说的办吧。” “多些老大人体恤。” 风雰扶着父亲进到驿馆为他们安排的屋子,亲手服侍父亲简单洗漱了一下,又为他沏了杯茶。 “我去让驿丞给爹准备点吃的,爹吃了好早点休息。” “好。” 那驿丞见风雰亲自过来要求,便赶紧安排人做了吃食送过去。 这位告老还乡的风老大人名声、人品极不错,又任过太傅,底蕴很深,他自然不会怠慢。 等到父亲用过晚饭,和衣歇下了,风雰才领着小果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小果去打水好洗漱一番。 结果等了大半天不见小果回来,她有些担心,出门唤了大树,让他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时,大树领着小果回来,不过小果的脸颊红肿,一看便知被人打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风雰的脸色一下子变沉了下去。她挥退大树,让他去取水。 小果一脸委屈,哽咽地道:“小姐您不知道,女婢去取水,结果碰到了那个什么两广督抚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明明后去的,却抢了女婢已经打好的热水,奴婢辩白了两句,她竟出手打人。” 风雰不禁摇头,“你这丫头,我说过多少回了,在外莫与人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一下又何妨,你偏要跟人家争,看,自己受罪了吧。” “可是那丫鬟太仗势欺人了,奴婢气不过嘛。” “气不过又如何,人在屋檐下总是要低头的,”风雰转身从桌上的匣子里摸出一瓷罐,“过来,我帮你上药,免得你明天顶着这副尊荣出去吓人。” “小姐,你不帮我出气啊?” “很遗憾,你家小姐不是身怀绝技的大侠,报不了仇。” “他们真不讲理。” “道理是跟讲理的人讲的,碰到不讲理的,你保持沉默就是了,也省得浪费唇舌,最后还被人打。” 小果撅起唇,满脸的不甘心,却也只能忍下。 没一会儿,大树将热水提了回来,倒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小果服侍着自家小姐沐浴更衣,然后点了银烛坐到一旁绣着手帕,陪小姐看书。 风雰手里的书看了不过世纪页,就听得驿馆外面喧腾了起来,想必又是有人来。 她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可是动静最后却闹到了她这里,驿丞说是因为来了贵客,必须腾出小院出来,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压缩风家随行人员的房间了。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就在风雰要点头答应的时候,却有了突发事件。 “驿丞,你跟她商量什么?只管让她腾了屋子出来给本小姐便是了。” 风雰闻声看去,就见一个艳丽妩媚,衣着华贵的少女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轻柔地道:“这位姑娘,大家都是借宿在此,我腾屋子出来乃是人情,我若不腾,也是理所当然。” “你凭什么跟本小姐相提并论,你不过是一个前任太傅的女儿罢了,瞧你那一身穷酸气,可知我是谁吗?我是两广督抚柳中祥之女柳鸢!” 风雰当即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上门找茬儿来的啊。“姑娘,大家俱是闺阁女子,不必如此轻贱他人,当知人当自重而后人重之的道理。” “驿丞赶紧让她给本小姐腾屋子。”柳鸢压根不理。听婢女禀报竟有人不识相,敢跟她抢水后,就想着要教训对方,如今机会来了,她自是不会放过。 驿丞听了脸上满是为难,额头冒出冷汗。 风雰也不欲让驿丞为难,便道:“我父亲年纪大了,且已歇下,不好再动屋子,不如就从别处再腾两间屋子出来给柳姑娘吧。” 驿丞自然千肯万肯,可柳鸢就不肯了。 “你敢跟本小姐讨价还价?!” 风雰微笑,“我明明是在跟驿丞大人讲话。”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啊。 “噗!”突然有人笑了出来,大家立刻朝着声音来处看去。 驿丞表情霎时苦不堪言,“网页,您还有什么吩咐?” 第2章(2) 风雰一见来人,心顿时一紧,冀王怎会来此? 龙安恪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道:“本王原想着过来给太傅请个安,没想到却碰到这般场面,倒是难得得很。” 柳鸢神色微变,立刻挂上微笑,娉娉婷婷地走过去,朝龙安恪福身问安,那娇花一朵的姿态真是让风雰打心里升起一股不适来。 从刁蛮骄横迅速切换成似水柔情,她学不来,也不想学。 龙安恪无视柳鸢的行礼,只是看着表情镇定的风雰,笑道:“师妹,真的不打算跟师兄打个招呼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风雰只能屈身行礼,“民女见过王爷。”师妹就算了,她高攀不起。 龙安恪走上几步,目光微冷地扫了驿丞一眼,“太傅年岁大了,受不得惊扰,便是说事也该避让些,怎么能让人在此地吵嚷?” 这话明摆着是站在风家这边,驿丞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告罪,“是下官行事不周,下官这就让他们离开。” 从头到尾都被无视的柳鸢脸色难看,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恨恨地离开,不过,她临走之前狠狠地瞪了风雰一眼。 风雰觉得自己真实太冤枉了,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啊。 别人都走劜,可惜风雰最希望走的人却没走。 风雰朝父亲的房间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家父已经歇下了。” 龙安恪理解地点点头,“太傅想来是路上太累了,本王就不多做打扰了。” “多谢王爷。”这话风雰说得真心实意。 “太傅既然歇下了,不如就师妹陪本王说会儿话、吃点饭吧。” 风雰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师妹不乐意?” “这于礼不和。”风雰赶紧收敛起自己外露的情绪,中规中矩地回答。 “可本王一个人用饭实在太过无聊了。”龙安恪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瞟向了风辙的屋子。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她若不答应就要把她父亲唤醒是吗? 风雰在心里骂了这男人一顿,咬牙说道:“那民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爷请。” 龙安恪欣慰地点头,“本王就知道师妹是个聪明人。” 风雰抓紧了袖口,她很想打人怎么办? “还请王爷先行一步,容我稍事打理一下。” 龙安恪又扫她一眼,她此时穿着宽松衣服,长发只是简单以一条发带轻松系在身后,想来本来打算睡下了,这样的穿着打扮确实是不合适跟他这样的一个外人单独相处,重新梳妆一下确有其必要。 “好吧,本王先回院子去了,师妹可别让本王等得望眼欲穿啊。” 风雰暗自深呼吸,礼貌地微笑,“王爷多虑了。”真的很想打人啊。 目送那个讨人嫌的王爷离开,风雰领着小果回房换装,只简单梳了发髻,簪了几样素净的发饰便去赴宴,路上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 龙安恪再次看到风雰的时候,还是小小惊艳了一下,果然是灯下观美人,美人更要美上三分。 太傅这女儿本就气质不俗,容貌也属上乘,虽没见过她盛装华饰,但这般素淡清爽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大约是因为她刚刚洗浴不久的缘故吧,龙安恪甚至可以嗅到从她发上传来的清凉味道,隐隐带了点薄荷味儿。 “师妹快过来坐,本王也不知师妹喜欢吃些什么,若是不合师妹之意,也请将就用些才好。”他忙招呼道。 “王爷客气了,民女已经用过晚膳了。”再好的美味佳肴,面对着你那也是食不下咽,毫无胃口。 龙安恪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一般,径自夹了几样菜到她面前的碗碟内,甚是温和地道:“师妹尝尝。” 风雰很是无语。 吃,她真的不饿,不吃,堂堂王爷亲手帮她夹菜,真的能拂了人家这个天大的面子吗? 最后,风雰只能勉为其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糖藕入口,慢慢咀嚼起来。 龙安恪吃了片刻后,抬眸看对面的恩,笑问:“本王前些日子让人送给师妹的礼物,师妹可还满意?” “让王爷破费了。” “些许东西,不值一提,能让师妹满意才是最要紧的。” 风雰脸微红,这不等于说她是财迷吗? 龙安恪见状心情很好,就算是驿馆里的粗制饭食他此时也觉得无比美味。 能让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在自己面前变得笨嘴拙舌,是件挺有成就的事。 “师妹,一起喝一杯?” 风雰柳眉微蹙,极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龙安恪不以为忤地一笑,自顾自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酒是本王从宫中带出来的,味道很好。” “民女不擅饮酒。” “如此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顿饭,龙安恪吃得很开心,待他慢条斯理吃完,时间已经是三更天了,他不免有些抱歉地道:“一不小心就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 风雰耐着性子,等着这位王爷大发慈悲放她离开。 龙安恪喝了口茶漱口,看了她一眼,道:“时间不早了,本王让人送师妹回去吧。” “民女告退。” “慢走。” 一直到走出那处院子,风雰才觉得空气变得清新,跟那人同处一室真的是太让人压抑、不安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风雰简单擦了手脸,便上床歇息了。 她以为自己会不太容易入睡,结果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一觉无梦到天明。 隔日,风辙父女起得都不早,虽然谈不上日上三竿,但是太阳也已经升得不低,昨夜投宿在驿站的一些人早就上路了。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龙安恪。 而在看到那个督抚千金的时候,风雰也确定这其中绝不包括那什么两广督抚大人,这人此时尚未启程赶路,根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可没忘记冀王是位多好的乘龙快婿。 风雰陪父亲用过早饭,时间已经是巳时三刻,他们清点了人员便准备继续赶路。 “太傅,请留步。” 风辙闻声回头,就看到龙安恪甩开同他说话的两广督抚往这边大步走来,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这位王爷又想做什么? 早上醒来他就知晓冀王拉着女儿去陪吃饭的事,早知道会如此,他无论如何都该让人叫自己起来的。 唉,年纪大,睡太沉了。 龙安恪一看风辙那微带警惕的神情,心里便忍不住有些好笑,别人巴不得将女儿嫁与他为妻,这人倒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为人有这么失败吗? “老臣见过冀王殿下。” “太傅无须多礼,”龙安恪一边虚扶起风辙,一边朝行完礼毕起身的风雰道:“师妹也别总是这么多礼,倒显得咱们不亲近了。” 风雰差点吐血,谁要跟他亲近啊?!他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这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她没有给出回应,而是保持安静站在父亲身旁。 风辙适时出声道:“不知王爷何事唤住老臣?” 龙安恪一脸随意地道:“本王这次出京本没有目的地,不过,早就听闻太傅的家乡山明水秀,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便想着随太傅一道过去看上一看,不知是否太过打扰太傅?” 风辙谨慎地婉拒,“老臣的家乡穷乡僻壤,哪里是什么山明水秀地灵人杰的地方,王爷恐是误信人言了。” 龙安恪面露惊讶,“是误传?” 风辙肯定地点头,“是呀。” 龙安恪狐疑地道:“可是能养出太傅和师妹这样的人物,有怎么可能水土不好呢?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吗?” 被这么一堵,风辙顿时有些语塞。 正在这时,柳中祥走了过来。“下官给风老大人请罪来了,昨晚小女无状打扰老大人清净,恕罪恕罪啊。” “大人客气了,谈不上打扰。” “这位想必就是风小姐把,真不愧是老大人一手教养出来的,瞧这通身的气派神韵,不知可许了人家?” 风辙闻言很想给这混蛋一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内人过世,小女守孝,如今孝期才刚过。” “原来如此啊。” 风雰在心里猛翻白眼,连鄙视对方都不想了,这事只要稍微有心的人都知道好不好。 岂料柳中祥话音一转,仿佛不经意地道:“如此说来风小姐年岁已然不小了吧,老大人还是应该替女儿抓紧些才是。” 风辙胸中顿时堵了一口恶气。我闺女芳华正茂,哪里年岁不小了? 风雰心里却是恨不得冀王也认同两广督抚的论点,她真的是个老姑娘了,千万别打她的主意,谢谢! “多谢大人好意提醒,老朽原本就打算回到老家后为小女择一佳婿。” 龙安恪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太傅这是在告诉他别打他闺女的主意啊。 “原来如此,倒是下官多虑了。” “鸢儿,过来,给你风家姐姐见个礼,这就算是认识了。” 风雰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这位督抚大人到底有完没完啊?他们不着急赶路,就当别人也都不着急吗? 那边柳中祥正指着女儿给风辙做介绍,“这就是小女鸢儿,不知老大人的千金如何称呼?” 风辙也忍不住暗自深吸了口气,但脸上却还是挂着虚应微笑,“小女单名一个雰字,雨分之雰。” “快给你雰儿姐姐见礼。” “妹妹快请起,不敢当。”风雰赶紧将那位大小姐扶住,心里已然不耐烦到极点。 龙安恪此时笑着插口,道:“原来师妹单名一个雰字啊。” 风辙父女齐齐在心里恨了一声。 风雰扶住父亲的胳膊,带了几分撒娇地道:“爹,天色不早了呢,咱们该上路了,要不然会错过宿头的。” 风辙赞同地点头,“雰儿说的对。”接着对那位不招人待见的督抚大人说到:“老朽父女还要赶路,就不跟大人多做寒暄了,就此别过。” “老大人保重。” “保重。” “太傅。”龙安恪再次笑出声,拦阻风辙的脚步,“本王先前说了要与太傅一路同行,太傅现在是要甩开本王吗?” “老臣不敢。” “师妹是不高兴本王一路同行?” 冷不防被人问了这样一句,风雰赶紧回道:“王爷言重了。” 龙安恪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想来太傅是同意本王一路同行了。” 风辙只觉得满口的黄连吐不出,“不知王爷准备几时上路?” 龙安恪道:“既然太傅和师妹已经都准备好了,那咱们这就上路吧。” “王爷请。” “走吧。”龙安恪神清气爽地朝驿站外走去。 风辙父女对视一眼,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能甩掉这位行事任性的王爷。 而柳中祥则扼腕错失良机,没能让冀王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第3章(1) “师妹的名字真有意境,配上师妹的姓氏,想来师妹出生时一定是雪霜正盛之时。” 对于龙安恪这样近乎戏谑的调侃,风雰却没有办法做出有力的回击,因为她名字的来历的确如此。 不想理会某人,她便将目光投向了正有条不紊安营的镖师们,再想到他们今天之所以错过宿头,不得不露宿荒郊,全是拜跟前这位任性的冀王所赐,风雰就更不想搭理他了。同行不过三天,她就对这位冀王大感受不了。 此人性格有缺陷到也罢了,只要他不来招惹她,那也不关她的事。偏偏这人不时便会到她跟前晃悠,实在让她头疼。 龙安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微微挑高了眉峰,“师妹,那些镖局的粗汉子有什么好看的?” 风雰简直想出脚踹他,“我在看他们搭帐篷。” “他们搭帐篷的手艺是不错,不过跟本王身边的人一比,就有些不够看了。” “自然是王爷身边的人更厉害些。”风雰随口敷衍了一句。 “师妹自幼是跟着太傅读书的吗?” 瞥了他一眼,她回答道:“只是随父亲认了些字罢了。” “师妹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本王又不是会吃人的凶残野兽。” 风雰闻言只是笑笑,对此不表示意见。 在她看来,他跟野兽的危险程度完全是一样的,不分轩轾。 “师妹可会钓鱼?” “不曾钓过。”她已经发现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最后他总是能将事情导向他说希望的方向,所以她大多时候都选择实话实说。 “那边有片湖泊,不如师妹和我一道过去,我教师妹钓鱼如何?” 果然! 大概如果她的回答是好的话,他一定会更加理所当然地拽着她一起去,可若说不去? 风雰在心里深呼吸,敢这么说,这位任性的王爷肯定会毫不尊师重道地请她父亲去。 想想父亲一把年纪还要劳心地应付这么个家伙,风雰就只能挺身而出,还是让父亲多休息休息吧。 “好。”她无奈应道。 两人稍事准备后便出发了。 风雰刚才虽然听小果说过这边是个小湖泊,但是却不曾想这景色竟是如此迷人。 龙安恪在一旁看到她舒展的眉目,会心一笑,“难得师妹喜欢这里。” 风雰立时回神,“这里景色不错。” “来吧,我教你钓鱼。” 龙安恪领她到侍卫安放好的马扎处,将一根钓竿递给她。 风雰伸手接过,他冷不防伸手按住她的双肩,将她按坐在马扎上,含笑的声音近在咫尺,“师妹可要认真学啊。” 钓鱼有那么复杂吗?风雰忍不住想啐他唾沫。 好在,龙安恪只是将她按坐在马扎上后便收回了手,未再有逾矩的动作,否则她一定会拂袖而去。 按他所教,风雰将鱼饵串到鱼钩之上,将鱼线投入湖中,便静静地坐在马扎上等候。 钓鱼原本就是考验耐心的活动,而风雰一贯认为钓鱼是件挺无趣的事,所以一直不喜欢,但如今不论她的喜好如何,总是要应付一下身旁的男人。龙安恪也将鱼线投入湖中,便微微半侧了身,托腮看着风雰。 在这天色昏暗的近夜时分,有这么一位气质恬淡的少女挺直腰背端坐在旁,状似一脸认真地盯着湖面,怎么看怎么让人赏心悦目。 因为好看,他便不自觉地多看了些时候。 而感受到被人注视的风雰心里却是有些不平静,他真是太不知礼了,哪有这样明目张胆盯着姑娘家不放的? 可她更清楚地知道,男人任性惯了,只怕她提出抗议也是白搭。 湖面的鱼线突然轻微晃动,风雰微怔,尙不及动作便被人一把握住双手,将鱼竿一下扯离湖面,一尾活蹦乱跳的两寸长草鱼便落到湖边的草地上。 “师妹的运气真好。”男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风雰的身子一下便僵硬了,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龙安恪抱在怀中,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浓浓的男子气息。 好在,龙安恪及时松手放开了她。 “今晚咱们可以加菜了,师妹说是红烧好还是清炖好?” 风雰暗自吁口气,心不在焉地道:“随王爷喜好吧。” “师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风雰看着侍卫将那尾活鱼收入他们带来的木桶中,并没有响应他的话,仿佛没听到一般。 “小姐,老爷找您有事。” 看到大壮的身影,风雰松了好大一口气,立刻朝龙安恪看了过去。 他面色不变,云淡风轻地道:“既然是太傅找,师妹便去吧,为兄总不好霸者师妹不还。” 风雰当没听出他话中的调戏,盈盈福了福身,便领着小果跟大壮走了。 站在湖边的龙安恪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一眼,瞳色微深。师妹的一双小手细腻柔滑,整个人身上的味道也是清清淡淡的,不似胭脂香,倒是有些像是体香。 “莫声。” “属下在。” 龙安恪伸手摩挲着小巴,若有所思道,“本王是不是太孟浪了?” 那名叫莫声的侍卫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声线没有丝毫起伏地道:“属下不知。” 龙安恪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要是把师妹吓到了可就不好玩了。” 莫声保持沉默。 “本王的太傅啊,真是太防着本王了……”龙安恪的声音中带了一点儿感慨和无奈。 莫声继续保持沉默。 “若本王真想做什么,现在师妹还能待在这里吗?”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负手看着橘红的暮色,“还好本王的师妹性子有趣,否则本王这一路岂非要被闷死了。”莫声听到这里,都想替风小姐掬一把同情泪了。 一个闺阁千金让他家王爷这样感兴趣,实在不是件美妙的事。 回到临时营地,风雰直接去见父亲。 看到女儿完好无缺地回来,风辙一颗心总算是放回原处,风辙将女儿拉进自己的帐篷,大壮和小果在外面守门。 “雰儿。” “爹。” “王爷没对你怎么样吧?”风辙还是有些担心。 风雰摇头,并不想让父亲太过担心,“没有,就是让我陪他钓鱼而已。” 风辙叹口气,道:“若王爷再有事找你就推到爹这里来,不要自己扛着了。” “爹——” 他慈爱地看着宝贝女儿,“爹这把老骨头老归老,尙还硬朗,即使是冀王也会给我几分薄面的。” 风雰将头靠在父亲的肩头,做小女儿状,“可是女儿也会心疼爹啊。” “乖,听爹的话。” “嗯。” 风辙拍拍女儿的肩,看着帐门,所有所思地道:“其实,为父这几天仔细想过了,冀王应该是无意娶你的。” 风雰点头附和,“女儿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继续分析,“据为父看,冀王大概是被皇上逼急了,这才借着咱们父女离京还乡的事由出了京,只怕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管冀王有什么打算,只要他不是对我有意,这便不关咱们的事。” “不错,但还是避讳些好,你的名声要紧。”他绝不能让冀王拖累女儿的婚事。 “嗯,女儿明白。” “来,陪为父下盘棋。” “好的。” 龙安恪回来的时候,风氏父女正在帐篷里下棋,他挥了挥手,没让人打扰,脚步放轻走了进去。 但因天色已晚,帐篷内早已点燃灯烛,他的身影投射在帐篷上让风雰的眼角余光烧到了,她放下手中的棋子,道:“爹,冀王殿下来了。”父女两个马上起身行礼。 “太傅,本王都说过了,不需要如此多礼,太傅如此实在让本王不安啊。” “礼不可废。”风辙坚持。 龙安恪在风辙让出的座位坐了下来,摆摆手道:“本王是微服出京,还望太傅帮着本王遮掩一二,这礼数人前便都省了吧。” “老臣遵命。”风辙也不是不懂变通,对方既然遮掩要求了,他以后在人前也不会再以君臣之礼相待。 龙安恪的目光随意往棋盘上扫了一眼,蓦地一顿,眼中有了些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师妹的棋艺如此精湛啊。” 风雰答道:“是父亲让我罢了。” 风辙插言道:“老臣斗胆,不知王爷次次出京所为何事啊?” 龙安恪神色淡淡地道:“本王就是出京散散心,太傅不必想得太过。” “老臣知道了。”亲耳听到对方肯定的答案,风辙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风雰此时看某王爷也觉得顺眼多了。 “师妹,要和本王下一盘吗?” “还是老臣与王爷下吧。” “也行。” 风辙坐到了龙安恪的对面,两人重新开局。 而风雰则悄悄地出去吩咐小果沏茶,之后便再没进父亲的帐篷,即使冀王明确表示过了,但是她依旧不想跟他太过接近。 有他的地方,她仍是要避讳的。 第3章(2) 绵绵细雨笼罩了整片天地,被雨水洗礼过的草木显得越发的青翠可人。 风雰倚在客栈的窗棂上欣赏外面细雨朦朦的景色,觉得心情很好。 因为龙安恪的要求,他们现在不再住驿站,而是住客栈,行宿的费用由他全权负责,这个倒是非常好。 “小姐,用饭吧。” 吩咐回头就看大哦小果端了只托盘进来,正往桌上摆着碗碟。 小果一边摆饭一边道:“老爷和龙公子在大厅用饭,知道小姐爱静,便让女婢将饭菜给小姐送到房里来了。”吩咐到桌边坐下,“今天天气不好,客栈是不是人很多啊?” “是呀,好多人要投宿,若非咱们先来,只怕这个时候都没有房间可住了呢。” “我们真是幸运。” “谁说不是呢,”小果话音顿了一下,“龙公子说,咱们先不急着赶路,等天放晴了再走不迟。” “我爹怎么说?” “老爷也是这样认为的。” 风雰便点了下头,“你坐下陪我一道吃吧。” “嗯。” 小果挑了些饭菜到碗里,坐到对面吃了起来,听着窗外的细雨声,吃着喷香的客栈饭菜,主仆两个各占一隅,各自安宁。 分到风雰用完饭,小果将碗碟收到托盘上,朝后窗看了一眼,道:“小姐,客栈后面有一片桃林,一会儿奴婢给你摘两枝插瓶吧。” 风雰微微一笑,“桃花就要开尽了呢。” “是呀,所以咱们得抓紧时间再欣赏它的美丽一回。” 风雰点头,“好吧,去摘可以,但可别淋到自己。” “奴婢知道了。”说完便离开了。 风雰喝了小半杯茶,便又站到了窗畔赏雨,透过细细的雨丝,她看到撑着油纸伞的小果一步一步走进了客栈后的那片桃林,嘴角不禁扬起笑弧。 美国多久,小果从桃林出来,手中有几枝绽放的桃枝,就在这时,风雰又看到了两个人。 是龙安恪和他的贴身侍卫莫声。 龙安恪从京中带了近二十名侍卫随行,但至于这个叫莫声的几乎与他形影不离。 双方碰了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扭头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便带着莫声进了桃林。 这种雨天他进桃林做什么? 不过,风雰并没有再多想,不管他要去干什么,都跟她没关系。 “小姐,桃枝我折回来了。”小果走进房,将手中的桃枝插入瓶中,仔细摆弄,直到自己满意才停手,讨好地看向自家小姐,“好不好看,小姐?” “小果的手真巧。”风雰毫不吝啬地夸奖她。 “小姐,你很久没画桃花妆了,今天画一下?” 风雰想了想,勾唇漾出一个明媚娇俏的笑靥,欣然答应,“好啊,为我研脂。” “好咧。” 在这样细雨绵绵的天气里,风也带着些微凉意,坐在窗前皓腕轻抬理红妆,也是人生一大惬意,主仆两人说说笑笑做着闺中小女儿做的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小果一脸惊艳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您真漂亮。” 风雰莞尔一笑,宛如桃花盛放,明艳照人。 这桃花妆与她平日的妆容大相径庭,此妆会在眉间画一朵小小的桃花,这朵花型如点睛之笔,让整个妆容无懈可击。 在主仆两个相视而笑的时候,房门突然响起轻叩声。 小果应声而问:“是谁?” “请小果姑娘开门,我家公子有东西送给你家小姐。” 小果扭头去看自家小姐。 风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下头,“去开门吧。” 小果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只有侍卫,还有他的主子——龙安恪。 他看小果,扬唇一笑,“你家小姐呢?” “在屋里。” 龙安恪以手中的扇子将挡住门口的小果拨到一边,“正好,我找她说说话。” “啊,不行——”小果反应过来,赶紧去拦,可惜被侍卫拦阻,只能着急地跺脚。 怎么办?她家小姐现在这个样子,不好被外人看到的! 风雰听到门口的对话,也听到龙安恪走入的脚步,整个人慌了神,却是不敢回头,只能疾步起身站到窗前,背门而立。 责任怎么会偏偏这个时候来寻她啊,而且还旁若无人地进了她的屋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师妹,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龙安恪一边说一边走近,目光在屋里一扫,在看到桌上尚未收起的胭脂时,他目光微变,回头看了看面露急色的小果,再看向面窗而立的风雰,心下明白了大概。 “师兄找我何事?”因着某王爷要掩饰身份,她如今对他的称呼也做了改动,为求不出差错,人前人后均保持一致。 “方才看见小果到桃林,才知道她要帮师妹折枝插瓶,我去雨中赏花,顺便让人多折了几枝回来,师妹可要看看是否中意?” “师兄让人折的必然是好的,小妹愧领了。” “咦?师妹都不转过身来亲手接一下吗?” “师兄放桌上就好了。” 龙安恪嘴角勾笑,继续走近。 风雰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让他看到! 早知道会如此,她说什么也不会画着桃花妆,唉,悔之已晚! “师兄,咳,”风雰咳了一声,“小妹现在身子不适,能否请师兄离开,我想休息了。” 龙安恪失笑,看这借口找的,“师妹病了?那可得找大夫过来看看才成。莫声,去找大夫。” “不用!”风雰急忙出声,“我歇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麻烦了。” “哎呀,小果,你怎么流血了?” 风雰突然听到龙安恪低声惊呼,下意识地便转过了身,要看看她出了什么事了。 龙安恪愣住了,眼前这花样绽放的如花娇颜瞬间击中了他的心。 如果以往她给他的印象是淡雅,那么现在就是艳丽,奔放的艳丽,以前她的美含蓄而内敛,如今这美则完全释放出来,浓烈而逼人,那如桃花水润的樱唇,看着便让人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当风雰看到小果被莫声捂着嘴,只能两手乱摆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再去看离自己不远的龙安恪,就看到他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她心头悚然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脚跟却抵到了墙面,退无可退。 “莫声,出去。”龙安恪头也不回地吩咐。 莫声带着小果退了出去,风雰见房门被关上,脸上瞬间为之一变,更加戒备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师妹,真没想到你上妆之后会美得这样慑人啊。” 风雰一听,情急之下抽出袖中的帕子就要往脸上擦去。 下一瞬,龙安恪便抓住了她的收,阻止了她的动作,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这样漂亮,擦掉多可惜。” “王爷。” “不是叫我师兄了,怎么又变回去了?”他好整以暇地道。 “请松手,”风雰试图让语气保持平稳,“你这样很失礼。” “这妆不错,先别擦。” 风雰暗自深呼吸,决定先让步,“好,我不擦,你先放开我。” 龙安恪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 “请你离我远一点儿。” 他很配合地退后几步。 风雰终于觉得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师兄的花我收了,现在可以请师兄出去了吗?” 龙安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艳光照人的脸,慢吞吞地道:“我突然不是很想出去,今天我才算明白何谓秀色可餐。” 她脸色微冷。 他不为所动地继续道:“师妹似乎不太想听我的实话呢。” 风雰一言不发往一边走去,龙安恪没有动作,静观其变。 她走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朝他做出了“请”的手势,“我想休息了。” 龙安恪低头一笑,而后看着她一本正经地道:“可是为兄突然很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呢。” 风雰忍不住伸手扶额。 美人蛾眉轻蹙,表情略显无奈,甚至还带了几分懊恼,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生怜爱,龙安恪快步走到门边将房门关上,这样的风雰他突然不希望再有第二个男人看到。 “请你出去。”风雰再度正色道。 龙安恪随兴地靠在门上,俊美的脸上泛起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如果我不出去呢,你要怎么办?” 风雰微咬下唇,她怎么就碰上这么个身份高贵的无赖了呢? “别咬,唇脂都坏了。” 风雰整个人忽地僵住,不是因为龙安恪的话,而是那个人竟然伸指抵在了她的唇上,还暧昧地在她的唇瓣上来回轻抚。 他……他……他想干什么? 还来不及推开,她就被龙安恪一把拽到了怀里,紧接着灼热的闻便铺天盖地而来,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 窗外雨声渐密,雨滴敲打在窗棂之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风雰被人吻得喘不过气,只觉得一颗心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龙安恪揽着怀中的人转了个圈,将人压在墙上继续吮吻,双手有些急切地要去扯她的衣带。 风雰又羞又恼又急,她微张了口放他的舌进入,趁着他闻得浑然忘我之际用力咬了下去。 “噢!”龙安恪因剧痛回神,终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看着她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不肯落下来的倔强申请,突然忍不住笑出声。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到了面前这张俊美如玉的脸上。 龙安恪神情一冷,面色倏沉,盯着眼前的如花娇颜。 风雰眼神含羞带怒,分毫不让地与他对视。 最后龙安恪先败下阵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性子真是……” “龙安恪,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风雰的声音都在微微发着抖,两颗泪终究还是从眼眶中滚落。 当成什么?太傅家的小师妹,性子有趣好逗弄,还有呢? 呃……他刚刚似乎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好像原本就应该这样,他的心竟然连半分排斥的感觉都没有。 风雰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怀抱,转身直奔打开的窗子而去,龙安恪在她的手扶上窗棂,探身向外的时候反应过来,飞奔上前抱住了她。 “你放手!” “你别冲动,本王道歉,本王跟你赔不是。” “我知道我们家惹不起你,可现在躲也躲不得了吗?”她的声音透着弄弄的悲伤与愤怒。 “本王不是故意的,只是方才你实在美得太让人行动了……” “你放手。” “你说,怎么样你才会打消寻短见的念头。” “放手!” “你说,你说得出,我就答应你。”现在无论如何得先打消她寻死觅活的念头再说。 风雰抓在窗棂上的手收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许再跟着我们,无论你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许再与我们同路。” 嗯?最初的惊惧之后,空安科神智清明起来,根据这些日子对她的了解,她不是如此脆弱的姑娘,这样反应激烈的要寻死绝对不正常! 小丫头鬼心眼真不少,她差一点就被她弄得方寸大乱了。 他扬了扬眉,用力抱紧她的小蛮腰,贴在她耳边道:“风雰,本王如果一意孤行,就算你想死,死之前本王也能得到你的身子,你信不信?”风雰抖了下。 “这个不行,你换个本王能接受的条件。” 风雰心随意转,在察觉到他有心在自己的脖颈上落痕之后,她咬了咬牙,疾声道:“你以后不许随便进我房间,私下更不许对我不规矩!” 龙安恪到底还是在她的颈边吻了一口,满意地笑道:“行,本王答应你。” “那还不放手。” 龙安恪的手从她胸前滑过,然后收手后退。 风雰不敢回头,否则她一脸的红就再也无法遮挡。这个混蛋竟然…… “我先出去了,你歇息吧。”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身道:“以后不要画这样的妆出门见人,本王不喜欢有别的男人看到。” 听到房门关起的声响,风雰狠狠地握拳捶在窗框上,然后把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第4章(1)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 风雰听了一夜的雨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梦,闭上眼就是那个可恶的男子对她非礼的画面,怎么都无法从脑海中抹除。 小果清晨来唤她起床,却看到自家小姐脸上明晃晃的两只黑眼圈,大吃一惊,“小姐,你怎么成这样了?” 风雰有气无力地按揉额际,“睡不着。” “那小姐就继续躺着吧,别起来了,反正外面还在下雨。” 风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窗内而卧,不再说话。 小果想了想,道:“奴婢去给小姐端些吃的来,小姐吃了再睡。” “嗯。”依旧是轻若蚊呐的一声轻应。 小果一听便知道自家小姐当真不舒服极了,赶紧出去张罗吃食,好让小姐吃饱了好安睡。 “小果,你跑什么?” 突然听到龙安恪的声音,小果吓了一跳,也随即停下了脚步,朝着由廊下走来的俊美公子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龙公子好。” “说说,跑什么呢?” 小果实话实说,“小姐不舒服,奴婢去让厨房做点易消化的粥品。” “不舒服?”龙安恪声音微扬。 “小姐说她说不着,脸色好难看。” 听她这样说,龙安恪若有所悟地笑了,挥挥手道:“那你还不快去,小心伺候你家小姐。” “是,奴婢知道。”小果说完又行了一礼,便匆匆往客栈厨房去了。 龙安恪看了看廊外的雨势,笑着摇摇手中的折扇,“莫声,咱们还是去找老师下棋打发时间吧。”今天大概看不到那丫头出来了,有点儿失落呢。不过,来日方长,不急不急。 风辙刚洗漱完就看到龙安恪大摇大摆得走了进来,脸上微微有些错愕,这位王爷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公子可吃过早膳了?” 龙安恪淡然道:“学生特意来此与老师一道用膳的。” “大壮,去拿早膳。” “师妹怎么没有过来?”他像是完全忘了来的路上曾遇到过小果,顺口问了一句。 风辙闻言笑了笑,眼中浮上宠溺之色,“公子有所不知,这种天气她最爱赖床不起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让对方知道女儿一些不太好的生活习性。 龙安恪也跟着笑了,恍然地点头,“原来如此啊。” “是呀,那丫头骨子里是很懒的。” “姑娘家总免不了会有些小性子。”昨天竟然跟他玩跳窗的戏码,差点儿就吓住他了。 风辙却忍不住感概地叹了一声,道:“这丫头的性子有时候确实是让人头疼。” “是呀。”他感同身受。 两个人谈着谈着便从风雰的生活习惯说到了诗词歌赋、学问文章上,直到大壮将早膳拿回来后,才安静用膳。 而另一边,小果端着厨房帮忙熬好的百合粥回了房间。 风雰在她的服侍下用了半碗,便没胃口了。 “小姐,你真的没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 “可您平时不会只吃这些就饱的。” “休息不好,胃口当然也不会好,小果你想太多了。” “好吧,小姐您快去休息,奴婢在屋里守着。” “嗯,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 “知道了。” “尤其是——” 小果利落地接话,“龙公子,奴婢知道。” 风雰暗自摇摇头,昨天你就没能拦住那家伙,让他登堂入室,占了我好大的便宜。 一夜未眠,风雰的精神很是不济,虽然脑中仍是思绪纷纷,但是有了饭食垫底,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个时辰后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小果小心替自家小姐掖了掖被角,之后便静静地守在一旁打起了络子。 风雰睡得并不踏实,她的梦光怪陆离、匪夷所思,因为她就连梦中都出现了冀王那张很有欺骗性的如玉俊颜…… “啊!”风雰一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弹身坐起。 “小姐?” 小果担心地看着脸色很差的她,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冷汗,“小姐可是做恶梦了?” 伸手掩在眼上,风雰有气无力地询问道:“什么时候了?” “未时末了。” “这么晚了?” “小姐连午饭都错过了呢。” 风雰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很是疲累,这样的天气又出汗,身上便有些黏腻,于是道:“让人烧些水来,我想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 风雰长长地吁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样糟糕,她无力地将自己靠坐在床栏上,皱眉揉着太阳(雪),接下来她要怎么面对龙安恪呢? 面对他尙不是最难的,难的是要如何打消他突然对她生出的非分之想,她并不想加入皇家,更不想被某些人当成玩物。 但昨天发生的事又无法对父亲言明,她真怕将父亲气出好歹来,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只剩下父亲了,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雨后的空气清新又透着几分清爽,晒了两天的路面已经不再泥泞难行。 而因雨旅途受阻的行人也开始重新上路,龙安恪一行人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从那天之后,龙安恪已经有三天没看到风雰了,她明显在躲他。 不过,他对此倒也能理解,那天的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他,情感上造成的冲击都不小。 他之所以接受得坦然,是因为原本就对她产生了兴趣,进而产生好感,而在那个突如其来的时刻变成了强烈的占有欲,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变化。但这一切对于那个打从一开始就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丫头来说,恐怕就是一场灾难,毕竟她和她爹是打算远离京城的。 龙安恪手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回味似的眯起眼。给了她三天时间想清楚,应该已经足够了吧。 想到这里,龙安恪手指在车厢壁上轻叩,外面马上传来侍卫的低应。 “公子。” “请风姑娘过来,告诉她如果不来,那我就过去。” “是。”侍卫领命而去。 不久,风雰便带着小果过来了,在小果的搀扶下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堂堂冀王所乘坐的马车自然宽大舒适,即使是长途乘坐也不会太过疲劳,远比风辙父女乘坐的马车舒服多了。 所以自从与龙安恪同行,风雰其实蛮希望他能找老父亲过来谈论事情,但她自己并不想登上这马车,无奈形势比人强。 当她看到她低头弯腰进入车厢,龙安恪眼睛里浮起点点笑意。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杏白色的衣裙,在袖口绣了几枝梅花,清丽淡雅,是她一贯的风格。 风雰一抬眸便看到某人嘴角噙笑地半倚在软垫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白色棋子,在他面前的小桌上已摆好了棋盘,似乎在等她前来对弈。 但真的只是如此吗? “师妹,坐。”他一指前面的锦垫,示意她就坐。 风雰不动声色地依言坐下。 “陪本王下几盘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龙安恪不再多话,直接将手里的白子随意落在棋盘上,开了棋局。 棋子一入手,风雰便知道这副棋子乃是铁制,想必棋盘是磁石所制,这样一来即使马车有所颠簸也不会有人和影响。 她沉默地捏子而落,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龙安恪却下得并不专心,他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都放在和他下棋的人身上。 她腕间的翡翠玉镯衬得她的肌肤越发亮丽,让人很想将那双白皙纤细的玉手握在掌中。 交领右衽的宽袖短襦把她的成熟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龙安恪对她衣服下包裹的浑 圆很是垂涎,十分可惜当日只是匆匆摸了一把而未仔细的衡量大小。 风雰很快便发现某王爷意不在棋局,棋下得七零八落,她微蹙峨眉抬眸朝他看去,却对上一双幽深而灼热的眸子,她立刻垂眉敛目,避开了他的视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羞窘之感越盛。 龙安恪笑着在棋盘上又落一子,左手折扇玩世不恭地轻点着自己的下颌,用轻佻的语气说道:“师妹但看无妨,本王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本王自认为这副皮囊还是很有看头的。” 这个无赖!风雰沉默地继续落子。 见她有意无视他,龙安恪又笑着开口,“师妹觉得本王这马车如何?” “很好。” “想来一定是比太傅所坐的马车要好很多,对不对?” “是又如何?” “如果让太傅乘坐这辆马车,师妹会不会觉得是个好主意?” 第4章(2) 风雰马上反唇相讥,表示质疑,“王爷有这么尊师重道吗?” 小果没想到自家小姐话说得如此直接,惴惴不安地偷瞄向龙安恪。 他不以为忤,“本王突然想尊师重道了,不可以吗?”这只小猫终于不再隐藏她的爪子了啊。 “王爷高兴就好。” “本王高不高兴不重要,重要的是师妹高兴吗?”唉,她私底下又把称呼改回来了,足见气得不轻啊。 “如果王爷真有付诸行动的决心,民女自然是乐见其成。” “这话听上去就是有的话很好,没有也很正常。” 风雰坦诚不讳,“民女确实是这样想的。” 小果伸手掩口,一双大大的杏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小姐怎么突然跟冀王针锋相对呢? 龙安恪垂眸发出一阵低悦的笑声,折扇在桌上敲了几下,轻咳一声止住了喉间的笑意,这才重新抬眼朝她看去,“师妹这般坦诚,本王真是荣幸之至。” “不敢当。” 龙安恪在她唇上扫了一眼,敛去眸底的情绪,又朝棋盘落了一子。 风雰也跟着落了一子,动作没有一丝迟疑。既然他意不在棋局,她也不必步步为营,随心所欲便好,反正输赢本就不要紧。 两人你来我往,风雰始终将视线置于棋盘,而龙安恪则是用目光调戏佳人调戏得不亦乐乎,以挑战她的底线为终极目标。 小果只是坐在旁边都觉得压力很大,王爷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白费了他那副谪仙人一般的长相,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果,沏茶。” 小果收起自己的惊讶,移坐到车厢一角,那里有只固定的炭炉,上面的铁制小壶正发出水波翻滚的声响。 虽然下令的不是自家小姐,但冀王更让人不敢怠慢。 两杯冒着热气的新茶很快便奉了上去。 对弈的凉热分别拿起了其中一盏,似乎暂时对茶水更感兴趣,而对凌乱无章的棋局无心关注。 热腾腾的水汽在眼前氤氯开来,龙安恪的颜色也掩藏在了这片水雾之后,“不如这杯茶后就请太傅过来如何?” “王爷随意。” “让我随意啊……”龙安恪的声音微微拖长,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吹了吹热茶,“真是让本王浮想联翩的一句话呢。” 风雰面色微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从容,他没错过这细微的变化,心情愉悦非常。 “真的可以随意吗,师妹?”龙安恪意有所指地追问。 风雰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他还要不要脸?“不行!” 他有些失落地一叹,“本王就知道师妹的话不好尽信,让人空欢喜一场。” 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了一下,惹得龙安恪的眼神为之一热。 她犹如熟透的果实般散发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情不自禁想伸手采摘入怀……咳咳,如今急不得,这只小猫被惹毛了会咬人,他得慢慢来。 龙安恪用力摇着手中的折扇,试图将自己的心火也跟着一起摇熄。 不曾尝过那味道倒也罢了,不过是心有些蠢蠢欲动,如今浅尝辄止,实在是挠心挠肺的煎熬。 风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保持着理智对他道:“打扰王爷许久,请容民女告退。” “也好。”再让你待下去,本王就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头野兽了。 风雰虽然有些奇怪他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但管他原因为何,她都以最快的速度领着小果离开了龙安恪的马车,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她一颗心才控制不住得怦怦乱跳起来。 好险!那混蛋的目光简直都快剥光她了,让她心惊肉跳的,生怕他突然不管不顾得就扑上来压倒她,太可怕了。 “小姐,喝水。” 风雰结果小果递来的一杯温水,长吁了口气,后者也做了一样的动作。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均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近午时分,管道旁的茶寮内,歇脚的行人开始多了起来。 一对人数众多的车队就在这些行人的视线中渐渐走近,光马车便有七八辆之多,其中最大的一辆马车位于车队正中,而随行在侧的人员中有许多明显是镖局的人。在茶寮众人的注目中,小果先从车上跳下,然后放好了马凳,最后才扶着风雰下了马车。 疲累的旅途中突然看到这样一位清丽雅致的少女,大家都不由得眼前一亮,等到那辆最大马车内的人下来后,不少人都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句:好俊的人! 风雰下了马车便走到父亲身边,等到龙安恪也下车并先他们一步进茶寮后,才扶着自己的父亲跟上去。 龙安恪所坐的桌椅都被人重新擦拭并铺上了锦缎,饮食所需的碗碟茶杯则全部是是从马车上拿下来的。 这样精致讲究的排场,再加上他身后那一群侍卫,实在是显眼得一点儿都不低调。 其实,这也是纷纷私下颇为诟病的事,她觉得就算某人的王爷身份能遮掩过去,这张扬的行事风格却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 风辙父女习惯地另坐一桌,小果拿了帕子简单擦拭了一下茶碗,便提了茶寮提供的粗瓷茶壶倒了两杯茶。 在茶寮歇脚的行人自然也是有好眼力的,看得出这父女二人也不是普通人,从他们的衣着谈吐和身边的仆从无一不向别人证明这一点,只不过他们并不因此自恃其高,比较平易近人。 既然看出他们不是一般人,大部分人便都秉着少惹麻烦的原则收回视线,继续聊天。 龙安恪的心情有那么点不太舒服,那丫头自始至终竟然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当他是瘟疫在躲吗? 看她坐在太傅身边一副乖巧的莫样,偶尔也会因看到、听到行人间的一些有趣的事而会心微笑,他微微眯了眼,一口喝掉了半杯茶。 莫声突然觉得身边的温度低了好多,他觑了眼主子,立刻又敛下眼。 而就在他们的吃食被送上来之际,又有一行人到了茶寮歇脚。 只是这时,茶寮已经没有多余的桌椅,一个管事莫样的人用那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小眼睛扫视众人,似乎想找个可以说服的人让张桌子出来。 不待对方找到下手的对象,龙安恪便对身边的侍卫道:“去请先生和师妹过来坐。” 听到龙安恪的邀请,风辙父女虽然不太想跟他同桌共食,但他既然开了口,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出言拒绝,便当是做好事,将桌子让与后来的人。 那小眼睛管事笑着对他们道了声谢,风辙只是轻轻颔首,并未言语。 一到了龙安恪这边,风氏父女便都有些拘束起来,风雰更是巴不得隐藏起来,因为某王爷不时瞟过来的眼神,让她都有些寒毛直竖的感觉。 “先生年纪大了,这一路颠簸,时间久了怕是体力不支,接下来的路程先生便换乘学生的坐车吧,日此也少些疲累。” “这如何使得?”风辙自然是要推拒的。 “爹,既然是师兄的一片心意,您就答应了吧,免得女儿担心。” 风辙看了女儿一眼,只见她有些撒娇又带着恳求地看着他,只能答应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龙安恪笑道:“是学生思虑不周,先生不怪罪已是大幸。” “多些师兄。”风雰真心诚意地对他道了声谢。 “师妹太多礼了,这样显得我们不亲近呢。” 风雰的心猛地一跳,这人真的不要脸皮了吗?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如此暧昧的言语? 风辙闻言咳了一声,龙安恪笑了笑,便专心用饭。 风雰见他不再多说,不由得松了口气。 一顿饭平静无波地吃完,众人在茶寮歇息了一会儿后便再次上路。 这次,龙安恪上了风辙原本的马车。 这样一来,风雰的马车就在他车后,而非如原先一般隔着两辆车,一下子便近了许多。 龙安恪半倚在车厢内以手撑额,不知为何心情略烦躁,车轮碾压在路面的“轧轧”声让他听得有些刺耳,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拿扇子在车厢壁上敲了两下。 “公子?” “叫风姑娘过来,就她一人。” 很快,侍卫去而复返,“凤姑娘说身体不适,不便前来。” 龙安恪扬眉,这丫头,刚过河就拆桥。 “莫声。” 车外有人轻应一声。 “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莫声钻进了马车,不久最后,他出了车厢,上马离开了车队。 车厢内,龙安恪阖眼半躺,一脸的似笑非笑。 那丫头越躲他,他就越想逗她,且她真以为自己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与此同时,后面马车上的风雰突然打了个寒颤。 “小姐?”小果看到了,出声询问。 “没事,可能是车内进了风。” “小姐,您不理会王爷的邀请,就不怕王爷生气?” “男女毕竟有别,冀王爷有任性妄为的资本,我们却是没有的。” “可是小姐也说了,王爷又任性妄为的资本。” 风雰睇了她一眼,以手掩目,有些逃避现实地道:“你不要一再提醒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小果识趣的闭嘴。 如果单从家世背景以及外貌来看,冀王跟她家小姐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可若从性格及为人考虑,那冀王就不是良配了。 风雰头很疼。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龙安恪真的对她有了心思,她除非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否则最终只怕是躲不过去。 但是有心娶她还是存心亵玩,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怎么办? 风雰头一次觉得父亲没有早些替自己定一门亲事实在是一大失误,否则她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 小果看小姐半天没动,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拿了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安静地守在一旁。 心绪纷乱的风雰慢慢在马车的颠簸中睡着了。 第5章(1) 傍晚,众人在一处小镇的客栈投宿,问题是这家客栈就只剩下一个单独的小院,那是龙安恪的,其他的客房怎么算都少了一间,不够所有人住。 这是龙安恪表示可以让风雰住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风辙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风雰知道消息的时候,脸色有刹那的僵硬。 她知道父亲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才会让她住进冀王所居的单独小院,但跟龙安恪同宿在一个院中真的安全吗?小院里负责守卫的全是他的人啊。 风雰忐忑地沐浴更衣,熬到了就寝时分才算是把心放了下来,敌不过身体的疲累,沉沉睡着了。 夜深人静时,一条黑影闪身进了风雰所在的客房,是莫声,很快的,他手里拎了一个人出来,回到主子的房间交差。 龙安恪看了看因为被点了穴而昏睡不醒的小果,摆了摆手,随意披了件外衣便走了出去,堂而皇之地进了风雰的房间。 她静静地侧躺在床上,那全无防备的表情全部落入了龙安恪的眼中。 月光落在她的脸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柔光,少了醒事的不驯,显得更加温婉柔和。 龙安恪随手将外衣扔到了一旁,而后钻进床幔之中。 在床榻这狭窄的空间,她身上的处子幽香越发明显,龙安恪的手略微迟疑,终是探向了她的衣襟。 怀着激动而又怜惜的心情解开了她身上的衣物,最终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两座雪白诱人的玉峰,两点樱红点缀峰顶,让他的呼吸也跟着粗重了起来,手慢慢覆上那两处柔软,轻轻揉搓,接着情不自禁地想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他俯身在她柔软而香馥的娇躯上,手一寸寸滑过她的肌肤,唇舌也肆意地在她身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印记,之后移到那诱人的双峰,舔吮顶端的樱桃许久。 他的手抚上那张沉睡如故的美丽脸庞,手指在她的唇瓣来回着,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轻笑,“不让你为难,本王不动这里。” …… 汗水一滴滴落到她身上,帐幔间渐渐弥散一股欢爱后的腥甜气味。 最后龙安恪在他手中释放,他俯在她的娇躯上喘着粗气,眼眸半闭,这与以往自己解放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知道若在她体内释放,滋味一定更加妙不可言,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最好最珍贵的,他会留在最后品尝。 栏杆可低头在一座玉峰上轻咬一口,带了几分欲求不满地低语,“早晚收拾了你。” 他定定神,过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下地替她简单清理一下,将她的衣物一件件重新穿妥,过程中,他的yu/望情不自禁地再次苏醒,叫嚣着要解放。 龙安恪看了看床上沉睡如故的佳人,恨恨地磨了磨牙,知道如果再扑上去,他今天恐怕就下不了她的床了,只能深呼吸平复身体的躁动,转身离开。 他一走,小果又被莫声拎了回去。 房中床幔低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股腥甜气味也睡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无踪。 风雰一觉醒来有种怪异的感觉,身体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甚至双手虎口、胸部都有些肿痛,她蹙眉解开衣襟查看,顿时花容失色。只见她胸口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印子,浑 圆顶端更像是被人吮吸过度而肿胀。 怎么会这样? 手抖得几乎抓不住东西,风雰褪下亵裤,一看之下,绝望地闭上了眼,一张脸已近变得惨白。 身上这么多可怖的印记,她根本没办法自欺欺人。 她挣扎着睁开眼,低头去看床单,慢慢地,她的眼色开始恢复神采。 没有落红! 风雰整个人脱力一般瘫坐在床上,手无意识地紧紧揪着衣襟。 她的清白之身犹在,但身上的印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迫切地需要一个答案。 “啊!这么晚了?小姐,该起来了。” 听到小果的声音,风雰回过神,猛地一把拉开了床幔,疾声道:“小果——” 只唤了名字,她又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怎么了,小姐?” “你昨晚睡得好吗?”她勉强从脸上挤出一抹笑。 小果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积分刚睡醒的含糊,“奴婢都起晚了,你说好不好?”闻言,风雰只觉得一颗心都浸到了冰水里,手中的床幔滑落。 昨晚,她们主仆都睡得太沉了! 她甚至被人在身上弄出这许多的痕迹却一无所知,若说没有问题,打死她都不信。 小院的安全是由龙安恪的侍卫负责的,他们不可能让人悄无声息摸进来却毫无防备,除非…… 风雰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去打热水,我要沐浴。” “啊?好的,奴婢这就去。” 小果一走,她将头埋入曲起的双腿间,想要将自己的软弱全部藏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我家公子请风姑娘过去一道用早膳,不知姑娘可起身了?” 风雰咬了咬牙,出声道:“我尚未起身,便不过去了。” “小的知道了。”接下来便不再有声响。 又没过多久,小果将热水提进了屋,等一切准备好,风雰立刻将她赶到了屋外。 小果虽然有些奇怪小姐为什么不让自己服侍母语,但是也没多想,顺从地退下。 风雰仔仔细细清理完身体,从内到外全部换上干净的衣物,这才唤小果进来帮自己梳妆。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侍卫又来了。 “公子在等姑娘一起用膳。” 风雰暗自吸了口气,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镇定地道:“走吧。” 龙安恪一看到她迈进屋子,脸上的笑加深了。 穿了衣服的她漂亮,不着寸缕的她则让人热血沸腾,他都爱。 待风雰坐下,龙安恪挥了下手,“你们都出去,本王跟师妹要安静用膳。” 小果和侍卫应声退下,只剩他们两人隔桌相望。 风雰脸色渐冷,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来,“昨晚……” “是我。”他毫不犹豫地承认。 她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双手抓住桌沿,力道大得导致指尖泛白。 “你太过分了!” 龙安恪起身走到她身边,贴近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到:“不是要躲本王吗?本王只是用事实告诉你惹恼我的后果。” 风雰闭了下眼,紧紧抿了下唇。 龙安恪环住她的腰,将她卡在桌子和他之间,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志得意满,“你该知道,本王给你留足了余地,再不识趣,下次本王可就没这么善良了。” “王爷想如何?”风雰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五个字。 收在她腰间收紧,龙安恪轻嗅着她的体香,轻松地道:“你早晚是本王的,本王不急。不过,你若是太拂本王的面子,本王也不介意先吃了你。” “王爷要以何身份相待?” 他另一手握住她的浑 圆,隔着衣服若你饿,享受地微眯起眼,伸舌舔了舔她的耳垂,轻笑道:“雰儿,你不傻的。” 风雰颤抖了一下,并没有因为他给出的肯定答案而放下心来,人心易变,尤其男子之心,更何况这个混蛋前脚才答应不会私下对她不规矩,后脚就夜探香闺为所欲为,完全没有信誉可言。 她定了定神,力持镇定道:“王爷,我求的不多。” “嗯。”他应得漫不经心,伸手微扯开她的衣领,俯首在她颈间吮吻。 风雰羞恼至极,却只能强自忍耐着不让甚至颤抖得太过厉害,继续道:“若不能以妻位待我,便请给我留下最后的底线。”大不了父亲百年之后她一生常伴青灯古佛。 龙安恪扬眉,在椅中坐下,并将她搂抱在膝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跟自己对视,“意思是本王可以对你做除了破身之外的所有事?” 风雰脸色一片惨白,但还是回答了他,“是。” 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龙安恪倏地勾唇一笑,心情大好,“嗯,这个条件本王真是太喜欢了。” 为了能摆脱他,她放低姿态,简直没有了尊严,可他知道她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反咬他一口。 有趣,果然不愧是他喜欢的姑娘。 “不能让我爹知道。”她补充。 “这是当然。”毕竟没成婚。 “也不能让小果知道。” “行。” “那么,现在请王爷放开我。”她忍着从心底漫上来的冷意与羞辱,让自己能够不露丝毫胆怯地应对面前的这个男人。 龙安恪一副求解惑的表情,“你不是才说可以做那件事之外的所有事?” 风雰咬牙握拳,“龙!安!恪!” 他发出一阵低沉又愉悦的笑声,将头埋在她的胸前蹭了蹭,最后在她的臀上捏了一把,才放开她回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风雰的脸色一变再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吃饭吧,今天专门让他们做了些你喜欢吃的。” 风雰根本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只是她做做样子用了些。 龙安恪明白她的心情,并没有继续逗弄她。 适当地吓唬吓唬就行了,过头了就不好玩了,弄出心病来以后麻烦的还是他自己。 第5章(2) 接下来几天,风雰的神经总是绷得很紧,几乎不敢阖眼。 可是一连几晚都风平浪静,没再出事。 晚上高度戒备的结果,就是白天在马车上便总是精神不振,甚至于昏昏欲睡。 看到自己家小姐这个情形,小果很是心疼,伸手替她将一个靠枕往身后塞了一下,嘴里咕哝道:“小姐,奴婢知道自己笨帮不上您什么忙,可是您也别什么都闷在心里,老爷还在呢。” 这才几天工夫,她家小姐下巴都尖了,虽然在老爷面前时跟个没事人一样,可私下总是被一股忧郁笼罩着。 风雰揉了揉额际,就是因为爹在才不好真跟某人图穷匕首见,否则爹那把年纪如何受得了啊。 反抗,只会让那人变本加厉。 不反抗,眼看着离家乡渐渐进了,总不成她千里迢迢随父亲回乡养老,最后却将父亲一人扔在家乡,自己又嫁回京城去,这让她如何放心得下。 她和爹原本的打算是回乡之后招一门赘婿,在山明水秀的乡下地方平静安稳地度过一生。 可惜事情偏偏不遂人愿,中途出了龙安恪这么个意外! 她闭着眼,“我心里有数。” “这总是休息不好也不是个事儿啊,不行,今天投宿的时候咱们找个大夫看看,给小姐抓几副安神药好了。” “不必了。”她这是心病,吃药有什么用? 小果见她神情倦怠,便没再继续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风雰听得车外人声喧哗,不由得蹙了蹙眉,有些烦躁地睁开了眼睛,随口问了句,“到了什么地方了?” “小姐,咱们进了青州城了。” “难怪我觉得吵。” 小果半掀了车帘朝外看,“这里好热闹,小姐,咱们一会儿下去逛逛吧,这一个多月咱们一直在赶路,都没有好好歇一歇。” 是呀,他们似乎一直在赶路,都怪龙安恪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突然冒出来,这一趟回乡之行本不用赶得这样辛苦的,风雰气愤地想。 “小姐,我二哥来了。”她二哥便是大壮。 “什么事?” 小果探出脑袋跟大壮说话,不会儿缩回脑袋,道:“老爷说一会儿咱们找间客栈住下,让小姐出去散散心,他留在客栈休息。” “知道了。”散散心也好。 只是很快的,风雰就不觉得上街逛逛是件能够散心的事了,因为龙安恪笑得一脸温文尔雅地告诉她,他会同行。 原本她想带上大树或者大壮其中一个的,但是他说他的随行侍卫足够了,所以最好风雰只带了小果一个。 风雰觉得以小果那样简单的头脑,肯定很容易被支开,所以她读这趟上街没办法抱太好的期望。 果然,才出门不到半刻种,小果就被龙安恪以替他买东西的名义调离了她身边。 当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离开时,风雰只觉得一阵无奈。 龙安恪打量着她脸上的申请,忍不住笑道:“似乎有那么点无以名状的悲愤啊。” 风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错了,这是恨铁不成钢的扼腕。” “听说今天是青州城一月一次的大集,正好又赶上了天齐寺的庙会,场面很是热闹。” “师兄的消息真是灵通。”她讽刺地说。 “比你是要好一些。”他也回击。 风雰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口舌之争,垂眸拂了下袖口,道:“上街还是去天齐寺?” “我听师妹的。” 她抿抿唇,“那就到天齐寺吧。”她大概真的需要拜拜佛祖,消消霉运才行。 “乐意奉陪。”这正中龙安恪下怀,因为去天齐寺的话他们便不宜步行,而在马车上真的很能发生一些事。 他随意指派了一名侍卫回客栈去赶了自己的那辆车出来载他们前往目的地。 车内因为风辙的乘坐而多了许多古书典籍,都是他平时在车上拿来打发时间的,其中更不乏孤本珍本。 “太傅果然是学识渊博之人,手中藏书不可谓不丰啊。”龙安恪随手拿来一本翻了翻,忍不住感概了一句。 风雰的目光落在车窗外,爹也就这点败家的爱好了,想来荷包就痛,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如果是看得顺眼的人相求,便会将他一掷千金买来的书拱手相送。 真要命! 看她的表情,龙安恪忍不住笑了,直接往她身边移坐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腰,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外面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 龙安恪轻笑出声。“你的表情和语气简直无懈可击,如果身体不适这么僵硬的话。” 闻言,风雰顿时便有些无法维持表面上的冷静。 “去天齐寺想球什么签?” “去寺里就一定要求签吗?” 龙安个被反问得一怔,不得不点头,“确实,你真的不想求个签?” “求什么?”她不耻下问。 手滑入她的衣襟内,龙安恪气息略有些不稳,“姻缘,女子不都爱求这个吗?” 风雰有些漠然地道:“我的姻缘还用求吗?” 龙安恪笑得满足且得意,“说得对,确实是不必求,”他的手一把握住她的玉峰,声音低哑,“可以直接求子嗣了。” 风雰的手用力阖上了车窗,垂眸宛如一座泥雕木偶,动也不动地任他摆布。 龙安恪一边抚弄她着她的身子,一边在她耳边道:“你以为不给反应本王就会无趣停手吗?” 风雰闭目不答。 他在她唇上吻了几口,突然有些愤愤地道:“如果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你这两片总是惹我生气的樱唇早就面目全非了。” 她想让自己做到面无表情及无动于衷,可当龙安恪直接扯开衣物,让她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她仍控制不住地感到羞愤,身上如着了火似的烫,直怒瞪着某位无耻的王爷。 那被瞪的人却笑得一脸无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试图遮掩起泄露的春色。 风雰手抖得几乎系不住衣带,龙安恪握住她的手,整个人贴在她身后,在她耳边呢喃道:“掩什么?本王喜欢看。” “无耻。” “嗯,本王喜欢对你做无耻之事。” …… 在他被她的小手弄得飘飘然的时候,车外突然传来呵斥声,龙安恪皱眉,一把搂紧了怀中的人。“让他们滚!” 听到车里传来自家王爷充满戾气的低吼,车外的侍卫立刻行动,把敢打扰主子的人事物尽数消除,不一会儿,外头安静了。 车里,暧昧的气氛持续着,龙安恪最终在她手中释放,他粗喘着,扯过外衫及时阻止白浊落到她身上,一边小心替她擦拭手上的衣物,一边柔声安抚她的无措。风雰却是什么都没有听入耳中,她做了什么?她到底都做了什么? 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刚刚就是用这双手让那像烙铁一样坚硬和火热的东西变成绵软无力的大虫? 不期然,她的目光瞥到了某人还大大咧咧露在外头的东西,脸轰得一下子红了。 “满意你看懂啊、摸到的吗?”他亲吻她的脸,邪恶地问。 风雰别开脸,龙安恪却抓住她的手去摸自己的小家伙,很快,她就一脸震惊地回眸。 它正在变大,变硬! 她吓得要收手,龙安恪按住她,“你招惹的,你解决。” 明明是他硬要拽她去摸的! 她百般无奈,但也只能按他所说的做,手上开始动作…… 这一次结束之后,龙安恪终于肯让她重新穿戴整齐,并打开了车窗,将车厢内的味道散一散。 “到哪儿了?” “回公子,已经到山脚下了。” 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处偏僻的山脚下停很久了。 风雰看着龙安恪打开车厢内的一个暗格,取出来一套干净的衣物将自己从头到脚换了一遍,然后又摸出一把玉梳递给她。 “帮我束发。”他吩咐得理所当然。 风雰垂眸接过玉梳,跪坐在他身后慢慢梳理他的长发,然后小心仔细地帮他束起发髻,并将一只玉冠套在发髻之上。 单就外貌看来,他真是个美玉般的佳公子,可惜品行大有问题。 风雰随后也重新梳理了自己的长发,只随意绾了一个蓬松的发髻,简单簪了两支簪子。 龙安恪觉得这个打扮让她少了几分端庄,倒多了些慵懒的随兴,是因为方才跟他亲热过的原因吗? “下车瞧瞧去。” 对他的提议风雰没有意见,她很怕跟他继续单独待在车里。 龙安恪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回身将风雰直接抱了下来,让全无防备的她瞬间烧红了脸。 众目睽睽之下……想到方才两人在车内所做的一切,她刷的一声,脸上血色全无。 “走吧,咱们到那边走走。”他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状,牵着她的收慢慢走向一边。 这处偏僻的山脚下有一条清澈溪流,龙安恪拉着她到溪边净手。 风雰将手洗了又洗,却觉得手上始终有异物。 突然,两只大手包裹住她在溪中的手,“小傻瓜,那是你早晚要享用的东西,这么嫌弃可不好。” 风雰要紧了下唇。 龙安恪轻轻地拥着她,抽了她腰间的帕子替她擦拭水渍,轻声道:“你是他们的主子,主子的事情他们知道什么该听什么该说,不要总是多思多想。”她也不想如此,偏偏他让她不得不多思多想。 “龙安恪。” “嗯?” “你真的要娶我?” 龙安恪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你呢,你真的会乖乖等着嫁我?”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在发髻落下一吻,“雰儿,本王不怕你跟本王动心思,反正本王闲得很。” 风雰默然。 龙安恪抬眼望去,有些恍然地道:“咱们好像是来天齐寺上香的。” 风雰还是不说话。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牵着她的手,扬眉问道:“咱们慢慢走过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终于开口,“山路难行。”你家侍卫挺马车的地方又这么偏僻,鬼知道要走多远。 龙安恪轻笑一声,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不如本王抱你过去?” “龙安恪!”她尖叫。 他笑着将她抱回马车,让侍卫驱车转往正面山道。 第6章(1) 天齐寺所在的山脚下人声鼎沸,人喧马叫,看着就是一幅热闹繁华的景象。 风雰搭着龙安恪的手下了马,看着面前那座气势宏大的山门吃了一惊。 这座天齐寺的山门委实修得很恢宏大气,远远看去,整个寺庙占地也是极大,看来香火十分鼎盛。 香火鼎盛的寺庙必然不乏权贵之家,而权贵人家一多,龙安恪那辆马车便不是那么惹眼了,毕竟这只是他出门在外的私舆,并非符合他王爷身份规制的舆驾。 “咱们上去吧。” 风雰没有理会身边的人,目光从山门移向了山脚下自发形成的集市,那里的人更多,以普通百姓为主,而他们所占的这地方则停靠了许多权贵人家的马车,还有不少仆役婢女被留下来看守车马杂物。 龙安恪见状勾唇一笑,“师妹想去那边咱们便去,烧香拜佛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子嗣现在也不大可能有。 风雰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但又瞧不出什么,便也不再多想,直接往集市走去。 走没多久,她便被一个手工艺品的摊位给吸引了。 “这东西好精致。”她赞叹。 看她一辆惊喜的样子,龙安恪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宠溺。 “姑娘喜欢便挑几样吧。”小贩热络地道。 “多少钱?” “小的三文钱一个,那样的八文,这种十文。” 她点点头,拿起一串高粱杆编的风铃摇了摇,声音清脆悦耳。 摊主是个肤色微黑的男子,见他喜欢便道:“这个十文钱一个。” 风雰仔细端详这手里的风铃,有些犹豫。 龙安恪手中折扇轻态,“买下。” 此话一出,便有侍卫上前付钱。 风雰瞥了他一眼。 他宠溺地笑道:“师妹喜欢,师兄付钱也高兴。” 行,那就随他付去。她转过头继续挑选。 龙安恪贪恋她欢喜的神情,那种纯粹的欢喜,没有一点儿的含蓄,明晃晃地挂在她的眼角眉梢,是他这一路同行未曾看到过的。 此时一条黑影突然自风雰眼前飞过,惊得她连退两步,龙安恪立刻揽住了她的要,侍卫也抢上几步戒备。 落在地上的是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汉子,他的嘴角有血淌下,却仍挣扎着想爬回去,嘴里直喊,“放开我的女儿……” 强抢民女?是风雰脑中闪过的第一念头。 龙安恪目光微冷地看过去,就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嚣张地拽着一个拼命挣扎,想朝那爬在地上前行的中年汉子跑过去的姑娘。 果然还是强抢民女! “哼,七爷这是给你面子才收了你女儿,你这家伙竟然如此不识相。” 龙安恪因为那句“七爷”而微微眯起了眼睛。 风雰也适时扭头看他,意味深长地说:“七爷?” 龙安恪揽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冷冷吩咐了一声,“掌他的嘴。” 风雰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听到“啪啪”数声脆响,等她看清的时候,那位自称七爷的少年的嘴已经被打得红肿。 那被打的少年自幼被捧在手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等他看到出手打他的人后,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方才来的路上就是跟这些人碰上的,他当时想抢到,结果竟被那几个侍卫毫不客气地揪了从马上给扔出去了。 想不到,冤家路窄现在竟然又碰上了,而且还打了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我……”他噼里啪啦骂了好长一串。 “公子,路上碰到就是这人。”莫声禀报。 “怎么处理的?”龙安恪问得随意。 莫声回答得很严肃,“扔到一边去。” “我记得我是让他们滚。” “小的这就弥补错误。”说完,他和几个侍卫立刻冲了过去。 看着看锦衣少年和他的随从被莫声等人扔在地上当球踢,风雰惊得一手掩口。 “敢扫师妹的兴,绝不能轻饶。”他凉凉地丢出一句。 风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师妹莫怕。”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不住抱怨,“何必拖我下水。”你横行霸道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打我的旗号啊。 龙安恪一本正经地道:“他惊吓到师妹了。” 这是那对被欺负的父女相互扶持着走过来,对他们磕头,“多谢公子、小姐相救之情。” 龙安恪略有不耐地道:“没事就走,别在这里碍眼。” 那对父女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到,不敢再多说,急忙离开。 看着侍卫对那少年的粗暴举止,风雰不禁有点担忧,怕会闹出人命。 “不用担心,这种纨绔子弟就是欠教训。” 风雰不由得垂眸摇了下头。 “怎么了?” “你难道从来不觉得自己也是纨绔子弟吗?”风雰真的很好奇,在京城,这位冀王爷可谓是纨绔中的纨绔啊。 龙安恪扬眉一笑,“师妹难道不晓得纨绔也是有分高低的吗?” 风雰懂了。 “师妹不必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想买什么便挑,买完了咱们去寺里拜拜就可以回去了,也免得先生担心。” 风雰看看他们周围突然变得空旷的情形,在心里叹了口气,“不逛了,咱们去寺里吧。”拜完了早点回客栈,明天早早离开这里,免得另生事端。 “那走吧。”龙安恪一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莫样,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 风雰暗暗咬牙,一再在心底催眠自己:她腰上没有一直不属于自己的手。 一从山脚到山门,再从山门进寺门,是一段不算短的路,在风雰没有特别要求的辛苦下,龙安恪理所当然得舍弃了软轿,亲手揽着怀中的人走进了寺门,中途明目张胆地吃了不少豆腐。 风雰的脸已经不知是因为走路还是什么而红了,绯红的神色让她多了几分柔媚。 这样的她看在龙安恪严重却是勾得他更加心痒难耐,想着他或许应该改变计划,他守身如玉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看中个姑娘,却罔顾自己一贯的恶名束手束脚的,果然还是应该顺从自己心意,先吃到嘴里才对吧? 课如果真这样做,他在她心里估计就真没什么信誉可言了,这还真是让人苦恼。 顺着人流进了大雄宝殿,风雰整了下衣襟,然后才虔诚地在蒲团上跪拜叩首,龙安恪也跟着跪下。 等风雰拜完了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她有些莫名地扭头看他。 “你求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是求子嗣吗?” 风雰没好气地道:“不是。” “那你可以说出来了。” 风雰甩开他的手径自站了起来,然后到一边的功德箱去布施。 看着她往箱内投了十几个铜板,龙安恪嘴角抽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师妹,你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风雰不明所以。 龙安恪指指功德箱,很是隐晦地道:“香油钱不好太吝啬吧。”你这样人家佛祖还怎么保佑你? “我又没求什么,为什么要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 龙安恪语塞,忍不住拿扇子敲自己的脑袋,虽然知道这丫头某些时候挺抠门的,但是跟香油钱这么斤斤计较,还真是始料未及啊。 一旁的莫声觉得自从认识风姑娘后,他们家网页被堵住话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不知道能不能说可喜可贺啊。 龙安恪从自己的袖带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了一旁记香油薄的和尚。 和尚一看银票上的数额,马上就恭敬地做了个揖,热情地询问他的名字。 “龙七爷。” 风雰看了某人一眼。 那我某人笑着问她,“师妹有事?” 给那么多钱却不报真名,果真是个败家的,这样以来就算佛祖想保佑,不定最后还会搞错人呢。 “没事。”她在心里撇撇嘴。 “那咱们走吧,在这寺里到处看看,听说景致不错。”龙安恪一边说,一边极自然地伸手搂住她的腰。 风雰真的很想扶额。 龙安恪在她耳边道:“我答应过你,不在私下对你不规矩。” 风雰简直想怒极而笑了,这都不要脸到什么境界了啊,合着他现在私下就对她规矩了?现在居然有脸拿这话来堵她,告诉她他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对她不规矩!她能揍他不? “走吧。”他将人往怀里又带了带,怡然自得地在众人侧目的注视下顺着大殿回廊往后面去了。 “你不能放开我吗?”风雰试图跟他打商量。 他一脸不解,“为什么要放开?” 她深呼吸,“你这样我怎么好好走路?” “那不如我抱师妹走?”不能走咱们干脆就不走了。 “龙安恪!”她低叫。 龙安恪心情大悦,清朗愉悦的笑声溢出他的唇,落在不少人二中,又引来许多视线。 风雰忍无可忍地握拳在他胸前锤了两下,只是,她这样的举止看在旁人眼中却像是情人之间在打情骂俏。 第6章(2) 就在龙安恪忍不住想将怀中人带到偏僻角落亲热一下的时候,有个管事模样的人从另一头匆匆而来,在他们一行人面前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朝着他行礼。 “我家老夫人知道孙少爷得罪了贵人,特地让小的请公子过去赔罪。” 龙安恪哼了声,“既然要赔罪,自己不是岂不是缺少诚意?” 那管事心中叫苦,“公子,除了请罪,我家老夫人还有话要与公子说,故而才由小的前来相请。” 风雰不欲与他一同前往,便道:“那师兄去吧,我自己四下走走。” 龙安恪笑着睨她一眼,道:“师妹不在,师兄会牵肠挂肚,还是一起去的好。” 风雰蹙眉。 龙安恪却不理会,直接对那管事道:“还不领路。” “请公子随小的来。” 她小声道:“我去不合适。” “无妨。” 她没辙,只好妥协。“要我和你过去也行,但你放规矩些,手给我松开。” 龙安恪略一沉吟便收回了手,去见外人确实不好显得太轻浮,这样会让别人对她有所误解。他虽然无所谓,课她毕竟是女子,又还没嫁给他,总是要顾忌一二。见他松手,风雰这才安下心来。 走过几处回廊,穿过一段鹅卵石小径,他们跟在那管事身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禅院。 一进院门就看到在正房檐下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站在门口翘首相望,一见龙安恪进院,便赶紧下台阶过来相迎。 风雰心中雪亮,这相比是已经知道龙安恪的身份了。 这位老夫人家中相比是有心人,否则不可能在他刻意掩藏身份的情况下还能知道他的行踪。 龙安恪冲着老夫人点了点头,便越过她进了屋子,毫不客气地在主位坐下。 那老夫人领着一群人给他请了安,然后单独点出自己跟前的几个丫头,说到:“这几个是老身的孙女,快,给龙公子见礼。” “给龙公子见礼。” 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向龙安恪盈盈福身,看着就像一幅画。 等她们行完礼退下,风雰这才福了福身,“给老夫人请安。” 那老夫人笑着拉过风雰的手,道:“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太傅府上出来的姑娘气度就是不一样。” 风雰垂眸微笑,看来某人跟他们一路同行,有心人是极清楚的。 想到这,她蓦地一惊,如果真的有人一直关注着龙安恪的行踪,那么如果某混蛋在外行为太过放荡的话……看来她以后还得更加小心。 “你们几个也过来见见风家姐姐。” “风姐姐好。” “妹妹们好。” “老夫人,孙少爷来了。” 老夫人一听门口婆子的话,脸上蓦地一沉,“让那孽障滚进来。” 风雰抬眼扫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在集市上被某人侍卫当球踢的锦衣少年,虽然已经换过衣物,但原本眉目清秀的脸皮变得鼻青脸肿。 “还不赶紧给龙公子请罪!” 那少年低眉顺眼地给龙安恪见了礼,赔了罪。 龙安恪手一挥,表情有几分不耐烦,那老夫人见状便赶紧让自己孙子出去了。 在那老夫人跟龙安恪说话的工夫,风雰在一边也慢慢弄清了对方的身份,是定北侯的母亲,定北侯姓苏,这老夫人娘家姓陈,是为苏陈氏。 风雰对他们的谈话并没有兴趣,但她发现了一件事。 这老夫的目的似乎是希望自己的几个孙女有人能入龙安恪的眼,简单的说就是瞄准了冀王妃的位置。 风雰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有些微妙。 如果龙安恪的注意力能从她身上移开的话,她当然是高兴的,这样以来她就可以在父亲的膝下给他养老送终,可高兴之余,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她与那混蛋几乎算是有夫妻之实了……幸好,她未真正失身,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世事难两全,风雰安慰自己,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她借口更衣出了屋子,等去过净室之后,便和跟着自己的小丫鬟出了禅院,去寺里转转。 她知道苏老夫人一定是乐见其成的,而事实也果然如她所料,那小丫鬟尽心尽力地想她推荐,巴不得她乐不思蜀,别在回去的模样。 风雰心中暗笑,在她的引领下在寺里到处转悠,远离那处幽静的禅院,就见一整片桃花热热闹闹地出现在眼前,让她不由得眼前一亮。 山外桃花已调落,寺中的桃花却正艳,一阵风吹过便是一片迷人的桃花雨,让人看得都要痴了。 风雰今天穿的是件粉白的衣裳,站在纷坠的桃花林中俏脸微扬,右手探出,便如一个误入人间的仙子一样,让丛林中步出的人惊讶驻足。 眼角余光瞥到林中有旁人,风雰收敛了表情,往另一边走去,不料那人却不知道避讳地走上前来。 “蔷薇,你怎么在这里?” “表少爷,”跟着风雰的小丫鬟向那青衣公子福了福身,“奴婢陪风姑娘出来透透气。” “风姑娘?” 蔷薇禀道:“这是风太傅的千金,今日在寺中与我们老夫人碰巧遇到,姑娘缺个丫鬟,我们老夫人便让奴婢过来服侍了。” “小生给风姑娘见礼了。” 风雰回了一礼,并未说话,只是点头示意。 “方才小生看姑娘似乎极爱这片桃花林?” “景色不错,便多看了几眼。” “姑娘今日是同家人来寺里上香吗?” “路过青州,听闻天齐寺庙会便过来看看。” “老太傅学识渊博,不知他老人家可在寺中?” “家父在青州城客栈歇息,并没有一同前来。” “不知姑娘与家人要在青州待几日,如果时间允许,学生想去拜见老太傅。” “时间怕是不凑巧,我们明日便要离开。” “怎不多待几日,青州的风景挺不错的。”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我们父女归乡心切,不想在外多耽搁。” “这却是可惜了。” 龙安恪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站在桃花林边相谈甚欢的场面,让他的脸色当即变得阴沉,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站在风雰对面的那个男子。 对方眼中对风雰毫不掩饰的企图让他很不高兴,他的女人几时轮到别的男人觊觎了? “师妹。” 听到龙安恪的声音,风雰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眼前这位苏府的表少爷实在是太过健谈了,她几次明示暗示想走,可是对方就是装作不懂的样子,不肯放她离开,她又不好当场发作,拂袖而去,应付到现在也已有些不耐烦。 龙安恪若再晚来一会儿,她就真的要不顾礼数扭头走人了。 “师兄。” “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跑到这里来了,怎么,跟别人相谈甚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忍不住透出讥诮。 风雰抿抿唇,垂眸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要下山吗?” 龙安恪冷冷盯了那男子一眼,伸手握住风雰,“早该下山了。” 定北侯府的老夫人和她那几个孙女简直让他烦透了,她们那边拖住了他,这边就有人来打风雰的主意,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风雰冷不防被他一把拽进怀中,小脸擂上他结实的胸膛,鼻子有些发疼。 “不和老夫人打声招呼吗?” “不用。” 龙安恪拥着她,朝苏府的表少爷又看了一眼,冷冷道:“眼睛放亮些,不要什么人的主意都敢打。”然后便拥着怀中人转身离开。 风雰被他搂得死紧,走了一段路后,她忍不住道:“你弄疼我了。” 龙安恪冷冷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疼?我早就应该让你疼一下的。” 风雰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了一跳。 责任怎么突然心情变得这么糟糕?是定北侯家的老夫人得罪他了? 不应该啊,谁敢轻易得罪他这堂堂冀王啊,再说了,定北侯家明显是冲着王妃之位来,更没理由得罪他。她想不明白。 龙安恪见怀里的人似乎有些神游天外,心中更是怒火高涨,他将她视若珍宝,她倒是有些恃宠而骄了? 他不耐烦她走得如此之慢,最后索性将她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出了天齐寺,直到山脚下,然后直接塞进了马车。 “回程。”冷冷扔下一句,他也跟着上了马车。 风雰还没在马车里坐稳,已经被随后上车的人一下扑倒,伸手便扯她的腰带。 “龙安恪,你要干什么?”风雰被他身上的戾气吓到了,急忙伸手去挡。 “做我早就该做的事。” 风雰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开始挣扎。 龙安恪见她挣扎更加恼怒,直接撕裂了她的衣裳、扯落了她的抹胸。 风雰又惊又惧地伸手掩在胸前,直往后缩,“你冷静一点。” “本王冷静不了。” “就算要是也要有个罪名,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对我?”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粗暴? 龙安恪又一把扯落她的罗裙,将蜷缩成一团的她堵在车厢一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跟本王话不投机半句多,怎么跟别人就有说不完的话,笑得那么灿烂,嗯?” 风雰怒目而视,“你发什么神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更别人相谈甚欢,我又几时笑得灿烂了?”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王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我不过是应付几句,怎么就成相谈甚欢了?”她冤枉啊。 龙安恪抓住了她的脚踝,听到她这句话,动作略微一顿,“既然不喜欢,怎么还站在那里跟他说话?” “你以为人人都能和你一样任意妄为吗?我纵使再不喜欢,也不能直接不给脸,况且他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举止,我若那么做岂非是我失了礼数?” 他怀疑地看着她,见她只剩一件亵裤在身,害怕得簌簌发抖,却仍倔强地睁圆了一双眼睛怒视他,心中的怒火降了下来,但另一种火却以更快的速度升了起来。 手上略微使力,他将人拉倒,随机覆身而上,再一用力,硬将她最后一件蔽体的亵裤扯了下来。 风雰的心顿时沉到谷底,惊惧地看着他。 “不把你变成我的,本王难以放心。” “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 “那又如何?” 风雰一怔,下一瞬开始拼命挣扎,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她的挣扎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几乎不费什么力便压制住她。 剩下的人儿因挣扎而云鬓散乱,一张俏脸羞愤交加,一副被人蹂躏的凄惨模样,龙安恪突然忍不住笑了。 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再挣扎,本王就真的要了你。” 风雰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龙安恪的眸子变得幽深火热,在她耳边黯哑地道:“不过,本王要惩罚你。” …… 第7章(1) 马车内一片狼藉,腥甜的气味充斥其间。 风雰抖着手将贴身衣物穿好,可她的衣裳被扯破了,而马车内并没有她的换洗衣物。 面对着那被撕裂的衣裙,她真是欲哭无泪。 龙安恪一脸满足地靠坐在一边,嘿嘿笑道:“先穿我的吧。” “那怎么成,回客栈被我爹看到就坏了。” 他伸手将她又拽回怀中,继续上下其手,道:“一会儿回到城里,咱们先去买一件跟你原先那件差不多的衣裳。” “嗯,这样也好。” 龙安恪在她白嫩的胸脯上吮出几个印记后,道:“刚才本王服侍得你如何?可是销魂欲仙?” 风雰抬手就要打他,他还有脸说! 龙安恪握住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本王从勾栏院学的这点本事都用在服侍你身上了,几时换你让本王一偿夙愿?” “勾栏院?” 他轻笑一声,在她胸上捏了一把,“别吃醋,只是去学学男女之情,看那些图册远不如看些活春宫来的快。” 风雰听得瞠目结舌,他话里的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的没错,本王还没有过女人,你愿意让本王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吗?” 风雰马上啐了他一口。 龙安恪也不恼,笑呵呵地搂着她厮缠,不时在她身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风雰不敢躲得太厉害,怕他不顾一切地让两个人真的行了夫妻之事,刚才他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公子,咱们进城了。” “先找间衣铺。” 车子又行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 “衣铺到了。” 龙安恪拿自己的袍子将风雰裹住,再飞快地另取了一套衣物换上。 “在车里等我。” 风雰点头,她这个样子也真的不能出去见人。 龙安恪下车,进了衣铺,挑了件跟风雰身上先前那件衣服差不多的,侍卫在后面付钱,他拿着衣服直接回了车里。 风雰换衣服的时候,龙安恪在一边沉吟道:“这辆车不好再让太傅继续坐下去了。” 闻言,她脸一红。 “一会儿我让人去弄一辆跟这个差不多的给太傅坐。” “嗯。” 龙安恪见她穿妥衣物,开始梳理发髻,忍不住又发表了一下意见,“等以后本王给你多打几副头面,省得你看上去如此寒酸。” 风雰白了他一眼。 龙安恪一把拽过她,就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别随便给我抛媚眼,我现在可禁不起你一丁点儿的勾引。” 风雰给了他一记粉拳,挣脱他的掌握,继续梳头发。 龙安恪在她身后叹了一声,“打扮得太好,本王又舍不得你出门,这倒是麻烦了。” 风雰不理他。 没多久,他们投宿的客栈到了,龙安恪将她扶下车,而看到女儿平安归来的风辙也松了口气。 此时天气已经渐黑,光线昏暗,因此就连被侍卫护送回家的小果都没有注意到自家小姐身上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而风雰借口在外待的久了,要先去梳洗一下,便回了自己的客房重新换了套衣服,这才出去陪自己的父亲一道用饭。 饭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间。 龙安恪坐在房内,面色冰冷地问,“事情查得如何了?” 伏身跪在他面前的一名侍卫低声道:“苏家得了消息,知道王爷跟着太傅一路而来,那苏家少爷是为了去向苏老妇人报信才会在路上与咱们争道。他们原是想到客栈拜见主子,但知道主子去了天齐寺后便改了主意……” 听完手下的话,他不由得冷笑。“冀王妃这个位置果然是令不少人动心啊。” 跪在地上的侍卫垂首不语。 “你起来吧。” 侍卫沉默地从地上起身,站到一边。 “都下去吧。让人送热水进来,本王要洗漱。”他有些不耐烦地挥手。 侍卫们退出屋子,龙安恪从椅中起身,心有不甘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不把人吃到嘴里,他总是觉得心浮气躁的。 等热水送进来,他洗漱之后便睡下了,至半夜时,莫声叫醒了他,并递上一只锦盒。 穿着中衣,披散着长发的龙安恪伸手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封黄澄澄的圣旨,他打开扫过上面的字,脸上不禁露出灿烂的笑。 “去把小果弄出去。” “王爷?”莫声有些迟疑,今天风家父女可是单独住一个院子,这样真的好吗? 龙安恪想了一下,道:“算了,明天再说吧。” “是。” 第二天,有人送了两辆马车到客栈,风辙父女原本坐的马车被丢弃,换乘了这两辆。 只不过上路没多久,风雰便被某人叫到了他的马车上,并且没让小果跟过去。 风雰有些忐忑,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龙安恪不顾一切地要了她的身子。 她上了马车,就看到某人正在自斟自酌,见到她进来,朝她笑着店里下下巴,示意她坐过去。风雰刚坐定,龙安恪便一把搂住她,从暗格中取出一物递给她,“拿去看。” 风雰狐疑地打开盒子,在看到那黄澄澄的圣旨时愣了下。 “打开看看。” 风雰将圣旨取出来看。 龙安恪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说实话,这丫头有时候太过沉稳了,挺没意思的。 “怎么不说话?”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竟然是赐婚的圣旨,而且允许他们在她老家先成婚,想也知道是某人刻意求的。 她虽感动于他有替自己考虑,明白她想多在父亲跟前尽孝的心意,只是这圣旨暗地里透露出来的一些东西也让她极是羞恼。 龙安恪见她想明白了,不正经地在她耳边道:“现在有了这东西,你是不是能放心把自己交给我了?” 风雰一脸担忧地看着圣旨,“你准备什么时候拿给我爹看?” “怎么,不开心?”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加上爹年纪大了……”她没有再说下去。 龙安恪明白她的意思,“太傅年老本王也体恤,但本王年岁也不小了,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再不把你个一次了,本王眼瞅着就要夜夜失眠了。 “能在家多待些时候吗?” 龙安恪伸手抚平她眉间的折痕,“想待多久?” 风雰思索着。 龙安恪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捏捏她的鼻子,道:“我估摸着成婚后最多也只能留一个月,毕竟咱们还要回京见驾。” “可我不放心爹……”都怪他,若不是他,她只消招个上门夫婿,局可以侍奉父亲终老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恼道:“若不是你,我便能招婿,这样就不用担心我爹没人侍奉了。” 龙安恪闻言扬眉,总算知道为什么她始终不待见他了,闹了半天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雰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女婿是半子,你就算嫁了我,也是咱们两个一起孝敬岳父大人,怎么会没有人奉养他老人家?” “总是难以在膝前尽孝啊。”京城和家乡的距离太远了。 “成婚之后再带岳父一道回京不就好了?” 风雰摇头,叹气道:“我爹要守着我娘。” 他有些头疼地揉揉额际,“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扶棺出京的。” 她还是摇头,“没用的,爹和娘早就打算落叶归根。” “那这事真是难以两全了。” 她沉默不语,神情有些沮丧。 龙安恪见状有些心疼,拥着他哄道:“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风雰抬头看他,面试犹豫。 “说吧,能答应你的我都答应。”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能让其中一个姓风吗?” 龙安恪挑眉,“姓风?” “嗯。”若是旁人家倒还罢了,这可是皇家,她也知道这确实是妄想。 龙安恪认真地想了想,太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 看她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龙安恪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道:“这么高兴?” 风雰急忙点头,追问道:“真的可以?” 他的手不怀好意地在她腰间游移,“本王这么为你着相,你拿什么报答本王?”风雰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龙安恪贴着她,不放过她,“怎么报答,嗯?” 她别开头,“你先说。” “也罢,本王相信你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她扭头瞪了他一眼。 龙安恪笑道:“儿子是不好姓风的,不过生个女儿就没问题了。” 风雰想了下,便点了点头,女儿也行啊。 “现在说吧,怎么谢我?” 她红着脸想挣开他的桎梏。 “这就想过河拆桥了?”他搂得更紧。 风雰躲了躲,才细弱蚊呐地道:“总之不能在车上。” 龙安恪大喜,扳过她的身子,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真的答应了?” 风雰羞得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龙安恪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她,道:“你答应了就行。” “放手。” “都答应我了,还羞什么?” 她索性将头埋在他怀里,“还有事啊。” “什么?” 风雰半天没吭声。 “到底是什么事?” 最终她决定豁出去了,微微扬起脸,对他道:“要是先有了怎么办?”提前给他不是问题,问题是肚子先搞大了就是大问题了。 龙安恪一怔,不由得失笑,“这无妨。” 风雰不解。 他捏捏她的下巴,道:“放宽心,总之不会有你担心的事发生。” 风雰便将心放了下来。 第7章(2) 月光如水,遍洒一地银霜。 小院东厢的房门打开,披散着长发的风雰走了出来,等候在门外的龙安恪伸手将她一把捞抱起来,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正房。一进屋,他便抱着人直奔床榻而去。 等了三日才又将她纳进了自己的小院,今晚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衣物很快被扔到床下,两人裸裎相对,龙安恪拿了一条元帕铺在床上,然后将她放了上去。 风雰红着脸别开视线。 龙安恪没有耐心跟她多做亲热,他早就忍不下去了,直接分开她的双腿,伸出手指稍微探了探,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风雰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浑身僵硬,疼得额上冷汗都出来了。 龙安恪一边轻声安抚着她,一边缓缓抽 送起来,速度逐渐加快。 最初的痛楚过去,快/感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让风雰紧紧搂抱着他的腰,娇吟不止。 …… 欢爱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累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龙安恪却依然精神抖擞,知道天边转为鱼肚白。 该死,竟然要天亮了! 他这才愿意结束,几下抽 送后释放在她体内,俯在她身上直喘气。 而风雰已经累得迷迷糊糊,什么都顾不上了。 稍事休息后,龙安恪简单地替她擦拭了一下,为她穿上贴身衣物以及中衣,然后拿起她的外裳,又用披风裹了她抱起,送回了她的房间。 房内外间的榻上,小果兀自沉睡,一无所知。 龙安恪将风雰小心放回她的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面对这一床的狼藉,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将沾了红的元帕收好,倒在混合了两个人味道的床上。 她终于是他的了! 按时起床的小果头一次发现叫小姐起床是这么困难的事。 风雰也是百般无奈,她真的是太累了,那个混蛋一直不肯放过她,无论她怎么求都没用。 她不想起床,不想睁眼,可是不起又不行,最后几乎是在闭着眼的状态下被丫鬟服侍着穿好了衣服,完全食不知味地喝了半碗粥。她脑中仍记挂着不能让爹看出破绽,便拖到父亲上了马车,才强撑着由小果扶着自己出去登车。 上了马车,风雰便沉沉睡去,现在就是天打雷劈她也不管了。 小果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自家小姐,小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发热才放下心来,或许是小姐昨晚又睡不好吧。 单纯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风雰何止是没睡,她根本是被人耕耘了一整晚!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好像才阖上眼,但小果已经附在耳边道:“小姐,中午了,您下车吃点东西吧。” 竟然中午了? 风雰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忍不住皱眉。 “没胃口,我要睡觉。” 小果听她声音沙哑还透着疲惫,便没再吵她,自己下车去跟风辙禀报小姐在车上吃过点心,所以就不吃了。 风辙不疑有他,龙安恪却是心知肚明,暗暗反省昨晚似乎是要得太狠了。 可是,谁让她那么可口呢? 风雰迷迷糊糊地睡了整天,直到晚上投宿的时候,人才多少有了些精神,但她只要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冷气。 即便这样,她表面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不容易挨到吃完晚饭,她几乎是咬着牙走回了客栈房间,直到泡进冒着热气的浴桶中,才多少缓解了酸痛。她现在可不敢让小果服侍,谁教自己浑身上下全都是大大小小不能见人的青紫印记,只能自己强撑着清理过的身子,换上中衣才敢叫小果进来收拾。 风雰扶着自己的腰倒在床上,暗暗咒骂某个不知节制的混蛋,她的腰都快断了,腿也合不拢,走路就像是受刑,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疼,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它们被过度使用,遭到了无情摧残。 混蛋啊! 风雰带着对某人的诅咒进入了梦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猛地一沉,一只熟悉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并伴随着有些疼的吮吻…… 风雰打了个冷颤,睁开眼,一张俊脸带着坏笑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她感觉到身体再次被人进入。 她“嘶”了一声,疼得伸手打他。 龙安恪吻着她的唇,腰间抽丨送起来。 他躺在床上大半天死活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她在他身下时的各种撩人姿态。 最后,他按耐不住周身的欲火,便潜入了她的屋子,让莫声将小果拎走,自己则直接扑到了她身上。 风雰躲着他的吻,龙安恪知道她怕被人看出端倪,也没太纠缠,把吻落到了她衣服能遮盖的地方。 风雰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大腿处被磨得红肿,可他每每进出又带给她无法言喻的快/感,想推离又想迎合他,在矛盾中承接着来自他的全部热情。 一场疯狂的欢好之后,龙安恪搂着全身汗湿的风雰,亲吻她的额头,轻笑道:“怎么办?我现在没你睡不着了。” 风雰累得不想说话。 “我还是跟太傅挑明了说吧。”否则他也里太煎熬了。 她被吓得睁眼看他。 龙安恪抚着她的背,安抚道:“别慌,我只是把圣旨拿给他看,不会说咱们这个事的。” 风雰松了口气,忍不住瞪他一眼,“你明晚不许再来了,我很累。” “嗯。”他应得含糊。 “真的不许来了。” “哦。”还是含糊,不肯给她明确答案。 她不想理他,“你快走吧。” 龙安恪有些不想走,但考虑到后果,最终还是离开了。 这一晚,风雰总算勉强是睡了会儿。 翌日,她起得稍微晚了些,等她出去用早点的时候,便听父亲说要先行回去。 “出了什么事,爹?” 风辙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皇上下旨赐婚了,为父要先行回乡替你筹备婚礼事宜。” 风雰有些呆愣,想不到龙安恪真的说了。 风辙叹了口气,“你总归是要嫁人的。” “爹——” “不用担心,爹没事。” “我和爹一起回去。” 风辙摇头,“爹先行,这么多年没回去,家里总是要提前收拾收拾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要跟爹一起回去啊。” “不用,王爷会派人跟我一起回去。” 风雰见父亲坚持,便不再说话。 “你这两天精神不大好,就别继续赶路了,在这里多休息几天。” 风雰的脸有些红,忙低了头,怕被父亲看出什么。 “吃过饭我就先走一步,你跟王爷一起,我也放心。” 就是跟他一起才让人不放心呢。她在心里大骂。 用过早饭,父女两个在客栈门口依依惜别,风雰再三叮嘱忠叔和大树、大壮兄弟,一定要照顾好父亲。 她跟小果一直站在客栈门口目送载着父亲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才失落地转身回了客栈。 结果一回客栈,就被告知她们的行李被搬到龙安恪的小院去了,给的理由是为了方便照顾保护她们主仆。 那个禽兽!风雰暗地磨了磨牙。 一进小院,就看到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正笑得一脸温润,摇扇站在院中。 “先生走了?” 风雰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 看着这成了自家准姑爷的冀王殿下,小果觉得亲切了好多。 “你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他难掩关切地说。 我这样是谁害的啊?她瞪他。 收到她射来的愤恨目光,龙安恪心头大乐。 “既然精神不好便回房歇息去吧,我让人给你熬些补汤。” “多谢。” “小果,伺候好你家小姐。” “是,公子。” “叫我姑爷吧。” “可是这于礼不合……”照理她应该是在小姐成亲后改唤她王妃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 小果转头看自家小姐,风雰立刻别开了脸。 小果笑着重新福了福身,脆生生地唤道:“姑爷。” 某王爷脸上笑开了花,他终于正名了。 风雰转身往属于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真的需要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啊,这两天真是被某人操练得太狠了。她睡了大约两个时辰,便被小果叫起来吃饭,饭桌上有龙安恪专门让人给她熬的补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己吃完饭后身体有些躁,本来打算午睡的,也有些心浮气躁地睡不了。 但是小果却很快睡着了。 这是,莫声来请她过去陪某人下棋。 风雰闭了闭眼,咬咬牙过去了,她一进屋,房门便被人从外头拉上了。 这感觉不怎么好。 外间没看到人,风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转过屏风,就看到某人衣裳大敞地半倚在床上,看到她进来魅惑地一笑,招手道:“过来让本王抱抱。”这语气怎么这么不正经? 风雰没搭理他。 山不就我,我就山。龙安恪起身下地,走过来将她拽了过去。 在某人急切地剥她衣服时,风雰很是无奈地扶额,“你有完没完啊?” “没完。”他很确定地告诉她答案。 她蹙眉,“我真的很累。” 龙安恪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 “你很累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 太不要脸了,也不知节制。 不过好奇怪,怎么她燥热的身体在碰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很清凉、很舒服呢? 风雰又一次被人抛向云端时,迷迷糊糊地想着: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究竟是哪里呢? 第8章(1) 没有了风辙的监督,龙安恪完全随心所欲起来。 小果觉得姑爷跟小姐虽然是太亲近了些,但名分已定,也不用太过计较,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姑爷如果太过分的话,她家小姐也是不肯的。可惜她并不知道,她家小姐早就被人拆吃入腹,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唯一让小果有些不适应的,是晚上她不跟小姐睡一间客房了,因为姑爷说小院有空房不用是极大的浪费,所以她可以直接睡到客房去了。 其实她一直很赞同小姐的话,姑爷就是太败家了,只要客栈条件允许,他总是要求住单独小院,太奢侈了。 至于风雰,如今对她来说,客栈的床不是拿来睡觉的,那是某人睡她的工具。 每晚她都在被折腾,只能白天在马车上补眠。 床幔闭合的狭窄空间内,风雰坐在龙安恪身上,胸前的两座雪峰不停颤动着。 龙安恪双手扶着她的腰,腰间不断用力向上挺动,看着她一脸迷乱,眼眸半睁半合,嘴里不受控制地发出销魂的呻 吟,突然停了下来。 这个姿势能进入得很深,姿势她体力不够,每每到一半便无力继续,只能由他一个人奋斗。 风雰迷蒙地睁开眸子,不解地看着身下的人,怎么突然不动了? 龙安恪嘴角一勾,伸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抱起来。 风雰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很自觉地改为趴式,高高撅起挺俏的臀部,龙安恪扶住她的腰,一挺而入,再度抽 送起来。 “小妖精,你现在越来越主动,也越来越勾人了。”他一边撞击着她,一边狠狠揉搓着那两座玉峰,这是他的,只是他的。 风雰已经很累了,她转身搂抱住某人那略窄又很有力的腰,含糊地哀求道:“恪,快点儿。” 受到鼓励的龙安恪加快了速度,最终将全部的种子喷洒在她体内,人也伏到了她身上不动了。 风雰环抱着他精瘦的背,在他怀里蹭了蹭,咕哝道:“你怎么精神这么好,都不累吗?” 龙安恪低笑,“一点儿都不累,那是你体力太差。” 风雰在他胸口咬了一口,“你这样精神充沛,我有点儿担心。” “嗯,担心什么?” 她抬了抬眼皮瞄了他一眼,伸手拉住他的脸颊向两边用力扯了扯,恨恨地道:“我是不是得替你纳几个妾才能彻底满足你啊?” 龙安恪在她胸上捏了一把,低头紧跟着又咬了一口,眯起眼睛,口气很是危险地道:“你敢!” 风雰一巴掌推开他俊美如谪仙的脸,略微嫌弃地道:“你弄得我每天都很累。” “这样不好?” “太操劳会受不了的。” “听人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没事,雰儿的田会越来越肥。”龙安恪坏笑了几声,又贴着她的耳朵道:“现在雰儿的体力已经越来越好了,我很满意。” 风雰在他背上用力抓了两把以示愤怒。“真不会怀上吧?”整体这么勤劳,她非常担心。 “不会。”他很肯定地告诉她。 “真的?” 龙安恪抱着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拉了薄被将两个人盖住,手在她腰间轻轻地按着,”我吃了药,成婚前不会让你怀上的。“ 风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药没事吧?” 他不禁失笑,“没事。” “那就好。”她被他按得很舒服,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龙安恪看着像只玩累了要休息的小猫一样的她,轻轻的笑了,“雰儿你知道吗?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了。” 风雰无意识地嗯了声。 他怀念的眼神里带着笑,自言自语似的道:“太傅总是不经意地说起他的小女儿如何如何乖巧、漂亮,什么时候会说话,什么时候会走路……” 因为这样,他一直对她很感兴趣,直到有一天,父皇说太傅要带着他的女儿告老还乡了。 他本来只是对太傅的离开有些不舍,但当父皇又开始逼着他娶王妃的时候,他不知怎么想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师妹,在知道她出门踏青的那天鬼使神差地跟着出了门。亲眼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的小师妹一下子就有个了鲜活的形象,觉得这个小师妹不错。 父皇说:“你如果喜欢,朕就给你赐婚。” 龙安恪想起凉亭里那双平静淡然的眼眸,告诉父皇,“我去试试,如果她喜欢上我的话,我再让父皇赐婚。” 然后,她就追着太傅一行人出了京。 他抚上胸前人的脸,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勾起唇,轻轻地道:“就算最后你不喜欢我,我也打算让父皇赐婚。” 因为,他已经中了她的毒,入了她的魔。 马上要到她家乡了呢,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挑了挑眉,翻身又将人压到了身下,趁着现在还不需要顾忌,他得好好珍惜这宝贵的时间。 风雰睡得迷糊之际,感觉到某人又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语焉不详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将腿环在他的腰上,无言地接受了他的宣战。 龙安恪得意又满足地笑了,埋头用功起来。 外面的天气好,可是风雰却只能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羡慕地看着窗外。 小果从门外拿着一只托盘进来,“小姐,我熬了红糖姜水,快趁热喝了。” 风雰伸手接过瓷碗,一边吹一边一口一口地喝完了那晚暖身的糖水。 她现在确定某王爷吃的药真的很管用,因为在他夜夜辛勤耕耘的情况下,她的癸水还是如期来了。 所以,从昨天开始,那人的脸也黑得跟锅底似的。 风雰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不免有些恶意地想,哼,让他再不知节制,憋死他。 在小果去厨房送托盘的时候,风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某人习惯了夜夜春宵,现在突然没有了发泄的地方,他会不会另找出路?如果他真的另找出路,她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 富贵人家三妻四妾五通房的,实在是太寻常了,父亲之所以执着于为她招赘,也是基于上门女婿会受制于妻子的缘故,委屈了别人也不能委屈了闺女,这是父亲始终坚持的原则。可惜现在她要嫁的人是当朝冀王,这夫妻二人相守,度过漫漫时光的梦想似乎也要面临破碎了。 风雰轻轻地叹了口气,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不能太执着。 “怎么了?心情不好?” 龙安恪进了屋子,坐到床边,并抓起了她的一只手摸了摸温度。 风雰带了几分好奇地大量他,他似乎并不是从外面回来的,身上也没有别人的味道。 “看什么呢?” 她忍不住咳了两声,才掩不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小声问了出来,“你憋得住吗?” 龙安恪的脸瞬间就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风雰无辜地摸摸鼻子,眼珠转了转,试探地又道:“你……呃……要不要去青楼……”她的声音中止于他冰冷的瞪视下,没趣地继续摸鼻子,“我这不是怕你憋坏了嘛。” 他倏地贴近她,几乎是贴着她的唇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如就你帮我解决好了。” 风雰极为惋惜地叹了口气,苦恼地说:“我不方便呢。” 龙安恪伸手捏捏她的下巴,笑得有几分诡异,“不要紧,我刚寻了些法子可以让你试试,或许以后你都不用替我担心了。” 风雰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对方,试图引出他的良善之心。 “师兄,我身体不舒服。”她干巴巴地说。 龙安恪眉头打了个结,口气不怎么好,“我当然知道你不舒服。”他两天没碰她了,觉得睡不踏实。 “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的。”她继续说。 他随便点了下头,“嗯,你好好休息吧。” 她一把抓住起身准备离开的人,“你要走了?” 龙安恪十分现实地说:“反正留下来也吃不到,不走干什么?” 风雰便不好继续拉着他,他应该只是说笑而已。这么安慰自己后,很放心地继续休养生息。 虽然身子不适,但她的心情还算不错。 风雰靠坐在床头看着话本,书里讲的是才子佳人花好月圆的故事,以往看到那些会让她面红耳赤的桥段她都会匆匆跳过,现在再看到,她忍不住就逐字逐句地对照她和某人的现实动作版,然后感触颇深。 小果原本端了针线筐子在床边给自家小姐做鞋,见她看得认真,还以为话本里讲了什么严肃的事情。 “小姐,您身体不舒服,这话本如果不好看的话,奴婢再给您换一本?” 风雰愣了下,道:“没事,还不错。” 不错您看得这么严肃? “小果,你出去,我跟你家小姐有话说。”龙安恪又回来了。 小果扭头就看到他已经进了屋子,赶紧起身给他行礼,然后很识趣地捧着针线筐子退出去了。 风雰手里的话本被抽走,龙安恪随意瞥了眼,然后蓦地将目光定在了书页上,看了一会儿,目光缓缓从书上移到靠坐在床头的某人脸上。 他看看她,又看看书。 风雰的脸有点发热,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索性保持沉默。 他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撩袍子跟她并肩坐到床头,戏谑地看着她道:“看这个看得这么认真?” 风雰红着脸瞪他。 喉间逸出一阵低沉悦耳的轻笑声,他伸手搂住她,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耳语道:“难道我在你身上做的还没有书上写得好?” 风雰当即呸了他一口。 龙安恪最喜欢看她羞红着脸躲闪的模样了,以前两人没有夫妻之实时,无论他怎么挑衅,她总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 可自从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之后,她便会有各种娇羞的反应,这对他来说真是件有趣的事。 “真的没书上好?”他又问了一次。 风雰脸红得都要炸开了,最后咬着唇道:“比书上好。” 龙安恪这才满意地笑了,但紧接着他又问道:“怎么好法?” 这次无论他怎么逼问她都不回答了。 他挑眉,手钻进了她的衣襟爬上了雪峰,开始揉 捏峰顶的樱桃。 风雰按住他的手,瞪他,胸脯急促地起伏起来。 这人太恶劣了! 龙安恪抽回自己的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风雰想阻止,但没成功,最终被他脱掉了上衣,将整个上半身裸露了出来。 龙安恪扯落帐幔,俯身去吮吻她的身体,风雰很快被他弄得情动,最后,他在她手中释放,而她也被弄了一声吻痕。 第8章(2) “不许再看这种书了,真不知道太傅是怎么管教你的。”恢复衣冠楚楚的某人一脸正经地没收了她的话本子。 她很不满意地白了他一眼。 “我去给你找些能看的东西过来,你等着。” 他能给自己找什么东西来看?很快,她就知道自己的怀疑是对的。 难以置信地看着某人给自己拿过来的东西,她抖着手上的那叠纸,很隐忍地问:“这就是能看的东西?” 龙安恪一本正经地点头。 风雰简直想咬他,这明明就是春宫图,还是皇家秘制的,各种姿势、各种角度应有尽有,堪称图文并茂。 龙安恪从那叠纸中抽出几张递给她,“看这个,有用。” 风雰不想看,但因为龙安恪坚持,她最终还是看了。 然后,她便红着眼狠狠地、狠狠地、狠狠地瞪他。 而龙安恪则笑得分外迷人。 当晚,床幔内粗重的喘息与shen/吟声交织在一起,直到情事结束。 风雰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龙安恪伸手拍抚着她的背,神情全是释放过后的舒爽。 风雰的眼眶蓄满了泪,就着他递到唇边的茶碗漱了口,但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仍在她的喉间翻滚。 这个混蛋竟然真的逼她帮他以口吹箫。 龙安恪扳过她的脸,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就在即将窒息的时候,风雰用力推开了他。 “现在好多了吧。” 风雰用一种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瞪他。 龙安恪低笑,惬意地把双手枕到脑后,看着床底悠然道:“现在你肯定不用担心我会憋坏了吧。” “无耻!” “再过些日子,雰儿的技术就会变得很好了。” “禽兽!” “要不再一次?” 风雰马上闭嘴,翻身躺倒,再不想看这人一眼。 龙安恪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笑道:“真生气了?” “你欺负我。” 他搂着她叹了一口气,“只欺负你一个人不好吗?” “太欺负人了。”怎么能逼她做这样难堪的事啊。 龙安恪有些无奈,“你总不能真憋死我吧。” “你自己解决去。” “没有你我不舒服。” “混蛋。” 龙安恪搂着她笑起来,伸手在她腹部摸了摸。 风雰突然一个翻滚坐起来,急声道:“闪开,我要下床。” “怎么了?”龙安恪被她吓了一跳。 脸上红霞满布,她恨声道:“血流的太多了。” 龙安恪先是一怔,然后大笑。 风雰顾不上瞪他,急急下床去换月事带,顺便更换自己衣物。 换完了衣服回来,她略有些愁苦地瞪他,“你刚刚笑得太大声了。”也太不避讳,小果就算不睡这屋,但肯定也能在别屋听到的。 龙安恪闻言一笑,道:“没事,小果听不到的。” “又点她的穴道了?” “没有,给她点安神香了。”风雰松了口气。 龙安恪搂着她,有些幽怨地问:“还要几天啊?” 风雰不理他。 “几天?” 被他逼问得无法,风雰只能告诉他,“四天应该就清了。” “这么久啊。” “你是禽兽吗?”怎么就只想着那事呢。 龙安恪承认得毫无压力,“我只禽兽你。” 风雰便有些想不明白了,“以往在京城时只听说你品行不良,行事残暴,或说你又龙阳之好,并没有你贪欢重欲的传闻啊,怎么你现在就这么把持不住?”龙安恪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下了山的猛虎和决了堤的洪水,怎么还能收得住呢。” 风雰蹙眉。 他轻轻拍抚着怀中人,柔声道:“有时候只需一眼,就能门边对方就是自己要的人,而为了这一人,等再久都是值得的。” 风雰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涩涩的,又甜甜的,突然一点儿都不怪他先前逼她给他吹箫的事了。 “快到你家乡了呢。” “嗯。” “想必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有那么快?” 龙安恪笑了,“傻丫头,如果只靠太傅他们自然是慢了,我早就派人到前面去准备,太傅回去时并不需要忙什么的。” 风雰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 龙安恪伸手摸过她的脸,认真地一字一字地道:“我对你预谋已久。” 风雰将头埋进他怀里。 龙安恪嘴角含笑地拍着她的背,“不用太感动。”他缓缓闭上眼,轻轻地道:“我准备这么多,怎么可能让你有机会拒绝,乖乖等着嫁我就好了。” 风雰伸手狠狠在他腰上您了三圈。 龙安恪只是蹙了下眉,浑然不在意地抱紧她,闭眼睡觉。 近午时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前。 马车上先跳下一个梳着双髻的丫鬟,她摆好马凳,从马车里扶下一位身着藕荷色薄绢纱衣、内衬云锦长裙的少女。 少女衣着简素,发饰也简约大方,但无论她本人的气质还是身边侍从的气场,都让酒楼的伙计不敢小视,很是恭敬地将人情了进去。 “小姐,咱们就在这里等姑爷吗?” 一进雅间,小果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捧了杯茶喝的风雰微微一笑,道:“不是。” “不是?”小果惊说。 “我们也要吃饭的不是吗?” “课我们不找个地方等姑爷的话,姑爷怎么找我们?” 风雰看着她摇头轻笑,“他若想找我们根本不必跟我们约定地方。”你当他派过来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吗? “小姐,姑爷去见什么人了?” “故人啊。” “我知道是故人,而且一定是熟人。” “哦?”风雰对自己的验货有这样的结论生出了兴趣。 小果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以咱们姑爷的性子,若不是熟悉又关系故人,怎么可能专程去见对方。”她在心里悄悄补充,尤其是小姐您跟在贴身的时候,竟然还舍得让小姐先行一步。 风雰失笑,“说得有理。” 小果得意地一扬下巴,“我又不是笨。”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酒楼伙计开始往雅间上菜。 风雰并没有点太多,不过四、五道菜,还含了一道汤品。 小果一见菜摆上来,眼里便忍不住流露出垂涎的神色。 她们从京城一路走来,虽不能说是风餐露宿,但总是行色匆匆,路上无论是驿馆还是客栈里吃住总是不尽人意,是后来小姐和姑爷不再急着赶路,他们才放缓了行程,不时找些酒楼用餐,情况才有所好转。 尤其是跟着姑爷的时候,那真是什么好吃就上什么,一点儿都不担心银子,虽然有时候有些浪费了,但那种财大气粗的感觉她很喜欢。 “吃吧!” “小姐先吃。” “让你吃便吃,不要废话。” “歇息诶小姐。” 小果吃了一会儿才发现小姐并没有吃多少,表情还有些恍惚。 “小姐?” 风雰看了她一眼。 “小姐不舒服吗?” “我没事。” “还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姐是担心姑爷吗?” 风雰笑了笑,“你想躲了,吃你的饭,我没事。” 小果又扒了半碗饭,然后又停了下来,期期艾艾地说:“小姐,是不是姑爷欺负您了?” “咳……”风雰被嘴里的一口菜给呛到了。 小果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小姐您不要紧吧?” 风雰摆摆手,等那口气顺过来,忍不住瞪了小果一眼,“胡言乱语些什么?” 小果撇撇嘴,挨到她身边,小声咕哝道:“奴婢才没有胡说呢,姑爷平时看小姐的眼神跟着了火似的,亮得吓人。”也就是小姐在那种目光能跟没事人一样,要是她早就臊得想挖个洞埋了自己了。 “想太多。”风雰心情复杂地看了小果一眼,这丫头有时候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笨嘛。 只可惜,她如今和龙安恪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小姐啊,其实不要紧的,反正亲事都定了……” 风雰不想再听下去,直接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小果嘴里。“小丫头不学好从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果几口把菜嚼烂咽了下去,带了点自得地说:“以前在府里听厨娘和帮佣大婶们说的,该知道的奴婢早就知道了。” 风雰震惊了。 看着自家小姐惊讶的表情,小果越发得意了,“小姐如果想知道洞房的事,奴婢可以告诉您的。” 风雰忍不住咳了一下,“闭嘴,小姑娘家家的也敢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我撕烂你的嘴吗?”她真的太小看这丫头了,平时看着虽然单纯了些,真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不单纯的一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果缩缩脑袋,兀自不太甘心地道:“小姐,别太暴躁了,这样有损您的气质。” 风雰伸手扶额,嘴里逸出呻 吟。 “小姐,您不要紧吧?”小果很担心。 风雰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我真没事。”她就是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走了下神,谁知道竟然引出了这丫头一长串话。 害她还以为她和龙安恪的事被发现,真是吓死她了。 第9章(1) 风雰走出雅间的时候,酒楼里的食客已经不多。 “小姐,要不咱们找个大夫看看吧?” 风雰完全无视小果的碎念,她总是对找大夫很是执着,不管看到谁不适,总是第一时间提议找大夫。 有时候,风雰简直怀疑小果其实是被哪个大夫洗脑了,才会这样不求回报地帮他们拉生意。 她一步一步朝着楼梯的返乡走去,就在他距离楼梯还有七、八步距离的时候,从挨着楼梯边的雅间内走出了几个人。 “今天喝得真痛快,下次再……”那个正拍着身边男子肩膀的少年工资话说到一半顿住,研究盯在迎面走来的风雰脸上。 小果第一时间皱眉,风雰则是停了脚步,想等着那几个醉酒的男子先下楼。 “这位姑娘长得真漂亮。”那少年咧嘴笑开。 听到这句类似调戏的话语,风雰蹙起了眉头。 少年身边的人拉了拉他,他喝得并不多,也注意到了风雰身边的侍卫。 “子默,咱们走吧。你喝多了。”他试图拉走研究都看直了的少年。 “谁说我喝多了?”那名少年甩开友人的手,大声嚷嚷,“那姑娘明明就很美嘛。” 风雰心里叹了口气,想着不如先退回雅间去好了,跟醉鬼显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岂料她不欲惹事,别人却不肯配合。 她欲转雅间之际,那名少年突然挣开身边的人,直接朝她扑来。 风雰眼前一花,一名侍卫已经闪身挡在她身前,一脚就将那名少年踹下了楼,顿时响起一声惨嚎。 风雰眼角一抽,小果则惊骇地捂住了嘴,反应过来后连忙到栏杆旁往下看。 “小姐,人没死呢。” 风雰无语,小果这话怎么听着感觉有些遗憾呢?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吧? “子默兄!”同那少年一道的几个人一边喊一边冲下楼。 没人挡在楼梯口了,风雰便也慢慢走下楼。 那被踹落楼下的少年虽然没死,不过腿似乎断了,正嚎得惊天动地兼指天骂地,在看到风雰一行人欲离开时,他气得大吼,“不许让他们走,本少爷额腿都摔断了,她就留下来照顾我。” 风雰听到这句话,从容地回身,“是我踹的你吗?” “是你身边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 踹人的侍卫也配合地道:“我只是奉命保护她的人。” “况且,如果不是你朝我扑过来,我身边的人也不会由于防备出手,说到底错在于你,你自己该负责,如今这样岂非无理取闹了?”风雰又道。 “本公子无理取闹又如何?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她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看着那人摇了摇头,给了他四字评语,“勇气可嘉。” 此话深得冀王府侍卫的心,这家伙真是太不知死活了,今天若是他们家王爷在肯定直接踹死,竟然敢打他们王妃的主意,简直不知死字怎么写。 小果略带兴奋地看向自家小姐,道:“小姐,没想到奴婢有一天也能看到您成为被强抢的姑娘啊。” 闻言,风雰扶额。 王府侍卫们纷纷侧目。王妃的这个贴身丫鬟有时候实在是太少根筋了,思维常常显得很跳跃,也就王妃能忍受得了。 “小果,你这句话不对,他并没有强抢我啊。”风雰忍不住纠正她。 “谁要强抢你?” 酒楼外一人正从马背上飞身而下,眨眼间便走了进来,直接来到风雰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宣告主权的意味浓厚。 “没事,是个误会。”她不愿生事。 “误会?”龙安恪语气不善地扬了扬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扫了对方一眼,“我的女人你也敢觊觎。” 风雰又想扶额了,父亲不在,责任就真的无所顾忌,怎么样的话都敢往外撂。 那少年显是被龙安恪的气势震慑,神情顿时有所收敛,但仍是不甘,“你的侍卫将我从楼上踹下,害我跌断了腿是事实。” “无缘无故我的侍卫怎么会踹你下楼,定然是你做了不好的事。”龙安恪一边说,一边讲目光扫向留下来的侍卫。 “这人欲对夫人不轨。”侍卫的回答言简意赅。 龙安恪玉面一冷,手一挥,“扔出去。” “你们敢?” 没人搭理他,侍卫以一种“挡我者死”的气势压过去,拎起那少年就毫不犹豫地扔出了酒楼,惨嚎又再响起。 风雰不忍卒睹,本就摔断了腿,这是雪上加霜啊。 龙安恪心情很不爽,他才不再多久,就有不长眼的家伙敢对她动心思,早知道就该一刻不离地将她带在自己身边。 见他不管不顾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过来,风雰扭开头,并伸手推开他的脸,略嫌弃地道:“一脸的尘土。” “连我都敢嫌弃了?” 风雰伸手挡着他,蹙眉道:“别闹得太过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谁告诉你我在闹了?” “他已经摔断腿了。” 龙安恪不理她,径自对自己的侍卫道:“去查,看是谁家的儿子,想死我成犬他。” 风雰知道劝阻无用,便也不再劝,转了话题问他,“可用过饭了?” 龙安恪神情温和下来,道:“为了快点追上你,我赶了一天的路。” “马车呢?” “马车太慢。” 难怪会骑马追来了。“那可要在这里用点?” 龙安恪扫了这酒楼一眼,面色不豫,“这里晦气,换地方。” 酒楼掌柜的脸跟着一黑,但他更看得出这男子周身的气度不凡,也不敢自寻麻烦。 风雰也不想跟他在这里讲道理,便不再多说,由着他将自己搂出了酒楼。 龙安恪抱着人上了马车,顺便把小果也赶了出去,小果习以为常地坐在了车辕上。 自从老爷先行回乡,白天赶路的时候,姑爷也总是找各种理由喊小姐去他的马车,简直是毫不掩饰他的不良企图。 她觉得就算小姐再怎么严防死守,成亲前也肯定被姑爷拆吃入腹。 车厢内,龙安恪想亲热。 风雰却伸手将他推开,皱着眉头,“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龙安恪伸手抓她入怀,不管不顾地在她脸上亲了一遍,笑嘻嘻地道:“跟朋友多年不见了,便多喝了些。不过,你竟然敢嫌弃我身上的味道,单胆子大了啊。” “难闻,离我远点。” “我喜欢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不喜欢这味道。”她蹙着眉头重申。 见她表情不耐,他有些无奈地松了手,风雰立刻移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位置。 龙安恪便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先找间客栈让我沐浴。” 意识到她确实不喜欢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便也没再缠过去,只是自我调侃地说:“都是被我惯出来的毛病。”得,自己受着吧。 “你真的不放过那人吗?”她突然问道。 龙安恪脸色寒了下,带着十足的不悦道:“敢对你有不轨之心,本王岂能轻饶了他。” “他只是喝多了。” “酒壮色胆,更不能饶。” 风雰见他打定主意不更改了,索性也不再劝。 等侍卫找到了客栈,他们便直接让伙计烧水提进屋子。 “进来帮我洗。” 风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他们已经做了许多最亲密的事情,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帮他沐浴过啊! 小果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自己小姐,觉得姑爷的魔抓终于决定探出来了,让小姐进去帮他洗,这孤男寡女的,画面一定非常的少儿不宜。 “你自己洗。”风雰拒绝。 “别废话,感觉进来。” 她无奈,只能深吸两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这才硬着头皮走进屋子。 这时龙安恪正好将最后一件衣物扔到了地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展现在她面前。 风雰的脸倏地就红了。 他坏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说:“又不是第一次见。” 风雰啐了他一口。 “你总是要习惯的。”说这,他便抬腿跨进了浴桶。 她红着脸拿了布站到桶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从肩膀开始下手。 龙安恪放松地靠在桶沿,享受着她不轻不重、力道适中的擦澡,舒服得眼皮开始下沉。 风雰发现他竟然靠在浴桶边睡着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阵心疼,这人肯定是跟朋友聚会完便急着追来,眼下都有些黑青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她走得又不快,他最晚后天也就追到她了嘛。 他能这样在自己面前放心入睡,风雰觉得心里暖烘烘的,皇家的人最是多疑,不容人近身,说他们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一点儿都不过分。 清洗别的地方倒还好,可是等要清洗他身上最敏感脆弱最宝贵的物件时,风雰很是踌躇了一会儿,才决定动手。 龙安恪虽然睡着,身体依旧感觉到了熟悉的抚弄,那处敏感便毫不客气地张牙舞爪取来,看得风雰脸红心跳。 第9章(2) 等给他擦拭完全身,她出来一身汗,然后虽然现在天气日渐热了,但是她还是担心他泡了凉水会得风寒,便趁着水尙温叫醒了他。 龙安恪睁眼看到她便朝她笑了下,然后从浴桶出来,便伸展了四肢让她帮自己擦干,等一擦干,便光着身子抱了她上床睡觉。 即使是单纯的睡觉风雰也拒绝了,这大白天的,再说她一身的汗,也要去打理一下。 龙安恪也没强求,他真的有些乏,得先养足精神。 “你不先吃些东西再睡吗?” “等我睡醒再吃吧。” “那也行。” 等在屋外的小果看到自家小姐完好的出来,没能遮掩住自己的惊讶之情。 风雰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去拍了她脑袋一掌,小果嘿嘿偷笑。 “走了,陪我回房换衣服。” “哦,好的。” “这是什么?” “帷帽。” 风雰柳眉微挑,“我知道这是帷帽,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 “戴。”龙安恪的回答简单明了。 风雰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某王爷就拉着她直奔衣服铺子,现在看到那顶白纱帷帽,她似乎有些懂了。 “我不需要。” “你需要。” 风雰不再跟他沟通,直接转身往店外走。 小果手帕掩在嘴上偷笑,她虽然笨也知道姑爷为什么会这样做,姑爷的独占欲真是太强了。 龙安恪拿着帷帽追了出去。 他追上马车的时候,就看到风雰单手支在车窗上,一副不打算搭理任何人的模样。 龙安恪笑着挨过去,伸手搂住她的腰,“不过是顶帷帽而已,值得生这么大的气?” “龙安恪,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 “难道我以后连人都见不得了吗?” “你这样美丽,我只想将你藏在家中,谁都不许见。” “你不能这样!” “可我不安心啊。” “做人要讲道理的。”风雰扭过身子看他,“这世上比我美的女子还有很多,也没有谁就此便藏头藏尾不敢让人看。” “我不管旁人,我只管你。” 风雰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去,龙安恪慢慢不敢与她对视,眼神闪烁地去看车壁上的流苏挂饰。 风雰不许他逃避,双手捧住他的脸,逼他跟自己面对面,这下他的眼神渐渐起来变化,双手攥地收紧,猛地狠狠吻住她…… “啊!”突然一声痛呼,他吃痛地放开她。 风雰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不是每次都管用的。” 龙安恪切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她下口真狠,是真咬啊。 风雰用帕子擦去嘴上的血迹,一脸严肃地道:“旁的事你任性妄为、不管不顾也就罢了,我能忍便也忍了,可凡事都要有个限度,你不能完全杜绝我跟其他人接触。” 龙安恪忍不住咕哝道:“说得好像我有多不讲理似的。” 风雰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很讲理吗? 房事上纵欲贪欢,她咬咬牙也就忍了,不许她与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这个也没什么,可现在竟然不许她在人前露面,他到底还要干什么? “我能理解你吃醋,但就是吃醋也不能弄到疑神疑鬼的地步,这样我会很累,你真的希望我在你身边活得这么累吗?” 龙安恪沉默不语。 风雰轻轻长叹了一声,扭身去看窗外。 龙安恪静静地拥着她,顺着她的目光跟着她一道去看街上的行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道路由青石铺就的州城街道渐渐变成黄土压实的管道,行人渐少,往来的百姓渐渐变成了匆匆而行的旅人与偶尔路过的车队。 风雰将目光从外面收回。 沉默很久的龙安恪终于开口了,“我尽量克制,这样总行了吧。” 风雰又叹了口气,“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雰儿,你别不开心。” “我回自己车上去了。”风雰挣开他的怀抱便要走。 龙安恪急忙伸手将她拽了回来,“陪我待着。” “我心情不好,跟小果待一会儿会好得多。” “那丫头是你的开心果吗?” 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至少比你强。” “再有十天左右,咱们就要到你家了。” “嗯,就能看到我爹了。”风雰脸上有了笑意。 见状,龙安恪的心忍不住有些酸,“你看到我的时候怎么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呢?” 风雰直接啐了他一口,“你每天让我累成这样,哪里还开心得起来。” 原来是嫌他太辛勤耕耘,让她累着啦。闻言,他立刻笑得一脸邪佞道:“这倒提醒了我,咱们昨天还没……” 风雰猛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又羞又恼地瞪着他,“你真不要脸!” 龙安恪从善如流地道:“只在你面前。” 风雰开始捶他。 龙安恪笑着将她按在怀里,胸腔隐隐震动,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愉悦。“怎么不问我究竟是去见什么人?”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 “这么有自信?”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 龙安恪垂眸看她,她神色淡淡的,恍若无悲无喜,他斟酌了片刻,才道:“你似乎心里有事。” 风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要跟我说说吗?” 风雰叹气。 “真的不打算跟我说?” 她嘴角的笑有些苦,“这世上有些事反而不能对最亲近的人说。”说了便多了隔阂。 龙安恪沉默了一会儿,才几不可闻地道:“和我有关?” “嗯。” “那就说给我听。” “你真的想听?” “想。” 风雰却低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龙安恪以为她根本不打算说给他听。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她终于开口。 “嗯?” 风雰笑了,只是笑容略有些苦涩,“龙安恪,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可同样,你对我也很专制,非常专制。 听她这样说。龙安恪的心反而莫名地提了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紧接着她的话锋果然就转了,“我突然想到,你现在对我好,是因为你喜欢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或者我惹你生气了,我的下场是不是就更那些惹到你的人一样凄惨?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他现在有多宠她,他朝有日翻脸的时候就会有多恨她,风雰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对他那浓烈得甚至显得过激的情感有些莫名地胆怯。 就算她再谨慎小心,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未来一定不会惹到他。 “怎么会。”龙安恪紧紧搂住她,声音压得很低,预提透着几丝掩饰不住的惶恐无措,“如果害怕,那就让我永远喜欢你。”他突然觉得如果他不紧紧抱住怀中的这个女人,她就有可能从自己身边溜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为什么会无端生出这样的担忧?是因为他对那些人的手段让她害怕了吗? “不,应该是我会让自己永远喜欢你。”他保证似的在她耳畔低喃。 风雰幽幽地叹了一声,“你真的不是我理想中的丈夫人选,但我却要在不久的将来嫁给你,”她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龙安恪,我好怕……” 她对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迷茫与恐慌。 龙安恪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也常常会害怕,害怕哪天不小心就弄丢了她,他怕自己承受不起她不再属于他。 原来,在这一场爱情中他们一样胆小多疑。 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动作是那样急切,也许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莫名的不安,风雰很快便热情迎合他,两个人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物,赤/luo地纠缠在一起。 她的目光狂热和灼热,想不顾一切将身下的人据为己有,让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说,你是我的。”他在她耳边蛊惑着。 风雰雪白的胳膊环在他颈后,身体渴望地拱向他。 “说。”他不为所动地停下动作,想要她顺服。 “我是你的……” 她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被他吞进了喉间,紧接着便时候让人毁灭而又极致疯狂的律丨动。 风雰便如一叶失舵的舟,只能在他如汪洋一样的热情中随波逐流,永远靠不了岸。 当一切狂乱渐趋平静,两具赤/luo的身体跌卧在一起,车内只闻彼此紊乱的呼吸声。 龙安恪伸手抚摸她的脸,突然低笑出声。 风雰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戏谑与得意,不由得横了他一眼,这一眼媚意横流,又带了一点点女子的嗔怪与娇憨。 “不知道你整天都在琢磨些什么。”他用手指轻轻描画着她的眉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别怕我,永远别怕我,我只是太喜欢你……”喜欢到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水润的眼眸含着未散的情欲,声音中透着欢爱后特有的慵懒性感,撒娇似的说:“那你要永远宠着我,不许那么霸道。” “好。” “不骗人。” “当然。” 风雰哟管手指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龙安恪如同被驯服的猛兽般,温顺地享受着她的梳理。 这一刻,他只愿岁月静好,时光永驻。 第10章(1)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坪水镇原本是个不大的镇子,依山而建,傍水而生,但最近因为在朝中做官的风辙告老还乡而热闹了起来。 身为曾经的翰林大学士以及太傅,如今女儿又被赐婚当朝冀王,他人才归乡,赐婚圣旨也追着下来,顿时成了居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州府的官员乡绅闻讯纷纷赶来祝贺,一时之间素来平静的坪水镇车马往来如梭,与此同时各色礼品也涌入了风府。 另一头龙安恪掐着时间,在婚礼前三天赶到了坪水镇。 风雰的嫁衣是在京中就已经绣好了的,并不需要裁剪新做,至于其他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要她做的,她只需乖乖待着,准备出嫁。 当看到父亲递给自己的嫁妆单子时,风雰一下子就瞪圆了眼睛。 风家什么家底她比自家老爹还要清楚,根本不可能给得出这一百三十六抬的嫁妆,就算是虚抬欧不可能,能凑足六十抬都算是往多了算的。 “爹,这是哪来的?” 风辙脸色带了点尴尬,但更多的是骄傲和满意,“那些都是王爷给你添置的。” 他对冀王这样疼惜女儿的举动非常满意,虽然不舍得,也不想女儿嫁给他,嫁入皇家。但冀王对女儿的这份心他看到了,也觉得宽慰。 “原来是这样……” “雰儿。” “爹?” “这门亲事虽然未能尽如人意,但好在冀王对你有心,为父也算是安下一半的心。” 风雰看着父亲雪白的鬓角,一时红了眼眶,“爹……” “原本有些话是该你娘跟你说的,可她现在不在了,只能我对你说了。” “爹请说。” “这桩婚事乃是御赐,你这王妃的名分旁人夺不去,如果冀王待你好,你就与他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能始终如一,那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 “雰儿知道。” 风辙伸手摸摸女儿的头,有些感概地道:“你自幼性子坚毅,爹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嫁了人性子要改改,就算改不了,多少也收敛些,跟王爷好好相处。” “嗯。” “爹真舍不得你嫁出去。” “女儿也舍不得离开爹爹。”风雰一边说一边将头倚在父亲的肩头。 风辙拍拍女儿的肩,“都要嫁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在爹跟前我永远是孩子。” “是呀,你永远是爹的小宝!原想着你能在我跟前待一辈子的,如今却……”风辙说到这里不由得伤感。 冀王那个混蛋!虽然他知道心疼雰儿,给她添了许多私产当嫁妆,但是这依旧不能抹煞他抢了他宝贝女儿的事实。 只要一向到宝贝女儿要一脚踏进皇家那个凶险之地,忠君爱国一辈子的风辙就有揭竿而起的冲动。 他都带着女儿要躲回老家了,冀王那混蛋竟然还追出京把他闺女给拐走了,明明小时候多伶俐乖巧的一个小皇子,结果却越长越扭曲,一想到冀王如今那性子,他的心就忍不住滑到了苦水里,满腹忧愁。 他的宝贝女儿啊…… “爹,有件事跟您说。” “什么事?” “王爷说,日后如果我生下女儿,可以冠以‘风’姓,您高不高兴啊?” 风辙惊讶莫名,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爹?” “冀王说的?” “嗯。” “他亲口说的?” “嗯。” 风辙脸上浮起欢喜,外孙女冠上“风”姓,那就是他风家有后了。 “到时候让您外孙女给您招门女婿上门,风家就有后了。” 风辙高兴地直点头,又忍不住瞪了闺女一眼,“一个姑娘家说这些,没羞没臊。” “难道您不高兴吗?” “高兴。” “那不就结了,您高兴就好。” 这边风氏父女嫁前谈心,那边很快龙安恪就得到消息。 当听到属下向自己报告那句“如果冀王待你好,你就与他好好过日子,如果不能始终如一,那你就自己好好过日子”时,他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自己的准王妃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性子了。“王妃那边没别的事吧?” “没有,一切如常。” “小心保护,本王不希望王妃有任何意外。” 龙安恪站在窗前,看着天上暗淡的星光轻轻吐了口气。 不把她真正娶进门,他就没法放下心。 再过两天,她就完全属于他了,皇室宗牒上会有她的名字,从此她的名字就跟他挂在一处,百年之后她也会与他埋在一处。 “莫声。” “在。” “你说本王如果现在去看王妃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王爷,婚礼在即。” 他忍不住叹口气,“还是不挑战太傅的心脏了,虽然他这嫁前家训实在是不给本王面子。” 莫声重新隐回了暗处。 龙安恪在窗前吹着微热的夜风,望着风府的方向站了一夜。 成亲当日,风府内外张灯结彩,府外的唢呐吹得热闹,来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光是鞭炮就不知放了多少,一直放到龙安恪前来。 因为要在这里娶妻,所以他买了一处园子,充作暂时的新居,那处园子里风府并不远,但他还是骑着马,让人抬着花轿绕城一圈去迎新娘,然后有骑马绕城一圈回新居。 风雰一早起来便被斤重派来的宫中嬷嬷折腾,什么沐浴更衣,什么开脸上妆……总之,她饿着肚子被人折腾上了花轿,又忍饥挨饿地被一路抬回新居送进了洞房,一直坐到红彤彤的喜帐之内,她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还在飘。 好不真实,她就这样嫁了,甚至没有足够的时间调适自己的心情,便略显仓促地嫁给了龙安恪。 上骄前,爹的声音有些哽咽,隔着盖头她都能想象得到他既欣慰又不舍的表情。 在风雰心神纷乱的时候,眼前蓦地一亮,她错愕地抬眼。 “怎么是这种表情迎接本王?”带着戏谑的熟悉声音传来。 风雰看到身着吉服,显得俊美无比的龙安恪。 不等她开口说话,他手挥了挥手,屋子里伺候的人便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一清空,龙安恪便撩袍坐到了她身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 看着眼前这张宜嗔宜喜的脸,看着她按品级穿的喜服头饰,这个样子的她雍容华贵中,却也透着一股恬静淡然。 不过,粉敷得有点厚,远不如她不是脂粉的模样来得可口,更加不如当日那让他经验的桃花妆,这新娘喜妆实在是不怎么合他的眼缘,这次宫中派来的嬷嬷太呆板了些。 “怎么回来这么快?” 龙安恪勾唇一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道“这里本王最大,他们谁敢造次。” 风雰瞬间默然。 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们若是在京中成婚,就算贵为王爷,也还是有不少人压在他上头的,敢闹他洞房的肯定有不少人。 可惜,如今他在这坪水镇真可谓是他说了算。 “饿了吧?” 风雰点头,“很饿啊,有吃的?” “有,当然有,不把你喂饱了,本王怎么下口吃你。” 风雰被他这赤裸裸的暗示羞得玉面飞霞。 龙安恪却是哈哈一笑,握住她的手,道:“走,吃东西去。” 风雰这才发现在外间早就摆满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绝对能让她吃撑还有余。 “我先把妆卸了吧。” 龙安恪看看她的脸,痛快地点头同意了,“来人,帮王妃卸妆。” 他的声音不大,但门外立时有人应声,很快便进来几个侍女。 风雰在她们的帮助下很快卸掉了头上繁重的首饰,顺便更换了衣服,改穿了件大红色的烟罗裙。 “这么一看果然顺眼多了。”龙安恪一边说一边顺势在她脸上亲了两口。 侍女们低着头又退了出去,不敢多看一眼,多说一字。 第10章(2) 没有外人,他便不再守规矩,直接将人抱坐在自己膝头,陪着她用膳。 风雰这顿饭吃得很闹心,因为有一只不规矩到极点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移,还时不时撩拨点火,更过分的是他还涎着脸要她喂他吃,他那双手完全用来对付她了。 “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风雰真的有些恼了。 龙安恪语带抱怨地道:“我都三天没碰你了。” “咳……” “喝水。” 风雰用力拍开他的手,朝他怒目而视。 龙安恪完全没有理会,“快吃,别磨蹭。” 风雰忍不住深呼吸。 “吃啊,如果吃饱了——” “我还没吃多少呢。” 见某人已经毫无节操地用他那吃过东西的油腻嘴巴在她身上落印记,风雰直接拉起衣袖去擦那油渍,同时恼道:“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龙安恪意犹未尽地抬头,略微哀怨地看她,“本王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凶了呢” “你饿上一天再试试拿好脾气跟我说话,”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尤其还碰上一个像你这样不懂体恤只会雪上加霜的人。” 龙安恪头像,虽然没人生气也别具风情,但今儿是洞房花烛夜,他觉得自己还是迁就一下妻子比价哦好,这样会儿她吃饱了才会绕过他吃,不过他的王妃似乎吃得太过细嚼慢咽了些,龙安恪慢慢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风雰端了碗汤正喝着,冷不防碗被人从手中夺去,然后整个人便被卷入了一个宽阔强壮又火烫的胸膛。 “你吃得也差不多了,该本王吃了。” “我还没吃饱啊……”饿得狠了,她不敢吃太快。 当被人放到大红的喜床上时,风雰有些羞窘地别开眼,“才刚吃了东西,不好马上就……” 龙安恪哪里顾得上其他,眼睛看着如玉娃娃般卧在大红喜床上的心上人,只觉得血脉贲张,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强烈刺激。 他喉间发出一声贪婪的吞咽,便扑向了那致命的诱惑。 这一夜喜帐之内被翻红浪,一夜未休。 新嫁为人妇的风雰婚后两天过得极是辛苦。 以前某王爷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男女之事尚会节制,如今却是再无顾忌,每每总是要做到他尽兴才会放她休息,若非第三日要回门,昨晚他依然不会早早放她安歇。 饶是如此,回门之日起床,风雰的脸色仍是显得有些憔悴,不得不仔细拿了脂粉掩饰。 龙安恪坐在一边看她上妆,有些感叹道:“本王看你化妆的技巧很不错,谁教的?” “小时候喜欢摆弄那些胭脂水粉,弄就了,便画得好了。”不过孰能生巧罢了。 小果一旁解释,“听奴婢的娘和府里的一些老人们说,小姐小时候最喜欢逮着给人家化妆了,最开始的时候她画得还很恐怖。”据说当年府里简直是一片群魔乱舞的景象,奈何风辙膝下只有一女,又是老来得女,千宝贝万宠爱的,下人们有怨也不敢发。 龙安恪不由得失笑,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 “小果,要叫王妃。”这丫头,已经三天了,称呼还改不过来。 小姑偶缩了下脑袋,王爷当初还兴匆匆地要她喊姑爷呢,结果他一成亲又不让叫了,连小姐也得改唤王妃,唉,这京里的传言果然没错,王爷就是个喜怒无常的。 风雰放下粉扑,左右大量了一下镜中的影像,这才满意地点头,“我好了。” 龙安恪赞叹道:“雰儿真是一双巧手,这妆容看起来真是无懈可击呢。”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儿憔悴。 风雰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不知节制的混蛋! 龙安恪自己理亏,只能讪讪地起身往外走,“咱们走吧,别让岳父久等。” 风雰朝小果点了下头,主仆两个随后跟了上去。 今天是冀王夫妻婚后回门的日子,也是他们成亲后第一次出门,在二门,风雰坐进了轿子,龙安恪则是骑马跟在骄旁。 因为他们新居的园子离风府并不远,所以不到两刻钟马车便停在了风府之外。 而风辙虽然贵为冀王的岳父,但确实为人臣子,故而他们到的时候他已经迎在了府门外。 风雰下轿看到了父亲,立刻红了眼眶。 三天前,这儿还是她的家,如今再回来,已经是她的娘家。 看到女儿,风辙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但脸上的表情倒是还维持正常,快速地大量过女儿,觉得没看到什么不好的地方,这才放下一颗心。 进了府,先论国礼,再论家礼,之后,大家才分别坐下。 龙安恪坐了主位,因为他的身份乃是一朝王爷,故而即使风辙是他的岳父,也只能坐在下首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风雰心中有些苦涩。 风辙虽然有太多话想跟女儿说,可是有冀王这尊佛在当场,他也只能先按下。 好在龙安恪并不是一个不识趣的人,何况对方是自己妻子的父亲,又是自己的老师,所以他说了没两句便借口要去风府花园赏景,避开了。 “爹。”丈夫走后,风雰一下子便恢复成了小女儿的娇态,上前抱住了父亲的一只胳膊。 “我的女儿是个大人了。” “这几日,爹没有多喝酒吧?” “没有,爹记得雰儿的嘱咐呢,再说了,阿忠对你的话可是执行得很坚决,你放心好了。” “嗯,我就知道忠叔能看好爹。” “你呀……” “爹,我去书房说话。” “好。” 父女两个进了书房,风辙的表情便有些掩饰不住了。 “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风辙握着女儿的手,认真仔细地看着她,满是不舍地道:“爹舍不得你啊。” “什么意思?” 风辙拍拍她的手,到书桌后坐下,拿过桌上的一封公文,道:“京里来的信,太后千秋在即,让冀王归京。” 风雰申请大变,怎么会这样?! 龙安恪明明说过成婚后可也让她在家乡待一个月的,虽然他那时的口气也不是很确定,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跟父亲的分离会这么急迫。 另一边,坐在花园凉亭一角,龙安恪不怎么自信地说:“莫声,你说王妃会不会跟我翻脸啊?” 莫声维持着他的沉默是金的原则,心里却小小地幸灾乐祸了一下。 被王爷荼毒这么多年,终于将亲眼见到他遭报应,他觉得府里的安慰应该都会扶手称庆,喜闻乐见。 “我一时太过大意,把太后的大寿给忘了……”某人仍在哀叹,他在自家王妃心中的信用这下全毁了,说了可以让她在家乡待一个月的,想不到龙安恪在花园磨蹭了许久,才不得不去面对娇妻,只是他并没有在书房看到她。 “雰儿呢?” “她去厨房了。”风辙道。 “雰儿亲自下厨?”他有些惊喜。 “她说临走之前替我再做顿饭,仅当辞行了。”风辙说着这话不禁感伤。 龙安恪一时无语,他知道妻子肯定难过,只是当看到她红通通一看就是哭了很长时间才弄出来的红眼睛后,一颗心都揪到了一起。 饭桌之上,风雰一直劝着父亲多吃些。 回门不过午,他们吃过午饭,不管风雰如何舍不得,也得按着皇家的规矩离开了。 坐进轿子,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这无声落泪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等小果扶她下轿,一见之下着急道:“小姐,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听小果的话,龙安恪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将人从轿中拽出来,定睛一看,这哭得花荣惨淡的可不正是他新娶的王妃吗,脸上的胭脂早已哭花,整个人哀伤不已。 “雰儿。”龙安恪无奈极了,这样的她远比伶牙俐齿让他更束手无策。 “你诓人,都是骗人的!” 果然还是找他算账了,但龙安恪反而安下心,她能将心事说出口总比闷不吭声要好得多。 “是我不好。” 风雰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掩面往后院奔去。 “你们都不许跟来。”龙安恪撂下一句话,便急急追妻子去了。 他一直跟到了两人的卧室之外,却被人无情地关在外头,而屋内却不曾传出一星半点儿哭声。 龙安恪手按在房门上,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心慌,隔着门板劝道:“你别哭了,不然本王让你打一顿好了,你这样若是哭坏了身子该如何是好……” 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龙安恪在外面说了半天的话,最后实在担心不已,便一脚踹开了房门。 他一眼看去,却只见妻子昏倒在桌畔的身影,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雰儿——”几个箭步冲上去,探到了她的鼻息,见还有呼吸才放下心来,想必是太伤心才会昏厥。 龙安恪将她小心抱到床上安置好,又出去唤人找大夫过来。 虽然知道她应该没什么事,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大夫过来之后,确诊无大碍,龙安恪这才算是安了心,他将所有人挥退,独自坐到了床边,静静地守着昏睡的妻子。 他们终究还是踏上了回京的路。 一直很到再也看不到坪水镇的影子,风雰才放下车帘,沉默无语地靠坐在车厢内,因为昨天哭得太久,今天的眼睛又肿又疼,她这时不得不闭目养神。 龙安恪将她拉到怀中,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柔声道:“躺着休息,别想太多了。” 风雰没出声,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知道你担心岳父,办法总会有的。” “我爹他年纪大了……”她一去也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再回来,怎么不难受? 她的担忧龙安恪懂,正因为了解她,他才会恳求父皇让他在太傅的家乡成婚,然后再回京城,为的就是能让太傅亲眼看她出嫁,也算是他对她的补偿吧。 毕竟若非自己的私心,她可能真会按先前的规划招个上门女婿,在太傅身前奉养直到百年,而非如今一般不得不嫁夫从夫,随他回京城。 “我会让人好好保护岳父的。” “多谢。” “我是风家的半子,应该的。” 接下来风雰便没有再说话,等到龙安恪觉得不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睡了过去。 轻轻叹息一声,他摸摸她的脸,微微地笑了,想来这几日她真是心神疲惫了吧,他爱恋之心骤起,便想着让她好好将养身子。 但是几天之后,他便对自己的决定大为后悔。 每次他们打尖之时她便针线不离手,努力缝补的模样看在他眼中实实地扎眼。 “雰儿,岳父大人的衣服应该足够穿了,你要是在担心,本王就让人寻一个针线班子送到坪水镇去。” 在等下缝制衣裳的风雰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亲手所缝,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某王爷又羡慕又嫉妒地盯着那衣裳,“我们成亲这么久,雰儿还未亲手给我做过一件衣裳。”他越来越觉得将妻子拐离岳父身边没什么罪恶感了,这可如何是好。 风雰拿针在头上抿了一下,淡淡地道:“咱们成亲还不到半个月吧,有很久吗?” 龙安恪差点吼出他们有夫妻之实早就超过一个月的事实,还好他理智尚存,忍住了。 “雰儿,你再这样,为夫就不得不讨些身为丈夫的权利了。” “你确定?” 她这么一说,龙安恪突然就不确定了。 从前他一直以为她心性坚强,没什么事能动摇她的心志、影响她的情绪。结果却说哭就哭,害他心神大乱。要是他真的敢在她坚持为岳父赶制夏衫的时候让她履行身为冀王妃的“义务”……他突然有点怕她的反弹。 哎,不得不慎啊。 大业皇朝史记—— 冀王一生只娶一妻,共育五男二女,其长女出继风姓。 番外篇 园中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风雰扶着小果的手慢慢走在青石小径上,心情却不怎么明媚。 “王妃,要不咱们到那边的亭子里坐一会儿吧?” 风雰望了眼不远处的凉亭,“让人回去给我拿几本书来,也好打发时间。” 小果转过头去吩咐后面跟着的王府侍女,然后继续扶了主子往凉亭走。 进了凉亭,风雰便坐到铺了锦垫的石凳上,有几分无聊地看着亭外一簇簇金灿灿的菊花。 “王妃,参茶。” 风雰接了小果递来的参茶,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小果,你说我像不像是被关在笼中的鸟儿?” 小果眨了眨眼,没敢接话。 风雰原也没指望小果真的会回答自己的话,她喝了口茶,道:“我只不过是怀孕而已,那家伙却弄的王府草木皆兵,如今我是连多走一步路都不行。” “哪有这么夸张。”小果失笑。 风雰轻哼一声,手往旁边一指,“那这些侍卫和婢女是怎么回事?”简直堪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小果讪笑,“王府嘛。” 风雰摇头,某人在时牛皮糖似的守着她寸步不离,他若不在就派人守在她四周,连只苍蝇都飞不过来。 “王妃,王爷回来了。” 听到小果的话,风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了大步朝自己走来的某王爷。 她蹙着眉将脸扭到了一边。 走近凉亭,龙安恪手一挥,多余的闲杂人等便都默默地退了下去。 “谁惹雰儿不高兴了,怎么这副表情。” 龙安恪一进凉亭便将人勾到了自己怀中,然后在她原先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这才看向一边站着的小果,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果赶紧摇头。 龙安恪捏了捏风雰的下巴,让她跟自己面对面,“跟本王说说,这又是怎么了?” 风雰简单明了地告诉他:“不高兴。” 龙安恪点点头,“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高兴?” 她却没有搭理他。 “到底谁惹我的王妃不高兴了,说出来本王替你收拾他。” 风雰伸手拨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蹙眉道:“那你先把自己收拾了再说吧。” “是本王?”龙安恪显然很意外。 “嗯。”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怎么可能?”他挑眉,“最怕你不高兴的就是本王了,本王怎么会明知故犯?” 风雰吸了口气,道:“王爷,如果你还记得我是个孕妇的话,就不会让我处在紧张的氛围之下。” 龙安恪微怔。 她继续道:“我知道头三个月得小心,可是,我的身体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是不知轻重,这冀王府又不是龙潭虎(雪),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太紧张了吗?” 龙安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抱着怀中的人,轻声道:“本王最怕的就是你这么严肃认真地跟我说话。” 风雰扬眉。 “本王知道了,不让他妈这么守着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自己的王妃一般情况下都会顺着他,但是一旦触及底线,她就会爆发,龙安恪承认自己其实很怕她那莫样,让他有一种仿佛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就会从此离他而去。岳父说过,不行就让她自己好好过,她一直觉得雰儿很热衷把他撇到一边去自己好好过。 这种事怎么可以? 他绝对不允许! “我困了,先回房了。” “本王抱你回去。” 风雰闭眼靠在他怀中,道:“听说你城外有庄子。” “想去庄子静养?” “嗯。” 龙安恪下意识便要答应,但话临出口时却生生咽了下去,“府里待得不舒服吗?” “你连二门都不让我出,你觉得我会待着舒服吗?”风雰不答反问。 “外面那些闲杂人等你何必要看,只看本王就够了。” 风雰无言了。 小果在后面偷笑,王爷的醋劲最大了,有时候真的就像王妃说的,无理取闹。 “龙安恪,”风雰伸手揉揉额际,“你准备让我一辈子就困在这方寸之地吗?” “雰儿——” “出门戴帷帽,不让旁人看到我的脸也就罢了,现在似乎连我看别人也不成了吗?你是不是打算把府里的侍卫都换成太监?”此话一出,把明暗卫们吓得直打哆嗦。 太可怕的设想了! 龙安恪嘴角微微抽搐,“本王哪有那么不讲理。” “那就让我出门,再憋在这座冀王府,我的心情一点儿都不会好,你要知道我是孕妇。”她最后提醒他。 “好吧。” “你答应得这么勉强是怎样?” “没有,雰儿想出门散心,本王哪能不让,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咱们的儿子,肯定不能让你不高兴的。” 风雰抬头看他,“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嗯?” “如果这胎是女儿——” “记得记得。” 说话间,夫妻两个已经回到了卧房。 将侍女都请退之后,龙安恪抱着妻子坐在床头,一双手极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含着她的耳垂道:“那雰儿要为本王多生几个孩儿。” 风雰想躲开,却未果,不消一会儿,两个人便赤裸着滚到了床上。 风雰伸手撑在他胸前,喘着气,道:“不行,我怀着身孕……” 龙安恪的手已经探到她的蜜(雪)之内,哑着嗓子道:“满三个月了,我问过太医可以了。” “不行……”她怕他不管不顾伤了腹中胎儿。 “本王会小心的,听话。” 最后,风雰还是屈服在他的身下。 自从妻子诊出喜脉,近两个月没能近身的龙安恪终于如愿以偿地畅快耕耘了一番,觉得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畅,反观被他折腾得困乏的风雰已经有些睁不开眼。 “雰儿。”龙安恪搂着妻子,眉开眼笑的。 风雰没理他,她累极了,责任就算顾忌了她的身子也没多收敛,果然不该心软的。 龙安恪一边抚着她的身子,一边道:“我们去坪水镇安胎,你说好不好?” 风雰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双明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坪水镇?” “好不好?” 风雰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本王怎么会骗你。” 风雰笑了起来,“好啊,不许反悔。” 龙安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如花绽放的娇颜,暗哑着嗓音道:“雰儿以后不许跟别的男子多说话。” “出门一定要戴帷帽。”某王爷继续要求着。 她伸手捶了他一记,啐道:“我都已经被你圈养起来了,你还不满意?”她自嫁他,哪次出门不是从头遮到脚? 至于跟别的男人说话,她更忍不住眼角微抽,就连她参加宫宴之类,除了必须的应答,她何曾与旁人多说过一句话? “你答应我,我就许你在坪水镇长住。” 风雰吸了口气,责任是拿捏住了她的七寸,死不要脸的压迫啊。 “雰儿——” “长住?”她确认。 “长住。” “那行,我答应你除非必要,我不会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我爹除外。”她最后补充说明。 “我就知道雰儿最听话了。” “滚,我要睡觉了。” “天色还早,睡什么啊?” 风雰一把抓住某人不安分的爪子,微微眯眼,“再乱来的话,孕期内你都别想碰我了。” “好吧。”龙安恪识趣地收起了不良心思,老实地环住她,认真地说:“你睡啊。” 第二天,冀王便带着妻子出城,美其名曰到城外的庄子去散心。 等皇帝收到消息,说他家老七直奔坪水镇而去后,忍不住派了个人去质问。 然后,冀王让使臣带了答案回去。 “我在坪水镇有处庄子,简称城外的庄子,何错之有?” 皇帝顿时无语,又上这小子的当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