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情史之情yu(H)》 分卷阅读1 ☆、县委书记情史之情欲 说起我被自己女婿征服,最终成为他的性伙伴的事,真的让我难以启齿。毕竟自己曾经做过县委书记,贵为一方父母官,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堕落如此,愧对世人哪! 千禧年暑假,在省城读大学的女儿嘉依回来了,她那时刚读完大三。为了庆贺女儿二十岁生日,我特意带她到一家金店给她买耳环——这是女儿第一次买首饰。就是那次,我们很偶然地遇上了未来的女婿陈天昊。 当时,他主动上来与我们打招呼,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嘉依问:“你好,你还认识我吗?” 他的声音很亮也很脆,高高瘦瘦的,因为站在台阶上,看起来身材尤为修长;他的眼睛非常大、也很亮,眼窝有点深,这反而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挺漂亮,我甚至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里面的男主角;而且他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俏皮劲中带着书生气,给人一种隔壁家学生娃的感觉。 嘉依立即瞪大了眼睛仰慕地看着他,用有点夸张地声音说:“你不是94级的学长陈天昊吗?你怎么在这里?” 天昊客客气气地说:“我是来H市玩的,没想到会遇上你吔。对不起,我只记得你是97级的学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女儿马上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还向我介绍他的同学,原来陈天昊是他们学校数学系的高材生,特别精于电脑及软件,在大学就搞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站,是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怪不得女儿对他那么的崇拜。 陈天昊谈吐幽默诙谐,言辞机巧,带着明显的省城口音。他说他取名陈天昊,是因为爷爷是个抗日老干部,喜欢“解放区的天”,陈天昊——昨日的“明(亮的)天”,末了还唱出一句,“现在的天太明亮,现在的刁民不喜欢”。 我在官场打拼多年自问还算稳重,当时也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这个风趣的年轻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挺不错。 没想到的是,陈天昊对我女儿一见钟情,他接下来向嘉依展开了地毯式的进攻,很快就博得了她的好感,两人认识没几天就正式谈起了恋爱。唉!这样一个的才华横溢、风趣幽默、事业有成的青年,又是来自大省城,连我这个退休的县委书记都挡不住他的诱惑,更何况是还未走出学校的女儿? 这时,陈天昊才向我们“坦白”了自己的家世,并请求“宽大处理”:他是省城人,爷爷是位抗日老干部,九十年代初去世了。他父亲是个欲望至上的“知识分子”,喜欢上一个法国女人,跟着洋妞“喝人头马”去了;他母亲对此很不服气,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年轻的美国黑鬼——bck to yellow。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把自己儿子扔在国内不管,算他们还有点人性,给儿子留了一大笔钱,不至于让他饿死。天昊用父母给的这笔钱一边读大学,一边开了一家网站。他还真的挺能干,不几年工夫,网站就被他做大了,在我们这个内地省份“可以排进前三名吧”(天昊语),而他此时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次他之所以来H市,巧遇上我们父女,就是因为他那阵子打算与人合伙开发我市境内的青龙山,正好在我们这里考察。 嘉依后来也跟我讲过,陈天昊是个奇才怪才:他十六岁不到就考上了大学,而且数理化超好,因为偏科总分不够才留在省大。他读的是数学系,可是大一以后他没在数学系上一天课,还照样能拿特等奖学金。大二,他在计算机系逐班逐级地上课,最后跟学校领导说,我们计算机系一半以上的专业没必要单独开设。大三那年,他又跑到医学院学精神病理学,没事的时候他时常去找一个研究弗洛伊特的教授。大四时学校就很少可以看到他的人影了。有时候我非常奇怪,天昊怎么就知道嘉依是她校友,可奇怪归奇怪,对他们交往我还是十分赞同。 实际上,直到跟了天昊以后我也说不清楚,他当时究竟是喜欢上了我女儿,还是对我这个已经退休的糟老头子有意思,反正,天昊对我这个准岳父确实是没话说。他常常说,我看起来虽然很严肃,其实很慈祥、很宽厚、很随和、很善良??????用尽了诸如此类的美好言辞;他说他有父母等于是没父母,就是一孤儿,所以当我就是他亲生父亲一般爱戴。他在我面前真的就像儿子那样极为随便,有时还会象个小孩子一样躺在我怀里撒撒娇,有时还半真半假地喊我岳父,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逗引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不已。 我亲生儿子不理我,我就真的把天昊当自己孩子龙爱。说起亲生儿子与我之间的事,就得提到我的两次婚姻。 ☆、楔 子 楔 子 说起我被自己女婿征服,最终成为他的性伙伴的事,真的让我难以启齿。毕竟自己曾经做过县委书记,贵为一方父母官,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堕落如此,愧对世人哪! 千禧年暑假,在省城读大学的女儿嘉依回来了,她那时刚读完大三。为了庆贺女儿二十岁生日,我特意带她到一家金店给她买耳环——这是女儿第一次买首饰。就是那次,我们很偶然地遇上了未来的女婿陈天昊。 当时,他主动上来与我们打招呼,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嘉依问:“你好,你还认识我吗?” 他的声音很亮也很脆,高高瘦瘦的,因为站在台阶上,看起来身材尤为修长;他的眼睛非常大、也很亮,眼窝有点深,这反而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挺漂亮,我甚至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里面的男主角;而且他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俏皮劲中带着书生气,给人一种隔壁家学生娃的感觉。 嘉依立即瞪大了眼睛仰慕地看着他,用有点夸张地声音说:“你不是94级的学长陈天昊吗?你怎么在这里?” 天昊客客气气地说:“我是来H市玩的,没想到会遇上你吔。对不起,我只记得你是97级的学妹,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女儿马上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还向我介绍他的同学,原来陈天昊是他们学校数学系的高材生,特别精于电脑及软件,在大学就搞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站,是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怪不得女儿对他那么的崇拜。 陈天昊谈吐幽默诙谐,言辞机巧,带着明显的省城口音。他说他取名陈天昊,是因为爷爷是个抗日老干部,喜欢“解放区的天”,陈天昊——昨日的“明(亮的)天”,末了还唱出一句,“现在的天太明亮,现在的刁民不喜欢”。 我在官场打拼多年自问还算稳重,当时也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这个风趣的年轻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挺不错。 没想到的是,陈天昊 分卷阅读2 对我女儿一见钟情,他接下来向嘉依展开了地毯式的进攻,很快就博得了她的好感,两人认识没几天就正式谈起了恋爱。唉!这样一个的才华横溢、风趣幽默、事业有成的青年,又是来自大省城,连我这个退休的县委书记都挡不住他的诱惑,更何况是还未走出学校的女儿? 这时,陈天昊才向我们“坦白”了自己的家世,并请求“宽大处理”:他是省城人,爷爷是位抗日老干部,九十年代初去世了。他父亲是个欲望至上的“知识分子”,喜欢上一个法国女人,跟着洋妞“喝人头马”去了;他母亲对此很不服气,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年轻的美国黑鬼——bck to yellow。两个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把自己儿子扔在国内不管,算他们还有点人性,给儿子留了一大笔钱,不至于让他饿死。天昊用父母给的这笔钱一边读大学,一边开了一家网站。他还真的挺能干,不几年工夫,网站就被他做大了,在我们这个内地省份“可以排进前三名吧”(天昊语),而他此时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次他之所以来H市,巧遇上我们父女,就是因为他那阵子打算与人合伙开发我市境内的青龙山,正好在我们这里考察。 嘉依后来也跟我讲过,陈天昊是个奇才怪才:他十六岁不到就考上了大学,而且数理化超好,因为偏科总分不够才留在省大。他读的是数学系,可是大一以后他没在数学系上一天课,还照样能拿特等奖学金。大二,他在计算机系逐班逐级地上课,最后跟学校领导说,我们计算机系一半以上的专业没必要单独开设。大三那年,他又跑到医学院学精神病理学,没事的时候他时常去找一个研究弗洛伊特的教授。大四时学校就很少可以看到他的人影了。有时候我非常奇怪,天昊怎么就知道嘉依是她校友,可奇怪归奇怪,对他们交往我还是十分赞同。 实际上,直到跟了天昊以后我也说不清楚,他当时究竟是喜欢上了我女儿,还是对我这个已经退休的糟老头子有意思,反正,天昊对我这个准岳父确实是没话说。他常常说,我看起来虽然很严肃,其实很慈祥、很宽厚、很随和、很善良??????用尽了诸如此类的美好言辞;他说他有父母等于是没父母,就是一孤儿,所以当我就是他亲生父亲一般爱戴。他在我面前真的就像儿子那样极为随便,有时还会象个小孩子一样躺在我怀里撒撒娇,有时还半真半假地喊我岳父,开一些不荤不素的玩笑,逗引得我这个老头子开心不已。 我亲生儿子不理我,我就真的把天昊当自己孩子龙爱。说起亲生儿子与我之间的事,就得提到我的两次婚姻。 ☆、第一章 父亲的背影 第一章 父亲的背影 第一次婚姻是1958年我刚刚十八岁的事——那时的人结婚都早,我老婆是个乡下女人,可她既能干又要强,为了让我在外面安心工作,她把家里的大小事全包了,用不着我操半分心,而且当年她就给我生了个儿子。 文革时我遭了殃,妻儿也受到牵连,老婆性子烈,受不了那些侮辱人的折磨,她投河自尽了。儿子那时还小,只得回到乡下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儿子十八岁那年,爷爷做主给她找了个媳妇,可是,他在城里生活过好些年,不想娶个乡下女人。记得他当时去青龙山林场找过我,说自己还小,不想这么早结婚。我知道儿子的意思,可我遭了近十年罪,当时还在接受监督劳动,对自己的将来也有点绝望,我心想儿子结了婚,自己就了却一桩心愿。 于是我劝他说:“儿呀,爸爸知道这委屈了你。可爸爸如今这个样子,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今后恐怕也顾不上你呀!你爷爷奶奶也老了,你就听他们两位老人家的,早点结婚,定下心来过日子吧。爷爷奶奶那里,你还得替爸爸多照顾照顾啊!” 我当时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儿子见了心也软了,就答应了我——其实我清楚,儿子为了他的婚姻有点埋怨我。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我心如刀绞:这个儿子,自打生下来起我就没照顾过他几天,可他却因为有了我这个父亲,年纪轻轻就尝尽了生活的磨难。 儿子出生的时候,我刚刚在县农工部工作一年——我是市第一中学的毕业生,那时侯读书人少,市中毕业生都能分配,尤其是下面县里的学生还能分配到一个不错的单位。当时条件差,老婆带着儿子和父母一起住在乡下,我偶尔会回家看看他们。每次回家,儿子总是躲在他奶奶背后,怯怯地看着我不敢做声,他爷爷催他好几次,儿子才细声细气地叫一声爸爸。看着儿子与自己这么生份,我心里真是不好受,也怨自己当时年轻,一心想成一番事业奔个前程,工作起来非常拼命,所以我很少有时间回家。其实,当时各单位里的年轻干部很多都是像我这样。 六十年代,农业局紧缺干部,我被调过去担任宣传科长。条件好了,我便把妻儿接到城里,一家子终于团聚——那年儿子四岁。虽然工作依然很忙,但毕竟是住到了一起,天天见面,儿子与我的关系慢慢亲热起来。记得后来,他每天都坐在家门口盼着我下班,我回来以后他就赖在我身上不肯下来。 可是,父子俩刚刚亲热,那年底我被调到下面的青岭公社担任副书记。青岭是全县最偏远的一个公社,条件比较差,所以我把他们娘俩留在城里,这样我和儿子再次分开。那个年代交通条件不好,我只有回县里开会的时候,才能与他们娘俩见上一面。我在下面做了几年书记,66年初调回县里任农业局局长兼党委副书记,两父子才重新团聚。 当时自己真是年轻啊,30还不到就做了局长,是市政府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之一。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就是工作踏实肯干,吃得了苦,很得我的政治引路人赵县长的赏识,若不是赵县长大力提拔,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那时候选拔干部一看工作态度,二看工作能力,第三,才是看你与同事的关系是不是处理得当。而现在,我看刚好是相反,人际关系第一,而且要看你与上级的关系处理得怎么样。如今有的干部虽然很有才干,但是工作态度极差,这种干部用了坏事,不如不用。可如今这样的干部非常吃香,现在这世道都变得看不懂咯! 好景不长,那年10月份文革开始了,我很快作为农业局的头号人物被揪出来批斗。开始还让我回家,后来就与赵县长他们一起关在县公安局地下室,每天除了拖出去批斗游行,其余时间都是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接受审查、写检讨,连日常用的衣物也是让家属送过来——送到收发室,不能见面。老婆离世前,我与她见过两面,是在县里的批斗大会上,我们都 分卷阅读3 跪在台上,也不敢说话,只能是偷偷地互相看上几眼。 我两个多月没见着儿子,心里很想念他,想得暗暗落泪,想得夜不能寐。 有一天,游完街以后时间还早,我被勒令跪在公安局门口示众。我胸挂黑牌跪在一张桌子上,习惯性地垂头弯腰、耸肩缩脖,形象确实很不堪——不那样做不行啊!我此前已经被批斗了几个月,受尽侮辱和折磨,真的是被斗怕了、也被斗服了。到了下午人少的时候,我忽然看见眼前地上站着一个小孩,小脚上穿着一双棉布鞋——那鞋是我老婆亲手做的呀!我抬起头,就看见儿子站在我面前,呆呆地看着我,他眼含泪水,满脸的耻辱与不堪。儿子见我抬起头来,他猛地转过身子飞快地跑走了,边跑边抬起双手抹泪。此时此刻我的眼睛湿润了,张开嘴想叫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口。被儿子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我感到很难堪、很羞愧;大街上已经有人在注意我们,我真的不想让人知道,跪在这里的我就是那个懵懂孩童的亲生父亲哪! 我的泪水最终流淌出来——我知道,我这个父亲给儿子带去了无尽的耻辱与深深的痛苦。 父亲的形象在儿子心中究竟是高大的国家干部还是一个模糊的背影,我至今都不清楚,儿子也一直没跟我说过,我们父子的两颗心之间始终存在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但是我相信,父亲曾经是儿子弱小肩膀的坚实依靠,是他梦中的宁静港湾。而现在,我那副??????那副难堪的模样击碎了儿子的梦,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已经彻底坍塌,儿子离他的父亲我也越来越远! 那年,儿子只有九岁,那些事他看不明白也想不清楚。 我最终被打成现行反革命,判了五年徒刑,押送到县青龙山林场监狱服刑。刑满释放后,我又被强制留场接受监督劳动,直到1977年才得以平反。整整十年的时间,我的亲生儿子只来看过他的父亲两次! 林场监狱本来是由林场职工的宿舍临时改建的,两排平房,围上高高的院墙,里面的设施极为简单。狱中刚开始关的全是我这样的政治犯,我们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逃跑的,所以除了按时作息、出工,行动上还是比较自由。但是对我们的思想管理非常的严格,常常要开交心会、检讨会,每周还要写一份思想汇报。那时,监狱里没有会客室,家属来了就在大院内见面,晚上就与我们一起住在监房里。 刚到林场,我大来看我,给我带来一些衣物。那时我已经知道,老婆自杀前将儿子送回老家交给了我大,见了他老人家我就急忙问家里怎么样了,儿子怎么样了?问着问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我大安慰我说,家里都好,你儿子也很好很乖,叫我不要挂念。我大临走时,我获准可以出去送他,走到山口,我对我大说,大,家里一切都要靠您,我知道您忙,没时间您就别来了,山道难走啊!我大没做声,他转过身去,沿着小径默默前行。突然,他背对着我大声说,下次,下次大一定带小钢来看你。 暑假的时候儿子终于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他三舅,他紧紧抓着儿子的胳膊,将他推到我面前。后来我才知道,儿子不肯来见我,我大没办法只好央他三舅硬把他拖了来,那可是几十里的山路,儿子就一直在他三舅手里挣扎。 儿子长高了,却瘦了!他站在那,双手捏着衣角,深深地埋着头。 看着日夜思念的儿子,我心里很难受,我暗暗地对自己说,别流泪、别流泪,爸爸的样子应该是个坚强的男子汉。见儿子之前,我特地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还梳了头——我忘不了自己曾经带给儿子的耻辱,我要给儿子一个好形象。 我故意堆着满脸笑容,蹲在他身前,歪仰着头看着他,说:“儿子,我是爸爸啊!叫爸爸。” 他三舅也在旁边推他让他叫,可儿子一直低着头不言语。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泪水夺眶而出。“儿呀,爸想你呀!” 可是,儿子却将他的亲生父亲推倒在地,大声叫喊着:“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反革命爸爸!” 儿子转身跑开了,他三舅一边骂“你个狼崽子,连你亲大都不认咧!”一边就追了过去。 我当时整个人都怔住了,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思维也凝固了。那一刻,我真的就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现行反革命分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直到我大过来扶起我,我才回过神来。看着老人家满目的凄楚、满脸的悲伤,我强装笑脸说:“大,孩子还小,长大了就不会这样的。他哪会不要他爸呢?” 我大盯着我看了半天,担心地问:“猫崽(我的小名),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您老就放心吧。孩子的事得慢慢来不是。” 家人走了以后,我躲在厕所里偷偷地哭了,我不为自己而是为我儿子,为自己带给他太多太大的伤害而痛哭。青龙山林场里也有这样的“狗崽子”,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我儿子就是怎么过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我这个“反革命”父亲。我能理解儿子心里的感受,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能让儿子再骂我一句“反革命”,虽然自己心里也很痛苦,只是为了儿子,我愿意承受。 儿子再也没来青龙山,因为我是政治犯,服刑期内不能回家看他,直到刑满后,我才获准请了几次假,回家看看家人,看看我的儿子。儿子大了成了小年轻了,见了我也不会骂我是反革命了,可是,他始终都不肯叫我爸爸。 现在儿子来了,来求他的亲生父亲,求我给他做主。可是我这个样子,自己的主自己都做不了,又能怎么样呢?咱们穷人也一样要活命,一样要结婚生子,一样要传宗接代,再苦再难再不堪忍受也要活着做完这些。这历朝历代的百姓不也是这样过来的?而且还“人丁兴旺,世界第一”。 我知道,儿子为了他的婚姻一直都怨我的!平反出来工作后,我找个机会把他们夫妻安排进市里的一家工厂,那已经是八十年代,我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儿子只是勉强读完小学,文化程度不高,我只得找关系让他在厂里学钳工。儿媳妇没念过几天书,一直是个普工,还是厂里看我的面子,照顾她让她在幼儿园做保姆。 ☆、第二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第二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其实儿子怨我,和我的第二次婚姻也有关。 1979年,我临时被调到老家隔壁公社任党委书记。有一天,一个年近三寻的妇女来公社办事,我只是无意中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怎么的就对这个身材小巧、样貌姣好的女人产生了兴趣——也许婚姻是老天早就配好的吧。 我找人一打听,得知她是我们这儿一位周姓大地主的遗腹女。她父亲口碑 分卷阅读4 在我们这一带还挺不错的,不知道为啥土改时就被划成了恶霸地主,被批斗清算,老人家尊荣了一辈子,受不了这个侮辱上吊自杀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小老婆这时已经有了身孕,我想如果他知道的话,决计不会抛下妻子女儿撒手西去。这个可怜的孩人出生的时候又是难产,保住了孩子没保住大人,就这样,她生下来就没了爹娘,是由她父亲的大老婆给带大的。她一直把她大娘唤作亲娘,她亲娘那时候已经五十多了,自己没生孩子把她当亲生的疼,一个年事已高的妇道人家,咬着牙硬是把她给带大了,真是不容易啊!因为家里生活困难,她十六岁就嫁了人,婚后没多久,她亲娘就放心地闭了眼睛。她自己跟男人过了几年没生孩子,那户人家嫌弃她,两人最后离了婚。她本来就有地主成分,自己又生不了人,也就死了心不再嫁人,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这些个事都过去好些年了。 都是过来人,用不着拐弯抹角,我找上她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我喜欢她。原本以为这个苦了一辈子的女人会很高兴,却不想她反而被吓坏了,打拱作揖求我放过她。我说,你别害怕,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吔。她说,林书记,你跟我在一起,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人家会说你没站稳阶级立场,说我腐蚀革命干部。我一听就哈哈大笑,这都啥年月,你还怕这个?现在政策变了,地主马上也要开始摘帽了,没事的。她不信,我说,你不信可以,那这样你等着我,等你摘了地主帽子我再来娶你。 她听了立即抬起头来,目光似乎是在看着我似乎又不是,眼眸中充满希冀和期盼,那一刻我觉得她美得不可芳物! 80年,她正式摘帽,我们马上就结了婚。当时,许多同事弄不懂我为什么要娶个乡下女人,纷纷跑来问我——那时我已经调回县林业局任党委书记,自身条件不错,当然可以找一个有工作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喜欢她,没理由地喜欢。我把家安在市里——那时候我们市和县都在市内的,只是后来县政府搬到下面一个镇上才分开,这以后虽然我一直在县里上班,而我们一家却始终是住在市里。 没过多久,女儿嘉依就出生了——我实在是太喜欢妻子,难免就有点不老实,嘿嘿!当时真以为她生不了人,我也就无所顾忌,没采取什么措施,哪想到人家乡下人根本没上医院检查的!这一不老实,“不能生育”的妻子挺着个不小的肚子跟我结的婚,婚后给我生了个比孙子还小三岁多的女儿。“嘉依”这名字还是妻子取的,她说这名字既新潮,还有点古典意思——现在来看,确实是这样。这或许是天生的,妻子没读一天书,可她却自然地继承了他们家族的优良血统,识得大体,温柔贤惠,不比人家读过书的女人差,而且她外柔内刚,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种。 我没见过面的岳父在我们那儿是个很有名的读书人,也是个修桥补路、行善积徳的好人,为地方上做了不少好事,老辈人常说他的好。我也很奇怪他为什么就被划为恶霸地主,直到婚后婆媳见了面,我才知道了原委——原来我儿媳和她的新婆婆两个家族是世仇,我岳父就是为这个给冤枉死的! 两个家族原本是隔河相望的近邻,各自都有好几个村庄,本来都属于我们公社管辖,1968年公社大改制,老周家才划给了隔壁公社。老祖辈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据说明清时就结上仇怨,我只听说儿媳的爷爷当过土匪,解放前带人抢过妻子家,被妻子她大伯告到县府,后来被抓住杀了头。儿媳家族在我们那是个大族,解放的时候,我们那儿闹土改就是他们家族的人挑的头。妻子他大伯那时已经去世了,他们就把那事安在我岳父身上,将他划为恶霸地主往死里整,到底是把岳父给整死了。妻子家族这边看出人家是有意的,就隐忍着等待机会。到了文革时期,这边的孩子在红卫兵里得了势,就把儿媳妇家族在外面做官的朝死里弄,弄死了好几条人命,包括儿媳妇他大——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队支书,整死他的是妻子她大伯的孙子——一个“与地主家庭划清界线、结合到革命队伍中”的小闯将。到了79年年头,两个家族为了舞龙灯又发生一次大械斗,死了几个人,公安局当时抓了上百来号人,后来判了十几个。我的前任就是因为这事被撤的职,妻子那次来公社也是和这事有关。 我想,老祖辈的事不外乎也是这样子,一代一代,你来我去,争斗没个休止。 家族世仇有时候听起来挺可笑的,可是,儿媳家和妻子家直接有人命坏在里头,还不止一条,这样两家的矛盾就很难调和。我知道原委后当时就傻眼了,我总不能在自己家里大讲革命同志、阶级友谊之类的大道理吧。也怪我自己,认为自己是二婚没必要过分声张,所以婚前大家都不是很清楚,儿媳妇与新婆婆也没会过面。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啊,原本以为只是家族世仇,哪里想到这两家直接就是仇家,而且还仇深似海! 看儿媳妇那样子,可能是回老家打听清楚了,她那双眼睛都能把婆婆给吃了;妻子也很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媳妇解释。总之,好好的一餐家宴吃得很闷,没了气氛,还好,她们都给我面子,总算是没有当场闹开。但是,这以后的关系就很难相处,儿媳妇心眼窄一点,不想来家里看婆婆那张仇人的脸;婆婆气量大,觉得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主动上门与儿媳妇套近乎。不曾想不套近乎倒好,这一套反而勾起儿媳妇的伤心事,她可是自小就没了亲大,16周岁不到就嫁给了我儿子。她先是坐那儿哭,哭着觉得不解气就开始骂,最后婆媳两几乎吵了起来。我也上门做过工作,儿媳妇对我这个公公还是很好的,毕竟是我在照顾这一大家子。但是,要她与婆婆和好,她当时就一口回绝了,说,这是那个家族的事,不仅仅是和婆婆的关系。儿子也反过来怪我,说为了我娶后妻——他连妈也不叫了——闹得家庭不和睦。我也有气,哪有儿子这样说爸爸的,当时吼了他两句,你媳妇不懂事你也这样啊。儿子就觉得委屈,说我看不起他媳妇是乡下人。当时,要不是贤惠的妻子过来拖住我,我们两父子也吵起来了。 总之是一团乱麻,咋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我一憋屈,跑到我大的坟头偷偷地哭了一场:“大呀,您在的时候,家里关系您全都理得顺顺的,您这一走,家里就乱成一锅粥咯。”也是,你说我一个大干部,还不如种了一辈子地的大,可人家说,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啊! 不管怎么样,这日子还得过哇,尤其我那孙子可是我的心肝,现在有了宝贝女儿,孙子依然是我的心肝。说起孙子和女儿,还真不好意思,有时候 分卷阅读5 上大街,手上抱着个小的是女儿,身边牵着个大的是孙子。熟悉的人见了开几句玩笑,已经很尴尬;不很熟悉的来上一句,林书记恭喜您添孙女了,臊得我脸上直发烧;更有那不认识的人好意恭维,瞧您这年纪孙子孙女都有了真是好福气,我这张脸顿时红得像猴屁股。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我一个都舍不得,只好自己委屈委屈,反正只要有这俩心肝宝贝在身边,我心里就欢喜。 妻子真是贤惠,知道我喜欢孙子,所以平日里没事她就去儿媳妇家把孙子接过来。其实儿媳妇也不是小气的人,她知道公公婆婆疼孩子,心里也高兴,由着婆婆把他接回家,看看他爷爷和小姑姑。我回到家里,看着两个小家伙你叫我小姑姑我叫你侄子,心里特别高兴。也许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在外面这样听着觉得不好意思,在家里反而觉得分外的高兴,都有了孙子的人,还意外地有了个女儿,能不高兴吗?也多亏有了我这两个心肝宝贝,联系着两个家,为这两个家增添了不少快乐。 可是,儿子儿媳毕竟心里还有疙瘩,一直都没解开。前几年儿子单位倒闭了,刚好那段日子妻子病重,我太忙没时间安排他,若不是赵老县长帮忙,儿子就失业了。儿子因此与我大吵了一架,说我心里只有家里这个后妻,没有他这个儿子。从此,我的亲生儿子就与我不相往来,也不知他们对孩子说了些什么,在上海读书的孙子放假也不来家里。我求过儿子也主动要帮他,可他就是不肯原谅我,说不需要我的施舍,末了,他停薪留职带着全家跑到上海打工去了。 没过多久,我那贤良淑徳的妻子去逝了!儿子走了,妻子去了,那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我想辞去县委书记工作提前退休,可组织上说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硬让我顶着。老县长知道后骂得我狗血淋头,说你这牌坊倒了咱县里就得烂透咯。我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清廉的县委书记,现在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下面一个小科长,吃的、穿的、用的都比我这县委书记好很多。 我的亲生儿子真的是恨他的父亲啊!儿子一走就是几年,过年也不回来,他的电话、地址我全都没有。他老外婆天天问我要外孙,我这个做爸爸的却是无言以对;没奈何,我只好厚着脸皮去亲家母家打听,亲家母态度不是那么好,冷着脸说她也不知道。我清楚她一定知道的,儿媳妇不可能不跟她娘家联系,可亲家母不肯说我也没办法,只好讪讪地告辞。回来时走在乡野小路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后来,儿子的一个同事给了我儿子的电话,我试着打过去,儿子没接——他知道是我的号码。我跑到老县长家打,儿子接了电话,问我是谁。终于听到儿子的声音,我的眼眶当时就红了,心里有千言万语,话到口边却只是哽咽一句:“儿啊,我是爸呀!”儿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伤心的泪水顿时汩汩而下?????? 老县长劝我:“一枫啊,你别伤心,哪有儿子不要父亲的?你得注意你的身体,等着儿子回心转意,是不。” 一直以来我都把老县长当作自己父亲,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扑进老县长父亲的怀抱放声痛哭。 可是,我不怨儿子,他小时候我几乎没照顾过他,他跟我感情一直就比较生分;我曾经给他带来深深的耻辱和伤害,我始终欠着他。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原谅我,回家看看父亲,看看小妹妹;让父亲也看看自己孙子,看看自己儿媳妇,让小姑姑看看她侄子。儿呀,这父子之间哪会有什么仇哇!父亲想自己的孙子,想你们哪! 也许就是与儿子感情不和的缘故,我把天昊当做儿子一般龙溺着,龙着龙着,我这人生也就成了另一个样。 ☆、第三章 初次的体验 第三章 初次的体验 我这以后的事情都是从那几盘小小的光碟开始的,而那个卖光碟的中年人和女婿是一起的。他们费尽心机地做这些个事,全是为了勾引我这个孤独苦闷的老头子——我也是被女婿他们弄上手以后才知道这一切的。 那天下午,我看望老县长父亲回来,还没走多远车胎瘪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破了,只好推去附近修理。我一时间闲着无事,便站在街边绿化丛旁抽了口烟。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须发浓密、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靠过来,神神秘秘地问我买不买光碟,说是有特别的那种。我老脸一红说不买,心中奇怪,这人相貌堂堂、又是这把年纪怎么会做这种生意?他跟在我后头一个劲地劝我买下,还说可以给我算便宜点,我看他缠得紧,担心熟人看见会笑话,就掏出十元钱买下了——先摆脱他再说吧。中年人给了我两张光碟,说我是他今天头一个主顾,白送我一张。我暗笑,这太阳快下山才做第一单生意,你可真的是“黄昏时节卖黄带,专门套我这黄昏人”哪。 晚上,天昊开车过来约女儿出去玩——是不是太巧了?那时候很少有人有私家车的,女儿一听说有轿车坐,马上连姥姥姓啥都不知道,跟着天昊就跑了。这女儿被我惯坏了,打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坐车到处跑,现在我退休了,她也很少有轿车坐了。他们走后,家里立刻变得空荡荡的静得可怕,本来对光碟没上什么心的我此时竟然想起了它。我心想,反正没什么事,看看刚买的碟子吧,就当看着玩,自己这辈子也没咋地,现在人老了也没法咋地。 我把DVD机搬到卧室里,拿出一盘光碟,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就放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儒雅、蓄着花白大胡子的西洋老鬼子,他面色沉重,仿佛在为什么事情苦恼,随着镜头拉伸,可以看出他正坐在公园里的小树林中。这时,有一个腰肢纤细、胸脯肥大的妙龄女郎,穿着很开放的比坚尼,一扭一摆地打老鬼子面前经过。他的目光不知不觉中被吸引过去,瞪得又大又圆,一眨不眨地看着女郎,呼吸也好像有点不自然。镜头又逐渐推近,只见老头的下身很快地胀大起来,形成一座硕大饱满的山包,最后整个镜头里就只有这座雄伟的山包。 “跟着自己的感觉前行,不要问最终的目的,只在乎沿途的风景!”荧屏上跳出了一行粗大的黑体字。 这段话好像在哪儿听过的,一时间想不起来,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女婿征服我以后,他告诉我这一段取材于“利群文化传媒”的广告词,我才恍然大悟:这香烟公司,真是害死人!它们一个个改头换面打广告,国家也没见管一管。其实,现在国家很多事都是从上面首先乱起,下面再变本加厉地加以效仿。嗨!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吧。 说实话,此时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撩起,真的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分卷阅读6 ——我当时可没想到是什么男男之间的事。 镜头再次拉远,树林旁边出现一个面庞俊美的小伙子,正朝着老鬼子走过来,老头急忙地把双手放在裆部加以遮掩。小伙子理解地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西洋话,说话同时,小伙子将一只手伸向老头的大腿。老头慌忙用手阻挡,还好不意思地冲着小伙子笑了笑。 镜头定格,荧屏又一次出现字幕:“在您的人生中,是否也有这种尴尬?不必犹豫,不必彷徨,请接受它,跟随自己的渴望,去感受生活的美妙!” 这段黑体字似乎极富诱惑,我不禁纳闷,他们到底在干啥?他要接受什么? 小伙子再次而且很坚决地拨开老头的双手,迅速将他的裤裆抓在自己手里。老头犹豫了一下,便将双手抬伸到膝盖上侧,像是害怕被人看见而挡住,但是,他却把自己的裤裆让了出来,任由年轻人抓捏。 “哦——!”在小伙子地揉捏下,老鬼子嘴里发出了一声爽快、隐晦的轻哼,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朦胧起来。小伙子趁机拉开了老鬼子的裤裢,从他的裤裆中掏出他的老JB,握在手里轻轻地把玩——老鬼子好像尝到个中滋味,这次他没有阻拦。在小伙子的把玩下,他口中的哼叫一浪高过一浪,愈发不可收拾;他的脸面似乎有一点扭曲,怪怪的表情中居然带着满满的快乐;他的老JB在小伙子的手中像一条蛇一样不住挣扎,渐渐胀大到了极点,西洋人的家伙确实名不虚传,又粗又长,简直就是个巨无霸——自己的属于细长型,硬起来长度虽然不输给他,却不如这老头的粗壮——此时,镜头拉到了整个屏幕都是他的老JB,顶部亮亮的似乎有了不少淫液。 我心里不禁掀起一阵波澜,感到有点不自在,下身竟然微微地骚动起来,老脸一阵发烧:真是邪了门了,怎么看到男人之间乱来自己居然也有反应? 说实话,我的生活确实很寂寞:妻子去世几年了,我怕女儿受委屈,再则自己年纪也不轻了,所以一直没有找老伴儿。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没可能找个固定情人——在位的时候就没干那些个事,现在我更不会去做;当然,我也不会去找妓女。虽然我能力确实不行了,可正常人的需求偶尔地还是会有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只能是靠自渎来满足满足,而且这还得偷偷摸摸地,生怕被女儿知晓——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以前上班工作忙还无所谓,可自从退休以来,整天没啥正事可干,我可是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寂寞的滋味。 这时,小伙子低下脑袋趴向老鬼子的裆部,用嘴将他的老JB含进口里——他竟然在给老头口交! 妻子在的时候给我口交过,我清楚个中滋味。此时,我心里一阵骚动,老JB不可抑制地涨得满满的,挺在裤裆里难受得要命。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不顾羞耻地将老JB从裤裆里抽出来,一边看着那些淫秽镜头一边搓揉,揉得自己气喘嘘嘘,汗流浃背,内心激荡不已。过不多久,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便匆匆地跑到厕所里放掉。 回到卧室里,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想到自己看这样的光碟,居然也能满足,真是羞愧难当,也有点后悔。唉!真是学好不易学坏简单哪!可是一转念,想着刚才释放出来时的舒坦,心里痒痒的觉得难以拒绝——自从妻子走后我还从来没这么爽快过,自己偶尔手淫基本上是例行公事,哪儿有这么舒服啊! 第二天,天昊回省城了,临走时,他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放在嘉依这儿。我们这小地方私人家里台式都很少见,更别说手提了,嘉依当时就被上面的游戏给迷住了,她整天闲着没啥事,就呆在家没日没夜地玩,大呼小叫不亦乐乎,大半夜都不睡觉。那几天,我们老年合唱团为了迎接八一建军节要搞大合唱,白天我都要去排练——还不能不去,他们中不少人退休前都是市里的领导,得给面子不是?再说,老县长父亲是合唱团的名誉团长,我不支持谁支持?晚上回到家,我一身疲惫,一着床板就沉沉睡去。 我本来还想看看另一版光碟,这样就没机会、也没精力了,可这越是看不着反而越想看,想得心里痒痒的。 好不容易,嘉依要去看她外婆,她说放假时给外婆买了一套夏衣,现在给外婆送去。看着女儿这么懂事,与外婆这么亲近,我心里真是十分欣慰。 外婆八十多岁了,身子骨还很健朗,她是我前头老婆的妈妈、儿子的亲外婆,和嘉依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老人家有三个儿子,只有我前头老婆一个女儿,所以特别疼爱我这唯一的女婿。我当年在县林场劳改,那时我父亲年纪已经大了,母亲也因为想念我把眼睛给哭瞎了,我儿子又要人照顾,所以家里后来没空闲去看我。老岳母便常常让他三舅去林场看我,给我送东西,几十里的山路,他三舅硬是一脚一脚走了去,肩膀上还担着带给我的东西。每次捧着老岳母亲手给我缝制的衣衫,我都是泪流满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家乡的方向,跪下给老人磕头。我对老岳母感激涕零,前头老婆虽然去世多年,逢年过节我依然要去看望她老人家,自己实在没时间,就让嘉依和孙子一起去。老人家从不见外,很喜爱嘉依,拿她当亲外孙女疼。我家嘉依也很乖巧,见了外婆叫得特别甜,比我那孙子跟他太外婆还亲。因为城里热,嘉依小时候一放暑假都会去乡下,外婆家住一阵子,大伯家住一阵子。 女儿一走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白天我去了老年合唱团排练,晚上回到家里,嘉依还没回来——这孩子每次都是这样,去她外婆家都要住几天的。我草草煮了一点面吃了,然后兴冲冲地拿出另一张碟片,放进DVD机内。 这时,我却犹豫起来,心想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正经,好歹自己是前县委书记,在位时对男女关系这些事一向很注意,从没跟妻子以外的女人乱来过。想想自己现在居然喜欢看这种比男女淫乱还要不堪的东西,这确实让我感到很羞愧,也有一点吃惊,虽然只是看看,顺便摸摸过下瘾,这心里总觉得不大好。可是,我只是看看好玩,又不会在外面乱来,更不可能跟什么男人!我这不是不知道异性黄碟该去哪里买吗?难不成我还真的会喜欢这个?就看这一次过过瘾,反正以后不再看就是,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也吃不消哇。 就这样自怨自艾,犹豫再三,内心痒痒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我最终还是打开了DVD。 这张碟子与前一张不一样,里面的主角都是亚洲人,而且一开始就直奔主题。 一个男青年走进一间房子,他穿着一身整齐的衣衫,瘦瘦的长得很俊美,像是学生娃的模样——说真心话,我当时心里还有点喜欢这青年。镜头慢慢拉 分卷阅读7 远,边上出现一个老头子,坐在一张大床上,精赤着身子一丝不挂,老JB已经挺起,在身子底下直直地竖着不住地晃动——看到这,我心中隐隐有点自豪,因为自己的老JB比他的长了不少,也一点不比他的细。老头身材跟我有一点相似,中等个子,身体微胖长着个小肚腩,也与我一样头发乌黑,留有浓浓的髭须——当然,这碟子是女婿故意选的。一看见青年进来,老头就高兴地站了起来,走过去腻腻地纠缠他,青年似乎对他这种方式不是特别喜欢,脸上流路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看到这儿,我心里多少有那么一点厌恶:老头这么大年纪,怎么主动去做这事,象什么话! ☆、第四章 我敏感的胡子 第四章 我敏感的胡子 这时,画面定格,现出一行粗大的黑字:当此时刻,您是选择放弃还是继续坚持?请相信,坚持就能到达彼岸! 这张光碟还配上了画外音,一个醇厚轻柔的男中音,带有强烈的穿透力和诱惑力。我心里原本就不很强烈的那点厌恶不知怎么的就随之变淡了,代之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看这老头怎么办? 老头情绪极为激昂,强行搂住青年,下体在青年身子上不住地摩擦,因为背对镜头,只能看见他一对明晃晃的大屁股在不停地扭动。他伸着脖子明显在亲吻青年,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老母猪发情一般的声音,极为淫荡。 随着镜头的横移,可以清楚地看到青年到底是忍受不了老头的纠缠,身子慢慢发生变化:他的裤裆上立起一座高山——他的裤料是明晃晃的那种,高山是以愈发明显。老头见了高兴地跪下去双手圈住青年的屁股,嘴唇在那座山包上来回地摩挲;青年似乎难以自持,也开始迎合老头的动作身子不停地挺动。两人此时都很激动,老头伸手去解青年的皮带,青年随即脱下自己的上衣,就那么一会儿青年已是赤身裸体、长枪挺立,真让人怀疑那些个衣服都是纸糊的。老头张口含住青年的“长枪”,青年兴奋地将身子向前压着老头直至自己双手撑地;让人惊叹的是,老头依然双膝跪地身子向后慢慢仰躺在地上,然后才伸直双腿,而整个过程他口里始终含着“长枪”。 这高难度的动作刺激着我的灵魂令我热血沸腾,内心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我忍不住拉开裤链,掏出自己正在慢慢涨大的老JB快速地套弄起来。 青年这时拍了拍老头的脑袋,老头就放开青年的长枪让他站起来,然后自己转过身子趴在地上,对着青年不住地晃动白晃晃的屁股;青年手扶长枪在老头后面好像是瞄准什么部位。我心想他们又要干嘛?接着,我做梦都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青年居然挺枪扎入老头的躯体,而且像男女在一起那样不停地抽插。天哪,他扎的是那儿! 虽然我知道同性恋这回事,知道就是我国古代说的龙阳之吻、断袖之欢。但是,我也仅仅知道这几个名词而已,对男男交往的具体方式我一无所知,我一直误以为他们是像我们男人手淫一般,仅仅是把自慰改为互相安慰而已。 此时骤然看到这样的镜头,我真的是非常震惊,也无法接受:这是干吗?那地方那么脏,哪能用来做这种事?还有那老头子,看上去年纪不比自己小,居然让人弄他后面,也真是的! 因为震惊,原本几乎难以自持的我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情欲似乎在慢慢消失。 关键时刻,画面再次定格,醇厚而温柔的男中音再次响起: 也许您会难以接受,请再次相信我,尝试一下,您将体味到更美妙的快意! 富含磁性的声音让我心中又产生一丝疑惑,一点犹豫,我没有立即关了DVD,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继续观看: 其实,那老少两人除了抽插的地方不对,动作和男女在一起也没多大差别,而且两人一样很激动,胸口起伏不停,呼吸急促,面色一片潮红,嘴里还哼哼有声。这时,老头回过头来,嘴唇伸向青年,似乎是要青年吻他。只见青年探过身子,时不时地用舌头去舔一下老头漂亮的胡子,动作轻柔,神情专注。老头被陶醉了,青年每舔一下,他的身子就一阵颤栗,随着发出一声声摄人心魂的呻吟:“哦——!??????啊~~~~!??????” 看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顿时觉得心潮再次澎湃,呼吸为之急促,下身又一次蠢蠢欲动,本来半硬不软的老JB飞快地高高竖起,硬棒棒的好似一根烧红的铁条。 我身体上有些地方特别敏感,胡子就是其一,这个我自己本来也不知道,是和前头老婆在一起过生活时发现的。年轻的时侯我喜欢留短髭,一是因为自己喜欢,二是因为留上胡子显得老成,毕竟自己刚做干部时太年轻。我的胡子长得很漂亮,前头老婆很喜欢,她常常用手摸、用嘴亲,只要她一动我的胡子,我顿时就受不了,搂着她就要来事,这样才知道自己胡子很敏感。文革遭难时,胡子也成了罪过之一,曾经被强迫流过,所以平反后我就把它剃了。但是,娶了第二任妻子,我还是喜欢她抚摩、亲吻我上唇的胡茬子,这一样能让我激动不已,故而,没多久我又留起了胡子,成了全市唯一一个留胡子的县委书记。我的两任老婆需要我的时候都会动我胡子,只要他们触动我的胡子,我立即乖乖地由她们摆弄——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我一直喜欢被动。 此时,我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另一只手玩弄着自己的老JB,情欲之火烧得我昏头晕脑,几乎癫狂。恍惚中,我心里不自觉地想到平日里认识的那些漂亮小伙——这其中竟然也包括天昊! 恰好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尖锐的车喇叭声,一下子将我惊醒。醒来后我非常羞愧,“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里暗骂:这老的老了,怎么还这么不要脸!当作男女胡来的黄碟,看一看满足一下还行,可千万不能那样瞎想啊! 那天最后,我到底还是看着“亲吻胡子”的镜头,自己给自己弄了出来——多年情愫难以忘怀啊! 第二天起来,觉得心身皆是十分舒爽。洗漱的时候,我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胡子,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胡子很漂亮:我的胡须十分浓密,修剪得整整齐齐掩着口,两端微微外撇略带八字,好像是展翅欲飞的小鸟。 记得天昊也说过我留胡子很好看的,当时自己心里还喜滋滋的乐得不行。 唉,不知为什么,这心里总是向着天昊,这才认识十几天而已。不过这孩子着实招人喜欢,我儿子如果能像他对待自己一样那该 多好啊!想到亲生儿子,心里沉沉的,也就愈发盼望天昊能快一点来市里。 天昊没回来,嘉依她大伯却来了。嘉依大伯是妻子大伯的儿子,也就是我大舅子 分卷阅读8 ,比我大了整整一轮。嘉依随她妈妈姓周,顶我岳父的门户,所以不叫舅舅叫大伯。老年人喜欢看热闹,嘉依大伯这次是特地来看八一汇演的,节目不少要表演两三天,我们老年合唱团也要参加这次演出。 她大伯一来,我就没有机会再看那两张碟子,这心里还真是有点不是滋味。 等嘉依大伯一走,女儿又回了家,这样子又看不成了! 实在是想得慌,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天晚上,女儿在房间玩手提,我关上房门,打开DVD戴着耳机看——这样没声音。那晚,两张碟子我都看了一遍,害得自己出了好几回,看完后便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起来太阳都晒着屁股,我赶紧关了空调,把窗户全部打开通气——自己昨晚那么疯狂,此时屋子里只怕是很难闻,女儿万一闯进来就不好了。自己一直待屋里头闻不明白,从外面走进来肯定是闻得真真的。 说真心话,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行的。 妻子去世之前好几年,大概是自己五十左右刚做县委书记那会儿,就感觉身体开始不行,满足不了妻子。妻子那时正当年渴望得紧,她有点急就到处给我打听偏方,我知道后给吓坏了,埋怨她不该这么做,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我这县委书记的脸面往哪搁?妻子道歉说,我没想到那么多的,你别生气啊。这倒让我很不好意思,本来嘛,是自己不行的,妻子这也是为自己好。还好我妻子贤惠,如果换对夫妻,只怕是早就吵翻了天。 女人得不到满足心里一样会不痛快,贤惠的妻子白天不会让我难堪,可是,到了晚上有时候还是会不高兴。 因为实在太爱她,我就经常哄她:“你罚我吧,罚我干啥都行。” 妻子开玩笑:“人家说丈夫不听话罚他跪搓衣板,你也跪搓衣板吧。” “我又不是不听话。”我委屈地争辩。 妻子笑道:“你听话?你听话为什么不跪?” “好好,我听话,我跪。”我乐呵呵地跑到卫生间去拿搓衣板,回到房内摆在床前,举着双手跪在上面。 妻子笑了。“怎么还投降呢?” “这哪是投降?”我说:“我怕你说我手撑地偷油呢。” “呵呵,你这样子像个老实投降的俘虏,还敢偷油呀。” 于是我点头哈腰做求饶状,“是、是,我老实,我投降!女共党饶命啊!” “哈哈哈!还女共党呢,你是党员,我应该是国军吧?”妻子笑得更欢。“好啦,国军饶你一命。快上来吧,别冻坏了。” 见妻子高兴我就更高兴,连忙爬上床,像只乖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妻子身边。妻子抬手拢了拢我的被窝,轻轻地问我:“老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你说呢?”我深情地看着妻子说:“是你对我好的,刚才你不是还怕我冻着吗?你知道吗,每天晚上,我靠在你怀里躺着,让我感到很幸福。” “那今晚我就这样搂着你。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天,在外面我是一县之父母,一脸严肃的政府官员,在家里我是一家之主,严厉的父亲。可是,到了晚上,我非常希望可以得到妻子的关心和爱护,有时候表现得像个孩子,有时候故意演绎丑角,逗妻子开心,全都是希望得到她的爱。这可能是为了寻找心理上的平衡,就像我喜欢被动,也是为了享受那种被爱的感觉,这应该是为了缓解男人白天所承受的压力吧。 经过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就缓和了。后来,我常常这样子讨妻子欢心,因为是夫妻,一点都不觉得有啥难为情。我似乎渐渐喜欢上和妻子这么闹,甚至自己那方面行的时候也要闹一闹,然后再和妻子XX,这能让我们彼此感情更融洽,做起来更有激情。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玩笑给我未来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犹如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第五章 准女婿让我尴尬的玩笑 第五章 准女婿让我尴尬的玩笑 我收拾好卧室出来,女儿指着餐桌上她自己买回的早点,笑着对我说:“爸,今儿太阳出来早了点啊。” 我感到脸上有一点发烧,尴尬地笑了笑,打趣道:“爸爸是县委书记,又不是太阳神。” 我发现今天心情分外的好,自己现在变得龙精虎猛,这让我感到很兴奋。毕竟是男人,谁不希望自己这方面更行,就算是老男人也一样。不知各位看官是否与我有同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很行了,也许是储蓄了很久的缘故,也可能是以前太压抑了,这一放开情绪,能力就恢复了。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行就是好! 心情一好,一连几天我天天去老年活动中心打乒乓球。我可是好久没打球咯,从老年合唱团准备八一汇演算起,都将近一个月了。一边打球,一边与老朋友们开一些平日里不敢开的玩笑,不亦乐乎。老友们都说,嘿,老林,你今儿怎么连这些疯话都敢说?我哈哈笑道,怎么我不能说吗?老友们笑着说我变开朗了。可惜老县长父亲去省城做身体例行检查去了,他老人家若在的话一定会为我高兴。 这天中午,我顺道在菜市场买了些菜,然后急忙赶回家做饭,我可舍不得让我那娇滴滴的女儿弄得一手油腻。老县长老说我太龙女儿会害了她,可我就是舍不得让她吃苦。回到家,却发现女儿不在,心想这大热天的,也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正要动手做饭,门铃这时却响了起来,我以为女儿回来了,立即屁颠颠地跑去开门。 天哪,竟然是天昊! 天昊站在门前坏坏地笑着,他身穿浅颜色的休闲服,与他那年轻俏皮的气质极为相配。 “天昊!”我真是喜出望外,这几天可没少盼天昊回来。只是,刚才怎么没听见他的汽车声? “岳父,这几天我不在,你有没有替我看着我老婆呀?”天昊这孩子老喜欢这样开我玩笑,高兴时就直接喊我岳父,我也不以为意——这么好的小伙子,那个父亲不想讨他做女婿? 我高兴地回答着:“看着呢,给你看——”突然,我止住了:我这是咋的啦,怎么也跟着犯糊涂呢?他们两个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叫叫我岳父我不在意,可是把我嘉依叫老婆我暂时还不能接受。 “哈哈!”天昊大笑:“岳父这一关我算是过啦!” “你这孩子,没个正经的,就喜欢拿伯父开玩笑。”我假装生气道。 “好岳父,”天昊还是一脸的坏笑。“你知道我就这德行,别生气哈。” “不生气才怪!别叫我岳父,让人听见多不好。”我继续装着,心里反而觉得美滋滋的。。 “唔——,我完了。”天昊满脸的沮丧。“女朋友他爹不待见我,这次我死定咯——!” 看着他那一脸调皮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 分卷阅读9 天昊继续说道:“都是我那个死经理,我跟他说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可他偏偏说公司有事,一定要我回去亲自处理。这下好了,才十几天的时间,老婆黄了!彻底黄了!” “扑哧!”我再也装不下去了。 “有希望,有希望!老丈人笑啦。”天昊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我想以他的表演才能,一定与我刚才看见他的神情一模一样。 “天昊,你就不能正经点吗?”我笑着说。 “咳,啊,正经点。”他马上变得含情脉脉的样子,声音温情而富有磁性地说:“伯父,您想我了吗?” 学生娃一样青春阳光的天昊目光温柔似水地注视着我,神情是如此的专注,如此神圣!我心中不自觉地想起碟片里男青年看着老头子的目光,感到自己的心几乎被融化了,好想对天昊说,伯父想你了?????? 突然,我发现自己的老JB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高扬起,直接顶在裤裆上。因为夏天裤料单薄,我这人又太节省,内裤旧了舍不得换,所以很松弛,这样一来下身顿时耸起一座巍然耸立的山峰。我感到难堪之极,但是,毕竟自己在官场打滚多年,还能保持镇定并没有慌乱,我从容地转过身走向饮水机,假装给他倒水。 他走到我身侧很关切地问:“伯父,怎么了?您生气啦?” “哪里?”我回头看了看他,心里说,伯父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给你倒杯水,天这么热!” “伯父,哪能让您给我倒水。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时我已经到了饮水机前面,天昊若想抢在我前面去倒水,就得从我和饮水机中间插进去。他自然是背对着我才可以倒水的,并且身子要往后面躬一点才行,这样他的臀部一侧恰好蹭上我的老JB。我已经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一切,可是年轻人动作太快,我根本来不及躲避。我再想躲避时,要命的是慌乱中做错了动作,我往边上转动身子,与天昊的动作恰好是相对行动,这样等于是自己拿老JB在他身上狠狠地刮了一下。更要命的是,刮过去的瞬间,我的老JB在松弛的裤料里抖动了几下,越发显得生机勃勃。最要命的是,天昊无疑明白他碰着的是什么,正转过脑袋好奇地来看,恰好看到我下面的狼狈不堪——那可是从侧面看的,一目了然! 我们那个时代的人比较保守,自己又是个极为讲究自律、有点古板的政府官员,对性与黄这些个事我一直采取回避的态度,从身体、从语言上都是如此——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内心可能并不纯洁?今天这样的尴尬场面我至今也只遇上过一次,那已经年代久远,所以我欠缺应付这种场面的经验,从心理、语言、行动上全都欠缺,骤然遇上这样异常尴尬近乎羞耻的场面,我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镇定自若,反而因过于慌乱以致手足无措。现在看来,天昊是故意的,他演技一流,掩饰得很好做得非常逼真。他原本就极为聪明,而我在淫乱知识方面只是个幼儿园小朋友——刚刚看过两张黄碟而已,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慌忙地继续转动身子遮羞,想做一个不是我这个年纪随便可以做的270°转身,要我老命的是,我身子晃了晃好像要倒下,让天昊有机会扶住了我。更要我老命的是,惊慌中的我本能地翻身紧紧搂住这根救命稻草,于是我的老JB自然地顶在了他的大腿根上。最要我老命的是,此时此刻,我的老JB和内心居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快意。 唯一利好的是,天昊还算快地将我身子扶正,让我下体离开他的身子,然后笑着说:“伯父,你身体不错嘛。” 我本来羞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听了他这句话心里反而好受了些——还好,他并不知道我身体变化的原因,想想自己刚才内心的那种感觉,这令我羞愧不止。毕竟自己是这幕黄色轻喜剧里面的小丑,我心里一时间有点乱,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气氛真是令人尴尬。 “伯父,您一身的汗,上午打球了吧?您去洗个澡吧。” 天昊显示了他的机智,用简单的一句关照点醒了我,我乘机躲入卫生间摆脱了难耐的尴尬。 从卫生间出来,我已经整理好了身子也整理好了心情:这事很偶然也很特殊,过分的解释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既然这样,就不要继续纠缠让它过去。于是,我对天昊说:“天昊你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做饭。” “哎哟,我可是饿坏咯!”天昊拍拍肚皮。“岳父,我给你帮忙,也好跟你学几招,将来讨好我老婆。” 看着天昊又开始开我玩笑,我就知道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 我哪里想到,这是一招“欲擒故纵”——孙子,真??????的是个孙子! 我的厨艺其实并不好,以前都是老婆妻子做的饭,我做饭还是妻子去世以后这几年的事。偏偏天昊的手艺出奇的精致,他刚动手切菜我就意识到了,动作纯正如小厨师。 “天昊,你手艺这么好,哪儿学的?”我惊奇地问。 “伯父您不知道吧,我大学学了将近四年厨师。”他一本正经。 “学厨师?”也许是人老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心中一愣:天昊好像不是学烹饪的吧? “是啊。大一的时候,他们都拍屁股走了人,我总不能让自己饿死吧。”他笑着说:“我还不想自己肚皮受委屈呢,于是拿着菜谱照着上面学做菜,一学就是四年。” 我不禁哈哈大笑,这个天昊哟,实在是太幽默了!不过他确实很能干,无师自通。 见我高兴,天昊豪不客气地把主厨的位置给霸占了。我也想看看未来女婿的手艺,就由得他鼓捣,自己兴致勃勃地在一边帮忙。 天昊首先炒好了一盘鱼,让我尝尝口味如何,我随便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嘿,手艺还真是不错,有专业味道!”我不绝口地赞扬着,心里特别欣慰。虽然我是个老古董,不赞成男人在家里做家务,但是,天昊这手绝活不管怎么样对女儿来说都是一件幸福的事。这时,我发现自己心里差不多已经认可了天昊这个女婿。 “伯父,我这手艺对得起我老婆吧?”天昊问道,一副紧张巴巴地样子。 “对得起,对得起。嘉依肯定——”嗨,我一高兴又上当了!这小子前面是“伯父”,后面是“老婆”,又装成那副模样,让我再次犯了混。 “哈、哈、哈!”天昊得意洋洋地说:“恭喜我吧,伯父,我岳父承认我了。” 我再一次让他给逗笑了。我发现自己跟天昊在一起总是很随便,很轻松,什么样的玩笑都可以开开,充满快乐和笑声,像父子又像朋友。他的幽默风趣感染着我,使我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不止十岁。 天昊他如果真成了自己女婿该多好啊! ☆、第六 分卷阅读10 章 准女婿的生日礼物 第六章 准女婿的生日礼物 笑过一阵子,我又跟他说起女儿的事:“嘉依这阵子迷恋上电脑游戏,玩起来不分昼夜,这样怕是会影响身体。” 天昊笑着看着我说:“伯父,也影响您了吧?” 我老脸一红,想到了自己这阵子的行为,也想到刚才的尴尬。“可、可不是,每天晚上吵得我睡不着。” 天昊道:“哎哟,这可是罪过。伯父,我今天就把手提带走。” “怎么,你今天就要走吗?”我急忙问。 “是啊。明天省城有刘德华的演出,我跟嘉依约好的,带她去看刘德华,今天我就是专门来接他的。” 我听了感到有点失落,原来天昊不是来看我的。嗨,他和女儿谈恋爱呢,干吗来看我这糟老头子?女儿和天昊走了,又只剩下我这孤老头子啦!这死妮子,也不跟我吱一声。 也是怪事,这些天嘉依在家里玩电脑,我嫌她影响我看光碟,巴不得她出去玩整天别着家,现在听说他们真的要走了,我又舍不得,光碟的事早忘到爪哇国去了。这人的心情哪,变化之快真是没法说。 我怕天昊看出我的情绪,就继续借女儿说事。“嘉依今天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你来家里没告诉她吗?” 天昊笑着说:“她去办一点事去了,一会就回来。” “什么紧要事啊?这大热天的。”这好像不是我那宝贝女儿的风格,她很怕热的。 “伯父,一会儿您就知道了。”天昊神秘地一笑。 看到天昊的语气和神情变得正经起来,我心想这是啥事呢,让他这么认真又这么神秘。 正想着呢,门铃再次响起,天昊让我去开门,我当下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跟我有关。我一边往外走一边仔细想了想,突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以前生日都是妻子给我过的,儿子一家人、老县长父亲都会赶过来,全家人聚在一起,热闹非凡。 妻子去世那年我还记得自己的生日,一大早起来就逼着女儿问:“女儿,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啥特别的啊。”女儿一头雾水。 “今天会不会是那位伟人的诞辰哪?”我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看着女儿。 “这我哪知道啊?你问伟人他家人去。”女儿以为我开玩笑,也笑着随了一句。 “唔——,乖女儿,我现在就是在问他的家人哪!”我几乎快直接说出来了。 女儿怔了怔,回悟过来,娇嗔道:“爸,您直说不就得了!”然后微微低下头,脸一红道:“爸,对不起啊!” 其实女儿能红着脸向我道歉,我就已经高兴坏了。 那个生日只有我们父女加上赶过来的老县长父亲三人,其他的什么都没买,就一餐家常便饭——老县长父亲不让买,他给我带来一个生日蛋糕。那时我和女儿还不怎么会做菜,一盘韭菜炒鸡蛋,炒成了黑色没法吃。老县长见了,讥笑着把我们赶开,他老人家亲自掌厨。那天我很高兴也很满足,酒喝多了点手舞足蹈的,女儿笑话我像个孩子。我说,这人老了就是个老小孩,女儿你可要照顾好爸爸这个老小孩呀。 说着我突然顿住,呆立当场。我还是个老古董,养儿防老的观念还很强,说着这话心里自然就想起儿子,想起以前我过生日,儿子都要带着全家来给他老父亲祝寿。这时,我的眼眶忍不住就湿润了。 “爸,”女儿扶着我的肩膀,哽咽着:“是不是想我哥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抱住女儿放声痛哭。“儿呀,爸爸与你妹妹想你们哪?你们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们哪?爸爸想我的孙子呀!儿呀,求求你们回来吧!” 女儿也哭了,我们父女抱着哭成一团。老县长父亲劝了这个劝那个,最后自己也陪着流泪。 好好一个生日宴会让我给搅和了,但是,事后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幸福,对儿子的思念之情一直折磨着我,这哭出来,心里反而好受多了。其实嘉依也是这样,她想念她的侄子,她的哥嫂。 接下来两次生日我自己都忘了,还是老县长父亲将我喊到他那里过的。女儿其实很爱她爸爸,可她就是粗心老忘了,去年那次,她陪同学一起去青龙山旅游,当时都不在家。 想不到今年她记住了爸爸的生日,真是我的乖女儿、好女儿! 我乐颠颠地去开门,门一打开,果然是女儿嘉依,她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蛋糕站在门口。“爸爸,生日快乐!” 我真想再次抱一抱我的乖女儿,自从上中学后她就再也没让我抱她咯!可我害怕抱上女儿自己会忍不住流泪,不想在这样的日子里扫大家的兴,今天应该高兴不是。我喜滋滋地从女儿手里接过蛋糕,端进屋里放到桌上。 这时,天昊已将饭菜摆上了桌,他和嘉依一块插蜡烛,我站在旁边,带着满脸的幸福笑咪咪地看着他们忙碌。 女儿和天昊点亮了蜡烛,便招手让我靠近去吹蜡烛,还要我首先许个愿。 我想了想就傻傻地问:“乖女儿,就只能许一个愿吗?” 女儿笑了:“爸,随便你许多少个。” 我看了看嘉依,又看了看天昊然后双手合十:“希望我女儿快乐健康地成长,但愿她与天昊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天昊这孩子事业蒸蒸日上,更上层楼!”顿了顿,我又默默道:“希望老县长父亲能住过来,让我照顾他晚年;希望儿子能原谅他爸爸,回来与家人团聚!”奇怪,这次说到儿子,我心里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了。 许过愿,我们一起吹灭了蜡烛,然后天昊和女儿各自给我献上生日礼物,祝贺我生日快乐。女儿尤其兴奋,分完蛋糕,她非要把奶油涂在我头发胡子上,说是要看看爸爸一百岁的模样。我笑呵呵地说,女儿,别闹别闹,爸爸活到一百岁给你看个够就是了。说归说,我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由着女儿瞎鼓捣,我想她一定是为她爸爸我高兴,因为一直闷闷不乐的爸爸又变得年轻快乐起来。 正闹呢,老县长父亲打来电话,说,儿子,生日快乐!你过生日我不在家,儿子你不会怨我吧。我说,瞧您说的,这几年不都是您老给我过的。您什么时候回来?老县长说,看下午能不能检查完,明后天吧。我又问,检查结果怎么样啊?老县长说,还不是照常,没事儿。 打完电话,我们父女也不闹了,大家坐下来吃饭。 女儿一边吃一边看我,这时才觉得我那样子有趣,笑着说:“爸,你看你真像个圣诞老人。” “你还说呢。我都说了我要活一百岁让你看个够,可你好,非要把我打扮成一个老天使。”我打趣道。 “爸,我不许你这么说哈。”女儿打断了我,然后笑着说:“爸,你一百岁我刚好六十吧?跟你现在一个岁数。爸,我要你到时候晚点 分卷阅读11 过生日,让你的孙子、曾孙子、外孙、曾外孙们给我们一起祝寿,好不好?” “好哇!”我笑得合不拢嘴:“那时你侄子??????”我突然窒住,因为我又想起了儿子一家人。 “爸,”女儿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俯过身子来轻声劝我:“别多想好吗?” “不想,爸不想。”我这是怎么啦,又伤起心来?今天决不能扫大家的兴,这可是孩子们的一片心哪!于是我强装笑脸,把话题扯开:“乖女儿,你今年怎么记得爸爸的生日啊?” 女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是天昊提醒我的。今天这个生日会也是他的主意,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可我又感到不可思议,天昊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转头看向天昊。 天昊淡淡一笑。“伯父,您的生日我是在您身份证上看来的,我猜您这辈人生日应该都是农历对吧?” 这孩子真有心哪!我激动地拉住天昊的双手说:“好孩子,伯父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一个生日礼物。” “伯父,您别这么说,这是我们晚辈应该做的。”天昊还是淡淡地笑着,他的眼睛好像也有点湿润。 我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都是我和女儿在闹个不停,说个不休,天昊的话似乎变得少了,只是在边上跟着嘿嘿地笑,这好像与他一贯的个性不符。以他的个性,刚才我和女儿一起闹的时候他肯定会参与进来,按理这样的场合他应该是最活跃的那一个啊?他这究竟是怎么了?会不会是看到我们父女这温馨的一幕,使他想起自己的家人,让他感到心酸?唉!这孩子,虽然他很刚强从不表路,其实他内心非常孤独,也有脆弱,他一样需要别人的关怀呀!自己今后一定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让他重新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我紧紧攥住天昊的双手柔声说:“孩子,以后你就把伯父这儿当成是你的家,好吗?” 天昊的身子微微发抖,他的眼眶里已经储满了泪水,好像随时都会溢出,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最终,他还是没能控制住,猛地一把抱住我,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也紧紧抱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他的泪水融化。 这一瞬间,空气为之凝固,大地为之静默,时间为之停滞。 多年以后的一个夜晚,美美地享受一顿天昊“爸爸”的批斗之后,我被他搂着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偶然说起以前的事,他深情地对我说,就算我那时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那次拥抱绝对是真的! 我相信!我相信!! ☆、第七章 荒唐年代的荒唐事 第七章 荒唐年代的荒唐事 吃完午饭已经是两点多,天昊和女儿该出发了,到省城要开几个小时的车。 我送他们出院门,正好看见天昊那辆有点旧的桑塔纳停在路边。以他的经济条件当然可以配一辆更好的车,看得出,这孩子挺朴素的,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穷奢极侈的人,这令我对这个准女婿更增添了几分好感。 天昊他们有点恋恋不舍,为了让他们玩得尽兴,我故意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一边与出来看稀奇的老邻居打招呼,一边催他们上路:“快走吧,快走吧,爸爸下午还要去公园走棋呢,上午与他们约好了的。” 老邻居听了笑着说:“我说林书记,哪有你这样把女儿女婿往外赶的?” “你别这么说,还不是呃。”我转头笑着对天昊说:“又不是小孩子,什么赶不赶的,是吧天昊?天昊,到时候催嘉依早点回来,你自己有空也要时常回来,回来陪陪我这老头子啊!” 他们上车后也关心我说:“爸,这阵子街上有点乱,您每天回家别太晚了。”然后朝我挥着手开车走了。 送走两个孩子,我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掉了什么东西似的。不想回家对着墙壁发呆,我返回院子取了顶草帽戴上,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瞎逛。 此时天气正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只家狗懒洋洋地趴在屋檐下躲避酷暑,树上的夏蝉吱吱地叫着,让人格外心烦。突然,前面小巷子里窜出两个小男孩在互相嬉戏追逐,我就站在一棵树下笑着看,一直看到他们重新跑回巷子里为止。这时,我方才想起与老友的约会,便急忙向湖滨公园赶去。 到了那儿,大家早到了,已经摆开战场杀成一团。我们这些老家伙,觉得没几年好活了,得赶紧着享受生活,有时候玩起来比年轻人还疯。这大热天的,公园里连一个谈恋爱的都没有,就剩我们这帮没牙老头老太太。 当年农林科的老倪科长见我赶得满头大汗,笑话我大热天的还穿戴整齐,另一位正在走棋的老友随口笑道:“‘林该死’呀,他是短裤穿多了不敢再穿咯。”众老友一听,纷纷抬起头哈哈大笑。 “林该死”是我的外号,和“穿短裤”一样都是我当年挨批斗时的一个笑话——那个荒唐时代的荒唐笑话。 文革前,我在青岭公社做了几年书记。这青岭公社紧挨着县林场,地处青龙山山麓的低山丘陵地带,两个地方以前属于同一个大区“青龙区”管辖,57年县林场成立后分开了。山下的公社觉得“青龙”这个名字太封建,就改名“青岭”,青岭公社西边不远就是其他地区的一个县,所以,也是我们县最偏僻的一个公社。文革的时候,公社的造反派曾经想拖我回去批斗,正是因为这地方太偏僻,县里的造反派没同意,我才幸免于难。 现在,公社革委会知道我在青龙山监狱劳改,就与监狱方商量要揪我回去,说是要肃清我遗留在青岭公社的“反革命流毒”。监狱方不想背“阻挠革命”的黑锅,就答应了。 那是我儿子来看我之后不久,我那天正在林场果园里干活,因为天气热,我只穿了一条短裤。我们那时代大家不穿内裤,长裤里面只穿一条自家做的宽松的短裤,大夏天天热就把它直接穿在外头凉快。 青岭公社的人一上来,不由分说地就把我绑了,拖上公社的拖拉机。 我被押到青岭公社,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他们仍然让我穿着短裤,连黑木牌都省了,直接在我胸前写上“打倒林一枫”,后背反而写着“现行反革命分子林一枫”的字样,又在大腿小臂上写下了我的罪状。我就是以这副滑稽可笑的模样被拖出去批斗,一边游着行一边被强迫着念自己身上的字,交代自己的罪行。 我在青岭公社被批斗了将近一个月。记得每天大清早,喝完一口稀粥,我就被拖到公社大门口跪下。等到公社领导上了班,该批斗就将我拖出去批斗,不批斗就继续跪在那里示众。 批斗了几天,我没法刮脸胡子长了出来,有人见了,说我长得像那个最臭名昭著的胡子——蒋介 分卷阅读12 石。我本来就不胖,经过一年多折磨就更瘦了,蒋介石早年也挺瘦的。于是,他们叫来一个剃头匠把我脑袋剃得精光,胡子修得跟“蒋该死”一样,身子前面的口号也改成“打倒林该死”。 我每天或跪或站在公社大门口,深深地弯着腰垂着头,就剩一颗“蒋光头”冲着四周看热闹的人们。一些不懂事的孩子见了,不知怎么的就对我那颗光头产生了兴趣。刚开始他们还有点害怕,拿根稻草大老远地伸过来戳我的光脑袋,见我不敢反抗,边上的大人也不管,他们的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直接走上前来摸我的光头,最后,又学着电影上的口气训斥我:“‘林该死’,你可知罪!” 我是个早就被斗服了的人,害怕自己若是不老实,这些不懂事的孩子会用其他的法子羞辱我。此时,面对一班屁大的孩子,我点头哈腰、喏喏认罪:“我有罪、我该死,罪该万死!” 那些看热闹的大人见了,全都乐得哈哈大笑。 这些孩子就更得意了,想着法子拿我寻开心,他们从家里取来猪油,涂在我头上,把我的大光头涂得油光锃亮,分外显眼难看。有时候,还会有人照我的光脑袋上甩几巴掌,问我这个“反革命”、“林该死”服不服。 我也只得连声自称:“服,服!我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我多次被这些孩子羞辱折磨,直到一位当年的下属实在看不过眼出来制止,那班孩子才放过我。 出外批斗的时候,我这个“林该死”穿着一条短裤,顶着一颗“蒋光头”,身上写满花花绿绿的字,被拖到乡下挨村挨户地批斗游行。他们押着我,边走边让我自己高呼“打到林该死”,可谓出尽了洋相。从此,我这“林该死”穿短裤挨批斗的事在青岭公社、县林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见面也不喊我的名字,就叫我“林该死”。自己开始听了还觉得很难堪,后来听多了也就无所谓。 此时老友们旧事重提,我尴尬地“嘿嘿”笑了笑,抬手摸着自己浓密乌黑的脑袋说:“我这‘该死’的头发还没掉光咧,你们这些不懂事的老屁孩别在这颗‘蒋光头’上乱涂猪油啊。” 众老友顿时笑倒一片,有人笑得把棋盘都弄乱了。 老科长指着我笑道:“林一枫啊林一枫,你小子长进了不少啊。” 我也笑着说:“是长进了,像那些个说相声的,学会拿自己开涮啦。” 四周又是一片哄笑。 我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这一阵子似乎特别能开玩笑,也许是受天昊的影响吧。天昊虽然走了,却好像把他的风趣幽默留了下来,留给我了。 我整个下午都和老友们走棋、谈笑,心中的落寞终于淡了许多。也许是不愿意回到家里体味孩子们离去带给我的寂寞,直到傍晚,我才与最后几位老友一起回家。 刚出公园大门,就看见那个买光碟的中年人站在公园对面,我老远就认出他来,因为他身材眉目实在是很粗旷,有点与众不同。看见他,我顿时眼睛一亮,继而又感到脸上直发烧,慌忙垂下自己的目光。我心里痒痒的好想问他买碟子,可身边这么多老友,自己哪好意思? 于是,我假装摸了摸口袋,说自己把香烟拉在公园里。我让老友们先走,自己回到公园转了一小圈,估摸着他们走远了,才重新出来。一路上,我心里还有点着急,担心那个中年人会离开。 出了园门,见中年人还在,我便踱着方步假装是在闲逛,慢慢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在那儿踌躇着。 这时,中年人一回头看见了我,他马上笑着向我走过来。“老叔,您好!” 我顿时感到有点局促,脸颊火热,低下头心里对自己说,走吧走吧,别让人家笑话。可我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了,始终迈不开步子,我最终抬起头,略带羞涩地看着他,只是没敢吱声。 “那两版光碟还可以吧,老叔?”他面带笑容,小心翼翼地问:“您老还想买吗?” 我默默地、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火辣辣的,此时,我只想快一点成交,免得被别人看见。 “您喜欢亚洲的,还是欧洲的?”他问 “我——”我的脸已经发烫,感觉脑袋都在发涨,但我到底还是回答了:“亚洲的。” 他很快就从身上抽出两张光碟,我当时十分惊异于他业务的纯熟。“这两张是一部片子,连在一起的,碟子本身质量很不错,导演水平也很高,听说还得过奖。我和上次一样收您一张的钱,十块。” 我当时感到有点惊奇,你哄我吧,这种内容的片子也可以得奖!可这时候也没闲暇管那些,我很快付了钱,拿过光碟将它藏到衬衫里头扎在裤腰内,马上转身从他身边逃开。 我走出老远才敢回头,只见中年人正转身离去,身影在暮色之中忽隐忽现??????突然,我感到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与他素昧平生,心想,也许是见过他两次,自己产生了错觉吧。 我急匆匆回到家,并没有马上放碟子。 我先关好门窗,打开空调,温度还调得特别低。我再将中午的剩菜剩饭好好地热过,开了一瓶啤酒,一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饭后,收拾好碗筷,打扫干净饭厅和厨房,里里外外收拾妥当,我这才走进卫生间,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我换上一身土黄色的、薄丝光呢料子做的中山便装——特意没有穿内裤,然后,走到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身子。我直到觉得自己确实打扮得挺不错的,这才将今天新买的那两张光碟拿了出来。 ☆、第八章 父与子——初识老县长 第八章 父与子——初识老县长 这两版光碟的制作水平确实很好,从开始的声光效果就看得出与前两张不可同日而语,而且还有中文配音。片子的内容也不同于粗制滥造的黄带,情节完整,艺术感很强,似乎也不黄。我心想,也许那个中年人没有哄我吧? 这是部日本影片,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和他养父之间的故事:年轻人在城里工作,养父住在冲绳老家。 嘿,这位养父又是与我一样,微胖的身子,翘翘的臀部,连面相也有点与我相似,略长的脸型,白皙、有点着肉,大大的眼睛非常慈祥;最让我感到亲近的是,老人留着两端微微外撇的略带八字的胡子,与我的胡子一模一样——年轻时,我留的是短髭,就是蒋介石那样的胡子。娶了第二任妻子我再留胡子,那时有很多日本电影在国内放映,上面有不少日本老人留着浓密的略带八字的胡子,妻子说以我的脸型留这样的胡子更好看,我于是依了她。 这部电影的上半部讲的全是年轻人如何关心养父的故事:他好像是做渔产管理的,时常去冲绳,对养父非常关心照顾,养父也许是年纪大了,对他很是依 分卷阅读13 赖。影片的处理方式特别的好,日常琐事,娓娓道来;浓浓的深情,淡淡地叙述;犹如一钵清汤,意味悠长。 看到这里,我猛然一下子就想起了老县长父亲,想起我们几十年的革命情谊。 67年,我从市一中毕业,分配到县劳工部工作。老县长当时是我们部长,他叫赵淮山,是东北来的南下干部。赵部长个子不高但一身腱子肉很敦实,性子爽朗,嗓门响亮,而且脾气很大——那时候,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很怕他。 一天,在大门口碰上了赵部长,他指着我的胡子有点不高兴地说:“年纪轻轻留着胡子,成什么样子。” 经赵部长这么一说,刚开始我也想把胡子剃掉,可心里实在是喜欢,舍不得就一直留着。其实,我在学校就留上了胡子,那时老师同学都说我胡子很漂亮像个将军,我自己也觉得挺好看的。 我在农林科上班,工作勤勤恳恳,能力还能胜任,所以我们倪科长很喜欢我,曾经多次向领导推荐我。可不知为什么,领导一直没反应,我在农林科干了一年多,还是个小科员,是科长手下最得力的小科员。 有一天晚上,正好起寒潮有点冷,我一个人留在科里加班。当时正值大跃进,各单位都忙得很,下面刚送上来一批报表,第二天开会还要用,我得乘夜赶出来。 大概十点多,我忙完了工作把东西收拾好,关上灯、锁好门打算回宿舍。我站在走廊上看了看,就见整幢大楼就一间房子亮着灯,那是赵部长的办公室。平常若办公室里这么晚还亮灯的话,那一定就是部长的办公室,他总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我此前一直都非常敬佩他。我觉得自己对待工作的态度肯定是受了他的影响,至今我都很庆幸,刚参加工作便遇上了这样的一位好领导。 走到走廊口,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想到:寒潮是晚上刚到的,部长会不会像我一样没穿够衣服?于是我转身向他办公室走去。 部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被风吹开了,我朝里一望,恰好看见赵部长正仰靠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脑袋偏向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好像是睡着了,他身子微缩,像是有点冷的样子。我再往办公桌下一看,他的军大衣滑在地上。 我想走进去帮他捡起大衣,可我也很怕他,有点不敢——他发起火来可凶,男同事都经常被他骂得直掉眼泪。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探身捡起地上的大衣,正要替他盖上。 赵部长毕竟是军人出身,有着军人的警觉性,这时,他突然被惊醒,跳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双手,喝道:“谁,干什么?”他的两眼瞪着我,发出一股凶光。 我被吓坏了,磕磕巴巴地说:“我,我??????小林!” 赵部长眼睛里的凶光立即收了回去,依然警觉地问我:“小林,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我依然没能定下神。“我、我加班??????” 赵部长这时看了看我们俩一人拿一半的军大衣,突然就笑了,语气温和地说:“小林,是不是看我大衣滑到地上,帮我盖大衣呀?” 我的好部长啊,您可真英明哪!我赶忙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 赵部长看我那傻样,乐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林,我这儿不是养鸡场哈。” 我顿时羞得满通脸红,可是,经过这个玩笑,我紧张的心情立刻放松了许多。 看着部长的办公桌上堆着一大堆文件材料,我问:“首长,您还在忙啊?” 赵部长这才想起自己的事。“哎哟,我咋睡过去了,这还有一大堆事儿呢!”说着,他赶忙坐下去继续工作。 我此时想起他的秘书小钟这几天病了,正在市医院住院,于是,我轻轻地问:“首长,您看的材料保密吗?” 赵部长头也不抬地回答:“咋的?” 我说:“如果不保密,我帮您看看可以吗?” “对呀,我咋的就忘了你这个读书郎呢?小林,你来给我瞧瞧。”赵部长马上跳了起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这些个字跟我好像有仇似的,一个个都不理我。” 赵部长出生于1923年,因为家境比较贫穷,他没读过一天书。东北解放后,动员年轻人当兵支援前线,他就报了名,自此,一直在革命队伍里成长,他那一点文化也是在部队学的。后来,他随着部队南下,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刚好受了伤,等养好伤部队走远了,他于是被编进工作队留在了地方。 赵部长很风趣,可我不敢笑,马上搬张凳子坐在他对面,两人一起处理起文件来。农林科是骨干科,我在农林科干了一年多,是科长最得力的助手业务很熟,所以,这些材料对我来说不是很难,干起来还算顺手。 赵部长看着桌上的文件一件件地少了,非常喜爱地看着我说:“小林,你业务能力不赖嘛,这刚上手,都快赶上小钟了,有文化就是行!咋的,过来给我当秘书,行不?” 我看了看部长,笑了一下没出声。首长说笑的吧,小钟都跟他几年了,很得他的信任,没可能说换就换的。 这时,赵部长反复看了我几眼,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留哪门子胡子?害我差点糟蹋了一个人才。” 我抬起头,有点不解地看着赵部长。 “嗨,都是我这人有成见,”赵部长很爽朗地说:“看你小小年纪留胡子,当你是个不成器的,一直不敢用你呀。其实啊,你们科长都跟我说过老几回了,说你小子有才有徳,这一下我总算是亲眼瞅着了!咋的,给我当秘书?难不成还要我求你呀。” “不,不,”我赶忙站起来说:“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我来了小钟怎么办?” “他这不住院了吗,挺严重的,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院。要不你先过来帮我,我再看看有啥合适的位置,等他出院立马安排他过去。我也不想把他一辈子囚在我跟前儿,是时候让他离开我出去锻炼锻炼了。” “这样啊,那我先谢谢首长!” “谢啥呀,谢。”赵部长拍了一下我的肩头。“那就这样了,你明天上班直接奔我这来,你科长那儿我跟他说去。” 这时,我感到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赵部长见了,立即脱下大衣披在我身上,我连忙起来往他身上让。 赵部长一把将我按在凳子上,说:“披上,这是命令!”看我乖乖披上了大衣,他又笑着说:“不能让我们读书郎冻病了不是,不然这些个材料咋整啊。” 看着赵部长,我只觉心里暖呼呼的。 干完这些活已经是凌晨,我们收拾好东西一起回宿舍。赵部长一直让我披着他的大衣,他说:“你们读书人身子骨嫩,受不得冻的。你若是在部队锻炼过就好了。” 看着赵部长,这时我 分卷阅读14 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小钟——小钟比我大四岁,当过两年兵是个退伍军人。我有点不服这口气,就说:“首长,你别看我瘦,我身体很棒的,在学校我是长跑冠军,乒乓球在市里还拿过名次呢。” “吹吧你,先跟我干上一阵子再说,到时候有得苦头你吃。”赵部长笑道:“哎,你别老首长首长的,听起来生分,以后就叫我部长,听见了不!” 我马上乖巧地叫了一声“部长”。 赵部长顿时哈哈笑了,整个大院都是他那爽朗的笑声,惊得树上夜宿的鸟儿叽叽直叫。 小钟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他出院后,赵部长把他安排到下面公社锻炼,后来回城做到了县武装部部长。 这一个多月我一直跟在赵部长身边,他工作起来真的是拼老命,没白天没黑夜,上午在城里下午可能就到了山里,怪不得之前的几个秘书都顶不下来。我这人看着瘦可耐磨,吃苦难不倒我,我没啥大本事,就是能吃苦。赵部长对我很满意,他说,你小子看不出啊,有文化又能吃苦,行,打今儿起你就跟着我吧! 就这样,我一直跟着他,而且跟了一辈子。 到了六十年代,赵部长当上了副县长,当时农业局缺干部,他让我过去锻炼,才离开他身边。可是,他一直就像长辈那样关心我、培养我,我后来下乡也是他的主意,回城后他又大力推荐我做了农业局的局长兼党委副书记。 这时他早已经是县长,自那以后我一直称呼他为县长。 ☆、第九章 父与子——情到深处 第九章 父与子——情到深处 我深深地沉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等我慢慢清醒过来,荧屏上一片灰白,A部已经放完了。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将另一张碟片放进DVD,打开继续观看: 下半部风云突变,在一场大地震中,年轻人的妻儿双双遇难,他陷入对妻儿的思念中不可自拔,变得痛苦不堪,伤心欲绝,颓废沮丧。这时候,养父反过来给予儿子深深的关心和照顾,最终让他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影片的最后,两个彼此深爱的人拥抱在一起激情热吻。养父似乎更为激动,他主动退下自己的长裤,又给儿子脱下衣衫,最后儿子自后面将老养父紧紧抱住,两个赤裸的躯体紧贴在一起融为一个整体。养父暖暖的深情包围着儿子的爱意,儿子炽热的爱意点燃了养父的激情。儿子忘情地亲吻养父雪白的肌肤,养父躯体翻浪,发出一声声幸福而快乐的吟诵。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这是一部特殊的影片。当然,影片的艺术手法很高明,始终没有出现那种不堪入目的画面,这反而更能体现艺术的崇高,爱情的神圣。正因为如此,我一点也不反感,我已经被主人翁之间深厚的情感所感染,只想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两情相悦,她都是美丽的,纯洁的,高尚的! 文革开始后,老县长首先被打倒,污蔑他是逃兵、叛徒、走资派。 我和小钟紧接着也被揪了出来,被诬蔑为老县长的哼哈二将。那时候挨批斗,我们三个人总是在一起,老县长跪在中间,我和小钟跪在两边。 有一阵子,他们在老县长的手上绑根绳子,绳子两端拴在我和小钟的脖子上,那意思我们是老县长的两条走狗。回到关押的地方,我们自己解绳子,老县长一边解一边打趣,就算你们真是我的两条狗,可我现在还养得起吗?我自己也成了狗咯,狗叛徒。那时候,这样开开玩笑,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小钟那年生病以后,身体一直就不是很好,他经不起这样的折磨很快就病倒了,天天发高烧,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老县长叫红卫兵送小钟去医院,红卫兵说: “你们这些反革命分子凭什么浪费革命群众的药品。” 老县长气得在小房内直骂娘,那些红卫兵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没给老县长什么好果子吃。 我在一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每次揪出去批斗的时候,老县长总是偷偷对我和小钟说,咬咬牙挺下去,挺下去总会有希望的!他还说,这样的情况不会长久的,因为我们的党绝对不会允许某些人胡作非为。 我们那时还年轻,对政治看得还不透,本身又是刚从培养对象沦为斗争对象,心里确实很沮丧,若不是老县长一直在鼓励我们、开导我们,恐怕我们早就熬不住了。 可是,小钟还是没熬住,他不是意志被击垮而是身体没顶住。 那是在一个单位的小型批斗大会上,老县长与造反派据理力争,那些毛孩子辩不过他,恼羞成怒,说老县长不老实,对他进行了一顿毒打。听着老县长的惨叫我再也忍不住了,一直老老实实的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扑过去趴在老县长的身上,死死护住他。“别打,别打了!” 这时候,台下有一个邪乎乎的声音大喊:“这条走狗,想舔他主人的屁股。”全场哄堂大笑。 那个声音又大叫:“他那么想舔,那就让他舔哪!” 那些造反派头头本来就觉得找不着什么乐子,又正在气头上,竟然真的就把这当回事了。他们一拥而上,揪着老县长的头发,将他按着跪在地上,然后,又将我和小钟双臂扭住,拖到老县长身后。小钟因为身子虚弱,本来一直瘫跪在边上,可是,那些人说我们俩是老县长的哼哈二将,居然要我们一起去舔老县长的屁股。 我们当然不肯就范,拼命地挣扎、怒骂,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便抄起身边能够拿起的东西对我们进行了一顿毒打,将我们打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最后,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这些畜生依然不放过我们,硬是拖着我们,将我们的嘴死死按在老县长的屁股上。 强烈的耻辱感使我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公安局的地下室,只见老县长泪流满面,一只手抱着小钟,一手只抱着我,正在一声声地呼唤。我跟了老县长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二次看见他流泪——他第一次流泪,是因为他亲哥哥在东北老家去世,他因为工作实在太忙,没能赶回去为哥哥送终。 他见我醒过来了,就幽幽地说:“总算是醒来一个,否则,我这罪可就大了!” 我一听就转过头去看小钟,只见他依然昏迷不醒,脸白得就像是一张纸,偶尔地会轻轻咳嗽一两声,那也是极 为虚弱,气若游丝,眼见是不行了。 “报告,报告!”我转过头朝外面大喊。 “别喊了,他们若是肯救早就救了。”老县长悲哀无奈地说:“都怨我,都怨我!我逞哪门子强啊!” 我看看垂死的小钟,再看看痛苦自责的老县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没过多大会儿,小钟就躺在我们怀里咽下了最后一 分卷阅读15 口气,临死前连一句话也没留下。 那几天,因为我们身子都被打坏了,所以没被拖出去批斗。可是,小钟的死对老县长打击很大,他总是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就像是祥林嫂一样,一个劲地埋怨自己,一个劲儿地给我讲小钟的故事。我见他的精神很差,怕他也会有什么意外,只得一刻不停地守在他身边。 老县长没做傻事,可是,他从此性情大变。我们身体稍微好点,又被拖出去批斗,老县长再也不跟他们争斗了,他们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敢有半点违背。 我看在眼里,泪水盈眶:老县长这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怕我也会受折磨啊! 后来我们被分开关押,直到全县万人誓师大会上才得以见面。造反派再次羞辱我和老县长,老县长对我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背过身子趴在了我面前?????? 那次批斗会结束以后就没了老县长的消息,有人说他被押到省里去了,也有人说他被判了,有人说他被整死了,还有人说他自杀了。 因为得不到我敬爱的领导的消息,我的精神也一度变得很差,就是那阵子,我在公安局门口示众被儿子看见了。 我此时已经陷入一种特殊的情愫之中,我渴望,渴望得到属于自己的感情。无论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她是美丽的,她是纯洁的,她是高尚的,我都渴望拥有她! 1977年,老县长突然就回来了,来到了青龙山,突然就站在我的门外。 那一刻,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年来,没有老县长的一丁点消息,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最敬爱的老领导。我一直把老县长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依靠,精神的支柱,就算自己当上了局长也是如此;老县长虽然只比我大十几岁,可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长辈、我的父亲。没有了老县长父亲,我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这十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他的日子自己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绝望啊! 可是,他现在就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头花白的头发,一身崭新的干部装,满面红光,满脸微笑,秋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神圣的光圈。 “赵县长!”我扑进老县长的怀里,让他满满地抱住我,然后放声大哭。 那年我三十七岁,正当中年。 老县长还是像以前一样呵呵地笑着:“小林、小林,几年没见咋的学会哭鼻子啦。” “几年?整整十年哪县长!”我放肆地哭着,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着您啦!” “哎、哎,我说林大局长,我不在这了吗,就在你面前杵着呢。” 最后,还是老县长像哄孩子一样将我哄进屋子。进了屋,我给老县长端张凳子扶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父亲——那时候我亲大已经去世了。 “干嘛这么瞅着我啊?”老县长语气温柔地问道。我突然发现,老县长虽然还是一口东北腔,但是,他的语调已经比以前缓和多了、温柔多了,当然也亲切多了。 我脸颊红红的,犹豫了一下,说:“赵县长,在我心里,您——您一直就像是我的父亲。” 这么多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窘迫地低着头,脸上直发烧。 ☆、第十章 父与子——情到浓时 第十章 父与子——情到浓时 “呵呵,我有哪么老吗?”老县长摸着自己的脸颊,显得非常高兴。他顿了一会儿,忽然转个话题问我:“一枫,林场的领导本来要陪我一起来看你的,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来吗?” “为什么?”我疑惑地问。 老县长把脸凑到我面前,亲切地看着我说:“我跟他们说,我与你的感情就像是俩父子一样,我说不想让他们看见我们父子俩痛哭流涕的场面。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会哭鼻子。” 我无声地投入老县长父亲的怀抱,他也紧紧搂住他的儿子我。我们就那样拥抱着,讲述分手后的情形,老县长父亲静静地听着,偶尔在我头上轻轻敲一下,你小子就那么点出息,一直都离不开我。 我没想到的是,当年老县长与我分开关押,是被押到市里去接受判决。万人誓师大会前判决就出来了,判了十五年,他怕我伤心,批斗的时候没告诉我。大会结束后他就被押到省监狱,这十年来他一直在省监狱服刑,直到1977年初才被放了出来,出来后随即平反,现在留在省里工作。 十年的岁月改变了很多东西,包括老县长的家庭。 因为家里困难,老县长在老家没娶媳妇,来我们县上以后,娶了个年轻的女中学生为妻,她给老县长生了个小子——我小虎弟弟。这个女人嫁给老县长时只有十六岁,老县长自己年纪大了点,难免有一点龙她。这个女人却不尊重老县长对她的一片情,她贪图享受、爱慕虚荣,整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穿衣打扮,根本不怎么管孩子。老县长工作特别忙,但是,他总要在百忙中抽出一点时间关心关心儿子,所以,小虎自小就与爸爸关系更亲近。老县长被判刑不久,那个女人与他离了婚,后来投入了一个革委会头头的怀抱。小虎与妈妈关系本来就不好,现在更看不惯妈妈的行为,所以,与后爸关系处得也很差。可是,自己爸爸被关起来了,他心里苦闷却找不着人倾诉。 到了上山下乡运动时,小虎一气之下就去了陕北农村。虽然家庭出身不好,但是他很争气,通过自己的努力当上了大队民兵队长。一个黑五类孩子,在那个年代能有这样的出息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可是,命运往往喜欢作弄人。1975年秋天,小虎弟弟插队的地方爆发山洪,他为了抢救国家财产,壮烈地牺牲了! “当时我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个女人没有告诉我,也许她是看我当时那样子,不想让我伤心吧?难得她还念着当年的一点情份儿。”老县长讲叙这一切的时候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我从他攥紧的双拳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悲痛。“我平反出来,家没了,儿子没了,那心情真是悲痛欲绝啊!可是,文革十年使得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党、我们的干部队伍遭受了很大的损失,党和人民都需要我们擦干眼泪、挺起胸膛继续为人民工作啊!党和国家培养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又怎么能为了个人的得失而辜负了党和人民的殷切期望呢?” 看着我的老县长父亲,我心里敬佩万分:他老人家的胸怀是多么的宽广啊! “父亲,您不回我们县工作吗?”这是我第一次称呼老县长为父亲,心里居然没有任何的为难,反而觉着很兴奋。 老县长略有点不习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笑了,问道: 分卷阅读16 “怎么,这么大了还离不开我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其实我也不想留在省城,想回咱县里来,但这是工作需要没办法。”老县长在我们县工作将近二十年,在他心里我们县早已经是他的家乡。“你知道吗?省城三种人很多,他们被清除后,急需要新的干部补充进来。” 这时,老县长转过话题,关心地问我:“一枫啊,你们县革委找你谈过话了不。” “谈过了。”我回答。 “你做好出来工作的准备没有?” “我??????”我一时语塞。县革委会领导找我谈话之后,我当时兴奋莫名,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可是,仔细想想,自己这十年来一直被批斗管制,离开工作已久,而且自己的心态只怕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不可能拥有往日的朝气与激情,我实在是害怕自己会辜负了党和人民对自己的信任啊! “咋的啦?” “整整十年没工作,我怕、我怕自己适应不了当前的新形势。” “混账话!”这是老县长今天第一次斥责我,他言词严厉甚至有一点恼怒。“我这个半文盲都能适应,你为什么不能?你这是心态问题。是不是文革那些个事在你心里还有阴影?是不?” 我低着头不敢言语。 老县长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道:“一枫,你知道我平反出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啥事吗?” “???????”我不知道。 “我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你的情况,然后,立即向县革委会反映了你的问题,并要求他们尽快解决。”老县长回过头看着我:“一枫,你可要给我争气,别让父亲我失望,听见没有!” 这是老县长第一次在我面前自称父亲,我激动得紧紧握住他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县长父亲双手搭到我肩上,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一枫啊,凡事要向前看,不要纠缠于过去,知道吗?一枫啊,这世上没有过不了的坎,也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你跟了我九年,又经过文革的十年磨难,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只要端正了心态,坚定信念,积极进取,我相信任何问题、任何困难都难不倒我们,对不对?我说的是我们父子!” 我的眼泪再次淌出,因为我知道老县长父亲今天来看我的目的,他是特地来开导他的儿子的,他为儿子担心哪!我站起身,紧紧握住老县长父亲的手,斩钉截铁地说:“对,任何困难也难不倒我们父子!” 我们父子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目光坚定如注,意志坚硬似铁! 终于,我的渴望直接喷发在我的衣衫里。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污秽不堪的西裤,内心陷入深深的恐慌,可是,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恐慌什么?????? 老县长后来一直在省城工作,最终在市政协主席的位置上光荣离休。这期间,他因为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来市里,但是,他依然给予我无穷的鼓励和帮助。 我偶尔地去省城开会都要去拜望他,见他依然是孑然一身,我就对他说,父亲,将来您退休了就回H市,让儿子来照顾您,好吗?可他总是说,到时候再看吧。 1988年,延迟离休不久后的老县长忍受不了对家乡、对往日革命战友的思念之情,也是经过我多次劝说,他终于搬回了H市养老。 老县长回来养老,最高兴的当然是我,我想把他老人家接到家里,让我来照顾他的晚年。没料到老县长却一口回绝了,他说喜欢一个人住。我说,您老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他说,我回来不就是与儿子团聚的?不过,我可不想跟儿子住一起,被儿子天天管着哈。说完,他哈哈大笑。 我拿他没办法,只有自己多往他那儿跑跑。那时我几乎天天要去看看他,不管多忙都去。我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也要去请教他,弄得他老是说我,你自己都快老了,还离不开我。我就耍赖,再老我也是您的儿子。他假装苦笑,哎哟,我真后悔当年提拔你,更后悔认下你这个儿子。可是,我知道他老人家心里其实很高兴。 后来,老人家年纪大了,慢慢地就变得有点依赖我了,两天没见着我,就要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我急慌慌地赶过去,问他有什么事,他巴巴地看着我说:“儿子,我想你。” “想我给我打电话不行吗?” “我??????我就想看看你。” 我看着他老人家又好气又好笑,乘机再次劝他:“父亲,您干脆搬来跟我一起住,不就天天可以看到我了吗?” “我还是不想你管着我。”他依然不肯。 我当时真有点生气了,就冲他发火:“搬一起去不就不用念着吗?父亲,儿子我也很忙!” 老县长父亲就可怜巴巴地说:“儿子,就这件事你别逼我行不?” “您这究竟是为什么啊!”我叹口气,道:“父亲,您让儿子我很为难,您知道不知道?” 老县长父亲就说:“儿啊,你千万别不要老父亲哪?我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啦!” 我立刻后悔得眼泪都出来了。“父亲,儿子怎么会呢?儿子这辈子的政治生命都是您给的。是儿子不好,惹您生气了,您老打儿子出出气。”说完,我乖乖地把头低下,伸到他老人家面前。 老县长父亲摸着我的脑袋说:“这么好的儿子,我怎么舍得打呢?” 我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他老人家的恩情,我只希望,作为儿子我能够好好照顾他、陪伴他,给他老人家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 ☆、第十一章 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行不 第十一章 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过了两天,几位老友约我去钓鱼,说这是县人大前李老主任的儿子的面子。 老李的儿子李刚可是当红炸子鸡——我市某区公安分局的小小分局长,不过他干妈是省里的高干,是个老寡妇。前一阵子,老李的孙子开车压死一个人,好像是酒后开车吧?这老寡妇一出面,死者就成了精神病人——医院有证明,死者1990年10月1日,因精神病发作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就诊时34分,交警大队再给一个说法,就成了死者精神病复发自己撞的车。李家人菩萨心肠,给人家送去五万元丧葬费,还让死者儿子进公安局做正式工。那户人家死了个疑似精神病人,得了笔丧葬费,解决了儿子前途问题,当然也就不追究了——这世道奇怪吧! 我不管这世道,我这退了休的人,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了,我管那些做什么?我只管去钓鱼,其实我也不会钓,只是没事找事找个乐子。 钓鱼的地方是私人承包的一片湖叉子,用渔网围成很多大小不等的水面。 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钓鱼,若不是自己退休了,确实太无聊,我是不会学上钓鱼的。我认为钓 分卷阅读17 鱼就是把时间浪费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而这种等待的结果是无法肯定的,有时会有收获的惊喜,更多的是一阵短暂忙碌后的失望。现在很多干部都喜欢这个娱乐,我觉得很不正常,因为这不应该是一个干部所应该有的心态。革命干部首先必须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工作,而不是撞大运等待天上掉馅饼,商人的心态似乎更适合这种游戏,他们就是在等待一个的机会,一击必中。如果一个政治家把政治也看成是一场钓鱼游戏,那就太可怕了,他们还能真正为人民服务吗?! 在鱼塘边坐了老半天,连一片鱼鳞也没钓着,我直觉索然无味,找乐子的心情也没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老县长父亲打来的!他老人家告诉我他从省城赶回来了,希望我能回家一趟,他有话跟我说。我立即收拾好钓具,与老友们告辞,匆匆赶往家里。 老县长父亲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自己这阵子乱七八糟的,冷落了老人家,他该不会是怨我吧? 骑了好一会儿摩托,一回到家,就见老县长父亲正在院内树荫下坐着等我——我给了他家里钥匙的。 “老县长,让您久等了。”我赶忙打招呼。在外面我们不以父子相称,因为他不让,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多久,没多久。我今天打搅你了,没让你钓成鱼。”老人家说着想站起来,他身子特别胖,动作有点艰难。 “您老坐着别动,一会儿我扶您进去。”我连忙拿话拦住他。老人家虽然耳聪目明,但毕竟七十有七,身子骨没那么好了,这也是我一直想把他老人家接家里来住的原因。“您这是什么话?您也知道我不喜欢钓鱼的,都是他们好心相邀,不好拒绝。您老是不是不拿我当儿子啊?” “呵呵,啥当不当的,本来就是我儿啊。”老人家呵呵笑着。 这时我已经放好车,就扶着老人家进屋。他一边走,一边侧着头看我,神情很专注,眼睛似乎有点湿润。这一瞬间,我内心一震,觉得这目光好像似曾相识;转念又想,我这是怎么啦,跟老县长父亲认识这么多年,他的目光自己哪里能不熟的? 进了屋,我把老人家扶向楼上大阳台,老人家不喜欢吹空调,每次来家里都喜欢坐在这儿吹风。 我家坐落在市郊的一条小溪旁边,小溪在这儿拐了一个弯,我家就在湾内一小块地上。这是个单独的庭院,大门向北,前面有个院子,打院子里进出,对面隔着一条公路才是街坊。这样,我家显得非常的僻静,只是地基窄了点。楼下是大厅、厨房加饭厅、杂物间和卫生间,楼上是三间卧室和一个后来改的淋浴间。大阳台在南边楼上,正对着小溪,隔着小溪是个乡村度假屋,溪边有不少树木,风景挺好还很凉快。 我扶老县长父亲在一张藤椅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问:“父亲,您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老县长父亲脸上带着期待看着我说:“一枫啊,我想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行不?” “您说啥?”我惊喜得蹦了起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您???您是??” 父亲笑了。“我想通了,过来跟儿子好好亲热亲热。” “父亲,”我上去抱住了他老人家,眼含泪水,声音也已经哽咽。“您、您终于??????肯要儿子啦!” “傻话,我啥时候说不要你了?”父亲哈哈笑着。“哈哈,儿子这么孝顺,父亲舍不得不要呢。” 我顿时高兴得都有一点不知所措,真的就像个孩子,围在父亲身边打转,不时地用手触碰一下父亲的身体——他的脸颊、肩膀、后背。 “父亲,您知道吗?当年在您身边的时候我就想告诉您,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父亲。文革的时候,没了您的消息,您知道我多痛苦,多绝望吗?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文革后,我终于又见着您了,还对您讲出了心里话,您也肯承认我这个儿子,您知道当时我多么高兴啊!后来,您离休了,我就天天巴望着能把您接到身边来,让我好好伺候您、孝敬您。再后来,您来了,却不肯跟我住一块儿,还不让我在外面称呼您父亲,您知道我多失望啊父亲!那时候我有点怨您,怨您不理解儿子,儿子就是想跟您在一起,能天天看见您,伺候您。父亲,我以后能时时刻刻这样称呼您吗?我是说在外人面前,我想让大家都知道,您就是我父亲。我、我还想靠在您的怀里,就像小时候靠在我大怀里一样。” 父亲坐在那儿带着满脸的幸福和欣慰,呵呵笑着说:“好好,父亲什么都应着你就是。” “真的。”我喜出望外。“什么都应着我?我能躺在您怀里? “来吧,我的老儿子。”父亲张开手一把抱住我。 我懒懒地躺在他怀里。“我可以在外人面前称呼您父亲吗?” “可以,随便在什么人面前都可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可以。” 我看着父亲,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父亲属于我了。 “我这儿子,六十出头还像个孩子,咋地能照顾好我哦?”父亲故意苦着一张脸逗我。 笑了一阵子,父亲拍着肥大的肚皮说他肚子提意见了,我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乐颠颠地去煮饭。父亲站起来要帮我的忙,我不让,父亲就拿眼瞪我。“你看你看,我为啥不愿意跟你住一起?就是怕你拿我当菩萨供着。”没奈何,我只好答应他。 我们一边做饭,一边互相看着,不时地笑一笑,还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 “父亲,您还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事吗?” “怎么不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小子留着个胡子,我看着就不顺眼。” “那您后来怎么又看顺眼的。” “那不是你小子有才吗?”父亲嘿嘿笑着:“你若是没才,谁愿意多看你一眼哪。” 我假装生气不理他。 父亲见了,乐得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惊得窗外的知了都不敢叫了。 “父亲,”我看他高兴就转了个话题问:“你这次怎么想通了?” 父亲突然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我说:“这人老了,想跟儿子亲热呢。” 我觉得父亲还有什么话没说,心里念头一闪,就问:“您这次检查身体我也没能陪您,结果如何呀?” 父亲笑道:“还不是照常,你看我这身子棒棒的,会有啥问题?” “还棒呢,您得多活动活动减减肥了,太胖了对心脏、血管都不好的。” “那依你,今天下午你陪我去公园走走,几天没见他们,怪想的。”父亲错开话题。 我当时还想问他,可是见他不愿意说,我就觉着不用急——还是慢慢来吧,父亲迟早会告诉我的。 吃饭的时候,父亲想喝酒,我就拦住:“父亲,您这个年纪少喝酒。” 父 分卷阅读18 亲求我说就喝一点点,我硬是不让。 父亲嘟着嘴说:“唔——,跟儿子住一点都不好,老管着我。” 我随口说:“嫌我管哪,嫌我管您别搬过来。”说完我就后悔了,紧张地看着父亲怕他生气,更怕他反悔。 “儿子,别不要你老父亲好不好。”父亲哭丧着老脸做出一副哀求的样子,转而眼一瞪,指头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不要你父亲呐,哼!我可是赖上你了儿子,大不了不喝酒嘛。” 看父亲那副样子,我也给逗笑了,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说:“给您喝就是了。不过就一杯,就一杯啊!” “行,儿子你得陪着我。” “行,行,我陪您。”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来对父亲说:“父亲,首先谢谢您肯搬过来陪伴我。” 父亲听了就说:“谁陪伴谁呀?说错话了,罚酒,罚酒!” 我说:“哪说错了?过些天嘉依上学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您来了我就有伴了。” 父亲伸过手来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儿子,我知道你对父亲好,你怕父亲一个人孤单,对不?” 我看着父亲,眼睛就湿润了——父亲是这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比我亲大还了解我啊! ☆、第十二章 公园里的父子笑话 第十二章 公园里的父子笑话 午饭本来就做晚了,这边吃边喝的,吃完饭已经是半下午了。一边收拾碗筷,我一边跟他商量找个好日子帮他把东西搬过来,他说:“不用急,这住了十多年,心里还有点舍不得呢。留着吧,想的时候就回去住几天。儿子,到时候你得陪着我啊。” 我笑着说:“好的,我陪着您。” 收拾好屋子,我扶着父亲上了摩托车,载他去湖滨公园。一路上我们还商量,由谁来宣布这个消息,父亲爽朗地说:“还是我来说吧。” 到了那儿,老友们来得真是不少,钓鱼的几个人也回来了,一问,说是人家早上下了重食,没法钓。大家见老县长来了,纷纷过来帮我将父亲扶下车,给他老人家让座儿。 我比父亲还急,站那儿没头没脑地就大声宣布:“告诉你们,我父亲愿意搬过去跟我住了!” 老友里只有少数几个相好的知道我和父亲私下里以父子相称,其他不知道底细的就疑惑地看着我,有人还拿话问我:“你父亲?你父亲不是??????” “那是我家里大吔,”我笑呵呵地解释。“我父亲是老县长,我们私下里早就以父子相称。” 众老友听了,大部分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们全都过来恭喜父亲:“我说赵主席(父亲退休前是省城的市政协主席),恭喜您老有了个这么孝顺的儿子啊!其实,我们很早就看着你们像是一对父子。” 父亲更是高兴,一边谢着他们一边说:“什么像啊,本来就是!文革结束第二年,我们就认了父子呐。” “是吗?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二十几年的父子情啦。” “论情分还不止呢!五几年一枫刚跟着我那会儿,彼此心里感觉就不一般。”父亲说着,侧昂着头似乎在回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一直到文革我们突然分开了,我这心里呀,想起儿子就会想起一枫,想起一枫也会想起儿子,这才明白,这情分原来就是父子情。算起来,这情分已经有四十几年咯。” 看着陷入情感漩涡的父亲,激动不已的我再也顾不得身边老友众多、自己已届甲子,我走上前去轻轻扶着他老人家的双肩,泪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我的泪水滴在父亲头发上,老人家回过神,抬起头来,赶紧双手拉着我的右臂,说:“我这是干啥呢?害你伤心。” 老友们静静地看着我们父子,默默地为我们高兴,为我们祝福?????? “林一枫,你小子我真是妒忌你!”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当年劳工部的老同事小郑,现在当然是老郑。“当年你就最得老部长的龙,现在又成了父子,好事让你占全了。” 父亲呵呵笑道:“小郑哪,你想占着好可以呀,把我接家里去养着就是。” 我们大家全乐了。 老郑指着父亲笑着说:“老部长您偏心,呵呵,当年我们部里那个没挨过您的骂,我可是经常让您骂得狗血淋头。就林一枫这小子没被您骂过,一次也没有。” 父亲侧头想了想,然后回过头问我:“一枫,是这样吗?”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记得了。”其实,父亲真的从没有骂过我,至多是用指头敲我几下让我记着。 “装糊涂了吧,老林?”老郑哈哈笑着说:“当年你有什么事,老部长就会大喊一声,‘小林,立正!’你马上‘啪’地站得笔直。老部长伸出那么一个小小的指头,你小子马上脑袋一低,老部长就在你脑袋上轻轻地敲那么几下,说,死小子,好好记着我今天的话,知道不?然后就是一片‘和风’,林一枫你小子马上就给老部长‘下雨’。哈哈!” “你个死小郑,都骂哭了还没骂。”父亲没好气地笑道。 “老部长,我哪是说他哭了啊,”老郑一脸冤枉。“我是说老林在不停地流汗呢。呵呵!那时候,只要您一批评他他就汗流夹背,我们全都躲在后面拿手帮忙扇风。” 大家笑得七偏八倒,我则满脸通红:那时候,只要赵部长一批评我,我就不停地流汗,大冬天都是如此。 父亲也笑歪了:“哈哈,那时候,一枫呀他最怕我。其实,他当时瘦得像个排骨,别说骂他,我担心瞪他一眼都会瞪去十万八千里,我哪儿还敢骂他?” “老部长,”老郑酸溜溜地说:“您哪是不敢,您是舍不得吧?” 父亲回头慈爱地看着我。“一枫,你说呢?” 我紧紧地抓住父亲的双手,心里一片温暖。 老郑又贼嘻嘻地笑道:“老部长,您知道‘盔甲与纸牌’的故事吗?” “还有这故事,说来听听。”老父亲来了兴趣。 我急忙朝老郑皱眉努嘴阻止他,可他根本不理睬我。 “那是老林刚跟你不久的事:有一天,他上班前回科里玩。我们笑话他说,小林,跟着我们部长干,你得准备一副盔甲呀。老部长,您猜他怎么说吗?” “他怎么说啊?”父亲笑问。 “他说,没啥事,我只需要一张‘纸牌’,足以抵挡我们部长的狂风暴雨。” 大家又笑坏了。 父亲回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一缩脖子,同时也狠狠地瞪了老郑一眼。 “后来倪科长就说,小林哪,你跟着我们部长也有好些天了吧,咋的从来没见他吼过你呀?你小子用什么法子把咱部长治得服服帖帖的?” 父亲已经在冲我得意地笑,后面的事他清楚,老倪科长假装拿拳头举在老郑的头上要打他,我也上 分卷阅读19 去捂老郑的嘴巴子不让他说。大家连忙过来七手八脚地拉住我,一面不停地催促老郑:“快讲,快讲,后来怎么样啦?” 老郑改为说书的口气。“话说,我们林一枫同志,把那瘦腰一挺,钢牙一咬,说,部长是暴风骤雨,我是傲雪的青松——他不敢浇。就在此时,只听后面传来冷冷的一声,不敢是吧?” 那是赵部长的声音。我当时给吓坏了,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见部长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外。我顿时像霜打的茄子灰溜溜地站到他跟前儿,等待着狂风暴雨地到来。赵部长看着我那蔫样儿,突然哈哈大笑,小林,你这青松不会是让雷给劈过吧?科里人听了,顿时哄堂大笑。 这会儿,老友们早已笑歪了腰,过来揶揄我,弄得我脸红得像个紫茄子。 “就算是这样,我们老林还是什么事没有,一句‘雷劈了’完事。你们大家评一评,我们部长偏不偏心。” “谁偏心了!”父亲假装恼怒,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去敲老郑。 死老郑特搞笑,他路出满脸渴望看着父亲说:“部长,我终于可以享受‘林一枫’待遇了。” 周围的人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戏骂他贱。 “我贱?”老郑一脸的委屈。“老部长训人的时候,那目光能把你点着了,那呼吸可以当风扇使,那唾沫星子简直就能给你洗脸。还有哇,冷不丁地再给你脚踝上来那么一下子,立正!你不贱,你试试去?那时候我们都羡慕死了老林,人人都想享受特殊待遇呢。” “哈哈哈!我说小郑,你真是逗哇!”父亲也乐了。“说实话,我那时也不知咋的,见了一枫啊,这啥火气都没了。老倪,你可没少跟着沾光,我每次批评你,一枫都会给你说好话,他一开口,我就不会骂你了。” “是哦,是哦。”老倪接口道:“一枫他重感情,他跟我比跟着你还要早,感情当然不一样。” “呵呵,是不一样哈,你们是同志情,我们可是父子情分呐。”父亲得意地笑着。 说着话,我和父亲的手再次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等大家笑闹够了,父亲想起刚才老郑的话,就问我:“我那时候火气真的是挺大的,那也不至于像老郑说的那么夸张吧。一枫,也不知道你们当时咋的看我呢?” 这时我也想逗逗老父亲,一边冲老倪和老郑使着眼色一边为难地说:“这、这些话我哪说得出口,让老郑说吧。” “这个嘛——,”老郑暗笑道:“我也不好意思说,还是让老倪说吧。” 父亲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很难听啊?没事,我受得了,老倪你说说看。” “我,我可说不好,”他回头暗暗地对老郑笑着。“老郑,还是你来说,你嘴巴子最厉害。” 父亲更加紧张了。“该不会,该不会比‘赵阎王’还难听吧?” 众人再一次笑开了花。 “赵阎王”是父亲的外号。那时候不仅仅是我们部的人,其他部和局的人如果做错了什么事让父亲看见了,他一样会不留情面狠狠地来一顿批评。当时整个市城内比他级别低的人都怕他,连一些与他同级别的人也忌他,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赵阎王”,这还是他那些东北老乡叫起来的,不然我们哪里敢哪!他们老乡可都是当面这么叫他。 父亲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指着老郑有点愠怒地说:“他们俩都让你说,今儿个你就好好说给我听听。你放心,我指定不发火,这把年纪了我也没火气了我。” 老郑装作扭扭捏捏的样子,怯怯地说:“其实,其实也没说什么难听的,就是,就是说您浪费了一点。” “啥?”父亲声音当时就大了,随即又忍住,只是脸色已经发绿。 老郑偷偷冲我吐了吐舌头。“大家说您每晚都是最后一个关灯,还老是开着灯在办公室里打盹,有点浪费电。” 哈!这老郑不说相声可惜了,真是个天才! 父亲的脸色立即好看了些。 “还有,”老郑又假装害怕地看了看父亲。“他们说您不爱惜公物。” 父亲的脸色又变了。 “说您那辆吉普车,如果轱辘还能转的话,就一定不会停下来。” 已经有人在偷笑,父亲脸色缓和了些。 “他们还说,”老郑与老倪互相看着直乐。“说您不讲究卫生。” “嗯。”父亲这会儿倒是点头承认,只是依然绷着个脸。 “您那件军大衣我们每个人差不多都穿过,他们说这样容易传染疾病。” 我们再也忍不住了,全都笑得稀里哗啦、七荤八素。 老父亲从石凳上挣起身子,举起拳头笑骂:“小郑,你个死老头子,看我今儿不揍扁你。” 老郑早躲到人从中去了,边躲还边喊:“别打别打,老部长,这都是林一枫暗中指使的,要打打他。” 父亲转过头来,看见我已经笑弯了腰,他顿时明白了一切,拳头就奔着我来了。我也没躲,反而低下脑袋,打算让他老人家出出气。父亲的拳头落到我头上,再一次变成了一根小指头,依然是轻轻地敲了我一下,还是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死小子,你记着!” 然后,父亲回头对一众老友说:“你们以为我龙着他,你看他那乖巧的样儿,我还舍得打他,舍得骂他吗?” 这就是我的父亲,最关心我、最照顾我、也最疼爱我的父亲,我政治生涯的引路人。 整个下午就是在这样的笑闹中过去的,也没几个人下棋。 我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对父亲说:“父亲,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是该走了,天黑了骑车不方便。”父亲凡事总是为我考虑,让我感到心里暖烘烘的。 半路上,我们顺道去了父亲的住处给他取了些衣物。父亲看着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有点恋恋不舍的,我就说,我恨这地方。父亲奇怪地问,为啥?我说,它霸占了我父亲十多年咧。父亲哈哈大笑,儿子,走吧走吧,不然下次你都不会陪我回来了。 回到家,我扶他老人家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打开电视让他看,然后,我拿着他的衣物就往自己房间走。 父亲喊住我:“一枫,我还是住客房吧。” “哪怎么行?住客房多不方便,跟我住一屋我好照顾您呢。” 父亲说:“儿子,我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劝他说:“父亲,您这岁数一年老一年,总不能永远不让我照顾您吧。” 我又央求着他说:“父亲,这夏天还好说,到了冬天天一冷,你有啥事,儿子还得半夜爬起来呢。您儿子也是六十的人了,您就可怜可怜儿子我吧。” 父亲最心疼他儿子,终究还是听不得这句话,犹犹豫豫地由着我把东西放进我房间。 吃过饭我要伺候他洗澡,老人家又不答应,他说他自己行的,我不由他分说架 分卷阅读20 着他进了淋浴间。到里面我帮他脱衣服,父亲又是扭捏了好一会儿,才让我给他扒了光猪。父亲年轻的时候身体特别好,一身腱子肉敦敦实实的,这会儿,见他一身赘肉,白花花的,随着身子的运动富有节奏地晃动着。 我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笑道:“父亲,您这身肉换三年困难时期可值钱。” “你出去,你出去,我自个能洗。”父亲听了,身子紧张地直躲闪,可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躲,样子挺逗。 这时我已经脱得赤条条的,过去给他擦身子,不料父亲依然是死活不让。 我就奇怪了,问他:“父亲,您咋回事儿?” 父亲勉强地笑着解释:“我还能动不是?不能把你累坏了,你累趴下我靠谁去?” “父亲!”我听了心里一激动,就上去从后面搂住他老人家的肩膀。 ☆、第十三章 “菊花”三弄(上)——夏夜中盛开 第十三章 “菊花”三弄(上)— 话说我从后面搂住父亲,父亲不知为啥突然全身发起抖来,口中大叫:“一枫,一枫,你别逼我!” 父亲的声音大得都有点吓人,把我吓了一跳,放开他说:“好,好,我不逼您就是。父亲您这是咋的咧?”没办法,只好由着他自己洗。 可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一边自己洗着一边埋怨:“您就是见外,不拿我当亲儿子。” 父亲深深叹了口气说:“一枫,你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啊。” “父亲,我虽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但是,我一直当您是我亲生父亲。您说这话不怕儿子我会伤心吗?”我真生了气,说着、说着眼泪也出来了。 父亲吓着了,过来扳着我的肩膀说:“一枫,一枫,父亲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啊。”说着他“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臭嘴,喷的啥粪呢?害我儿子不自在。” 我赶忙抓住他老人家的双手:“父亲,您这是干啥?您这样儿子就更是不应该。” “一枫,你别生气,我让你伺候着还不行吗?”说着老父亲背过身去,把个光背脊路给我,还呵呵笑了几声。 我哪能真生他的气呢?我拿起浴巾给他后背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然后就让他转过身来洗前面。好笑的是,他转过来的时候,两只手还捂着自己下面,我就指着那儿开起玩笑: “父亲,还藏着它干嘛?”我凑近过去低声道:“是不是没用了?” 父亲狠狠地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胡说啥!好好给我洗。” 洗到下面,我就把毛巾递给父亲让他自己洗,他转过身去再接过毛巾。我心想,可能是人老了那里不好看怕我看见吧,年轻的时候见过他那东西,很雄壮,不会人老了变化就那么大吗? 洗净身子,我拿了干毛巾要给他抹身子,父亲开始还不好意思,我瞪了他一眼,他就乖乖地由我摆弄,只是双手还是捂着下面。当然,这时候给他擦擦下面还是可以的,因为比较快嘛,也许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做,一点防备都没有,我随手就把他双手拉开。他连忙转过身去躲避,可是,那一瞬间我已经看见他的老东西,雄赳赳气昂昂的。我也是好奇,跟着探过头去继续看了一眼,果然是硬起来了,比我的硬起来短,却一点不比我的小。 我哑然失笑,原来是怕我看见他那样啊。 父亲迅速蹲在地下,回手给我脑袋上来了一巴掌,他还从来没用这么大的劲打过我。“死小子,看啥!”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委屈地说:“不就是看看嘛!父亲,你那东西很正常,干嘛怕人看?” “这还正常啊,都、都那样了!”父亲似乎羞得不得了。 “这有啥呀。”我很随便地说:“这正好说明您老身体好哇!” 我突然想起在书上看到过,有的人有这种障碍,硬起来后特别害怕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显路。我心想,原来父亲也这样啊,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吧。这时,我心里就有了歉意,赶快把干毛巾递给父亲让他自己擦。父亲似乎特别高兴,接过去背对着我三下五除二很快把身子擦干了,然后用干内裤捂着下身去外面穿衣服。等我洗好了出来,他已经是衣衫齐整。 晚上我们两人在大厅看电视,看到十点多,我见父亲直打呵欠好像很累,就要搀扶他回房休息,可父亲说他还想看看,还说这片子挺好看的。看到十一点,我见父亲似乎又上了精神没有一点想睡的样子,就埋怨他: “父亲,您在家是不是每天都看这么晚哪?这样对身体不好。” 父亲央求我:“就看一会儿,行不儿子?要不,你自己先睡吧。” 我指着墙上的挂钟说:“您也不看看啥时候了,总是这样身体哪受得了?” 父亲斜了我一眼:“你又要管着我。” 我连忙说:“不管不管,行了吧。可您老的身体我总可以关心吧?您这年纪得多注意点,要早点休息。尤其您身体太胖,不宜久坐的。” 也是被我缠得没办法,父亲最终还是跟我一起进房去了。 进了房他就拿枕头去另一头睡。 我笑道:“父亲,这是双人床,那一头没床档呢。” “我喜欢这样睡。”他说。 可我不让,拿了他的枕头丢到我这头,嬉皮笑脸地说:“你睡那一头,我怎么靠着您呀?您说过像我亲大一样让我靠在怀里的。您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这??????”老人家只好到我这头来了。 我顺手将两人的长裤搭到衣架上,回过头,我不禁一怔:父亲身上搭一条毛毯坐在床上,双眼看着我,有点朦胧。我又感觉这双眼睛似曾相识,最近怎么会老有这种感觉? 就在我发怔当口儿,父亲拍了拍床亲热地说:“上来吧,我的老儿子,让父亲抱抱你。” 于是,我高兴地爬上床,侧身躺在父亲旁边,脑袋挨着他的肩膀。 父亲伸出一只手搂住我肩膀,笑着说:“记得当年你就喜欢这样躺在我身边的。” 那时候,我们经常加班,父亲就在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里放了一张床,如果加班晚了,两人就睡在里头。因为床比较小,父亲总是用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肩膀,我侧着身子贴着父亲抱住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口上。 听父亲这样说,我便紧了紧身子,手从他腰下塞了进去,死死地抱住他。父亲全身一震,不自然地把身子向一边侧过去,那只手也离开了我的肩膀。虽然他没有像当年那样紧紧地抱着我,但是能这样抱着父亲我已经很满足了。于是,我带着极大的满足,渐渐沉入梦乡?????? 可是我不知道,我亲爱的父亲这时却全身发颤,久久难以入眠。 ?????? 我怎么又上班了?自己不是退休了吗? 一间简单的办公室,几张椅子,两张老 分卷阅读21 式办公桌,一个书柜。咦,墙上挂着两张主席的像片——这是什么年代?自己好像很熟,经历过的吗?。 这两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我好像关了门的呀? 我看见两个女人的时候,不禁眼前一亮。因为其中的一个二十出头,十分漂亮,尤其是她的气质,让人惊叹——清纯,一种自然的清纯,一种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占有,想把她留在身边好好呵护的清纯!但是,我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眼睛发亮,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她们要干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这样? 年轻的女人已经挂在我脖子上,而最让我惊惧的是,谁在抚摸自己的臀部?哦——! 我不是胡子最敏感吗?为什么我的臀部反应如此强烈?我自己从来就不知道。 记起来了,就是那两个女人,让自己知道臀部的敏感。这事儿我从不敢对人讲,妻子嫁过来后我也没跟她讲,因为怕她不高兴。我从没越过轨的,可是那次——太丢人了!不能说,不能说,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 哦!那种酥痒的感觉,我体验过的,在哪里?在电视上,我一定见过的。不对,那时自己已经老了,已经退休了,为什么我还在上班?抚摸臀部真舒服!啊——! 她们去哪儿了?我不是在上班吗?这儿是??????嗨,不是自己卧室吗?为什么我的臀部还有感觉?酥酥麻麻的,太舒爽了!哦! 啊——,受不了啦! ?????? 我猛地睁开眼,我看见了什么?! 我最敬爱的领导,最亲爱的父亲正在亲吻我雪白的、骄傲地微微向后翘起的臀部! 我的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下了,父亲站在床下,上半身趴在床上,双手捧着我的两瓣雪白的股花,他的脸部凑在我后面,嘴巴向前探出,舌头伸展在口外,来回地舔舐我柔美的屁股!他是那么的激动,呼吸粗重,脸色绯红,全身扭动不止,口里发出如泣如诉的的呻吟;他是那么的投入,浑然忘记周围的存在,不觉他的儿子正诧异地看着他。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父亲? 父亲,您需要是不是?为什么不给儿子我说呀? 我最亲爱的父亲,无论您需要什么儿子我都可以给您,就算是我的生命也是如此啊!父亲,您知道吗?这么多年以来,我内心一直在渴求,一直在盼望,可我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不知道自己在盼望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渴求、盼望的就是您的爱呀父亲!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一种形式,只要是我们共同的需要,她就是美丽的,她就是纯洁的,她就是高尚的! 父亲,您说我不是您亲生的,就是因为您爱您的儿子我吗?您一直躲着我就是因为您深爱着您的儿子是不是?可是,您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躲避?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您可以名正言顺地爱我呀!父亲啊,无论您对我是真正的父子之爱,还是您自己也难以接受、一直躲着我的这种爱,儿子我一样可以接受,因为儿子爱您哪父亲! 父亲,您知道吗?儿子现在感到很幸福,我希望您能与我共同分享我的幸福,可以吗?父亲,此时此刻您幸福吗?您可以让您的儿子一起分享您的幸福吗? 父亲,您需要儿子我配合您吗?儿子能不能扭动身躯向您展示我的快乐?那是在您的爱抚下感受到的快乐啊!亲 爱的父亲,快乐已经让儿子不能自已,儿子想唱出这世界上最动听的颂歌! 父亲暖暖的唇,带着深深的爱,轻抚我翘翘的臀。 啊——! 父亲,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您大胆地向前走。儿子只是向您表达我的爱意!儿子只是向您昭显我的快乐!儿子只是向您倾诉我的幸福! 父亲,您湿润的舌苔在花瓣上轻轻滑过,甘洌的清泉滋润了芬芳的花蕊,让干渴的野菊花在夏夜里绽放。 啊!哦——! 父亲您不要害怕,不要彷徨,儿子是您的,不仅仅是您之所触,而是所有;儿子是您的,不仅仅是肉体,包括灵魂;儿子是您的,不仅仅是今晚,直到永远! 亲爱的父亲,野菊花在爱的滋润下已经盛开,请采摘花蜜浓烈的芳香,将我的快乐带入您的心房,把您的幸福给予儿子分享,让我们的爱在静夜里灿烂。 哦——!呵——!啊——! 亲爱的父亲啊,儿子没有痛苦,只有舒爽;儿子不是在哀号,而是在欢唱! 亲爱的父亲啊,儿欲飞上九重云霄,儿欲奔赴西天极乐! 亲爱的父亲啊,请将儿子带上天堂,请让儿子坠回地狱! ☆、第十四章 菊花三弄(中)——清晨的狂放 第十四章 菊花三弄(中)——清 第二天早上醒来,太阳升起一丈多高,我一摸身边,父亲已经不在。这时,楼下厨房里传来了声音,我明白是父亲在做早餐,连忙翻身就要起床。怎么能让他老人家伺候我呢? 可我这一翻身,就觉得后面疼痛如裂,这才想起昨晚的事情。此时的我依然是赤身裸体,可身子实在痛得厉害动不了,我只好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昨晚与父亲的疯狂,自己也不知道这心里是啥滋味。 虽然自己爱父亲,为了他做什么自己都愿意,可这真的做了,心里就有点忐忑不安,自己一直把父亲当亲生父亲对待,与父亲做这种事还真是抹不开脸。父亲显然非常爱自己,从他昨晚一系列奇怪的举动也可以看出这一点,父亲他也不想这样,他依赖自己又一直在躲避自己,也许就是怕他自个儿会做出什么事来。昨晚自己仅仅只是给父亲洗个澡,他老人家便有点情不自禁,自己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心理,后来还那样搂着老人家睡觉。他对自己原本就有这个意思,哪里还受得住?唉,说起来这事自己也做得不对。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都不能让第三人知道,连女儿和天昊都不能。女儿如果真的知道了她爸爸做了这种事,会怎么看我这个爸爸?她还要爸爸吗?还有儿子,只怕他是再也不会原谅爸爸了。天昊会有看法吗?这会不会影响他与嘉依的感情?哎哟喂,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只是昨晚自己一直装睡,不知道父亲察觉没有?若是他没察觉,自己讲出来只怕老人家会尴尬。昨晚洗澡的时候他老人家那个尴尬,连身子都不敢让自己看,更何况那样的事情。这若是老人家知道自己当时清楚这一切,他今后只怕无法面对自己,还是不要挑明吧!或许他这次也就是一时冲动,只要以后不再来事,孩子们就不会知道了。可万一有事呢?父亲那么爱自己,很难说不会再冲动,难道自己就忍心让父亲忍受情感的煎熬吗?如果那样自己宁愿受煎熬的是自己呀!昨晚自己不也是很冲动吗?唉! 这时,我无意中看见床单上好像有点污痕,用手一摸还有点干硬,知道是自己昨晚的 分卷阅读22 贡献。想想昨晚与父亲在一起确实挺舒服,就那样便满足了,而且比看、看光碟自摸舒服多了。现在身子虽然很疼,当时却一点都不觉得,倒是父亲怕自己痛得受不了,还停下来好几次。他老人家对我真是好,连做这种事都考虑自己,真的与妻子一样好。对呀,父亲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父亲,在一起也没啥好不好的,反正父子俩亲热一点外人应该不会瞎猜,只要在一起的时候小心一点就行。 这样想着,我这心里就觉得好受一点,挣扎起来,我转身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支痔疮膏,知道是父亲为自己擦过药了,心中不禁一热。我此时觉得后面火辣辣的,就拿了痔疮膏自己又擦了一回,不一会儿,后面有了一股凉意,疼痛减轻了不少。 正好父亲此刻端着一碗面进了房,他把那碗面放在床头柜上,回过身来将我扶上床。 “一枫,你起来干啥?去床上,乖乖给我躺着。”父亲关切地又武断地说。 我当时脸就红了,看那样子父亲并不想隐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顺着他的意上了床。接过他递过来的面,我低着头坐在床上吃,父亲在床沿上坐下,也是低着个头有一点不自在。 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这事该怎么说呢?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恰好父亲也抬起头来看我,四目相碰然后迅速闪开。我顿时感到脸上火烧火辣,羞愧难当,或许父亲也是如此,所以俩人就这样尴尬地坐在那,谁也不好意思出声。 沉默了好一会,我觉得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便把面就着床头柜放下,想与父亲说点啥。没想到父亲可能见我身体活动了,也想借此机会开腔。 “一枫”、“父亲”。 再一次意外的撞墙,让我分外羞愧,可是,老父亲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说一枫啊,咱们真是俩父子,做啥都默契,昨晚也是这样呢。” “父亲!”我又羞又愧,顺手推了他一把。 不料我这手上重了点,只听父亲“哎哟”一声就翻下床,他肥嘟嘟的身躯太笨重,就那么直接地摔在地上,“嗵”的一声。我吓了一跳,马上探身去抓他的双手,抓着了后,我手上一用劲儿,不曾想把自己后面牵扯疼了。“啊!”我哀叫一声,顿时脱了力,被他拖着也掉下床去。 当时,我双脚还在床沿挂着,身子正好压在他身上。要命的是,我的脸整个地盖在了他的裆部,他那个东西隔着裤料恰好贴在我的嘴唇上。我那个不知羞的老父亲呐,他立即就张开双手把我的脑袋死死地按住。我开始还想挣扎,可是,父亲非常用力地按住我的头,而且还微微晃动着,正在享受我那意外的一吻呢。你说他知羞不知羞?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全身血液沸腾,便主动将嘴唇狠狠地压在父亲那渐渐勃起的东西上。父亲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手上的力道随即轻了许多,我乘机把双脚挣下床来,脑袋贴在父亲裤裆上来回摆动,嘴唇狠狠地蹂躏着他那座山峰。父亲显见是很享受,双手随即放开了我。我马上急不可耐地扯开父亲的裤链,将他的老东西从内裤里揪出来,一把塞进自己口里,美美地品尝。你说我知羞不知羞? 那种腥臊,那种咸涩,超过了世上任何一种美味,刺激着我身体内的每一个神经,让我几欲兴奋到极点。老父亲更是激动非常,他一边退下自己的裤子,一边挺动着肥美的身躯,嘴里发出野兽般的轻吼,野性十足。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扯住我的头发,强行将他可爱的东西从我这儿夺走,再将我掀翻在地,然后,猛地扑在我身上??????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此时父亲并没有进入,但他还是弄疼了我。 父亲将脑袋贴到我耳边,很关切地问:“疼吗?”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但是,一想到亲爱的父亲需要,我就咬着牙摇了摇头。 意外的是,父亲并没有对我发起进攻,他小心翼翼地扶我坐了起来。 我此时正处于亢奋之中,就一把箍住父亲肥厚的腰身,嘴巴在他胖嘟嘟的脸面上胡乱地拱来拱去;父亲扶着我的脑袋,嘴唇凑上来亲吻我,上唇无意中触碰到我的胡子;我顿时全身一震,嘴巴向下移动,拿胡子去摩挲他的双唇;父亲粗暴地一把将我的脑袋抬起来,双唇就黏在了我的嘴上;我任性地低下脑袋,想要去享受胡子被触动的快感。如此反复几次,父亲惊奇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用他温暖的双唇试探着贴着我的胡子,来回地摩擦。 我立刻全身触电般颤栗不止,随而发出一声声娇哼:“啊——!哦——!” 父亲惊喜非常:“儿子,你喜欢这个?” 我微微颔首,口中轻轻地充满渴望地呻吟着:“哦,哦——!” 父亲马上吐出他火热的舌苔,在我的髭须上发狂似地蹂躏,刹那间,我只觉一股强劲的风暴掠过我的心房,整个身心为之汹涌澎湃。 “啊——!”我发出长长的哀号,身体已经开始扭动不,最后变成在父亲的身子上疯狂地冲撞。 父亲忽然松开紧紧抱住我的双手,身子一缩挣开了去,说声:“儿子,我给你!”然后,他转身趴在地上,双腿张开,臀部对着我高高翘起。 我不禁一愣,因为我从来就没想到过要侵犯父亲。在我眼里父亲是神圣的、伟大的,我可以为他奉献我的一切,可是,我根本没想过要向他索取什么。 父亲趴在地上,焦急地摇晃着他亮晃晃的肥臀,冲我吼叫:“儿子,操我,操我!” 我看见,他回头看着我的目光充满野性的渴望,同时,他的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JB,另一只手扳开自己的股瓣,三下两回便将我的JB捅进他的桃源深处——那一瞬间,父亲痛得全身猛地一抖,长吸了一口冷气。可是接着,他头一低身子一弓,开始猛烈地摇摆、耸动自己厚实的肥臀。 哦!我整个身心被一种粗野的激情包围。父亲,您需要吗?儿子给您,儿子的一切都给您,包括我的“主动”!平生第一次,我终于冲出了战壕,用我的全部力量、全部精神、全部的爱去冲锋陷阵。 父亲兴奋得不停地吼叫,间或冲我直喊:“儿子,好样的,操爽你父亲了!再猛点!啊——!操翻我!” 父亲您已经体会到我的爱了吗?我被他粗放的豪情所刺激,嗷嗷叫着奋勇地杀入敌阵?????? 最后,我们在极度的兴奋中几乎同时怒吼一声,彼此之间由衷的爱全部释放! 这场风暴消耗了我们所有的激情与精力,我们连身子也懒得整理,身心疲惫地坐在地板上。父亲搂着我,我依偎着他,四目相对微微含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尴尬。 “一枫。”父亲替我梳理好胡子,在上面亲了一口,问:“爽吗?” “嗯。”我红着脸低着脑 分卷阅读23 袋轻轻哼了一声。 “死小子,”他的手掏着我已经软下来的JB,说:“你这玩意儿硬起来跟我的差不多大,比我的却是长多了。” “父亲,别这么说嘛!”我娇嗔道。 “呵呵,说说都不行啊。”父亲扯着我下面说:“刚才的时候你可猛,几乎把老父亲给操翻了。” “哎呀,别说得这么难听吗!”我脸上直发烧。 “啥难听不难听的,我被操的不嫌难听,你操人的还嫌呐。” “哎哟!”我臊得扑进他怀里。 “哈哈哈!”父亲哈哈大笑,笑够后亲着我头发说:“你小子确实挺能操,再操下去老父亲就要求饶咯。” “我要您求饶,就要您求饶!”我气得搔他的痒痒肉。 “好好,求饶。”父亲真的放开我高高举起双手,说:“饶了老鬼吧,老屁眼都叫你给操烂了,老鬼我以后可不敢再耍流氓啦。哈,哈,哈!” 我弹着腿,气得脸色通红,父亲却笑得浑身肥肉直晃悠,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们东北人就是这样子,性格豪爽口没遮拦,便是一些大干部,嘴巴子也没几句好词。五十年代市里每次开会几乎都要特别提到这个问题,有一次,他们东北老乡我们吴市长,专门就这个问题提醒那些东北干部: “咱东北银(人)哪,啊,啥都好,就一点不好,哪一点呢?啊,嘴巴特臭,张口喷粪。这影响不好嘛,啊,地方同志开始有意见了。今儿个,啊,我在这儿警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都给老子注意一点,别张口闭口老子满天!” 这时候,下面已经开始有点骚动,大家都偷着乐呢。 吴市长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就尴尬地说:“这事儿,从我做起,从我做起。” 我们在下面再也忍耐不住,大家哄堂大笑。 ☆、第十五章 惊喜剧里的主角 第十五章 惊喜剧里的主角 休息得差不多,我们爬起身来,发现后面疼得厉害,只得扳着各自的两瓣屁股,皱着眉头,一扭一扭地朝淋浴间走,一边走还一边互相嘲笑。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接受了这种特殊的情感! 洗完澡,我扶着父亲回到房间,给他擦药。看着父亲那儿一片红肿,我的眼睛又不知不觉红了。 父亲看见了,回身拥着我说:“我的好儿子,父亲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父亲喜欢让你操,真的!咋说呢,反正被你操的感觉让我觉着特爽。儿子,你不会让父亲我巴望着吧?” 我能说什么呢?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们彼此拥有。 我们父子俩刚刚擦完药,我依稀听见下面传来开院门的声音,走到窗口一看:嘉依已经打开了院门,她身边地上放着许多东西;天昊正将轿车朝院子里开。我慌忙回头告诉父亲嘉依他们回来了,并让他快点穿上衣服。 我自己迅速穿上衣服,简单收拾一下床铺,然后回头一看,只见父亲此时比我还要慌乱,拿衣服的手直哆嗦,快要不听使唤了。他赤着上身,双手提着穿了一半的长裤,扣子拉链都没弄好,路出里头的白内裤,正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浑身发抖,抖得长裤直晃荡。看着他那副狼狈相,我心中直想乐:您老也有怕的时候呀! 这关节,也没心情调笑,我急忙走过去低声埋怨:“您怎么还不穿衣服?” “一枫,我、我拉链坏了。”老父亲急得都快要哭了。 我低头仔细一看,他裤子的拉链头没了,可能是我刚才用力过猛给拽掉了,我立刻转身去衣柜给他另取了条裤子。 就在我们一片忙乱时,楼下传来嘉依的声音:“爸,爸,在家吗?爸爸。” 我随手将长裤扔给父亲,一边朝他示意快点穿衣,一边走到门口回答:“在呢,爸我在家,你回来了。” “爸,您在房间哪,还没做饭吧?” “没呢,你爷爷来了。” “爷爷来了!”我那宝贝女儿一听最疼爱她的老县长爷爷来了,立即朝楼上奔来。“爷爷,爷爷!” 这可把我吓惨了,连忙对她大叫:“嘉依,别上来,爷爷身子不舒服,刚起床呢。” 还好,女儿刚走到楼梯中央,她停下脚,脑袋昂着不时朝上面看,问:“爷爷哪不舒服?严重吗?” 我回答:“你爷爷痔疮发了,不严重。嘉依呀,你先把电饭煲插上,爸我一会儿下来炒菜。” “不用了,爸,您还是照顾爷爷吧,我与天昊一起做饭就成。”女儿说着,转身下楼去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顾不上与天昊打招呼,立刻转身去看父亲,不料这一看呐,几乎把我给笑歪了:老父亲这次衬衣倒是穿上扣好了,此刻正在哆哆嗦嗦地穿西裤,可是,他下面黑乎乎的原形毕路。怎么回事?他刚才明明不是穿了内裤吗?再一瞧地上,白晃晃躺着的不正是他的内裤,看来老父亲真的是菩萨庙里长草——慌了神。我暗暗笑着走过去指了指地上,父亲低头一看,顿时羞得脖子都红了。我们父子俩一阵手忙脚乱,总算帮父亲把衣服穿好了。 这一通忙乱,父亲这会儿就觉得后面疼得厉害,也许是被扯动了。 可是,这时候不能不下去呀,孩子们进房来看他,这一屋子的味道怎么办?我只得搀扶着他慢慢地走下楼来。 嘉依一直坐在厨房门口洗菜,看她老县长爷爷下来了,急忙过来帮着我一起把爷爷搀扶到沙发上坐下。 “爷爷,您没事吧?”嘉依与她爷爷一向就亲。 “本来有事,见了我乖孙女就没啥事啦。呵呵!”这老父亲见了嘉依就笑呵呵的。“嘉依呀,这两天去哪了?” 嘉依一听,偷偷拿眼看我,脸红红的。 我马上回答:“父亲,嘉依有男朋友了,俩人一起去了省城。” “啥?”父亲的指头立刻落在我头上:“嘉依有男朋友了你也不告诉我啊。” 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呢,我那宝贝就臭了我一通:“爸,你也是,怎么能不告诉我爷爷呢?该打,爷爷啊!” 老父亲一听乐昏了头,那指头又下来了。“哈哈,该打,该打!” 我只得跑进厨房,躲开他们的利齿加魔爪。 今天没有买菜,天昊就地取材吵了几个小菜,此时已经快炒好了。这孩子,干活就是利索! “伯父。”天昊见我进去了,就跟我打招呼,也许是父亲在的缘故,他没跟我开玩笑。 “天昊,回来了。让伯父来吧,你出去见过你爷爷。”我解下他的围裙说。 “伯父,就剩下这两个菜,那我先出去了。”许是我那句“你爷爷”让天昊很感动,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儿一边炒菜,一边听见天昊出去与父亲打招呼:“爷爷您好,早听嘉依说起您,说您最疼她。” “哈哈,”父亲高兴得大笑:“还是我孙女跟爷爷亲,这就告诉你了。”  分卷阅读24 我这锅里正忙,外面下面说的什么也没在意听。突然,老父亲在外面大呼小叫:“一枫,你快出来,快出来。” 我刚好把剩下的菜炒好了,就跑了出去。只见天昊就那扶手上坐着,他两只手被父亲紧紧攥住,老父亲坐在沙发上喜笑颜开,他哈哈笑着对我说:“哈!一枫,真想不到哇,天昊小时候我抱过他呢!” “真的?”我感到很意外。 “真的,真的!”父亲高兴得手舞足蹈,指着天昊兴奋地说。“你知道他是谁?他爷爷就是省人大老副主任陈忠时,他小时候初到陈家,他爷爷带着他来我们单位玩。他小嘴巴特甜,见了谁都叫得特亲,大家特喜欢这孩子,当时我刚抱起他,他就甜甜地叫了声爷爷。想不到他现在竟然成了我孙女婿!一枫,你说我与他是不是忒有缘分啊。” “爷爷!”我这儿还没来得及出声,我嘉依窘得满脸通红,摇着她爷爷的肩膀。 我可时刻没忘记拍宝贝女儿的马屁。“父亲,他们的事还早着呢,您这样说会让嘉依难为情的。” “啥叫还早哇?这个孙女婿我可是相中了哈,你这个爸爸不许反对!”父亲说着,转头冲天昊说:“天昊,你这个岳父,爷爷我给你解决,你只要哄好我们嘉依就行。” “爷爷,您!??????我去端菜。”嘉依羞红着脸跑进厨房。 天昊此时也觉得不好意思,说一句:“爷爷,我也去端菜。”然后也跑进厨房。 “对,跟紧点!追紧点!哈哈哈!” 我看着他老人家哭笑不得,我这个老父亲哪,人一老就变成个老顽童! 父亲兴致不减,转过头问我:“一枫啊,这天昊在哪工作哪?” 我这做父亲的权利刚刚被他给一票否决,这会儿心里有点不痛快,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与天昊的玩笑,有心作弄一下老父亲。“嗯——,他只说学过四年厨师,在哪儿工作还没来得及问呢。” “你这个做父亲的,忒不关心女儿了,连这事儿也不问清楚。”老父亲埋怨我。 刚好天昊端了菜出来,我就指着他对父亲说:“您老自己问吧。”说着,暗暗冲天昊使眼色。 父亲拉住天昊的手,亲切地问:“天昊,你学过四年厨师是吧?以你的聪明,我们今天指定有口福了。” 天昊看了我一眼,路出为难的神情,他有点犹豫地对父亲说:“爷爷,我、我的手艺也、也就马马虎虎吧。” “天昊,你跟爷爷说说,你在哪家酒店做事啊?”父亲身子往前凑了凑问,语气既温和又慈祥。 “我在??????我在??????”这死小子,是舍不得骗爷爷还是没想好? “谁说他在酒店做事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嘉依端着菜出来了。“他一个高材生,上酒店去干什么?” “他烹饪学校毕业,不去酒店你说该去哪儿?”呵呵!老父亲真是想象力丰富。 “烹饪学校?”嘉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头对着天昊怒目而视。“陈天昊,你是不是骗我爷爷呀!” “我、我??????”天昊支支吾吾地到底还是揭发了我:“是你、你爸让我说的,‘学厨师’是我们之间的小玩笑。” 我这张哭丧脸还来不及凝固,老父亲的目光已经盯上了我。我只好乖乖地凑到他老人家面前,老老实实地低下自己那颗罪大恶极的头颅——还好不是“蒋光头”。 “死小子,叫你耍我,叫你耍我!”老父亲的指头毫不客气地落在我头上,而且似乎从来都没这么重过。 我这儿摸着脑袋正委屈:父亲您可真打呀!天昊在那边抚掌大笑:“哈,岳父,我终于知道你也有怕的人了。以后,岳父你若是不待见我,我就说与爷爷听。”又叫我岳父,看来没好事咯,真是落进下石啊! “对,”老父亲接口说:“天昊,你岳父以后敢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看我不收拾他。” 我满嘴苦水,怎么自己就变成了这出好戏里的主角呢? 这事过去后,天昊指着电视柜旁放着的一大堆东西说:“爷爷,伯父,我这次来得匆忙,也没买什么好东西,你们别嫌少啊。爷爷,那几盒脑白金是我特地给您买的。” “天昊,我也有啊?”父亲可高兴了。 “当然有了,爷爷。嘉依天天在我耳边说您有多疼她,说您就是她亲爷爷,您说怎么没您的呢?” 老父亲当时就一手一个把俩孩子拉在身边亲热得不行。 “天昊,”我插话说:“以后回家里不许买东西,听着了吗?” 我看见天昊的眼睛有一点潮湿。 ☆、第十六章 菊花三弄(下)夕阳下的浓情 第十六章 菊花三弄(下)夕阳下 吃饭的时候,父亲把天昊拉在身边坐着,一直问个不停,这样,我才真正弄清楚天昊那特殊的身世: 天昊生下来就是由母亲一人带在身边,他甚至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不清楚自己真正姓什么,只记得母亲总是叫他小德。后来,他母亲得了不治之症,便将他送给陈家做孙子,那年他还不到四岁。没过多久他母亲就去世了,从此,他改姓陈,他的名字也是他爷爷陈忠时给取的。刚开始,有疼着他的爷爷在,天昊过得很幸福,但是,他十二岁那年,爷爷去世了,从此亲情不再。他养父母因为感情不和,各自在外面都有情人,根本不关心他。后来,他们各自出国,嫌这个养子是个累赘,便把他留在国内再也不管他,还算他们讲良心,留下一笔钱,让天昊念完了大学。 老父亲被天昊的悲惨往事打动得泪流满面,他哽咽着对天昊说:“孩子,咱爷孙俩今天能够重逢这可是缘分哪,今后你就把这个家当你自个家,爷爷就是你亲爷爷。” 天昊搂着我和他爷爷,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天昊在家里只住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他就要回省城,因为一家外国大公司正与他的公司商谈投资事宜。嘉依也要和他一起走,过些日子她们学校也要开学,我知道她想乘着这段时间与天昊在一起,培养一下感情。 我与父亲明白孩子们有自己的将来、自己的前途,虽然心里一万个舍不得,我们却没有强留。我们将他俩送出院外,叮嘱他们要好好学习,努力工作,不要牵挂家里,有时间的话回来记得看看。 父亲和我跟孩子们挥手告别了,我们一直看着天昊的桑塔纳消失在街口,这才转身返回家。 孩子们走了,屋内缺少生气,我怕父亲寂寞,便一边陪着他看电视一边拉着闲话。电视上播放的是中央台的,我对这些节目没什么兴趣,眼睛看着荧屏,心里却暗暗想着找个什么话题逗老爷子开心。 此时,主持人正好访问著名的老电影表演艺术家刘江老师,父亲好像发现新大陆,扯着我的胳膊大叫 分卷阅读25 :“一枫,一枫,你看那老头是不是比我还胖?就那个胡汉三,你瞧你瞧,椅子全都塞满了。” 我看看刘江老师,再回头看看老父亲,“扑哧”一声笑了。刘江老师确实很胖,但他个子高,肥而不肿;父亲是个中等偏下的个子,原来的腱子肉早就没了,只剩下一身肥膘,显得特别肥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圆南瓜。 父亲回头冲我瞪了一眼,骂道:“死小子,笑什么?” “我想起一个成语,”我凑到他跟前笑道:“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呵呵。” “叫你笑话老子!叫你笑话老子!”落在我头上的响指紧接着父亲的笑:“呵呵,我本来就是你老子哈。” 看父亲笑了,我觉得这个指头挨得值,就继续逗他:“老子,我没笑话您,是胡汉三他笑话您呢——您一百步,他五十步,他笑话您。” “趴!”又是一个响指。“死小子,你笑话我比胡汉三还胖。” “我老子是市政协主席,他胡汉三只是个小小的保安队长,怎么可以比我老子还胖?” “哈哈!”父亲乐了。“你小子,这张嘴咋的变得那么巧了。” “赵主席只要您老手下留情,小的这张嘴儿立马变成鹦哥嘴儿。” “哈哈哈!不打你,哈哈!死鹦哥,你说说我跟他谁胖。”父亲乐坏了。 “谁胖我不知道,”我捏着嗓子说:“死鹦哥肯定胖不了,没命了。” “哈!哈!哈!”老父亲仰着身子,乐得圆圆的肚皮晃悠个不停。“一枫啊你,真是想不到啊!哈哈哈!” 看见老父亲乐开了花,我心里顿时释然,就打算起身去做晚饭。 没想到父亲还没忘记那个茬,他笑够了,拉住我说:“一枫,你觉得我们到底谁胖?” 我应付他说:“您自个照照镜子不就得了。” 父亲竟然强拉我一起去照镜子,站在镜子前,老父亲没话说了,可我有话说:“父亲,我是和人类站在一起吗?” 我以为他又会敲我,正等着低下脑袋挨罚,没想到父亲却一声不吭,没了动静。我诧异地转过头,只见父亲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镜子中的某个地方,一眨不眨地。我再看看镜子,那里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我疑惑地反复看了两眼,才看出父亲盯的是我翘翘的屁股。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父亲的最爱呀!于是,我慢慢地转动身子,让自己完全侧对着镜子,还微微把屁股向后扬了扬,这样,我被西裤紧紧包裹的、高翘的屁股在镜子里看起来更加风骚迷人。 父亲双手不自觉地摸了下去,停在了那上面,他的身子也开始发软。我此刻已经做好被蹂躏的准备,没想到老父亲整个身子这时却彻底地松垮了,软软地顺着我身侧慢慢滑下去,最后跪倒在我身边。我害怕把他摔着,正打算回身扶他,父亲却紧紧抱住我的下身,双唇贴在我的臀部急速地游移,呼吸粗重得如公牛喘气一般。被父亲这样亲吻着,我也难以把持,已经感觉到自己前面开始发紧,紧得难受。我抬起双手解开自己的皮带去脱长裤,父亲已经迫不及待地撕扯着我的衣裤,似乎只是一下子,我下身已经赤裸。这时,才知道自己也可以与别人脱的一样迅速,才明白人家的衣服同样是布料而不是纸片。 我把身子深深地弓了下去,想把自己健美的屁股送给父亲享受。 这时,父亲却发出痛苦而渴望的哀求:“一枫,穿上裤子,好吗?乖儿子,求你!父亲求你!” 我很惊奇,犹豫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拾起地上的内裤,却被父亲一把夺去,远远地扔到一边。我还以为自己拿错了内裤,伸手又在地下乱摸,父亲却拿了我的长裤塞进我手里。我似乎有点明白,迅速穿上长裤,刚刚扣好扣子,父亲已经在我臀部一顿狠狠地亲吻。隔着薄薄的裤料,我几乎感觉到了他全部的激情与爱意,身子渐渐发软,缓缓跪在了地上,趴了下去。 父亲双手抱住我健美的臀部,嘴巴子在我屁股上凶猛的蹂躏,我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野菊花的颤抖与痛苦。父亲既不像昨晚那样沉默、羞涩,也不是清晨的粗野、豪放,他口中发出勾人魂魄的呻吟,竟然是如此的淫荡,远远超过光碟给我的感受。他的呻吟中偶尔夹杂着一声声催人泪下的哀叫:“一枫,我亲了!一枫,我亲了你的屁股!” 我的眼泪如泉水般奔涌而出,我忍不住趴在地上抽泣。 父亲,儿子永远忘不了,当年,我从您身后移开我那耻辱的双唇的瞬间,您看着我的眼神里那深深的悔恨和痛苦的自责。父亲,那一刻您宁愿被侮辱的是您自己对不对?父亲,您灵魂深处对儿子的挚爱,让您希望用这种羞辱自己的方式来抚平儿子心灵的创伤吗?还是您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消除儿子曾经遭受的耻辱?亲爱的父亲哪,您叫我如何才能报答您对儿子的那份深情和厚意呀! 在我的世界里,父亲既兴奋又痛苦的哀叫,如弦似歌,美妙动听。 在父亲的世界,我的泪水和哭泣会让他有何感受? “儿子,你咋啦?”我听见父亲惊恐的叫声,他也一定听见了我的哭泣。“你不喜欢吗?你嫌我埋汰吗?父亲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了!” “不,父亲。”我回身抱住父亲。“我喜欢!真的,我喜欢!” 父亲惊疑地看着我,似乎要看出我所说是真是假。突然,他一把将我按在地上,大半个身子涌了上来,隔着他的裤料将他那烁热的铁棒顶在我的野百合上?????? “哦——!”虽然我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毕竟经受锻炼时间太短,父亲奔放的冲撞还是让我疼痛难忍,发出一声哀哼。 老父亲全身猛地一震,他转到我的侧面下身在我另一侧的股根一下接一下猛烈地顶撞。他的双眼看着我,充满惊惶,也充满饥渴;他的双手伸在空中乱舞,像是要抓住生命中渴盼已久的希望。 我转身趴在地上,向我的父亲淫荡地晃动着自己翘翘的股花。“父亲,操我,狠狠地操我!” “不,不,一枫,我,我不能??????”父亲跌坐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搓揉着自己的裤裆,眼睛盯着我不知所措。 我知道!我知道为什么!父亲他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让我痛苦! 我飞快地站起来,拉起父亲,迅速地跑下楼去,父亲乖顺地跟在我后面,不在乎自己的身躯几乎摇摇欲坠。 我跑到沙发边上,让父亲站在我身边,自己扑倒在沙发扶手上——软软的皮质扶手。父亲刹那间领会了我的意图,他跪在我身边,侧着趴在我身上,火热的双唇温柔地隔着一层薄薄的裤料亲吻着我的股瓣间的深沟。我腾出自己的双手,探下去为父亲拉开裤链,轻轻地掏出他的老宝贝,握在手里迅速地套弄。父亲突然伸出一只手,伸向我的脑袋,我乖乖地转过 分卷阅读26 头去,父亲一把揪住我的胡子轻轻扯动。 哦!哦!哦! 我感到灵魂已脱离躯壳,在虚无的宇宙间飘荡,我想父亲也是如此,因为我感受到他全身的激荡,我们能听见彼此的吟颂与哼唱,彼此的舒畅与张扬。 哦!??????啊——!??????哦——!啊!???哦——!啊——!?????? 我们的颂歌交汇在一起,汇成一首动听的男声二重唱,它的曲调越来越奔放,他的旋律越来越高亢,直到壮丽辉煌的顶峰,吟颂完最后的乐章! 我摊开双手捧住了父亲浓烈的爱,我张开薄唇咽下了父亲深切的爱,我敞开心怀融化了父亲无私的爱! ☆、第十七章 厨房里的父子情话 第十七章 厨房里的父子情话 天色已近黄昏,在晚霞辉映下,屋子里显得很有点辉煌。 雨打之后总是飘零时,我和父亲躺在沙发上喘息良久,才爬起来懒懒地打扫战场。我收拾好自己,挣扎着疲惫的身躯,去厨房烧饭,父亲也端了张凳子,坐在靠近厨房门口那儿帮我拣菜。我实在是累坏了,身上还有点不舒服,也就没有反对。 趁着这会儿,我问起了一直想问他的那句话:“父亲,您以前一直拒绝搬到我这来,这次为什么想通了?” “为什么?”父亲似乎没有犹豫,笑着反问:“你现在还不知道吗?” 我看着父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我心里有点明白,可我老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父亲应当早就对我有那个意思,他也许是害怕把我吓着了、吓跑了,所以才躲避了我这么多年。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又主动与我交往呢? 父亲看我一直在那儿想心思,就解释说:“儿子,你甭多想了,父亲我只是感到自己一天天老了,对你的那种想法越来越没法忍受,才搬过来与你住一起的。你,嘿嘿,你不会怨父亲这么做吧?” “瞧您说的!我们都这样了,还说什么怨不怨的。” “可是,可是??????”父亲拿眼瞅着我,迟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还叫你走上这条路,你真不怨我吗?” 我就笑着对他说:“这是什么路?同性恋吗?父亲,儿子只是爱您,我可不认为我们是那种人,而且我也不会跟别的什么人。” “可是,”父亲犹犹豫豫地说:“可是,在外人眼里咱们就是啊!而且,而且这事我也认??????” “父亲,”我过去搂住父亲的双肩,注视着他的双眼说:“就算是吧,儿子我乐意!” 父亲眼睛里闪着泪花,也凝视着我说:“我的好儿子!你为什么对父亲这么好哪?” 我回身继续一边做饭一边说:“是您首先对我好的,您忘了您当年是如何照顾我、提拔我的?现在您年纪大了,由我来照顾您是应该的。而且,我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的,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携手相牵,互相照顾。” “可是儿子,父亲比你大了将近二十岁,总要走在你头里,那时剩下你一个人,你该咋办呢?”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呢!父亲,我要您好好保重您自个的身子,好好陪着您儿子我,可以吗?”我冲他瞪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着窗外深情地说:“父亲,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儿子会每天都念着您的,您别让儿子伤心好吗?” “好的、好的,儿子,父亲一定听你的,其实父亲也舍不得你啊!”老父亲不停地抹着眼泪说。 父亲拣好了菜,打算拿去水池里自己洗。我这会儿已把荤菜切好了,就接过来让他继续坐着休息。父亲就一直坐在那儿看着我洗菜做菜,痴痴地,有点忘情的模样。 我偶然回头,看他那副神情,就笑道:“父亲,您看我们不像俩父子,倒是更像一对老伴儿。” 父亲也笑了:“呵呵!那你就是我老婆咯,老姑娘。” “行,行,我做您老婆,谁叫我是您儿子,就吃点亏吧。” “不过老婆,你也要操操你老公啊,你知道我喜欢让你操的。” “哎哟,您又来了,不跟您说了,说上三句便没好话!”我嗔怪道。 “哈哈哈!老婆,你还会害臊啊。”老父亲占了上风,乐得声音都放开了。 “嘘!”可把我给吓着了,急忙警告:“您小声点!别让人听了去,咱们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啊!” 父亲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上的神情很是紧张。 见他如此,我便安慰他说:“父亲,只要我们小心点,这事外人没可能知道的,我们俩父子在一起亲热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你可要关好您那张嘴啊!” 这时,我已经做好了一个汤,下面是两个炒菜,没空陪他闲聊。 父亲呆坐了一会,突然问我:“一枫,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咋的知道那么做的?” 我这里炒菜刚刚下锅,手头上正忙声儿很大,没听十分真切,又好像听着了一些。当时自己不由得一愣,觉得父亲的话好像不单单指同性恋这个词,他想说什么呢?我心里有点疑惑,却又怕自己听差了,没敢做声。 “唉!”老父亲长叹一口气,继续道:“都是文革十年大狱害的我啊!” 这次我听得很清楚。其实,父亲不提这事我还没想到要问他这个,自己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根本就没心思去想它。这会儿听父亲自己提到,我还真的想知道,他老人家身上究竟另外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他一直瞒着我没敢跟我讲。 “你知道的,当年我判了十五年,被送到省监狱劳改,就是在里面我接触到那种事的呀!” 我听了父亲的话,心里不觉一震。说实话,我无法接受父亲跟别的人有那种事,因为我已经开始认为父亲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想到他可能与别人那样,我这心里确实不舒服。 “一枫,你别以为我跟其他人有过啊。没有的,一枫,父亲这心里呀,始终只有你一个人哪!” 听到这儿,我不禁为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自责: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怎么能不相信父亲? “省监狱设施确实比下面要好,”父亲说道,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大厅里的电视,可电视是关着的没开。“我们十个人住一个仓,上下铺睡着。白天一般要出去干活,那活也没下面监狱那么重。监狱管理也比较好,秩序挺不错,打架闹事的相对少点。” “可是,”父亲顿了顿,话锋一转说:“监狱毕竟是监狱呀!不少在外面不正常的那些个事,在里面就正常了。就拿那种事来说吧,在外面可是违法的要判刑,重的还会判死刑。可是,这事在那里面却是半公开的,监狱干部也知道里面有这些个事,可他们却没法子管。里面关的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多少都会有一点火气,憋不住了,总得想法子发泄发泄,而且有人就喜欢那种邪乎的。 分卷阅读27 干部也明白,管得太死反而会更乱、更难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刚进去住的那个仓,秩序还挺好的没那种人。可是,我慢慢听说了里面有这种人这种事,还听他们讲过,里面有的是被人强迫的,主要是长得俊的年轻人,可也有老年犯人。 “有个老教授,因为给海外亲戚写一封信,信里提到国内的一些事儿,被当作特务给关了进去。老教授快六十了,人长得挺白净,一进来就让一帮年轻人给看上了,后来,他们趁着洗澡的时间把老头给轮了。老头吃了老亏,就向监狱干部报了告,那几个年轻人听说后来被加了刑,可是,其中有两个家伙还留在省监狱没转走——你说这叫啥事啊!从此,他们便恨上了老头,而且,里面又有一些犯人也盯上了这老头。没过多久,老头又被人给上了,这以后,他也就认命了,由着别人随便操弄。这老头也够贱的,他被弄多了,自己甚至主动找起人来。我刚进去那会儿,这老头已经变得,只要是个男的长着个家伙的都可以上他,你说他贱不?据说,连监狱的干部都上过他。 “我那阵子听了这事,心里头那个别扭,没法子形容;自己心里也有点害怕,毕竟自己刚进去,怕被人家祸害啊!还好,监狱里我们东北老乡,像我这样被冤枉的干部、在家里犯了事跑外面混江湖的小年轻也有不少,我们人不算多,却抱成伙很团结。里面人听我是东北口音,就不敢欺负我,更别说是祸害我。 “关了一年多,我给换到另一个仓。那仓内就有那么一对,他们也不避着人,到了晚上就腻在一块,腻着腻着,躲那被窝里就干上了,而且还哼哼唧唧的,叫得整个房间都能听见——牢房就那么屁大个地方,你想不听还不行。有时候,他们把被窝给蹬没了,也不见起来盖上,路着光身子继续操。” 我炒好了一份青椒炒肉丝,已经装好了盘。父亲看了我一眼,说:“一枫,我、我这样说,你不会反感吧?” 我走到父亲身边,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头,父亲这才放心地回过头去,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毕竟也是个正常人,这心里也有火气。你说经常对着这种事,我那里还忍得住,就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偷偷地摸。一枫啊,我这也不知咋的,摸着摸着,就常常想起你。你说我这一年多来,心里想到小虎就会想起你,想起你也会想到小虎。可这时节,我、我这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想得我特难受,然后、然后就出来了。我也知道这样埋汰了你,可是,我、我就是忍不住,而且后来总是要想到你,我才能放出来。” 我正在忙着炒鸡蛋,抽空子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不自在。 “有一阵子,我和那个老教授分在一起看瓜棚——这活比较轻松自在,那还是因为我们年纪不小了,一向又本分,才照顾我们的。我知道他是那种人,便处处防着他,可是,这老头除了那方面外其他都挺好的,他为人挺风趣,说话也文雅——你知道的,我自己没文化,一向喜欢文化人。而且,他对我似乎也没那个意思,一向规规矩矩的,我慢慢就对他没了戒心,我哪知道他是在麻痹我啊! “有一天晚上,我睡死了做了个很奇怪的梦…..”父亲小心地看了看我,然后接着道:“我、我梦见万人誓师大会……只是很奇怪……是我那女人当众用手摸我,这让我羞得不行!可是,她的手软呼呼的很暖和,让人挺享受,摸着摸着就摸到里面去了……我心里一激灵醒了过来,看见老家伙正在舔我的屁眼。这可把我给气坏了,一脚将他踹床底下去了,我骂他不害臊,没想到他还真不害臊,跪在地上求我让他再舔一舔,这我哪能答应?” 我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再次涌出,因为我早已读懂了父亲的心,不料,这却让父亲看见了问我咋的了,我便借口刚才不小心把辣椒水弄进了眼睛。为了不让父亲怀疑,我找条毛巾擦了擦,便催促父亲继续往下讲。 “我当天便向监狱干部要求,不看瓜棚上地里干活去,干部们可能猜到了原因,也就答应了我。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跟那个老教授在一起了。 “我虽然不再理睬他,可是,我这颗心哪已经被他带坏了。我也不知道是为啥,这以后手淫的时候,就老是想着你的那、那地方,因为老头当初弄得我确实挺舒坦,我就想着让你也舒服舒服。唉!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好,太肮脏,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憋不住的时候就老那样子想。一枫啊,这以后六七年,我便一直这样念着你,念得我自己都不像个人了。有时候我想,自己都成这样子了,将来就算是出去也没脸见人哪!”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里一紧,上前拉住父亲的双手。 父亲抬头看了看我,微微笑了笑说:“你别担心,父亲不会走绝路的,我还有你跟小虎呢,父亲我怎么舍得你们哪!不过,一枫啊,父亲在里面真地没跟人乱来过,真的!” 我一把抱住父亲,连声道:“我相信!我相信!” “到了77年年头,我平反出来,知道了小虎的事,当时我心里那个痛啊!痛过了之后,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再也不能失去另一个儿子啦!” 此时,我眼睛里又一次储满了泪水。 “我对你的思念比在里面还要强烈,让我几乎没法子忍受。当时省里还没正式决定要我留下来,所以呀,我就向上面打了个报告,要求回市里工作,接着,我特地赶到青龙山去看你。那一路上,父亲我这颗心一直在‘砰砰’地跳个不停,甚至、甚至身体上都暗暗有了反应。 “但是,我一见着你,看你像个孩子一样扑在我怀里痛哭,尤其你还亲口叫我父亲,这让我又感动又羞愧:这是我的儿子啊!虽然不是亲生却胜过了亲生,我咋的能对他有那些个无耻的想法呢?那样我还是人吗?那一刻,我躁动不安的心马上平静了下来。后来,我又看出你心中的忧虑,我便暗暗对自己说,我这个父亲,一定要让儿子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地做人!我再也不能对自己儿子有那种非分的想法了。” 我趴在父亲肩膀上,让泪水尽情流下,父亲伸手扶起我的脑袋,不停地为我擦拭。 “儿子,你别难过,都怨父亲老是害你伤心!我就不说了,这以后的事你也清楚。” 我凝视着父亲深情地说:“父亲,儿子愿意听,儿子想听!” 父亲含着泪看着我,顿了一下接着说:“离开青龙山回到省城,我立即从陈主席那儿要回了调离申请,决定从此留在省城。那以后,若不是工作需要我很少回市里,因为、因为我心里对你还是有些想法,我害怕自己忍受不了,会对你做出叫我自个儿都后悔的事来。” 我扑进父亲怀抱。“ 分卷阅读28 父亲,你为什么要苦了自己,儿子可以接受的,儿子愿意!” 父亲带着泪花笑道:“呵呵!现在我当然明白儿子有多好,可那会儿我哪儿敢哪?记得每次来市里,你总是要接我去家里,那时你家还在城内呐。我没法子拒绝,因为儿子对我这么好,我怕儿子不高兴嘛。可是,每次在你家吃过饭后,多晚我都会赶回招待所,因为我还是害怕,怕我会伤害儿子一大家子人哪! “我便一直这样忍着,以前工作忙还无所谓,可是,等我离休后闲下来啊,这心里就想得特别厉害。你这小子也老是火上浇油,有事没事就给我打电话劝我回来,你知道吗?这可是害苦了你老父亲哪! “后来,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搬回来养老。那时,你已经是副县长,我害怕自己对你做出了什么,会影响你的前途,所以不敢跟你住一起。父亲就想着,我能天天看到儿子,看他有出息,这心里就满足了。九十年代你做了书记,父亲我那个高兴,嘿,我儿子跟我当初一样,也是个父母官呢。不过那时候,你老是劝我搬一起来住,可让我为难知道不?我既担心儿子会生气,又不敢跟儿子住一块儿,因为我知道住到了一起,自己指定没法子忍受啊。 “再后来,小钢出去打工了,你妻子也去世了。看着你每天伤心难过的样子,父亲我心里这个痛啊!儿啊,那时候老父亲真的就不要脸地想把自个儿的身子给你啊!一直到你退休以后,能够天天陪着父亲,嗨!我这心里反而好受了些,也许是因为能天天看见你吧,能看着你我这心里就觉着不那么难熬了。” 我的心情也平静下来,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父亲讲他为什么会突然决定跟我住一块儿。 父亲此时却拍着自己油乎乎的大肚子说:“一枫,我的事全都给你讲了,我们该吃饭了吧?父亲肚子都饿瘪了。”。 没有得到自己最想得到的答案,我依然心有不甘,可是看父亲确实是饿了,我只好把饭菜端上桌,陪着他先吃饭。 吃着吃着,我最终忍耐不住,向他问起我心里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父亲,我开始问的那个问题您还没回答呢?” “什么问题啊?”父亲有点懵懂地看着我。 “您别装糊涂,”我坚决地说:“您今天一定要回答我,为什么突然决定搬回来跟我一起住!” ☆、第十八章 太阳烧山——“烧”出来的激情 第十八章 太阳烧山——“烧”出 上一节写到我问父亲为什么突然决定搬回来。 父亲犹豫了一下,又很快地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老父亲年纪大了,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就想跟儿子亲热亲热,还是那种不要脸的亲热法。哈哈哈!” 我看着哈哈大笑的老父亲,也只有满脸苦笑,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身子不舒服,我们一直呆在家里哪儿也没去。激情飞扬的时候,我们便尽情地互相享受,身子稍微好一点就彼此拥有;清晨,我搀上父亲去河边散步,傍晚我们坐在阳台上吹风,我们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前一天晚上终于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一大早,我与父亲乘着天凉沿着小溪走到外面的田野上。 东方,太阳冉冉升起,将整个的天空染得一片火红;雨后的天空分外的明澈,太阳的光芒在空气中闪烁,溢彩流光;大地披上了一身金色的披风,远山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辉煌。微风轻轻地吹过原野,拂起一层层绿色的波浪;波浪荡漾着辉光,炫丽灿烂。伫立枝头的小鸟仿佛也不甘寂寞,发出尤为动听的鸣唱。 我与父亲被这美丽的景色惊呆了,并坐在河边的沙滩上久久不愿离去。 “一枫,还记得那次在白花山里,我们在汽车上过的那一夜吗?”父亲问。 “怎么不记得?”我顿时兴奋起来。“那次我刚好生病了,你急着赶回城里为我治病,结果半路上车子抛了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只好在车上猫了一夜。” “哈哈,”父亲笑道:“你小子,半夜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声,吓得你大叫,狼,狼!” “本来就是狼嚎吗?我是山里长大的,我还不知道哇。”我拧着性子争辩。 “是狼,是狼,行不?”父亲心情好,不想与我斗嘴。“你知道不?那天一大早我睡不着,起来坐个小坡上。我这儿还没上心呢,嘭,太阳那么一下子,就窜出来了。老好看了,天烧红了,山烧红了,老红老红的。你说我一个大老粗,平日里对这些个东西没啥兴趣,可我那次都看傻了我,也是像今天这样子,坐那儿看了老半天,。” 父亲的声音挺动情,我不禁回头看了看他,又想到他描绘日出的那些话,一口老东北腔,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啥?”父亲听了就问:“笑我老粗,是不?” “没呢,我哪儿敢哪?”我看见他手指好像已经动了,立刻侧过身子。“我就觉着太阳烧山,好。呵呵!” “还没哪!”父亲想敲我,可他那肥胖的身子够不上我,气得直叫唤:“死小子,脑袋伸过来。” “哈哈哈!”看着他那笨拙的滑稽样儿,我笑得腰都软了,又担心他老人家气坏身子,就把脑袋乖乖伸了过去,一边伸还在一边笑。 “还笑呢?”父亲的指头一如既往地轻轻掉在我头上。“我哪比得上你呀?父亲一天书没念的。还笑!不理你!” “不笑了,我不笑了父亲,您别生气!”我赶紧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父亲亲热地将身子拢了拢说:“我说儿子,那些个字你咋就记得那么牢呢?我是说那些个很少用过的字,文件上那些字我也认得,可那些个字,你咋就全都记住了?你咋记住的?”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为什么,一看就记住了。” “你小子,记忆力就是好!”父亲欣赏地看着我。“你还记得那次我们陪市长下乡吗?就那个‘你们给老子记住别张口闭口老子满天’的吴市长,呵呵!那次我们到了乡下,吴市长不知咋的提起第三次五年计划来,转身问我身边带了没有。我说,市长,计划我不一定带着。” “当时,吴市长很纳闷,就问,啥叫不一定带着啊?”我接过父亲的话茬:“父亲您说,看市长您问哪一部分?市长就说,哦,你是主管农林的,这部分带着是吧?父亲,您那时候已经是主管农林的副县长啊。” “是哦。当时吴市长便找我要这部分的材料,我朝外面大喊一声:‘小林!’你立刻答一声‘到’就走了进来。我说,吴市长要第三个五年计划关于农林部分的内容,你来回答。你小子站在那叭叭叭叭张口就来,说实话,当时我还真担心你给我的丢脸呢。你知道吗?我回来就仔仔细细看了那五年计划,发 分卷阅读29 现你几乎是一字不差呢。我这儿看着都吃力,你小子这都是咋记住的?”父亲说着不停地摸着我的头。 “我也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记忆力还行。” “就这样还行?一枫啊,你知道吗?等你一出去,吴市长立刻就对我说,哎,我说赵阎王,”说到这里,父亲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吴市长当时批评我,说我身边有这么好一个人才,咋的就自个儿藏着掖着。后来,他还找过我几次要你呢,都是我舍不得放你走。一枫,你怨父亲不?” 我听这里,也顾不得原野上有农民在耕作,轻轻依偎在父亲怀里。“父亲,我怎么会怨您呢?我这一辈子的政治生命都是您给的,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好儿子!”父亲也搂住我:“从那以后,市里的几个领导都知道你了,都跟我说呀,赵阎王,这个林一枫你可得给我好好培养啊,别把人家给糟蹋了你,听见了不?你说,父亲怎么还能不好好对你呀。” “领导也是说说嘛,我明白父亲您对我的一片心。”我紧紧抱住父亲:“就说那天晚上吧,我生病了躺在车里,您怕我夜里冻着了,军大衣一直就盖在我身子上。结果,第二天回到城里,我吃了一点药便没事了,您却在医院里吊了两天盐水。” “哎,哎,”父亲阻止我说:“说这些干吗?那时候你不是身子单薄,抵抗力差吗?” “我偏要说的,您老是这样子,不顾自己的身体。您说我抵抗力差,我跟您几年也就那次病得比较严重,您自己倒是病了好几回。我知道您一直在照顾我。” “说照顾,”父亲也死死地搂住我。“那时候,我那个女人不懂事,你弟弟又小,我哪次病了不都是你在病床前伺候着?你父亲这JB早就被你看透了,也摸透了。哈哈!” “父亲,”我皱着眉头。“您又来了!” “好好,不来了,我知道我儿子斯文呢。”父亲目光热切地盯着我。“哎,儿子,想我帮你摸摸不?” “啊吔!这地方哪里可以?下面田里有人呢。”我心里其实真的有一点想。 “儿子,没事的,父亲给你摸摸。”他老人家已经摸下去了。 “父亲,父亲。”我惊慌地四周乱瞧,见河边有一小片灌木丛。“这儿不行!父亲,前面有片小树林,我们到那儿去,我让您摸个够。” 老父亲抬头瞅了瞅,说声“好地方”,依然搂着我向那片小树丛走去,可他一边走着还不老实,一只手在后面乱来。我那地方原本就敏感,这叫我哪受得了,前面很快就顶起一个不堪入目的大包,父亲见了嘿嘿贼笑着,一把抓住那山包一顿揉捏。也许是这特殊的环境让人更容易情绪激动,我顿时只觉得连骨头都已经酥软,全身松垮垮地靠在他身上,只剩喘气的份儿了。这样,父亲一边尽情地玩弄着我,一边拥着我走入那片灌木丛中。 幸亏田里的农民离这儿较远,小河边有一排高大的老槐树,笔直的树干虽然高了一点,多少还能遮掩几分。 我们在矮树丛中刚刚坐下,父亲一把将我揉进他怀里,一只手肆意地摧残着我的屁股,好似夏日的暴雨欺凌娇弱的槐花;他的嘴唇贴在我胡子上,缓缓地来回轻拂,像是一阵清风拂过脸面,爽滑而温暖。这完全不一样的感受让我如痴如醉,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它属于我亲爱的父亲! 父亲突然放下我,伸手拉开我的裤链,从内裤里挖出我的JB,他的脑袋就一下子扑在我的裆部。 “不!”我的意识依然属于自己,立即制止了父亲。“我不要,父亲,我不要您这样!” “儿子,给我!”父亲蛮横无理地说:“你吃过我的,我一定要吃回来!你的屁眼我也亲过,你嫌老父亲埋汰是不?” 我只能摊开手脚,把自己的灵魂也交给父亲。 天哪!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曾经为此释放他本性中的狂野与粗放,那温热的炉膛,那青蛇吐信的飘荡,让我想起“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篇章。 父亲一只手从下面紧紧揪住我的股瓣,另一只手向上不住地搜寻,我低下脑袋,让父亲抄住我的胡子,捏在他的手里轻轻地摇晃。 天哪!我终于追寻到我生命中所有的渴望,那拥有一切的的狂想,那隐藏在心灵深处被激发的淫荡,让我狂跳不止的心在夏日的炎热中飞翔。 我已升入天堂! ?????? 从天堂回到人间,我满身疲惫地瘫在地上。老父亲已经恢复了平静,他去河边洗了把脸,又把湿毛巾带回来要给我擦身子。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背过身子扒下裤子趴在他面前。“父亲,您来吧。” 父亲在我屁股上轻拍了一下,笑道:“儿子,父亲老了,哪能像你那样常常要的?” 我回头看着刚才还似乎非常激动的父亲,惊疑难定。“父亲,您????????” “哈哈!”父亲高兴地大笑:“看儿子抱父亲的样儿,我就知道他要啥,还有哇,我知道儿子喜欢比较特别的玩法。” 我满心感激地看着老父亲,感觉已经退休的自己在父亲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走吧,儿子,该回了。”父亲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命令道:“回去给我做饭,下午陪我去走棋。” 我当然是乖巴巴地跟在他后面,盯着他肥硕的身子,直觉得美不胜收,看也看不尽。 回到家,老父亲给了自己一个极好的体位,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指挥我做这做那,看我忙成一片,他乐得拍着掌,哈哈大笑。我假装满脸苦相,其实我心里高兴得要命,因为我已经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这一阵子,我们实在是太疯狂了,忘记了原本应该有的生活,原本应该做的事,我们几乎迷失了!父亲首先清醒,他在将我拉出来。 我亲爱的父亲,谢谢您! 下午,我和父亲又赶到公园,想不到的是,一干老友居然为我们准备了一则“寻人启事”作为礼物: 赵阎王:性别:不详、年龄:保密、长相:对照唐僧的二徒弟、喜好:与胖子比瘦、工作:无事可做 林该死:性别:未知、年龄:没报、长相:对照唐僧的三徒弟、喜好:拒绝剃光头、工作:做了白做 此二人于公元2000年8月15日在H市城内走失,走失时,林一枫穿短裤一条,赵阎王着军大衣一件。若有见其二人下落者,请速与本单位联系,绝不酬谢! 联系单位:火葬场 电话:7474974 2000 年 8 月 某 日 “寻人启事”就挂在我们下棋的小园子门口,父亲仔细看过一篇,然后哈哈大笑,笑完回头看着我说:“这‘林该死’比‘沙和尚’精神多了,他若是剃着个‘蒋光头’,倒是更像唐僧呐,只是多了一抹胡子。” 我也戏言:“赵阎王 分卷阅读30 ,您也没我二师哥肥呀。” 父亲一听又是哈哈大笑。“哈哈,我这是‘与胖子比瘦’吧,嘎我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做了白做’啊!” 老人家的诙谐可把我们给逗坏了,不少人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这儿一边乐着,心里一阵感慨:我们父子终于又返回到原来的生活中,而且比原来多了一份特殊的情感。 那天,我们父子痛痛快快地玩了一整天,中午饭也是在外面吃的。 下午回家,我们骑车走在半路上,父亲突然指着路对面说:“一枫,那人咋的老是看我们哪?” 我转头一看,只见路对面也没几个人,都在走自己的道,似乎没人朝这边看。“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咦,刚才还在呢,这会儿哪去了?这一闪眼的功夫。”父亲也很奇怪地说。 “那人长什么样儿?” “粗粗壮壮的,一部大胡子,看起来四十左右吧?”父亲狐疑地说:“我觉着他老是瞅我们。这人想干啥呢?看着不像是有病的。” 突然,我发现这就是我第一次买光碟的地方,心中不禁一凛,顿时想到了那个卖光碟的。这下就想起家里的那些光碟,这要是让父亲看见就不好了,心想,回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藏深点吧。 “一枫,小心!”父亲突然大叫。 我一抬头,对面过来一辆农用车,差点与我的摩托撞到了一起。我慌忙急打龙头,总算是避开了,可老父亲在后面死死地抱住我的腰,吓得大呼小叫。 我这惊魂刚定,听见父亲夸张的喊叫声,就想笑一笑缓和一下。 “我说张大主席,您好歹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怎么就吓成这样?我还以为是国民党小兵呢。” 父亲声音发着抖,训斥我:“你小子好好骑车,行不?你当我还年轻哪,父亲我真的是老咯!” 我听了心里沉沉的,再也不敢分神了。 回到家,因为心里有事,就有点魂不守舍。又害怕父亲看出来,我借口做饭躲进厨房。 我一边做饭一边想心思:这个人今天是在那卖光碟无意中看见我们,还是有意等在那又想找我卖碟子。若是让父亲知道自己那些事,他会不会不高兴?虽说自己和父亲如今这样了,可毕竟那些个东西太龌龊,让他知道不太好。唉!还是不让他老人家知道吧。那几张光碟更要藏好啊! ☆、第十九章 跟了您一辈子 第十九章 跟了您一辈子 吃过饭,我伺候父亲洗澡。借着取衣服,我将光碟藏进杂物间孙子用过的玩具盒内。 洗澡的时候,我给父亲洗着身子,好玩地数着他身上的伤疤来——那些伤疤都是战争年代留下的纪念。 “父亲,这个伤疤是啥时候留下的?”我摸着他背上靠肩膀的一道伤疤问。 “打临江。”父亲道:“那时候我入伍不久第一次上前线,还是个新兵蛋子。嘎我这刚上战场呢,一颗子弹飞过来,就给打中了。等我养好伤,部队都把长春给围住了。” “哈哈哈,那么辽沈战役就要开始了。”我忍不住笑了。“您可真是倒霉呀!” “可不,好不容易赶上了,一个受伤,换战场了。”父亲懊恼地说。 “呵呵,您头上那条疤痕是围长春留下的吧?”我指着他脑心的一道很赫然的伤疤问。 “是啊。这前面一仗没捞着,眼看要打大仗了,我心想好好立一功。”父亲叹息着说:“我这儿憋足了劲儿想立功,可是,原来部队找不着了,我临时被编进新部队围长春,而且是围而不打,你说倒霉不?那些天,看着大部队一拨一拨地向南开拔,我心里痒痒的特难受!可这也没办法,军人嘛,就得服从命令。 “特别倒霉的是:有一天,该我站岗呢,就见两个穿绸布长大褂的走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四十多岁,肥头大耳。我有点怀疑,就追上去截住他们仔细询问,那个年纪轻的说他们是做买卖的,还说年老的是他亲叔。可我看他那样儿支支吾吾好像很害怕,就更加怀疑,逼着那老的一直追问,没注意那年轻的就那地上摸着个石块,照我脑袋上就是一下子,那家伙,当时就把我给砸晕咯。 “等我醒过来,自己正躺在战友怀里,一问,人家早跑没影了。我当时那个气呀!战友们笑着说,还好那俩家伙不敢开枪,不然,你这会儿还指不定躺哪地儿呢。我管我躺哪儿,那人指定是个大官儿,抓住了指定立大功啊!” 看他老人家说的高兴,我一直在边上静静听着,这会儿我就插话道:“父亲,您若是立了大功,自己也做了大官,我不就认识不了您吗?” “扯吧你!你看我这,你知道的,是在咱这儿受的伤。”父亲指着自己胸口靠近心脏的一块伤疤说:“那时候我已经是连长了,也算是个官儿吧,咱们不还是认识了。这叫缘分,知道不?” 我双手拥住父亲。“这伤疤怎么得的,说给我听听。” “你不都知道吗?”父亲有点奇怪地问。 “我就是想听您讲讲,好多年没听了。”我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 “儿子,”父亲斜着眼眉说:“咋的,想来呀?” “唔——,您就知道做那事。”我真是气歪了。“我不想,就想听您给我讲您当年的事,我没经历过的事。” “拉JB倒吧!”老父亲一撇嘴。“我还不了解你呀,你一翘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呢。” “好臭,好臭!”我假装拿手掌扇着鼻子,接着求他说:“父亲,您正经一点,给我讲讲嘛。” “行。不过讲完了你得???????”父亲掏着我下面,邪乎乎地说:“儿子,父亲喜欢你那长家伙操我,你知道的。” “父亲!”我真有点生气,我不愿意他拿自己当有趣。“您不说算了,我不听了。”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讲就是。”父亲就怕我这招,嘿嘿!“那是49年春,我们奉命赶往江边整训,准备参加渡江战役。经过你们这儿的时候,正好土匪闹得凶。(我很惊奇,这几乎是我第一次听到父亲说‘你们这儿’) “那次土匪杀进青龙区政府,真是残忍哪!区里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杀光了,连吃奶的孩子都没放过,肠子都撕拉出来了。我们连奉命留下,协助地方部队剿匪,我当即带着着连队进了青龙山。那些杂牌军哪儿是我们正规军的对手,就一个冲锋便冲进了匪巢,一锅给端了。 “我可真是倒了霉咯我!当时,我正搁哪儿指挥战士们打扫战场呢,就那墙头,一个死人手中滑下一只枪,掉地上走火了,‘趴’,一颗子弹飞出来,贼倒霉呀我!它可可地就打在我胸口上。”父亲讲着讲着自己也笑了。 剿灭土匪后,连队由指导员带领赶到江边集结,父亲伤得不轻留在地方养伤。等他养好了伤,渡江战役早已经结束,部 分卷阅读31 队已经快打到了广东。这样,父亲便留在了我们县工作,从此就成了我们H城人。 这时,父亲也过来看我的身体,双手不住地抚摸,说:“一枫,你看你就是个读书郎,这个年纪身子还光滑得像个青年人。吔,你这身子与脸皮咋就完全不一样呢?” 我的情绪有点被他调起来了,换上东北腔有点腻腻地问:“咋的不一样咧?” “你这脸上胡子挺浓的,可身子上却光滑得像是丝绸,那肚皮下又是黑乎乎的。瞧你这身子长得,该的地方该,不该的地儿指定不该!”父亲继续抚摸着,突然,他夸张地大叫:“一枫,你身上咋的一块伤疤都没有呢?” “哎呀,没有就没有吗?喊什么吗,吓我一大跳!”我这儿可是淫荡之心都有了,这一下全叫他喊没了。 “我赔罪,我赔罪!”父亲兴趣已经来了。“一枫你别动,让我看实了,咋的一小块都没有呢?” “有一块!”我清楚他的脾气,抬起我的右脚底板没好气地说:“这儿就有一块,很吓人哦,小心吓死您!” 父亲一看就笑了。“你看你,连伤疤都美得你,挑地方长。唉哟,真的挺吓人,咋弄的?” “小时候在竹林里面玩耍,被竹桩子扎的。” “你也真是的,咋的恁不小心呢?”父亲用手摸着我脚底的伤疤,关心地问 “那时我眼睛得了瞎眼病(非常严重的结膜炎——作者按),很严重,看不大清东西。” “扎的这么严重,那指定老疼了,流了很多血吧?”父亲真的心疼了。 我心里不禁一热。“是啊,当时痛得我走不得路,坐在林子里直哭,后来还是您一个老乡救了我。” “是吗!”父亲随口问:“你咋的知道是我老乡呢?” “他当时骑着高头大马嘛,而且讲一口东北话,你也知道的,那时候只有你们北方来的干部才有马骑。”我抬头看着淋浴间顶上的灯回忆到:“当时,他骑在马上,穿着一身军装,背一支驳壳枪,真威风啊!” 一直低头看着我脚底的父亲突然抬起头,表情奇怪地问:“这么说,你应该记得他的呀?” “我眼睛半瞎,看人模糊,再说那是49年冬,我还小不到十岁。我只记得他跟您一样身材粗壮结实。” “是吗?”父亲这时有一点激动,把他那张肉呼呼的胖脸凑到我面前。 “可是,他比您高大多了。”我继续回忆着心里那个高大的偶像:“那位干部真是既高大又威风!” 父亲路出一副苦笑不得的神情。 这时,我恰好从对偶像的崇拜中清醒过来,见他如此表情就很奇怪地问:“父亲,你怎么啦?” “没怎么的。”父亲又急着问:“你们那会儿也没说些啥吗?” “说啦。他问我念书没有。我说,念了,念三年级。他又问我成绩好不好,我有点害羞不好意思说。” “咋的不好意思呢,快快的讲!”父亲真是急了。 “呵呵,父亲,您怎么学起日本鬼子说话啦?” “鬼子咋的?”父亲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我的脑袋上。“鬼子骑高头大马,鬼子穿解放军军装,鬼子背驳壳枪,鬼子也威风凛凛,鬼子还给你包扎伤口呐,你个死小子!” 我当时就怔住了,看着父亲直发愣。 “嘿嘿!”父亲嬉笑道:“鬼子又问你,小朋友,是不是没努力呀?你骄傲地说,才不呢,我在国小次次考第一。鬼子又笑着夸赞说,有出息!小朋友,你好好读书,将来长大了,跟着叔叔干革命,行不?。” “我说,”我的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抽泣着说:“叔叔,我一定会努力的。长大了我要跟着您,跟您一辈子。”我扑到父亲宽广的胸怀中,放声痛哭:“父亲,我一直希望能再遇上您。可我万万没想到,您一直都带着我,我就一直跟在您身边,真的跟了一辈子!” 老父亲也已经是泪流满面。“儿呀,我也没有想到啊,咱父子这辈子的情,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的呀!” 我们父子紧紧地抱在一起,任由泪水尽情地流淌。此时此刻,我们的心灵在交流,是那么的纯洁,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欲念,因为我们感情已经融汇在一起,在彼此的心海间流动不止?????? 当我们从感情的海洋里畅游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们赶快抹干身子,回到房间。可是,刚刚爬上床,父亲的指头又落在了我脑袋上。 “父亲,您??????” “你个死小子,你那时候小,我认不来你,你也不知道把我认确实咯!”父亲又是一下一下敲打着我。“小时候看着我就高大了是不?长大就不高大了是不?我今晚要罚你。” “罚我什么?”我一把抱住他,邪邪地笑道。 “罚你操我!”老父亲比我更邪乎。“几天没操你老子了,你想渴死我啊!儿子,操狠点行不?” “放心,我会的。”我淫笑道。 我们立即扑在一起,肉浪翻滚起来。可怜我那张床,叫得比我的父亲还惨??????爱一个人,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抱着他,和他做爱。 ☆、第二十章 好色的老倪科长 第二十章 好色的老倪科长 这天,老倪欢天喜地地来到家里给我们发请柬,原来是他的孙子参军了。 为老倪高兴的同时,我和父亲均感到很意外,老科长给我们发请柬,难道他儿子正式承认他这个爸爸了?说起老倪科长与他儿子的关系,那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啊。 老倪祖籍是山东人。当年,他父亲一个人出门闯荡到了河南,在那儿成了家,老倪就是31年在河南出生的。蒋介石扒开花园口后,他们一家子逃难到了我们这儿,身上盘缠没了,只得在我们这儿落了脚,靠做小买卖混口饭吃。解放后,父亲与他那些东北老乡来到我们县,他们祖上基本上都是山东人,老倪家就与他们攀上了老乡,而且老倪的老家与父亲的老家都是山东莱州,真是巧了!这样,老倪由老乡们照顾出来参加革命工作。(前年夏天,父亲与老倪还一起回了趟山东老家,特地去看望了嫁回山东老家的姐姐一家人) 老倪年轻的时候很风流,喜欢玩女人,而且,他特别喜欢年纪比较大一点、有床第经验的女人,什么有夫之妇、中年寡妇均是他的所好。他本身是吃公粮的国家干部,自身条件也是不错,个子虽然矮小点,面庞却英俊得出奇,那些徐娘半老自然难当他年轻的魅力。我们这位倪干部啊,在那些中年女人堆里几乎是所向披靡,想玩谁就玩谁,他自己似乎也玩上瘾了,三十多岁还没打算结婚。 六十年代初闹“三自一包”,老倪被抽调到下面的一个公社搞试点。没想到,被他弄得轰轰烈烈的,成了省里的示范点,他本人也评为省先进上了报 分卷阅读32 纸。可是,就在倪干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刘少奇和“三自一包”被批判了。这样,“先进”变成了“狗屎”,老倪成了刘少奇在本市的代理人,被开除党内外一切职务送到乡下劳动。不料,他人到了乡下,却已经在城里播下了“革命的种子”——有一位与他有染的有夫之妇给他生了个孩子。记得我六六回城之后,有位同事特地将那个孩子指给我看过,嘿,这孩子与我们倪干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铸的。 老倪被下放后死性不改,找着机会还是会玩女人。可是,这时再也没有女人会与他真心交往了,等他想成家时却发现已经没人愿意嫁给他这个“三反分子”,他一直是单身过日子。文革期间,老倪再次受到冲击,被送到县林场接受监督劳动,我们又到了一起。我跟他说起他那个孩子的事,这个玩了十多年女人却从不把女人放在心里的花心男人,这次却痛哭流涕、悔不当初,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这么厮混着就完了,却不曾想还有个儿子活在这世上。老倪尝到了生活的苦楚,似乎开始学会珍惜,所以他才格外伤心。可是,文革十年,老倪从来都不敢去看自己的“野生”孩子,因为孩子自己家里有爸爸,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他这么个“野”父亲。 文革结束后,老倪平反回城在老干部局工作。他曾偷偷去看过孩子,看了之后就跑到我们家哭。我妻子劝他不如想个办法与孩子相认,可老倪说,只要孩子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不想因为他的出现给孩子带来什么影响。 老倪后来认识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俩人凑合在一起过日子,他从此便一心一意给人家照顾孩子,一直送那孩子上了大学。可是,老倪对那孩子太关心,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管教。老倪这人脾气不太好,有时候难免粗暴了一点,孩子毕竟是人家的,那孩子受不了,慢慢地与他有了隔阂。孩子大学刚毕业那年,他妈妈恰好病故了,这孩子因此怨恨老倪没照顾好妈妈。他本来对老倪就有看法,这下子关系就更坏了,最后,他与老倪大吵了一架,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再也不理睬老倪。有时候,俩人偶尔碰上,那孩子抹头就走,只是比仇人好一点。 老倪辛辛苦苦八九年养大了别人的孩子,自己却什么好都没捞着,他心里很后悔,便想认回自己的孩子。这时候,孩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家里只剩下老母亲,老倪便天天往那户人家跑,想跟那女人重归于好。可是,那女人怨恨老倪,因为前几年儿子刚刚工作的时候,需要人帮忙提拔,可是,老倪正在关心别人的孩子,对自己孩子反而不闻不问。他儿子其实早就听别人说过,说他长得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更有那好事者跟他说,他长得像谁谁。这会儿老倪上了门,孩子心里明白了,自己长得像这个老男人,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哪。可是,他比母亲还怨恨自己父亲:父亲回城十来年,愣是没关心过自己一天,父亲跟他可是经常会在街上碰面哪! 老倪两头不讨好,心里头那个后悔,肠子都悔青了。老倪跟我父亲关系一向好,便找到他老人家哭诉,求他帮忙说和。你说还能帮什么忙啊?父亲把老倪骂了个狗血淋头,最终还是上门做了几次工作,可是人家孩子不答应,我们这外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啊。 不过,老倪从此却收了心再也不在外面玩女人,而且不舍得吃不舍得穿,把他那点退休工资攒了下来,全都给了儿子的母亲,他自己则找了个看大门的工作来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老倪和儿子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好转,他上儿子家去,儿子他媳妇还会给他一口热饭吃,儿子虽然不叫他爸爸,可有的时候还是对他表现出一点关心。这可把老倪高兴死了,那段时间,一见着我和父亲便说着儿子的好。 可是好事偏偏多磨,没过多久儿子他媳妇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他儿子手头紧,也是实在没办法,才硬着头皮找老倪借钱。老倪身边确实也没什么钱,可他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明明把钱全部给了儿子,却又唠叨儿子他妈拿了他不少钱,弄得他也过不下去。儿子听了亲生父亲这句话当场就受不了,扔下那些个钱就走了。老倪后悔得抽自己嘴巴子的心都有,他巴巴地给儿子把钱送过去,可是,儿子说什么也不收,说自己本来就没想到还有他这么个人。没过多久,儿子媳妇病世了,他儿子这下子真的是把亲生父亲给恨上了,这以后,无论老倪怎么向儿子求情,甚至向儿子下跪,儿子再也不肯原谅他。我父亲听说了这事,把老倪找去臭骂了一通:“你有事咋的不跟我们吱一声,我们这些个老家伙多少可以给你凑凑啊!”可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老倪与儿子闹僵了,只有去讨好孙子。他孙子那时在上小学,老倪每天跑到学校,蹲在学校门口守着孙子,碰上孙子偶尔出来活动,他便隔着栅栏喊孙子,然后问孙子想吃什么玩什么,只要是孙子喜欢的,老倪都会答应他。孙子已经知道老倪就是自己亲爷爷,孩子毕竟是孩子,对大人之间的事不很明白,他只知道爷爷是真心对自己好,与老倪的关系慢慢亲热起来。小孙子挺懂事,他清楚爷爷与爸爸的关系,总是偷偷跟爷爷亲热,却没跟家里说,老倪高兴得疯了,看街上孩子流行什么就给孙子买什么。孙子奶奶天天接送孩子,知道了这事,找上门跟老倪说,你疼他我不反对,可你这样疼法会惯坏他的。老倪害怕儿子知道了会生气,那样他连孙子也不能亲近了,他从此不敢胡乱给孙子买东西,只是给孙子买些书本、文具啥的。 孙子上中学时,因为离家里比较远,他中午不回家在学校吃饭,老倪便在学校附近租了间房子,到了中午把孙子接到家里跟他一起吃。孙子那时英语不怎么好,老倪给孙子请了个补课老师,晚上在自己家给孙子补习,还让孙子回家骗他爸爸,说是学校老师免费为他们补课。他儿子其实已经知道老倪和孙子之间的事,也没有说什么。 后来,孙子奶奶去世了,这样,每天陪伴孙子的任务正式交给了老倪,他于是就成了俯首甘为“孙子”的老牛。他孙子挺争气,初中毕业考上了市重点中学,现在已经读高三了,成绩挺好估计能考上个好大学。 虽然儿子仍然不肯原谅他,但孙子懂事,见了老倪很亲热,一口一个爷爷叫得老倪早就心满意足。他和儿子一家的关系一直靠着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维系着,好不了,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和父亲这时觉得奇怪,问:“你孙子不是明年就要参加高考吗?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怎么让他去当兵?” “不用考了,我孙子验的是空军。”老倪高兴地说:“这次验兵是一所空军学校招的学员兵,全省也就招那么两三个人。他 分卷阅读33 们进去了就是上大学,既当空军也可以拿大学文凭,误不了的。” 我正打算恭喜老倪,这时,父亲问他:“老倪,你这次请客,你儿子知道不?” “这??????”老倪一听就低下头迟疑地说:“我、我这是自己请你们,也没请几个人,就我们几个玩得相好的。不过,”说到这儿,老倪抬起头来路出笑容说:“我孙子答应了,他过来陪我们,他还说要给大家敬酒哪!” 我和父亲心里虽然觉得这事怪怪的,但我们依旧为老倪高兴,并由衷地祝贺了他一番。 酒宴设在全市最好的青龙宾馆的单间包房,老倪只请了几个交情特别好的,都是当年的同事和青龙山的难友。大家是同班辈子人,年轻的时候都在城里上过班,不熟悉也认识,退休后又玩在了一起,这交情就更不一般。 我们这还没开始呢,最后一个到的老郑带来了一大帮子人,全是在湖滨公园厮混的老友。大家见了面,齐声埋怨老倪:“家里有了这么好的喜事,怎么把我们给忘了?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啊?” 老倪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父亲见了站起来替他挡驾:“你们这是咋的了?来了便给我坐下,好好喝酒。” 可这时候人多了,包间坐不下,老倪建议换大房去。大家说,大房太吵,不如让服务员给我们加张桌子,我们一起挤一挤。于是,老倪找来服务员,让他们临时加桌子、添菜,就这样,我们还是十多人挤一桌,不过大家都很满意,戏说这样才叫亲热。其实我很清楚,我们这些老家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跟我与老倪这样同儿子不相往来的,也有儿女常年在外工作没法回家探望老人的,还有儿女虽然在身边关系却很差的。总之,大家看着老倪就会想起自己,今天来的都是替老倪高兴。 最让我们意外的是,老倪的儿子由他孙子陪着也来了,他就站在门口,有点羞愧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那一瞬间,老倪就愣住了,站在那儿呆呆地看着亲生儿子,嘴唇发着抖,却一句话也说不住来。 他儿子走过去拉住父亲的双手哽咽着说:“爸,以前的事是儿子不懂事,您老别怪罪我!” 老倪痴痴地看着儿子,口中喏喏道:“儿子,我儿子!” 他的泪水喷涌而出,沿着瘦削的脸庞汩汩流下?????? ☆、第二十一章 醉夜“疯”情二进宫 第二十一章 醉夜“疯”情二进宫 等他们爷仨平静下来,大家上去再次恭喜他们,他们也一一向我们答谢。正闹着,一位老友笑道:“我说老倪呀,我以前给你算过命,说你早年意气风发,中年风霜受过,老来儿孙绕膝,你当时还不信呢。” 老倪听了就笑着说:“我这谢谢你啦!我实在没想到,我这个没尽过一天责任的父亲,还能够享受儿孙的福啊!我儿子能原谅他父亲,不怪罪他没用的老父亲,我??????”说着说着,老倪的眼泪再次“哗哗”地流了下来。 大家一边埋怨说话的人,一边去劝老倪。可是,你越劝他还越来劲,放开声痛哭,他亲儿子、孙子劝也没用。 我父亲急了,挤过去拧住他的耳朵,高举着拳头,喝道:“老倪,你老小子再哭,小心我揍扁了你!” 老倪也是一向怕我父亲,这一下子,吓得他立刻止住了哭。 大家顿时哄堂大笑,笑得老倪红着一张脸,也跟着呵呵傻笑——他是该傻了,乐傻了! 席间,老倪特别兴奋,无论谁跟他碰杯他都一概不拒,大家确实是替他高兴不停地给他敬酒,老倪哈哈笑着一口喝个干干净净。他儿子和孙子怕他喝高了过去劝他,实在劝不住,只好替他顶着,最后爷仨都喝得差不多。 父亲与老倪本来就是老乡关系一向很好,他见老倪有了这样一个美满的结局,心里也替他高兴,兴冲冲地喝了不少酒。我没敢扫他老人家的兴,只是在边上偶尔地提醒他悠着点,别喝太过了,饶是这样,散席的时候父亲还是晕晕乎乎的,辨不清东南西北。 我只好苦笑着扶着父亲去给老倪爷仨道别,老倪儿子看我父亲醉得不轻,过来替我将父亲扶上摩托,口里还不住地提醒我们路上要小心。 告别了老倪一家子,我带着父亲回家。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路上几乎不见行人。 老父亲可能自己也觉得头脑发晕,他坐在车后一直死死地抱着我的腰,这会儿让风一吹有点凉了,只听他口里喏喏道:“儿子,你身上真暖和啊!”说着,他的双手撩了撩我的中山装,伸进里面隔着衬衣搂着我的腰,手掌还不老实地在我腰间来回地抚摸。此时,路边刚好有一家店还没关门,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父子。这可把我窘死了——但愿这人什么也没看见! “父亲,别这样。”我知道父亲喝得差不多了,只能低声提醒他:“我们这是在外面呢。” “挂面?”父亲嘟囔着:“我喝、喝了酒,吃——饱了,不、不想吃。”嘿,他还知道自己喝了酒哇! 幸好这时我已经拐进回家的那条老路,老城的设施不是那么好,路灯已经坏的差不多了,四周比较黑。我也没再管他,任由他胡来——跟一个喝醉了的人你又能怎么样? 父亲又向下摸着我的肚皮,磕磕巴巴地说:“儿、儿子,你的小肚子摸、摸着真舒、舒服。” 我暗暗叫苦:您倒是舒服,我可让您给弄惨了!于是,我哄着他说: “父亲,我们这是在大街上呢,等回家我让您摸个够啊。” “唔——,我现在就想摸。”老父亲说着,一双手从我腰间扯出我的衬衣。 就在此时,前面灯光一闪,转弯处来了一辆摩托车。我吓坏了,急忙把车停下,脚蹬着人行道的边沿,微侧过身子拥住父亲,然后把着他的双手让他靠在我肩上。对面那人很快就来到我身边,他放慢了车速,好心地问了句: “喝醉了吧?需要帮忙吗?” 我连声说:“谢谢!没事,我可以的。” 等那人走远了,我才扶正父亲的身子,一边启动摩托一边抱怨道:“我的老父亲呐,您就不能乖一点嘛?” “我乖,我乖,让我摸摸嘛,好儿子。”父亲依然醉醺醺地说着,他的双手再次伸进我的中山装里面,贴肉摸上了我肚皮下的腹毛。“儿子,你、你的毛老浓老粗了,摸起来真是舒服。” 我给他弄得苦笑不得,只好低声求他:“父亲,您想摸就摸吧,别说话好吗?” “是你先说话的,你不说我也不会说。”他竟然还怪起我来了!他的脏手可没停着,顺着我的腹毛慢慢地滑到我的、我的那儿。我已经让他弄得起了反应已经半硬了,父亲低声“嘿嘿”地笑着,一把抓在手里把玩。 拐过弯,就上了直接去家里的那条沿河的边 分卷阅读34 街,这儿很偏僻根本就没安装路灯,住户们也都睡了,只有河对面的度假村微弱的灯光自树缝里依稀可辨,四下里黑漆漆一片。 我不敢出声制止老父亲,害怕声音钻进人家屋内,让人听见那就更加不妙了。还好,老父亲并没有发出什么惊天妙语,只是抓着我的JB尽情地把玩,他一只手在里面一只手在外面,很快就把它弄得硬邦邦的。同时,他的身子在我身后轻轻地拱动,我已经感觉到他下面雄赳赳的激情。 我感到自己被他弄得快要把不稳车了,幸好,这时我们到家了。 我停好车想下来开院门,可父亲攥住我的JB死死地不放手,我急得狠狠地扯开他的双手。父亲的手是被扯开了,我自己却痛得蹲在地上直吸凉气,歇了好一会才能站起来。再回头看父亲,他趴在摩托车上,身子还在蠕动不止。 费了好一凡劲,我才关上院门,把父亲弄进屋。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蹂躏我,等我将他放倒在沙发上,我的下身已经是淫态毕路:长长的JB早被他掏了出来,此刻将上衣下摆分开来,直接挺路在外面。而我的老父亲躺在沙发上,裤裆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身子左右扭动着,嘴里发出一声声哼叫:“一枫,乖儿子,操我,操父亲!” 我俯身迅速地给父亲除下裤子,再把自己下身脱光,然后我跪在沙发上,将父亲双脚抬起架在我肩膀上,我的身子往前送了两下,便插进父亲身体??????父亲发出欢快的的哼叫,放肆得惊人,如果不是夜里外面没人,那真的是不敢想象。他淫荡的哼叫声刺激着我的神经,令我兴奋到极点,经过一阵猛烈地攻击之后,我发出一声畅快的哼叫,浓浓的爱意融入他肥肥的身躯。 也许是前面被父亲玩弄得太久,这次我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当我疲惫地从沙发上下来,却看见老父亲身子依然在扭动不止,他的双手握着自己的老东西拼命地搓揉着,口里依旧哀叫不止:“一枫,我要,我还要!” 我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屁股凑了上去,然后放下手从裆内抓住父亲的老东西,塞了几下,终于塞进自己身体。老父亲向上挺动着身躯,我扶住床头向下坐去,迎合着父亲的动作。啊!父亲的老东西似乎从来也没有这么深地扎入我的体内,当他扎入时,身体只觉一阵难受的肿胀感;可是,当我们的躯体分离时,那种放松后的舒适,让人分外陶醉,分外舒畅。 令我想不到的是,父亲依然处于一种难耐的饥渴之中,身体扭动更加剧烈,他甚至饥渴得从我体内抽出他的老东西,不停地向我哀求:“儿啊,儿啊!给我,父亲要你!” 可是,自己下身依旧疲软,我站在那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感到有点茫然,产生一丝歉疚,一分羞愧,一股失意。 突然,我看见父亲双唇突出,他的舌头伸在嘴巴外面急促地探寻。我立刻从茫然中醒悟过来,我拾起地上的长裤,飞快地穿起,然后,我将自己翘翘的屁股凑到父亲脸上。父亲一把抱住我的整个臀部,他的双唇肆意地碾压着我的屁股,一只手揪出我的JB上下翻飞地套弄。我的情绪再次被激起,下身蠢蠢欲动,爱情小鸟展翅欲飞。父亲的双唇隔着裤料最后停留在我沟壑深处,他温暖的舌苔似乎化为柔情的魔术棒,顶在了我的屁眼上,就像顶在了我的心房。我终于抓住了与生俱来的快感,JB再次高高昂起头颅。 啊!我要飞,我要飞向天际! 父亲把握出我身体的变化,他立即转过身趴在扶手上,冲我吼叫:“操我!儿子,狠狠操你父亲!” 我马上站立起来,连裤子也没脱,凶猛地转过身,像饿狼一样扑向父亲,凶狠地将我的老JB刺入他的体内。 啊——!父亲发出一声哀号,但是他却感到无比的欢快,一声声地朝我呼喝:“好儿子,好!操翻你老父亲!哦!太好了,操爽父亲啦!” 他的呼叫就像是战斗的号角,引领我一次次的对他发起攻击,对准他生命力最脆弱、最敏感的那道防线发起致命的进攻——冲啊! “爽啊!”父亲的吼叫似乎在变味:“哎哟!哦!??????儿子,操死你父亲咯!??????啊!儿子!??????” 我正处于疯狂的境界,就像战场上杀红了眼的士兵,依旧冲锋不止。 老父亲第一次感到顶不住了,他只有乖乖投降。“哎哟喂!顶不住了!???????哎哟!我投降!哎哟喂??????儿子,我是父亲哪!这、这次是真的投降!??????真的呀,一枫!??????啊——!??????” ?????? 当我软绵地坐在床沿时,看见老父亲仍然趴在那,全身哆嗦成一团,我觉得很内疚,挣扎过去想扶起他。 父亲全身发软瘫倒在床上,然后,他的指头有气无力地下来了:“死小子,想操死你父亲哪?” 我凑到父亲后面一看,看见他那里有些许血丝,这让我格外愧疚,心疼地说: “父亲,让您老受苦了,对不起!” “一枫,父亲这次被你彻底操服啦!哎哟!老屁眼真的让你给操烂啦!”父亲幸福地笑着,不时发出一声痛哼:“不过,我从来没感到这么痛快过,真爽啊!” ☆、第二十二章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月亮 第二十二章 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月 中秋节那天下雨,我们没出门,反正月饼已经买够了。天昊前一天打电话回来,说嘉依没假可能回不来,我怕父亲寂寞,陪着他在家看他老人家最喜欢看的——对我来说这可是件苦差,因为我最讨厌琼瑶剧。 正看着,来了广告,父亲便不住地回头看我。我就问:“父亲,您老看我干吗?” “一枫,那个歌舞厅的老板跟你挺像的。”父亲解释。 我笑着说:“我跟他哪像啊,我有他那么胖吗吗?我跟他也就是胡子长得差不多吧。” 父亲看着我哂笑:“嘿嘿!你如今可算不上瘦哦。真难以相信你年轻的时候那么瘦,像颗绿豆芽似的。” 我看老父亲高兴,就有心逗他开心:“老人家,我下面那颗是紫豆芽呢,想不想吃?” “哈哈!你小子,老说我不正经,今儿你自个儿呢。”父亲顿时乐了,一双手就伸了过来。“紫豆芽,快快长,老人家我饿得慌。” “你是上面饿还是下面饿啊?”我闪身躲开他的进攻,笑道。 “上下都饿呢。”父亲笑着从后面揉住我臀部,伸手来抠我皮带。 我故意让父亲抓住,然后捏着嗓子叫喊:“救命哪!我遇上饿死的老色鬼啦!” “对,就是个老色鬼。”父亲不知羞地说:“这老色鬼欠操呢,上下前后都欠。” 他声音就像平时说话,把我给吓坏了。“父亲,您小声 分卷阅读35 点,院门口假如有人会听见的。” 父亲吐了吐舌头,我们俩都捂着嘴巴偷笑。 笑过后,父亲亲热地对我说:“儿子,你要不?我让你操。” 我摸着他后面,心疼地说:“不要了,您想吗?” “我也不想,我可没那精力。”父亲摸着我胡子说:“儿子,你想要我可以的,多吃些时间就行。” “不要了,真不想。” 这时,广告已经过去,我们停下不闹继续看电视。恰好电视里放到“白玫瑰”在“大世界”与哥哥发生争执,那个什么老板赶过来阻拦。 “一枫,你看看,你跟他真的挺像,不仅仅是胡子,身材脸型也很相似。” “父亲,这个演员在台湾很有名气的,我哪儿能跟他比?”我有点脸红了。 “你有你的好呢!你头发、胡子乌黑显得更年轻;还有哇,你虽然没他儒雅,但是你威严中带有几分慈祥,另有一凡风度。”父亲撇撇嘴说:“这老头眼目不正,也就只能演一演戏而已。” “父亲,你还会看相啊?”我笑道。 “说正经的呢。你脸上神情比较严肃,更符合你的身份。”父亲顿了顿,说:“也不啊,你现在就挺逗的。哎,一枫,你如今咋的那么会逗笑哪?” “我——,”我看着父亲仔细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天昊吧?他就挺幽默的,我可能是受他影响吧。” 说起天昊,老人家想念孩子们了,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嘉依他们现在咋样了?” 下雨天黑得早,这天看着像快要黑了,而且依然是阴沉沉的,今晚看来是赏不成月咯。 “一枫,”父亲忽然变得幽幽地。“今年中秋来得早,嘉依和天昊能回来不?要不,再打个电话?” “父亲,他们如果回不来,儿子陪您。”我搂起父亲。 “我有儿子陪,我老儿子没儿女陪呐。”父亲抱住我。 这一下子,我们的心思都到孩子们的身上去了,想得直发慌。都说老人像小孩,情绪变得快,我们这会儿连说笑的心情都没了,更别说看电视,这心里牵挂着孩子们,想得心口疼疼的。我和父亲心意相连,老父子俩依偎在一起,默默地互相慰藉。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传来开院门的响声。 老父亲立刻放开我,挣扎着站了起来,颤巍巍地往外跑,边跑边喏喏地叫:“嘉依,天昊!” “父亲,您别??????”看着老父亲,我的声音已经哽咽。 就在此时,嘉依的声音突然自院子里传来,亮亮的,娇娇的。“爷爷,爸爸!” 什么?我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的孩子们回来了! 等我奔到门外,嘉依已经与他爷爷嘻嘻哈哈抱在了一块儿,天昊拎着东西站在一旁,他依然是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此时,天快黑了,并没有太阳。 “天昊,回来了!”我微笑着走到天昊面前,继而埋怨道:“不是跟你说了回家不要买东西吗?” “岳父,”天昊依然灿烂地笑着:“儿女回家看望长辈一样要带上自己的心意,是不是?” “乖女婿!”我这是我第一次称呼天昊为女婿——我或许是太过激动了,他们的突然归来,让我的内心已经觉得十分幸福,更何况还有这样一句温馨的问候。天昊似乎感到有点意外,他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笑容有一点不自然,但是,随即又恢复如常。这时,我宝贝女儿扑过来霸占了我,他爷爷立即与天昊搂在了一起,顿时,整个院子里响彻老人家爽朗地笑声,惊醒了暮色下的天空。 大家亲热够了,老父亲一手一个地拉着孩子们欢天喜地朝屋子里走。 “你说,这儿爷爷和你爸爸正念叨你们呢,你们就回来了,可赶着巧咧!不是说没假吗?” “嘉依明天才两节课,我们就商量着回来陪你们过中秋节。她下午刚下课我们就出发了,还是回来晚了点。” 进了屋,天昊从他的礼物袋里掏出两瓶高级茅台,一手一瓶。“爷爷,给您的。” 他爷爷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哈哈笑着就要去取。 我赶上前一把将两瓶酒抢了过来。“不能让您收着,您这年纪、这身子骨可不能惯着您。” 他爷爷老脸还带着笑,转头向孙女求救:“嘉依,你爸爸老是管着爷爷。”话到一半,那张脸才变成哭相。 “爸,您就让我爷爷高兴高兴吗!今儿过节呢。” “高兴?”我虎着个脸。“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我也只是管着他喝酒而已。” 老父亲喝酒在我们那儿可是出了名的,见了酒就是命。他年轻的时候,一斤白酒下肚不带脸红,喝好了两三斤也喝过。最初,由于父亲性子爽朗大方,大家都喜欢和他斗酒,后来全都被他喝怕了,不敢与他单挑。我认识父亲的时候,大家与他斗酒都是几个人一起上,可父亲的脾气倔得比驴还犟,来者不拒。你不是人多吗?咱用大碗喝,一人一碗地喝,逼着你喝,到最后我趴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喝了几回,这H市就没人再敢与他斗酒了。 可是,父亲如今这年纪,我哪儿还敢由着他喝啊? “岳父,谁说这酒是给爷爷一个人的?”天昊笑着站了出来:“这酒是我与爷爷两个人的,当然,岳父您愿意的话也是我们三个人的。” 他爷爷一听乐疯了。“天昊,你是说你陪爷爷一道喝。哈哈,天昊的事,我可以管了。儿子,脑袋伸过来。” 我心想,老人家您还当真了。这时,我宝贝女儿嘉依说话了:“爸,我爷爷叫您伸头呢。” 完了,以一敌三,众怒难犯,我只得把两瓶酒举在头上将脑袋伸了过去。 老父亲得意地大笑着接过酒,说一声“免打”,高高兴兴把酒塞进酒柜。 “岳父,您别生气,也有您的。”天昊说着,又掏出一对乒乓球拍拿在手里摇晃着。“嘉依说这是您的最爱。” 我真是喜出望外,不为一副拍子,只为天昊的这份心。我一样高高兴兴地拿了,放进电视柜。 “一枫,酒你给我了,球拍我就不没收了。”老父亲看了笑道:“不过,你以后可不能为了打球不理我。” “行行行!”我连连答应。 “怎么?爷爷,我岳父一打球就不管你了。” “可不,他一打球哇就不理人,害我一个人坐在硬板凳上傻看着,他打多久我就得坐多久。” “我又没让您看着。”我嘴里说着,这心里还真是内疚,老父亲就是喜欢这样陪着他的儿子。 “哈哈,”天昊笑着对他爷爷说:“爷爷,您也可以上场啊,也不理我岳父。” “我,我??????”父亲的脸红得比苹果还红。 “呵呵,你爷爷连发球都不会,怎么打球?”我笑道。 还好,嘉依总算为他爸爸讲了一句公道话:“其实,我爷爷最疼爸爸,他打退休回来,一直 分卷阅读36 就是围着爸爸转。你不让他等着,只怕他还要生气跟你急呢。” “哈哈哈!”老父亲居然不生气了。“还是我嘉依了解爷爷,哪像你?”那指头又落在我脑袋上。 我摸着脑袋直乐,因为老父亲高兴,我这做儿子的就更高兴! 这时,我发现天昊看着我们这好像没大没小的一家子,眼中充满羡慕。我希望他也能真正成为我们这个家庭中的一分子,于是,我走过去对他说: “天昊,你跟岳父进去做饭,让嘉依和爷爷准备赏月的糕点吧。” 天昊显然对我的不见外非常感动,他看着我的双眼顿时潮潮的。 一家人在一起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各家有各家的说法,但是,我觉得我们家这样子很快乐,也很幸福。 进到厨房,一边干活,我一边问天昊上次那个外国客商投资的谈判谈得怎么样。 天昊淡淡地一笑:“黄了。刚才在外面我没讲,是不想你们替我担心。” “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讲的。”我真的有点替他担心,就安慰道:“天昊,没什么,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岳父,我没事。”天昊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这次生意虽然没谈成,我倒是学到了不少知识,接触到许多自己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了解到自己公司存在的一些弊病和缺陷,以及我本身的诸多不足。” 听着天昊的说话,我忽然觉得这孩子比我看起来的要成熟得多,似乎不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也许和他特殊的生活经历有关吧。天昊没有在生活的折磨中自暴自弃,反而是奋而进取,尤其能保持那种阳光乐观的心态,这确实是难能可贵。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天昊,”我说:“你能这样看问题,岳父真是很高兴。好好努力,岳父也相信你会成功的。” “岳父,我记住了您的话,我一定会努力的。现在的中国与以前不一样了,外国人都是打破脑袋来中国投资,机会不少,就看我自己能不能把握,再说,我们国内不也有很多机会。” 我这儿看着这个准女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那天晚上,有天昊陪着父亲喝酒,老父亲喝得兴致盎然,爷孙俩甚至还吆五喝六地猜起拳来。让我感到特别高兴的是,他们喝完半瓶后,老父亲看了我几眼说: “天昊,爷爷老了喝不动了。剩下的这些个酒咱留着,等你以后回来陪爷爷慢慢喝,行不?” 他老人家喝酒主动谦虚,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我明白,他老人家最在乎的就是我这个儿子。 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天昊提议去阳台上赏月,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爷爷更是抚掌叫好。 嘉依探头看了看外面说:“这雨虽然早停了,可天还是阴阴的,看样子没月亮出来了,我们怎么赏月呀?” 天昊这时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感动了大家,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闪动如水。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月亮。” 嘉依怔了一下,用一种仰羡的目光看着天昊,然后就像诗朗诵一般地说。“赏月,就是心灵的交流。” 我当时也被一种情绪左右,悠悠地添上一句:“赏月,实际上赏的就是情感。” 老父亲看看天昊,又看看我,说了句:“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吔,这月亮都叫你们给说出来了。” 那一刻,我们的心里都洋溢着浓浓的亲情。 舒完了情,我们把东西搬上阳台,天昊回车上取出他的手提电脑,提上楼来对他爷爷说: “爷爷,我把手提打开,给您放中秋晚会看。” 他爷爷一听既兴奋又好奇地问:“手提上也能看中央台吗?” 我在位的时候已经学会电脑,于是笑着解释:“能。所有的电视台,手提上基本都能放,跟电脑一样的。” 父亲朝我横了一眼。“没问你,你也没玩过手提。” “爷爷,我岳父说的没错。手提在功能上跟电脑是一样的,只是它又有点像电视,不用拉线,是无线的。” 父亲饶有兴趣地看着天昊开手提,说:“哦,我明白了,电脑是闭路电视,手提就是用天线的电视。” 嘉依笑道:“爷爷,您接受东西挺快呀!就是这么回事。” 他爷爷得意地笑着说:“爷爷只是没念过书,爷爷可不笨喏。” 我看他来了兴致,就说:“父亲,有时间我去买个电脑,您跟儿子学学。” 父亲马上苦着一张脸说:“我这又不会打字,咋学?” 天昊告诉他:“打字很容易学的。其实,不会打字也可以看很多东西。” 他爷爷听了就更加高兴,爽朗的笑声又响了起来。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有时间去买台电脑,让老父亲高兴高兴。 一家子坐在大阳台上,一边吃着月饼,一边闲话。主要是我问、孩子们说,介绍他们这一阵子的情况。老父亲可忙坏了,既要看中秋晚会,又要听孩子们讲话,一个细节都不想漏过,忙得他老人家直抓头。 正说着呢,嘉依突然指着天空大叫:“看哪!月亮,月亮出来了!” 我们抬头一看,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晴了,一轮明亮的月亮高地挂在当空,洁白无瑕。 ☆、第二十三章 郊区半日游——票价:四只鸭子 第二十三章 郊区半日游——票价 第二天上午,我和父亲本来是计划上街购物,可孩子们不喜欢,说要在家里陪我们。我觉得呆家里太闷,于是提了一个建议:这么好的天,我们不如沿着小溪散步,到郊外去玩玩。 天昊是城里人,一听说去乡下玩,那是满心赞成,嘉依当然是听他的。老父亲有点怕累不是很乐意,可他见大家兴致勃勃的,自然也不会逆了大家的意。 因为昨天下了雨,我们担心郊外的路或许不好走,所以都换了旅游鞋,大家都是休闲打扮。尤其是天昊上面是浅灰色的T恤,下身穿深蓝色的牛仔裤,头戴白色旅游帽,显得分外的挺拔。他爷爷见了就说,咱家天昊像个电影明星,像那个、那个啥来着?看他老人家那副歪着脑袋拼命回想的认真劲,我们忍俊不住全笑了,他老人家被笑得不好意思,伸出指头又要敲我的脑袋。 我边躲边说:“父亲,你真舍得打,把儿子打傻了怎么办?” “是哦,打傻了谁来照顾我?呵呵!”老父亲笑道。 两个孩子抢着说:“打傻了,我们照顾你们。” 老父亲乐得朗声大笑,把那明澈的空气好好蹂躏了一番。 我们出了院子,俩孩子又争着去搀扶他爷爷,他爷爷不肯,硬要我扶着他。孩子们知道老人家的意思,脸红红的就走在一起。我们一路说笑,沿着小河向下游走去,很快就到了郊外。 此时晚稻刚刚吐穗,整个田野浓浓的绿成一片,仿佛把青 分卷阅读37 天也染绿了。几只白鹭在田野上飞翔,美丽的身姿圣洁得像是瑶池仙女。天昊被这景色惊呆了,一路上不住地惊叹。突然,有一只白鹭停在禾苗里,天昊兴奋得大呼小叫着跑下河堤,嘉依也跟了过去。我和父亲站在河坝上看着他们,舒心地笑着,仿佛是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追了一程白鹭,他们又返回河边。天昊见河坝内的河滩上立着一个鸭棚,他没见过就奇怪地说: “爷爷,他们把房子建在那地方,不怕被洪水冲走吗?” “咱家咋的娶了个孔老二呀?”可把他爷爷笑坏了,我一听不禁也呵呵直乐。 新一代孩子只知道孔子,不知道孔老二,天昊还以为是本地笑话中的人物,转身问嘉依:“孔老二是谁?你们这儿的人吗?他这人很有意思吧。” “我不知道啊。”嘉依睁着一对茫然的大眼睛说:“可能是这两年出现的新人吧,说相声的也不一定。” “瞎说,没听说有姓孔的。”天昊反驳道。 我这儿笑得肚子也疼了,他爷爷则趴在草地上笑个不停,都快岔气了。 嘉依见了还关心地说:“爷爷,小心地上湿着呢。” 他爷爷一听,干脆一翻身躺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这时,天昊已经知道他们肯定闹出什么笑话了,就过去扶起他爷爷,乖巧地说:“爷爷,跟我们说说,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他爷爷笑道:“是你们读书人的老祖宗啊,让你岳父他来说吧。” “哦,是孔子吧。”天昊立即明白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我也走过去笑着说:“孔子不识五谷的典故你应该知道吧?爷爷他笑你不认识下面那鸭棚呢。呵呵!” 他爷爷又笑趴下了,天昊和嘉依这时也都自嘲地笑了。 大家笑够了,我看天昊还是有点不解,就给他解释:“现在是枯水季节不发洪水,鸭棚搭建在河滩上,方便放养鸭子;到了上半年雨季,鸭棚就会移到岸上来。走,我们过去,你看看鸭棚的结构就明白了,很容易拆装的。” 我们下到河滩上,走到鸭棚旁边,两孩子就兴趣盎然地观看起来,嘉依在一旁不住地指点,告诉天昊这鸭棚随时都会搬迁的。嘉依虽然一直长在城里,可她小时候常去外婆、大伯家,对鸭棚挺熟悉,她只是被“孔老二”给迷惑了。 他们看鸭棚,我和父亲被河里的几只鸭子给吸引住了,一直在那儿丢石头逗弄。远远的就见鸭倌撑着个小木船在放鸭子,这几只看来是跑散的,漏网之鱼。 看了一会儿,我们又回到河坝上继续前行。 “爷爷,”一直在沉思的天昊突然说:“这鸭棚结构很精巧,方便移动拆装。我想我们做企业是不是也是这样,短小精悍,更容易规避风险。” “聪明,聪明!”他爷爷听了,挑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学以致用,孺子可教。” 天昊一听他爷爷吐出这几句文邹邹的词,也笑着夸赞:“爷爷,您还说您没念书,您这几句话哪里学的?” 他爷爷说:“这两句话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讲的,政府报告上常常引用,我们那代人都知道的。” 我听了就撇过头偷偷笑,不料被父亲看见了,指着我问:“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我嘉依说话了:“爷爷,这几句话是古人说的,毛主席也是引用古人的话。” “天昊,是这样子吗?”他爷爷转过头去问天昊,看来,他最佩服这个孙女婿。 “是的,爷爷。你看啊,这几句话四个字一句是古代成语,这老毛是现代人,怎么会讲古语呢?” 我发现天昊说话很注意对象,经他这样一解释,他爷爷马上就明白了,不好意思地说:“我只知道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原来是古人头里讲过的。还是天昊你行!” 我又接着天昊刚才说鸭棚的话题说:“天昊,你刚才说的企业要短小精悍,既对也不全对。你看那小鸭棚是经不起洪水冲击的,只有高楼大厦才能经得起狂风暴雨。所以企业还是要做大做强,当然,也要量力而行。” 这时,他爷爷在边上插话说:“是啊,万吨大轮才能在海上跑,那个小木船,”父亲指着鸭倌撑的小木舟说:“就只能在这小河里撑撑。” 天昊听了,上去拉着他爷爷的手说:“爷爷,您这几句话非常容易懂,道理却很深呢。” 嘉依跟在后面说:“我爷爷是谁呀?爷爷啊。” 父亲听见连天昊、嘉依都夸他,脸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这对他老人家来说真是少见。 这时,我想起上次来玩,老父亲讲的“太阳烧山”,便有滋有味地讲给孩子们听。他们听了,全都笑歪了腰。 父亲哭丧着脸说:“一枫,你又笑话老父亲。”然后,脸色一变,指头就下来了。“叫你取笑我,叫你取笑我。” 我急忙说:“别打,别打,您老打傻了我,咱们孩子要照顾俩傻子哪。” “好啊,你还骂我傻子。”父亲可气坏了,追着我就打,可他笨笨地哪儿追得上,直气得大呼小叫。 俩孩子看着我们这两个开心的老顽童,也是笑成一团。 这样子笑闹一回,又走了一程。突然,天昊指着下面说:“咦,那里种的是什么?” 我们一齐抬眼看去,原来这田野上种满水稻,却有户人家单种了一片甘蔗,因为与众不同显得比较显眼,被天昊注意到了。此时地里有几个农民正在掰甘蔗,我和父亲走上前与他们说话,俩孩子则饶有兴趣地看他们干活。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一个妇女大叫:“喂,你糟蹋高粟干嘛? 我和父亲心想坏了,肯定是俩孩子闯祸了,跑过去一看,顿时苦笑不得。原来,天昊他们看了一会儿,好心好意帮人家掰甘蔗。可是,那甘蔗田边上有一片冲沙地,种着一小片高粟——就是北方的高粱,这季节高粟还没成熟,全是青的。天昊与嘉依掰着掰着分开了,天昊到了那地头,见前面还有“甘蔗”,于是就继续掰,把人家高粟掰了不少。 我们弄清原委后,顿时笑惨了。嘉依边笑边埋怨:“高粟与甘蔗长得差那么多,你怎么也弄错呢?” 天昊摸着脑袋说:“我当时也挺纳闷,这几根甘蔗顶上怎么还长有穗儿呢?” 那几个农民当时就笑倒了,幸亏人家念我们好心办坏事,没跟我们计较。 我们给他们道过歉,转头往回走,一路上不停地取笑天昊。天昊闹了两个大笑话,被一路揶揄,真是郁闷。 说着笑着,又到了鸭棚那儿,我想起父亲喜欢吃鸭内脏,就说买几只鸭子回去。 父亲听了,立刻笑着对我说:“今天你就这句话中我的听。”说完,他就在头里朝河坝下的鸭棚跑。 看着他老人家颤巍巍的样子,我和天昊被吓着了,追上去一左一右牵着他,大家一起到了鸭棚那儿。 分卷阅读38 这时,天昊有了新主意,他喊来鸭倌让鸭倌将一些鸭子圈在鸭圈内,然后我们进去抓,不管抓多少只,圈内没抓着的鸭子我们照样付钱。现在的农民不一般哪!那鸭倌笑咪咪地对我们说:“这鸭子若是飞出来了呢?” 天昊说:“也算我们的。” 我本来觉得这样做太奢侈不大合适,可是,老父亲和嘉依早已经蹦起来了:“好好,抓鸭子!抓鸭子!” 我不想扫大家的兴没有反对,可老父亲要抓鸭子,我是坚决不让: “您这年纪,这样闹闹也就够了。抓鸭子,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您自个不心疼,我和俩孩子还心疼呢!” 我那老父亲求着我,哎哟喂!就差给我跪下了。“一枫,不让我抓鸭子,你想憋死你父亲哪。就算父亲求你啦,一枫!今后我不拿指头敲你,行不?我戒酒不喝了,你给多少我就喝多少,行不?” 天昊和嘉依全笑了。 父亲回头拿眼一瞪:“还笑呢!也不帮爷爷说情。” “爷爷,”天昊笑道:“您叫我怎么帮您说情?您说戒酒,又说,给您多少您便喝多少。” “不喝了,不喝总行了吧。一枫,剩下那瓶茅台你可别送给老倪啊,你留着自己慢慢喝,行不?” 我们顿时笑崩了,连鸭倌也跟着嘿嘿干笑了几声。 没办法,也只好答应他。不过,我事先跟他说好,让他干啥就得干啥,他当即一口应承下来。 我们一合计,让鸭倌放十只鸭子进去,鸭倌说他平时卖十五块一只,算我们十二。我们既然想抓就不会计较那些,马上付下钱,就正式开始抓鸭子。 鸭倌刚刚把鸭子放进鸭圈,还没来得及关圈门,就听老父亲暴喝一声“抓”,第一个朝鸭圈里面冲去。他这一声暴喝绝不亚于当年年轻时的怒吼,气发丹田,中气十足,我当时被他震得一愣神,慢了一步,我想天昊也是如此。总之,让老父亲抢了个先,不过,他这个“先”可不是抓鸭子: 老父亲一踏进鸭圈还没两步,一脚踩在一颗沙石上,“叭叽”一跤就摔倒了。我和天昊紧跟在他后面,就见他那肥肥的身躯不带任何挣扎地直接扑在地上——鸭子没抓着,“先”行个大礼:鸭子大婶,对不起,我要抓您。 那些鸭子看一个七十多的白发老头给他们行礼,似乎特别不好意思,远远地躲了开去。 我和天昊一齐冲过去扶他,连圈门还是嘉依关的。我们把他爷爷从地上扶起来,拿眼一瞧,我们实在是憋不住了,连同赶过来的嘉依一起,“哗”地一声全笑了。只见他爷爷身子前面从头到脚,连带两只手臂、手掌全都是黑的、黄的、青的鸭屎;脸上好点儿,眼睛路着,可额头、鼻子、嘴巴总之突出的部分全都看不太明白;身上那件白色的圆领衫已经变成“鸭粪衫”;还好裤子是深色的,只能看出一点点黄的东西。老父亲站在那,摊开双手,哭丧着脸——其实也看不大清楚,我估计加统计认为应该是那表情——眼睛一下子就找上了我,口里带着哭腔说:“儿??????子!” 我顿时止住笑声,父亲的一声“儿子”,让我感到非常震撼:我的老父亲,不管是高兴的时候,痛苦的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哭笑不得的时候,他首先找的都是他的儿子我! 我让天昊与嘉依继续抓鸭子,扶着父亲就往河边走,天昊在后面问我需不需要他,我说你爷爷只需要他的儿子就行了。到了河边,我先给父亲把脸洗干净,然后一边给他洗手洗身子一边埋怨: “叫您别抓鸭子您偏要抓,万一您有个闪失,剩下儿子一个人怎么办?” “儿子!”父亲轻轻唤了我一声,说:“我听话,你别哭。” 经父亲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满脸的泪花。 洗干净以后,我和父亲返回鸭圈,看天昊与嘉依在里面忙了半天,仅仅只抓住一只鸭子,此时有几只鸭子飞到圈外去了。我也急眼了,就让父亲留在外面给我们加油,自己立刻加入战圈,三人一起奋战,终于又抓住了两只。 此时圈内鸭子抓的抓、飞的飞,只剩下一只了。我们把它围进一个角落。那只鸭子看着浑身发抖,一副惊恐的模样,其实十分狡猾,乘着我们松懈的机会,它突然扑棱着翅膀,从我身边飞了起来——它也看出我最老最怂!可把我给气坏了,小畜生你还敢小瞧我!我猛地一扑,嘿!抓住了鸭翅膀。可是,我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空中飞人。我这心里一紧,手上一松,鸭翅膀变成了几根鸭毛,我就带着几根鸭毛按照“比萨斜塔”的规律摔在地上。 天昊他们扶起了我,我正在可惜、疼痛、恶心等等折磨下痛苦不堪时,只见老父亲手里抱着一只鸭子,站在鸭圈外冲着我高声叫道:“一枫,我抓住了一只鸭子哪!” 我抹掉下巴上的东西,惊奇地问:“您、您咋地抓住它的?” “哈哈!它自己飞到我怀里来的。哈哈哈!” 老父亲开怀畅笑,小河里传来一阵鸭子惊叫和扑棱翅膀的声音?????? 带着极度的愉快、满足和疲惫,我们一人抱着一只鸭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家身上比鸭子还葬,我和父亲就不用说,天昊没有摔跤,但他是主力军,两只手臂和小腿上全都是黑乎乎的,被他爷爷笑话是刚演完救灾片的电影明星。 快走到家的时候,被几个街坊看见了,他们看着我们吃惊地问:“你们一家子这是打哪儿来呢?”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买鸭子。” “买鸭子,我怎么看你们像是放鸭子回来呢?” “放鸭子?”老父亲放声大笑,“哈哈哈!我们抓鸭子来哪!” 街坊们惊讶地张大嘴巴——七十七岁的老爷子,抓鸭子!!! ☆、第二十四章 翁婿间的情感交流 第二十四章 翁婿间的情感交流 回到家里,我们先把身子好好清洗了一番,然后再做午饭。 我与父亲洗完澡后,父亲说要看着我们煮鸭子,我只好扶他老人家下得楼来。天昊此时正在厨房里一边挑蔬菜一边烧开水准备泡鸭子,嘉依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老父亲边笑话嘉依,边坐在沙发上休息,可他刚靠上沙发没一分钟,自己的呼噜也响了起来,显然是累坏了。我暗暗笑着,上楼取了两张毛毯给他们盖好,然后去厨房帮天昊忙。 刚好天昊已经把水烧开了,我便手把手教着他,两个人一起把鸭子褪干净毛宰了。天昊接下来准备烧菜,我端过一张特意做的高凳子,坐在水池边洗鸭肠子。 天昊见了对我说:“岳父,这鸭肠子太难洗了,扔了算了。” “可不能扔。你爷爷最喜欢吃这些个东西。” “啊?爷爷他喜欢吃鸭肠子?”天昊奇道。 “不只是鸭肠子,所有的鸭内脏 分卷阅读39 你爷爷都喜欢吃。一会儿我们给他弄好吃一点,让他老人家享享口福。” “那成。”天昊忍不住好奇地问我:“岳父,爷爷他怎么会喜欢吃鸭内脏?” “唉!”我叹口气说:“孩子,你不知道,你爷爷小时候家里很穷,买不起肉吃。那时候,他们家不远住着一户江南去的鸭贩子,他们从老家贩去鸭子买。那户人家经常有自己不吃的鸭内脏扔出来,你爷爷他父亲就捡回去煮给孩子们吃,你爷爷就是这样喜欢上吃鸭内脏。” “那时候的人挺穷的,是吧?” “可不,都差不多的。”我看了天昊一眼道:“哪像你们?你们如今的生活真是幸福啊!” 天昊突然神情黯然地说:“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受过很多苦!” 我看着已经停下手中动作的天昊,抬手想拍拍他安慰他一下,可又想到自己手上还是湿的,就很关切的说:“天昊,能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吗?” 天昊看着我路出一副犹豫的神情。 我见了便说:“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就不要说吧。” “不,我要跟您说。”天昊有点激动地说:“其实小时候的事我也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母亲一个人带着我,给城里一户人家做佣人。我曾经问过她我为什么没有父亲,可她总是不回答我,有时候问多了她还冲我发脾气,说她恨我父亲。这以后我也就不敢问了。不知为了什么,我们后来离开了那户人家,接着??????”说到这里,天昊突然打住。 我站起身来,看着他说:“孩子,不想说就别说了。” “我要说,”天昊显得很激动,但随而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就带着歉意对我说:“岳父,这些事应该让您知道的,是不是?离开那户人家,妈妈带着我住进了一间旧房子里。没多久,我就发现家里经常来一些不认识的男人,那些男人总是不固定,经常更换。他们来的时候还对我不错,给我东西吃让我出去玩。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就高兴地离开家去外面找小朋友玩。可是,他们走的时候都不理我,连看着我的眼神都很不屑,让我觉得很奇怪。直到后来我到了爷爷家,自己慢慢长大了,我才明白自己母亲是做什么的。” 天昊说着这些的时候,情绪反而好像并不是特别激动。正说到这儿,锅里的鸭子烧开了,天昊急忙揭开锅盖,翻了一番,再添上一些佐料,然后打小灶火,盖上锅盖让它慢慢闷。 此时,我原本有心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种事毕竟会让人难堪,可我看他情绪已经上来了,也就没拦着他。我心想,可怜的孩子,这些事不知道在他心里闷了多久,他需要找个人把它说出来,好好发泄一下呀!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有一天,家里又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他们对我很好,尤其是那个爷爷,他很慈祥,对我特别的好。他们给我买了很多东西,还有玩具,拉着我的手问我喜欢不喜欢他们,后来还带我到他们家玩了几次。没过几天,母亲就病倒在床上,她、她把我叫到她跟前??????”天昊此时泣不成声。 我擦干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母亲问我喜不喜欢那个爷爷和叔叔。我说,喜欢,他们是真的对小德好!然后,然后,母亲对我说,她得了不治之症已经不行了,没能力再照顾我了,母亲要我去那个爷爷家给爷爷做孙子。我扑到母亲怀里,哭着求她别不要我,可是后来,母亲还是让爷爷带走了。那之后没多久,她就去世了——我那时根本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母亲没了。” 天昊痛哭失声,我的泪水也早就流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双肩想安慰他。 “别碰我!”天昊情绪异常激动,一下子就甩开了我躲到一边,一双眼睛有点畏惧地看着我。 “孩子,你怎么啦?我是你岳父哇。”我感到很奇怪。 这时,嘉依被我们吵醒了,她看天昊那副模样,也过来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天昊当着我的面猛地一把抱住嘉依,不住地抽泣,嘉依有点难为情,红着脸直看我。我转过身坐下,继续清洗我的鸭肠子,假装没看见。 过了好一会,天昊才平静下来,怔了怔神,很不好意思地过来跟我道歉:“岳父,我刚才太过激动了。您、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关切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会呢?孩子,你早该跟岳父讲的,这一讲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得多。” 这时,我看见天昊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感激。 接下来我们继续做菜,天昊让嘉依照顾锅里的鸭子,他坐下来与我一起洗鸭肠子,这东西确实不太好洗,很花功夫。我也没再问天昊什么,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反而继续讲起父亲的往事: “我跟您们讲讲你们爷爷吃鸭子的笑话吧。”我说:“你爷爷刚来到我们这儿,见了家家户户养鸭子,他就奇怪地问那些本地方的同事,你们这儿这么多鸭子,怎么从来没见你们吃那些个鸭内脏?” 两个孩子这时不禁笑了,他们也来了兴趣,围过来听我继续往后讲: “同事们告诉你爷爷,我们这儿一般不吃那些东西。这可把你爷爷高兴坏了,求着同事们,如果谁家里宰鸭子一定要记得把鸭内脏给他留着。大家就奇怪了,说,赵区长——那时候你爷爷在青龙区做副区长,你想吃就来我们家吃鸭子啊,吃那些内脏干吗?后来大家时常请你爷爷吃鸭子,他自己偶尔也会买来吃。可这吃来吃去呀,你爷爷最后还是喜欢吃鸭内脏,就觉着那些个东西好吃。呵呵! “我刚跟着你爷爷那会儿,他经常让我陪他一起上菜场收鸭内脏。也不用钱,人家不要扔在那,自己去捡回来就是,当然像鸭内金,鸭心还是要出钱买的。”我顿了顿继续道:“你爷爷那个女人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她人又懒又怕脏,不给你爷爷弄。你爷爷带了他亲儿子我小虎弟弟把东西拿到我宿舍,我们爷仨一起弄来吃,其实挺好吃的。” “岳父,爷爷还有儿子的?”天昊插话问我。 “你这是什么话?我爷爷就不该有自己的儿子。”嘉依戳了天昊一下。“可是,我虎叔很年轻的时候就牺牲了。” 天昊看着我,一副期盼的神情。“岳父,怎么回事?讲给我听听。”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当年文革你爷爷遭难后,那个女人与他离了婚。我弟弟小虎看不惯他妈妈的行为,与她妈妈和那个继父关系很不好。我在青龙山劳改的时候,弟弟去看了我好几回,他见我身上穿的单薄,就把他继父一件崭新的军大衣偷出来给了我。我问他哪来的,他说是继父给他买的。后来,就因为这个他与继父大吵了一架,他继父骂他是野种养不熟,弟弟一气之下跑去陕北插队落户。1975年,他那里发 分卷阅读40 了一场大洪水,我弟弟为了保护公家的财产英勇牺牲了。多好的弟弟,可惜那么年轻就走了,那年他才二十二岁呀!你爷爷当时还在牢里,不知道这件事。” 天昊听到这儿,抬头看了看睡在沙发上的他爷爷,说:“岳父,爷爷他真可怜!幸亏遇上岳父您。” “你这话说得。”我有点埋怨地看了天昊一眼:“我还幸亏遇上了你爷爷呢,我这一辈子的政治生命都是你爷爷给的,而且呀,自打我跟着你爷爷起,他就把我当自己儿子看待。记得我第一次见着小虎,你爷爷就让他叫我哥哥,连姓都不带;我喊小虎为弟弟,也不带名字的。我自己是个独生子,没有弟弟妹妹,那年小虎才五岁,我已经十八了,可我们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如今,弟弟不在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更该替他照顾好父亲。 “到文革结束那年,你们亲爷爷去世了,我当是哭得很惨,呼天抢地,其实我不仅仅是为自己的老父亲哭的。这都八、九年了,你现在爷爷他一点音信都没有,我以为他早就没了。当时我想,这辈子最疼爱自己的两个长辈先后都离开了自己,我这心里真的是悲痛欲绝啊!” 这时,鸭子已经煮熟了,鸭肠子也洗好了。嘉依盛好鸭子,天昊拿了鸭内脏去锅里煮,一边煮一边听我讲。我抹了把老泪,继续道: “77年底,你爷爷突然来青龙山看我,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我激动得趴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就像个孩子一样,可是,那年你岳父我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就是那一次,我叫了他父亲,他也自称父亲还叫了我儿子。孩子,你知道我当时心里的感受吗?文革期间我被批斗管制了整整十年,内心很孤独很苦闷,现在终于又有亲人可以疼爱我、安慰我啦! “你爷爷一直栽培我,关心我,他疼爱了我一辈子,没有他也没有我后来的成就。你爷爷离休后,他就是想与我团聚,才搬回H市养老的。那时候他不跟我住一块,是为了不影响我的工作。 “今年我退休了,你爷爷便天天跟我黏糊在一起。他每天早上起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我,问我去哪里,我去哪里他一定也会去哪里。毕竟他年纪大了,有时候我喜欢做的事他做不了,可他就一直坐在边上看着我,陪着我。当然,我也常常问他老人家想去哪里玩。可是,他想来想去最后总是说,我不知道哪里好玩,儿子还是你看着办吧。他哪里是不知道啊?他就是为了迁就我这个儿子。 “我这一辈子啊,都忘不了他老人家对我的好,其实,能照顾他老人家,我还觉得这是我的福气呢!” 这时,天昊冲动地对我说:“岳父,您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替您照顾好爷爷!” 我听了心里有点怪怪的,这句话好像不是很妥当,天昊一向很会说话的呀?但是,我也没往心里去,笑道:“岳父会有什么事啊?你看我身体这么好,我能照顾父亲一辈子,替他老人家养老送终。” 嘉依几乎拧住了天昊的耳朵:“怎么?我爸爸好好的你就不管我爷爷啦?” 天昊急忙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说错话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这时,鸭内脏已经煮熟了,天昊又换上油放在锅里面炸。 我问他:“为什么要炸一下?” “爷爷太胖了,这肠子吃起来肥腻腻的,炸一下可口一些。当然也不能炸老了,老了爷爷吃不动。” 见这孩子这么细心,我心里真是十分欣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看看天昊快炸好了,我让嘉依准备碗筷和酒,自己兴冲冲地出来唤父亲起来吃饭。 老父亲依然睡得死死地,仰着个肥大的肚皮,鼻翼掀翻,嘴唇张开,喉头蠕动,呼噜打得像山风一般。 我推了老半天,他才有了一点反应,再用劲儿推一下,老人家不耐烦了,一只手打过来,说: “哎呀,别弄了!等我睡一会,睡足了再让你操。” 我当时吓得魂都飞了,心脏“砰砰”地直跳,抬起头紧张兮兮地去看俩孩子:嘉依正在洗碗根本没注意,但是,天昊端着那盘刚刚炒好的鸭内脏正往桌上放,侧偏着脑袋似乎听见了什么。 我尴尬得要命,急中生智,说:“让我菜,就您这水平还不够我菜的。”然后指着他爷爷对天昊说:“你看,这做梦还在下棋呢。” 天昊似乎很理解地笑了笑,然后去帮嘉依准备碗筷。 此时我真的是有点生气,凑上去对着父亲的耳朵大喊了一声:“起来吃鸭子啦!” 父亲忽然坐了起来,摇晃着脑袋,眼睛四处转动着,惊慌地叫道:“鸭子,鸭子在哪?飞了是不?” 我指着桌上一大盆鸭子,没好气地说:“在这儿呢,它再也飞不起来了。” 父亲一看,老脸就红了,我们连同他老人家一起全都笑了。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天昊与嘉依又要告辞了,又是一番叮咛与嘱咐,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相聚难道就是为了离别?也或许,离别是为了体会再次相聚时的幸福和欢乐! ☆、第二十五章 老房子里的火龙 第二十五章 老房子里的火龙 下午,父亲跟我说他想回老房子看看,我立即陪着他老人家一起去。 父亲的房子在老城区一带,以前是市政协的宿舍,现在已经旧了,如今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和一些从乡下新搬上来的人。这套房子是他88年刚回来的时候,市里特意分给他的。父亲组织关系在省城,本来没资格在市里分房子,但是,市里念他老人家给我们县、市做了很大贡献,特地照顾他一套房子。 到了那里还没下车,父亲便与多日不见的邻居们亲热地打起招呼:“哎哟,周老弟,你身体还好吧?” “好呢。赵主席,您老身子还健朗啊!您老有了儿子,就把老邻居们给忘了,这都快一个月没回来吧?” 父亲说:“哪能呢?我就等着哪天再与你一醉方休哪。” “行,哪天有功夫您就过来,我多找几个人陪您” 我赶忙拦阻:“别介,老周师傅,我父亲年纪大了,这酒量不比从前咯。” 父亲对他们说:“你们看,这儿子啥都好,就一样不好,老管着我喝酒。” 一位大婶插话说:“赵主席,您瞧您,红光满面,满身的酒气,您说笑的吧?” 大家纷纷大笑,父亲的胖脸更红了。 我们与邻居一一打过招呼,便上楼进了屋。十几天没开门,屋里有一点霉气也有些脏,我便拿起扫把想收拾一下。 父亲拦住我说:“儿子,算了别收拾了。明天叫上几个人,看这屋子里还有啥用得着的,都搬你家里去吧。” 我回过头,有点不相信地看着父亲。 “嘿嘿,”父亲摸着头笑道 分卷阅读41 :“刚离开时舍不得,可现在回来,心里反而念着你那个家哪。” 我笑着纠正道:“什么我家你家?是我们家。”。 “是,是我们家,行了吧。” “父亲,那么我明儿就找人来搬东西啦,您老以后可别后悔呀。”我提醒父亲。 “呵呵!应该不会吧。万一念着,就来找邻居串串门子。”父亲爽朗地说。 说着,我找了块抹布,想把凳子抹干净让老父亲坐下休息。我这正抹着,老父亲悄悄地从后面抱住我?????? 父亲的身子与我紧紧贴在一起,我已经感觉到他下面已经完全胀大起来,隔着两层布料狠狠顶在我的后洞口上,还在不停地蠕动。我的身子顿时就软了,喘着气儿哼哼唧唧地哀求道:“父亲,去西屋好不好,那里僻静一些。” 父亲的房子在二楼,两室一厅一厨的结构,卫生间是后来用小阳台改建的;南边是个小院子,与对面的人家有一定距离;西屋向着院子,旁边与邻居隔着一个很窄的巷子,巷子被邻居封死了用来养鸡,所以相对较僻静。 父亲一如既往地一边折磨着我一边将我推进西屋。我伸手拉上窗帘,父亲依然搂着我,回手猛地掀去床上的床罩,然后将我放倒在床沿。我刚刚趴在床沿上还来不及调整身体,他老人家已经跪在我身后按住我的屁股,隔着裤料就是一顿亲吻。我身体止不住就颤抖起来,只觉得嗓子发干,整个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隔了一会,父亲伸手来解我的皮带,我便乖乖地抬起腰身,让他将我下身扒得一干二净。接着,父亲温暖的双唇在我的光屁股上一寸寸地游动,刺激得我浑身一阵阵颤动,口中已经发出一声声的呻吟。 父亲的双唇最后停留在我的古井边上,他伸出舌头在井台边沿轻柔地安抚;父亲似乎还不想让我好受,他的一只手一直在蹂躏我骄傲的屁股。哦!一阵难以名状的快感迅速充满我的全身,我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扭动起来,右手拉着自己的胡子一阵撕扯。 父亲可爱的舌苔翻滚着、搅转着,像一条舞动的火龙最后整个地钻入了我的古井。我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自控,顾不得被子散发着难闻的霉味,拖过来拼命地咬住,而后,一声接一声地哼叫起来。哦!啊!?????? 炽热的火龙在我躯体内飞舞,它的身躯从我的神经末梢掠过,那种酥麻,那种畅快,迅速经由大脑传遍全身,致使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均已舒展开来。 啊——!我终于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号,终于彻底地释放,释放出自己的全部情怀。 幸亏我咬着被子,否则这一声哀号传了出去,人家还可能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呢。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到父亲半个身体趴在我臀部,颤栗不止,最终他轰然委顿在地上。 我那时很想去搀扶父亲,可是,我自己也已经肋疲力尽,身体沿着床沿慢慢滑倒在地。直到坐到地上,我回身拥住亲爱的父亲,父亲也疲惫不堪地回应了我,我们相拥着靠在床沿气喘吁吁。 喘息一会儿,我艰难地站了起来,将父亲从冰凉的地板上扶起来,让他老人家坐在柔软的床上。我本来想躺在他怀里,但是,看着他十分疲累的样子,我反而让他横着身子躺倒在我大腿上。当然,我可没忘了把嘴巴低下去,娇嗔地强要他给我梳理胡子,这可是他每次完事后的必修课目。 “嘿嘿,儿子,今儿我可是没动你胡子哈。”父亲笑着说。 “您害我自己弄了。”我用胡子狠狠地扎着他的脸说。 “咋的,你自己弄也行啊?”父亲惊喜地问。 “您还说呢,您今天那么烈,就像是一条火龙似的,让我受不了。” “哈哈,这样你就不行了。”父亲把他可爱的胖脸凑到我跟前说:“我还没用我那根宝贝呢。” “父亲,”我亲了亲父亲的胖脸,说:“您需要的话,我让您再来一次。” “拉倒吧你。”父亲指着他自己的裤裆笑着说:“再来一次呀,可就要了我这条老命咯!” 我伸手一摸,父亲下面早已是湿漉漉的一大片。我惊奇地问:“父亲,您今天好像特别的兴奋,是吧?” 老父亲此时却微微地低下了头,脸色有点红,显得十分害羞,他做这事的时候还从来没有路出过这样的表情! 我不禁好奇起来,凑到他眼前问:“父亲,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说着,我亲了他一口以示鼓励。 父亲的老脸变得红彤彤的,脑袋埋得深深的,扭扭捏捏地说:“我,我说出来,你不能笑话父亲。” “父亲,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怎么会笑话您呢?说给我听听吧。”说着,我又亲了他一口。 父亲叹了一口气,仍旧低着个头说:“一枫,我、我以前在这屋里??????我、我老是想着你。” “您今天就是因为这个特别激动吗?” “嗯哪。”父亲羞愧难当地说:“我??????我很不要脸,我总是想、想着那些个很、很恶心的事。” “您平常总是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就不恶心啦。”我不禁笑了。 “我这是强迫自己,”父亲这时毅然地抬起头来,说:“因为父亲喜欢你,我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而且还是那种喜欢法,我得强迫自己习惯这些个事。” “我也喜欢您,父亲。”我感动地捧着父亲的脸,深情地看着他说:“我们因为互相喜欢才走到一起的。” “一枫,你真地不嫌老父亲埋汰吗?我是说,亲、亲你的??????” “这又算得什么?”我立刻拥住父亲,温柔地对他老人家说:“父亲,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爱,只要我们是真心相爱,无论它是什么样的形式,她都是美丽的,纯洁的,也是高尚的。” 父亲静静地看着我,默默地听着我讲。 我继续道:“其实,这世界上的男女,他们在一起做的那些事,真的就比我们干净许多吗?他们中有的人比我们更肮脏,因为他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爱,只有对肉体野兽般的欲望。所以,我们是干净的,我们没有错,父亲。” 这时,父亲忽然问我:“一枫,你跟我说实话,你以前想到过与我这么做吗?” 看着我的老父亲,我有点苦笑不得,可我能理解他,爱情总是有它自私的一面。“父亲,我没有。但是,儿子深爱自己的父亲,无论父亲您需要什么,儿子我都可以给您。” “我也一样呢,儿子!” 我和父亲笑着看着对方,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说着话,我和父亲已经休息够了,便开始收拾身子准备回家。父亲的裤子全都脏了没法穿,还好他衣柜里还有些旧衣服,也只能是将就着换上。 我们把门关上,锁好锁,一起下了楼。这时,我悄悄地问父亲:“您还需要回来吗?” “你说呢?”父亲反问我,然 分卷阅读42 后又自问自答:“不用了,再也不用了!哈哈哈!” 邻居们看着放声大笑的父亲,有些奇怪,也有些吃惊,可是,见老父亲如此欢快又如此幸福,大家随而又为他高兴起来,恭维他老人家好福气。 我们出了院子,此时正逢下班时间,路上行人车辆很多,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尤其是那些放学的学生娃,自行车骑得飞快,在人流中穿来窜去,吓死半个人。我摩托后面带着父亲,可是一点也不敢分神。 快到离家不远的路口那里,父亲拼命地扯着我的衣服,压低声音说:“一枫,我又看见上次那个人了,就是那个大胡子,就在右边路口那几棵树旁边,好像还在瞅着我们。”父亲抱紧了我,有点紧张地问:“一枫,这人你认识吗?他干啥老是瞅我们?” ☆、第二十六章 用笑声征服 第二十六章 用笑声征服 我听了父亲的话,立刻回头朝右边的路口看去,那个人已经背过身往树干后面躲闪。但是,一看见他粗壮的个子,两腮浓厚的胡子,我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买光碟的。顿时,我这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个人难道真的只是个买光碟的,我们今天只是偶然遇上他?可是,他为什么看见我就往树后面躲呢?这个人他好像特别注意自己,那么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他与我有过节还是我对他有过好处?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呀!记得那天傍晚看着这人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可是,自己就是记不起来在哪儿与他见过面。唉!自己做了好几年副县长近十年书记,很多人自己不认识,人家却认识自己。这里离家里很近,这人会不会找到家里来?就算他没什么目的只是个买光碟的,如果他闯进家里来,让父亲知道买光碟的事,父亲会不会在意呢?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我在这个人手上买了两次那种光碟,这人肯定猜得出我有那种爱好,如果今天遇上他不是偶然的,那这人就是在跟踪自己?难道,难道这人跟我一样也是那种人?难不成他对自己有、有那意思?如果他对我胡言乱语,让老父亲听了去那该怎么办?他老人家会不会误会?唉!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紧张,否则,会吓坏了老父亲。 想到这,我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呵呵!我们俩啊,一个黑胡子老头带着个白胡子老头,可能人家感到好奇吧。” “哈哈哈!黑胡子带着白胡子。”父亲一听便大笑起来:“一枫你看,确实有不少人在看着我们呢。黑白俩胡子老头,哈哈,太有意思了!” 这时候,真的有不少人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这对老父子。 我被父亲的笑声给感染了,就不再胡思乱想,我甚至与他开起玩笑来:“白胡子,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哪?” “呵呵!”父亲撒着欢儿说:“黑胡子,这些个日子呀,白胡子觉着特开心。” “白胡子,”我也笑着说:“能带着您逛街,是黑胡子这辈子感到最幸福的事。” 父亲深情地对我说:“黑胡子,白胡子有你这个好儿子,才是白胡子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呢!” 旁边有一对父子听见了我们的对话,车后的儿子对他爸爸说:“爸,等您老了,我也带着您上街!” “孝顺儿子!”孩子他爸一边高兴地夸着儿子,一边友好地朝我们微笑。 没想到就这样给一个孩子上了一堂“忠孝”课,我和老父亲也是非常自豪。 回到家里,一个街坊过来告诉我们:“你们女婿后来又返回来了,说是把钥匙拉在了家里,他刚走不久。” 我听了就问:“我家嘉依没跟回来吗?” “没有啊。”邻居回答。“你女婿说,你们嘉依在半道遇上一个老同学,他就是趁着这个空儿回来取钥匙的。” 我谢过邻居,等他告辞送他出门时,我顺手把院门锁上。 父亲一脸疑惑地问我:“这天还早呢,你关啥院门啊?” 我向他解释:“今天太累了,懒得回头出来关门。” 进了屋,我走进厨房做饭。可是,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这颗心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会是谁的电话呢? 老父亲过去接了电话,不一会儿就对着厨房大叫:“一枫,快来,是你沈大姐的电话。” 我这儿一听,心里就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终于安定下来。 沈大姐是小钟的妻子,当年小钟去世后,沈大姐也下放到乡下,过了几年又返回老家百花公社。沈大姐真是个令人佩服的女人,她一直没嫁人,一个人带大了小钟的一双儿女。 77年沈大姐平反,她不愿意回城,待在老家一个小学教书。她的儿子钟诚那会儿已经在乡下务了两三年农,都结婚生子了。那年高考他试着考了一次没考上,可是他还想再考一次,刚好,我恢复工作不久在百花公社搞大清查,沈大姐来求我帮忙给钟诚找个人补课——那时候还没有补习班,找一个好补习老师很不容易。巧的是,我在青龙山有个同监房的难友,他文革前便是个很有名的高中教师,这会儿正在县中学教高二毕业班,我走他的门路,将钟诚放在他班上旁听。这孩子很给我们长脸,旁听了半年,78年高考还真考上了。 父亲听说后,特意从省城回来出席了钟诚的谢师宴。这孩子给他敬酒时,亲热地叫着爷爷,叫得父亲欢喜得不行,拉着他的手说:“小诚啊,你将来毕业了,就来省城跟在爷爷身边,行不?” 沈大姐在边上抹着泪说:“老首长,当年小钟一直靠您照顾,现在他的儿子又要麻烦您,我们这一家子欠您的这份情,只怕这辈子也还不清!” 父亲眼睛也红了,他说:“当年我没照顾好小钟,害这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爸爸,这次我一定要照顾好他!” 钟诚大学毕业后,父亲果然把他要了去,带在身边两年,后来又让他到下面锻炼,父亲离休前又想办法帮他调到省工商厅,现在钟诚已经是省工商厅的一名正处级干部。沈大姐90年病退后,便搬到省城与儿子住在一起。 我很快跑进大厅,见父亲正捧着电话,哈哈笑个不止: “是哦、是哦,我现在和一枫住在一起呢!是好福气!一枫他呀,真是我的好儿子,乖儿子,亲儿子!” 我还从来没听过父亲在外人面前这么肉麻地夸我,顿时感到脸上热热的。这时,父亲把电话给了我,我接过来一听,原来是沈大姐的孙女周末出嫁,她这是特地请我们去喝喜酒呢。我当即恭喜沈大姐,沈大姐也恭喜了我和父亲,还说有我照顾老首长,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放下电话,父亲就与我商量给孩子送份什么样的礼物,我们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送台电脑,因 分卷阅读43 为我想趁这个机会给老父亲也买一台。决定了以后,父亲拿出自己的存折当下就要上街。 我马上拦住了他说:“父亲,哪儿能用您的钱,我这儿有。” “跟父亲还客气啥?”父亲敲了我一指头,接着拥住我说:“我现在有儿子照顾呢,还用得着留钱吗?” 我看着老父亲眼睛立刻就红了,双手轻轻搂住他的腰身,父亲亲了我胡子一下,然后兴致勃勃地与我商量到哪儿买电脑。我笑着告诉他,我们天昊是这一行的专家,等去了省城找他给出主意吧;老父亲抚着掌大声叫好,说趁这个机会正好去天昊的公司看看。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个意思,也想看看未来女婿的事业。 做好决定,我们立即给天昊打电话。 天昊听了很是高兴。“岳父,你们能来那太好了!我和嘉依正打算等国庆节接你们来省城玩呢。电脑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公司兼做电脑业务的,到我们门市部直接拿就是了。岳父,您什么时候来呀,要不我开车回去接你们?” 我知道他忙,坚决不同意:“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和你爷爷自己坐火车去。” “那也行,最近我确实很忙。岳父,您到时候告诉我车次,我和嘉依来车站接你们。” 放下电话,我把这些告诉了父亲,父亲乐坏了:“天昊也卖电脑的,咱们居然还不知道呐。哈哈哈!” 我们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星期六一大早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老父亲把他那存折给了我,因为他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犯糊涂把存折给弄丢了,我趁机规劝他现在年纪大了,今后可不能像前几天那样抓鸭子。父亲笑着说,知道了儿子,以后我什么事都让你给我做主,行了吧。 到了省城,天昊和嘉依早就等在车站出口。他爷爷一把抱住嘉依,爷孙俩笑闹成一团,我转身与天昊互相问候。天昊一边与我打招呼,一边接过我们的行李塞进车后的行李箱。 他爷爷抱过了嘉依又搂住天昊,又是一阵嬉笑。等他爷爷与俩孩子亲热够了,我们开车去天昊的公司。 公司位于省城最繁华的青天大道,宽阔的大街边上,一栋十多层的大夏,下面竖着立一个好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昊天科技集团”六个大字,非常显眼,嘉依老远就指着让我们看。 他爷爷见了,就拉住天昊的双手问他:“天昊,这么大个公司,能养活老多人吧? 天昊笑了笑,说是让我们进去自己看。 公司位于第八层,也就占了一层楼,不过装修很豪华。外面是大厅,由木板隔成一个个小间,职员不是很多,都在认真地工作。穿过大厅,靠北是几间办公室和存放间,天昊的办公室在最里面,门口有一个小秘书间。他的办公室是个套间,外面是接待厅,从这里透过一扇大玻璃窗可以看见大厅;里面那间才是天昊办公的地方。 我们走进去,天昊招呼我们落座,秘书上来给我们倒水,天昊笑着制止了他,说自己来就行,让他出去工作。 父亲一直有话想说,这时他实在忍不住问天昊:“天昊啊,你们公司在其他地方还有厂房仓库,是不?” “我们外面有一个自己的仓库,城内还有几家电脑销售部和连锁网吧。你们刚才没注意,这儿一楼就有公司的一个电脑门市部。其他的吗?也就没有了。”天昊回答。 老父亲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这心里也很是疑惑。 嘉依看出我们的心事,笑道:“爷爷,爸爸,天昊这家公司是高科技,不需要那么多职员的。” 我听了有点明白。“哦,公司大部分业务是在电脑上完成的,虚拟的,是吧?” “是啊。”天昊接过话头:“我们的主要业务全部在网上,电脑与网吧是近一年多刚开展的业务。” 他爷爷嘴巴张得更大了,说:“天昊哇,我听你岳父讲,你这家公司全省有名的,就这么些人就干出来了,不得了,不得了啊!天昊,你真行!” 天昊拉着他爷爷的手笑着说:“爷爷,我们的员工实际上并不只是您看到的这些人,其他人是坐在家里替我们工作的,他们用自己家的电脑,做公司某一部分工作。像很多拥有私人电脑的,他们把自己的文章放在我们网站上发表,我们还会酌情给些稿费。目前,我们网站还没有专门的作家,不过,这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 我和他爷爷听了不禁睁大了眼睛。 “还有,我们负责采访的记者大部分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在当地生活,在本地区采访,然后通过网络将采访的文稿输送过来,我们这边的人员将之汇编就行。” 我插话问:“这些记者有记者证吗?他们的稿件真实、可靠吗?” “当然有记者证,他们都是合法的从业记者。”天昊笑道:“我们这边有专人负责审稿编排,完全可以保证新闻的真实性与合法性。另外,我们聘请了专业的律师楼做我们的法律顾问,在法律方面一般不会有麻烦的。” 我看着我的准女婿,真是喜爱不尽——我这女婿不过才二十二啊,许多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还在父母身边“啃老”呢!我内心甚至升腾起一股仰羡的情绪。 “一枫,”老父亲突然对我说:“回去我们也买台电脑吧,父亲我想学电脑。” “行啊!”我笑道。 天昊听了就说:“爷爷,岳父,我早给你们准备好了,包括这次送礼的电脑,就在我的门市拿。” 他爷爷听了,一边问天昊要多少钱,一边找我讨存折。 “爷爷,”天昊一听就急了。“您这是干什么?我自己开的公司,还要什么钱哪!” “你开公司是做生意呢,哪能不要钱的?本钱总该给你吧。”老父亲坚持道。 “爷爷呀,”天昊拉住他爷爷的手来回摇晃着说:“您说过您是我亲爷爷的,您不拿我当亲孙子啦?这公司是我的,也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呀。” 我和他爷爷听了,一起紧紧拉住天昊的双手,心里感动不已。 嘉依一直在边上微笑地看着我们,没怎么做声。这时,她好奇地问他爷爷:“爷爷,您怎么突然想学电脑了?” “嘿嘿,”老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天昊说,我们自个儿的事也能在网站上登出来,是真的不?” 我看着父亲笑道:“父亲,您是不是想做记者啊?” “我又没记者证,做啥记者啊。”老父亲羞得脸都红了。“我是想啊,将自己参加革命几十年的经历写出来,我自个儿又不会写,还不得要你帮着我写,你不会又笑话我吧?” “咋的会呢!”我一高兴,东北腔都出来了。“父亲,其实我早有这个意思,回去咱们就着手写。” 俩孩子也很兴奋,说:“爷爷,您那一代人的经历充满传奇色彩,很多读者都非常感兴趣。我们网站上有专门发表文章的地方 分卷阅读44 ,你们可以直接登在网站上,边写边登。” 老父亲自从进了天昊的公司,一直都有一点拘束,其实我也是如此。这会儿,他老人家那爽朗的笑声又响起来了,我们也受他感染,全都嘻嘻哈哈跟着笑个不停,我们的笑声惹得公司的职员们不停地侧目以向,最后,他们也跟着笑起来,整个公司顿时洋溢着一片欢快的笑声。 天昊很高兴地说:“你们一来,整个公司便充满了笑声,赶明儿我干脆请你们两老做我们公司的顾问得了。” 我和他爷爷一听笑得更欢了。 快到中午了,天昊亲自领我们下去吃饭,顺便带我们去他的电脑销售部去看了一会。他指点着店里的电脑跟我们介绍:“手提的优点是轻巧、便于携带,缺点是功能以及耐久性差一点;台式虽然不易搬动,但是功能强、不易损坏。像你们这样居家的老人使用台式好一些,另外,台式放在家里更显气派,作为礼品似乎更合适,所以我为你们准备的是两台台式电脑。你们看,就是这两台,进口原装机,配置是最新的。” 他爷爷这时候注意到电脑主机上的连线,就问:“这么多道线,爷爷和你岳父回去弄错了咋办?” 天昊笑道:“不会的。这些插头是专用的,插错了是插不进去的。到时候我送你们回家,给你们装好。” 我赶紧说:“不用了,天昊,我知道你很忙。我自己也会一点,你找个人再教教我,回去万一弄不来,我再找那些老朋友,他们的孩子有的已经有电脑了。” 他爷爷也笑着说:“是啊,这么大个公司,你也挺忙。我们回去指定有办法,你甭担心?” 天昊却不同意,他说他若是没时间,到时候让他们职员上门服务,帮我们安装好,我和父亲也只得依了他。 ☆、第二十七章 县委书记与他的中年帅司机 第二十七章 县委书记与他的中年 吃饭的时候,天昊说他下午要与一个重要客户见面,没时间陪我们。嘉依想带我们在省城到处转转,老父亲不乐意,说省城他很熟没什么玩的,他想先去沈大姐家看看。我想也是,明天婚礼一忙,沈大姐也没时间陪我们说话,不如今天先去拜访拜访。 天昊听了说:“爷爷,要不我派个人开车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你自己也要用车,别耽误了你的正事。”我说。 “不会,不会。”天昊笑道:“公司有几部车呢,有空车。” “有空车!”我一听高兴坏了,退休以后自己就开过那么几次车,我这双手早就发痒了。“天昊,要不你给岳父派辆车,我自己带着他们去。” 天昊惊奇地看着我,问:“岳父,您还会开车呀?” 我挺起胸脯骄傲地说:“是呀,你岳父八十年代就学会开车啦,而且有驾照的哦!嘉依没跟你说吗?” 天昊回头看着嘉依说:“嘉依,你怎么没告诉我你爸会开车呀?” “你也没问过我。”嘉依说着,开起玩笑来。“我担心告诉你了,你这个资本家会雇我爸做你的司机剥削他呀?” 天昊也戏言:“我正想如此呢。你这刁蛮丫头我有点罩不住了,我这儿正想跟岳父大人套套近乎,走走后门。” 嘉依更逗,她上去小鸟依人一般攀着天昊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昊哥哥,小妹以后一定温温柔柔的,您可千万不要让我老爸受苦受累啊!” 一家人顿时笑成一团,他爷爷更是笑得喷饭;旁边伺候着的酒楼服务员转过脸面,捂住樱桃小口偷笑。 吃过饭下来,天昊给了我车钥匙。可能他担心我车技不过关,还要陪我试试车,一家人兴趣盎然地坐了上去。 我坐到司机座上,把车稳稳地开动起来,天昊见了连声夸我车技不错。 父亲笑着说:“你岳父这车技呀,可是摔得自己鼻青脸肿硬给摔打出来的呐。我跟你们讲讲你岳父当年开车的笑话吧,很好笑的哟。呵呵! “他刚升为林业局一把手的时候,局里刚好配了一辆新吉普车。也不知咋的,他立即对开车上了心,每次下乡都让司机教他开车。他学会后第一次自己开车啊,就把车开进人家稻田里去了。 “正好以前我们农工部的同事、县农业局丰局长打那儿经过,人家下车来笑话他说:‘我说林大书记,我没啥地方得罪你吧,干吗开车压我们家的稻子啊?’ “你岳父就回道:‘哎呀丰大局长,我这林业局第一把手亲自给你们家耘田,支持你们工作呢,您这还不满意呀?’ “丰局长大笑道:‘耘田?我看你们林业局是砍惯了树木吧,见了我们水稻也不客气啊。’ “你岳父又回答:‘我这哪儿是砍树呢,我还以为它是稗草呐,打算帮你们除除呗。’ “丰局长便说:‘辛苦了,林书记!五一节快到了,麻烦您把衣服脱了,我在您前胸后背绣几躲大红花,咱们上街宣传宣传。’你不知道,你岳父当年挨批斗,曾经被扒光了上衣在身上写满了字游大街,人家丰局长在笑话他呐。” 孩子们笑成了一片,我这儿可是羞愧难当,停下车虎着脸说:“你们影响我开车啊,我等你们笑完了再开。” “还有呢,”老父亲可没有停下来。“有一次,你岳父开车去开会,一进县委大院,差点把一位副县长给碾了。当时,那位副县长情急之下窜到车头上面。 “他打车头上下来后,假装生气地说:‘我说老林呐,你是不是想把我给碾了,好早一天取代我哪?’ “你岳父回答:‘县长啊,我这是把您老往上面顶哪!’ “那位副县长回说:‘你再往上面顶一点,或许我就下不来咯。’ “过了两年,那位副县长升到市里,你岳父顶了他的位置。 “俩人交接的时候,老副县长戏言:‘林书记,我这活力十足呢,你便赶着想取代我啊?’ “新副县长回答:‘您老被我顶上面去下不来了,您这地儿我给您把着。’ “老副县长便苦着一张脸说:‘这么说,我还得请你多顶几次啰。’说完,他自己也乐得哈哈大笑。呵呵!” 两个孩子笑得躺在座位上互相拍打,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我这儿真想找块抹布,把老父亲的嘴给堵上,可是,他还没完呢—— “那时候哇,县政府的司机都喜欢给林书记开车,你们知道为啥?哈哈!因为只要车子开出县委大院,他准得自己坐到前面开车,把司机赶去后面睡大觉呢。你岳父有一个司机,长得高高大大,人挺精神??????” 老父亲说到这,我自己也不禁笑了:我那个司机年近四十,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平日里穿一身笔挺的西服,小有风度。我这个老古董一直喜欢穿中山装,九十年代做了县委书记也是如此,而且还是全省也难得一见的胡子书记。 有 分卷阅读45 一回,我去隔壁县的一个种养大户那儿考察。当时,我们县政府刚刚更换了一批新车,新车刚上手,我想过过车瘾,半道上把司机赶到一边自己开车。新车性能好,我开得有点得意冲得特别快,把当地县政府陪同人员的车远远地甩在后面,而且到了那地方还是我自己在开车。 人家知道来的是邻县的县委书记一把手,当地的乡长、村长还有那位种养大户等全都在乡政府门口迎接我们,也许县里的人他们都熟吧,,车下那些人一见我这个生人的车子就迎上来,握住刚刚钻出轿车的司机的双手,热情地说: “哎呀,林书记,辛苦了、辛苦了!” 见他们如此,我顿时哭笑不得,心里有点不痛快——你们好歹也得问问清楚哇!哪有你们这样看衣服取人的?就算看你也得看清楚哇,我这身中山装质地上乘花了我好几百快呀,比我司机那身西服贵了一倍不止。 我本来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地上,当下又坐了回去。 我司机明白他们弄错了,一面回头指着我,一面向他们解释:“我是司机,我们书记在车上呢。” 这巧的是,我们那儿是几个语区交界的地方,相邻两个乡的人说话也有可能听不太懂,更别说两个县。就拿“父亲”这个称呼来说吧,我们县一共有五种方式:县城人“大众化”叫“爸爸”;西部河原一直到市里是官话区,称“老子”;南陇人像江南的J省,喊“爷(ya)”;我老家北陇很特别,呼做“大”;老青龙区一带像中原人,唤“爹”。 对方听差了,还以为司机说的是“我是书记,我司机还在车上呢”。他们当县委书记关心下属,一面把“林书记”朝里面请,一面派了个年轻司机来招呼我,那人还挺客气,一上来就很热情地打招呼、敬烟。 这时候,我的火气早就没了,反而觉得挺好笑,想看看他们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便假说自己先擦擦车等等后面的大部队。那位司机过来一边热心地帮忙一边同我聊天,什么老师傅你这车真不错,不愧是给领导开车啊等等。 大部队很快便到了,那些干部看见我在擦车,感到很奇怪,问我:“林书记,你还自己擦车啊?” 我笑着说:“林书记已经进去了,我这个司机不擦车谁擦?” 那个小司机顿时目瞪口呆,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您、您??????唉吔,坏了,坏了!” 对方的县委书记这时已经明白了,骂道:“你们这帮不长眼的,真是丢尽了我的人!” 这时,里面的人蜂拥而出,原来他们此时也弄清楚自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们全都过来给我道歉。对方书记张口正要骂娘,我急忙拦住他,哈哈大笑着说: “这怪不得他们。要怪呀,只怪我的司机长得太帅,有点喧宾夺主。哈哈哈!” 老父亲讲完故事冲我挤眉弄眼直揶揄我,天昊和嘉依笑得捂着肚子躺在座位上“哎哟、哎哟”连声哼叫。 我等他们笑够了,便挺了挺胸脯,说:“我觉得我穿中山服挺精神,怎么,你们都不觉得吗?” 天昊连忙说:“岳父,您穿中山装确实很精神,真的!尤其是配上您的胡子,严肃中带着几分威风,很威严,反正我很喜欢!”他的声音渐渐变得正经、柔和起来,最后几乎是饱含深情。 我听在耳里,如沐春风,内心一片陶醉——我天昊这样的帅小伙也这么说,那肯定没错。 将天昊送回他们公司大门口,我回头载着老父亲与嘉依一起去沈大姐家。 以前开车走过几次,自然是轻车熟路,没多会儿就到了。沈大姐见到我们,真是喜出望外,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喊家人出来与我们见面。钟诚出来小心地把老父亲搀扶到沙发上休息,陪他说着话,沈大姐把我们介绍给孩子们,没想到这却闹出一个小笑话。沈大姐的外孙女以前没见过嘉依,她见了我乖巧地喊爷爷,见了嘉依,小姑娘没等她外婆介绍完便上去亲热地拉着手叫姐姐。我们几个大人听了不禁笑了,他舅舅走过去告诉她,嘉依是我女儿该叫姑姑。小姑娘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父亲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谁叫你不老实,生了这么小的一个女儿,笑话一个接一个。” 一屋子人,男女老少全都笑了,笑得我和嘉依满脸通红。 老父亲喜欢孩子,留在外面拉着孩子们亲热,沈大姐把我叫进房内,问我父亲身体好不好,我告诉他挺好。 “其实,我也曾经想把老首长接家里来,可他总是说,想跟你呆在一起。我这回头一想啊,也是,他老人家一直把你当儿子看,跟着你心情是最好的,这样有利于控制他的病情。” 沈大姐叹了口气,继续道:“唉!你说他老人家怎么就会得了癌症呢?”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我这儿听了沈大姐的话,脑袋“嗡”地一下,整个人当时就懵了。我坐在那儿发了好一会儿怔,这才呆呆地转过头,看着沈大姐问:“沈大姐,您、您说我父亲得了、得了什么病?癌、癌症?” 沈大姐奇怪地看着我,说:“怎么?这事你还不知道吗???????哎呀!都怪我,多什么嘴呀!” “沈大姐,”我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说:“您告诉我父亲他究竟得了什么病?是癌症吗?您告诉我呀,大姐!” 沈大姐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事情已经是瞒不住了,这才说:“唉!老首长得的是血管癌呀,头两年就查出来了,可他老人家一直都不肯让我告诉你。我这也是多嘴,我以为这事你已经知道了,你看我!” 泪水已淌满我的脸颊,一滴滴地滑落到地上,我直愣愣地坐在那儿,心里悲伤到了极点: 父亲得了癌症!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告诉我?老父亲这是怕我担心啊!肯定是的!父亲,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知道这样子会让您儿子更加伤心吗?父亲,有什么不能告诉儿子的,有什么不能让我们父子一起承担? “一枫啊,你也别太伤心,这事情都这样了,伤心也没有用是不是?你看老首长这病,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不都没事吗。” 不对!哪不对呢?哦,父亲是在省里检查后才突然决定搬过来的,他、他一定是查出了什么,一定是! “一枫,这次省里例行检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样?我问过老首长,他总说和以前一样没什么事。” 父亲,我是您的儿子呀!不,不仅仅是您儿子,我还是您的爱人哪!您说过我是您老婆的,您就这样子对待自己老婆吗?父亲,为什么?您以为这样我就不会伤心吗?您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了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为什么您要这样?我的父亲,我的爱人! “这种病也说不一定的, 分卷阅读46 你看很多人不也自己慢慢就好了的吗?现在老县长跟你在一起,他老人家心情一好,病情好转了也说不定。” 我已经停止了流泪,因为我明白了,父亲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我伤心难过。如果他知道我清楚了他的病情,看见我伤心,看见我不快乐,老父亲会更加伤心,更加不快乐!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了解了一切,我要让父亲看见我依旧的笑脸,就算父亲的病好不了,我也要他老人家快快乐乐地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 最后,我微笑着走出房间,微笑着跟父亲和孩子们说笑,可是我的心却在滴血! 第二天的酒宴上我坚决不让老父亲喝酒。父亲求着我,最后奇怪地问我,一枫,你今天这是怎么啦?幸好沈大姐这时也过来相劝,父亲总算是听了我们的,只喝了一小杯过过瘾。回到天昊公司,天昊说他可以抽时间陪我们在省城逛逛,可父亲说他想回家。我明白,老父亲想回家写他几十年的经历,他肯定以为自己时间不多了。我答应了父亲,因为我知道这样做才能让他老人家快乐,天昊为此还有点怨我。 走的时候,天昊让我将他们公司的一辆车开回家,说这辆车以后就送给他岳父我。他爷爷不同意,嘉依也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可我却答应了。这让天昊很高兴,他动情地搂住我说,岳父,有机会我给你买辆新车。我拒绝他说,岳父有这辆车就满足了,岳父可不是个贪婪的人。老父亲却一直在埋怨我这岳父太过分,我笑了笑没理他。 其实我是为老父亲才收下这辆车的,我不想他坐在我的摩托后面吹风,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我载着父亲在国道上飞奔,两边的树木整齐划一地向后倒去,山川田野迅速地消失在脑后,静寂的天空仿佛也拥有了生命力不停流转起来。老父亲看着窗外的一切,心情格外的好,他开始在车上来回地观看,脸上挂满笑容。忽然,他对前面的表盘产生兴趣,探过身子来不时地这儿摸摸那儿瞧瞧,我知道他老人家其实非常喜爱这辆车,毕竟坐了大半辈子车,哪儿会不喜欢?老父亲看着看着,忽然,他的一只手摸住我的臀部。 “老人家,我在开车呢。”我笑着对他说。 “你屁股移移,我看看坐垫。” “你身子底下不是有吗?”我笑道,还是挪了一下屁股。 父亲的手在坐垫上来回的抚摩,口内啧啧称赞:“真柔软!比我那时候的车豪华多了。” “父亲,喜欢这辆车吗?” “你说呢?不过,喜欢归喜欢,可你这样做似乎不咋的道,像是占女婿便宜呐。” “瞧您说的。父亲,您不把天昊当自己孙子了?”我笑着调侃他。 “不当!”父亲很干脆地说。 “您???????”我不禁愕然。 “嘿嘿,我当他是我孙女婿呐!”父亲得意地说。 我不禁笑了。“老人家,您也学会逗您儿子啦。” “嘿嘿!”父亲脑袋凑上前来,说:“一枫啊,我总觉得你这样做不太地道!你想开车,跟天昊借来开几天我不反对,可是,你就这样不客气地收下了,这叫啥事呢?” “父亲,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您注意没有,我收下车的时候,天昊的情绪很不一般,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父亲抬头想了想说:“还真是啊,当时他一下子就抱住你了,还抱得那么紧。” “天昊这孩子自小没了父亲,母亲也早早过世,唯一疼爱他的爷爷也走了,养父母又不要他。他内心非常渴望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渴望亲人的关怀和照顾啊!” “那、那你更不该要人家东西,这样他会咋地看你?” “您错了父亲!你想啊,如果这车是小钢送给我的,你会这么说吗?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天昊感到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是用不着客气的。” “你说得好像也有道理啊!当时,天昊见你爽快地收下车,他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还有哇,这天眼看就要凉了,我也不希望您整天坐在我摩托车后面吹风。” “说得好听啊你!”父亲敲了我一指头。“就算是这样吧,一枫啊,我怎么老觉得你这两天有点奇怪呢?” 我正一边开车一边跟他说话,听了他这句话,我的双手一抖,汽车就猛地往边上一歪。可把我给吓坏了,急忙猛打方向盘,总算是把车给转过来了,可也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一枫,你小心点开!”父亲也吓着了。“我说你这两天究竟是咋回事哪?” “我——”我赶忙解释说:“我正想着嘉依和天昊的事走神了。我是看见天昊公司发展那么好,我们嘉依将来有了个好依靠,我这儿替他们俩高兴呢!” “真的?”父亲有点不相信。 “难道还是假的?”我给父亲做了一个怪相说。 “一枫,高兴归高兴,可天昊和我们嘉依还早着呢。” “呵呵,”我一听就笑了。“父亲,这个孙女婿不是您说相中了吗?怎么如今又说还早?” “咱们是相中了,可还得两孩子乐意,是不?剃头挑子不能一头热,是不?” “放心吧,父亲。”我得意地笑着说:“咱们嘉依也不差不是;再说,还有我们这两个魅力十足的老帅哥呢。” “老帅哥,哈哈!”父亲顿时乐了。“你脸皮可真够厚的!挂车外地下拖一拖试试。” “别介!这一拖呀,老帅哥就变成苏乞儿啦。哈哈!” 我正得意地笑着,父亲突然伸过手摸著我的腰,腻腻地说:“儿子,你倒真是个魅力十足的老帅哥。” 我的心跳不觉加快起来。“父亲,别!我在开车呢。” “老帅哥,我记得前面有一片老林子,我们拐下去行不?父亲我、我想要操你!”父亲呼吸已经急促,双手已经摸上我的裤裆。 我看见老父亲下面已经肿胀,似乎很难受,便急忙朝前面张望。果然,不远处就有一条分岔道,下去是一片河滩,滩上长着一大片乌桕林。从心里讲,毕竟父亲身体有病,我不想让他老人家太劳累,可是,如果不答应父亲,他老人家只怕是心里更不舒服,所以,我最终把汽车拐了下去。下到岔道上,车速就慢慢降了下来,老父亲一只手伸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裤裆,我焉不拉几的JB在他揉捏下开始有了反应。我急忙朝林子里看了几眼,看见有一条土路通向林子里头,路不很宽但是两边长着野草,估计轿车堪堪可以开进去。我加大油门,强行从野草中冲了进去。 将车开到林子中间停了下来,我像往常一样匆匆脱下内裤,然后再套上长裤。我用双手撑着表盘,脑袋深深低着,弓着身子,将自己的屁股从座位中间的空隙交给了父亲。全身脱得赤条条的老父亲急不可耐地捧住我的屁股一顿亲吻,弄得我浑身发颤,呼吸急 分卷阅读47 促,低头看着自己的JB,它迅速充血膨胀,昂然挺出了裤裆,骄傲地路在外面。父亲见我的身体开始扭动,就伸出手来抠我的皮带,我顺势直起身子,抬手正要解开皮带,眼睛随便地向车外扫了一眼—— 突然,我整个人就僵住了! 靠副座那边的窗口,有一双色咪咪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父子看! ☆、第二十九章 窗外的老观众——看什么看 第二十九章 窗外的老观众——看 那是一张布满沟沟坎坎的老脸,肤色黝黑,满脸乱糟糟的胡子,与蓬乱的头发一样一片花白的,看上去好像有六十多岁。他的一双眼睛不大却瞪得溜圆,眼珠子仿佛凸了出来;不算亮却充满渴望,似乎汇聚了所有的精神和能量。 父亲似乎感觉到了我身体的变化,他急切地对我说:“儿子,快脱了给我!” 老父亲的吼声惊醒了我,我急忙转身用手撑住父亲的额头,嘴里发出轻轻的“嘘”声。父亲奇怪地抬起头来看我,眼睛的余光也看见窗外那个老头,他脸上的疑惑顿时就凝酷了。我们父子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那人,忘了收拾自己的身子,我的JB硬邦邦地挺在裤子外面,老父亲全身依旧是赤条条的不着片缕。 窗外,老头的脸上忽然路出一丝笑容,充满歉意,充满期待,他竟然用手不停地打着手势,示意我们继续。 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继续呢? 我急忙把自己的JB胡乱塞进裤裆,然后坐回到驾驶位上,企图发动汽车冲出去。可当我的眼睛掠了一下前方,心里不禁暗暗叫苦:我们进来的土路上,有一头高大的水牛站在正中央,斜着身子,脑袋懒懒地偏向一边,正有滋有味地啃食着路边的青草呢。土路原本就不够宽,此时被老牛整个地堵了个正着。 我无可奈何地回头看了看父亲,只见他和我一样也是一脸的苦涩与无奈,裤子穿了一半便停下了。我用手指了指父亲下身提醒他,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没有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求人家。 这个时候被人打断,心里确实不是滋味,我一下车便冲那老头没好气地说:“老头你干什么呢?” 老头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服,质地很差皱巴巴的,领口与下摆脏得油光滑亮,裤腿上沾满不知是泥巴还是牛屎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他红着脸对我点头哈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妨碍你们吧?我只是想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把牛牵走,老畜生挡住我的道了!”我指桑骂槐,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我??????,求求你们让我看看,可以吗?”老头仍然在哀求着,两眼偷偷地窥视我的下身。 老父亲一边穿着裤子一边下了车,他赤裸着上身,裤子皮带都没扎好,斜着掉在裤裆前面,裤裆被拱得高高耸起。我见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脸上不禁一阵发烫,因为我没穿内裤的裤裆上耸立着更大的一座山包。看着这个又黑又脏、有点猥琐的老头,想到刚才自己与父亲办事,居然让他在车外看了个一清二楚;而现在自己又是这副模样面对人家,这让我更加羞愧,恼羞成怒之下我对着老头吼叫:“看什么看,回家跟你老太婆一起做去!” 老头的脸更红了,低着脑袋说:“我、我老伴儿,她走咯。” 说着,他突然又抬起头来,满脸羞涩、满目希冀地说:“我、我跟你们一样也、也喜欢男人,我这是第一次碰上跟我一样的人,我只想看看你们在一起,我不会往外说的。求求你们,让我看看好不好?求求你们啦!” 看着老头充满期待和羞涩的老脸,我想起了以前的父亲,想起老父亲对我一直有着满心的渴望却始终不敢表达,他苦苦地挣扎身心倍受煎熬。此时此刻我感到非常震撼,心里原来的厌恶、羞愧以及愤怒一下子全部都没有了,甚至开始同情起这个可怜的乡下老头来。 这时,父亲拉了一下我衣袖,我回头一看,只见老父亲看着我的双眼充满笑意,也充满暧昧和激情。他看了一眼乡下老头,然后冲我点点头,立即转过身子。 “哎,你来操我吧。” 我急忙搂住老父亲的双肩,柔声说:“您说过,您要弄我的。” 父亲回头看着我,眼中路出微笑,也路出惊喜,他指了指自己依旧鼓鼓的裤裆说:“你直接脱裤子就行!” 我很不好意思地偷偷瞅了乡下老头一眼,然后脱下自己的长裤。这时候,老头看出我没有穿内裤,他有一点惊奇,精神开始亢奋起来。我也顾不得害羞,脱光下身就转了过去,跪倒在地上,趴在了老父亲的面前。 林子里落满了乌桕叶子,厚厚的就像是一张地毯,其实趴在上面挺舒服的,当然,如果没有那股烂树叶子发出的腐败气味,那肯定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我刚刚在地上趴下,老父亲便抱住了我的臀部,他的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我的JB轻轻地套弄,双唇在我光溜溜的白屁股“啧啧”有声地亲吻。我当时便感到受不了,身子开始发抖,心里忍不住想呻吟,可是面对着一个陌生的乡下老头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偷偷地拿眼去瞧他。 老头显得异常地兴奋,身子已经开始扭曲,很难看地扭曲,他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裤裆上来来回回地抚摸,另一只手急急忙忙地去解上衣的扭扣。等到纽扣解开,他的裤裆里已经撑起了一把小阳伞,他的双手捧着阳伞不停地搓揉,口里发出粗重如牛的呼吸声。 老父亲好像受到他这副淫秽姿态的感染,提前结束亲吻,跪着直起身体,将他的老东西很快插入了我的身体,而且他的挺送似乎也比往常更为猛烈,嘴里发出一声声吼叫。可能是在野外害怕被人听见的缘故,他有意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已经可以听出那股粗野的豪气。我也受他们的影响,内心涌起汹涌的波涛,难以自禁地扭动起自己骄傲的屁股迎合着父亲,嘴里不自觉地发出轻轻的、欢快的呻吟声。 忽然,老头解开了自己的皮带,将裤子连内裤一起拖到大腿根,然后,他一只手攥住老JB上下甩动,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在那四周抓摸,嘴里忘情地发出含混不清的哼叫。 老头的老JB就在我眼前晃动,我看清楚了它同我和父亲的都不一样,不算长却很是粗壮,生机勃勃。我注视着它,心里莫名地产生一股欲望,我想要含住它,想要拥有它!但是,我又有一点犹豫,毕竟在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老头,而且老父亲就在我身后,他、他会在意吗? 最终,强烈的欲望战胜了一切,我突然伸手一把抢过老头的老JB。老头对此毫无防备,他被我的行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身子猛地向后撤去。可是,他的老JB已经被我紧紧攥住,这拉拔之下,老头痛得“啊” 分卷阅读48 地哀叫了一声,不得不乖乖地向前行了两步,将他的老JB交出来任由我处置。我欣喜若狂,一把将之塞进嘴里,用我的全部将它紧紧裹住,舌苔在险峰上温柔地游动不止。老头起初怔在了当场,但是,他很快体会到那种难以言状地快感,呼吸为之一窒,他身子很快地便挺动了起来。 老父亲看到了这一切,他哈哈大笑着骂道:“哈哈哈!你还真不要脸哪?不能满足你是不?看我今儿不操死你!” 说着话,他的动作更加猛烈起来,几乎每一次都完整地插进了我的身体。他的声音不再那样压抑,变得粗狂洪亮,抑扬顿挫,犹如原野上的牧歌。 我第一次品尝前后夹攻的滋味,老父亲肆意地蹂躏我的屁股,尽情地探寻我的神秘,早已熟悉的动作足以调起我的万种风情;老头的粗壮的JB恰到好处,到不了我的喉头却塞满我的口腔,它的口感也与父亲的有所不同,这让我感到新奇兴奋,我张开嘴愉快地接受他的每一次进攻,呻吟已化为轻快地哼唱。 老父亲喊着、吼着,竟然带上了节奏,最后变为 “一、二,一、二”的号子;初出茅庐的乡下老头悟性不错,他很快地便配合上了号子,他的呻吟也带上了韵律;两人齐声吟唱,动作渐渐变得“步调一致”起来。 老父亲的猛烈几乎发散到我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我的每一根神经细胞因此而富有韵律地舞动,舞得我浑身搔痒酥麻不止;老头的进攻让我感受到了充实和饱满,甚至连软骨在坚硬的齿尖划过,也能让我欣喜不已。 当他们进攻的瞬间,我发出销魂的哀号,如此的淫秽,连我自己都感到有点吃惊;我的哀号一声连着一声,在树林上空回荡,我的灵魂彷如也随之而飘荡,在空中、在云端?????? 这时,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老JB居然跳起了愉悦的舞步,每一次被攻击,它高高地昂起骄傲的头颅,每一次退守,它都会暂时收敛,就这样上下翻飞,舞动起青春的旋律。 啊!呵!哦! 最终,我们自灵魂深处齐声发出一声嚎叫,身体顿时完全舒展开来,将全部的豪情与温柔尽情挥洒。 ?????? 当我们有精神互相对视的时候,羞涩很快写在脸上,大家都感到不好意思。父亲让老头把牛牵走,他立刻一边提着自己的裤子,一边乐呵呵地跑着过去牵牛。我与父亲穿好衣服,立即上了车,开动车子上路。经过老头身边时,他不停地向我们招手,可笑的是,他手里依然提着裤子,下面黑乎乎的依稀可见。 老父亲笑着用手指给我看,我一心开车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上了省道,坐在我身边的父亲注视着我问:“一枫,你今儿很投入啊。你喜欢这样是吧?” 我笑着说:“今天只是一次偶然的艳遇,一个随意的玩笑,也或许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与老父亲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放开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笑够了以后,父亲深情地看着我说:“一枫啊,那个老头确实挺可怜!父亲很庆幸喜欢的是你?” 我被父亲打动,腾出一只手拉住老父亲说:“父亲,我也一样。我们这份情来得太不容易,让我们彼此珍惜吧!” 是啊!在这个世上和我们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想遇上一个同好尚且不易,更遑论遇上自己内心真正喜欢的人。我和父亲之间的感情实在太珍贵了、太难得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呵护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 ☆、第三十章 故乡啊,我的亲人 第三十章 故乡啊,我的亲人 回到家里,这天已经快黑了,大地、远山已是一片青黛,只有遥远的西天尚存些许辉光,将那山顶一线镶嵌上一道明亮的白边,甚是美丽壮观。 我和父亲洗过澡,坐在大阳台上,一边吃着半道带回来的熟食,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一枫,我们吃过饭就把电脑装好吧。” “行!父亲,干嘛这么急呀?” “我,”父亲略微犹豫了一下说:“我想起写书的事。” “父亲,”我关切地问道:“您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老父亲看了我一眼说:“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家刚刚搬到原子上,每天黄昏,我也经常这样坐在屋檐下看着远方的大山发呆,因为我们以前的家就在那片大山里头哪。” 我这儿马上来了兴趣,把藤椅挪近父亲,说:“父亲,能给我讲讲您小时候的事情吗?儿子我很想听。” 父亲看着我道:“儿子,你看我们都吃好了,不如先装电脑,然后,我一边讲你一边写下来,行不?” “好吧,这样子更好!” 我们收拾了一下,便回房间着手安装电脑——回来时,我没让公司的员工大老远为我们跑一趟,而是让他们很仔细地教了我几遍,我这虽然还不是那么熟练,可总算是顺利安装好了。 老父亲这时却沮丧地说:“哎呀,咱家里还没装网线呢!咋办?” 我一边打开了电脑,一边笑道:“写文章不用装网线的,电脑上就可以写,需要上网才会装网线。我们先写着,等网线装好了再发到天昊网站上去。” 父亲一听可高兴了。“这就能写啊,太好了!” 我便很期待地看着老父亲。“父亲,您现在可以好好回忆一下,然后把小时候的故事讲给我听。” 父亲抬起头,看着窗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缓缓地回忆道: “小时候,我们家住在大山里头,村里全姓赵,叫赵家沟子。村子四周是看不到尽头的山,近处的山上是白桦林,再远一些的大山里头,就是老树林子。老林子里长着遮天的杉树和不知名儿的花草,对了,还有很多老山参呢!林子里有不少动物,象松鼠啊,梅花鹿啊,黑瞎子,也就是黑熊,还有老虎,东北虎,个儿很大,那吼叫声能穿透几座山,老吓人了。那时大人们都不让我们小孩子进山,说是怕遇上老虎或者黑瞎子。 “我父亲和哥哥每年冬天都要进山去伐木,秋天进去,第二年开春才能回来。我们那儿你应当知道的,到了冬天那雪呀,下得铺天盖地的,把山都给封了,出不来也进不去。所以呀,一到了春天,我就天天盼着爸爸他们回家,盼他拿到工钱,回来给我们买好吃的好玩的。” 我这里听着父亲的讲述,脑海里闪现出北方冬天里山舞银蛇的壮丽景象,心里升腾起一股豪情来:难怪老父亲性子那么豪爽,在那样的地方长大,人的个性肯定会受到大自然的影响。 “我们家有兄妹三人,我哥比我大了十多岁,大老多了,我老姐只比我大五岁。我是家里的老儿子,小时候一直由姐姐带着,所以呀,我跟我老姐的关系特亲近。一枫我跟你说啊,我们那儿说话与赵本山他们铁岭差老远了,咱黑龙江人说话更圆韵一点 分卷阅读49 ,更中听。” “父亲,你们讲话其实和普通话非常接近,很容易懂的。我听说电视台的主持人搞培训,都要去你们那儿生活一段时间。赵本山他们那话忒土,不是的人可能会听不懂。” “可不,你看赵本山那话,一口老辽宁腔,而且还是乡下特蔫特土的那种,都不像咱老赵家人。咱东北人说话都挺豪爽,一般人根本不会像他讲话那么软绵绵的,忒蔫了!我倒觉着宋丹丹说话反而很有一股咱东北老娘们儿的味儿,就是那种,那种大冬天里蹲个墙角旮旯躲着风晒太阳,嘴里叼个旱烟袋儿,当人面撩起大棉袄,拿手朝怀里抓虱子的老娘们儿。呵呵!” 父亲说着说着,话题就变了,不过说得很有趣,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我顿时来了兴趣,笑着插嘴:“那‘赵老蔫’不是一直让女人给管着吗,他不蔫谁蔫?” “哈哈哈!确实够蔫的,真丢咱老赵家的人! “其实我老姐也是那种女人,特泼辣,我可能就是受她影响,嘿嘿!我们村别的女孩子根本不敢进老林子,可我姐就敢,带着我,伙着村里几个男孩子老往林子里钻。那老林子你没见过,进去了看不着天,也辩不清方向,老迷路。 “有一年夏天,我们几个又跑老林子里头去了,还去得特别的深哪。可是,当我们想回家时,几个人转悠来转悠去,就是出不了林子,迷路了。这天哪,眼看就要黑下来了,林子里不时地传来野兽的吼叫声,那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好像就在跟前儿似的。一枫,你不知道那老林子,那些个树叶密密麻麻地都把天给遮住了,野兽的叫声根本就出不了林子,就在林子里晃荡。这时候,大家伙这才害怕起来,我和两个男孩子都给吓哭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嘛?我姐大眼一瞪,朝我吼道:‘哭什么哭,有老姐在呢,怕啥!’ “我当时被她吓的,‘嗝’地一声就把哭给收回去了。嘿嘿!我姐真的挺凶。” 我听到这,又笑了。“父亲,原来您也有怕的人哪!” “啥话,我咋的没怕的人呢?一枫,我这辈子啊,最怕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老姐。” “还有一个是谁呀?那么凶,是不是咱爷爷?” “不是!”老父亲看着我,有点诡谲地笑着问:“一枫啊,你看你老父亲现如今最怕的是谁呀?” 我当时就纳闷了:父亲现在还会怕谁呢?嘉依?似乎不像。 “呵呵,就是你啊,一枫。你那儿只要一瞪眼睛,老父亲我就吓得不敢喝酒;你一使性子,老父亲就浑身直哆嗦,老担心晚上你不肯操我。哈哈哈!”父亲几乎笑拽了。 我知道父亲在逗我,于是跟着笑道:“行行,只要您怕我就成,我这不都是为了您好。” 父亲将自己的凳子移近一点,脑袋靠着我的肩膀,深情地说:“儿子,父亲知道你对我好。跟你说啊,你父亲现在真的有点怕你,真的!” 我亲热地挨着父亲说:“父亲,我明白您对我的心意!您不是怕我,您这是心里有儿子我。” 父亲回过头看着我直乐,乐着乐着,他突然问道:“一枫,咱刚才讲哪儿啦?” 我莞尔一笑,提醒他:“您讲到你们在老林子里迷路了。” “对,迷路了。”父亲继续道:“那个晚上,我们只好由我老姐带着在老林子里猫了一宿。我老姐可能干,她领着几个大孩子砍了几根山藤,在树上搭个架子,让我们三个小的呆在上面,她自己领着那些个大孩子在下面守护。 “第二天一早,老姐又领着我们试着往林子外面闯,走到半道上,有一个孩子认出了他做的标记。我们进老林子,必须要用刀在树上刻下记号,出来时沿着记号往回走,不然哪,就算是大人也出不来。这小子一时好玩,在我们做的标记下面另外刻了个三角,没想到这下子反而救了大家伙。可是,我们当时依旧难以辨认方向,只是知道离林子外面不远了。我老姐就说,咱们就在这猫着,大人们知道咱们昨儿没回去,指定会来找咱们。 “就这样,我们在那地儿等了半上午,大人们终于找着了我们,我父亲和哥哥全都找来了。父亲当时搂住我就哭,哭够了,拖住我老姐要打她。 “我扑了过去拦住父亲,哭着说:‘爸,您别打我姐,昨儿晚若不是我姐,我们指定全给吓晕咯!’ “我父亲听了我的话,立即又笑了,笑着夸我姐像个男孩子,有出息。 “我父亲性子挺好,从来就不打骂我们几个,其实我哥很像我父亲。我和我老姐更像我母亲,可惜我们家搬到原子上没多久,母亲便病死了。到了原子上,我和老姐时常想着山里的家,后来大了点就想回去看看,可是,那时候山里被一帮土匪给占了,就没人再敢回去咯。 “46年春上,我哥早已结婚生了孩子,我老姐也出嫁了。有一天,那股土匪下山来抢劫,不幸叫我父亲和姐夫给碰上了,他们正从镇上卖了点山货回来。那帮天杀的,把我父亲他们给抢了,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们给打死了。” 父亲说到这儿,神情惨然,眼眶里饱含着泪花,我转过身子靠在他身上,用胡子轻轻地蹭他的胖脸,父亲也伸出舌头温柔地舔着我的胡子。这样相互慰藉、亲昵了一阵子,老父亲又在我的要求下继续讲他的故事: “我姐听说了这事,立即扛上一杆猎枪来我家,找我一起去给亲人们报仇。我那年二十三,正是血气方刚,立即扛上枪就要与姐姐一起进山。这可吓坏了我哥嫂,他们死死地搂住我们,跪在地上求我们说,父亲他们已经走了,他不能再让我们有什么闪失!我哥蔫了一辈子,就那次他特别狠,他拿着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说我们如果进山,他就抹脖子跟我父亲一起去。我和我姐拗不过他,只好依了他忍下这口恶气。 “没过多久,我们那儿解放了,解放军很快开进山里来剿匪。我与我姐当下一块儿参加了民兵,给咱们部队带路进了山——土匪的老巢就在我们家老屯子附近,那一带我们特熟。在咱们这些当地人地帮助下,解放军没过多久便将土匪给剿灭了,不料却让土匪头子给逃了。我和我姐还有一个部队的班长,我们仨一路追下去,一直追到长白山口,将那个土匪头子给打死了,然后才回的家。 “那个班长老家也是山东人,跟你一样文质彬彬的,一样特能吃苦,还真是看不出。他在老家也是个读书人,觉悟好、水平高,我跟着他学了不少的新道理。经过那次剿匪战斗,我已经懂得这天底下还有许多像我这样的穷苦人,需要我们去解放他们,所以,我回到家里便报名参了军。要不,我咋的老认为部队最能锻炼人呢? “然后,我这一路战斗下来,最后到了我们这儿了。 “也就是那次,我姐与那个班长产生 分卷阅读50 了感情,解放后,他复员回山东老家,我姐就随着他嫁回了山东。前年我回了趟山东,就是因为我姐夫去世。那时,我姐身体挺好的,她劝我回去跟她们一起过日子呢,没想到才过了一年多,我姐也随着姐夫走了。唉!我这辈子,老姐对我最亲,我却因为年纪大了,没法子再赶回去给她送终。” 老父亲浑浊的泪水汩汩流了出来,顺着胖脸流到了腮边,我急忙掏出纸巾给他擦了去。 父亲摇了摇头,带着泪花说:“这老的老了,讲起过去的事,我这心里呀,还是难以平静。” 我张开双手轻轻地拥住老父亲,让他整张脸全部埋在我的胸前,老父亲没做声静静地躺在我怀里,尽情享受着我的爱意。这在我们之间似乎是第一次,以前,不管是高兴还是痛苦,都是他老人家搂着我,让我躺在他怀里;我发现,随着父亲一年老一年,他似乎越来越依赖我,几乎把我当成他全部的依靠。我搂着我亲爱的父亲,暗暗对自己说,父亲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我一定要照顾好他老人家,不能让他老人家受到一点委屈! 父亲也许是累了,就那样挂着泪花躺在我怀里沉入了梦乡。我费了好一凡劲才将他弄上床去,然后,坐到电脑前继续写完父亲讲的山里的故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继续给父亲写回忆录,我每天便是陪着父亲出外散散心。 暗地里,我开始偷偷观察父亲的行动,最终发现父亲进出杂物间似乎频繁了一点。我趁着父亲去对面街坊家打牌的机会,进杂物间仔细搜查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废弃多年的老柜子里找出了父亲的药物——治疗血管癌的药物。那一刻,我的泪水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泪水滴在一个纸盒子上,滴答作响;这时刻,我忘记了自己的那几张光碟也藏在杂物间,我甚至根本就没想到要去看看它们还在不在。 同时,我给省第二人民医院的余副院长打了个电话,询问父亲的病情,因为父亲的例行检查历年都是由省二院负责。余副院长老家是我们H市人,他与父亲关系很好,我自己以前在省城开会也见过他多次,大家关系还不错。 余副院长告诉我,父亲前年回山东错过了检查,他是去年查出得了癌症,当时已经是晚期了。没多久,父亲借口去海南旅游,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省城做了个手术,手术做得还挺成功的,以后复查过两次,病情似乎也没有扩展。余副院长劝父亲住院好好再治疗一下,父亲可能放松了警惕,没有答应。他说得了癌症就是治疗也没多大用,还说有人治疗之后病情恶化得更快,有人没怎么治不也是自己慢慢好了,一切看自己的造化。父亲还特别叮嘱余副院长不得让我知道,不然,以余副院长对我们父子关系的了解,他本来是打算告诉我的。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年例检却发现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我问余副院长,父亲的病情还有没有办法可想,余副院长委婉地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最好是陪着老人多散散心,只要心情开朗说不定病情会有转机。我知道他这是职业性的说辞,坚持己见地逼问,他只得明确告诉我,到了这个时候,手术已经失去了作用,任何手术有可能有风险,只能是保守治疗。我不懂这些,只能求他给我解释。他说,到了癌症晚期,唯一的治疗手段就是化疗;可是,化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被癌细胞侵占的人体细胞也会被杀死,同时,还会连带杀死一些正常的人体细胞;所以到了这个阶段,化疗可能会使病情加重甚至突然恶化。 余副院长最后安慰性的语言我已经完全无法再听下去,我的整个心情已经冷到了冰度以下——我的父亲,我的爱人,他肯定会在不远的将来离开我!而自己,不,这个世界对此却无能为力,已经完全无法挽救他的生命! 那天,我在后门外的小河边坐了很久,一直到父亲在屋内喊我,我才回过神来。我慢慢向屋内走去,一直到自己能够确定整个心情完全调整过来以后,这才满脸笑容地迈步进去。 父亲意识到我在河边坐了很长时间,老人家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缠着我盘问了很久。临了他说,儿子,我是你父亲,有什么事你该说出来,让父亲替你出出主意。 我被老父亲的无私和伟大感动得无以复加,内心一阵酸楚,泪水差一点就流了出来。但是,我最终还是强行忍住,将它生生地吞咽回自己肚子里。 恰好,安装网线的师傅进了门,这一打岔,父亲最终没有看出我的异状。 ☆、第三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第三十一章 幸福的烦恼 自己心情无法平静,为了不让父亲看出端倪,我借口写文章有点累了,让父亲陪我出去找老朋友散散心,借此掩饰一下自己内心的不安。父亲这几天其实也挺想那些老友,当下就答应了。 这天我们一大早便到了公园门口,正要进去,刚好遇上了老郑他们,见我开辆小轿车,全都围过来询问车是哪儿来的。我正犹豫该怎么说是好,老父亲已经骄傲地告诉他们这车是嘉依她男朋友送给我的。 老郑听了祝贺说我:“恭喜你做岳父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事还早呢。” “呵呵,”农业局前丰局长笑着说:“这车都给了还说早?只怕是岳父都叫了吧?” “叫了、叫了,中秋便叫了!”父亲在一边抚掌笑道:“女婿叫了岳父,岳父也叫了女婿。” “父亲,你跟着添什么乱哪?”我责怪了老父亲,立即回头跟大家解释:“那只是开玩笑的,做不得数。” “哈哈,叫岳父还会开玩笑。”丰局长大笑。 “嘿嘿,”我讪笑道:“我那??????我嘉依她男朋友很幽默,喜欢开玩笑的。” “我那谁?”老郑急忙插嘴:“你看你看,都说漏嘴了,还嘴硬。” “哈哈哈!”老父亲大笑着说:“一枫,叫就叫了,有啥事呀!反正,这个孙女婿我可是一百个满意!” 我不想再埋怨老父亲,只有自己苦笑。“这毕竟还没正式订婚,若将来有什么变故,说出去多难堪。” 大家也不想让我过分为难,于是转个话题问我们这些天为什么没见人影。 我看了看父亲,回答:“这不有点忙吗?” 老郑笑道:“自从老领导跟你父子正式相认后,你们倒是忙多了,都忙些什么呢?” “瞎忙吧。”父亲接过话头说:“头几天沈大姐孙女出嫁,我们去了趟省城。吔!小郑你也送了礼,咋的人没到?” “我这不恰好有点事,不方便。” “唉,最近大家好像都挺忙的。”丰局长叹道:“就连一向清闲的老倪,这阵子好像也消失了似的。” “老倪呀,”老郑一听笑道:“他儿子把他接回去住了,可能现 分卷阅读51 在也忙吧。” “啥?”父亲惊喜地叫一声说:“老倪也跟儿子住一起了,哎哟!这样的好事他咋的不告诉大家伙哪?” “搬过去都十多天了,我也是昨天在菜市场碰上他才知道的。”老郑说:“我告诉他大家都念着他呢,他说他棋瘾也犯了,答应今天过来耍。” 我感慨道:“老倪等这一天都等了十多年,终于是让他随了愿了!” “是哦,是哦!”大家也是不住地应和。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大家回头一看,正是老倪父子。这才九月份,老倪穿得挺厚实,坐在车后座对我们大呼小叫打招呼,显见也是想念得紧。 老倪儿子停下摩托,给我们陪着笑脸应了个喏,然后回过身小心翼翼地扶老倪下来。 老倪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们一眼,说:“儿子,爸自己能行的。” 儿子看了老倪一眼,说:“您这岁数,万一有个闪失呢?这可不是走大道。” 正说着,下得车来的老倪身子晃了一下,他儿子立刻紧张地一把抱住老倪,埋怨道:“我说啥,您怎么就不听劝?” 老倪顿时老脸绯红,象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巴巴地看着儿子。 儿子放开老倪,见他头发让风吹乱了,衣衫也有点不齐整,很自然地抬手给他整理,嘴里还不停地叮嘱: “爸,一会天气热了,您得记住把衣服解开,别捂出汗来。还有哇,下棋别下太久,脑袋会发晕对身体不好,记住下几把,歇一会儿。对了,少抽点烟,您这几天咳嗽还没好完全呢,没事多到湖边吹吹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儿子不停地说着,老倪反倒象个孩子,儿子说一句他应一声,满脸的幸福,我们在一边看着都替他高兴。 儿子好像想起什么,回身打开摩托车后座,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袋子和一瓶饮料,递给老倪。老倪接过饮料却不想接那个袋子,儿子一把将那袋子塞进老倪口袋,怪道:“又不听话了不是!天气还热得很,您心脏又不好,还有您那哮喘,一时喘不来气怎么办?您看您老一身的病,以后出门要记住随身带着这些药,知道吗?” 老友们越聚越多,大家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全都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父子。 老倪难为情地看了看我们,然后轻声对儿子说:“儿啊,爸都听你的。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儿子这才跨上摩托,临了又回头叮嘱:“爸,您今儿上午好好玩,下班我来接您。” “不了,”老倪急忙回答:“大老远的要你接什么,你上班那么忙。我自己坐公汽回家。” “中午公汽人多,挤着您怎么是好?还是我来接您吧。” “哦!那爸在这儿等着你。” 老倪终于答应了儿子。 儿子正要发动起摩托,又不放心了。“爸,一会儿太阳升起来,您可别忘了解衣服,您那哮喘病怕冷忌热的。” 老倪笑着对儿子挥手说:“好了,爸记住了,你快去上班吧。” 儿子骑着摩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父亲一眼,目光那个关切,好像老倪是一块冰,太阳一出来就会融化了似的。 老倪儿子一走,大家争着过去恭喜老倪,众人一面说着一面进了公园。 父亲与老倪坐对面下棋,我没这心情,便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两人确实老了,下了没几把便开始发昏,我趁机提醒老倪别忘了他儿子的话,又说父亲太胖不宜久坐,这样劝着他们放下棋盘,我们三个人沿着湖滨边走边聊。 “老倪呀,你儿子对你那个好,真让人羡慕啊!”父亲道。 “老赵,你还羡慕我啊。”老倪看着一直搀扶着老父亲的我说:“你看一枫对你多体贴,我还羡慕你呢!” “他呀,”父亲回过头来,故意苦着脸说:“就知道管着我,老是不让我喝酒。” “老赵,你可以不让他管着啊。”老倪早就看出父亲是装出来的,故意逗趣。 “我,”老父亲一脸沮丧地看了看我,说:“只要他不叫我戒酒,我还是愿意让他管着。” “哈哈哈,老赵,你这可是幸福的烦恼啊!” 父亲突然像个孩童一样凑过脸去问:“老倪,你儿子有没有让你戒烟?” 如果说父亲是个酒鬼,老倪就是杆烟枪,让老倪戒烟就等于是让父亲戒酒,都能要老命。 “有,怎么没有呢?”老倪马上也是一脸苦水。“一进家门就要我戒,后来见我实在戒不了,就规定一天抽几支。你看,他还给我买了个烟嘴儿,可是用这玩意儿抽烟一点都不带劲。” 看着老倪我只想笑,他表面上是一脸苦水,心中可是偷着乐呢。 “不带劲那就别要了。”父亲一把抢过老倪的烟嘴儿,假装要将它扔进湖里。 “别,别!”老倪吓得尖声大叫,惊慌地扑过去抢夺。 “哈哈哈,”老父亲把烟嘴儿还给老倪,指着他哈哈大笑。“你这也是幸福的烦恼啊!” 两个老小孩笑着闹着打成一团,我这边上看着也是满心的欢快。 整个上午都是这样,走会儿棋,散会儿步,时间反倒过得特别快。看看到了十一点,老倪站起来就要告辞回家。 父亲疑惑地问:“你不是答应了儿子,让他来接你么?” “哪能真让他来接。”老倪说:“我儿子好歹也是个车间主任,工作挺繁忙,我得给他多分担点。我现在必须赶回去给他做饭,这样,他中午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父亲听了便拿眼睛看我,我知道他老人家的意思,就说:“父亲,咱们也回家吧,顺便捎上老倪。” 老倪还跟我们客气,老父亲拖着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拖上了车,还让他给儿子打电话叫儿子别来接他。 到了老倪家,他死活不让我们走,要留我们吃饭,我们没奈何只好留下。做饭的时候,我们要帮忙老倪却不让,父亲说不让帮忙那我们回家,老倪只好答应。三个老家伙一起动手,很快把饭菜给做好了,摆上桌没多大会儿,老倪儿子就回来了。 见我们也在,老倪儿子便去酒柜拿酒。 “小陈(他还是跟他养父姓)别拿了,老年人不宜抽烟、喝酒。”我忙拦住。 老倪儿子听了就数落老倪:“爸,你看看,林书记也这么说呢。”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然后苦笑道:“你们倒成了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啦。” 我笑着说:“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啊。” 两位老人一听全都呵呵直乐。 老倪儿子没弄明白,站那儿有点发愣,我走过去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一听就笑了。 我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两位幸福的老人。 那一刻,我们觉得自己内心一样充满了幸福! ☆、第三十二章 不详的预感 第三十二章 不详的预感 吃过饭,我 分卷阅读52 们告别老倪父子回家。经过是百货公司的时候,父亲突然让我把车停下来,说是要买点东西。 我们下车走进百货公司,只见里面还是老样子,如今这年头已经显得有点破旧,我这心中不禁有点感慨。父亲直奔文具用品柜台,指着一支很漂亮的高级金笔问多少钱。服务员回答一百二十块,父亲立刻掏出钱马上买下了。 出了大门,我奇怪地问:“父亲,今儿怎么想起要买笔啦?” 父亲把钢笔插在我胸前说:“我的帅儿子,一身笔挺的中山装,没一支好看一点的笔那成?” 我听了很感动,上了车就对着老父亲放电,父亲笑着骂了我一句:“回家找你算账。” 我一脸赖皮地说:“回到家随你怎么样都行。” 回到家里,我回想着老倪儿子对老倪的好,故意感慨着试探老父亲:“真羡慕老倪父子啊!” “一枫,”父亲突然有点不自然地问:“你觉着跟我这样子不大好,是不?” “父亲,您说什么呢!”我拉住父亲的双手,深情地说:“父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每一种幸福都各不相同,我觉得我们和老倪父子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羡慕老倪父子,只是感慨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我的傻儿子!”父亲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说:“老倪父子的亲情是可以延续的,将来老倪走了,他儿子还有儿子,他们会给自己父亲幸福。儿啊,如果将来那么一天,父亲离开了你,你答应我高高兴兴活着,行不?” 我的泪水顿时储满眼眶,因为我知道父亲说这番话的原因,我亲爱的父亲是在为他的儿子担心哪! “父亲,儿子答应您,一定好好活着!您也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陪着您儿子我!”我紧紧抱住父亲。 “行,父亲答应你!”父亲的嘴唇凑过来,为我舔去满脸的泪花。 我们父子相拥在一起,父亲的一只手悄悄滑落到我的屁股上温柔地摩挲,我将嘴唇向父亲伸过去,父亲张开嘴咬住我的几根胡子轻轻地扯动。哦!一阵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全身止不住哆嗦,口中发出一声声的哼叫。 我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父亲伸手抓住我的裤腰,然后他的身子缓缓滑了下去,我的下身也随之渐渐赤裸。父亲火热的双唇贴上我光滑的翘臀,滚烫的舌苔搅动了我的心房。 啊!我的身心为之激荡,灵魂为之颤抖。 父亲肥胖的身躯已经倒向沙发,我转过身子将自己骄傲屁股献给了父亲,然后向下坐去。天哪!我再次体会到那种充满的感觉。我反拱起腰身,接着用力再次坐了下去,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躯体已被穿透,难耐的痛苦让我发出一声哀号;身子抬起时,痛苦倏然消失,莫名的舒畅顿时传遍全身,难以用言语表达。 父亲也感受到了这种激情,向上迎合着我。我又一次看见,我的灵蛇般的JB跳起了春天的舞步。我顿时只觉得自己像是父亲躯体上盛开的一朵野菊花,傲雪斗霜、艳丽无比。 “爽啊,一枫!你这是哪儿学来的新动作?”父亲呻吟道。 “只要尝试,我们就可以领悟生命的无限魅力!”我哼哼唧唧。 生命真是太奇妙了,总是有许多新的东西让我们去发掘、去探索,无始无终,无穷无尽! 在这种探求中,生命本身得到了升华,绽放出最美丽的雾花。 ?????? 吃过晚饭,又该父亲讲他的故事了,我们已经写完了父亲受伤、留在地方的那一段,下面该写他在青龙区工作了。回到卧室,我打开电脑,然后将卧室的旧沙发拉到电脑前。 “一枫,你干啥呢?”父亲奇道。 “我要您搂着我讲故事。”我有点撒娇地说。 “咋的,又想啦?”父亲已经搂住我。 “没呢,”我回过脸在父亲脸上蹭着,说:“就是想您搂着我,搂着我我写得更顺畅。” “那好,我就一直搂着你给你讲。”父亲舔了一口我的胡子。 我们父子就那么相互依偎着,父亲开始讲述他在青龙区的工作经历。其实这些事父亲跟我讲过多次,从刚开始认识,到他离休后,再到我们生活在一起。有时候是他主动讲,有时候是我央求他讲,每次讲这些的时候我们都会有新的体会、新的发现,讲的永远讲不尽,听的永远听不厌。 “一枫,”父亲正讲着他为何去青龙区,突然凑过来问我:“我刚到青龙区的那个娃娃秘书,他、他叫范啥来着?” 父亲是指青龙区的文书范效农,他是几年后才做了父亲的秘书。“父亲,您是指范效农吧。” “对对,范效农。”父亲叹着气说:“小范跟了我整整两年,我拿他当小弟弟,怎么会想不起来呢?唉,老咯!” “谁说您老了?”我赶忙说:“您看,您以前的战斗经历不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不行咯,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父亲继续叹道:“一枫啊,也不知咋的,和你在一起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挺清楚,可其他的人、其他的事这回想起来呀,全都模模糊糊。” 我听了父亲的话,心潮一阵澎湃,回身拥住他老人家的肩头。 “一枫啊,我想回青龙山去看一看。”父亲突然又说。 我听了不禁一惊,以父亲现在的身体哪儿还能到处奔波。“父亲,您怎么想起回青龙山哪?” “很多事如今都记不清了,到那儿去看看,也许就记起来了。” “这些事您以前跟我讲过,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我这儿自己写着,回头您看一下再补充补充,应该没问题的。至于青龙山,就不用去了吧,您这年纪只怕经不起颠簸。” “其实,”父亲抬起头,目光看向窗外,充满思念地说:“我也不是为了要写这些东西,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去看看自己战斗工作过的地方,会会那些老朋友。父亲自己也清楚,远的地方是去不了啦,青龙山还是可以去的。现在去青龙山的路全都修成柏油路,听说挺好走的,再说你不是有车吗?” “这??????”我不禁语结,心里思索着该如何劝解老父亲。 “一枫,你别担心父亲的身体,我身体没事顶得住的。儿啊,我真的是想青龙山的老朋友哇!当年若不是他们,你父亲早就见马克思去了。儿子,你该不会是不愿带父亲去吧?”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急忙辩解:“我是想青龙山有很多地方值得您纪念,这一去可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咱们得合计合计不是。” “咱少走几个地方,就是去看看那些老朋友,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吧?回来就是国庆了,嘉依与天昊不是说接我们去省城吗?正好赶得上呢。”说起孩子们,父亲的眼睛又亮了。 “那好吧,咱们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出发。 分卷阅读53 ”我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了老父亲。 “有啥准备的?就带一两件衣物而已,明天就可以上路。唉,我真想现在便回到山上去!”父亲感叹道。 不知为什么,听见父亲的一声长叹,我的心不禁猛地一抽,抽得胸口直发紧,思绪一下子回到二十多年前: 76年,四人帮被打倒后的某一天,他三舅突然来青龙山看我。我当时感到有点奇怪,因为他三舅一个月前来看过我,家里人都很忙,他一般半年才会上山来看我一次。他三舅来得这么急,莫非家里有事? 我急忙问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他三舅苦笑着向我道出原委。原来我大这阵子也不知为什么,整天弓着个瘦腰,老往亲戚、朋友家里跑。今天一大早,我大赶到我岳母家,说他很想我,说他人老了,走不动山道,央他三舅代替他跑一趟,看一看我能不能请假回家一趟。他三舅没办法,只好应承了我大。 听了他三舅的话,我心中隐隐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我急忙找到林场领导,好一顿央求,才请下了假,然后,我与他三舅一起匆匆赶回老家。 刚走到村口,便看见我大站在村前的那颗大乌桕树下,佝偻着瘦小的腰身,翘首以盼。 我叫了一声“大”,紧走几步上去,一把拉住他老人家的双手。我大半开半闭的眼睛突然睁开,轻轻地唤了一声“猫崽”,跟着他身子摇晃了一下。我急忙将我大抱住,这时,我才觉得老人家的身子冷得可怕,脸上一片苍白中带着暗紫,不见一丝血色,再呼唤他老人家,已经人事不知。 我的亲大就这样死在我的怀里。 在我们老家有一种说法,叫“收脚印”,说的是一个人去世前一阵子,会去他熟悉的地方走走,看看熟悉的人,收回自己在阳世的脚印。这样,死后他就不会在人间留恋,直接去阴曹地府报到,重新投胎做人。 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让我的心凉到极点,就像当年怀里抱着我亲大那样。我担心父亲看出端倪,起身走到窗前假装欣赏外面的星空,可是,我的心一直往下沉去,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悄然滑落?????? “一枫,你咋的啦?”父亲还是看出了什么,在后面不无担心地问。 “没什么。我看看明天天气好不好。”我故作轻松地说。 “不用看,天气预报说这几天都是大晴天,明天我们就可以上路。” 好!亲爱的父亲,明天儿子高高兴兴地陪着您上路! ☆、第三十三章 情路狂奔 第三十三章 情路狂奔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大包小量地往车上搬东西,都是些换洗的衣物和方便食品。老父亲笑嘻嘻地在边上帮着忙,他见我将他的军大衣也拿上了车,不禁奇怪道: “一枫,这天气还有点热,带大衣干啥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时节山上风大,早晚有点冷的。” “对哦,我还想上青龙头看日出呢。” “上青龙头?”我一听不禁笑了。“是让我背您还是请人抬您哪?” “谁都用不着,我自己爬上去。我在青龙区工作好几年,还真没有正经上青龙头看过日出呢。” 我也懒得跟他争辩,心想真到了山上他也就知道进退了。 我们开车出了城,沿着省道前行不到十里地,就见路边有一座孤山,山不算高海拔大概两三百米,山体不算大山顶却比较平,这山上原本有一座叫做胡家坪的小村庄,所以叫胡家山。胡家山是座干山,地里不出庄稼,村民生活十分困难,房屋修得很简陋。十年前我们这儿发生了一场地震,山上房子被震塌了不少,还死了一些人,市政府因此给每户人家补助了两万元钱,将他们陆续迁到了市郊。记得山上有一座小道观,香火还不错的,如果现在山上还住着人的话,那一定是道观里的道士。 以前我们县和市没有分开,县包围着市区,现在,市郊及其以西地区直属市里,所以,过了胡家山向东便是H县地界。H县在地理上分三大部分,西部靠近H市是沿河平原低丘,仅占全县五分之一;占全县大部分的是东部的丘陵山地,由青龙山及其余脉从中划开分为南北两条大陇沟。南陇较宽阔,青龙山主峰流下一道水,河水较缓较深清幽幽的,名叫青龙河;北陇山高谷深,青龙山上下来一股清泉,在山谷间穿梭,泛起白浪,唤作白龙河。两道水在县城以东不远汇合,始称合龙江,我们市、县均是因这条江而得名。 去青龙山的省道在南陇,我老家在北陇陇口,我们合计了一下,先去北陇老家,然后走乡道去南陇我妻子老家。 我家三代均是独苗,老家已经没有直系家属。所以,到了那儿我没有去打扰乡邻,先去我大坟上磕了个头,然后开车直接奔村后的竹林。其实竹林早已不存在了,现在栽上了一片杉树,已经成了林。 到了林边,我找了一块岩石扶他老人家坐下。 竹林没了,坡下的村庄也是景色已非,父亲有点失望,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变了,全都变了!连竹林也没了!” 这时,我问道:“父亲,49年您不是在青龙区做副区长吗?怎么会打我们这儿经过呢?” 父亲笑着说:“那次县里临时有一个紧急会议,我看时间来不及,抄近道直接沿山脊下来,没想到正好遇上了你。儿子,这可能是咱父子俩的缘分吧,不然咋的会那么巧?”那时候山里没通车,抄近道要省不少时间。 我听了父亲的话,情不自禁回过身靠住了父亲。 “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坐在这岩石上流泪,看见我的时候,你立刻想睁开眼,却因为眼生病睁不大开。” “是啊,当时我眼睛全是结膜,肿得很厉害,可是,我却依稀看见您骑在马上,既高大又威风。我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把双手伸向您,您立刻跳下马来抱起我,然后给我包扎伤口。您还鼓励我说,男孩要坚强不能哭鼻子。” “你当时确实挺坚强,我给你包扎的时候你一声不吭呢。” “当时您蹲在地上,让我靠在您肩头,我便觉得您的肩膀既厚实又安全,真的就想一直这样靠下去。” “呵呵,死小子,还真让你靠着了。”说着,父亲紧了紧双手,让我脑袋靠在了他肩上。 “父亲,您后来把我抱上马,将我搂在您的怀中,您宽厚的胸怀温暖着我,令我直想在您怀中躺一辈子。” “哈哈哈,”父亲大笑,张开双手说:“来把儿子,我让你躺一辈子。” 我翻过身来慢慢滑了下去,滑进父亲温暖肥厚的胸怀。父亲紧紧地抱住我,他下身已是热情翻滚,火炭般的老JB顶住我的后面。他贴近我耳旁,右手指了指杉木林说:“乖儿子,咱们进去行不?” 进了杉树林,我和父亲急惶惶地退下裤 分卷阅读54 子,忽然—— “咦!这是谁的汽车呀,怎么停在这里?”林外传来一阵稚童的议论声。 我们顿时慌了神,匆匆穿好衣裤,来到外面一看,就见轿车旁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孩,正好奇地朝车面看呢。也许是我们的衣衫尚有些不整吧,两孩子此时回过头来用奇怪的眼神审视着我们——还好,他们还小不认识我们! 我们尴尬地喝开孩子,赶忙钻进车内开车逃了开去。 逃去老远,我与父亲对视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亲戚们离乡道均不是很远,顺道去看了看,中午在老岳母家吃的饭,天快黑的时候,赶到了嘉依大伯家。 进了门,我与大舅子聊着家常,老父亲却喜欢上了他们家一个小孩——他老人家就是这样,这是想我小虎弟弟想的。如果我弟弟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小家伙是嘉依的侄孙子,才五六岁的模样,长得清纯可爱,也挺大胆,不多会儿便和我们打成了一片。 晚上,我们关上门进房休息。白天没办成事,我和父亲均有点意犹未尽,爬上床便腻腻地搂在了一起。老父亲一时兴起,把我扒得光溜溜的,他自己钻进被窝里吃我的JB,一只手指头还绕到后面捅我后面。我被玩得难受得要命,可这毕竟是在亲戚家不敢放肆,只得咬着枕头轻轻地呻吟。正春情激荡间—— “太爷爷,您不舒服吗?”床前突然传来侄太孙稚嫩的声音。 我吓得魂都飞了,抬头一看,小家伙正站在床前呢,黑夜里也看不清他的脸色。我这儿赤身裸体不好下床,老父亲只好钻出被窝,好一顿哄,才把孩子给打发出去。经过这一打岔,我什么情绪都没了,老父亲上得床来还打算试着给我加把劲。这时,嘉依她大伯在门外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知道肯定是孩子给大人讲了,老脸顿时烫得不行,只得穿上短裤出去给老人解释。 再进来时我仔细看了看门锁,原来是把牛头锁,已经坏了不大灵活,看着好像是关上了,轻轻一推就开了。这一下别说没情绪,就是有我们也不敢造次。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和父亲又抱在了一起,不知什么时候,老父亲的一只手在被窝里伸进我的内裤,抓住了我的JB。忽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一回头,看见侄太孙站在门边冲我直乐呢。 我慌忙叫醒父亲,匆匆爬起来,早饭也没吃两人便告辞上路——乡下做早餐的时间并不比中餐短。 上了省道,我放慢车速,让父亲拿出一些糕点、饮料来当早餐。老父亲担心我开车走神,硬是拿着蛋糕一口一口地喂我,我们一边吃一边说着昨儿的情形,均觉得十分好笑。 公路沿着青龙河一路向上延伸,两旁一会是低山,一会是盆地,青龙河便像一条碧玉轻罗在山间飘荡。不远处的山半腰,一道道沟渠绕山而过,给这浓绿的青山围上了一条银色的丝带;不时地,可以看见洁白的羊群,在山坡上悠闲地吃草,就像是点缀在万绿丛中的白玉;远处,横亘着气势磅礴、高耸入云的青龙山。 转过一个急弯,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座小型水库镶嵌在浓绿的青山之间,像一张明镜似的,特别精致。 “一枫,你看那座水库,太漂亮了!我们停车下去看看吧?”父亲兴奋地说。 看父亲高兴,我也乐得歇口气,当下把车停在离水库不远的林间,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家向水库走去。 下半年水库里的水位较低,两边高点的地方平坦坦的长满青草,是我们这儿常见的紧贴着地面的结缕草,走在上面软乎乎的,就像行走在地毯上一样。我们在草地上溜了一圈,又去水边看了看,然后懒洋洋地躺在了草地上,四肢尽情舒展,惬意地接受阳光地抚爱。 “一枫啊,你知道当年我刚来我们县,最让我惊奇的是啥吗?”父亲忽然问我。 “呵呵,是满河的鸭子吧?” “不是,”老父亲抬头看着脑袋上的高山说:“我跟你说啊一枫,我刚来时,最惊奇的便是到处都是绿的,连路边的地沟里也长满绿草、山上的石头缝里爬着青藤,给我的印象特深!你知道的,我刚来时,我们这儿正好是春天呐。” “父亲,北方到了春夏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大不一样!我跟你说啊,北方的春天,有树有草的地方那也是绿的。可是你如果把那地儿给铲平了,把树林给烧了,这树啊草的几年也长不出来。所以呀,北方那绿色,咋形容呢,就好像是一面旗子破了,这儿破一块,那儿破一块,没法看!哪像我们这儿,全是绿,完完整整的,真美!” 此时,我四处环顾,确实如他所言,四周的绿是那么的完整,几乎没有一点瑕疵,就像是透过一块碧玉看过去似的。自己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这种纯粹的绿有什么与众不同,现在突然发现,原来这最平常不过的绿也是一种至上的美呀!我不禁被这纯粹的绿所感染! 我也被父亲的话语所感动,它那么的浅显、那么的通俗,但是却蕴含着很深的内涵,阐述了一个很深的道理。它就像这四周的绿,也是一种纯粹的美!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的双眼不知不觉地看向父亲,甚至带上了钦佩,我的老父亲在我眼里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儿子,干嘛这么看着我?”父亲迎上我的目光,他显然误解了我的目光,所以,他的目光里带着情愫。 ☆、第三十四章 打翻了醋瓶子 第三十四章 打翻了醋瓶子 刚才被父亲的语言所感染,此时,我很容易地被他的目光所触动,我的目光也自然地带上了某种情绪。我的目光显然反过去影响了父亲,这样,我们的目光越来越炽热,父子俩带着深深的爱意互相凝视。 我四处看了看,见草地边上长了一片蒿草,挺高挺密的,草丛中依然铺着厚厚的结缕草。我用手指了指那地方,父亲心领神会,于是我们走进蒿草丛中。我侧着身子躺倒在地,解开自己的皮带。父亲坐在地上将我的内裤连同长裤一起褪到腿弯,接着躺下也同样褪下自己的裤子,然后抱住我的臀部亲吻。我们的情绪很快被调动起来,父亲拉了拉我,自己翻身仰躺在地上;我也仰过身子,双手向后叉在父亲身子两边撑着地面,髋部向上拱起。父亲用手扶住自己的老JB,对准我的深沟,我立刻将身子放了下去。 “桃花姐,你采了那么多哇!” 又是这节骨眼上,不远处传来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我和父亲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连忙翻起身来蹲在地上,抬头偷偷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山边有几个小孩,一人手里提着个竹篮子,好像是进山来摘果子、采蘑菇的。此时,他们正向着草地走来,显然也是想过来休息。 蒿草不足 分卷阅读55 以完全掩盖住我们,我和父亲马上重新躺了下去,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扎好裤带,方才敢站起身来。几个小家伙没有想到这里面会有人,他们当时也被吓了一大跳,一个孩子还吓得惊叫了一声。 我们故作轻松,一边与孩子们拉着话,一边解释我们是在这儿歇个脚,然后借故离去。 这一搅合,我和父亲再也不敢乱来了。 半下午的时候,我们赶到了青岭境内的侧船铺。侧船铺在当地是个大村子,一共有两百多户人家,全都是姓范,范效农便是这里人。村子前面是发源于青龙山区的乌龙河,后面是一道弧形的小山坡,整个村子的形状就像是一只侧翻过来的木船,故名侧船铺。这里是青岭东部的一个小物资集散地,村前的沿河大道边全都是店铺。 我们把车停在一家百货商店门前的空地上,然后向路人打听范效农的家。商店老板听见动静跑了出来,我们一看,原来是老范的女婿,他告诉我们,他岳父把新房子让给他开超市,自己坚持要住在原来的老房子里。 我们以前来过知道老范的老房子,于是沿着一条小巷向村后走去,一直快走到山脚,只见一栋青砖老房立在眼前,房子边上有一个小菜园子,园子四周围着齐腰高的篱笆墙。此时,园子里正有一个老人在劳作,他身材清瘦,须发飘雪,皮肤红润,气质儒雅,精神瞿烁,一看便不像是个乡下农民,这就是父亲的第一位秘书范效农。 其实,父亲在青龙区时,范效农只是区文书并没有给父亲做秘书,父亲当年看他有文化、人又机灵,所以很喜爱他天天把他带在身边,带了整整两年。后来,市里组织干部培训班,父亲便推荐他参加了培训,他培训班结业后被留在了市里工作。55年,范效农在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运动中受到牵连,父亲为了保他,将他要回自己身边做了几个月的秘书——那时候小钟已经跟在父亲身边做了半年多,因为范效农回来了,小钟下到科里帮忙。后来,范效农又被市委办公室要了回去,他当时很想留在父亲身边并不愿意回去,可这是组织命令不得不服从。他就是在市委办公室被划为右派,从此下放到乡下受了二十一年的苦——“反右”是大运动,父亲就是再想保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文革后落实政策,范效农留在本地工作,没多久他老婆病故,心灰意冷的范效农办了病退,让唯一的女儿顶了职。他女儿现在是青岭中学的教师,女婿是上门女婿,很会做生意,范效农便将家里新做的房子让给女婿开超市。 父亲此时向前紧走几步,赶到篱笆墙边,轻声唤了一句:“小范!” 范效农全身一震,他手中的锄头掉在地上,砸中身旁一颗辣椒,正好将它从中劈开。范效农猛地回过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父亲,嘴巴张开想说什么,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来。 父亲推开菜园门,颤巍巍地走到他身前,再次换了一声:“小范!” 范效农这才大叫一声:“区长!”然后一头扎进父亲怀抱,搂着父亲轻声地抽泣。 父亲也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小范,咋的啦?还是喜欢哭鼻子呐,呵呵!” 范效农居然扭了扭身子,娇嗔地哭得更加厉害,口中诺诺有声:“区长,小范想您嘛。” 我傻傻地站在园子外面,看着这动人的一幕,不知为什么,我这心里却不是滋味,一直以来,我始终认为,趴在父亲怀里哭泣是我的个人专利。 范效农终于离开父亲的怀抱,老父亲竟然抬起手为他擦泪,还指着我说:“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你们俩哭鼻子。” 范效农这才看见我,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与我打了个招呼。 父亲指着那颗辣椒笑着说:“你看,好好的辣椒叫你给糟蹋了。” 范效农顿时难为情地笑了,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锄头。 “你身体不错嘛,还能下地干活。”父亲慈爱地看着他,感叹道。 “我整天闲着无聊,就找点活干干。这不,这干着活身子骨反倒更利索。” 说着话,范效农欢天喜地地将父亲往屋里拉,父亲高高兴兴地随他朝里走,见我没跟上,还回过头来催我快点。 到了屋内,范效农搬过椅子,亲热地搀扶老父亲坐下,然后,殷勤地给我们倒茶敬烟。 父亲以前本来抽烟的,文革时在监狱里戒掉了,出来后一直没抽。这会儿,他接过一支烟,拿在鼻头嗅了嗅,笑着说:“小范敬的烟,我破例抽一支。” 我掏出火机正想给父亲点烟,范效农那边早就打着火,当下给父亲点上。老父亲深深吸了一口,不料却呛着喉咙不住地咳嗽,范效农立刻伸手轻轻为父亲拍背,一面还关心地说: “区长,您慢点抽。”说着,又递过茶水让父亲润润喉。 我的老父亲一边喝水一边拿眼瞅着范效农,目光中充满了欣慰和慈祥。 我在边上看着这一切,心中甚至有点妒忌,这平日里该我做的事现在全部让范效农给做了,该我享受的目光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晚饭时,范效农拿出乡下自酿的水酒,叫来女婿一起陪着想让父亲尽兴。我拼命拦住,说什么也不让老父亲喝,搞得老父亲挺不高兴,问我今儿个究竟是咋回事。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终于让我明白,我这是打翻了醋瓶子——吃醋了。 范家老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安排休息的时候,范效农凝视着我的父亲,说他想再跟区长睡一晚上。没想到父亲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当时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更别说征求我的意见了。 毕竟我与父亲有了特殊关系,让他跟别的男人睡一床,就算明知道是清白的我也是一百个不乐意,这和丈夫允许妻子同其他男人睡一床有什么区别呀?而且,自从父亲搬过来后我还没单独一个人睡过,每天晚上我都是和父亲抱在一起,有时我抱他,有时他抱着我,离开父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睡踏实。 我一个人睡在客房,心里那个失落让我觉得惶惶的,说什么也睡不着。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已经一刻也离不开父亲,没有父亲的拥抱,我总觉得像拉下了什么东西似的,心神不宁。 我偷偷侧耳听去,对面房间里,老父亲和范效农谈笑风生,老父亲爽朗的笑声不时地透过砖墙钻进我的耳朵。我当时真的就想闯进他们的房间,要不把父亲拉回我房间,要不大家三个人挤一起睡。 这些天一直想找个方便与父亲亲热,可始终未能如愿,我这心里本来一直都是痒痒的。这时候,我情绪异常激动,热血攻心,下身不知不觉间竟然起了反应,自己想强行忍住,不料越想压制心中的欲念反而越发强烈,实在难以忍受,我用手抓了几把 分卷阅读56 ,可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却弄得自己欲火焚身、痛苦不堪。最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厕所里撒了一泡尿,心中的火气才将将被压住。 回房的时候,隐隐听见父亲他们还在说话,我疑窦顿生,蹑手蹑脚走到大门边,正好可以听见他们的说话: “区长,您胸膛真温暖哪!” 什么!?父亲的胸膛是你的吗?那种温暖宽厚,我从小就体会过了,你那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你那时候天天在我父亲怀里躺着!你在我之前就这样做过! “小范,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区长,您如果热,就像我这样把T恤脱了光膀子睡吧。” 天哪,光膀子!我那老父亲最喜欢让我光着膀子,穿件长裤让他搂着睡觉,他的一只手搂着我的光膀子,一只手隔着我薄薄的裤料抚摸我骄傲的屁股。父亲,您、您该不会—— “真有点热,行,我脱了啊。” 父亲,您真的跟别人赤着上身相拥吗?唔~~~~~ 明天,明天我绝不理睬你!绝不! 明天,明天你如果不向我道歉,我说不理你就不理你! 明天?明天你要给解释清楚,否则我不想理你! 天可怜见,那一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合眼。 ☆、第三十五章 两个都尿了裤子 第三十五章 两个都尿了裤子 第二天早上,一直到开车上路,我也没怎么搭理父亲。我凭什么要先搭理他! 刚才出门,范效农拉着父亲的手,一直将父亲送到街口。他那个舍不得哟,那么大的年纪也不怕难为情,不顾四周的人看着他们的目光,他死死攒住父亲的双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好像生怕父亲走了就不回来似的。父亲就那么顺着他,一直和声细语地哄他,俩人足足留恋了十来分钟,他才放开了父亲的手。 行了好一程路,老父亲打破了沉默:“一枫啊,昨儿个没休息好吧?我一早起来就瞅你眼圈都黑了。” 你还知道我没睡好啊!我没有搭腔,却忍不住透过车头镜偷偷地观察父亲,只见老父亲也在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深切的痛惜,这让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一枫,咋的不说话呐,想啥呢?”父亲忽然问。 你说我想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父亲,您告诉我,昨晚你们是怎么睡的?”我也有一点诧异自己会这么问。 父亲一愣,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一枫,你这是吃醋啊。看不出你这醋劲儿还蛮大嘛,比老娘们还酸。” 我感到有点难堪,看看路两旁尽是山林没村子,便将车停在路边,转身对父亲耍赖皮:“我就酸,我就酸!” “好了,儿子,别闹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道个歉就完了?” “那要我咋整?”老父亲贼笑转过身子趴在副驾座上,高高翘起老屁股,说:“我让你操操,总行了吧。” “唉吔!”我气得“啪”地在老父亲屁股上来了一下子。 “啊——!” 不知是否真被我打痛了还是假装的,父亲以异乎寻常地声音哀叫了一声。我被吓着了,急忙过去扶他,父亲却翻身坐了起来,冲我哈哈大笑,我知道上了他的当,回过身子假装不理他。 父亲过来搂住我双肩,亲热地说:“一枫啊,其实我与小范的感情跟以前对你差不多少的,在我心里呀,一直把他当做小弟弟看。你说,弟弟想跟哥哥撒撒娇,我这当哥哥的能不顺着他吗?” 我不禁想起我与我小虎弟弟,回头看着老父亲,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父亲说:“小范跟着我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而且他胆子特小的,每次下乡剿匪都吓得不行。所以呀,我一直挺照顾他,把他当亲弟弟一般护着。” 接着父亲给我讲起范效农胆小的趣事: 当年,大股土匪虽然被野战军给歼灭了,可是,地方上还有不少小股土匪到处流窜。青龙山山高林密,散兵游勇、世代老匪特别多,父亲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派到青龙区担任副区长,他的主要工作便是组织地方武装进行剿匪。 那时,父亲几乎每天都带着人在山林间、村庄中穿梭,经常是走到哪儿就睡在哪儿,有时候为了安全甚至会在野地里猫一宿。父亲识不了几个字身边需要一个有文化的人,可是山里有文化的人不多,所以他一直把范效农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范效农人小,从来没见过打仗,所以非常害怕,晚上宿营,他更是害怕得躺那儿直哆嗦,整宿睡不着觉,父亲安排人带着他也没用。有意思的是,他非得躺在父亲身边才睡得着,因为他知道父亲在野战军打过大仗,在父亲身边他才觉得安全。呵呵!小样还挺聪明。 父亲其实非常喜爱这个有文化的小家伙,本来便很照顾她,见他像个孩子一样这么依赖自己,慢慢地也就把他当自己弟弟一般疼——在老乡家,他们盖一床被子;在野外,父亲搂着他把他裹在自己军大衣里;父亲那只驳壳枪一直由范效农背着,遇上情况便从他身上直接拔枪。 有一次,父亲带他们几个人上百花乡——当时百花乡归青龙区管——大风口了解匪情,村长反映,最近有几个土匪经常来他们村。父亲决定留下来,打掉这小股土匪,他们白天猫在树林里,天黑后,再悄悄地返回村子躲在老乡家楼上。那时候的乡下房子二楼很矮,一般不住人用来堆放杂物,住在上面很隐蔽也比较安全。 就这样,父亲他们在大风口等了三天三夜,连个土匪毛都没捞着。 第三天下半夜,村头靠沟口的一户人家,偷偷让他们小孩跑到村长家报信,说是家里来了三个土匪。那夜,父亲他们正好住在村长家隔壁,大家听见动静早已经醒了,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父亲吩咐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他自己回头找范效农要枪,却发现他缩在自己那件军大衣里直发抖。村长此时已经进了这边院子,父亲顾不了那么多,他拔出枪,拖着范效农下了楼。 到了楼下,父亲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便让村长带路赶往那个村民家。范效农没有战斗经验胆子又小,父亲本来让他留在村长家,可是,范效农拉着父亲的衣角死也不放手,说是让他一个人留下他更害怕。父亲只好带上他,一路上,父亲一直攥着他的右手,让他紧跟着自己。 到了那里,父亲看了看地形,只见那户人家没有院子,二楼前面有个小路台。为了全歼这几个土匪,父亲便让两个年轻战士从前面直接爬上路台,他自己带一个战士从后面爬窗口进去,大家以猫叫为号,一齐动手。 至于范效农,父亲让他和村长在后门外候着别乱动。 父亲他们进去不大一会儿,只听一声猫叫,楼上便传来一阵响动和喝叫声。 再说范效农 分卷阅读57 ,他守在后门外心里害怕极了,全身哆嗦个不停。正在此时,就听“呯”的一声,二楼一个小窗口被撞了开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没头没脑地扑向地面,“噗通”正好掉在了范效农跟前,把他吓了一大跳,惊慌中他双手胡乱抓住了自己腰间的空枪套。 那个土匪掉在地上,被摔得昏头晕脑,他挣扎着正要爬起来,却看见跟前有一个人,双手抓着枪套正在掏枪。土匪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口中直求饶:“别开枪,我投降!投降!” 本来很害怕的范效农见土匪被吓成这样,他胆子反而壮了起来,冲着土匪大叫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那个土匪顿时全身瘫软,趴在地上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父亲在楼上听见下面有动静,他担心屋外的范效农出意外,情急之下也从二楼窗口跳了下来。站稳身子一看,父亲不禁笑歪了,只见范效农依然握着枪套做一副拔枪的模样,那个土匪趴在地上早已举手投降。 父亲走上前去一把将土匪拎了起来,这时,他似乎听见有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父亲心中很奇怪,循着声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土匪吓得尿了裤子,此时还在不停地往地上滴呢。 父亲又好气又好笑,一脚踢在土匪屁股上,骂道:“就你这熊样还敢做土匪,呸!” 这时,其他战士已经押着另外两个土匪下来了,父亲让他们把逃跑的家伙也捆上,自己转身来看范效农,只见小家伙双手捂着自己下身,站那儿好像有点不对劲。 父亲还以为他受了伤,急忙问:“你咋的咧?受伤了?” 范效农依然捂着裤裆没有做声,月光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父亲真急了,过去拉开他的双手,伸手一摸——嗨!原来范效农自己也尿了一裤裆!父亲不禁笑了,笑着回身将那个土匪——那家伙已经被捆住——拖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让他摸摸土匪的裤裆。 范效农一摸那个土匪,顿时气得狠狠地给了那家伙一脚,骂道: “妈的!我还以为只有我尿了裤子,原来你也会尿啊?” 父亲和几个战士听了,顿时哈哈大笑不已。 那以后,范效农虽然胆子依然还是比较小,晚上还是要躺在父亲身边,可是,他再也没有被吓得尿裤子,而且他尿裤子抓俘虏的故事传遍了整个青龙山。 虽然这个故事我听过不同的版本,可这时我还是笑得没法开车,只好靠路边停下来。父亲这时靠了过来,我干脆趴在他肩头,拍打着他的后背大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一下,我心中的疙瘩也解开了。 父亲趁机抱住我,嘴唇凑到我胡子上拱个不停,我身子一软靠在了他温暖的怀里—— “一枫,父亲有点想来,这两天熬坏了。” “我、我也有点想。”我已经开始有一些气喘。 “我们下车去吧。”父亲说着,指了指路旁的密林,那儿有一条小径通向里面。 我们下了车,沿着小径走了进去。老父亲从侧面揉住我的腰,嘴巴贴过来亲我的胡子,我也搭着他肩膀,伸手摸他下面,我们一面向里走一面互相调戏,很快地进入了角色。突然,我们听见林子中好像有声音,立刻放开手侧耳细听,果然,林中传来“嗵嗵”的砍柴声。我们踌躇着还想继续往前走走看,可是,前面却传来了一个声音: “龙哥,是你吗?” 更远处有人回答:“是啊,大军,你也来砍柴呀。” 身边的砍柴声也停了下来,就听一个人喊道:“龙哥,大军,是你们吗?” 我和父亲对望了一眼,吐了一下舌头,只好无可奈何地从林子里退了出来。爱一个人,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抱着他,和他做爱。 ☆、第三十六章 拿什么报答你们 第三十六章 拿什么报答你们 回到车上,我们不禁相对苦笑,再也没了心思亲热。 过了这段山岭,前面到了青岭乡(原青岭公社)乡政府所在地——状元第。据说在明洪武年间,这里出过一位武状元,这位武状元后来随明成祖朱棣起事,立下大功。武状元晚年衣锦还乡,在老家建了一座状元府,“状元第”以此得名。据说,早先状元府门楣上面的门匾是明成祖朱棣亲笔所书,是为瑾扬其忠勇厚德而赐。 解放初期的青龙区区政府就设在这里,那时,其宽大程度在本地依然是首屈一指,只是早就没有了他们祖先当年的恢宏气派,昨日府邸已经变了模样,只有门楼依然是当年状元府原物。遗憾的是,皇帝亲书的门匾据说被这家的后人,一个败家子偷偷换下卖给了一个江浙商人。 车经乡政府门口,原来的老门楼还在,似乎刚刚翻修过贴上了瓷砖,豪华固然豪华却失去了它原来的凝重和古朴。如今,唯一能看出当初痕迹的是门楼上部的那颗五角星——区区四十年的遗物而已。 “一枫,当年我添个大五角星已经让我后悔青了,这帮败家子这是把它改成个啥样子!”父亲见了大吃一惊。 “唉,我在位的时候,他们多次请求经费改建乡政府,我坚持政府大楼可以重建,门楼必须保持原样这条原则,这座古门楼才得以保存。没想到,它终究还是经受不住时代的冲击,可悲呀!”我不禁感慨道。 本来想去乡政府看看,此时已经失去了兴致,我们没做停留,一直将车开到镇子边上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的主人叫付连福,就是当年在大门楼下救过我的老下属。当年,他为了救我受到牵连,后来挨批斗被殴打致残失去了生育能力,他未婚妻也因此与他分了手。 我对这位恩人非常感激也十分愧疚,我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他,我也尽我所能去帮助他。 自从平反以来,每次来青龙山我都会上门看望他,给他留一些钱物。老付过继了一个堂侄为子,这孩子长得周周正正,学习成绩不错。他上中学后,我开后门将他送进县一中的初中班——初中班只招收城里的孩子,而且包揽了他的全部学习生活费用。这孩子真是争气,后来考上了中山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深圳海关工作。他很懂事很孝顺,至今经常与我联系,他曾多次要接老付过去养老,可老付不愿意离开家乡,宁愿一个人留在家里。 老付此时正坐在屋檐下端着一个竹匾清理绿豆,生活的磨难让他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听见了汽车声,他抬起头来好奇地朝这边张望,看出汽车好像是开向他家时,他有点惊喜,放下竹匾站起身朝这边跑来。看他背已经驼下去了,跑起来很吃力的样子,我赶忙探出头去向他挥手,示意他在家门口等我。可是,老付还是固执地跑了过来,一直跑到我车边——路太窄,我的车无法再向前开已经停了下来。 我立刻下车扶住他,只见他一脸的皱纹,腰也弯了背也驼了 分卷阅读58 ,看起来比老父亲还老,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我每次来看他都是如此动情。 老付拉住我的手,脸上路出了灿烂的笑容说: “开始我还纳闷这是哪位领导,可我一看汽车像是开向我家,就猜出来是您。” “老付,我退休后整天过得稀里糊涂的,一直没来看你真是对不住。” “林书记您说这话干什么,我知道您是这世上最恩义的人!” 这时,父亲也下来了,他开着玩笑说:“这是哪一位呀?能让一枫把我忘在车上,肯定不简单。” 老付也笑道:“是林书记讲恩义,把过去那点事总放在心上。您老?您老是不是大家时常说起的赵老区长?” “呵呵,臭名远扬啊,大家都骂我赵疯子吧?” “哪里,赵区长,老辈人都说您老好呢,大家都说从来没见您这样打仗不怕死,对我们老百姓又特别好的官哪!您在我们这儿早就是个传奇咯。” 这时,我已经把带给老付的礼物从车上拿了下来,老付见了坚决不干: “哎呀,林书记,您每次来都是这样,叫我如何受得起。” “怎么受不起啦?”我道:“人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再说我已经送来了,难不成还让我带回去?” 父亲也在边上帮腔,老付没了言辞,只好收下,接着,招呼我们上他家吃饭。 “不了,下午我们还要去看一个朋友,没时间。”我四处看了看说:“那边有一家酒店,我们去店里吃吧。” “这样好,不用麻烦还省时间!”父亲抚掌叫好。 “先家里去坐坐,喝口茶吧。”老付跟我商量着说。 “不用麻烦了,那位朋友住得远,得早点赶路。要不,回头我们再来叨扰。” 听我们如此说,老付只好同意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到那家酒店,叫了几个菜,大家边吃边聊。这时候,就见饭店的老板,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柜台后面不时地拿眼瞧我们。 吃完饭付账的时候,老付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付: “这到了我家,哪有让你们付账的道理。” “老付,你就听我们的别争了。”我和父亲异口同声说。 “我明白,你们担心我日子过得难。我家付铭现在有出息了,这孩子孝顺,经常给我往家里寄钱呢。林书记,上次他寄给您的海产,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以后叫他别老是给我寄东西,他一个人在外闯荡,又得照顾你,也不容易。” “孩子懂事这都是受您的影响!他从小看着您一直帮着我们家我不说,就他在城里上学那几年,还不都是您在照顾他、教育他!” “可别这么说,你儿子你自小教得好。” 老付最终拗不过我和父亲,只得让我们付账。可是,当我们付钱给年轻的店老板时,小伙子笑着说;“不用急!” 这倒是把我们给弄糊涂了。老付开始也糊涂,可他一寻思,马上拍着手说:“不急,确实不用急!” 我和父亲急着问:“为什么?” 老付指着小伙子笑道:“您知道他是谁家的孩子吗?” 难道这孩子的长辈是我们的熟人? “两位爷爷,我爷爷是张成贵啊。我小时候你们来过我家,大概是90年左右吧,我家那时还在樟树坳。胖爷爷当时还抱过我呢,那年我已经十一岁,还不大乐意让爷爷抱呢。”小伙子笑着说。 “什么,你是小张的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正是巧啊,我们正要去看你爷爷哪!”老父亲一听,脸上乐开了花。 张成贵是青龙区乌龙乡人——现青岭乡相当于当年的乌龙、侧船两个乡——他是父亲的救命恩人。 那是50 年年初,乌龙乡樟树坳来了一股土匪,他们是打相邻地区过来的,土匪头子龙老五年少时在青龙山做过上门女婿,对这边情况比较熟悉,所以才带着队伍流窜到了这儿。龙老五是个政治土匪,有国民政府的正式任命书,而且受过特训有一定能力。他来到青龙山后,又拉拢纠集了当地的几股散匪,竟然形成了一支几百人的队伍。 这股政治土匪势力扩大了以后,为了造成一定的政治影响,他们盯上了父亲的青龙区队。 父亲带的这支区队是当时全市著名的地方武装,父亲日常对他们完全是按正规部队的方式进行训练,区队组织纪律好、战斗力强。当时青龙山及其周边地区的土匪一听说青龙区队就害怕,从不敢招惹父亲他们。 为了对付青龙区队,龙老五他们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首先派小股土匪偷袭了青龙区的樟树陇,杀害了当地的村干部,手段极其卑鄙下流。因为土匪了解父亲的性格,知道他脾气火爆、嫉恶如仇,相信他一定会赶来增援。 听说土匪在樟树坳行凶,而且手段残忍、令人发指后,父亲不禁勃然大怒,立即带着区队赶往樟树陇救援。张成贵当时是乡里的骨干民兵,他家世代为猎户,非常熟悉当地地形,因此父亲让给他区队带路。 可是,父亲并不清楚土匪的兵力,仍以为和此前一样是小股散匪,充其量是几股散匪临时凑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他更不知道土匪的直接目标就是青龙区队。他们刚刚赶到樟树坳,立即中了敌人的埋伏,被十多倍于自己的土匪包围。 与土匪一交上火,父亲马上意识到情况不对,因为对面的土匪无论是组织性还是火力,都与此前打交道的散匪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凭着父亲多年战斗经历培养出来的敏锐嗅觉,他感到土匪的兵力也有一点超乎异常;尤其当他们发现土匪的呼喊声中竟然有大量外地口音后,父亲知道此股土匪非同寻常,而且其中肯定有能人。 父亲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他粗中有细,行事果断,意识到不妙后,父亲当机立断,立即组织部队突围。他让区队主力向敌人呼喊最响亮的方向突围,自己亲自带一个小队在后掩护。由于父亲做出了正确地判断和选择,也是战士们英勇善战,区队大部成功地突出敌人的包围圈。 可是,父亲和断后小分队却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当时为了给主力突围争取时间,父亲带领小分队占据了一道小山岭拼死阻击敌人。就在那道小岭上,至今埋葬着父亲的八名战友的遗体——他们全部壮烈牺牲! 父亲拾起战友的武器,手握双枪,在枪林弹雨中杀开一条血路,逃到一堵百多米高的石崖底下。这时候,父亲的右臂已经受了伤,前面是悬崖峭壁已无路可走,后面土匪紧追不舍。父亲曾经跟我讲过,当时他真的是绝望了,已经打算对准自己打响最后一枪。 就在这紧要关头,张成贵从石崖中的一道石缝中钻了出来,一把将父亲拖了进去。 原来,张成贵虽然是个猎户,但他毕竟从来没有真正地打过仗,尤其像今天这么激烈的战斗,让他确实很害怕,所以他趁 分卷阅读59 人不注意偷偷脱离了部队,依仗熟悉地形躲进这道山崖中的石缝中。在石缝中他亲眼看见父亲与敌人殊死搏斗,浴血奋战,直至受伤。这时候,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出石缝救出了父亲。 将父亲拖进石缝后,父亲已经昏迷,张成贵将他拖到石缝最深处,躲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 敌人对石崖进行了严密地搜查,对他们不敢到达的石缝深部,便胡乱地向内开枪。不幸的是,张成贵让敌人的乱枪打中了大腿,为了不暴路目标,他将自己的围腰布塞进嘴里,忍着一声未吭。 他们就这样在石缝中躲了整整一天,等我县大队赶到,将他们从石缝中救出来时,两个人浑身是血均已经奄奄一息,那块围腰布还死死地咬在张成贵的嘴里。 父亲在市医院里住了三个月后,安全返回青龙山继续为革命工作,最终消灭了那股土匪,为战友报了仇。 可是,张成贵因为大腿神经被严重打伤,从此成了残疾。 虽然张成贵作为战斗英雄一直得到人民政府的抚恤和照顾,但是,他父母年事已高,他当时只有一个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作为家中唯一的青壮年他却不能从事劳动生产,所以他们家的生活一直过的比较困难。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父亲每个月都要从自己的工资中抽出一点钱给他家送去,这一直坚持到文革开始父亲被打倒为止。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竹竿敲地的声音,老父亲立刻抢了出去,我连忙跟在后面。 到了外面,只见一位精神饱满、身形健壮、拄着一只竹拐的老人驻足站在我们面前。 “小张!”父亲大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抱住他。 “赵区长!”张成贵扔了拐杖抱住父亲,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这吓坏了我,父亲年事已高,老张身有残疾,两个人中有一个不稳当就得出事。 ☆、第三十七章 拿什么回答你们 第三十七章 拿什么回答你们 我正想上去,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我身边闪过,老张的孙子已经扶住了两位老人,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屋子里面,大家都很熟悉,自然亲热。父亲用手指着老张的残腿,关切地问他: “你这腿阴雨天还痛吗?” “还有点。不过没事,老毛病早习惯了。” 老父亲眼睛立刻红了。“唉,这都是因为我啊!老张,咱们日子都不多了,我今天是专门来感谢你的啊。” “老区长,瞧您说的。”老张爽朗地说:“我还得感谢您呢。老区长,当年,要不是您的勇敢精神鼓舞了我,我可就成了逃兵咯,这些年我也不会活得这么骄傲,这么坦荡啊!” 我们大家全都笑了,父亲感慨道:“小张啊,你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哇!” “好歹我也是个战斗英雄嘛。”老张挺起胸脯骄傲地说。 看老张高兴,父亲又问起他的生活状况,老张一听马上高兴得合不拢嘴: “哈哈,好多了,好多了!这家饭店,是我们家老二开的。他不是得政府照顾,一直在公社食堂工作吗?改革开放后他出来自己开了餐馆。”他又指着孙子说:“这是老二的儿子,在省城学习了两年厨艺,现在回来帮忙。今天老二有事出去了,所以孙子坐堂。还有哇,我们家老大如今日子也是红红火火,这还得感谢您哪林书记!” “怎么感谢一枫哪?”老父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家老大现在在老家承包山场养羊,都好几百只呢,是我们这一带最大的养羊户。您老说,这是不是应该感谢林书记啊?”老付笑着插嘴道。 “您得感谢党和政府,这是现在的国家政策好啊!”我拉住老张的手笑着说。 “对对,感谢党,感谢政府。林书记,您水平就是高,难怪您为老百姓办了那么多好事、实事!” “哪里哪里,您老过奖了!”我自谦道。 他们在一起兴奋地说了个不停,我坐在一旁没做声,因为我的思绪已经飞回到那个“摸着石头过河”的年代: 1983年,我出任主管农林的副县长。当时,我们县市分离,H县一下子变成尽是丘陵、山地的穷山沟,国民产值在全省列倒数第几位。当时,全县收入的主要来源便是农林,农业资源最丰富的是西部的两个沿河平原乡,林业资源主要来自东部的青龙山和百花山及周边地区,但这两大资源在当时看来似乎已无潜力可挖,如何找到新的发展点成了摆在县委领导面前的一道艰巨的任务。 我的前任就是在县市分离之初,看出H县已无发展前途才请调离开。市委、县委领导考虑到,我自从参加革命以来一直从事农林工作,在文革前后分别担任过农业局和林业局的领导工作,在这方面工作经验尚可,所以才决定让我走马上任。我这人实际上没什么本事,就是工作兢兢业业,踏实肯干,同时谦虚谨慎,不耻下问。既然领导信任我,在别人看来已无多大作为的工作,我一样要认认真真地干下去,我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工作,就一定会有所收获。这一点得感谢我的政治引路人、我现在的父亲,我对待工作的态度都是受到他老人家的影响。 虽然我对本县农林这一摊子已经十分熟悉,但是,我依然花了近半年时间,深入一线调查研究,广泛征求社会各阶层的意见和建议,初步得出可以依据本县丘陵山地众多的实际情况,大力发展山羊、奶牛、药材等山地种养业。为此,我上市里、省里拜访这方面的专家,多次邀请他们来我县做实地调研。最终,在经过深入广泛的调查研究和科学论证的基础上,我们制定了“以青龙山羊养殖为龙头,大力发展山地种养业,提高农民收入,逐步形成产业经营、规模经营,以此带动全县经济发展,为实现全县人民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这一伟大目标而奋斗”的工作方针。 幸运的是,市县各级领导对我的这个方针均采取了大力支持的态度,我贤惠的妻子为了不让我分心,也把家里的一切大小事物全都包揽下来,这样,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新的工作当中。 此后,我做了七年副县长、十年书记,一直在全县大力推广青龙山羊养殖,十多年的坚持终于显出成果。现在, H县养羊业已经成为全省著名的特色产业,青龙山羊也被评为国家级优良山羊品种;山里人家几乎家家户户养羊,农民的收入相比我上任之初翻了几番;在省城的餐桌上,青龙山羊是被推荐的地方特色菜,还设有专门的青龙羊肉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曾经遇到过许许多多的困难,首先最大的困难就是种羊培育。 青龙山羊原来是个小有名气的肉用山羊品种,解放初期曾经在省级评比中获得金奖。可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各地大搞“割资本主义尾巴” 分卷阅读60 ,使得养羊业受到极大摧残,私人养羊几乎名存实亡,全县仅仅只有几个集体饲养场圈养了不到两百只青龙羊。改革开放这几年,养羊业虽然有所恢复,但是依然不能适应现阶段发展的需要,尤其是种羊的问题,在新的工作方针下明显凸现它的不足。第一是优等种羊数量不够,其次是羊种退化。现存的山羊是由最初有限的一百多只羊培育而成,长期近亲繁殖使山羊品种退化,生长缓慢,个体偏小,产肉量不大,那可是个不讲品质、以斤论价、肉多好卖钱的年代哪! 其次是资金问题,发展养羊业依靠的是广大山区群众,因为种羊供应不足,种羊价格上升过快,形成有地域条件的山区群众买不起羊,买得起羊的河原群众没地方养羊的怪现象。我们最初采取的是向上级求助,跑市里省里寻求贷款支援。可是,改革开放正在全省全国轰轰烈烈展开,各行各业对金融贷款的需求增大,国家贷款数量有限,依然无法满足发展的需要。 第三,是山地使用问题。承包费用、承包时间如何确定,各地是否完全保持一致,能否跨地区承包等等。 第四,是销售问题,尤其随着养羊业规模扩大,这个问题顿时凸现出来,如何为农民解决卖羊难,这是我们这些政府官员毫不熟悉的新课题。 对于资金问题,我们结合承包制度的改革,打破承包框框,支持异地承包、长期承包,这样,解决了资金困难,打消了承包户心中的疑虑,同时也解决了资金和山地使用两个问题,有力的促进了养羊业的发展。后来,随着形势发展,增加了改、转包制度,外引内联制度,甚至由县委出面统一承包下周边地区的山场,交给本地的养殖能手经营。 随着种羊规模扩大,卖羊难的问题随之而来。我们不懂就向市场求教,我曾为此多次在寒冷的清晨等候在鱼菜市场门口,向各路商贩请教秘诀。这期间,我们最初采用的是自主推销与专业人员推销相结合的方式,后来逐渐发展到大打品牌效应,让社会为我们推销的高级形式。 这些问题中,种羊问题最为复杂,几乎是一个问题的解决总是伴随着新的问题产生。 最初,我们在大力加强青龙山羊纯种羊培育的基础上,从外地引进了一批新羊种。通过这种方式使养羊业以较快的速度得到恢复。但是,随着引进数量增多,我们又发现许多问题。例如,外地山羊不适应本地水土,发病率、死亡率高,给一些种羊户带来不小的经济损失,打击了相当一部分人的养羊积极性;还有,几乎是在各个地区均发生本地羊与外地羊混种,杂交羊品质不一,青龙山羊种群被弱化。 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尝试采取了各种措施加以解决,其中走了很多弯路,有的措施实行经年才发现它的不足,不得不重新研究,重新制定解决方案——真正是“摸着石头过河”啊! 我个人一直认死理,认为发展青龙山羊养殖必须培育优良的纯种青龙山羊——这倒是与现代社会的品牌意识不谋而合。这个我自己不懂,只能依靠专业人士,最初是由本县良种场负责,然后求助于省级专家,最后聘请国内著名专家,最终培育出新的青龙山羊品种。新品种在保持青龙羊原有的肉味鲜美,口感独特的同时,其个体大小及产肉量大大优于原来。这时,我们请国家有关部门对山羊新品种加以鉴定,终于使得青龙山羊这个品种得以恢复并得到社会广泛承认。现在,周边地区纷纷引进青龙山羊进行养殖,尤其让我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羊必须送回来由我们统一出售才能得到社会承认!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品牌是多么的重要啊! 真正让我系统地、理性地意识到品牌及品牌宣传在现代社会中的重要性的人,是从省里下来锻炼的康副县长。 康副县长很聪明,他向我这个土包子推销品牌意识时,首先给我介绍那些传统品牌,茅台,中华,全聚德,张小泉等。他拿“茅台”与“四特”进行比较,这两种酒在二十年代同时在南洋得奖,五十年代双双位列全国八大名酒之列,为什么现在“茅台”如日中天,而“四特”却几乎无人知晓?然后,他才向我传授品牌知识。这样,我终于明白了品牌以及品牌宣传的重要性。 其实我们共产党人本身也是靠宣传起家的,我们的宣传曾经唤醒了工人、农民等各界人士,团结了一大批朋友,所以我们才取得了革命的胜利;我们的英雄、榜样、模范也有宣传的功劳,作为一位政府官员我当然深知其中的奥妙。我们这些共产党员,谁都难免会搞一辈子宣传,自己却没能体会到宣传的妙处,真是愧对毛主席呀! 从此,我组织政府工作人员使用各种方法各种手段宣传我们青龙山羊,我自己也在各种场合,利用各种机会,向社会各界大力推荐我们青龙山羊。这其中得到很多人的倾力支持和无私的帮助,在此我表示感谢!当然,我也受到过各种白眼甚至耻笑,被人戏称为“羊骚书记”。可是,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我这些委屈没有白受。 拿什么回答人民,拿我这颗赤诚的心! 因为自己一门心思地搞青龙山羊的养殖,九十年代初,我甚至差点放弃了县委书记一职的竞争。其实,我后来虽然参加了竞争,可是,我却是唯一一个不希望自己获胜的人。 ☆、第三十八章 不想获胜的竞争者 第三十八章 不想获胜的竞争者 90年下半年,我们县原县委书记因为经济、生活作风等问题锒铛入狱。说起这个书记,论能力我真是自叹不如,他是个天资过人、才华横溢的人,原本是前途无量哪! 我的前任是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而且还是高中没念完的“应届生”。了解高考历史的人应该知道,我们国家文革时期取消了高考制。文革结束后,由邓小平“总设计师”亲自拍板,于1977重新恢复高考。因为时间仓促,那年高考十月份才开始报名,十二月份才正式考试。我的前任当时正在上高二,因为成绩特别好,他的老师让他考一下试试看,没想到竟然让他考上了。 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市委办公室,因为能力出众很得市委领导的器重,30出头便被任命为副县长,旋即担任县委书记工作。他到任后,为我们县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做了不小的贡献;而且,他是全县第一个支持我搞山羊养殖的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很有才干的人,工作起来不够脚踏实地,有点华而不实。他在县城做了几件事都有形象工程的意思,刚上马的时候人人称颂,可没多久就有人开始骂娘。 就拿十字街的青龙山羊标志来说吧,揭幕的时候漂漂亮亮,大家眼前不觉为之一亮。可是,仅仅过了一个雨季、一个寒冬,已经是锈迹 分卷阅读61 斑斑,难以入目,修补了几次也解决不了,最后只好推倒了事。当时,我们正好遇上本地羊与外来羊混种问题,下面办事人员因此戏言,咱们书记整了只病羊,能不出问题吗? 合龙老街的改造也是如此。合龙街是新县城原来老镇的街道,也是县城内唯一的商品集散地,老百姓上街都得去那儿购物。因为年久失修,合龙街早已破烂不堪,臭水横流。县城搬迁之初,大家便呼吁县里重修,现在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市民们纷纷叫好。可是,叫好声还没停歇,第二年春上,新修的合龙街小雨穿靴,大雨脱鞋,原来是新设计的排水道排水量不足造成的。到了下半年,整条街干脆斑斑驳驳、难以下脚,还不如原来只好铲了重修。 他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收受贿赂,这事我只是听说不很清楚。可是,有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他这样有才华的人,为什么任用的大多是碌碌无为的庸才?一直到他出了事我才弄明白,这八成是拿了人家的手短。 至于生活作风,这一直是他的短处。在市里还看不出来,可是,自从他到了县里做第一把手后,便渐渐显路出来,而且越来越过分,非处女不玩。我曾经就这个问题私下提醒过他,他一向比较尊敬我,说改改,可一直也改不了。我本来对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年轻书记很欣赏,大家关系很好,可是,自那以后我也有点害怕跟他走得太近。 当然,他栽倒在金钱美女面前,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是受社会大环境的影响,你们看看现如今还有那位官员不贪?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还美其名说是“灰色收入”。总之,这样一个很有前途的年轻干部走了这条道着实令人惋惜。 扯得太远,还是言归正传吧。书记出了事,县委日常工作暂时由第一副县长邵副县长主持。当然,新的县委书记的任命也是刻不容缓,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于是各方人物纷纷粉墨登场。 因为前县委书记的教训,省里、市委在新县委书记的选拔上统一了意见,就是“徳才兼备,以德为主”,实际上就是品徳至上,至于才嘛,嘿嘿!不然,也不会让我捡一个便宜。 我本来根本没想过要竞争这个人人眼红的空缺。我这人是个老古董,只知道诚诚恳恳做事,不善于巴结人,日常与上下级及同僚一贯保持一般的工作关系,朋友不多,也没有什么敌人。我在上面没有什么靠得住的靠山,老县长父亲当然是,可他已经离休两年了。而且,我自认为工作上没什么出色的成绩,个人性格也不够果断,总而言之,没资格当这个县委书记。所以,虽然我也想得到提拔,也幻想过做县长书记啥的,可我当时真没想到要去竞争这个位置。 建议我竞争这个岗位的是老县长父亲,他都打听清楚了省里、市里的意思,回来对我说,这恰恰是你最大的优势,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父亲还说,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给你活动活动?我这张老脸不要了我。不过,我首先声明,我这不是为了帮儿子啊,我是为了我们县干部队伍的将来! 老人家的话语掷地有声,正气凛然。 说到一身正气、为官清廉,我倒是很有自信,因为这向来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此前做局长、副县长十来年,从来没收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我为人严肃、古板,工作讲究原则,生活作风正派,县里、市里人人皆知。 我们刘市长常常当面开我的玩笑,林一枫啊,我没给你小鞋穿吧?下一次来我这儿,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个脸? 老县长父亲真的到上面给我拉关系说情,当然他的方式也是“赵阎王”式:他首先联合县里、市里的老干部给省委组织部写信推荐我,然后,跑到刘市长那儿拍着桌子说,老刘,按照省市两级的意见,我们全县谁最合适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今儿个我就跟你拍桌子了,如果新县委书记是那个“外来的和尚”,我们这些个老家伙第一个不答应!刘市长笑着搀扶老父亲坐下,给他倒杯水说,阎王爷您先别动怒,究竟谁出任县委书记,您老到时候看着就是。 父亲亲自出马,我也不好意思不行动,跑了两趟市委,其实也不是活动,只是打听了一下消息而已。可这一打听,我刚刚涌起的那几分热情立即荡然无存,因为我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强! 首先是那位外来和尚,因为他剃一头很短的短寸,讲一口京片子,所以本县老干部们戏称他为“外来的和尚”。这和尚原本是市体委的一位副主任,据说是他那位国家体委副主任的干父亲认为搞体育没啥大前途让他改行,他才起的心思。这人才徳如何我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年轻的时候是个专业运动员,在北京集训过几年,一口京片子说得还挺顺溜。别忘了人家后台硬、说话响,当时,县里、市里那些退休老头子已经在议论我们县内定为“H寺庙”。 参与竞争的另一位外来人更有意思,他是省组织部的人,在组织部混了大半辈子,突然开了窍了要下来镀镀金。这很让人怀疑他的动机,“镀金”?该不是真的镀一身金箔才肯走人吧,我们这个穷县经得起此等人“镀”几回?可是,人家是省组织部的,所谓嫡系部队,硬实力摆在那儿呢。 说完了外人,再说说本县那些有资格的领导干部: 目前主持县委工作的邵副县长,与我一样也是本地人,比我大五岁,工作资历也比我早。文革十年,他虽然没得到特别的升迁,却没我那么倒霉,一直稳稳地坐在领导岗位上。他做副县长的时间也比我早几年,做了整整十一年,而且,他比我善于玩弄权术,现在县里各个部、局几乎遍布他的亲戚、下属,他是我们县的实权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正的一把手。早两年,市里有意思让他去市政协做副主席,他愣是顶着没去,因为他不想失去目前的实权。这一次,他听说了外来和尚的事情,往上面跑得特别的勤,说明他十分觊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当然,他年纪稍显大了一点,可是,顶上一届完全没有问题。 我后面的那位第三副县长兼政法委书记姓曾,四十整岁的年纪可谓年富力强。他最大的特点是善于察言观色,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理得特别顺。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事的时候与他聊一聊天,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故而,他没有天然的乘凉大树,却自己膀上了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这颗大树——这位曾副县长是县公安局局长升上来的。 接下来就是康副县长了,他的牌子其实最硬最靠谱——他老家就是我们省的,他亲叔叔是邻省J省的副省长,他们家族是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的管理家族之一。可是,各位看官不要臆断,小伙子三十不到便得到省里器重被派下来锻炼,这是因为他们家族关系的原因,实际上 分卷阅读62 ,他是个徳才兼备的好小伙儿,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文化水平高,为人机智又不失厚道。实话实说,我是他刚刚到我们县委机关没几天,还没有了解到他的家庭背景的情况下,便与他成了忘年之交。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特别欣赏这种德才兼备、将来可以干一番事业的年轻人,我对我天昊最初也是如此。 我实际上并没有主动参与竞争,自己心里甚至希望自己不被领导看中,因为我的全部心思都在我那些个羊身上。自己在文革中白白浪费了十年光阴,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再不做点事,恐怕以后就没时间、也没有机会做了,我真的想集中精力,在工作上尤其是推广山羊种植这件事上做出一点成就来,我可不想为一件没谱的事浪费自己的时光。说起来很好笑,我当时一点都没意识到,做了县委书记对我的养羊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帮助,甚至还担心做了书记便没时间兼顾我的那些个羊了。 康副县长也没有参与竞争,他问我想不想参与,如果想他可以试着帮我说说话,我告诉他自己走过门路,现在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但是我明白,他私下一定帮了我,因为这件事直接拍板的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他叔叔的老同学。 就这样,我这个不想获胜的竞争者被任命为H县代理县委书记,刘书记对我说了,等换届选举再扶正。 我这做了县委书记,心里可真是战战兢兢啊!前任的教训,全县人民的期望,还有那位邵县长,哦,他升为正县长了,他可在一旁等着看我的笑话呢。自己能力不行,就多向同僚们请教,这包括邵县长和康副县长。当然,对我帮助最大的还是老县长父亲,当时,我有时间便往他那儿跑,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他给我拿主意。就是那阵子,他老是笑话我,说我自己都快老了,还离不开他。父亲只是说笑,他一直在后面不遗余力地帮助我,支持我。 我上任之初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在全县大兴农田水利建设,重新修建各地损坏严重的水库、沟渠。 那时代在基层做过工作的同志应该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会遇上多么大的阻力啊! ☆、第三十九章 罢官、坐牢,我扛着 第三十九章 罢官、坐牢,我扛着 当时已经进入“逮老鼠”的时代,此时提出兴修水利不是被人看作不识时务的怪物,就是被人理解为作秀捞政绩。记得第一次在市委开会,我提出这个设想,竟然有人当场发出窃笑,会后,也有人好意提醒我要注意当前发展的重点。 可是,我始终认为兴修水利,那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好事,有百利而无一弊。 我们H县境内除了青龙山均是干石山藏不住水,下雨发洪水,天干起大旱,有的地方吃水也有一点困难。毛主席的时代,动员广大群众,在各地修建了许多水利工程,特别是遍布全县的绕山水渠,在当时极大地改善了全县人民的生活。可是自从分田到户以来,田分了人心也散了,农田水利工作不客气地说出于瘫痪甚至倒退状态,山塘、水库堰塞,尤其是绕山的沟渠断漏严重,大部分失去了原来的功效,假以时日,这将严重影响老百姓的生活甚至生存。 89我们这下了一场并不算很大的雨,东部山区各乡已经受到不小的损失,若是遇上暴雨大旱年份怎么办?其时,作为主管农林的副县长,我曾经在县委会上大力呼吁过,可是,我的呼吁得不到重视,大家被粮食年年增产的表象所迷惑,认为我在危言耸听。 可以说,兴建水利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现在山上已经有村庄再次吃不上水了。 但是,重新兴修水利谈何容易啊! 那时已经兴起了打工潮,乡下的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生产劳动力也是稍显不足,兴修水利的人员从哪里来?再者,老百姓对分田到户理解有误,认为从此各顾各了,人心随之也散了,要想将大家的心重新收拢到一起确实有点困难。市场经济时代,民众做点什么都伸手要钱,水利建设本身也需要钱,可是,县财政那里拿得出那么多资金哪? 虽然我铁了心要兴修水利,可是,诚如上面所言,这其中还有许多问题没办法解决。一天,我去了老县长父亲那儿,他老人家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我遇上了什么难题,我便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没钱没人是不是?我们当年打仗枪都没有,不也取得了最后胜利。那时候哇,老百姓那个热情,只要有口饭吃,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父亲又叹道:“现在的人哪,唉!” 就是老县长父亲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提醒了我:谁说现在的老百姓不行?关键是你怎么去做,做对了、做好了百姓也是拥护的。于是我心中有了新的方案。 回到县府,我便找几个县委常委开会,提出我的看法,没想到,当场便被他们否定。 康副市长首先不同意我的做法,说时代不同不能再这么蛮干了。我说,时代是不同,可是,老百姓的利益永远没有改变,永远要摆在第一位! 曾副市长也说,林书记,您这么做是为了老百姓的利益,可他们未必理解呀。我说,他们迟早会理解的。 邵县长问我,老林,你这样做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我拍着胸脯说,我负责!出了问题罢官、坐牢我一个人扛着! 呵呵!那时候,我是真想为老百姓办一件实事、好事。 我的方案其实很简单,就是像当年兴修水利那样,老百姓按人口摊派无偿出工,有人的出人,没人的按规定出钱,各级地方政府派专人负责组织、负责大家的伙食——这在九十年代,已经不是不合时宜,完全算得上是惊世骇俗啊!不过,这不但解决了工程的用工问题,同时还减轻了县财政的压力。 由于我的坚持,我的方案最终得到通过,令我想不到的是,邵县长第一个举手表示支持。后来有一次在乡下视察,我们谈起这事,他对我说,你当时什么都豁出去了,我这快退休了的人还有什么怕的? 还有曾副市长,他意外地一直积极支持这项工作。期间,当老百姓因为个人利益与政府发生小摩擦是,曾副市长甚至让公安队伍出面解决,他自己则在事后亲自陪着我上门给人家道歉。前年,他上调到市政法委,临行那天我去送他,他推心置腹地跟我说,他年轻的时候从部队转业刚到县公安局,也想大展拳脚干一番事业,是社会现实让他变得圆滑世故了。可是,就是那一次,是我令他再次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豪情。 康副市长和其他几位常委对我的工作也全力配合,使得兴修水利工作终于得以顺利开展起来。 其实,大家内心都渴望干一番大事业呀! 可是,事情真干起来就没那么顺利了。 那年冬天,水利 分卷阅读63 重建工作首先在东部山区正式动工。老百姓因为眼前利益受损,对此意见很大,让他们出钱他们有意见,可是,那些舍不得出钱把家里外出务工人员找回来的人家,更是不满。基层干部工作不好做,少数想不通的人开始阳奉阴违,村民也有不少人暗中消极怠工,这些使得工程的进展受到影响。有的百姓把他们的不满直接发泄到我身上,我那时候去乡下,不止一次亲耳听见老百姓在后面骂我是“劳民书记”。 有时候,我心里也很委屈,这在工作中还不能显路出来,因为怕影响工作。我只好去老县长父亲哪里诉苦,父亲哈哈笑着对我说,一枫啊,要想做一番事业,就得学会委屈自己。他的乐观感染了我,便不把那些不快放在心上。 可是,老百姓心里想不通,还是会有事情发生。有一个村,村民在村长煽动下,集体消极怠工,最后干脆全部跑回家里不干了,乡干部做尽工作也解决不了问题,便推到我这儿。我找曾副县长商讨对策,他建议把那位村长请到公安局,我们俩亲自做他的工作,自己当时也是急了眼便同意了。 我们让人把那个村长找来,可办事的的地方干部和民警会错了意,竟然一家伙把人家给铐回了县城。 我们本来只是借公安局的地盘,吓唬吓唬那名村长,这一下反倒弄假成真了。我与曾副市长苦笑不得,只好亲自跑到公安局,给那名村长解下手铐,把他请进办公室,又是向人家道歉,又是晓以大义。 就在这时候,外面一阵闹腾,原来是村民见村长被拷走来找我们要人呢。当时,大家如临大敌,曾副市长也问我要不要让公安抓人,我没让,反而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大家进来。村民们原以为他们村长此时正在审讯室内受刑,却不料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与两位县长谈话呢。当时,他们一下子愣住了,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趁机向大家袒路自己的心迹,详细说明了我们为什么要重新兴修水利,我对他们说,这十多年来大家是靠当年修的水渠才得以旱涝保收,我们是在享父辈们的福哇!今天我们再修水利,不但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子孙后代呀!说到动情处,我眼含泪水,当场给大家跪了下来。 我无法揣测乡亲们当时的心理,我只知道,他们后来回去后立即复了工。这以后,工地上虽然还是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是罢工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而且与政府人员直接对抗的事也没有了。 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此时上级对我的工作作出了意外的评定。 有一次,工地上的村民发生私人矛盾,下面干部没及时发现,引起两个乡镇的村民差点发生械斗,若不是曾副市长当机立断,带着公安、武警火速赶到现场,真不知道会出现何种后果。事后,我们两人一家一家上门做工作,才把问题解决。可是,一些对工程不满的人趁机就此做文章,将此事捅到了省里。 据说,当时的省长亲自打电话给刘市长,说我是乱弹琴、瞎胡闹。 刘市长马上将我找了去,向我传达了省长的意见——他说这是省长的原话,问我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我当时吓得有点懵了,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刘市长催促我,你总该说句话,表达一下自己的观点嘛。也是被逼得急了,我当下便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盘端出,随后加上那句——“罢官、砍头我一个人顶着!” 刘市长听了哈哈大笑:“林一枫,你有几个脑袋呀?你的脑袋我不要,你回去给我好好工作,以后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其他的我和省长给你担着。你知道省长他还说了什么吗?他说:‘这个林一枫啊,大的方针没错,就是方式方法有点问题,不过,可以原谅嘛!’” 连省长也说这样的话,让我这个县委书记受龙若惊,这以后,我可算是吃了定心丸,工作更加坚定、更加有信心。 经过一个冬天的奋战,通过广大人民群众齐心协力,东部水渠、库塘的整修工作终于基本完成。 接下来的事情,经过那个时代的人可能猜得出来,1991年,淮河地区发生大洪水,与之紧邻的 H市各县,以及其他地区的不少县市均受到洪涝灾害的影响,损失惨重,唯独我们县的损失几乎微乎其微。 当时,省委在农业大会上对我提出表扬,市委也组织各县的领导干部来我县考察取经。记得我们刘市长当大家的面好好表扬了我一通后,指着我的胡子说,林一枫,你这个胡子还蛮漂亮的嘛。 事情还没完呢,那年紧接着大洪水的是伏秋大旱,全省各地几乎都出现旱情。可是,我们县最干旱的东部山区,库满渠畅,不但自己没受影响,而且有力地支持了西部河原以及合龙江下游地区的抗旱工作,受到了省委的大力表扬。 这一下,我们H县在全省出了名,省长在年终总结表彰大会后亲自接见了我,想不到他也指着我的胡子说,你这个胡子书记,以前养羊,现在修渠,还有一套嘛。我可没忘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趁机向省长提出有请国家有关部门为我们的青龙山羊品种做权威鉴定,没想到省长当场便答应了下来。我这可是喜出望外,否则,就凭我这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请国内专家已经让我出了一身透汗,北京的京官我是绝对请不来的。 当然,趁着各地领导对我有了几分好感,我在大会期间四处奔波,竭力向各地的干部、记者们推销我们青龙山羊。经过他们代为宣传,我们的青龙山羊第一次上了国家级报纸。老县长父亲在报纸上找到报道后,嘴巴子都乐歪了。 这以后几年,我一直没敢放松我的两项主要工作,当然,在方式方法上已经有了很大改善。这一方面是因为经济上去了,财政条件好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有了省里的肯定,我们各方面的工作也就更好做了。嘿嘿! 也许各位要说,你老小子把自己吹得那么神,怎么做个县委书记便到了头?其实,我这人真的不适合当官,性子有点犹豫也有一点倔,为人太严肃不大合群,从政需要四平八稳、八面玲珑、见风使舵,说难听点就是老奸巨猾。 老县长父亲曾经对我说过:“一枫,你应该搞科研。当年,你不该因为县里缺干部就不考大学了,你如果上了大学,这会儿说不定在指导别人养羊呢。” 我很不满地说:“您儿子这辈子就只会养羊啊?” “总之,搞行政你不太适合。”老父亲肯定地说。 ☆、第四十章 拿什么告慰你们 第四十章 拿什么告慰你们 “一枫,你出啥神呢?”我正沉浸在对往事的甜蜜回忆中,老父亲突然打断了我:“老张提议今儿晚上去他家老大饲养场吃烤羊肉,你同意不?”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同 分卷阅读64 意啊。我们有些日子没吃烤羊肉了。” 这会儿老付有点不想去,他说他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老张说,咱们俩是你身体好还是我身体好,要去全去。我也说,我们有车,走不了多少路。老付最终答应了,于是,大家兴冲冲地上了车,奔樟树坳而去。 樟树坳位于两县交界,是青龙山西端与南面的三界山之间的一个山坳,乌龙河便是流经这里进入隔壁地区。乌龙河在青岭乡时,沿河是山间盆地和丘陵稍显宽敞,可是,到了樟树坳一带,河水自两山之间穿过,河谷深切,水流湍急,地势极为险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河谷太过狭窄,故而省道是经由樟树坳上面的大鳌头出的境。在鳌头上,还有一条柏油支路顺着山势通向西北,再转而向西直达青龙山林场。我们县离县城直线距离最远的是青岭乡,行程最远的却是青龙山林场,要不,当年父亲为什么打山脊上抄小路赶回市里呢? 张家老大的饲养场就位于大鳌头旁,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开车行不多远就到了。 这里处于山顶部反而比较平缓,在一道缓坡顶上,整出了好大一块平地,坐南朝北建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看样子是用来住宿的;屋子两旁,南北向排列长长地两排矮房,南边东西向也是一排,中间围出好大一块空地用来圈羊。 张家老大是个身材矮壮很朴实的乡下汉子,他出来一面招呼我们,一面让人把板凳搬到屋后的一小块空地上。我们一看,那空地中间有一个砖砌的小坑,坑上架着个铁架子,横档上还有不少的钩钩。 父亲一看就笑了:“哈哈,好久没吃野外烤羊肉了!” 这时,两个职工抬出一只肥大的山羊,张家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在那空地旁边把羊给宰了,然后切下羊肉洗净,再切削成薄薄的羊肉片。他媳妇早已调好了一大瓮子调料,端来倒在每个人的碗里,一人给了一个铁夹子、一支树棕做的小毛刷,我们大家各自用毛刷将碗里的调料涂抹在羊肉上,然后用铁夹子夹好,就铁架子上挂着。职工们搬来干燥的樟木炭,放在坑内点燃烤起羊肉来,我们一边烤一边转着羊肉以便使它烤均匀,不时地还向坑内添添木炭。 这就是我们青龙山最有名的香樟烤羊肉,它有三大特点:一,羊必须是刚刚活宰的;二,必须用樟木炭烧烤,方能烤出樟木的香味;三,必须路天烧烤,这样没有烟火味儿。调料倒是不限,你喜欢什么味儿便调什么味儿。 不大会,羊肉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夹杂着木炭的浓香,再也闻不着一丝羊骚气,真是一种享受! 我们一边烤一边吃,同时还拉着家常,人人都是不亦乐乎。 老张乘此给大家讲起父亲当年怒劈龙老五的传奇故事: 父亲疗好伤后,回到青龙山做了区长,他依然带着区队四处剿灭土匪。当然,父亲最恨的是龙老五,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肋,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却说龙老五,因为樟树坳一仗,这家伙受到台湾国民党当局的嘉奖,被封为江北挺进支队少将司令。可是,狡猾的龙老五知道如今事情闹大了,也是县大队开进山里全力围剿,所以他带着队伍逃回了隔壁地区。 50年年底,龙老五土匪武装被剿得无处藏身,逃到三县交界的三界山。我们两个地区的剿匪部队联合行动,将之包围并彻底剿灭,可是,土匪头子龙老五却逃跑了。 父亲带着区队也参加了三界山战斗,没有逮住龙老五,可把他给气坏了——这没法给死去的战友交代呀!他估摸着龙老五不敢回老家——那儿人都认识他,他很可能还在青龙山这一带藏着。父亲立即组织区、乡地方武装进山搜捕,虽然没有逮住龙老五,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龙老五在青龙山水塘坑做过上门女婿,曾经生有一个孩子,他是因为与亲戚产生矛盾负气做了土匪。48年底,他曾经返回水塘坑杀害了亲戚满门,又给家里留下了一些银两,然后才离开。龙老五的妻子现在已经带着儿子改嫁给樟树坳村李家沟的李广和,龙老五在樟树坳出现估计与这事有一定关系。 父亲派人做过李广和的工作,可他只是说龙老五以前来看过孩子,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联系。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父亲仍然安排人暗中监视李广和夫妻的动向,他相信不管龙老五逃到哪儿,他肯定会回来看儿子。 也许是那一次找李广和打草惊蛇,龙老五此后一直没有在樟树坳出现,反倒是在其他地方偶然会有他的消息。不管哪儿有一点消息,父亲都会带人过去,他是不抓住龙老五誓不罢休。那阵子,父亲几乎天天带着人四处奔波,区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区委吴书记——就是后来的吴市长。 五二年,各地方的土匪已经全部肃清,剿匪工作胜利结束,市里总结大会都开了。土匪被剿灭,区队的规模当然必须缩小,所以大部分战士转业到地方工作只留下少数人。 当时,大家都认为龙老五可能逃到外地去了,也有人说他死在山里了。可是,父亲始终认为龙老五还活着,就在青龙山及其周边地区山上躲着,他依然坚持要抓捕龙老五。人手不够,他只好自己每天上山蹲守,有时候在山里一蹲就是几天几夜,甚至连饭也顾不上吃,摘几个野果喝口山泉对付对付。 吴书记不久后离开青龙山去县里任县长,新来的书记对父亲这个区长不顾工作、整天就知道抓龙老五很有意见,其实,县里市里对父亲意见也很大,可他们知道他的脾气也拿他没办法。后来,市委想了一个办法,调父亲回市武装部工作,可是,父亲坚持要待在青龙山,他说他那些战友的血不能白流、命不能白给,没抓住龙老五他就一辈子不离开青龙山!这样,父亲留了下来继续抓他的龙老五,而且依然保持对李广和的暗中监视。 那时大家都说,龙老五遇上了父亲就像是小鬼遇上了阎王,活不长久,死了也不安生。这样,由他们老乡打头,大家开始叫父亲“赵阎王”。 那年底,龙老五的老家传来消息,说有人看见了龙老五,父亲立刻带了两个人赶了过去。到了那儿,当地政府正组织群众大搜山,父亲找了个向导三个人私自进了山——他要亲手逮住龙老五。父亲本来因为抓捕龙老五天天在山上蹲坑,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上黑乎乎脏兮兮的胡子拉碴倒真像是个土匪。意外就这样发生了,在山里他们与当地武装碰上,当地人不认识他们,把他们误以为是土匪开了枪——其实他们也害怕龙老五,见面就开枪,当场打伤了一个战士。最冤的是,那次并没有抓住龙老五,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 这一下事情闹大了。父亲刚回来,吴市长在青龙区等着 分卷阅读65 他,一见面便亲手下了父亲的枪——枪就是父亲的命,让其他人缴父亲的枪,父亲非毙了他们不可。接着,吴市长让人把父亲绑了,架在马上带回城里。父亲明白自己闯了大祸,也就乖乖地随着回了城。 回城后,县委给了父亲一个处分,把他安排在生产办公室工作。就是那次,由吴市长亲自介绍,父亲娶了市中一个十六岁的女学生,吴市长的目的很明显,用女人拴住父亲。可是,父亲只在生产办呆了一个月,便向吴市长提出返回青龙山工作,被吴市长当即予以否决。父亲冲吴市长拍桌子瞪眼吼叫: “你强留我在这儿不就是我身上有这个鸟公职吗?老子不要了行不行?我上山养羊做老百姓去。” 父亲说到做到,他丢下那个女人只身返回青龙山,而且真的买了两只羊天天在山上放羊。他哪儿是放羊哪?他披着一件蓑衣,牵上两只羊满山转悠,走到哪歇在哪——他还是在寻找龙老五呢,有时侯揣上干粮在山上四处放羊,有时候跑到老乡家里打点短工混口饭吃。 父亲那个女人为这事跑到吴市长那儿哭诉,闹得吴市长也没办法,便让范效农上山劝导——他知道父亲与范效农感情最深。 范效农在山上找了几天才找着父亲,见父亲胡子蓬乱、又黑又瘦,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了,他抱着父亲痛哭: “区长啊,龙老五也许逃到外地去了,也许早就死了,您这是何苦啊!您跟小范回去吧!” “我哪儿也不去!他儿子在这儿呢,去了哪儿他都会回来看儿子,等在这儿没错。” 范效农的劝解没起作用,县委也不会真的让父亲养一辈子羊,他是个战斗英雄,而且城里那些大干部都是他老乡。没多久,县里又给父亲挂了个副区长的虚职,由得他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父亲那支枪组织上也交还给了他——真遇上龙老五没枪可不行! 自此,父亲怀里揣着一把枪,赶着两只老山羊,在青龙山区的崇山峻岭间来回转悠。他在山上放了一年多羊,这期间只有在我弟弟出生的时候,他才回过一次城里,可是,就连儿子也拴不住他的心,回头他又回到山上。 父亲以前负责剿匪的时候,因为工作性质保密,所以乡下普通的民众对他并不熟,这会儿大家全都认识他了,都知道咱们山里来了个神经有点毛病的老羊倌。 这一转眼,已经到了54年春天。 这天,父亲牵着他那两头老山羊转到李家沟附近的坡上。中午的时候,父亲在坡上看见李广和带着龙老五的儿子朝村后的山沟里走。父亲开始也没怀疑,因为龙老五的儿子已经十来岁,李广和上山做活常常会带着他给自己帮忙。可是,父亲走近了仔细看去,心中暗暗生疑:龙老五的儿子今天虽然穿着日常穿的衣服,却比往常要干净齐整,而且他脸面清洗过,似乎还梳理过头发。上山干活很脏不需要这么收拾,难道是去走亲戚?走亲戚往沟里去干吗? 父亲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后沟底发现一个非常隐秘、洞口用草盖着的山洞。当时父亲问过当地人,他们说那是个死洞,里面进去便是一条很深的直洞,下面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村里大人怕孩子闯进去,用柴草把洞口盖上了。 父亲思索了一下,当机立断,甩开手里的羊直接奔那个山洞而去。 父亲赶到洞顶的坡上,那里是一片乌竹林,父亲掏出枪,沿着竹林向下偷偷摸到离洞口不远的地方,从那里正好可以看到洞口以及过来的小径。父亲看了一会,没看出山洞有什么异常,便猫在那儿,看看李家父子是否会来。 很快地,李家父子果然来了,只见李广和不时地朝四周张望,似乎很紧张很害怕的样子。 父亲这下子可以肯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李广和走到离洞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双手捧着嘴巴学了一声鸟叫。很快,山洞里随着响起三下掌声,李广和便推了推小孩让他自己过去,小孩怯怯地边走边回头看李广和,慢慢来到洞前。 这时,一个人推开枯草从洞里走了出来,与那小孩轻轻说着什么。那人隐蔽在一块凸出的岩石后面,只能看见半截身子,他看上去个子高高的,身体健壮,两条腿挺得笔直,腰部明显向前挺出——据说龙老五喜欢这样站立。 父亲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龙老五,但是,他从当地人的描述中早就熟悉了他,而且父亲在国民党特务机关的档案材料上见过他的照片——此人八成就是土匪头子龙老五! 那人身上穿着生意人的衣服,可能他真的是逃到外地去了,只因心里想念孩子,偷偷回来看看吧。 小孩一直不敢做声,胆怯地看着龙老五,显得很害怕、也很陌生,这让龙老五非常不满或者说是伤心,于是他蹲了下来,想与儿子亲热。 就是这一瞬间,父亲看清楚了他的脸——一脸横肉,眉毛浓厚,肯定就是龙老五! 父亲举起枪瞄准龙老五正想开枪,突然,龙老五抬起头来惊慌地看了竹林外面一眼,迅速拉起儿子,一下子便隐没在石崖后面躲进了山洞,随即听见一声枪响,远处的李广和应声倒在了地上。 父亲吓了一大跳,虽然他早就知道龙老五受过特训,行动敏捷、枪法奇准,可实在想不到他身手竟然如此利索,又是如此狠毒。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李广和下毒手呢? 父亲正纳闷,这时樟树坳的民兵们呼啦啦涌进竹林,在远处将山洞紧紧围住——原来龙老五察觉到了危险,他以为是李广和出卖了他。父亲过去与村长他们见了面才知道,原来李广和今天的行为也引起了父亲暗中安排的村民的怀疑,他们立刻去樟树坳报信。村长一边派人向上面汇报,一边亲自带着民兵赶进沟来。 父亲刚刚见识过龙老五的本事不敢造次,他立刻指挥民兵远远围住山洞,还让他们不时地朝里面开枪压制住龙老五,他自己摸到李广和身边想救他,却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 村民们见经常在这一带山上放羊的老羊倌突然变成了一个镇定自若的指挥员,心里直犯嘀咕。一直到战斗结束后,他们才弄明白,敢情这个老羊倌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区长,他在山上放羊就是为了要抓捕龙老五。 突然,龙老五在山洞里发狂地喊叫儿子的名字,不一会,他疯了一样地冲出山洞——后来我们才知道,龙老五的儿子被冷枪打中了脑袋给打死了。民兵们纷纷开枪射击,可他们忌惮龙老五的名声,心中发慌失去了准头,龙老五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他像发疯的野兽打伤了两个民兵,一头从包围圈中撞了出去。父亲当场给气坏了,十几个人抓不住一个龙老五,这要是传了出去真是丢尽了人!他立刻冲出去紧紧地追在后面 分卷阅读66 ,两人边跑边互相射击。 龙老五被父亲纠缠得紧,正想向山上跑,就听上面一片呐喊,原来是村民们扛着大刀、锄头赶来帮忙——大家也恨龙老五啊!因为龙老五的儿子住在村里,村民们害怕他会返回来给自己带来麻烦;更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李广和一家,会引起龙老五的报复,所以他们一直提心吊胆、不得安生,也一直希望龙老五早一点见阎王。 恰好龙老五的子弹打完了,他慌不择路一头向沟外闯去——大家没想到他敢往沟外跑,那边没留人。父亲他们在后面紧紧地追赶,一直追过李家沟,追到乌龙河边上。 湍急的河水挡住了去路,龙老五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盯着围上来的人群。大家知道他已经没子弹也不害怕了,村民们在后面狂喊“打死这个恶魔”,民兵们纷纷端起枪瞄准了龙老五。 “不许开枪,让我来!” 父亲大喝一声拦住众人,他回身冲村民讨了两把大砍刀,一把扔到龙老五面前,一把握在自己手里,说:“龙老五,今儿老子要你死得心服口服!” 龙老五见眼前这个又黑又矮、胡子拉碴看上去像个乡巴佬的人,居然操一口北方口音,不觉一愣,随即他马上回悟过来,问道:“你,你就是那个赵淮山?” “对,我就是赵淮山!”父亲紧了紧手中的砍刀。“龙老五,今天我要为所有被你害死的人讨还血债!来吧!” ☆、第四十一章 怒劈龙老五 第四十一章 怒劈龙老五 父亲对那场决斗的描述很简单,他砍了龙老五八刀,砍死了龙老五;可我听说,他们斗了将近半个小时后—— 父亲一刀磕飞了龙老五的大砍刀,然后一转刀锋,劈断了他持刀的右手,大喝一声:“这是为沈队长砍的!” 沈队长,本名沈义山,市郊清水乡沈家埠人,牺牲时二十二岁,青龙区队支队长。 龙老五哀嚎一声,左手下意识地抱住右臂,父亲冲上去砍出第二刀,砍去了他的左小臂。“这是为老程砍的!” 老程,程徳福,百花乡癞子沟人,牺牲时二十五岁,青龙区队年级最大的队员。 “姓赵的,有种你给我一个痛快!”顽固不化的龙老五稳住摇摇如坠的身子,疯狂地嚎叫着。 正好区委书记带着区队赶到,书记上前喝止父亲:“老赵,你给我住手!” “不许过来!谁过来我跟谁急!”父亲胡乱地挥动大砍刀叫道。 “老赵,我们必须活捉龙老五,交给人民政府法办!”书记只好退后,站在一边劝导。 “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战友们报仇!”父亲狂吼一声,紧握砍刀双目通红地怒视着龙老五。 穷凶极恶的龙老五被父亲的愤怒吓破了胆,只见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服了!我投降!” 看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龙老五已经彻底屈服,四周的人群中响起雷鸣般的欢呼。 “妈的,没那么便宜!”父亲蛮横地骂了一句,狠狠一刀齐肩砍去了龙老五整个右臂。“这是为小蔡砍的!” 小蔡,蔡泽阳,侧船乡蔡家塘人,牺牲时十七岁,青龙区队最年轻的队员。 龙老五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污血浸透了他大半边身子。 “赵区长,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是会犯错误的!你们给我上去几个人,把赵区长拦住。”区委书记吩咐大家。 几个区队队员想上去,父亲掏出枪,给一名穿长袍的队员的裤裆来了一枪,子弹正好从中间穿过,袍子上的枪洞口不停地冒着烟。这下子,再也没人敢上了。 父亲回过身,抬手一刀砍在龙老五的一条腿上。“这时替王贤仁砍的!” 王贤仁,青龙乡王家冲人,牺牲时十九岁。 父亲一刀砍下去发现不对劲,这一刀没有劈掉龙老五的大腿,低头一看,刀锋全都卷了。他扔了砍刀,回身冲一个村民大喝一声:“把刀扔过来!” 区委书记想阻止,可是他话还未出口,几个村民扔出了自己的大砍刀。 “赵淮山,龙老五已经投降,我们应该按政策处理。你这样蛮干会犯大错误的!” 父亲捡起一把厚实的杀猪刀,飞起身子,一刀连根砍去了龙老五的右腿。“这是给小何砍的!” 小何,何重发,百花乡清风坳人,牺牲时十八岁。 “这是替刘武昌砍的!”父亲合身一刀劈去龙老五的右臂。 刘武昌,吴镇乡刘家墩人,牺牲时十九岁。 “好,好,砍死这个狗日的!”四周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书记气急败坏。“老赵哇,算我求你,你得替你家里的孩子想一想啊。” “只要我这次不死,回去我会好好待他;如果我死了,希望你们大家替我养着他。” “赵区长您放心,如果您真有什么事,您儿子就是青龙山的儿子!”周围一片回答父亲的声音。 “谢谢啦!”父亲一个猛扑,一刀砍去龙老五的左脚。“这是给梁大有砍的!” 梁大有,合龙镇梁湖人,牺牲时十八岁。 父亲蹦起老高,杀猪刀竖立,刀尖盯入龙老五的右大腿,然后刀身一搅,硬生生搅去龙老五的大腿。 “这是为大个子砍的!” 大个子,本名郎晓臣,青龙乡郎山头人,牺牲时二十岁。 这八个人都是小土岭上牺牲的革命英烈。 此时,龙老五已经没了气息,只剩被砍去四肢的躯干躺在血泊里不住地抽搐,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满目惊恐,也不知是死是活。父亲低下身子,一把揪住龙老五的头发,拖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就着那块石头一刀砍下他那颗罪恶的头颅。“这是为了所有被你残害过的人!” 满身是血的父亲将龙老五的头颅拎在手里,头也不回地朝小土岭走去,大家纷纷跟在后头。到了那儿,父亲把龙老五的头颅摆在战友的坟前,自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战友们,我给你们报仇了!” 做完这些,父亲扔了自己的枪和杀猪刀,将手背在身后,转了过来对区委书记说:“带我回去吧。” 回到城里,县委给了父亲一个撤除党内外一切职务、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还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这一次,父亲再也不闹了,老老实实待在里面写了一个月的检讨,出来后,他马上找吴县长要工作。 吴县长苦着一张脸说:“赵阎王,你别给我添乱了,你除了杀人还能干什么?” “老吴,你就别笑话我了,我不是已经检讨了吗?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工作,绝不再违反纪律!”父亲此时倒是一本正经,身子挺得笔直。 “呵呵,”吴县长看他那样,便笑道:“那你说说,你能干什么?” “我在乡下呆了四五年,放了一年多羊,别的没学会,农业生产那些个事倒是 分卷阅读67 熟悉了不少,现农工部不是刚刚成立缺人手吗?要不,你让我去那儿。” “你得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那儿别瞎整,再瞎整我送你去蹲监狱。”吴县长故意吓唬父亲说。 “是!我一定努力工作,老实改造。”父亲“啪”地给吴县长来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父亲到了农工部,把他那股子倔劲全部用在工作上,干起活来兢兢业业,认真刻苦,几乎拼了老命。这样,他戴罪立功干了一年,处分被取消了,还被提升为农工部的副部长,后来又做了部长——这倒是谁都没料到。 听老张讲完故事,大家转过头去看着父亲,父亲挠了挠脑袋,难为情地笑着说:“有啥好看的?都是年轻时的事了,现在我人老了、不中用了,连走路也要一枫他扶着我呢。呵呵!” 此时天已经黑尽,炉坑内烧得正旺的火苗忽闪忽闪,将我们每一个人的脸映得一片通红, 当天晚上就睡在饲养场,四个老家伙结伴睡一屋,一间大房子两张床,这样我和父亲也不敢胡来,只是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去小土岭祭扫父亲的战友。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家大孙子给城里送羊,老付搭他的顺风车回去了。我和父亲去小土岭祭扫烈士,张成贵扛上一把锄头要跟我们一起去,父亲拦住他说:“小张啊,山路不好走,你还是在家歇着吧。” 老张坚持要去,他家老二抢过锄头,笑着说:“没事,我爹他可是经常去的,我扶着他我们一起去就是。” 小土岭离饲养场也就两里多地,我们一行四人,互相搀扶着沿着山脊行了一程,然后向下拐一个弯便到了。一座不高也不大的土坡,正好对着打樟树坳上来的谷口,靠南边的向阳坡上一字排开八座土坟,坟前坟后不见几根杂草,收拾得挺干净。 “咦,这儿常常有人来上坟吗?”父亲见了奇道。 以前每逢清明,青岭公社各个学校的学生入团、入队都会来坟前宣誓,顺便收拾一下。可近年以来,乡里好像再也没学校上这儿来了,这都是谁收拾的呢? 老张父子也没有做声,大家默默地来到坟前,只见坟前插着几朵塑料小花,颜色依然没有退去,边上似乎还有纸钱的灰烬,显然不久前有人来过。 “这好像是中秋节来上的坟,也不知道是他们家属还是乡里的干部?”我说。 老张有点愤愤不平道:“乡干部们就知道捞钱,他们那顾得上这些,哼!” “那是家属了。我记得他们家离这儿最近的是蔡家塘的小蔡,难道是他们家属大老远的来上坟?”父亲说。 “这是我爹送的。”老张家老二这时忍不住,说:“这坟也都是他老人家收拾的,他这些年一直在照顾他的这些战友。” 我和父亲一听,回头看着老张的残腿眼睛立刻红了,父亲上去紧紧地拉住他的双手,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嘿嘿,反正我拿着政府的津贴,整天闲着无事,所以便找了件事情做做。”老张讪笑到。 “你说得倒轻巧!”父亲激动地说:“就你这条腿,不容易哟!” “我爹呀,”老二有点埋怨地说:“没事就拄把锄头到这坟头转悠,我埋怨他不该来,他还跟我红眼呢。” “你小子懂个屁?要不是这八位烈士,那天不知道还要牺牲多少人哪!你老爹说不定也死在了这里,哪儿还会有你小子?更不会有你们今天的好日子啰。” “我明白,我明白!”张家老二转过头冲我们苦笑:“你们看,又来了。” “说什么呢,你这个忘了老本的!”老张真的有点上火了,朝儿子冲去。 ☆、第四十二章 文家砀匪窟 第四十二章 文家砀匪窟 我和父亲连忙拦住好一番劝导,他儿子也知趣地向父亲道歉,老张方才消了火气。接着,我们一起给烈士们献上祭扫的物品,磕了几个头,张家老二又用锄头拢了一些新土到坟上,大家这才离开小土岭。 回到饲养场,我和父亲辞别了老张父子,继续向青龙山进发。 公路沿着青龙山南麓逶迤而上,下面是乌龙河谷地,中间夹杂着山间盆地,乌龙河与省道就像是两条丝带在山谷间飘荡;抬头是高大的青龙山主山脊,从稍低一点的山谷,偶尔可见高耸入云的青龙山主峰——青龙头。 过了一道垭口,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山体下部环绕着一条宽大的水渠,渠水在阳光的辉映下泛着五彩的波光,水渠仿佛是一条彩绸在青葱的群山间飞舞——这就是著名的“青龙渠”。 青龙渠始建于七十年代中期,九十年代我主持县委工作之后对之进行了重修,重修后的青龙渠是用山石、加上水泥抹缝建成,渠道比原来更宽更深;在一些地势险要的地方还筑起了钢肋水泥的渡槽,再也不受山洪的影响。 青龙渠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特点,水渠经过的整个流域,除了北陇的白龙水库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大中型水库为之注水。青龙山上浓密的大森林就是它天然的储水库,青龙山内的每一道沟壑山谷,清泉潺潺流下,青龙渠南北两条绕山主渠将之收集起来,气势磅礴地向东流去。渠水流出山外,沿着南北两道低山的山麓一直向西流到H市,然后转而向南,沿着丘陵低山的顶部,流进长江北岸的沿江平原,最后汇入长江。 青龙山是我们的母亲,合龙江、青龙渠里流淌的就是这个伟大母亲的乳汁! 这时,轿车行过一个山口,老父亲指着边上的一条小石沟兴奋地说:“一枫,当年我们就是在那个石头沟下击毙了文家兄弟。那两个家伙真是亡命之徒,被我们压制在沟底,还在拼命顽抗,没办法我只好下令将他们击毙。” 我立刻把车停下,下车与父亲一起站在沟边的一块石坎上,父亲用手指点着,向我述说当年击毙文家兄弟的经过。 青龙区区政府虽然设在山下,可父亲是负责剿匪的副区长,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活动,青龙山上留下他和他的战友们的足迹和战斗故事,歼灭文家兄弟匪帮就是其一。 青龙头东边山背后有个叫文家砀的小山村,也就五六十户人家,这个小小的山村是我们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土匪窝。 文家砀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山高林密极其偏僻也极为隐秘,村子里田地奇缺而且土地贫瘠,老百姓日子非常的困难。文家砀人日子过不下去,渐渐开始当土匪打家劫舍,有意思的是,他们居然是半职业化:农忙的时候是农民、猎户,一旦到了农闲时节,便纷纷相约下山抢劫。他们全村人由族长领着在祠堂里对着祖宗牌位喝血酒发毒誓,严禁任何人出卖家族秘密,如果谁出卖了家族便杀了他全家。因为他们有组织,一旦被抓住绝不会吐路半个字;他们出去抢劫一般都走得比较远,远远地跑到合江下游或是隔壁地区 分卷阅读68 的山外,并且从不留活口。所以,自明清相交一直到清代中叶,近百年时间H府一带匪徒横行,官府甚至连匪徒来自何处、相貌如何都不知道,更遑论将之剿灭。 据说,文家砀全盛时期有几百户人家,家家户户过得还算富有,可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财富从何而来。所以,我们这儿以前有一个传说,说文家砀是当年李闯王兵败后埋藏金银的地方。 雍正年间,有一个落难的富家小姐被人拐卖到文家砀。这位小姐在文家砀做了人家十多年的媳妇,因为天生不育没有生孩子,所以心一直没有收住,后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山里逃了出来,这才向世人揭开了文家砀的秘密。 官府迅速派兵剿灭了文家砀,文家砀从此衰落。可是,生活不下去的文家砀人还是以抢劫为生,这似乎已经成了家族传统,当然,此时已经引起官府注意,文家砀靠抢劫却是再也难复往年的景象了。 正因为此,文家砀这个不到两百人的小山村几乎家家户户世代为匪,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儿绝无仅有。文家兄弟便出生在这个土匪窝,他们是叔伯兄弟。 生长在这个嗜血的家族里,文家兄弟自然地学会了凶残与狠毒。兄弟俩不到十岁的时候,与邻居的孩子发生矛盾,小小年纪的他们居然将人家孩子杀了分尸,送到人家门口一块块挂在屋檐下。从此,文家兄弟在村里出了名,村里孩子谁都不敢惹他,连不少大人都有一点怕他们,狠毒的文家兄弟也成了族人眼里有出息的孩子,因为做土匪打劫要的就是这股狠劲——这也就是在这样的匪窟里才会如此。 这对兄弟十多岁便跟在大人后面出山打家劫舍,后来又纠合一帮同龄人自己出去干活,再后来成了家族的头领,带着族人外出劫掠。他们壮年的时候正逢军阀混战,地方政府无力顾及土匪,文家兄弟便带着家族人等四处作案,竟让他们把整个家族又变成了有组织的匪帮。 49年我们这儿解放,文家兄弟均已年近五旬,依然带着整个家族到处行凶,无恶不作。 有一次,远在合龙江下游沈家埠的一户人家黑夜里被人抢劫,全家人当场被屠杀殆尽。我军政府经过几个月调查,估计这是文家砀匪徒所为,于是,决定打掉文家砀这个土匪窝。 当时,父亲接到了市剿匪指挥部的命令,让他派人进山侦查文家砀匪情,协助主力部队剿灭文家兄弟匪帮。 父亲早就想端掉文家砀这个匪窝,当时山上各村土改工作进行得不顺利,主要是因为文家砀匪窟这个硬钉子。父亲同时也很清楚,文家砀是个水泼不进的家族式匪窝,进文家砀侦查匪情,一定不能让对方有任何怀疑,否则侦查人员会有生命危险。他自己是北方人,口音不对,当然不能亲自去文家砀。可派谁去好呢?这事一时间愁死了父亲。 正好,文家老二一个月前招赘了一个上门女婿,他只有两个女儿,把女婿当儿子疼,所以请蔡家塘的蔡木匠进文家砀为女儿、女婿做家具——蔡木匠是个走路都害怕踩死蚂蚁的老实人,因此文家老二才不会怀疑请了他去。蔡木匠有个儿子蔡泽阳,那时只有十六岁,他找过父亲要加入区队,可父亲看他人太小没有答应。 父亲知道了蔡木匠要上山,顿时计上心来:让小蔡跟着他爹上山侦查匪情。但是,父亲的方案遭到区委吴书记和区长的强烈地反对,理由很简单,小蔡人太小、又是个老百姓一点经验都没有。可父亲认为,正因为小蔡人小是个老百姓,土匪才不会怀疑他;而且,小蔡聪明机灵,积极要求上进,可以冒险一试。父亲反问他们,你们觉得还有其他人选吗?书记和区长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父亲的计划。 就这样,父亲偷偷找到小蔡,向他道出原委,小家伙一听立即一蹦三尺高,当场便答应了。可是,父亲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会出人命,他给小蔡说明利害让他考虑清楚。小家伙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坚决地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过,他向父亲提出事成后必须让他加入区队,父亲当场答应了他。 小蔡到了文家砀,可谓一波三折。最初,因为他人小,对方对他没有任何怀疑,就当他是儿子给爹帮工,小蔡人机灵会说话,很快与村里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交上了朋友。但是,他毕竟没有侦查经验,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开始隐晦地向他们打听谁经常晚上下山。这引起了文家老大的怀疑,狡猾的文老大不动声色,暗中派人监视小蔡父子。可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原来机灵的小蔡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假装跟在父亲身后老实做活计。 小蔡老实了几天,一天晚上,他听见外面有动静,趴在窗户上向外一看,见村里好像有许多人影在匆匆走动,好像是要出村。他心中暗暗一惊,莫不是土匪今晚要下山抢劫?山下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他当时心里那个急呀。 情急之下,小蔡偷偷溜出门,想看清楚土匪们究竟是在干什么,可他刚刚出门,就见文家老二的新女婿迎面走了过来,他想躲却来不及了。 “小蔡木匠,这么晚了你出门有什么事吗?” “我??????”小蔡急中生智,说:“我想上个茅厕。” 说完,他转身向屋旁的茅厕走去,走到茅厕里面,他回头暗中一瞧,文家女婿已经走了,好像并没有怀疑他。从这以后,小蔡处处小心,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两天,老蔡干完了活,他们得回家了,小蔡这心里那个急呀,因为他实际上什么都没侦查到呢。 可是,就在他回家之前的那个晚上,窗外扔进一个纸团,小蔡不识字,不知道纸团上写些什么,但他想,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吧。也是他人小单纯,若是换了一个人肯定认为这是土匪在试探自己,反而会把纸条毁掉。小蔡心中虽然也有疑惑,可他顾不上这些,第二天带着这团纸跟着父亲匆匆下山回家。 没多久,县大队打下了文家砀匪窟,消灭了大部土匪,只有文家兄弟利用熟悉的地形逃出了包围圈。可是,他们忘了还有本地人组成的青龙区队,父亲带着区队一直跟在文家兄弟后面,追到这道石头沟内将他们击毙。 战斗结束后不久,市里给区队派下来一位支队长,小蔡一见他就愣住了,这不是文家老二新招赘的“女婿”吗?原来,这位“新女婿”就是沈家埠的沈义山,是被土匪杀害的那户人家的儿子,也是市剿匪指挥部的一名战士。 小蔡的故事父亲一直没给我讲过,实在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 “哈哈,”我不禁大笑:“小蔡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做嘛。” “不能这样说,小蔡带回了沈队长的情报立了大功,按当时的情形,沈队长很难将情报送出来。所以呀, 分卷阅读69 他一回来我便同意他加入区队,只可惜,他和沈队长一起牺牲在了樟树坳的阻击战中,这都是我的错啊!” “父亲,”我马上安慰他老人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啦,您埋怨自己也于事无补是不。” “对,我已经给他们报了仇,足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父亲爽朗地说:“一枫,我们该走了,回青龙山。” 我和父亲重新上了车,开车向北翻过一个垭口,只见巍然耸立的青龙头矗立在眼前。 ☆、第四十三章 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第四十三章 生命中难以承受之— 青龙山顶部平均海拔在八九百米,这一带山体宽大,相对比较平缓,高差大都在两三百米之内。青龙头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是以显得十分突兀,尤其是它的西南侧是几百米高的铁黑色峭壁,自山顶垂下一根根长长的山藤,从县城那边看过来,就像是一条傲然向空中昂首的苍龙,故名青龙头,这一带的大山也便被称作青龙山。 青龙头东南面是一个较长的缓坡,坡底有一块比较平坦的台地,上面坐落着一个小镇,这就是青龙山林场的厂部。 我们不想打搅林场的领导,见镇子这头树林的荫映下,有一个挂着“青龙山旅店”的院落,于是我将车开了进去。 旅店老板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涂脂抹粉看上去有一点风骚,她一面让服务员给我们拿行李,一面招呼我们进店。也许是我们开汽车的缘故,她显得特别热情,那双手几乎搭到我和父亲的肩上,我们好不尴尬,当时真的有点后悔,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不好意思回头。 我们开了个双人间,因为不堪老板娘的骚扰,我们进了房很快地放好行李,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楼开车逃出旅店。那骚娘们还在后面问我们这是去哪,我们笑言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凉快凉快。 我们先去看望了父亲的一个战友,他当年受了伤,转业后便一直留在林场工作。 在战友那儿吃过午饭,父亲又步行陪我去林场监狱看看。现在的监狱是我出狱后新建的,高大的院墙阻挡了视线看不见里面,两端的岗楼上有持枪的狱警在巡逻。我对监狱依然有一点心理阴影,站在山岗上看了一下,连忙拉着父亲向另一道山谷里的三联队走去。 三联队是我接受监督劳动时住的地方,它还是老样子,前面有一个小篮球场,球场后面是好几排平房,倒数第二排靠边上的一间房子,就是我当年住的地方,我在这间屋子里一住就是五年。 我走到那间房子前面,抬眼朝里面看了看,见里面住着人家,就想回身走开。 “同志,你找人吗?”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问。 我回头见他挺眼熟的,立刻感到很不自在。 那人显然已经认出了我,也是十分尴尬。“林、林书记,是您哪。进来坐一会吧?” 我顿时老脸通红,因为这个人就是原来三联队的,我和他们之间有一些不很光彩的渊源。 当年,我在青岭一直被批斗到暑假结束,后来是林场监狱把我强要了回去。记得监狱的车子到的时候,我满身的油彩正跪在公社门口示众,他们就那样将我带回林场。 到了林场,恰好被场部的一位造反派场长给看见了,他一看见我便哈哈大笑说: “这是谁的杰作?妙啊!今天就让林一枫在场部门口示一天众吧。” 就这位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在林场大门口的台阶上跪了大半天,而且,我那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引起众人的围观和哄笑。下午让我回去的时候,场部的领导们还说,今天对革命群众的教育效果挺好,以后让咱们宣传队也多学学人家。 我听了他们的话,当时脑袋就大了,明白自己以后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国庆节,林场搞了一个向毛主席表忠心的誓师大会,我们这些个牛鬼蛇神也被作为反面典型押上台去示众。林场宣传队的人照葫芦画瓢,剥去我的上衣,在我身上写满花花绿绿的大字,然后将我拖上台去。 青龙山林场关押、下放了不少省、市、县三级领导干部,我这个小小的局长根本不算什么人物,以前开批斗会,小会才可能有我的份,大会我几乎都得靠边站。可是这一次,我不但有份,而且是会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位,我本来是站在边上,那些造反派看下面群众对我的样子很感兴趣,便让我向前站在最前面。 这以后,政治上每每有一点风吹草动,我的“光辉形象”都会展示在大家面前,而且我的位置也越来越靠前、越来越靠中央了。那个年代,毛主席每一次发表“最高指示”,都会让我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当然,一旦有什么“跳梁小丑”跳出来反对他老人家,那更会使我惶惶不可终日——我算是亲身体会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强大威力,也深切领悟到社会主义文化阵地的震慑力。 刑满释放以后,我被分在三联队劳动,可我依然在“享受”那种特殊待遇,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 他们强迫我一直剃一个大光头,上唇留一撮小胡子,遇上批斗,就会弄得像被山羊咬过的野草那样,乱糟糟的一塌糊涂。林场的人早就不叫我的名字,见了面都喊我“林该死”。 每次批斗完之后,我都会躲在自己的房内不敢出去见人,因为每次下来我都是满身油彩,一时间洗不干净显得很难看。联队里的半大小伙子最好作弄我,他们剥了我的上衣,路出那些个字,然后用绳子套住我的脖子,牵着我让我在操场上出丑。 三联队是个又红又专的联队,这里大多数的队员都是那些从城里来的根正苗红的小年轻,右派倒是有一两位,我这样的反革命分子则绝无仅有——落在这个联队也是活该我倒霉。孩子们玩得起劲的时候,甚至会让我四肢着地,象狗一样在地上来回地爬,我若不从命他们便用皮带抽打。 就为了躲这些不懂事的半大孩子,我经常窝在房间里,只有在吃饭、出工的时候才会出门,整天闷闷不乐。 转眼到了73年,轰轰烈烈的批林批孔运动在全国展开。 一天,家里让人带信上山来,说我母亲病重让我回家一趟,我马上找林场领导请假——像我这样的人向队长请假是没用的。林场场长很严肃地对我说,批林批孔运动已经开始了,你们这些五类分子一个都不许离开林场乱走乱动。没有请成假不能回家,心中又担心母亲的病情,我整天待在屋内难以成眠;可是,更让我感到恐慌的是,这次运动不知道自己又会遭什么殃? 五一节前一天,他三舅来了,他告诉我母亲已经去世了,头一天下的葬。那天,我跑到联队后面山谷中的一座小山塘那里,偷偷地痛哭了一场。 父亲看我神情不对,拉着我的手想离开,我说想去后面的山塘看 分卷阅读70 看,于是,父子俩互相搀扶着向山谷中走去。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现在的大青山已经成了一片茂密的大森林,山谷中的小路掩盖在高大的树木中,也遮掩了外面的暑气,走在里面不见天日十分阴凉,我的心情也稍稍为之愉快。 走进谷地,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山塘,墨绿色的潭水显得十分深邃,山塘四种环绕着浓密的森林,非常的幽静。我和父亲在塘坝上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父亲解开外套,让山风吹拂着自己的胸膛。 “一枫,想不到这山谷里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啊!我咋的一直都不知道呢?” “这座山塘是我们后来挖的,你当然不清楚。” “后来挖的?一枫,这是不是你给我说的那座山塘?”父亲有点紧张,他伸手将我身子扳了过去。 “是的,”我的心情不觉有点沉重,指着塘坝边的一棵大树说:“当年我就是在那里,差点跳了下去。” 五一节那天是个大阴天,山上的天气显得分外的凉。我一大早便被带到厂部宣传队赤着上身化妆,然后被拖到外面站着,凉飕飕的山风吹在身上,让我浑身皮肤紧缩起满了疙瘩,全身忍不住直哆嗦。 一个小知青见了,一脚踢在我腿上:“老实点!装什么熊!” 我只得乖乖地站在那儿,等着拖到会场上去批斗。 那天批斗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有点不行了,浑身冰凉脑袋发晕,可是,他们毫无人性地让我游完了街才准许我回去。我一路晕晕乎乎地回到小屋,一进门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天黑以后,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上直发烫。我想起来找口水喝,刚起身,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又仰躺在床上;想要叫人,张开口才发现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只得躺在那大口地喘气。 母亲去世了,自己连回家送她一程也不行;自己被关押批斗了六七年,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死不活的,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我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大,县长,我真的是撑不下去了!儿啊,爸以后只怕再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娘,你也在吗?你见着我爷爷奶奶了吗?儿子现在要找你们去了,儿子去陪你们?????? 我挣扎着爬了起来,扶着墙头出了屋子,摇摇晃晃地沿着山谷来到小山塘边。我扶着塘坝上的一棵小树喘着粗气,犹豫着,踌躇着?????? 突然,我看见了老县长,还有小钟,他们的身影浮现在山塘里,身上飞腾着烟雾,微笑地看着我向我招手。 “一枫,来吧。”老县长父亲呼唤我:“父亲在这等着你。来吧,我的孩子!来吧!” 父亲!我一直当您是我的父亲,可我一直不敢对您讲。父亲,您知不知道,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很痛、很苦、很孤独,儿子天天想您。父亲,没有我的日子您孤单吗?父亲,儿要与您在一起,儿子想要陪您! 父亲,我来了,您的儿子来了! 我张开双手投入老县长父亲的怀抱?????? ☆、第四十四章 难忘的救命恩人杨清德 第四十四章 难忘的救命恩人杨清 忽然,父亲、小钟和烟雾全都消失了,那一瞬间,我大、儿子、去世的母亲、老婆以及我这一生的点点滴滴全都在脑海中涌现,像是放电影一样飞快地闪过,瞬间即逝。 不,不!我想挣扎,可是,迎面扑来的是幽深的潭水,仿佛是恶魔的血盆大口即将把我吞噬——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双脚仿佛被什么缠住,扑面而来的潭水在我的眼前静止。 “哎呀,干什么你!别乱动!试着看看能不能抓住身旁的树枝?抓稳了吗?别动,等我缓一口气再拉你上来。呼——!好了,我们一起使劲,一、二、三!哎,我说你他妈的这是干什么?好好的你寻什么短见!累死我了,妈的!” 我躺在草地上喘息一阵,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得救,于是,我抬头去看那个救了我的人—— 借着夜光,就见眼前坐着一个身材粗壮的大汉,他满脸的胡茬子,一双大眼含着微笑正看着我。 这个时候,他的笑容让我觉得是对自己的耻笑,我挣扎了一下,嚷道:“你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哈哈,你还想死呀。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还想去死你不怕鬼呀?” 我实际上已经没了想死的心,当下安静下来,挣扎着坐起身子,转脸仔细端详自己的救命恩人,这才认出他是十二联的杨清徳。杨清徳是五十年代的老右派,在青龙山劳动了十几年,我跟他不是一个联队很少见面,不过,他这人是个天塌下来能当棉被盖的人,很风趣也很会讲笑话,在我们林场非常出名,所以我才认识他。 被这样一个人所救,让我心里稍微感到安定了不少,因为如果救我的是个小知青,他往上面一报,那我可就成了“企图自绝于人民”,罪加一等啊! 想到这,我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一个头说:“老杨,谢谢你救了我!” “哎,你这是干什么!”老杨拦住我说:“这不让我撞见了,我能见死不救吗?” “不管怎么样,我谢谢您!老杨,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很偏僻,一般人没事根本不会来这儿。 “我这不刚好来看你们联的老朱嘛,见你小子出了门迷迷瞪瞪地往后山走,我怀疑你可能是有什么事没想通,所以就跟在你后头。嗨!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急,说跳就跳我差一点没抓住呢。我又不会游水,真没抓住你就完了!” 等我缓过劲来,老杨扶着我回了房,他见我正在发高烧,便去了别人屋里讨了几粒感冒药给我吃了,然后,把我扶上在床上躺好,给我喂了口水,这才离开。 这以后我和杨明德成了朋友。其实,我们依然很少有机会在一起,大家每天上山干活都挺忙的,只是在劳动的时候偶尔地会碰个面,也不好多说话——都是五类分子,走得太近会让人家说闲话,说我们臭味相投。我们碰上了便互相看几眼,眼睛里有意思,我看着他充满感激,他看着我精神恢复了也就放下了心——我们就是这样的朋友,心灵相交的朋友。 遇上林场放假,我们也会到一起去说说话,虽然机会不多,却让我慢慢地了解了老杨这个人。老杨并不像人们看到的那样,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其实他也有自己的心事、自己的不快,大家看见的都是表面现象。 老杨老家在我们隔壁县,在乌龙河下游,离青龙山挺远。他家里从小给他抱养了个童养媳,可是老杨不喜欢她,他那时在省城上大学很少回家。51年老杨大学毕业后,留在省城工作再也不回去了,他的个人履历上填的也是未婚。 五七年反右,老杨被划为“右派”——他平时喜欢 分卷阅读71 说笑话,可能什么地方没注意说错话了,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他那时在城里已经谈了恋爱,可是,为了不影响人家的前途,他主动与那位姑娘断绝了关系。当年,省里决定成立青龙山林场,将很多右派分子从省里、市里下放到林场,老杨就这样来到青龙山。当时说是支援林业建设、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改造自己的世界观,没想到这世界观不易改造,来了就走不了了,一直“改造”到今天都十多年了。 老杨的童养媳是个传统女人,虽然老杨很少回家,也从来没跟她圆过房,可她“从一而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这一辈子浪费在老杨身上——见过不少贞节女子,但她们一般有儿女,像老杨媳妇这样的不多见。 老杨媳妇听说老杨下放到青龙山,孤身一人走了一百多里山路上山来见老杨,告诉他自己始终都是他的女人。老杨虽然很感动,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好女人,老杨更不忍心拖累她,所以,他刚开始拒绝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哭着走了,临走时她对老杨说,我在家里等你,我给你照顾老爹、老娘。 老杨最终还是让这个女人感动了,而且,他一个右派分子也只能是认命。后来,他偷偷回家与媳妇团了圆,59年,媳妇给他生了个胖小子。 我也问过老杨,为什么不让媳妇儿子上山来跟他一起过,老杨长叹一口气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能让他们跟我受罪?我家里没成分,她娘俩在家里,好歹还受公社、集体照顾。” 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父亲年纪大了,我应该把儿子接到身边。可是,儿子是否愿意上山不说,就算他愿意来,跟着我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还不如在家里跟着他爷爷,给他爷爷做个伴。 其实我和老杨能成为知心朋友,不仅仅是他救了我,也与我们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相同的处境有关。我老婆自杀了,儿子在乡下跟着他爷爷;老杨有老婆不能生活在一起,他与儿子也很少见面;我们头上都戴有“帽子”,将来怎么样自己心里也没有底。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机会虽然很少,可是,到了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每次回家返来,都会跟我讲他儿子怎么样怎么样,看得出他很疼爱自己的孩子。听老杨说,他儿子叫杨明全,那年已经十四了,刚刚初中毕业,已经在生产队上工可以帮衬他老娘。老杨说着、笑着,眼泪流出来,我连忙安慰她,说,你儿子这么懂事你应该高兴不是!你看我那儿子,骂他爸我是“反革命”,而且至今不肯叫我爸爸。老杨听了反过来劝我,慢慢来,孩子迟早会懂事的,他不是还小嘛。 我本来是个沉默寡言比较闷的人,可和老杨在一起我的话也多了起来;老杨跟我在一起也不会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反而是一本正经。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最后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甚至连床第私事也会说给对方听。 75年春天,老杨偷偷告诉我,他媳妇儿子要上山来看他,看着老杨高兴的样子,我心里真替他高兴,心想自己也正好见一见他们娘俩。可是,老天好像故意跟他们一家过不去,居然下起了一场春雪,整个青龙山白皑皑一片。大雪封了山,他们母子来不了,可等到雪融天开,乡下人又该忙碌起来了。 一直到老杨离开青龙山,我始终都没见着他的媳妇和儿子。 那年夏天,老杨又偷偷找上我,见了面,他好想有话要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杨,怎么啦,有事啊?”我问。 “没事,就是想见见你,好久没见了,有点想念呢。” “呵呵,”我见他吞吞吐吐好像与平时不一样,便笑道:“今儿个怎么像大姑娘,扭扭捏捏的。” “小林,我、我可能要走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啦?你没犯什么错误吧?”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有点好事吗?”老杨笑着埋怨我:“我告诉你,我要摘帽了!” “真的!”我惊喜异常。 “真的。”老杨好像没那么兴奋。“林场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 “那恭喜你啊!”我由衷地说。 “小林,我、我??????”老杨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还有话要说。 “又怎么啦?”我有点奇怪地问。 “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这阵子我在上面跑摘帽的事。”老杨微低着脑袋,边说边抬起眼来看我。 其实,他这事老朱跟我讲过,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现在摘帽了,担心我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心里会难过。 “老杨,党和人民给了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党和人民对你的信任。”我还是很替他高兴。“估计什么时候会离开?” “林场很快会给我正式摘帽,离开林场估计还要一阵子吧。” “走的时候我去送你。”说着,我站了起来,道:“老杨,快到吃饭时间啦,我也该回去了。” “怎么,饿啦?”还好,老杨似乎没看出什么。 “早上没吃,饿得慌。”我笑了笑说:“而且,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早上我也没吃呢。”老杨也笑着站起来。 我们各自往回走,走了没多远,我躲在一棵树后偷偷地看他,只见他站在一道小山梁上望着这边久久不愿离去。 其实,我们彼此都明白,以后就算我们心里还是朋友,可是,在外人面前我们再也不能做朋友,因为,我这个反革命分子与他交往,会让人家起疑从而影响到他。老杨是“右派分子”,属于人民内部矛盾,是可以改造好的那部分人。而我是“反革命分子”,属于敌我矛盾,我这个“人民的敌人”按当时的政策几乎看不到出头的机会,政府虽然给了我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也只是改过自新而已,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人民的朋友! 这以后的几天,我一直躲着老杨,不想让他受到什么牵连,因为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老杨走的那天,我没去送他,站在一个高坡上,我看着林场的班车缓缓离去,眼睛渐渐湿润了。 中午回到家里,我看见窗台上放着一双皮手套,我明白那是老杨留给我的。 ☆、第四十五章 缘分真的尽了吗 第四十五章 缘分真的尽了吗 老杨此后回来看过我一次,可惜因为“右倾翻案风”我被拖到下面的分场挨批斗,两人没能见上面。这一直到77年,我平反出来工作,俩人终于再次相会。 1977年下半年,我刚刚出来工作被派到百花乡搞大清查,杨清徳正好在百花乡银行做行长,我们俩又到了一起。见了面我们不住地感叹相互之间的缘分,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却是我们缘尽的时候。 我是清查小组组长,带着两名组员,一行三人一起清查公 分卷阅读72 社分行的账目。组员小韩发现有将近一千块钱的账对不上号,立刻向我作了汇报,我们一起复核了一下,发现有问题的账目都经过了老杨的手。 我当时想,老杨在省城银行系统工作多年,业务能力上应该没问题,这是不是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干的?自己和老杨是多年的朋友,就算他真有什么问题,我也应该帮一帮他。于是,我决定让他们再慎重地复查一下,自己私下找老杨当面谈谈,如果没问题最好,有问题也可以想办法解决——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已经是越线了。 当天晚上,我找到老杨把这事跟他讲了,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想到,老杨犹豫了一下,当场就给我跪下了:“兄弟,你可一定要救我啊!老哥我再也经不起摔打了。” 我没想到老杨真会有问题,当时就懵了,磕巴巴地说:“你、你真的是??????老杨,你,怎么这、这么糊涂哇!” “我,我这也是??????我??????”老杨更是有点语无伦次。 “老哥啊,我们先不管别的了,你看看这个窟窿能不能想办法补上。”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这还怎么补?钱都让我花光了,再说那么多。”老杨哭丧着脸说。 “你也知道多啊?你怎么会??????是不是嫂子娘俩日子过得太难?” “??????” “哎呀,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经不住我一再逼问,也是他自己理亏,老杨终于支支吾吾地道出原委:原来他晚节不保在外面有了女人,这些钱都是为她花的。这个女人是县中的毕业生,年轻漂亮,老杨当年上来不久便与她好上了,这一好上便再也离不开了。 我当时那个气,甩他几巴掌的心都有——我这是为朋友急的,一千块,在那个年代是一笔巨款哪! 我想了个缓兵之计,一面让他们继续复查,一面让老杨再想想办法,我自己则向老县长父亲打电话讨主意。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革命工作必须讲原则没有人情!”老县长父亲当场对我一顿训斥,然后语重心长地说:“一枫啊,党和人民对我们这么信任,才把权力交到我们手中,我们可不能有负党和人民的重托啊!儿子啊,你千万不能拿自己的政治前途、自己的将来开玩笑啊!” 我最终让小韩出面向县清查小组做了汇报——这么做只能是自欺欺人地求个心安吧。 下午我刚进办公室,来了个老女人,她一见面便自我介绍,说她是老杨的媳妇。我以前没见过嫂子,她看上去比老杨还要大一点,是一个典型的乡下女人。我知道她来的目的,把她叫到外面好言安慰她,她说尽好话求我帮忙,说老杨这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好不容易摘了帽过了几年扬眉吐气的日子,这次如果再出事,只怕他再也承受不住。我也只能应承她,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尽量帮忙。 不知为什么,她临走时亲热地对我说,林兄弟,你身边没媳妇吧,嫂子这有个现成的,不知道你看得中不?我打着哈哈说,嫂子看中的,那一定是好的,有机会你领来我瞧瞧。 星期六下午,乡里干部大都回家了,我心情不好——自己觉得很对不起老杨,毕竟是救命恩人加多年的朋友,他出了事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一个人在公社饭店喝了很多酒,返回公社时,我的脚步已经有点虚浮。 我想回办公室喝口水,刚进办公楼,嫂子突然打楼梯下的黑影里走了出来,当时吓了我一大跳。 “嫂子,你、你没回家?” “林兄弟,我不是跟你说介绍个媳妇吗?” 我心想怎么就当真了?也不用这么急呀?可自己喝多了也没瞎想,当下去推办公室的门,不料一下子给推开了。 “兄弟,你可能忘记关门了。我和小琴来时,办公室的门就是开的。”嫂子在后面扶住我说,也不知真假。 小琴?我疑惑地朝室内看,这才发现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看来自己真的是喝多了!我晃了晃脑袋仔细一瞧: 只见室内靠近窗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穿着那时候很少见的白色碎花连衣裙,样貌很清秀,在我们那地方、那时代绝对是个美女,尤其是她的气质十分清纯,纯到你不想伤害她,只想把她拥在怀里,倾心呵护她、怜惜她。 那一瞬间,我的眼睛不禁为之一亮,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介绍一下,这是老林,这是小琴。老林,你没见过小琴可小琴见过你,就在公社这里,她很倾慕你哟。” 是吗?怎么会?我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还在疑惑,突然,小琴的连衣裙一下子滑了下来,我正诧异,她一头扑进我怀里,双手吊在我的脖子上。 我想要喝止,可是小琴穿成这样,让人看见了我难以说清楚。我又想推开她,这时,老嫂子走过来一把将我朝后一推,我喝多了脚下不稳,顿时仰面躺在桌上。小琴趁机趴在我身上,嘴唇凑过来舔我,天哪!她舔的是我上唇的胡茬子。说真的,十多年未得到这样的爱抚,我的心开始发慌发软,可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翻过身来。 正在此时,我感到有一只手狠狠地压在我大腿根部,压得我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小琴柔软的手探到我后面蹂躏我的臀部。我心里的那道防线几乎快要垮了,从来没想到揉捏臀部的感觉是如此的舒爽,爽到了极点,何况还有一对温柔的嘴唇在轻抚我的胡子。我还想挣扎,慌乱中抬起头,好像看见眼前有一个高大的身影—— 我已经没时间细看,小琴整个身子扑在我身上,让我难以自持整个人瘫软成一团。我,我想疯狂?????? 激情过后,我疲惫地躺在办公桌上,两个女人正在给我穿裤子。我这个时候酒全醒了,感到十分羞愧,假装侧过头去看窗外,这时才发现窗帘早被紧紧拉上了,当然,屋内也没什么高大的男人,他似乎从来就没出现过。 “小琴她是自愿的,老林你也用不着难为情。”老女人直截了当:“好事我都替你办成了,老杨的事你给个说法吧。” 我当然清楚她们这么做肯定是为老杨的事,可是被她们这样令我很气恼,所以,我没做声。 “老林,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米饭,你想反悔也没用。”老女人加重语气,声音也大了。 我反而被吓到了,急忙说:“嫂子,老杨的事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你何必如此。” “不这样我担心你不会尽心尽力。如今事已至此,我想你也不愿意这事闹开吧。”老女人话带威胁。 她们话已说完便告辞离开,小琴临走的时候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在办公室呆呆地站了半天,心里纷乱得就像是一团乱麻: 实在没想到这个乡下女人会有 分卷阅读73 如此的行事作风,她在家里该不会是个妇女主任吧?还有小琴,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参与进来?那个男人肯定不是老杨,他好像长得还稚嫩,没有老杨粗壮,难道是他儿子?自己全然记不起来他的样子,都怪自己喝多了当时没看清楚。这事会不会是老杨的主意?没可能,老杨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应该明白这样做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按理应该不是他。 老女人临走时语带威胁,她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唉!想不到自己刚刚恢复工作,便摊上这档子事,生活作风问题轻则受党纪处分,重可以开除公职啊!可是,老杨的事小韩已经上报,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自己当然愿意帮老杨,可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向领导们求求情,求他们从轻处罚,给老杨一个机会。可这有可能么?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我发了半天楞,最后无精打采地回到房间,那个晚上,我几乎没有合眼。 事情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第二天上午,县里便派了两个人下来协助我们复查,同来的还有几个公安,当场把老杨带回县里控制起来——一千块钱,在那个年代是个大数目,县里这是谨慎从事。 两天后,复查结果出来了,老杨贪污数额增加到一千三百元,其中两百块钱发现是个错误,可是,还有一笔五百元的账是老杨假冒人家的签名给领走了——这一下,他贪污巨款的事实已经是铁板钉钉。 这两天可苦了我,因为担心她们还来纠缠我,晚上我去沈大姐那儿与沈诚挤了两晚。 总是去挤着人家说什么都不合适,这天晚上,我只好回房睡觉。我故意拖晚一点才回去,走到宿舍附近看见树荫下有个人影,我立刻明白是谁。做贼心虚的我没有开走廊的灯,左右看见没人我直接打开门,然后闪开身子让来人先进去,自己则跟在后面。进去后,我先关好门然后才敢开灯,小琴则走到窗前关上了窗帘。 “小琴,这事小韩他已经向上汇报了,我也是无能为力。”我心虚地看着小琴低声下气地说。 “我明白。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老杨的那个女人,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能尽力帮忙。” 对小琴的话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让老杨彻底地迷失自我。 “老杨是我多年的老朋友,还救过我的命,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其实,其实你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做。” 那晚,小琴后来又要跟我来,我百般拒绝,最终还是经不住她的纠缠与威胁,被她再次得逞。 这以后,包括我清查结束后回到城里,她先后又跟我来了那么两三次,一共也就四五回吧。 一个月以后,老杨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他已经快五十,出来都六十多了,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这时侯,我已经结束清查工作,暂时被安排到县林业局做党组副书记,元旦以后正式上班。趁着有点空闲,我回了一趟青龙山监狱看望老杨。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新修的监狱,刚进门,正好碰上邓监狱长,他是当年监狱里的一个队长。 “老邓,我想看一下老杨杨清德。” “看老杨?”监狱长犹豫了一下沉痛地说:“老杨他、他昨晚在监狱里自杀了。” 什么?老杨自杀了!我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感觉。老杨,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好朋友,他走了!是我害了他,这都是我的错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邓监狱长告辞、是如何走出监狱的,刚出大门,早已储满眼眶的泪水便倾泻而下。 我心神恍惚地走到场部停车场的门口,正好一辆班车缓缓开进。忽然,我感到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一抬头便看见了老杨媳妇—— 老杨媳妇坐在班车上,她的双眼透过窗口恶狠狠地盯着我,它喷着满腔的怒火,仿佛要将我点燃,似乎直到将我烧成灰烬方可解她心头之恨一般。 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狠毒的眼睛,顿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内心闪现出一丝恐惧,胆怯地低下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因为老杨的死,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很坏,整天闷闷不乐。好不容易熬过元旦,终于要去上班了,这有了事情做,我就不至于那么伤心后悔了。 第一天上班,当然要给同仁们一个好印象。那天,我特意穿上一身新做的“迪卡”中山服,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站在镜子前面整了整,顺便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一切都准备好了、差不多了,我这才踏出门外。 我骑车走到离林业局不远的一个路口,看见小巷内的一颗梧桐树后,站着一个穿一身雪白衣衫的娇小的身影。一见那身影,我全身不禁一颤,白小琴!自打老杨去世后我就没见过她,这都快一个月了 犹豫好一会儿,我最终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她也从树后转出身子。 “小琴,老杨的事,我很遗憾!”我带着歉意说道:“你也别太伤心。” “老杨是你害死的!”她看着我说,好像是在问我,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你怎么能这样说?虽然我也觉得对不起老杨,但是,他不是我害死的!”我肯定地说。 她长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眼睛盯着我说:“我们不说他的事吧。你、你以后打算拿我怎么办?” 她这是什么意思?赖上我啦? “什么拿你怎么办?” “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想拿我怎么办?”她也是很肯定地问。 还真是这样啊。笑话!一直以来都是你们逼着我的,要不是你们威胁我、强迫我,我怎么会跟你有那回事?我喜欢的不是像你这样过于柔弱的女人,我内心渴望的是——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人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你!你??????”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苍白。 我转过身子从她身边走开,边走边正色道:“今天我明确地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要去上班,再见!” “姓林的,你混蛋,我恨你!”她在后面大叫。 这时已经有人在看我们,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新上来的干部与一个年轻姑娘的故事,两人也许是生活不协调,产生了矛盾吧?是以,路人的笑容中隐隐地带上了有点不道德的东西。 我立刻感到很局促也很羞愧,急忙跨上自行车匆匆离去。 走到单位门口,我下得车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狠狠呼出,然后,面含微笑走了进去。 白小琴没有追上来,她后来怎么样了这也不是我该关心的。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是一场一厢情愿的交易,我们没有爱情,甚至连友情也不存在,而且,我那时并不认为她所做的牺牲有多么高尚。 白小琴从此再也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也没有在H市出现,她仿佛人间蒸发了。 分卷阅读74 “一枫,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吧。”父亲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他关切地问:“刚才想啥呢?” “想起老杨,觉得很对不起他!”我感叹道:“我虽然无害他之心,可他的死终究与我有关哪!” “别多想了。老杨是被他自己害死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不是他那个情妇的错。”父亲纠正道。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是默默地搀扶着老父亲一步步向山谷外面走去。 ☆、第四十六章 彩虹中的白日 第四十六章 彩虹中的白日 回到旅店已近黄昏,我们在餐厅用的饭,这时候,才发现旅馆里除了我和父亲,没有其他客人。 回房小憩一阵,我伺候父亲洗了个澡,等他洗好了,我自己接着洗——浴室就在楼梯下的小厕所里,容不下两个人。等我洗完出来,看见父亲正在登记房与老板娘说得火热,那骚娘们的一双手都快攀上父亲的肩膀。我走过去咳嗽了一声,那娘们才放开了手,老父亲见了我也不好意思,红着脸跟我回了房间。 “父亲,你这是——?”我心里真的不舒服,毕竟与父亲有了那种关系,我最不愿看到他和女人这么亲近。 “又酸了是不?父亲的心你还不明白。”老父亲看着我直揶揄,然后从怀里拿出两支电筒,说:“放心好了,我是为了向她借这个家伙呢。” “嘿嘿!”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又觉得很奇怪,问:“父亲,您要手电筒干吗?” “呵呵,你忘了,我们不是要上青龙头看日出吗?没它可不行。”父亲得意地说。 “啥?您真要上去呀?”我的心又紧张起来。 “当然。说上去就要上去,还能假?” “父亲,您这身体哪能上得了青龙头。您真想上去,明儿我雇顶轿子抬您上去。看日出,那不成!请不来轿子。” “白天上去有啥意思,我非看日出不可!”老父亲倔劲又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你父亲这年纪还能来几次?” “你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我一下子想起父亲的病情,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您忘了那次抓鸭子您怎么说的?” “儿子,就这一次你依着父亲,行不?没你陪着,父亲真上不去。儿子,老父亲求你啦!”父亲抓住我苦苦哀求。 看他这样子,我真不好明着违背他,可他身上有病,我怎么放心让他上青龙头呢?这时,我想到了一个阻止他的法子,于是我顺势搂住他,说:“父亲,要看日出也成,您今晚得陪我,这几天儿子我想坏了。” “拉倒吧!你小子啥花花肠子当我不知道啊?你想把父亲整趴下,明早起不来,是不?”父亲揭穿了我的诡计。 “父亲,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呢,现在我真的想操您的老屁眼。”我有点苦笑不得,可我不愿放弃,依旧紧紧抱住父亲与他亲热。我很少主动跟父亲来,说得这么放荡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这几天,我们屡次想来都没来成,已经是被风干的柴火经不起一撩。父亲一开始还想拒绝我,可是,当我伸手去摸他肥美的大屁股,隔着裤子捅他可爱的老屁眼时,父亲顿时受不了了,哼哼唧唧地说: “儿子你真坏!父亲给你,你可一定要陪我上山哪。哦——!受不了我!乖儿子,把父亲脱了。” 我这时也真正来了情绪,放开父亲给他把衣服脱光,老父亲急不可耐地一把搂住我将我拖上了床—— “砰,砰,砰!”门口传来粗重地敲门声。 “谁呀?干什么?”这时候被人打断,我的口气很不友好。 “同志,”门外传来那骚娘们的声音:“我给你们送开水来了,我想如果晚了会打扰你们休息。” 这还没打扰我们?这该死的小旅馆,连个饮水机都没有! “不用了,我们已经歇下了”我没好气地说。 “哎哟,同志哥,晚上你们口渴怎么办?你们这年纪我得伺候好一点。开开门吧?” 我正想发火,父亲拉了拉我示意我去开门,然后自己钻进了被窝。我只好下了床,低头看自己那里已经有点难看,一面用手整理,一面走到门口,再次低头看了看,觉得下面已经很正常了,这才打开了门。 老板娘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开水瓶,一脸的殷勤。我正要伸手接过来,她却从我身边一下子挤了进去,直接走到床头柜旁放下水瓶,说:“哟,老爷子睡得这么早啊,这床睡着还舒服吧?” 可怜我那老父亲,脑袋几乎缩进被窝里,两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儿子我。 我急忙走了过去挡住那娘们,冷冷地说:“开水已经送进来了,你该出去了。” “哟,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呀!”骚娘们一脸风骚地说。 “我们要休息,你可以走了。”我的语气更冷了。 老娘们终于讪讪地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在说道:“今儿这月光,在我们山里可少见,你们不出去看看?” “嘭!”我猛地关上门。看看?是让我们陪你发骚吧? 我回到床边,心里依然很不痛快,那股激情早已不再。这时,父亲猛地掀开被子几乎将被子掀到床下,路出赤裸的下身,他的老东西依旧硬梆梆的。父亲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脖子,嘴巴拱着我的胡须,另一只手向下抓住我的JB。 可是,我的手机这时候却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我嘉依打来的。 父亲此时虽然放开了我,他的一只手却依然抓着我松软的JB,正在恋恋不舍地把玩。我轻声地告诉他这是嘉依的电话,面对孩子的电话,他也感到难为情,立即松开了手。 我按开手机问:“嘉依呀,想爸爸了是吧?” “鬼才想你呢。”嘉依故意逗我,然后又道:“我很快要去深圳实习,需要去一年,担心你念我,告诉你一声。” “去一年?哪你的学习怎么办?”我真担心了。 “没事。”女儿在那边笑了,说:“爸,大四已经没几门课程,我们一边实习一边自学,到时候回来考试拿毕业证就行,耽误不了。学校也鼓励我们走出去接触社会,这家公司还是学校给我们联系的呢。” “去深圳,这大老远的。你不能在天昊的公司实习吗?” “爸,我去的是一家外资公司,他们有很多独到的管理经验。我过去做一两年,好好向他们学习,将来回来还可以帮天昊的忙,你说是不是?” 看女儿开始懂事了,我心里那个高兴,可我还是多问了一句:“嘉依呀,这事儿天昊同意吗?” “他能不同意吗?人家公司难得看中我。跟您实说吧,这是天昊的意思,不是他鼓励我我还真有点不敢去。” 听说天昊同意,我也就放下了心,于是关照道:“嘉依呀,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知道了!爸,您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人 分卷阅读75 ,我们同学三个人一起去呢,有伴。 这时候,老父亲在边上打着手势要接电话,我对女儿的事也放心了,便说:“那行。嘉依,你爷爷有话跟你说。” 我把电话给了父亲,他们爷孙俩立即唧唧呱呱地说笑个不停,老父亲那个关心,连嘉依带没带牙膏都关照上了。 “父亲,嘉依已经大了,凡事得让她自个儿拿主意。”我埋怨道。 “一边去!嘉依这是出远门,你做爸爸的不操心,还不让她爷爷操心哪。” 等他们爷孙俩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钟头。 此时,我和父亲早已没了情绪,大家躺下来休息。父亲和我抱在一起,回忆着嘉依小时候的事,感叹孙女终于长大了,要自个儿出去单飞了。说着说着,我们渐渐沉入了梦乡?????? 下半夜,父亲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铃声。老父亲立刻跳了起来,摇晃着我的身子,让我陪他上山看日出。我此时正困得很,而且也不想老父亲劳累,干脆假装睡着了。 父亲狠命地摇晃我的身体大喊道:“儿子,起来。你答应过陪我上青龙头的。” 我没办法,只好揉着惺忪的睡眼耍赖:“我什么时候答应您的?” “什么时候?在家里你就应承了。儿子,你是不是想反悔呀?” “呵呵,我还真有点想。”我故意道:“父亲,今天太累,咱们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早上再去看日出,行吧?” “不行,赶明儿你又要推脱。这过两天就是国庆了,天昊还要接我们去省城,嘉依马上要出远门了,我想看她一眼。儿子,求求你,陪老父亲上去一趟行不?父亲老了,自己一个人上不去了,儿子,就算老父亲求求你啦!” 看老父亲一脸的哀求,我也不忍心,只好爬了起来。我们加上秋衣秋裤,穿好军大衣,用塑料袋装了饮料糕点,一切准备妥当,我扶着父亲出了房门。 骚娘们不耐烦地出来为我们开门,懒懒地问我们干嘛去,听说我们要上青龙头,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子。 出了店门,我们打着电筒,沿旅店后面的一条山路向青龙头爬去。 父亲年纪确实大了,走不多会儿便要休息一下,等我们来到山顶,东方已经路出了一丝曙光。此时,四下里云雾弥漫,山下的林场淹没在浓浓的云雾中,青龙头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孤舟,这哪还能看得到日出? 我于是埋怨父亲,父亲却不以为意,笑哈哈地说: “就算看不到日出,有生之年能再上一次青龙头,我也就不再遗憾了!” 山顶风很大有点凉,我们找了块避风的岩石坐了下来。我抬手给父亲紧了紧大衣,然后解开自己的扣子,将老父亲包在我的大衣里紧紧搂在怀中,同时,我低下头将脸贴在他脸上温暖着他。老父亲也许真是有点冷,像个孩子一般乖乖地依偎在我怀里,脸颊在我的脸上轻轻地蹭着,双眼笑眯眯地看着我,满脸的幸福与安宁。 这样亲昵了一会儿,老父亲慢慢转过脸来,探出舌头在我胡子上轻轻地舔食,一只手伸见我的中山服内,隔着衬衣抚摸着我的肚皮。我被父亲弄得有点不自在,闪开脸面说: “山上这么冷,父亲,不要了。” 父亲一只手蛮横地扳过我的脸颊,双唇凑过来狠狠贴在我胡子上,下面那只手沿着我的裤腰伸进去,在我的腹毛上轻柔地抚弄,慢慢地向下,最后抓住了我的JB。其实,我已经让他弄得不行了,JB早就硬梆梆的像根火棒。 “嘿嘿!”老父亲很淫秽地笑出了声,另一只手也放了下去,伸到后面抓住我的股瓣好一顿揉捏。 我感到身子有点软,便躺下来扭动着身体,嘴里发出一阵阵呻吟;父亲慢慢地滑了下去,钻进我的大衣底下想亲我骄傲的屁股。我拍了父亲几下,让他闪开身子,然后我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大衣;父亲想要拦住我,我固执地瞪了他一眼,坚持脱掉大衣,将它铺在一块平整的大石窝里,然后我脱去秋裤、内裤,再套上西裤,最后俯身躺在大衣上。 老父亲也脱去了大衣,像猛虎一样扑在我身上,他把脑袋凑到我后面,双唇压在我屁股上一顿肆虐;我挣扎着给父亲盖上大衣,低下头蹭了蹭他肩头;父亲会意地伸过一只手抚摸我浓黑的胡子,继而又捏住几根狠狠地扯动;剧烈的痛楚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痛苦却又让我激动异常,我的一只手探进父亲的大衣,将他的裤子脱了退到大腿根,然后抓住父亲的老东西飞快地套弄。父亲同时也脱下我的裤子,他火热的舌苔在我的光屁股上翻滚着挤进我的古井,在里面来回的搅动起来????? 啊——!哦——! 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岭上,我和父亲尽情地交流着,呻吟着,内心兴奋到了极点 突然,老父亲双手伸到我身子底下,将我向上抬起;我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跪着趴在地上;父亲一下子压在我身上,老东西很快送入我的身体,随着一阵抽插,他发出一声声狼嚎般的怒吼;我兴奋得尽情地欢叫着,将脑袋在大衣毛领上不住地冲撞。 耳旁听着老父亲的怒吼,兴奋莫名的我想让他体会一下另一种快乐,于是我又拍了拍他的后背;老父亲恋恋不舍地抽出他的老家伙,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贴到他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他立刻路出会心的笑容。 这时,山风带来一阵白雾,给这峰顶披上一件轻纱,四周是一片纯纯的白色像乳液一般,透着清晨的曙光,真是美丽极了! 我翻身仰躺在地上,修长的JB骄傲地挺立着,仿佛要刺破这纯亮的白雾;父亲以手撑地,反身坐在我身上,接着狠狠地压下来,我也向上迎合他的动作;顿时,我硬帮帮的JB凶猛地扎入父亲的躯体?????? “啊!一枫,真爽啊!” “父亲,什么感觉?” “身子像要被捅穿了似的,贼难受,却又贼舒服。儿子,咱们一块儿使劲。对,就这样!儿子,再猛点,捅穿你父亲!哦!好儿子,捅死你老父亲!??????啊!真他妈的爽!” “好,儿子捅穿您!看我捅不死您!”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我们就在茫茫的浓雾中放纵地吼叫,激情犹如那滚滚白浪,汹涌澎湃。 老父亲忽然从我身上滚了下来,躺在我身边。 “父亲,您?”我很是诧异。 “儿子,你上去,父亲也让你爽爽。儿子快点,父亲受不了了,我要在下面爽。” 我翻过身子仰躺在父亲上面,然后缓缓坐了下去,父亲的老东西滑入我的身体,紧接着,他伸出双手一把将我抱紧。啊!我终于体会到那全身被充满而且身体仿佛被刺穿的感觉,那种感觉让我兴奋,让我激动,让我不能自已! “啊——!哦——!啊——!”我与父亲放纵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放肆地狂嚎——  分卷阅读76 此时此刻,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着光亮亮犹如乳液一般纯纯的天空,我的内心有一种彻底摆脱人世羁绊、彻底放开灵魂的兴奋感,那一瞬间,我的情感升华到生命的极致,砰然喷薄而出,它在我眼前盛开,盛开出一朵洁白的雾花?????? 啊!透过这朵雾花,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一弯美丽的彩虹真切地出现在我眼前! 这时,风涌云动,圆圆的太阳犹如一轮赤白色的圆盘;那轮圆盘正好处在彩虹下方,艳丽的彩虹仿佛为她镶嵌上一道七彩的边框。 “父亲,你看哪!?” “我看见了,儿子!白日,彩虹,白日叫彩虹整个地包住了!” 彩虹包住了白日—— 彩虹中的白日! ☆、第四十七章 就这样失去了您 第四十七章 就这样失去了您 下山看着好像不累,其实比上山更难,如果你脚下没跟的话那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滚下去。所以,下山时全身都得蹬着劲,不能有丝毫的松弛,比上山更加紧张、更加吃力。 父亲下山的时候感到特别累,每下一步两条腿嗵嗵老打空,着地后又止不住地抖嗦。我紧紧搂住他一步一步下行,走不了几步便要歇一口气。好不容易下到一个小缓坡上,我扶着父亲在路旁的一个木桩上坐下来休息。山里人做事都想得很周到,在每一个大弯口、平缓地都会留一些粗大的树桩,让来往的人们歇脚。 这时候云雾已经散开了,太阳透过树缝照在父亲脸上,他的老脸上全都是汗水,即便是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是白惨惨的没什么血色。我一看吓得心里直发慌,忍不住埋怨起来: “教您别来您不听,这下子累得不行了吧。” “嘿嘿,是有点累,乖儿子,让父亲休息会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父亲陪着笑脸为难地说。 “成、成,休息多久都没问题,反正时间还早。”我赶忙安慰他。 歇息了好一会,父亲说歇够了便想自己起来,不料身子一晃悠差一点摔倒了。我自己也是累坏了没注意,这下子慌得急忙将他扶住,让他缓口气定定神,两人这才继续下山。 这样走几步歇一歇,走到一个山口,老父亲说累坏了,我们便在一块木桩上坐下。老父亲喘了半天气,心气方才顺过来,他侧过身子抱住我,双眼雾茫茫地看着我。我给他看得不好意思,便问: “父亲,您平日里还没看够哇?这么看着儿子。” “儿子,你跟我说实话,跟父亲在一起你真的高兴吗?” “怎么又说这个?我不是跟您讲过多次,儿子我很幸福。” “儿子,你年轻的时候就很依赖我,我真担心这要是父亲那天不在了,你??????” “呸,呸!说什么丧气话。”我立刻止住他的话头埋怨道:“您怎么又来了?这好好的。” “儿子,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我这爬一下子山,身体就吃不消,老父亲总是要走在你前面的。” 听了父亲的话,我顿时想起来出来之前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父亲说这话似乎不太吉利,我这心里立刻酸酸的很难受—— 父亲很清楚自己的病情,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替他儿子我担心。老父亲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却无法留住他的生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老人家离开我之前让他好好高兴高兴。 “父亲,咱们不说这些行吗?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得高高兴兴地,不许惹儿子伤心。”我陪着笑脸道。 “好,好,父亲不说,父亲高高兴兴地陪着我的好儿子!” 说着,父亲让我扶他站起来,我抱住父亲的身体,感到他身子没有一点力气而且似乎还有点发冷。我看了看父亲的脸,这才发现他脸色发紫,似乎有点不对劲。 好不容易将父亲扶起来,他自己也感到自己不行了,说:“一枫啊,我这是咋的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搂着父亲几乎快哭了出来,可是在这荒郊野岭,如果我不能保持镇定,那可不得了!我竭力忍住内心的悲伤,一面安慰父亲,一面扶着他一步步挨下山。 我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怎么下来的,到了山下旅馆后面,我早已累得脱了力,放下父亲就着一颗松树坐下来。我回头来看父亲,只见他双目紧闭,满头虚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父亲,您怎么啦?”我急得大声呼唤。 父亲微微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地说:“一枫,我、我一直瞒、满着你,我??????” “父亲,您歇口气别说了,我、我这就送您回城里看医生。” “一枫,我可能、可能不行了,父亲得、得跟你实、实说,我得了、得了癌??????” “父亲,您别说了,您没事的,没事的!”我的泪水已经一滴滴淌下。 “儿子,我、我一直,瞒着你,我得、得的是癌、癌症。对、对不起!”父亲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说着。 “父亲!我知道,我全知道!”我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抱住父亲,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你、你知道!?”老父亲浑浊的老泪汩汩流下?????? 我的哭声惊动了老板娘,她急急忙忙地跑上山坡,一看父亲的样子,她也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我急忙吩咐她帮我将父亲先搀扶到旅馆去,刚把父亲扶起身,旅馆里的伙计也赶了来,我们三人将父亲抱回旅馆,放进我的车里。然后,我立刻开车向林场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门口,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一把抱起老父亲冲了进去。 “医生,医生,快来看看我父亲,你们救命啊!”我疯狂地喊叫。 很快出来两个人,帮着我将父亲抱进急救室。进了急救室我整个人瘫倒在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父亲,仿佛一放手他就会离开我似的。 这时,值班副院长进来了,见了我便很吃惊地打招呼:“林书记,怎么是您?” 我一看院长我认识,一把抓住他的双手,焦急地说:“冯院长,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 冯院长将我从地下扶起来,关心地问:“您父亲?您别急,先告诉我老人家以前有什么病史。” “我父亲,他、他是癌症晚期!”我捂住自己的脸,再次哭出了声。 冯院长听了,急忙回过身去给父亲检查,他还吩咐一个护士搀扶我出去休息,可我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休息,坚持守在冯院长身边焦急地看着老父亲。 父亲此时已经开始呕吐,大口大口地呕吐,间或咳嗽几下。此时,又来了几个医生,他们忙碌地给父亲检查,不时地进进出出。冯院长坚持要我出去,说我在里面妨碍他工作,我向他苦苦哀求,哀求他让我在边上的椅子上坐着,他总算是勉强同意了。 坐在那儿,我的 分卷阅读77 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我已经意识到父亲这次真的会离开我,离开他深爱的儿子!顿时,我与父亲这一辈子的情缘一点一滴地闪现在我脑海?????? 忽然,我似乎听见父亲在叫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冯院长长长叹了一口气,黯然走到我身边,沉重地说:“林书记,我们已经尽力了,您节哀吧!” 我扑过去,扑到病床边,死死拉住父亲垂在床边的右手,那只手冰凉透骨,没有一丝温暖。我此时已经没有了眼泪,默默地把父亲的手抬起来,紧紧贴在我的脸上。 突然,父亲的手好像动了一下,我急忙坐到他身旁,双手穿过他的肩背,将父亲靠在我胸前搂住他。父亲眼睛动了一动,想睁开眼来看我却始终睁不开。我将嘴唇凑近父亲耳旁,轻轻地、温柔地说: “父亲,儿子在这儿陪着您,您别害怕!” 父亲的双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我低下头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可是我却什么都没听到。这时,我感到父亲一直抓着我的双手略略紧了一下,再抬头去看父亲,只见他脸上路出一丝笑容,紧接着,他脑袋向旁边一歪耷拉在我手臂上。 此时此刻,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幸福、温馨、满足的微笑。 我亲爱的父亲、我最敬爱的领导就这样离开了我! 我就这样失去了我的父亲、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