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训[DS]》 我想你了 巍岚没想到,再见到老情人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场景。 乐团组织工费体检,他天白天忙着合练,临班的时间才赶到医院。 现在是晚上九点,医院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他还有最后一项体检项目——外科检查。 而坐在己面前的,是大学时候的前任,韩川。 他现在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韩川是那种无论从什角度看都很完美的人。大学的时候是医学院的系草,走到哪身后都有一群迷妹跟着,学业稳居年纪第一,各个社工岗位也不了他的存在。 五年过去了,他变化并不大。 他面部骨骼刚硬且缺柔和的调剂,看起来刻薄的唇角紧抿。垂眼睛的时候,目光被鸦色睫毛遮挡,凌厉的眼尾舒展开,看上去亲和而温柔。 但当他直视着谁的时候,便有种咄咄逼人的压迫感,犹如实质的目光总是泛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冷意,看得人心中起火,指尖冒寒。 比如现在。 “巍岚,二十三岁,中央乐团小提琴手,外科检查。”韩川念着体检单上的个人信息,连一个眼神都没抛过来。 像是不认识他。 巍岚心中泛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涩。 韩川并没有给对方多反应的时间,用点了点一旁的检查床,示意巍岚躺上去。 时备好医疗器械,带上橡胶手套,还习惯性地转了转右手腕。 这只是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看得巍岚心一震。 曾经他还在一起的时候,这个动作一般都是要…… 其实他大学时候算不上谈恋爱,只是DS实践关系维持了一段时间,保持着适而止的暧昧,却连床都没上过。 韩川的一句话把他从回忆中叫了回来。 “衣服脱了。” “……啊?”巍岚一愣。 “要检查你的脊椎,肋骨。”韩川语气有些不耐烦,“别让我帮你。” 原来只是脱上衣。 对方的语气让巍岚心中不太是滋味,但还是在对方赤裸裸的目光打量中脱了己的上衣。屋子很暖,但他还是意识打了一个寒颤。 巍岚平时常去健身房,身材匀称又不乏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肤色在诊室的灯内白得近乎透明。他老老实实地躺在检查床上,却不敢看向韩川。 韩川目光微动,随即转身锁上了诊室的门。 气氛在锁门声响起的一瞬间趋于微妙。 其实外科检查并不需要脱掉上衣,更何况巍岚天穿的只是一件宽松又薄的卫衣。 但身体已经作主张帮他做了决定。 巍岚看着对方弯腰,戴着手套的双手移到了己的喉结附近按压。 隔着一层橡胶手套还是感受到那手指的温度,手指逐渐向游移,逐渐到锁骨,胸,那两片红晕附近。 韩川的手法很专业,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疼痛与不适的感觉。巍岚却只感觉己浑身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对方按压的位置上,手指浅尝辄止的撩拨在他胸前点起一片火,却又无人熄灭。 身的欲望渐渐抬起了头。 己的身体并没有这敏感, 只是韩川恰好知道让这幅身体激动颤抖的每一个开关。 巍岚的喉咙有些发干。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巍岚以感受到对方打在己脸上的热气。 感受到身的反应,他不敢看过去,但是余光看到对方的眼神认真而专注,是医生为病人检查时再正常不过的神态,而己却在这里难以抑地意淫。 他暴弃般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居高临的角度,韩川不注意不到对方的反应。 巍岚的皮肤在他手轻轻颤抖着,却被主人强行控制住。巍岚的脸色有些泛红,呼吸声略有加重,身的反应已经明显到无法忽视,却仍然任由己动作,不敢看过来一眼。 但这种反应还不够。 韩川站直身体,轻声道,“裤子也脱了。” 巍岚身体明显一颤,掩盖不住的惊慌从泛着水色的瞳孔中溢来。 身的反应这明显,他不把裤子脱来,让韩川看到己勃起的淫荡模样。 韩川转身,从抽屉里取了一根干净的麻绳递过来,说来的话却冷若冰霜。 “己解决,别弄脏我的床。” 巍岚的手从来没这样抖过。 接过绳子,指尖相触的一瞬,他仿佛被点击一般猛地缩回手来。韩川的手指很好看,白皙而干净,总有着亲切而令人舒适的温度。 而他己的手由于常年握琴,已经结了一层薄茧,而且凉得像冰。 巍岚感觉己现在的状态有点晕眩,他不知道己是如何在韩川面前脱外裤,扒内裤,褪去最后的尊严,跳粉嫩的、已经高昂起头的阴。 更令巍岚疯狂的是,感受到韩川冷冽的目光,身的欲望竟然又微微涨大几分,前端甚至泛了晶莹的液体。 然后呢?然后该怎做? 韩川让他己解决,明显不是让他释放来。但用绳子……他不知道怎做。 就算是曾经实践关系的时候,他也没做到这一步。 由于无法纾解的欲望,与前后两难的困境,巍岚的眼尾已经泛上绯红,眸中有一层水雾,却因为隐忍与无措紧紧咬着颤抖的唇。 韩川在一旁看着他的反应,没有催促,也没有退让。 巍岚一咬牙,扭头看向韩川,压抑着欲望的喘息,颤声道,“我不知道怎做。” 韩川明显对巍岚的反应感到意外,还有几分质疑。 两人结束关系已经五年了,这种基本的还不懂,不太符合现实。 除非他五年内从未再找过实践伴侣。 韩川淡漠道,“手握在上面。” 巍岚唇已经咬得泛白,他认命一般闭上眼睛,右手颤着握住了己的阴。 “用力。” 巍岚试着用力,但稍一用力便是钻心的痛感。 他做不到。 他绝望地摇头,求助性的目光看向韩川。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地希望韩川放过他。 “我不会帮你。”韩川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好听,听上去却没什温度,“太脏了。” 仿若被鞭子猛抽一般,巍岚背部肌肉猛地一僵,眼神中满 是不置信。 他说他脏? 他互为第一个实践伴侣,程度十分匹配。他不喜欢过分的举动,韩川也不是手黑的人。他享受对方带给他的疼痛与快感,他曾拥抱、接吻、以最亲密的姿势责打。 分手这五年里,他拒绝了不知道多表白与邀请,没有谈过恋爱,甚至已经渐渐从圈子中淡。 现在他说他脏? 这句话仿若有鬩力一般,令他窒息,令他胸腔被酸涩与痛苦填满。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勇气,右手猛地用力。 刚刚的欲望与暧昧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百倍的痛感。冲进心肺,钻入骨髓,令他眼前发黑,喘不上气来。 待回过神来时,他视线已被泪水模糊,后背了一层薄汗,左手臂颤抖着支在床上。 而右手被狠厉摧残过的欲望已经疲软。 韩川靠近了一步,身体遮住了诊室的灯光。 巍岚的眼前蒙着一层水雾,只是意识地想往后退,却被对方一声叫住。 “别动。” 隔了多年,这副身体还是会意识地服从这个人的全部命令。 巍岚用尽定力才控制己没躲开,他全身上都在剧烈颤着。 韩川拿起绳子,在巍岚阴末端紧紧系了一个结。 随后他将橡胶手套丢进垃圾桶,重新换了一副。 “趴跪。”韩川的指令短暂却坚决。 直到巍岚摆标准的趴跪姿势,劲瘦的窄腰低低趴去,圆润的部邀约一般撅起来,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疯狂想挣脱开,却发现己的腰部与脚腕已经被麻绳牢牢束缚在检查床上。 还没等巍岚开说话,韩川已经沾着润滑,将一根手指推进了巍岚的后穴内。 巍岚嗓音哽在了喉头,一气还没上来,就感觉到第二根手指也迅速推了进来。 未经人事的后穴紧致得很,韩川只觉得两根手指伸进去已经有些困难。 韩川嗤笑一声,“真骚,被多人干过了,还是这紧。” 巍岚一愣。 这句话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起来他竟听不懂。 韩川以为他结束关系之后,他又找了很多伴侣和床伴,理应对这种程度的游戏习以为常了才是。 在韩川心里,他不过是一个只会爬男人的床,摆尾献媚的贱人吗。 “唔……”喉头冒猝不及防的吟,却被巍岚紧紧咬住尖吞咽了回去。 韩川没有伸入第三根手指,而是用两只手指在他后穴内开始抽插起来。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对于雏来说,甚至有些粗鲁。手指毫不怜惜地刮过肠壁内侧,再狠狠顶上那个敏感的软肉。 巍岚紧紧咬着尖,泪水在眼里打转,拼命想逃,腰部却被绳索紧紧束缚住。 太疼了。 但是疼痛之余,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之感顺着尾椎骨传上来,让他浑身发软发热,时前端刚刚疲软的欲望竟又有挺立起来的势态,却被麻绳捆束着,难受得很。 韩川太了解他的身体了。 巍岚受不住,拼命地摇着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停……这是,嗯……体检, 啊……” 偶有几声黏腻的吟夹杂在话音中,即使已经被极力压制,但还是钻进了韩川的耳中。 “这就受不了了?”韩川感觉有些好笑,“是体检,检一你的前列,有问题吗?” 话音未落,韩川突然高高扬起手臂,在巍岚瓣上用力扇了一。 “别动,病人听话接受检查是基本要求,知道吗?”说着在另一边更用力地扇了一。 巍岚不经打,白皙的部立刻泛上两片红痕。 清脆的掌声在诊室内不断放大,羞耻与禁忌感时折磨着毫无还手之力的巍岚。到了现在这种程度,他早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知道己现在以喊,以逃,以挣脱身上捆得并不死的绳结。 但是他一定是疯了。 时隔五年,他再一次感受到这种陌生而奇妙的感觉,把己的身体与灵魂完全交予对方操控,通过身体的刺激感受到灵魂的安全感与臣服感。 明知道面前是悬崖,但他心甘情愿地跳去。 他闭上眼睛,尽量放松己的身体接纳韩川的手指,想象着两个人依旧是五年前亲密的关系,想象着那人温暖的轻抚,想象着他还没说那句“太脏了”。 韩川的手指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略大的,冰凉的物体,被韩川毫不怜惜地顶到了最深处。 一瞬,令人羞耻的震动声在诊室内响起。 是一个并不怎令人舒服的跳蛋。 跳蛋又凉又硬,顶在体上碾磨带来生疼的感觉,手指带来的最后一丝温度也被剥夺走。巍岚不舒服地动了动腰肢,嘴角不小心泄一声细碎的吟。 巍岚在床上这幅样子,韩川看着也忍得并不容易。 刚上大学的时候因为年纪小,他并没有要了巍岚的身体,而等到最后,却只换来了一句没有理由的分手。 看着巍岚如此敏感的身体,想着这五年他与多人混过,他就觉得心头火起。像是己曾捧在手里的珍宝不懂得爱,去沾了一身黑泥,还敢回到他身边来献媚。 巍岚跪在床上剧烈地喘着,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泪眼朦胧中看见韩川转身,似是要离开。 他意识张想挽留,泄的却不是话语,而是一声极其压抑按捺着的吟。 他在这个人面前,已经一丝尊严都不剩了。 巍岚没开,继续咬紧了唇瓣。 不想片刻后,韩川转身走了回来,手里拿着巍岚的一打体检单。 “胃有点问题,平时按时吃饭吗?”韩川然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韩川穿着严整的白大褂,坐在一旁看体检单;而他却像一条母狗一样趴跪在床上发骚,用尽全力忍耐着欲望。身后的刺激与身前的束缚几乎让他崩溃。 “嗯……”他艰难开,“有,有时候,不……嗯,按时。” 韩川似乎并不是那在意他的回答,继续问道,“右手腕肌肉有劳损,平时会疼吗?” “……会。” “现在疼吗?” “……嗯啊。” 韩川似乎轻微抬了抬眼,瞥了一眼巍岚紧紧攥起来的双手。 沉默了一会。 “平时练琴要注意休息,不要一个姿势太久。”韩川将体检单翻了一页,“多活动手腕,否则会越来越严重。” “嗯……”巍岚的唇已经被咬破皮,蹭点鲜血来,“谢谢……韩医生。” “嗯。”韩川似是因为这个称呼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拔巍岚体内的跳蛋,甩手扔进了垃圾桶。 空气中散发着某种淫靡的味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的话就到这了。”韩川解开巍岚腰部和脚踝上的绳结,目光一瞥,看见了巍岚眼角的泪痕和嘴唇被咬的血迹。 巍岚浑身还在抖着,没说话。 “我要班了。”韩川催促道,“绳子己解来,扔进垃圾桶里,你己没长手吗?” “……韩川。”巍岚突然极低地唤了一声。 韩川一愣。 印象里,两人直称大名的次数屈指数,刚认识的时候两人互相叫圈子里的名字,后来实践的时候巍岚喜欢叫他“川哥”,正经的“韩川”二字,似乎只有提分手的时候叫过。 韩川没说话,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但是巍岚的肩膀颤抖得愈发厉害。 巍岚其实是很强势的类型。在乐团里以因为一句“不完美”加练到半夜,以为了一场演排练无数遍,他似乎永远不会累,不会服输。曾经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韩川手重了,巍岚也很喊来,大多时候喜欢紧咬着唇,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就像刚刚被羞辱、被打、被折磨的时候,巍岚都没有哭来。 这是韩川第一次看到巍岚哭,哭得这样凶,几乎停不来。赤裸着身子跪在床上,竟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隐藏已久的情感终于喷薄而,在“韩川”二字叫的一瞬间,覆水难收。 “说话。”韩川哑着嗓子问道。 “我……就是想说。”巍岚略显粗暴地抹去己脸上的泪水,润色的眼白由于眼泪变得通红,却仍然蕴着一股硬气在里面。 zuo我的狗 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起了小雨。 车行在市中心路上,由于红灯走走停停。韩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垂的那只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腕表,衬得腕骨更加凌厉而分明。干净的指节呈现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随着车载音乐的节奏一一叩击着车椅。 但他的目光始终没往这边瞥来,哪怕一眼。 巍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双手紧握在暗处,难耐地喘息着。 韩川并没允许他解开束缚在阴上的绳子。 前端的欲望被残忍地束缚,禁止放纵,却又因为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言语而再次颤栗起来。 走走停停的惯性带来身体与布料之间的摩擦,折磨得他几乎崩溃。内裤已经被液体浸湿,他尽力抬起部,用大腿与座椅接触的地方支撑起己的身体,避免弄脏干净的车座。 认识韩川的人都知道,他有洁癖。己的东西不喜欢任何人碰,更别提任由别人肮脏的体液弄脏在车椅上。 但这个半坐不坐的姿势越久越累,巍岚的腿不住地颤着。 即使他再注意,也终究换不来身边那人的一点关注。 他终究是太信了,低估了五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刚刚在医院,他说那句“我想你了”的时候,韩川似乎是愣了一。 他的视线轻轻地落在地面上,诊室的地板干净得一尘不染,和的主人一样严谨、完美,追求苛刻与极致。 巍岚极尽全力想从那眼神中看什破绽来,却并未如愿。因为韩川一刻就轻笑起来,精致的颌线条依旧紧绷着,略薄的唇线吝啬地给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让人觉得刚刚的犹豫只是错觉,哪怕只有一瞬。 “巍岚。”他轻声说着。 巍岚浑身一抖。 “我给过你很多机会。”韩川轻叹了一气,向前走了一步。 巍岚在此刻抬头,他在对方一如既往清澈而凌厉的眸子中,看到了己的倒影。 ——卑微,贱。并由于被对方抓住软肋而手足无措。像一条在鱼缸里欢腾的鱼,旋转跳跃却只为取悦偶尔路过的主人。 “我……” “当初是你要分手的。” “对不起……求你……别说了。”巍岚紧闭眼睛,疯狂摇着头,似乎如此就以摆脱那一段梦魇般的记忆,以及那不得不做的违心抉择。 “你总该长大了,巍岚。”韩川忽视巍岚异常的表现,继续说道,“现在的你,在我这没有任何优先权。你想我,但我并不想你。” 一句话将巍岚抛至情绪的冰点,像是在他心上重重摔上一鞭。 韩川以前是那疼他,即使只比他大几岁,却有着与龄人不的成熟与稳重。不论是巍岚胡闹、耍小脾气、甚至是提分手的时候,韩川从没对他喊过一句,冷落过一次。 他以为这次也一样,只要他服一次软,只要他愿意回头,对方依旧会像曾经无数次那样,站在原地给他一个安抚性的拥抱与亲吻。 “川哥……”巍岚完全没意识到己的声音有多抖,也没觉得己问的问题有多蠢,脑子一片 空白。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了吗。”声音到最后已经微弱得几乎听不清,他敢问来,却并不敢听到答案。 这已经很明显了。 韩川似是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他并没有回答,只是伸一只手捏住了巍岚的颌。 意料之中,手心一片冰凉液体的触感。 “是啊……一点也不喜欢了。”他也轻声回复道。 泪水顺着巍岚漂亮的脸蛋流来,滑过韩川的手指,最后在手腕弯折的转角滴在地上。 韩川只觉得那冷盐水蜇人得很。 他说:“我现在不需要爱人,身边只是了一条狗。” “如果你确定想要我之间是这样的关系,证明给我看。” * 车子行驶到韩川家门时,已经接近半夜十一点。 雨势越来越大,在车窗上形成了一片水帘,又瞬间被划板擦干净。 “车。”韩川的命令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韩川从车后座拿一把黑伞,在雨幕中撑开。 那伞的尺寸偏大,不像是一个人用的。 那他是备给谁的呢? 巍岚说不己现在是什感受,像是蚂蚁爬过心脉,再将一点点腐蚀。 他现在已经找不任何的借,去窥探有关韩川的任何事情。 他现在只是一条狗。 巍岚堪称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迈车门的一瞬间刺骨的雨水系数砸在他身上,大的温差让他瞬身颤抖。 韩川在他前几步的位置走着,他只是刻意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默默跟了上去。 只是走了几步,韩川就停了来。 巍岚脚步僵在原地,不知道己又哪里做错了。 “你是傻的吗?”韩川语气中有着些许怒意。 “我……怎了。”巍岚小声开着,并不大的声音瞬间就被磅礴的雨势淹没,只剩一个带着胆怯的型。 韩川深吸一气,向他走了过来。 雨水打在睫毛上,巍岚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时揪起来的的是心脏。 直觉告诉他这次韩川并不会像以前那好说话,轻易放过己。一切都没有了曾经的参考依据,变成了未知量。 这是一场愿献身的赌局。 什也没发生,只是雨势戛然而止。 韩川将雨伞靠了过去,遮住了夜色中的漫天寒意。 * 巍岚已经五年没有来过韩川家里了,这里几乎没什变化。 纯色调的家具装饰,低调而奢华的整体布局。 巍岚在玄关处挪了挪步子,没走进去,任由身上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 “把衣服脱光再进来。”韩川说道。 室内明亮的光线照得巍岚有些晕眩,他用颤抖的手指再次解开身上衣服所有的纽扣,一件件地剥落在地上,最后露那还被绳子紧紧捆着,怜却又荡的阴。 他抬腿要走进去,却被韩川打断。 “狗要怎进来?”语气冰冷而不留情面。 巍岚身子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韩川。 “跪着爬进来 ,这些还需要我教你吗?”韩川现在显得很有耐心,一句句指导着,“膝盖着地,屁股撅高,爬进来,快点。” 巍岚几乎是强迫着己双膝跪在地面上,即使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还是硌得膝盖生疼。他浑身都在由于屈辱与羞耻而剧烈颤抖着。 他没想到韩川真会这样不留情面地对他。 此刻在韩川面前,他没有任何的尊严与人格言,他跪伏在地上,谄媚一般地向着沙发爬过去,圆润的瓣随着腰肢的发力微微摆动起来。 他趴跪在地面上的角度,只看见韩川黑色的干净皮鞋。 他跪行的姿势堪称慌乱与笨拙,还带着几分不情愿的委屈执拗。 但韩川并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为难去,他将一只手伸进巍岚潮湿的头发中,就着这个姿势强迫人把头抬起来面对己。 巍岚的整个身体都由于寒冷与羞耻泛上了一层薄粉,眼尾的红更是格外惹人怜惜。 “我说过,想做我的狗,你要先证明己。”韩川说着。 “……我知道。”巍岚咬着唇。 这个姿势,韩川揪着的头发,以清晰感受到对方身体每一丝细小的变化。比如现在巍岚明明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却还是强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看上去怜又惹人心疼。 “你要……打我吗。”巍岚见韩川不说话,便试探性地开问道。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猝不及防地发一声痛呼。 韩川用力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的头上扬到最大限度,说的话却令人心寒。 “小狗要称呼我为主人,懂吗。” 巍岚暴弃地紧闭上眼睛,说着己从没敢想过的,流至极的话来。每一个音节,语调都由于痛苦而显得崩溃。 “主人想要……小狗,怎样证明己。” 韩川在他绝望的目光中起身,将一根粗麻绳系在房间一端的钩子上。 “站过来。” 彩蛋: 走绳上见了血 走绳是一个很难捱的惩罚。 每一步都走得货真价实,掺不了丝毫水分,绳结的高度完全被施予者固定好,而伤势又恰是在暗处,让掌控者也很难拿捏分寸。 巍岚高高踮起脚尖,甚至小腿部位的肌肉都开始微微颤抖着,却也丝毫难以逃离那绳结带来酷刑一般的剧痛感。 脆弱的皮肉被那粗糙而分明的纤维所摩擦,仅是微微向前迈了一小步,巍岚就感觉摩擦接触处的嫩肉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痛感后知后觉传过来,不由得逼一身冷汗。 走绳被调到很高,即使是熟练而专业的sub也并不好受,更何况是巍岚这种第一次上走绳的人来说。 屋子一端到另一端的距离并不长,正常的步子来回往返走一分钟都不到。 但巍岚却只觉得这目之所及的距离如隔天堑,要用极大的意志力与决心,才迈那小小的一步。 平缓的几小步之后,便是一块凸起的绳结。 平日里束缚用的麻绳此刻看上去如此狰狞,绳结处仅仅高一厘米之余,此刻在接近崩溃的巍岚面前,却仿佛一座高不攀的高峰。 巍岚的呼吸已经开始不稳,小腿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后背肉眼见地逼一层冷汗,在灯的照射闪着一层浅浅的水光。 在脚尖已经顶到极致的情况,巍岚再次向上用力,时紧紧咬住唇,呜咽着向前迈了一小步。 隆起的绳结碾磨过私密处的一瞬间,巍岚只觉眼前一黑,时小腿部传来痉挛般的剧痛,令他左腿瞬间失力,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向侧边倒了去。 但他没倒在地上。 韩川没允许他倒在地上。 巍岚感觉己的鼻尖触上了衣料的质感,而无比熟悉的味道从那处传来。 是薄荷清香夹杂着马鞭草的辛辣,其中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道,显得温柔强势,又不是那有侵略性。 但韩川曾经是不抽烟的。 巍岚在意识回笼之前就向那衣领处凑去,却在意识到己满脸的湿汗之后骤然回缩。 他不想弄脏韩川的领。 甚至没有太多缓神的时间,巍岚在韩川开前就已经站回了走绳上面。 不是刚刚摔来的位置,而是起始点。 ——摔倒了,要重新来。 这次巍岚为了稳住重心,没有极力踮起脚尖,这就导致更多的力量压在了走绳上面,每走一步都像是撕裂般的痛苦。 巍岚剧烈地喘着,汗水已经顺着苍白的脸蛋留来,在颌处聚集了一小滩摇摇欲坠的水滴。 巍岚咬着牙走去,已经乎韩川意料了。他将走绳调到这种高度,就是为了让巍岚知难而退,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一次在己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侥幸与心软的性。 ——巍岚对纯粹的、不夹杂任何暧昧性质的、惩戒式的痛感容忍性极低。 他知道这一点。 刚刚伸手托住巍岚倒去身子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汗水的冰凉,与那止不住颤抖的身体。 像一条在水面上挣扎的鱼,即使痛到抽搐、窒息到崩溃,依旧竭尽全力跳起来,去追随怀抱里的一点温暖。 真傻。 单程的距离,巍岚已经行走近半。嘴唇已经被咬得毫无血色,浑身上湿得宛如从水中捞来一般,汗水成股地从漂亮的肩胛骨处流来,在性感的腰窝处短暂停留,最后顺着圆润挺翘的部淌。 空气厚重极了,掺满了痛苦而夹杂着欲望的低喘与呜咽,厚重得令人窒息。 再次迈过一个绳结的时候,巍岚左侧小腿再次抽筋,他竭力咬牙想保持平衡,却还是又一次绝望地侧着倒来。 韩川始终跟在他后半步的位置,轻轻一伸手就托住了对方即将倒的身体。 第一个念头,太瘦了。 明明是不矮的个头,托在手上却像没什重量似的。手掌覆在皮肉上,几乎感受到骨骼的轮廓。 偏偏那倒来的人浑身抖得厉害,满脸布满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眼眶红着,像是泉水中无意坠落的一抹浓墨重彩的朱砂。 嘴里还在喃喃低吟着对不起。 要了命了。 韩川长长呼一气,无奈地蹲身来,双手覆上对方的小腿,缓慢地按摩着那处紧绷至极的肌肉。 这类似恩赐一般的举动实打实令巍岚周身抖了一,随后却是配合地极力放松着己,连呼吸都生怕打扰似的,一气掰成几瓣往外吐。 足足有三分钟,感受着那拧结的筋肉逐渐放松来后,韩川才松手站起身来。 “放松点,你太紧张了。”韩川说了晚上走绳以来的第一句话。 巍岚一边无力点着头,一边费力将一条腿从走绳上收回来,眉头因为这个困难的动作又皱紧了几分。 他的意图很明显——他要回去从头开始走。 刚刚由于韩川扶得及时,巍岚只摔到一半就被扶回了原位。这种情况算不算“摔来”,一般要看主人够不够仁慈。 但韩川知道,巍岚实则是个非常坚韧、好强、又十分有原则的一个人。 实践的时候,他会哭,会喘,偶尔也会撒娇讨安抚。 但他不会躲,不会挡,不会求饶,开始前预定好的数目与规定,会尽全力去遵守。 巍岚拉小提琴,所以韩川从不打他手心,所以一般的规定是:躲了或者挡了,直接重新来过。 但印象里几乎没有这种情况。 在极度的疼痛中不躲不挡、彻底交付,是需要极大的毅力、与绝对的服从与信任才做到。这种近乎偏执的服从与坚强,是绝大多数的sub从不会有的。 韩川沉默地看着巍岚从起点开始,重新向前迈着小步。 在那一瞬间,韩川觉得己心中一直紧绷的那跟琴弦怦然断裂,尘封的疤痕肆意裂开,被刻意压制的记忆狂然倾泻而。 他终于知道,为什巍岚和其他所有的sub都有所不。 不仅是因为长相好看,身材匀称,不仅是由于叫声好听,甚至不仅是由于他懂事惹人疼爱。 诸如现在,巍岚眼睛盯着走绳的另一端,即使痛到浑身颤抖,哭到眼前模糊,即使已经重新来过两次,即使规定的长度似乎永远不会走到。 但他依旧向前走着,仿佛那堵墙是世界上唯一的终点,是他皮开肉绽也要达到的目的地。 让人觉得,哪怕他一秒会由于体力不支而晕倒,但在这一秒,他依旧如一把执拗的剑,在淬炼的火中挺直脊背,一往无前。 巍岚的反应越来越剧烈,有好几次韩川觉得他几乎要晕过去了,但巍岚每次都在濒临崩溃的极点找回重心,急喘几气,继续向前走着。 他经过的位置,走绳上都沾上了一层透明的、亮丽的液体。 之前还没愈合好的唇再次被巍岚咬破,为苍白的唇瓣沾上了些许亮色。而巍岚在尝到那带有腥味的液体后却身体一顿,堪称惊慌地把舔舐进嘴里。 似乎还抱歉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要了命了。 韩川这才发现,己意识屏住了呼吸,而心脏已经随着巍岚一步步的动作揪起很久了。 这哪里是在罚别人。 简直是要了命了。 巍岚觉得己身应该早就被磨破了,由于一直踮着脚尖,整条腿都酸痛不已。 痛到一定程度,连声音都发不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发黑,凭借着肌肉记忆一步步向前走着。 他不再让韩川失望了。 又过了一个绳结,私密而细嫩的部位终于不堪重负,鲜血从破流淌来,在亚麻色的绳结上盛开一朵艳丽而痛苦的花。 巍岚喘了几气,闭上眼睛,绝望地继续抬腿迈步。 整个人却突然撞上了一个坚实的物体。 他以为己终于走到了房间另一端的墙壁面前,仓促睁眼,却又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顺着动作,薄荷马鞭草的醇香铺天盖地地袭过来。 巍岚头脑发蒙,一瞬间忘了动作,只是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全然没意识到己的泪水已经顺着耳郭淌来,滴在了对方一尘不染的西装袖处。 韩川忍无忍地将巍岚打横抱了起来。 彻夜不眠 巍岚听到这句话,苍白的脸上现了半秒钟的空白,随即却是不管不顾地往韩川怀里钻。 他刚刚几乎痛到脱力,被韩川抱起来时眼前发黑,此时头脑依旧一片混乱,只是潜意识里凭借着直觉与本,紧紧搂住了抱起他的这个人。 这个给予他痛苦、泪水、窒息般屈辱的人。 也是唯一给予他怀抱、温暖、让他以无条件服从托付与信任的人。 牵扯到身的伤,无所谓;眼泪蹭了喜欢干净的韩川满身,无所谓。 一切都无所谓。 没什阻挡一个横冲直撞得头破血流的孩子,抱住己最想念的人任性肆意地哭一场。 即使过程狼狈不堪,却让人觉得巍岚所求不过于此。 惩罚后的一点安抚罢了,也让他甘之如饴。 嗓子已经哑到近乎失声,连汹涌的泪水似乎也因为虚脱而干涸,最后只变成了无声的抽噎、止不住的细密颤抖。 只有抓住韩川衣服的手依旧紧得要命。 如果眼泪化作实质砸进心里,那韩川丝毫不怀疑己的心脏会被洞穿一条子。 从左心房到右心室,眼泪缓慢碾磨经过,将心脉腐蚀得只剩一抹灰烟,与剧烈强力的泵垒一跳动着。每经过一寸都在拷问着一个不争的事实,都在质问他一直强压在心底却不愿承认的感情: 你真的完全忘得了他吗? 即使他对你隐瞒,即使他单纯而幼稚,即使他不告而别。 你完全放得吗? 狂风吹散了最后一层虚伪的遮羞布,答案昭然欲—— 从在医院见面的那一刻,从巍岚当着他的面脱掉所有衣服的那一刻,从他哭喊“我想你了”的那一刻。 他已经输得彻彻底底。 他放不。 但另一方面,他也早已不是二十岁一腔孤勇年气的年纪,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背水一战地喜欢上一个人,毫无保留地付,毫无原则地妥协。 而巍岚也不再是那个只会闹小脾气,总是先考虑己的未成年小朋友。 他都长大了。 很多事情都不再一样, 韩川把人抱进了卧室,感受到光线骤然变暗的一瞬间,巍岚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即使对未知的一切害怕得要死,即使对刚刚惩罚的疼痛紧张得浑身颤抖,却仍然要那用力地拥抱着。 这种信任与堪称卑微的乞求,将矛盾张力拉紧到极致,只会让人心疼。 韩川将巍岚放在柔软的被子上,几乎在身体贴到被子的一瞬,巍岚就疯了似的挣扎起身,再一次搂紧了韩川的脖子。 估计是被子碰到了身的伤,疼得狠了。 再这闹去,巍岚早晚要在韩川身上彻底哭晕过去。 韩川捏了捏眉心,将巍岚侧放在床上,是一个尽量不会压到伤的姿势,时将对方攥在己肩膀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强势且不容拒绝。 “好了,别哭了。”韩川的声音算不上严厉,也说不上温和,一副严肃且公事公办的样子,“要喝点糖水吗?” 听到这话,巍岚似是回过点神智来,主动缩回了手,微微点了点 头。 不几分种,韩川端着一碗糖水回来,而巍岚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没动。 显然是彻底醒过来了。 和刚刚肆无忌惮的放纵不,清醒的巍岚总像是多了几分惶恐与顾忌,眸子上掩了一层难辨悲喜的膜,像极了成年人之间擦肩而过的应酬。 “握得住吗?”韩川将勺子递给巍岚。 巍岚伸手的时候,己都吓了一跳。 是刚刚发泄得太狠了,现在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抬个手像是有千斤沉,手抖得直接将碗倒扣在地上。 “对不起……”他低声哼了一句。 韩川着实拿眼前这个脆瓷瓶没办法,将勺子递到人嘴边。 巍岚微微向前探头,动作极小地用尖沾了一,随后身体一僵。 是山楂味的罐头水。 是他曾经最最喜欢的,山楂味的罐头水。 巍岚说不己现在是什心情,他指尖微钩,若有若无擦过韩川的西装衣摆,不由得想到了五年前,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实践的时候—— 在爱人面前一丝不挂多有些不适应,巍岚微垂着头,浑身赤裸站在房间中央,双手不安地交叉着。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肩背上,让人在白皙的皮肤上看到些许细密的绒毛。 韩川握过他的双手,低头吻了一他的眼皮,随后用麻绳紧紧捆住了巍岚的双手。 韩川以是最温柔体贴的爱人,也以是最说一不二,掌控全局的施予方。 气氛渲染得很到位,几乎是在巍岚双手被吊起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眶就已经微红。 “选个工具吧,宝贝。”韩川低沉的声音贴着耳侧响起,湿气尽数打在了巍岚耳郭里。 巍岚沾着水汽的目光附着在了床上的散鞭上。 巍岚天生是个不耐痛的,对于重度工具向来避如蛇蝎。 他想要的只是恰到好处的禁锢与痛感,与调情般撩拨的暧昧。 韩川轻笑,在拿过散鞭的时,还取过两个木质乳夹,一左一右夹在巍岚胸前已经泛红挺立的乳头上面。 调得并不紧,带来的羞耻感大于痛感。 巍岚咬着嘴泄一声低喘,身子轻微一抖,乳夹末端的铃铛便响了起来。 韩川并不急着开始,散鞭的末梢顺着巍岚漂亮而性感的颈线向摩挲,感受着鞭扫过的每一个部位都由于过于敏感而战栗颤抖着。划过乳头时铃铛发脆响,划过腰腹时整个核心都在颤抖,最后在已经微微挺起的欲望前端处流连徘徊。 轻撩辄止,却又不给予任何纾解,任由已经被挑起来的欲望渗透明的液体来,在暴露的空气中轻微抖着。 “……川哥。” “嗯?” “嗯……开始吧。”巍岚抬眼,面颊处粉得人。有一般的惶恐,也有年人不畏惧的好奇与放纵。 “好。”韩川并未继续刁难前端,绕到了巍岚身后,用散鞭抵在对方的腰窝处。在感受到对方身体一僵后温声安抚着,“交给我,别紧张,信我。” 巍岚眨了眨眼。 “40?”韩川用的是问句。 “好……嗯啊……” 话音未落,第一记散鞭已经落,力气并不大,更像是在热身,落在巍岚细瘦的后背上只留一道道凌乱而斑驳的红痕。 前五都是不重的力度,巍岚身后已经均匀绽开一片薄粉,偶有几道大红,夹杂在其中格外刺目。 第六鞭骤然发力,夹杂着风声落,落点处肉眼见地浮起一条条红色的凸起。 巍岚一没反应过来,痛呼声猝不及防倾泻而,硬是被这一鞭生生逼泪水来。 痛感并不完全与工具相关,重点看施予者要如何使用。而像韩川这种手劲的人,无疑把散鞭挥浸水藤条的威力来。 之后的每一鞭落点都不尽相,看似毫无章法,却都刻意避开抽过的伤处。 十几鞭去,巍岚的肩骨到腿已经是一片深红的鞭痕,却充斥着凌乱且荒诞的美感。 韩川有意收了几分力气,无叠加伤的鞭打也并不难捱,但巍岚还是被逼了一身冷汗。 “还有多?”韩川用散鞭挑起巍岚的,问道。 “……”巍岚努力回忆着,试探性报了一个数字,“好像……还有二十多。” “还有二十。”韩川一边说着,一边继续落鞭。巍岚后背就那大点肉,新伤无避免地覆盖上了第一道鞭痕处。 巍岚双手紧紧攥成了拳,一直在眼眶里转圈的眼泪终于滑了来。他极轻地呜咽了一声,呼吸开始不稳。 “十九。放松点,别屏气。”韩川嘴上安慰着,手头的力道却丝毫没减弱,带着破风声响的鞭子再次抽到背上,那薄薄的一层皮肤已经泛起深红,夹杂些许紫痕。 被几鞭子抽紫,巍岚也算是极见的脆皮体质。 巍岚并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身后那方寸之地痛得厉害。开始时剧烈地喘着,到最后干脆紧紧咬住了唇,但这样也无法将疼痛减弱分毫。只觉得那散鞭到了韩川手里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专挑薄弱的的地方手。 几鞭过后,巍岚再也无法忍受地哭声来,时叫来的还有刻在脑海深处,无意识吐的名字。 ——川哥。 韩川停手,手指在伤痕最明显的位置轻轻揉着,问道,“这个力度接受不了吗?” 巍岚用力摇头,又有几滴泪水顺着动作淌。 伤痕在韩川手几乎是瞬间止住了痛楚,留的只有入髓的酥麻。 其实并没有那痛,但他只是突然很想哭。 “我接受……但是……”巍岚开,“我不以……抱着你。” 韩川持鞭的手一顿,但一瞬就将人拥进了怀里。 后续的发展巍岚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之后两个人每次实践,韩川都会紧握住他的一只手。在感受到剧烈的颤抖与冷汗后,给他几分钟的休息时间。 还有一碗泛着热气的山楂味罐头水,无一例外。 * 一碗罐头水被巍岚喝得心不在焉,直到韩川拿起空碗起身,他才后知后觉地试图攥住对方的西装摆。 但是因为指尖太滑了,一触即分。 停歇了许久的泪水,又有了夺眶而的冲动。 “巍岚,我答应收你做我的sub,但在我这的条件你 要清楚。” 巍岚抬起泛红的眼睛。 “情景内外我会分得清,情景外我身份平等,我会尊重你,也希望你以尊重你己。我不会因为吃饭睡觉这些琐事罚你,但我不允许你作践己的身体。” “第一点,不要对我说谎,我允许你隐瞒私密的事情,但不允许你在我面前东躲西藏,这是原则。” 提到“说谎”二字时,巍岚无意识攥紧了床单。 “第二点,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实践中你有任何接受不了的东西,要开告诉我,受不了的时候要知道喊停,我会停手。我不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韩川顿了顿,“当然,惩戒的情景另说。” “第三点,我有必要开诚布公地谈一。” “……好。”巍岚哑着嗓子发一个音节。 “你偏好什程度?” 巍岚思考了几秒,缓缓道,“我都以。” 不是“我喜欢什”,而是“我都以”。 ——无论你是什程度,我都以适应你。 韩川点了点头,“这期间的经历?” “……没有过。” 韩川没回应,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再次压抑着沉重来。 良久,韩川再次开,“之前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巍岚却突然沉默来。 苍白的指节再次攥紧床单,却没有要开的意思。 “因为……我己的一些原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僵持许久后,巍岚开了。 这个迟来的道歉显得苍白而无力,尤其是在巍岚明摆着不想说明情况的条件。 “是现在不方便说,还是一直不打算告诉我?”韩川的语调听上去毫无波澜,冷静中蕴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巍岚将脸深深埋进了被里,良久才长长呼了一气,眼眶的红又艳丽了几分。 他听见己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韩川没说话,这个话题似乎没有再进行去的必要了。 适而止的试探,弱不禁风的虚伪外壳,横在两人中间的心结,不敢宣之于的往事。 巍岚不敢抬头看韩川的神情。 这漫长的死寂似乎没有终止之时,他的心理防线在一秒一秒的安静中几近崩溃。有那一瞬间,他有强烈的冲动想将几年前的事情和盘托。 但韩川终于在他之前开了。 “止痛药和药膏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还有几瓶水,需要就己拿。早点休息吧。” 伴随着房门关闭的一声脆响,屋子内重归黑暗。 …… 他走了。 过了不知有多久,只有几分钟,有半个小时。 巍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件事。 他走了。 对方一次又一次地容忍、让步、妥协;而己却始终脆弱、固步封、不愿承认、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己,更不敢面对韩川的包容。 有时他甚至希望,韩川以对己手更狠一点。狠到每一鞭去都见血,让骨子里的肮脏与愧疚 以随着这疼痛消散一点;狠到令他失去神智,以在声嘶力竭后得到原谅,看见一点光亮。 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他并不敢再祈求更多。 他抖着手拉开了床头柜面的抽屉,里面琳琅满目的药品映入眼帘。 窗外映进一丝月光,让他以勉强看清上面的字体。药是全新的,日期也是好的。 身的伤后知后觉地传来疼痛,像是被油泼过一般,有些撕心裂肺。 他却暴弃地关上了抽屉,把己闷在了枕头里。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己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恃宠而骄。巍岚嘲地想。 谁会甘心在曾经的亲吻与拥抱过后,愿意在长夜里独忍受,默默舔舐伤。 韩川刚刚提到“尊重”“坦诚”。 曾经触手及,现在却要用明文规定来绑束两个人并不稳定的关系。 枕头里没有薄荷与马鞭草的味道。 屋子里黑得怕,没有韩川着热气的询问打在耳边。 鞭子落来的时候,只余入骨的痛。再也没有人会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拥抱。 他的肩膀开始抖,却再也哭不眼泪。 他知道这眼泪不是被疼痛逼来的。 或许,只是刚刚的罐头糖水太甜了吧。 彩蛋: 叫我主人 巍岚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而身的痛楚却有增无减,折磨着他本就难以安眠的神智。 他就这样径直盯着一旁雪白的墙,看着上面映着窗外浅浅的月光,偶有车辆驶过,那上面便划过转瞬即逝的红。 就在他晃神之时,房门却突然被打开,巍岚全身本性地一僵,想要再闭上眼睛装睡却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的回忆与此刻的现实重合,让他有一瞬间的迷乱,他几乎有一种立刻掀开被子扑进人怀里的冲动。 啪地一声,灯被打开。 突然到来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痛,也打消了他刚刚那个显得如此荒谬的念头。 但巍岚却不敢在此时闭眼。他趴在床上,侧着头,以这个角度看见韩川纯棉的黑色睡意摆。 未知的恐惧与慌乱感在这一寸寸的沉默中逐渐升温,他原本要朝对方伸去的手停在原地,而后只是意识攥了攥手的床单。 韩川站在床前,将巍岚一切小动作都看在眼底。包括微肿泛红的眼睛,以及突然无措的手指。 再看了看床头柜的抽屉,分明没有被动过的迹象。 “为什不上药?”他听见己问着。 巍岚试图从这没什感情的一句话中揣摩对方的心思来,却发现只是徒劳。 他咬了咬牙,哑声道,“不想上。” 又沉默了片刻。 韩川却突然俯身来,用力抓住他的脚踝往床边用力一扯。由于是趴在床上的姿势,身的伤不避免地摩擦到被褥与床单。 刹那间,巍岚只痛到眼前一黑,连声音也没发来。而一道肉眼见的血痕也在他身的被子蔓延开。 巍岚只觉得己的部被什东西垫高,还未来得及分神智思考。一刻,凌厉的掌风便毫不留情地冲着他的瓣扇过来。 几乎在第一的时候巍岚就被逼了眼泪,却连一气都没顺上来,更别提开说话,第二个掌已经更猛烈地打了过来。 他只觉得那身后的掌扇得又快又狠,丝毫不给他缓冲的机会。不过十来,他浑身上就了一身冷汗。 似是感受到他脱力的颤抖,身后的掌停了片刻,随后韩川的问题再次响起。 “为什不上药?” 巍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刹那间许多以用来蒙混过关的借闯入脑海。 诸如:太累了根本不想动;胃有点难受不想吃药;或者是…… 身后的掌再次毫不留情地落来。 这剧烈的疼痛突然使巍岚丧失了思考的力,仓促间只得脱而一个理由,随即试探性地求韩川别打了。 身后残酷的折磨终于闻声而止。 巍岚还没把喘息顺过来,就觉得己身体被翻过来,而韩川站在床边手持药膏,居高临地俯视着己的脸。 卧室的暖光打在他密而长的睫毛上,在眼形成了一小圈灰色的投影,给人以温柔而恍惚的错觉。 因为一刻,他吐的命令依旧没留什情面。 “腿分开,己扶住膝盖。” 巍岚骤然反应过来他要己摆的姿势,脸腾地一红了起来。愣了半天也 只是将双腿微微打开,丝毫没有要高高抬起来的意思。 “巍岚。”韩川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不意味着我每一句话都要说两遍。如果我替你动手,你会更吃不消。” 巍岚身子微微一抖,随即竟是紧紧闭上眼睛,双腿放荡地朝两侧打开,而双手又握住膝盖窝的位置,以免腿会由于脱力而滑去。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十分羞耻的姿势。 双腿大开成M型,隐秘的部位便因此彻底暴露在对方的眼。已经被走绳磨烂的皮肉渗着艳红的血,似是感受到了凉气,连紧闭的后穴也轻轻翕动着。 巍岚狠狠将头侧偏过去,而十指用力,直到把膝盖处的皮肉捏得泛白。 韩川一只手朝他的伤处上着药,另一只手掐住人的颌,把巍岚由于极度羞耻而刻意躲开的脸强行扳了回来。 “看着。” 微凉的药物碰触到隐秘的部位,引得巍岚浑身不主地颤抖。不知是药膏凉得怡人,还是韩川上药的动作实在过于温和,那痛处却是像贪恋着对方一触即分的涂抹一般,甚至感受不到痛感,有的只是蚀骨的清凉与满足感。 巍岚面色红得滴血来,他被迫看着己被上药的全过程,看着己门大开的羞耻姿势,看着对方的手离开时,竟还沾着一丝透明的黏液。眼眶便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不知道这场折磨人的酷刑持续了多久,当韩川拍拍他的腿示意他放来时,他只觉得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身后的伤早就没有之前那种刺痛,取而代之的是酥麻的清凉感。 他知道己刚刚又硬了。 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不想看对方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次再不知道己上药,就不只是这样的惩罚,听见没有。” 巍岚脸还紧紧埋着,露在外面的耳尖却依旧是血红色,诱人得想让人狠狠咬上去碾磨一番。 他点了点头,而一瞬周身却骤然僵硬。 ——韩川的手轻擦过他后脑处柔软的发丝,随即在他颈后轻轻一捏。 这是实践中,韩川习惯安抚人的姿势。 头脑霎时一片空白,仿佛悬了一晚上的心骤然降落,却又被更大的未知紧紧撅住。 他似乎听见抽屉开合的声音,听见关灯的脆响,随后周遭重归黑暗。 似乎还听见一句轻飘飘的“晚安”。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回笼,巍岚突然意识到刚刚己说了些什。 在韩川问“为什不吃药”的时候,他仓促中喊的那个答案是—— 因为我好想你。 * 星期乐队在国外有一个大型演,这周便是加班加点的排练,整个乐团叫苦不迭。 短暂的休息间隙,巍岚给己已经痛到发麻的右手腕换了一张膏药,只是轻轻按了发麻的穴位,就痛一身冷汗。 手机屏幕上是己和韩川的微信聊天记录,上一条还停留在五年前。 川哥:你在哪?我谈谈。 巍岚:……就这样吧。 聊天框里的信息改了又改、删了又删,巍岚却发现己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和韩川沟通。 连简单地约个实践,都显得羞赧与敏感。 巍岚:川哥……你晚有时间吗 过了半分钟,那边就有了回应。 川哥:乐团地址发我,去接你。 巍岚抿了抿嘴角,将定位发了过去:要晚上十点多才排练完,会打扰到你吗? 川哥:好。 聊天以一个“好”字结尾,巍岚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直到手机屏幕变暗,其中映射他己的面孔。 像是精致的艺术品蒙了灰,俊美却苍白黯淡。 * 晚上十点,走排练厅的时候,巍岚有些紧张。 即使他努力告诉己,这并不是爱人之间的接送与约会,只是主人来把他的一条小狗捡回家。 但心脏还是跳动得厉害,在胸腔中鸣响。 他不知道己是如何走向那辆熟系的黑色商务车,在后位上规矩地坐了来。 两人的座位呈一个对角线。 “谢谢。”他觉得己嗓音有些发干。 韩川将空调又调高几度,随即将车内的亮灯打开。 车的配置很高端,巍岚以看见乐队的人在路边行走,却听不见外面的任何声音。车内灯将内部照得宛如白昼,巍岚以透过车窗看见己惶恐的神色。 “脱了。”韩川命令。 “在……在这?”即使知道外面的人看不见,巍岚还是意识扫向窗外,“川哥,不回去……” 韩川没说话,点了一根烟。 巍岚识相地闭了嘴,咬住唇,开始抖着褪去己身上的衣物,折叠好放在座椅旁边。 “趴跪,屁股撅高,往后贴。” 全身的血液都由于这一句直白而羞耻的命令轰地涌向头部,他向后动了动,后穴便正巧停在了后车窗的高度,距离那冰凉的玻璃窗不过几个拳头的距离。 韩川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拉过他的腰,向后用力一带,那挺翘而圆润的瓣便彻底紧贴在那单向玻璃窗上,圆润的轮廓周围立刻浮上一圈朦胧的水雾,显得色情而又暧昧。 与此时,他一踏油门,车终于远离了剧院门的熙熙攘攘,以一个十分平稳的速度向前驶去。 大的温差激得巍岚浑身一抖,阴便又有了微微昂起的态势。而由于他部高高翘起的姿势,他的缝与曩袋都贴上了光滑的车窗上,随着车的行驶带来的轻微震动而不断摩擦着。 “己蹭。”韩川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到家之前,蹭到我满意。” 巍岚然知道对方想要己做什,甚至当他微偏过头去时,都从车后镜中看见己泛红的赤裸身体,看见对方专心开车的俊朗面孔。 对方干净的领将突的喉结半隐在里面,无论如何看,都是一副完美而硬朗的禁欲模样。 他将头深深埋在手臂当中,缓缓上摆动着腰肢,感受着身后的摩擦与冰凉感。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仅仅碰触缝与曩袋,也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快感,大概是在极端的羞耻与紧张中,他的身体变得分外敏感。他感觉己几乎要蹦到喉咙的心跳,以及逐渐干涩发涨的眼眶。 事实上,他很喜欢这 种带有羞辱意味、又充斥着极端安全感的命令,尤其是韩川带给他的。 但脑子里的另一个声音又仿佛悬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贱而又浪荡的姿势,嗤笑道,“你像个贱人,变态。” 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看见路边似乎永远也流不尽的鲜血,嘈杂到震耳欲聋的人声,以及不停闪动的警灯。 他拼命摇头,想把这些令人绝望的场景赶脑海,唇已经要被他咬血来。他暴弃地加大身后的动作,试图用身后的快感亦或是疼痛来分散些许注意力。 在巍岚深深埋着头的时候,韩川将目光轻飘飘地投到了车镜之上,看着巍岚诱人而放纵的身体与动作,眸色不易察觉地暗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缓缓停。巍岚本就有些晕车,如此头重脚轻的姿势维持这久,更是觉得头晕目眩。 感受到发动机震动的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前方的韩川,神情有着片刻的怔愣。 后车门被一把拉开,寒风贯入,他还没来得及瑟缩身体,便觉一件长风衣被盖到了己身上,随后对方长臂一捞,竟是把己直接横着抱了去。 他不敢抬头去看韩川的眼睛,只是凭借本缩着身体,试图将存在感放到最低。 韩川看着巍岚眼角明显的红肿,以及唇瓣渗的细微血迹,眉头微皱,在人的瓣上狠狠拧了一把。 “别咬唇。” 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再咬,会罚。” * 到了韩川家里,巍岚心不在焉地己清理过身体。赤裸着身子极不适应地坐在餐桌前,正巧韩川将餐盘从厨房中端了来。 餐食很简单,却很精致。一共两份牛排,一份上面撒着番茄酱,另一份上面摆着一些过开水烫熟的西蓝花。 他盯着推到己面前的一份餐盘,手有些许颤抖。 巍岚记得五年前,他也来韩川家里蹭过饭。韩川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平时的三餐都是他己解决。 巍岚说想吃牛排,韩川就做了两份牛排,上面撒着家做的番茄酱,但他那时候不知道的是,巍岚非常讨厌吃番茄。 而巍岚又偏偏是个骄纵惯了的性子,见状直接冲对方嚷着,“我不喜欢番茄,干嘛给我浇番茄酱!你说你喜欢我,连我喜欢吃什都不知道!” 韩川一愣,随即走到他面前将餐盘收走。巍岚还以为他是生气了不让己吃,还继续叨叨着,“不吃就不吃,谁稀罕你煎的牛排!” “那你习惯放什?”韩川忽然问道。 “蔬菜,西蓝花什的。”巍岚怔怔地答道。 “宝贝别生气,我去给你重新做一份好不好。”韩川低头把他刻薄的唇紧紧堵住,将最后一丝无谓的挣扎也吞进喉中。 * 或是五年过去,韩川又有了新的习惯,只见他竟给两人分别倒了半杯红酒,随即将刀叉放到巍岚手边。 刚刚那段莫名闯进来的回忆让巍岚心中发堵,他紧忍想淌眼泪的冲动,一气将红酒全部喝了进去。 在平日里,他其实是从不碰酒精的。这东西会使他胃痛,使他神志不清。 但他也不知道 晚己是怎了。 他像个机器人一般机械地重复着进食的动作,一块牛排被吃得索然无味。干脆己又倒了半杯酒,再次一气吞了进去。 此时的酒精让他身体发热,甚至让他忘掉己目前浑身赤裸的事实,让他还对两人的关系有一丝不切实际的臆想。 当他打算闷第三杯的时候,手腕被人半途拦住。 “别喝了。” 这冷漠而强硬的语气与记忆中的温柔截然相反,猛地将他从回忆中强行拽来,直面残忍而不愿接受的现实。 “我不喜欢我的屋子里酒精味太重。” “……抱歉。”他用左手将己从桌上撑起来,“我吃饱了。” 盘中的牛排剩了大半。 胃中的刺痛与灼烧感后知后觉地传来,巍岚麻木地走进房内,跪在床边等着那人进来。 忽然涌进来的这些回忆让他惶恐而畏惧,他不想再将意识放在己身上。此时他迫切地需要另一个人来确定己的呼吸与存在,哪怕方式只是毫不留情的鞭打与羞辱。 “你晚状态很不好。”韩川干净的皮鞋停在他面前。 “……对不起,川哥。”巍岚此时脑中一片空白,而对方话音的冷淡与责备令他无来由地心慌,他只是凭借本地一遍遍道着歉,弯身想去吻他的鞋子。 那双鞋在他吻上来之前向侧移开,时一记皮带甩在他的后背上,带着划破空气的凌厉声响。 剧烈而突然的疼痛使他眼前一黑,头脑一片空白,差点侧倒在地上。 但在那一瞬间,第一个浮现上来的念头竟不是“痛”,而是,后背的伤己上药够不到,他是不是又会生气。 “叫我什?”头顶冷硬的声音传来,与此时皮带似乎又被高高举起。 巍岚全身肌肉意识紧绷,却又强迫己放松来,他不住地喘着气,竟一时没说话来。 “叫我主人。” 声音依旧清冷,但那皮带却并没落到他身上。 “是……主人。” “如果你己不做到足够专心,我以帮你。” 韩川低身来,伸手掰过他的颌。 冷淡而清雅的古龙水香气从那袖中若有若无地传来,让巍岚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韩川点向一旁的座椅,“先己坐上去。” 巍岚扭头一看,微微张大了瞳孔。 我想she 巍岚在地上爬到椅子旁边,仅仅是抬头瞥了那东西一眼,就堪称慌乱地错开目光,耳垂以肉眼见的速度泛起了红。 事实上,韩川并没有过于为难他,或许是考虑到接受程度的问题,只选择了最小号的按摩棒。 但巍岚毕竟从未从未被任何东西侵犯过身后,对所有进入身体的物体有着一种来本的畏惧。 他扶着椅子慢慢站起身,背后的伤由于动作再次拉扯,痛得他轻哼一声,单手支撑在一旁的桌子上稳住身形。 巍岚恋痛,却又十分怕痛,他认为无法在极端的痛楚与折磨中得到丝毫快感。在实践中,他更倾向于点到为止的惩罚,以及恰到好处的安抚。 但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现在。 ——脑子里被汹涌而来的负面情绪摧毁得一塌糊涂,胸中被不安与惶恐堵涨得酸涩。他需要己被另一种强烈的感受所填满,以此来将头颅内空虚的麻木驱逐丝毫。 他按照曾经看过的小电影里的做法,双脚踏上一侧的横板,将后穴顶在那按摩棒的尖端上面,轻轻吸一气,就要放手往坐。 “停。” 略带严厉的声音骤然从紧贴身后的位置响起,巍岚吓得一愣,在意识到之前手已经不知觉放松了力气,重力便带着身体狠狠向压去,按摩棒的尖端破开紧致的后穴,带来堪称撕裂般的痛苦。 巍岚本地蜷缩起身体,但整个人却在他松手的瞬间,被人从身后捞了起来。 刚刚进入的按摩棒尖头再次被后穴吐来,传一声令人羞耻的水声。 眼前一黑,巍岚感觉己被对方按着趴跪在了地上,时一个冰凉的小瓶子被扔到己手边。 “不知道要先扩张吗?”韩川言语间尽是责备,“你敢再没经验一些吗。” 巍岚紧紧攥起了拳。 “没有性经验”被最喜欢的人用如此语气责备着,他觉得已经被酒精麻痹的心脏竟再次活跃起来,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裂开一道道子,让他看清己现在的行为有多的笑。 在恋人眼中,他这样算是专一、干净;但是在主人眼中,这就是麻烦、放不开。 “对不起……主人。” 巍岚将头紧贴在地毯上,紧紧咬着牙,将眼眶里的潮湿逼了回去。麻木地拧开那个小瓶子,将冰凉的液体倒了满手,随后毫无章法地将手指往身后捅。 右手腕带着疲劳伤,但怕韩川担心,来见韩川前他刚刚把膏药摘去,为了掩盖药味还特意在凉水冲洗了一番。 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个举动是如此的多余。 不知于虐亦或是什心理,他将右手的中指一顶到了最里端,来肠壁紧致湿润的触感令他感到陌生而羞耻,身体还没适应一根手指的大小,他便将第二根手指也紧贴着送了进去。 只进去一个指节便卡在了入处,巍岚手腕再次用力,刚刚减轻不久的手腕又放射性刺痛起来,使他整条手臂都在微微抖着,但手指处的力气却没减轻半分。 与此时,韩川就坐在他的身后,手中的皮拍从他的颈部开始轻轻划过,在蝴蝶骨的位置画着小圈,最后游移到敏感的后腰处,有一没一地摩挲着。 这无疑是 一种缓慢又温柔的折磨。 巍岚只觉那皮拍的力度如此恰到好处,带来若有若无的酥麻感,而那毫无章法的轨迹让他感觉又刺激又惶恐。仿佛全身的血液与神经都集中在那方寸的落点上,随着对方的动作撩起一片热切的火。 第二根手指也完全送了进去,此时来后穴的涨痛已经无法忽视。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不舒服,却有些想要更多。 第三根手指尖也在向里挤,润滑液从那小穴不断被挤,蜿蜒顺着股缝向淌,再以极度色情的声音打在地毯上,在灯泛着暧昧又动人的光。 巍岚刚想再次发力,右手腕却忽然被攥住。 韩川将他的手指从后穴中抽了来,把他的手臂按在他面前。如此他便清晰地看到己手指上沾满的透明又粘稠的液体,以及颤抖到肉眼无法忽视的手腕。 在他晃神的间隙,皮拍“啪”地一声抽在他瓣上。与刚刚挑逗似的力度截然不,是一种颇具惩罚与警示意味的责打。 “专心。”韩川淡声命令道,“手臂撑好,屁股撅高。” 巍岚腰部压低,部继续向上送着。后穴完全呈现在韩川眼前,穴由于未经人事泛着淡淡的粉色,周围闪着淫靡的水光,由于刚刚的扩张轻微张开一丝小洞,在韩川的注视紧张地翕动着。 瓣上的拍打点迅速泛起粉红色,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扎眼,又显得羞涩爱,像是与这具身体的主人一讨好着身后的施予者。 韩川左手继续用皮拍撩拨,右手则沾过润滑液,继续顺着巍岚的动作开拓着后穴。 与巍岚艺术家般的手指不,韩川由于外科工作的缘故,手指偏长,指节有些粗,指腹处还带有着厚茧。仅仅是一根手指送进去,便已经感受到肠壁的不堪重负。 巍岚腰部一僵,随即条件反射似的紧紧收缩内壁,将开拓的手指搅紧得再无法前进分毫。 毫不意外地,又一记只重不轻的拍打落在另一侧瓣上面,整个瓣在那瞬间几乎失去了知觉。 巍岚只得竭力放松己,咬牙尽力接纳着身后的异物感。 但几乎在片刻后,他紧咬的牙关便不争气地松开,从中泄一声声甜腻的低吟。 韩川的手指并非像他刚刚一般的毫无章法,而是在深处各个方向缓慢探索着,随后按在某个凸起的点上,让巍岚浑身都如过了电一般僵硬。 身后的皮拍开始毫无章法地拍打在瓣上,巍岚完全不知道一次的落点在哪,会有多重。而身后那根手指的按压更是有增无减,双重的刺激几乎要令他失神。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相比于皮拍责打的不留情面,身后的拓张堪称极度有耐心。除了灭顶的快感,他竟没体会到一丝一毫疼痛与不舒服。 巍岚感觉身后的手指停顿片刻,随即另一根手指便也从入缓缓伸进来。但不知是否是皮拍分散了疼痛感知的缘故,他远没感受到己刚刚扩张时的胀痛,更多的反而是入髓的酥麻与快感。 他极其小心翼翼地摆了一腰,去迎合身后的手指。 此时他漂亮而肌肉线条分明的脊背上,已经遍是透明的汗珠。那些水珠汇集在深深的腰窝处,又由于身体前倾的柔软线条逐渐向肩骨处流淌着,随着轻度 摆腰的动作,水珠浪荡地从凹处泄,在那白皙的背上绘一道道滚烫的红潮。 这场毫无经验的扩张足足进行了二十分钟。 当韩川终于将手指抽时,巍岚已经快跪在地上软成一滩水。前端挺立的阴已经涨到微微红紫,却由于没被允许释放,而被身体的主人竭力强忍着。 韩川抱起地上人像是从水里捞来的身体,走到那高脚凳前,将按摩棒的头部顶在那经过充分扩张的穴处。感受到怀里人由于恐惧而克制的颤抖,便又放轻些许力度,将人慢慢按坐在那凳子上。 韩川又将他的双手扣到他身后折叠按住,用麻绳将两条小臂反捆起来,又取来两个木质乳夹分别夹在那已经红肿挺立的乳头上,最后用一个黑色的眼罩遮住巍岚形状性感而诱人的眸子。 骤然失去视觉让巍岚无端地惶恐。 坐在高脚凳上,巍岚的双足无法着地,眼睛看不见,又没了手臂支撑,为了维持稳定,身体在狭窄的凳面上不敢动一。而刚刚经过责打的瓣便实打实地压在冰冷的凳面上,带来持续而强烈的痛感。 他轻微地转头试图寻找韩川的位置,乳夹上的铃铛便由这小动作而哗啦啦地响起来。 “啪”,皮拍狠狠甩在他左侧乳头上,一道明显的红痕立刻浮现来。 巍岚意识弓起腰背,插在体内的异物却由于他的动作狠狠顶在一侧肠壁处,似是要刻意惩罚他一般,带来更加清晰的痛感。 “啪啪啪” 还没等他直起身,另一记责打更加迅猛地落在他的后肩处,随即是腰背、小腹,甚至是颌与脖颈。 失去视觉后,身体其他的感官便变得分外明晰。 遍布整个身体的责打令他吃不消,不一会就逼了一层冷汗,却又由于在花心处顶弄威胁的按摩棒完全不敢躲闪,坐在那里只任人宰割,唯一宣泄的便只剩眼睛。 泪水逐渐模糊视线,他干脆将眼睛闭上。那黑色的眼罩上不一会便被两团水汽浸湿。 “……唔。” 又一记毫无准备的责打,狠狠落在另一侧乳尖上,硬是将巍岚逼一声闷哼。 他极其隐忍地坐在那里,几近完美的身体上布满凌乱而深浅不一的红痕,在毁掉这“完美”定义的时,却带来另一种荒诞而又色欲的美感。 韩川按一旁遥控的键子,在巍岚身的按摩棒便震动起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嗡嗡声布满整个房间。 “嗯哼……啊” 巍岚高高扬起脖颈,泪水终于从眼罩淌来,性感的喉结微动着,脆弱得仿佛一只手就捏断。 他双手握紧拳,脚趾也由于强烈的刺激而难耐地蜷缩起来,胸部意识向前挺,那铃铛便又发动听的轻响。 早已按捺不住的欲望轻微抖动,再次涨大几分,前端渗了些许透明的液体。 韩川走到他面前,用两根手指探进那轻微张开的红色唇瓣。 巍岚被迫将脖颈扬至最高,大张着嘴,任由那两根手指夹着他的头肆意搅动着。不一会,透明的津液便从嘴角流来,混着满脸的泪水,从颌线处轻缓垂落。 身的刺激几乎将巍岚逼疯,韩川却迟迟没给他释放的命令,嘴 中肆虐的手指又将所有吟声尽数堵了回去,他又必须尽力开着,以免牙齿划到韩川的手。 不一会,喉中细微的喘息便尽数变成了带着浓烈哭腔的呜咽,胸腔高频而小幅度地颤抖着,乳头已经泛艳丽的红,直直挺立着。 韩川终于将手指拿了来,还没待巍岚顺过一气,却又用那只手捏住了巍岚的脖颈。 一秒,两秒…… 一切的理智在这灭顶的快感与窒息中砰然倒塌,巍岚憋红了脸,在这短暂的失神中狠狠咬住了唇。 韩川的手指松了几分。 他感受到手心中脉搏的跳动,那蓬勃而有生命力,在不断加快,变得剧烈,仿佛一瞬就要冲破浅浅的皮肉,飞到半空中去。 他感受到脖颈上已经泛凉的汗水,感受到那明显的抖动颤栗,感受到这具身体主人的恐慌与谨小慎微。 他看巍岚在竭力讨好他,哪怕超对方所承受的范畴。 韩川错开目光,松开手,在对方大喘气的时,收了几分力,用皮拍抽上巍岚已经不再涨大的阴。 纵使收了力,在巍岚身体极端敏感的时期,依旧痛到他忍不住泄了哭腔。 “我说过不许咬唇。”韩川用皮拍在对方面颊上轻拍几,“记住吗。” 巍岚狠狠点头,抽噎得快说不话来,“川……主人,我……我要……” “你要什?”韩川不觉放轻了声音,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线响在耳边,仿若赤裸裸的引诱与蛊惑。 “我…………受不住了,呜……” “重说。”皮拍再次警告性地点了点巍岚的阴头。 “呜……主人,求您……”巍岚呛咳了几声,满脸通红,“我想……嗯,射。” 韩川重重呼了一气,将皮拍随手扔在床上,一手按住巍岚的后颈带向己,另一只手则握住对方的性器,上抚慰着。 “射吧。”他贴在人耳边说着,“你做得很好。” 精液喷射而的一瞬间,巍岚爽到双腿抽搐,眼前发白。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畅快淋漓的释放,连心脏都在那瞬间停滞了半秒。 韩川摘掉他身上的眼罩、乳夹和绳索,把人抱到了床上。 高潮后的余韵漫长而强烈,巍岚整个人还在微微颤着,几乎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鼻尖传来温和而又令人安心的香气,巍岚这才猛地意识到,己正向前瘫倒在对方的怀中,浑身酸软得像是没长骨头。 韩川的西装前襟已经被他满脸的泪水浸湿,脏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他带着哭腔小声说着,整个人却又小幅度地往对方怀里钻。 韩川在他后背伤处按了一,刺痛令巍岚识相地停动作,也骤然清醒地明白,己现在并没有撒娇讨饶的资本。 连现在的安抚,都是主人的施舍。 “喜欢这样吗?”韩川忽然问着。 这一句问得没头没尾,巍岚愣了几秒。他不知道对方问的是喜欢“什”,也便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脑中首先浮现的意识是:不喜欢。 按摩棒冰凉又凶狠,不像韩川的手指,温暖、 温柔,用最快的速度带给他安全感与满足感,那细致的扩张就如韩川本人一样理智又克制。 眼罩带给他惶恐,让他看不见对方的脸,看不到对方的眼神。 曾经他在一起的时候,实践中巍岚尤其喜欢看对方的眼睛,那平日里一向禁欲而清冷的眸子,会在看见他喘息、听见他吟的时候,露完全不一样的汹涌神色。 只有他一个人看见的神色。 “我喜欢。”但是他听见己这样说。 “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手伸chu来 韩川将药酒拿进来的时候,巍岚正背对门侧躺在床上,整个身体蜷缩起来,露伤痕累累的背,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他脚步一顿,回身轻轻带上门。 现在的巍岚与五年前差距太大,那时的巍岚骄纵而爱笑,即使只比他小三岁,在他面前却一直像个简单而纯粹的孩子,会明确地表示喜欢亦或讨厌,包括分手和离开。 现在的巍岚变得成熟而通事理,却也变得畏手畏脚与小心翼翼,那形状好看的眸子仿佛夹了一层疏离的膜,总是带有三分顾忌。 他不知道这五年对方经历了什,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他样知道,无论是什原因,对方都不愿意与己开。 巍岚宁愿忍受他的冷漠,也不愿将五年前的事情坦然说。 对方不再是意气风发的年,己也不再是对方走投无路之时,以栖息休息的港湾。 巍岚感受到脚步声停在身后,随即冰冷的药膏涂上了他的背,在那道深刻的皮带抽打伤处梭巡徘徊。 好舒服。 即使对方明确表示不喜欢己,但他还是那好,巍岚想着。 实践时会考虑到己的感受,事后会轻柔地上药安抚。他手指上的厚茧、西装前襟处辛辣却温和的香气、低哑的嗓音,甚至是那冰封一般冷漠而凌厉的眸子…… 每一处,每一点,都如此让他喜欢,让他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 韩川还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韩川,而他却已经无法承受那深的情意。 韩川说过不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 “手伸来。” 巍岚被突然的这一句话吓一跳,刚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似的掉来。他在心里狠狠嫌弃如此不争气的己,随即撑着己在床上跪坐着,头泄气地低去,两只手心朝上乖乖地举到头顶上,是一个等着被打手心的标准姿势。 只是有些抖。 他牙齿又意识地挪到唇处紧张地碾磨,却又想起什似的连忙移开。纠结许久,随即极轻地说了一句,“明天还要拉琴……” 所以不轻一点打…… 只是后半句没说来,前半句也轻得像蚊子一般,不仔细根本听不清。 意料之中的责打并没有如期而至,巍岚感觉己的右手腕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握住,掌心带着些许滑腻的液体,涂在手腕上只觉灼烧得火辣。 他无措地抬起头,慢半拍的神情显得有些爱,红肿的眼睛看着对方将红花油(常见外伤药)涂到己手腕上,然后极为专业地按摩着。 他左手甚至都忘记放,一直不上不地举着。沾着水汽的唇瓣微微张开,却没说话来。 “你躺,把手放低。”韩川看着巍岚举在半空中僵硬的双手,无奈叹了气,“周末上午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巍岚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半张脸,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韩川微垂的眉眼,不舍得移开片刻。 他时常想,为什会有像韩川那好看的人,鼻梁硬挺,眉骨舒展,眼角的弧线像是造物者最满意的杰作,无论何时站在人群中,他一定会一眼把对方认来。 感受到对方赤裸的直视,韩川握住对方 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一紧,随即抬眼迎上那道视线。 他想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眼神。 那明艳的目光带着浅尝辄止的试探,与不加掩饰的谨慎与惶恐。 在他抬头的瞬间,那视线堪称慌乱地骤然移开,仿佛湖面上的冰层被残暴地敲碎,藏匿在冰层的美人鱼便哭着回到海底。 巍岚不敢抬眼看,却又舍不得睡,便一直盯着对方为他按摩的手,像是要把手指的每一道纹路都记在心里。 “为什要周末上午去。”他忽然哑声问着,“上午……你会在吗?” “我午在。”韩川的回答冷静而果断。 巍岚忽地觉得胸腔酸胀到喘不过气来,他仓促低头,将脸埋在被子里,怕眼泪再被韩川看见。 韩川再次无声叹了气,一次次由于心软而变得纵容。 “我让你上午去是因为,午的仪器检查要次日才结果。” “……哦。”巍岚小声应着。 又过了两分钟,他忽然想到什似的抬起头来,问道,“那我上午去检查,是不是午结果,那是不是找你看……” “是。” 巍岚识相地没再继续打扰对方,但这一个“是”字已经让他跌倒谷底的心脏再次愉悦地跳起,连泛红的眼角都没忍住有了些许弧度。 这卑微而明显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韩川的手法很专业,手腕的酸痛很快消失,似是累过劲了,巍岚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但他做了一个很不舒服的梦。 那是他有生以来最灰暗的一段时期。 18岁,他大一,韩川大,他在音乐系拉小提琴,韩川在临床系学外科。两个人都是专业中力长相非常众的佼佼者,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 但两个人的实践关系是保密的。 那天他从商场回来,用攒的生活费买了一块名贵的表,是打算送给韩川的生日礼物。地铁站离学校的小门很近,小门外有一片偏僻的街巷,他看见几个染着五彩毛的男生堵在那,一看见巍岚便叫了他的名字,显然是有备而来。 “让开。”巍岚微皱了眉,站得离他很远。 那些人说,他有巍岚和韩川实践的视频,已经发到了网上,只要巍岚答应被他玩弄一晚,就以把视频删掉。 “小贱人,看你在视频里叫得那浪,快叫几声给爷听听?” “滚开。”巍岚在暗处握紧了拳。 “你还有脸说滚?不过是个像条狗一样扭着屁股喊主人的贱货。”那人笑,“己有多脏多变态不知道吗?你信不信我把视频发给你奶奶。” 巍岚原生家庭并不和谐,从小被奶奶一个人带大。 他并没有答应这群疯子的要求,而是把拳头狠狠挥在面前人的颌处,直到对方满脸鲜血,鼻梁骨斜斜地塌向一边。 巍岚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大多是高冷清雅的小提琴男神,但鲜有人知他还是个健身爱好者,学过拳击和散打。 一群人被他一个打得七零八落,半死不活瘫在路边。 巍岚回到学校后,打开他刚刚说过的视频网站,果真看到己和韩川的实践视频。 看样子是一周前在酒店拍摄的,大概是床头柜针眼摄像头的角度,长达两个小时的实践被完整高清拍摄,辨认两个人的面部并非难事。 视频刚上传不到两分钟,点击量还是零。 他联系了圈子里一个较有权威的人HW,他没约过实践,却是不错的朋友。 巍岚:我和韩川在酒店的视频被发到网络上了,请你帮忙平一这件事吗? HW:倒是以,但我的建议是报警,否则你很容易吃亏。 巍岚紧抿着唇线,他然知道如此的后果是什。 巍岚:我不报警,不把事情闹大。 HW:不会闹太大。 巍岚:不被学校知道,会影响他保研。 巍岚深吸一气,将剩的话全部发完。 “他已经联系好了全市最好医院的实习,如果保研顺利,他这优秀,毕业后一定以直接进最好的医院做主治医师。” “我不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他。我知道发生的后果,我愿意承担,需要多钱,我之后都会还给你。” “私解决,别告诉他,求你。” 像巍岚这种又倔强又高傲的性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说“求你”这种话。 几分钟后,那条视频终于被删除。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回家看看,他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真的于报复心理,把视频发给他的家人。 在路上,他看见堪称梦魇的一幕。 小区附近的十字路处挤满了人,警车的灯闪与人群中嘈杂的喧嚣让他发晕。 而地面上,一滩殷红的血迹从人群中流了来,像来地狱的毒蛇,顶着绚丽的花纹朝他邪恶地吐着信子。 他感到窒息与晕眩。 他忘记己是如何拨开人群冲进去,如何看到围在中间的人,又是如何将奶奶送去了医院。 老人家是在路被车撞飞的。她眼神不好,平日里几乎不门,而天两只鞋都穿反了,看上去像是急匆匆去找孙子。 因为什,似乎不那难猜。 整件事情巍岚做得很冷静,他仿佛在那瞬间变得成熟,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事情,如何看待得失和生离死别。 但只有他己知道,他的情绪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节点。表面越是冷静得怕,内心越是汹涌而胀痛。 他堪称麻木地拿起手机,点开与韩川的聊天页面。 上一条记录停留在一周前,他问对方周末有没有时间,他有生日礼物要给他。 韩川说,我对你永远都有时间。 “我对这个圈子没兴趣了,以后别再联系了。” “没什事,玩够了而已。” 巍岚以为己内心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以冷静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他的指尖在抖,一个“发送”点击了五次。 韩川立刻回拨了电话。 电话铃声是一首他己用提琴拉的“祝你生日快乐”,在这铃声中,他看见手术室的白色帘子被降来,护士走到他面前。 “很抱歉,巍先生,人没救回来。” 巍岚很努力地扯一个笑意,没留一滴眼泪,“谢谢你。” 在艳红的夕阳中,他的背影苍白而孤瘦,却那沉默地挺直。仿佛万籁俱寂之时,苍凉废墟上响起的一首凄美的歌。 他在太平间的门站到半夜,麻木到不知道己在做什,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感受不到手机的震动。 手机还在响。 屏幕上有来韩川的58个未接电话,和两条微信消息。 一条来HW:我还是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想要你cao我 巍岚在周末午准时到医院去取上午的检查结果。 来之前还特意在镜子前折腾了一番,他长相本就十分众,不打扮时显得纯粹而俊秀,稍微注意一着装,便显得清冷而光彩逼人。 这段时间训练时间极为苛刻,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在练琴,手上的伤又严重了些,要每天贴着膏药才继续练习。 因为半个月之后,会有一个国家级别的重要小提琴比赛,夺冠者将有机会代表国家去世界参赛,这是每个小提琴手都会梦寐以求的机会。 他曾委婉而试探地问韩川会不会来看。 对方的回答是,看时间安排。 再也不是“对你,我永远都有时间”。 巍岚坐在诊室门的长椅上等待被叫号,众的外表很快引起众人的关注,甚至立刻有几个护士姐姐上前索要微信,被他有礼貌地拒绝。 巍岚注意到长椅另一端,坐着一个长相略为妩媚的男人,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耳侧夹着几枚耳钉,身上还有着略为甜美的香水味。 那人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朝这边看来,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他比己先被叫到号码,巍岚听到他的名字叫“周青”。 “那个人叫周青。”护士姐姐过来跟他闲聊,“说来很有意思,他几乎每周都会来一次,但这几次每回都要求韩川医生看诊,别的医生都不好使。” 巍岚一愣。 另一个护士也在笑着搭话,“有时候还会送花什的,大家都觉得他是韩川医生的追求者。不过韩医生追求者那多,周青看上去不是他的菜。” 谈话间,周青从诊室中来,一个便是巍岚。 巍岚无来由地感到紧张,他在门轻吸一气,随后敲了三门,最后才慢慢推开诊室的门,再回头将关好。 一进诊室,便闻到那略带香甜的香水味,巍岚抬头,一眼就看到窗台上花瓶中插着一只明艳的花。 周青经常送花给韩川,护士刚刚说过。 “坐。” 韩川开,甚至没抬头,对待他就如其他的病人一般,没什两样。 巍岚努力让己看上去正常些,而不是宛若一个被抛弃的怨愤小丑。他安分地坐到韩川对面,看着对方修长的手指在纸上写隽秀的字体。 “伸手。” 巍岚的手腕很细,泛着冷白,看上去有些脆弱。 问诊的过程没持续太长,韩川按了几个位置问他痛不痛,随后告诉他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和药方,告诉他以去药方开药了。 “去叫一位病人进来吧。”韩川注视着电脑屏幕。 巍岚也不知道己是怎了,他站起身来,却没走。 他心里有种诡异的直觉,仿佛有些事情一定要天说完、做完,否则这个隔阂将永远无法弥补。 一幕幕细节纷纷涌上脑海。 诊室里为何会有麻绳和跳蛋,车里为何会有一把双人用伞,床头柜为何备好了止痛药和糖水罐头…… 他对于韩川的私生活一无所知,以他的身份然没有资格过问。他曾一直怀着隐隐的希冀,希望韩川以再喜欢他一次,如果实在不行,就希望他除了 己,对方再没有其他的实践对象。 但事实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周青会经常来他诊室看望,会打扮,会送花。诊室、车里、甚至住所中的工具,然是给其他的实践对象准备的。 而他不过是众多对象中很平凡的一个,平凡到除了实践中,对方都不愿看他一眼。 早在他再次现在韩川生活中之前,对方的住所中早已有了实践工具的痕迹。 只是由于他一直刻意忽视,欺欺人罢了。 “怎了?”韩川注意到巍岚的反常。 “川……哥。”巍岚有些艰难地叫了声人的名字,随即站在韩川面前,开始解己的衣服扣子。 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被丢在地上,青年人赤裸的身体便暴露在阳光,轻微颤抖着,却带着几分不计后果的决然。 己一定是疯了,巍岚想。 他觉得己现在就像是个为了某种不真实的满足感,而卖身体的娼。但他知道己的身体就是这样轻贱,会因为韩川随意的撩拨而硬起来。他就是喜欢在韩川面前摆着腰,让他狠狠地抽打己。 但只有韩川,换成其他任何人,他都觉得恶心。 韩川一向深邃的眸子终于现一丝波澜,他低低骂了一声,随后大步拉上窗帘,又将诊室的门反锁。 等他回过头去的时候,巍岚正把全身上最后一点遮羞布也彻底褪去,嫩粉色的阴微微挺着,整个诊室的空气因为他的身体而彻底淫靡起来。 “巍岚,你是不是欠操。”韩川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咬牙道。 巍岚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红血丝,仿佛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撕开冷静的外表,亮爪牙打算将猎物吞之入腹。 “是。”巍岚暴弃地答着,“我就是想让你操我,你想要什,我都给你。五年前你不是就想要我了吗,现在我把己全交给你,你射在里面都以。” 他在冰冷的地板上跪来,伸手想去解韩川的腰带。 ——啪。 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诊室中格外响亮,巍岚的脸被彻底打偏过去。这一记丝毫不放水的掌打得他脑内嗡嗡作响,眼前都冒起了金星。 “清醒了吗?”韩川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显得严厉而生硬。 “我醒着。”巍岚红着眼眶抬起头,“我想要你操我。” 半侧脸蛋迅速地泛红,微微肿起,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地印着手指痕迹。 “巍岚……”韩川沉默了半分钟,尝试与他好好交流,“告诉我,发生什事了。” “我没事!你他妈就这嫌弃我吗,送上门你都不愿操!”巍岚开始哭喊,“我知道己就是贱,我哪里都不好,但你就这不想要我吗,我没被别人碰过的,呜……为什你一点都不想要我了……” 话说到一半,韩川猛地把他掀起来,堪称粗暴地按在诊室的床上。巍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碰撞过程中小腹狠狠顶在诊疗床的顶角处,撞得他一没说话来。 一瞬,韩川不知从哪掏一根鞭子,抡圆了手臂抽了一巍岚的部。巍岚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大概是被泪水呛到。他痛到十指用力挠过诊疗床,在那皮质面 上留凌乱的抓痕。 这次鞭打比他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所有责打都要重,重到他觉得韩川曾经手都是在放水,像是逗小孩。 一鞭去,皮肤迅速隆起一道高高的痕迹,随即迅速变得红肿青紫,边缘处甚至渗血珠来。 “知道疼吗?”韩川没落第二鞭,冷声问着。 “疼……”巍岚疼到一气都连不上,却还在倔强着嘴硬,“我喜欢……你要我……啊!” 巍岚忽然眼前一黑,痛到彻底说不话来。 他感受到有一个尺寸极为观的物体,就这样没经过扩张、没有润滑地强行插进了他从未被开拓过的后穴里。 冷汗流进他的眼里,很疼。 他像条死鱼一般,双目失神,大喘着气,上半身完全瘫在诊室的床上,只靠着韩川扶住他的腰,才没直接滑到地上。 他快要痛晕过去了。 但是在极端的失神中,他仍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插进来的东西很凉,不是韩川,只是按摩棒。 韩川不愿意要他。 跪着,领罚 韩川临时推掉了午所有的问诊,将堪称神经病突发的巍岚带到家里。 按摩棒在医院里就已经被取来,甚至在插进去的瞬间,韩川就开始后悔。 他一向将己的情绪控制得完美,但却一次又一次在巍岚面前失态。似乎对方轻飘飘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牵扯起他全身的感官,远比世界上任何一种心火都要炽热。 他在医院取了巍岚手腕上的药,以及一些些裂的药物,便将人卷成团送进车里。 巍岚像是痛晕过去了,头在一旁无力地垂着,面色白到不正常。 上楼前忽然想起什,去了趟楼的便利店。 “小伙子又来啦!”便利店的阿姨已经对他熟得不再熟,见他进来就立刻将一罐山楂罐头摆在收银台上。在她眼中,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已经成了山楂罐头的代称。 毕竟,这是个五年如一日,每月定期来买山楂罐头的忠实长期爱好者。 “不过这次时间间隔有点短。”阿姨问道,“以前都是月初来买,这会怎不到半个月就又来买了。” 韩川笑了笑,“被人吃了。” 阿姨一愣,“你以前买的不是给人吃的吗?” 韩川微微垂了垂眸子,浓厚的鸦色睫毛在眼睑处晕一小圈晦暗的痕迹。 “以前都是备着。”他轻声回答。 * 巍岚从被抱上了车,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身后的痛楚堪称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分疼痛,却疲惫到无法睁开眼睛。整个人被衣服包裹着躺在车后座上,随着车流的涌动而小幅度前后滚动着。 责罚伤并非一次性受罪,后遗感很强,惩戒的疼痛在漫长的行车途中不断延续,甚至变本加厉,仿佛一种刻意拉长的警告。 梦中韩川冰冷的、仿若看向陌生人的眼神,紧抿的严厉薄唇,以及那不掺杂任何色欲与感情的侵犯,一遍遍摧残着他濒临节点的神智。 “为什……讨厌我……” 巍岚已经流不眼泪,也几乎说不话,只是用干裂的嘴唇一遍遍无声重复着。 像是一种控诉,又像是一种埋怨。 是被爱人抛弃后,才会萌生的脆弱情绪,宛如洪水决堤,一发不收拾。 车子终于彻底停稳。 巍岚梦见他被人平稳地抱到了房间里,鼻尖充斥着薄荷与马鞭草的味道,还带有医院淡淡的消毒水味。是从韩川还没来得及换去的制服前襟传来的。 那人在他手腕上涂了药,随后沾着冰凉的药膏探向他身后的惨状。 部惨不忍睹的鞭痕被碰触的一刹那,巍岚宛如被电击一般弹起身体,白皙而瘦弱的脖颈以一个即将被折断的角度狠狠弯折起来,喉中发沙哑的、痛苦的吟。 韩川狠手带来的痛感是他从未承受过的,甚至无法想象的。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将在诊室发疯的己拖拽走。 现在,他只强忍着。屏气到几近窒息,身上的冷汗被逼一波又一波,脑子却宛若千斤重一般昏昏沉沉。 绝望中他将脸狠狠迈进枕头里,双手紧紧攥住床单往相反的方向扯,那一层薄 薄的布料看上去随时会被他扯碎。 这个动作并不被身后人允许。 韩川把他由于发力过度而颤抖的右手腕掰开,不容拒绝地反按在他潮湿而滚烫的背后。 没了相反的力做对抗,床单被揪成了一朵很丑的花,皱起一大片。 巍岚像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有人在他额头上试着体温,还用勺子往他嘴里着什液体。 纵使他此刻味觉再迟钝,也立刻感觉那是什。 甜的,有些酸,是温热的山楂罐头水。 巍岚将那水在中,直到失了味道也不舍得咽。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他的泪水便从紧闭的眼中淌来,跨过高挺的鼻梁骨,淌进身的枕头上。 这甜味像梦一样,甜到他永远也舍不得醒过来。 这是五年前的韩川会做的事。 其实他一直没跟韩川说的是,他并不是最喜欢山楂罐头。只不过韩川第一次为他买的是山楂味道的,他便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罐头。 后来韩川便一直以为他只爱吃山楂味罐头,他也一直喜悦地接受。 但其实不是因为味道才喜欢。 ——只是因为这是韩川买的,在楼的便利店专门给他买的。 五年前没来得及说,现在更不会说。 但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放手这样的韩川。 这样的好,好到他以义无反顾地奔赴,好到他以用己贫瘠的全部,去换取一个缠着的吻。 于是在梦里,他不管不顾地向面前的人伸手去,堪称无理取闹地拨开嘴边的勺子,闭着眼去抓握那持着勺子的手腕。 瓷勺被打翻在地上,发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碎掉了。 但巍岚不介意,他知道梦里的韩川很温柔,不会怪他,不会让他跪在地上去舔溅在地上的糖水。 他仿佛濒死之人渴求水源一般,死死握住那温热的大手。 这个梦像幻境一般,一戳就会碎掉,他不想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他甚至想爬到韩川身上,抱住他,咬他的耳朵,扔掉他手中的鞭子,与他接吻,与他做爱。 但他终究只是将那只手握得更紧。 因为他感受到了那只手的回握。 * 巍岚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高烧终于退去,余的只是浑身的酸痛与无力感。 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 他咬着牙把己撑起来,迈着十分蹩脚的小步子,扶着墙走到客厅。 韩川坐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 他看东西的时候会带着金属框眼镜,神情专注而用心。整个侧颜看上去禁欲而完美,却又显得冷漠而疏离。 巍岚回想起己白天在诊室里说的话,忽然觉得面颊有些发烫。 “过来。”韩川微抬了抬眼皮,不带什情感色彩地说着。 巍岚觉得己现在应该跪在地上爬过去,但身后的伤使得弯腰都显得困难而无法实现。便只硬着头皮站着走过去。 韩川并没分心思来理他,手指依旧在键盘上稳稳敲击着,是白天由于临时回家而没来得及完成的工作。他便安静地站在韩川面前 ,垂头看着己的脚趾,双手握在身后,不然地动着手指。 不知过了多久,韩川终于合上电脑,第一次抬眼看他。 巍岚忽然紧张起来。 “去镜子面前跪着,领罚。”韩川开。 那是客厅中一面极大的穿衣镜,镜面被擦得纤尘不染,清楚地映对面人的全部姿态。 巍岚试探着一点点弯膝盖,却在距离地面还有几十公分之时,由于阵痛忽然彻底脱力,膝盖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他抬眼,看见镜中贱的己。 之前上身的皮拍痕迹还没彻底消退,一道道满是斑驳的暧昧红痕。整个人由于高烧和伤势显得颓然,黑发湿漉漉地紧贴在额头上,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而在这一色的淡薄中,那浓郁的黑色眼珠便显得格外憔悴。 眼眶有些红肿,像是被欺负哭过。但他己知道,不过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眼睛看谱子太累,不舒服。 韩川走到他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厚重的戒尺。 相比于其他的工具,戒尺显然有明显的惩戒义,无论是在名字上,还是在力度上。 巍岚无意识地浑身瑟缩了。 他知道现在这种状态,随时都晕过去的己,根本受不住戒尺的打。 韩川用戒尺点了点巍岚的肩,“看镜子,看看你轻贱的样子。” 是很轻贱,巍岚盯着己午面颊处被打的红痕,心里想。 这种想法从五年前,手术室拉白帘子的一刻开始萌生,宛如种子一般在他心底潜伏许久,只是一直被他有意压制着。 一旦被韩川如此直接地说来,就仿佛最私密的脆弱完全暴露在他人面前,绝望的想法宛如野草一般野蛮生长,直到遍布心灵的荒原。 他手指无意识地勾了勾,试图找回梦中那温热回握的触感,却发现只是徒劳。 这贱,为什还不来操烂我,他心里想。 你不轻贱 “不用报数,也没有数量,罚到我认为合适为止。”韩川用戒尺在巍岚肩胛骨处点了点,“叫你认错的时候开认错,没允许的时候不准开,不准求饶。双手在身后背好,右手不准用力握拳,不准咬唇,躲了重新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巍岚轻声答道。 他不想看镜子里的己,便微微低头去,用纤细而修长的睫毛挡住己眼中的酸涩感。 他安静地直直跪在那,姿势极为标准,身后凸的蝴蝶骨由于紧张而轻微上起伏着,仿佛随时会冲破浅浅的皮肉,挣飞去。 只是那背影依旧显得单薄而落寞,仿佛要与周遭的环境剥离开。 “明白了,主人。”他重新说了一次。 话音未落,一记戒尺便裹着风声狠狠挥来,抽在肉上发一声极重的响声。 午那道鞭痕分布在肉的上部位置,而近三指宽的戒尺便在方紧贴着那道伤痕打着。 韩川在实践时多有分寸,在惩戒时就有多狠。本就力气极大的手臂丝毫没放水,挥戒尺之时甚至发了破风的呜呜声。 巍岚不耐打,皮肤又极其显伤,仅是第一,峰处便已经肿起一片,最严重的的地方泛着深红。 但他咬着牙,生生抗过这一,身体没前倾,也没发任何声音。 “啪” 没过几秒,一记戒尺又以一个只重不轻的力度抽过来,而且竟完全与第一记的痕迹重合。 第一的剧痛还没消化过来,第二记的责打又完全加重了那方寸之地的疼痛。巍岚知道这场惩戒不会好挨,但也完全没想过韩川会这样的狠手。 他整个身体被打得向前一倾,差点翻到在地,眼前发黑,剧烈地喘着,喉中也抑制不住地发一声极其压抑的痛吟。 若是在平时,他或许还多挨几,但在高烧刚退的身体状况,他只觉一切虚弱与痛苦都会被无限放大,让人以极强的意志力才忍住不躲一。 第三戒尺终于没有立刻落来,巍岚紧闭着眼睛,头颅内震动着心跳的呼通声音,恍惚间还有韩川在身后的训话。 “第一条,罚你没有保护己的意识。诊室是公共场所,你脱衣服之前有没有想过随时有人会进来,想没想过屋子里会有摄像头。” 听到摄像头三个字的一瞬间,巍岚周身肉眼见地一抖,似是忽然想起什极为怕的事情一般,湿着眼睛抬头看向韩川。 “没有摄像头。”韩川回答他,“现在,认错。” “我不该在诊室脱衣服……”巍岚低着头小声说。 这种完全没有温度的惩戒力度与语气,让他觉得己像个犯错被老师惩罚的小孩子,让他感觉羞耻而委屈。 又是响亮的一声,第三记戒尺依旧按着前两次的痕迹稳稳抽来,那小块皮肉已经泛起青紫,整个部肿大了两圈。 “呜呜我错了。”巍岚的眼泪终于被彻底逼来,他在这极端的疼痛中完全没心思去想廉耻心的问题,只得强迫己一遍遍按着对方满意的要求认错,“我没保护好己,不该在诊室脱衣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对不起……”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己 。如果还有次,不止是三戒尺,听见没有。” “听见了,主人。”巍岚跪在地上点头,眼泪乱糟糟地淌了满脸,他却不敢伸手去擦,背在身后的手也不敢握拳,整个人快要被身后极致的痛苦逼疯。 韩川再次挥起戒尺,抽向那瓣最部仅有的一道白皙肉,戒尺上边缘恰好与上一道抽痕的边缘重合,将整个瓣照顾得严丝合缝。 力度依旧狠得人承受不住。 巍岚不敢动,却一直哑着嗓子哭,尽量把呜咽的声音压制到最低。 “啪” 又一戒尺叠加在痕迹上面,这一的力度直接打得巍岚整个上身向前扑去,额角撞在了镜子上。 他感觉己又要痛晕过去了,耳边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玻璃般听不真切,但巍岚仍从耳鸣的嗡嗡声中分辨韩川冷声命令的一句话。 “姿势。” 巍岚痛苦地呜咽一声,随即用脱力的手将己的身体再次撑起来,直直跪着,即使支撑身体的大腿已经抖到不像话。 “第二条,罚你轻贱。”他听见韩川开,“你如果己犯贱,那谁也不会尊重你。你是我的sub,我收你,不是为了让你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把己当狗看。我从不觉得做sub是什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觉得会低人一等,希望你也不要这样认为。” 他又将一记戒尺抽在那道肿胀不堪的痕迹上,稳声道,“认错。” “对不起,我不该……” 话说到一半,巍岚却再也无法将剩的说来,喉中的呜咽忽然压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嗓子已经堪称沙哑,却愈发肆无忌惮地哭喊起来。 他哭得太凶,发的声音太哑,秀气的脸忽然变得很丑。 不轻贱吗……巍岚想。 他己都不信。 是韩川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己心中那些肮脏而龌龊的想法,他永远不会懂己跪在他面前时,我憎恶,又极度渴望、甘愿沉沦的矛盾心思。 韩川什都不知道。 惜他的表现错过了一次终止惩戒的机会。 “你什时候愿意认错,我什时候停手。”韩川说着,又一记戒尺裹挟着风声抽过去。 原本细嫩白皙的肉被打成深红和青紫色,看上去有几分狰狞。 巍岚依旧不愿意道歉。 或者说,他痛到根本说不话来。 又是五毫不放水的戒尺抽去,巍岚感觉己的眼前白花花一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被打得快失去意识。 戒尺上终于见了血。 此刻整个瓣已经彻底肿起来,边缘的皮肉被撑到近乎透明,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伤最严重的的几处泄来。 他再次失力地向前扑去,半侧脸砸到镜面上。 一半是被戒尺的力度打得向前,一半是他己想扑到镜子上。 他宁额角被撞晕,也再不想承受这彻底在他阈值之外的惩戒。 眼前的一片花白中,开始闪着细密的金光,像小星星。 但他还是没晕过去,因为他听见了韩川说话。 “巍岚。” 这声音从他面前传来,与 他的头部一样的高度,他感觉到有人伸手去擦己脸上的泪水,那泪水却越流越多,仿佛永远也擦不净。 “巍岚,告诉我,你最喜欢什。” 他张着嘴失语,中只突一些零星的字眼。 他说,“主人。” “还有呢?” 巍岚的眼前清明些许,似乎以分神智来思考韩川的问句。 而事实上,这是一个无意识便答的问题,答案刻在灵魂深处,动动手指便昭然呈现。 “……拉琴。” 韩川的眸色很深,里面是巍岚从未看穿的深邃与厚重。只是他现在低着头,让一切注视的灼热消磨于无声。 “巍岚,我听过你拉琴的现场,很有感染力。” 关于小提琴的事情终于将巍岚的神智拉回些许,迷茫中他回忆着己这些年来的现场,多到数不过来,不知道韩川去的哪一次,又为什会去…… “我见过你的大学学,他都非常崇拜你。不仅是音乐方面,有关很多事情你都很优秀,我很欣赏你,很多人都喜欢你,为什要觉得己轻贱?” 巍岚的表情足够空白,但韩川似乎并不在意己的话没被仔细听见。 “你之前问我半个月后会不会去你的比赛现场,我会去。”他轻声说着,“巍岚,你不轻贱。” 在这很长的话中,巍岚只抓住了“会去”和“你不轻贱”两句话。 在极致的痛苦中,他似乎失去了己的意识,会心甘情愿将主人的话奉作神诋。 “我不轻贱……”他微张开嘴,近乎无声地重复。 巍岚眨了眨眼,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事物,也看见不远处韩川俊朗的眉眼。 他愣了半分钟,意识缓缓回笼。 随即继续将己从瘫倒的姿势撑起来,缓慢而沉默地继续跪好。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轻贱。”他十分规矩地将这一句歉道好,等着还没结束的惩戒继续加在他身上。 “第三条。”韩川起身,开。 巍岚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汗水顺着后背留到狼狈的瓣上,咸湿的液体激起更为强烈的疼痛。 他双手背在身后,右手不敢攥起来,左手便紧紧攥住另一只小臂,用力到关节泛白,指甲深深地刻进皮肉中。 瓣的伤已经渗血来,巍岚的脸白得像纸。 分明不再打去了。 见血的惩戒对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什十分愉快的事情。这顿打是为了让巍岚记住,而不是单纯为了打。 韩川知道己用了多力度,作为一个合格的dom,他知道什时候该开始,更知道什时候该停手。 “啪” 这此的声音比前面所有的都要响,听上去就狰狞而骇人。巍岚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控制着己的身体挺立在原地,紧紧闭上眼睛,咬着牙等着身后看似永无休止的刑罚。 但只有声音,却没有感觉。 想吻他 巍岚骤然回过身去,无法置信地看着对方的小臂。 那道狰狞的痕迹比他有生以来见过的任何伤痕都要刺眼,他心忽地抽痛起来,颤抖的手朝前伸去,却陡然停在半空。 “姿势。”韩川冷声重复。 听到这句话,巍岚的手仿佛被鞭子抽过一般猛地缩回来,又转过身去跪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神经质地搅着手指。 “第三条,罚你整天胡思乱想,妄揣测。但没关注到你的心理,让你没有安全感,是我的问题。所以这次罚,我替你受着。” 巍岚这次没等对方说“认错”二字,几乎是对方话音一落,他就立刻把认错的话全都喊来。 “呜对不起,我不该整天瞎想。川哥,主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韩川已经足够好了,是他僭越,想要更多。 那道戒尺打在韩川手上,比打在巍岚身上还要令他难受。他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内疚,不顾一切地道歉,渴望求得原谅。 巍岚又跪了两分钟,见韩川没有要说第条惩罚的意思,却也没放手中带血的戒尺。 他试探性地微微偏过肩膀,韩川并没什反应,他便彻底转过身去,朝着离己几步远的韩川爬过去。 趴跪姿势摆好的一瞬间,部传来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原本直立的身体忽然向前趴去,本来就肿得不像样的肉表面被扯到极限,破皮处血丝又淌了来。 但巍岚仍抖着身子,竭尽全力维持好这个姿势,像前段时间第一次被要求从门爬进来一般,小幅度地朝那双皮鞋爬过去。 “干什?”韩川没阻止他,只是语气冷得吓人。 “主人……对不起。”巍岚低颤抖的脖颈,去吻那双干净的皮鞋。紫红色的部高高向上撅起,这个卑微而虔诚的姿势总是给施予方最大的满足感。 巍岚随即抬起那纤瘦的颈,顺着韩川的裤脚向上吻去,直到脖颈与胸腰向上弯折到极致,整个人的躯干弯成了一个性感又诱人的半圆形,才用手缓缓将己上身撑起来,继续那个吻。 巍岚紧闭着眼睛,睫毛由于紧张而胡乱颤抖着。他的气息越来越紊乱,韩川越是不说话,他越是觉得慌张。仿佛此刻非要一个响亮的掌落到他脸上,他才会觉得踏实。 他的侧脸贴上了韩川手中垂来的戒尺,上面还有着淡淡的腥锈味。巍岚试探着偏头咬住那戒尺的一端,往己的方向拉扯。 红润的唇角微微张着,颌还有凌乱而未干的泪痕,贝齿紧紧咬住那惩戒工具的一端。仓惶的眸子终于睁开,眼尾泛着令人怜惜的红,小心翼翼地仰视着手持戒尺的主人。 那眸中藏匿着惊慌的鸟群,只需一个冷漠的对视,便令其狼狈溃散。 “惩戒结束了。”韩川告诉他。 巍岚轻微一用力带,戒尺的另一端便重重砸在地上。他眼神并未离开韩川的面部,而胸部却再次向压,直到将中的戒尺一端小心而轻地放在地面上。 惨不忍睹的瓣伤再次被挣开,甚至有一小缕鲜血顺着大腿内侧流来。 他上身再次向上探去,直到身体跪直,闭着眼去吻韩川的指尖,顺着那脉搏跳动处向上游弋,最后停滞在那道长 而凄厉的伤痕处。 他仿佛吻着什一触即碎的瓷器一般,虔诚而谨慎,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断续地打在韩川小臂上,仿佛柔软的羽毛。 “惩戒的伤,一天内不准处理上药。” 巍岚动作微微一顿,随即又将细密的吻盖上去,小声答着,“是,主人。” 在铺天盖地的熟悉气味之间,巍岚仿佛被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探尖,在那伤痕最严重的的位置轻微勾了一。 随后触电般地缩回来,身体由于紧张而骤然变得僵硬。 但韩川这回并没有甩他掌。 他只是反手顺过巍岚脑后潮湿的黑发,随即在后颈处轻轻捏了一。 * 这一晚过得无比漫长,身后的伤在不经任何处理的情况痛感加剧。巍岚趴在床上,时不时将头部换个方向,以此缓解颈部的酸痛感。 冷汗疼了一波又一波,半点睡意也没有。 止痛药和外伤药就在身边的床头柜里,琳琅满目,只要他想,甚至以在韩川发现不了的情况把伤处理完成。 但他不会那样做。 明言的禁令,是一根坚不摧的绳索,将一切感性的野兽捆束在内,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而打开,这是一种原则性的束缚,更是一种绝对而靠的安全感。 因为他知道,当他匿于绝望的深海中时,只有这根绳索会无条件地拉住他的手,带给他呼吸与生命。 时间过了凌晨两点,正是天色最黑的时候。巍岚轻声将抽屉拉开,在其中翻找着,最后掏一管药膏,极为困难地将己从床上撑起来,光着脚轻声走到客厅里面。 直到走卧室门意识左拐的时候,巍岚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两间卧室一面朝阴,一面朝阳。 他睡的是朝阳的那间。 巍岚忽然想起来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他曾开玩笑地跟韩川说,即使以后居,也不要睡一张床。 “就是不想跟你睡一起,我睡觉会踢人。”巍岚蛮不讲理,“而且你要让我睡朝阳的卧室,我怕冷。” 他推开韩川的卧室门。 里面寂静得很,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打在床的一角,将韩川侧脸的轮廓映衬得更加俊朗迷人。 他穿着黑色的棉质睡衣,睡姿很规矩,像他人一样严谨而说一不二。 不像巍岚,不管晚上怎躺上去,早上起来都会踢掉被子,仰八叉。 毕竟,他说不想跟韩川一起睡是假的,但他会踢人是真的。 他走到床边,却不敢抬头看韩川的脸,仿佛视线会将人吵醒似的,目光一定要放得很轻。 他屏住气,缓慢而小心地微微掀开一侧被子,韩川手臂上的伤便这样露了来。 手臂上皮肉薄,虽然只有一道,却要比肉上的伤严重许多。青紫蔓延一片,看上去就痛得要命。 他把药膏挤在手指上,随后极其小心地朝那道伤涂过去。 药膏是冰冷的,那道伤却很烫。 他本以为现在己的内心宛如一滩死水,麻木而不再生动。他不如五年前纯粹爱,也不像之前那样心脏热烈一腔孤勇。 他觉得己不再有 任何筹码让韩川喜欢上他,所以只愿意匍匐在他脚边,让那人的鞭子给己带来一丝生机。 但他还是太低估韩川了。 不只是生机。 韩川以让这滩死水激流着沸腾。 不敢把人吵醒,又不想被人发现,他愣是用了近十分钟才把药涂完。随即轻轻把被子拉回去,在黑暗中抬头看向韩川熟睡的脸。 他手心已经彻底被汗水浸湿,在这极端的喜爱与惶恐中,他屏住呼吸俯身去。 心脏跳动得厉害,身后的伤第三次被用力牵扯,疼到他眼前发黑。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 想离他近一点。 想吻他。 他没敢去吻韩川的嘴,干裂的唇只是在对方颌处轻轻碰了碰,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他甚至没敢再抬眼,猛地起身,逃也似地跑了。 巍岚又将药膏放回床头柜子里,继续在床上安静地趴着。 直到天色亮起来,才短暂地昏睡一会。 * 部的伤不轻,过了一晚看上去非但没减轻,反而更加红紫骇人了起来。薄被搭在巍岚的腰背和腿上,却把伤势显露了来。 韩川直接将早饭端进房里,一进门便看见了巍岚上明显没加处理过的伤。 他的手艺向来很好,无论是在医术上,厨艺上,还是折磨人上。 白粥里掺了些鸡肉丝,上面还浮着几颗玉米粒。 门打开的一瞬,巍岚猛地把被子拉起,将己身后的伤盖得严严实实。半只脑袋露在被子外面,视线在韩川的手臂和那碗粥间梭巡片刻。 巍岚趴在床上的姿势不方便伸手,韩川便直接舀了一勺粥,递到人嘴边。 温度是刚好的,不烫,也丝毫感觉不凉。 “我饱了。”声音很轻。 味嚼蜡地喝了几,巍岚抬着颈部的姿势着实太累,便偏头趴在床上。 一晚没睡,脸色明显变差,眼底泛上一层明显的清灰,显得憔悴。 “对不起……川哥。”巍岚飞快瞥了一眼韩川的袖。 “你昨天道过谦,我也罚过你。”韩川把碗放在一旁,“这件事过去了。” 巍岚视线向,睫毛垂着,他想趁着现在离韩川更近一点,却又完全想不理由。 幸好韩川现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身体稍微向前窜了窜,脖颈抬起来,便正好移到韩川腿上方几厘米的位置。 再稍微向一点,他就靠在韩川腿上。 但那几厘米的距离却仿若天堑,他不敢去,韩川不肯上来。僵持而又克制的力度,试探而又惶恐的颤抖。 “川哥……”巍岚闭了闭眼睛,手指在被子里悄悄攥紧,又用力松开。 “你还有……其他的sub吗。” 自wei给我看 数日后,市医院。 巍岚站在诊室门,试探着敲了三门,随后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 昨晚,韩川给他发信息,叫他天晚上八点后到诊室来。 要做什,义不明而喻。 韩川正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见巍岚进来,没抬头,笔尖却一顿。 “门锁上。”他开,“脱了,爬过来。” 这直白到赤裸的命令让巍岚有些慌神,时他这次清楚地意识到两个人所处的环境。 是诊室。 但他像往常一样垂头,将这仓促的惊慌藏进睫毛里,开始窸窸窣窣地褪身上的衣服。 诊室的灯光很足,似是要令其中所有黑暗的事物无所遁形。光洁的白色地板甚至有些晃眼,像一只只聚光灯,将他脱衣服的所有细枝末节收进眼里。 在这种场合,巍岚感觉到眩晕,与被拉到满格的禁忌与羞耻感。 膝盖跪到冰凉地板的一瞬,他似乎看清地面上倒影己的脸。 在诊室的地上,在这个无数病患为了康复而走过的路。 他爬向他的医生,他的主人。 韩川还穿着白大褂,周身整洁严谨,甚至连医用罩都没来得及摘来。右手腕在桌上缓缓滑动,纸上的字体刚劲而有力。 就是这个会给予他痛苦、欢愉、快感的人,此刻坐在他面前,像个圣洁的天使,神医圣手,救死扶伤。 而他是在地狱中迷途的行者,奢侈地祈求天使的垂爱。 亦或是律令般令人解脱的刑罚。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巍岚膝盖都跪到发麻,韩川终于起身。 “来之前弄干净了吗?”韩川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对病人正常问诊。 但他病入膏肓。 “清理好了,主人。” 韩川看了一眼他的小怜,维持着标准的姿势在地上乖乖地趴好,甚至说话时都没抬头望上一眼。 他打开一旁的柜门,将盛着工具的金属托盘拿了来。 柜门打开的一瞬,巍岚闻到了明显到无法忽视的酒精味道。 随机倏地感觉身后一凉,一跟手指沾着润滑旋进了已经初步开拓过的穴。 巍岚放松着腰肢,肠道内的软肉却仿佛故意跟他作对一般,轻微收缩着将那根手指绞紧。 上挨了一不轻不重的掌,声音在安静的诊室中格外响亮,巍岚的耳垂迅速泛起了血色。 手指抽,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金属管,毫无阻碍地旋入十厘米左右的长度。 巍岚这才反应过来,是要肠。 或许是由于医生习惯的缘故,韩川对于进入身体内部工具的洁净性要求堪称严苛。托盘里的东西在巍岚来之前已经消过几次毒,他取肠导管的双手上还戴着医用橡胶手套。 金属管旋进后穴的手法专业而标准,巍岚甚至没察觉到己每次肠插管时,都会有的酸胀不适感。 但不一会,他又慌了神。 液体的流动声音在寂静的诊室内听上去十分磨人,他知道此刻正不断有液体进己的肠道内,而他什也看不见,什也控制不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小腹开始感到酸胀,这给他带来一种威胁的压迫感。 但韩川依旧没有停来的意思。 他不知道韩川放了多液体进来,他只知道这是他从没尝试过的剂量。 由于趴跪这个头重脚轻的姿势,肠的液体顺利流淌进肠道深处。腹部传来了令人无法忽视的胀痛感,稍微摆腰便感受到液体在体内的晃动。 巍岚感觉己的身体从内向外被瓦解开,但每一个细胞都在无条件地跪拜与服役。 每一滴水进入肠道的感觉都很清晰,他没法反抗,无处躲,只俯身子承受,将身体完完全全地交去,来获得彻底被掌控的快感。 又过了良久,在身体内撺掇的水声终于停止,韩川恩赐一般抽那根金属导管,伸手在巍岚颈后一划而过。 巍岚颤抖着呼一气,他脑中忽然浮现那多由于没控制好尺度而受伤的小道新闻,他担心己稍微加大动作,肠道就会像鼓起的气球一般破开,变成肮脏而残碎的破布袋。 所以他跪在地上的动作有些别扭,腹部刻意向回收着,目光凝滞在地上的一个点。 面对一样新项目的时候,他总是害怕的,但却又甘之如饴。 但他潜意识里其实清楚得很,韩川要比他更了解他己的身体。 他不会弄坏他。 韩川从一旁抽一根鞭子,对折中段沿着巍岚身后突的颈椎骨向游移,一直滑到尾椎骨的位置。 皮鞭抽在身上会带来无法忽视的痛感,但像这样若即若离地划过皮肤,巍岚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更靠近。 韩川点了点桌前的皮质椅,“跪在上面,手搭在椅背上,屁股撅来。” 巍岚蹩脚地爬了几步,到那椅子面前时却不敢起身。 “850毫升。”韩川讲。 巍岚偏过头,好一会才反应过对方在说些什。 “是医用安全量。”韩川再次将鞭子抵上巍岚的尾骨,这次带有几分催促和强制的意味。 “放松,跪上去。” 巍岚向前爬了几步,在那皮质椅子面前撑着身体站起来。 站立的姿势让他忽然明显地感受到腹部的垂涨感,沉重的水在体内摇晃,那柔软的生命之源此刻却成为折磨人的利器。 “夹好,不准漏来。”韩川在巍岚爬椅子时忽然开,“否则加罚。” 巍岚轻哼一声,用力夹紧部,粉嫩的穴随着括约肌用力搅紧,将所有肠水阻隔在体内。 部的伤几乎完全好了,只剩一小层浅浅的青黄。 他背着韩川摆好姿势,试探着回头,等着对方开。 “慰给我看。”韩川在他身后淡声说着。 巍岚的眼泪几乎要被这句话逼来。 他在梦里都想与韩川亲近,他梦见己在对方面前慰,摆着腰,去舔对方蛰伏在双腿间的性器。 但当对方真正提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却只觉得荒诞。 他抖着手去触碰己垂在腿间的性器,却被韩川一声打断。 “只用后面。”他说。 金属托盘上摆着几只按摩棒,还有 类似拉珠的东西,巍岚看一眼便觉得头昏脑涨。 他背对着韩川,却仿佛感受到对方灼热的目光打在己的身上,将最后一层皮肉也烧灼殆尽。 韩川要他彻底地放浪在他面前。 他咬着牙,挑了一个看上去尺寸最小的按摩棒握在右手里朝身后探去,顶端顶在穴处。 “不准用右手。”韩川又提要求。 巍岚在身后换了一只手,对他来说差别并不大。 两只手抖得样厉害。 稍微一用力,尖端便破开紧绷的穴,触碰到了温热而柔软的内壁,并不断向内部残忍地顶着,将肠壁内的褶皱无情地破开。 经过扩张与肠的后穴已经松软,按摩棒进入并没受到太大阻力。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巍岚穴内的媚肉吸引着按摩棒向内顶进一般,顺滑而淫靡。 按摩棒进去了大半,剩的一些却是无论如何也再捅不进去。 巍岚有些紧张,更用力地盲目向内捅着,不一会就被逼了哭腔。 韩川手持着鞭子站在他身后,见此忽然抽了一靠近缝的位置。 巍岚身体猛地一抖,按摩棒因此稍微偏转了一个方位,顺着力气竟是直插到底。头部像是撞上了身体内某个极其敏感的部位,让他感觉陌生而刺激,周身一僵,疲软的阴竟是微微抬起头来。 他身体无力地伏在椅背上,将按摩棒缓慢抽,再用力捅进来。 他感受到体内那根按摩棒搅动肠水的声音,插入时完全浸在水中,抽时又试图将水带去。巍岚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如何缩紧穴,不让水流来的事情上。 他几乎没感到什肉体上的快感。 但阴越来越挺,开始变深发硬。 因为他此刻就身在诊室明晃晃的灯光中,跪在韩川平日里为人看诊用的皮椅上,用一个完全没怎探索过的部位慰。 那东西一破开他的肠道,又毫不惋惜地退去,在他的体内搅动骚动的水声。或许很刺耳,或许别人根本听不到。 而这种陌生而禁忌、整个人从内部被破开的感觉,却是他己带来的。 他在己操己。 而韩川的视线就打在他身上。 是那双俊美无暇、清冷禁欲的眸子。 “啪” 又是一记鞭子甩在他身后,双重的刺激将他逼疯,在那瞬间他差点就前后时失守,哭喊着泄来。 但那根阴剧烈地颤抖了一,前端渗透明的黏液,却是生生忍在了濒临释放的边缘。 “继续。”韩川命令。 拉珠和kousai “啪”,后穴中流来的液滴在皮质椅面上,发很响亮的一声。还有更多晶莹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淌来,像丝线一般断断续续,却又粘连在一起。 韩川走到他身侧,鞭子在他手中对折,尖端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巍岚身前挺立而肿胀的性器。 “把你己的东西管好。” 巍岚发了一声轻细的回应,尾音却抑制不住地打颤上扬,情欲尽数从那狭窄的喉泄,婉转而又妖媚。 在巍岚颤着身体喘息的时机,韩川拨他的左手,时按上面震动的开关,再次将按摩棒顶了进去。 相比于巍岚,韩川更了解这具身体的每一个敏感点,他以透过皮肉看清那内部血骨的构造,像大学时看过无数遍的人体解剖模型一般。 他将按摩棒顶进的位置控制得丝毫不差,每一次都狠狠戳在那敏感点的正中心,按摩棒的震感更加重了这个刺激。 仅仅是顶入第一,巍岚浑身就软成了一滩水,手臂用力搭在椅背上才不让身体滑去,前端的阴高高翘起,几乎要紧贴在小腹上。 支撑身体的大腿越滑越开,直到彻底抵在两边的扶手上,如此后穴便被更大地撑开,每次按摩棒抽时,都带着粘稠而透明的液体,在诊室的灯光微微发亮。 “嗯……啊,主人。”巍岚漂亮的肩胛骨由于情欲不停颤抖着,细碎的吟清哑而克制,整个身体彻底瘫靠在椅背上,红润的唇上泛着水汽。 又一记鞭子落在他的腰背上,白皙的皮肤上肉眼见地浮起一道鼓起的红痕。 “唔……主人。”巍岚极小声地呜咽着,带着掩不住的哭腔,像猫撒娇似的,“疼……” 韩川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巍岚晃了晃头,便有几滴生理性的眼泪顺着眼眶淌了来。他想回头去找韩川,颌却在一瞬被人用力地掰向前面。 看见韩川手中拿着的东西,他绝望地睁大双眼,不住地摇头。 “不,不要这个,主人……”巍岚声音不大,听上去轻到不思议,“不要,求您……” 韩川手中拿着一个硅胶制的阳具,看上去尺寸并不大,大概抵到头中部的位置。 但巍岚对所有强制阻碍身体反应的工具有着本性的恐惧,尤其是伸进里的物体。 无法发声意味着承受不住之时没了求饶的机会,仿佛最后一张值得依仗的底牌也被抽走,而他被彻底剥光了一切属于“人”的东西。 但韩川这次并没有理会他并没有什说服力的求饶,一只手继续掰着他的颌,另一只手将硅胶阳具缓慢进了巍岚的嘴里。直到完全插入,再将皮扣在脑后系好。 巍岚对这个东西没什经验,插进来的一瞬间险些干呕,连头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中生理性地分泌大量的唾液来,他被迫张着一遍遍尝着这插进来的冰冷物体的滋味。 令人不舒服的味道,他想。 但事实上那并没有任何异味,最多是他己的泪水淌进嘴里,与那淡淡的酒精气融在一起。 皮带扣子在脑后扣紧的一刹那,他感觉嘴角撑得有些不舒服。他抬头看向韩川想喊疼,却发现己只发无意义的呜 呜声音。 仿佛知道这次的讨饶没有用似的,泪水忽地停来,那眸子的光彩也开始变得暗淡。 他不想要。 想要韩川。 这种病态而绝望的感情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放纵而一发不收拾。 韩川走到他身后,施舍般拔他后穴中正在震动着的按摩棒。巍岚双腿向两边分开得很大,拔的瞬间他甚至感受到冷风从滚烫的后穴中入,一直到他溃不成军的内里深处。 被按摩棒顶到深处的肠水顺着肠道的开淌来,顺着大腿内侧弄脏了皮椅。 巍岚浑身过电般猛然想起韩川的话,匆忙夹紧后穴的肌肉,却发现大开着双腿的姿势完全使不上力。 穴一点点被他夹紧,肠水却依旧淌不,顺着椅背流到了诊室一尘不染的地上。 “我说过,流来要加罚。”韩川淡声用皮鞭点了点他湿润的穴。 那脆弱而私密的地方由于双腿大开而彻底暴露在皮鞭,仿佛随时会被那狠厉的刑具抽得皮开肉绽。 巍岚没声,只是轻微小幅度地抓挠着皮椅,将那滩潮湿的水迹抓得胡乱而无章法。 主人…… 将嘴彻底住,不仅声音被彻底堵住,巍岚也没办法开着喘气,而微弱的鼻息令他感到窒息,好几次吞咽水都差点呛到气管里。 他忽然变得很安静。 没有不住的抽噎,没有嘴中泄甜腻的轻喘,整个人毫无生气一般地瘫跪在椅背上,连喑哑的喉音也被那抵在上的彻彻底底地压抑回去。 像是对接来的加罚感到无比的坦然,又像是绝望而消极的无反应。 他以为韩川会用鞭子,但对方没有。 巍岚觉得,己或是该感到侥幸才对。 按摩棒刚被取,他又察觉到另一样东西被了进来,像是冰凉的玻璃球。他微侧过头向那金属托盘中瞥过去,发现其中了拉珠,多了一个沾满透明黏液的按摩棒。 后穴经过充分的扩张,前几个玻璃球进来之时并没有什刺激的感觉,但当个尺寸不小的拉珠被进来之后,他便明显察觉体内的酸胀感。 第五个拉珠被狠顶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周身猛地抽搐一,脸完全埋在椅背里,一丝声音也没发来。 第六个拉珠被推进来的过程显得煎熬而漫长。 后穴被满给他一种诡异的充实感,但又伴随着无法忽视的不适与胀痛。直径不小的玻璃珠在柔嫩而紧致的肠道内向前推着,他感受到一个拉珠前推着另一个,在极长的距离内给予他不堪重负的肠道极致而充分的折磨。 当最里面的拉珠前顶到最深处时,他感觉腰部以都在发酸脱力,光滑的拉珠对每一处肠壁褶皱的碾磨感激得他头皮发麻。 不被允许射精的阴已经肿胀到最大限度,尖端一直颤巍巍地冒液体,却由于长时间的极力压制几乎射不来。 巍岚绝望地感受着前后两个敏感部位的每一丝细密的刺激,这漫长的折磨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他前胸薄薄的皮肉剧烈起伏着,蹩脚地将唾液咽回喉中,由于呼吸不畅导致缺氧而面色泛红。 第六个拉珠完全进的时 候,巍岚清楚地看到己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一块,像一条被侵犯而怀孕的母狗。那痕迹与他肿胀到红紫而几乎紧贴在小腹上的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见一滴水从己脸上落来,恰好打在阴挺起来的位置,瞬间与那尖端粘稠的液滴融在一起。 第七个拉珠还在穴徘徊顶入。 巍岚感觉这拉珠似是要将己撑坏,他无法想象己的后穴竟装这多东西,像一个看不到底的容器,谄媚地把所有在穴探索的刑具吸入。 他依旧脱力地趴在那一动不动,但第七个拉珠却赏赐般地留在了外面。 像是韩川知道他承受不住似的。 随后,又是一个体积不大的东西进已经被撑满的后穴,随即巍岚感觉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垂在己的大腿中间。 是一根白色的狐狸尾。 金属托盘中又响起清脆的声音,韩川似是从中取了什东西来,随后站到了巍岚的身后,双手绕过他的身体。 只是这并不是一个拥抱的姿势,更像是执行者习惯的常用手段。 巍岚反应了许久,眼中才逐渐有了焦距,也因此看清韩川手中拿着的东西。 是一根头部尖细的,黑色的马眼棒。 他没用过这种东西,却知道将会插进己的阴中。他忽然想到医院的导管也是类似这样从前端插进身体里,随后会有淡黄色的尿液从膀胱中导来,那一部分液体从身体中无奈何地流失,在他人眼中却或许是一种极端的视觉盛宴。 彩蛋:一段后续 救我 直到现在,巍岚才察觉些许惩罚的意味来,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与惶恐。 天的韩川似乎不太一样。 话很,动作却狠了许多,虽然有和曾经一样的温柔与点到为止,却始终没理会他对某些东西隐晦的畏惧与排斥。 曾经韩川从不会将他带来,而这次却直白地要求他清理好来到诊室。 巍岚一直趴跪在椅背上,背对着韩川,脑中无端浮现前段时间跪着被罚的场景来。 只是上次面对的是镜子,他依旧以看见韩川。而这次反倒像是彻底的面壁。 这是继上次韩川用戒尺罚他后,两人的第一次实践。 他脑子乱成一片,完全想不韩川这异常情绪的来由,便只极力放松身体,接受对方的一切指令。 马眼棒还在继续深入,他紧张得浑身肌肉紧绷,脱力而湿滑的手却再也握不住皮面的椅背。 但韩川却忽然停了动作。 “放松。”声音在耳边响起。 巍岚感觉己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在空白的真空中漂浮,唯一感受到的,是对方给予己身体的刺激;唯一听到的,是对方在耳边的指令。 他迟钝地软身体,上身完全趴在椅背上,便遮住了韩川插入马眼棒的视线。 随后,巍岚感觉整个人被搭在己身侧的手向后一带,双手从椅背上脱落,汗湿的背彻底靠在了韩川整洁的白衣服上。 这个姿势使得他小腹微微向前挺起,已经安静来的肠水与拉珠便又在体内撺掇起来。 但他对此仿若未觉。 他完全向后靠在对方身上,而给予己支撑那人的双手,正环过那水光淋漓的腰间,继续着阴处尚未完成的惩罚。 韩川白大褂的袖因为这个姿势向上拉起一些,他还带着那副橡胶手套,一小段手腕便在这两抹白色之间显露来。 巍岚闻到那熟悉的薄荷马鞭草味道,不仅从那一截腕处,更多的是源于己后脑紧贴的领。 马眼棒插进去大半,韩川却刻意留了一小截在外面。如此阴前端的那小便清楚地展露在灯光,周被摩擦得有些红肿,边缘处泛着靡的水光。 韩川维持着两人的这个姿势,缓慢地摘橡胶手套,随即用一旁的酒精棉片擦拭手指。 随后,那温热而带着茧的手指移到巍岚被满的后穴处,沾了些滑腻的液体,再顺着向前抚过去。 那干净而有力的手指颇有技巧地在曩袋上打了一个圈,顺着红肿怜的阴逐渐向上划去,最后在饱经折磨的马眼处徘徊摩挲着。 仅因为这几个简单的抚摸,巍岚的前端再次挺立起来,把他所有的喘息堵了回去。他难耐地向后反弓起身子,后脑抵着韩川的胸,艳红的乳头随着动作用力向前送着。 他的脖颈以一个极大的角度向后弯折着,抬头看向天花板。 随着他的挣扎,被在体内的拉珠又碾磨了一番,狠狠抵在体内最敏感的地方。巍岚瞬间便感觉又一股热液顺着大腿根部淌来。 对他来说,韩川手指上轻轻的动作比任何道具带来的快感都要强烈,他几乎要被指茧摩挲的触感逼疯,由于窒息而变 得面色泛红,生理性的泪水再一次涌来。 但他发不声音。 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间,韩川也在这时候低头,两人的目光便隔在不远的位置相对。 一个破碎而颤动,仿若被搅乱而沸腾的水面;一个沉稳而压抑,仿佛深不见底的暗潮涌动。 巍岚在那一瞬间听见己颅内的震动鸣响,是两份频率截然不的心跳。 一份来他己,一份透过身后人的胸膛,传到他紧抵着的后脑处。 已经分不清哪一份频率更为炽烈。 刹那间他有些恍惚,他已经很久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对方的眉眼,在这无声的静默之中。 两人间的距离仿佛一根弹性系数极大的弹簧,在他互相的隐瞒与试探中远近交接,拉扯到现在,竟连这近距离的接触都成了一种地位不对等的奢侈。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赤裸,过于无礼僭越;又或许是这眼神过于克制与难过,让人不忍心去看,韩川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收紧,另一只手拔,时握住了拉珠的一头处。 被彻底打开的后穴没立刻回缩,周泛着淫靡的水光,从微张的开处隐约见内部粉红色的肠肉。 韩川的动作让巍岚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感,他微皱着眉,头部轻轻隔着衣服蹭着韩川的胸,劲瘦而白皙的腰部讨好似的摆了几。 “巍岚……” 恍惚间,巍岚听见对方在叫己的名字,身体忽地僵住,却又极度怀疑己现了幻听。毕竟那声音细微得更像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他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在这暧昧而燥热的空气中消失殆尽。 “!!!” 但还未待他细想,喉头便猝不及防泄一声意味不明的吟。对方似乎在那两个字后又说了些什,但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因为韩川猛地将那一串拉珠尽数扯了来。 拉珠最里端抵在敏感点的最深处,外面一直连到穴处,忽然被拉来的一瞬间,漫长的拉珠充分且飞快地碾磨过肠道的每一处褶皱,堪称粗暴。 但巍岚却觉得己的整个肠道都在兴奋得发抖,身体内部被充分占有的安全感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他脊背僵硬地挺起来,送红艳的乳头,浑身上瞬间逼冷汗。 用意识刻意遏制住的性器在那一刻冲撞着失守,他爽到眼前发白,仿佛整个世界只剩后穴刺激带来的极致感受,以及身后人带来的微弱温度。 但就在巍岚即将颤着射来的瞬间,韩川却忽然狠心将那马眼棒余在外面的部分瞬间全部插入,本要喷射而的精液被强行堵了回来,而快感迸发的阴也因为这粗暴的疼痛而瞬间软了几分。 “……唔呜呜!!” 巍岚痛到几秒后才发声音,细微的吟陡然变了声调,夹杂着不堪重负的哭音,颤抖而破碎的痛苦音调不加掩饰。 他疯狂地摇着头,更像是绝望中的人无意识做的应激反应。泪水极快地顺着紧闭的眼角流,转瞬间便消失在两侧的黑发中。 原本紧贴在小腹上的脆弱性器被马眼棒毫不留情地插到最深处,尖端抵着那带来无端欲望的体上,这种陌生的侵入感让巍岚觉得痛苦而惶恐。 性器 呈九十度角软来垂在双腿间,充血的痕迹还未完全消退,看上去有几分惹人怜爱,却又带着掩饰不住的勾引与诱惑。 在这一刻他感觉到极端的痛楚,但却又像是完全失去了己的意识,整个脑海中仅剩一种纯粹的感觉——激烈。 激烈的快感,激烈的痛感,与满腔激烈的情意。 由于过度刺激而现的眼前白光还未完全消退,巍岚感觉己全部的感官与意识都在死死追随着韩川的手指,这是他浑身上唯一感受到的温度,体会到的抚摸。 那双手替他把摘来,硅胶阳具离开温润水腻的唇,拉起一丝丝透明的水线。 嘴部的肌肉有些发酸,嘴角也被牵拉得有些胀痛,巍岚意识呛咳几声,却发现己的声音已经有些明显的哑音,带着浓重的情欲与渴望。 被摘来的一瞬间,他仿佛在水中沉溺的人看见那一丝救援的红色。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开,要呼喊,要充分利用话语这项失而复得的权力。 “川哥……”他意识唤着,胸剧烈地起伏,“救我。” 声音在他意识回笼前已经脱而,宛如泼去的水,浸土难收。 身后人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巍岚用了很长时间才找回己的声音,又花了很长时间意识到己刚刚说了什。 ——他在让韩川救他。 他祈求对方作为主人的鞭打与责罚,渴望对方将他卑微的肉体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堕落沉沦。 却又祈祷对方作为韩川,将己从黑夜中拉扯来,窥见太阳。 毕竟没人真正愿意烂在泥里,哪怕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拉他。 “巍岚……”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听见了那声极轻的话语在头顶响起。此时他仿佛一个毫无生机的木偶,麻木地等待着身后操控着的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以是样没有情感的操纵与使用。 ma眼bangx窒息控制 巍岚跟在韩川身后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一路上跟丢了魂似的恍惚,直到真正坐在车的副驾座上,才稍微缓过神来。 他甚至不记得韩川是如何收拾好诊室的满地狼藉,己如何被清理好穿上衣服,姿势别扭地跟在对方身后楼。 只是坐的一瞬间,他依旧感觉到体处传来的鲜明痛感。 韩川取了他后穴的东西,却没允许他将马眼棒抽来。 那长而尖细的物体便从前端的小处探入,抵在他最脆弱敏感的体上面,每走一步都带来无法忽视的刺痛与快感。 阴一直维持着不上不的半软状态,被他微长的风衣遮住,坐的时候依稀见一块顶起的痕迹。 这是他第一次在室外的时候,体内依旧着东西。即使是在车里这样隐私的情况,他还是略微不安地搅着手指,身体紧张地直立着。 韩川从另一侧迈进车门,暖风被打开,狭小的空间内带了些暖意,发动机的声音也将车内促狭的尴尬消散了几分。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直到车内彻底暖起来,韩川调了调后视镜,极其然地问道,“晚上吃饭了?” “没……”巍岚答着。 声音泄的瞬间却发现抖得厉害,听上去有些羞耻,像是小时候家里养的发情期的猫。 他仓促抿上唇,低着头摇了摇。 “想吃什?”车子发动开走。 巍岚继续抿了抿唇,良久还是摇头。 他在心底其实很渴盼与韩川一起吃饭,或是做正常的任何事情,但不是在这样的事件节点面。 ——在两人还半在实践过程中的时候。 因为这时两人的关系界限很是模糊,他不知道要将己克制到什程度,甚至不知道该称呼对方叫什。 韩川将车子停在附近一家火锅店门,正值996社畜的班时间,室内有些拥挤,二人到的时候恰好只剩一个够两人坐的位置。 还恰好是个单间。 巍岚跟在对方后面走进去,姿势有些拘谨,面色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是刚从软梦中醒来一般,连俊朗的眸子都着几分水汽。 刚刚走进来的一小段路,为了看上去无异样,他不得不微微弯起腰身,减马眼棒尖端与内裤的摩擦,也让己从未被侵犯过的前端受点罪。 趁韩川点菜的间隙,他偷偷抬头瞥了两眼,却见对方并没有要给己取来的意思。 这种东西刚插进去会感到快感,一段时间后会习惯与麻木,但若加上布料摩擦等限制,便会觉得有些刺痛难耐。 更何况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 但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微垂着头,腰背也习惯性地挺直,双腿不然地微微分开。除了颤动的睫毛和紊乱的呼吸,几乎看不任何异样来。 韩川给予他的一切,他都会欣然接受,这是他回来找对方时就给的承诺,也是维护两人脆弱不稳定关系的一个筹码。 总是欺欺人地觉得,或许他表现得足够听话,韩川就一直不会赶他走。 但他也不知道这个一直有多长,更不知道韩川对未来的计划里面,又有没有任何他的成分。 正走神,却见一张菜谱被推到己面前。 “还想吃什,己加。”对方好听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身的不适使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菜谱,随后再次摇了摇头。 但其实他也看见,己平时吃火锅喜欢加的菜都在里面,几乎没什遗漏。 但即使是五年前,他也很一起去吃饭,韩川没理由知道他喜欢什。 是恰好味相似吧…… 他只想到这一个理由。 菜不一会就上全,服务员体贴地带上门。 刹那间巍岚竟觉得这隔间内诡秘的寂静,仿佛外界的一切嘈杂倏然远去,只剩浓汤滚沸的声音,以及对方注视着己的声响。 但注视又是默声的动作,大概只是他己心跳太快的缘故。 他晚上并没吃饭,并且由于晚上两人约好的原因,中午也吃得极。 但他看着一桌的菜,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尽管韩川的手法很专业,也很克制,从没让他真正受过伤,但在诊室里后穴被满还是让他胃部有了隐约的不适感。 当肠水被拉珠推到更深处的时候,他感到了久违的恶心与晕眩的感觉。 单纯心理上的。 巍岚几乎没动几筷子,汤烧开了近一刻钟,他只是敷衍性地夹了几根面前的菜叶。 忽然,“啪”的一声,他听见脆生生的轻响,愣了几秒抬头去看。 韩川把筷子放回盘子上,时关掉了锅底的热源。 隔间里忽然安静来。 巍岚仅是微微抬眼,并没敢看对方的神情,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压抑着的怒气。 但他什都没做。 他只是刻意将己的存在感收敛到零,完美做到在对方不需要时不去打扰,甚至连吃饭的声音也几乎听不见。 “过来。”他听见这生硬的二字指示。 他从善如流地关掉电源站起身,在烟雾缭绕中,那纤瘦的脖颈被勾勒圆润而性感的形状,更显几分脆弱。 他意识弯膝盖,却又触电般地直立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跪来,便又飞快地瞥了一眼韩川的脸色。 那一瞥钩子似的,战战兢兢又惹人怜爱。 “走过来。” 巍岚在韩川身前不远处站定,两人这个姿势忽然让他想起小时候老师训话,一坐一站。而对方的目光就那凌厉而不加掩饰地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毛孔都无处逃匿。 他觉得己一刻就要在这灼热滚烫的目光中败阵来,弯身去环绕对方温暖的腰身。 但他毕竟太懂得如何克制己了。 “没胃?” 韩川的声音平淡,巍岚一时分不清对方的情绪,也就没回话。 他低着头,恰好看见风衣偏长的摆正好遮住那根半勃起的阴,勾勒一个笑而羞耻的鼓起。 韩川的视线在他隐忍痛苦的眉间停留几秒,随后深深呼一气,像是在克制什激烈的情绪。 但巍岚低着头,他什也看不见。 “没胃?”韩川极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语调却有几分危险。 作为合格的sub,别让dom把一句话问第二遍是最基本的素养。但巍岚也不知道己在韩川面前是怎了,对方问的任何一个问题,他都没法立刻去回答。 像是完全丧失组织语言的力一般,有太多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便干脆始终沉默。 又过了死寂的几秒,他看见韩川在己面前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就觉一阵天旋地转。 己被对方用力按在了隔间的一角处,韩川的动作有些急,还带着几分狠。 他面对着白色的墙,韩川一手按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探向他颤巍巍的前端。 外裤被瞬间拉开拉链褪来,只剩一条薄薄的底裤,即使前端一直被插着难以释放,却仍然按捺不住一般渗透明的液体,使内裤有一滩颜色略深的痕迹。 巍岚细微的挣动在对方面前简直不足为道,这别扭劲却仿佛进一步激怒身后的人一般,转眼间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脱来,顺着笔直修长的腿滑到脚踝处。 巍岚明显感受到身后人压抑着的情绪,却又不知的始由。被按在墙上的姿势令他极度没有安全感,他只尽力放松身子,软着声音讨好似的叫着身后那人。 却不想韩川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瞬,巍岚腰背猛地绷紧,惊呼声却尽数被堵在喉间。因为他感受到几根手指突兀而凶狠地插进来,精准地按向他体内最敏感,也最隐晦的那个点。 韩川不知道他心里隐瞒了多东西,却对他身体的每寸皮肤知根知底。 这是两人五年后见面以来,韩川与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近距离接触。 韩川向来冷静律得怕,以将己的情绪与行为把控适度到分毫不差,在他不想、或者不愿意的时候,任何事情都不会令他向前迈一步。 但他此刻仿佛将一切的律令与秩序抛之脑后,将己身体的一部分伸进对方体内,强硬而堪称偏执地占有。 巍岚不知道是什因素忽然点燃那根导火索,他感到对方动作的毫不留情,感受到那肆意散发的高压。这样的韩川令他有几分陌生,却又如艳丽的毒液一般令他受引诱而甘愿沉迷。 但很快,他就分不一丝神智来思考两人间复杂的关系。 被折腾了一晚上的后穴早就松软而敏感万分,仅是轻微的抚摸与触碰就让战栗的感觉再次袭满全身。被强行痛软过一次的前端泛着怜的红肿,却依然慢慢挺立起来,顺带着那黑色的马眼棒一端,显得色情而又靡。 迅猛的侵入让巍岚完全喘不过气来。 早在韩川第一次开拓他后穴的时候,他就知道韩川的手指比任何冰冷的道具更轻易地挑起他的欲望。他在韩川面前仿佛一份被研究得彻彻底底的人体样本,每份器官,每份感觉都仅由对方掌控。 而此刻,三根手指急促而深入地插着他的后穴,交接处传来滑腻而动听的水声,摩擦过的肠壁处疯狂地叫嚣着热气与快感。那手指仿佛要进入那隐私的穴道,触到那最敏感的体,勾流不尽的肠液,最后连他的灵魂也要勾来。 他几乎爽到失了神。 巍岚仿佛溺在水底一般,剧烈地仰起脖颈喘着气,嘴被捂着, 鼻息间的翕动堪称抽搐。而在一瞬,韩川竟把那只手微微上移,将他的鼻与一捂住。 一气被生生堵在喉处,巍岚苍白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他双手本地去掰捂住他鼻的罪魁祸首,却在指尖触及对方手臂的瞬间,强行放软了力道。 那两只汗津津的手附在韩川小臂上,隐着一点推拒,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约。那本应按在琴弦上的指尖颤抖,一遍遍在对方手上小幅度地摩擦着,带来羽毛划过一般酥痒的触感,像是种无声的恳求。 他快要受不住了。 濒临高潮的身体格外敏感,而突如其来的窒息令他肺部憋到生痛,生理性的泪水已经不觉流过满脸,那颤抖的手却一丝一毫也不敢收紧。 那服从与克制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超越人类非条件反射的本反抗。但那心甘情愿的臣服又不只是由于两人之间的DS关系,更是一种热爱与迷恋着的心甘情愿。 他的眼前开始闪金光,意识有一瞬间游离在外。 他似乎感觉在彻底的黑暗中,满世界都是那淫靡的水声,而他的眼睛在黑夜中猫一般蛰伏爬行,从己滚烫的喉管探进去,看到己鲜红而抽搐的胃部,最后以一个从上至的角度,看见己绞紧到痉挛的后穴。 快感仿若洪水般猛地冲进他的肢百骸,他甚至觉得己细弱的神经完全经受不住如此强烈的快感,在那一瞬间他浑身战栗,触电般的炸裂感在脑海深处宛若烟花一般炸起,给他漆黑的世界中带来病态般的亮光。 他仅用后穴,高潮了。 他的前胸剧烈振颤着,心跳的力度几乎要冲破皮肉,手指压抑着用力到抽筋,整个人却依旧贪恋着什一般,身体从墙面离开,重心后靠,紧紧贴在身后那人身上。 鼻子被缓缓松开一个小开,巍岚拼了命地呼吸着,恍惚间似乎听见韩川叫他别一吸进太多,但他此刻完全控制不住己。 这一小道开跟本不够正常呼吸,巍岚的身体无意识地贴在对方身上轻扭着,迷茫间察觉到一个硬挺的物体强势地隔着布料抵在己的后腰上,带来威胁般的危险。 韩川通过一点点放大开的方式,堪称精准地完全控制着他的呼吸,他的气流,既使巍岚逐渐吸入气体,又使他不会由于猛然呼气而损伤肺部。 在鼻完全由的一瞬间,巍岚竟感受到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己的生命,体会到己的呼吸,并因此感激而庆幸。 还没等他完全缓过神来,后穴却又迎来了再一轮的侵犯,比上一次更加精准,更加不留情面。那脆弱的体此刻仿若变成了一个感受愉悦的叛徒,给巍岚的身体带来一波又一波难以承受的快感。 “这次没我的命令不准高潮,后面也不以。”韩川低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巍岚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身体像水一般软在对方身上,双手还颤抖着搭在对方小臂上,素白的指尖像过了水一般,泛着潮湿而诱人的热气。 韩川的每一次顶弄都会令他浑身颤抖,他感觉现在的己完全没有控制身体的意志与力气,脑子里还有些窒息后轻微的震鸣,而顶在腰间那硬物的摩擦更令他紧张而亢奋。 韩川在面对他 的时候,会有感觉。 这是不是代表,对方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憎恶己,甚至在那用力的顶弄中,会不会还带着昔日一丝一毫的情愫,一丝的心动与喜欢。 巍岚彻底闭上眼睛,不要命一般大着胆去动着腰肢,隔着衣料摩擦着身后的滚烫。不意料地迎来更加不留情面的插入。那手指指节甚至勾了起来,最大程度地刺激到他肠道内部最敏感的兴奋点上。 突然到来的刺激令巍岚打开了喉,却发不声音,宛若哑声地哼咛着,眸中的颜色彻底崩乱破碎,只剩一片绝望到溃不成军的情欲。 他开始站不稳,身体不觉地向滑,大腿脱力地颤抖着,内侧不断有透明的液体流来,一滴滴打在地面上。 韩川一手环过他的腰将他向上提几分,另一只手感受到了后穴逐渐滚烫而紧致的贴合感。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从靠在墙上变成了这样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巍岚整个人的着力点全在韩川身上,被对方一手抱着。他的后背与对方的胸膛仅隔一层碍事的衣料,却依旧不阻碍心脏跳动力度的穿透。 在巍岚再次要绞紧后穴的时候,韩川却故意放慢了速度。每一都在巍岚的临界点上折磨,给他带来抑制不住的战栗快感,却又偏偏不让他释放,一直处在即将高潮的边缘。 这样反复了十几次,巍岚终于再次抑制不住地发声音,嗓音在极度的刺激变得细微,让人想到夏夜动听悦耳的蝉鸣。 “川……川……哥” 他没有求饶,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对方的称谓,声音被身后的顶弄侵犯得断断续续,奏一种诡异而笑的节奏感。 “叫我什?” 韩川的声音低到危险,他低头去,唇尖若有若无地碰触到巍岚白皙的后颈,手上的动作占有欲极强,带着几分沉重的欲念。 “川哥……”巍岚似乎完全失去了己的意识,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与哭腔,这个称谓却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重说。”韩川在他后颈处惩罚似的用力咬上一,皮肤上瞬间泛起一圈怜的红痕。 “嗯啊……” 巍岚疼得挺起胸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甚至完全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他只感受到韩川的手指在己体内,而对方灼热的鼻息打在己后颈处。 这样无距离的接触令他的灵魂愉快到发疯。 他甚至不在乎韩川的动作是否真的夹杂着怜惜与爱欲,或者说根本不敢去多想。 早在他答应成为对方的一条狗的那一瞬,他就已经主观上放弃了己的所有权力,哪怕对方对己是纯粹的使用与泄欲,他也无从苛责,甚至以苦中作乐。 在这极度的失神与渴求中,他颤着声吐一个字。 那声音颠簸得足够,仿佛烧红的铁板上震颤的钢珠,急促地上弹跳,发细碎而杂乱的清脆声响,全无理智,毫无章法。 “哥……”他手无意识攥紧,却并没有再触电般地松开。 身后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后却发了狂似的狠厉起来,在那急促而要命的热潮中,巍岚屏住呼吸,随即感觉前端一阵刺痛,马眼棒被韩川迅速抽了来。 尿道 被仓促划过的感觉简直要夺走巍岚的所有感官与神智,他在混沌中记得韩川的那句“不准射”,但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那滚烫而蓄势待发的精液就已经顺着阴中的小孔,急切地喷涌而。 巍岚几乎要被这前后的刺激弄晕过去,他双手想用力,手心却湿滑得像鱼,抓不住什东西。 他后知后觉地想抑制住精液,而后穴的侵犯却让他再次失神,肠壁的软肉依恋一般不受控制地绞紧,将韩川的手指紧紧包裹起来,穴再次挤一股粘腻而淫靡的液体。 于此时,他感觉后颈一阵剧烈的刺痛。 韩川再次狠狠咬了上去。 这简直不称作是调情层面的挑逗,而是遵循人类原始本的,野兽一般的撕咬。那偏执而强硬的力道似乎要将那快软肉彻底咬来,加剧整个身体战栗到前后时失守的眩晕感。 他的后穴止不住地不断抽动着,内壁完全贴合成韩川手指的形状,仿佛真的宛若一张小嘴,暧昧地吸吮着不让对方离开。 前端被压抑太久,此刻一直断断续续地射液体,甚至在地上形成了小小的一滩,泛着水光。 墨迹的koujiao 他做好了被韩川彻底推拒开的准备,甚至接受对方在他脸上毫不留情地扇几掌。 但即使仅是稍微想象这样的场景,他的心几乎都要痛到发抖。 他多希望韩川再接受他一点,两个人再贴近一点。 他的牙关紧张到剧烈发抖,不断敲击在对方的金属皮带扣上,发细微的响声。他试着用犬牙去把那金属按钮按来,尝试多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他皱着眉轻哼一声,搭在对方腰间的双手悄悄收紧一些,急到轻微渗一层薄汗,这才终于听见一声金属脆响,皮带扣应声而开。 巍岚继续开着牙关,去拽那根拉链。 拉链彻底打开的一瞬间,被一层薄布包裹着的半勃起物便彻底显现在巍岚眼前。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己现在动作的羞耻,红晕瞬间爬满了面颊,连眼神也意识往旁处飘忽,喉结紧张地上一动。 他直到现在才感受到那笑的危险意识,逃跑已经不来得及。 韩川一手按住他脆弱的颈部,另一只手扳过他的头,强迫他抬起头来。 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巍岚浑身过了电一般,他顺着对方这有些鼓励性质的动作伸尖,去舔弄着那性器的轮廓,时用牙尖勾住那层薄布的边缘,一点点向带。 当那尺寸不小的性器终于没了布料阻隔跳来的时候,巍岚身体实打实地愣了一。 那粗长的尺寸无论伸进他身体的什部位,都像是要将其撕裂的程度,而那深红的颜色也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已经按捺许久,几乎克制到了极限。 那性器翘起贴在巍岚面侧,却显得那面部更加艳红,仿佛垂水来一般。巍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由于本性的恐惧,而表现逃走与瑟缩的倾向,却被身体的主人竭力控制住。 他将呼吸压抑到最轻,将细瘦而颤抖着的脖颈向前探去,红润的唇色情地张开,试着将那性器吞进一个小头。 真正进中的时候,才切实体会到了这物件的大小,再稍微向里吞一些,巍岚便觉得己的嘴角有轻微撑起来的胀痛,而己却只吞进去不到三分之一的长度。 巍岚表现得莽撞而不计后果,但实际上经验得像张白纸,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尽力把腔打开,用粉嫩的尖旋绕舔舐,不让牙齿碰触到那性器。 但当那硬挺而滚烫的温度终于抵在己喉咙处的时候,他却实打实地感受到了恐惧与不安。 若是径直蛮力捅进去,巍岚觉得己的喉管非要被捅裂开不。 巍岚试着将脖颈继续向前探,喉咙却意识地将异物向外吐,一连试了几次,那性器都卡在喉头的位置不前进半分。 他求助般地抬起眼,搭在对方腰间的手指轻轻按着圈,浑身上都透露着示弱且讨好的意味。 他看见对方的眼神深邃得危险,仿佛蕴着不见底的深海,那眸子里还夹杂着明显的红血丝,像是在极端的欲念与占有欲中挣扎。 巍岚的动作缓慢而磨人,他竟也没催促,意志力强到骇人。 随后,巍岚绝望地感受到在嘴中的性器似乎又胀大了一圈,随后按在己后颈处的手开始用力,终于将那性器的头部顶进己张开 的喉管。 喉咙被粗大异物侵入的感觉很是难受,巍岚意识地想呕吐,想呛咳,却由于对方铁钳般的控制而无法挣动分毫。而腔被满,使呼吸只通过鼻息,带来几分窒息般的沉重感。 他此时心跳得剧烈,沉重的一仿佛砸在脑海中,而那蓬勃的性器也仿佛贴合着心跳的频率,在中轻微跳动着。 巍岚无法用言语表达己此刻的难以承受,唯有泪水无声地爬了满脸,时双手仿若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紧紧扣住韩川的腰间,抬起的眸色凌乱而痛苦,带着沉默的祈求。 那性器果然停了继续前进的趋势。 巍岚十分明白压抑欲望是件多痛苦的事情,他每个细胞都清楚地感受到韩川现在欲望的急切,他知道刚刚对方的本意是想将阴一插到底,径直到喉管的最深处,占有他全部的声音与呼吸。 但对方依旧停了来,强行按捺己极限的欲望,只为了让他适应喉管的感觉,调整紊乱而剧烈的心跳。 巍岚的颌处一片湿润,说不上是泪水,还是由于韩川的侵入而抑制不住的唾液。 他忽然无端想起来,两人重逢后的这一小段时间,己总是哭。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每次都哭得那狠,但事实上,对方从未将己逼到极限,也从未强迫他做接受不了的事情。 韩川是一个掌控感极佳的dom,但他却从学不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sub,他总是把个人的情绪与委屈带入到两人的实践中来,用泪水发泄着心中那难以启齿的欲望,每时每刻都想着僭越,都肖想着奢侈而过度的糖和拥抱。 他觉得己从未有一刻真正取悦了对方,甚至连一个基本的交都做不好。 他太害怕了,不仅害怕韩川觉得己不够好,更害怕更深层次的我鄙夷与否定。在灵魂层面的战栗面前,肉体上的痛苦甚至显得表面而微不足道。 他喜欢韩川,从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肉体上的刺激与快感。 他双手用力将己向前带,颤抖的脖颈顺着探过去,时竭力抬高,减喉管的生辣摩擦感。 性器的每一寸碾压过喉头的感觉都是如此尖锐而鲜明,带来令人癫疯的痛苦与疼痛,但时又充斥着令人安心的填满与温度。 对方身体的一部分终于彻底契合进来,与他的唇相抵,无间亲密。 一点点地将其咽去,整根阴终于彻底没入。此时巍岚已经完全无法用喉咙呼吸,即使进入得小心,喉咙还是火辣辣一般的痛,时还有明显而饱满的酸胀感。 他稍微缓了几秒,随后缓慢吞吐起来。 在异物感明显的情况竭力放松腔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他用唇裹挟着那滚烫的温度,尖在侧面小心打着转。 一吞一吐间有透明的汁水从他几乎被撑到极限的嘴角流来。机械而重复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久,巍岚觉得己腔和脖颈开始发酸,嘴角涨得生疼,唇瓣像是被磨肿了,连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开始感受到生冷的疼痛。但韩川却似乎没有一丝要射来的意思,那喉间的性器却仿佛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他嘴里的空间撑满。 这个极其难受的动作不给他带来丝毫快感,但他感受到韩川按在他后脑的手骤然收紧, 与此时隐在衣料的肌肉紧绷。他听见愈发粗重的喘息在厚重的空气中升腾,感受到愈发蓬勃的欲望在己中肆虐。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却又似乎瞬间变得平常无比。 他只是在取悦他的主人。 也是他所深爱的人。 就在巍岚脖颈僵硬到快要不知如何动作的时候,韩川抓着他后颈的手骤然收紧,时巍岚感受到中的事物轻微跳动一。 他闭上眼睛,等着那一股热液打在己喉咙里。 在他的印象里,精液应该是浓稠而泛着咸腥气的,虽不会令人难以忍受,却也不是个舒适的味道。 无论如何,晚别想吃饭了,他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一丝莫名其妙的念头。 一瞬,按住他后颈的手猛然用力,随着一阵剧烈的摩擦,巍岚觉得喉头倏地一松,随即一股精液打在一旁的地上。 巍岚缓了好几秒,才稍微回过神来。 他的嘴角有些红肿,面颊处还沾着些许白灼,而眼里却带着些罕见的失神,还有几分懵懂的困惑。 等他再次开说话的时候,韩川已经整理好两人的衣服,把他拉到对面的座位上。 唯有屋子里隐隐的暧昧气息,昭然揭示着两人刚刚经历了一番怎样放纵的行为。 “为什不……在我嘴里?”巍岚问。 这本是一句惹人欲火的话,但从他嘴里吐来,却又仿佛不带任何色欲与勾引,纯粹的不解,纯粹的求索。 韩川微抬起眼,看见对方的目光依旧低着,像是不敢抬头对视,又像是有些说不的怅然。不知是不舒服还是怎,筷子仍然没动几。 巍岚总是单纯得笑,以为己向来将情绪隐藏得很好,以为只要己安静沉默,对方就不会多想。 事实上,他根本不善于伪装己。 所有细微的情绪,都藏匿在浑身的每一丝毛孔,而他每一次略显低落的神情,都逃不过韩川的眼睛。 韩川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了解他。 “没必要。” 他只是沉声答了这一句。 没必要什? 没必要射进他嘴里,还是没必要纠结这些状似无关紧要的事情? * 韩川送巍岚回了家,直到楼上的灯彻底打开,楼的车才逐渐远走。 巍岚刹那间感觉有些恍惚,他足足在玄关处站了十几分钟,才像刚醒过来一般,缓慢而迟钝地换鞋进门。 乐团的福利很好,足够在市中心租一套不错的房子,装修很到位,里面还有一间专门隔音的乐器房。 只有一点不好。 太大、太冷了。 事实上五年前,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巍岚在独操办完所有事项后,便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 五年的时间里,他没回去过一次。 他发现有些事情并不随着所谓的时间流逝而远去,反而会由于己一开始的回避和退缩,而经由发酵变本加厉地生长。 五年的时间其实没有改变任何事。 他当初试图用逃离和让己每天忙到崩溃的方式,似乎并不适用。 而这种近似绝望的情 绪却宛如潮水一般涨落,在每年的一段时间达到难以承受的巅峰。 就是老人家忌日的时候。 日历就挂在玄关角落处,巍岚目光低着,有意无意避开了那距离不远处的红圈。 也不知道己究竟在躲什。 房子的布局有几分奇怪,两间卧室都很小,一间被巍岚改成了隔音乐器房,另一间则刚好放一张小床和小桌,相比来讲,客厅便大得离谱。 向前走几步,他发现己站到了大镜子前,他看见里面映射己的脸。 苍白、瘦削而显得没有血色,眼部的线条圆润,眼尾偏偏收着趋势向上翘着,既没有楚楚怜的柔美,又没有清新脱俗的俊秀。 面部一旦瘦来,就将颌骨的形状完美地凸来,只是巍岚觉得那棱角转折也生硬得很,看上去有几分疏离和冷漠,总之不会叫人心生好感。 这五年来,他其实很认真地照镜子,他害怕看见己黑而冷的眼睛,灵魂中仿佛有某些东西彻底死了一般,那清澈的眼眸里总是缺了点色彩。 但现在,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镜面,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从头到脚审视着己。像是评委在给过场的模特评分,像是古代君主在挑选己心仪的妃子。 目光忽地定格在颈侧那被狠狠咬的红痕上面,扶在镜面上的手指无意收紧。 他忽然讽刺性极强地哼笑了一声,目光中显而易见地充斥了嘲笑与鄙夷。 “巍岚。”他动作幅度极小地低语,喉咙挤压了十分沙哑的声音。 “你现在,又算什。” 袋里的手机在那瞬间震动,他肩膀极其剧烈地抖了一,仿佛从令人惊恐的梦中觉醒,眼中有着几秒的空白,随即缓慢掏手机,这才发现己的手心已经布满透明的汗水。 是一条微信,来大学关系不错的一个学,现在在当地开酒吧。 “天请了支不错的乐队,人多热闹,要不要来玩。” * 那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酒吧,氛围感却很强。这次请来的乐队是一支摇滚,震耳欲聋的鼓点声和性感的烟嗓弥漫在整间酒吧里面。 迷乱的灯光闪烁,炫得人睁不开眼睛。 周青坐在角落里喝酒,顺便周环顾着艳遇对象,目光一遍遍扫过面前的密集桌面,却在一处忽然凝滞。 在一张较为偏僻的小桌子上,坐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人,看打扮像是二十头,但看面部说是未成年也有人信。那人穿着一身素白色的衬衣和休闲的牛仔裤,整个人透露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冷气息。 对周围的人眼都不抬一,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桌子上很快便聚集了一堆空瓶。 周青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人在哪里见到过。 巍岚本身就是个一杯倒的酒量,然而现在已经喝了三瓶有余,却依旧没有停来的趋势。 室内的光晕在他眼中已经不甚明晰,断续而缠绵般连成一片,在视网膜底部交汇连接,像一幅斑驳而被刻意毁掉的静物画。 现在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压紧泥土里,任由外界喧嚣吵闹,却连一个抬头呼吸的机会都没有。 只要他微微睁开眼睛 ,微微清醒一点,整个理智都被那日历上刺目的红圈、以及韩川并不带社情感的命令所尽数侵占。 酒精烧得他胃内火烧一般痛,但似乎只有借此才将那些想法暂时排空一点点。 再一点点。 他将第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再抬头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正好挡住从舞台传来的光线。 巍岚晕乎乎地抬起头,努力眨眼睛想看清眼前人的样子,脑子却仿佛一团浆糊一般无法集中思考。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地蹲身来,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低头靠近巍岚耳边,轻声道,“小帅哥,己来的?” 巍岚直觉上不喜欢这个人,皱眉想把他推开,手臂却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差点从椅子上直接翻到去。 面前那人十分绅士地扶了一。 从远处看,两个人的身影正好重叠在一起,倒像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姿势。 而刹那间,周青也忽然想起了两人在哪里见过。 那天在韩川的诊室门,那人正好在己后一个。 周青看着巍岚两个人尴尬的姿势,面色有些僵硬,纠结许久,还是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韩川发了微信。 “韩哥,你看他……是不是跟你那个sub有点像。” 打到您满意,为止 “要不要跟我去睡一晚?”那人笑。 他比巍岚高上一些,一手撑在桌子上,是一个近似将人完全圈起来的姿势。单论散打巍岚未必打不过他,只是现在这种神智不清的状态,让他连抬手都显得困难。 “滚……”巍岚从牙缝里挤来一个字,“别碰我。” “在这装什清高?”那人轻蔑地笑,“怎,为什不让我碰你?” 这句话本是一句单纯的发问,甚至还掺杂着些许鄙夷,但巍岚却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什一般,神情现了短暂的空白。 “为什不让我碰你……”他眼神垂去,无意识地低声念几遍,却又似乎并没有领会到这句话中的义, “为什不让……”他的声音越来越黯淡,直到彻底泯灭在酒吧嘈杂的音乐声。 “为什不碰我……” 他身前那人似是觉得巍岚的反应很好笑,倒没急着手,反而低声诱导着,试图去亲吻巍岚颤抖的唇瓣。 唇角相接的前一瞬,巍岚像是忽然醒过来一般,猛地将面前人推开。时绵软的身体由于重心不稳,也终于彻底摔在地上,发沉重的闷响。 那男人的耐性也终于到了尽头,开始试图强行按住地面上的人。而巍岚却使全身的力气又踢又打,力气之大令对方所料未及,膝盖甚至顶到了对方的小腹。 两人的吵闹声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然而在这种场景却很有人真正愿意上前拉架,只有数几个人犹豫着拿起手机,试图拨打110. 巍岚疯了似的抗拒面前的这个人,他在对方眼中看见了憎恶与急切,看见了纯粹的肉欲与色情,他看见那瞳孔中夹杂着的白色絮状物体,看见酒吧炫目的灯光在面前疯狂闪烁。 他看见旅馆中不知隐匿在何处的针眼摄像头,看见雨天中交杂的警灯和遍地的血迹,看见诊室明亮的灯光,韩川冷淡而不夹杂爱意的冷峻目光。 他几乎要在那一刻彻底放弃。 己到底在抵抗什? 那些并不被在意的“干净”,那些几乎要盈心底却没人拾起的爱意。 他仿佛一个站在泥坑底的人,每晚睡前都要对着月亮说——我喜欢干净。 他闭上眼睛,麻木地等着对方带着难闻烟酒气的吻落在己的脸上。 但在那瞬间,却只感觉己身上骤然一轻,按在手臂上的压力倏然消失。与此时一声堪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周人群也趋于喧嚣吵闹。 本地,他感觉周围充斥着一股更为强烈的压迫感,使周遭的空气都沉重了许多,他心跳无端地加快起来。 他还保持着狼狈趴在地上的姿势,微微抬头,看见一双干净而有型的皮鞋。 “你他妈是谁,敢摔老子!”那男人极其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稍微一动,后腰便像扎针一样痛。 韩川站在巍岚身前,冷冷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人,紧攥的拳头上已经带了几丝血迹。 周围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瞬间冲进来的男人,愣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直接拽起人的领把人提起来,随后一个干脆又漂亮的过肩摔,把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样随手摔在一边。 看上去都不 是什好惹的角色。 那个男人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冲上来,却几乎瞬间被韩川按在了地上。 一向身着白大褂清冷禁欲的人忽然动起手来,竟有几分说不的凌厉与野性。 “别让我说第二遍。”韩川单手按住对方的脖颈,冷声开,“离他远点。” 韩川的目光终于从男人身上移开,转移到地上醉得不轻的巍岚身上。 韩川的身高本就挺拔,此时顺着这个从至上的角度,巍岚以清楚地看见对方如炬的目光,仿佛火苗溺在窒息的深海。 他看见对方连刺目灯光都遮掩不住的坚挺骨相,垂着眼睛,危险又性感。 他觉得此时己理应感到慌乱或者害怕,但他现在仿佛思路完全进入迟钝的状态,分不清现在的状况,分不清己的神情。 唯一懂得的,只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象,喜欢,亦或是讨厌。 他用手臂摇摇晃晃地支撑起上半身。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巍岚整个人无力地向前一倒,最后像个沉重的挂件一般扣在韩川的腿上。 “你怎来了?”巍岚声音低得仿若呓语,却又带着几分令人心疼的小心翼翼。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着韩川再次像丢袋子一般,把这个没有眼力价的人甩到一边。 却不想韩川单手捞过人的腋,竟是直接将巍岚半扛起来,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 室内的气压低到骇人。 巍岚的头无避免地垂来,这个姿势让他更加头昏脑胀,几乎要将胃里的酒精全部吐来。 他想责问身的人为何走得这快,为何拽他这狠,让他这难受,但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来。 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他被径直进了副驾驶位上。 车里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他几乎是本般地去寻那气味的来源,将湿润的唇角在那挺起的领处摩挲,头部也开始不安分地到处乱蹭。 他几乎醉到不省人事,完全没感受到对方浑身肌肉的紧绷,以及愈发急促的鼻息。 “嗯啊!” 巍岚忽然喊声来,因为他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按在己的车椅上,随即上身一凉,他的衬衣被人熟练地剥了来。 前胸苍白的皮肉接触到车内冷气的一瞬间,他难得地呆滞了几秒。 漂亮的眼角茫然地垂着,看上去有些失落。 但几乎在一瞬间,痛感占据了他全部神智。他的手臂被人向后反剪到极致,随后刚刚还穿在己身上的衣物便成了罪魁祸首,将己的双手牢牢束缚起来。 紧得有些怕,像是赤裸裸的惩罚。 手腕伤处传来尖锐的痛感难以忽视,巍岚惊恐而语无伦次地开,紊乱而破碎。 “啊别……手……”他急促喘息几声,“……手疼。” 身后的动作停滞片刻,随即不容拒绝地将他的左手吊起,紧紧拴在车顶的勾环处。 刚刚一直黏着往对方身边蹭的人,如被衣物捆着,想动却动不了,眼神中还带着未醒的迷茫和醉意。 巍岚用困惑的目光看向这个将他捆起来、却强压着欲望的人,看着那方向盘被握得沉稳而冷静。 他不知道这是怎了。 似乎整个世界都乱掉了。 车平稳停来,但韩川的动作却并不如他开车一般谨慎。他并不怎温柔地将巍岚从车里拽来,连扛带扯地将人推进了房门里。 一进门,令人打寒颤的冷气扑面而来。 走得太匆忙,连空调都忘了关,屋子里的灯亮成一片,仿佛主人从未离开过。 巍岚被韩川拉到了卫生间,一路上的折腾让他几乎将胃里的酒精吐来,但还没等他缓过来一气说话,就觉刺骨的冰水劈头盖脸地打了来。 生理性的危险意识让他在那瞬间清醒过来,他开始无谓地挣扎,但对方有力的手臂却稳稳将他按在淋浴头,而那来势汹汹的水流也并未怜悯半分。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像一只溺水的鱼。 过了片刻,冰水终于停了来,而几乎是在一瞬间,巍岚被韩川一把扯回客厅里。 随后韩川手一松,巍岚本就站不稳,直愣愣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点缓冲都没有。 剧烈的声响让两个人都实打实地愣了一。 巍岚眼前发黑,又冒着星点,沾着冰水的身体遇上冷气让他浑身的毛孔骤缩。依稀间他看见韩川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大概是他刚刚挣扎的时候,把水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酒醒了?”韩川从沙发上随手取过一条皮带,尖端抵着巍岚潮湿的,强迫他抬起头来与己对视。 “……醒了。”巍岚愣了几秒,垂眸子。 “给你个解释的机会。”韩川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有一次。” 巍岚的睫毛胡乱颤了一,反应他此时样紊乱不安的心跳,他开了开,却又不知该说什。 他怕一开,就控制不住己。 他与世界之间仿佛隔着一条不逾越的鸿沟,而他表面上显示来的性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与隐晦溺在地平线之,尽数是他难以启齿的心思与过往。 他那喜欢韩川,若是不见面还好,但当对方面对面问话的时候,这场游戏便变得失控。 对方给他鞭子,给他快感,给他抚慰,给他爱抚,却唯独没有爱意。 这怎够。 太不够了。 情绪宛如脱缰的野马,巍岚唯一做的,便是在野马狂奔之前,死命遏制住那剧烈颤抖的缰绳。 “我就是……想去喝点酒。”他低着头,指甲深深刻进手心里。 “我在第一天就告诉过你,原则和底线。”韩川将对方的颌挑到更高,直到巍岚的视线再也无法躲藏进地面,只被迫与他对视。 “你喝酒我不干涉,你去玩我也不干涉,包括你的……”韩川语气不易察觉地一顿,“私生活,我都不会干涉。” 巍岚的肩部过电般地剧烈抽搐一。 “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轻贱,这包括很多方面。”韩川继续,“你己的酒量己清楚,却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喝到人事不省,身边又没有朋友陪着。如果我当时没有赶到,你想过后果。”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每字每句,都仿佛在巍 岚心里插刀。 巍岚一愣,目光飘向一边,似乎忽然想起什很远的往事。 他嘴角扯开苍白的笑意,声音却那轻。 “对啊……我酒量不好。” 仿佛一根棉絮一样,如此,便欺欺人地遮掩住声线中明显的哽咽与颤抖。 “之前大学班级聚会的时候,我只喝了半杯白酒,就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巍岚的呼吸带着些不正常的急促,像是在刻意遏制着什,“当时还是你,你从实验室里赶过来,把我送了回去。” 握住皮带的手无声攥紧。 “我去卫生间一直在吐,你也没嫌弃。”巍岚的语速由于紧张而不断加快。 “但现在,你会陪我去吗。” 他抬眼看向韩川,清浅的眸子中捧着一层深水。 “你说我没带朋友去,那如果我找你……你会来吗。” 韩川的眼睛一直很漂亮,笔墨晕染一般,说不的冷峻性感。 但那之中了些什。 没有曾与他接吻时的热切,没有从城市另一边跑回来见面的孤注一掷。 现在的他,再也无法让这双眼睛迸射欲望的神采。 苍白的笑忽然变得不知所措,尴尬而矜持地僵在原处。巍岚错开目光,却没允许眼中的水垂来。 “我知道了。”声音又轻又乖,“我没什解释,对不起。你……请您打我吧。” 韩川将手中的皮带握紧到极致,却又用力松开。 直到手背上的血管都透过皮肤显露来,两种极端矛盾的力量在小臂处抗衡着,漂亮而结实的肌肉线条恣意从干净袖中伸展着。 久到空气都趋于沉默,他终于开了。 嗓音带着些不然的哑。 “你挨多己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就凭一顿打,这件事就清算?” 巍岚的胸腔再次剧烈地抖动,仿佛急促地往气管中吸进一凉气,这是恐惧与紧张人的然生理反应。 “我,我会尽量受住。”他跪直身体,直挺的脊椎依旧昭示着一种顽固的倔强,“撑到您觉得以为止。” 又过了很久,韩川终于有动作,缓步迈到了巍岚身后,皮带在空中短促地甩过一,发尖锐的破空声,似乎在嘲讽对方的不量力。 他在试力。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己的力气。 “好。”他将皮带头部点在巍岚跪得标准的后背处,“己讨的打,你没有喊停的资格。” 话音刚落,便是一记凌厉的皮带狠狠抽在巍岚肩骨处。 巍岚被这一抽得头皮发麻,甚至难以喘上气来。为了不发任何耻辱的声音,他将牙关搭在腔内壁上,仅是这一,浓重的血腥气已经爬满腔。 没给任何缓冲的时间,又是三记只重不轻的力度夹杂着风声抽了上去。 完美地与第一的伤痕重合,连边缘处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韩川从未过如此重的手,更何况是高频率地叠加伤痕。 巍岚明显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对方真的在生气。 而且在狠 手。 没有怜悯,没有控制,有的只是入骨的、毫无快感的、将人逼到眼前发黑的剧烈疼痛。 但他必须受得住。 韩川终于施舍般地换了一个抽打点,带来的痛苦却并未减弱多。最令人绝望的是,每个部位韩川都会连着抽好几,才愿意将抽痕向移动。 巍岚清晰地感受到己背后皮肉的迅速隆起,带着难以忍受的剧痛与肿胀感,似乎要挣破他的皮肉。 韩川手太快了,凌厉的抽打声几乎连续起来,不给任何缓冲消化的时间。既难挨,又难熬。 丝毫不亚于那次走绳的痛苦,几乎将人逼到极限。 巍岚一开始还尝试着屏住呼吸,收紧身后的肌肉,但高频高强的抽打却不允许他这样做。每次短促地吸气换气的时候,他都控制不住己抽搐的喉咙,发崩溃而压抑的哭腔。 身后的皮肉火辣辣一片,仿佛被泼了热油一般,他甚至找不到控制肌肉的感觉。整个后背部仿佛完全失去了他的控制,沦落成一片纯粹的痛感体验区域。 腔内的血腥气已经浓郁到令人窒息,但巍岚却已经不知何时打开了牙关。 他忽然发现人在痛到极致的时候完全说不话,发不声音,他无助地微开着唇,却连一声哽咽都被一记迅速的抽打所遮掩。 成缕的冷汗渗透进乱颤的睫毛里,他被迫闭上眼睛,眼前尽数是绝望的黑暗,偶尔闪着金黄色的星点,昭示着他此刻极端的生理状态。 手指尖几乎用力到刻进骨缝里,指节用力到发白。 韩川“右手不准用力”的命令早已被他抛到脑后,手腕再剧烈的疼痛也比不上身后的一丝一毫。 但他必须受得住。 身后的酷刑似乎漫长到没有尽头,却又似乎短暂到只有几分钟。 皮带迅速从他的肩骨细密抽打,蔓延至腿相接处。大片的皮肤皆是深红与青紫掺杂的颜色,拢起半指的高度,不地方的皮肉肿胀到透明,已经有血珠从破损处渗了来。 巍岚一开始还有力气颤抖,抽气,低喘。到了后面似乎痛到失去了大半数的意识,头几乎要垂到胸前,眼泪已经在地面上形成了不小的一滩。 他完全发不声音,只有来身体本的不住颤抖,以及极力支撑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的脆弱躯干。 以至于直到韩川停手后几分钟,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抽打结束了。 皮带被主人用力扔在一旁,尖端扫过茶几上的烟灰缸,两件物品缠绕着一摔在地上。 一声剧烈的脆响,烟灰缸在地板上碎成一堆碎片,其中掺杂着黑灰色的烟灰。 里面的烟灰还不。 巍岚迟钝地想着。 韩川以前不抽烟的。 再没了支撑己的力气,巍岚重重向前倒去,身体以一个僵硬而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为了不牵扯到身后的伤,一也不敢乱动。 身后痛,心里也痛。 要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韩川似乎是进屋子中取了什东西,当巍岚再抬起眼的时候,却看见藤条尖细的一段垂在地上。 但他现在已经连害怕的神态都没力气做了。 充斥在整个胸腔的只有绝望。 酸涩到令人窒息的绝望。 “见血了,皮带没消毒。”韩川简单地解释着,“姿势。” 巍岚神色彻底黯淡去,仿佛凋零而衰败的花,他无力扯了扯唇角,双手却听话地将己上身从地上撑起来。 但却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如何也用不上力气。 折腾半天,身体没跪起来,身后的伤反而多裂开几条。 “不用跪了。”韩川向前迈步,藤条点在尖上,“就这个姿势趴好。” ——啪。 藤条带来的声响远比沉闷的皮带骇人,抽在皮肉上,带来尖锐而炸裂开的痛感,令人难以承受。 尖处怜的青紫皮肤被这一抽得彻底绽开,仿佛露花苞中心嫩红色的花,还有鲜红的汁液从花周围渗透来,显得凄惨而有富有美感。 幸好第二没有紧跟着落来。 巍岚剧烈地喘息了一会,指甲无力地扣过地面。 他了解韩川的性子,平时看上去沉默而好相处,一旦涉及到底线的问题,却绝不会因为怜与求饶而轻易姑息。 打到您满意为止。 这句话现在看来,是如此地荒谬与笑。 他从没真正让对方满意过,而这次依旧不会。 他抓住这个难得的空隙,试探着找回己的声音。 “我……”声音抖到不像话,“太痛了……” “知道痛,就记住这顿打。”韩川继续将藤条点在腿相接处。 “别……别打了。”巍岚近乎崩溃,“真的受不住了,要打死了,你打死我算了。” “打到我觉得以为止?”韩川反问。 “不……不要了,别打了……”巍岚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眼睛已经干得流不泪水来,面色苍白得吓人。 “我,我就是去喝了点酒,我什也没做,我不想,不想己待在家里……”他剧烈地抽噎着,仿佛随时都把己呛到,“我……你为什这打我。” 他颤抖得厉害,“我这喜欢你……” ——我这喜欢你。 五年前,韩川愿意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留给他,不舍得他流眼泪。他说过谢谢,说过想你,但唯独不曾说过喜欢二字。 而某些迟来的东西,总是显得那无力。 仅因这一句话,客厅里的氛围瞬间微妙起来。混着血腥味的浓稠空气仿佛凝成了水,冷淡而暧昧地缠绕过两个人的指尖,接连到对方脉搏跳动的位置。 巍岚对这一切浑然未觉,决堤的情绪开始一发不收拾,开了一半的再也收不回去。 因为他发现己大错特错。 ——他永远,永远不习惯仅仅成为对方的一条狗。 他爱着他的主人,远胜于臣服。 他强撑起己的上身,眼圈干涩而红肿,“我,我说过很多谎话,这次也是。我根本不喜欢我这样。” 决然而割裂,他完全不在意己此刻的话有多过分,多不计后果。 “我跟本不喜欢做你的狗,不喜欢你罚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脏话。我……我喜欢的是你,想要 和你亲近,和你接吻,和你……” 后背的剧痛几乎让他喘不上气来。 太痛了。 这种痛苦他再不想承受第二次。 “如果你……”他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扣血来,“如果我之后一直,一直是这种关系,如果……如果你留我只是身边暂时缺一个sub。那我……” “那我不要再继续了。”他剧烈颤抖着将剩的话补全。 他看不见韩川衬衣紧绷的肌肉,看不见肉眼见降去的低气压。 他的眼中只有沉重的痛苦,没有边际的绝望。 仅有肉体接触的快感,饮鸠止渴,适得其反。 “我受不住的。”他拼命摇头,“韩川,你知道……我好痛啊……” 韩川深深吸了一气,又缓慢将吐去,颈线已经紧绷到十分明显的程度。 绝大多数的dom是无法忍受,sub因为疼痛而提结束关系的行为的,韩川也不例外。 对方的这种反应令他更加愤怒,还有些隐约的失望。 但巍岚终究不。 他不仅是sub。 “好。”韩川吐一个字。 巍岚不敢相信地猛然抬眼,其中夹杂着藏不住的仓惶躁乱。 “你以选择结束这段关系,在任何时候。但是——”韩川将藤条随手扔在一边,上面的一道鲜红血迹尤为刺眼。 “一旦决定结束,永远别想着再回来。” 这句毫无感情的话,仿若剧烈电流一般,狠狠抽过巍岚的每一处神经末梢。 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对方真的会毫不留恋地放他走。 他宁愿对方会因此继续打他一顿,至让他感受到被束缚、被需要、被在意。 每一道鞭痕、每一条血迹、每一块色情而刺目的白灼,如在对方中只有一句话。 你以结束这段关系,随时。 他觉得此刻的己是如此的卑微与无助,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块砝码也输干净,他心如死灰,再无退路。 他完全不受控制地、胸腔急剧地抽动着,这本是一个大哭的动作,但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来。 永远见不到韩川。这个念头仅仅稍微冒头来,就让他惊慌得喘不上气来。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背后的伤痕逐渐酝酿紫黑色,被鞭笞的毛孔在冷空气中无助颤抖着,而他像一条流浪狗一般用手撑地,跪坐在地上。 那一向笔直的脊椎终于抵抗不住地心引力,无力地弯去。 肩膀处锐利的曲线变得圆滑,仿佛一只手便掰断。 他知道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 又蠢、又傻、又卑微。 己都不喜欢的样子,凭什让别人喜欢得起来。 如此失神的样子持续了几分钟,随即他仿佛忽然想起什一般,用手撑着身体向前拖过去,完全不在意身后狰狞的伤势。 他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死命又畏惧地环住了韩川的腿。 “别,不要……”他无助地哭叫着,“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赶我走,求你……” 他放弃一切原则、尊严、偏好,这样的己令他厌弃。 但他依旧在继续哀求着。 “韩川,哥,主人……我不走,我受得住,我保证再也不多想,再也不越界……” 巍岚看不见对方垂来的目光。 看不见那深邃的眉眼中深藏着的情绪,并不比己半分。 韩川的声音仿若来灵魂深处的审判,决定着身负罪名的他,是否还有着留来、被使用的权力。 那声音沉稳而低哑,假如天使有声音,大概就是会这样说话。 “受得住,就跪好,还没结束。” 巍岚堪称慌乱地从对方身上离开,咬着牙跪好。 本来死都不想要的疼痛,如却求着对方再来一遍。 矛盾而又笑。 韩川手握着藤条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却没手。 伤得的确太重了。 巍岚本身不经打,皮肤又显伤,别人没什感觉的程度,也把他抽到抽噎红肿。 而现在整块身后更是没一块好地方,尽数是青紫和淤血的痕迹。 他绕到巍岚身前,盯着对方由于疼痛与恐惧而躲闪的眸子。 巍岚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被彻底打怕了。 他无声叹了气,再次将藤条扔在一边。 当藤条接触地面的响声传来时,巍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 完全处在极限的神经、风声鹤唳的激烈情绪,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很惨。 令人心疼,心疼得要命。 “后面没法再打了。”韩川开,“面受不住,用上面来替吧。” 巍岚顺从地抬起头,紧张地闭上眼。 韩川极抽他掌。 一方面是太痛了,没必要用;另一方面是巍岚不喜欢。 他觉得这种方式充满了地位差异与侮辱性质,显得他更无助,更卑微。 但不过就是一条狗而已。 还是他求着人讨来的,现在嫌弃卑微,装什清高。 韩川温热的指尖固定住了他的颌。 巍岚忽然想到,己曾与对方提到过的小提琴比赛,就在五天后。 当时韩川说他会来的。 他做到的承诺不多,但这次却莫名其妙地那期待对方来。 韩川怎说“再也不要回来”那种话。 怎这样骗他。 为什对他那狠心。 再也不会痛了 曾经总在书中看到“震惊到动不了”的描述,当时觉得好笑,现在却切实地发生在了己身上。 巍岚觉得己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头脑空白。 像是一张温柔细腻又密不透风的网,他一时竟不知应该留在其中,还是带着伤爬去。 唇瓣的碰撞轻而短暂,直到韩川已经站起身来,巍岚的脑子还一片混沌。 韩川吻了他。 突然,强势,且猝不及防。 他忽然紧紧攥住对方的衣角,哪怕手臂还由于身后的阵痛而明显颤抖。仿佛溺水之人紧紧抱住浮木,攀岩之人用力握住绳索。 “川哥,我刚刚……是还在实践吗?”他抖着声音问道。 韩川低着头看他,没有立刻回答。 巍岚只觉等待的每一秒都如此漫长,仿佛一架铡刀悬在头上迟迟未落。 就说是在实践吧,他甚至这样想。 这样就以解释成突如其来的欲念、随心所欲的摆弄、无所谓走不走心的肢体接触。 总抱有一点点奢望与幻想的感觉实在过于磨人,像那漫长而没有尽头的走绳,每一份痛楚都与之前的伤痕相互叠加,最终将人逼到一个以崩溃的节点。 韩川还是没有回答。 总是这样,有刺激而生动的折磨,却又有让人上瘾的沉默与温柔。 他刚想开,韩川却再一次低头吻了来。 如果说刚刚的吻是一次浅尝辄止的试探,这次就是掠地侵城的闯入。巍岚感受到对方的尖裹挟着湿润的温度抵进来,瞬间占有他全部的喘息与呜咽。 巍岚并不会接吻,对那肆意掠夺的占有毫无办法,只试探着将己的尖向前送,去与那不属于己的温度相抵、相缠,最后融化在一起。 唇角在接吻,尖在接吻,巍岚觉得他相触的颌也在接吻,浑身上每个相贴着、燥热着的细胞,都在接吻。 他甚至不太会换气,从头至尾一直屏住呼吸。直到对方发觉他的不对抬起头来,他才察觉己的面部已经热得潮红。 韩川微垂着头,俯视着在地面上跪着的他,漂亮的眸子仿佛一湾海,其中隐匿着细碎的星点。 巍岚在那其中看见己的倒影,迷茫、无所适从,此刻却有资格成为那眸中唯一的映像。 “现在满意了?”韩川扳正他的脸,声音沉而哑,“看看现在几点了。后半夜不好好休息己去那种地方,我不管你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还是单纯想以己冒险的方式来引起我的注意力。我以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也不希望有一次。” 巍岚忽然被这一句话问住,什也反驳不了。 他不否认己去是因为朋友给己发了信息,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想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 但在潜意识中,是有一点点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吗? 是不是宁愿对方生气,己挨打也好,也想看见那己喜爱的人,闻着那熟悉而清冽的气息入睡。 这严肃而不夹杂情绪的质问宛如冰水一般,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脑子里,让他骤然感到无来由地心慌。 控制不住,也把握不住 。 韩川声音微顿,继续开,“以及坦诚与信任,这是最基本的东西。我第一天就说过,你以保有一部分不愿启齿的东西,但不允许你事事遮掩。一旦有负面的情绪影响,你就只想着逃避。” 即使看他在控制己的力气,巍岚的颌依旧被他攥得有些泛白。 “是谁教你,动不动就拿分手说话。你觉得你喜欢我,那你为了这份喜欢又承受多,你还想再跟我分开几次。” “我……” 巍岚忽然不知如何回应,对方的每个字说得都没错,却一刀刀如此鲜明地刮在他的身上。 他想说,他所谓的喜欢并不只是头上的、身体上的,他愿意陷入,愿意付,只是曾经过于胆怯,没来得及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我……不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的胸腔微颤,轻声说着,“我会把之前的事情告诉你。你不……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知道己与对方相比,实在是过于任性而不通事理。包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问对方“你会不会一直做我的主人”。 但后来回忆起才逐渐明白,在没有足够了解与情感基础的情况,一切所谓的承诺都是再虚假不过的敷衍,哄人一笑罢了。 都知道假如dom抛弃sub,对于对方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但很有人会想到反过来也是一样。 他总是希望对方永远陪在己身边,请他一次次原谅己,再给己一次机会。而在五年前提分手的时候,却把这些基本的定律尽数抛在脑后。 他曾是绝望到看不见光的孩子,即便是在暗无天日的永夜,依旧有一道亮光温暖而坚持。 他却选择恍然未见地闭上眼睛。 韩川始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宛如实质的视线仿佛剥开他胸前浅浅的皮肉,进而将内部的构造与念头一览无余。 “好。”对方终于开。 这一个字仿佛一句最终的判决,让跪在地上等候铡刀的人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等你打算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 时间过了凌晨三点,韩川还坐在卧室里看医院的资料。 晚的安排本就繁忙,从接到周青的电话到把人接回来一顿折腾,洗过澡之后已经是两点半。他靠在床头上盯了半个小时的屏幕,却发现心情乱得很,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对方背后一道道狰狞而染血的鞭痕,以及最后那已经哭不来的眼睛,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仿佛粘稠的塑料薄膜,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目光无意间瞥到左手小臂上,一道已经淡得几乎难以看清的痕迹。是那天终究没忍心去手,于是最后一打在了己身上。 那天又是怎得这重的手呢。 他不得不承认,巍岚暴弃般的作主张,以及痛极间再次说的那句“分手”戳中了他最难以接受的点。当他看见酒吧里那个人高马大的人强迫巍岚的时候,心脏都几乎在那一刻停止来。若不是他有刻意控制力气,那个人都无法站着离开酒吧。 他也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畸形又不乐观。表面上对方一直处在弱势地位 ,但实则那人却像一尾灵巧又滑的鱼,以始终沉默着留在人身边,但若一旦想走,却处处都是游走的裂缝。 巍岚对己交身体的掌控权,心里却藏着无论如何不愿说的事情,钥匙被他吞进腹里,就是不愿让己看到。 韩川放手,还想起那天晚上对方以为是的小聪明,踮着脚溜进房里给他擦药,己身上更严重的伤却晾了一宿。而实则早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己就醒了过来,只是没睁开眼睛。 韩川重重向后靠过去,等着思路己慢慢冷静来。 门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在门停滞了片刻,随即是三细微的敲门声。 若不是他还醒着,大概听不见。 “……进。”他回应,声音低而疲惫。 先是门开了一道小缝,随即有些乱的头发和一双红肿的眼睛从缝里探进来。 感受到他的目光,巍岚瞬间收回视线,将门完全打开,抱着薄被子站在门。 “我……跟你一起睡吗。”他轻声问着。 韩川现在的情绪难得有些躁乱,本想拒绝,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为何咽进了喉咙里。 巍岚见他没反应,在门光脚站了一会,没转身回去,也没未经意直接进来。 “进来吧。”韩川扫了一眼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没让他再走回去。 巍岚的眼睛明显亮了一,是他即使垂眼睛也挡不住的光。他回身将门带上,避开背后的伤,小心地贴着床沿躺在了另一边。 被子习惯性地蒙住一半脸,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恰好看见韩川专心看屏幕的侧脸。 他觉得韩川的所有样子都很迷人。 认真工作的样子、对他命令的样子,以及刚刚—— 和他接吻的样子。 韩川转过头来与他对视,他宛如受惊的鸟一般仓惶收回目光,欺欺人地装睡。 他刚刚才答应过,再也不多想,再也不僭越。突发奇想的一个吻已经是不多得的奢侈,他需要把阴暗的念头尽数藏进脑子里。 韩川却扯开了他的被子。 背部忽然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让他意识一颤,随即他听到抽屉开合的声音,和撕开纸质包装的声音。 他闻到无比熟悉的气味,是那天他偷着给韩川上药时,药膏中特有的清苦味。 巍岚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去,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按在原地,随即指尖温热的触感从肩胛骨处的伤痕逐渐向延身,仔细而又缓慢。 “你说过惩戒的伤不准上药。”他无力地挣动几,“我,我没事,你不用这样。” 身后的动作停住,“你后天不是有比赛?” 巍岚一愣。 是他很久之前与对方提过的,一场很重要的比赛。 “带着这伤,你抬得起手臂,拿得住琴弓?” 巍岚忽然说不话来。 他忽然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安全感,是那种无论被如何对待,都在安全限度内,都会在他无力跌去的前一瞬,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上来。 “疼不疼都得忍着。”身后的动作开始继续,良久又加了一句,“不为例。” 药上得小心, 韩川又于职业缘故有着近乎偏执的伤洁癖。涂完后背和部用了十分钟,用完了近两包棉签。 韩川也早已没了看资料的心情,干脆简单收拾一周围,随后关上床头柜的灯,在另一侧躺了来。 屋子里的药味浓重得不像话,而巍岚似乎是由于伤不太舒服,一直在床上动着,让他睡意全无。 “不舒服?”他问着。 我ai你 巍岚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一个好觉。 从凌晨一直到中午,即使身后有伤,但那疼痛在拥抱的催化,却仿佛蜕化成了充斥着安全感的屏障。 他听着己耳边来对方胸膛的沉稳心跳,感受着对方的手臂搭在己身上而带来的轻微负重感,一夜无梦。 以至于他醒过来,看见黢黑的卧室,以及床另一侧的空荡之时,有着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与怔愣。 这种感觉曾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是亲人刚去世,与韩川刚分手的时候,他经常会在半夜忽然醒过来,看着漆黑的周发呆,有时会一直在床头坐到天亮。 直到后来他从家里搬去,在另一个地方己租了房子住,这种情况才有些许减轻。 他翻身走床,身后的伤经过牵拉带来痛感,却并不剧烈,相比于昨晚已经减轻很多。 巍岚意识地走到窗边,拉开那厚重的窗帘,等着看夜色中的城市。 那密不透风的黑色窗帘拉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刺目的阳光。 温暖、炽热、盛大,仿佛一道道穿透性极强的射线,在失去了窗帘的遮挡后,争先恐后地奔跑过来,笼罩过他的指尖末梢。 他被那光晃得微微眯起眼睛,却又舍不得彻底闭上。 他想到韩川为他按摩手腕时的解脱,一直到他睡熟都没停; 他想到韩川为他处理伤时的谨细,棉签换了一根又一根,本应是休息的时间,却硬是为了他熬到凌晨; 他甚至想到对方怕他没休息好,早上起床之时刻意放轻了声音,随后为他将遮光窗帘拉上。 也是像这样,乍看上去刺眼而不适,但温度却无微不至,无孔不入。 巍岚闭上眼睛,握住双手,想去把那阳光捏碎。 最终却只在地上留来一块拳头状的阴影。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忽然响起,巍岚有些仓促地回头看去,只见韩川穿着黑色居家服站在门,紧实的身材将宽松的衣服撑得漂亮而有型,领的扣子随意地开着,露深刻而明显的锁骨。 他意识错开视线,嘴唇紧张地轻抿,随后轻声开道,“我以为你走了。” 随后又补充道,“去上班了,或者去散步,买东西……就是没在家里。” “为什这样觉得?” “我以为你现在不会想见我。”巍岚垂着头走到衣架旁边,取己昨天脱来就一直没穿上的衣服。 “会让我己在见不到你的情况离开,己去冷静一。”他语气微顿,“你有时候是这样的。” 他站在镜子面前,将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周身的痕迹都在那镜面中显露无疑,包括他赤裸的体,和腰间依稀见的青紫伤痕。 一切进行得规整而顺利,直到他发现己手又抖得厉害,系不上左面袖的扣子。 一双手从他身后环过来,替他系好扣子,还顺手将领捋得干净利落。 两人无意间有着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那热度几乎灼得他的血管燃起灰烟。 “后天穿什?”韩川问着,维持着这个姿势。 巍岚抬眼,看见对方紧实而漂亮的肌肉,劲瘦而充满力量感。己 衣衫不整,红肿得不像样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病态。 他默默垂眼睛,没说话。 “昨晚你疼得受不住,右手一直紧紧攥着,所以现在才会痛。” 韩川将人骨节分明的手牵过来,按着手腕处的神经,继续说道,“昨晚我没控制好己的情绪,手太重,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 巍岚依旧垂着眼睛没有反应,但他在那一刻却霎时屏住呼吸,全身骨肉无意间收紧,胸腔中强行压抑着的酸涩感毫无顾忌地升腾起来,逼得他眼前泛上了潮气。 对方的道歉让他觉得,他是安全的,被关心的,被尊重的。 让他情难抑,简直甘愿沉沦在这刻骨的温柔中。 “我保证后会非常注意,不再现这样的情况。”韩川的气息擦过他的脖颈,带着酥麻的痒意。 “我希望你继续信任我,如果你需要安全词,我也不反对。一旦你说安全词,我不会再继续。” 良久,巍岚缓声道,“我需要安全词。” 对方为他按压手腕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仿若无事地继续,沉声问道,“好,是什?” 巍岚转头看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他的后背贴着对方的前胸,对方的手臂环绕过他削瘦的躯干。 他想去爱这个人,去拥有这个人,用己的全部去感受这个人。 但只在他昨晚说“我再也不会僭越半分”之前。 “我爱你。” 巍岚说完这句话,面部朝向窗外闭上眼睛,他感受到己的心跳骤然加快,像是活蹦乱跳的兔子。 别这不争气,他对己说。 “安全词是,我爱你。” 巍岚感觉到对方搭在己手腕上的力度逐渐加大,直到他感受到指尖按压产生的沉闷钝痛。 他轻微一用力,将己的手抽了回来。 在那瞬间,他仿佛再次将己缩回安全而稳定的壳内,即使对方刚刚攥住的位置依旧有些发烫。 “川哥,你别再这样对我。”他垂着视线,仔细地将剩的衣服穿完。 “我会多想,也会误会。对不起。”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压抑,巍岚在那瞬间觉得己一定是现在还没清醒过来,才会脱而那样傻的话。 是已经收不回来。 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巍岚有些无措地拨了两头发,随后说道,“我想练一会琴,你在这里会吵到你。” 这就是要让他己待一会的意思了。 “好。”又是过了很久,韩川才回应,“有事叫我。” “那后天我送你过去?” “我……”巍岚几乎是立刻回应了这个字眼,却并没有接来的持续。 “如果你不忙的话。”他敛去眼中的情绪,轻声说着。 * 晴朗的天气只短暂持续了一会,便开始了连续几天的阴雨日子。巍岚练起琴来不分昼夜,经常忽然反应过来看表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但韩川从没制止过他,只是每天傍晚会敲门进来,帮他将背上的伤处理好。 没两天,身后就几乎没什剧烈的痛感,只 是痕迹依旧明显而狰狞,像是褪了色的漆片。 在处理伤的时候,韩川还会顺便为他按摩一会手腕,即使他明确表示过不要继续这样。 但他却没有一次再挣开过。 那天对韩川说那些话,已经付诸了极大的勇气,他需要再积攒些许力气,才再次从这张密不透风的网中逃开。 从巍岚那晚回来之后,就在这暂住了来,而两人都默契地没提离开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那理所应当。 即使只是毫无理由的暂住,却过于亲密了。 这个行为本身就逾矩得很。 韩川还顺便包管了一日三餐,但他从不进巍岚的房间去叫他,只等他练够了觉得饿了己来。 巍岚每次来都不是饭点,要是上午,要是三更半夜。 他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什时候去,摆在桌子上的饭都是热的。 他不想去思考这样的原因,也不敢去想,他几乎要将己的心用浓重的厚茧包裹起来,然后伴随着棺木沉沉地压在地面。 直到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在他20点走去的时候,看见韩川正拿着餐盘从厨房往外走。 桌子还有刚清理过的痕迹,显然对方已经吃过了。 一切欺欺人的理由在那瞬间轰然崩塌,他一直不敢猜测的原因在那时变得那显而易见。 ——对方从没将己去的时间把握精准,只是隔一段时间将盘子里的东西拿进微波炉里加热,直到己来吃完为止。 他看见了盘子中的食物,没有西红柿,却有着比例正好的青菜和鸡胸肉,都是己爱吃的东西。 被刻意压制许久的欲望又升腾起来,巍岚没控制住己问了一句,“晚……再跟你睡吗。” 他背上的伤已经不再发痒,不需要对方用手臂将他睡熟的身体禁锢住;他半夜已经不会再经常忽然惊醒,不需要对方对方陪在身边,用肩膀抵着他的额角。 但他仍然想与对方躺在一张床上。 很想。 “晚上把被子和枕头搬过来吧。”韩川正在沙发上打字,却回应得迅速,仿佛一切都是如此理所应当,仿佛他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预料好。 “卧室衣柜靠南的一侧是空的,你以用,还有别忘了把药膏拿过来,我空了床头柜第一层。” 巍岚手中的动作骤然停,带着些微不察的颤抖。 “川哥?” 韩川终于将视线从屏幕中移开,抬上来,“你如果觉得阴面房间冷,我搬过去也以。” 巍岚忽然说不话来,良久才发声音。 “你……你是不是……” HW 巍岚站在候场的台,紧张得手心渗汗珠来,脑子中不断地一遍遍回忆早上发生的事情。 天醒得早,睁眼的时候依旧是被紧紧拥住的姿势。 这种清晨一睁眼就看到爱人的感觉实在过于美好,又过于遥远,远到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真正留存在己脑海中的一段记忆。 他也不急着起来,只是趁着对方没睁眼,用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脸上一遍遍抚略过,仿佛要将每一处转折的角度都牢牢刻在心里。 “醒了?”韩川依旧保持着闭眼的姿势,声音却毫无睡意,仿佛已经醒来很久,“我醒得早,看你睡得熟就没起来。” 巍岚不着痕迹地错开目光,掩饰掉面颊那一份还没来得及浮上来的绯红色。 洗漱,换衣服,韩川帮他系上演服背后领的扣子。 对着镜子的一瞬间,巍岚竟产生一种奇怪而熟悉的感觉,仿佛这样的生活如此习以为常,他本该就是这样的关系。 但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他不是。 告诉他动心才是DS关系中的大忌。 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己的名字,这声音将他从神游中叫回来。 这才发现候场的廊道有些冷,而他由于太久没动作,手指间已经变得冰凉。 但仿佛还感受到清晨韩川抱住他时的温度。 他深吸一气,缓步走上舞台。 台上的灯光耀眼得炫目,他完全看不见台的景象,但他知道韩川就坐在某个地方,在看着他。 他看不见,但他仿佛感受到。 那道视线一定是所有目光中最为灼热的一道,穿破空气打在他身上,带来灼人的滚烫与信念。 他听见台传来的震耳欲聋的掌声,朝台深深鞠了一躬。 琴弓搭上琴弦的那一刻,他才觉得己是一名真正的提琴手。 左手指尖传来令人熟悉且安心的压力,琴弓仿佛是他右手的延伸,他缓慢地游移滑动,那提琴便有了生命一般被奏响,在整间大厅内高歌。 舞台空旷而黯淡,只有一道淡蓝色的光圈打在他白色的礼服上。在这纯粹的乐声中他浓密的睫毛微颤,在高挺的鼻骨处投射一圈阴影,随着半张的嘴唇缓慢摇晃着。 像一杯摇曳着倾泻的红酒,在乐谱上印残缺的吻痕; 像一只灵动而高亢的蓝鲸,在琴箱中撞溃散的生机。 一曲终了,整间大厅鸦雀无声,时隔许久,才忽然爆发无比热烈的掌声。 仿佛从刚刚的状态中回过神一般,巍岚的眸中缓缓有了焦距。他终于如释重负地朝观众与评委再次鞠躬,映在大屏幕上的眼角畅快地弯来,仿佛坠的朱砂,美艳而动人。 这场比赛是现场评分制,巍岚是所有选手中场最晚的一个,身后的屏幕上播放着完赛前十名选手的成绩,最高分是8.63分。 “对于天的比赛,巍岚先生有什想说的吗?”在等候裁判分的间隙,主持人问道。 巍岚接过话筒,由于紧张有着轻微的喘息。 “我其实,很感谢一个人,他……” 这句话他在面准备过很多次,却依旧做不到当着对方的面, 大方地说来。 此时舞台上的镁光灯仿佛成为了一种欺欺人的保护屏障,只要他看不见韩川,就说来所有事情,就敢把心底压抑许久的那些欲望、热切,尽数倾诉来。 他要在这场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比赛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全世界,他曾经有过一段如何美好的感情。 “他帮过我很多,也曾经在我坚持不去的时候,拉着我向前走。” “是你的女朋友吗?”主持人问道,引起台一片八卦般热情的嘘声。 “不是。”巍岚回答得果断。 随后又补充,“他非常好,但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因为我家里人了些事,我那时候的心理状态不是很好,所以……” “那你喜欢她吗?”主持人不依不饶。 台寂静无声,很多人都在猜测让这样一个英俊有礼、才华横溢、又谦和内敛的人求而不得的姑娘,究竟是什样子的人。 巍岚在这无边的寂静中,听见己的心跳。 他甚至怀疑心跳的声音够顺着麦传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己是多的紧张与惶恐。 他对这段失而复得的关系过于胆战心惊,生怕己的大意为之带来一丝一毫的裂纹。 以至于昨晚那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终究是没敢问。 说来。 但他心里一个声音喊着。 别再被什狗屁的理性与试探禁锢住。 说来。 告诉他。 “我喜欢。” 巍岚的声音顺着麦传来,在整间大厅中回荡着,仿若木炭坠落在冰水中,在人群中炸开喧天的水雾。 “我喜欢,你。”他继续说着,声音颤抖却坚定,“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会非常荣幸,韩川先生。” 与此时,评委席处有声音传过来,将观众的情绪拨到极端的高潮。 “选手巍岚,8.72分。恭喜巍岚先生获得本场大赛的总冠军!” 巍岚在那一刻彻底呆愣住,主持人与评委过来向他道喜,有数不清的鲜花向他递过来,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这个场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在每个众人沉睡的深夜与凌晨,在每个即使手腕痛到麻木也在坚持练琴的时候。 他只是想让己变得更好。 这样,或许他对己的否定就会一些,韩川或许也会更喜欢他一些。 直到这个场景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却震惊到无以复加。 随后,便是几乎要冲破血管的激动与喜悦后知后觉地蔓延过来,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过了半个多小时,周遭的人群才逐渐散去,巍岚回到更衣室内想己先冷静一,却没想敲门声在他锁门后立刻响起。 巍岚没理,他刚刚路过看到了对面的男更衣室,里面根本没有人。 但敲门声还在不断持续着。 巍岚难得地有些焦躁,他甚至还没穿好上衣就快步走过去开门,打算把这个没长眼睛的人赶到对面去。 却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时,骤然僵在原地。 他曾经很认真地想过,在公众场合说刚刚那一番话之 后,事后要如何面对韩川。 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突然地现在他面前,在他上身还半遮半掩地赤裸着的情况。 “进吗?”韩川堵在门,身体挡住了他关门的路径,却还明知故问地开。 巍岚错开目光侧身让对方进来,随即再次转身把门锁上。 被人盯着换衣服的感觉并不好,即使早已经坦诚相见,但在这种情况依旧显得尴尬而不知所措。 “……别看吗。”巍岚背过身去,小声开。 韩川的目光让他有些看不懂,直觉上却显得凌厉而危险,仿佛在刻意压制着什情绪。 韩川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巍岚身前,巍岚意识后退,如此便被牢固地限制在墙角与衣柜的狭小缝隙中。 “川哥……?”巍岚的声音由于紧张而有些生涩。 “五年前,你家里发生了什事?” “……”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却又无法回答,这个答案巍岚拖了五年,始终在找一个借让对方知道,却又每当有机会时说不。 他之前想,或许在几十年过后,等两个人都有己稳定的生活之时,他或许以在某次无意的见面中,随意地告诉对方,当年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的。 那个时候,韩川或是礼貌地一笑,或者干脆忘了他这个人。 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现在这个问题竟就如此干脆直白地抛在了他面前。 就如他现在身处的这道狭窄的缝隙。 他逃避,韩川便将他逼到绝境;他退缩,对方便用这种方式明确让他开。 韩川太了解他了。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的墙面都被巍岚的后背捂暖意,他才终于开。 低着头。 “我奶奶去世了,因为……” 不知是否是由于眼影的原因,他的眼眶红得很,却没有一点眼泪。 “因为……” 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接去。 一瞬,他被面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他感受到肋骨挤压带来的紧迫感,和心脏共鸣带来的强烈震颤。 这种相贴的温度宛如毒药一般令人上瘾。 仿佛又回到了不需要对时间负责的年轻时候,只要他认错,肯低头,就会被原谅,被宽恕,继续被爱。 他喜欢这种紧致的安全感。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韩川在他耳边轻声开。 * 韩川带他来到一个餐厅。 略微与众不的一点,是餐厅外围有一道好看的墙面,上面贴满了来往游客前来许愿的卡纸。 “要过去看吗?”韩川问。 巍岚低着头没回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巍岚?” “啊?”巍岚猛地抬头,甚至没听清对方说的是什,就应了来。 他现在脑子里还始终充斥着刚刚的发生事情,一半是焦虑惶恐,另一半是隐秘的期待。 他对韩川说,我喜欢你。 他在等回应,哪怕是一句拒绝也好。悬而未决的感觉实在过于胆战心惊,令人心神不宁。 巍岚随 意向墙面上扫了一眼,大多都是什情侣之间许愿百年好合的话。 他拿起笔,却迟迟不知道如何落字。 他想许的愿望,绝大部分都与韩川有关,希望他以一直在一起,年轻的时候一起睡觉,直到中午才醒过来;等到中年,为了避免成为一个啤酒肚大叔,以养一条狗,每天早上遛狗跑步;等到头发开始白了的时候,以有一个庭院和花园,两个人每天坐在摇椅里面无所事事地晒太阳。 这一切的前提,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他抬笔在纸上写着,内心乱跳着,仿佛小学生在书桌堂背着老师写的蹩脚情书。 “我想永远做韩川的sub。” 他写了sub,而不是爱人。 因为这已经足够令人满足。 巍岚并没有像别人那样,将卡纸贴在墙上,而是小心地将折叠起来,扔在桌面上的一个小罐子里。 就像一个惶恐又生疏的心事,怕被人看见。 “不让我看?” 韩川的目光顺着那卡纸延伸进瓶子里,没阻止,只是这样开问着。 “……也没什好看的。” “那想看我的吗?”韩川问。 巍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许僵硬,他在害怕。 怕对方对未来的构想与己截然相反,怕对方的生活太满,己不配插足进去。 怕那张纸上的话,不符合己无法言说的心思,怕勇气得不到回应,怕那罐子里的愿望现在就要破灭掉。 但他礼貌地笑,给一个标准的回应。 “好啊。” 韩川将卡纸递过来,巍岚屏住呼吸向扫了一眼。 随后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上涌,在头颅里地震一般地鸣响着。 韩川不写医体字的时候,字体隽秀大气,转折分明,与他人一样严谨认真又一丝不苟。 而那纸条上,大概是巍岚有生之年想象的,那漂亮的字体写的最浪漫的话。 ——我想为他戴上戒指。 “他?”巍岚怔愣良久,问一句显得如此傻的话。 韩川从上衣袋中拿一个极小的银质盒子,在对方完全僵住的情况慢慢解释,“很久之前就去店里定制的,上周接到你在酒吧的电话前,刚顺路取回来。” 巍岚盯着那小盒子看了许久,随后才逐渐找回己的声音,又问了句,“他,是……” “是你。”韩川重复,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过于没有安全感,轻声补充道,“你在赛场上当着那多人的面说喜欢我,我现在在给你回应,那句话还算数吗?” 巍岚几乎是在大的震惊中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韩川手中拿着小盒子,缓缓半跪了来。 周遭是吵闹喧嚣的人声,但巍岚却只觉得一切知觉都在那一瞬间如潮水般倏然远去,他看不见除了韩川之外的任何人,听不见除了己心跳外的任何声音。 世界在那一刻屈居一隅,在对视的交融中碰撞炽烈的温度。 巍岚微微开,却没立刻找到己的声音。 他知道韩川从不像很多dom那样,用手黑与不近人情 为己包装一个完美的掌控者人设,用BDSM美化己残忍与过度的凌虐欲与性欲。 韩川知道如何掌控好游戏的分寸与尺度,懂得如何在实践中营造身份差距的时,给予对方安全与充分的人格尊重。 他悉数接管巍岚交予他所有掌握对方身体的权力,却从未滥用。 巍岚在那一刻瞬间懂得,为何半跪是个最为庄重,却又不失体面的姿势。以这个从上向的角度看,韩川的肩背依旧笔挺,性感而分明的颈线从颌舒展至领,衬托那凸起得恰到好处的喉结。 巍岚微垂着头看向韩川,他的主人,这个占据了他全部隐秘心思的人。 韩川在仰视他。 而他也在仰视对方。 韩川打开那枚小盒子,里面是两枚尺寸略微不,但样式完全一样的银色戒指。 “前些日子想了很多,觉得求婚过于突兀,也不太礼貌。”他沉声说,“所以这次我想问,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巍岚先生。” “是否愿意告诉我曾经的所有事情,愿意认真地与我开始一段感情,对彼此真诚且信任,遇见问题知道共享,而不是己藏着。你愿意吗?” “我,愿意。” 巍岚气息有些不稳,但他向前伸一只手去。皮肤白皙而骨节修长,却由于过度拉琴的原因,有一些曲折的瑕疵。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觉得那些瑕疵并不丑,并不会让人讨厌他。 韩川一只手托着对方的无名指,另一只手将那枚闪着银光的戒指缓缓戴了上去。 动作小心而谨慎,像沐浴着圣歌的教堂中,天使吻过跪在地上忏悔的人;像教父虔诚的念词,在映射成五彩斑斓的阳光中翩然飘飞。 随后,他的唇角轻轻擦过巍岚的指尖,鼻息间的热气带来过电般的酥痒感觉。 穿刺play假的 巍岚已经很有过如此激烈的情绪,还没从之前获奖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又瞬间被戒指中的两个字母冲破所有防线。 H.W. 这是他很久之前加过的一个圈内好友,五年前事之后找过他帮忙平息,而他记得当时对方劝他“要报警”,“要让韩川知道”。 “你是……” “我是。”韩川回答,“我当时就用我首字母做的昵称。” 巍岚短促地轻吸一气,声音的气息紊乱而毫无章法,“你当时……知道多?” “只有这件事情,不知道你家人的事。”韩川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当时没朝这方面想,而且如果是你的家事,你不向外说,我也不会去查。” 他极其轻而短促地叹一气,像是某种无奈与惋惜,“毕竟我当时,一直在等着你主动告诉我,主动把问题摊来,而不是在微信随意发一句毫无理由的分手后,一直拒接我的电话。” 刹那间,巍岚仿佛在对方的话中捕捉到一些十分关键的信息,那危险的想法流星一般在他脑中闪过,将那夜空炸得苍白。 “所以你当时……你一直以为……” “对。”韩川打断对方破碎而不连续的话语,“我一直只是觉得,你对于我之间的这段关系过于随意与不负责任,或许是玩够了,或许是因为害怕而退缩,用一句话就想把我从你的生活中赶去。” “也是因为这个想法,我没再继续找你联系。因为在我这里,如果是不够信任且有无的关系,还不如干脆不要开始。” 声音逐渐在空气中消散,缓慢而悠远。 “即使我还喜欢你。” 巍岚甚至说不话来。 他不知道要用什语句,去回应这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沉得多的感情。他此时才知道己曾经犯了一个多傻的错误,他曾将另一个人的真心踏在土里,重逢时却还在欺欺人地臆想,我感动式地揣测。 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没有那天体检时的偶遇,如果他没有鼓起勇气放面子说“我想你了”那句话,韩川是否会始终喜欢着他,并疏远着他。两个人会像铁轨一般,只有短暂且刹那的交集,即使殊途归,即使交融得严丝合缝。 韩川是一个理智与冷静到乎想象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己想要什,从不会因为头脑一热而冲动,也不会因为感性驱使而失格。 若是如此,韩川会不会始终将药品和朝阳的卧室留在那,将一捆绳子留在诊室的抽屉里,像一个隐秘而不确定的幻想。 再去怀着巍岚永远不会体会到的心理,每个月扔掉过期的山楂罐头。 那大概不会,巍岚觉得。 生活不是童话,没了谁都要继续走去。心里记着之前的人,不过是没有遇到更令人心动的人。 他只应该庆幸重逢的时间还不至于太晚,不至于将那份感情消磨殆尽,不至于死灰难燃,枯木不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我保证。” 韩川很体贴地把两个人的位置对调,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看见对方的眼泪。 “别哭。”韩川贴着他的耳垂哄着,“我还爱你呢。” * 两人回到家里。 不知第多次走进玄关当中,此次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仿佛是长途跋涉者终于寻觅到歇脚处,给人以安全与放松的感觉。 不是这个房子带来的感觉,而是家的感觉。 巍岚心意微动,进门后在玄关处跪了来,直白地向对方吐露他此时的想法与欲望。 韩川垂头注视他良久,随即说道,“我觉得相比于实践,我现在需要好好谈一谈。” 巍岚背在背后的手无声攥紧,拇指神经质地碾磨着那枚已经发热的戒指,执拗地低着头,不肯站起身来。 韩川然清楚对方此时的想法。 巍岚不过是迫切地需要惩罚来达到我原谅。 他通过这种方式来放空己,需要疼痛与亲密来体会到安全与实际。 “二十分钟内,把己清理干净。然后叼着鞭子,爬到我身边。” * 巍岚的动作比想象中的要快,况且韩川也从不执着于在时间问题上难为别人。 他爬过来的姿势与往日一样标准,而现在看上去却有种说不的勾人,仿佛肢体移动间都被注入情感,每个细胞都在极力取悦主人欢心。 泛着水光的唇瓣张着,将鞭子的中段叼在嘴里,鞭子的两端垂来,随着他摆动腰肢的动作而有节奏地旋着弯。 这副模样简直无挑剔。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叼过来的恰是最细最韧,也是打人最狠最痛的那一根。 他在韩川脚边停来,低着头等着对方将鞭子接过去。 韩川却没伸手去接。 他轻微挪动了膝盖,试图通过这生涩的勾引动作引起注意,却未如愿。 泛着红痕与水光的眼睛终于抬起,惶恐中带着曾经从没有过的大胆试探,他用滚烫的脸颊去轻碰对方的脚踝。 “啪” 巍岚身体剧烈一抖,他竟没注意到对方手中还拿着一条马鞭,在他未经允许抬头的瞬间,力度不轻地拍在他的瓣上。 刚洗过澡后的皮肤敏感而泛着薄红,被打过的地方宛如水墨在宣纸上洇染一般,炸开一朵绯红色的花。 巍岚牙关紧紧扣在皮鞭上,发一声委屈的呜咽。 “谁让你抬头的?” 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威严,又不会显得苛刻与不通情理。 巍岚低着头没说话。 由于唇角难以闭合,已经有丝缕透明的津液顺着嘴角钻来,浸染皮鞭中段的部位,继而顺着颌色情地淌来。 马鞭头部侧面灵活地游移到敏感的缝间,挑逗着那敏感而脆弱的部位。 鞭头时不时轻微抬起,便从那已经充分被调起的小处勾起几丝晶莹的液体。 巍岚的腰背也在轻微战栗着。 一切都与以前一样。 却又仿佛一切都不一样。 但毫无疑问,他喜欢两人现在这样,被掌控着,却又被爱人保护着的感觉。 韩川终于拿过他嘴中的鞭子,时站起身来,绕到他身后。 未知的刺激总是更加轻易挑逗起人的欲望,巍岚听见皮鞋在地面上 走路的敲击声音,那声音在他周围环绕,时断时续,仿佛将他当成一件艺术品一般,巡回观赏。 也仅此而已。 他只用他的全部知觉,去感受他的主人。 那脚步在他身后停住,良久,就当沉默的不安持续发酵成一个十分危险的程度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皮鞭甩动的声音。 锐利的尖端划开空气,发令人颤抖的响声,仅仅是稍微深想一,就不难得知若是甩在身上,会带来怎样撕裂般的疼痛。 巍岚将身体伏得更低,沉默着咬紧牙关。 工具是他己叼来的,带来的后果也是他应该预想到的。 他只是想通过这种过度实践的方式,来将心中的内疚与责减弱分毫。 他想让己身上遍布对方留的痕迹,作为永久标记的烙印。 第一鞭裹挟着风声抽来,落点在纤瘦的肩胛骨位置,巍岚意识蜷缩起肩膀,却又竭力舒展开。 第二鞭紧贴着第一鞭的沿,位置控制得精准,并未伤到之前的伤。 …… 第二十鞭落,巍岚身后已经遍布均匀的深红色,由于疼痛与忍耐生成的汗珠顺着颈线流到胸前,带来非一般的视觉冲击。 身后的动作停顿片刻,似乎是要给他调整呼吸的时间。 这种皮鞭的威力强大,用力挥上去便是一道血。 但巍岚却清楚地感受到,韩川在十分精准地控制着角度与力气,使皮肤保持在微肿而不会破裂的状态。 疼痛是细密的、难熬的,但却并非是剧烈的、把人逼到极限的,与曾经戒尺与皮带的两次力度差别很大。 巍岚忽然意识到,对方只打算将力度控制在中度实践的范畴,没有愤怒,没有惩罚。 他竭力分神智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一方面,他为对方适宜而完美的手程度,而感到生理上的满足; 但另一方面,他因为对方的宽容,而感受到更深层次的我苛责。 一想到之前对韩川说的“分手”,他就心痛得要命。 他想让对方发狠地对他,让他痛苦到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他想在对方的训诫被逼到极点,直到哭不眼泪,也叫不声音。 纵使过度的实践过后,往往会带来更大的心理落差,与安全感的匮乏。 皮鞭被随手扔在一旁的柜子上,巍岚的胸剧烈起伏几,不安地睁开眼睛。 “你完全没进入状态。”韩川在身后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要是累就休息吧。” “我不是,我……”巍岚立刻转身回去,跪在地上的膝盖由于摩擦立刻红了一片,他却恍若未觉。 韩川就这样低头看他,不催促没逼迫,等他己把话说完。 巍岚牙关咬得紧,直到面部肌肉都有些酸痛。他的胸腔剧烈颤动着,仿佛一张随风鼓动的网。 双拳在身边握紧,他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勇气才说这一句话。 “哥,你要不要把我锁起来。” 韩川的目光向,扫到了对方腿间挺立的性器。 “想要CB锁?” “不是。”巍岚紧张而慌乱地咽了唾液 ,声音紧得发干。 “我是说……穿环,什的。” 他的声音顿止,剧烈地喘息一,低着头将剩的话一气说完,“你以在环上刻上你的名字,做成解不开的样子,这样你就以确认,我不会再跑了。” 良久的沉默,直到空气逐渐粘稠,气压低得要滴水来。 “我不穿环,你就跑?”韩川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刻意压制着情绪不彰显来。 巍岚拼命摇头,“我只是……” “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安全感,时证明你的诚意?”韩川反问。 巍岚一怔,彻底说不话来。 韩川将他心中所想窥视得一览无余,甚至对于某些深层动机,比他己都更加理智清楚。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巍岚没应声。 问话那人缓慢呼一气,耐心仿佛在一次次被耗尽又透支,“你喜欢穿环?” 巍岚将指甲刻进掌心中,将“其实不喜欢”换了种说法。 “只要您喜欢……” “躺床上。” 以动词直接开头的命令总会给人带来不容违抗的既视感,巍岚身子轻微一抖,顺从地在床上规矩躺好。 微微偏过头,以看见韩川正在准备工具。 防水布,医用消毒剂,针管,注射消炎药,以及一根粗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刺针。 巍岚甚至无法想象,那粗的东西硬生生将己私密处贯穿,会是如何的痛苦。 韩川将他的肢打开,牢牢地固定在床的角处。 随即一副黑色眼罩被蒙在眼上,遮住全部视线。 刹那间,巍岚感受到一种不受控制的、极端的惶恐。他宛如一条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被牵到砍刀的羊羔。 看不见,动不了,他只承受。 唯一庆幸的是,韩川没堵上他的嘴。 也就意味着痛到极致时,他以喊叫,以撕破喉咙,让喉管流的血堵住心的洞。 韩川为他的两侧乳头擦上了消毒液,冰凉的液体接触到敏感部位的瞬间,乳尖紧缩着挺立,昭示着身体的主人现在是如何的紧张与惶恐。 巍岚甚至怀疑,己浑身都在生理性颤抖。 金属的敲击声响起,像是那根极粗的穿刺针。 巍岚攥紧拳,屏住呼吸。 “我确认最后一遍。”韩川在手前问。 “要爱我吗?” “我爱你”,是他的安全词,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以按的暂停键。 巍岚咬着牙,紧紧闭上眼睛,执拗地没发声音。 一瞬,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乳头处生发。那种感觉仿佛是牙齿在啃咬,刀尖在撕扯,完整的皮肉被硬生生断开,剧烈的痛苦一直窜到脑髓深处。 巍岚浑身的肌肉绷紧,高昂起头颅,张着嘴没发声音。 他甚至感受到缓慢的入针,针尖顺着表面行走至深处,一层层破坏脆弱的组织,将他的身体弄坏。 的确,“被弄坏”是他那时唯一的感觉。 他忽然剧烈地摇头,希望韩川不要再继续。 在极致的激烈 中,他发不声音,只有型在一遍遍无声说着“我爱你”。 没有声音,却像是嘶吼。 他很清楚,己不是由于疼痛才忽然无法接受。 只是身体被穿刺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己失去了某部分生命,从此不再是己。 这种感觉,像是逐渐成为一件物品,从原材料开始,逐渐抛光打磨,将不符合期待的部分砍掉,只留毫无棱角毫无生机的躯壳。 这是他做决定之前,没想过的性。 “现在喊停,晚了。” 巍岚挣扎的动作应声停住,随即只感受到一股只重不轻的疼痛从另一侧乳头传上来。 他宛如溺水之人一般紧绷着脖颈,手脚腕处由于与绳结摩擦,已经变成一片深红。 眼罩肉眼见地被浸湿,深色的部分从眼罩中心起点,随即向方逐渐蔓延着。 过了很久,他才彻底冷静来。 浑身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某部分灵魂一般。 韩川扯开眼罩和束缚肢的绳结,将人扶着坐了起来。 巍岚浑身都被冷汗浸湿,身的床单也早已经渗透一块人字型的痕迹。他的身体由于恐惧和紧张还在不停颤抖,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径直扑进对方怀里。 疼痛与伤痕不会带来永久长期的安全感。 拥抱才会。 “刚刚为什喊停?”韩川手扶着人的腰,轻声问着。 巍岚哽咽得说不话来,只不停摇头。 “受不了,跟之前想的不一样?” 巍岚点头。 “既然不了解,没想好,为什还主动要求,拿己身体冒险?” 韩川等了许久,对方却没回应,只感受到潮湿而凉的手指勾住己的脖颈,仿若一条脆弱无措的鱼。 “现在还想穿环吗?” 巍岚的身体僵硬些许,随后缓慢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好痛。”他小声说。 其实不只是因为痛,不过那复杂深层的原因,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只希望对方懂。 韩川缓慢安抚着人的背,直到怀里的人从僵硬紧张逐渐放松软来。 “穿环要比刚刚痛得多。”韩川忽然开。 巍岚一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 “没穿。”韩川示意对方抬头,“己看。” 巍岚在那瞬间怔愣而机械地低脖颈。 他本以为那里会有一条不细的贯穿洞,被冰凉的铁棍插过去,像一个富有机械风趣的玩偶。 是他只在己两个乳尖侧方,看到针尖大小的血点,血迹早已凝固,似乎只要用手轻轻一擦,在外表上就与曾经别无二致。 他似是忽然意识到什,猛地向一旁扭头,只见那根粗直径的穿刺针根本没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旁两支极细的医用注射针头,还有一个调节尺寸的医用钳。 刚刚他以为的“穿刺疼痛”,大概就是由这小钳子造成的。 “川哥……你……” 胸中挤压已久的、一切激烈的情绪在那瞬间崩溃决堤,朝着那唯一的发泄肆意喷涌过去。巍岚将对方抱紧到肋骨生疼,他觉得衣 料与皮骨尤为碍事,若是相拥到心脏紧贴着跳动,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谢谢……谢谢你……”他身体再次抖起来,语无伦次地说着。 浑身虚脱般地潮湿,仿佛过了水一般。 “知道为什吗?”韩川问。 巍岚声音带着抽泣,点头又摇头。 “且不说不小的感染风险,这种永久性的伤,需要你仔细想清楚,权衡好后果利弊之后才决定。只有在实践的时候,你把身体的控制权暂时交到我手上。但这终归是你交给我的,而不是我的。我希望你在大多数时候保有独立的想法与意识,并且对己的身体负责。” 韩川的声音很轻,但每字每句都是巍岚从未设想过的偏爱,与这段关系在两人心中的意义。 “我知道的……”巍岚似乎急于解释,以至于声音哽咽得愈发不像话,“我只是,想让我……” “如果你真的想走,你觉得有什东西是以真正锁住你的?”韩川打断反问。 巍岚被问得哑无言。 不得不承认韩川说得没错,某些东西只锁住身体,但意识、灵魂这种东西,是没法控制的。 是他己的。 “我喜欢的是你本身,包括你的性格,想法,不只是身体,所以不需要你这样刻意地取悦。而且巍岚……”韩川轻声叹了气,“你觉得什是安全感。” 巍岚依旧把脸埋在对方衣襟前,他开始有意地去回想,去反思。 他曾经觉得一纸主奴契约、身上留只属于对方的痕迹、鞭痕与鲜血,都是至高无上的浪漫。 但尽管如此,这样的关系却脆弱易碎,会为了一件意外而折断。这五年的时间里他曾试图回想,却无法从身上已经消散的疤痕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忆慰藉。 现在。 当他肆意地靠在对方怀里的时候,当对方愿意为他戴上戒指的时候,在即使他要求,对方仍不会伤害他的时候。 他知道,这才叫安全感。 什伤痕、称呼、身体标记,都是再飘渺不过的东西。 安全感的唯一构成,只是两个人相互尊重且相爱的心。 “你的安全感是由我来给,而不是需要这些东西。理,我也一样。”韩川捋顺对方额前被汗液浸湿的头发,觉得心疼又无奈,“明明在舞台上那发光的人,怎总是不信呢。” 巍岚忽然抬起头来,笨拙地去探对方的唇瓣。 你奏响琴弦,我奏响你 修长的手指探进狭窄却湿热的甬道内,缓慢且细致地开拓着。仿佛一点点剥掉柿子外层的皮,越来越多的汁水随着破处流来,最后只剩其中丰盈而红嫩的果肉,散发着清甜的芳泽。 巍岚不知如何忽然有些紧张,即使两人已经做过不放纵的事情,但如却显得如此不一样。 曾经像是他一个人在放浪,而现在两人坦诚相对,韩川包容他的身体,顺遂他的欲念。 之前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当真到来的时候,却有些惶恐。 韩川的身材极好,劲瘦却不狰狞的肌肉线条顺着锁骨一直蔓延到骨。很难想象身穿白大褂时那斯文禁欲的医生脱衣服来,会有如此野性而充满力量感的身体。 极浅的一层水珠覆盖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仿佛潮落后日光淋漓的滩。 韩川从不在性事上折磨人,前戏与扩张依旧做得严谨而不草率。 但就在第三根手指将要伸进去的时候,巍岚的腰肢忽然极其不适地向上抬起,随即后穴紧张地缩紧,湿滑的内壁将手指夹得生疼。 韩川缓慢地呼一气,低哑的声音带着被刻意压制住的欲望。 “放松点,太紧了。” 说这句话的间隙,两人一直交缠的嘴角分开,便有一声按捺不住的吟从巍岚喉中流泻来。 仿佛沙砾被埋在柔嫩的蚌壳间,开合间喘厚重的湿气。 韩川将对方的腿分得更开,时滚烫的气息向移至对方敏感的颈间,在尖碰触到隆起喉结的刹那,感受到身人躯干的挺起。 而在这样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巍岚的脊柱倒弯成一个柔韧的曲线,将脆弱的脖颈与胸腔彻底展示在对方面前。 还不够,要更近。 直到滚烫的皮肉紧贴,血流隔着心跳相融。 如此,部便以一个无法挣扎躲闪的位置压在床上。韩川第三根手指缓慢侵入,入被缓慢撑开,有透明的液体顺着手指间淌来,就像羞的花一边盛放,一边吐蜜来。 三根手指的直径不容小觑,而韩川又恰好对巍岚身体内外的每一处敏感点知根知底。巍岚整个人都因为身后的调弄而彻底软了来,却被对方另一只手捞起水淋淋的腰肢,继续以这样一个亲密无缝的姿势缓慢开拓着。 抽插进间传色情又暧昧的水声,巍岚只觉得己的面颊热得滚烫,却又一秒钟也不忍心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手指抽之时,花深处还欲拒还迎地挽留着,带着吮吸的触感将那指尖在其中,开着入不肯闭合。直到指尖彻底抽来,还牵扯着丝丝缕缕的体液。而那小也在灯光晶莹地泛着水光,翕动间仿佛在想着渴求更多。 而直到那滚烫而坚硬的物件抵在入处时,巍岚才感受到切实的危机感。他漂亮而茫然的眸子倏然抖动一,荡漾在其中的生理性泪水便从眼角溢了来。 那泪水随即被人温柔地吻去,巍岚听见耳边传来沙哑而性感的喉音,耳蜗中打着滚烫又潮湿的鼻息。 “开始会有些痛。”韩川低声说。 他双手顺着巍岚的小臂安抚着,直到最后按过颤抖的手腕与纤瘦的手指,交合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实在受不了告诉我。” 因为韩川知道,若是他不说这句话,依着巍岚的性子,大概就算痛晕过去,也不愿意反抗一个字。 即使经过充分的扩张,进入的初期仍然紧致且生涩。一寸寸缓慢却坚定地顶入,内壁的褶皱被一点点撑开,最后相契成一份严丝合缝的形状。 巍岚觉得己浑身都仿佛泼着滚烫的热油,而对方游走的指尖和唇角就像是生动的火苗,将他整个身体彻底地点燃赋活。 他觉得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受控制,所有的意识与感觉都集中在两人交合的位置,在极度的兴奋中每一丝细微的刺激感受都被无限放大。 来对方的温度热切而灼人,来身后的侵入带来烟花一般怦然绽放的感觉。 一半是被撑开的闷痛,像一张密网一般将他整个人牢牢束缚在其中,挣扎中摩梭过私处。 另一半是陌生却令人战栗的快感,从尾椎骨传遍全身,直到腿根发抖,头皮发麻。 两个人都忍耐得急切,充分进入之后不久,韩川便开始缓慢动作起来。 紧密摩擦过甬道内每一处敏感点,而最深处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每一都又深又准地顶在敏感的体上,叫人几乎承受不来。 “哥……嗯啊……”巍岚的声音被撞得凌乱而破碎,甚至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他的身体随着对方的频率震荡摇摆着,柔韧的腰肢仿佛浸过水一般潮湿,整个人就像一朵热潮中颠簸的浪。 巍岚还没完全放开,喉中泄的声音被刻意压制着,偶吐来的声音色情且婉转,声音哑着,又宛如取悦一般被刻意放软,携带着按捺不住的剧烈喘息。 “叫来……”韩川沉着声音,循循善诱着。他牙齿不轻不重地在对方锁骨处碾磨一番,直到白皙的皮肤上浮现一块红润的咬痕。 “你叫的声音,和你拉琴一样好听。” 提到拉琴,忽然有个想法在巍岚脑中迅速闪过,他记得五年前韩川陪他练琴的时候,在他琴谱的扉页上写过一句话。 是什来着? 又一记深而猛的顶入彻底打乱了他本就混沌不堪的神智,随即巍岚听见一声极为羞耻的喘吟,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究竟是否是己发的声音。 他觉得己此时就宛若一件乐器,从内到外外都被对方牢牢禁锢在身的方寸之地。 敏感的体仿若琴弦与琴弓的摩擦点,时而激烈得滚烫,时而恩赐似地温柔来。而他的喉间、泪、皮肤、紧扣的手指,每一处都是乐器的发声。 快感缓慢地堆积,逐渐积累到一个敏感到致命的程度。 刹那间巍岚浑身仿佛过电一般剧烈颤抖,十指瞬间绞紧,细瘦的脖颈献祭般高高挺起,而挤压已久的欲望也终于在那时失神地释放来。 他意识空白得像一张纸,只感觉己整个身体都在软云中漂浮,他甚至不知道己是否发声音,亦或被系数堵进两人接吻的嘴角中。 宛如火苗终于触到导火索一般,电光石火间,巍岚忽然想起了韩川曾经为他在书上写的句子。 ——你奏响琴弦,我奏响你。 喷溅的热液在两人的小腹上方,巍岚感受到粘腻的触感 ,脸色便又红了些许。 发泄过一次的身体对疼痛分外敏感,第一次接纳对方的后穴被磨得红肿,对方却没有丝毫软来的迹象。 巍岚刚想说什,对方却又再次不由分说地闯进来。相比于刚刚的压制忍耐,这次的力度大了不。巍岚只觉得己的腰被撞得酸痛而麻木,整个人不断贴着床单向上摩擦,却又被掐着腰肢拽回原处。 交合处传来淫靡的水声,巍岚吟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而剧烈,却又逐渐由于脱力而安静来。 他仿佛被身的快感牢牢钉在原地,丝毫也不挣脱,但他却如此享受这两人间负距离贴合的程度。 两人交缠的指节上,戴着相的戒指,这圆形状的银环并不会让他觉得受到禁锢,反而是一种信任与由的热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巍岚中途有几次都要累得睡过去,却又被剧烈的颠簸唤醒。到了最后已经完全射不来,阴憋得红肿,而身后的感觉也已经从当初的快感变成了酸痛的摩擦。 他甚至不知道这漫长而又甜蜜的折磨是在何时结束,依稀间觉得己被对方抱起来安置在浴缸中,随即温热的手指携着滑腻的水缓慢勾己体内的液体。 床单像是被人换过,趴过身去便闻见清新的薄荷香味。巍岚在床上翻了个身,却忽然觉得身后痛得很,无意义地嘟哝一声,一刻便被人牢牢地圈进怀里。 巍岚身体倦得很,眼皮沉到睁不开,但神智却忽然莫名其妙地清晰,脑子里过电影一般想起两人之间的事。 从五年前的相遇,分手,再到偶然的见面,双向的奔赴。 两个人为了相遇走过的路,长到让人稍微回想,就觉得艰险而后怕。 “……你睡了吗。”巍岚忽然在黑暗中开,声音小得只余气音。 “没,怎了?” “我……就是忽然想到……”巍岚的声音断断续续,大部分音量埋在对方胸,呼吸间喷去潮湿的热气。 “之前在医院,我想和你做的时候,你为什那排斥。” 声音有些闷,依旧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当时我还以为……你好讨厌我。除了实践里的项目,都不会碰我。” “那你觉得DS里一定有性关系吗?”韩川低声反问,明明是反驳的话,听上去却耐心又温柔。 “换句话说,你会跟任何一个dom做爱,无论是我,还是其他的dom?” “不会。”巍岚猛地抬起头来,由于牵拉到身后,嘴角一僵,“我也不会找任何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