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第一章 终于迎来了春日,尽管如此Y市相对还是冷了些。在机场人来人往热闹的地方,依旧一成不变的毛呢大衣,羽绒夹克,唯独一人与众不同,他只单件的白色衬衫,长袖卷在手肘上,头发未经过打理还有些胡乱的往上翘,没有行李,没有肩包,看似好像在等人并不是刚下飞机的样子。 男子在机场外的报亭驻留脚步,挑了份今早销量最好的报纸,卖报的小妹忙于收钱并不招呼,男子翻翻看看好似寻找什么,然后掏出手机对准报纸。报亭又一波的人潮停息下来,卖报小妹闲暇之余瞄见被抛在一边翻阅得皱褶的报纸低声骂了句,而后熟练的整理好抹平皱褶随意的塞在众多的报纸里。 一早的头条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充释这每个大大小小的餐店,男子手拿菜单左倾着脸,焦距并未专注菜色,熙熙攘攘的人们相互聊天八卦将原本就吵闹的的餐厅变得更加吵杂,服务员重复的提醒点餐又被一阵阵噪音淹没下去。“先生,您需要点什么么。”服务员弯下腰声嘶力竭的又重复一遍。男子最终回神,修长的手指敲打在菜单上,“这个……嗯……还有这个汉两份……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些都是两份。”沉重浑厚的低炮嗓音声音虽不大,但是在混杂的餐厅里却显得特别清晰。 “喂……”手机来电显示名字陆然。 “卿楠,你在哪儿啊?”陆然看着墙上的秒针嘀嗒嘀嗒的转动,字里行间透露着焦虑,而施加焦虑的来源正坐在办公椅上的公安局局长陆鸿天。 “机场。”苍卿楠不急不慢的嚼完生煎,一双桃花眼四处流连桌上的美食,“你在老爷子那边” “废话,你说呢!”陆然暴走,又憋见身边的老爷子语气软了几分。 “跟你爸说,我这边有线索要你过来。”停顿了下,苍卿楠记起什么“对了,记得带钱。” 片刻后店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人,身上浅蓝色的警服让原本热闹的饭馆安静下来,警察四处张望干脆摘下墨镜寻找目标,苍卿楠坐的位置背对门口,于是他伸出手招了招示意他过来。 “我去。”陆然坐稳一看,又跳起来“几年没见你怎么变成这样。” “……” “我说你去国外整容了是不是。”说着就上前拨弄他杂乱的头发,“要我说,你这样还不如找我整。” 苍卿楠躲开他胡作非为的手,将干净的碗碟推向他,“给你留的。” “你就吃剩下给我。”陆然调笑着端起碗拾起苍卿楠用过的筷子呼啦啦吃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的啊。”陆然一张嘴喷的满桌都是,苍卿楠靠在软绵的靠椅上幸免于难,肇事者依旧风卷残云的享受食物。 “昨天你爸也打电话招我回来。”苍卿楠看了看陆然,后者听完有明显的停顿,“虽然没说什么但无非是案件之类,而且今天的头条已经证明了事件的外泄。” “对啊!”陆然放下碗,神情严肃,“刚刚上任一年不到就出了这样的事。”脸色随后缓开,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叠文件,“我把案件资料带来了希望有帮助。” 苍卿楠接过翻看几眼随后抬头看着陆然,“你把帐结一下。” 大哥我还没吃饱。 好吧! 大哥永远是对的。 阳光报社 苏蓉趴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能听见四处高跟鞋走动、敲击键盘还有交谈的声响,她换了一边似乎声音小了很多。 叩叩叩,敲击桌面的声音,苏蓉模模糊糊的起来,头昏的有些厉害,她用手托着半边脸定了定神然后睁开眼,站在面前的是两个男人,更确切的讲其中一个是警察,她盯着陆然一身制服感觉他那身行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她索性站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有什么事么?” 陆然不说话看着苍卿楠,后者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陆然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姑娘,小小的个头站起来也只到他胸前,灰色肥大的外套穿起来显得里面空荡荡的,她没有抬头所以陆然也只能看见她一头俏丽的短发。难道是她有什么嫌疑么,想着陆然侧过脸想要多瞧几眼。 “这个报道是你写的么?”苍卿楠掏出手机划了几下,讲手机递给她。陆然好奇的探过头,手机上显示的正是今天早上新出炉的头条。 虽然已是下班时间,报社的人不多,但警察的特殊身份足以让还没有下班的人多了一丝好奇。 苏蓉摇摇头又将手机退回去,“你们搞错了。” “那你们老板在不在。”苍卿楠一动不动专注着她。 苏蓉憋了他一眼,爱搭不理,“现在是下班时间。” 苍卿楠接过手机又另一样东西递过去,苏蓉敷衍的接过定睛一看是一张名片。 “如果你老板回来,麻烦你告诉他。”苍卿楠顿了顿,盯着苏蓉的目光并未离开,“我们需要对这文章的作者进行保护。”说完转身离开。 “等等……” 苍卿楠嘴角勾起一抹不宜察觉的笑。 已是正午,咖啡厅里零零碎碎的服务员慵懒的走来走去,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苏蓉疲乏的脸上暂时的舒缓之前的不适。苍卿楠就坐在她对面不言不语,陆然左右看看有些坐不住了用脚踢踢他,扑了空。 苏蓉执起马克杯喝了一口,“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 苍卿楠:“报纸上的内容是怎么找到的。” 苏蓉:“你既然知道我是作者,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陆然:“……”知道什么了?猜到什么了? 苍卿楠:“去案发现场你是怎么办到的。” 苏蓉:“你们办不到不能证明我办不到。” 陆然歪着头看苏蓉,他拿起勺搅动杯子,没火药啊!但是他怎么觉得小姑娘脾气跟吃了炸药似的。再瞧瞧苍卿楠一脸心平气和的样子,摇摇头感叹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苍卿楠:“备份有么?。” 苏蓉:“有,但是在家里。” 苍卿楠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苏蓉:“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是我。” 陆然点点头他也想知道。 “这个很简单,你在睡觉。” “单单只是因为我睡觉。”理由完全不能让她信服。 苍卿楠轻微点头,“案发在前天半夜,你接到通知应该是下半夜也就是昨天凌晨,也就是说从昨天开始你就一直没睡。”他抬起头指了指苏蓉眼下的青紫,“你写完稿子email给老板然后被否定了,为了吸引关注赚取利润,你不得不重新将案件的性质蒙上桃色新闻、为情仇杀的面纱。所以在下班的饭点,你选择的是对你而言最需要的就是睡觉。” 陆然看着苏蓉越发僵硬的脸,越来越确定苍卿楠的话。 “当然这一切只是推测。”看着苏蓉缓和的脸色苍卿楠继续说道,“接下来我问你是不是文章的作者,一般情况下被问及这样的话题只有两种答案——是或者不是,你说我搞错了这不是答案,是回避问题。” “那你拿什么证明你的推论。”苏蓉顿时感觉到阴冷,她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如此招人却又犀利无比,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能准确无比的知道一切,看似不合理,听起来清晰又逻辑分明。 或许! 苏蓉捏着手心暗自下定决心。 “第一:在报社,你的办公桌上面放着你个人生活用品可以判断你应该经常加班;第二:桌上的白纸上字迹潦草我看了几眼是有关案件的报道但是内容及标题都有所改动,我猜应该是老板为了追求利益和眼球让你这样写的;第三……”苍卿楠停住了。 “怎么不说了?”苏蓉见状挑眉看他,“还是找不着理由了。”连着语气都带着喜悦的侥幸。 “真的要我说?”苍卿楠一副你确定的表情。 苏蓉点点头。 “你穿的衣服袖口的白斑是今早刷牙因为没有毛巾所以直接用袖口擦拭造成的,我还很肯定你没有洗脸。”苍卿楠声音不大,但是特殊的嗓音成功的吸引了旁边的客人,“还需要我继续讲么?” 苏蓉拿起杯子掩饰尴尬,“但是这也是猜测,我带了日用品可以证明我加班,但是却不能表示我因为这起报道,我有些这个报道的初稿也不能解释最后的定稿是我写的。” 陆然和着咖啡,幸灾乐祸的看着气急败坏的苏蓉,在瞧瞧坐在身旁的导火线,“我说小姐。”刚说出口就被苏蓉一记你才是小姐的眼神瞪了回去,他呵呵笑了一下,“我说妹子你都自己承认了,还计较这个计较那个有什么用呢。” “好,假设我说的只有50%的可能性,你在下班的时间休息而不是选择吃饭,在退一步我们将所有的推理都推翻,但是最终能决定正确与否的是刚才我的那句话。”苍卿楠长指敲击桌面。 “你居然骗我。”苏蓉一掌打在桌子上站起来,陆然终于看清她的脸,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就连嘴唇也是淡淡的微红,小脸上尤其眼睛特别大,黑色的瞳孔焦距在卿楠身上闪着洌气。 “姑娘,姑娘。”陆然倾身安抚她,经她这样一闹咖啡店的人无一不例外都望向他们,“消消气,消消气。”他用脚又踢踢卿楠示意他解释解释。 “我没必要骗你,宫蔷,顾非凡,还一个他叫慕松—J省最大的黑帮头目的儿子。”苍卿楠说完苏蓉心凉了大半节,她一股脑瘫坐在沙发上,握住衣服口袋的手又紧了紧,脑子全是黑帮黑帮的字眼。 “我把资料给你有什么好处么。”不等他们说话苏蓉颤抖抖地又问,“最起码的保护我想警方应该会实现吧!” “当然。” 这是我几年前写得你们喜欢刑侦的可以看看消遣,不算开坑,打算上传以后就标记完结 第二章 苏蓉草草的结束了聊天,趁着天没有黑她急切的想要尽快的结束,苍卿楠履行诺言时不时跟在后面,陆然因为局里有事不得不提前离开。四目相对的结局就是无言的沉默,苍卿楠无疑是她现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和我们老板说了什么。”苏蓉想想老板把他们送出门的表情,甚至难以想象平日里欺榨他们的老板居然是这种表情。最后还告诉她不用急着上班,这……什么情况。 “我告诉他慕松的身份,也要求他派遣你来支持警方工作,毕竟事情不解决慕松这把刀会一直悬在他的头上。”苍卿楠走到巷口停下来转身去眯起眼看不远处停靠的几辆黑色地面包车,眉头皱起来,“这些车你见过么。” 苏蓉摇摇头,她从不在意这些事情,“走吧,我家就在前面。” 巷口只有两米多宽,老旧的石砖上因为常年阴暗长满了青苔,苍卿楠和苏蓉并列走进去有些吃力,外面阳光依据但是巷内明显的暗了许多,突然的灰暗让视觉稍有些不适应但听觉却出奇的灵敏,苍卿楠突然听见外面关车门的声响,他一把抱住苏蓉在她耳边小声地,“我们被慕松盯上了。” 下一秒被拥在温暖的怀抱里,苏蓉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推奈何他抱得实在太紧,全身的热流涌到脸上直到苍卿楠在她耳边耳语她才镇定下来,“要我怎么做。” “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你确定这是个办法么? 黑暗里,苏蓉感知到粗糙的拇指覆盖在她的嘴唇上,她刚要问怎么了一张冷清的脸贴了上来,她睁大眼睛看清了他黑暗里模模糊糊脸,他们之间隔着他的手指,做了最为亲密的动作,在这静谧的巷子里她能感受够到他冰凉的脸慢慢转为炙热,还有他跳动的心脏,混沌的脑袋里突然想到他方才说的“你看着办”,也许他想到了开头而结尾需要她画上句号。 脚步声越来越近。 啪~ 脚步声停住了。 苍卿楠捂住脸,看着一脸得意的苏蓉,“你告诉我你究竟是离还是不离。”苏蓉捏着嗓子一阵斯吼。 “小秘,你别这样。”苍卿楠揉揉被打的脸,暗嘘这姑娘力度不是一般的大。 小秘!名字……取得不错,“你不要碰我。”苏蓉又是一巴掌打下去苍卿楠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顿,“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让我住这种地方,分手,我要分手。” “我离,我离,我离还不成么。”巷里传出敷衍而又磁性的声音。 “我不要住这里了,我要住你那里。”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 巷道越来越窄偶尔会碰到潮湿的墙壁,苍卿楠将苏蓉搂在怀里,在黑暗里相互温暖的行走,他们不确定后面有没有人,唯一确定的是他们没有其他听见脚步声,路特别长,持着仅有的慰藉他们加快着脚步,是光明在黑暗的尽头。 重见天日苏蓉控制不住的喘气不长的头发早已湿透,苍卿楠只额头上冒着汗珠,苏蓉看着他左脸清晰可见的红印过意不去,“不好意思。” 苍卿楠摸摸脸,皮肤残留的刺痛让他咧嘴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的瞬间他听见她细喏的低语,“谢谢你。” 没关系,这是心底传来的声音。 “老六什么情况?”一只纹着龙纹的手臂拉开车门,名叫老六光头带着墨镜单手握着扳手,抽完烟将烟屁股弹开吐了口吐沫,“妈的,一对狗男女,那骚娘们声音真够骚的。”说完啧啧嘴,回味无穷的样子。 一车的流氓炸开,一个个讲述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操,野鸡住这个地方?”有人无意说了一句,整个车厢安静下来。 “老六,这个巷子里面住着几户?”还是纹身的那个。 “巷子倒是有几户啊,就是那个记者住的房子……我……。”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 “蠢货。” 苏蓉躲在避近的角落看着车门被拉开,一群群衣着不一手臂上雕龙画凤人拿着各色不同的工具蜂拥到巷口,奈何他们五大三粗的只好排成队放慢速度。 苏蓉拱拱苍卿楠,一副我不感兴趣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可眼神里的迫切出卖了她。 “这几辆车明显是这里不该有的。”苍卿楠直指两辆名车的标志,“而且它们的轮胎挤压的太厉害,里面装的不是人就是物,如果是人少说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个,如果是物用这样的面包车装载有点大才小用。” “你当时就发现了干嘛不走?” “如果转身就走,你确定不会让他们起疑,况且这么窄的通道也不适合逃生。而且……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们的目标是你,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形色各异的人不好说。”说着苍卿楠将苏蓉冒出来的头又按回去,“我猜你家应该没有你的个人照片,不然一开始就应该认出你,而不是等我们进去才有人出来。” 苏蓉默认,一切皆如他推理的那样。 家是去不了了,苏蓉唯一还能收拾的地方莫过于她那个经常加班加点的报社,头一次这么的庆幸,还好不是一无所有。苏蓉拿起桌上的相框那是唯一的一张照片,她看着照片有些失神,许久她才想起不能让外面的苍卿楠等太久于是将相框塞进包里匆匆跑了出去。 苍卿楠带苏蓉去他家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想过无数个可能,就连去派出所她也做好了准备。 门开了,是陆然。 “楠哥,你总算回来了,东西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陆然穿着粉红色的围裙,右手握着锅铲,相比一身制服,苏蓉觉得这居家的模样可爱了许多,陆然望了望苍卿楠身后的苏蓉似乎出乎意料。 “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苍卿楠放下东西环顾四周。 “去年你在走之前,我偷偷配了一把,要不然谁给你打扫卫生啊?”陆然蜕掉围裙,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来,瞧见一旁一动不动的苏蓉,伸出右手,“之前忘了介绍了,我是陆然,你可以叫我陆然哥,也可以叫我然哥,叫我噢巴也可以。”苏蓉没有伸手,陆然自讨没趣的挠挠头,“呵呵……噢他是苍卿楠。” 苏蓉冲着他点点头,见他头似有若无轻侧了下。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陆然夹了份菜给苏蓉,明显的殷勤和自来熟让她不好意思回绝。 “苏蓉。” 陆然默念这个名字,怎么隐隐约约感到有那么丝的熟悉呢! 陆然:“你多大了?” 苏蓉:“……” 苍卿楠:“……” “哪里人啊?” “……”和你有关么? “……” “父母那里工作的啊?” “……”和你有关吗么?? “……” 陆然不见苏蓉搭理他暗嘘不能问得太无趣,于是又问“有没有蓝朋友啊?” 同时,苏蓉和苍卿楠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 “不要误会啊,我可没有要追你的意思啊!”陆然摇摇筷子很快的否定,随后上下打量了苏蓉一番,眼光还特意停留在她干瘪胸口几秒摇摇头,“我喜欢前凸后翘的美眉,你嘛!不是我的菜。” 苏蓉夹了一叠牛肉放在陆然碗里,“这是你的菜。” 牛肉? 牛? 母牛! 还真是前凸后翘。 陆然哭笑不得,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死者宫蔷,女Y市人,年25,平面模特出道,最近三年进入影视圈,3月25日了凌晨1点左右被邻居发现,死者头部遭致命撞击,死前有过搏斗与挣扎的痕迹,经法医初验死者死于2015年3月24日晚9~10点左右。死者生前有过关系的分别是顾氏集团的顾非凡,还有就是穆松,死者死于的公寓就是顾式集团旗下的产下也是唯一未装有监控的公寓。 陆然讲解着案件,吃完饭的苏蓉也被邀请在列。书房里巨大的白幕上播放着幻灯片,宫蔷躺在白色瓷砖地面上,美好精致的脸庞破碎而又苍白,地毯上斑柏的血迹伴随着枯萎的蔷薇花,接下来是宫蔷死状的特写,她睁着本来就大的眼眸,黑长的头发混合着血液黏腻在脸上,嘴唇上那一抹红又是这样的狰狞,苏蓉能够从她的脸上感知得到她死前的绝望、惊恐、愤怒。 “死者是怎么被发现的?”苍卿楠翻阅资料随后幽幽的冒出一句话。 “那天下午宫蔷就推掉了所有的通告,然后陪顾非凡共进晚餐,我猜她这个举动应该是为了取悦顾非凡……” “……说重点,不要发表主观想法。”陆然还没说完就被苍卿楠打断。 陆然撇撇嘴一脸幽怨,“顾非凡送宫蔷回到公寓,但是并没有进去,这一点可以证实。大约八点左右有邻居反映宫蔷公寓音响特别的大,直到九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停,有邻居开始敲门但是很久都没有回应。联系了物业但是结果还是没用,结果有心的业主在对面用望远镜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宫蔷,失血过多已经死亡。”他直指幻灯片,“你也看见了,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和血迹是个人都知道发生命案,而且我们也查过了目击者的身份与被害人无直接联系,更没有情感和债务的纠葛。” 之前在其他平台发表过,也不是小黄文结果说我这个血腥暴力了就锁了,搞的我后来就没写,应该没有几个人看过,先把我之前写的转过来。 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看,为此我还买过法医方面的书籍,里面的图片都是死后的样子,害我连续一个月晚上梦见死人 第三章 “顾非凡嘛!这个人43岁,Y市开发科技新能源的,近几年转向房地产生意,宫蔷住的房子就是他旗下的,他有一个乡下一起打拼的夫人,还有八岁的儿子,本来应该他嫌疑最大,但是当晚他因,为公司有事就没有呆在案发现场。我们翻看过宫蔷的通话记录也并没有查出异样。穆松更不用讲,一点痕迹都查不出来。” 苍卿楠不语,苏蓉正要纠结要不要说,只见苍卿楠看向她轻挑双眉,“就差你的了。” 早就领教到苍卿楠的本事,会知道本来不奇怪,看来之前的纠结是多余的,苏蓉坦然的掏出口袋里的u盘。 “你又知道?”说话的是陆然,再次见到的苍卿楠和记忆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那个言辞夹杂着黄段子,形式作风邪里邪气,总是剃着寸板头崇拜军人的苍卿楠哪去了,面前这个人留着遮眼的头发,言语之前不急不缓,温和的像一潭死水,心思细腻得让人看不懂,除了这张脸相像之外,他都怀疑他不是那个和他一起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苍卿楠。 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蓉同时也期盼的看着他,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苍卿楠有些疲惫并不打算解释,他看看手表已经有些晚了,不仅仅是苏蓉,就连他也几天没合眼了,b市的杀人案子刚忙完他就接到陆叔叔的电话连夜赶回来了,他捏捏眉骨瞬间的酸痛舒解开来,“你很聪明,在咖啡厅当你知道穆松的事第一时间不是交出你知道的一切,而是要求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因为你担心一但你把数据给我,你将不存在任何利用价值,当然你所想的也是我想做的。”苍卿楠明显感觉到了苏蓉僵住了,毕竟是事实他觉得毫无必要隐瞒,但是事实永远比无知要残忍的多,“在你居住的巷口,如果说你身上没有备份的话是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的,而且你的手会时不时的去碰触右边的口袋。” 苏蓉看了他一眼,恰巧他也在看她,苏蓉避开他冷着脸像初见时的样子,“我去洗碗。”剩下的她没兴趣再听了。 陆然起身拍拍正在盯着u盘失神的苍卿楠,“你确定让她住你这里?” “要不住你那里?” 住他那里?除非他疯了。“呵呵~楠哥,天也蛮晚的了,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一个剑步冲向门外,经过玄关陆然瞄见厨房洗碗的苏蓉,她正看着他,黑色圆润的眼珠盯着他就像黑夜里的猫看得他毛骨悚然。 第二天外面连绵的细雨,雨不停的拍打窗面即使拉着窗帘也能听见,苍卿楠被吵醒,帘缝里的亮光似乎天还很早,他扭过头摸出手机出乎意料的八点多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回过神想到这个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人,门外停了半响见里面没有回应便匆匆走开,苍卿楠起身没穿鞋踏在干爽的木地板上去开门边便听到玄关处传来关门声,苏蓉出去了。 三室一厅的小房子干净整洁,就连餐桌上也放置着早餐,透明的六角玻璃杯里的牛奶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烤完的面包片,苍卿楠咬了口面包咀嚼片刻点点头随后捞起牛奶喝了起来。阳台的玻璃窗留下一条条的水痕,苍卿楠的心情不太舒服得转过身不小心呛住了,因为天气原因换洗的衣服只能凉在室内,但是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他洗过他的内衣裤了,其实也没什么但是多少有几分尴尬,苍卿楠草草得叫结束早餐一头又扎进书房。 苏蓉回来了身上没有钥匙,出去的时候敲他的房门也没有回应,她不太确定这个点他是不是没有起床,按了几次门铃没有人开门,又敲了几声未果,她掏出手机才发现他们还没有熟系到有彼此的号码。她呆呆的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活生生像个傻子,就连对门的阿姨都打开门看了她好几眼,眼神里透着好奇还有防备,索性不再敲门苏蓉解掉袋子坐在门口的地毯上。 “苏妹子你怎么坐在外面啊?”陆然今天穿着灰色的卫衣,衣面上的卡通图案称得他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他手里拎了两大袋的塑料袋,苏蓉无意看到有些是女生的生活用品,再想想自己买的可能用不到了。 苏蓉不说话,陆然也自顾自的一边讲一边开门。苍卿楠还在书房没有出来,陆然也不进去而是将自己买的东西放在该有的位置上,“我配了把钥匙待会儿给你。” “哦……”接下来又是长串的沉默。 苏蓉默默的收拾,利索的将袋子里的东西摆放好。陆然是第一次遇见像苏蓉这样的人,她很少在意什么,不说话但性格绝不内敛,眼神里透露出的小猜疑、满满的防备心,既让人心惊也让人同情。 “陆然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苍卿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没有一点声音。 陆然果真吓一跳,“楠哥,你好歹支个声嘛!”他拍拍胸口小声的自言自语,“走路都没声的。”然后不由自主的憋见苍卿楠没穿鞋的脚。 又没穿鞋。 案发现场宫蔷的寓所 公寓是一处两层两室两卫一厅将近三百平方的商品房,室内装修十分豪华,家具的品质是上乘的红实木,细节的设计也是细致精美,看得出主人用心之处,一楼基本上设定了健身房、试衣间,小型的花草培育室、客厅、厨房,楼上是书房和卧室。宫蔷死在了楼下的客厅,一束有些败落的玫瑰花被随意放在餐桌上,白色的地砖上散落一地的碎玻璃还有斑玻的血迹。 苏蓉伏下身子捏起地上暗红色的粉末,“这个是什么?” “风干的蔷薇花。”苍卿楠捻着细碎的粉末在鼻间嗅探。 “楠哥真神?”苏蓉抬眸鄙视的看着正在拍苍卿楠马屁的陆然,看得她也是醉了。 苍卿楠不然,他直指倒着的椅子旁的花束,“看来碎了的玻璃花瓶之前盛装的是这些花束,凶手当时就是在这里手握花瓶连着插载的蔷薇花一起袭击了死者。”他绕过到下的椅子,影像回放到案发前: 宫蔷背过身,对方的言语让她很不开心,陪完顾非凡已经让她疲惫的不想再理会这样的琐事,或许是男人那伤自尊的话惹恼了她,她反驳更加不堪的言语,终于男人被激怒了,那番的言语真实的存在又是那么的不想承认,那样的屈辱不受控制,他捞起在身旁的玻璃瓶,悲剧就这样的产生了。 每样东西都保持着原先的样子,苍卿楠停在花房门口长指推开半掩的门,花房里四面红木书架上摆满了他说不出的花木品种,窗户还开着保持着通风和日照,可能是主人不知道有些花草的特殊养殖方法,这些花草已经呈现病态的模样。 “宫蔷在这所公寓住了多长时间了。” “她是2009年6月27日交房成功,那会儿宫蔷还不是名不见经转的小模特,后来花了两年时间装修,倒是够长的。哦对了,我查过了这所房子的产权人是她。”陆然退在门口述说着,宫蔷的这间房他也勘察过,没有什么价值的信息。 木架上没有灰尘,花盆都有一定的间距,苍卿楠摩搓手边的兰花,花叶出奇的干净,最下一格的架子上摆放着工具看起来非常专业。 楼上的书房就显得尤为隐蔽,由于书房的门设计成日式的拉门与墙体颜色一致一般看来不太会留意到,反而看得更像是装饰。房间内部有一张整面墙的镜子用珠帘遮住其余四面都是柜子,但是只有少数部分的柜子里有书。 苏蓉拉开柜子查看书本,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究竟是哪里呢?一个机灵她的视线停留在拉开柜门的把手上,对就是这个。 “想到了?”是苍卿楠低矮的声音,苏蓉看向他,含笑的桃花眼里黑白清明,他并未笑就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而又严肃,“试着说一说看。”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不屑于他,却又深深的佩服他。 “这里不是书房。”苏蓉说。 陆然无语,怎么越说他越听不懂了。 “意思就是,这房间原本不是书房,应该是试衣间。”这些柜子其实是衣橱,苏蓉远看着他,苍卿楠在她分析的片刻里背对着她翻看书籍所以她并未看得到他浅笑的神情。 “理由?”苍卿楠敲击书本,眼眸瞧了眼封面随后将它放在一边,又拿起第二本。 “没有。”苏蓉尴尬的捋捋额头的短发,不能因为区区的装修差别作为判断事实的基础,有的人也可能用怎样的衣橱摆放书籍并不能说明什么。 “一楼的客厅地上那束蔷薇花,为什么没有被扔掉?”苍卿楠问。 “肯定是忘记了。”陆然抢先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这根本算不上问题,他经常忘记很多事,很合理。 苏蓉则是不语,她专注着提问的人猜想这话题远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餐桌上的玫瑰花一直放置着没有‎‎‍‍‌插‎‌‌‍进‌‍‎‍花瓶?” “肯定也是忘了。”还是陆然。 “为什么喜欢的男人送来象征爱情的玫瑰花却被宫蔷扔在桌上,而不去更换已经枯萎的蔷薇花。” “懒得去换呗!” “因为死者不爱送她花的男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然和苏蓉同时说出口。 苍卿楠打了个响指,“对。” 谁对? 苏蓉和陆然看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正确答案。 这个就当我最近出不了相思恨的谢罪吧 第四章 “都对。”苍卿楠揭晓答案,“宫蔷不爱送她玫瑰花的人,也不愿扔掉蔷薇花,为什么?”又是问题。 “宫蔷爱着送她蔷薇花的男人?”苏蓉不太确定,但思前想后这是唯一的可能性。 “对!” 苏蓉松了口气,转眼一想她何必这么紧张得像一个被老师拷问的学生,好像整个情绪完全由他掌控着。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个问题,我们去的花房能看出什么?”又是一个新问题。 “……”好吧?苏蓉承认她书读的少。 “花房里的花怎么样?”见苏蓉不答,苍卿楠又换了个话题。 “不怎么样,我养的都比她好。”陆然一如既往不安分的个性,“要我说,这个女人浇水也太勤了点,有的针叶型的植物没必要天天浇水。”看着苏蓉投来异样的眼光,他解释道,“陆老头经常让我收拾这些,这没什么奇怪的。” 苏蓉猜测陆然口中的“陆老头”应该是他父亲。 “那么我们再看看那里放置花木的架子,说说看。”这次他给了苏蓉足够的想象空间。 “那种上好的黄花梨,用来做花架,宫蔷也太土豪了。”还未等苏蓉开口,陆然就像一个等待老师表杨的好学生又发言了。 苏蓉分辨不出这样优质的木材,但是陆然的话却提醒了她,那种褐色复古质地的木架,光滑厚重的质地似乎是值不少钱。 “死者不善长养花但细心照料,花房的木架也是价值不菲。”苍卿楠举起手边一摞书,“这里面的内容都是涉及专业养花知识,而这些书也都是今年才出版的,只能说在今年死者突发奇想将这个房间改装成了花房。如果说书房是由试衣间改造的,那么花房的前身是书房,一个模特,一个明星,一个女人牺牲掉自己的试衣间,价值不菲的书架,从本质上是不合理的。” 所以……这些验证了苍卿楠之前推断的,宫蔷的的确确有一个喜欢的男人。 “陆然,你去调查一下死者身边的人,今年或者去年接触的男人,身高大概175180cm之间,偏瘦,不是很富裕但是教育程度良好,喜欢花草爱好文艺,应该非常容易找到。”苍卿楠列举几样,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小块金属质地的东西交给陆然,是昨晚上苏蓉给的U盘,里面的内容是她从宫蔷的小号里找到的。 陆然拿起U盘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在这里面找?” “就在这里面找!”他点点头。 “好嘞。”陆然拉开门听到苍卿楠低矮的嗓音说看仔细点,他回过头举起手中的U盘,“恩。” “这样就结束了?”苏蓉看他要走,急忙追上去。 苍卿楠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不然?” “你怎么知道凶手家境一般。”苍卿楠思维跳跃极快,苏蓉很难赶上。 “这里装潢怎么样?”他不答反问让苏蓉措手不及。 “高端。” “如此高端的公寓,除了卧室的双人床和鞋柜的43码的拖鞋完全证明不了另一个人的存在,2009年虽然Y市房价不算很贵,但是像宫蔷买下三百平方面积,而且精心装修两年并且装修豪华,看得出她优质富裕的生活。然而经常出入死者公寓很显然他们已经确立了男女关系,但是依旧没有同居痕迹,为什么呢?”说到这苍卿楠停下来专注着苏蓉。 为什么?她怎么知道为什么?苏蓉泛起白眼恰巧对上他的眼眸,一阵慌张又别过去。 “问题无非在双方。” 这是——答案? “如果是死者的因素,这显然不合逻辑。”苍卿楠边下楼梯边解释,“剩下的只有凶手。” “等等,为什么原因不在宫蔷?还有你就那么确定凶手是宫蔷爱的那个人?” 苍卿楠笑了笑,“每一条看似没有价值的证据往往暗‌‌射‎‍了‍‌‎‌不止一条的信息,还记得客厅餐桌上的蔷薇花么。”他扶靠在楼梯扶手上,长指指向远处的餐桌,“假设死者没有再与凶手相处下去的可能,为什么还要留着凶手送的花,哪怕是枯萎了,这个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案发当天是怎么发现死者的?” “音乐?” “就是它,死者与顾非凡分开后,音乐吵杂,邻居反应还因此找过物业。我猜想是凶手故意为之,目的只有一个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存在,这是一种自卑的心态,自卑心何来?那就是相差巨大的家庭背景。” 苏蓉无力反驳,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 “走吧!”在玄关苍卿楠脱掉脚上的塑料脚套,看着还处在客厅的苏蓉。 苏蓉望着满屋精致的摆设,她也瞧见过宫蔷的模样,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也能够想象出她布置这一切温婉动人的样子,她不清楚他杀了她的原因却又为此感到不值,她想起昨天晚上那些她死去的照片狰狞而又唯美的眼里尽是嘲弄的绝望,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郁闷的不舒服,在这样一个悲哀的故事里,她所谓的看客也被感染了。 “走吧!”苍卿楠又一次叫住她。 苏蓉回过神慢吞吞的走向门口,她蹲下里慢悠悠的脱鞋套,脸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苍卿楠不再说话转身按下电梯键似乎不打算等她,慢慢合上的电梯门被快速的拦下来,在看她已是冰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哪儿还有悲伤落寞的神情。 案子很快就破了,倒不是陆然的办事效率有多快而是就在对凶手实行抓捕之时,公安局打来电话说嫌疑犯自首了,根据残碎的花瓶上留下的残缺指纹比对过后证明的确是凶手无疑。 苏蓉接起陆然打来的电话,告诉陆然苍卿楠正在洗澡,他悻悻的说了声待会还会在打过来随后就挂了电话,苏蓉看着紧闭的卫生间,再看着渐渐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心想着苍卿楠在里面都快呆了两个小时了,她都好奇他在里面做什么?门开了,一股子的热气冲在苏蓉脸上,苍卿楠穿着短袖长裤擦拭着头发走出来,眉宇不似之前的疲惫看起来轻松不少,下巴的青渣修理的一干二净,稍长的头发因为洗头的原因顺从的搭在后面露出他含笑的桃花眼和犹如刀削的剑眉,尽管他甚少露出微笑,但总能给人亲和微笑的感觉,苏蓉看得失神好似平日里的那个人不是他,手机又一次次震动拯救了苏蓉,她回神暗骂刚才的失态急忙将手机塞进他手机匆匆离开。 凶手葛宏杉,男性,Y市人,30岁,苏蓉对比着资料上的身份再看看审讯室里的凶手,他不说话悲伤着的眼神看起来像个幽怨的诗人,不过他的确可以称之为诗人,他曾经在Y市的期刊上发表过几篇诗稿,也曾出版过几本嘲笑世俗的诗册,然而这样的诗册也被宫蔷收藏着。无论陆然怎么问他他始终不答,他虚幻飘袅的眼神时而看向远方时而盯着自己的手掌然后十指交叉接着又看着不远处。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正当所有人失去了耐性,葛宏杉开口了,他微弱的声音带着试探的味道,“蔷儿,在哪儿?” “死了。”苍卿楠悠悠回答道,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交叉着手臂无形中让人有些压迫感,他笑得悲凉而狡诈,“不是你杀了她么?” “不......”葛宏杉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他不停的重复默念着,谁也不上前解释直到他面临崩溃将自己置入深渊,“怎么会?”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始慢慢回忆,似乎想到什么他不断的撕扯自己的头发,越发变得疯狂,“是我,不不不,怎么会呢?”他突然笑起来摇着头推翻之前的回忆,“不可能,我怎么会杀了她呢。”在真相和虚幻间他像个钟摆苦苦挣扎,他表情痛苦而又狰狞眼角却又带着几分期许,也许他还在期望期望那个死讯只不过是愚人节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嘶吼代替了苦笑变成了哭泣,越来越小,审讯室渐渐的又恢复了方才的沉默。 “葛先生,既然你想不起来,那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苍卿楠声音出奇的冷,像极了临刑的刽子手,“案发当晚你去了宫蔷的住所,不巧的是送她回来的是Y市多金的富商顾非凡。”待葛宏杉平静下来,苍卿楠开始叙述,“相比之下的你显得落魄不堪,你嫉妒,嫉妒的发狂,那时的她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甚至你不愿去知晓真相。”苍卿楠停顿片刻,对面的葛宏杉眼神开始迷离,他又一遍的抓挠着头发,陆然看不下去的拍了下苍卿楠的肩膀想要阻止他却又被他扶开,“她那副怜人的面孔是不是十分作呕呢。”苍卿楠轻挑眉毛,嘴角勾邪嘲弄的说笑,“所以在顾非凡离开以后你上楼找她问个究竟。” 葛宏杉双手捂住脸,看不出表情但是颤抖的双肩和痛苦的声音以及双手间溢出的泪水让苏蓉看的一清二楚,他不停的撞击在案桌上,嘴里模糊的咕哝着。 “你怕顾非凡会折回来,所以你便打开了音响,随后你们发生争执,死者的言语激怒了原本就盛怒的你,那样的词语,那般的修辞赤裸裸的将你羞辱的体无完肤。”苍卿楠推移这桌上的玻璃杯,“所以......”啪~的一声玻璃杯摔碎的,透明的碎片撞击着透明的液体四分五裂的溅在石砖上。 第五章 葛宏杉停住了,许久将头从手中抬出来空洞的瞳孔看向苍卿楠,前者颤抖双肩痛苦而又诡异的笑,“是我杀的,是我。”他弯下腰拾起破碎的玻璃杯碎片,“是我用插花的瓶子杀了她,她就躺在那里看着我。”葛宏杉看向远处,好像宫蔷的尸体就在面前,“你知道我有多痛么,这里。”他点点自己的胸口,“我实在受不了了,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优秀而又富足,无尽的八卦新闻,桃色绯闻。我是个男人,男人啊,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理论,质问,指责都石沉大海不起一丝波澜。”他低头抽噎,空气里只剩下他的抽泣,无人同情更多的是感叹。 案子这就算结了,结局也让人意想不到葛宏杉死了,进局子的第三天在寂静无人的晚上用玻璃碎片划开了大动脉,那枚凶器就是苍卿楠审讯室里摔碎的玻璃瓶碎片,他一直藏在手心里。谁也没想到这么看似文弱的葛宏杉会杀死娱乐圈里知名的宫蔷,更意料不到自首后的他在狱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他并不是爱她而去追随她,而是午夜梦回时看到宫蔷梦靥的索命纠缠不得不这么做罢了,毕竟自首一方面是难逃罪责,哪一方面是减轻罪行。 安静的密室里热的出奇,女人慢慢的醒过来发现手脚被呢绒绳扣了死结,声音干哑的已经说不出话来,她蜷动尸体挪向门口,她撞了撞铁门想要引起外面的人的注意,很幸运门开了,女人很开心她露出极为开心的面容期望着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男人弯下腰越来越近清晰的面容让原本开心的女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微弱的尖叫震荡这静谧的空气里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女人再没有力气,男人微笑的抓住她的头发脸越发的靠近了些,“我已经预热了,就差你了。”说完抬起身拉住女人的头发将她拖拽回去。 又是一对夫妻吵架的声响依旧是她听不懂的外乡人的口音,苏蓉关上窗。电脑上的稿子是明天的头条‘宫蔷劈腿数男遭情杀,一代红颜多薄命’苏蓉自嘲标题完全是口不对心,可是作为看客的群众这是相当不错的标题。曾经一度的认为记者的职业是圣神的,可现在六十平米的小房间里全是撕碎的纸片和摔烂的东西都是拜她的职业所赐,苏蓉苦笑,宫蔷死了,葛宏杉也死了,剩下的也只有不相干的人的谈笑,直到最后再也没有人提及,真正的真相化为乌有。 那她的亲人呢? 是不是真相永无大白之日? 破案的当天苏蓉就离开了苍卿楠的住处,当晚她就梦见那个眉眼调笑的家伙像地狱的修罗,在她睡意朦胧的翻身时亮出了一把倒映着他侧颜的手术刀,那惊悚骇人的微笑到现在还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太可怕了。梦境的来源怕是来自昨日里苍卿楠对葛宏杉审讯,言辞逼仄,行为及其的变态就像凶手不是葛宏杉而是他苍卿楠,他每一句的作案细节表现的过于兴奋和嗜血,她竟能想象得出他杀完宫蔷舔舐手心的血的模样。 一定要远离他。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那个她避之不及的人找上门来了,她趴在桌上睡觉听见有人敲门,刚开始还以为是隔壁的敲门声也并不去理睬,结果敲门声换成了书桌前的玻璃击打的声响,她抬起头就望见苍卿楠,背着光他低垂眼睑模糊阴暗的脸几乎是要贴在玻璃窗上,此时桃花眼带着微笑硬生生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你来干什么?”苏蓉向后倚靠即使隔着窗户她也想与他保持距离。 他直起身指指玻璃示意要她打开窗户。 苏蓉不理睬他起身套上衣服绕开椅子走进卫生间,苏蓉花了以往三倍的时间洗漱直到她猜想他应该离开了才出来,今天是苏蓉结案后第一天上班,即使稿子昨天晚上已经发了过去但是想必工作积攒了不少。 打开门她怔住了,苍卿楠此时双手交叉正依靠在门外,还有那个喜欢奶牛的陆然歪斜在另一侧,不同以往,今天他们穿的非常得体,尤其是陆然一身骚包粉的西装格外惹眼。 “你们?”怎么还没走?苏蓉刚要关门,陆然一个健步走了进来。 “妹子啊?你就住在这个地方啊!” 苏蓉看着到处乱看的陆然不得不折回去,苍卿楠跟在她后面悠悠的开口说道,“陆然无意和局长说起你,得知你在宫蔷的案子上提供的重要证据想要见你一面。”其实事情并非如此,昨天陆然无意中说漏嘴将案发期间的他收留苏蓉的事情告诉了陆局长,老人家天生爱八卦,更何况他与陆然的父亲更是同窗好友莫逆之交,一来二去又将事情告诉了他父亲,往往谣言就这么造出来了,他父亲接收的信息就成了同居关系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假装生气质问他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都不告诉他,然后不听任何解释开心的挂了电话。 想来今天陆局长的宴请是托了他父亲的福给儿子把把关。苍卿楠捏捏眉骨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了苏蓉一番,她穿着一双洗白的帆布鞋看着到挺干净,军绿色的肥厚的棉外套,杂乱的短黑发还有她嘴角未清洗干净的牙膏渍迹,没有什么比不修边幅更好的了。 “我还要工作。” “局长对提供重要线索的公民给予丰厚的报仇。”苍卿楠低垂的余光瞄见苏蓉迟疑的脚步继续讲道,“让我猜猜,你一天的工资是多少?一百?两百?还是三百?据我所知奖金好像是四位数。” 苏蓉心里盘算着,很显然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陆然没怎么留心他们的对话但始终是听进去了一点,离开的时候他撞了一下苍卿楠的肩,“哥,什么四位数。” “没什么。” 见面的地点是Y市最为高档的婚庆酒店,陆然少个心眼无所察觉,苏蓉奔着毛爷爷来的哪会想到别的,苍卿楠初来乍到Y市根本不了解情况,倒是陆局格外热情洋溢,只是苏蓉的样子着实让陆爸失望,他以为应是个知书达理文静的姑娘,可...... 那姑娘叫什么来着的?苏......老人家加了块牛肉给苍卿楠,“小楠啊?你也不介绍一下。” “局长,还是我自我介绍吧!我叫苏蓉,是个记者,宫蔷的案子里的有些线索就是我发现的。”还未等苍卿楠开口,苏蓉抢先回答道,末了还不忘提到线索的提供。 苏蓉......苏—蓉,这名字在哪里听过,陆局嘴里反复叨念着,他执起酒杯抿了一口思绪飞向窗外,许久他放下酒杯转过头问苏蓉,“你今年多大了。” 苏蓉低头猛吃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再看看对面正在啃鸡腿的陆然,果然是父子就连说的话都一个样,苏蓉并未看他而是低垂眼见不愠不火的回了句“25。” 陆局尴尬的笑笑夹了一叠菜递过去,“来,多吃点。”苏蓉欣然接受。 “你父母呐,怎么不一起来呢?”陆局倒了杯酒似有若无的问道。 苏蓉放下筷子冷冷看着他半响回答,“死了。”随后埋下头继续吃饭,只剩下其他人停下来默默的看着她。 一顿饭因为陆局的离开草草的结束了,陆然本来想要留下结果被陆局的一记眼神乖乖的跟在老爹后面走了,临走之前拍拍苍卿楠的肩膀感叹,“苏蓉是个好孩子,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苍卿楠看着满脸疲惫的神态点点头。 一切似乎不在意料之中,却又发现了些种种。 苏蓉,苍卿楠看向她,事情的源头和她有关!你到底是谁? 苏蓉恰巧对上他的眼心头一惊,那个锐利眼神像是要窥探人心一般顿时让人毛骨悚然,她吸口气稳了稳伸出手,“说好的,我的奖金呢。” 苍卿楠拨开钱包将钱递过去。 苏蓉数了数,“对了,如果没有什么事,下次不要找我了。”她叫住正要离开的苍卿楠,“就算有事你也不要找我,你我之间就此钱货两清,再见。”说完还不忘甩甩手里的钞票。 苍卿楠背着身子未看她一眼,待她说完径直走了出去。 Y市刚刚回温,但天依旧晚的快一点,苍卿楠走出酒店瞧了眼手表上的指针显示8:58,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微弱的灯光下面显得格外苍凉,他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在街道上思索着: 为什么这么小的案子要他回来? 陆叔叔新官上任?犯罪现场的外泄?不不不,这样的案子只要指纹比对就能轻易的查出来,只要查出凶手案子的外泄构成不了重大失误。 父亲有什么事? 不,昨晚才接的电话,听语气到不像。 难道仅仅因为案子本身? 还有陆叔叔对苏蓉的态度,为什么对小小的记者有所改观? 为什么? 电话响了,显示是陆然,苍卿楠接通电话,“楠哥有案子了。” 第六章 由于对地形的不熟悉苍卿楠赶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天依旧蒙蒙亮远处沉浸在墨绿色的格调里。大部分的警力撤走了,公园的四周拦着警戒线还有几位警务人员四周把手,苍卿楠刚要进去被拦了下来,警务员是冷着脸要求他出示证件,他四周看看没有陆然的人影叹了口气只好拨通陆鸿天的电话。 新城公园原是郊区一块废弃的拆迁地,直到去年的城市规划将地域划分到了开发建设的计划当中,公园靠南是直通市中心的主干路道,然其向北则是未被开发仍处在农村条件下的乡村环境。公园没有什么基本设施,除了靠南边公路上伫立刻有新城公园字体的石碑,就是各种各样普遍的绿色植被,苍卿楠看了眼远方树木成林的小丘走了过去。 苏蓉焦虑的走在山丘上,凌晨突如其来的电话将她从睡梦里拉了出来,老刘告诉她在新城公园发现了一具女尸,一周以内的第二起案件无疑劲爆非常,这给本身看似一团和气的Y市的冲击实在是不小。四周寂静异常,更何况是荒郊野的命案现场,苏蓉不自觉的拉耸衣裳又紧了紧骂了句这该死的天气。 突然的背后生出一只手来搭在苏蓉的肩膀上,一切都静谧而又诡异,苏蓉心慢了一拍不敢回头,冰冷的手隔着衣裳让她直发哆嗦,脑海里不断的闪现听过有关于灵异事件的传闻,她甚至屏住呼吸,耳边传来风拍打树叶的声音,片刻她感觉肩上的手收了回去,似乎有东西转到她面前来,“你好!请问……”声音停住了,苏蓉失神瞳孔聚焦看向苍卿楠,双腿绵软的一股脑的瘫坐在地上。 “苏记者何必行如此大礼。”苍卿楠调笑将苏蓉一把拉起。 “你来这里干什么?”苏蓉站起身来侧手甩开他的搀扶,因为惊吓后背汗湿了,凉飕飕的。 苍卿楠瞄了眼苏蓉身上的衣服,一件白色圆领的制服以及制服上夹带的证件,“好像苏记者抢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伸手拔掉了证件,“看,之前宫蔷案子泄露的证据找到了。”苍卿楠的动作来得极快让苏蓉没有一点防备,在她回过神想要夺回来之时苍卿楠又将证件塞在大衣里的口袋里。 “还给我。”苏蓉抓住他,她抬起头露出苍白的脸,映着早晨的昏暗看在苍卿楠眼里就像是恐怖故事里索人性命的女鬼。 “如果我说不呢?”说完苍卿楠转身欲走。 “你……”苏蓉支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言语对于他构成不了任何威胁,“你—”她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向下妥协着语气,“只要你把证件还给我,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你。” 苍卿楠背对着身子,嘴角微斜是苏蓉没法看到的,他站立着身子不说话让苏蓉十分焦虑,她揣测苍卿楠是否满意她的提议,或许是建议太过‘廉价’,但这容不得她抉择,证件并非假造而是老刘妻子的,因为老刘妻子产期的关系证件就一直放置在她这里方便随时犯罪现场的采集。 “那好。”依旧是醇厚低矮的嗓音,苍卿楠拢拢张开的大衣,“杨淑珍,不打算去案发现场么?” 杨淑珍——老刘妻子的名字。 苏蓉回过神看着苍卿楠远去的背影追了过去。 尸体发现在山丘下,当时是计划在山脚建造花坛的,可是后期因为本身的预算不够所以建了一半就强制竣工了,Y市南方天多雨水,长期雨水的冲刷以及地型因素构成了天然的泥洞,尸体就在洞里。 陆然守在泥洞旁看着远处慢慢清晰的人影挥挥手,“哥~”一脸讨好的表情,“这里我谁也没让动。” 苏蓉跟在苍卿楠后面,她带着口罩,借着没有亮的天陆然很难发现她。 苍卿楠点点头接过手套,“尸体怎么发现的?” “新城公园向北的是未拆的老村落,那里的王庚昨晚喝醉酒不小心拐到了这个一般没人走的小路,上半夜就这里睡了一觉,后半夜醒过来摸到了尸体才报了警。”陆然回述之前的笔录,“我对那个王庚调查了一下,他是XX集团建业的工人,昨天是他休息的日子,而且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喝完酒才回家。” “尸检初步结论怎么说。”苍卿楠看向四周,崎岖的路面上一瓶满是泥垢的饮料瓶嵌在泥土里,还有腐烂不掉的红色塑料袋。 “死者女性,年龄30—35之间,致命点在心脏,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可能是三个多月前。”陆然合上资料,“因为还没有进行解剖和化验只能初步定论这些。” 苍卿楠跟陆然要过手电打开,拨开尸体的脑袋,灯光投在杂乱的头发上,空气中弥散着阵阵恶臭,除了胸口的红色衣料上结痂的黑色血迹之外,其他部位也有暗黑色的块状物,因为光线缘故也不知道那黑色的污渍是不是血,苏蓉站在他背后看他来回拨弄尸体的脑袋心头一阵恶心,长发遮着脸加上没亮的天完全分辨不出哪里是脸,“死者身边有没有携带贴身的物件。” “有,我们在案发不远处还发现了死者的包。”随即陆然转递给苍卿楠,“不过,包里的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这、难道是一起抢劫凶杀案?” 苏蓉看了眼苍卿楠手里包的logo皱了下眉头,她回味着陆然的猜测。 苍卿楠拉开拉链,长指伸进去不停的摸索,的确什么都没有,“拿去化验一下,看有没有指纹或者血迹。”他起身将包又重新塞进塑料袋里交给陆然,“叫验尸科的过来抬人吧!” “看出来什么了么?” “化验以后将那个期间的人口失踪统计一下。”说完苍卿楠转过身,向相反方向离开。 陆然抛在身后咽回了想要说的话,好歹吃个饭再走吧。 手腕上的电子表显示时间:6:34,店外的街道上依稀几个大妈挽着袋子,大概是出来买菜。苏蓉扒拉着面条想起方才那头黏腻着腐肉的头发,顿时没有胃口。转看对面的苍卿楠又是一阵恍惚,她还记得苍卿楠和陆然告别后,她因为证件的事一直跟着他,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这阴暗的树林里的时候,他转过身说了句吃饭吧?她迎光看向他身后的柔和,怎么也看不清他闪耀的桃花眼,耳边却是他浓厚低沉的嗓音,没有起伏的情感在无人的地界里却煞是好听,人与人之间就是那么的奇怪,即使先前数不清的不愉快,下一秒可能就会油然而生好感。 “看出什么来么?” 苏蓉一愣,尴尬道;“啊?” “尸体,看出来什么了么?”苍卿楠又重复一遍尤其是尸体两个字加了重音。 苏蓉有种心思被窥探的慌乱,她微低额头像是思索又像是不愿回答。 “算了。”稍后便是苍卿楠扫兴嘲讽地字眼,随即不做停留的拉开椅子站起来。 没由来的屈辱感一下子占据苏蓉整个神经,再看看苍卿楠的眼神里满满的鄙夷,她抬起头白净的脸上退却短发遮住的阴暗,黝黑的眼珠迎合着白光看着他,“等等。” 低垂的桃花眼闪过不经意的笑随后恢复再简单不过的冷漠,“说来听听。”又是一副我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我认为不像是抢劫杀人。”苏蓉顿了顿,因为不是实际性的证据稍显的没有底气,苏蓉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是杂志社打杂的菜鸟,偶尔没有大牌赞助的时候就会以次充好,为了在优质的杂志里不显得低端,她看得多了真假倒也看得出来。“死者的包起码要上万,而且如果我是凶手我直接拎包就好,翻包再抢走钱和手机,这本身就不符合抢劫的这个目的性。”苏蓉只总结出这几点,末了加了句‘我曾经跟名牌包打过交道。’ 苍卿楠没想到苏蓉还有这些方面的经验,不过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还有呢?” “没有了。”苏蓉坦白,如果苍卿楠还要鄙视她,那就尽情的鄙视她吧! “看见死者穿的什么鞋。” 对于苍卿楠的问题,说实话苏蓉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她当时就看那恶心粘腻着腐肉的头发了,苏蓉摇摇头说,“没注意。”说完还不忘问一下,“穿的什么鞋。” 苍卿楠没回答,他看了看苏蓉满面疑问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去结账。”说完起身离开。 苏蓉看向他站得端正的在前台付账,心中鄙夷先前油然而生的好感,他天生就有种让人讨厌能力。 在验尸房,苏蓉终于知道了答案,死者压根就没有鞋,起码尸体发现的时候就没有。案桌上,一具清洗干净的女尸,尸身有些地方呈现出黄绿色,苏蓉不知道怎么形容它,感觉她皮肤像蜡质一般,走近些依旧能闻见酸臭的气味,苏蓉又后退一步。 苍卿楠套上桌上的橡胶手套捏住尸体的脸左右摆了摆,然后掰开尸体两指伸进去搅动,苏蓉本就觉得恶心反胃再看苍卿楠对着灯光仔细观察手里的粘腻她一时受不了冲了出去。正巧撞上进来的人,苏蓉模糊的说了句对不起便一头栽倒垃圾桶里,进来的陆然听到身后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他浑身一哆嗦感觉自己都快被传染了。 “哥。”陆然看到他叫了一声,“我带老常来了。” 老常,原名常庸,是尸检科拥有几十年经验的老手。 苍卿楠脱下手套礼节性的伸出手,“你好,鄙人苍卿楠。”对面的常庸45岁至50岁左右,眉毛浓厚,眼睛狭小,眼窝凹陷,鼻梁高挺,颧骨突出,他笑了笑伸出手,“真是久仰大名,少年出英雄这话一点也不假,哈哈。”他的手可能是常年带橡胶手套的缘故有些湿滑。 苍卿楠收回手,感觉不是很舒服。 第七章 苏蓉吐完依靠在门边上,屋里的三个人围绕着尸体所以都是背对着她,而她只认识其中两个。陆然余光瞄见她后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进来,然而吐得已经虚脱的苏蓉表示拒绝。 “死者女,30—35之间。”常庸自述,陆然打开文件坐在一旁记录下来。 “身中26刀,致命伤在心脏。” 手术刀划开油腻感的皮肤,“皮下脂肪组织形成尸蜡,但是深层脂肪组织却没有,估计是年节的发生的命案。” “头发大面积脱落。”然后带着半透明手套的手板着脑袋向后抬了抬,“脖子也有明显的淤痕。”最后停留在实体的胸口处,“‍‌‍‎‌乳‌‎‎‍‌房‌‎‍也有被施虐的迹象。”常庸抬眼,淡蓝色的医用口罩只留下他狭小细窄的眼睛,从苍卿楠的角度来看,他的眼睛少有眼白,黑色的瞳孔有着十足的邪恶。 “死者生前受过‍‌‎‎‍性‌‌虐‌‍‌‎‎。”未等常庸开口,苍卿楠自述。 答案不是常庸所想,他不免有些不赞同。 苍卿楠指了指尸体腐烂的大腿根部,“我们不确定凶手是否对死者进行性侵,精子三天之内没有和卵子结合就会自动分解,更何况是3个月,没有证据所以性侵不成立。” 话不投机半句多,常庸也不再看他,只是自顾自的说,说道重点还时不时重复一遍,苍卿楠颜色未变他指指死者的腹部让常庸剖开,常庸照做,配合倒是十分默契。 苏蓉看不清他们在做些什么,百般无聊之下她踏出一步,头偷偷探望过去,死者的子宫被打开子宫和‎‎‌阴‌‍‎‎道‌‍黏在一起还粘连着蛆虫,红黑色的内脏划开时连带着酸臭的液体附着在手套上,顺着指腹一滴滴落在案台上。她只觉得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气窜入毛孔里从上到下透着寒意,刚抑制住的翻腾又不受控制的在胃里倒腾,她捂住嘴再一次冲向门外。 陆然看着再次往外跑的苏蓉有些担忧,失神片刻被埋头分析的常庸喊住,常庸眯眼似乎在笑却又似嘲讽道,“现在局里的年轻人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陆然以为说的是自己倒也不好反驳埋头继续记录。 苍卿楠闻声抬头看到垃圾桶处一抹淡蓝色的衣角似笑非笑着附和,“恩,的确是不行。” 陆然皱眉憋眼后者,头埋得更低了。 等到陆然和苍卿楠一行人出来,苏蓉已经不吐了,她依靠在白色的瓷砖墙上喘息着,看来有些虚脱,背后的走廊渐渐弥散在黑暗里,其他的几间关着尸体的房门都关着,一切静谧的一塌糊涂。常庸眼神掠过苏蓉随后摇摇头随后和陆然等人告别,苍卿楠走上前叫了她一声,没有任何反应,他伸出手即将碰触她之时,苏蓉一个侧身他落了空,她睁开眼,“你不要碰我。”脑海里依旧是苍卿楠刚刚切开腐肉的画面,即便是带着橡胶手套隔绝着,但她依旧觉得恶心。 苍卿楠收回手作罢,“那就走吧!”他沉着的嗓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带着诡异的回音。 苏蓉还是有些不稳,苍卿楠拍拍陆然将他推到苏蓉面前,苏蓉顺势扶住陆然,“那就走吧!” “咦,妹子,你怎么穿我们局里的制服啊?”在门口才碰见的时候陆然就想问了。 苏蓉不答,扶着他肩膀的手默默地收回。 陆然又要问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局里的同事,“喂!阿海什么事啊!”他玩笑的看看苏蓉和苍卿楠,身子侧在一边。电话那头的阿海不知讲了什么,陆然直起身表情变得凝重,他看看同样看着他的苍卿楠。 “发生命案了!” “发生了命案?” 异口同声。 苏蓉瞪大眼,心里默念又发生了。 走廊上三处身影伫立在原地,下一秒所有人快步走出去。陆然驾着警车从干道上疾驰而过,苍卿楠坐在副驾驶坐上皱着眉,从苏蓉的角度能看见他冷漠的侧颜,路旁不断变换的树影在他脸上不断放映,看起来像个死神。 “尸体死在三湾公园,死者女性,致命伤在心脏,身中36刀……”陆然尽可能的述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三湾公园,苏蓉知道这个地方,三湾公园是在三湾大桥桥底向东延伸的一个湖边公园,附近小区较多是一个晚间散步的好地方,但是两年前一家化工厂扎根在这排放污水导致湖水常年散发臭味,所谓的公园也不再有人愿意靠近。 尸体是用黑色的牛津袋包裹着的,每个月负责清扫的环卫工人发现了这具尸体。苏蓉远远的看去袋子的拉点口张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周围拉了警戒线,尸体旁蹲着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人,苍卿楠走到一辆环卫车旁,车主是个年纪大的妇人,她眼神左右不定,握杯子的双手抖个不停,惨白的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他接过阿海的笔录,“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妈回神看着来人,眼神空洞回忆,“大概是5点多的样子。”她皱皱眉头眼珠斜向上而后转向左边,“我看没人,我就去打开看看,后来哎呀妈呀吓我一跳。” “距上一次来这里是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大妈回答。 苍卿楠目光从笔录上移开,“一个月?” “小伙子你是不知道这个味道,都没人来,没这么脏。” 苍卿楠又问了些问题,在苏蓉看来基本是例行公事,完事后陆然拱拱他,“楠哥,那个大妈会不会是凶手。” 苍卿楠错开陆然鄙视的看了一眼,陆然无语不就是个问题么,至于么,他侧身笑嘻嘻的又去询问落在后面的苏蓉,“妹子,你说呢?”苏蓉懒得看他继续往前走。 陆然泪奔,不带这样的。 苏蓉跟在苍卿楠身后,走到距尸体不到十米的地方他停下来。 “你先去车上吧。”苍卿楠没回头,说完走开。 苏蓉虽然很想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也架不住自己敏感的神经只好讪讪的回到车里。 此时黑色牛津袋已经被彻底拉开,苍卿楠蹲下拾起地上的树枝拨开袋子边缘,整个尸体膨胀的变了形,面部肿胀,一只眼球从眼皮下冒了出来,另一只还是闭着眼,嘴唇肿胀变厚向外翻卷,露出牙齿和因肿大而挤出的舌头。 “是腐败巨人观。”苍卿楠闻声回头,是常庸,依旧是带着淡蓝色口罩。“依照这里的温度加上这个月来的天气变化。”他俯身看看袋子里的蛆虫,“大概死了一个月了。” 苍卿楠顺视看过去,白色的蛆虫下红色的衣料浸泡在组织液里,然而袋子的尾端,尸体的脚部什么也没有。 “哥,尸体有穿裤子么?”此时陆然过来蹲到他身旁,死者穿的一件红色的连衣短裙,裙角的一端掀到腰际清楚的看到没有穿裤子,“我靠。”陆然骂了句,“真他妈的变态。” 不怪陆然这么说,之前的女尸被发现的时候也是没有穿裤子的。 “这边有监控么?”苍卿楠站起身,一对桃花眼四处看。 “我问过了有是有,但是都是瞎子,这里都荒废这么长时间了,监控早就成摆设了。”陆然叹息。 “桥上有监控么?” “有,桥两边尽头的下个是岔路口都有监控。”陆然激动起来,下一秒像霜打的茄子,“都一个月了,你确定没有被覆盖?” 苍卿楠不语看向湖边停的一辆警车,车窗摇下一半,一个短发少女眯眼依靠在座椅上,她穿着制服却和在车外走动的人不一样。陆然看个苍卿楠的发呆正要寻着视线望过去,还没来得及他收回了目光,“你带着苏蓉去。” 交警支队的监控室 苏蓉指尖在电脑上飞舞,眼睛跟着不断闪现的字母移动,在她身后的陆然来来回回的走动时不时的探头问好了没有,苏蓉没理他专心码代码,监控室的其他两个交警看着苏蓉的手速羡慕的眼神呼之欲出。待显示屏显示100%苏蓉拔下主机上的U盘,“好了,走吧!” “你复制了?” 苏蓉点点头,“恩。” “复制了多少?” “三个月的够不够。”苏蓉倒是无所谓的表情,她的话成功的引来另两个人的注意。 “什么?三个月!我们的监控一个月覆盖一次的,你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啊?”其中一个交警问道,他声音带着台湾细软的腔调,陆然看过去还是个一米八的东北壮汉实在是把他恶心到了。 还未等苏蓉作出回答,陆然就拽着她快速离开了。 从警队出来已是正午,苏蓉接到报社的电话,她交代了大概的细节,电话那头似乎很高兴让她暂时可以不用回报社继续做更新工作。 苏蓉松了口气,无疑这是最轻松的了。 第八章 苏蓉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吃着盖浇饭,西红柿鸡蛋的,外卖是苍卿楠买的,酸酸的味道很是开胃加之之前没有没怎么进食,所以吃起来特别的香,她张开嘴抿了一口饭然后小声的咀嚼不发出一丝声响,会议室的长桌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文件,苍卿楠正坐在那翻看,偶尔看到什么便记在身后的白板上。安静的室内唯有陆然的吃饭声最为明显,他嘴里嚼着鸡腿,骨头发出沉闷的断裂声,苍卿楠仍是地头看文件丝毫不被影响,而文件旁还放着一盒透明的外卖盒,里面盛着和她一样颜色的饭菜,筷子呆着包装的塑料袋里安静的躺在饭盒上。 他头发乱的可以,皱眉微皱,遇到问题时抓笔的手轻摩下嘴唇,漂亮的桃花眼低垂在纸上来来回回,直到发现答案眉头才会舒展开。 苍卿楠翻完最后一页抬头对上苏蓉看他的眼,后者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吃饭,再看看陆然胸前的狼藉,“先别吃了,尸检出来了。” 陆然好奇的一把拿走他手里的文件,挪到干净的位置上,苏蓉走过去就听到陆然一声骂娘,“那女的才19岁啊,妈的,这个王八蛋,真他妈的禽兽。” 苏蓉白了他一眼,做到旁边跟着一起看,文件夹上附带着照片,苏蓉没看尸体现在想想的确是个明智之举。尸体的下身没有裤子,内衣撕扯开,还有的是清理干净后光裸的照片,很清楚能看见死者的胸口外翻的伤口,还有其他部位大大小小的刀口,脖颈有於痕…… “我去。”身边得陆然又骂街了。 苏蓉继续看,文案描述说死者处女膜破裂,子宫内壁伴随着表皮脱落的现象……苏蓉鼻子有些酸,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难以想象出一个19岁的小姑娘正是大好的时光却经历了这些。 苍卿楠一声不吭的等他们看完,“两起案件里死者的鞋都没有,内衣推至乳上,下身赤裸,身上有着淤青和刀伤,致命伤也是在心脏,而且。”他顿了顿,“身前被害人穿的都是红色的衣服。” “你的意思是变态喜欢杀害穿红色衣服的女人?”陆然翻回前页的照片,死者的衣服确是红色。 苍卿楠点头吐出四个字,“红裙效应。” 苏蓉不明白拿出手机收索,手机网页跳出几个字——红裙效应指男人认为红衣女郎性开放程度更高,这暗示了人类也许习惯于将颜色和生育力联系在一起。相对于那些身穿其他颜色的女性,男性认为身穿红色的女性更具吸引力和性感诱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男性对红衣女‌‍性‌‎‍欲‎‍‌‎‌望最高的原因。 苏蓉一哆嗦,她对色彩没什么研究,看着文件上附带的照片感觉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报告上说没提取到‍‌‎‍‌精‎‍‌‍‌液‍‌‍,初步判断凶手可能患有性功能障碍。”听完苍卿楠的分析,苏蓉翻看下一页找到了描述。 “相比第二个死者,第一具尸体处理显得过于仓促,没有藏尸袋,而是将尸体藏到令人看不到的地方,可以看出是临时犯案,我怀疑第一具尸体应该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凶手偷走死者的手机和钱包不是劫财,毕竟手机和钱包里的身份证也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从这点看出凶手相当谨慎而且偏执,要不然也不会拿走死者的鞋。”苍卿楠似乎是饿了,他坐下打开手边的饭盒,苏蓉发现他吃饭真是优雅,不似陆然的狼吞虎咽。 “我去,什么癖好。”陆然简直不敢苟同,“又不能穿,问脚气么。” 苍卿楠拿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白了眼陆然然后将筷子平放在快餐盒上,“凶手拿走死者身上的某一件东西留作为纪念,这个现象接近恋物癖。” “那岂不是很恶心,我都能想象他对着鞋子闻着脚气销魂得跟吸大麻似的。”苏蓉被陆然带的思维跑偏,想象了一下的确好恶心,她看着苍卿楠碗里的盖浇饭一阵恶寒。 苍卿楠将盒饭推到一边已经完全没了胃口。 苏蓉分析着案例想着苍卿楠之前的话,“我有一点搞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凶手把尸体包裹得这么的严实但却抛到桥下,即使那里人不多但也是靠近居民区的地方,桥底显然不是隐藏尸体的好办法。”很明显的自相矛盾,况且相比之前的作案手法这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苍卿楠看着她突然一笑,微微淡淡的表情里带着赞许,苏蓉揉揉眼皮,一份文件已经出现在她手边。 “你想的没错,一个月前警方得到消息,一批毒品走私会经过三湾大桥,我猜凶手很有可能是在那时弃的尸。”苏蓉手边的文件正是一个月前缴获毒品的的口供和照片。 她身子一顿,手颤巍巍捏着绳子并且急切的打开那份用牛皮纸包裹的文件。 对,她记得那天,只是她先前追踪另一个娱乐绯闻错过了,后来回到社里才知道,当时去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她只能通过同事的描述和报纸了解了大概。 手里厚厚的一沓资料包括现场的照片以及市局发布的文案,但是都是黑白的连照片也是纸质的复印版,还有市局的图章。苏蓉又是一惊她翻看牛皮纸的正面,没有文字,她看了眼苍卿楠,他正好看她,看她默默地将东西收回袋子,默默地将牛皮纸放到身后。 至此之中他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 针对缉毒的时间段,陆然在U盘的视屏里挑出了车牌号出去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她知道他知道她的意思。 “你不是知道答案了。” 苏蓉自嘲,可笑她都不知道哪里出的问题,“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你是谁,其实并不难。”苍卿楠指指电脑,“公安局的数据库里什么都有。”先前陆然对她的名字似曾相识的时候他并未在意,之后父亲的改观才真正的提醒他其中的猫腻,所以他调查了她,但是在父亲那一栏里却是空白,只是他记得她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里除了哥哥还有父亲。 从她哥哥——苏客入手显然比较容易,因为前科很多,大学辍学加入了黑社会,打架斗殴进了局子,后来走私毒品因为没有证据只好放人,但是几年前发生一桩命案,在一个集装箱里发现了一具毒品注射过量的尸体,面部遭受老鼠啃咬面目全非,经过DNA检测证实了死者就是苏客。 警方以吸毒过量至死处理了案件,但在他看来不是,关闭的集装箱即使在白天也漆黑一片,一个受毒品啃噬的人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如何急切的用针管抽取毒品,而且只有面部遭受老鼠的啃咬也说不通,只有一个可能——他杀,凶手还不止一个人,有人给苏客注射毒品的同时将处于兴奋的他一头按向装有老鼠的容器,这是他只有面部有咬伤原因,在兴奋与疼痛之间,其中的痛苦难以想象。凶手不惜注射过量的毒剂,用触手可及的东西杀人,说明凶手就是毒贩,杀人手法极其恶劣想必是仇恨之深,苍卿楠推测苏客很有可能就是警方派的卧底。 苏蓉静静看着苍卿楠,手指摩挲着身后的牛皮纸半响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怕是为了她哥哥,只是…… “抱歉,我帮不了你。”空气里回荡着他的答案,苏蓉错愕,她怀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似乎不明白既然不肯帮她那为什么要给她有关毒品的案子。手里的牛皮纸已经捏成了褶皱,苏蓉殷红的眼盯着他,然后手一甩,厚重的牛皮纸袋甩到了苍卿楠的胸口,纸袋没有封口白花花的纸散落一地。 “既然不肯帮我,那给我这些,是在炫耀你不费吹之力就揭开了我的伤疤,并且嘲讽我的家人么。”苏蓉歇斯底的咆哮,她湿润的眼睛带着怒意,五官变得扭曲。 门外来来往往的警务人员时不时透过门上的玻璃憋了眼,随后匆匆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还夹杂着她愤怒的喘息,苍卿楠不温不火看不出情绪,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晓哥哥的底细。 居然没人告诉她。 他以为……她是想要报仇,或许她可能只想要真相。 苍卿楠弯腰拾起地上的资料,在厚厚的一堆资料里还夹着一张男人穿着墨色制服的照片,那人的眉眼处与苏蓉有着几分的相似,面庞迎着阳光满满的朝气。他将资料放在桌上,伸出手拉住苏蓉的手,被甩开了,仍不死心又一次扣得死死的将照片放在她手心,“我从不嘲讽为这个城市的黑暗做斗争的英雄。” 苏蓉一怔定睛看着手里的照片,然后泪珠夺眶而出一滴滴滴在掌心的照片上。 第九章 如果将一个月左右前经过三湾大桥的车辆做排查,抓住凶手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时间确确实实是个问题。 一个晚上的车流量就已经超出了陆然的负荷量了。 陆然歪斜在沙发上,“两百多辆车啊!累死我了。” “怎么样。”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苏蓉的语气比较急切,而苍卿楠的,就好像是在问今天晚上吃什么一般漫不经意。 陆然看看苍卿楠再看看苏蓉调笑道,“难得看你们这么的…心有灵犀。” 苏蓉脸色不太好。 “说说看。” “我调出来那天晚上的车牌,按照你说的:父母离异的,还是个不举,租车,还有车子有过清洗记录的……都没有。”陆然摊开手笑得幸灾乐祸。 苏蓉冷着脸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结果。 “说重点。”苍卿楠看着他一脸坏笑,心里有了答案。 苏蓉盯着陆然脸慢慢阴沉,她不喜欢这种玩笑。 陆然并未留意苏蓉的情绪,“但是,我吧把一个月左右前的车辆都调出来找了,还真有。”陆然拿出一叠合同,“你看看我们先排查了各个汽车租赁点,这个是租车合同。”他摊开纸张,“依照你说的,凶手生活拮据算不上富裕,所以租车的车种就跳开高档车,而且车子在归还的一个星期内有过洗车记录的,排除女性车主,剩下的有11个。”陆然抽出其中的一大份,又补充道,“都是父母离异的。” 苏蓉看了眼合同,上面没有照片只单单的几个名字,还有附带的身份证号码。 根本没法知晓凶手的面目。 “哥你说根据身份证这条信息查可行么,毕竟身份证造假也是可能的。” 苍卿楠摇摇头,“凶手性功能障碍患者,自身的缺陷导致其性格孤僻应该没有什么朋友,所以通过朋友的身份证或者朋友帮其租车的可能性不大,第二租赁公司的租车流程一般来讲都比较谨慎,而现在身份证与手机都采用了实名制只要查找一下填制的手机号与身份证的登记姓名是否一致就能确定租车人的相关信息是否造假,如果有不符合现象就更好了。”苍卿楠重新将手里的十一份合同交到陆然手中,在陆然拉开会议大门的时候,“等等。” 陆然覆上门把的手又松开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苍卿楠两指扶额闭着眼而后睁开,“凶手也可能会用到真的身份证,你就筛选出其中离异或者未婚的男性,然后把其中证件不符的标出来给我。” “好嘞。”一阵关门声陆然走开了。 苍卿楠翻找着桌上杂七杂八的文件,只有苏蓉呆呆的一个人站着,她伸手摸到口袋里长方形的纸片想到适才他说的那句话——‘我从不嘲讽为这个城市的黑暗做斗争的英雄。’ 为这个城市的黑暗做斗争的英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苏蓉说。 苍卿楠并未马上回复她,而是查找了片刻在文件的最底部找到了几张用订书机扣连的纸质,是第二具尸体的身份调查,里面详细的述说了她的个人信息。 “第一具尸体发生在年节穿红色是习俗,按照凶手的处理手法应该事发突然,陆然调查了人口失踪案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所以只能从第二具尸体调查,之前我猜想,凶手寻找的是红衣女孩,但是有没有种可能。”他长指按在刚给她看的资料上,“或许是这个19岁的姑娘自己找上门的呢?” 他的说法无法让她接受,自动找上门?这太不合理了吧? “这个材料给你,你尽可能的把死者的聊天工具,社交网站上的接触者查出来。” 其实苍卿楠的猜测也并非没有依旧,Y市的天气即使初春的情况下也相对偏冷,一个月前的天气只怕比现在还要糟糕,一个19岁的女孩在这样的天气里只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其中的缘由的显而易见,女孩或许之前还特意打扮过,如果说见的就是凶手,那么通过社交平台和租赁协议就应该能找到,如果不是只能说明是在半路被凶手劫持的,那么通过聊天记录在死者家和约会的地点的距离附近应该就是凶手活动的范围,一般来讲凶手作案地距离凶手的家很近,距离太远不利于作案还有可能被发现。 苏蓉跳跃着手指很快就有了答案,死者的聊天工具里一个网名叫红色的忧伤的人,他在一个月前与死者频繁的聊天之后就没有了音讯。苏蓉黑进了那个名叫红色忧伤的聊天工具里发现他并不只和死者一个人有过接触,很多的其他聊天记录里也都是在约定好约会之后没有了记录。 “怎么样。”看苏蓉点击鼠标的手滑落下来,苍卿楠偏头忘过来。 屏幕的箭头闪烁在一个对话框里,聊天记录里显示着约会的时间地点,时间显示的是今天,苏蓉一顿,看看手机的时间,来不及了。 苍卿楠表情僵硬,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想到的,“你先黑进那个人的聊天工具里告诉她对方是个通缉犯,让她不要去会面,再把死者的照片发过去。” 苏蓉照办,按了发送键,她抬头看着一时神色慌乱的苍卿楠, “你这边有没有一件红色的外套。” 约会的地址是靠近新城公园也就是发现第一具尸体的附近,那属于城北一代,未拆迁的居民区。苏蓉对照手机上截图的地址锁定了一栋居民房,是那种老式的两层楼房,建筑颇为老旧墙体的白灰色水泥墙上爬满了枯萎了爬山虎,下午的光不再热烈,周围充斥着冷空气,她揉揉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遮住衣领上的摄像头,因为实在是没谁有红色外套可暂时借她,陆然也只找了条红色的围巾。 是苍卿楠送她来的的,他技术很好但是也闯了好几个红灯,陆然坐在副驾驶上偶尔告诉他方向,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她在后面回想着他们曾交代的一切,她不知道她提醒的那个姑娘有没有看到信息,她更不知道除了那个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的人质,如果贸然闯入说不定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苍卿楠坐在车里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陆然坐在旁边抽了根烟递给他,他摇摇头。 “楠哥,我说你别紧张啊!”陆然手捂着火苗吸了一口烟,“咱该交代的交代了,摄像头也备了,防弹衣也穿了,就差给她配枪了,技术部的人侯着,警员也随时待命呢,这回啊稳抓。” 苍卿楠靠在车窗上,后视镜印出他微皱的眉头,冷冽的眼,紧闭的唇――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摇上窗隔断了自己的视线半响回了两个字,“没有。” 苏蓉深吸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情,门上没有门铃,她扣了几下没有人开,又扣了几下依旧是没有人,苏蓉有些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但是门牌号上的数字的的确确是,正当她快要放弃了,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二十几岁三十岁不到的男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胖且偏瘦。他上身没穿衣服胸脯起伏喘着粗气,他看着苏蓉脖间刺目的红,眼底是没有冷却的‎‍‌情‍‌‎‌‎欲‍‎‌,他身后是昏暗的,下午的阳光被窗帘阻挡在外使她看不真切。 “你好,我路过这有些口渴能不能向你讨点水。”苏蓉突然改变了冒充网友的战略,也许是天生额第六感,她觉得那个约见的女网友应该到了,可能已经…… 男人看着苏蓉的围巾没有拒绝,他声线沙哑带着僵硬的粗狂,“你进来吧!”然后他转身似乎是去了厨房。 苏蓉来开门,她打量了眼门锁是那种老式只需一张银行卡就能轻松打开的样式,她伸到口袋里只摸到了一张照片,是苍卿楠给的,她咬咬牙将照片对折卡在锁扣将门关上。 苍卿楠盯着监视器,镜头对着的男人消失在拐角,然后画面转向另一面,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旁边是陆然絮絮叨叨的声音,“小姑娘真是有心啊。”随后指指车里的其他人,开始安排工作。 苏蓉等了片刻男人没有出来,她站在门边不做反应,紧张下的大脑迅速传递着各种的可能,她怕一旦走近说不定就调入了陷阱,“有人么?”她叫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寂静的冷空气。 敏感的神经刺激着听觉,她感觉空气中飘荡着轻微的呼吸声,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突然苏蓉听到脚面摩擦地面的声响,她僵直的尸体微微一颤,脚不自觉的迈开,她寻找着声源并且她知道在哪,但是虽然依旧走的很慢,白色帆布鞋接触地面慢慢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围着围巾的脖子略微有些热,她捏捏手心已然带着微薄的湿汗。 声音仍在继续却是越来越近了,在拐角处她咽咽口水,可以确定那个挣扎的声响就在她面前的房间里,推开门,木门发出吱嘎的长音,里面的人像是看到了希望挣扎声越发的强烈。 她从门口看过去,一个穿着红色尼外套的姑娘,她双手被困在后面,嘴里塞满了抹布挤压着已经变形的脸,抹布上黑色的汁液随着牙齿的咬合滴落下来,一双没穿鞋的脚已经血肉模糊了。苏蓉立马跑过去拨开她嘴里的抹布,她惊恐的瞪大双眼看向远处,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苏蓉暗想不对刚回头肩颈处一疼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车上的苍卿楠一把夺过陆然手里的对讲机,长指熟悉的触摸到按钮说了句‘行动’。 第十章 苏蓉倒下的瞬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冲进来的警员,房间里的光线是发黄的暖色调,此时此刻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暖意,耳边不断盘旋着苍卿楠的那句话——为这个城市的黑暗做斗争的英雄。 我没给你丢脸吧?哥哥。 随后巨大的黑暗吞噬一切再无知觉。 又是一会儿感觉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她,她抓了一下衣角想要睁开眼却又陷入了昏迷。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XX新闻联播……我们来插播一条快讯,近日犯有多起杀人案的凶手在昨日下午被本市警方抓获…… 耳边是娴熟的播报员的声音,苏蓉睁开眼鼻下有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动了动发现脖子上套上了固定器,轻微的拉扯造成的疼痛已然让她吃不消。 “哎妹子,不要乱动嘛。”陆然端正水果进来,“医生说你这是什么,恩,是什么软组织损伤。”苏蓉看不见人,但听那说话不着调的语气就知道是陆然无疑。 “是斜方肌。”苏蓉听到声响偏头去看又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哎呀,怎么不听劝呐。”陆然嘴上表达着急切行动却刚好相反,他侧靠在墙上拿起一个水果自顾自的吃起来,“你还别说这个水果真甜。哎,哥你要不要来一点。” 苏蓉感觉苍卿楠的靠近,床头柜上金属轻微的碰撞声,接着就是削苹果的声音。 “凶手抓到了。”苍卿楠长指敏捷的摆弄苹果,床上的苏蓉一动不动但是眼珠子却直溜溜的转,煞是好玩,他摇起床板让她得以能坐起来。 “我知道。”苏蓉沮丧,要不是她一是冲昏头脑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叹,老板大概骂死她了吧,这么有价值的新闻没有及时写出来,白白浪费了,她的奖金,她的钱呐!“哎~”她不爽的唤了他一声,“我这样算不算工伤啊?” 靠墙的陆然一口苹果卡在食道里咳嗽起来。 苍卿楠掀上眼皮隐隐的笑,“工伤前提是符合劳动制的雇佣关系……” “好了好了,当我没问。”苏蓉打断他没好气的将身子外向另一边但又牵扯到了头,她翻了个白眼只好作罢。 “妹妹啊!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啊!”说完陆然扔掉手里的果核又伸手去拿苍卿楠手里快要削好的。 苍卿楠一手拨开伸过来的手,陆然自讨没趣在盘里又拿了一个啃起来。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陆然咬苹果的声音,电视里陆陆续续的报道着案发事情的经过。凶手叫赵元是城北村的村民,警方在他的卧室发现了大量的女式鞋,且经过警方的鉴定这些鞋出自不同女人,赵元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画面跳转到埋尸地点,工作人员抬出一具具尸体,即使在白布的掩盖下镜头也打上了马赛克。 “他究竟杀了多少人?”看着显示屏上的一具具担架上的尸体苏蓉简直不敢相信。 “在赵元家搜出了4双女式鞋,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杀了4个人,但是警方也只找到了3具尸体,有些埋尸地点他也不记得了。” 陆然瞧了眼失神的她,嘴里塞着东西含糊的讲。“赵元父早年母离异后来个子组建家庭,他呢就跟着爷爷奶奶住,这个房子呢就是他爷爷奶奶死后留下的。要我说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是最容易误入歧途的,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苍卿楠将手里的水果切开去核放在盘子里,听到陆然的话他伸手到袋子里又拿了一个,“所有的犯罪都会存在一个契机点,就拿赵元的案子来分析,死在他手里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初恋——李冉,据他供述他和李冉谈了半年的恋爱但后来发现李冉交往的对象却不单只有他一个人。我猜大概是他的父母双方有其一方的不忠在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李冉的出轨就是导火索。”苍卿楠回想起警方搜查出赵元家里小仓库里的那具干尸,大概是为了避免腐化尸体周身缠满了保鲜膜,肿胀的身形外面套了件红色的连衣裙,经过DNA检测是李冉无疑。具当地了解其父母早已离异对其管制欠缺,青春期的李冉也极其叛逆,失踪是常有的事,经常因为偷东西进局子,父母也是不大想理会她了,所以李冉死后也没有人报案。 “我有个疑点一直搞不清楚。”苏蓉看着画面里一双双各式各样的女式鞋,“你说赵元通过网络犯罪,但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姑娘掉入圈套,你说赵元有什么地方吸引她们,而且这些姑娘对于陌生人都没有警惕性么?”还约在陌生人家里,实在搞不懂。 “妹子啊,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失踪了报案数量却不高的原因么,无论是桥下的那具尸体还是你救下的那个姑娘,她们要不就是留守子女,要不就是出门在外的打工妹,她们没有美满的大学校园,没有圆满的亲情呵护,这种人群是最缺乏安全感同时也是最好骗的,网络这个虚拟的环境不光光给予了犯罪的机遇同时也弥补了他们内心的情感的缺失,往往只要对方嘘寒问暖、花言巧语基本就会被攻城略地,直到门户大开。”陆然说的很认真,语气里有着不符合平常的轻挑,他咬了一大口的苹果,“像我们人品、智商在线的是不会遇上这种变态的。”接着又变成放荡不羁的模样。 苏蓉鄙夷,即使世界上的女人都死了,怕赵元也不会猥琐陆然吧,想想那种画面实在太‘美’不敢看。她交叉手臂,“即使你想卖‌‎菊‌‎花‍‎‌大概赵元也不会接受的。” ‌‌‍成‎‌‎‌人‍‎之间的话题不相信陆然听不懂,苏蓉是故意的。 果然陆然不负众望的呛住了,他丢开苹果喘了半天。 苍卿楠美好的桃花眼很给面子的弯成一定的弧度,他把盘子里交到她手里,苏蓉手里一凉摸到了潮湿的东西,是苹果,她毫不客气的咬了口的确很甜,“谢谢啊!”她斜眼看了柜子上的一大袋水果,好像还有其他吃的,看在他这么实诚的份上‘工伤费’就算了。 “东西不是我买的。”苍卿楠如实回答。 不是?难道是陆然买的? “也不是陆然。”苍卿楠低头擦拭水果刀上的水渍,“是被你救的女孩家人买的,他们来的时候你还没醒。” 陆然终于缓过劲了,他走到苏蓉跟前,“你好歹姑娘家家的怎么脑子里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蓉看陆然满脸通红憎恨的盯着她,她还以为是他良心发现了,没想到啊吃了她的东西还说她脑子不干净,“我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菊‌‎花‍‎‌兄这么激动。” 陆然暴跳如雷,小丫头片子居然……‌‎菊‌‎花‍‎‌兄,亏她想的出来,奈何他如何暴躁但苏蓉仍淡定的吃东西。 陆然欲哭无泪,他狗腿的抱大腿,“哥~她欺负我。” 苍卿楠不紧不慢的丢下一句话走到门口,“还不走?” 陆然表示咱是有脾性的男人,不走,生气了。 “陆菊?” 这次轮到苏蓉呛住了。 陆然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案子结了其实也不必这么着急走啊!苍卿楠萧瑟的背影落在他眼里,似乎每个案子结束后哥都很不开心。 苍卿楠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局里,赵元的案子已经归档了,他在结案后都会有个习惯就是把案卷摊开再看一遍,算是一种虔诚的告别。 赵元的案例很特别,他每每通过网络约会的时候都会要求女方穿着红色的衣裳,其缘由是背离他之前的推断的,不过警方在他的卧室摆放的相册里找到了答案,相册的最里层藏着一张衣着鲜红女人的照片,照片发黄带着年月,他猜测是赵元母亲的照片,将照片隐藏却不丢弃,在赵元的心里虽然他痛恨着母亲,但却又是深深的怀念,不难猜到他母亲的背叛在他的童年埋藏了祸根,之后就发生了这些。 档案里装着用塑料袋密封的手机和钱包都是红色的,据赵元交代是第一具尸体的,因为春节他到父亲和继母家吃饭晚上急着回家,于是碰上了在山丘下打电话的女人,他看着她一身红色的风衣,想都没想就站在女人的背后击晕了她。 他也对赵元为什么拿走死者的鞋进行了询问,对方神色恍惚然后痴痴地笑,“没有鞋就不会离开了。”模样像极了精神失常的病人。不知道他说的是他离家出走的母亲,还是那个背叛爱情的初恋,在他的意识里没了鞋大概就不会离开他了吧。 理由愚蠢却又天真。 苍卿楠勾勒嘴唇浅浅的笑,可嘴角荡漾出无边的凄凉。 天色已晚,局里的人去会餐了,陆然知道他的性情通知了他,看他没有什么兴致再也没说什么。 苍卿楠关掉桌上的台灯,一刹那间无边的黑暗将他吞噬,他依靠在椅背上听着时钟上秒针转动的声音闭上眼。 第十一章 加载中,请稍等... 第十二章 他就是沈清? 原来他就是沈清,虽然后来Y市的各大杂志都有他的版面,不过苏蓉也只草草憋过几眼,当时的沈清可是名噪一时,但结果不尽如人意,莫某旁系太大,导致最后不了了之。死者的妹妹受不了外界的舆论,选择了撤诉,私了,即是妥协,也是无奈。 苏蓉在曾经在这件事上做过跟进,所以知道些始末。 莫某入狱其实也是有很多网民拍手叫好,更甚者也表示说要对监狱里的莫某进行监督,以防入狱只是假把式。可后续接连不断的死者裸照被发布在网上,谣言不断,一则名叫小三死得其所的文无疑让广大吃瓜群众对号入座,死者被冠山了小三的头衔,很显然死无对证的事情,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那位妹妹因为官司丢了工作,Y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没有人肯用她,也没人租房子给她,最终她饱受冷眼无处可去,在天桥下过夜时被‍‌‌‎轮‌‍‎‍奸‎‍‌‍了,没有摄像头,没有目击者,警察也只认定是流浪汉所为,大约谁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后来苏蓉自己的跟进被勒令停止了,没有原因,即使有,也无法改变结果。 直到后来,那位妹妹跳楼自杀的消息印在了报纸上,小小的一条版面,面积就如橡皮擦那般大小,那时她才清醒,公平从来都不属于底层人,法律有对错那又怎么样,社会不会怜悯失败者。 苏蓉看了眼上车的沈清,他的座驾是她叫不出的名字,成名的确是给他带来了不同凡响的身价,但他再也没有帮助弱者打过官司。而那个莫某,苏蓉自嘲一笑,娱乐版三天两头的传者他的绯闻,彩色的画面里是他那掩不去的嚣张模样,似乎从未发生过那样种种的不堪。 苍卿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沈律师已经调查好了,指定的几家精神病院给出的结果都一样,赵元有病。” 话刚收说完,陆然一拳砸在车门框上,“我草。”许是下手没有轻重,随后他猛地收回发红的右手,“真他爷爷的疼。” 苏蓉白了眼。 真他爷爷的智障。 好消息,则是沈清是死者家属聘请的。 苏蓉不喜沈清的人品,但,他的能力她不得不承认,在Y市的这几年里,他输掉的官司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赵元父亲即使再有心,再不舍大概也是请不起比沈清更加厉害的人物了。 几滴雨水落在苏蓉额头上,她抹掉水润,拉开车门一股脑的躲了进去,苍卿楠和陆然跟着也关上了车门。 “楠哥,现在去哪儿啊?”陆然关上窗户,下一秒雨水便冲刷在挡风玻璃上,苏蓉盯着来回摇摆的雨刷器,听见静谧的空间里苍卿楠发出的声响。 “回家。”他目光借着后视镜看看苏蓉,抬指按按发酸的眉骨,手肘搁在玻璃窗的凹槽处,闭上眼有重复了一边,“回我家。” “回~家?”陆然将苍卿楠的举动看在眼里,松开刚要启动的车档,一脸不可思议的在他与苏蓉之间流转,陆然伸手一拍脑门笑了笑。 苏蓉坐在后座未看见陆然眼里的情绪,只当他又发神经了。 车开到公寓楼下,雨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苏蓉跟在苍卿楠后面下车却没看到陆然,她只好折回去拍打窗户。 陆然按下玻璃。 “你怎么不上去。”苏蓉抓着衣袖遮住头顶,黑色的瞳眸透着疑问像极了雨夜里无家可归的小猫。 “我还有事,先走了。”陆然看了眼消失在转角的人影,挑挑眉,“我明天再过来。”顿了顿,她冲着苏蓉暧昧一笑,按上车窗隔绝了外界,车一溜烟消失在了雨帘里。 这是苏蓉第二次苍卿楠的公寓,一切还是走之前的样子,就连她借住时将客厅沙发上的一只鹅‎‎黄‍‍色‌‍抱枕落在客房床头都没有变。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很懒。 苍卿楠一进屋就钻进了书房连着苏蓉做好了饭都没有出来,她不免多了几分好奇,要不是他一脸的清心寡欲的模样,她都怀疑书房里是不是藏着见不得人的‘田螺姑娘’。 书房的门没有关,稍稍一碰便推开了,不知道是苍卿楠太过相信她,还是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由于里面拉上了窗帘,材质又是那种厚实的料子,外面的光线和雨声根本听不到,苏蓉借着门外的微光看见此时的苍卿楠躺在太妃椅上,椅子旁的书桌上放着一瓶打开的药瓶和一杯水,药瓶是平常药店里出售的棕色玻璃瓶,她仔细一看瓶身什么也没有。 他……感冒了? 苏蓉推推他。 未醒。 因为感冒药都有安定的成分,所以她不确定苍卿楠是睡着了,还是烧糊涂了,苏蓉伸手覆上他的额头,意外的没有发热。 不是发烧! 青天白日的总不会吃的是安眠药吧,她撤回手想要去拿桌上的小药瓶,手却无意的扯掉了某条东西。 是耳机。 黑色的入耳式,先前因为光线太暗她一直没有发现,苏蓉看了眼依旧熟睡的苍卿楠,好奇的拿起耳机细细的听,里面有海水交杂的风声,有个苍老沙哑的声线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路隐。 苏蓉皱眉嘴里呢喃这两个字。 是录影呢? 还是露营? 察觉到苍卿楠的眼皮动了动,苏蓉下了一跳,因为耳机线的限制,她为了不弄醒他靠他极近,如果他这时候醒过来会不会以为她……苏蓉秉住呼吸没敢动,不过好在苍卿楠并没有睁开眼,她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耳塞轻轻的塞到他耳内,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只是门关上的刹那间,她没有看到他抬眼露出的鲜红眸色,挣扎着,反抗着,只是下一秒眼皮又合上了,眼底的那一抹凶猛暗潮就此归于了平静。 傍晚时分苍卿楠缓缓的醒来,他瞧瞧时间,要比以往的迟了许多,或许是昨晚没有谁的缘故,他也并未在意。 外面的雷雨小了些,但看天气却似乎没有放晴的征兆,房间里没有苏蓉,苍卿楠左右看看瞄到了客厅沙发上放着的墨绿色的大外套,一边的口袋露出了证件塑料套的一角,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来。前日他答应过陆局照顾好她,不仅仅是她哥哥的身份,而是现在她并未真正的安全,记者本就是会招惹麻烦的,她还恰恰不自知。 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卖相不是很好,手艺不及陆然的一半,米饭也有些发硬,但是苍卿楠的确是饿了,也懒得再去热一遍,就就着冷菜冷汤吃了起来,味道不算好,却也能入口。 苏蓉又出去跑新闻了,她嫌带着东西麻烦,索性就扔在苍卿楠家,等着什么时候他赶她走了她在拿走。 雨水弱了些,苏蓉图个方便只拉起外套上的连帽扣在头上。 今年是Y市城建2500年,承办方为了城庆特邀了几位大明星捧场,这里面就有最近红了半边天的明星—李娜,因为出道时清纯可人,我见犹怜,接戏的人设无不例外的都是玉女,仙女的形象,又因为近几年的‌‎‎仙‍‎‌‍侠‍‎‌‍‎类的电视剧备受欢迎,李娜最佳女主角的奖项拿到手软,粉丝更是拥簇,呼声也是高涨。 苏蓉接到消息,李娜四点十分时携手一名黑衣男子进了一家私人会所,且举止亲密。待她赶到还没看见李娜就瞧见了门口的保安,苏蓉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地摊货,见情形肯定是进不去,她左右看看拐到了旁边的巷子里。 一般来说私人会所应该不单单只有一个出口,往往私密性越强的隐藏性会越高,这就是为什么报案率居高不下,这家私人会所却一直安然无恙的原因。为了防止警方的突然袭击,往往老板们都会多准备几个隐蔽的应急出口,以便客人不被抓包。 巷子的尽头果然有一扇门,整个铁门是镶嵌在墙上的,苏蓉上前抠抠门缝,打不开。门的不远处放置着一个垃圾桶,苏蓉借着唯一的一盏路灯掀起盖子,一阵恶臭变质的味道袭来。她伸手探了探,黏糊糊的的菜叶,湿答答的香烟头还留有半截的烟草没有抽完,手继续向下直到摸到了熟悉粗粝的纸质,她拿出来是张被揉成团的报纸,光线太过昏暗但苏蓉还是眯着眼找到了页角上的时间。 昨天的日期。 苏蓉庆幸,看来找对了地方。 在来之前她刻意的留意了会所的正门,外面的名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在这里似乎才是Y市正真夜生活的开始。 苏蓉望了眼经闭的铁门,抬脚踹开了旁边的垃圾桶,泔水四溢,烂肉腐朽的味道弥漫开,味道更加的臭不可闻,她找了处路灯照不到的暗处耐性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蓉听见开门的咯吱一声,随后是粗犷沙哑的男声,那人骂了句回到门内,片刻后又拿着扫帚出来。苏蓉逮着机会猫着腰蹑手蹑脚朝着铁门走去,期间还时不时的瞄着背对着她扫地的男人。 刚进门一股呛鼻的油烟味扑上来,里面还伴随着翻炒锅勺的声音。 后厨。 苏蓉暗叫不好,这嘈杂的声音不止一人,如果她现在堂而皇之的走过去肯定是会被发现的,眼看外面的人收拾好打算转身过来了。 怎么办? 大家如果喜欢我可以些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