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p)关于摘掉绿帽的正确方式》 无逻辑的嫖 乔音浏览贴吧的时候,看到一个np推文贴,心领神会的点了进去,而楼主推的第一篇文是女尊背景的《江湖情》,楼主人美心善,把里每个人物都做了详细的解读,而里第一个被评价的人物乔音音吸引了她的注意。 乔音音和乔音……跟她的名字就一字之差,她吸了一口奶茶,对这个人物愈发好奇,而楼主对乔音音的评价也满是同情——史上最惨炮灰绿帽王。 这可有趣了……乔音滑动着鼠标继续看下去,乔音音本是太傅之女,年少独自闯荡江湖时,与圣水峰的司尘雪两情相悦,但好景不长,在武林大会上,凌云宫宫主顾修炎对司尘雪一见钟情,司尘雪刚开始是厌恶顾修炎的,但顾修炎脸皮厚啊,总是死皮赖脸的凑上去。 乔音音嫉妒顾修炎的武学天赋,更是暗中加害于她,但每每都被顾修炎化解,而司尘雪也看清了乔音音的真面目,相处时间越长,司尘雪渐渐被顾修炎的深情打动, 后来乔音音因母亲病重回府后,顾修炎和司尘雪两人的感情更是突飞猛进,最后在一次春药事件中,两个人终成好事,背着乔音音偷偷成了亲。 等乔音音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后,才知道这个惊天噩耗,被打击的一蹶不振。 在一次偶然之下,乔音音救了邪教教主,但教主的身体早已无力回天,教主临死之际,把她的儿子秦湛托付给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让两人拜堂成亲。 乔音音觊觎邪教在江湖上的地位,娶了秦湛也就得到了邪教,若是成为一教之主,便可以趁机打击凌云宫,夺回司尘雪。 但她不知道的是,秦湛暗恋顾修炎,为了她什么事都可以做,在知道乔音音准备加害顾修炎时,他冒着生命危险,前去给顾修炎通风报信,遭到乔音音派来的杀手截杀,千钧一发之际被顾修炎救起。 后面就不用说了,秦湛的暗恋打动了顾修炎,两个人也趁机苟且成事,向武林揭发了乔音音的真面目,最后在司尘雪的求情下,顾修炎留了乔音音一条狗命。 但已经黑化的乔音音怎么可能放过顾修炎呢?她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顾修炎,在江湖上,她被人人唾弃不耻,但在朝廷上,她还是德高望重的太傅之女,她选择考取功名,入仕为官,只要得到了权力,她就有办法除掉顾修炎,只不过她跟着叁皇女造反失败,被腰斩处死。 乔音又吸了口奶茶,不厚道的笑出了声,这个绿帽女果然太惨了!哈哈哈哈哈! 还没笑完,房间猛烈的摇晃起来,她听见外面的邻居在大吼:“快跑啊!地震了!” 突然天花板上的吊灯落了下来,她眼前一黑,陷入了沉寂之中。 乔音音没有看完这边推文,自然不知道这篇文后面的神转折——楼主补充说道这是一篇耽美女尊,“女主”顾修炎其实是个男子,而顾修炎,司尘雪和秦湛叁人最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 秦湛冷着脸站在人群中,被叽叽喳喳的人群左右推搡,他伸长了脖子看着擂台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凌云宫宫主,身形修长,凌厉狠辣的招式势不可挡,虽然她的长相不是特别出众,眉毛很浓,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粗,鼻梁挺直,但她笑起来,黑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尤其她年纪轻轻便已问鼎武林,秦湛的眸中满是倾慕,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是他秦湛的良配。 可惜的是,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江湖男子都在觊觎着这个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未曾娶夫。 今日是武林大会的初试,凌云宫宫主只比试了一场就抱拳退下,他恋恋不舍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弱的叹了口气。 他听说,凌云宫主向圣水峰的司尘雪提亲了,圣水峰是几百年前武林泰斗所创,只收男弟子,个个姿色貌美,而这个门派的武学奥秘只传一人,而司尘雪就是当今前圣水峰掌门人唯一的弟子。 他刚刚也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他,一双微挑的凤目,俊秀的眉,秦湛羡慕他好看的眉毛,比自己的粗眉不知好看了多少,他常年一袭白衣不染尘埃,缥缈似仙,站在人群之中出尘不染,高洁如莲,但目光清冷,连一丝细微的表情也无。 他又开始自怨自艾,他这种粗人怎么比得上司尘雪呢?这世间有哪个女子不喜欢玉一样漂亮的男人。 凌云宫宫主一走,人群如潮水般散去,他被人推挤着出来,又不知道被谁狠狠一撞,脑袋一阵眩晕,眼前一黑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歪歪扭扭栽倒在地。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轻呼道:“师姐,这个大哥哥晕倒了!” “小蝶你能扶起来吗?”又是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似是从头顶上方传来,是个女子的嗓音。 一双手抱着他的肩膀,费力的抬起来,刚到半路又颓然的把他放下去,委屈的说道:“他有些重,我扶不起来。” 秦湛顿时面红耳赤,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说重……还被个女子听见了,这叫他如何自处啊…… “你去找个公子来吧,我在这等你。”女子说道,“别跑远了。” 小童不放心的叮嘱道:“师姐别动啊……” “好。” 随后他再也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直到小童找来一个公子来背他,一路上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被人放在硬硬的床板上,小童跟公子道谢后,就说道:“师姐快看看他怎么啦?” 女子好笑的说道:“不过中暑而且,去熬点解暑汤来就好。” 童子不愿意去,撒娇道:“不是有解暑丹吗?给他吃那个不就好了!” 女子无奈道:“那可是拿去卖钱的。” “反正也卖不出。” “好吧……那就给他吃一颗好了。” 童子乐呵呵的扳开他的嘴,塞进一颗苦涩的丹药,抬了抬他的下巴,强迫他咽了下去。 浑身的燥热瞬间缓解了不少,连头也不晕了,只是眼皮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小童和女子闲聊道:“师姐,今日的凌云宫宫主果然如江湖传言那般出色,若是以后她能成为小蝶的妻主就好了。” “虽然我看不见,可我知道宫主已经二十七了,你才十叁,做你母亲都绰绰有余。”女子打趣道。 “年纪大怎么了!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小童不服气的说道。 “你喜欢没用,得凌云宫宫主喜欢,而且江湖上都说她喜欢司尘雪,一片痴心,又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毛孩子。”女子看似安慰,话语里却掩饰不住幸灾乐祸。 “哼,师姐就知道欺负我,我要告诉尘雪哥哥!让他好好管管你!”小童气急败坏,却又奈何不了她。 “我又不怕他。”女子嘟囔着,“而且我和他非亲非故,他才不会来管我。” “你别仗着我小就骗我,我可是亲眼看见尘雪哥哥给你做靴子,绣手帕。” “别乱说,小心污了他的清誉。”女子嗓音沉了下来,“你看着这个公子,我先回房休息了。” “咣当”一声,门关了,小童还在小声嘟囔着:“师姐真狠心,明知道尘雪哥哥喜欢你,还不肯娶他。” 乔音音关上门户,不由叹了口气,司尘雪也好,秦湛也好,最后还不都是女主顾修炎的男人,跟她这个穿越来的女配炮灰没有半毛钱关系,而她还得想方设法给男主女主创造机会,发展感情。 她不是没想过逃离这个剧情,小时候她曾偷偷溜走,不料被恶人捉住,弄瞎了一双眼睛,之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天道所为,如果她逃走,远离剧情,就不能遇上司尘雪,而司尘雪也不会跟她出山,从而被顾修炎一见钟情。 顾修炎是天选之女,是这个世界的支柱,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这个世界,她被弄瞎双眼,也是天道对她的惩罚,可能因为乔音不是真正的乔音音,对于这个异世魂魄,天道难得生了些许怜悯之心,天道答应她,只要顾修炎能完成大业,她不用成为恶毒的乔音音,走她的老路,也不用跟着乱党造反,他也会恢复她的眼睛,放她一条生路。 她还能怎么办?这个世界的主神都出现了,她当然是选择抱紧天道大腿,女主大腿啊。 不过顾修炎的大业是什么?她死之前还没来得往下看啊! 当然,乔音怎么着也得为自己谋取一点利益,她逼着天道索要金手指,可天道却以不能抢了顾修炎风头为理由,说什么也不给,但为了补偿她,特地让她的血液百毒不侵,还在她的脑海里灌注了一道神识,即使她失明,也能准确的感知方位和任何细微的动静,久而久之也能像个正常人生活。 好在乔音没啥特点,就是心大,啥都看得开,她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死了,难得重生一次,她铁定要把握好机会,选择融入进这个世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像原本的乔音音那般善妒疯狂,她要努力成为一个善良的女配,刷女主好感。 女主,我们做姐妹好吗?我的男人都是你的,你的男人还是你的! 乔音音在心底打着如意算盘,慢腾腾的往回走。 不料,有人唤住了她:“乔姑娘。” 这如此动听富有磁性的嗓音除了女主顾修炎还会是谁! 女主,准备好了吗?我来刷你的好感了! 乔音音对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顾宫主又来找司公子吗?” 可惜她现在看不见,只能感觉到眼前有个高挑的人影。 顾修炎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我最近得了一些上等的料子,特地来送给他。” “宫主一片美意,司公子肯定会很喜欢的,他就在楼上的客房里。”乔音音笑道。 顾修炎瞧了瞧她洗得发白的蓝衫,不由说道:“我也给乔姑娘准备了一些料子,还请姑娘收下。” “我就不用了,一个女人家穿给谁看啊。”乔音音满不在乎的说道,似是想到什么又道,“但宫主的美意,我可不能辜负,不如宫主送给小蝶吧,他一个男儿家正是爱俏的年纪,如果知道是宫主送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也好。”顾修炎点点头,她又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乔音音,不由低叹一声,这女子美是美,可惜是个瞎子。 乔音音若是不美,当初也不会吸引冰清玉洁的司尘雪了。 顾修炎带着侍从上去的时候,不到一会儿,她就听见司尘雪的冷到冻人的嗓音:“拿着你的东西滚。” 然后耳边“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摔了下来。 乔音音苦恼的抓着头发,司尘雪的脾气怎么这么倔啊,这已经是第六十六次他扔顾修炎的礼物了,他连钻石王老五都看不上,他还想一辈子打光棍吗? 顾修炎急匆匆的走下来,看她安然无恙站在原地,不由松了口气,关切道:“还好东西没有落在你的身上。” 女主关心她了!乔音音喜出望外,她狗腿的说道:“司公子脾气就是这样,你别太为难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看到你的真心。” 顾修炎苦笑:“但愿如此吧。” 送走了顾修炎,乔音音才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刚阖上门,她就感觉一个人在屋内,她警觉的问道:“谁在那?” “是我。”司尘雪低冷的声线悠扬动听,仿佛能轻易的蛊惑他人心神,据说他可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嗓音自然也是不同的。 “司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来的时候看你的小衣破了,便给你缝好,你且等一下,我马上就缝好了。”他淡淡的说道,丝毫不觉的碰女子私物而感觉羞怯。 乔音音的脸顿时比自己的体温还高,她面红耳赤的说道:“不用了!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用这样的!你赶紧放下吧!” “也是,这件小衣的确很旧了,我给你做件新的。”他清冷的面容带着一丝柔和,嘴里的话却不容置喙。 乔音音恳求道:“不用了,我可以去买!” “我给你做是我的事,你穿不穿是你的事。”他秀眉一皱,撇过脸冷声道。 乔音音叹了口气:“司公子,你知道你的情谊,可我是个瞎子,还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不图你的钱财,我喜欢你,便只要你这个人,无论你是瞎子也好,瘸子也罢,我都不在意。”他走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每说一句都令她的心往下沉一分。 “莫非你喜欢我这张脸?”她疑惑不解。 司尘雪低笑一声,霎时间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他低着头,额头抵着她的:“不光你的脸,你的一切我都喜欢,你不顾自己安危,救治瘟疫百姓的时候,我就偷偷喜欢跟着你了。” 她现在恶毒还来不来得及? “音音,你没有家,可以跟我回圣水峰,也可以把小蝶带上,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爱。” 可是兄弟啊……你是女主的男人啊,天道说了她不能阻止女主完成大业,但是大业也包括美人在内吧,这个色心她真不能动啊! 况且她现在啥也看不见,对司尘雪真提不起兴趣。 就在她思索着该如何婉转拒绝司尘雪时,小蝶在门口四处唤她:“师姐!你去哪了!那个公子醒了!” 小蝶真是她的好师弟啊!她如释重负的说道:“我出去看看。”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挥落了他放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全然不顾司尘雪俊美无俦的玉容瞬间冻成了冰人。 他抿唇不语,眸底闪过一道暗光,也抬腿跟了上去。 他杀了小蝶 加载中,请稍等... 原来是男人啊 小蝶失踪了。 自从她回去后,他就不见了踪影,她将庙内摸索的仔仔细细,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也只有晕死过去的顾修炎安静的躺在那。 她放心不下,沿着山头一直找,拄着拐杖呼喊他的名字,直到她嗓子都喊哑了,小蝶仍是没有任何踪影。 她觉得自己有些魔障了,不死心的一路找去,但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她从山坡上滚下去的时候才摔醒了自己,与其自己这样无望的找,还不如去山下报官,好几个捕快总比自己一个人瞎找的好。 这山里没听说过有强盗,但不排除其他山头的强盗会光顾这里,小蝶他是不是……她不敢往下想了。 她让一个路过的好心人送她回寺庙,她的包袱还在那里,此时的顾修炎尚未醒来,据说天已经暗了,若是再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万一她仇家来寻,岂不是把她推进了火坑之中,令自己功亏一篑,小蝶已经失踪了,她不能再让顾修炎有任何闪失。 她卷起裤腿,小心翼翼为自己上药,手指触碰到被石头割裂的伤口时,剧痛袭来,乔音音忍不住落下泪,抱着膝盖缩在角落轻轻抖动着肩膀。 她弄丢了小蝶,如何向逝去的师傅交代。 乔音音害怕,甚至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脑子里全是小蝶遭遇不测的画面,她简直不能想象没了小蝶,她在这个世上还如何活下去。 都是她自作聪明,若不是她非得逃离司尘雪身边,小蝶也不会下落不明。 她放弃了为自己上药,将药瓶狠狠砸在墙上,对小蝶的愧疚和自己的怨恨令她根本无心做任何事。 但乔音音并不知道的是,这黑暗中,顾修炎正睁着眼睛悄悄的打量着她,乔音音看起来斯文秀气,比任何女子都要弱不禁风,却有一张毫无瑕疵,精致到极致的脸,四肢纤细他轻轻一捏就能捏断,但她又不像那些病弱之人那般无用,她是个大夫,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常常为穷苦的百姓免费诊治。 她笑起来的时候,茫然无神的双眸却明若秋水,粲然生辉,司尘雪喜欢看她的眼睛,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 顾修炎杀了小蝶之后,便把他的尸体埋在了寺庙后院,他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他男扮女装活了二十七年,早就做了不少违心背德之事。 在他的计划之内,乔音音也是要死的,只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的医术对他还有用。 等她治好了母亲,他再把她和小蝶的尸体埋在一块儿。 顾修炎醒来的时候,乔音音一宿没睡,双眸布满血丝,但她眼底并未有淡淡的青影,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病态的忧郁,她哑着嗓子说道:“你醒了啊?” “我……是你救了我?”顾修炎在体内转动了下内力,伤口已无大碍。 “是啊……救了你又能怎样……”她喃喃说道,扭过头背对着她。 “你怎么了?” “我师弟不见了,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之后便再也找不见他了……”乔音音声音有了哭腔,她把头埋进臂弯里,压抑住自己的委屈。 “是因为救我的缘故吗?” “因为我。”她扶着墙壁,慢悠悠的站起来,“你可以走了,再会,顾宫主。” “你要去哪?” “找我师弟。” “我帮你找,凌云宫的耳目遍布天下,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你师弟的!” 乔音音有点心动了,她道:“为什么帮我?” “你救了我,难道不应该报答你吗?”顾修炎笑道,他拾起散落在她脚边的药瓶,亲手为她上药。 乔音音躲了一下,被他按住:“别动,留疤了可不好看。” 她只觉得的小腿凉丝丝的,有些疼还有些痒,木讷的任由他动作,嗫嚅道:“哦……好……” 顾修炎手上也有不少老茧,但她的动作很温柔,乔音音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女主这么温柔,难怪司尘雪把持不住。 顾修炎轻笑一声:“你腿受了伤,我背你走。” “你也受了伤。”她摇头拒绝。 “无妨,我有内力护体,况且在你的医治下已经好了很多,背你的力气还是有的。”她不容置喙的把她背在背上,沿着小路下山。 乔音音趴在她的背上,她的背很结实,她也不敢乱碰,背脊似乎很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她把头靠在顾修炎的背上,低低道:“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肯定会比你给我的好上一百倍。” 作为一个倒霉的女配,无论何时,都要记着刷女主好感! 顾修炎睫毛微颤,轻声道:“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渣乐:你喜欢的太太,吃饭吃一天,洗澡就不见,八点说晚安,但是你还是愿意一如既往 而我,码字八只手,洗澡带键盘,晚上不睡觉,还是没人愿意找我 唉,难搞哦 给女主送装备 顾修炎从河边打水回来的时候,乔音音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弱如柳,白如雪,眉目流转间,顾盼生辉,苍白的肌肤衬着精心雕琢的五官宛如白茫茫的雪地里一朵红艳似火的梅,美如莹玉,顾修炎第一次觉得书中的‌‎‎‌‍美‎‌‎人‌‎‎‍‍就应该是乔音这样的,美丽却不张扬,一言一语隐隐察觉出淡淡的温柔。 她的肩上正停留着一只小鸟,圆滚滚的肚子,有着灰扑扑的羽毛。乔音音垂首不语,也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鸟用嘴悠悠哉哉的梳理自己的羽毛,然后又啄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辫子啄的散乱稀松,她不以为意的挥挥手,灰鸟振翅高飞,扇动着翅膀飞向天际。 他这时发觉她的耳朵那有点血迹,那是被小鸟啄出的伤痕,他不由道:“你的耳朵有血。” “啊?”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朝他站着的地方茫然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吃痛的缩回手,她神色未变,柔柔慢慢的说道,“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 “你不疼吗?” “这点伤口不疼。”她腼腆的轻轻笑道,“到是你,虽然你重伤初愈,但还是别太累着自己了。” 他看着她突然就有些失神了,不禁想到小蝶的死,有些难堪的低下头不敢面对她。 过了好久,她又说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在想,你年纪轻轻医术便这么好,不禁好奇你的师傅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师傅是谁,大家都说她是个性格古怪的女人,但她对我而言却是极好的,是她从恶人手里把我救了出来,待我视如己出,只是后来没过几年,师傅便抑郁而终,是我师叔抚养我长大的。” “你是个孤儿?”他有些诧异,看她的目光带了些许探究。 “也不算,我的父母还活着,刚学会记事的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如今记不大清他们在哪了。”她说的不以为意,接着从包袱里面找出一件银丝软甲,“你把这个穿上。你的伤未好,若是你的仇人寻来,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 顾修炎盯着那件软甲,目光变得幽暗深沉:“你不会武功,比我更需要这个。” 银丝软甲,刀枪不入,千金难求,世上仅此一件,光这一件便已下落不明,叁十年前多少人为了争夺它,家败人亡,没想到竟在她的手上术。 她不过一个大夫怎会有如此贵重之物,就连他身为一宫之主,也对这软甲重金难求,这乔音音倒是极怪,顾修炎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 “我不需要,”她摇头,对他笑道,“因为你会保护我。” 掌心多了一件冰冰凉凉的软甲,昂贵的材质由细密的针脚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抚摩上去丝滑冰冷,柔韧有余,他一瞬间就想到了蛇,蛇的鳞甲与银丝软甲的触感一模一样。 他套在了里衣外一层,软甲似有吸附力一般,与他的身体紧贴在一块儿,但却并不束缚,他活动了下筋骨,关节卡擦作响,只觉得每根骨头都充满了力气。 “银丝软甲是世间少有的宝物,你下次不要告诉别人你有银丝软甲,遇到穷凶恶极的人会杀了你的。”他皱着眉提醒道。 她点点头:“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她也是这般告诫我,自从出谷后,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连小蝶也不曾知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可是顾宫主你又不是坏人。” “你又不了解我。”他嗤笑,眼眸半眯,看不出半分情绪。 “我了解你的。”她固执的一本正经,谁也别想说服她。 “若我以后欺负你,你怎么办?”顾修炎穿好衣衫,将她从石头上扶了起来,想想又还是把她背在了背上。 “这有什么难办的,当然是欺负回去啊。”她趴在他的背上,小心翼翼的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背我的,我能走。” “你走得慢。” “那我会不会很重啊……”她用脑袋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蹭的他肩上痒痒的,连着心也跟猫挠似的,多了几分烦躁。 “一点儿都不重。”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除了顾修炎双腿辗过草地发出的沙沙声,四周的叽叽喳喳的鸟儿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前方的树下,忽然出现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他的身后跟着五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个个风姿绰约,有着淳厚的内力。 五位少年步履不停,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刀剑尚未出鞘,他却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强烈杀气,顾修炎瞳孔紧缩,漫天的鞭影刀光裹挟着冷风来,他将乔音音从背上放了下来,但手臂仍是紧紧搂着她的腰。 他右手反握住长剑,扣住急卷而来的长鞭,用内力反抽回去,直至少年的面门。 也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执刀的少年突然劈砍向乔音音,顾修炎抱着她纵身后退,但刀锋仍是将她颈上雪白的肌肤割裂出一道血痕。 乔音音吃痛的嘤咛一声,声音委屈极了,顾修炎眸光沉的更深,他握剑的那条手臂极快的挥动着,快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招式,劈砍出的剑气寒光一闪,那个持刀少年的手腕上也多了一道血痕。 血痕渐渐扩散,又一条极细的丝线变成镯子般粗,鲜血在蔓延,那手腕突然折断,一道血水喷了出来。 少年凄厉的喊叫一声,看着顾修炎的目光更是恶毒了百倍,但他好似铁打的一般,不但没有倒下,换成左手执刀,势若雷霆劈砍而来。 顾修炎到底受了重伤,抵挡了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喘着粗气,乔音音都能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这样下去,女主肯定会累死的。 乔音音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把我放下,以你的轻功可以甩掉他们的。” “闭嘴!” 乔音音是个怂包,女主一生气,她就蔫气,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敢说话了。 顾修炎被逼的停下来,急喘着平复下来,那五个少年倒是没再动手,只是用武器抵着他身上各处要害。 顾修炎静静的打量着远处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子,他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 那个面具男子上前一步,对他弯腰抱拳:“顾宫主,果然厉害,即使出动邪教所有的人,也伤不了你分毫,不过还请交出邪教之宝——冷翡。” “冷翡不在我这。” “是吗?”男子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指向乔音音,“那请允许我将这位姑娘带走。” 乔音音愣住了,不由收紧了环抱着他肩膀的手臂,低声道:“我……我不要跟你走,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面具男子冷笑一声,话里有说不出的恶意:“你无需知道我是谁,顾修炎盗走了我邪教之宝,那我便用你的性命来抵,虽然你没有冷翡重要,但你这个瞎子好歹是个大夫,而且治好了瘟疫,对我们可是大有用处。” 顾修炎淡淡道:“你有这个本事就尽管过来抢,邪教大势已去,教主病重,内乱滋生,你身为邪教堂主,不帮着教主平息内乱,还亲自出马抢走冷翡,怕是生了别的心思。而且……冷翡本就是我顾家的东西。” 面具男子手背上青筋暴凸,笑声更大了:“是吗?” 从他的身后冒出更多的少年,个个身材健壮,狼一样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们两。 乔音音只听见多了许多脚步声,她全身都在颤抖,出谷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生死攸关的事,虽说女主不会死,她却不一定,她从荷包里找到那枚铃铛,轻轻摇了一下,随后稳了稳心神道:“你若敢杀我,我师叔定不会放过你。” 面具男子不屑冷笑:“你师叔又是谁?” “萧月疏。” 萧月疏,十几年前的武林泰斗,江湖神话。 他明明是个男子,却凭自己的能力在女尊的武林江湖中夺的一席之地。 连江湖上叁岁的孩童都知道萧月疏,他来历不明,招法诡谲,年少时,靠着一把生了锈的破刀与浮华派十五名弟子一战成名,被江湖中人称为十五刀客。 二十岁的时候曾与上一任武林盟主在青山山顶一战,五天五夜之后,只有武林盟主一个人走了下来,但走到半山腰,他就已经气绝身亡,他的尸体身后是一路望不到边的血迹,他是被萧月疏的刀法血流而尽至死的。 年轻时候的萧月疏极为狂妄,他杀了武林盟主,却说自己是救了他,若是让他活着,知道自己被一个小辈打败,这才是生不如死。 萧月疏亦正亦邪,杀人也随心所欲,十五年前死在他刀下的幽魂不计其数,但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有正道阳奉阴违的小人,还有那些丧尽天良,坏事做尽之人。而且他向来独来独往,心性冷漠,既是如此,仍有许多人推举他为武林盟主。 但在他被拥戴为武林盟主的前一天就消失了,至今不知去向。 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敢去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没有谁敢自认为比得过萧月疏,直到十五年后,武林大会在乘乾山庄的主持下,又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不怎么过问江湖事的乔音音并不知道萧月疏是这样一个罗刹,只以为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像顾修炎一样,萧月疏在她面前一直是个慈爱温柔的长辈,即使她小时候背不出孤草全集,他也舍不得打骂她。 萧月疏可以说比她的师父还要疼爱她,只是师父与师叔直接似乎有些龃龉,她临终前却并不愿意把乔音音托付给萧月疏。 面具男不由倒退一步,他强辩道:“小丫头片子骗谁呢!” “我不骗男人。”乔音音说道,“师叔从小就教我,不能欺骗男人。” 霎时间,一声清丽的鸟鸣声滑破天际,数以千计的鸟儿黑压压的朝他们飞来,翅膀扇动的噗噗声犹如雷击。 乔音音在顾修炎耳边低声道:“快走,鸟儿是来对付他们的,不会追我们。” 他不疑有诈,抱着她,飞身而去。 番外:萧月疏的故事 我是个跛子,人称跛子周,左腿永远都比右腿短了一截,天生畸形,据我的师傅说,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被亲生父母扔在海边,等涨潮的时候就能神不知鬼不觉被淹死。 正好我师傅缺个帮她做木工的学徒,见我脸色发青的在沙地里哭闹着,一时心软就把我这个跛子救了下来,她还有个徒弟,也就是我师兄,只不过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从小就没少折磨我,奚落我,但师兄只要不把我打死,师傅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可能她连眼睛都没有,有一次我脸上被打的青紫,都是血斑,她只是淡淡的叮嘱我一句:不要调皮。 我偷偷抹着眼泪,我一个跛子,腿脚不便,皮的起来吗? 我还怀疑师兄其实是她的私生子,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因为师傅对他总是比我好,我吃的穿的都是师兄剩下的。 师傅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千机变,说白了也就是个木工,只是做出来的东西能杀人,好多人都找师傅买机关暗器,师傅赚了不少钱,但从来都没给我买一件新衣裳。 看着师兄每年都有新衣裳,我有点嫉妒,还很委屈。 师兄只会得意洋洋的奚落我:你一个跛子穿这么好看作甚,哪个女子眼瞎会娶你? 不过师傅死得早,我自然也没压抑多久,师兄继承了师傅的名号,也叫千机变,我挺不理解的,他其实根本不会打造机关,但让他雕个小木马给孩童玩玩还是可以的。 若是师傅能亲眼见着师兄糟蹋了她的名号得多好啊,我有点遗憾,为此常常暗自叹气,但我至少不会嫉妒师兄了,看开之后,我反而静下心来,潜心研究师傅留下的机关。 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把破旧的铁刀出现了,他找到师兄,请师兄为他打造一把暗器,机关嵌在玉扳指里,比头发丝还细,却比剑更锋利,必要时候能够杀人于无形。 我躲在师兄的身后偷偷打量着他,他不过二十来岁,衣着普通,连个像样的玉佩也没有,但长相十分出众,宽肩窄腰,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褐眸明亮有神,轮廓之间有些西域人的影子,他神采中除了意气风发的傲气,还有淡淡的讥讽,似乎也知道师兄是个废物。 这个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我不明白的是,他既然瞧不起师兄,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师兄本不想接这个活,可他开出的价格实在太诱人,师兄庸碌还贪财,看见那一沓银票,他想也没想便一口答应下来。 男子离去的时候,脸上的讽意更深,却只留下一句:静候佳音。 我先前就已说过,师兄只会雕木马,他连暗器的窍门都没有弄明白过,更别说做出那男子想要的暗器,师兄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精神也愈发萎靡,叁个月后我见着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冬日的雪冻僵了,目光呆滞,抱住师傅的灵位,哭哭啼啼,念叨着他要死了,要死了。 我纳闷,既然做不出来,把银子退给那人不就成了吗?怎么还会死? 师兄用铁棍抡在我身上,边打边骂,鼻涕眼泪都喷了出来:你个蠢货瘸子!知道他是谁吗?他是萧月疏!杀了武林盟主的那个萧月疏!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我要死啦!要死啦! 我怎会不知道萧月疏,没少从那些女子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不过他杀了武林盟主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看那些女人爱慕的神情,还以为他又是江湖上新出的狐媚子。 萧月疏第二次来的时候,师兄瘦的不成人形,面黄肌瘦,整日神神叨叨,听见萧月疏的名字就躲到了床底下,我怎么唤都不出来,只得扯了谎,说师兄害了病,不能出来见客。 萧月疏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抿着茶并未多言,却没有起身离去的打算。 这屋子里还有个女客人,是师兄的情人,奉安的钩花娘子,是个整日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女人,没了钱才会往师兄这跑,哄得他自掏腰包,她又拿去哄骗别的男人。 这日因着萧月疏的到来,她连师兄的面也没见到,但她看见了萧月疏,眼睛放光,跟恶狼看见羊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放荡的很,生的倒是标致娇媚,整日穿只穿着肚兜和亵裙,外面披着薄薄的轻纱,乳房高高耸起,腰如细柳,坐着的时候也翘着一条腿,露出大腿上雪白细滑的肌肤,生怕谁少看了她一块肉似的。 这萧月疏果然是个狐媚子,不折不扣的人形春药,自打他进来以后,钩花娘子的眼睛就黏在了萧月疏身上,几杯酒下肚后,脸色的脂色渐深,淫心欲火烧的厉害,整个人在凳子上轻轻扭着,她舔着酒杯,仿佛在舔萧月疏的脸,连乳头也隔着肚兜凸了起来。 萧月疏似乎也察觉她的淫秽目光,眉头一拧,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把刀子,起身便走,这对钩花娘子可不是刀子,而是强效春药,她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全身更是燥热的慌,直接跑到师兄的房里,连自己的衣服都来不及脱去,拔了他的裤子便干起来,师兄本就对钩花娘子有情,见她如此热情,自己也迅速的硬了起来,两个人好似进入了无人之境,忘记了世上的一切,在地上颠鸾倒凤,高声淫叫。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好心的替他们掩上房门。 第二日师兄便死了,整个人被砍成叁截,头,身体,和腰腹以下。整个房里都是腥臭的血,还有钩花娘子,赤裸着身子死在了地上,胸前有个大窟窿,眼睛恐怖的睁到了最大,跟骷髅的眼洞没什么区别,我见着这一幕的时候被活活吓了一跳。 没想到,这个女人死的时候竟如此丑陋,哪还有一点风流多情的样子。 他们都死在了萧月疏的手上,今早萧月疏来看暗器,却发现师兄根本什么都没有造出来,一怒之下便杀了他和他的情人。 我猜他一直都知道师兄在欺骗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杀人罢了。 若是杀了师兄是怒不可遏,但杀了钩花娘子就是实打实的迁怒了。 不少江湖人背地里都在讨伐他,但也只是嘴上讨伐,谁敢去找他的麻烦。 可大家都说我师兄不能这么白死了,让我得为他报仇,我其实不太想去报仇的,我又不会武功,只会造些暗器机关,去了也只是送死。 可是不去吧,那些人又来讨伐我,说我忘恩负义,冷血无情。 我实在被他们烦的不行,只好收拾了包袱,去找萧月疏算账。 我找了他一年,亲眼看见萧月疏杀人的时候是多么干净利落,刀法如电,一刀挥出,刀光起,漫天血雨,那人便已身首异处。 我可不想死,我要活着,傻子才会想要去找萧月疏报仇。 不过几个月后,萧月疏便消失了,我暗自欢喜,也找个一个安静的山头过着隐居的日子,整日与鸟兽为伴,练就了一手可随意召唤群鸟的本领。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显摆的,就是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应该找个徒弟好好传授下去。 十一年后,我第一次出谷,在偏僻的小镇上就遇上了萧月疏。 天下着蒙蒙细雨,四周氤氲混沌,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身上没有了那把破刀,灰扑扑的衣衫老旧普通,身形仍是挺拔如初,他的气息愈发沉稳,也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喜怒不形于色,走在人群中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唯一与旁人不同的是,他路过泥泞的石板地,靴子仍是不染尘埃,走路不带一点儿声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一路往荒郊野外而去。 我其实跟所有人一样,除了对他惧怕之外,对萧月疏充满了好奇,他这十一年里到底去了哪?很多人都说他和一个女子成亲了,但谁都猜不到那女子是谁。 我也挺想看看那女子长什么样,这十一年我除了能控制鸟类,吐纳屏息也不在话下,加之身形矮小,很容易隐藏在草丛里而不被萧月疏发现。 但是,萧月疏没我想象的那么好糊弄,他转过身来那一刹那,我就知道自己完了,他慢慢移动着眼前的油纸伞,露出伞下冷漠寡情的褐眸,淡淡道:“你为何跟着我?” “你杀了我师兄!”我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撞死在他面前。 “你师兄?”他的眸子更冷,扯动嘴角,缓缓道,“杀的人太多,你师兄是谁?” “千机变。”我嘴唇颤抖着说了出来,看着他的眸子,瞳孔里的冷意仿佛要没入我的血液之中,我的骨头不禁僵硬,甚至连和他对视的勇气也没有。 他道:“千机变该死,还想糊弄我,至于你……” 对上这个男人,我还有什么胜算,就是他手中没有刀,可我仍不是他的对手,不由低下头,等着死亡到来。 “今日我要去见她,实在不宜沾上血腥,饶你一条狗命。” 我万分想不到萧月疏竟然如此轻易的放过了我,只是我被他点住了穴道,全身被扒光的扔在草丛里。 他看着我畸形的腿时,冷漠的瞳孔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复于嘲讽。 但我却没有一丝羞耻和难堪,巴不得恶心死他,只可惜他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此时正值秋季,山林里的寒意逼人,又下着雨,雨滴落在我的身上无疑于掉进了冰窖里,苦不堪言。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响,一个约摸十岁的女孩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斜挎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她头顶都是脏兮兮的树叶,身上也糊满了烂泥,但看得出来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皮肤白净,纤细娇柔,美得像是精致易碎的人偶瓷器。 她的眼睛更好看,瞳孔的色泽清澈明亮,像黑曜石在雨幕中闪烁着星光。 只是她是个瞎子,根本瞧不见我,捡起地上的木棍,慢悠悠的爬起来,准备离开。 我赶紧出声,叫住了她:“喂!等等!救救我!”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冲我所在的地方迷糊的看着我:“你怎么啦?” “我被人点住穴道动不了,你帮帮我吧,我这有糖吃!”我诱哄道。 她朝我这走来,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她可能是想摸摸我是否真如所说的那样动不了,却碰到我赤裸冰凉的皮肤。 她一下子就缩回手,不好意思的挠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穿衣服。” “我的衣服被人扒走了!”我萎靡不振,叹了口气。 她也跟着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搭在了我的身上:“我不会解穴,我去找我的师傅来。” 她拄着木棍,朝着萧月疏离开的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小姑娘牵着一个女子过来了,女子苗条高挑,脸色苍白,嘴唇隐隐发青,更倒霉的是,萧月疏竟更在她们的后面,他毫不意外的看着我,目光里的危险呼之欲出。 女子咳嗽着,看了我一眼,说道:“就是这个人吗?” “是的,师傅。”小姑娘点点头,甩了甩她师傅的胳膊,“这天这么冷,他呆在这会冻死的,师傅你救救他吧。” 她掀开我身上的外套时,我那条畸形,短小,弯曲的腿毫不遮掩的暴露在她的面前,我头一次觉得羞耻,脸色涨的紫红,我双目紧闭,我想死,当时真的不想活了,我虽然残疾,还相貌丑陋,但我却不希望这样被一个陌生女子赤裸裸的看着,自尊仿佛被人踩到了脚底。 更何况这个女子并不讨厌,她的手指很暖,轻柔的解开我的穴道,我觉得我的心尖儿似乎也被她轻轻抚了一下,麻酥酥的,还想再被她摸一下。 但女子似乎也不擅长解穴,因为我还依旧不能动弹,她似乎猜到了是谁对我下的毒手,朝萧月疏的的位置瞪了一眼,然后打横抱起了我:“你的经脉被内力摧过,需要好好调养,这段日子,你就暂住在谷里面。” 难怪萧月疏点我穴道的时候,我浑身都疼,这个男人叁十多岁了还是依旧恶毒。 接着女子对小姑娘说道:“让你背书,你却跑出去玩,今日罚站两个时辰,两个月之内把《百草集注》的果部全部背下来。”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萧月疏走到她旁边,温柔的低下头,揉她的脑袋,又把她抱起来,在她的脸颊两边各亲了一次。 我瞧着这一幕,震惊的说道:“那个小姑娘是萧月疏的女儿?” 女子冷淡的说道:”不是,萧月疏是我师弟。” 难怪两个人看起来都一样的冷冰冰。 萧月疏抱着她走在我们的身后:“阿音别伤心,师叔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咱们回去吃了糕点再罚站。” “可是还要背书。”小姑娘委屈不已,搂着萧月疏的脖颈叹气。 “谁让阿音不乖,知道师叔今天要来看你,还跑出去疯玩。”他低声说道,用脸蹭着小姑娘的头顶,目光里满是溢的出水的温柔。 “我没玩,师傅说树洞里面养着千年灵芝,最近师傅身体不好,我把它挖出来给师傅吃。”她嘟囔着。 抱着我的手臂倏然一紧,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气声。 “我的阿音懂事了,也知道心疼人了。”他微微笑道,“若是师叔病了,不知道阿音会不会这般悉心待我。” “当然了!”小姑娘用力的点点头。 “那阿音别骗师叔哦,男人若是受了欺骗,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他半是威胁,半是玩笑的说道。 “不骗人不骗人。”小姑娘糯声糯气的说道。 “那师叔晚上陪阿音背书。”萧月疏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 又听到“背书”两个字,小姑娘垮下一张漂亮的脸,又是委屈的“嗯”了一声。 但她的师傅却开口道:“阿音,你还小,晚上不必熬夜背书,正常歇息便好。” 小姑娘喜出望外,开心的笑起来:“谢谢师傅!” 萧月疏却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师姐,眸里的情绪深得犹如无底深洞,往日的倨傲,意气风发的表情更是再也找不见了。 番外:往事 天空上方笼罩着一层灰黯的阴翳,低压逼仄,空气静谧凄清,似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积雪覆盖了整座山谷,银白一片,枯瘦的树枝和房檐下都挂着大小不一,长尖的冰凌,有如张牙舞爪的鬼爪。 穿过冰凌后的冷风,吹到人的脸上更冷了。 我怀里捂着包子,一瘸一拐的走在林间小道上,领口的白狐领裹了一层又一层,生怕冷风灌进去,把包子给吹冷了。 遍地雪白中出现一点点绿意,被白雪掩盖的竹屋露出翠绿的一角,阿音正抱着药篓从后院的药田往屋里走,她看不见,走的很慢,冷风吹的急,打在她身形微微摇晃,宛如一朵风中摇曳,蓓蕾初绽的雪莲。 这孩子原来只有十二岁,个子比同龄孩子矮了些,生的却雪白可爱,比我见过的女孩儿们都要漂亮白倍,性子也好,也不知道长大后会便宜哪家的儿郎。 萧月疏对她宝贝的紧,把她捧在手心都生怕她被含化了,若阿音与他人成亲,只怕这人就得酸死。 也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盼望着阿音早点娶夫,醋死那个老男人。 自从被阿音的师傅救起后,我就在山谷外的镇上找了个宅子,厚着脸皮住下来,一来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二来我也想多看几眼阿音的师傅,她深色怠倦,眼下总有抹不开的灰败之色,青中透白,双目憔悴,每每瞧见阿音对她的担忧,我的心也被捏的死紧。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芳名。 “阿音。”我忍不住唤道。 阿音听到我的声音,抱着药篓子朝我这,踏着厚雪走来:“周叔?你怎么来啦?” “昨晚雪大,不少农户的房子被压垮了,我来看看竹屋有没有事。”我搓着手,眼神不停向竹屋张望,果不其然,窗边出现了她瘦削单薄的身影。 阿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别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周叔是担心人,哪里是担心竹屋。” 我脸一烫,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窗边那个身影不知道何时消失了,我不禁松了口气,把还散着热气的包子递给阿音:“我买了你们最爱吃的菜包,还热乎着,赶紧吃吧。” 阿音把药篓子放下来,双手捧着包子,笑嘻嘻道:“谢谢周叔,正好我和师傅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呢,我这就给她送过去。” 见她跑进去,我又不安的在屋外转了一圈,心里打鼓,上次见她对镇上这家包子点多说了一句,我就记在心里,一有机会就带点过来,我这剃头挑子一头热,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 不一会儿,阿音又跑了出来:“周叔叔,你还在吗?” “在,在呢!”我忙不迭出口喊道,瘸着腿挪到她跟前儿,“是不是包子凉了啊?凉了就别吃了,我下次去学,亲自给你们做。” 她摇着头:“不是,师傅让你进去,说是有事要单独给你说。” 阿音抿着唇,说话声音也轻了几分,她有些无助的拉着我的袖子:“这几天师傅的病愈发严重了,我害怕……” 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冷着一张脸,从来不会和我多说一句话,如今却这样把我叫进去……我眼眶蓦的发酸,胸腔堵得慌,自己都恨不得抱着她大哭一场,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揉着她的脑袋:“小孩子就知道胡思乱想,说不定你师傅只是和我聊聊机关暗器。” 阿音呆呆的低着头,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我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整理药材,听见我关门声,才抬起头来:“坐吧。” 我讪讪的坐在那,手足无措的绞着手,用余光偷偷打量她,她比之前更憔悴了,双颊凹陷,脸色像个死人,没有一点儿生机。 她叹了口气:“你不必怕我。” “我……我没怕你。”我咽了口唾沫,心跳的剧烈。 她就这么坐在我的旁边,屋里的药香充斥着我的耳鼻,恍然觉得这就是她身上的味道。 “我今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但阿音还小,双目失明,我死前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治好她的眼睛,这几月相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对阿音也很好,我想把她托付给你。” 手背上落下一滴滴冰凉,不知何时我的眼眶湿透了,眼前一片模糊,我用袖子粗鲁的擦拭眼睛,越擦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塞给我一张手帕:“擦擦吧。” 我胡乱抹了一把,哽咽着嗓子:“为何你不把阿音托付给萧月疏,他是她的师叔,比我这个外人更能名正言顺照顾她。” 她轻咳一声,淡淡道:“我与萧月疏有过节,难保我死后他不会报复阿音。” “可萧月疏对阿音很好。” “你知道‘捧杀’吗?”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表情,眸色却仿佛昏暗了下来,“我怕的就是他会把阿音惯成一个不中用的瞎子。” 她冷淡的目光飘向窗外,过了很久,才缓缓道:“若你不愿,我自不会勉强你。” “不……我没有!”我双拳紧握,竭力反驳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照料一个孩子。” “她很懂事,也不会麻烦你,药理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了,你需要的只是帮我教会她去适应这个江湖,她还小,不少道理我恐怕来不及告诉她了。” “我……”我仰头看着那个女人,她依旧冷淡着脸没有看我,只是目光中多了化不开的哀怨悲伤。 “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有些错愕的看着我,苦笑一声:“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我的名字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 “不,至少……至少你在我心目中是很好的……”我坚定的看着她。 她突然伸出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心尖儿仿佛飘上了天,我傻呆呆的看着她,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她说道:“萧星遗,我的名字。” 医毒圣手萧星遗,相传这世上没有她救不活的人,但十五年前,凌云宫宫主的丈夫龙渊遭仇家暗算,身中剧毒,便是萧星遗也没能救回来,从那以后,萧星遗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她继续道:“帮我把阿音唤进来,我有话和她说。” 我木讷的点点头,机械的移步慢慢走出去,却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出口道:“若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她笑了,眉眼微微上挑,如冬雪融化,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的死前对我这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笑容。 阿音红着眼睛进去了,我坐在台阶上发呆,台阶上的雪浸湿了我的棉衣,但我已经丝毫不觉的寒冷,仿佛我的血液早在萧星遗对我笑的那一刻已经冻结。 她是在半夜走的,走得时候很安详,嘴角微微翘着,似是想到了开心之事,走之前还一直嘱咐阿音要懂事听话,当然是听我的话。 她的身体渐渐变冷,阿音抱着她的手臂低声哭泣着,哭得我也跟着她一起抹眼泪,最后我们两个人抱在一起痛苦,直到早上哭的我眼睛都肿的睁不开。 阿音哑着嗓子说:“师傅想火化,不想土葬在山谷里。” “好,我去找柴火。”我二话不说,就往森林里走,我偷偷用衣袖抹着眼泪,还想哭,不知道是哭萧星遗这个人,还是哭我已经死去的暗恋。 我背了一捆柴回去时,阿音正收拾好了包袱背在小肩膀上,她把头靠在萧星遗的手背上,眼睛肿的像核桃:“我被人贩子拐走后,没过多久又落入到一个魔头的手上,她用幼童炼丹,因为我的逃跑,便用针刺瞎了我的眼睛,是师傅救了我。” 她把眼睛贴在萧星影的手背上,低声道:“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我希望她能摸我的头,斥责我贪玩不看书,可是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道说什么,一提起她,我就又忍不住想哭。 我们两个火化了她的遗体后,又把她的骨灰装进坛子里。 阿音说:“师傅想让我把骨灰撒在柳江,据说这是她遇见她心上人的地方。”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有心上人吗?” “有的,师傅很爱他,也是因为救他,师傅的身体才一日不如一日。” “为什么啊……为什么救人会让自己身体变差……”我不懂,阿音也不懂,她只是摇头。 “不如让我来告诉你。”萧月疏从远处走来,扬声冷道,他淡漠的瞄了我一样,便径直走到阿音的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搂在怀里,擦拭着她哭花的小脸,“阿音别怕,师叔在这,你没了师傅还有我,师叔永远都不会丢下你。” “师叔……”阿音委屈的抱着他。 他轻轻拍着阿音的肩膀,他的眼里只有阿音,连死去的师姐都未曾问过一句,似乎这世上一切的人和事,他都不放在眼里,他关心只有他怀里这个宝贝。 “师姐当年为了救那个男人,不惜把毒血过到自己身上,可那男人最后还是死了。”他冷哼一声,不屑说道。 “龙渊?”我脱口而出,脑海里突然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你也知道?”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呵……爱上了有妇之夫,师姐这辈子还真是凄惨。” “师叔,别这么说师傅。”阿音从他怀里抬起头。 “我只不过是替她感到不值罢了。”他揉揉阿音的脑袋,亲昵的用脸颊蹭着她的头顶,“我那里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你和我住的时候,也不用太过伤心。” 阿音一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我看着萧月疏渐渐收缩的瞳孔,心底又是一寒。 “师傅临终前把我托付给周叔了,我们打算现在就走。” “我恐怕不能和师叔一起住了,不过我一有空还是会经常去看望师叔的。” 萧月疏的的脸上依然全无表情,他淡淡道:“是吗?” 阿音用力点点头,拉着我的袖子和我站到了一起,我的眼皮反而这时剧烈的跳动起来。 萧月疏转动着目光,冷冷的盯着我,看着他空洞冷漠的眼,我腿肚子又是一颤。 “阿音,他能给你什么!”他说道。 阿音抿着唇,第一次违背她的师叔:“周叔是个好人,师傅的话不会错!” “他一个瘸子,根本照顾不了你!”他握住阿音的肩膀,低声道,“我是你的师叔,是你这世上与你最亲近的人,师姐病的眼花,若是她看走了眼,你怎么办?” “不会的,师傅不会错。” 我从来还不知道阿音竟是这般固执的一个人,她轻移了几步,挡在了我的面前:“师叔,虽然师傅没有把我交给你照顾,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叔,这点不会变的。” 萧月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苍白而美丽的脸,另一只空着的手一动,我只瞧见寒光一闪,想躲开,却避之不及,萧月疏的手法快的诡谲莫辨,我胸口间一阵钝痛,一颗银珠嵌在了我的胸膛上。 阿音也听见了声响,她出声道:“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听见……” 她话语未落,我胸口一疼,咳出一滩鲜血,白雪的大地上顿时印上点点红梅。 萧月疏不急不慢道:“阿音,你师傅放心,我可不放心,我的师侄怎么可能交给外人抚养,你是我萧月疏的师侄,就应该待在我的身边,哪也不去,若你非要和他走,我也只能了断他的性命。” “萧月疏……你……”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双膝跪了下去。 “师叔,你别伤他,我和你走就是了。”阿音仅仅抓着他的袖子,脸上满是无助,她可能也想不到萧月疏会是这样一个狠辣无情之人,对她在乎的人出手。 萧月疏满意的点点头,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啄了几下她的脸,又温柔的替她整理衣衫和头发,然后站起来,接过她的包袱,牵着她的手,俩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往谷外走去。 我咬着牙,胸口疼得额上直冒冷汗,也跟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跟在他们身后。 阿音回头看了我一样,说道:“师叔,周叔似乎受了伤,我要不帮帮他处理伤口。” “没事,死不了人,阿音大可不必管。”他轻飘飘的说道,很是淡漠无惧。 阿音却沉下了脸,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番外:觊觎 “周叔,你尝尝这个。”乔音音摊开的掌心有颗雪白的药丸,有珍珠那么大,定睛一看,莹白的药身上有些漆黑的斑点,“给你解酒用的。” 他们两个人坐在山丘上,吹着午间的凉风,跛子周晃了晃一旁的酒瓶,里面的酒早就空了,他喝酒上头,不出一会儿脸色就泛起酡红,比他的体温还烫。 他接下了那颗药丸扔进嘴里:“你生辰我喝几口没事。” 乔音音叹了口气:“可别这么说,去年你喝醉了,要不是胖墩一直缠着我叽叽喳喳叫,我都不知道你摔下了山坡。” 胖墩是跛子周养的乌鸦,十足的机灵鬼,没少偷吃她的药材。 他不好意思的挠头,把自己精心打造的礼物交给她:“如今你也十五岁了,我给你做了个拐杖,纯铁打造的,重是重了点,但里面藏有暗器机关,你遇到坏人便可借此脱身。” “可我看不见对方,万一没中呢?” “这不难,只要你用拐杖抵着对方,按下这个凹槽,里面的飞镖会直接从与对方接触的部位飞出,到时候他不死也是个残废。” 乔音音诧异:“任何部位都可以。” “没错。” 乔音音如获至宝的把拐杖抱在怀里,眉眼弯弯对跛子周道:“谢谢周叔,这可是我的宝贝。” “若不是萧月疏不教你武功,我也懒得为你操这份心。”他不满的撇嘴。 “其实……这也不怨师叔,是我自己笨,学医都学不好,怎么还能分心学其他的呢。”她长叹一声,喃喃道。 “这几年教你一些防身的又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我看他就是不愿意教。” 乔音音默然半晌,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若真是师叔逼我学武,可能最先放弃的就是我,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娘就逼我学武,要把我送到哪位高手那,我就是这般偷偷溜出来的,哪知道会没了眼睛。” 原着里的乔音音就是因为会武闯荡江湖才认识了司尘雪,她当时一心只想逃离剧情,就打算弃武从文,可现在双目失明后,她有想过学一点防身的招数,但萧月疏始终不肯教她。 他总是说:“有我在阿音身边,阿音不用学那些东西。” 久而久之,她的心思也淡了,学医就耗费了她不少心神,因为她看不见,只得靠闻来辨别药材,为此,她没少吃苦头,常常辨认错药材。 跛子周看着乔音音苍白柔和的脸,自从她师傅去世后,这孩子脸上总是留着一抹孤独,无论萧月疏对她如何宠溺,也很少看见她笑。 “你师傅的手札上应该有留下医治方法吧。” “有是有,就是要把别人的眼睛给我。”她又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可是又有谁愿意把眼睛给我。” 乔音音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突然转口道:“周叔,上次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白河镇的江蝶?我来之前还去看了一眼,养父母早起后便被亲戚被卖到了员外家里当杂役,但这孩子懂事,也没受欺负,你放心吧,不过你怎么突然让我找这个人?” “这是我师弟。”乔音音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我师傅说的,等我长大以后我要去找他,教他医术。” 跛子周还是不明白:“为何她之前不带回来,反而让你……” 乔音音也是摇头:“我不知道,但师傅的话我只管听从便是了。” 她的目光流露出悲伤之色,跛子周突然觉得这事没有她说的那样简单,她肯定还藏着一些秘密,就像萧星遗这一生,秘密伴随着痛苦。 “那你以后打算离开这?” “自然。”她歪着脑袋,微微笑道,她嘴角泛起笑容时,令人满是愉悦,自在,没有人不会喜欢她的笑容。 “那萧月疏知道吗?”他比较关心这个。 “我还没有告诉师叔,不过师叔素来疼我,他应该会支持我的。”她的笑容转瞬即逝,眼神黯淡下来,垂眸低声道。 “阿音.”跛子周郑重其事的对她道,“萧月疏绝不会同意你出去的。” 让阿音一个人闯荡江湖,这怎么可能呢?这是萧月疏的固执,也没人能够反抗他。 萧月疏立在树下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当年萧星遗带着阿音来找他,想请他教阿音一些招数的时候,他就很明确的拒绝了她。 那时候的阿音裹着棉衣,脸上冻得通红,她紧紧牵着萧星遗的手,生怕萧星遗抛弃了她。 萧星遗揉着她的头,轻声道:“阿音乖,师傅有事和师叔单独谈,你在外面坐会儿。” 她乖巧的点点头,安静的坐在那,无神的眼一直望着萧星遗离去的方向,即使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的眼里只有萧星遗这个人。 萧星遗落到这般田地,身边只有这么一个小瞎子跟着她,真是可笑。 “师弟,你可以想一想,不必这么快拒绝我。”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萧星遗低声恳求他,哪还有大师姐的派头。 萧月疏看了一眼乔音音,低声笑道:“学了武又有何用,你不是也会武功吗?但你还不是被人废去了武功,时日不久。” “更何况她一个瞎子,学了也是白费,何必糟蹋我的心血。” “你不教她,怎么知道她没有这天赋。” “不用教,有没有天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既然你不教,那我也不必叨扰师弟了。”她显然是受不了萧月疏这般羞辱自己的徒弟,牵着小瞎子就走。 小瞎子跟在她身边,低声说说道:“师傅别生气,阿音一定会好好学医的,不给师傅丢脸,我回去就背书,你别求师叔了,师叔人好凶。” 萧星遗揉揉小瞎子的脑袋,展颜一笑:“好,阿音最聪明了,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萧月疏在后面看着,笑了,眼角有几丝皱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那一年里师姐时常出入深山寻找草药,不得不将小瞎子托付给他,师姐临走时眸中的审视与警惕,自是不信他。 她不愿激怒他,只有不断叮嘱着小瞎子:“阿音,你乖些,不要惹师叔生气。” 阿音乖巧的点头,拉着她的袖子,满脸的不舍:“我知道的,师傅不用担心我。” 萧月疏虽然罔顾圣贤礼法,但也有自己的底线,绝不会做出杀害幼童此等行径。 他敛眉不语,冬日温暖的阳光使人备懒,他不屑向师姐解释,只是嘲讽的瞧着依依不舍的二人。 送别师姐后,小瞎子才的和他回到屋里,她拘束的站在屋子里,束手束脚似是很怕他,连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只知道抓着她肩上大背篓的布带子。 这个小瞎子除了挎着一个大包袱,还背了一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大背篓,里面装满了药材,又重又沉,刺鼻清苦的药香令他眉头直皱。 “你篓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他不耐烦的问道,她身上的气味和药材的味道一样难闻。 听见他略微凶恶的声音,小瞎子眼皮颤了颤,小声解释道:“都是师傅让我辨认的药材,我还带了一些给师叔的药材,听村里面的婶子们说,她们的男人都爱吃这个,所以我也给师叔拿了一点。” 她把背篓轻手轻脚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一个用碎花布包好的一个大包袱,摊开一看,竟然是虎鞭、鹿茸、巴戟天等这些壮阳滋补的药材。 萧月疏当即冷下脸,心口突然就堵着一团闷气,他何曾何时需要过这些东西。 "出去!"他冷冷的说着,提着小瞎子的后衣领还有她的大背篓一起扔出了门外。 “师叔,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小瞎子双眼无神的盯着他,手足无措抓着自己的手指。 萧月疏没有理会她,“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把小瞎子关在了门外,他回到屋内沏了杯热茶,正准备饮下,突然瞥见小瞎子现在窗户那在探头探脑,她抓着门框,低着脑袋,眼睛有些红红的,显然是被他吓到了,弱弱的道:“师叔,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自己出去玩会,我要休息了。”他脱下外衫,淡淡说道,索性将床幔放下不再管她。 一个时辰后,他推开门,发现小瞎子正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靠着她的大背篓打瞌睡,一只云雀正窝在她的脑袋上和她一起打盹。 冬天山里的风冷的冻人,她被寒风冻醒了,身体瑟缩着朝着大背篓靠拢,搓搓手掌又搓搓被冻的通红的脸蛋。 他胸口的闷气堵的更厉害了,瞧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来气,抿着唇,眉头紧皱,眸底的不悦明显的浮现出来。 他咳嗽一声,小瞎子揉了揉眼睛,惊喜的站起来:“师叔你醒啦!” 她脑袋上的云雀受惊般飞向了天际。 “进来,你脑袋都成鸟窝了,脏死了。”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她软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说睡着的时候脑袋那暖烘烘的,原来是一只鸟在我的脑袋上啊。” 萧月疏把她安置在竹凳上,又给她烧了热水清洗头发,她满脸通红的婉拒道:“师叔,我可以自己洗的。” “闭嘴。”他不顾小瞎子的挣扎,把她的脖子强行摁下去,在她的头顶浇了一瓢热水。 “烫吗?”他问道。 “水温刚刚好,谢谢师叔!”小瞎子欢快的点点头,水滴撒在了他脸上。 他脸色一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冷冷道:“再乱动就自己洗。” 她规矩的坐着,也不敢出声,任由他清洗自己的头发。 小瞎子的确乖巧懂事,连睡相也规矩,平躺在床上,小腹上规规矩矩放着两只手,能保持这个姿势一晚上都可以不动弹,不用担心她像寻常孩童踢被子,让他也能睡个好觉,可她第二天一早照样活蹦乱跳惹的他心烦意乱。 “师叔,我可以摸你的脸吗?我都不知道师叔的样子呢!” 小瞎子这几日和他相处,还学会了得寸进尺。 “不行。”他淡淡的拒绝道。 “好吧。”她低头摆弄手里面的药材,又突然抬起头,“师叔一定很好看!村子里面的人都夸师叔模样好,每次去村里买菜的时候,婶子们还常常为此多塞给我好多红薯。” “这红薯应该是给我的吧,那红薯呢?” “被我吃了。”她低下头,小声道,“师叔你也不爱吃红薯嘛。” 他用书本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就你话多,光阴都被你荒废了。” 她捂着脑袋,毫无底气的回应道:“别打我了,越打越笨。” 萧月疏又把书本拍在了她的脑袋瓜上。 那天晚上他心绪甚佳,突然就想着带着她去镇子上过一年一度的灯笼节,小瞎子兴奋的牵着他的手左顾右盼,明明什么都瞧不见,却比谁都兴奋,听着耳畔嘈杂的喧闹,她嘴脸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他给她买了一个泥土捏成的人偶,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人偶粗糙的表面,用脸颊蹭了又蹭。 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偶,小孩子们人手一个,他小时候也有过好多个,但玩烂了后就扔在了地上,可她却是如获至宝的捧在手心里生怕摔碎了一般。 “师傅也会捏人偶,我做噩梦的时候她就常常捏给我玩,现在也不知师傅如何了。” 她碎碎念着,满脑子都是师姐的影子,这几日她连吃饭睡觉都会担心师姐有没有出事。 他仔细凝视着她这番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涌出说不清的感觉,似是不悦,却不知缘由。 或许小瞎子渐渐对他卸下心防,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仍是师姐,他虽然是她的师叔,可在她的心里始终未能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 而萧月疏有自己的傲气,更是不愿主动真心相待,能受师姐之托照顾她,已全是成全了同门之间的情谊。 心底浓浓的不悦突然就令他想作弄下这个小瞎子,他不痛快的时候,往往也不会让别人痛快。 他趁着她一心把玩人偶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她的身边,躲到了人群之中。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了他的气息,她伸手抓了个空,惊惧的抱着人偶左右张望,嘴里喃喃的唤道:“师叔......” 她踏出一步想找他,可是又缩了回来,定定的待在原地不动。她应该是很怕的,但也只是抓着人偶,抿着唇,怎样都不肯哭出声。 人来人往的过路人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身上,她害怕的低下头,脸上早就没了刚刚欢喜的神情,眼眶红红的,她用力的揉了下,把眼泪憋了回去,依旧哪也不去站在原地等他。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觉得她快要消失在这喧闹的街道上,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心间陡然升起了陌生情绪,这二十五年竟不曾尝过这情绪的滋味。 他默默的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她猛地一惊,然后扑进他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师叔,我好害怕......我不该顾着贪玩放开你的手的,我以为我又要被人贩子拐走了,我发誓我再也不出来玩了,再也不出来了!” 他不由自嘲,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他的错,她总是喜欢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她真有这么惧怕他吗? "别哭,你怎么像个男孩子一样就知道哭。"他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把她抱起来,慢慢的往回走。 她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脸蛋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根本不理睬他的挖苦,默默的流着眼泪,把他的衣领都打湿了。 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咳嗽了一整夜,烧的满脸通红,萧月疏为了照顾她一个晚上都没睡,眼睛也熬红了。 她愧疚的拉着他手:“对不起师叔,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还难受吗?”他不由放缓了声音,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抚摸着她仍有些滚烫的额头。 “有点,不过好很多了,就是头疼。”她病怏怏的裹着被子,“我想吃糖人。” “等你好了我就给你买。”他自知不对,但对着这个小姑娘,却升起从未有过的愧疚,心里堵得慌,他并不想看到她现在这个模样,他想做些什么,或许能不让她这么难受,于是牵起她一只手,放在了脸上,“你可以摸摸我。” 得到了他的首肯,她好奇的在他脸上摸来摸去,柔软的指腹擦过他的嘴唇,鼻子和眼睛,他在她掌心蹭了蹭,激的她微微笑起来说道:“师叔和大家有点不一样,眼眶那里更深一点。” “我的父亲是西域人,母亲是中原人。”他淡淡说道。 “那师叔从小是住在塞外吗?” “是。” “离家那么远,师叔会想念家人吗?” “他们都死了,没什么值得我想的。” 见他情绪有些低落,以为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努力找着别的话题:“那......那除了父母以外,师叔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不过他也死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哥哥留下两个儿子,但我和侄子们并无往来。” 对于往事他不愿多谈,轻轻拍着她单薄的后背,淡淡道:“现在好些了还说话,快些休息吧。”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师姐回来了,她疼惜的抚摸着高烧不退小瞎子,她咳嗽一声,师姐的眉头就皱一下,最后她什么话也没说,抱起她离开了这,打那以后,师姐就再也不把她托付给他照顾,即使进山,也愿意带着一个瞎眼的累赘。 小瞎子跟着师姐走了,只留下他送给她的人偶,静静的躺在枕头边,明明她拿在手上的时候那么喜欢,为什么走的时候要把它遗弃在这,他深吸一口气,似是无所谓一般的把人偶扔出了窗外,但心头的不悦却在逐渐加深。 乔音音虽然有些怕他,但这个小瞎子也单纯好骗,他不过照顾了她几日,便记在了心里,她的心思很明显,是真的对他好,有一次他头疼的时候会冒着大雨给他送药。 那日夏雨磅礴,山路湿滑,她头顶着草帽披着蓑衣,全身湿漉漉的,像是从泥地里爬起来的一样,跑了大半个山头,就是为了让他的头不疼。 因为他骗她说是自己头疼是因为他熬夜给她做糕点。 她丝毫没有怀疑,就这么从萧星遗的眼皮底下溜了出来,满手泥泞,药丸跟她的手一样脏,她不好意思的递给他,话也没来得及说一句,就冒着大雨跑了回去。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他把药丸捏碎,粉末融进雨水里,和泥土混为一体。 心间又浮现出复杂难解的浮躁情绪,视线停留在她远去的背影,似乎她这一趟的离去会永远消失一般,他忍了又忍,最后他冲了出去,把小瞎子强行抱了回来,雨大路滑,他蹭着她冰凉湿透的脸,心底闪过一阵后怕,她万一摔下去了可怎么办? 他受够了这种陌生情绪在脑子里搅动,他要把她牢牢的看护在身边,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失去理智。 只是他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这份假意变成了真心,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目光投注到一个女孩身上,素来淡漠无波的眼睛有感情,嫉妒,悲喜,甚至是欲望。 他这一辈子不会轻易对别人好,因为这对别人是牢笼,他的占有欲比渔网还要难缠,只怕到时候鱼已经死了,网还没有破。 小瞎子是个蠢货,任何人都可以骗她,但萧月疏不允许,这世上只有他能骗她。 所以他要把她密不透风的保护起来,自从师姐去世后,他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担心她会摔着,每条路都铺上了鹅卵石。 他也从不告诉她江湖上任何事,外面波澜诡谲,只有在这里才是宁静的。他亦是不愿让外面的纷争打扰她。 她细皮嫩肉,练武这条道不适合,更何况有他在,这世上没人敢伤她,他要宠着她,既像女儿,又像情人。 没错……他生了不该有的的腌臜心思。 但他素来狂妄,世间礼法全不放在心上,只是他唯独算漏了乔音音的想法。 跛子周说萧月疏不会让她出去,但乔音音依然坚定的说道:“即使师叔不同意,我也要出去,我已经长大了,于情于理也不能和师叔总待在一块儿啊。” “你可以把江蝶接回来,萧月疏那么疼你,你哭几次总有办法的。”跛子周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出去,虽然我是个瞎子,可我还是想出去走走,师傅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师傅在,她肯定会支持我。” 萧月疏不由双拳紧握,她每说一个字,指甲就刺进肉里几分,心也渐渐冷下来。 跛子周道:“即使要和萧月疏撕破脸?” 她黯然道:“我心意已决,师叔怎么做我都不会怨他,他永远都是我的师叔,是我的亲人。” 我只是她的师叔……只是亲人……萧月疏在心底冷笑,手背上青筋暴突,双目蕴满了痛苦,犹如在烈火中炙烤的蛇,身体扭曲搅动着喷射处最后的毒液。 但他到底舍不得伤害她,阿音是他的逆鳞,捧在手心里的珍宝碎了便再也不能恢复如初,他希望她还是如最初那般美好,他可以伤害这世间任何的人,甚至是自己,但唯独不能伤她。 他只有不停的压抑自己,但极怒之下的压抑导致内力经脉逆行,心脏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喷出一口鲜血。 番外:决绝(微h) 渣乐:找读者这件事就像树叶,不是绿了就是黄了,你问我什么时候在水里最狼狈,是那天你在烈日下的不回头。 师叔病了,他说自己是内力冲撞导致经脉受损,现在身体冰冷僵硬的躺在床上,乔音音不敢离开他半分,连配药都是在他身边完成的,她一边把药材放进鼻尖轻嗅,一边絮叨着:“师叔好好的,身体里的内力怎会相互冲撞起来。” 萧月疏躺在床上,无声的笑了一下,嘴边的冷笑尖锐,凌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可是乔音音看不见,她责备着他:“听周叔说,师叔已经很厉害了,还那么勤奋做什么呢?” 萧月疏淡淡道:“因为我除了练功无事可做。” 她小心翼翼切着药材:“可以养花嘛,或者师叔养条狗,或者其他小动物也行啊。” “有你陪着我,我为何要养动物,更何况我不喜欢。”他直勾勾的盯着她,果不其然,她切着药材的手变得缓慢而僵硬。 乔音音想告诉他自己准备离去之事,可是她怕刺激到他,最终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可是萧月疏似是仍不放过她,他逼问着乔音音:“阿音会一辈子陪我待在这谷里,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乔音音叹了口气:“师叔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女子相伴着。” 萧月疏看着她,忽然笑了:“你嫌我烦了?” “不,没有!”她急切的说道。 萧月疏紧紧盯着她的脸,眼里淬着毒火,过了很久,他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不喜别人对自己平静的生活指手画脚,即使那个是乔音音,但他到底也舍不得说出重话。 “那不要再提这件事。”他闭上了眼睛,冷漠的说着,“出去,我累了。” 乔音音退出去后,纤细的身板无力的靠在墙上,萧月疏的专制独裁实在令她疲惫不堪,她把脸埋进掌心,心绪莫名的就飘向了师傅,越发思念着她,对亲人的爱,并不会随着她们的死亡而磨灭,思念会浸入血液,深入到骨髓里。 按理说,萧月疏对她也很好,但前提是她要顺着他的意愿来,她是必须要出谷的,不光为了师傅的遗愿,还有她这个女配必须要走完的路。 晚上她给萧月疏送药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手执一本书卷看着,她把药放在小几上,轻声道:“师叔,趁热喝。” “嗯。”他平静的应了一声,平静之下的语调一如他冷漠寡情的心性,令人恐慌。 她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只听到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她脆生生的唤了一声:“师叔……别看了……” 萧月疏叹气,侧过头瞧着她茫然无神的模样,将药一饮而尽。 他抚摸着乔音音的头,低声道:“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她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道:“那师叔有事就唤我。” “嗯。”他平静的看着她离去,藏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这层长辈与晚辈关系梗在心头,委实令他难受,他默然良久,突然重重的一拳击在床板上,胸口急剧起伏着,因气血翻涌而隐隐作痛。 他苦笑一声,手指一挥,熄灭里屋里的烛光。 半夜的时候,黑夜雷声作响,一个闷雷把乔音音从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还是熟悉的黑暗,屋外暴雨如瀑,雨点打在房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本该已经习惯黑暗的,可是一遇到打雷,还是会有点害怕,看不见的时候,一遇到令人睡不着的声音,就容易胡思乱想。 不过瞎子也有看不见的好,至少在自己面前,心里想的恐怖东西不会突然就跑了出来,把自己吓个半死。 突然传来叩门的声音,师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音,你醒了吗?” 乔音音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寒气混合着雨水扑面而来,萧月疏拥着她走进去,替她挡住外面的风雨,又转身关好门窗。 她说道:”师叔怎么来了?” “你一向害怕打雷,所以便来看看你。”他笑道,在他心底,仍是愿意把阿音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乔音音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便不怕了。” “那为什么阿音还是醒着?” “被雷声吵醒了。”她讪讪的说着,不好意思摸着发烫的脸。 “没关系。”他摸着乔音音的脑袋,语气温柔,“我陪着阿音,你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 乔音音还是不同意,她摇着头:“师叔,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睡了。” “阿音是嫌弃我了?” “我没有……”她无力的低下头,“师叔,真的不用了。” 但萧月疏仍是固执的拉着她躺在了床上,夜晚中的暴雨,在无形之中放大了他的欲望,他覆在她的身上,像小时候那般,亲她的脸,柔软的唇贴在她的脸上,令她忍不住侧头闪躲:“师叔,我长大了……男女有别……不可以再亲我了。” “阿音永远都是我的小宝贝。”他低喃着,鼻尖蹭着她的脸颊。 他还是紧紧贴着她,坚硬的胸膛压在她的身上,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濡湿的唇在爱抚她,动作温柔的像是情人的唇。 萧月疏这一生乖戾狂妄,蔑视世间礼法,但乔音音不同,她做不到萧月疏这般洒脱,从小接受社会主义道德熏陶的她,觉得和长辈这样亲昵,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她挣扎着离开,扭动的时候,两人的唇轻轻擦了一下,唇上柔软的触感刺激的她身体一激灵,仿佛她亲的不是人,而是毒药。 她浑身僵硬,萧月疏也是愣住了,但他的身躯仍是紧紧搂着她。 乔音音颤抖着说道:“师叔,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冒犯你……” 萧月疏抚摸着她的脸,垂下脸,额头抵着她的,幽幽说道:”我没怪你。” “那师叔能从我身上起来吗?”她弱弱的开口,生怕得罪了他,她以前听周叔提起过,若是有女人胆敢觊觎萧月疏,砍了脑袋都是轻的。 “阿音,其实我……”他顿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决心,“我喜欢你,你做我的妻主可好?” 乔音音愣住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窗外的雷声滚滚,雨还在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他,直直的坐了起来:“师叔,你莫不是病傻了?” “我没有。”他拉过乔音音的手,将纤细柔软的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我对阿音的好,难道阿音看不出来吗?” “你对我的好,是长辈对晚辈的好。”她辩解着。 “可我不会对晚辈这样。” 下一秒,她就被萧月疏捧住了下巴,他的唇急切的吻了下来,嘬着她的唇边轻轻舔舐,啃吸,不是野蛮的掠夺,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一向是有耐心的,舌尖沿着她的唇形打转,似是准备找准时机钻进她的口中。 她怔住,等他湿热的唇探进她的口间,她才推开了他,萧月疏也不恼,他定眸看着她,淡淡的说道:“阿音,我知道你现在接受不了,我可以等。” “师叔,我要出谷的。”她捂着唇,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江湖凶险,人心险恶。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可我要找到江蝶。” 他冷哼一声,抚摸着她的头,见她身体僵硬,又缩回手:“你可知江蝶是谁?” “不知道,但这是师傅遗愿。” “江蝶是师姐的儿子。”他淡淡说着,“师姐一直爱慕龙渊,自龙渊死后,师姐便心灰意冷,远走他乡,几年后不知和哪个男人有了这个儿子,但她把儿子留给了男人自己离开了,这样抛夫弃子的女子死前却后悔所做的一切,真是好笑。” “那又如何,她始终是我师傅!”乔音音不允许别人说师傅的不好,即使是师叔也不可以。 “好了好了,我不该说师姐的不是,既然你这般在意,我会安排人去照顾江蝶,阿音就不要操心了。”他淡笑一声,倾身搂住她。 乔音音挣扎着,她说道:”是师叔不用操心,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出谷。” “我布下了阵法,没有我,你走的出去吗?” “那也是我的事。” 他一口咬在了她的耳朵上,语气里满是幽怨:“阿音这样真令我伤心。” “师叔也令我伤心。”耳朵一阵撕痛,她痛苦的嘤咛了一声。 见她这般,萧月疏又气又心疼,可乔音音抱着被子往里角躲着,他怒极反笑:”我令你伤心,我爱你,护你,怎么就令你伤心了?” “我们不应该这样。”她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道,一想起刚刚两人亲嘴的事,就令她难堪。 萧月疏把她从被子扒拉出来,棱角分明的脸与她靠的越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耳边喘着粗气,惹的一阵心颤。 他现在身上热的发烫,抚摸着她的脸,低声说道:“阿音,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女人。” 乔音音突然想到什么,她急切道:”师叔,你……你病了!不能激动的!” “若我今日放过阿音,那阿音会试着接受我吗?”他喃喃低语着,大手就这么抚上她的乳儿,隔着薄薄衣料,试探性的轻轻揉弄。 “……”乔音音抓着他的手臂,一字字道:“师叔,我是你师侄。” “你总是太在意这些,身份转变不过朝夕之间,但你今后只会是我的妻子,我从不接纳外人,但我接纳了你,你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他浓重的喘息喷洒在她的颈间,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锁骨上,唇若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肌肤。 乔音音推拒着他,双腿胡乱踢蹬,他粗鲁的压着她的双腿,一个长长的,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她不敢乱动了。 他紧紧攥着她的腰,炙热的阳物贴在她的小腹上,粗重的呼吸萦绕耳边,他吻着她的耳垂:”阿音,别这样嫌恶我。” 乔音音偏过头,任由他亲着自己,他吻着她的眼睛,鼻子,最后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你不知道,你说你要离开这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 她闭上眼,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来他都听到了。 他沿着修长的雪颈,沿着肌肤亲吻吸弄,大掌更是探进她的亵衣,抓着胸前的柔软,挤压揉捏,他第一次碰女人,力道生疏的很,轻轻揉了几下,便粗鲁了起来,软软绵绵的,怎么抓都可以。 褐眸里的欲望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他解开她的亵衣,肚兜,含着那红蕊,‎‌‍‎大‌‍‎力‌‌‍的吮吸,牙齿轻轻咬着,美味的触感前所未有,欲罢不能的含咬着。 他褪下自己的亵裤,灼热的阳物充血硬挺,他压在她的小腹上,钳着她的腰,让阳物紧贴着她的肉扭捏磨蹭,嘴里含着她的‌‎‍‍乳‍‎‌‍头‎‍‌‎‍,时而粗暴,时而温柔的舔弄,口中的粗气嘶哑含混,所求不够的含着不放。 肚子上的那根东西无疑就是颗定时炸弹,她心里无法接受和自己的长辈做这档子事,他吻她,抚摸她,只觉得自己恶心,身子不停的颤抖,可这样只会令他更加兴奋。 乔音音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他,想离开这,却一不小心滚下了床,爬起来的时候,脑袋又磕到了床沿,她捂着头,头晕脑胀的蹲在地上。 萧月疏心中苦涩,想不到她对自己抗拒至此,不禁抚额叹气,他想同她水‎‌乳‌‎交‌‍融,又不想和阿音生分,两种思绪僵持之下一时间竟拿她没有办法,好在理智渐渐回笼,若是强要了她,阿音定会对他深恶痛绝,他差点就要铸成大错了。 往日他最不屑此类疯狂手段,却想不到自己也差点陷进去,难怪老人们总说情之一字误人误己,但他不信,这样说的皆是无用之辈,他生来便不是无用之徒,他还有时间,也有法子,世事无常,阿音定会接受他的。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手掌轻轻摸着她脑袋上的大包:“明明知道自己看不见,还瞎跑些什么?你这个样子我如何能放你出去,罢了,今晚你好好休息。” 他出去之后,乔音音忍着头疼起来悄悄的收拾东西,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雨停了,她唤来胖墩,胖墩扑腾着翅膀落在她的手臂上,她用绳子绑在了胖墩的脚上,另一端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轻拍它的脑袋:“胖墩,带我出谷。” 胖墩扑哧扑哧振翅而飞,她抱着包裹跟在它的后面,拄着拐杖跌跌撞撞的走着。 师叔的阵法可以困住人,却困不住鸟,鸟兽总会知道人不知道的小路。 狗皮膏药——雪 黑夜逼近幽暗的树林,顾修炎和乔音音来到一处隐秘的山洞里,里面散发着潮湿腐朽的味道,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她倚着石壁坐下来,锤锤双腿,嗅着洞里的气味,放心道:“这山洞里没有野兽,咱们今晚可以在这稍作休息。” 顾修炎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看。”她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只画眉鸟,画眉扑闪着翅膀落到了她的肩头,尖利的喙轻轻啄着她的耳朵,她拍拍画眉的脑袋,笑道,“阿笨快去找点吃的。” 画眉振翅一挥,飞向了黑暗中。 乔音音解释道:“若是有野兽,阿笨早就叽叽喳喳的叫了。” 顾修炎也放松了身体,抱臂靠在墙边:“你会驾驭飞禽?” “会点,不过阿笨还是个宝宝的时候,她的鸟巢被暴雨冲垮了,我救起她后就一直照顾着她,也怪我太溺爱她了,导致她现在根本离不开我,一放她走,她还会自己飞回来的,我干脆就一直带着她了。”乔音音叹息道。 “可能她把你当初了母亲。” “或许吧。”乔音音又在另一个袋子里掏了掏,拿出两个红苹果,“你要吃点东西吗?” “不必了,谢谢。” 乔音音抱着苹果自己啃了起来,她问道:“刚刚那人是谁呢,为何想要杀你?” “邪教的风堂主柳拂衣。” “你身上有冷翡?” 顾修炎眯着眼,警惕的盯着她:“你知道冷翡?” 乔音音见她语气突然变冷,急道:“我不知道,只是这一路上听说了冷翡的事,连许多江湖人士也在找那个东西。” 顾修炎冷声道:“我昨日从邪教拿走的手中的冷翡是假的,无用的东西我便扔了。” “既然是假的,邪教堂主还追你为何?” “可能他也不知道是假的,以为把假的追回去能将功赎罪。” 乔音音眨了眨眼睛,对他们口中的冷翡更是多了几分好奇,冷翡……她以前听周叔提起过一次,可过了太久她也忘得干干净净,只知道沾上冷翡的人下场都没有善终。 顾修炎起身道:“我出去打点水,明天带你回宫。” 山洞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溪,而一旁浓密的树林中有个人影挂在枝桠间,随着寒风摇摇晃晃摆动着身体。 风中残留着尸体的血腥气。 他隐匿着身形来到挂着人影的树下,这是个死人,手臂被以肩膀为支点折断,肩膀出猩红的肉里冒出残缺的白骨,是被活生生硬扯下来的,这个人的招数又准,又狠,很少给人留有还手的余地,而这个死人浑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被捏碎,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死人的衣衫被撕裂开一条口子,而撕裂下来的布条正挂在他的脖子上。 而死人的眼睛还是睁开的,凸出的眼珠充血可怖,惊惧的看着远方某一处。 顾修炎认识这衣衫的图纹,是柳拂衣的手下,想必是追踪他们到这不幸被他人杀害的。 柳拂衣天赋资质平平,但他的厉害之处胜在他的蛊,曾是毒谷的弟子,后叛逃而出,而他的手下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却被人…… 这人的手法仿佛是在嘲弄柳拂衣,嘲弄他手下平平无奇,不堪一击,这手法虽残忍,但无疑取悦了顾修炎。 但下一秒有人无声无息的靠向自己的背后,腕骨被人扭住,掌风袭来,风中带着肃杀的寒意,纵然他闪身躲过致命的掌风,但腕骨仍是被身后之人紧紧抓捏着几欲碎裂,顾修炎之前便深受重伤,速度显然不及那人迅猛,肌肉反应迟钝,就在这眨眼之间,显然他的躲闪惹恼了身后之人,他听见自己腕骨断裂的声音,另一只手反手切住他的咽喉。 温热的掌心隔着高高的衣领紧紧贴着他的喉结,被故意遮挡的喉结在掌心轻轻颤动,那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低声一笑,溢满了讽意。 清冷的声音低叹道:“有趣,原来是你个男人。” “原来是你司尘雪…...”顾修炎目光渐冷,看着逼向自己的男人,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惜自己还不能杀了他,“做一笔交易如何?” 司尘雪的招式与他清冷的人不同,每一招都简单直接,刚毅威猛,处处致人于死地。 他静静瞧着顾修炎,目光里压抑着怒火,他低声道:“我对你的交易不感兴趣,你可有瞧见乔音音和江蝶?” 顾修炎却道:“我不知道。” 司尘雪掐着他喉咙的手指一紧,冷声道:“别想糊弄我,这个死人全都招了,一个瞎眼的姑娘和你一起。” 顾修炎沉默了一会儿,他显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司尘雪不会因为他是凌云宫宫主而就此放过他。 他道:“你找她做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他不太想让司尘雪找到乔音音,更怕他会带走乔音音,乔音音现下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总而言之,他不想放走这个女人。 顾修炎冷冷道:“我怎知你有什么目的。” 司尘雪盯着顾修炎,眸中的冷意似要把他屠杀殆尽,他扬着眉淡淡道:“你似乎受了重伤,连我靠近你也不曾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你的吧,若我把你交给他们......” “阿雪?”乔音音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另一边走过来,她走的很慢,司尘雪看到她的一瞬间扔开了顾修炎,纵身飞到她的身边扶着她。 他柔声道:”小心点,山路湿滑你别摔着了。” 顾修炎瞧着他对乔音音呵护备至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 乔音音感觉这附近出来司尘雪还有一人,便问他:“你刚刚说你要把顾宫主交给谁?” 司尘雪不屑撒谎,他直言道:“顾修炎不说出你的下落,我担心你,只好威胁她了。” 乔音音突然抓着他的衣袖,满脸的惊慌,好好的,他怎么又针对顾宫主了,这好感度还怎么涨:“顾宫主是好人,你别开玩笑。” 在知道顾修炎是个男人后,司尘雪可不觉得顾修炎像个好人,能男扮女装二十几年,这心性与毅力也是常人难以企及,于是看向他的目光更冷,气闷不已,可偏偏乔音音还妄想着撮合他们,司尘雪垂下眼眸掩饰住对顾修炎的厌恶,淡淡道:“我不过吓吓他而已。” 乔音音松了口气:“顾宫主,你还好吗?” 顾修炎瞥了司尘雪一眼,说道:“没死,只不过手腕被他捏断了。” 司尘雪嘴角挂着冷笑,脸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乔音音漂亮的眸子浮起一层怒气,司尘雪总是这样我行我素,这一点上跟萧月疏简直一模一样,是不是漂亮的男人都喜欢为所欲为,她忍了又忍,说道:”我们先回去。” 她拉着司尘雪的袖子,碎碎念道:“下次你不要这样冲动了,顾宫主跟你也没有过节啊……再说人家对你一片深情。” 一个男子还想求娶他,这背后的动机不得不令他深思,他没有告诉乔音音顾修炎的身份,这种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引来杀身之祸,转移话题道:“我知道了,小蝶呢?” 一说到小蝶,乔音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她怨恨着自己粗心大意,满嘴苦涩道:“小蝶不见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哪不见的?” “应该是这附近的破庙里,我出去一趟回来后就不见了。” 司尘雪握着她的手,道:“别担心,有我在,我陪你找。” 乔音音支支吾吾说道:“顾宫主也说了她会帮我的。” 司尘雪忽又笑了笑,道:“音音怎么会和顾宫主遇上?” “我和小蝶在山路上救了她,那个时候她昏迷不醒,我为她施诊针后就出去弄吃的,一回来小蝶就不见了。” 司尘雪凌厉的目光扫向了顾修炎,他淡淡道:“若是这样,有顾宫主相助我先在此多谢了。” 乔音音也说道:“是啊,顾宫主是个好人呢,你也别老是对她这般凶了。” 司尘雪道:“我一直忘了一件事,你和小蝶为何会深更半夜的出去,若不是我在你身上下了追踪香,都找不到你,这途中又遇到了柳拂衣的手下,跟着他一路寻来,恐怕你早就出事了。” 她能说是为了躲着他吗? 乔音音尴尬的挠着脑袋:“其实,我是想找一味草药……” “找草药连包袱也拿走了。” 乔音音低着头更不敢说话了。 司尘雪叹了口气,也不再为难她,只要他一想和她亲近,乔音音躲得比兔子还快。他的眸间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有些话想告诉她,但并不想让顾修炎听见。 叁个人在山洞暂且休憩,乔音音来到顾修炎身边,握着她的手腕,眉头紧皱,低声道:“还好不是碎的厉害,我有法子能让你恢复如初,也不会那么疼,你也不要生阿雪的气,他只是脾气冲了点,但心地很好的。” 顾修炎点点头:“我不会怪他。” 乔音音还想解释些什么,脚下的土地仿佛变得松动柔软,一眨眼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奇怪的是,只有她脚下的土柔软的仿佛一片沼泽,松软的土质因震动而扬起的灰尘弥漫了叁个人的眼。 “音音!”司尘雪飞身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和她一起掉了下去。 赤身裸体——雪 司尘雪眼前一片黑暗,流沙不停从头顶滚下,他们一直沿着滚沙似的隧道滑着,他抱住了乔音音香软颤抖的身体,她的身子柔软的不可思议,他叹息一声用力的往怀里揉着,两人整个贴在一起,在她耳边低声道:“音音,别怕。” 她轻轻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紧紧搂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的身子渐渐缓了下来。 没过多一会儿,他们就被流沙冲到了平缓的泥地上,是这个无比狭小的洞穴,从旁边的小孔上透出一丝昏黄的光,可以瞧清楚他们左侧摆着一张木床,洞穴太过狭窄,仅够两人站立还必须贴着身子。 乔音音松开了他,身子仍是和他紧贴在一块儿,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里传来的急促心跳声,他身体很烫,像一座即将迸发的火山,她想离他远点,却发现怎么躲都是被他挤在了石墙上。 贴着女子软绵的身子,那对娇乳在他的胸膛上斯磨,这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如何不动欲火,胯下隐隐有抬头的趋势,他双臂一紧,搂住了她乱动的身子。 “这里只有这么小。”他叹了口气,温柔的看着她,语气轻柔如春风。 “这到底是哪?能出去吗?”她略显慌乱的问道。 司尘雪又仔仔细细的扫视了整个洞穴,除了这张床,竟什么也没有,竟如牢笼一般,心下不由骇然:“没有……这里只有张床,这个洞穴应该是人所造,处心积虑把咱们抓到这来,定会与我们相见,咱们暂且等等。” “好,我都听你的。”她的语气里虽有不安,但目光依然平静柔和,坚定无比的依靠着他。 光是这样单纯的被她依靠着,司尘雪心里的空洞仿佛一下子就填满了,被她抛下的委屈也转眼消散,他先是替乔音音擦干净脸上和衣上的沙土又打理好自己,但仍有不少沙子冲进了衣衫里,无数沙砾黏在汗湿的肌肤上像有小虫子爬上了肌肤,有说不出的难受。 本就有洁癖的人如何能忍受的了这种折磨,若是有水恨不得搓层皮下来,他痛苦的坚持到身上的汗水完全干去,就恶心的反胃目眩,不禁说道:“音音,你坐到床上去歇会好吗?” “行。” 司尘雪侧开身子,扶着她坐在了床上后,才脱掉自己的衣服,赤裸着白玉般精致的身体站在那,挥手将身体上的尘土扬下。 乔音音听见他细微的动作声,不免问道:“阿雪,你在做什么?” “身上黏着尘土,我弄干净些。”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抱着膝盖呆呆愣愣的瞧着他。 乔音音直愣愣的瞧着,澄澈的星目茫然无助,肌肤的光泽本就比玉莹润,沾上些许灰尘,多了些明珠蒙尘的凄美,思及刚刚他还用手擦拭过这张脸,那触感当真堪比锦缎滑腻,也不知她身子其他地方是否也是如此。 司尘雪虽然知道她双目失明,可是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想的越多,双颊一热,血气不停的翻涌,胯间的物什不由支了起来,他捂着胯,脸红心跳的背对着她。 乔音音听见了他极不寻常的急喘,心下难免担忧,怕他陷进来的时候糟了暗算,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快让我给你把把脉。” 说罢探着身子寻他,这洞穴当真狭窄至极,她一伸手就碰到了他光裸火热的背脊,蹭的一下缩回了手,支支吾吾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指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背脊,就令他的身子骨酥麻了一半,目光渐渐暗沉,不由咳嗽一声,稳了稳心神:“是我不好,想脱下衣服打理下自己。” “啊……那……那好。”乔音音低下头,掌心摩挲着自己的脸,减去脸上的羞烫。江湖男人不拘小节,她就无意中碰了一下,应该不需要她负责吧…… 怀了春的男人即使警觉如猎狗般敏锐,也会在意志薄弱的时候被敌人钻了空子,司尘雪扔在地上的白衣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但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床上的那个女人夺去,还未曾发觉这一切。 而一只蜈蚣从墙缝里钻了出来,沿着床腿一直爬上了乔音音的后背,又从她敞开的领子钻进她的衣衫里,冰凉的触感沿着后背缓缓爬着,乔音音瞬间僵直了身子,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完全可以感到到一只东西爬进了她的衣服里,四处溜达着。 她颤抖的低声道:“阿雪……阿雪……” 听见她害怕无助的语调,司尘雪心绪剧烈翻涌,赶紧面向她来,抓着她的肩膀,焦急道:“音音怎么了?” “我……我背上有东西在爬……”她欲哭无泪的颤抖着,全身上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生怕着东西咬她一口。 “别动,脱了衣服让我弄出来。”他掩下眸底的慌乱,用平缓的语调安慰着她,“音音,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到你。” 乔音音喃喃点头:“我自是信你的。”她解开腰带,十指都在颤抖,一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让我看。”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手背,她安心的收回手。 一件件衣衫被他扔在地上,乔音音被他脱的只剩下姹紫色的肚兜和襦裙,白皙如玉的身子紧紧绷着,宛若水晶一样脆弱易碎,他不顾不得男女有别,扳着她的身子转过来,却看见一个黑影迅速的钻进了她的裤子里。 乔音音的声音更加颤抖了:“它在我大腿上……” 他的神色看似一如既往的冷静,眸底却积蓄着风暴,若是抓不住这个虫子让它溜走,难保不会再偷偷溜到她的身上。 她下身一凉,襦裙和亵裤已被他扯下,脸上猛地一热,也不知是羞怯还是别的,只得紧闭着双腿,低声道:“看见了吗?” “看见了,在你大腿上,音音别动,我这就弄下来。” 那是一只只有小指头大小的蜈蚣,正趴在她白嫩的大腿上一动不动,他左手一晃,重影迭闪之间,那条蜈蚣已在他的指尖,蜈蚣剧烈的摆动着身体,他在左掌灌注了内息,往墙上一扔,蜈蚣瞬间四分五裂开来,身体里迸发出恶心的液体。 “音音没事了,是只蜈蚣,已被我弄死了。”他蹲下来,抚摸着她苍白惊惧的脸。 乔音音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能把衣服给我吗?” “好。” 他低头一看,哪还有什么衣服,不光是她的,连自己的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把这洞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连床下都没有放过,但连衣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司尘雪还是第一次如此被人耍弄,一双眼眸愈发冷寒深不可测,薄唇紧抿,若是知道背后作弄他之人,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看了看抱成一团的乔音音,愧疚的说道:“音音……衣服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呢?”她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里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机关,是有人偷偷弄走了。”他隐忍着怒气,低沉压抑的吐出一句。 “蜈蚣肯定也是那人捣鬼。”她忧心忡忡的说着,也不知那人是何目的。 就这么沉默了半响,她发现司尘雪还站在那,不由挪了一下身子,挪到了最边上,低声道:“阿雪……你要不也过来坐着吧。” “好。”随着木床“嘎吱”一声叫唤,他温热的手臂和她紧紧贴着一起。 乔音音还想往旁边挪一下,却被他搂住了肩膀,他在耳畔低声说道:“别动了,你会掉下去的。” “这床也太小了。”她低着头道。 “嗯……”他随意的应了声,落在她肩膀上的手松了开,“音音,难得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处,以前小蝶在旁边,我想多亲近你总是没有机会,我也不知道哪里惹怒了你,你总是对我好冷漠,连随手捡到的男子你都是那么温柔。” 乔音音长睫颤了颤,内心苦不堪言,只得道:”阿雪说什么呢?你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他低笑一下:“你应该知道,我不止是想当你的朋友。” “阿雪,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能娶你,我……我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又想用这个借口敷衍我不成,你明明知道我从未在意过!” 司尘雪发怒的样子她虽是没有加过,可却听小蝶描述过,有一次她和司尘雪吵架冷战,因为司尘雪总是擅自动她的私人东西,而且只要有年轻未出阁的公子找她看病,他都会在一旁冷冷的盯着人家,直到把人吓走为止,他虽一直在服软求和,还保证今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但乔音音还生着气不愿理会他。 他当时直接用内力催断了他们身边数十棵参天古木,还血洗了山腰上的一处贼窝,小蝶说他双目赤红比厉鬼还有凶恶,连仙气飘飘的白衣都是渗人的血红,他还说,若是她再不搭理他,他每到一处,就杀尽那里的恶贼,直到她和他开口说话为止。 “不是的……我真的……嗯……”乔音音害怕他生气,不敢不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支支吾吾个不停。 而他们背后墙上的那个小孔,正有一簇无色无香的烟飘进了这狭小的洞穴。 司尘雪觉得身体燥热的慌,胯下那根东西怎么压都压不下那股子邪火,他开始渐渐的不满足的只是贴着她的手臂。 下一瞬间,她的唇上就附上来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清冷心醉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着。 他抱着乔音音的肩膀,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他的吻技生涩,只是贴在她的唇上舔舐,吸弄,舌尖轻轻舔着她的唇瓣,气息急喘而热烈,她的唇被他吸的有些疼,他的舌头试探性的刺进她的双唇间,却被她的银牙堵在了门外。 乔音音现在无比怨恨萧月疏不肯教她武功,不然她也不会面对男人的强吻而束手无策。 司尘雪在她耳畔喘着粗气,低哑的深沉带着奇异的魅惑:“音音,我这里好难受。” “哪里……哪里难受。” “就是这里。”他握着她的手,直接按在他那根挺翘的物什上。 “你缓缓就不难受了。” 她烫着缩回手,就要站起来,却被他强硬的压倒了身下,双腿把她胡乱踢蹬的玉腿紧紧夹住,男人强健修长的体魄紧紧贴着她动弹不得,还逼着她用手去触碰他那的孽根,他急促的喘息勾的她心儿直跳。 “你又不是男子,如何知道?”他那里本来又涨又痛,光是用她的掌心斯磨就令他浑身酥麻,心神微微荡漾,用她的手掌包裹着那里,腰胯不由自主的扭动,龟头的棱口被她的掌心重重刮过不由一疼,但转眼被随之而来的酥麻取代。 死缠烂打——雪(h) 掌心与他的阳物隔着亵裤相互摩擦,他身上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的向她袭来,他的唇也开始不老实的乱动,贴着她的唇瓣,温柔的含弄,也不急着将舌尖探进去。 乔音音与迷乱的司尘雪不同,她依然保持着神智清醒,她趁机用另一只手抚上了他的手腕,替他诊脉,他脉搏紊乱,体含燥火,明显是中了春药的迹象,乔音音百毒不侵,春药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阿雪……唔……”她话语刚刚出声,就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两人的舌尖相互碰撞,他敏捷的钻进她的小口中,她想把他顶出去,可每次一触碰到他滑溜湿热的舌头,自己反而心虚的躲开,仗着她的瑟缩,他越发肆意的搅动着她的檀口。 他亲了好久才放过她,乔音音气息不稳的小声低喘着,她急切的说道:“阿雪,你被下了春药,你松开我,我给你按压几个穴道,暂且能缓过去。” 男人强健有力的躯体早已布满细汗,他压抑着迸发的情欲,眸色混浊幽暗盯着她雪白的肌肤,那白白的一片,宛如白嫩的花瓣,柔软易折,他抚摸着她的额头,眼睛,还有被他吮吸红润的唇,沙哑的开口:“我想把自己交给你。” 乔音音一点儿也不想要他,若是和女主的男人有了纠缠,今后想过太平日子可就不容易了,她睫毛颤了颤,弱弱的说道:“可是……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在你神志不清的时候玷污你。” “我现在神智很清楚,自愿给你,你不必觉得难堪。” 说罢,他解开束在青丝的头绳,乌压压的青丝垂落而下,他把亵裤从劲腰上往下拉扯,一脚蹬开了碍事的布料,司尘雪完美修长的身体毫无任何瑕疵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可惜乔音音看不见,反而因为他出格的动作吓得在他身下胡乱挣扎。 他狠压着她的手腕,语调有一丝悲怆:“音音,既然你不讨厌我,为何不愿意接受我?” 乔音音简直不敢想象睡了女主的男人,自己下场会有多惨,她不能让自己的前程都毁在了这个洞里,索性坦白的告诉他:“我对你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所以……你说你配不上我都是假的?”他嘴唇颤抖,眼圈泛红,清冷的俊容更显悲痛。 “是,我都是骗你的,那晚我和小蝶溜走也是为了躲你,你老是缠着我,我……我真是受够了。” 司尘雪紧紧咬着嘴唇,情欲撕裂着他的理智,和她的话撕裂了他的心,如今他全身赤裸,不要脸面的强压着她,已然为她放弃了男儿的矜持,丢脸至此。 她当真厌恶他,连哄骗一下也不愿意了。 乔音音继续添了一把火:“就算今日你我之间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会娶你。” 司尘雪紧紧捏着她的手腕,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只要他一用力,乔音音的手腕骨便会当即裂开。 乔音音的倔脾气也是上了头,疼的一声不吭,咬牙坚持着。 狭小的洞窟里突然响起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似是同情似是幸灾乐祸:“你这女娃子倒真是无情,如今你伤了这个男人的心,也不怕他今后报复你。” “你是谁?是不是你干的!”乔音音声线颤抖的回应他 “老朽不过看着男子一片痴心想成全他,不过你竟然对老朽的良辰美景没有任何反应,又偏偏中途捣乱,这个男子倒真是可怜,世间女儿多薄性,让他遇上了你,但老朽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为此老朽只好再帮帮他了。” “喂,你这个男娃子,她都这样对你了,你是不是还想和她在一块?” 司尘雪沉默半晌,嘶哑的说道:“我放不下她。” 那人了然的低笑,继续说道:“她不会武功,只要你点住她的穴道,自然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等你们成了事,老朽自然会为你主持公道,让你名正言顺的嫁给她。” “阿雪.,你别信他!他在骗你!”乔音音略带惊慌的说道,双手无论怎么活动始终都被他压制的死死的。 “女娃子可别瞎污蔑老朽的清誉,老朽向来说话算话,男娃子你还太年轻,对她们软语温言都是狗屁,无论你对她们再好,可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女人,只有把她们牢牢掌控在手中,她们才不会抛弃你。” “你……你胡说!” 司尘雪的脸上掠过一抹恨意:“你不也骗了我,不是吗?不过这又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我死皮赖脸非要跟着你。” 修长的食指飞快的点住她几个穴道,乔音音的身体瞬间麻痹,四肢失去了知觉,胸前一凉,肚兜被他扯了去,白皙的肌肤被指腹上粗糙的老茧磨的通红,仿佛一片雪白的花瓣沾染上了污迹。 他的阳物因充血直挺挺的瞧着,模样粗硕雄伟不比他的身躯差,龟头抵在她的花穴口,戳了几次,每次都从门口滑过,她的花门太过紧窄,又未曾动情,根本容纳不了他的硕大。 乔音音被他戳的又疼又酸,她竟不知道男人的这根东西可以硬成这样,龟头上的棱角也如此的锋利,擦过嫩肉的时候,像是被刀子刺过一般。 剧痛令小腹紧绷似的的收缩,只要身上还能有感觉的地方都下意识的僵硬起来。 “很疼吗?”沙哑的声音从左耳传来,他含住她微微颤抖的乳尖,音音身上清苦的药味掠过他的鼻尖,尤其是在幽暗封闭的山洞里,这药味竟比以往浓烈了许多。 在这味道的刺激下,胸腔里翻滚的情欲使他迫切的想把自己的身体溶入进她的味道里 乔音音侧着的脸上,驻着一丝苦笑,胸前被温柔的唇舌包裹住,司尘雪即使已经压抑的快要爆发,仍是耐心的取悦着自己,吻过的地方仍是残留着他的吮吸亲咬后的触感,仿佛他还在做着同样的事。 湿吻一路下滑,舔过她的肚脐时,仿佛羽毛拂过脸颊,酥痒令她不受控制的轻颤。 身体里多了这些年从未有过的异样,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深处缓缓流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拨开她两片紧闭的花唇,慢慢的探进去,又抽回来,指腹蹭着敏感的花核,轻轻拨弄,从未被人捏住的花唇被这轻柔的动作刺激如花瓣绽放,向他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当有了一些湿意后,他便再也按捺不住身体里原始的冲动,扶着孽根猛地戳了进去。 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女人是没有处女膜的,男人才有这种东西,他们在第一次交合喷出的不是精液,而是精血,射出的时候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这是破处的象征。 所以乔音音并没有感觉到处女膜撕裂后的疼,只有被塞满的饱胀,酸涩,花穴像是要被撑破了一般。 狭小的天地中,男人压抑的低吼一阵阵的反复,臀胯发狂似的一下又一下的顶在了花心,幽暗中,男女赤裸的身体紧紧相贴,享受着绝无仅有的快感,尤其是男人,他的头发渐渐凌乱,汗水渐渐打湿了背上的青丝。 额上的汗水在不停的摆动下挥洒在她的脸上,他用手一一擦拭干净,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音音,我这样是不是很下贱……” “……”她还能说什么,这个男人胆子大的简直不像个正常的女尊男人。 体内那根阳物突然蛰伏不动,他舌尖酸苦,幻想了无数次的新婚之夜,水乳交融,竟然在这样的场景下,但是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断不会让她的心属于别人。 腰腹猛地发力,将她两条玉腿扛在肩上,胯下的阳物猛地在她体内戳刺着,淫液浸湿了他下腹下的毛发,她雪白的花唇被他撞击成一片深红,淫靡的不忍直视,但幽暗之中他也不可能瞧得见,他凝视着她茫然无光的双眸,触动了心底独属于她的柔软,吻一点点落在上面,像雪花那样轻柔。 可怜兮兮——雪(h) 乔音音茫然的躺在床上,檀口微启,一双玉腿被司尘雪强势的分开,他挤进她的腿间,捧着她的腰肢,埋首在她的花穴上舔舐,他的舌头和唇仿佛有某种魔力,激烈的舔弄令小腹流窜起一阵阵的电流。 “啊……”她压抑的低吟,玉体扭动,想要从他的唇下挣脱出来,他长臂一伸握住她的椒乳,在指尖把玩。 乔音音反射性的想挥开他的手臂,但他的手仿佛黏在了她的乳上,怎么推搡都弄不掉。他的指尖永远都死死卡着她的乳头,激起难以言喻的酥麻。 他对着红肿的花蕊吹了口气,沿着她的小腹一点点往上亲吻,在被他玩弄的肿胀的乳尖上亲了又亲,最后唇覆在了她的唇上,舌尖温柔的抵进去,含着唇瓣舔舐。 胯下的玉茎早已高高翘起,他直起背脊,扶着炙热的玉茎在她的花瓣上蹭弄,她的双腿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他射出来的精血,等着她受不了时,他才挺送着玉茎缓缓插入她的花心深处,他精力充沛,这已是两人第叁次欢好了。 乔音音捂住了嘴,明明知道那个老者可能在偷听,但仍是不愿意让羞耻之事被外人听见,司尘雪拿掉她捂嘴的手,在她的唇上使劲亲了亲,吸的她唇都挤压的变形了:“我要开始动了。” 她看不见,只能感受到火热粗硕的东西在体内来回插弄,密密麻麻的吻在脖颈处落下,黏湿的不行,她的身上似乎都是他留下的淫液,他撞得很激烈,与他温柔的吻完全不同,她不得不强忍着欢愉,春水被他干的四溢,羞人的肉体结合声音很快在寂静的洞口里响起来,尤其是他狠狠撞在花心上的那一下,密集的肉体拍打声实在是太羞耻了,乔音音忍不住扭过了头。 即使她看不见眼前的一幕,也令她难以面对,想到以后要和他纠缠在一块,更令她难受。 这下还不知道天道会怎么惩罚她。 司尘雪将她翻转了下身子,使她面对着石墙,紧贴着她的背,蠕动着下体,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紧紧捏着她的乳,一只手趁机从小腹滑进了她的花缝里,拨弄着花蕊,花蕊早就受不得丁点刺激。 乔音音很快就被他弄的肉穴痉挛,搅着他的玉茎,死死的吸附着。 “不……我不要了。”她推拒着他的手臂,努力想把自己的身子从他的手下解脱出来,司尘雪因为刚刚强要她一事,早已心生愧疚,眼下更是不敢伤着她,她越是挣扎的厉害,反而更轻而易举的溜了出来。 “音音。”玉茎没有了花穴,司尘雪欲求不满的抱着她的肩膀,吻落在她的脸上,“我的淫毒还没有好,你让我就进去吧。” “我们已经做了好几次了……应该好了吧。”她缩着脖子,躲着他的亲吻,却被他反压在身下,不得不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你……你让我把把脉,我就知道你毒素是否已经清除。” “没有就是没有。”他叼着她的耳垂,下身一挺,玉茎又回到了花穴的怀抱,忍不住大力的插弄了几下,这张小床都随着她白玉的身子一起摇晃着,他不敢动的太厉害,担忧着这床会随时倒塌。 “啊……”乔音音胡乱踢着双腿,想把体内那根东西弄出去。 他只得用双腿压着她的,腰腹收缩,胯下的阴囊重重的拍打在她的花心上,撑着手臂在她的头顶之上,动的不算快,但次次都顶进了花心深处,乔音音到了最后完全是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司尘雪吻着她的背脊,仔细聆听着她微弱蚊声的呢喃,她的声音太小,很容易被淹没在声响巨大的肉体声中,他无可奈何的叹气,爱上一个不热衷情事的女子,以后的欢好只能自己主动,她宁愿和药材睡一块儿,都不会主动碰他。 等着他结束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后,乔音音彻底软倒在了床上,手脚无力,花穴酸痛,还源源不断的留着两人的淫液,他侧躺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她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的唇,喃喃说道:”等我们找到了小蝶,音音和我回圣水峰可好?” “不要……”她眨动着睫毛,有气无力的回应他。 “那音音想去哪?只要能和音音在一起,我怎样都可以,可是咱们也不能总在外面漂泊,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他目光柔和,不禁想到了孩童在两人膝下承欢的场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乔音音突然就有点绝望了,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怎么能再拖上一个孩子呢,为人父母肯定是想给孩子最好的,她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和她一起胆战心惊的活着。 顾修炎一天大业未成,她便不能生孩子。 司尘雪见她不说话,追问道:”音音不喜欢小孩子吗?” “喜欢,可是现在生是不是太早了?”等等,她似乎没有说她要娶他吧。 “不早了,我这般的年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司尘雪抵着她的额头,像小猫似的蹭了蹭,“我其实不太喜欢孩子,但只要是我和音音的,我一想起来就喜欢的不得了。” 突然之间,整个洞穴都在颤抖,似乎有石头滚动在他们的床下滚动,待一切都平静后,一丝亮光从床下抛出,他下床看了看,原本密封的洞窟里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台阶,竟是一条密道。 老者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年轻人小心纵欲伤身,赶紧去洗个澡吧。” 随后又归于沉寂。 司尘雪打横抱起乔音音朝下而去,石壁上插着数不清的蜡烛,蜡油爬满了一层层的台阶,稍不留神就会栽在地上,差不多半炷香的功夫,他就看到一池温泉,试了试水温,才把乔音音放了进去,这水池不深,即使她站着也才到她的胸口。 她拿掉他覆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说道:“我自己可以洗,不要你给我洗。” “原本以为音音没有了力气,看来还是我不够努力。”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被她恼怒的推开。 虽然自己试着接受司尘雪,可是男人的厚颜无耻总让她不知如何应对,明明是个飘渺如仙的人,怎么一对上她,就变成了这样? “洗干净后,你这男娃子原路返回来见我。”老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乔音音不安的说道:“你别去,小心有诈。” “无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攥着音音的手,低声安抚,“我还没有和你成亲呢。” 他没有擦洗自己的心情,只得匆匆洗了一遍,岸上早已摆放着干净的衣物和白布,他整理好自己,对她道:“你再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乔音音只得点点头,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司尘雪回到洞窟时,那早已站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他猜测此人已有九十岁的高龄了,身形矮小,大概骨头都已经萎缩了,脸上褶子比沟壑还深,挤作了一堆,眼睛眯成了一条斜线,不乏凌厉的打量着他。 “想出去是吗?”老者开门见山问道。 “是。” “那就帮我杀一个人。” 司尘雪淡漠的说道:“杀谁?” “邪教教主秦清夜她她的儿子秦湛,我要让他们秦家绝后。”老者阴森的笑着,目光嗜血的望着他。 “为何?”这件事极具风险,若是刺杀失败,圣水峰会成为邪教的眼中钉,师傅嘱咐过,下山后,事事以师门为重。 “我如今这个模样皆是拜秦湛的外祖母所赐,当年我一心一意爱慕于她,可她偏偏喜欢那个傻小子,我不过给了他一点教训,毁了他一张脸,这辈子便那负心女被困在这地下,只有抓那些误入山洞的人时,才有些乐趣,可惜个个武艺平平,杀不了秦家的人。” “若我不呢?” “那你便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姑娘了。”老者语音一落,通往温泉的密道霎时合上。 “找死。” 司尘雪恼怒的掐上老者的脖子,将他狠狠的摔在墙上,老者咳出一滩鲜血,笑的愈发开心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救不了她,只有我知道怎样打开密道,一命换一命,你把母子俩的头给我带来,我放了这个小姑娘。” ”你可别想糊弄我随便抓个人过来,秦清夜同她贱人父亲长的一模一样,我要亲手把她的头做成花瓶,哈……咳咳……” 孤立无援——雪 渣乐:改动的还是蛮多,写文时间跨度太大了,唉,好多内容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司尘雪沉默的立在石墙前,在灯影的斜辉下宛如一尊石像。他一身沾满灰尘的白衣,袖口处撕裂了一块,仍掩饰不了他绝世的风姿,只是他面容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冷意,使人见了难免心惊。 他的掌心想触碰这石墙,犹豫一下,还没伸出手腕,又缩了回来,久久之后,他在原地温柔的唤道:“音音。” 乔音音欣喜的应道:“阿雪,你回来啦?你在哪?” “音音,我……”他合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脸上都是恨意,“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安心等我。” 他没有告诉乔音音此行的目的,想起平日里她医治伤患的神情,定是不能接受用秦清夜母子的命来换她的。 而且这一趟凶险万分,他不去,音音会死,他若去了,师门会被牵扯其中,为今之计,只有在事后向江湖宣布叛出师门.......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司尘雪也不知自己是否魔障了,可他心中是头一次如此恋慕一个女子,既酸楚又甜腻,美好的让他放不开手,当他爱上她的那一刻时,就选了一条与师门相违背的路,这条路好似没有尽头,却不得不一步步走下去。 乔音音似乎猜到了些什么,那个老者可能与司尘雪做了交易,这是作为放她出来的条件,她还是给他添麻烦了,郁郁蹙着眉头,她喃喃说道:“那好,你一路小心些,不用担心我。” 司尘雪想起两人在密室欢好的感觉,心中不由一荡,很想她今后是否会娶他,是否会对他敞开心扉,但嘴唇只是动了几下,他往后生死未卜,何必逼着她,令她心烦,最后什么也没说,举步离开。 乔音音抱着膝盖靠坐在石墙上,双目微垂,神情呆愣,时不时低声叹息一下。 忽然之间,静谧的空气隐隐波动,似有异样,没过一会她听见两下清脆的脚步声,有个纤细的人影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呼吸一紧,不由抓紧了自己的裙子,语气微弱的问道:“谁在哪?” “你动了顾修炎的男人。”是个女子的声音,略微沙哑,却很好听,“你要哪个男人不成,怎么能动他的人呢……” 乔音音错愕不已,她想过天道会惩罚她,但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这是天道的使者,第一次见她时,还是在眼睛被毁之时,这第二次见她,却不知要被夺走的是哪个部位。 她颓然的抱着脑袋,无助的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想,可是……可我被他点了穴,拦不住他,算了,这次你要怎么惩罚我?” 女子沉默片刻,叹道:“我不像他,不会随便惩罚你的,如今能做的只有拨乱反正,顾修炎和司尘雪已经认识,剩下的路不需要你走了,你也不要再次出现在司尘雪的面前。” “万一他要找我怎么办?” 想起了她夺走了司尘雪的贞洁,与他的缘分又如何了结? 女子以一种断然的口气道:“当断则断,如果实在断不掉……那就顺其自然吧。”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很小声,似在自言自语,乔音音没有听见,疑惑的问道:“你后面说什么了?” “没什么,司尘雪不是你的人,你没有必要负责,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乔音音满脸生无可恋之色,司尘雪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紧咬着嘴唇,无奈的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女子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苦笑一声:“我弄伤你的眼睛,你是不是很恨我?” “不是你的错,你也只是听从天道的意思。” “罢了,我先带你出去吧。”女子冰冷的手抓上了她的手腕,乔音音冷的一激灵。 “我是活死人,摸着像死人,但我还活着。”女子嘿嘿一笑,手指掠过她乱糟糟的头发,“我给你梳个头,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太邋遢了。” 乔音音讪讪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咱们都是第二次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告诉我吗?” “浮云,天道给我取的名字。” 浮云给她编了一个大辫子,笑道:“这样好看多了。” 话语落下,耳边响起厉风呼啸的声音,她已站在柔软的草坪上,大口呼吸着林间清新的空气,不确定的问道:“我们出来了?” “怎么,不信我?”浮云脸色一变,捏了一把她的脸,“要不是瞧你可怜,我才不会带你出来,直接让那个老怪物把你杀了,以后不许质疑我的能力。” 乔音音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不过是承认她厉害这么小的事而已,就是让乔音音装乌龟她也没有怨言,她可不敢得罪天道的人。 “我得走了,记着,离顾修炎的男人远一点,你可别让的他孤独终老。” 乔音音苦着脸:“我就算被骂负心女,也绝不敢和司尘雪有牵扯了。” 待浮云走后,乔音音从兜里掏出铃铛,手腕晃了晃,清脆的铃音滴滴作响,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听见阿笨的叽喳声,片刻之后,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浮云有些不靠谱,也不知把她扔在了哪个鬼地方。 一柱香后,只有一只云雀振翅飞来,在她的头顶盘旋几圈,落在她的肩头,聒噪的鸣叫。 她拍了拍云雀的脑袋,把红绳套在它的脚上,说着:“乖,带我去最近的镇上。” 云雀脚上的红绳牵着她的手腕,叽叽喳喳的带着她走。 “欸?你慢一点啊,我差点滚下去了!”自从她摔进密道里,周叔为她做的防身拐杖也丢失了,只能靠着自己摸索着走。 乔音音跌跌撞撞的跟着云雀跑,突然间数十道身影从灌木丛奔疾而至,将她围城一个圈后,陡然刹住身形。 云雀惊慌的叫着,扑腾着翅膀似要挣脱红绳的束缚逃离这,乔音音暗道自己命苦,不动声色的解开绳子,云雀叽叽叫了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为首的正是邪教的柳拂衣,他星目扫过她的脸,扇子抬起她低垂的下颚,怔了一怔后,狞笑道:“姑娘眼瞎,还独身在林子的晃荡,顾修炎抛弃你了?” “我们走散了。”她解释道,用手推开他的扇柄,慢慢后退一步。 “既然如此,姑娘跟我走一趟吧。”柳拂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将扇柄往她的手心塞,“姑娘瞧不见,还是牵着我的扇子走为好。” “我可以不去吗?”乔音音欲哭无泪。 “那可不行,我家教主病重,是请姑娘救人的,我们必将以贵宾之礼相待,而且姑娘医者仁心,莫非要见死不救吗?”柳拂衣又是一笑,可这笑意里包含着狠毒的意味,若是她不从,只怕她当场就要血溅此地。 “我去。” 她跟着柳拂衣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此时她腰酸背痛,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柳拂衣将扇子从她手中抽离,走向停在空地上的一架步辇,此处皆是邪教之人,步辇随风浮动的轻纱后隐隐有个人影稳坐于其中。 柳拂衣对着轿子恭敬的一拜,说道:“少主,此行虽未能夺回冷翡,可是我将这个女人带了回来,她曾控制住秋山村的疫情,想必在医术方面造诣极高,拂衣想着教主之病,她或许能有法子应对。” 轻纱中的人缓缓说道:“不是我邪教之人,不可轻信。” “若是少主不信她,大可让我给她下蛊,有了蛊毒的牵制,料想她不会暗中加害教主。” “给她下天蚕蛊,若是她有异心,砍了她的双腿双脚扔进万蛇窟。”少主冷冷说道,随即不再言语。 乔音音脸色一变,气的浑身颤抖,从未有过的恐怖之感,从内心深处涌起,还未说什么,柳拂衣抓着她的手腕,用匕首在她的手腕处隔开一条口子,把一条冰冷的白虫子从她的伤口外塞进去。 乔音音咬紧牙关,忍受着虫子爬进身体里,被划开的手腕疼的麻木,虫子爬到哪,那个部位跟着麻痹,转眼之间,她伤口之上渐渐形成一粒紫黑色的血线,像一条绳子系在了她的手腕间。 一阵头晕目眩后,她差点没栽倒在地上,柳拂衣给她涂了伤药后,安慰道:“少主心慈,只给你下了天蚕蛊,这蛊毒平日里不疼,只有你不乖的时候才会疼,你得感激少主才是。” 乔音音僵硬的掀动嘴皮,嘲讽的说道:“多谢堂主提点,这份恩情我来日必报。” “柳堂主,听说她是个瞎子,那让她进来罢。”步辇里的那人缓缓开口。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说道:“少主,虽然她是个瞎子,但到底是个女子,未免污了少主清白,还是让柳拂衣的人背着她吧。” “我堂的男儿都是清白之身,背了她如何嫁人?”柳拂衣冷笑,长袖一甩,断然拒绝。 从步辇后方,一个佝偻着背的发白老者缓缓而出,他举着一柄黄金打造的拐杖,眼睛瞎了一只,深陷的凹洞,像厉鬼注视着乔音音。 “听说她的师叔是萧月疏,也不知是真是假。”老者用一只苍老的眼珠恶狠狠的瞪着她,“就算是假的,杀了萧月疏的假师侄,我也能死而无憾,还请少主允了我这个心愿。” 老者对着步辇跪下:“若她治好了教主的病,还请把她交给属下。” “随你。”秦湛漠然的应下,此次出来,冷翡被盗,那贼子正是顾修炎,想到自己对她朦胧的好感,自己当真是蠢,竟被她的皮相所骗,实在无颜去见娘。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凌云宫与邪教的恩怨怕是无法化解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更何况顾修炎还杀了他教中诸多姐妹兄弟,心中涌起的怨毒无处发泄,看着与顾修炎有关系的乔音音,目光更冷,如今多死一个人又有什么分别。 三个漂亮男人 渣乐: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其实我不是人类,我是海边的一种贝壳,我的名字叫泥士沃德堡贝。 残阳消退,弦月从天际隐隐冒出头,丛林之中的官道在日落时分显得分外死寂阴森,官道上赶着牛车马车的行人纷纷面色凝重,垂首不语,飞快的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牲口尽快离开这个阴森之地。 司尘雪望着远处被浓荫覆盖的道路,此时已经暗无天日,十丈之外的林子传来野兽的咆哮,冷风从林中斜斜吹来,吹动着他的长袖轻轻飘动。 路边的茶摊老板正收拾着桌椅板凳,准备家去,他走过去,轻声道:“店家,可还有吃的?” 店家是个魁梧的汉子,腰上挎着一把长刀,想必也是个练家子,他憨厚的笑了笑:“我这还剩几个馒头,虽说冷了倒也能饱腹,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就送给你了。” 司尘雪接过馒头,感激的冲他说道:”多谢。” “这官道邪乎的紧,据说晚上容易闹鬼,小兄弟还是尽快离开这,你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华山镇。” “闹鬼?”司尘雪不由皱眉,“这世上莫非真有鬼怪一说。” 汉子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有鬼这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但这道上十几年前的确死了一百多个邪教中人,这是我亲眼所见,都是为了争夺天心诀,天心诀是几百年前武林至宝,据说就是薄薄的一本破书,可里面却藏着世上最精深的武功,但几百年来,因书里面经文晦涩难懂,难以揣摩,竟无一人练成。有半夜赶路的说,他们看到那些争夺天心诀的冤魂在林子里哭。” “杀了一百多个邪教之人,这到底是谁所为?”司尘雪略一皱眉,颇为怀疑汉子的说法。 “能杀了这么多人,自己却毫发无伤的,只有被称为武林第一人的萧月疏,他善使各种兵器,而且招式自成一派,最厉害的当属他的刀法,但我觉得他的暗器在江湖上也无人能及,他成名之时你只不过还是个娃娃,肯定不曾听过他的大名。” “虽然未曾见过,但一路游历下来,倒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只是竟不知他与邪教也有过节。” “萧月疏和谁都有过节,当年我在这摊子上卖茶的时候,可是亲眼见过,根本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他当时就坐在我摊位上喝茶,连刀都没拔,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全都倒下了,他走的时候我才发现少了几十只筷子。” 司尘雪扯动一下僵硬的脸皮,挤出一丝笑容:“若真是如此,倒想与他比试一番。” 汉子摇摇头,劝解道:”小兄弟最好还是不要碰上萧月疏,他手上从不留活口。” 汉子跳上牛车,长鞭划破长空,对司尘雪抱拳:“小兄弟,我先走一步,家里还有懒婆娘等着我,还得赶回去给她做饭呐。” 司尘雪目送着汉子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去,眉心不禁拧起,他吃了一个冷馒头,继续朝着前方走去,此时天已经暗下来,月亮的清辉透过黑压压的树荫一点点落在他的头上。 远处乌暗阴沉的道路上,似有一道幽灵般的身影,身形迅猛,疾如投矢,朝着他越发逼近,眨眼之间,这道暗影在他面前悠然刹住身形。 来者是一位男人,约莫已有叁十来岁,眼角刻着几条浅浅的皱纹,模样却极为俊逸,猿臂蜂腰,只是面上颇冷,犹如罩着一层寒霜,周身一股清冽之气,行为举止孤高冷傲,一看就是叛逆不受拘束之人。 他负手而立,一直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幽冷的目光凝注在司尘雪的脸上,却一语不发,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令司尘雪不由一怔,与音音的味道竟是极为相像。 空气也陡然冷凝起来。 他拦着司尘雪的路不让他过去,司尘雪也只得按兵不动,他感觉不到这个男人的内力,可他的轻功却已然登峰造极,速度快的仿若幽影。 男人看了他片刻后,随后扬起淡漠散漫的声调问落一句:”武林大会怎么走?” “不知道。”司尘雪沉声道,他的确不知道武林大会该朝哪走,他已经被困在这片森林两天了。 男人神色似有不悦,目光盯着司尘雪沾满风尘的脸,淡淡说道:“你可有见过一个瞎眼的姑娘,容貌极美,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少年。” 司尘雪暗自一惊,不知道这人与音音是何关系,他从未听音音提起过这样一个男人,她说她身边只有个瘸腿的叔叔,待她师傅仙去后,便和叔叔相依为命。 男人见他许久不肯开口,似已不耐,不禁提高了声音:“你可有听到我说的话?” “不曾见过。” 司尘雪冷冷回道,抬步便往前走,离奇的是,男人并未拦住他,司尘雪差异的回过头去时,身后早已没有了男人的身影,空荡荡的漆黑大道只有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 乔音音被柳拂衣推进了步辇,还未等她坐稳,步辇就晃动了起来,像是被人抬起,又陡然升高,耳边传来厉风呼啸的声音,步辇一起一落像作过山车一般令人惊颤,她紧紧抓着身下软厚的褥子,大气儿也不敢出。 冰冷的盘子被推到她的手边,耳边传来少主低沉的嗓音:“你先吃点东西,之后得一直赶路不会停下来的。” 乔音音抓着糕点就往嘴里塞,她也猜到这个少主就是秦湛,更不敢和他多说一句,她现在一遇见女人的男人就没好事,别说遇见女主更是惨上加惨,等顾修炎功成名就,她也找到小蝶,就带着小蝶躲到山谷里,天天帮周叔做机关暗器,等上个几年再给小蝶找个好婆家后,便再也不出来了。 秦湛坐在里面默默打量着她,这姑娘虽然浑身脏兮兮的,但的确有一副好容貌,眉眼之间宛如仙人一样清冷飘渺,越看越觉得像个精致无双的玉人,看久了也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但她跟顾修炎一比,却真真少了江湖女儿的气节,他心目中的妻主是如顾修炎那般英姿飒爽,乔音音的花容月貌不过是摆在家里锦上添花罢了。思及和凌云宫的血海深仇,胸口一阵气闷,他真是瞎了眼! “姑娘怎么称呼?”秦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压下心中的烦闷,随口问道。 乔音音拿着糕点的手一顿,说道:”乔音音。” “此次前去邪教,还请乔姑娘不要令我失望。” “这么多年了你们找了无数个大夫都治不好,我不过十八岁,怕是……” “你师从何人?”秦湛淡淡扫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推脱不去。 “不能说,我在师傅面前发过誓的,如今她老人家已经仙去,还请少主不要逼问我了。” 秦湛冷冷一笑,正色道:“你师傅何人都与我无关,若你治好我母亲,我会偷偷把你送出去,让你逃脱残老儿的魔爪,若是你治不好……” 乔音音一下子就紧张的坐直了背脊。 “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乔音音吃不下东西了,她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道:”既然如此,少主可否告诉我教主的病症,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顾修炎的打算 一汪清澈的湖泊前,顾修炎面色冷淡的望着湖泊后的幽寂树林,挺直的背脊一动不动,微蹙的眉宇似是在焦急的等待着谁。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而进,从林木身后转出一名宽袖长袍装扮的中年男子,下巴留着青色的长须,左手握着一柄青玉打造而成的折扇,扇柄之下又系着沉香木扇坠,雕刻颇为精细,乃是吉祥如意的寓意。 男子眉眼之间谦恭有礼,抱拳躬身,向着顾修炎低声道:”宫主,探子来报,乔姑娘被邪教之人抓走,邪教人多势众,连叁手娘子和残老儿也在其中,想必是秦清夜派来保护秦湛的,属下势单力薄,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顾修炎冷凝的嘴角倏的一收,静默一会儿后,淡淡说道:”你做的很好,不必与他们正面冲突,他们此番出来,是为了冷翡,如今抓走乔音音,怕是为了秦清夜的病。” 男子听闻,脸上掠过一丝深深的悲哀和恐惧,凝望着湖泊,道:“莫非秦清夜也快要……” “萧星遗从江湖上消失已有十年,想必她早已不在人世。”顾修炎眉目间冷漠之意未改,接着说道,“秦湛素来慈孝,不顾冷翡的下落,执意抓走乔音音,恐怕也是为了秦清夜,她的病症已经耽误不得了。” “那老宫主那……”男子张口却沉默了,欲言又止。 “如果乔音音真能治好秦清夜,母亲也就有希望,母亲那里还得拜托先生了。” 男子仰天长叹,内疚道:”是属下没用。” 顾修炎沉默半晌,才咬牙切齿道:“我还有一事。” “宫主请讲。” “我这手腕可还能恢复?” 他撩开袖子,露出青紫的手腕,那高肿的腕骨依然扭曲,像是被硬生生折断一般。 余先生瞧了眼,如被毒虫叮咬似的浑身一震,大惊失色:“宫主,这是何人所为!” “司尘雪。”他拧眉冷声道,“他不愧是圣水峰的传人,碧霄掌练就的出神入化,内力刚猛,凌厉至极,即使我不受内伤,想必也只能和他打成一个平手。” “宫主应尽早回宫,让属下替你医治才是,要医治这骨裂粉碎必须把皮肉剖开,这钻心的疼只有服食五石散才能忍受。” “你现在就给我接骨,这点疼比起我母亲承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我暂时不能回去,乔音音此去邪教,我定是要亲眼看看她能否救回秦清夜的狗命。” “宫主万万不可孤身前往……况且邪教地势险恶,各处要道都有人把手,实在太过冒险。” “无妨,你替我接骨便是。”顾修炎决意已定,垂下眼帘,低头瞧着岸边那一簇盛开的野花,眸中隐隐携带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他从小就知道一条通往邪教的暗道,那还是秦清夜为了方便与他的亲生父亲龙渊私会偷情,命人不眠不休,耗时一年之久修葺的暗道。 +++++++++++++++++++++++++++++++++++++++++ 远山如墨,晴空万里,一束阳光将云雾缭绕的山谷劈开一条口子,而这口子的正中央赫然是一条不辨深浅的深渊峡谷,秦湛从步辇缓缓走下,两袖飘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吩咐道:“让他们放下吊桥。” 二十年前,邪教教主秦清夜是江湖上第一‎‌‍‍‌美‌‌‍人‍‌‎‌,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江湖正派少侠,为了她魂牵梦绕,痴迷魔怔的不在话下,为她叛变师门,堕入魔道的更是难以计数,其容貌唯有同为武林第一美男的龙渊可比,江湖皆传,邪教少主秦湛颇有其母当年风采。 其实大多是谣传,真正能见得秦湛真面目的并无几人。 其实真正的秦湛,眉宇间与秦清夜并不太相像,秦清夜虽是邪教教主,可是温柔多情,如同解语花一样,能轻易勾的男子魂不守舍,而秦湛俊美的五官美则美已,却犹如一块木讷的石头,紧闭的唇角似乎永远都不会笑。 柳拂衣将乔音音扶下步辇,俊秀的脸上笑若春风:“乔姑娘,坐了一天的步辇可是累了,咱们已经到邪教了,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好吃的,你喜欢吃什么?” 乔音音刚想要两个水晶肘子,秦湛就打断他们的话:”坐步辇有什么可累的,一个女儿家莫非比男人还娇贵不成,等会就去凤羽楼为娘诊脉。” 柳拂衣面不改色,笑意盈盈的道:“那就辛苦一下乔姑娘了。” 乔音音摆摆手,应道:“不辛苦,不辛苦,谁让我是大夫呢。” 柳拂衣却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乔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拂衣。” 乔音音的耳朵被他吹了口热气,蹭的一下红透了耳尖,她抓着耳朵,这个老不正经的,隔这么近,不怕她玷污他清白了? 她接道:“说道这个,我还真有个要求,我是个瞎子,行动不便,需要一位精通穴脉之人帮我施针。” 他了然的点点头,又瞧了一眼她无神的双瞳,暗暗摇头:“拂衣会仔细留意着。” 此时从深渊之处传来铁链移动的声响,秦湛的脚下隐隐抖动,石子咕噜噜的跌下悬崖,碎石随着震动坠入深渊,一条黑色的巨链从石缝中探出头来,一截接着一截,环环相扣,铁链嵌着深渊的峭壁,巨大的吊桥在众人眼下缓缓成形。 “走吧。”秦湛率先踏出一步,紧接着是拄着拐杖的残老儿和叁手娘子。 柳拂衣将扇柄塞进她的掌心,一阵轻笑道:“乔姑娘,抓稳了,不然掉下去连骨头不剩。” “你要是怕我掉下去的话,要不你背我也行。”乔音音无奈的跟着他,差点踩上了他的靴子。 “你这是在调戏拂衣吗?可惜拂衣年岁渐长,背不动你这女子了。” “你很老了吗?我听你的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男子,而且相貌也不会差。” “是不差,但是比不得龙渊。”柳拂衣面上掠过一丝阴冷,眸光渐渐冷凝。 “龙渊又是谁?”乔音音只觉这名儿熟悉的很,似乎在哪里听过。 “你可真是孤陋寡闻,这普天之下也只有龙渊能和萧月疏相提并论,龙渊出身神秘,二十岁的时候剑术冠绝武林,又是武林第一美男子,当年络绎不绝的媒人可把他府上的门槛都踏平了,可惜他与前凌云宫宫主结为连理,早早的嫁人去了,也是顾修炎的父亲。” “原来是顾宫主的生父啊,为什么没人娶萧月疏呢?” 柳拂衣扑哧一笑:“萧月疏就是个魔鬼,素来任性乖戾,跟龙渊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姑娘们都是明白人,谁放着人不娶,娶鬼干嘛,摆在家里面供着吗?” 乔音音见不得他诋毁师叔,不由说道:“你是嫉妒萧月疏武功好才这么说的,有些人不也没人提亲吗!” “小丫头片子,你说谁没人娶!”柳拂衣阴恻恻的说道。 乔音音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当即改了口:“我说我没人娶。” “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把你从这吊桥上扔下去。”秦湛转过身来,冷冷盯着她,目光骤现杀机,但只是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柳拂衣不以为意,又是一笑,叮嘱着:”少主,小心前方碎石。” 乔音音住了嘴,好不容易逮着个柳拂衣话痨,又遇上秦湛这个活阎王,只怕他的温柔都留给了顾修炎,她还真想瞧瞧秦湛靠在顾修炎怀里撒娇是个什么鬼样子。 思及他日后追妻的艰难,不由痛快了些,他是未来的邪教之主,与顾修炎正邪不两立,乔音音恶毒的期望顾修炎多给他吃些苦头,可别被他的深情给蒙蔽了。 ++++++++++++++++++++++++++++++ 邪教教主秦清夜看起来像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 胆战心惊的走过一路后,面对这样的温柔的女人,就像饿极的时候偶然得到一只鸡腿,就差感激涕零的抱着她啃了。 秦清夜知晓自己双目失明后,惋惜的拉着她的手,慈爱道:“可怜的孩子,这么好的模样又有这么好的心肠,我小时候最喜欢就是大夫了,以前村里闹饥荒,只有大夫是饿不死的,就算这世道再不济,大夫家里总有口饭吃,若是你眼睛是好的,我都想把湛儿许给你。” 乔音音眼皮一跳,麻木的连忙摆手:“教主言重了,是我配不上少主。” 秦湛在一旁冷声道:”娘,不要开玩笑。” 秦清夜却道:“你如今刚回来,又要去瑶山瀑布练武吗?” “是,恕儿子不能再身边尽孝,只是我天心诀快要突破第六层,实在不能耽搁了。” “哎,瑶山那地势险峻,这个时节又有毒虫肆虐,缓一缓也不迟。” “我心里有数。”秦湛一板一眼的回答,乔音音在一旁无聊的甚至想打瞌睡,情不自禁拿他和司尘雪比较,竟觉得司尘雪的霸道还有点点小可爱,比起秦湛的无趣竟是有意思多了。 “为娘并不在意那冷翡,只盼你无事就好,你又何必给自己压力。” “我是邪教的少主,有些事不得不我去做。” “你刚一回来就走,我也没心情让乔姑娘替我这这糟老婆子诊脉,你带她下去休息,明日再来见我。”秦清夜板着脸,扭过头去,语气也冷淡了许多。 秦湛垂眸良久后,才叹道:“那儿子明天再来。” 乔音音跟在秦湛的身后,两人出了凤羽楼,她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少主……” “什么事?”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赛雪的脸庞上,眼前的女人足可比拟仙露明珠,她其实什么都好,母亲说得对,心肠软,模样也出挑,唯一一点不足就是她不像个江湖女侠罢了。 “你拿着这个药囊。”她解下随身的旧荷包,递给他,“这是我配置的,可避毒虫。” “我把你抓来,你应该恨我,你现在帮我又是为何?”他盯着她良久,冷冷问道。 “我不恨你,是怕你,但是我更怕那个要杀了我的老头,你在他至少不敢动我。” 他接过药囊,幽幽的注视着她,扬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去找柳拂衣,只要你治好我娘,我答应你的定会办到。” “多谢少主。”乔音音狗腿的说道,顺便祝他武功更上一层楼。 此时峭壁下的山谷,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他拾起一旁的油纸伞,拉着乔音音走到她的身侧,一面说道:“之后我会安排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去你身边,也可照顾你生活起居。” “不必了,精通药理便足矣,其余的我可以照顾自己。”她可不想动邪教的人,邪教除了秦清夜和叁手娘子,都是儿郎,万一他伺候了自己,要被逼着负责可怎么办。 “如此更好。” 一路上两人沉默着,秦湛把她送到她居住的小楼前,瞧着她背对着自己立在廊下的身形,淅淅沥沥的雨帘模糊了他的视线,手中的药囊莫名热了起来,除了母亲,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关心着,神色染上一丝异样,孤身站在雨中的样子竟有莫名的脆弱之感,他虽是个江湖男子,难道就没有渴望过被人好好的爱护吗....... 或许她带着目的,但并不让他讨厌,因为他有能力,也有这个自信不会让她脱于自己的掌控。 秦湛收回思绪,眸色又变回之前的坚定,毫不留恋的撇过头往回走,希望她不会令自己失望。 奇怪的教奴 “近日有江湖传言,说顾修炎失踪了,我特意命人打探了一番,消息确凿无误,凌云宫如今群龙无首,我们是否要将其一举拿下?”柳拂衣略微激动的说道,五指在衣袖重紧握成拳,指甲嵌进了掌心的肉里,仍是不断的收紧力道。 秦湛闻言不禁心头一震,一丝担忧从俊秀的脸颊上掠过,这也不排除这是凌云宫引蛇出洞之计,他不过刚刚执掌邪教大权,此等大事仍轮不到他来做主。 但那个女人真的出事了吗?她如此厉害,还有谁会伤的了她。 他随即又很快的恢复到以往的木讷平静,道:“再等等,此事我自有主张。” 他不顾柳拂衣不甘怨恨的神色,大步走进凤羽楼。 乔音音正坐在母亲的床前为她诊脉,眉头紧锁着,一面又低声向母亲询问近来身体的症状。 “娘……”他撩开纱帘,轻轻唤了一声。 秦清夜面上浮现出喜悦之色,立即说道:”湛儿,还愣着干什么,坐啊。” 乔音音站了起来,将凳子留给他:“我先出去吧,等会再进来。” “不必麻烦,不过是母子之间话下家常罢了。”秦清夜笑着道,“湛儿今儿怎么又来了。”“ “我听说顾修炎失踪了。”他简略的提了一下,“我怕有诈。” 秦清夜不以为意:“能出什么幺蛾子,你还怕他一把火把这里烧成灰吗?” “儿子想出谷探查顾修炎的下落,毕竟冷翡在他的手上,万一冷翡被其他人夺走……” 秦清夜冷冷打断他的话:“何必如此麻烦,探子的事自有柳拂衣处理,他办事一向牢靠,若是你亲自出马,为娘还要整日为你提心吊胆。” 见秦湛沉默不语,秦清夜换上一副慈爱的口吻说道:“湛儿,你好好待在这,过几天为娘会给你安排几位家世不错的女子,你看上谁就挑谁,让她入赘进来,如今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安心些。” 一旁的乔音音不由暗地咋舌,心中一动,脸上差点笑开了花,莫非因为自己双目失明,所以这绿帽就得换人戴了?不过只要秦湛还是顾修炎的人,这绿帽她巴不得扔的老远,谁戴谁倒霉。 “娘,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沉默片刻后,他只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可脸上端的是倔强无比。 “是不想嫁给其他人吧,莫非湛儿已有心上人了,快说给为娘听听,是哪家的好姑娘。”秦清夜妖媚的面孔浮上一丝笑意,颇有些欣慰的问道。 秦湛神色一黯淡,冷冷的偏过头去:“我没有心上人。” “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秦清夜柳眉一竖,柔美的嗓音提高了几分,站在一旁的乔音音恨不得钻进地底下去,这哪里是话家常,分明是准备吵架嘛。 “娘你真的多虑了,我还要去习武,先不叨扰你了。”秦湛站起来,转身离开,秦湛并不想谈起起自己那蠢到极致回忆,冷翡这件事让他意识到他和她生来就是对立的,心中虽有眷恋,也要亲手斩断,秦湛绝不容许自己的骄傲被人踩在脚底。 秦清夜面色铁青,但声调仍然平静,她定定的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说道:”湛儿,别忘记你的身份,不该有的心思别动。" 她脸上掠过一抹恐怖的杀机,可惜乔音音瞧不见。 秦湛的背脊顿了一下,他冷笑一声,果然是亲母子,他的什么事也瞒不过她,他心中更是不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湛儿最近很奇怪。”秦清夜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哀怨的笑起来,“这个闭口不提的模样真像我当初爱上那人的时候。” “教主……”乔音音想溜,她真怕自己听到不该听的事,秦清夜虽然慈眉善目,可毕竟是一教之主,还是曾经傲视武林的妖女,万一真杀人灭口可怎么办? 秦清夜回过神来,微微笑道:“乔姑娘对我中的毒有何见解?” “这个……简直是闻所未闻,我需得好好研究一下。” “如此啊……那便有劳姑娘了。” 乔音音走出凤羽楼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在一名教奴的带领下慢慢的往回走,这个教奴是柳拂衣派给她的,据说精通药理和穴道,就是不爱说话,乔音音想了解一下邪教众人的八卦,可他总是闷闷的,什么都不说,简直是第二个秦湛。 这深渊之下都快把这些本该灵秀聪慧的男人给关傻了。 天不随人愿,回去的路上偏偏就有人不安分,迎面而来的残老儿拦住了乔音音的去路。 “乔姑娘留步。” 乔音音脸颊发白,不由停住脚步:“你有何事?” “想请姑娘去我院子里一叙。”他阴恻恻的说道,脸上带着恨毒之色。 这一路甚为安静,想必残老儿早就把沿途守卫的教奴打发走了,乔音音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可以救她。 “我和你没有什么可聊的,你想说,这里也能说。” 残老儿歇斯底里的笑起来,笑声中蕴含着浓厚的内力,震的她耳膜都发烫发疼,其中哀怨仇恨的滋味令她更是惧怕,连连后退几步,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在地,触摸到坚硬冰冷的大地,像是有了依靠一般,她深吸一口气,恐惧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残老儿脸上布满杀机,一步步逼近她,厉声道:“姑娘就不想听听你师叔的事吗?” “萧月疏不是我的师叔,我只是说着玩的。”乔音音简直有苦说不出,她抓着一把碎石捏在手心里,若是残老儿想折磨她,她…….她似乎也只能用石头扔他,还不一定能得逞,“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残老儿冷哼一声:“撒谎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话声中,一阵青色人影闪过,身形似魅,转眼间残老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他伸出手便要去抓她的胳膊,这时,一旁伫立不动的教奴突然拦住了他,教奴笔直修长的身形稳稳的挡在了乔音音的面前。 “兔崽子速速闪开!” “乔姑娘不愿意去,还请残长老不要勉强她。” 教奴沙哑的开口,跪在了他的面前。 “滚。”残老儿冷声道。 教奴仍是没有退让,乔音音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教奴吐血的咳嗽声,原来残老儿已向他刷刷击出一掌,掌风凌厉诡谲,其势相当迫人,教奴身子被掌风击到树干上,连喷了数口鲜血,身形晃了晃,仍是继续走回来,挡在了乔音音的面前。 残老儿冷冷的注视着教奴,空气在刹那之间凝固起来,但他周身的杀气并未消退。 久久之后,他才嘲讽的说道:“看来这柳拂衣倒会‎‍‌调‍‌教‌‎人,教出个这么忠心耿耿的东西,无趣!无趣!” 残老儿身形一晃,眨眼之间消失在五尺之外。 待他走后,乔音音才摸索着找到已经倒地不起的教奴,他剧烈的咳嗽着,沙哑的说道:“已经没事了……” “你别说话了,我马上就带你回去。” 她的手上都是他吐出来的血,颤抖的挪动着他的身体,把他背在了自己身上,这人可真沉,她差点栽倒栽地,但救人心切,一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让她把这个高个男人背了起来,一步步艰难的挪着步子沿着记忆里的路往回赶。 原来是他啊 乔音音这辈子除了接触过疑难杂症,这还是第一次医治内伤,又是伤在了五脏六腑,除了喝药施针,更重要的是靠自己挺过来。 “我这个药膏保准擦了不留疤痕,还能变白呢。”她絮叨着,下手轻柔的按在他胸上,教奴一直一语不发,偶尔她戳到了他青紫的伤口处,他才会咬牙闷哼一声。 治病救人是个麻烦事,对于乔音音这个两眼摸黑的人更是如此。 人虽然救了回来,可是他身上该摸的地方她摸了,不该摸的她也摸了,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她才把这个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用被子盖住。 可是他强撑着坐起来,嗓音沙哑的吐出两个字:“衣服。” “你受了伤,今天就在我这歇下吧,我去外面的软榻上休息,保证不打扰你。”她清清嗓子,既是歉意又是郑重的说道。 “衣服。”他又说了一句,随后紧抿着嘴唇,似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好吧。”她抱着他的衣服递给他,又说道,“要不我帮你穿吧。” 似是怕他误会,乔音音又补充了一句:“我才施了针,你现在根本不宜动弹。” “多谢乔姑娘关心,奴自己可以的。”他咳嗽一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胸口上的剧痛疼的迫使他咬紧牙关,额上都是憋出的冷汗,连手指都在颤抖。 乔音音被他蒙在鼓里,自然不知道此人就是易容成毒奴的顾修炎,顾修炎潜进邪教后,杀了本尊,在易容成毒奴的模样,便可顺理成章的留在她身边观察她。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名正言顺的穿着男子服饰,当一个真正的男人。 明知道残老儿不会把她怎样,最多断根手指,断条腿,可是想着自己欠她的人情,就忍不住挺身站在了她的面前。 回想起残老儿的那一掌,目光中浮现出狠厉的杀芒,在垂下眼帘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冷漠的脸上只是更加阴沉了。 他才走了几步,双腿一软,摇摇晃晃的往前栽倒,乔音音从模糊的景象中看到了他倒下的影子,连忙上前抱住了他。 顾修炎一头栽在了她的怀里,她身上清苦的药香似有安神之效,原本晕眩的脑子也渐渐清醒过来,他盯着她柔美精致的侧脸,胸膛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软软凉凉,一想着自己赤裸在她的面前,脸上顿时扬起羞赧的红晕,倒是难得的令他蹙起了眉头。 “你要不就别走了……”她嗔怨的摇着头,“我是大夫,说的话不会害你的。” 顾修炎嘴角牵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却没了力气,她身上的药味格外好闻,明明他最是讨厌药味的人,却忍不住在她的怀里多嗅了两口。 “我不过一个下人,在姑娘房中不妥。”他强忍着不适,从她的怀里站起来,却被她抓住了袖子。 “你……”乔音音叹了口气,从兜里拿出一颗药,“这个给你,吃下去吧。” 他微微一愣,让这枚黑色的丹药咽了下去。 “这是化玉丹,对内脏损伤极有疗效。”她接着叹气,“就是药材极贵,我用了叁年就得了这么一颗。” 本是想用来讨好顾修炎,这下倒是拿去还了一个人情,白白打了个水漂。 顾修炎一愣,复杂的目光扫向她,剑眉微蹙,对于这个乐善好施的傻子有种无名的恼意涌上心头,她处处为人做打算,也不知以后会被他人如何欺骗,一想到此,心渐渐沉了下来。 “多谢姑娘,奴定当以死报答。” “不……不用了……什么死不死的,别浪费了我的药。”她摆着手,“现在给你吃了药,我也就不担心你了,不过这几日还是得好生调养,等会你记个方子,每日敷下就好。” “咳咳……我明日会按时前来接姑娘去凤羽楼。” “别勉强自己啦,不过我有一事疑惑已久,你是邪教之人,想必应该知晓一二。” “姑娘若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柳堂主。” “他忙的见不着人影,哪还找的他,你不愿告诉我吗?”她挠挠脑袋,一副愁眉苦脸之相。 “不敢,姑娘请说。”顾修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她。 她眼睛眨动几下,悄声说道:“我想知道教主的毒。”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十几年前,天心诀重出江湖,武林各派都在争夺它的下落,最后天心诀落在了邪教教主手里,教主年纪不过二十五岁,可是天赋异禀骨骼清奇,用了不过一年的时间便把天心诀练至第六层。” “那段时间,邪教的风头无人能及……就算各派联合起来也不敢对付邪教,也无人赶来争抢天心诀,除了萧月疏。” “萧月疏?”乔音音轻呼出声,不由瞪大了眼睛。 顾修炎点点头:“也只有萧月疏敢对教主下挑战书,邀请她于崇山之巅一决胜负,教主若是输了则交出天心诀,萧月疏输了则心甘情愿废去身上的武功,纵使天心诀再厉害,也挡不住萧月疏诡谲凌厉的刀法。 可萧月疏得到了天心诀,看都没看一眼,当真是狂妄之极,当着天下人的面焚毁了它,大笑着扬长离去,萧月疏不取教主性命,倒是令她比死都难受。从那以后教主便一病不起,当日就消失在众人面前,其实教主是被凌云宫宫主的丈夫龙渊所救。 教主在凌云宫修养了几个月后才告辞离去,她回教途中遭到了一些武林小派的暗算,这毒也是那时候种下的,只可惜那些门派已被邪教屠杀殆尽,具体是谁人所为也不得而知。” 他不紧不慢的述说着,面目阴沉盯着地面。 乔音音挠着下巴,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为何邪教要将那些门派斩杀殆尽,连一个活口都不留,还是秦清夜早就知晓他们手上根本没有解药,杀了他们不过是泄恨罢了。 那么这毒,又是谁的? +++++++++++++++++ 乔音音第二日前去凤羽楼,被秦清夜挡在了门外,说是挑了好几个貌美女子给秦湛当媳妇,让她今日不必来诊脉,回去歇着便是。 她心下窃喜,脚步轻快的溜了出去。 但也有一丝纳闷,怎么秦清夜不为自己身体做打算,反倒一门心思扑在秦湛的婚事上,生怕她儿子嫁不出去似的,反正秦湛最后无论嫁给谁,他媳妇头上的绿帽子是戴定了。 后一日,乔音音刚走到门外,就听见秦清夜怒意起伏的声音:“湛儿,你想气死为娘不成?这些姑娘你哪点不满意,竟全部都赶走了!” 秦湛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活脱脱像一尊石像,既冷且慢的道:“儿子没有成亲的打算,天心诀七层尚未突破,不急于成家。” “你去年已满二十岁,这个年纪的男子都已成家,你独身一人像什么话,只怕你心里面早就有人了是吧,我听柳拂衣说你曾偷偷去观摩武林大会,而且只有在顾修炎比试的时候才去,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儿子……儿子没有……儿子怎会爱上仇人之女!”秦湛不被戳中心事,一时间恼羞成怒。 秦清夜冷哼一声,目光死盯着他,沉声道:“不管你有没有,今儿我就把话挑明了,若你敢与顾修炎结为连理,就让我死后不得安宁,灵魂永坠黄泉不得脱生!” “娘!”秦湛骇然的说道,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有了怒意,恨意,“我承认欣赏她的武艺,那时是想让她做我妻主的人选,可之后顾修炎盗走我们的冷翡,我自知和她绝无可能!为何你偏偏要诅咒自己,把我逼入不孝的地步!” 秦清夜幽幽轻笑一声,如珠玉落盘,却带着萧瑟之意:“湛儿,为娘是为你好,免得你铸成大错,到时候悔之晚矣,顾修炎她……她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姐姐……” 师叔的报复 渣乐:叫读者太疏离,叫知己太过火,叫朋友太冷漠,早上好老婆们! 父亲对一个孩子而言意味着什么,秦湛从来都不知道,在邪教里没人敢嘲笑他是没爹的孩子,他从来不去想父亲去了哪,父亲死了,走了,父亲是否存在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即使是邪教的少主也和野草一样,自由散漫的生长,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独来独往,但他并不反感这种生活,长久的习惯令他学会了默默忍受。 他只要有母亲就够了,只要母亲还在,这里的人就会一如既往的怕他,尊敬他,他要是看谁不顺眼,谁就得倒霉。 可是父亲却给了他一个姐姐,从来没有把父亲往心里搁的秦湛,如今听母亲一说,他便听的脑子里“铮”的一声响,紧绷的弦霎时而断。 曾经心为她跳动过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姐姐。 他霍的站起来,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半天也不说出一个字,他看见母亲愧疚泛红的眼睛,一股强烈的杀戮翻然涌现,只觉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塌落,他想毁了什么,哪怕杀一只畜生也好,毅然转身大步离去,推开门时,手掌灌注了内力,木门应风而倒。 不料却砸到了一个人。 他上前了一步想把摔倒在地乔音音扶起来,而她身后的男人动作比他快,抢先一步一脚踢开了木门把她轻柔的搂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 他默默的望着毒奴和她,嘴唇紧抿,但看着她被砸红的额角,和毒奴那似有若无的关忧,心里更是烦闷的慌,不想对这两人分去过多的心思,衣袖翩摆,跃上枝丫,眨眼消逝的无影无踪。 那一日后,乔音音已有一个多月没有再见过秦湛,听柳拂衣说,他只身去了瑶山瀑布钻研武艺。 除了这个,她又听说最近有一件大事在江湖上疯传。 慈山的千蛛毒魔已死,还有她养的那一群蜘蛛。 千蛛毒魔乃是当今武林用毒的第一人。 若说千蛛毒魔的来历,从来就没人知晓,还有谣言说她是蜘蛛精变的,从她十八岁步入江湖那天起,素来心狠手辣,好斗善淫,论毒没人敢比的过她,论宠侍的数量也无人能及,更何况她男女不忌,只要有张漂亮的脸蛋,都会被她抓进蜘蛛窝里。 武林各派知道千蛛毒魔已死的消息,是她那群宠侍说的,自这个老女人死后,他们便集体逃了出来。 大家都在问这个老毒妇究竟是如何死的? 毒妇已年逾五十,毒招狠毒,武功极高,从未有人敢自触霉头,即使是当年颇负盛名的萧月疏和龙渊,也不会轻易为自己惹上这么可怕的敌人。如今她隐退江湖已有十来年,更别论这些年的潜心修习,其内力淳厚刚猛可想而知。 没人知道原因,只有一个肤色白净的少年胆怯的说出了一切。 那天傍晚,他看见有个男人出现在她的院子,身形修长挺拔,约莫叁十来岁,面容刚毅英俊,普通的长衫为他平添了几分儒雅,灰衫被风吹的在身后飘荡,朝着他愈发逼近,那几十步的距离竟没让他听出一丝细微的脚步声。 千蛛毒魔见了此人后,竟是难得绷紧了身子,以礼相待,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后,男人独自从院子里施施然出来,他右边的灰色长袖下沾着数滴深红的印记,那是鲜血溅在了他的身上,犹如点缀着盛开的花朵,异常妖异美丽。 男人见了少年便问道:”她的蜘蛛养在哪个屋子?” 简单的一句话,却迫人心神,连四周的空气在男人面前都变得稀薄起来,少年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像是喘不过气来,他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低声道:“一直朝右走,种着竹子的那个院子便是。” 男人点点头,似在自言自语:“把她的蜘蛛烧给她作伴,也算是敬她为前辈了。” 少年见他走远了才敢进去一瞧,猛然一惊,那千蛛毒魔竟倒在地上死透了,鲜血几乎蔓延了大半个院子,她贴身不离的长剑就倒在她的血泊中。 各派都涌上了慈山,毫不嫌弃她腥臭腐烂的尸体,翻来覆去看了个无数遍,最后在她的肚子上看见了致命的剑痕。 男人手里并无任何兵器,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他夺了千蛛毒魔的长剑,转为用来杀她的工具,还有那几乎刺穿她身体的伤口,武当清流道长长叹息良久,这剑伤与前武林盟主的伤口如出一辙,正是十几年前萧月疏的成名刀法,影落七杀。 以剑为刀,随心所欲,的确像极了萧月疏的做法。 更令人胆寒的是他杀了千蛛毒魔的时候,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渐渐流血而亡。 萧月疏重出江湖一事几乎令各派掀起了惊涛波浪,但自慈山一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其实少年还有一事不敢透露,他去给密谈的二人送茶点时,不小心听见千蛛毒魔纵声大笑,也不能怪他偷听,千蛛毒魔是个大嗓门全江湖中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少年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千蛛毒魔说道: “你的师侄不在我这,况且你师侄双目失明只怕遭遇了不测。” 男人问道:“不可能,我和她只是走丢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稍停一顿,接着又道:“她不会出事的。” 千蛛毒魔有些犯疑,不由问道:“你的师侄都已及笈,是该出去闯荡,还找她干什么?” 男人说道:“和她成亲。” 少年一怔,眼睛瞪得老大。 千蛛毒魔沉默一会儿,既是鄙夷又是轻笑对那个男人说道: “想不到你纵横一世竟栽倒了一个丫头片子手上,更何况你违背人伦妄想和她成亲,难怪丫头会逃跑……我看你这个年纪比她的父亲也小不了几岁吧……” 少年听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心头大震,再也不敢踏出一步,他紧紧端着托盘,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随后他便看到了上面所说的场景,这也是他不敢说的原因,萧月疏迷恋自家师侄一事,还是烂在他肚子里的好。 你觉得我儿子怎样 秋天悄然而至,顾修炎打扫着台阶上的落叶,头顶是温和的日光,他偏过头看见乔音音在窗前忙碌着,那瞬间空气仿佛凝滞,心脏怦怦跳着,他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察觉到陌生的气息靠近,顾修炎方自转回头来,却见院门口伫立着一男子,轻衫飘飘,容光明丽,此人正是秦湛,他每隔十日便从瑶山瀑布回到谷内,询问秦清夜的病势。 顾修炎将头埋的很低,双手微微握紧,秦湛径直走了进去,仿佛看也没看见洒扫的毒奴。 “乔姑娘,已经月余,我母亲的病如何了?”他在圆桌边坐下,抬眼望向她。 “少主。”她躬身一揖,礼数甚是周全,“教主身体对我的治疗之法并不排斥,少主放宽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母亲。” 乔音音小心翼翼应对着,秦湛此人并不好相处,有时候冷傲如雪,有时候言辞锋锐,看样子似乎也不怎么瞧得起自己,她也并不在乎秦湛的看法,只求能治好秦清夜,早日脱身。 “听柳拂衣说,母亲近日来的气色也好上了许多,希望接下来你不会令我失望。” 乔音音连连点头:“这是我身为大夫的职责。” “对了。”秦湛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枚上等白玉,“你给我的药囊很管用,夜间也没有蚊虫来叨扰我,这玉是天山白玉,冬温夏凉,你且收下,当做是我的回礼。” 他素来不喜欠人人情,但也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给她,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个,每日练武后,心中念念不忘的总是这件事,库房里的珠宝他觉得甚是俗气,邪教收藏的医学典籍少之又少,实在拿不出手,只有他随身带着的玉,他从小就喜欢捏在手里把玩,将自己珍藏的东西送与他人,也不算太失礼。 “既是少主的心意,我便却之不恭了。”乔音音神情从容,收下了这枚玉佩,除此之外她也没别的话可说,在邪教这个地方,想要活命,首先得少说话。 秦湛微微失落,他精挑细选的东西得到的不过一句话罢了,他有些不愿受她冷待,便说道:“听你的口音,是京城人?” 乔音音知他言辞中试探之意,自己忙碌了一个月,还是没有让这位少主放下戒备,对她的来历仍有怀疑,她也不隐瞒,只轻声道:“我幼时被拐走,倒是记不得了,唯一有印象的是,家中还算富裕,有一个可爱的妹妹。” “你可有想找到自己家人?” “自然是想的。”乔音音苦笑,清幽一叹,“也不知从何找起。” 秦湛又细细问了她几个问题,皆是与她身世有关,一时不语,良久之后才宽慰道:“我会派人留意着,我从小也没有父亲在身边,母亲也缠绵病榻,知道这对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我先谢过少主了。”乔音音辞别秦湛,才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背后出了一身薄薄的汗,和男主打交道未免也太劳心劳力了些。 -_______------------============ 秦清夜瞧见自己儿子时常佩戴着的玉佩不见了时,随口问道:“湛儿,你的玉佩去哪了?” 秦湛一怔,说道:“没什么,我送给乔姑娘了。” “为何送女子玉佩,还是你的贴身之物。”秦清夜蛾眉轻蹙,略有不赞同之意。 “不过平常物件罢了。”秦湛不想同母亲谈起自己的私事,他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我的东西想送给谁便送了。” 倒是秦清夜见他素来沉静的面孔,此时提及乔音音的时候略有些慌张,她先前还以为儿子打算在顾修炎一棵树上吊死,此次看来不尽然,乔音音这个变数虽是个瞎子,只要能让儿子回心转意,她就算断手断脚,秦清夜也甚是感激。 “我听说你最近总往乔大夫那里跑,一个未出阁的男子还是避着些,为娘还想打算多给你相看几个女子。” “看来母亲还未死心。”秦湛冷笑,“我与乔姑娘清清白白,若我未来的妻主容不下,我看也不必成亲了。” “你们清白就好,但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变过。”这固执这点上,这对母子都是极为相似。 “恐怕母亲要白费心思了。”秦湛要做的事还很多,没心思分在男女情事之上,眼中光芒黯淡了不少,他整了整衣衫,起身准备告辞。 但秦清夜叫住了他:“湛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我......我......”这是秦湛第一次被母亲问及自己的想法,颇有些羞愧紧张,语气也没有之前冷硬,声调甚是低柔,“我现在没想过这个,以前想过,到头来还不如不想,若是我能选择,定会嫁一个无权无势,对自己百依百顺之人。” 秦清夜静默片刻,微微颔首:“为娘知晓了,你且去吧。” “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为什么你这么恨凌云宫?” 秦清夜黯然苦笑,叹道:“是我自己做的孽,勾引了别人的丈夫,所以顾青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她给你和阿渊下了毒,我为了救你,把毒过到了我身上,但阿渊的命却没有救回来,即使是那时的医毒圣手萧星遗拼尽全力,也是无法,最后萧星遗也染上此毒而死,我是靠着这一身内力才苟活到现在,以前不告诉你,是担心你年纪小,心思重,现在你已长大,我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秦湛垂下眼:“娘好好休息,孩儿告退了。” ——+++++++++++++++ 乔音音坐在草药堆里出神,手里还攥着一把夏枯草,对身侧之事不闻不问,也不知太阳早已下山。 顾修炎忍不住说道:”姑娘,已经晚上了,可需要用晚膳?” “不用了,我不饿。”她头也没抬,但把夏枯草从掌心扔了下去。 “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乔音音有些黯然,“我觉得教主根本没有在按时服药。” “可是教主身体已有好转。” “那不过是她装出来的样子,我对她用药施针已有一个多月,虽不能令她康复如初,但用药吊着性命,但也能活到六十岁,前十几日效果明显,可后面竟毫无起色,不光如此,身子正日益败坏,我早已疑心,昨日我故意把一些巴豆磨成粉放进她的药里,但她竟毫无任何反应,看来每日的药她必定是处理掉了。” 顾修炎眉眼微垂,根本不甚在意秦清夜心里如何打算,自从他父亲去世后,秦清夜便活得宛如行尸走肉,若不是秦湛还未能够独当一面,她只怕早就随他一起去了。 他只说道:“姑娘请宽心,想必教主另有打算。” 乔音音苦恼的挠头,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她要是在我手中死掉,秦湛肯定会杀了我的。” “姑娘多虑了,少主从不滥杀无辜。” “哎,我说什么你都是帮着邪教说话,以后你要是嫁了人,胳膊肘肯定还是往娘家拐。” 顾修炎木然无声,耳尖隐隐泛红,心脏跳动的比任何时候都厉害,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嫁人一事,凌云宫向来传女不传男,自从出生他就必须以女装示人,有时候他都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忘了自己正处在血气方刚之年,有着与正常男人一样的欲望,更可笑的是他即将要娶的也是一个男人。 在他来邪教之前,已得到消息,说母亲已与圣水峰的掌门商量好亲事,五个月后,就让他和司尘雪成亲,说来可笑,两个男人如何成亲? 司尘雪若是不愿意和他成亲,告诉司掌门他的身世,只怕他会身败名裂,母亲当真疯了不成,为了得到圣水峰的势力,不惜用凌云宫的名誉犯险。 若是他能恢复男儿身,那他未来的妻子又是何等模样,想到此,他忽然就看向了乔音音,她很美,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说是倾城之姿也不为过,但女人的相貌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厌倦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可他这些日子喜欢守在她的身侧,待在她的身边竟无比的平和,若是他的妻子能像她,再有几个孩子,或许也不错,想到此,嘴角不由泛出柔和的笑意。 “毒奴,你怎么不说话啦?” “姑娘又不正经,折煞奴了。” “可别,我随口一说,哪里不正经了,连你的手都没碰过呢。” 顾修炎轻轻笑道:”你还想碰我的手?” 乔音音面颊红晕乍起,眼神呆呆的,仿佛不敢相信被毒奴给调笑了,她把微凉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含糊不清道:“你可以当我有贼心没贼胆。” “姑娘真不正经。” 自从她来了邪教,天天被人说不正经,柳拂衣说她给男人看病用手摸,连悬丝诊脉也不会,真不正经;她偶尔和毒奴打趣,毒奴虽说不像之前那样冷冷呆呆的,却也嫌她不正经,久而久之下面男人全都说她不正经,不,除了秦湛和那个残老儿,乔音音很无辜也很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算了,你就当我不正经好了,水烧好了吗?” “都准备妥当了。” “好,你脱衣服吧。” 一阵沉默后,顾修炎轻轻说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 乔音音眨着眼睛,神秘兮兮的说道:“看见那木桶里面装的药材了吗?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自从上次给你把脉后,发现你内息紊乱,陈年旧伤没有根治,如今病气都积攒在了一块儿,如若不清除这病根,只怕你日后想过几天逍遥日子都难。” “原来如此,姑娘刚刚又在戏弄奴了,只不过我一个下人,姑娘不必如此待我。” “你以身护我,我自要好好待你。”她说的理所应当。 “不怕我骗你吗?” “你现在就在逗我吗?” 他不想和乔音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她有时候就是个固执的傻瓜,总还觉得自己的道理天经地义,不由轻轻一笑:“刚刚是奴失礼了,但我的病有多严重?” “也不知道你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残余的内伤如今已浸入到你的五脏六腑了,但你别怕,所有江湖人都有这个毛病,轻重各不相同罢了,趁着你年轻,能靠药浴调理好的,相信我。” “……”顾修炎心脏狂跳,盯着她良久,轻轻说道,“我一直都是信你的。” 他将热水倒进木桶里,又解开腰带,却发现乔音音不自在的背过身去。 她耳尖红的滴血,为自己解释:“我不是故意站在这里的,只是你沐浴的时候,还需得按压穴道逼出病气,我在站在这提醒你,免得你弄错了。” 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弄得比他这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还要尴尬。 顾修炎看着桌上点燃的烛光。一灯如豆,火光正红,照着她滚烫的耳朵。这几年的厮杀争斗,让他的心愈发坚硬起来,但和乔音音待得久了,似乎被她感染一样,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他其实不愿骗自己,他甚是喜欢这样的安宁。 “我好了,姑娘开始吧。” 又是一日,在乔音音精心的调理下,顾修炎渐渐觉得身轻气实,四肢百骸比之以往更加有力,连内劲也深厚不少,想必这就是病气驱除后的效果。 今日又下着绵绵细雨,他为乔音音打着伞,一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侧,突然她停了下来,伸出手把伞柄朝着他的身边挪动了一下。 她有些不满的说道:“这伞够大,你不用只顾着我的,好不容易照顾好你,你可别又感冒了,周叔说得对,男人没一个省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 “我是瞎子,又不是聋子,雨水落在肩膀上的声音和伞的声音我分辨的出来,你身上是不是湿透了?要不你送了我之后就回去吧,今天不需要用针灸。” “没有关系,这点雨不算什么,我就在院子外等着姑娘。” “哎,那好吧,不过秋雨寒凉,给你一颗药暖暖身子。”她从兜里掏出这颗丹药给他。 他看也不看就丢进了嘴里,笑道:“姑娘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丹药。” “想着多做些丹药好卖钱。”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嗓音有些开心,“挣点家产,再找个贤惠的男人,生个娃,这辈子就齐活了。” 顾修炎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光凭她的模样,他就想不到有什么样的男子能配上她,他一辈子不能找个女人,此时竟恶毒的希望她也找不到男人,语气有些冷淡的回应:”那奴先祝姑娘得偿所愿了。” “借你吉言。” 顾修炎握着伞柄的手捏的更紧了。 “不清楚,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她诚实的答道。 秦清夜拉着她的手,叹道:“你真真是个好孩子,医术高明,像极了当年的医毒圣手,实不相瞒,我早就想随湛儿他爹走了,所以连药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可是我实在舍不得我死后,湛儿真成了孤家寡人。” 乔音音傻愣愣的听着,完全不明白秦清夜的意思,只觉得心脏一下子被攥紧了。 秦清夜微微一笑,见她没有搭话,继续说着:“乔姑娘也是孤身一人,常年漂泊在外,不如入赘我邪教,与我湛儿结为连理,必定保你一世无忧,可好?” 乔音音脸色木然灰白,觉得命运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以为自己可以从这场游戏里面,不改变其原有轨迹也能全身而退,但事实上她迎接新命运时,发现命运只不过是拐了个弯儿在不远处等着她。 到了最后,她又回到了原点。 我觉得你儿子不怎么样 乔音音秀眉紧蹙,似在做一个慎重的决定,纵然心里有万般不愿,也不敢明着拒绝秦清夜,这不摆明了嫌弃她儿子吗? 虽然她是真的嫌弃。 她略微思忖了一会儿,只是说道:“终生大事,不敢如此草率,希望教主容许我思虑叁日。” 秦清夜微微一笑:“也好,这叁日你可要好好的想明白,去罢。” 她说话之时,牢牢注视着乔音音脸上的变化,见她目光湛湛,对秦湛并无倾慕之情,不由心疼起自己的儿子,心下叹息,到底是她害苦了自己的儿子。 乔音音最后是浑浑噩噩的走出去的,毒奴撑着伞走在她的身后,想开口询问些什么,瞥见她呆滞的表情,到底闭上了嘴,只见清冷的白光透过雨幕,斜斜的细雨打在他平淡冷漠的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死寂幽暗的色泽。 她想不明白,秦清夜可以给秦湛选比她好无数倍的女子,为什么偏偏逮着她不放,是看她不会武功,又是个瞎子,不会威胁到秦湛的地位吗? 可是像她这样的女子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还是说,这本就是天道的意思,让她娶了秦湛,再想方设法刁难顾修炎,为他们发展感情创造机会。 乔音音绝望的吐出一口浊气,若她人生的轨迹非得是这样的话,最后惹怒了顾修炎,天道和浮云又会以何种方法保下她呢。 成亲是人生一件大事,对她而言一生只有一次,她不想把宝贵的一次机会浪费在一个别人的男人身上。 她想为自己赌一把。 “姑娘,到了。”毒奴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乔音音停了下来,问道:”毒奴,你见过少主吗?” “见过。” “他长什么样?” 顾修炎盯着她的背后,幽暗的眸子在雨幕下似是闪着晦暗之光:“少主天人之姿,人中龙凤。” 听起来很好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血亏。 “那么,你呢?”乔音音又问道,这次她转过身子,苍白的脸微微仰着,似在望着他,“你的样子呢?” “比不上少主……” 她轻笑一声:“这么肯定吗?不如你让我摸摸你的脸,我就知道了。” “姑娘又在打趣奴了……” “好吧……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模样。”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模样,在心底留个念想也好,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的……”顾修炎那个时候自己怕是魔怔了,他把自己当成女人二十几年,早就不知道成为男人是什么感觉,在乔音音提出这个要求之后,他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个中滋味酸甜苦辣,什么都有,在这一刻竟是无比的希望以男儿身被女子抚摸。 若是只有这么一次,能让他被女人好好的呵护一次也够了。 他摘下人皮面具,似是不允许她退缩一般,抓着她的右手,拉到自己的脸颊上,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眉毛,鼻子和嘴唇,脸在她的抚摸下渐渐发烫,她的手指还残留草药的清苦味,他近距离的端详着她,盯着她微微起伏的酥胸,纤细修长的细颈,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她紧抿的唇上。 十指收拢,血液渐渐沸腾,燥热的悸动犹如野兽在身体里叫嚣,她的手指有些薄茧,应是侍弄草药留下的,仔细看去,白皙修长,如美玉一般精致无暇,但很软,嫩秧秧的,又像孩子的手。 “你很好看。”她收回了手,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是第一个摸我的女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赤红的盯着眼前的女子。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模样的。”她落下一句,转身进了屋内。 他像个傻子一般追寻着她的背影,痴痴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 夜影深沉,乔音音居住的院子外一片静谧。 巡逻的教众列成十来人的长队穿梭在她院子外的林子里,忽明忽暗的火把照的漆黑的夜晚一明一灭。 乔音音房内并未点着蜡烛,却也未上榻休息,她心事重重,毫无半点困意,在黑暗中依案沉思。 最后她用曲着手指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清脆的哨声转瞬即逝,又是一只云雀从敞开的窗户里扑腾到她的肩膀上,她拍了拍云雀的头,在它的脚上系上棉线:“带我去铁桥那。” 离开邪教的唯一办法,只有原路返回,还必须得想办法让邪教重新放下吊桥。 她从床底下掏出这段日子偷偷制成的毒药,推开门,跟着云雀悄悄潜入了夜色之中,云雀机灵,这一路没有遇见巡夜的教徒,畅通无阻的直接的进入了掌管吊桥的木屋。 “什么人!来干什么!”黑衣教众惊讶的望着她突然出现,怔了一怔,瞬间反应过来拔出了长剑,指着她,就在那一刹那,这些高大魁梧的男子突然栽倒在地。 而乔音音的手上的药瓶瓶口早已被打开,无色无味的毒气早在她一进门时就弥漫了整个屋内。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如何操控吊桥?” 其中一个教徒冷冷道:“无可奉告。” “那我只有给你喂点东西了。”她无奈的摇头,似是安慰的轻声道,“不过不用担心,这不是毒药,但能麻痹你的神经,让你们吐出我想要的东西。” 她半蹲下来,掐着那人的下巴,正准备把丹药喂进他的嘴里时,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臂,冷冷的制止了她的动作。 “乔姑娘,夜深了就不要乱跑,你该回去休息了。” 她蓦然的垂下手臂,不甘心的咬着嘴唇,又仿佛预料中一样,轻轻一笑:“少主,怎会在此。” 而她身侧不知何时出现的秦湛,正放开她的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今晚我去见了我娘后,便想去看看你——我未来的妻子,结果你逃了。”他向乔音音伸出了手,”解药。“ 她听话的把瓶子递了过去:“每人两颗。” 待秦湛办妥这一切后,只是对他们冷冷警告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不许说出半个字,不然……” “属下以性命保证,绝不吐透露半分。” 齐刷刷的跪下一片黑影,秦湛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才带着她出来。 乔音音只觉着檀中穴一疼,整个人无力的软倒,强劲的力道瞬间裹住了他,是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整个人像是半贴在他身上。 “姑娘看不见,我扶你回去休息。”他如是说道。 这个男人惯会假惺惺,乔音音不由冷笑,分明是怕她给他下毒,胆小鬼!怂包! 他抱着她,一路沿着高大的林木起起落落,风打在他的脸上,口中的话也有些模糊:”为何不愿娶我?“ ”你也不愿意嫁我啊。“ 他顿了顿,说道:”既然是母亲的提议,我自然是愿意的。“ 乔音音恨铁不成钢,明明有个叛逆的性子,还非要在秦清夜面前当个乖乖儿:”你应该去追逐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听你母亲的话,长辈的话有时候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 “你觉得我该喜欢谁。”他冷冷的说道。 “.......”乔音音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难道直接说顾修炎吗,“只有顾宫主这样的人中龙凤,才是你的归宿。” 他冷笑一声,似是万般隐忍压抑的语气,低声道:“恐怕不会如你的意了,她的母亲给我和父亲下了毒,毒死了我的父亲,若不是我娘拼死相护,把毒过到自己的身上,我早就死了,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人,你有何把握她会是我的良配。” 揍弟弟 顾修炎从乔音音问诊回来后便觉得有些奇怪,她虽什么都没说,他仍是察觉到她眼下浓浓的不安,为她送去晚膳之时,看见她一人站在门扉处,一只云雀停在她的手背上,劲风吹得她发丝与衣角层层飞起,清雅端方浑然天成,只是眉梢浮着浅浅的担忧,不知为何,他心底扬起了一丝不妙之感。 “姑娘,该用膳了。”他出声打扰了她的思绪。 她也只是点点头,仿佛整个人并未在此,她没动筷子,他也不打算走。 过了半晌,她才开口:“毒奴你有什么事吗?” “姑娘,当心饭菜着凉。”他沉下声音,身体涌出迫切的渴望,想把她拉至桌前,也好过他就站在她面前,被她无视的彻底。 她神情一黯,叹了口气:“我吃就是了。” 她有心事,却不肯告诉他,也是,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更何况在她眼里,他的身份是邪教的毒奴,她防着他天经地义,可不知怎么的,浑身都不得劲,顾修炎对她存了探寻之意,整夜都躲藏在暗处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亲眼看见她统御飞禽,一路畅通来到吊桥之处。 但她也不全然是幸运的,途中他看见了秦湛从另一边的暗处而来,见着她也隐蔽了呼吸,悄悄的跟着她,也不惊动教徒,仿佛在随她玩一场游戏。 他看见乔音音去了吊桥之所,才明白她是想要逃跑,心下一沉,她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也不知秦湛将她抓回去会如何折磨于她。若是她细皮嫩肉被秦湛弄死了,那他此次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邪教,岂不功亏一篑。 仿佛不甘心似的,趁着此处教徒换班之际,他撕下人皮面具,黑暗中露出他本来的面容,冷冷的出声:“少主请将乔姑娘交还给在下。” 是顾修炎,乔音音熟悉她的声音,尤其是在她被抓进这邪教后,曾无比希望顾修炎能救她出去,这普天之下能让秦湛松口点头,或许只有她了,乔音音面上一喜,欢愉难抑,忙说道:“顾宫主是你吗?” “是我。”顾修炎微微笑道,见着秦湛搂抱着她的腰,无比亲密的举动令手中的长剑不禁握紧,抬起长臂直指秦湛的心脏。 秦湛闻言脸色浮现出一丝煞气,回过身又看见顾修炎一身黑衣劲装,青丝高束,那冰冷锋利的长剑正对着自己,全身纹丝不动,心脏却已裂开一条口子,面对自己的姐姐,此时他的心绪虽然起伏不定,却不至于那么难以忍受,只是陌生的情绪让他说不清是愠怒,还是好笑。 “顾宫主未免多管闲事了吧。”秦湛冷冷的开口,声线冷的不亚于寒冬的飞雪。 “我是乔姑娘的朋友,她不愿意在这,自然要带她走。” “对对对,少主求你放我走吧,恕我无能,教主的病症我实在无能为力,更何况人的生死有命,少主不妨看开些。” 她宁愿遁入空门都不想娶秦湛。 “闭嘴。”秦湛面色不渝,乔音音对他隐隐的排斥更令他胸口烦闷,手掌紧紧箍着她的腰,忍不住冲她低声呵斥。 蓦在此刻,顾修炎眼眸暗流浮动,抬手之间,一股强劲的剑气朝着秦湛而去。 他没有料到顾修炎会突然对自己出手,毕竟他手里还有乔音音这个人质,并未对他有所防范,眨眼的怔然之后,他抱着乔音音侧身避开,他身后的参天古木陡然折断,仿若被雷电所劈,林中的鸟儿纷纷惊恐飞离。 然而刚猛的剑气仍是划破了他的臂膀,一条口子从肩膀直到手肘处,鲜血飘洒,滴答滴答的血流声在凄清幽静的黑夜中清晰可听。 乔音音闻到了血的味道,自然也听见了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她不敢出声,甚至觉得自己遇见了虐恋情深的经典场景,此时的两人不管有多大的仇恨,最后还不是会爱的死去活来。 秦湛紧抿着嘴唇,暗地心凉,顾修炎这一杀招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她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吗? 时间似乎在紧张的气氛中停滞,乔音音觉得像过了好几个时辰,好在没有听见任何前来帮助秦湛的脚步声。 “一会便有教众前来,顾宫主孤身前来邪教,未免太看轻我教了吧。” 顾修炎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丝毫不惧他的威胁,纵然知道秦湛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又如何,他从来就没有把秦湛当作亲人,秦湛不过是他父亲一时贪欢犯错之下的产物, “我独身前来,莫非不知道扫清障碍吗?”顾修炎勾唇冷笑,“你若是放了乔姑娘,便还是邪教的少主,若是不放……” 长剑复又抬起,冷冽古朴的剑锋对准了秦湛的眉心:“那你便死罢。” 秦湛身躯微微一震,眨眼之间,顾修炎手中扬起万朵剑花,一片寒光呼啸而来,秦湛手里抱着乔音音,此时又没有武器在身,只能一避再避,短短的功,他已后退了十来步,此前从未有人能将他击退过五步,凌云宫的混元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顾修炎将刚猛的内力运至全身,使其并透剑身,招招狠辣无情,剑气飞舞,碎石树叶纷纷扬落,秦湛无法再避,只得以掌心接剑,电光火石之间,右手反握住顾修炎的剑柄,秦湛这招是无相十二手,其中奥妙千变万化,看似抢夺剑柄,实则掩人耳目。 顾修炎有天罡真气护身,并不在意他的抢夺,瞬间之势下,秦湛的手重影交迭,反手扣住他的肩骨,顾修炎肩膀剧痛,他的五爪早已抓破了自己的肌肤,不得不猛然一挣,脱出他的掌控,脸色已罩上沉沉的杀机,随后又是一道剑气,若有雷霆万钧之势,向秦湛袭去,事到如今,他仍是不放开乔音音,他秦湛到底是和心思,当真是不怕死。 秦湛劈出一掌,加之先前被顾修炎重伤,难免不敌,被狂风卷至叁米开外,连带着乔音音也跟着他飞了出去,她被秦湛紧紧抱在怀里,在即将撞上一棵大树时,将她护在身下。 乔音音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像是撞在了坚硬的东西之上,头顶的树叶哗哗落了下来,扬起的灰尘使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秦湛捂住她的嘴,替她遮掩住灰尘,挺身站了起来,咳出一滩鲜血后,道:“你还好吗?” 乔音音感受到他温热的血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忍不住说道:“你快放了我,赶紧逃吧。” “逃?”他冷笑几声,剑眉微蹙,玉面覆上一层冰渣,缓缓道,“我为何要逃?” 此时顾修炎提剑走到了两人的面前,见秦湛仍是抱着不脱手,脸上杀机再现:“你找死,我真想把你的手剁下来。” 秦湛伸出手,擦干嘴角的血,盯着顾修炎一字字道:”你当真不知我是谁吗?” “你是谁,这对我来说重要吗?”顾修炎淡淡的说道,手指轻抚过长剑,剑身硬着清月的光辉,上面还残留着秦湛的血,看的让人心悸寒凉,“纵然我们流着相同的血又如何,你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相同的血……乔音音脑子里迅速转起了他们父母叁人的狗血爱情故事,莫非顾修炎和秦湛就是传说中的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弟弟爱上姐姐……姐姐讨厌弟弟……多么熟悉的虐恋情深啊,她竟难得的为秦湛感到叹息。 而一边的秦湛则恍若被雷电击顶,身形晃动,咬了咬牙,双目逐渐发红,声音微微带着颤抖,暗哑道:”想不到顾宫主侠义心肠的背后,竟如此冷血。” 顾修炎勾着唇角,不以为然。 秦湛丹田突然紊乱,他暗道不妙,丹田绞痛的厉害,定是先前修炼出了岔子,母亲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操之过急,稍不留神,天心诀变回反噬自身。 鼻尖沁出了粒粒汗珠,将即将爆发的内力凝聚在掌心,猝然攻向顾修炎,这一掌之势来的猛烈,似是用尽了秦湛所有的力气,顾修炎后退几步,手中的长剑一抖,剑屏耀目生花,只听见“锵”的一声,长剑被掌风陡然折断。 而此时早就不见了秦湛与乔音音二人的踪迹。 顾修炎面色铁青,将折断的剑狠狠‌‎‍‎插‍‌‎‎进‌‍‍‌树干中,思及秦湛刚刚的怪异之态,了然的嗤笑一声,大步离去。 天心诀,一个歪门邪路的东西,邪教也只配用这低等心法。既然秦湛没本事攻克这邪物,不如跟他母亲一样,早早死了的好。 少主的病(微h) 暗夜之下,两个身影交迭在一块,快如闪电,从瀑布顶端飞落而下,闪身扎进了奔流的瀑布里,秦湛带着乔音音回到了瑶山瀑布,他修习武艺的地方。 他此时被天心诀反噬,不能回去,以免被有异心之人利用。 而在乔音音看来,秦湛乃是一片情深,为了不让顾修炎收到伤害,执意一个人舔着伤口都要保全她一命,可惜现在的顾修炎心里只装着司尘雪,哪有他半点位置。 她见秦湛倒在床上沉默不语,大概是昏了过去,他失血过多,此时也不知如何了。 思忖一会儿,便摸上他的手腕,为他诊治。 当微凉的手触碰到他的肌肤之际,秦湛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眸,瞧见乔音音正为他把脉,蹙眉叹息。 “我如何了?”他沙哑的开口。 她似是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抽回手:“你得赶紧包扎,绷带呢?” “左边十步的柜子里。” 她拿着绷带过来,正一筹莫展之时,秦湛自己夺了过来,熟练的包扎起来。 乔音音抿了抿唇,道:“你干嘛非要拉着我不放,要不然也不会吃苦头。” 秦湛小腹奇冷无比,似是寒气在身体里左右冲撞,似乎要撕裂他的身体一般,他难受的蜷缩成一团,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顾修炎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吗?他杀的我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到你的安危。” 乔音音黯然的垂下眼眸:“我当然知道……” 顾修炎的冷血她早有准备,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只是想到女主狠厉的作风,难免心惊胆战。 只是她刚刚摸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体的异常,不由说道:”你的脉象有问题,体内气息冲撞着经脉,恐有锁你修为。” “当年天心诀号称武林第一秘诀,邪教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它,但此功法甚是邪门,越往上修炼,越容易走火入魔,母亲发现了这一点,便停在了第六层。”他并不打算瞒她,“但我已突破了第六层,这些日子隐隐觉得气流不畅,这么多年,我以为能控制天心诀,所以并未在意,不料真的发作了。” “听我叔叔说起过天心诀,教主当年不过只修炼的第叁层,在江南已无对手,连萧月疏也对此极为感兴趣。” “你觉着我脉象可有大碍?” 乔音音思索片刻,决定如实说来:“我不了解武功招数,但你的脉象不像走火入魔的症状,倒与中毒和蛊毒相似,或许写出天心诀的人为了避免心法被恶人滥用,所以加入了别的什么来控制那些人,我素来研究苗疆蛊毒,有些蛊不一定是通过活生生的媒介给人种下,更多是扰乱其心神,再给我一些时间,想必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他冷笑:“你千方百计想走,我如何信你。” “……”她语塞,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你纵有对我百般的不满,大可等你我成亲后再对我发作不迟。”他顿了顿,又道,“我虽是邪道之人,却断不会负你。” “你何必搭上自己一辈子,我知道你想嫁给我,不就是我无权无势,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吗?” “这只是一点,最主要的是母亲很欣赏你,也不在乎你双目残疾,我也是如此,我年岁已到成亲的年纪,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况且你怎知我们成亲后不会琴瑟和鸣,夫妻和睦。”他淡淡的说道,强撑着起来盘膝而坐,要将体内的那股寒气再次压制下去,“等我的毒压下去后就带你离开这,你要是饿了,桌子上有水果。” 秦湛是个破木头,油盐不进!乔音音狠狠攥着拳头,真是又气无处可发。 乔音音哪有心思吃得下东西,秦湛打坐,她只有蹲坐在床下打盹,得想个法子说服他不要和自己成亲才行, 没过多久她就被冷醒了,似乎她身边有个大冰块在散发着寒气,她站起来,伸出手便触碰到秦湛冷的像冰一样的额头,她还没来得及为他把脉就被他抓着手腕带进了他的怀里。 “冷……好冷……”他喃喃的说道,脸颊贴着她柔嫩的肌肤磨蹭,汲取暖暖的温度。 “秦湛你放开我!”手腕被他扣着,一动就疼,快要折断了一般,令她不敢再动。 闻言秦湛并未放开她,好似失去意识一般,直说“冷”,将乔音音压在了床上,他伸手扯掉了自己的衣服,赤裸着身体覆了上去,乔音音一抓着他光裸的肌肤就知道要完蛋了,他不停的蹭着她的脸颊,还把手伸进了她的衣领里。 乔音音忍无可忍的摁在了他的伤口上,趁着他吃痛劲,一脚踢开他,还没爬下床,就被身后的秦湛牢牢抱住了腰肢,被他压在了床上。 他饥渴的抚摸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身体压在她身上重重的蠕动,她的衣衫都被他蹭的凌乱不堪。 “冷……别离开我……”他拽下乔音音的腰带,将她的衣衫一件件剥掉,连亵裤和肚兜也没放过,两个人赤裸相见的滚在了一起,他胯下那根软软的玉茎就贴在她大腿上,还想得寸进尺的把双腿挤进她的腿间,让她夹着自己的腿,好方便取暖。 乔音音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好在秦湛只是冷,并不是中春药,这么想着,可她还是一动不动,生怕自己的手碰到了他的身子,就是他的唇老是贴着她的脸不安分的扭动,乔音音扭着头左避右闪,好几次两人的唇都擦到了一块儿,她暗暗期望秦湛恢复意识后,什么都想不起来。 —————————————— 秦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压着她抱在一块儿,姿势暧昧,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背脊,他的双腿夹着她的腿,两个人的肌肤都是同样的冷。 她紧闭着眼,似乎睡过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身下女子软腻光滑的触感好似上等的美玉,当真如缎之柔。胸前白嫩娇美的绵软就贴在他的胸口处,她的乳尖坚挺粉嫩,一直蹭的他胸膛痒痒,脑子里渐渐想起他失去意识所作的那些事,登时心跳频频,血液加速,飞快的从她身上离去,又将被子搭在她的身上,遮住着一室春光。 他坐在床边许久,目光一直盯着她精致绝伦的侧脸,眸里目光翻涌,静默一会,也没穿衣,仍是赤裸着健壮修长的身体,只披上一件外衣起身去了瀑布外面小解。 他举着半硬的玉茎站在草丛旁,怎么都尿不出来,脑子里想的是昨晚荒唐的一幕,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尤其是他怀里现在还残留着抱着她白皙清瘦身躯触感,凝脂般的玉体,似乎一碰就碎,喘息不由逐渐猛烈,连玉茎也硬了起来,直直的翘着,射不出一滴尿液。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灼热欲望,正在血液里躁动着,忍不住包裹住玉茎上的龟头,大力的揉捏着,眯着眼睛,手臂一前一后的抽送着,瀑布倾泻而下的水流声很好的掩盖了他自渎的呻吟。 他呼声紧促,脑子里闪过她的身子,他把她压在身下时她的挣扎,目光一暗,手里的动作愈发迅猛粗鲁。 一炷香时间过后,他龟头一抖,背脊颤抖数下,粘稠的精液一阵阵猛然射出,洒在了翠绿的青草之上,秦湛浑身酥麻,脸上泛起一片红晕,飘然的闭上眼回味着刚刚的自渎,随后又懊恼的皱着眉头,扎进湖里,似要将身体沉浸湖底的最深处。 讨价还价 渣乐:你们看文时喝奶茶的声音可以小一点吗,吵到我喝西北风了 秦湛从外面给她摘了新鲜的果子,走进洞窟的时候,又倒退回去,在外面寻了些散着芬芳的野花,他常年习武,心思也单调,不知如何讨女人的欢心,又因昨夜出格的举动,一想到面对她时更令他无所适从,思及以前她在房中的时候总会放置花朵,便摘了些握在掌心。 此时的乔音音已经穿戴好,目光茫然的坐在床上发呆,她听见秦湛进来的脚步声,便道:“放我出去。” 秦湛掌心死死捏着花,扯动嘴皮笑了笑:“等会就带你回去。” “我不要回邪教,我要离开这。”乔音音仰着脖子硬声说道,只有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一丝底气也没有。 秦湛在她身边撩袍坐下,沉默一会道:“昨天我们……虽说是我的错,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被你碰过,我自当与你成婚。” 乔音音苦着脸,差点没抱着他大腿哭出来,她磕磕绊绊的开口:“这事儿其实还有一种办法解决,毕竟咱们也没有真的做什么事,但我到底……咳…..怎么说都是你吃亏,为了弥补你,所以我……我打算出家当尼姑……” 秦湛当即脸色一沉:“你莫非就这般讨厌我?” 真是可笑,乔音音虽不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妻主,可他却是不反感她的,为了母亲的意愿,他必当忘了顾修炎,一心一意对她,可她却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若是她聪明一点,就一定会百般讨好他,等两人成亲,她又哄的他开心,这邪教的一切他当然愿意与她分享。 “不是讨厌,是咱俩真的不合适,你得为你下半辈子考虑。”乔音音苦口婆心的劝解他。 “这是我娘的愿望,也是她临终前唯一的愿望,我不能拒绝她。”他低着头,看着手上的那一束花竟觉得有些刺眼。 “教主想让我娶你,无非是为了你做最好的打算,若是不想违背你的母亲,我们可以假成亲,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治好天心诀带来的蛊。”她对这个榆木脑袋有点绝望了,只好自己先退了一步。 秦湛心头蓦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怅然,毫无表情的侧目瞥了她一眼,然后寒着脸,把手里的鲜花捏成了靡粉,洋洋洒洒从指缝滑落,他垂着眼皮淡淡的说道:“先成亲。这些事以后再说。” “不行,你先答应我。”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你若不愿,就一辈子待在瑶山瀑布好了。”他冷笑一声,愈发无词应对,他堂堂邪教少主,竟会低声下气求着她娶自己,莫不是疯了不成,若是其他人女人,不看他身份,因他的容貌都会赶着上来,他何苦作贱自己在这里由着她嫌弃。 乔音音见他不吃这套,只得服软:“好好好,我不说这个了,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啊?我得回去早点准备,你日日练功,这毒可不能拖。” 秦湛听了,皱眉冷声道:“急什么,就这么想离开我吗?”说完后才发觉不甚妥当,脸色飘起一抹暗红,但是后悔也迟了,只得紧紧抿着唇,懊恼的垂下头。 大概是听出他的口气不悦,乔音音也有些羞愧,她轻声说:“你生气啦?” 秦湛浑似未闻,垂落着目光,没有理她。 乔音音见秦湛不说话,笨拙的用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急,你的蛊就像水蛭一样吸附在你的身体里,用你的内力作为养分,你的内力越强,这毒性就越大。” 秦湛脸色一寒,冷峻道:“从我练天心诀时,就知道这心法邪门,可是我不敢停下练武。” “为何?” “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我稍一懈怠,这邪教便会易主,我就算是为了照顾母亲也不能放弃。”说到此处,他眼眸浮上一层冰寒,冷冰冰的,木然无情。 乔音音愈发同情他:“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治好了我又能如何,等到那个时候母亲会离我而去,连我的妻子也要离我而去,我就像是个不详之身,被老天诅咒过一样,想要的从未得到过,等母亲一死,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真心爱护我。”他自嘲的低声强笑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我现在就很关心你啊,等你好了,我给你买糖人,糖葫芦,还有糖炒栗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你别伤心了好不好?”乔音音还在继续拍着他的后背,叹息一声,“你还年轻,总说这么丧气的话做什么,等你出了邪教自会遇到很多喜欢你的人,我虽自幼失明,可我却遇到了疼爱我的师傅,叔叔,还有小师弟,况且人生本就是有缺憾的。” 秦湛眉尖微微一蹙,失声问道:“你既然医术了得,为何治不了你的眼睛。” “因为我需要别人的眼睛,可是我却不能因己之私挖了他们的眼睛。” 秦湛心中有了一丝动容,她失明,他中蛊,无形中让两人心中或多或少有了些相似的怜惜,他侧过头,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她那认真坦诚的模样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了他冰封的心湖,冰雪融化成一圈圈涟漪,安静的向四下里消散开去。 他主动抓过她的手腕,低声道:“若你不想便算了,若你想,我便去帮你挖了他们的眼睛。” 过了秦湛这一关,到底是瞒不了秦清夜的眼睛,她和秦湛一回去,因为她私自出逃,又引得秦湛受伤,秦清夜心疼自己的儿子勃然大怒,乔音音就这样被秦清夜关进了地牢,连秦湛也见不了她。 但她没想到秦清夜会拖着病体来见她。 “乔姑娘,你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却是个烈性的。”秦清夜负手而立,淡淡说道,“你忘了吗,你体内还有柳扶衣的蛊,你这一走,当真是不要命了。” 乔音音垂下头:“是我辜负了教主错爱,可人生大事,我想再慎重着。” “我邪教百年来被正道避如蛇蝎,我知晓你的顾虑,入了我邪教,这名声可就臭了,可论这蛇蝎心肠,大家谁不是一样。”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乔音音现在真是有苦也说不清。 “你可知我为何要选你?” 乔音音摇头。 “这是湛儿第一次出谷,我察觉到了他不一样的心思,我怕他爱上不该爱的人,这种心思对他百害而无一利,而你。”秦清夜定定望着她,目光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你是个变数,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些女子这样上心,就连我把他许配给你,他也没有反对,要知道,我给他说起其他女子,他恨不得以死明志。你或许是湛儿的福星也说不定” “万一你看走眼了呢?”她可不是福星吗,牺牲自己,成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 “我了解我的儿子,湛儿他其实是有些喜欢你的,既然是他喜欢的,我定要想方设法送到他手上。”秦清夜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这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们的婚礼会在一个月后如期举行,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试着接受我儿子。”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教主,我想问下顾宫主去哪了?” “她运气好,从密道逃走了。” 乔音音一时怔住,竟有密道这种好东西,早知如此她何必铤而走险去找吊桥。 柳拂衣同秦湛站在大树下,秦湛的目光一直盯着地牢处,问道:“少主可是担心乔姑娘?” “她可有吃东西?” “她没有动过那些吃食。”柳拂衣无奈的摇摇头。 秦湛脸色一暗,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肯吃东西,跟母亲闹什么脾气,真是个蠢货,他嘴角微一牵动,本想说些什么,可又突然紧闭了嘴吧,仅仅冷哼一声,脸色发寒,扭头就走。 柳拂衣在他身后挑了挑眉,目光幽暗似在盘算,不多一会儿,也转身离去。 乔音音早上才吃了东西,所以并不饿,倒是准备睡个午觉再爬起来进食,刚一闭上眼睛,就听见了教奴的声音。 “乔姑娘,你怎么样了?” 乔音音当即爬了过去了,把手伸出铁栅栏外,教奴抓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这有人好吃好喝的伺候我呢。”她微微笑道,“倒是你,你怎么会来,是不是偷偷来的?可别让人发现了。” “我都知道……也听说你要娶少主了。”顾修炎知道这个消息后,心中感到莫名的难受,乔音音这样好的女子凭什么秦湛能拥有,这种感觉在他心头颠倒来去,一上一下,脸色情不自禁涌现出一股怒意。 “哎,别提了,我正发愁呢。”乔音音叹气。 “那……你既然不愿意,”他顿了顿,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想法子带你出去。” “啊?”乔音音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神思恍惚喃喃说道,“连顾修炎都不能带我走,咱们这是在做梦吧……” 顾修炎盯着她,紧紧抓着她的手:“你不应该困在这。” “话虽如此,我失败了一次,不想再冒第二次险了,更何况是拉着你,我本来想和少主做个交易,可他没松口。”她安抚的说道。, 顾修炎咬了咬牙,有些不甘,但也猜到了她和秦湛之间的交易,谁让乔音音只会医术呢。 “如此,那我便守着姑娘,守着你出去的那一天。”即使成了秦湛的妻子,她也不会有安全的一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在邪教保护好她,母亲还在等着自己带她回凌云宫。 乔音音心中一震,大为感动,同样攥紧了他的手,如果她真能出去的话,她必定要把教奴也带走。 洞房上(h) 司尘雪在镇上打听邪教的消息时,恰巧碰见了自己的五师弟司少云,他与几个同门正在茶摊上吃干粮,便上前问道: “五师弟,你们怎么下山了?” 司少云见着大师哥,也是一怔,抱拳笑道:“是师父让我等几人护送凌云宫的人上山。” “去圣水峰?这是为何?”司尘雪皱眉。 其中一位弟子快言快语说道:“他们是来下聘的!” “给谁下聘?”司尘雪厉声问道。 “自然是大师兄你的。”司少云拱手祝贺,笑呵呵道,“顾宫主特意让她的师长余先生来圣水峰献上定亲的信物。大师兄好事将近,到时候我们可要讨一杯喜酒喝” “把信物给我,余先生在哪?”司尘雪神色一肃,不论如何,万万不可让他们见到师父下聘,顾修炎这个男人休想娶他。 司少云不明所以,傻乎乎的把那信物交了出去,说道:“余先生就在茶楼上,师兄要见他也不是不行。” 他话还未说完,司尘雪轻轻一跃,跳上了茶馆二楼。 ———~~~~~ 余先生冷冷瞧着手中的字条,一张脸阴晴不定,这是宫主从邪教传来的消息,密道被秦清夜堵上,如今他和乔音音具被困在邪教,无路可走,只有等待时机,从铁索逃出来,而且秦清夜还要威逼乔音音娶她的儿子。 秦清夜身体在好转,对乔音音赞赏有加,已是证实了她的医术能够医治这毒,顾修炎想要全身而退也必须把乔音音一同带回来。只是邪教并无他们的内应,想要助宫主一臂之力,只怕是难上加难。 余先生正愁眉苦恼之际,木楼上突然响起细碎有力的脚步声,愈发接近,不多时敞开的门外出现了一名俊美无俦的青年男子。 来的这名是位白衣青年,年约二十,目若朗星,一身白衣洁净无瑕,头顶别着青玉簪,如临风之玉树,他手中握着一柄漆黑幽光的长剑,常年握剑的手不见半分粗糙,仍是柔软如脂,眼眸流转间,脸色端凝,沉默之中另具一股淡淡冷傲之气。 余先生认得他,不光认得,之后他还会成为凌云宫宫主的丈夫,而他手中的这把剑正是凌云宫向圣水峰提亲的信物。 “司少侠,不知此次前来是为何事?”余先生对着司尘雪抱拳一笑。 他冷冷一哼,将剑扔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拿走你们的剑,我绝不会嫁给顾修炎。” 余先生脸色一滞,向司尘雪沉声道:“司公子莫要说出任性之语,以免伤了两派的和气。” “顾修炎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我?”司尘雪目光湛然,冷冷审视着余先生,“我想这点……先生恐怕比我更清楚。” 余先生微微一怔,除了皱眉,只得说道:”司公子莫非要违抗师命吗?” “那也是我的事,只是你们别来招惹我。”他静静的说道,“不然待我师傅驾鹤仙那日,你们凌云宫便是与我圣水峰为敌之时。” 青年一言一语,清晰有力,如金石掷地。 余先生苦笑一声:“司公子的意思我会转告给宫主。” 他微微点了点头,不再久留,转身离去。 余先生目送着司尘雪远去的背影,难以抑制一声长叹,颓然的坐下,暗自思忖司尘雪是否因为知晓了宫主的身份,才不愿与他结为连理。 此事还得等救出宫主再从长计议。 ———~~~ 秦湛倚在架子床的雕花栏杆边上,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与她饮下交杯酒后,乔音音便离开了床榻,独自走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坐着。 房内红烛摇曳,他从屏风的缝隙中静静的打量她,今夜的她为他点上了妆,取下了满头珠钗后,更显的眉目如画,姿容秀丽,烛光映照在她半面的脸颊上,火光轻轻随风摇曳,晕染出忽明忽暗的红晕,映的唇上的口脂瑰丽明艳,与她温婉清丽的面容却又是如此的和谐,在清冷的夜色中有说不出的魅惑动人。 昨晚已有教徒交给他一卷行房图,里面男女纠缠的图画栩栩如生,看的他面颊绯红,忍不住紧紧捏着那一摞画卷缓解心中的燥热,虽羞怯,但他还是一字字仔细研读,铭记在心。 秦湛盯着她静止不动的身影良久,直到自己率先沉不住气,微微皱起眉头,起身走到铜镜前,取下头上的金冠,满头青丝流泻而下,柔和了略显凌厉的五官,一身冷红的喜服被他挂在屏风上,内里的亵衣仍是红的耀眼,这些事本该是他的妻主来做,而事实上他被她冷落在侧,连一丝言语上的抚慰都不肯给他。 乔音音今晚是想把他晾在这,与明着羞辱他有何分别,他拧着眉,五指渐渐合拢,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既然娶了他,就别想如此待他。 “你一直坐在这干什么,把手给我,我带你回床上休息。”他伸出一只手,便要攥住她的葇荑。 但被乔音音躲开了,她把手藏在身后,顶着他逐渐冷凝的目光,偏过头去,道:“我今夜就在这睡了。” 秦湛脸色蓦的一沉,冷声道:”你这是何意?是不是觉着娶我一个邪教之人,委屈你了?” “不是的。”她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的回道,“是我不习惯与人同眠。” 他笑了笑,坐在她的身侧,将她身后藏的那只手抓住,扣在了掌心:“我也不习惯,但我们今后是要过一辈子的,无论怎样都要适应。” 乔音音的身上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定是脂粉味与她本身的药香混合在了一块儿,他用力的嗅了几口,便有些心猿意马,微微侧着身子,贴紧了她。 男人灼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似乎愈来愈热,乔音音心下慌乱,忍不住默默叫着浮云的名字,期待她突然出现把她从这里解救出去。 可是那个女人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也是,你眼睛不好,这宽衣解带的事,还是让我来服侍你。”秦湛微微一笑,手指伸向她系在腰间的衣带,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隐忍不住,终是开口道:“我觉着这样的大事,人生只有一次,你应该留给自己的喜欢的人。” 他心头一阵火起,修长强健的身躯猛地覆在她的身上,将她压在了软榻之上,两手抓过她的手腕紧紧钳在她的头顶,冷冷道:“我已嫁给你,身子和心自然都是你的,可你偏偏要把我推给外人,还是你巴不得我红杏出墙,令我名节败坏,好趁机休弃我。” 还是她想让顾修炎来羞辱他,让他背负上乱伦的骂名。 乔音音窒闷不已,他本来就会爬墙,现在说的信誓旦旦,以后他做的那些事,武林中人皆知,他根本就是个不在乎自己的名节的人,一心只有顾修炎,哪里用得着她休了他,若他还是个完璧之身跟了顾修炎,以后与司尘雪争宠也不会落于下风。 “你放开我!”她也生气了,自己好心好意替他着想,反而落得里外不是人,柔柔的语气难免加重。 秦湛一怔,眼中划过一丝屈辱之色,两人新婚之夜,便闹得如此不和,心中一酸,越想越气,在她雪白的颈上重重一咬。 “啊!”乔音音疼的一激灵,一脚踢开他,摸着湿漉漉的脖颈,那里刺疼不已,必定被他咬破了皮。 “你成亲的晚上鬼叫什么?”浮云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秦湛非要与我同房!快带我走!”她心中一喜,揉着脖颈上的动作渐渐松了下来。 “哦……”她轻轻一笑,“这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以后又是顾修炎的男人,不碰白不碰,而且是他自愿送上门来的,这等好事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你不是说不让碰女主的男人吗?” “我说的是司尘雪,这个你可以碰,按照原本的轨迹,你和秦湛本就有夫妻之实,事已至此,好好享受。”浮云重重的打了个呵欠,满是倦意,“那个小鬼又哭又闹缠了我一天了,实在困在的不行,以后若是没有危险就不要叫我了,我两边跑可是很累的。” 话语刚落,她又消失了。 乔音音叹了口气,这一幕被秦湛看在眼里,误以为她不愿碰自己,如松挺拔的身躯微微佝偻,低声道:“对不起,刚刚是我……我的错,可是若我们今晚没有……没有……母亲一定会知道的,她素来疼我,看我这样被你羞辱,到时候可不是把你关进地牢这么简单了。” 对了,还有个秦清夜在后面盯着她呢,她可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的手段,比秦湛狠,既然他想同房,她就成全了他,浮云说得对,反正自己也不吃亏,扶额说道:“你……你坐过来吧。” 他眼神蓦的锐亮,嘴唇蠕动着:“嗯。” 乔音音揉着他结实的小腹,轻轻道:“我刚刚踢痛你了吗?”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是我不该咬你。” 说罢,他凑到她的颈窝处,唇覆在了肌肤上,用舌头轻轻舔舐他咬出来的伤口,乔音音有些疼,但到底没有推开他。 他的唇很热,一点点沿着她的脖颈缓缓上移,吻过她精致的下颚,在她的唇角打转,最后捧着她的脸,坚定的印在了上面,秦湛和她两个都是吻技生疏,刚开始只是贴着对方的唇厮磨,渐渐的他开始用书里的方式,试着把舌头伸进去,触碰到她嘴里的绵软时,呼吸一窒,更大的渴望令他用力的吸着她的唇,舌头胡乱的探寻着,追着她的舌头舔弄。 乔音音被动的随着他的动作迎合,等到喘不过气的时候,才推开他,侧过头拼命的喘息,秦湛初尝甜头,难免有些食髓知味,唇贴着她的脸颊,轻轻的磨,让自己也蹭上了她肌肤上的药香。 “我硬了。”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着,胯间的布料被玉茎撑了起来,他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腿间肿大的一团,哑着嗓子道,“要妻主为我纾解。” “嗯?”她迷蒙的眨了眨眼睛,耳尖红了红,只觉的他身上热的很,“怎么纾解?” 他难耐的喘息着,在她的耳边吹了口热气:“你是女人,比我清楚。” “我们去床…….”她话还未完,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朝铺着龙凤呈祥的锦被而去。 两个人刚倒在床上,秦湛就迫不及待的吻住她,双手拉扯着她的喜服,越急切心中的欲望更甚,美人在怀,肌肤如玉,他焉能不动心,这般想着,胯下那团濡湿的布料色泽更深了,玉茎胀的隐隐作痛。 “等一下。”她香肩半裸,推拒着他的肩膀,低声道,“今晚让我来。” 这个世界好歹也是以女为尊,她虽然打不过秦湛,够丢女人的脸了,说什么也要在床上找回场子。 秦湛深深的望着她明媚的脸,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的仿佛灼烧起来,他挺住了手里的动作,从她身子上挪开,抱着她的腰背摁在自己的怀里,唇贴在她的脸上,说道:“你眼睛不便,还是我来吧。” 他想亲她,而且她身上香香的,更想舔她。 乔音音摇了摇头:“做这个不需要眼睛的。” 她的手从他的身子一直滑到他的腿间,从他的裤子里钻了进去,抓着滚烫的玉茎生疏的揉捏着。 秦湛嘴里溢出一丝呻吟,她的手真软啊,光是这样被她捏着,下体舒爽的快要喷射出来,唇擦过她的眉毛额头,与她亲密的肌肤相亲,分外享受这样的感觉。 乔音音从他的唇下挣扎着出来,略微低着头,亲在了他坚毅的下颚上,缓缓向下,吻着他的喉结,舌尖轻轻打转挑逗。 “啊……哈……”秦湛呻吟的愈发动情,两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被,呼吸急促,不禁伸长了脖子,将自己的命脉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一路往下,褪下他的亵衣,吻过男人的锁骨,在他结实有力的胸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男人喘息的更加厉害了,胸上的茱萸禁不住挑逗的凸起发硬,只要她的唇一碰,他胸上的敏感度竟比以往敏锐了百倍不止。 秦湛有所不知的是,他所修炼的天心诀虽然是武林至圣的武功,可到底是邪门歪道,随着修炼的沉淀,修为渗透骨髓血液,他对情欲的欲望也比常人强盛十倍,尤其是破处以后,他会比任何人都渴望鱼水之欢。 他大口的喘息着,汗水沿着额角滑落,玉茎还被她握在手里揉弄,龟头的铃口控制不住的溢出来一股股清液,他再也忍不住拉下挂在她肩上的衣裳,将碍眼的抹胸一并扯去,捧着她的白嫩的椒乳大口的吞吸。 “你……唔……”他的两只手抓着她的乳肆意揉捏,乳头被他叼在嘴里吮吸,她花穴空虚的紧,骚动的扭着身子,想让把他吞进自己的穴中。 乔音音抚摸着他的头,双手插进他的青丝里,秦湛吐出被他亲的红肿的乳头,仰着头找到她的唇,两个人难舍难分的亲吻着,交换津液的水渍声在幽静的夜晚格外响亮。 此时的两人都没发觉窗外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他略微垂着眼,面无表情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紧握的拳头深深泄露了他复杂幽深的思绪。 洞房下(h) 渣乐:路边的紫花苜蓿都有人采,我这么一朵娇花怎么没有姐姐理睬 “给我……给我……”秦湛蹭着她细腻的脖颈,胯下的玉茎早已在她的指尖胀的紫红,龟头的铃口渗出点点白沫,这一幕场景让他既羞赧又难受,沙哑的音色在帷帐里急促的喘息着,“我难受。” 乔音音见撩拨的火候已经到了,才把他推倒在床榻上,秦湛微眯着眼睛,见她坐在了自己的腰腹处,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 身下的身躯,结实有力,肌肉紧致,常年习武早就令他练就一副不同于普通人的完美体魄,只是想到他是女主的男人,便有点膈应,要了他身子又能如何,以后只要顾修炎对他勾勾手指头,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乔音音无奈的暗叹一声,如例行公事一般褪下了自己的亵裤,坐在他勃发坚硬的玉茎上,身下的男人闷哼了一声,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红晕,想抱着她的腰迫不及待的插进去,但碍于男人的羞涩,只得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手背上暴突的青筋,可见他忍得有多辛苦。 扶着炙热的棍子塞进花穴里的那一刻,秦湛身体猛的一僵,皱眉闷哼,紧致的花穴紧紧绞着他那根东西,密不透风的裹住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爬上心尖,痛苦和舒爽混淆在一起的滋味,令人忍不住沉醉期间。 乔音音也不好受,他那根东西对她太粗太长,硬的像块石头,几乎令她有些吃不消,光是这么轻轻动着,就轻而易举的蹭到花穴里的敏感点,身子差点软的栽倒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她才撑着他的胸膛,慢慢扭着腰肢蠕动,花穴费力的吞吐着那根东西。 “嗯……唔…....”秦湛动情的喘息在帷帐里回响,手里的褥子被他捏破,乔音音的动作太慢了,他从疼痛里舒缓过来后,便是难以承受的空虚,既是埋在她的身体深处,也觉得远远不够。 他开始用书里的方式,挺动着结实的腰腹,自己用腰肢撞击她的花穴。 乔音音略微皱了下眉头,没有出声阻拦,看上去并未有任何不悦,秦湛松了口气,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继续撞着花穴里的柔软。 秦湛盯着她的脸,因为她的失明,他可以随意打量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像江湖女子,身子瘦瘦弱弱,似是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倒,一开始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她除了有一张好看的皮囊,竟有些惋惜和不屑。 尤其是秦湛瞧她那张姿容绝美而毫无心机的面容,虽然只是用简单的木簪和青衫装饰,照样令他有一刻的心跳加速。 但盯着她看的久了,反倒在她的眼神中瞧出别有一股子灵动的坚韧,无论遭受了多大的挫折,也不会压垮她的脊梁。 如果有这么一个优点,她倒也没有这么差。 现在她还多了一个优点,销魂入骨的身子,往往将男人迷惑的魂不守舍,他刚插进去没多久,便有些食髓知味,身子烫的厉害,像团生生不息的烈火,凶猛的燃烧着。 他愈发激烈的挺动着的腰腹,每每都撞的凶狠,腰上似是有用不尽的力量,全部都要发泄在她的身上。 花穴里的水渍在两人激烈的律动下,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着,他甚至感受到了淫靡的液体从他胯下的股沟处滑落,褥子上堆积着湿漉漉的液体。 她应该也是满意自己的吧,秦湛忍不住猜想,书上说只有女子对男人格外动情,才会流这么多的水。 想到此,似是要表现的更好似的,他从床上直起身子,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背脊,将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块儿,大力的蹭着这具绵软柔嫩的身体。 乔音音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还未说什么,他就吻住了她的唇,含着唇瓣小口的嘬吸,黏湿的触感包裹着她的唇,她一开口,对面的舌头便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原本起伏的身子也在他的舔吻中渐渐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湛才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轻声道:“我这样……你不生气的吧?” 她刚刚被亲的脑子有些缺氧,正大口的吸着空气,愣愣的丢出一句:”生什么气?” “你不生气就好。”秦湛痴迷和她肉体交融的快感,见她不动了,便催促着,“你快动一下。” 乔音音只得撑着他的肩膀,摆动腰肢。 “你太慢了。”秦湛有些不悦的说道,说罢,自顾自的朝上插弄。 一阵密集的捣弄之后,乔音音脊椎发麻,花穴死死咬住肉棒,穴肉不住的收缩,将体内那根玉茎死死绞住,缠的越紧,越是与玉茎肉贴着肉,光是碰着那有棱的龟头,就令自己敏感不已,身下瞬间抖动出一股子蜜液。 身体软绵无力的搂着他的肩膀,任由男人亲吻着自己的唇角,眉眼。 “你怎么还不射出来?”乔音音高潮过一次后,便有些累了,不再贪恋肉欲,她素来清心寡欲,本也不是个重欲的人,欢爱这事对她可有可无。 “射出来会疼,听说女人那越紧,男人就会越疼。”他低低说着,唇却没有从她的嘴角离去,舌尖不时的舔过,惹得怀中之人一阵轻颤。 “要是不疼就好了。”乔音音感同身受的说道,若是自己还有处女膜,只怕也会疼的厉害。 “你去把我香囊里的银针找出来。”她偏过头,不经意间躲开他舌头的进攻。 秦湛不悦的收回舌头,他刚想伸进她的嘴里,她就躲开,她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 “你要那个做什么?” “笨,让你不疼啊。”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身子抬高,胀的赤红的玉茎从花穴里滑了出来,微张的穴口瞬间喷出混合着白浊的蜜液,她跪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快去。” 秦湛抿了抿唇,心头的那把火烧的更旺了,扳着她的下颚,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嘬吸了几口,才撩开帷幔,光影模糊的房间里,一道身形一晃而过,快的仿佛是一道阴影。 眨眼之间,秦湛出现在了床上,手里握着一枚银针:“说吧,你要扎我哪个位置?” “让我来。”她接过银针,在他结实紧致的腹部按压了几个穴位后,轻轻的扎进肌肤里,秦湛只觉得小腹有些痒和疼,似是虫子在咬他。 “这是什么穴位?”他不解的问道。 “可以止一时的疼痛,我偶然发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穴位。”她莞尔一笑,扔开银针,勾着他的脖子,重新坐回到他的腿上,“你可得赶紧射出来,要不然时间一过,就不灵了。” 秦湛抱着她的腰肢,牢牢将她掌控在手心:“女人惯会口是心非,我射的快了,你便会嫌弃我没用。” 他一边吻着她的唇,两人粘腻的唇舌交缠,一手托着着她娇嫩细腻的臀部,一上一下用力的捣入,喷射的欲望愈发强盛,不禁加快了速度,让玉茎飞快的在花穴内抽插,捣的穴口尽是白沫横飞。 秦湛一声长吟后,处子的鲜血尽数喷洒在她的身体内,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无尽的欢愉。 终于结束了,乔音音打了个呵欠,从他身上溜下去,扯过被子搭在自己身上,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只留下一句:”早点休息。” 事后的温存,温言软语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他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女人。 秦湛心里空荡荡的,刚刚还对自己细心呵护的女子瞬间变了一个人,烦躁的躺在她的身边,将另一边的锦被搭在小腹上,身侧嗅着妻主的清香,脑子里毫无一丝睡意,满脑子想的都是两人肉体交合的场景,刚疲软下去的玉茎瞬间又硬了。 他踢开自己的被子,偷偷钻进她的被子里,搂着她的腰肢,低低道:“你睡了吗?” “嗯……”她半睡半醒的中回了一句。 秦湛咬了咬嘴唇,压下心中的躁动,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转为握住自己的玉茎,欲求不满的叹了口气。 门外的顾修炎自是听见了秦湛的喘息呻吟,和对肉体肉欲的索求无度,嘴角泄出一丝冷笑,父母两个都是奸夫淫妇,那他们生下的儿子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和秦清夜勾搭在一块儿,两个人浑身赤裸,在月下共乘一匹骏马,彻夜狂奔,时不时传来他们情到极致的呻吟,父亲以为他睡着了,但他看的真切,两个人的发丝被夜风吹拂而纠缠在一起,就像两个人紧紧相贴,即使从马背上滚在了草地间,也是缠绵不舍的抱做一团,在这空旷的天地之间,纠缠的死去活来。 欲求不满(h) 渣乐:这个时间段我刚上传完新章节,你也在看文,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肯定是喜欢我! “音音如何了?”萧月疏站在幽暗的石室内,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佝偻着背脊的老者。 “她很好。”老者沙哑的笑着,“最近还与人成了亲。” 萧月疏勾着嘴角,但他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笑意,黑曜石般的眼珠泛着丝丝阴鸷,像是在冷笑。 “是谁?” “我的人告诉我,是邪教少主秦湛。”老者叹了口气道,“如今她也算觅得良人,你又何必执迷不悟,从前轮不到你,今后也不会是你,万不可铸成大错。” “你说得对,是我错了。”幽深的室内,只有石桌上放着一支燃烧殆尽的蜡烛,但他的眼睛却有两簇明亮的火苗,迅速蔓延成无尽的烈火在焚烧一切,“我就错在当初心肠太好,给了她想要的自由,放任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当年她丢下他,偷偷逃出谷外,萧月疏便知她心中的抗拒不是难以消除的,性情倔强超出了他的所想,那夜的事无疑是吓到她了。 他虽藐视伦理纲常,就连对着自己的父母也不愿收敛性情,却也不想把她逼的太紧,没有立刻将她捉回来,无非是对她在乎太多,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未待谁这般宽容过,气闷之余,这让他升起一种无力之感。 他没有爱过人,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一边摸索一边跌倒,这一路跌跌撞撞,原以为她能懂得自己的心思,他说江湖纷争终究不适合她善良的心性,但乔音音固执不肯相信,他一心为她着想,行事霸道,哪知会让她怨他不已,防备疏远。 也罢,她愿意扶养师姐的孩子,愿意听师姐的话出去走走看看,他便由着她去,去好好感受下这个世道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简单,只盼她能时常想起自己的好。 要查到她的下落不难,萧月疏每个月都会收到属下传来的情报,她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只有在看到她消息时,才会另他心安,也不知这些年她是否会想起自己,是否已经原谅他了。 每年阿音的生日,他都在阿音居住的村子附近徘徊,却不敢靠近她,因为只要他一看到她,就会控制不住将她带走。 就连圣水峰那小子纠缠她,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心中突然多了一丝恐慌,那青年比他年轻,也比他貌美,萧月疏每每在镜中瞧见自己眼角的纹路,心中的不悦逐渐加深,好在阿音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在听见她失踪的消息后,他片刻不敢耽误,重新踏入中原,却得知了她成亲的消息,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转眼娶了他人,他付出了许多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未免太过可笑了,他等了她叁年竟是这样的结局,萧月疏如何能够接受。 “你想如何?”老者幽幽说道。 “自是杀了那人。”他冷冷的说道,“让你的虫子放下吊桥,我要去邪教。” “你还是如此骄傲自负,杀了她丈夫,莫非那个小姑娘就会心甘情愿和你过日子了吗?”老者桀桀的笑了笑,“除了你,还有个男人想要了秦湛的命,你从不借刀杀人,但是这一次,你可以试试。” “那个男人是谁?”萧月疏轻声问道。 “司尘雪。” 念着她已为人妇,他脸上的面容越怒越冷,并未询问司尘雪和邪教的过节,轻笑一声,用讥诮的语调说道:“很好,希望圣水峰的小子不会令我失望。” ———————————————————— 秦湛又是第一个睁开眼睛,乔音音沉沉的睡在里侧,背对着他,青丝铺满了她瘦弱的肩膀,他呼吸有些急促,轻轻拨开她的秀发,露出脖子那段雪白的肌肤,就这么幽暗的盯着,如果他就这么咬上去,入口的肌肤一定气息甘美,玉茎胀的发疼,皮肤热的快要裂开,这几日晨勃的愈发频繁,他都是用内力克制住澎湃的欲念。 可她不碰自己能有什么办法,成亲已有一个多月,她只有在新婚之夜碰了他一次,其余的时间两人虽是睡在一块,可她连自己的手都不碰,真正意义上的相敬如宾。 这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秦湛对女人的手段一向稚嫩生涩,大多时候他只会埋头生闷气,给自己竖起坚硬的外壳,完全不似他那个游戏于女人堆里的父亲,只要他父亲动动嘴皮子,总会有女人贴上来。 乔音音动了动,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她,不禁把身体蜷缩起来,嘴里溢出轻柔的呓语:“唔……” 软软绵绵,似是撒娇的语调,让他的脸颊猛地变红,身子紧紧贴了过去,温热的唇碰到了她颈间柔软的肌肤,激烈的舔吻,几乎是狂热的在吸咬着她的肌肤,当他含着她的耳垂时,乔音音醒了过来。 她被身后的人紧紧抱住,怔了半晌,讷讷的说道:“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你身上真香。”他又沉迷的吸了几口,脸颊滚烫,自觉失礼,所以难得在她面前说话轻了几分。 “你先松开我。” “我不可以抱你吗?”他继续含着她的耳垂,眸底的星火熠熠生辉,他越是含弄,乔音音身体越是僵硬的厉害,可他偏偏贪恋她如玉一般清凉的肌肤。 “不是。”她顿了顿,无奈的说道,“你压着我头发了。” 秦湛红着脸,松开了她,乔音音转了个身子对着他,眼底还有刚刚睡醒的迷惘,令他的心底蓦然一颤,撩动着他心底最炙热的渴望。 他又忍不住欺上前,胯间紧绷的欲望恰巧顶在了她的小腹上,他黑沉沉的眼眸,瞬也不瞬的望着她,轻轻抚着她泛着樱粉的面颊,低声的向她求欢:“你已经很久没有碰过我了。” 乔音音茫然的眨眨眼,心下了然,但早晨的她是最没有力气的,还想继续躺回去睡大觉,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次你在上面吧。”乔音音突然说道。 秦湛听闻,有些急切的掀开她的被子,身体覆盖在了她的身上,他褪下两人的亵裤,玉茎早已蓄势待发,挤进了她的腿间。 “等等。”她抱住他的腰,“你这么急会伤到我的,你听我安排来做,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下次我就不给你了。” “我都听你的。” “你先慢慢进去,别进去太多,啊……就是这样,你在动一下,嘶……疼,笨!是让你抽出去,不是继续插进去!”她气急败坏的拍了拍他的屁股,股肉颤悠悠的跳了跳,令男人倒抽一口凉气。 “你别打了。”他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我抽出去就是了。” 他试着往外挪了几分,又慢慢的推进去,乔音音扶着他的腰,感受他腰间紧绷肌肉下隐隐爆发的力道,她觉得秦湛快要憋不住了,便拉着他的手来到花穴外的蕊珠那。 “你揉一揉它。” 他的指腹有薄薄的老茧,硌在细嫩的皮肉上很容易激起她的敏感点,她不过提点了几句,男人在房事上大多无师自通,他一揉拨,玉茎就会被花穴里的嫩肉紧紧夹住,舒爽快意的扭着臀胯,在她的身体里缓慢的蠕动。 其实两人对情事都不擅长,但总是不耽于情欲的她在引导他该如何做,她的肌肤没有看上去那般柔弱,反倒是柔韧的细腻,甜香中夹杂着淡淡的清苦药香,令他忍不住深深嗅着,有一种在阳光下肆意伸展四肢的错觉,似乎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都清洗掉了。 来来回回弄了几十次,乔音音在他的生疏的挑逗下总算有了湿意,便道:”可以了,你继续进来吧。” 有了她的提点,他撞进去的时候很温柔,乔音音没有感觉到被撕裂的疼,只有饱胀感在不停的扩充着花穴,她捧着他的脸,手指轻轻拂过他深邃的轮廓,他喉结微动,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炙热,唇就这么低了下来,含着她的唇瓣婉转吮吸,如饥渴缺水的旅人,吸着她的舌头,舔动的啧啧有声。 结实的雕花木床渐渐发出摇晃的声响,女人和男人的喘息被锁在了紧闭的帷幔里,但仍有丝丝情欲的呻吟泄露了出来。 秦湛将她压在身下,最初的温柔远远不够抚慰他饥渴已久的身子,他开始大力的顶弄,每次都撞在了她的花心上,两人交合处的褥子已经黏湿了,她的手滑倒了他的后背,紧紧抓着他的背脊,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汗水也混合在一起。 他一手握着她的玉乳,在他的掌心被捏成各种形状,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嘴唇仍是堵着她的呻吟,舌头探进她的嘴里,追逐着不断躲闪的小舌。 花穴骤然紧缩,乔音音知道自己高潮来临,双腿紧紧夹着他的腰,一下子就从体内喷出了一股子蜜液,她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只有小腹还在不停的抽搐,因为他插弄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撞的她穴内穴外都酥透了。 他的字典里没有和离和休弃 渣乐:我真心建议你们不要再看老版本了,我改动的细节很多,女主的情绪会是最大的变化,我怕你们看到最后会前后矛盾。 晚霞微薄,瑶山瀑布远近之处覆盖着清透的白纱,头顶之上的高峻山崖在视线中隐约可见。 秦湛抱着她一路来到自己的屋舍,这里是他平日里小憩之所,叁栋紧密相连的竹屋,此处没有洞中潮湿,来之前他特意派人前来精心修整了一番,放置了两人的衣裳和干净的褥子,又专门将自己的书房改成她的药房。 竹屋内陈设简单,窗明桌净,他弹指一挥,烛台上的蜡烛应风而燃,星火微微的摇晃着。 秦湛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榻上,心中不安,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道:“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住个叁天就走,他们每日会送上一日叁餐,都是你爱吃的,你还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便是。” 乔音音纵然心有不悦,听着他做低伏小的语气,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两人不过是半路夫妻,他迟早是要爱上顾修炎的,这人如此殷切,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一切循旧就好,你想清清静静的在瑶山练功,何必带着我这个包袱来。” “我又不是只懂练功。”秦湛还想和她多相处一会,不依不饶的说道,“没关系,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喜甜食,我让厨房做了好多糕点,你尝尝。” 说罢,打开早就备好的食盒,捻出一块径直递到她嘴边,乔音音不得不张嘴吃了下去。 秦湛心情略微好上了一些,告诉她:“隔壁是你的药房,你若想去那待上一会也可,等会我叫你用晚膳。” 乔音音点点头,她更喜欢独处,秦湛在原地站了一会,蓦的跳上院子里的大树,身影隐秘在枝叶间,远远的隔着敞开的窗户打量她,她低头闻着药材,忽的温柔一笑,不过是寻常药材罢了,秦湛不懂她笑些什么,只觉得她明媚动人,照的自己脸颊滚烫。 她不过一个笑容而已,可秦湛的身体又开始变得燥热,玉茎瞬间支棱起来抵着布料,表达出他无言的欲望,他难堪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既感到羞耻,又渴望夜晚的到来,仿佛只有在晚上才能脱去一切,不顾颜面向她求欢。 他不敢在多逗留下去,轻手轻脚回到了房内,想做些什么,缓一缓这股躁意,他不想练武,练武往往耽误时辰,他取来纸笔开始抄书,将《诗经》从头抄到尾,只顾着写字,内容都不大懂,写完就忘到了脑后,他从小只喜欢练武,对于琴棋书画则是能不碰就不碰,母亲埋怨他不争气,但时间一久,也随着他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你在写什么?” 他写的入神,意识里疏于对她的防备,竟让她站在了身后,他扔开笔:“我抄抄书,写着打发时间。” 她好奇的拿过一张他写满了字的薄纸,指腹抚摸着墨水的印迹,打趣道:“诗是好诗,可你的字却不怎样。” 秦湛知道自己字丑,没想到她一个瞎子也能摸出来,一时间臊的无话可说,只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一介江湖草莽,比不上那些名门贵胄博学多识。” 乔音音微微叹了口气,暗道他有些敏感,以后得多加注意才是,她最初的打算是好好与男主搞好关系,最好是不温不火,能置身事外,又不会让顾修炎嫉妒。 秦湛伸手搂住了她,头靠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有些憧憬:“今夜可以可以要我一次吗?” 乔音音不想和他多做这档子事,她看得出秦湛很迷恋她的身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司尘雪已有些不对劲了,她不想再多一个,要尽快掐灭这个火苗。 “这几日恐怕不行。”乔音音高深莫测说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秦湛心下黯然,她又拒绝了自己。 “为你调理身体,我向你保证过,得言出必行。” “然后你就有借口与我和离。”他冷冷推开她,“这就是你所想的,你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离开。” 他握着剑走了出去,以为她能在身后叫住他,好好同他解释,过了片刻,她什么话也没说,似是默认了此事,风中飘来一句模糊的叹息。 他走出门槛,浑身一软,斜斜栽倒在台阶上,他一手撑着身子,两腮紧绷,嘴唇一阵阵哆嗦,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乔音音走到他身前,轻轻道:“看到了吗,只要我想走,你根本拦不住我,没有人可以躲过我的毒,我本可以用你来要挟教主,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之所以留下来,是真心实意为你打算,秦湛,你要信我,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她已为男女主做到如此份上,没有比她更善良的炮灰了。 “那你现在又是做什么!”秦湛直勾勾的盯着她,心中莫名一疼。 “天心诀越往后修炼,会使人走火入魔,此毒同样能混乱你的神志,但催运内息便可解除,时间越短,证明你的修为越高,我想瞧瞧天心诀的厉害,或许以毒攻毒,能想出些法子。”她叹了口气,左手抚上他的脉象,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若你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我会替你解毒。” “你既然能走,为何还要装模作样娶我,是出于医者仁心,还是觉得我和母亲的病引起了你的兴趣?” 因为她不能违背天道的旨意,可她不能说,默默的叹了口气。 秦湛苦笑,如今他能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他仗着自己的武功总是看不起她,而对她的毒防不胜防的也是他,或许她就从未将他放在眼里罢了。他性子素来狂傲,想来是自己的折磨的自己太狠。 心中越发的痛恨,不知是痛恨她,还是痛恨自己无知,运功半晌,嘴角缓缓溢出血来,显然是内力毫无顾忌的冲撞,伤及了肺腑。 乔音音握着他的手腕,厉声道:“停下!你这是在找死!” 她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他眼前一黑,身体松懈了般倒在她的怀里,她擦拭着秦湛汗湿的额发,叹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若是走错一步,便会困住自己。” 但他什么也听不见了,仿佛回到了顾修炎杀他那日,他护着乔音音被顾修炎打的节节败退,连身体也被天心诀控制,无法发挥最大用处,这好似一个怪圈,他不断的被击败,又重来,一次次的交锋,仍是输的彻底。 “秦湛你醒醒我已经解了你的毒,为何还昏迷着我” 乔音音的声音掠过耳边,迷迷糊糊听不清,却让人心生亲切,她的音容相貌顿时活灵活现浮现在眼前。 秦湛因她神思震动,只觉心神合一,这一瞬间他不想再用天心诀,而是依靠自身一一化解,仿佛在梦中一般,他使出了从未使过的招式,淋漓尽致挥洒出来,以乔音音为中心,不让她伤到丝毫,又能毫无破绽应对顾修炎的进攻。 仿佛过了许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迫不及待的拔剑将脑海中的的招式全使了出来,乔音音不明所以,不懂他为何昏迷了一阵后坐起来的第一件事是练剑。 浓烈的剑气消失后,她问道:“你不会被我毒傻了吧?” 秦湛收剑伫立,望着她出神片刻,忽而笑道:“我算是因祸得福,想出一套克制顾修炎的剑法,这一次就饶了你擅自给我下毒一事,下次可不许这么突然了。” 乔音音嘴角抽抽,这人没事就好,她真担心自己走错了这一步,恭维道:“你年纪轻轻便悟出了上乘武学,果真是天纵英才” 秦湛打断了她的话:“这也有你的功劳,所以我把它叫做'天音',只属于我的天音。” 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记着,娶了我,别想这么轻易的一走了之。” 秦湛参透了武学意境以后,不再那么患得患失,顾影自怜,他神情愈渐决绝,纵使她是出于可怜,又或是迫于威压娶的他,那又如何,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他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一想到这,心情顺畅许多,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纠缠,乔音音,你还能躲到哪去呢。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给他吧给他吧(微h) 柳拂衣穿过山上的小径,转过一个弯儿,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的秦湛身上,爬山时有些微喘,他放缓步调平稳呼吸,垂下头掩住了古怪复杂的神情,直到走近了他,才道:“少主,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古朴的小瓷瓶,秦湛接了过来,道:“此事我自有主张,暂时不要告诉母亲。” 柳拂衣一怔,略做沉吟,问道:“少主今日解开乔音音的蛊,那以后该如何控制她?” 秦湛不答反问道:“你似乎很怕她?” 柳拂衣后退一步,躬身一揖:“是属下逾越了。” 待他告退以后,秦湛才慢慢踱回竹屋,仿佛邀宠似的,走到她身边,双手放在她肩上:“把这个吃了,能解开你体内的蛊。” 乔音音一愣,干咳两声,道:“是教主的意思吗?” 那日之后,乔音音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两个都是天道的棋子,谁又能奈何谁,只顾一心一意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不,这是我的意思,你是我妻主,又不是邪教的罪人,至于母亲那里,等我们回去后,我自会向她解释清楚。” “原来如此,多谢了。”她有些欣慰,自己的善念换来他的体谅,到也不亏,身体里面种着别人的蛊,虽说问题不大,却哽在心头不舒服,她握着瓶子一口吞下,冰凉的液体流进肚子里并未有任何不适。 “你既然谢我,那就让我亲亲你。”说着,秦湛凑到她跟前儿,两片唇瓣贴在了她的脸上,“啵唧”一声,狠狠亲了一口。 随后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仍是搂着她的腰,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乔音音有意偏开了目光,一直一来她是个清醒的人,他们之间只能是过客,既然是过客,亲密的事越少越好,她不想把时间花在不想干之人身上。 秦湛抱着她的腰,闷声求欢:“你已有好几日不曾碰我了,是不喜欢我的身子吗?” “抱歉,是我不太喜欢这种事。”她索性摊开说道。 “你现在不喜欢做这种事没关系,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心的。” 秦湛闷闷不语,吸着她发间的药香,哪怕身子硬的发疼也不愿松手,他干脆也丢了脸皮,让胯间的硬物抵着她。 乔音音暗叹一口气,隔着衣衫抚摸着玉茎,秦湛浑身仿佛被电击了一下,连骨子都酥透了,眼角晕染着暗红,嘴里溢出低低的呻吟,亢奋若狂,青衫落拓的男子此时透着一股子媚意。 她只是隔着层层的衣料抚摸罢了,青葱玉指沿着长裤凸起的形状揉着,让秦湛愈发的兴奋,就连玉茎也不断吐着粘液,很快就染湿了裤子,那凸起的地方颜色明显深重了些,这些日子,他习惯了将自己的欲望暴露在她的面前,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好痒,你把手伸进去好不好。” “好。”乔音音回答的痛快,她也想尽快结束这事儿,解开他的腰带,将被压抑的狠了的玉茎释放在空气中。 他的嘴靠了过来,先是浅浅吻着她的唇,随着欲望的加深,他开始用舌尖探了进去,粘腻的呼吸在唇齿间发酵,两个人吻的难分难舍,窗外的阳光倾泄在树梢上,阴影落在地上,像撒上了一层水,怎样都擦不掉。 —————~~~~ 十日之后,乔音音才从瑶山回来,刚得知她的消息,顾修炎就迫不及待来见她了,见她眉梢眼角有着倦意,心中微微刺痛,她和秦湛在瑶山,怕是日日都纠缠在一起,恐怕早就忘了他这个毒奴了吧。 似乎是不愿意被她无视,便说道:“我知道谷底的惊鸟湖旁有一个小型温泉,隐蔽在一处山洞里,无人知晓,姑娘想去泡温泉吗?” “那边有劳你带我过去了。”乔音音为了秦湛和秦清夜的病,几乎每夜都在思索,这些日子疲倦太过,都未曾好好放松一下,去泡泡温泉也好。 温泉隐于峭壁之下,非有上乘轻功者不得抵达。 顾修炎瞧了瞧一旁的乔音音,双眉微皱:“姑娘不会轻功,可否允许我背着你下去?” “多谢了。” 她一脸坦坦荡荡,毫无介意,顾修炎却登时脸颊绯红,僵硬着身体把她背在了肩上,身后女子的轻巧柔软,双臂环着他的脖颈,玉手轻飘飘的垂在他的胸前,清苦的药香渐渐从他的鼻息渗透于他的血液里,他觉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奇怪,血液像是浮上了一层火油,一点就着。 顾修炎不敢多想,运起轻功,两个重迭的身影宛如飞鸟投林,跃进了百尺之高的峭壁之下,没入了茂密清脆的幽暗林间。 他动作熟稔的在洞穴内点上了火把,插进石壁里,乔音音正跪坐在池边用手指试水温。 “这池子不深,只到你的肩膀,我在洞穴外给你守着,一个时辰后再唤你。”他轻声道。 乔音音点点头。 顾修炎想再多点几个火把,虽然知道她看不见,但这洞穴里难免会生有虫,以火驱虫最好不过了。 但这火把再亮也照不进雾气弥漫的温泉中。 乔音音听见他的脚步声,以为他离开了,便动手脱下自己的衣衫,精细刺绣的领口之下是淡紫的抹胸和素白小衣,她用簪子盘起长发,露出修长粉白的颈项,光泽动人。 顾修炎回头的那一刹那,本想提醒她一声,见着这一幕场景,也不能忽略乔音音长得像个妖精,还是一心禁欲,只为求道成仙的妖精。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纵然她只是脱去外衣,掩映在亵衣之下柔和的精致曲线,令他全身宛如电击,若是把这样的女子拖进地狱里,她会怎样? 她为什么可以站在光明里,而自己却只能当阴沟里身份不明的老鼠? 顾修炎嫉妒她,却也想保护她。 蓦然怔怔半晌,他默默的偏过头,不声不响的离开。 乔音音许久不曾泡过温泉了,以前跟着师叔的时候,师叔在后山搭建了一处温泉,每到冬日便会带着她去后山小住几日,但只要师叔不在谷内,她平日里得了空便会偷偷的溜去。 这般回忆着过去,突然之间,小腿上一阵疼痛,有利齿嵌进了她的腿肉,还有冰凉滑溜的物体缠住了她的腿。 “啊!”乔音音痛苦的叫了出来,撑着双臂,爬上了岸边,使劲甩动着双腿。 顾修炎在洞外听见了她的叫喊,人影暴起,闪进了洞里,正巧看到一条浑身赤黑的蛇咬着她的小腿,黑蛇听见外人的脚步声,不敢久留,将毒液注射进皮肉里便要溜回池中。 他手中的匕首比蛇更快,犹如闪电一闪,匕首刺进了蛇的叁寸之间,将它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蛇嘶嘶的叫着,扭动的身体绞成麻花,顾修炎冷冷的扫了这只畜生一眼,手中内力汇聚,五指如钩抓上蛇的脑袋,“噗”的一声,蛇首应声而裂,一滩血水撒于地上。 “姑娘,可有大碍?”顾修炎扶起她靠做在石壁上,焦急的问道。 “我还好,就是疼。”她倒抽一口凉气,眼角泛着泪花,顾不得全身赤裸,满腿都是血,这蛇咬的真狠,应该是毒蛇。 果不其然,她的小腿上渐渐发青发黑,流出来的血渐渐成了黑色,顾修炎心头一怔,忙道:“不好!是条毒蛇!” “这蛇毒发作极快,就算我从这里背着你回去,也要半个时辰左右,你等不了的。”说罢,没有半分迟疑,他抱着她的小腿,大口的吮吸她的伤口,将毒血吸进嘴里又吐出来,一道黑血沿着他的嘴角蜿蜒流下,在幽暗的洞穴中分为诡异。 一瞧见她哭,乱了方寸一般,竟亲自为她吸出毒液。明明可以用内力逼出,可他偏偏乐意用嘴去碰她,哪怕只有一点点接触也好。 乔音音还未来得及接话,被人抱着腿吸血,奋力的抽回属于自己的腿:“你别吸了,我没事!真的没事。” 她的血百毒不侵,可偏偏自己不能告诉他,这是天道与她的约定,不能泄露天道的秘密。 可顾修炎哪里肯听她的话,以为她在仗着自己医术不错在逞能,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吐出来的血渐渐腥红,才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 “血已经红了,想来应该无事了。”他沙哑着开口。 “笨蛋,谁要你帮忙了。”乔音音低低骂他,飞快的缩回自己的腿,一面捂着胸,一面摸索着自己的衣服。 “给你,你的衣服。”顾修炎将细软的布料递过去,火光映着她娇小雪白的身躯,他觉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就热了起来。 胯下的那根东西不受控制的充血发硬,死死顶着裤裆,无论如何用内力压制,也无济于事,只会让燥火烧的更加猛烈。 他想,这或许是条淫蛇。 乔音音披上了衣衫,见身旁的男人不说话,有些古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刚刚你吸了毒血,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快让我看看。” “是有些不舒服。”他的眼睛涩涩的,身体的怪异令他又气又羞,仍是强撑着不适说道,“是我身体的旧疾复发了,略微等会便好。” 乔音音冷笑一声,道:“把手伸过来。” 顾修炎抿着唇,沉默良久,双目赤红盯着眼前之人,喘息愈发粗粝明显,最后是在撑不住体内翻涌的情欲,不情不愿的把手伸了过去。 乔音音刚一把脉,暗道不妙,她咳嗽了几声,轻轻开口:“一本古籍上曾经记载,有一种毒蛇喜在湿热阴暗的地带独居,此蛇被唤作鳞蚺,极为罕见,只需一点点它的毒液,便可作为上等春药极为珍贵的药材,换句话说,被鳞蚺一咬,注入的毒素会令男子便会勃起两个时辰无法泄出来,就算是与女子合欢,此毒依然无解。” 说了这么多,顾修炎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要葬身此处了?” “好在你遇到了我。”乔音音叹了口气,“解这毒便会轻薄于你,所以事先我得问下你的意思。” 顾修炎沉默了,若是他不愿,莫非她会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吗?俗话说医者仁心,这女人的狠心倒是隐藏的极深。他突然就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挫败和悲伤,是他心存了贪念,以为他救了她,她会对自己心存感激,想将她的美好据为己有。 “你救了我也会死。”他淡淡的说道。 “啊?” “少主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若是知道我与你有染,照样会杀了我,不如就让我这样死去,说不定你还能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他轻轻的说着,沙哑的声音在空寂的山洞里回响。 乔音音哪里不知道这个世界男人的心思,小蝶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一生一世一双人,周叔对师傅念念不忘,每逢忌日,便偷偷躲着暗自垂泪。 她握住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两人十指紧扣:“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问你只不过是我素日问诊的习惯,若是你不愿,我也会照做不误,待我与秦湛和离,便会同你一起,我虽然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但会试着接受你,若你不喜欢我,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乔音音并不反感毒奴,相反觉得他呆呆愣愣,颇有几分固执可爱,无论她去哪,毒奴总会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尤其是他挡在她身前独自面对危险的时候……乔音音喜欢两人默默相伴的感觉,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总有种无言的温暖萦绕着她。 其实她在这个世界,要的不多,将师父的医术发扬光大,能有这样的忠犬陪着她就够了。 顾修炎并未想过乔音音会因此许下这等诺言,胸口被蓦然击中,不由喃喃说道:“你真的能与少主和离吗?我不信,你若是要了我的身子,那便拿去,我不会在意,你大可不必搭上自己的一生。” “你信我一次好不好?若你不信,我自有法子让你相信,”她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男人家的清白最重要,可不能糟蹋在这个山洞里了,你不用把自己给我,我也能救你,现在你把我的银针取出来,我念,你自己刺进穴道里,好吗?” 顾修炎心尖杂乱纷呈,无数的话在舌尖滚了有滚,到了嘴边,只变成一个字:“好。” 纯洁的解毒(h) 渣乐:这世上有叁样东西是藏不住的:疾病,贫穷和爱。我不一样,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和你说,昨晚我想了一宿终于藏不住心思了:“留点言。” 乔音音解开了他的腰带,向下扯着,赤红色的龟头在白色的裤头那若隐若现,顾修炎脸色一变,手掌飞快的按住松松垮垮的长裤,紧咬着牙关,脸上浮起一层暗红,也不知在闹什么倔脾气。 她碰到了他的手背,无奈的说道:“我不会弄疼你的,毒不能拖,咱们得快些处理好。” 他怎么会害怕她伤害自己?难道她看不出来他是在害羞吗? 顾修炎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也对,她就是个瞎子,他所有的伪装和真实的面孔在她这里什么都算不上。 索性也不再忸怩,紧紧盯着她雪白的侧颜,声音沙哑的厉害:“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可刚一说完,他就又闹了个脸红,但却没有低下头,反而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若是有人能够瞧见,必定会大吃一惊,他这个样子哪有男儿家矜持温雅的模样,怎么能如此大胆露骨的盯着一个女人,简直是太没有教养了。 任由乔音音将他的手掌挪开,可是他的掌心仍是紧张的直冒汗,胯间粗硕的玉茎瞬间弹跳出来,身下这根东西又热又硬,他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仍是觉得热的口干舌燥。 乔音音并不急于为他纾解,只是找到了掉在地上的小布包,里面裹着她行医必备的银针,扯开他胸前的衣衫,粗糙的布料顺着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渐渐滑落。 “有四个穴道,我念你扎,有助你神智清明,等你射出精液后才能将针取下。” “好。”他定了定神,忍住心中的绮念。 “膻中,气海,期门,膺窗。” 施针完毕后,剧烈疼痛的刺激令他的气息微微不稳,手掌紧紧扣住身侧的石头,蓦然间,温热细嫩的手轻轻抚上了他胯间的坚硬。 与他自渎的感觉不同,无论他怎样弄自己,都只是想快点射出来,可她一碰他,就瞬间有了射意,想射但铃口却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现在用的手法能让男子早泄,可是你中的毒又不能让你泄出来,两者之间必然会激烈的冲撞一番,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和我聊聊天。” “啊…….我……”他绷紧了屁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龟头似乎涨大了一圈,颜色也比往日暗沉,她的手快速富有规律的握着玉茎撸动,酥麻的电流窜沿着尾椎直直窜入了脊梁骨。 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四根插在肌肤里的银针剧烈的抖动,仿佛快要震动的掉下来:“我好痛……” 他低低冒出一句,有些委屈,忍不住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有这么疼吗?乔音音很是怀疑,不由将教奴和司尘雪做比较,司尘雪可不怕疼,她为他刮骨疗伤的时候,他叫都没叫一句,小蝶说,他只是皱了下眉头。 “接下来可能更疼。”乔音音拍拍他的脑袋,不解风情的安慰道,“你忍一忍,忍忍就过去了。” 她握着涨大的龟头,在掌心搓捏揉弄,即将喷发的射意像是被什么尖尖细细东西堵住,可她的动作又迫使他射出去,剧烈的刺痛感令他的下体忍不住微微颤抖,痛感和舒爽相互交织,快要被折磨坏了一样,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 顾修炎感受不到分毫的爽利,整个人就像砧板上的鱼,被她这个瞎子一通乱砍,身体都要四分五裂了。 她和秦湛欢好的时候,那个男人叫的可淫荡了,呻吟起来他不用内力都能听见,怎么换成了自己,非得受这份罪? 顾修炎为自己不忿,更不想被秦湛给比了下去,他不想自己的第一次是在痛苦中度过,目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别……我真的疼的受不了了……”他低低哀求道,扯了扯她的袖子,“你先停下……停下来好不好?” 乔音音暗叹一声,还是收回了手,这人这么怕疼,她还没怎么用力他反而先受不了了。 她一松手,疼痛骤然消失,他大口的吸着气,似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没过一会儿,突如其来的空虚骤然席卷了他,玉茎高高的翘着,渴望插进温暖的穴儿里。 “好些了吗?”她问道。 “嗯……”他心猿意马的靠在她的肩头上,她的肩膀太狭窄了,个子还矮小,令他靠的实在有些憋屈,索性直直坐了起来。 “那我继续?”她试探着的摸了过去。 “你光是这样弄我,我是射不出来的。”他语气一沉,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可是书上就是这样写的啊。”她有些茫然,连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还是我的手法记错了。” 顾修炎深吸一口气:“你试着摸摸我,好吗?” “啊?”在她惊讶之中,他拉着她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肌肉分明的小腹上,“就是这样,我想让你和少主欢好的时候那样对我。” “……”僵硬的手指下是炙热的肌肤,她沿着男人的身体一点点的抚过,避开了银针,他似乎很敏感,在她触碰到他的乳头时,明显的颤抖一下,在指尖猛地充血肿硬,她好奇的挠了挠,他的胸膛抖动的更厉害了,喉咙溢出的呻吟细微喑哑。 顾修炎很想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可是身上又扎着针,只有低下头,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磨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苦药香。 “佚奴,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他喃喃说着,脸颊蹭着她的额头。 这是他的乳名,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 揉着他乳头的手顿了一下,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佚奴。” 脑海里似乎有根线绷断了,他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含着她的唇,疯狂的啃食,他不会亲吻,刚开始只是含着她的嘴唇舔,但这远远不够,他渴望更亲密的接触,后来再也控制不住的用牙齿轻轻的咬,乔音音仰着头主动的伸出舌头,安抚他,一步步的教他。 很快他便掌握了窍门,不再激烈的啃咬,两个人相互舔动着对方的舌头,四瓣丰润的红唇相互挤压,碾辗反侧,缠绵的吻在一块,呼吸难分难舍。 当她从他唇上挪开的时候,他欲求不满的摁住她的脑袋,又一次亲了上去,不让她逃离半分。 “哎哎哎……别急啊。”她在他唇上轻轻开口,不禁莞尔,“之后还有更好的。” “嗯……这样就很好。”他舔了舔唇,目光炙热如火,她的唇光泽水润,那是他弄出来的杰作。 她沿着他的下颚,一路向下吻着,留下淡淡的水渍,吻过他的脖颈时,酥酥的麻痒令他他不禁抬高了下颚,难耐的扭着脖颈。 肿胀的乳头被她含进了嘴里,瞬间被一团温热裹住,舌尖不断洗刷着敏感的乳头,戳刺顶弄,他从未受过这样的抚弄,激起的电流向胸膛两侧扩散。 “啊……”他瞬间就爽的喊叫了起来。 这时,腿间的玉茎被她握住,青筋暴起的玉茎被她乖顺的握在手里,任由她上下抚弄,但这一次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种朦胧但疯狂的东西在他的心尖猛地生长。 不守男德(h) 渣乐:小傻瓜,不要玩太久的手机,眼睛会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甜心,但是如果你不给我留言,头都给你拧下来 阴暗的石壁内飘浮着一股奇异的气味,那是男子情欲疏解之后的液体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顾修炎倚靠在石壁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衣衫凌乱,半敞着精瘦的胸膛,脸色是情欲发泄过后的暗红,目光迷乱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心绪紊乱不已,明明射过一次可似乎总觉得不够, 她正在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拔下插在他胸口上的银针,轻言细语的说道:“现在好些了吗?” “嗯……”他不自然的瞧了一眼裤子上溢出来的精液,稍稍挪了一下因久坐而半僵的腰腹,其实他那还是半硬着,只是不像之前那般难受了。 眼底的欲望依旧不散,身边又有这样一个美人抚摸着自己,即使她碰的是自己的额头,都能令自己浮想联翩,顾修炎不是个圣人,到底按捺不住,一把搂过乔音音的腰,学着她之前的动作,将嘴唇贴在她的脸上,雪颈上……一点点的吻下去。 “唔……但我还是有点不舒服……”他含糊不清的说道,“是不是毒素未清?” “痒……你先等等…….让我把把脉就知道了……”小猫似的舔吻密密匝匝的落在肌肤上,麻痒犹如电流窜过,背脊都酥了,乔音音不禁缩着脖子,躲开他的舔弄。 顾修炎尝着了甜头哪里还舍得让她离开,紧紧抓着她的腰肢,迫使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解开她衣衫上系着的锦带,红底鸳鸯丝绣的肚兜从衣衫里探出头来,绵软高挺的椒乳俏生生的藏在这料子的后面,隐隐可见敏感的乳头硬肿挺立,将薄薄的料子撑起一小块凸起。 他忍不住凑过去含着乳头使劲亲了几口,乔音音身体一僵,双腿夹紧了他的腰,轻呼一声,刚刚那几下,花穴骤然收缩,愈发的空虚难耐。 解开背后肚兜的系带,手掌裹着雪白的嫩乳,不敢用力,生怕弄坏了娇嫩的肌肤,只是轻轻的抓捏着,低下头含着她的乳头在嘴里咂吻,舌尖绕着敏感的肉凸打转逗弄。 “嗯……唔……”花穴溢出粘稠的蜜液,她不安的扭动着腰,双手紧紧抱着他的头,想把他腿间那根炙热的东西塞进去,狠狠的捣着。 “你想要我吗?”他沿着乔音音的胸脯,一路向上舔吻,在她的精致的下颚上轻轻咬着。 “不……不行……”乔音音的身体很想,但出于对他的尊重,不想现在就要了他。 顾修炎知道她在说谎,她的亵裤都是溢出来的蜜液,湿漉漉的黏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知道你想要我,你流了好多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过,你的第一次不能在这个山洞里。”她被迫仰着雪颈,那人一直缠着她的雪颈舔吻,“啵唧啵唧”的嘬吸声音大而响亮,整个洞穴里都是他弄出来的羞人声。 “我是江湖人,不在乎这个,反正你已经将我都摸了个遍,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何必还说这些虚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湿吻一点点的落下,两人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块儿,顾修炎虽然假扮了二十七年的女人,可是男人的本能仿佛在无形中指引着他如何引诱女人。 他其实没什么技巧,只是顺从于原始的欲望,倒是比秦湛那个木头更快熟悉和挑逗女人的身体。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以前周叔不停的告诫自己,即使是救人,也不能草率的要了男儿家的清白,好人家的男子最是看重贞洁的。 顾修炎微微一笑,脱掉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衣衫,两个人赤裸着上半身紧紧的贴在一块,他挺送着精瘦健硕的胸膛用力的蹭着她的乳儿,乔音音毕竟刚开荤没多久,遇到热情的男人,又被他这样引诱,往往不知所措,差点就被他弄的缴械投降 “我是一厢情愿的,你不必觉得有任何负担,更何况你本就是打算对我负责的,不是吗?”顾修炎双手摁住她乱动的背脊,她的小腹还夹着自己的玉茎,她的肚子比自己的软,看起来没多少肉,感触却是肉嫩嫩的,软的不可思议。 “是这样的没错……”乔音音很想推开这个男人,可是身体上的快感和舒爽犹如波浪冲击着她仅存的理智,肌肤愈发渴望他的触碰,忍不住将脸凑的更近些,她渐渐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自己明明已经碰过了他的身子,再来装正人君子未免有些可笑。 在他的唇再次吻住她的时候,她脑海里的理智全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欲望盘在她的脑海,她捧着他的脸颊,两个人激烈的拥吻,相互舔舐着各自的舌头,谁都想把对方吞吃进去。 顾修炎来不及脱下她的裙子和亵裤,只是把她的裤缝撕开一条口子,山洞里阴冷的风从裤缝里灌了进去,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她一哆嗦,下面更湿了,便要扶着他的玉茎坐下去。 玉茎粗硬硕大,紧窄的花穴想要全部吃进去有些费力,她只是坐进去叁分之二便不肯继续往下了,花穴里塞得满当当的,似乎已经到底了。 她跪坐在他的腰腹上,动作略微急促的扭着腰肢,他则是抱着她光滑雪白的背脊,不停的来回上下抚摸,两个人的唇舌仍是难舍难分的黏在一块儿,津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顾修炎眼眸一暗,勾着舌头,将银丝缠进了嘴里。 他第一次被女人拥有,小腹绷的紧紧的,生疏的随着她的扭动而迎合,每当他想全部塞进去的时候,她就往上挪开。 他欲求不满的从她唇上移开,沙哑的说道:“我要全部弄进去。” “够了够了。”乔音音摇着头,“这样就很好。” “哪里好了?”他突然抱着她的腰肢站了起来,她的身体反射性的下坠,粉嫩的花穴将玉茎根部仅剩的肉柱全部吃了进去。 “啊……好胀…….”花穴里一缩一缩的,紧紧绞着他的玉茎,蜜液顺着他的戳入抽离沿着两颗沉甸甸的囊袋一直流到了他的大腿上。 “呜呜……”突如其来的重心不稳,她只得攀着他的胸膛,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顾修炎也从未这般快乐过,微微眯着眼睛,嘴里溢出嘶哑闷哼的喘息,火把的幽影照耀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影子紧紧贴在一块,不住的摆动。 “不……不要了……”玉臀被他紧紧抱住,五指嵌进了臀肉里,泛起了丝丝红印,坚固的大掌不容有一丝一毫的脱离,这样是为了更好的被他按压着顶弄,花穴里被玉茎插的“叽咕”作响,紧接而来的快感令她浑身颤抖。 花穴被他肏干的发麻,每一下都顶到了最深处,花穴突如其来的痉挛,令背脊陡然哆嗦起来,蜜液喷泄而出,将他的阴毛也淋得湿透了。 “啊……我…….”乔音音夹着他腰的大腿在高潮的刺激下松懈下来,但下体与他的玉茎紧紧钉在一块,双脚离地,小腹紧紧与他的紧密相贴,整个人像是挂在他的身上一般。 殊不知这样肏弄的更深,光是花穴的痉挛就能牵扯到紧咬着玉茎的肉壁。 顾修炎不知道她刚刚喷出的蜜液是高潮,龟头上被突然浇了一股子滚烫的液体差点没控制住射出了精血,他深吸一口气,稳准心神,抱紧了她的臀部,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水从他的额上一滴滴滚落到她的胸脯上。 “放我下去,这样太深了。”乔音音咬着他的耳朵,肏的太深,花穴很难适应他的粗大,里面又疼又麻,似乎子宫口都被他顶开了。 他把她放在两人的衣物之上,下体仍是紧密相连,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乔音音的四肢颤抖哆嗦,高潮后的花穴痉挛的绞着他的玉茎,令他忍不住低吼一声,抬高了她的大腿,玉茎使劲往花穴深处钻,扭动着臀跨,时而转动的龟头不停顶着花心,花穴外他胯间的阴毛不停摩擦着阴蒂。 双重夹击下的刺激使她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无力的身躯随着他的顶弄起起伏伏,在他强悍的顶弄给下,噼噼啪啪的肉体相撞声愈发响亮,她闭上了眼睛,嗓子里只剩下咿咿的呓语。 耳边响起他浓重的喘息,灼热的呼吸挠的她耳尖痒痒,他说:“摸我。” 她依言照做,抚上他肿硬敏感的乳珠,他像是被烫着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随着沙哑的低吼,在她花穴里插了将近几十下,深深的几下顶弄后,龟头猛然一疼,他瞬间抽出玉茎,精血喷洒在她的大腿上。 带着高潮后的余韵,顾修炎的气息略微不稳,从她的身体上滑了下来,玉茎半软的挂在胯间,捧着她的脸颊,留恋不已的贴着她的脸摩擦,唇擦过她的肌肤时,又按耐不住的撅着嘴与她亲吻,一点点的将她的脸全都亲了个遍。 “你身上有我的血,我把处子之身给你了。”他喃喃说道,也不知这样是否正确。 乔音音早就没有了力气,软绵绵的闭着眼睛,任由他为所欲为,最后还是他抱着自己去温泉里重新清洗了一遍。 阿雪失败了 司尘雪扮作教徒潜进了邪教,这一切似乎顺利的难以想象,仿佛是有人特意给他留下了讯息,但他来不及多想,只能跟着指示一步步走下去,他扮作邪教弟子四处探知秦湛和秦清夜的下落,秦清夜的住所日日夜夜有人防守,他怎样都难以近身。 而秦湛与他的新婚妻主去了瑶山,瑶山地势广阔,他更难以寻觅,只得日日在他练功之处守株待兔叁天,这里地势险峻,教徒往往疏于防范,若能在此将秦湛擒杀,自是极好。 他不动声色守在树上,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若饿极就吃点草根,暗红的云朵逼近了山峦,挺拔的冷衫木被压在了云朵之下,西斜的太阳为深秋的景色镀上了一层凄凉,终于等到秦湛下山回来,司尘雪打量一眼,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略一思索,便想起此人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秦湛还在武林大会上因中暑而晕厥过去。 此时的秦湛似乎完全变了个人,锦衣华服,玉冠随意竖起乌黑的青丝,身姿清俊挺拔,如琼树一枝,清雅而飘逸,墨黑的瞳孔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哪里还有当初灰扑扑的普通侠客模样。 不光如此,他的身侧还跟着一名女子,容貌清冷如皎月,她似乎行动不便,秦湛一直握着她的手,司尘雪只看了她一眼,便神魂剧痛,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因为乔音音被困在洞里,可那在熟悉不过的脸庞却瞒不过他的眼睛,这些日子她眼角多了一些憔悴,也不知是如何落到了这个地步。 秦湛与她在岔路口分别,他亲昵的抚摸着乔音音的发丝,又亲着她光洁的额头,两个人贴的极尽,她想推开他,但他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搂,下颚抵着她的脑袋,蹭了又蹭,似是不愿这么快与她分别。 他们相互依偎的模样让司尘雪胸口阵阵作痛,即使他与他们隔得甚远,司尘雪也察觉到秦湛对她不一般的心思,听说秦湛成了亲,莫非他的妻主就是音音?这个猜想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 若音音逃了出来,那他费尽千辛万苦潜进邪教又是为了什么?他心中有诸多疑问,他死死盯着远处的男女,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找她问个明白,他希望是自己认错了,她根本不是乔音音,只是个长得像她的女人。 可他们周围还有无数的隐卫,司尘雪此时上去无疑是送死。 秦湛缠着她没多一会儿,直到教徒来接她,才转身离去。 司尘雪再也受不了心中的疑惑,找到附近一个教徒逼问他秦湛的妻主是谁。 教徒颤抖的开口:“是教主的大夫,叫乔音音......” 话音未落,司尘雪却不料失魂落魄一般连连后退几步,喃喃道:“怎会如此......你骗我,都是骗我的......” 教徒趁着他神思错乱之时吹响了哨子,引来了离他们这里最近的秦湛。 来的正好,司尘雪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眨眼抹了教徒的脖子,飞身跃起,手中的玄铁剑身闪耀着冰冷的光,如一团阴影扑向秦湛,斩向他的胸膛。 秦湛纹丝不动,恍若未觉,挥手一防,浑厚的内力从他身前无端升起一道透明的风墙。 司尘雪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的落在地上,如雪中白梅傲然而立,玉一样的人却带着凌厉的寒意,他双手背在身后,手腕被这道气墙震的发麻,不禁暗道,这邪教少主的内里竟这般深厚。 秦湛面容沉静,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如寒冰冷漠阴郁的男子:“是你......我们又见面了,司尘雪你是如何潜进来的?” 司尘雪冷笑:“与你无关。” “阁下当我这邪教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秦湛脸色暗沉如水,司尘雪穿着教徒的服饰,依然掩盖不了他的绝代风华。 这里的动静引来了数十个隐卫和残老儿,他们面色不善的将司尘雪围住,秦湛冷哼一声,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笑道:“圣水峰以剑术闻名天下,我也用剑,你是武林年轻里一代的佼佼者,不妨让我试试圣水峰传人的功夫,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厉害。” 秦湛不打算放过司尘雪,他本就不是个大度之人,若是就这样放任司尘雪离去,教中之人难保不会对他有异议,每每思之,都会引为毕生耻辱。 一瞬间秦湛抽出腰间的长剑,剑气簌簌作响,如聚风浪,急刺向司尘雪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际,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 名崖山下有坐落着一处茶铺,专为过路的江湖中人接风洗尘。 今日赶路的江湖人甚少,尤其临近夕阳西斜,茶铺里的几张桌子更是空无一人,只有靠近官道的那张桌子上坐着一位灰衣男人。 这个唯一的一位客人从早坐到傍晚,只要了一壶茶水,身上的灰衫普通老旧,两鬓如墨的长发用简单质朴的木簪在后脑勺固定住。 但掌柜不敢怠慢,殷勤的为他添了好几次热水。他活了五十几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各派人士,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与那些人的不同,却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同。 可能源于他是个怪人吧,他的腰间悬挂一把生锈的刀,连把像模像样的刀鞘都没有,刀面布满了绿色的铜锈,仿佛是长着青苔的树干,刀刃钝的或许连草都斩不断。 他看起来约莫叁十来岁,身形高大颀长,生了一副好相貌,手中握着茶杯,却迟迟未曾饮下,偶尔有人聊起江湖上的趣事,他的神情也很冷漠,仿佛将自己与众人隔绝开来,细细看去,他紧抿着的唇角似有些烦躁。 他在这里坐了一天,只喝茶,什么都不吃,掌柜曾向他问道可否需要上茶点,也被他断然否决。 可他看上去并非出身寒酸,分文皆无之人。 但这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却无法令人生出对他一丝一毫的轻视之意。 傍晚起风了,带着丝丝凉意,一只信鸽从山里直直向男人飞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展开信筒里的卷纸,随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茶铺外凝望着寂寥幽深的官道,那个方向是通往曲风城和邪教。 掌柜缩着脖子,躲避着林间乍起的寒风,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竟觉得眼前站的笔直的男人锋利的像把利器,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浓眉下那束冷凝的目光,令人生惧。 随后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似是在自言自语:“圣水峰的传人也不过如此。”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那人的身形随即如鬼魅一般疾闪而过,灰色的长袖随风浮动,等他再望过去时,官道上已不见了那灰衫男人的踪迹。 阿雪发疯了 清冷的风自林间拂过,搅动起一片树叶的沙沙声,今日虽是艳阳,但已入深秋,风刮在脸上,透着丝丝凉意。 回来的路上,听说贼人潜进邪教,好在少主就在一旁,将此人活捉,这番打斗下来,秦湛也只是受了点轻伤,倒是那贼人……据说受伤颇重,被扔进了地牢里。 一旁的顾修炎虽有疑惑,但却不会怀疑是自己的人做的,没有他的命令,其他人不敢擅自动手。 乔音音对他说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少主。” 顾修炎目光一闪,他刚刚才同她温存过,不想离开她的身边,于是拉着她的手,两个人躲到了大树后面,低声问道:“你今夜会碰他吗?” 乔音音无奈:“想什么呢?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去碰一个伤患吗?” “少主他比我好看……”他把头埋进乔音音的颈间,不情不愿的说道。 秦清夜生出来的儿子,容貌虽说比不上武林第一‍‎‌美‌‎‍‍人‎‍‍‌‎的司尘雪,但比他却绰绰有余了,他怎能不在意,他就怕乔音音跟他的父亲一样,被秦家人轻而易举的勾了去。 男人也会嫉妒别人的容貌吗?乔音音觉得很有趣,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看不见,所以少主再美我也不喜欢他。” 顾修炎渐渐放心下来,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又回想起两人在山洞里的胡闹,不由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对乔音音放心,并不代表他对秦湛放心,两人的新婚之夜他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秦湛缠着她不放,床榻一直颠着响。 若是秦湛重伤不治该多好,可惜了,他摇一摇头,又叹了口气。 乔音音先去自己屋内换了一身衣衫,才去秦湛的房中寻他,恰巧柳拂衣也在里面。 斜靠在床榻上的秦湛听见乔音音熟悉的脚步声时,就转过头盯着门外,门被推开时,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了一块儿。 只是乔音音是个瞎子,根本不知道秦湛在看她,目光很快就游移到其他地方。 秦湛觉得自己像是被她忽视了一样,尤其是房里还有个柳拂衣,这种情形让他感到难堪,不自在的撇过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乔音音听见他的声音走过去:“听说你受了伤,不碍事吧?” 他等了她几个时辰,等着她关心一下自己,派人去找她也没有消息,人也不在药房,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偏偏现在才来看他,秦湛心中有怨,也不去看她,只是盯着手中的茶杯,盯了好一会儿,才冷冷的回道:“我没事。” 一旁的柳拂衣却笑了:“少主受了点内伤,但夫人放心,那贼人伤的更重。” 乔音音疑惑的问道:“是谁伤的少主?” “说出来只怕你会大吃一惊,是圣水峰的司尘雪。”柳拂衣忍不住又笑了,笑意里的讥讽之意,直指那个贼人,“想不到那人自诩名门正派,也会做出这种下叁滥的事。” 秦湛皱眉:“司尘雪与我的武功不相上下,最后若不是残老儿用石头打中了司尘雪的后脑勺让他分心,我恐怕也胜不了他” 技不如人这一点令他耿耿于怀,以后在练武上更不可懈怠分毫。 乔音音如中雷击,茫然不语,这怎么可能呢,司尘雪素来与秦湛毫无恩怨可言。 柳拂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轻轻笑道:“少主,既然少夫人回来了,那属下先告辞了。” “嗯。”秦湛点了点头。 等柳拂衣离去后,乔音音才抓过秦湛的手腕,为他诊脉,窗外的风吹了进来,风中飘着一股她身上的清苦药香,秦湛脸忽然有些红,到底没有把手抽回去,任由她抓着自己,身子不着痕迹的朝她那挪了几分。 “确实没什么大碍。”乔音音放下他的手腕,却被他反握住,她手指微微一动,又忍下了。 秦湛压低了声音,询问道:“你今日去了哪,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去山上找一株教内没有的药材。”她撒谎的时候耳尖绯红,但被青丝很好的遮挡住了。 “你一个人?” “还有教奴。” 秦湛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微微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常年低着头,相貌平平,两鬓的青丝遮住了半张脸,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只要他站在那里不出声,都很容易令人忽略。 一个没有丝毫可取之处的男人,秦湛还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乔音音喜欢,就当养一条狗好了。 但他仍是略带醋意的说道:”以后还是少和这种身份低贱的人待在一块儿,免得旁人说闲话,你要是需要个帮手,我让人从外面给你弄个医女进来。” 乔音音皱了皱眉,眼底浮起一丝不悦,她看不惯秦湛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但毕竟是自己先与教奴发生了关系,怎么说都有错在先,也怕多为教奴说话引起秦湛的怀疑,只得敷衍的应了一声。 秦湛得到了她的保证心情大好,将头挪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把玩着她胸前的青丝,深深嗅着独属于她的药香,垂下眼就瞧见了半掩半露的的酥胸,两只椒乳将墨白色抹胸的顶得紧绷绷的,难免有些心猿意马,胯间的玉茎微微发硬,忍不住加紧了双腿,自从破了处,和她独处时,总是忍不住想做那事。 他红着脸,小声开口:“今夜我们……” “今夜你好好休息,我去睡书房。”乔音音忙道。 秦湛的脸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他不过受了点轻伤,这人跑的比兔子还快,若是以后他真的瘸了老了,只怕更是要丢下他和其他男人远走高飞。 秦湛冷冷的推开她,阴沉的说道:”你这是嫌我满身的血腥味了?怎么,怕扰你好梦?” 乔音音一头雾水,但也乐得瞧见秦湛恼怒,正愁还找不到机会离他远远的,接着嘴道:”你莫名其妙,我明明是为你着想,你先歇着,有事唤我,我去药房整理药材。” 留下秦湛一人在屋内握紧了拳头,将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乔音音不敢告诉秦湛她与司尘雪相识,他心思重,只怕不肯让她见阿雪,便将这事告诉了柳拂衣,为的是想去地牢瞧一眼他是否安好,也想趁这个机会与阿雪说清楚。 柳拂衣没有询问两人的过往,很痛快的答应了,也很贴心的没有派人跟着她,地牢就一条路走到底,她怎么走都不会迷路。 柳拂衣如此爽快,乔音音有些难以置信,支支吾吾的问了一句:“你们打算拿他怎么办?” “司尘雪说他潜进邪教是私事,与圣水峰无关,这就难办了。”柳拂衣玩着手里面的折扇,倒真有些风流不羁的味道,“若是杀了他吧,势必会与圣水峰结下这个梁子,若是不杀他吧,咱们邪教也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去,不好办,不好办啊。” 他话锋一转,挑眉暧昧的望着她:“我一说杀了司尘雪,你就皱眉,莫不是心疼‍‎‌美‌‎‍‍人‎‍‍‌‎了?” “他怎么说也是我朋友,若是你突然死了,看在我刚入教时,你如此关照我的份上,我可能也会为你流几滴泪。” 他冷哼一声,用扇子打了一下她的额头:“花言巧语,我差点就信了你的话,你的眼泪还是留给司尘雪吧。” —————— 乔音音沿着台阶往下走了一百多步,穿过阴冷潮湿的暗道,暗道的顶部挂着明晃晃的火把,劈里啪啦炸着火星沫子。 “阿雪……”乔音音走到了牢房门口,犹豫的说着。 司尘雪现在如此狼狈,双臂被铁链缠绕,绑在木桩上,白衣都是暗红干涸的血污,听见她的声音,不禁闭上眼睛:“你不是她,你不是我的音音,我的音音不应该在这。” 乔音音心下恻然,但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势必要斩断他的执念:“是我,那日在山洞的时候,你刚走不久我就想法子逃了出来,经历了一些事,如今……如今我已经和秦湛成亲了。” 他勉强的笑了下,说道:“音音你最喜欢骗我了,我都知道,不会被你骗的。” “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她狠下心说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我们有缘无分,不如就此好聚好散。” 他心中难以抑制略过一阵羞愤恼恨,声音陡然激动起来,语调拔高了一倍:“乔音音,你看见没有,我如今变成这个模样,都是为了谁?若不是为了救你出去,我何必与那个老东西做交易,为了杀那秦湛潜入邪教!” 他似乎扯到了伤口,倒抽一口凉气,接着吼道:”而你……而你竟然娶了那个贱人,我已失身于你,你……你怎可如此负我!” 乔音音的脑门被他吼的突突直跳,跳的生疼,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吭声了。 他深吸几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但事实上恨不得挣脱这铁链,用剑逼着她的脖子让她休了秦湛。 在她木然冷漠的沉默里,仿佛有一柄利刃划破了他的心脏。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他紧紧盯着乔音音,她的脸藏在了阴影中,令自己看不清她的表情,眸子里泛起血红,口气也愈发狠厉。 乔音音静静说道:“那日在山洞里的事,若你不执意如此,也不会弄成这样,但的确是你吃亏了,所以我无话可说。” 他冷冷的扯动了一下嘴皮子,自嘲的冷冷一笑:“所以你不打算对我负责了吗?” “是。”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此刻才能将这个要了他清白女人的模样记在心底:“虽然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就算你不爱我,哪怕对我有一丝怜惜也好,所以我自愿将身子给了你,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在你眼里和那些路人没什么区别,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 “是我不对,一切罪责都由我一人承担,以后要杀要剐随你。”乔音音低下了头,就知道和司尘雪摊牌,是把他的尊严往脚底下踩,自己怎么着都得挨他一刀子,不过也是她活该,偏偏招惹了女主的男人。 司尘雪面上泛起一丝轻蔑的表情,冷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脏了我的剑!” 他一说完,呆呆沉默了半晌,忽然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声又苦又涩,从喉咙深处泛起的血腥味咸的发苦。 乔音音觉着司尘雪被她刺激的有点不太正常了,她不就是碰了他身子吗?严格算来,这段关系是他强迫来的,还拐弯抹角的让她负责。 他当时若是听她的话,乖乖放手,两个人也不至于会闹到这一步,即使她当时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他仍是义无反顾的扑过来,愈想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心思深沉的可怕。 让她想起了萧月疏,对待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一意孤行。 但是在偏执的男人面前,她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了,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你说得对,我是个畜生,我玷污了你,我就不是个东西。” “对?”他咽下带血的唾沫,失望的冰壳犹如蛛网一般渐渐爬满了幽深如潭的眸子,他不禁哈哈笑道,“那我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去死给我看啊?” 这……完全交流不下去了……乔音音很苦恼,反正让司尘雪对她死心,也算是完成天道交给她的任务了。 “我会求教主放你出去。”她索性不再多说,将一个负心薄情的角色扮演到底,扭过头便要走。 司尘雪却在她身后厉声威胁道:“乔音音你若是休了那个贱人与我成亲,我便当此事从未发生过,若是你不肯……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你若是看上了谁,我便砍了他的四肢喂狗。” 这个时候,司尘雪仿佛疯了一般,脑海中闪过秦湛的面容,口不择言,他心中早已恨到了极点,仿佛乔音音欠了他千万桩血仇,迫不及待找她讨还。 她身形一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这样失去理智的司尘雪她从未见过,心弦一紧,握紧了拳头,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有多远躲多远,绝不会给司尘雪这个机会。 “如果你想,大可一试。”她冷冷的留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牢房一侧的暗室中。 柳拂衣摇着折扇,将刚刚那一幕从墙上的小孔里尽收眼底,瞧了瞧一脸阴沉的秦湛,先前他的手中还把玩着一枚玉扳指,如今都被他捏成了粉,可知心里有多震怒,若是他被人追着骂“贱人”,恨不得将那人挫骨扬灰,斟酌着开口:“少主,想不到司尘雪和少主夫人还有如此的过往,只怕他不会以德报怨,善罢甘休。” 秦湛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孔,冷冷说道:“给他喂下散功的药,丢进森林里喂野狗,再告诉妻主,我已派人把他放走。” “那圣水峰那边迟早会知道司尘雪遭遇不测的消息。” “圣水峰有本事查到邪教就罢了,我邪教树敌颇多,可曾惧怕过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小蝶没死啊 渣乐:我知道你们有其他太太了,都不来留言了,我想挽留你们,但我拿什么和她比?她吃肯德基都不看星期几! 深秋,掖陵城。 一个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路小跑着冲进内堂,在内堂候着的嬷嬷拦住了他,呵斥道:“没大没小的东西,小姐正在练字,也不怕惊扰了她。” 少年一袭淡绿色青衫,相貌清秀可人,凤目流盼间,别有一股子灵动韵味,他身形一闪,敏捷的从嬷嬷手臂溜了过去,还扭头斜了嬷嬷一眼,笑道:“我就是再惊扰小姐十次,她也舍不得打我。” 嬷嬷眉头蹙起,眼中浮出一丝不悦,这小子近日得了小姐的宠爱,一时无法无天,连她身为小姐名正言顺的奶娘也不好多加管束,只得讪讪收回手,朝着小侍轻盈的背影冷冷扫了几眼,继续安静的守在原地。 小姐身份高贵,再如何宠爱一个身份低微的小侍,也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若等正君省亲后回了府……嬷嬷眯着一双眼睛,暗自长叹一声,只怕这个少年别像之前那个心思极重,落得投湖自尽的下场。 小侍朝着书案后的绛紫衣衫的少女盈盈一福,便迫不及待的在少女身侧坐定,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甚为腼腆,之前的趾高气扬倒是一丁点都找不见了,他细细说道:“小姐,那日你从破庙里捡回来的小公子醒了。” 乔玉握笔的手一顿,淡白的宣纸上,满目公正娟秀小楷的正中央,在极细的笔尖晕染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墨点,不由皱眉,将笔掷于案上,道:“走,去瞧瞧。” 小侍撅着红唇,见乔玉对受伤的那位小公子如此关心,难免有些讶然和吃味,嘴里不敢说什么,也跟着从凳子上下来,规规矩矩的跟在乔玉后面。 嬷嬷见乔玉出来,忙道:“小姐这是上哪去?” “去桐湖院。” 乔玉绕过雕花屏风,便瞧见自己捡回来的那个小少年靠坐在床栏上垂首发呆,他年岁不大,小脸因长久昏迷而透着些许青白,可模样水水嫩嫩,一双大眼乌黑明亮,犹如粉雕玉琢的玉娃娃,煞是惹人怜爱。 “你……觉着如何了,伤口可还疼?”乔玉轻轻开口,生怕惊扰了他。 他茫然的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珠眨巴几下,手掌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一红,沙哑的问道:“我不疼,就是无缘无故的累,是你救了我吗?” “是,我在破庙休息时,听见你的呻吟,循声而去,发现了被埋在地下的你,那个时候你早已神志不清,只是不停的呓语,胸口被人捅了一刀,索性并未伤及要害。” 乔玉平日里见惯了庸脂俗粉,即使那些男人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也遮掩不住手帕下那张虚情假意的脸,流出来的泪水都透着精明的算计。 哪像这个玉娃娃……一举一动都令她忍不住生出些许怜爱之意,也不知是哪里养出来的娃子,倒是与掖陵城的男儿是如此的不同。 “师姐……”他突然从床便栽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朝她跑去,抓着她的袖子,问道,“我师姐呢?你有没有见过我的师姐?” 少年体软馨香,身上总飘着一股子淡淡的清冷药香,见他有伤在身还跪在地上,乔玉于心不忍,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沉声道:“我找到你时,庙中并未瞧见其他人的踪影。” “是了……我被埋在地下,师姐眼睛又看不见,定是以为我失踪了。”少年泫然欲涕,卷翘的睫毛上落下一滴泪珠,接下来越滴越多,纤细的下巴尖都挂着一串串的泪花。 雪白娇嫩的手背用力的在脸上抹了几把,他哽咽的说道:“师姐自幼失明,我就是她的眼睛,如今连我也不见了,她指不定有多担心,更何况那个人……他肯定不会放过师姐的,我一定要找到师姐。” 乔玉叹道:“你如今连你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寻你的师姐,依我之见,还是等你的伤好了再说。”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蓦的仰起头,迎上少女沉墨如渊的眸子,脑子一阵眩晕,险些栽倒,好在少女稳稳的扶住了他。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如今还得叨扰几日,等我找到了师姐,便来府中做牛做马报答姑娘。”胸口泛起丝丝的疼,他无力的垂下头,挣脱开少女的扶持,乖巧的走回床榻上坐着。 “我是乔玉,你叫什么名字?”她轻柔的将被子搭在他的小腿上,柔声问道。 乔玉身后的小侍瞧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难免有气,撅着嘴,紧紧揪着手指里的丝绢,即使小姐宠着她,也从不会如此贴心的待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狐媚子有这等本事…… “江蝶,大家都叫我小蝶。” 少年软软糯糯的说着,乔玉心下一动,便道:“我也叫你小蝶,可好?” “我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想叫自然可以。” 乔玉微微一笑,觉着这个玉娃娃怎么看都觉得舒心无比。 “对了,你师姐叫什么名字?” “乔音音,是个大夫。” 乔玉闻言俱惊,竟和自己早年失踪的姐姐名字就一字之差,她忍不住猜测这两人是否会有联系。 待乔玉从小蝶的院子里出来后,嬷嬷才道:“小姐,如今正君就快要回府,留着这个小公子怕是不妥,不如送他去城外的别院养伤。” 乔玉不由瞅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这是我的家,我想让谁住进来,谁就得住进来,何时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嬷嬷见她动了怒,忙赔笑道:“是老奴多想了……” “若不是姐姐下落不明,我何必代替姐姐,娶那个公老虎在家里面摆着。”乔玉心中不快,姐姐失踪已有十几年,那个时候她虽然还小,但记忆里的姐姐就和刚刚那个玉娃娃一样冰雪可爱,她最喜欢捏姐姐的脸,软软嫩嫩,香弹滑腻,像小包子一样肉嘟嘟的。 姐姐总是无可奈何的拍掉她的手,将自己的脸捂起来:“玉儿,别捏了,姐姐会疼的。” “姐姐陪我玩嘛。”她喜欢靠在姐姐的身上,从她记事起,两姐妹就一直黏在一块儿,走到哪都不分开。 “今天不行哦,娘亲给我布置了好多功课。”姐姐摇了摇头,白白的小手慢吞吞的翻开书籍第一页。 “那我要姐姐抱。”她挥舞着手臂,绕着姐姐转圈圈。 “真拿你没办法。”姐姐笑了下,只得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铺开一张宣纸,带着她一块儿练字。 她心满意足的缩在姐姐的怀里,若只是玩着姐姐的头发也满心欢喜,可她年纪实在太小,玩闹了一会儿,便有些体力不支,倚在姐姐的怀里沉沉睡去。 乔玉凝目望着深秋湛蓝乌云的天际,她似乎仍听见姐姐唤她“玉儿”,心中一酸,即使娶了与姐姐定下娃娃亲的那人,可她从未碰过他,他是姐姐的人,永远都是,即使姐姐死了,那也是她乔玉的姐夫。 她收回了思绪,轻吁了口气:“我要你去查一个人,一个叫乔音音的大夫。” 达成共识(微h) 加载中,请稍等... 师叔的另一个身份(h) 渣乐:我的宝子们~~为了你~~~~我变成狼人摸样~~~~为了你~~~~染上了疯狂~~为了你~~~~穿上厚厚的伪装~~~为了你~~~换了心肠~~~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乔音音推开秦湛的脑袋,这人就像牛皮糖一样非要黏在自己的身上,忍不住呵斥道:“要治病的是你,捣乱的也是你,你也太不讲理了。” 秦湛好不容易尝到了甜头哪还能放手,乔音音不让自己亲她的嘴,他有的是办法亲她的脸颊,双唇沿着她细嫩的脸蛋慢慢摩挲,闷闷的语调此时也变得有些激动:“我放了你的老情人走,想得一点甜头不是应该的吗?你上哪找这般大度的夫君。” “司尘雪不是我的老情人,你别乱说,污了他清誉。”知道司尘雪安然无恙她也松了口气,但腰肢被男人紧紧搂着,整洁的衣衫也被那人蹭的凌乱不堪,香肩半露,他趁机埋头含住了小巧的肩头,轻轻的啃着。 “我不走,任由你欺负,好不好?”秦湛脸色早就暗红不已,心脏砰砰直跳,说出这样出格的话已是他的极限,可他又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反应。 “我不欺负男人。”乔音音说的理所应当,“你松开我,我想出去透透气。” “邪教少主随你欺负,你都不要?”秦湛咬着她的肩头,一手拽着她的衣衫,粉白的衣衫下是薄薄的亵衣,他的手指又勾着她的亵衣带子,似要全部给她脱了去。 “既然是邪教的少主,那我更不敢了,我可怕他日后报复我。”乔音音抓住他的手腕,一本正经的摇摇头,“况且我知道他素来霸道,得罪了他肯定没好果子吃,除非……除非他乖乖给我捏肩,让我知道他的诚意。” 秦湛心下不虞,暗恨乔音音不知情趣,但也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十指轻轻按压着她肩膀紧绷的肌肉,低下头,在她的耳朵上咬了口:“力道可好?” “不错,我很喜欢。” 乔音音很是满意,可逐渐便有些不对劲,他的手指开始不安分的往下探着,蓦的伸进了衣领里,紧紧贴着滑腻柔嫩的肌肤一路而下,抓着饱满的玉乳,缓缓揉捏。 她试着拽他的手出来,可她一拉他的手臂,他就捏玉乳上的蕊珠,一股子酸麻令她呼吸急促,乳上又酥又痛。 “你……你怎么……”乔音音不是圣人,刚刚又被他缠着亲吻,又被他这么撩拨,自是欲火中烧。 “你说我怎么了……嗯?你不是要我给你捏肩吗?”秦湛站在她的身后,腰腹以下紧紧贴着她的背脊,胯下坚硬的玉茎灼热不已,他摆动着臀跨,在她的背脊上重重的顶着,两个人的身体不住的撞着书案。 他再也忍受不了欲火的折磨,索性解开自己的腰带,强拉着她站起来,拽下她的亵裙和小裤,两人的下体赤裸无物的贴合在一块,火热肿胀的玉茎早就渗透出淫靡的白液,他握着玉茎在她的花穴外蹭了又蹭,乔音音身体敏感的一激灵,双腿难耐的扭动,既想夹着那根东西,又想把钳制着自己的男人推开。 “你很湿了。”秦湛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热气不住拂动她的耳垂,“我还没怎么动你就湿了,你也是想要我的。” “不要……不要在书案上,会把药材压坏的。”乔音音声音颤抖,忍不住说道,玉茎一直在花穴外戳来戳去,她加紧了双腿,腿间仍是有蜜液不住的四溢。 秦湛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不由看向一旁的软榻,抱着她两个人一同倒在狭小的软榻上,双腿挤进她的腿间,坚硬的玉茎直直的刺进湿热的花穴里,湿热紧致的花穴紧紧包裹着他的玉茎,秦湛爽的闷哼一声,不停的摆动着胯部,往花穴深处里钻,握着她的腰肢一次又一次的往深处顶弄,“啪啪”胯间的交合声清晰作响。 乔音音闭上眼,嘴里含着他伸进来的舌头,相互喂哺各自的津液,双手抱住秦湛挺翘的臀部,两个人的下半身都赤裸着双腿,交缠在一块儿。 他这次的欲望汹涌有力,窄小的花穴在玉茎的充斥下没有丝毫空隙之处,流不出去的蜜液在花穴里来回翻滚,捣的花穴“叽咕”作响,她只觉得自己肚子涨的厉害,就像内急一般,急于需要宣泄一番。 乔音音在他身下嘤咛不已,小腹被他插的陡然抽搐起来,娇软的躯体颤抖紧绷,他舔着她的舌头,满意的摁着她的身子,让她在自己的身下被撞的上下摇晃。 “不,不,别插了我…….”话语未落,随着玉茎兀然抽离她的体内,花穴深处像喷水一般,流出一股的蜜液,正巧淋湿了他胯间的茂盛的毛发。 秦湛瞧着这一幕,眼角有些发红,扶着玉茎又挺入进去,沙哑的喘息起来,双手钳着她纤细的腰肢疯狂的顶弄,玉茎下的两颗囊袋不住拍打着她的雪臀,粗硬的毛发抵着花穴外的珍珠拨弄,珍珠被磨的发红肿大,煞是可怜。 乔音音捂着嘴,低低呻吟着,又是没有撑住,一波蜜液浇灌在他的龟头上。 +++++++++++++++++++++++++++++++++++++++ 这一连几日,山里阴雨绵绵,萧月疏立在树下,身形傲然挺拔,他手里握着一柄油纸伞,五指骨节分明,因常年习武,指节粗大布满薄茧。灰袍老旧朴素,但周身的慑人气势浑然天成,见过他的无论是侠客还是普通人,无人敢看轻他,更无人敢直视他幽暗冷漠的眼睛。 似乎这样的男人永远都站在高处俯视众生,拈花飞叶间夺取他人性命。 斜飞的雨滴浸的灰袍微微湿润,他凝望着远处青山白雾袅袅,狭长的双目微微眯着,似乎在盘算些什么。 半个时辰后,萧月疏身后出现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山里的泥泞中一步步向他身后走来,与他几步之遥站定,老者拐杖拄在胸前,略显佝偻的身躯稳如磐石的站在萧月疏的身侧。 “我听说你伤了圣水峰几个弟子。”老者幽幽开口说道。 “司尘雪连一点小事都办不成,实在侮辱了圣水峰的名头,正巧那几个圣水峰弟子从我身边路过,我不过给了他们一些教训,竟连你都知道了,这丢人事儿莫非是圣水峰自己传到江湖上去的吗?”他冷冷一笑,对圣水峰的名头视若无物,倒有几分年轻时的狂妄,“今日让你来见我,是问你之后有何打算。” “司尘雪如今下落不明,我的探子不可再次在邪教内轻举妄动。”老者沙哑着说道,浑浊的眼珠盯着萧月疏挺拔宽阔的背脊,语气内隐隐藏着一丝不安。 “十几年不见,你做的事越发让我失望了,陈老头。” 萧月疏并未回头,老者仍是听出他淡漠的语气里有着不善,心中恍然,思及他生平最易迁怒他人,不由颤声道:“此时若是强行放下吊桥也不妥,一来我的探子会暴露身份,二来想必秦清夜定会派高手寸步不离的保护秦湛,你就算杀了那个小子,也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萧月疏却冷冷的说道:“你急什么,我刚刚何时说过要亲自去邪教了。” 老者不禁愕然,愈发弄不懂他的意思,只得问道:“难道你已经想通了?” “想通什么?”他回过头反问道,清隽的面容隐着一丝不耐。 “自然是与你师侄之事。” 萧月疏伫立半晌,才道:“既然我进不去,那就让阿音出来,去告诉你的探子,也在江湖上放出风声,说我萧月疏遭到仇家追杀,筋脉俱裂,已是废人一个。” 老者听闻早已目瞪口呆,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这成吗?” “阿音会出来的,如果秦湛和她一块儿来看我……”他目光骤然冷凝,缓缓道,“届时修罗鬼域的杀手会埋伏在途中,我必定会让那个男人死无全尸。” 萧月疏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老者不由心惊胆颤,说道:“若是你师侄知道……” 萧月疏不由冷笑:“阿音能知道什么,杀秦湛的是修罗鬼域的人,下达命令的是鬼域圣主,而我只是萧月疏。” “可她见到你之后,知道了你骗她出来,我担心这女娃子会有所怀疑。” “接下来的事,那就与你无关了。” 老者忍不住说道:“到底……到底……秦湛也是你的侄子……看在你哥哥的份上……” 萧月疏无动于衷,淡淡的扫了老者一眼,这轻轻一瞥,几欲令老者喘不过起来,他踱步至老者身侧,淡淡说道:“侄子?我的侄子是不会抢叔叔的女人,可惜秦湛不懂,这个道理龙渊比他清楚。敢动我的东西,我定会让他尸骨无存。” 待萧月疏离去之后,老者仍是在原地不动良久,只有林间的细雨密密麻麻拍在他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十几年前的修罗鬼域,萧月疏为了争夺圣主之位,不惜兄弟反目,残害了他的亲哥哥,让龙渊不得不得逃离西域,远走中原。 当年龙渊惨死前,为避免萧月疏赶尽杀绝,曾求他多多照顾他的儿子,可如今因一个女人,仍是不能避免叔侄相残一幕…… 若是被萧月疏知道他有心护着大公子的儿子,只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 老者浑浊的眼眶有泪珠滑落,他跪倒在地,是他贪生怕死,不敢激怒萧月疏,辜负了龙渊的信任,沙哑的说道:”大公子,是老奴对不住你啊……” 龙渊 早在之前乔音音为秦清夜医治的时候,便已有了一些良策,但十几年过去,毒素早已侵入骨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根治,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她本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可心中偏向于用毒,平日里对西域和中原各种毒也颇有研究,这毒阴狠毒辣,以人内力为养分,似蛊非蛊,饶是她阅遍师傅留下的古籍,也是闻所未闻,不知是哪位高人想出如此险恶的法子,习武之人最在乎的就是这一身内力,若是等着内力耗尽之时,自己的身子也拖垮了,无异于击垮人精神上最后一道防线。 相较之下,那些五步散,鹤顶红倒是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秦清夜的命她救不了,只能是拖一天是一天,可秦清夜不配合用药却成了眼前一大难题,她或许需要跟秦清夜好好谈一谈了。法子已有,用不用在她。 至于秦湛的毒,乔音音心中已有对策,若想根治,只缺一味良药,乃是幽山上的天珠莲。 世人从未见过天珠莲,她也只是在古籍上偶然得知,上面描绘着天珠莲的形状,她闲来无事时,便会暗暗记下各类药材的形状,花上几个时辰,不停的描摹,将图案烂熟于心,天珠莲与雪莲外表相似,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同的,那就是雪莲味甘苦,而天珠莲则是甜的。 若是派教中人去寻找,难免耽误时间,为着秦湛的病情,秦清夜必定十分重视,她倒是可以借此向她游说,让自己去找天珠莲,等找到天珠莲后,再将天珠莲留给邪教中人,她便借此诈死逃脱,总比和秦湛日日夜夜纠缠来的好。 那日山洞里,每每她提起离开秦湛总是搪塞过去,一时间她也无法,只能暂时与他虚与委蛇,到时候隐姓埋名躲去周叔那暂避几个月,也可趁机寻找小蝶。 她若是带着佚奴一起回去,周叔指不定多开心,佚奴老实可靠,人又听话,用他来挡一挡,也不用总是被周叔催着娶亲了。 这般思虑着,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乔音音不禁笑出了声。 “你想到了什么?这般开心?”顾修炎一直立在她的身侧,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下,见她开心难免心生好奇,自从进了邪教,她便素日沉着脸,一旦她笑起来,他竟也有几分快意。 乔音音也不瞒他,在她的计划之内,本就是要带走佚奴,索性将她的打算都告诉了他,本来期待着他会和她一样高兴,不料他却冷冷道: “少主天生冷血,杀人如麻,邪教本就是武林一大毒瘤,这种人死有余辜,你又何必费尽心机救他一命,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我们远走高飞。” “你说的是甚么话。”乔音音轻轻一呼,语气中已有不悦,“我是个大夫,无论他是好是坏,是恶是善,我都会救他。” 顾修炎见她言语之间似在偏袒秦湛,也不由生出怒气,思及前些日子两人在药房中颠鸾倒凤,被他撞见,怕是秦湛那身皮肉勾的她魂儿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他执拗的盯着她,不依不饶,“有些人你救不得。” “那可不巧,我向来喜欢从阎王手里抢人,即使你不喜欢秦湛,但是他的命啊,本就不该断绝于此。” “什么命不命的,我看你分明是瞧上了他那张皮囊,少主的气度和容貌恐怕也只有武林第一‍‎‎美‌‍‎‌人‎‍‌的司尘雪能与之并肩,女子皆是贪婪的,若有机会怎不想左拥右抱。” “你胡说!我一个瞎子何曾见过他的脸!还说什么左拥右抱……你怎么越扯越远了!” 他冷冷道:“你可是心虚了?” “我只是尽一个大夫的职责。” 秦湛是天选之人的夫君,虽说年少时有些惨,但之后的命运比他们这些配角龙套的命不知好上了几倍。 救了秦湛,相当于以后站在女主身边便多了一个筹码,让秦湛记着她的人情,也是要让女主必须欠下她这个人情,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她早就学会审时度势。 见佚奴久久不语,他定是生她的气了,太过忠犬的男人,也易敏感,爱钻牛角尖,乔音音语气不禁软了下来,长叹道:“我这么做,我都是为了咱们的将来,以后……以后你就明白了,我先去找教主商量出谷一事。” 现在还不是能把秘密告诉他的时候,天道警告过她,不可泄露天机。 待她离去之后,顾修炎颓然的倚靠在墙上,脸上的怒意换为深深的苦涩,两手捧头,将自己的思绪无声无息的掩埋起来。 “让你出谷寻药,也不是不可。”秦清夜轻咳一声,眼底已有倦怠之意,脸色透着病重已久的青白。 “教主,平日里的药你可用了?” “咳…...我知道瞒不过你,能瞒一会便是一会,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如今湛儿有了你,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可是你……” 她打断乔音音的话,续道:“如今邪教四面楚歌,也怪我,都是我给湛儿留下的烂摊子。” 秦清夜望着远处的花瓶,默然无语半晌,轻轻说道:”说出来,也不怕我这张老脸羞,也不怕儿媳妇耻笑,你可知秦湛的生父是谁?” “不知……” “我和他虽未曾拜过天地,可他在我心中已是我唯一的丈夫,但在别人眼里,他是却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你可曾听过月下郎君龙渊的名号。” “曾听人提过几句……” “无论再多么耀眼的人,也终究被人遗忘,他是凌云宫宫主的丈夫。当年我和他的私情被顾青筠发觉,而那时的龙渊早有与她和离之心,她怨恨龙渊的背叛,只有杀了他,方能解她怨恨,便在他的糕点里下了剧毒,而我的湛儿不小心误食了糕点,也身染剧毒,我为了湛儿性命,不惜将毒过在了我的身上。” 秦清夜苦笑一声,切齿道:“可惜最后龙渊身死,我也拖着病体活着,但是凌云宫仍是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我的湛儿,她们要对我邪教赶尽杀绝。” “顾宫主毕竟是秦湛的姐姐,不会伤害他的。”乔音音忍不住安慰她,以后顾宫主还会是你的儿媳妇。 秦清夜望了她一眼,见她眉目端恭,没有因为秦湛的身世而有丝毫轻蔑之色,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又长叹一声:“不会那么简单,凌云宫这些年处心积虑想除掉邪教,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得到冷翡,冷翡在百年前是号令江湖的圣物,传说可通过冷翡开启一个巨大的宝藏,冷翡经正邪之战后流落到西域,下落不明,而龙渊是西域人,他当年带着冷翡从西域而来,将冷翡作为定情信物送给我,龙渊尸骨未寒之时,冷翡便被人盗了去,我对冷翡和宝藏没有兴趣,但我知道龙渊身上一直有着秘密,他却从未告诉过我,是想保护我们。” “我这一路倒是听说几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在找冷翡。” “呵,谁都有野心,得到了冷翡又能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秦清夜轻蔑的叹了口气。 乔音音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以后我就把湛儿托付给你了,他虽然脑子木讷,脾气固执,可是只要你肯用心劝,他一定会听的,他嘴笨又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你的,至于我的身体,我会亲自告诉他,你不必担忧,他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必须得他自己挺过来。” 乔音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秦清夜临死前的托付令她的心中压下一块大石头,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得眉头深锁的坐在小路旁的台阶上。 不知何时,柳拂衣也坐了过来,他望着她,嘴角含笑:“少夫人可是有心事?” “一直都有。”乔音音懒懒的回答道。 “那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事,只怕更会令你徒添悲伤。” “但说无妨。” “是关于你的师叔,萧月疏,他被人废了武功,已是废人一个了。” 柳拂衣看着乔音音的脸陡然涨得通红,呆呆的出神,以为她怒极攻心,不由安慰道:”你放心,听说他现在安好,只是腿脚被废,如今……” 乔音音却道:“你胡乱诅咒我师叔作何?我从小可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这世上能伤我师叔的人还未出世呢,念你第一次犯,不跟你计较,以后可不许拿我长辈开玩笑。” 说罢,便起身离去,留下柳拂衣愣在原地,满脸的铁青。 萧月疏得知这个消息时,无奈的扶着额角叹息,苦笑道:“阿音啊阿音,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你如此信我,让我如何是好......” 他虽在责怪,但眼里满是宠溺之色。 渣乐:你们想看龙渊和师叔的故事吗?我其实还挺想写写的 一路追随 加载中,请稍等... 师叔的恶 “佚奴,发生什么了?”乔音音在他耳边悄声道,显然她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刚刚那一瞬,她听见似有尖锐的东西划破长空,紧接着一旁的树干传来一声闷响。 顾修炎脸色微变,斜退半步,不着痕迹将她纳入身后,刚刚那一瞬间他竟未探得那人丝毫气息,不光是他,连不远处的教徒也未曾察觉此处异样,向树下那人凝目望去,此人身形丝毫未动,冷风飒飒自林间吹过,宽袖灰袍微微抖动了几下,又是无数颗石子直扑他二人的面门。 夜色微暗,他无法分清到底有多少颗,但裹挟而来的冷风似从四面八方而来,速度之快已非语言能够形容。 顾修炎大可抱着乔音音侧身躲开,但势必会被人发现他身负武功,而邪教的药奴是半点内力都无的。 这几颗石子来势汹汹,力道强劲,他不敢多做细想,将乔音音按倒在地后,连忙侧身闪避,从袖中向天空射出几枚暗镖,“咔嚓”几声,那几颗石子在空中碎裂,沙石四溅。 这几声将教徒吸引而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绕起来。 “那边树下有人。”顾修炎沉声道,脸颊火辣辣的疼,这几枚石子被那人灌注了刚猛内力,即使暗镖击中,残缺的石块仍向他袭来,他躲闪不及,石块从左脸擦过,留下一道微深的血痕,鲜血直流而下,竟有叁分狼狈。 顾修炎暗暗疑惑,此人内力高深,但却古怪之极,石子并非要伤及他的要害,而是似乎与他的脸过不去,每颗都势必非要令他毁容不可。 数十道目光再向槐树下望去时,那早已没了鬼面男子的身影。 “去那边给我仔细的查。”柳扶衣沉声吩咐道,走到他的身侧瞧了瞧他的脸,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我这堂主倒是眼拙,竟瞧不出平日里专门侍奉药草的教奴,竟有几下子。” 顾修炎将乔音音搀扶起来,道:“回禀堂主,未入教之前和母亲学过防身的功夫。” “是吗?那你说说那人打算伤的是你还是少夫人?”柳扶衣逼近几步,将乔音音从他的手中拉到自己的一边。 顾修炎不由心惊,刚刚那几下,若是他独身躲过,那伤的便是乔音音了,只得道:“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少夫人。” 乔音音知道佚奴会武,却从未怀疑过他什么,自己籍籍无名,又无甚本事,他怎样也不会算计到自己头上,倒是他一直在默默的为她着想,也帮着他道:“依我看,倒是冲我二人来的,定是邪教的仇人,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才不会管你是谁。” “我们此行一向隐蔽,无故被人撞见,说来奇怪,这又是谁泄露的行踪。”柳扶衣低低笑道,他一向处事谨慎,对顾修炎摊开手掌,一只黑色蜈蚣正从他的袖口爬出来,“这是子蛊,若是你吃下这条毒物,我便信你对邪教一片忠心。” 顾修炎咬着牙,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是断不会吃下这东西,一旦吃进去,自己这辈子就会被柳扶衣所控制,好在这里的教徒加起来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只要耗上一会儿功夫,定能带着乔音音冲出去。 自己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乔音音却道:“你不用给他吃,我信他,为他担保。” 柳扶衣冷喝道:“你拿甚么做担保!” “你把毒物给我,我替他吃下去。” 顾修炎不由一惊,嘴角却抑制不住笑意,忙说道:“不必如此,我……” 乔音音微微一笑,缓而有力的道:“就当是还那日你在残老儿手中救我一命了。” 柳扶衣收回手,挤出一丝微笑,只是眉头深锁,嘴角上挂着一丝寒意:“看来少夫人想报恩,也不怕挑错了时候。” “与你无关,你到底给不给,正巧有个机会研究下你的蛊,也好与你切磋一番,是你的蛊厉害,还是我的医术厉害。” “给什么给!你一个小兔崽子有何资格与我切磋!”柳扶衣扭过头冲着周围之人暴喝道,“看什么,都闲的慌吗?” 四周之人立即散去,柳扶衣冷视着他二人,半晌之后,缓缓道:“我怎么敢给少夫人吃这个东西,你想让我饶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但我会将此事如实告诉少主,少主不肯放他一马,你可怨不得我……” 此话一落,远处树干后掠起几十道黑影,朝这里腾掠而来,皆是蒙面杀手,手中的刀刃透着森森寒意,连柳扶衣都不由一愣,随即挥开折扇,与来者缠斗在一块儿。 顾修炎却趁机抱住乔音音的腰,足尖轻点,猛地跃起向别处飞去。 “佚奴,你……”脚下骤然离地,随即凌空而起,乔音音紧紧抓着他的衣衫,紧张的问道。 “音音,邪教的仇敌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两人一路向山下飞了差不多几里地,顾修炎便觉有些怪异,似在被人跟踪,他不由回过头去,此时天色已暗,朦朦的月光下,在他身后不远处,鬼面人正悄然紧跟其后,顾修炎心头大震,这么长的距离,这人竟然未曾发出半点声响。 眨眼之间,那人已来到他的身前,伸出右手便要将怀里的乔音音夺去,左手快如闪电,抓向他的面门。 顾修炎抱着她向后仰去,单手一掌,谁知此人竟堪堪受了他这一掌后并无异样,反手扣住他手腕的命门,突然中招,顿时手腕一阵剧痛袭遍四肢百骸。 他暗叫不好,此时浑身酸软,四肢发麻,身子摇了摇,发狠似的咬破舌尖,赚的一时清明之意,拼劲全力向他打去,但也只用了不到半成的力气。 胸腹被鬼面人狠狠踹了一脚,他无力的从树梢跌落,那人长臂一伸,趁机夺走了乔音音。 “咳咳……”顾修炎咳出一滩污血,捂着剧痛的胸腹,仰着头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鬼面人恍然未闻,直径走到他的面前,乔音音被他单手抱在怀里,静止不动,似是被点了睡穴,安静的趴在他的肩上。 “你很喜欢看她?这一路,你总是盯着她瞧。”鬼面人轻笑一声,淡漠的嗓音从面具下传来,鬼面人也没有理睬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面具下那双冷然的眼睛似有暖意流转,“她很好看,对吗?” “把你的手拿开!你想对她干什么!” “你该问问自己你干了甚么?”他冷笑一声,“你和她是何种关系?她凭什么为你做担保!” “与你无关。”顾修炎面色僵硬,暗自运转内力。 “中了我的掌法,你半个时辰内是动不了的。”鬼面人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目光从他划破的脸颊上扫过,“不说也罢,你武功还不错,可惜脸破了相。” 顾修炎心中冷笑,这难道不是拜他所赐吗? “只要你放了她,你想要如何我都可以答应你。” 鬼面人哼了一声,淡淡来了一句:“我不喜和人谈条件。” “那你和她有甚么仇恨?” 他冷笑道:“并无仇恨。” “你到底想如何?” 本想给这小子来个痛快,杀掉他的狗命,却见这小子一直心系于她,尚且自顾不暇,还非要装英雄逞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年轻气盛,这么轻易的让他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了,鬼面人心中怒火更炽,有了折辱之心,便道: “她自幼与我亲密无间,从小便被我宠坏,骄纵的脾性根本受不了气,和我吵架后赌气出谷,我此番出来不过是寻她罢了。但我生平最忌讳别人骚扰她,倒是你,你不该亲她……现在看来你这双眼睛和这嘴……真是令人恶心。” 那人冷冷的盯着顾修炎,被他无声的看着,顾修炎竟觉得的寒意遍体,蓦然间,鬼面人伸腿狠狠踢向了他的胸口,力道沉猛,连踢了数十下,每一下都仿佛致残致命,最后一下,他用了十成的内力,顾修炎登时听见胸骨碎裂之声,身体被他的力道踢在了远处的树干上,缓缓倒地,竟是无力动弹一步,咳出一滩鲜血,眼睛一闭,不省人事。 萧月疏摘下鬼面,正欲杀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突然瞧见月光下,这男子的额角卷起了一层皮。 人皮面具是吗,萧月疏伸手撕开了顾修炎脸上薄薄的一层皮,看见他的真容时。一瞬间目光骤然锋锐,紧紧盯着他。 萧月疏是见过顾修炎的,那时他在暗,顾修炎在明,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男扮女装的侄子,那时的他心中是有那么一点赞赏的。 阿音当真是有本事,能让龙渊的两个儿子围着她团团转。 但是他要跟自己抢阿音,恰恰戳在了自己心中郁结之处,就这么轻易的让顾修炎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些,萧月疏沉默一会,用哨子唤来属下,将顾修炎捉走,有份大礼他要好好送给这位大侄子。 萧月疏冷笑一声,也不再久留,抱着乔音音踏月而去。 师叔的念 是我表达不清,引起了一系列误会,我原本的意思只是想写师叔和龙渊的少年时期,这很关键,涉及冷翡的剧情,单独写成番外是我的一个爱好,就像我喜欢写跛子周这个龙套一样,因为我的疏忽让大家触碰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很抱歉。 能在万本po文中聚在这里都是缘分,而且po现在严格要求了稿费换po币的条款,我身为作者是除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真正的爱发电,且行且珍惜吧,我也厌倦了争论,到最后也只能是两败俱伤,所以以后吵架的留言我会删除,我不奢求各位能共鸣我的任性,打造一个虚幻和谐的环境麻痹下自己也好,感谢一路陪我写下去的人 熟悉的药香味由淡入浓,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仿佛回到了山谷里自己的小药房,那个时候师叔本是极为厌恶药材的味道,可因为她的眼睛看不见,他便总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同钻研医术,师叔的身上也由此总是沾着淡淡的药香。 脸颊痒痒的,像是人的手,指节的老茧粗糙不平,似在轻抚她的脸颊,卷翘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如受惊的蝴蝶扑闪着。 “唔……”乔音音嘤咛一声,眼皮子动了动,顶着困意,迷迷糊糊的来了一句,“师叔?” 随即而来的叹息,有人轻轻搂住了她,脸颊贴在他胸膛上,熟悉的气息侵袭着她的脑海,耳边陡然落下一声低唤:“阿音。” 乔音音顾不得全身乏力困倦,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从那人的怀中探出脑袋,试探着的问道:“师叔是你吗?” “时隔叁年,莫非阿音已将我的声音抛掷脑后了?我出谷寻你,正好得到了你的消息,一路找来看见你被伏击。”萧月疏眉峰微皱,身体前倾,愈发靠近了她。 她连忙摇头,表明自己的立场:“怎会,谢......谢谢师叔我救我,我也是被骗怕了,师叔你不知道,总有人喜欢造谣生非,最近还有人污蔑你被打残快死了呢。” 萧月疏定定望着她:“你不信?还是说阿音根本没有在意我。” “我怎会!师叔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只是不信那些话,从前周叔就不止一次说过师叔很厉害,那些人不是你的对手,而且师叔仇敌多,万一骗我过去抓住我以此来要挟你就不好了。” 萧月疏冷哼一声,摸了摸她的脑袋:“跛子周平日里净教你些不叁不四的东西,也就这句话我还算满意,阿音你大可放心,这武林中无人是我的对手。” 师叔一向与周叔不和,总是明里暗里为难周叔,周叔打不过他,不与他计较,他却不依不饶,喜欢逮着周叔痛处不放,显得格外幼稚,这点乔音音心知肚明,和师叔说过几次,他没有哪一次听进耳朵里的,下次又变本加厉的欺负周叔。 乔音音在师叔面前也是个怂蛋,师叔声音一冷,她跑的比兔子还快,思及自己逃出来的缘由,颇有些惴惴不安,便道:“师叔怎么出来啦?你不是一向不爱出谷的吗,对啦,师叔可曾见过和我一道的男子。” “我若是不出来寻你,莫非还念着你回谷看我吗?从你出了邪教我便一直跟着你,男子倒是见过,你身边多的是男子,你说的是哪一个?”他冷冷说道,捏上她软软嫩嫩的脸颊,语气颇有些愠怒。 “他呀,他个子高高的,长得……长得……反正很特别就是了。”乔音音绞尽脑汁也无法形容佚奴的长相,“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埋伏,他肯定受了伤,师叔我们是在哪啊?回去救救他可好?” “既然踏入了江湖,生死由天,他死了也怨不得旁人。况且已经过去十个时辰,这山中野兽繁多,就算你现在去寻,只怕连尸首都找不到。” “才不会!”乔音音担心佚奴安危,忍不住大声反驳道,“佚奴不会死的!”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你连命都不要了?是不是真打算把那毒物吞进去,才知道后悔?” “师叔你都看见了!明明知道他是谁!”乔音音气的手抖,颤声说道,“甚么叫连命都不要,我才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既然敢吞,就有法子应对,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萧月疏铁青着脸,冷道:“见过又如何,当年你可是保证过,若是惹我生气了,定会好好哄我,可如今呢,我苦等了你叁年,你连封信也不给我,整整叁年,师叔还有多少时间能和你耗得起。” 那年他表露心意后,她异常抗拒,念着自己年长她许多,她心有介怀也是常理,他不介意多给她些时间适应,到底是萧月疏自视过高,总以为师姐去世后,阿音自幼与他相依为命,她依赖他,尊重他,事事以他为先,万般不曾想过她会擅自离开自己。 萧月疏活了叁十几年,何曾被这样轻怠过,他不来寻她,是遂了她心中所想,不用多想也知道她一个盲眼姑娘浪迹江湖定会吃上许多苦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这个世道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 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下,哪知她不过消失了几个月,便与别人成了亲,那男人竟是他的亲侄子,不但如此,他还亲眼所见阿音与另一个男子暧昧不清,自己不过对那男子略施惩戒,她便处处维护于他,倒有替他死的决心,萧月疏善妒易怒,如此一来,更加明白自己当年错得离谱,如今能做的便是拨乱反正。 乔音音心下有愧,忙说道:“我忙着照顾小蝶,又害怕师叔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敢回去。” “你觉得我生什么气?”他反问道。 “我……那个……这……” 这种臊人的事,说出来可不是明明白白的打师叔的脸吗?乔音音说不下去了,紧紧抿着唇噤声不语,默默的低下头。 萧月疏叹道:“怎么不说下去了,你到底觉得我哪点不好,还是认为我大了你十几岁,不配成为你的丈夫。” 乔音音闷闷答道:“我从未嫌弃过师叔,可师叔是我的长辈,您对我就如父亲一样重要,我不敢奢求更多,如今我已有喜欢的人,就是师叔瞧见的那一个,他虽然普通,处处比不得师叔,可我和他待在一块儿,心中安定心喜。师叔对我的情意今生不能为报,只求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师叔。” 萧月疏沉默半晌,指甲嵌进掌心,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许久才从嘴里挤出这一句话来:“你当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师叔若是能够消气,便打死我罢。”乔音音耷拉着脑袋,自暴自弃的说道。 他冷笑一声:“打死你?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乱杀无辜的魔头吗?” 可……大家都这么认为啊,来了江湖才知道师叔在江湖上风评不好,几乎得罪了所有人,似乎连顾宫主这样的侠义之士也不喜他,仿佛师叔做了极恶不赦的大事,乔音音心中犯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萧月疏瞧着她倔强的眉眼,心中又气又恼,但他是最了解阿音的,她素来吃软不吃硬,也知眼下纠缠下去,对他无益,便道:“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愿,我何必闹得咱们师侄缘分全尽。” 乔音音心中大喜,似又不信的眨了眨眼睛:“这是真的吗?” 萧月疏目色深沉的盯着她:“我何曾骗过你,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咱们都忘了罢,你仍是我萧月疏的师侄,这点永不会变。” 乔音音松了口气,好似解脱了一般扑进师叔怀里,哽咽道:”我就知道师叔是最疼我的,以后我男人若是对师叔不好,我便欺负死他。” 她总是如此轻信于他,得到她的信赖萧月疏高兴之余又有些无奈,拍拍她的脑袋,佯怒道:“除了阿音,还没人敢欺负我,你且起来好好梳洗一番,咱们这就去寻你的情郎。” +++++++++++++++++++++++++++++++++++++++ 待萧月疏从房间里退出去后,一个青衣男子无声无息走到他身侧,银质的面具掩住半边容颜,星目璀璨生辉,一身装束不似中原男子,他衣襟半敞,健壮的胸膛若隐若现,腰间别着一把圆月弯刀,颇有异域风情,他对着萧月疏恭敬的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圣主,鸳鸯同心蛊已经寻来。” “给我。”萧月疏嘴角微勾,摊开手掌。 青衣男子立即双手奉上一个洁白的瓷瓶。 萧月疏点点头:“你做的很好,下去领赏。” “能为圣主分心,是属下的职责。”青衣男子悄然退下,身形如幽灵闪动,不露半点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鸳鸯同心蛊产自西域,子蛊和母蛊终其一生都在交合中度过,若是强行将子蛊和母蛊分开,分别种于不同之人身上,子蛊受母蛊控制影响,能令人迷失神智,情欲难遏,任你品性如何高洁,在子蛊的操控下也会情不自禁向母蛊靠近,如淫魔没有任何分别。 中子蛊者,非得与中了母蛊之人交合数次方能恢复,但子蛊只能在人体中存活一夜,第二日便会在体内化为无毒的血水,自行消散。而人在恢复后,则会清楚记得自己所犯下的行径。 这蛊本是五百年前西域女王所制,女王荒淫无度,极尽奢靡,连宫殿的石柱皆是纯金打造,据石壁上的记载,她在位叁十年间,从各地搜罗的美貌男子约有万人之多,不管是否婚配,一律抓进宫中,以金银珠宝逼迫他们就范。也有对妻主忠贞不二之人,宁愿一死也不愿清白尽失。 女王心生不甘,便想了如此阴毒的法子折磨他们,给他们喂下子蛊,让她们的妻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待男子们清醒后不堪受此折辱,皆撞死在宫殿的城墙上。后有商队曾道,被掩盖在黄沙下的城墙一过百年,上面的血迹仍是清晰可见,每至深夜,有男人的凄嚎从风中隐隐传来。 后因盗墓者从女王墓穴中盗出鸳鸯同心蛊,才令此蛊重见天日,偶然之下又被修罗鬼域的圣主所得。 萧月疏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嘴角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阿音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没学到什么,文人的犟脾气倒是学了十足,不过因为一时喜欢,便心心念念要对那个男人负责到底。 但他的忍耐也是有期限的,当年他给她时间让她接受自己,她依然选择逃离,碍于伦理身份,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对萧月疏而言,伦理纲常不过是口头空谈,但她却对其固执不已,既然如此,萧月疏便要她亲手打破这层枷锁。他等不了,也不愿再等下去,默默守候从,不求回报来都不是他萧月疏的风格。 他倒想看看,若是乔音音发现是自己亲手毁了他的清白,她会如何选择呢? 是宁愿娶一个无名无姓的江湖宵小之辈,还是选择疼爱她爱护她的师叔。 “强人锁男” 萧月疏转动着手里的小瓷瓶,幽深的眸子飘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目光,此蛊虽然与春药药性相当,但春药会损伤人的身体,用法不当,则会令人终生不孕,当年他的母亲,前鬼域圣主也就是凭借这个鸳鸯同心蛊强娶了龙渊的父亲。 他毫不迟疑吞下母蛊,又将一只子蛊放进乔音音的清粥里,子蛊剧烈的扭动着,趴着木碗奋力的往外爬,他略微搅拌几下,子蛊失去了力气渐渐沉进了粥底。 “阿音,可是饿了?”他面色不改,端着粥推开木门,乔音音放下正在擦脸的湿帕子,轻轻点了点头。 “还是师叔想的周到。”她直接抱着碗,一骨碌全喝进了肚子里,从喉咙上似是滑过冷冷软软的东西,掉进肚子后,却察觉不出任何异样,也怪自己吃的太快,这碗清粥吃的无滋无味。 他用手帕擦了擦她嘴角溢出的米汤,宠溺的笑道:“小心点,别噎着了。” “哪有这么娇弱。”话语一落,从小腹陡然窜起一股热流,奔向四肢百骸,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的触感似是发烧了一般。 “我……我怎么就热起来了……”她喃喃说着,软绵绵的语调似在撒娇呢喃,双腿软软的,尤其是花穴里痒痒的,穴肉不住的痉挛,非得使劲夹紧才舒服。 她这是中了春药吗?可她百毒不侵,怎么会中这般下作的毒药。 “师叔,这屋怎么就热起来啦?”她深吸几口凉气,双手忍不住撑着桌面。 “有吗?我并未觉得热。”母蛊对人并未有任何影响,自始至终失控的只有附在人身体里的子蛊。但萧月疏从未见过此番面貌的阿音,仿佛醉了一般,一向明亮的双眸迷醉的半眯着,双颊酡红,褪去了以往冷静自持的模样,多了几分娇憨,到令他忍不住想靠近她。 “好奇怪……”心胸燥热难耐,落空空的,手指紧紧抓着木桌,仿佛丢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阿音不安的心突然就有了依靠,双手鬼使神差的紧紧抱着身前之人。 “阿音,你怎么了?”萧月疏并未拒绝她的举动,一手搂着她的背脊,一手抚摸着她滚烫的脸颊,只需略微垂下头,他的唇便能碰到她粉红的耳朵,有意无意的用唇轻轻磨着她暖热的耳廓。 乔音音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他这样磨着自己格外舒服,微微仰着头,用额角蹭着他坚毅的下颚,忍不住将娇小的自己往宽阔的怀里挤。 “阿音怎么不说话了?”他故意的在她耳边吹着热气,乔音音身子微微颤抖,缩了缩脖子,耳垂被湿热的唇舌用力含住,往嘴里吸弄,发出暧昧的“啧啧”声,登时全身酥透了一般。 她想也不想便捧着身前之人的脸颊,踮着脚尖向他吻去,两人的唇舌紧紧贴在一块,相互含着对方的唇,舌尖吮吸着彼此的气息,乔音音仍是觉得不够,不断用软软的身子与他坚实的胸膛厮磨。 “唔……嗯……阿音…….啊……阿音别这样……”萧月疏忍耐着自己身体里的燥热,迫使自己躲开她的亲吻。 他故意使坏离开她,心中总是惦记着叁年前自己求欢时,她万般不愿,便想让她也尝尝这苦头。 “不……我就要……”她抱着男人不让他离开,即使离开了他的唇,仍是贴着他的脸颊一点点的吻着,沿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往下,在他的肌肤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 萧月疏叁十多岁未曾碰过女人,又对她情根深种多年,哪里禁得住阿音的死缠烂打,胯下早就起了反应,硬邦邦的翘着,将宽松的长袍顶了起来,正好顶在了她的小腹上,乔音音固然觉得有些疼,可神智一乱,哪还管疼不疼的,就是黏着他,哪怕是任何部位都不放过。 “快……给我。”乔音音万万想不到自己失了神智,竟会扒萧月疏的衣袍,在他欲拒还迎的动作下,她轻轻松松褪下了他的衣衫,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玉手悄悄沿着衣领滑向炙热的肌肤。 手指温柔的抚过他的胸膛,沿着他精瘦有力的肌理慢慢揉弄,茱萸被她揉了不过两次就硬了起来,肿硬的挺立着,只要她轻轻一碰敏感的茱萸,喉结就难耐的上下滚动,身体顿时酥麻起来,萧月疏抚摸着她的青丝,垂首在她的脑袋上胡乱吻着。 “阿音……阿音……”他轻轻呢喃着,身体因情欲勃发而全身滚烫,心猿意马的享受她的抚摸,衣衫在她的拨弄下缓缓滑落。 “唔……”萧月疏身体紧绷,衣衫斜斜的挂在肩膀上,赤裸的半边胸膛在她的抚摸下剧烈起伏,她自幼双手柔嫩无骨,拂过胸前的茱萸,心痒的难耐。 腰带被松开,宽大的雪白亵裤掉落在地,男人的茂密的黑色丛林间支起粗硕的小棍子,蘑菇头的尖端微微湿润,带着侵略的气息。 胯下的玉茎被她软软的掌心握着,心脏怦怦直跳,终是按耐不住将她抱起来,两个人倒在床榻上,俱是侧卧着身体,双腿紧紧纠缠在一起,你抵着我的,我蹭着你的,萧月疏捧着她的脸颊,饥渴的吻着她的眉眼,她低低娇吟着,音调中带着懒懒的媚意。 “阿音……阿音……我这就把自己交给你。”他吻着她的嘴角,低低说道。 乔音音却如遭雷击一般,瞬间推开了他,直直坐了起来,掐着自己的手臂,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不可置信的唤道:”师叔?” 萧月疏从背后搂住她,吻着她的雪颈,道:“是我,阿音。” “不……我们……我们怎么能这样呢……”她欲哭无泪的挣扎着,男人的手臂却箍的越紧,语调带着一丝颤抖,“师叔让我走……” “阿音早已碰过我,如此丢下我离去,是要逼我去死吗?” “是……是我该死…….我不是人……”身后的男人几乎全身赤裸,但乔音音不敢碰他,一碰到他炙热的肌肤,她就渴望把他压在身下狠狠的干,她紧紧揪着被褥,眼眸在清醒和迷蒙之间来回转换,即使萧月疏在她身后动情的吻着她的雪颈,她也没有力气去推拒他。 “阿音,不要怕,你现在只需遵循本心就好”他拉下她的衣衫,吮吸着她雪白的香肩,脖颈上挂着赤红色的肚兜带子,艳色的带子映着雪白滑腻的肌肤,如芙蓉初绽,他手指一动,带子飘然而落,圆润的胸脯半掩半露,粉色的樱蕊藏在衣衫下,只瞧得见锁骨下如雪的一片。 “不……不能……”肩头酥酥麻麻,乔音音仰着头,背脊微微颤抖,乳儿被他强势的捏住,两具炙热的肉体贴合在一块儿,让脑子里的清明之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昏昏沉沉,任由男人的动作,扒她的衣服,亲她,捏她。 渐渐的,她也开始回应他的爱抚,舌尖舔舐着他胸前的乳头,大力的嘬吸,感受着他在自己的嘴下紧绷颤抖,萧月疏半眯着眼睛,懒懒的抚摸着她的青丝和背脊,抬高了下颚,嘴里溢出粗重的喘息。 渣了师叔(h) 萧月疏仰躺在床上,修长强健的躯体一丝不挂,甚至没有用锦被的一角遮盖住男子腿间最私密之处,而他的师侄翘着雪臀,正倾身覆在他的身体上方,粉嫩娇小的胴体同样未着一缕,用温热的唇不断轻抚着他的喉咙,锁骨,胸膛。 丰润的乳充满弹性,萧月疏极为喜欢揉捏着这两团绵软,对掌心滑腻的触感爱不释手。 “唔……舒服……”乔音音无意识的呢喃着,将胸脯往他手里挺送,似乎渴望得到更多的爱抚,“还要,还要,给我嘛……” “喜欢吗?” 萧月疏掐着她粉嫩的乳尖,指腹沿着乳晕慢慢打磨,在他的逗弄下,乳尖立刻挺翘的凸出,如绽开的花朵愈发娇艳,乔音音的突然抖动了一下,明亮的眸子氤氲出淡淡的雾气,娇软的嘤咛从唇齿间流泻出来:“喜欢,我要……” “阿音也这样弄我,好不好?”沙哑低沉的话语如一条毒蛇,紧紧缠住他的猎物,鬼使神差间将毒液注射进她的血管里。 毒素开始在体内生效,诱惑她一步步落入自己的陷阱之中。 乔音音依葫芦画瓢立刻吻上他胸前的茱萸,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认真吻着他的胸膛,指尖捻着硬凸的茱萸揉捏弹动。 “啊……”萧月疏禁欲许久,身体的敏感点陡然被她唤醒,更觉得渴望更多,光是这样抚弄着他的胸膛,都引得他呻吟不已。 他微微眯着眼,认真体会着她带给自己的欢愉,胸膛兴奋的起伏着,胯下那根玉茎难耐的挺立着,只得用右手抚摸着肿翘的阳物,但仍是克制不住体内的燥火,硕大的龟头渗出白色的黏液,一直蜿蜒而下,没入进茂密的黑色丛林间。 乔音音在子蛊的掌控下,失去了应有的神智,只想好好的肏身下这个男人,把他肏的哭出来,唇舌挑逗着男人胸膛上桃红的茱萸,在嘴里吸咬含弄,满意的听见他略显粗哑的喘息,愈发想占有他的一切。 “嗯……阿音……阿音……”萧月疏低低唤着她的名字,玉茎涨的发疼,紧紧握住粗硬的茎身,自虐似的掐着底端,传来的阵阵疼痛才能令他保持清醒,对她而言,他的阳物太过雄伟,稍有不慎,很容易弄伤她。 只是每次与她简单的肌肤相贴,背脊都在微微颤抖,一股股难以抑制的酥麻从尾椎升腾而起,握着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大张着腿,跪坐在他的小腹上,用挺立坚硬的龟头磨着蜜液泛滥的花穴。 龟头在滑嫩的花瓣上来回摩梭,战栗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各处,乔音音的身上愈发痒了起来,难耐的在他身上扭动,不满的含住他的唇亲吻,舌尖挤进口腔深处,似要夺回主动权一般。 萧月疏任由她在嘴里搅动,就连她咬他的时候,也没有半点不适,反而伸出舌尖让她一次性咬个痛苦,乖顺温柔的模样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一只手稳稳的揽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则插入湿漉漉的花瓣中。 花穴里猛然钻进一个异物,反射性的一惊,令她不由扬起了头,抱住男人宽阔的肩膀,赤裸的上半身贴向他的胸膛,两人硬凸的乳尖厮磨在一起,煽动着彼此的敏感点。 “阿音的穴儿真紧。”萧月疏低低笑着,手指沿着花穴慢慢的插弄,淫靡的黏液顺着手腕换换滑落。 “呜……”手指不管是长度还是硬度都达不到她理想的状态,花穴里愈加空虚,火烧火燎的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想被粗硬的玉茎狠狠的插,重重的捅。 她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在他的耳边不满的说道,“我不要手指,要你插我。” “别急,再等等,师叔会给你最好的。”萧月疏轻轻拍了拍她的雪臀,拨开湿腻的花瓣,准确的找到隐藏起来的花核,手指略显粗鲁的蹂躏,搓弄。 “啊……不……不要……”无法言说的酸麻几乎令她瘫软在萧月疏的身上,花穴深处不住收缩,也于事无补,真是又舒服又难受…….扭动着身体想躲开,却被他紧紧搂住腰肢,花穴下的龟头躲闪不及,被一波蜜液浇了个彻底。 “唔。”乔音音报复性的咬住他的唇,鲜血从她的齿间溢出,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两人的唇间。 萧月疏安抚性的舔着她的嘴唇,在软嘟嘟的唇瓣上又亲又舔,抚摸着她微微颤抖的背脊,手指从她的花瓣处移开,乔音音逮住了这个空挡,身心的空虚令她不顾一切的坐了下去。 “啊!”嘴里溢出一丝轻哼,肉茎挤开窄小的花穴,直直抵在的了子宫口,被陡然填满的满足仿佛一下子就窜上了云端,粗大的肉茎是她以前从未经历的过的尺寸,狠狠磨着花穴里的壁肉,她又痛又爽,甚至能感受到肉茎坚硬滚烫的表面。 她撑着他的胸膛,忍受着下体的涌动的湿意,一下又一下的将肉茎送进体内,萧月疏扶着她的腰,腰胯也不断的迎合着她,连连耸动着,在痉挛的花穴中挤压,两人的私处间尽是黏湿的蜜液。 两个人在床上剧烈的交缠着,私处发出响亮的肉体拍打声,肉茎顶的越深,她的身体越软,龟头不住的在子宫口研磨,痉挛的花穴将它缠的紧紧的。 萧月疏直起身子,将她软嫩的娇躯紧紧搂在怀里,堵着她不断呻吟的唇,舌尖翻转吮吸,如蛇信一般在齿间来回轻扫吮吸。 素来阴鸷冷酷的双眸定在她的脸颊上时,顿时化成温暖的春风,不断吹拂在她的眉眼间,手掌在她的背脊上缓缓游移,他的唇轻轻碰着她的脸颊:“阿音要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就算我霸道爱吃醋,也不许你离开我。” 乔音音迷惘的眨眨眼睛,不甚明了,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只是凭着本心软糯的说道:“你是个无赖,我偏不听你的。” “那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同样的,你不能离开我。”萧月疏双手从她的背脊滑到她的后脑勺,十指插进柔顺的青丝间,扣着她的脑袋,狠狠压向她的唇,一点点描绘着她的美好。 睡男人这种事(h) 乔音音极为疲惫,脑子昏昏沉沉,尤其是腰和腿,似乎各个关节都酸涩不已,连扭动的力气也使不出来,即使如此,她睡着时也是紧紧搂着身侧的男人,娇软的身躯挤进他的怀里,枕着男人强壮有力的臂膀,花穴一直被肿胀的玉茎塞住,时而刮蹭着柔韧的穴肉,隐隐流窜过电流似的酥麻,这样仍是不够,她感觉不到任何心安,如浮萍无枝可依。 “阿音……阿音……”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嗓音低哑深沉,仿佛在她心间开启了隐秘的大门。 她想要更多,男人的手正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灼热的呼吸一阵阵拍打在她的耳边,耳朵酥‌‍酥‌‌痒‎‍痒,潜藏心底的渴欲又被牵引而出,如涟漪一圈圈扩大,内心仿佛又生出一种冲动,想把身侧的男人继续压在身下蹂躏。 脑海里一片混乱,沉迷‌‍‎‌情‍‌‎‌‍欲‎‌‍‍的她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双臂微微用力,男人被她压在身下,胡乱的啄吻着男人的脸庞,他也不断的回吻着她,舌尖绕着她的唇打转,两人的唇抵在一块儿,舔舐的啧啧有声。 双手捻住寂寞而硬挺的‎‌乳‌‎‍‍‌头‍‎‌,指腹间的果实又硬又大,‌‌淫‎‍‌‌‍荡‎‍的在她手指间扭动,忍不住‌‌大‌‎‎‍力‎‌‎‍‌的揉搓拉扯, “嗯……”男人轻轻哼了一声,脸颊上染上薄薄的红晕,胸膛挺的更高,半眯着眼睛遮挡住双眸间流转处的淫靡之光。 “阿音弄疼我了呢。”他微微叹息一声,双手扶着她的腰,将她反压在床榻上,‎‎‌肉‎‍‍‌‌茎‍‌‎‎‌在花穴里转动,引的她娇喘连连。 他抚摸着微微破皮的‎‌乳‌‎‍‍‌头‍‎‌,刺痛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修长强健的身上布满无数道咬痕和齿印,手臂上还有指甲划过青紫的印记,萧月疏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在她的唇上惩罚性的咬了一口:“你就这般喜欢玩我的身体吗?” 缓缓低下薄唇,在软腻的胸乳上吮吸爱抚,大掌握着两团绵软揉捏搓弄,力道不轻不重,却吸咬的她在一波波酥麻中颤抖着身体。 “喜欢。”乔音音的身体经不住都逗弄,‌‍‎‌情‍‌‎‌‍欲‎‌‍‍的渴望令她诚实的回答,玉臂搂着他的脖颈,双腿蹭着他的大腿,渴望他腿间的那根东西狠狠的捣她,“我就是喜欢的你的身体。” “不会嫌我老?” 她蹭了蹭他细腻的脸颊,理所应当的说道:“你不老呀。” “你呀你呀……”萧月疏无奈的低笑,狠狠吻住身下的女人,摆动腰胯,‎‎‌肉‎‍‍‌‌茎‍‌‎‎‌整根没入,使劲‌‍插‎‍‌进‎‌‎花穴里,顶着酸软的花心,用力的捣着。 “唔……好……好舒服……”乔音音紧紧攀着他的宽阔的肩膀,被堵住的唇间呢喃的呻吟,敏感多水的花穴经不起男人猛烈的插弄,涌出一股股温热的‎‌‍‍蜜‌‎‍‌‍液‌‌‎,在‎‎‌肉‎‍‍‌‌茎‍‌‎‎‌不断的‌‍抽‌‍插‌‎‍‌‍下,捣鼓出响亮的水渍声。 唇被他吸的发疼,似乎空气也被他一同吸走,乔音音受不了似的扭着头,舌尖挤出他的舌头,躲避他的亲吻:“不……唔……别亲……” 他趁机将她翻了个身,从身后拥住她,‎‎‌肉‎‍‍‌‌茎‍‌‎‎‌换了个角度继续戳刺,滔天的快感一波波的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了。 “阿音不是喜欢我吗?还躲什么。”萧月疏的眸里满是炽热的缠绵,薄唇含着她的耳朵,狂热的舔舐她的耳垂,一手紧紧扣着她一条腿,对准花穴的敏感点连连耸动。 先前的欢好早就令她体力不支,又哪里是长久习武之人的对手,她动了动身子,秀眉轻蹙,终是无力的瘫软在侧,眼神迷离,微红的眼角艳若桃李,水润红肿的唇一看就是被怜爱过度。 萧月疏温柔的吻着她完美无瑕的侧颜,一遍又一遍的舔吻,直到她的脸上都沾满了他的气味,才沿着细腻的雪颈一路吻下,滚烫的唇如他勃发的‌‍‎‌情‍‌‎‌‍欲‎‌‍‍一样,夹杂着他缠绵悱恻的情感。 即使唇上如此温柔,但腰胯仍是激烈的摆动着,硕大的‎‍龟‌‎‍‌‎头‍‌‌顶开花心深处,穴肉吮吸着‎‎‌肉‎‍‍‌‌茎‍‌‎‎‌,两人的私处亲密无间的厮磨揉弄,乔音音在他的爱抚下几乎溃不成军,花穴又涨又麻,强大的快慰几乎令她除了呻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音你喜欢吗?”男人固执的缠着她,放慢了速度,穴肉仍是绞的他紧紧的,他强忍下冲刺的渴欲,一下又一下的磨她。 “别……快给我……”快慰被人骤然打断,仿佛心爱的糖果被人夺走,她欲求不满的扭着身子,自顾自的套着他那根‎‎‌肉‎‍‍‌‌茎‍‌‎‎‌,“我喜欢,最喜欢你了……” 他是谁?乔音音根本顾不得这个,陷入‌‍‎‌情‍‌‎‌‍欲‎‌‍‍里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分真心呢。 可他太过自信,不愿深究眼前所听到的一切,萧月疏欣喜若狂,满心以为她会永远属于着自己,抱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嘴唇厮磨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顺手抄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腰下,雪臀不自觉的的被迫仰高,两瓣粉嫩的花穴抽搐着吐着‎‌‍‍蜜‌‎‍‌‍液‌‌‎。 他抱起她的双腿,腰胯微微用力,一个挺身,硕大的‎‎‌肉‎‍‍‌‌茎‍‌‎‎‌挤了进去,开始新一轮的抽弄,每次都‌‍插‎‍‌进‎‌‎了最深处,乔音音在他的攻势下被弄的死去活来,犹如海浪中翻滚的小舟,在汹涌的快慰下,不断攀上‌‍‎‌情‍‌‎‌‍欲‎‌‍‍的巅峰。 “啊……”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她发出激烈的媚叫,花穴深处痉挛不已,紧紧夹着做乱的‎‎‌肉‎‍‍‌‌茎‍‌‎‎‌,陡然射出一股‎‌‍‍蜜‌‎‍‌‍液‌‌‎,两人身下的褥子早已成了一片狼藉,到处残留着‎‌‍‍蜜‌‎‍‌‍液‌‌‎和‎‌‌精‌‍‎‌‎液‌‎‍的痕迹。 “阿音,等我一起。”一滴汗水滚落在她的胸上,萧月疏紧紧盯着她婉转娇吟的面庞,喉结难耐的上下滚动,一只手强势的扣住她的后脑,激狂的吻住身下的女人,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背脊,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脱离,舌尖撬开她的唇,舌尖与她的嬉戏挑逗。 濒临的射意紧紧攥着他的神经,‎‎‌肉‎‍‍‌‌茎‍‌‎‎‌深深刺入,‎‍龟‌‎‍‌‎头‍‌‌凶狠的捣着她的花心,粗硕的肉柱贴着花穴里的软肉擦过,捣的娇躯摆动不已,对着他的‎‎‌肉‎‍‍‌‌茎‍‌‎‎‌主动迎合,销魂的酥麻使腰椎生出欲仙欲死的快感,抖动十几下后,他低吼一声,拔出‎‎‌肉‎‍‍‌‌茎‍‌‎‎‌,将处子之血‍‎‎‍‌射‍‎了‌‎出来。 就是不娶他 渣乐:宝子,今天有点想你,其实不止今天,不止有点,也不止你 乔音音将脸埋进掌中,满腹的气恼,她不过刚刚转醒,昨夜的荒唐之事便重重的压在她的胸口喘不过气来,稍微细想,就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师叔。她并不觉得惊讶,想到他在江湖上的风评,能给自己的师侄下药,也不足为奇。 到底是她太过信赖萧月疏,遭了他的道。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她为自己把过脉,不是中毒,倒像是她强迫了他一般,越想越胸闷难当,此刻竟有一丝埋怨为何这是个女尊世界,为何上了男人就得负责,想到自己要被迫娶他……往后的快活日子能有几时,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不喜欢强势的男人,前世不喜欢,今生更不喜欢,更别说她从小就把他当做长辈,孺慕之情怎能偕老。 “阿音,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萧月疏将吃食放在一旁的木桌上,面色平静的望着她,只是瞳孔里隐隐藏着一丝烦躁。 乔音音听见他的声音,愈发黯然不语,长叹一声,道:“你下药了吗?” 他沉下脸道:“我知道你怨我,可我心里有数,这东西药性猛烈,不会一直用来作践你的身体。” “那给我吧。”乔音音想想也是,她就算有那个冲动,萧月疏也不年轻了,还能强撑着再来个几次吗? 萧月疏见她只顾咽下饭菜,也不同他说说话,精神也有些低迷,想必她还是解不开心结,不由安慰她道:“我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恨,也对那个教奴颇为在意,他下落不明尚且不知,若他死了,你又何必将他放在心上,我不比那个野男人好上十倍吗?” 乔音音咽下一口汤,点点头:“你的确比他好。” “那你……”萧月疏不由松了口气。 她又道:“师叔你错了吗?” “什么?” “昨晚之事你错了吗?” “我不过是想同你成亲,何错之有。”他哼了一声,说的理所应当。 “你既然觉着自己无错,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我绝不会娶你的,反正师叔不顾礼法,正好我也懒得对你负责,咱们两人还是就此分道扬镳,如果师叔你愿意做小,我倒是可以勉强同意,你不如好好想想我的提议。”乔音音将心中的不快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潜意识里还是仗着萧月疏对她的宠溺,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 她的话字字诛心,萧月疏听的面色一冷,一对阴鸷幽暗的眸子射在她的身上,乔音音瞧不见,可周围的气场与之前大不相同,总觉得有些渗人。 但她甚是执拗,又与他挑破了师侄关系的薄纱,破罐破摔的她早就不怕了,跟他分离的念头从未松动,无论他说什么乔音音都不愿搭理他。 萧月疏见她抱着被子缩在床榻的角落,紧抿的唇一语不发,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在樱粉的唇上咬一口,像从前一样,她不听话的时候就揍她的屁股。 一连几天,萧月疏都把她关在这个屋子里,大有她不松口就不离开之意,也从未提及去寻佚奴,心里不由暗暗替佚奴担心。 她或许应该对萧月疏软一点,前些日子光顾着嘴巴痛快,倒忘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男人,长的挺高,心眼却小,武功又厉害之极。若她是旁人,定会挖空心思报复她。 虽然倒是想过求助浮云,可若总是因为遇到困难而求人,有些抹不开面子,也不想令自己太过依赖浮云,这些私事还得靠自己。 唔,江湖儿女能屈能伸,如今得逃过这一劫再做打算。” 这日,她主动开口和萧月疏说话:“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萧月疏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了下来,道:“这儿僻静无人,我住着倒也舒坦,不如等你想通了我们便离开。” “听师叔的意思,师叔不想做小想当大房?” 一提到这个,他铁青了脸,冷笑道:“什么大不大,小不小的,我萧月疏何曾把这些虚名放在眼里,我只想当你的丈夫。” 乔音音暗地里撇了撇嘴,丈夫不就是大房吗?想当就当,非得矫情换个说辞,她倒真是个瞎子,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萧月疏性子别扭的厉害。 “我住的不习惯,不如回谷里去吧。” 萧月疏侧过头,幽幽的盯了她半晌,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师侄打的什么主意,倘若不这样,那才不对头了,嘴角冷冷的抬着,也立即没回复她。 乔音音有些不知所措,问道:“师叔,你怎么啦?” 他冷笑道:“你怕是想在途中趁机溜走吧。我的名份清誉对你来说,就那么可有可无吗?” 乔音音心中感到一阵阵寒意,满脸通红,说道:“甚……甚么?师叔可不要污蔑我。” 他来到她的身侧,倾身罩住了她,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你倒是说说,咱们的往后该如何?” “你等我回谷好好想想。”她敛眉沉思一会儿,“我定会给师叔一个答复。” 他轻抚着乔音音柔顺微凉的青丝,低首深嗅着,缓缓说道:“阿音,你知道的,只要我活一日,你是逃不掉的,若是你背叛了我,我定会对那个男人斩尽杀绝。” 乔音音内心一凛,颇有些惧意,萧月疏这不死不休的模样,倒像极了古龙笔下的邀月宫主,连心爱的男人也能毁掉,她对萧月疏的了解仅限于这几年的相处,还有外面的传说,他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这次邪教出行,行踪隐秘,他能找到自己就证明他并不是来历普通的刀客,但自己对他背后的势力一无所知,乔音音不由暗自祈祷自己可千万别混成江枫啊。 后日,萧月疏便带着她离去,登上了一艘摇摇晃晃的船,船上只有他和自己,乔音音按捺住心喜,不动声色,她自幼会水,但萧月疏却不知道这点,约莫是防着她中途逃走才选择的水路,或者是躲避邪教的追捕,这恰恰中了她的下怀,可如今江面波涛汹涌,她又眼瞎,断不能莽撞跳下去。 这段距离到谷中至少得两叁个月的时间,船总得靠岸补给,等到了码头,她再趁乱跳江,逃到岸上容易被萧月疏抓回来,靠着声音辨位,逃到另一所船上避过这一阵风头。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乔音音不再冷脸对着他,也不再反感两人肢体上亲密的动作,偶尔让他亲下嘴,给他点甜头,只是身体总是控制不住在他的触碰下僵硬。 不出二十日,船来到了一处略显繁华的码头边,乔音音听见附近传来热闹的吆喝声,船未曾靠岸,他没有把她独自留在船上,用小船载着他和乔音音划去岸边。 她用惯了听声辩位,依据声音传来的大小,辨别此处的距离,在离另一艘船差不多有五十米的距离时,指节弯曲凑到嘴边,她吹响了口哨,萧月疏警惕的察觉到什么。 抓着她的手,怒容毕显,呵斥道:“你做了什么!” “师叔你多心啦。”她虚情假意的笑笑,天空间霎时间飞来一大群鸟儿,如乌云笼罩,尖锐的嘶叫着,直直扑向萧月疏。 他的大掌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箍的她骨头似要裂开,她疼的皱眉,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握住针凭着感觉用针戳向他后背的麻穴。 他反射性的松开了手,乔音音弯腰一跳,“咚”的一声,跃入了深不见底的江水中。 萧月疏扑打着眼前数不清的鸟儿,眼前漆黑一片,他寻不到乔音音在水下的踪影,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想到她向来做事稳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又惊又怒,她然熟通水性一事,竟被她瞒的如此之深 等他解决掉碍事的鸟群,江面平静如镜,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呆立半晌,心中郁气难解,当下迁怒于旁人,掌风一扫,将几艘空置的船掀翻在侧,足尖一点,踏江而去。 乔音音在水下扑腾着,突然间却被一人搂住了腰肢,力道之大竟令她脱不开身,当下便被那人抱着向另一个地方游去。 父与子 渣乐:丫头,跟姐说实话,这个夏天你想不想姐把旺旺碎冰冰分你一半 顾修炎从一片黑暗中醒来,脑子昏昏沉沉,他感受到胸下肋骨断裂般的疼痛,每呼吸一次,创伤牵扯着全身肌肉都在疼,屋内冷的似冰,凝目望去仿佛扎进了暗不见底的深渊中,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半晌过后双目才渐渐适应这片黑暗,头顶上方是怪石嶙峋的洞窟石壁,鬼魅般的幽影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他低眉思索了许久,不记得自己为何在这个地方。 但他记得打伤自己的那个冷峻男子,一袭再也普通不过的灰衣,面目清隽,目光透着锐利,却是一个比剑还锋利数倍的男人。他不知有何目的,一心要将乔音音掳了去。 顾修炎忍着疼痛想爬起来,却双腿双手发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旁边忽的有个年轻男子冷漠的说道:“你内伤尚未痊愈,肋骨又断了几根,不易动弹的好。” “你是谁?”他扭过头,痛感几乎麻痹了他的感官,暗恨自己太过大意,这才注意到东边的角落处立着着一个人影,如一尊石像般,始终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这人内力不在他之下,几乎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被察觉。 那人冷哼一声,才道:“你不必知道。” 顾修炎冷笑道:“也只有宵小之辈才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号。” “牙尖嘴利!”那人朝着他走过来,手中一道阴影猛的向他抛出。 顾修炎虽身受重伤,也不是全然不可动弹,急忙翻身躲避,可胸下剧痛难当,身体反应尚不如以前机灵,倒是被那人钻了空子,一连吃了他好几鞭子,顾修炎一口血水如鲠在喉,又惊又怒:“你到底是何人?” “自然是折辱你的人。”那人畅快的大笑起来,暗自运气,向手中的鞭子灌注了内力,“顾宫主多年来男扮女装,想必对自己男子身份并不在意。” 顾修炎早已是遍体鳞伤,伏在地上喘息着,暗道此人竟知晓他的身份,莫不是仇家?不由冷笑:“在不在意,与你何干。” “我想你倒是不在意的,不如我毁了你的脸可好?”他提议着,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语气都带着颤抖的急喘,提起手中的鞭子朝着顾修炎的脸甩过去。 “疯子!”顾修炎怒骂道,只得以臂挡脸,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几欲昏厥过去。 这人似乎不肯放过他,非要毁了他的容才肯善罢甘休,将他的手脚绑了起来,好受他的鞭打,一连多日,几乎是不分昼夜,就算是昏厥了也会被他用凉水浇头,带他醒来后继续痛打他一顿,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更别说脸上都是鞭打后的血痕,目青鼻肿。 他猜测这个折辱自己的男人就是打伤他之人的属下,见他目光似对乔音音有意,但乔音音却对他只字不提,细细想来,乔音音对他恐怕并未男女之情,依她的性子不像是随便招惹男人的女子。 要想逃出去,顾修炎不敢轻举妄动,他在等那人放松警惕的机会,直到有一天,这人见他瘫死在地上,大意的背对着他,顾修炎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出手极快,不带一丝声息,直直捣在了那人的心窝上。 那人飞撞在墙上,呻吟了一声,不省人事。 他几乎是边跑便爬的往洞外跑,身体却再也负荷不住,昏死过去。 忽听的几声咳嗽,顾修炎从温暖的房间内醒来,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伤口也被包扎的严严实实,一个老者就坐在他的身边为他手臂上的伤口换药,见他醒来,慈爱的笑道:“孩子,你受苦了。”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顾修炎一怔,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我将你救了出来,你可以安心在这养伤。”他轻轻一声叹息,有说不出的苦涩:“你……你父亲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是修罗鬼域的人!”顾修炎闻言,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满腔愤怒,颤声怒道,不禁牵扯到伤口,又是疼的一阵冷汗从脚心而起,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几个字,“若我猜的没错,你就是我父亲乳公陈覃,如今也是萧月疏的走狗。” “我是鬼蜮的人不错,就连你父亲也是修罗鬼域的大公子,当今鬼蜮圣主的亲哥哥。”老者并未动怒,而是从容的说道,“说起来,你身上不也留着鬼蜮的血吗?” “一个邪魔歪道罢了,这肮脏的血我不要也罢。” “既然你怨恨你的父亲,总想着报仇为何?”老者摇摇头,“你以为你能斗得过萧月疏吗?” “与你无关,我只想要夺回冷翡。”他怎会替那个淫荡的男人复仇,只要想到为他挥剑就脏了自己的手,他自始自终想得到不过是西域的势力,若是能毁了修罗鬼域,整个武林谁敢不以他凌云宫为尊。 老者突然说道:“你虽是大公子的儿子,却并不像他,他无论何时都一派风轻云淡,让人摸不准他的想法,而且除了大公子,这世上没人能遏制萧月疏。” 顾修炎不耐烦的拧眉:“你想要说什么?” 陈蕈从怀里给掏出一张脏兮兮写满了字的羊皮纸:“这是大公子的留给你的,里面记载了修罗鬼域的绝世武功,也是萧月疏的武功招数,或许你可以从中悟出克制萧月疏的法子。” 顾修炎看都不看一眼,心中因为这话无端生出一股怒意,嘲讽道:“他怎么可能给我东西,他心中根本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他宁愿把冷翡留给秦清夜也不愿给我,况且就算如你所说他将武功秘籍留给我,又怎会等到十几年以后,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你不必惺惺作态。” 老者叹息:“大公子死前说要等到萧月疏对你动了杀心后才把武功秘籍给你......我知道你心中对当年一事多有芥蒂,可大公子是真心喜爱你的,冷翡是鬼域圣主的信物,迟早会被萧月疏夺走,他不愿你因为冷翡和萧月疏斗起来,卷入到修罗鬼域的是非之中,你不是萧月疏的对手。” “难道他把冷翡给秦清夜就是最好的选择吗?”顾修炎低低笑起来,细细听之,颇有几分自怜自嘲的意味。 “前提是秦清夜并不知道萧月疏与大公子的关系,到了最后,她也只会认为冷翡是被别人盗去,而不知道是萧月疏所为。”陈蕈仿佛看透了顾修炎眼中太过执着的情绪,轻声道,“大公子本想让你平安度过一辈子,可你到底是卷了进来,所以我依照大公子的遗言把他留下的武功秘籍给你。” 顾修炎不愿相信那个水性杨花的男人会为他考虑的如此长远,他厌恶龙渊的算无遗策,仿佛自己永远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中,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当年是他抛弃了母亲和自己,他不配做一个父亲,又有什么资格为他考虑。 “拿走,我不想要他的施舍。”顾修炎淡淡说道,分明是压抑的冷漠,却藏不住其中的怒意,仿佛只有践踏龙渊的心意才能得到一点复仇的快慰。 老者见他不为所动,用纱布缠好他的伤口,没有拿走羊皮纸,慢吞吞的拄着拐杖站起来:“你若是认为圣水峰的心法能打败萧月疏,未免太天真了些,当年龙渊的武功和萧月疏不相上下,但龙渊温和谦恭,略胜萧月疏一筹,所以前任圣主把冷翡给了龙渊,听我一言,只有靠这鬼域的心法,你才有机会站在萧月疏的面前。” 顾修炎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胸中激荡的怒意:“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陈老头留下了羊皮纸,慢慢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顾修炎看着摆放在一旁羊皮纸,紧紧握住拳头,痛苦的闭上眼睛,陈蕈的话如巨石掷于水潭,激荡起无限的涟漪,各种酸涩的情绪在心中挥之不去,眼底逐渐弥漫起湿意。 他是个固执的人,或许是龙渊的怜悯惹怒了他心中某根不服输的弦,这场困局他不愿靠龙渊走出去,没有鬼域的心法,他一样有机会打败萧月疏,就算是十年,二十年,他也耗的起。 十几日过去,顾修炎总会见到这位老者来照顾他,两人这屋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顾修炎心绪不宁,见到他时,便问:“你既然救了我,必定对我了解的一清二楚,那和我一块儿的大夫你可有见过,她又在哪?你若告诉我,你是鬼蜮之人这事我不追究,还会重金答谢于你。” 老者冷笑道:“你尚且自顾不暇,还有精力担心女人,这点倒是和你的风流父亲颇为相似。” 顾修炎面色蓦的一沉,冷冷的一笑,不再言语。 每日他只是打坐疗伤,渐渐的,也能扶着拐杖,绕着房间慢慢的走上半天,脸上还有鞭子留下的疤痕,陈蕈给他的药极好,不会留下疤痕。 又过了几日,老者带他出了们,门外有一匹马和一个包袱,老者将缰绳塞进他的手里:“你伤已大好,可以离去。” “她呢?” 老者低头,沉默不语,半晌,才吐出一句:“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顾修炎拔高了嗓音:“你知道我说的谁是!” “你又知她是谁?” “这不重要。” “她是萧月疏的师侄。”他淡淡的说道,“萧月疏很喜欢她,一心想同她成亲,也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伤你的人就是萧月疏,也是他命属下想方设法折磨你。” 顾修炎耳中嗡嗡作响,默然站立良久,指节发白颤抖紧紧攥着缰绳,风吹拂着他的长袖,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的说道:“那我也要去找她,我知道她不愿意和萧月疏在一块儿,她不喜欢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勉强她。” “她如果是修罗鬼域的人呢?”陈蕈反问道。 “我不在乎。”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心中骤然放松一般,她是谁有何分别,她是音音就够了,疼他,爱护他的音音。 他似乎忘了最初接近她的目的,念及她的温柔,竟舍不得放手,心中不由涌上一种甘愿为她粉身碎骨的冲动。 老者不禁轻叹一声:“你的性子和你父亲一样,也罢,告诉你也无妨,若你能救下她也算是她的造化,萧月疏带着她走的水路,五日之后到达沱江码头,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之后船便再也不会靠岸了。” 他谢过老者,马不停蹄的赶往沱江,一路上风餐露宿,不敢稍作休憩,比萧月疏提前一天到达沱江。 他躲在附近的船只上,看见她憔悴的面容,心间猛的一疼,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带走她。 当她跳进江里时,他也跟着跳了下去,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体,她的挣扎甚至撕裂了他的伤口,他不觉痛意,愈发缠紧了她,心间溢满了甜蜜,带着她一起朝船上游去。 想贴贴(h) 乔音音被这人强行拖上了船,那人死死捂住她的嘴,连拖带拉将她塞进了狭小的空缸里面,连带着他自己也跟着挤了进来,乔音音误以为他是萧月疏的人,上去就狠狠的踹了几脚在这人的肚皮上,他吃痛的闷哼着,捂着自己的肚子,涩然道:“音音,是我……” 她眨了眨眼睛,耳边是久违的熟悉嗓音,竟令她一时间彷徨无助,半晌才说道:“佚奴?是你吗?” “是我。”他声音更加干涩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不苦不苦!”乔音音猛地扑过去抱住他,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你去了哪?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我一个瞎子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顾修炎心中满是溢出的温柔,他轻轻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唇贴着她的额头的轻轻的磨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被一个坏人抓走了一段时间,你看我现在不是逃出来了吗?” “坏人……”乔音音心中跟明镜似的,她当然知道佚奴口中的坏人除了她的好师叔,还会是别人吗? 她又是担心,又是愧疚,一路沿着他的手臂摸索到他的手腕,忙道:“可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顾修炎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我真的无事,否则还怎么救你。倒是你,也不知道那人可有欺负你?是你的仇人吗?” 他虽是这般回答,可到底中气不足,脉象也比以往微弱几分。 乔音音不小心触碰到他手背上的疤痕,突然之间,心里一阵阵刺痛,更加愧疚:“我当然无事,他虽不是我的仇人,也算与我有怨吧……不提这个了,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在这个地方的?” “抓我的那人说漏了嘴,泄露了他家主子的行踪,便知道你们要在此处采买,我迫不及待想找到你,就想了个法子逃了出来,提前来这等着,果然让我等到了。音音,我们现在藏在一艘小船上,只有个聋哑老者会将船划去下个码头,你别怕,他现下正在外面划船,这几日我摸清了他的行迹,每隔半个时辰才会进来休息。这有干净的衣服,你赶紧换上,别着了风寒。” “坏人会追来吗?”乔音音惊魂略定,仍有些担忧,“他……” “不用担心,从这儿离开的船每日有上百艘,虽然船会在下个码头停下,但我们中途就走,钻进林子里,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的。” 闻言,她才松了口气,两人皆是褪下湿漉漉的衣服,顾修炎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前晃着她雪白的胴体,淡淡的药香略过他的鼻尖,他默不作声,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一点点褪去身上的衣物,细腻的肌肤泛着微凉的水汽,青丝绞成了一缕,垂落在她的胸前,隐隐可见乳尖上的小小红蕊,因寒冷而傲然挺立,粉嫩的色泽香艳动人。 顾修炎愣愣的看着她,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脑袋,胸部急促的起伏着。 空缸狭小,两人的动作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对方,顾修炎此时觉得自己的身体敏感异常,两人肌肤之间轻微的摩擦,都能在他的心间引起汹涌波涛,耳朵不禁发热,向四周蔓延,似乎将他周身都染红了。 “佚奴,你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不舒服?”她说着,一面用手覆上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啊。” 他手臂一揽,将她紧紧抱住,她的体温比他的低,抱上去冰冰凉凉,让他收紧了这个拥抱,嘴唇贴着她的额头重重的亲着,喃喃说道:“音音,音音。” 乔音音也紧紧的回抱住他,脑袋抵着他的下颚,双手颤抖着抚摸他背脊上一道道的鞭痕,有些血痂已经脱落,有些仍留在他的背上,她抚摸着他的脸,忍不住仰起头如蜻蜓点水般啄吻着他的下颚。 顾修炎被她亲的痒痒的,脸上痒,身体更痒,低下头,急切的找到她柔软的菱唇用力的吮吸,似要将自己滚热的血与她合二为一。 他沿着她雪颈一路啄吻而下,情不自禁用嘴狠狠的吮吸她娇嫩的肌肤,含着胸前的红蕊在嘴角舔动,乔音音轻轻呻吟了一下,又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在水里面折腾了一会儿,身体已有些筋疲力尽,可她此时的身体仍是渴望着他的爱抚,突然直起身子跨坐在他的大腿上,用尽力气将他的头摁在自己胸前。 花穴里痒痒的开始往外吐着‌‍‌‎蜜‎‌‎‍液‎‌‌‍,顾修炎感觉的自己的大腿上沾染上了黏腻的热流,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一根手指钻进了湿润的花穴里缓缓的研磨‌‎‎‌抽‌‌‍‎插‌‌‎‍‎,拇指在花穴外的蕊珠上重重揉捏,纵然外面的人听不见,乔音音也不敢呻吟出声,她既是痛苦又是欢愉的用手捂住嘴巴,双眼迷离,小腹在他的挑逗下激起一阵阵电流,娇躯抽搐不已。 在他手指的抽送下,寂静的空缸里很快就响起了响亮的水渍声,像是猫儿舔水发出的音调,顾修炎喘着粗气,从嘴里吐出湿漉漉的乳珠,白嫩的‍‌奶‍‎‌‍子‍‎‌上不小心多了几道红红的齿音,他的手臂仍是揽着她的腰肢,哑声道:“音音,坐上来,快。” 他胯间火热的玉茎就贴在她的小腹上,乔音音扶着他的玉茎慢慢的塞了进去,花穴顿时充盈起来,随着他浅浅的‌‎‎‌抽‌‌‍‎插‌‌‎‍‎,整个花茎都在抽搐。 耳边是男子重重的粗喘,耳垂被他含在唇间热情的舔吻,如同饥饿的野兽在啃咬,耳朵是她的敏感之所,他越是吮吸,身体的激颤就越明显,花穴被硕大的玉茎插得又酸又麻,顶着深处的宫口用‎‌‍‎‍龟‍‌头‍‍‌‎扭动磨蹭,可随之而来的欢愉却是无可比拟的。 “唔……好舒服……”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享受着他给予的快慰。 “喜欢吗?我会给你最好的。”他抱起了她的雪臀,腰胯用力的摆动着,一遍遍撞着她腿间的柔软,两个人在缸里都弄出了细汗,粘稠的肉体拍打声甚至传到了空缸之外,除此之外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 “啊……不要……不……受不了了……”她猛的一哆嗦,他的深插之下,大把大把的‌‍‌‎蜜‎‌‎‍液‎‌‌‍喷了出来,如瀑布似的倾泻而下,直接弄湿了干燥了缸底。 乔音音再也支撑不住,双臂渐渐滑落,她整个人被他抵在粗糙的缸壁上,汗湿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乳儿,他箍着乔音音的雪臀狂猛的‌‎‎‌抽‌‌‍‎插‌‌‎‍‎,每一记捣干都顶到了最深处,整个空缸都发出了轻微的摇晃,她不得不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保持平衡。 “音音,吻我。”他略微低下了头,火热的气息擦过她的唇瓣。 她只需要仰起头,那人的唇就急切的靠了过来,舌尖挤进她的口中,舌尖缠着她的,温柔的舔舐她口中每一寸柔软,交换彼此的津液。 而船舱外的老者对里面无媒媾和的男女一无所知。 云雨过后,两人的私处仍是紧紧的结合在一块儿,射过‌‍‍‎‎精‎‍‌‌液‍‌的玉茎未见软塌,将她的小腹撑得鼓鼓的,顾修炎仍是勾着她不放,一遍遍的吻着她的唇角。 乔音音偏过头,轻轻推开永不知足的男人,道:“佚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他吻着她的秀发,嗓音带着‍‌‎情‎‎‌欲‎‍‎‍后浓重的沙哑。 “等你把我送上了岸,我们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他动作一滞,没了和她嬉戏的心思,将玉茎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坐直了身体,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你要和我分开?” “你跟着我太危险了,等我处理好这些事,便去找你。”乔音音也甚是为难,但佚奴跟着自己,只会拖累了他,这次萧月疏没有杀了他已是万幸,下一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你如何处理?” 她沉默许久,微微叹道:“敌人在暗,我在明,行动颇有不便,我目前最要紧的事便是想换一双眼睛,以前在岭南行医时,曾救过岭南的知府俞大人,她那时曾告诉我有个死囚秋后问斩,如果我需要,会将死囚的眼睛给我,以前我习惯了黑暗倒觉得没什么,可如今我只想能快些重见光明。” 顾修炎听闻,沉思片刻,缓缓摇头,道:“音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岭南离这儿至少半月的路程,你双目失明本就惹人注意,如何逃得过那人的追捕。” “我知道……但我必须得去试试。” “你听我说,我有个法子,我先把你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由我去岭南帮你把眼睛带回来,我一个人这一路上可以易容,走的也快,来来回回差不多就一月的时间。” 这无疑是最好的法子,只要她不出现,萧月疏就没那么容易抓到她,佚奴单独行动比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好得多。 “但你……”可让他一人上路,乔音音又放心不下。 “音音你信我好不好?”顾修炎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我一定会把眼睛交到你手上。” “我……我自然是信你……不过安全的地方我知道有一个,你将我送去那个地方就好。”她捏捏佚奴的脸,神秘的笑笑,“他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见见周叔 首-发:[海棠搜书].「po1⒏υip」 未至寒冬,鹤山之上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几乎将山谷中的绿意吞噬殆尽,群峰环绕的小径上,有两道模糊的影子穿梭于大雪之中,慢悠悠的相伴而行。 乔音音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突然拉住了他:“等等,就是这里了。” “这里?”顾修炎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光秃秃的,远处稀稀落落的立着几棵雪松,都被大雪所掩盖,周遭景致并无任何异常。 “别急,那个地方只有鸟才找得到。”乔音音发出一声轻笑,手指弯曲在嘴边清脆的吹响了一声口哨。 没过一会儿,一只灰扑扑的乌鸦从远处飞来,呱呱的叫着,乔音音喜道:“胖墩儿!我在这里!” 乌鸦在空中盘旋几圈,随后亲昵的落在她的肩上,用头蹭着她的脸,翅膀欢快的扑腾这,一人一鸟亲密无间。 顾修炎不禁愕然,随后才想起她本就有御鸟的本事,但还是装出大惊失色的模样说道:“音音,这鸟真听你的话。” “这是我周叔的鸟,叫胖墩,周叔总说它笨,其实它一点儿都不笨,是个十足的机灵鬼。”乔音音拍了拍胖墩的脑袋,从兜里掏出细绳系在胖墩的腿上,胖墩温顺的抬起一只脚,一动不动任由她系上,“乖,带我去望春谷。” 乌鸦扇动的冷风夹杂着寒雪,扑打在两人的脸上,顾修炎微微眯着眼,紧紧牵着乔音音的手,想了想将她的兜帽拉的更低,遮住面前的飞雪。 这一路迎着风雪拐进了广阔的森林里,七拐八绕,有时乌鸦会停在她的肩膀上左顾右盼,似是在观察着此处动静,顾修炎肯定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绕了至少不下十遍,因为他在一棵树上偷偷做了标记,他们像是走进了精心布置的阵法之中,处处透着诡异。 “我周叔腿脚不便,这是娘胎里就落下的毛病,但他性格极好,是个温柔敦厚的老实人,就算大家都叫他跛子周也不会与人计较。” 顾修炎面色一变,沉吟道:“千机变跛子周,这世上没有他不能打造的暗器,就连最普通的头发丝儿在他手里都能成为削铁如泥的利刃,相传他一年只打造一把暗器,每一样都是世间至宝,杀人于无形,江湖中人常常为此争破了脑袋都抢不到。” 乔音音微微一笑:“原来你也知道周叔的名号呀,不过你可千万别称呼他为千机变,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称呼了。” “为何?”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越是有名的人,越有古怪的癖好。” 差不多走了半个时辰,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开阔的平地里,有几所小小的竹屋,竹屋前有个黑色的身影,似乎在凝望着他们。 走的近了,他才发现那个是差不多叁十多岁的男人,拄着铁质拐杖,相貌普通,瘦小的身形几乎和乔音音一样高,连一丝凌厉的气息都寻不到,若是走在人群中几乎没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千机变。 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乔音音,一脸慈爱的笑着,道:“阿音。” 乔音音当即松开顾修炎的手,冲过去抱住了他,搂着他的脖子欣喜的笑道:“周叔,我回来看你啦。” 他摸摸乔音音的脸,又拍拍她的肩膀,笑道:“长高了,都跟我一样高了。” 他又看了一眼一旁立着的顾修炎,问道:“阿音难得回来看我,还带了一个小伙子……” 乔音音不好意思的挠头:“那个……他叫佚奴,曾救过我的命,这次要为我出去寻合适的眼睛回来” 这是阿音第一次带男人回来,跛子周猜到了这男人与她的关系不简单,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正色道:“小兄弟,你是哪派弟子?” 顾修炎拱手恭敬的说道:“周前辈,弟子是邪教的药奴。” “什么药奴,你现在不是了!”乔音音急切的说道,担心他因为邪教的关系而对佚奴存有偏见,“周叔,说来话长,我等会再同你细细解释。” “急什么?怕我吃了你的男人吗?”跛子周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人还没娶进门,胳膊肘到先往外拐了。” “说什么呢,周叔你会吓到吓到人家的。”乔音音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 他又细细打量了顾修炎几眼,见他肌肉结实,身形修长,可见常年习武,身体康健,虽身份低微,又是药奴的出身,好在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若稍加修饰,倒也算得上是个翩翩公子,配得上阿音。 跛子周点点头,有些赞赏的说道:“咱们小门小派,没那么多门第之见,你这小子虽是邪教出身,但这模样倒是个能生养的。” 乔音音脸儿绯红,恨不得自己钻进地里面,拽住他的袖子,忍不住大声道:“周叔!” “前辈,我是想嫁给她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叛出邪教。”顾修炎说完这话时,也是一愣,耳尖有些发烫,忍不住暧昧的望着乔音音,瞧见她比自己羞红的脸颊,温柔的勾唇一笑。 以眼换眼 顾修炎怀里揣着乔音音的给王大人的信件,一路不分昼夜,快马加鞭,翻越了一个又一个山头,终于在黄昏之时进入了岭南的地界。 他并未趁着天黑城门紧闭之前进城,而是牵着马来到一座险峻幽深的山谷之下,山谷幽长,其中林木茂盛,两侧陡峭的石壁上怪石嶙峋,但石缝间仍然草木繁多,不见丝毫颓败之色,岭南四季常青,不愧是中原的桃源之地。 山谷的入口处有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破旧倾斜的匾额饱经风霜,金漆模糊脱落,隐隐瞧得出“山神”二字。 此时,一名中年男子从破庙里大步而出,正是多月未见的余先生,他见着顾修炎憔悴的模样,可见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宫主从小到大何曾吃过这些苦头,眉目浮现出心疼的神色,微喟一声:“宫主,一切安好?” 顾修炎微微颔首:“甚好,司尘雪如何了?” “司少侠对于咱们的提议并无任何异议,也同意暂时易容成宫主的模样主持大局,但是他有一个条件,便是亲手杀了秦湛,除此之外,他还要乔姑娘。”他神色沉凝,轻轻说道,“我依着您的意思,都一一应下了,只是宫主打算何时回来?” 顾修炎略一挑眉,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沉忖半晌,对司尘雪的提议避而不答,他要等到音音的眼睛好了后才能安心离开,道:“回宫之事少说也要叁五月的时间。” “属下有一事不解,既然乔姑娘已从邪教离开,宫主大可以带她去凌云宫为老宫主疗伤,不知是何缘故要拖延如此之久?” 顾修炎自小与余先生亲如父子,又是自己的左右臂膀,并不介意告诉他实情:“在邪教那几月乔姑娘对秦清夜所用药方我早已烂熟于心,你依着给母亲服下即可,但乔姑娘她需要换一双眼睛,我此次出来正是取回她所需要的眼睛,待她眼睛康复后,我再带着她回去。” “这等小事,宫主不必亲自出马,我派人去办即可。” 顾修炎面色一红,毫不隐讳的说道:“别人去办我不放心,她的事我必要亲力亲为才好。” 余先生震惊的望着他,这是他头一次瞧见顾修炎对一女子这般上心,虽然未曾唤她的闺名,可只要一提起她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余先生嘴唇蠕动着,想问什么却不敢开这个口。 顾修炎清清嗓子,赧然一笑:“你想的不错,这些日子我们互生情谊,而且已有夫妻之实。” “宫主这……”听他亲口承认,余先生仍是颇感意外,不但意外,他还感到担忧,若是个普通女子倒也罢了,只是她的身份…….心头不禁为之一沉。 “这稀奇吗?我已年过二十七,是该找个好女子托付终身。” “可从名义上,她是秦湛的妻子啊。” “你想说什么?提醒我抢了自己弟弟的妻子?”顾修炎面含冷笑,负手做立,丝毫不为所动,微微一顿,又道,“那他母亲抢了别人的丈夫,又当如何?” “可是司少侠对乔姑娘也有情谊,若是被他知道你和乔姑娘的事……惹怒了他,这对咱们的大计并无益处。” “她不是物品,她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司尘雪有什么资格替她决定。”顾修炎冷哼一声,并未将圣水峰未来的掌门人放在眼里,“你瞒得过就瞒,瞒不过我也不介意他知道。” 余先生苦笑一声:“是属下逾越了。” “好好盯紧司尘雪,这颗棋子可不能废了。” 司尘雪此人看似高傲冷漠,清冷出尘,如美玉无瑕不可亵渎,但这样完美的男子终究有个弱点,那个弱点便是乔音音,他知道司尘雪对她的情谊,而他越是要利用这份情谊,将所有的矛头指向秦湛,司尘雪的悲剧是秦湛一手造成的,只要秦湛消失......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司尘雪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秦湛消失。 顾修炎了解他,越是这般性情寡淡的男子,其潜藏深处的感情炽烈如火,容不得一丝瑕疵,因为他母亲便是这样的人,看似无欲无求,其实最易计较感情的得失。 司尘雪越喜欢她,他对秦湛的恨意只会加深不会减少,届时他便可以借助圣水峰的力量一举铲除邪教。 这一切都在顾修炎的掌控之中,等到司尘雪知道他与音音关系的那一刻,也为时晚矣。 +++++++++++++++++++++++++++++++++++ 翌日清晨,顾修炎来到王大人的府上,却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那个死囚前月被毒虫咬了几口,不出叁日就暴毙而亡。”王大人叹道,“岭南刚平息一场瘟疫,源头便是那些蛇虫鼠蚁,我担心尸体有染上新的瘟疫,所以便叫人早早的将死尸火化了。” 顾修炎神色不禁一变,凝重地道:“可还有其他死囚的眼睛?” 她摇摇头:“这如今世道人祸渐少,哪有那么多的死囚犯。” 顾修炎目光四转,府上青竹成行,繁花含蕊,临近冬日,仍是满院子的绿意,如此清幽雅致的环境,却令他的心境如坠谷底。 双手紧握成拳,她一身医术,悬壶济世,为什么会遭受如此磋磨?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辞了。”他不予久留,心中突起了莫名的极端情绪,恨不得直接杀掉一人夺走他们的眼睛,可若是这样,音音也会恨他的吧。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将胸腔的杀气掩藏起来。 王大人突然道:“少侠且等等,我这有一块玄天寒冰,千年不化,特地赠予乔大夫,若是乔大夫今后遇到有甘愿捐献双目之人,这寒冰可保双目不腐不烂。” “多谢大人。”顾修炎并未推辞,坦荡的接受了王大人的好意,单臂揽住盒子,身形鹊起,如有一道幽影,从院子上方急闪而逝。 ++++++++++++++++++++++++++++++++++++++ 顾修炎回到了望春谷,并未第一个去寻乔音音,而是直接找到了跛子周。 跛子周见他两手空空,神情落寞,便猜到了两分,长叹道:“机缘未到,强求不得,若是你不忍告诉阿音,就由我去说。” 跛子周脑海中转动着安慰乔音音的说辞,却见他抬眼过来,视线晦暗的落下一句:“你会换眼吗?” “当然会,听她师父说,这世上会换眼的还有雾岛的尉迟岛主,但咱们不必求雾岛,她师父似乎和尉迟岛主有过节,所以我专程在她师傅留下的医书上学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她重见光明。” “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语调里满含着无奈悲痛,其中的担心和烦躁毫不掩饰,深深泄露在跛子周的面前,仿佛失去眼睛的是自己而不是她,“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就去杀一个人,拿走他的眼睛。” 跛子周凝眉注视着他,轻轻无力的道落一句:“阿音她虽说平日里什么都不在乎,但你不要触碰她的底线,除了别人自愿,她绝不会同意你乱杀无辜。” 猎猎的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衫,顾修炎自嘲的轻笑一声,高大的身躯缓缓依靠在廊柱上,修长的五指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从未在他人面前如此无助过。 大雪仍是细细的飘洒与天地之中,他看见乔音音背着药篓子拄着拐杖慢慢的从森林里往回走,身姿在纷扬的雪花中朦朦胧胧,如梦似幻,竟觉得有一丝不真实,仿佛她会就此消散在白雪之中。 心间又开始浮现出复杂难解的烦躁思绪,耐性也即将消磨殆尽,他根本无法想象当她知道这一切后会是怎样的难受,难不成她得一辈子躲在望春谷,躲着萧月疏吗? 他并不想让她一辈子都在这个地方度过,他想带她走遍山川大河,甚至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她和孩子在青山中嬉戏玩闹的场景。 顾修炎从小就有个水性杨花的父亲,也从未有人教他如何去爱一个人,从母亲身上他只学到了恨,如何折磨一个人,折磨自己。他早已忘却了一个男儿家应有的品行,从不屑讨好女人,不屑屈尊降贵取悦她们。 他只知道内心深处不希望乔音音的愿望落空,只要看着她温柔的笑意,自己也满心欢喜,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情绪,仿佛他们生来便是一体的,他等了二十几年,才等到这样一个人,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付出多昂贵的代价,他都不愿令她失望。 既然天不遂她心愿,那就由他来给予她想要的一切。 他微微垂下眼,似是埋头沉思,良久,良久之后。 “把我的右眼给她。”他如是说道,言简意赅。 渣女是怎样练成的 渣乐:你们反思下,世界那么大,你去过哪?美食那么多,你吃过啥,我那么完美,你留言过几次? 跛子周看着他,忽的长长叹了口气:“我虽是阿音的长辈,可换眼一事我却并不能替她做主,你是习武之人,应当知道眼睛对你的意义非同凡响。” 顾修炎执拗的说道:“只是一只眼而已,我会习惯只用一只眼去辨别方位。” “我不会答应的,除非阿音同意。”跛子周摇着头,满目的坚定之色,“况且阿音也说了,她并不强求,也不急着重见光明。她大可以在鹤山安安静静的小住一段时间。” “既然我的眼睛她不愿意要,这世上该杀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找一个小贼的眼睛给她可好?”他随口提议着,其实内心早就想这般做了。 跛子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眼前的男人仿佛和记忆里萧月疏年轻时的影子重迭了。 当年的萧月疏也是如此的无所顾忌,单凭喜好取人性命。 跛子周忍不住开始重新审视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想当冷静,泰然自若,他的嗓音略带着沙哑,往往轻描淡写叙说着,没有丝毫矫揉造作之感,即使面对着跛子周,他的目光仍是淡淡的,既不紧张,也不恭维,泄露了眼底的一片漠然。 若是将他与周围普通的江湖中人相比,越能显现出他的不同,他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能轻而易举的拉开与旁人的距离。 还有,从他沉着冷漠的眼睛里,跛子周发现他和萧月疏一样,永远不会让人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需要朋友分享他的痛苦忧郁,只有当他的眼睛落在阿音身上时,才忽然变得分外明亮。 跛子周年轻时也曾在江湖上闯荡,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少说也有千八百个,他不相信邪教能调教出这样与众不同的教奴出来,教奴只需要像行尸走肉般服从就好了。 “换眼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两个人必须同是纯阴之体或者是纯阳之体,阿音是纯阴之体,她的师傅当年找了许久,也不曾找到另一个纯阴之体。要不然阿音怎会执着那个死囚,因为死囚也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 顾修炎微微皱眉,凌云宫心法口诀是阴派武学,他本是纯阳身,只能女子修炼,但他为了掩盖男子身份,长久以此修习至阴武功,也渐渐变成纯阴之躯。 “我也是纯阴之体。”他低低说到,“正好给了她” “她给你诊过脉吗?” “诊过。” “那她必定是知道的,知道却不说破,还不明显吗?你若不怕她生气,可以一试。”跛子周叹了口气道。 顾修炎听他说的这般庄重,半信半疑的拧着眉,沉吟不语,给她眼睛,也是存了自己的私心,乔音音可以一辈子待在鹤山,但他不行,最多两月他就要回到凌云宫,而势必会引起千机变对他身份的怀疑。 那时候他该如何向她坦白自己就是凌云宫的主人?而她会原谅自己的欺骗吗?不止如此,他还瞒着她许多事,有些话他甚至不敢说,比如他杀了小蝶。 如果她知晓了所有,只怕自己眨眼间就能成为她杀之而后快的对象,顾修炎不愿承受这个后果,音音一向看重感情,唯一的办法是让她欠着自己什么。 风冷的刺骨,顾修炎仿佛丝毫不觉得寒意侵体,他低着头呆呆站在原地良久,随后慢慢的朝乔音音走过去,跛子周拄着拐杖跟在他身后,却又停住了脚步。 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大片大片的积雪洋洋洒洒落在他的肩头,离着她几步远,他又默默的站定不动,雪花黏在他的青丝上,又瞬间化成了雪水,沿着两鬓缓缓流下,他本来想告诉乔音音让她接受自己的眼睛,可面对她时,却忽然间无力的咽下了喉间的话。 乔音音铁定不会同意的,他心里乱糟糟的,正该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 她突然偏过头,疑惑的目光透过漫天大雪,似在凝视着他:“是佚奴回来了吗?” “是我。”他微微垂下眼,将岭南一事巨细无遗的告知了她。 她叹了口气,却笑道:“我当是什么呢,小事一桩罢了,你不用这般垂头丧气,我可是个大夫,只要有机会,我才舍不得自己一辈子当个瞎眼姑娘。” “我其实是想……” 乔音音却打断了他的话:“正巧你回来了,快随我出谷一趟,秦湛的病情不能拖下去,得赶紧找到天珠莲。” 顾修炎脸色微变,不悦的说道:“你如今自身难保,怎还想着他。” 乔音音故意板着脸道:“我可是天天想着他,念着他呢,巴不得早日把和离书给他,谁让我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呢。” 顾修炎怔了怔半晌,忍不住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笑道:“音音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远处的跛子周望着亲密相拥的两人,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心虽有猜忌,但佚奴对阿音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乔音音出谷一事,跛子周担忧不已,在她身后絮絮叨叨了好几日:“就快入冬了,何必赶着进山,山路难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你被萧月疏逮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周叔,就是得赶在大雪封山之前进去,你就放心吧,我易容成男子的模样,哪有这么容易被发现。”她一边把几套衣裳塞进包袱里,一边宽慰着他。 “依我看邪教少主也没有那么的不堪,他娘以前可是武林第一美人,这模样自是不差,大不了你把这两个男人都娶了也成。” “周叔……”乔音音挠了挠头,有点哭笑不得,“我要全都娶进门,这还不得天天打起来。” “那就让他们打,打死一个,周叔再给你娶一个。”跛子周满不在乎的说道,“世间好男儿多得是。” “娶什么娶,娶个男人得花多少银子,村里的莫姐姐为了娶个男人,把家里唯一一头牛都卖了,结果那男人娶回来后两人天天吵,不是嫌弃家里日子苦,就是嫌莫姐姐是个穷光蛋,不出一年,男人就跟别人跑了。还好佚奴不图我银子。” “你这孩子胡扯些什么!”跛子周气急,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有你周叔在,还能亏待了你娶男人不成?” 乔音音捂着耳朵跑远了。 送别他们出谷的那一日,跛子周回到屋内,窗外的雪已经停住,星月从黯淡的夜幕中缓缓浮现,他没有内力护体,仍是冷的手脚发颤打着哆嗦,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经过密密麻麻的书架子,丝毫未曾察觉到架子第二层的手札已然被偷梁换柱,原本手札所在的位置由另一本书籍所取代。 消失的那本是萧星遗留下的手札,其中详细记载了西域古国的巫医如何以眼换眼一事。 +++++++++++++++++++++++++++++++++++++++++++ 也是同样的月夜,星辰漫天之下,秦湛从幽深的林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肩上,两鬓的发丝在脑后只用根乌木簪束着,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猩红的长袍,内里露出雪白柔软的亵衣,亵衣用银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青竹,那是他最爱的竹子。 短短两月的时间,他两颊略微消瘦,目光已有疲惫之意,但远远望去身形仍是如竹一般清雅挺拔。 柳拂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由出声道:“少主,夜深露重,怎么不在帐篷里休息?” “我睡不着。”秦湛目光凝视着远处的村落的灯火,喃喃说道,“我还没有等到那对奸夫淫妇……怎么可能睡得着,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乔音音与教奴的脸在我跟前儿晃荡。” “少主已在幽山逗留了快一月了,教主很担心您,还是让属下替您等少夫人吧。” 柳拂衣是鬼域安插在邪教的棋子,他担心自己若如实禀报途中遭人埋伏,行踪泄露可是大事,就那么几个人知道,难保秦湛不会查到自己头上,所以他不得不捏造了乔音音与教奴私奔一事,借此来转移秦湛的视线。 这柳拂衣也是歪打正着,那日他看见教奴带着乔音音趁乱溜走,以为他们之前是有些暧昧关系,但绝想不到乔音音能在少主的眼皮底下干出这种事来,直到现在他都还惴惴不安,乔音音真出现在此向秦湛坦白一切,他这条命只怕谁也保不了。 秦湛也是真的不懂,她竟会为了一个教徒而舍他而去,并非是别的原因,她一直念叨着和离,可真离开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教徒能给她更多吗?更何况她说自己无家可归,难道他的感情还不足以令她停留,视作今生的依靠。 带着这个疑问,他不顾母亲的劝阻也要亲自来幽山走一趟。 秦湛咬牙切齿的说道:“不必,她答应过我,一定会为我找到天珠莲,她就算断也要与我断的干干净净,定会来此寻天珠莲,我且在这等着,倒要看看那个奸夫到底有什么好。” 她能否来幽山,自己也实在没底,不过是想赌一把,若她真的没有出现......秦湛眼底变得晦暗不明,至此,心头的怨恨又是倍增。 突听的一人说道:“小兄弟被妻主抛弃,真是天大的委屈,我一个外人竟也听不下去了。” 声线低沉冷漠,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黑暗之中慢慢走了出来,一身简朴灰衫,衬得身段飘逸修长,因在月夜下,看不出他年岁几何,大致瞧得出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周身隐隐透着凌冽之气,秦湛皱眉不语,这个男人并不像他的装束这般斯文无害。 柳拂衣镇定询问道:“阁下何人?” 男人朝着他们逼近几步,秦湛瞳孔似已收缩,紧紧盯着眼前之人。 男人也在凝视着秦湛,良久良久,才道:“在下萧月疏,生平最爱抱打不平,愿助阁下一臂之力……” 柳拂衣深吸一口气,浑身忍不住紧绷起来,圣主怎会在此...... 萧月疏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我帮你杀了那个奸夫,如何?” 明明是淡淡的话语,秦湛却听出了一股强势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湛狐疑的盯着他,萧月疏在江湖上消失已有十几年,而他也从未见过萧月疏,自然对他的身份有了怀疑:“这是我的私事,萧前辈不必操心。” 萧月疏却道:“你果然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乔音音是我师侄,她被贼人哄骗抛弃你,我岂能坐视不理,至于你…….你可知拐走她的教奴是谁?” “是谁?”秦湛拳头紧握,她果真欺骗了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与萧月疏并无瓜葛,只怕她不知道瞒了自己多少事。 萧月疏心底难得升起几分怜悯之意,勾着嘴角轻轻笑了起来,却有说不出的讥讽之意,也不知是对秦湛的,还是对那个教奴的:“凌云宫宫主顾修炎。” 迟来的复仇 初晨,掖陵城。 早间的寒意乍起,北风绕过高大的城门呼呼的吹着,深秋之时,天已渐渐的冷了。客栈的走廊内,余先生从敞开的窗户口望了一眼阴晴不定的天际,浓厚的乌云外不见丝毫太阳的影子,树上的枯叶簌簌的落着,在地面似是积了厚厚的一层沙。 大家伙儿都说着,今年的飞雪怕是要提前了。 远处的西市渐渐响起了嘈杂的人声。他估摸着时辰,眼下司尘雪应该醒了,于是轻轻敲了敲天字一号房的木门,背着手静静在门外等候。 “先生请进。”清冷的人声从屋内传来,木门“嘎吱”一声开了。 木床两侧的帷幔被绳子高高挂着,司尘雪正倚着牡丹雕花床沿,他支着右腿坐在床上,屋内未曾点燃火盆,窗户大敞着,却只着单薄的白色亵衣,漆黑柔软的青丝随意铺散在肩后,他的肩膀并不像习武之人那般宽阔,但也不单薄,反而每根骨架上都布满了结实匀称的肌肉,整个人挺拔站着的时候,白衣翻飞,显的器宇轩昂,屐履风流,带着一股子傲气。 “司少侠,人皮面具我已准备好,有劳少侠相助了。”他将手里的锦盒放在窗前的木桌上。 “顾修炎既救我一命,我与他身高相仿,易容成他这点小忙自然不在话下。”他并未起身,只是朝着余先生点点头,细致漂亮的眼尾处泛着一丝血红,想必他昨晚并未睡好。 自从他被宫主从邪教救回,却日日不得安眠,余先生既不知道他在邪教发生了何事,宫主也未曾透露半分,虽心有疑惑,却并未多言。 余先生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司尘雪的容貌比之当年的龙渊,五官纤柔细致,更为出色。习武之人的容貌往往比普通人更为粗糙,即使自家宫主保养得当,常年以宫廷秘方调养,也掩盖不了眉宇间偶尔的疲态,也不知是否是圣水峰的水养人,养的司尘雪冰肌玉骨,唇上淡淡的薄红更衬得他肤色如玉,实在是羡煞了旁人。 司尘雪喜欢独处,平日里也厌烦旁人侍候,余先生不再久留,匆匆为他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司尘雪披上一件雪色外衣,踱步至窗户那,街道两侧的茶铺,各种小食摊前,零零散散的围着几个行路人,热热闹闹的人声飘进他的耳朵里,在他冰冷的心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默然的望着街市出神,师傅说他从小就爱较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倔脾气,成年之后不料这牛脾气变本加厉,他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份,多的是女子求娶,可自己偏偏被一个女人逼上了绝路,明明还有其他的选择,可在他看来就是迫不得已,无可奈何,不甘心爱之人被他人夺走,他总要做点什么,就像穷途末路的英雄,拼命的为自己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不是他走上死路,就是为秦湛修一条的死路。反正他不会杀那个女子,最后死的只会是他们两个男人,这本就是男人之间的战争,无论死的是谁,女子都会痛苦万分,他赌气般的思量着,就是要让她悔不当初。 这时,楼下的一位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晨曦的白光洒在他稚嫩清秀的脸上,司尘雪心间咯噔一下,凑近了窗户,将这小小少年瞧得一清二楚,那眉眼,嘴巴,鼻子,无一不是江蝶。 几月不见,这孩子面色苍白,偶尔握拳轻咳几声,身上却穿着绫罗绸缎,就连头上的玉簪都是百年一见的稀罕物件儿,身后跟着叁个侍卫,和两个小侍,规规矩矩的任由他差遣。江蝶平日里一向节俭,行医赚的的银子都分给了穷人,平日里连根簪子都舍不得买,只用布条缠着头发了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腰间的玉佩,满脸的羡艳之意,连他师姐唤他也听不见。 如今的他看上去不知是跟了哪位富商或是权贵,司尘雪自幼便是个冷情之人,不会轻易对人卸下心防,为着讨好那女子,所以对江蝶格外宽厚,说到底,江蝶与他并无任何干系,一个孤儿不值得引起圣水峰大弟子的注意,但他今儿非要问个究竟,这些日子他到底去了哪?替谁问的,自然用不着他细想,他纵身从窗户跃了下去,直直来到江蝶的面前。 江蝶抬头一撇,瞧见司尘雪,小脸唰的一下更白了,他冷冷的盯着自己,幽深的目光里溢满了责怪,似是蒙上了一层阴翳的冷,江蝶嘴唇颤抖着,眼眶里不由蓄着泪水。 “你可知你师姐见你失踪,不知有多担心。”司尘雪见他这幅模样,心肠不禁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你到底去了哪?” “尘雪哥哥……”江蝶扑进他的怀里,泪匣子打开了便关不住,哭的凄凄惨惨,泪水打湿了他单薄的亵衣,引得路人纷纷注目,“我……我不是有意让师姐担心的。” 司尘雪拍了拍他瘦弱纤细的肩膀,任由他抱着自己的大哭,他身上的药香与那女子一模一样,想起女子背叛自己的事,本就阴郁的心愈发低沉,若是他也能像江蝶一样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有多好,可他不能,他是司尘雪,是圣水峰弟子。 他抬起江蝶的脸,擦干净他脸色的泪痕,叹道:“不急,慢慢说与我听。” 此时的江蝶急着问道:“我师姐怎样了?她在哪?” 他强颜一笑,话语有说不出的酸涩:“她娶了邪教少主,眼下美人在怀,怕是快活的很。” “那尘雪哥哥你……”江蝶惊讶不已,他不明白为何师姐的丈夫不是司尘雪,只觉得是自家师姐辜负了司尘雪的情谊。 “我与她有缘无分。”他失神的说道,一提起她,脑子里总是闪过她的倩影,清俊的脸庞似是僵硬了。 “罢了,眼下不提这个,我定会为你向师姐讨个说法。”江蝶恨恨的说道,“尘雪哥哥,以前我不懂江湖险恶,如今算是知道了,你务必要小心凌云宫宫主,他之前千方百计想要求娶你必定心怀诡计。” “怎么”他慢条斯理的说道。 “顾修炎他…….他是个男子!那晚我和师姐上山,途中救了身负重伤的他,不料诊治过程中我发现了他男子身份,他怕秘密泄露,便对我杀人灭口,若不是得路过的好心人相救,我早死了。”江蝶眼睛里闪着泪光,委屈的腔调又盛满了哭意。 司尘雪目光一沉,并不惊讶顾修炎的身份,倒是安抚着小蝶,随口道:“原来如此……是我小觑了顾修炎。” 顾修炎杀了知情的江蝶,唯独留下乔音音这个不知情的活口,斩草不除根,实在不像他的作风,而且他潜伏在邪教,于情于理尚且说不过去,凌云宫与邪教对立,但大可不必他亲自出马,唯一可能是里面有他在意的东西。 他既杀了江蝶,却告诉乔音音要帮她找江蝶,想必她活着定有对她的用处。 随后乔音音被邪教掳走,他也恰好出现在邪教,若说他对乔音音没有半点心思,司尘雪是一万个不信的。 乔音音不过是个大夫,顾修炎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尘雪哥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江蝶拉着他的衣袖,一时间没了主意。 他沉默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我会带你去找你的师姐。” 两个相认这一幕,殊不知被一旁客栈楼上的余先生瞧了个仔细。 尴尬的会面(h) 渣乐:(叼玫瑰花出现)女人,考虑好…(被刺到)果然,‍‌‌美‍‎‌人‎‍‍‌都是带刺的(扎出血)(匆匆离场) 小蝶辞别了救他的乔姑娘,跟着司尘雪去往幽山的路上,乔姑娘不赞同他跟着司尘雪一路跋山涉水,这一行路途遥远,顾修炎那一刀伤及了心肺,今后怕是不能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疼痛难忍,体虚出汗。 思及乔姑娘的好,小蝶心头泛起莫名情绪,但他已被顾修炎伤的彻底,不太想去追根究底心中的情绪是何,某种时候,他在乔姑娘身上看到了顾修炎的影子,为了想要的东西同样的不择手段,但他向乔姑娘保证,等了结了此事,定会去看她。 这路上,他曾问过司尘雪怎就知道师姐会去幽山,司尘雪也只是恍惚的沉默一下,才解释有人给他来了信,仿佛在冥冥之中帮助他,他虽不信,但看一眼总能放心。 小蝶打心底里是为司尘雪不平的,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司尘雪食欲锐减,偶尔会望着他远方,但笑意不达眼底,几乎整日都安静的一句话不说,眼睛看着前方的路,但心和眼睛都不在这,疲于应对顾修炎派来的杀手。 顾修炎似是知道了小蝶还活着,源源不断的杀手在山中伏击,司尘雪叹道:“是我大意了,那日不应该这么莽撞的与你相认,恐怕被凌云宫的人瞧了个正着。” “不,是我拖累了你。”小蝶给他鲜血淋漓的手臂撒上药粉,又用纱布缠绕了几圈,想忍下汹涌的泪意,却怎么都忍不住,不住的用袖子擦拭眼角。 “你会没事的,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你都要想法子见到音音。”受了如此重的伤,司尘雪满目的淡漠,神色并未见多大的起伏,似乎只有师姐才能让他失态。 “尘雪哥哥,师姐这般对你了,你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小蝶哽咽着说道,他不太懂,总觉得司尘雪现在是恨他师姐的,因为以前司尘雪追着师姐时,他对自己也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而现在他不再如以往那样对自己露出柔和的神色,显得异常寡淡。 若不是他带着自己去找师姐,自己与他眼中的路人没什么区别。 司尘雪避而不答,视线晦暗的朝他看过来,冷冷的对他说道:“不许哭。” 简短的叁个字,却是不可抗拒的命令,小蝶不愿意看见他冷漠的眼睛,身体微微瑟缩一下,但对他绝对命令的语调,小蝶不敢忤逆他,依言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汗。 “你以前在音音的庇护下长大,所以活的无忧无虑,但今时不同往日,是你师姐强行把你拉入江湖这个圈子,你要记住江湖里最没用的就是眼泪,你所有的情绪都要学着藏起来,你的委屈要留着让你师姐知道,这是她欠你的,懂了吗?” 小蝶懂了,又好像没懂,喃喃说道:“我不说师姐也知道,她会一直内疚下去......” “内疚?”他闭上眼睛,“如果内疚能留住她就好了......” ————~~~~~~~~ 薄暮之下,天色渐晚,树影低垂的小道上杳无人迹,冷飕飕的寒风从北面刮来,这条道在深山之中,又临近冬日,连野兽也难觅踪迹,但不远处突然传来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 有两名男子共骑一匹马上,两个人都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相貌,扎进人堆里转眼就能忘掉,只有身形不同,一个高,一个矮,一个壮,一个瘦。其中个子娇小的那个坐在后面,稳稳的抱住前面男子的腰,百无聊赖的说道:“佚奴,我们现在在哪?” 嗓音清脆动听,带着天然的娇细,分明是个女子,自然是易容后的乔音音,她打了个呵欠,百无聊赖的挪动着屁股,骑了一天的马,屁股可够酸胀的,快颠成四瓣了。 “今晚途径巫山,晚上咱们就在半山腰处的土地庙歇一晚。”巫山地处偏远,官道也是坑坑洼洼,马儿每走一步,背上的两人都在晃悠,顾修炎攥着缰绳,驱使着马儿往平路上赶。 乔音音道:“说到这个巫山,有则传言,千年前巫山山妖与巫山下一个小村落的少年相爱了,一人一妖约定携手终身,但好景不长,少年的父母发现了他整夜私会山妖,少年美貌远扬,本是要献给女帝的,为了不得罪朝廷,大家谎称少年被山妖污浊玷污,神志不清,于是将他活活烧死在祭坛上,当山妖赶过去的时候,少年早已成为一堆焦骨。” 稍顿,又道: “山妖见心爱之人已死,愤怒之下将全村之人屠杀殆尽,上天降下神罚,打散了山妖的七魂六魄,山妖虽神魂俱灭,但她的怨气还在,渴望找到她的小情郎,一到晚上,巫山下所有村落的少年,皆一个个的失踪,村民都说是山妖抢走了他们。自那以后,所有的村落都搬离了巫山,再也没有男子敢踏进巫山一步、” 说道此处,一阵冷风袭来,山林深处响起动物窜动的沙沙响,乔音音对这些声响不以为意,戳了戳他的腰,反而有些期待的问道:“怎么样,传言吓不吓人,佚奴你怕不怕?” “……”顾修炎沉默一会,低低道,“不怕。” “你怎么什么都不怕,这一路你不怕猛兽,不怕蛇虫鼠蚁,连鬼都不怕。”乔音音无趣的叹了口气,将脸贴在他的背脊上慢慢的厮磨,“我都快要被你比下去了。” “传说而已,音音你就喜欢用这个骗小孩。” “是是是,我就喜欢欺负小孩子和你,那你怕什么?” “我没什么可怕的。”顾修炎仔细想了想,这世间似乎还真没他怕的东西,“这样不好吗?让你少操些心。” “有时候嘛,男人也不能太体贴。”乔音音不信邪,搂着他的双手滑到了他的腰间,暗暗使劲,在腰间的软弱捏了一把,他果不其然的抖动了一下,猛地抓住了她捣乱的手。 乔音音一本正经,摇头嗔道:“太体贴,可就无趣了,明明怕痒还不肯承认。。” “别,我不知道自己怕痒。”他为自己辩驳。 乔音音又挠了他一爪子,他浑身都酥麻了,肌肤像是有小虫子在爬,情不自禁的哆嗦着,挠又挠不着,勾的心痒痒,这种滋味比打他还难受,这下他松开了缰绳,将她两只手都抓住了。 他松开她捣乱的手,负气道:“既然嫌我无趣,就别闹我了,到时候咱们都得摔下马。” “生气啦?乖,我不闹你就是了。”乔音音轻轻一笑,继续将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快走吧。” “今晚有法子治你。”顾修炎松开她的手,专心致志的驾着马,谁知道她又不老实的舔他的耳朵,一时间血气上涌,快马加鞭朝着半山腰而去。 行至破败的土地庙前,乔音音猛地被他抓住了腰肢,只觉得天旋地转间,被他抱下了马。 顾修炎踢开挡路的碎砖木瓦,庙内一片狼藉,正前方土地婆神像已然倒塌,坍塌的石像年代久远,冒出了大块大块的青斑,透过黯淡的光线,他大致扫了一眼,只有东边的角落里稻草堆还算干净。 乔音音一被他放在柔软的草堆上时,就被他吻住了双唇,火热的舌头探进嘴里,紧紧缠着她的,她顺势搂住他的胳膊,两个人在草堆上滚做一团,身上都粘着点点草沫子,吻一直沿着雪颈往下,他拉下整齐的衣领,在精致的锁骨上留下黏湿的红痕,紧接着,蔓延,灼烧,似乎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乔音音迷蒙着眼,双手抚过他宽阔的背脊,一遍遍的抚摸着,衣领松散,被伸进去一双大手,揉捻着白布紧紧裹着的嫩乳儿,他甚至连衣衫都未来得及解下,只是急切的褪去了两人的裤子,花穴处有了淡淡的湿意,他手指抚过,在她耳边笑道: “不是嫌我无趣吗?可你的身体都湿了。” “现在的你比较讨人欢心,我一时没有把持住。”乔音音眨眨眼,双腿攀上他的腰,“快进去,我要你。” 他依言挺送着腰,玉茎插入湿润的花穴,水‌‌‎‎乳‍‍‎交‎‍融,难以言喻的快感猛地袭上脑海,两人俱是酥爽的低吟一声。 乔音音在黑暗之中捧着他的脸,两人的唇舌黏在一块儿,相‌‎‍‌互‍‍舔‍‌吻着,紧密不分,他的玉茎还深深埋在她的体内,用力的耸动,每一下都顶到了最深处,花穴酸酸麻麻,时不时一阵电流窜过,穴肉绞的更厉害,绞的他吃力的闷哼时,便会使劲的往深处插。 她真是爱死这种极致的快感了。 夜幕降下,寺庙内只听得见男女交欢放纵的淫靡之音,两个人早已换了好几种姿势,乔音音泄了两次,他倒是一次没有射出来。 她跪趴在稻草堆上,他单膝跪在她的身后,抓着她的腰肢不断的往自己跟前儿顶弄,时不时顶在深处,摆动着腰胯画圈,用‌‍‎‍‌龟‎‍头‍‍‌‌磨着子宫口,两人的下体俱是一片淫靡,他胯下的卵蛋噼噼啪啪拍打着她的花户,白色的沫子被捣了出来,在两人的私处越积越多。 突然间,远处突然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前面有个破庙,我们进去休息下好不好?” 这道声音一如冷水浇过她的背脊,连顾修炎也是一怔,但也只是愣了一瞬,抓过两人的衣物,单手抱起她在臂弯,悄无声息的躲进了庙内的后堂处。 竟然是男人 乔音音一听,觉得耳熟,这是小蝶的声音不错,恍然之下以为是她的错觉,伸长了脖子朝声音之所探去,却被顾修炎抱着腰跳到了房檐上。她想出去问个究竟,念着自己衣不蔽体,和男子滚做一团,不由脸色羞红,再大的疑惑也只得噤声不语。 忽又闻到那道声音传来:“这庙外还拴着马,莫不是里面有人?” 乔音音听的真切,嘴角缓缓上翘,更加确自己的判断,这么动听的嗓音可不就是小蝶吗?与自家师弟朝夕相处了几年,她怎么可能忘记他的声音,可眼下自己与男人厮混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放荡,怎好意思出现在他的面前,有辱大师姐的威名。 此时白光幽幽的月亮悄然升起,与漫天星斗相应成辉。江蝶扶着司尘雪,两人在破庙外站定不动。 司尘雪气息不稳,一手握着叁尺长的青锋,剑刃上血迹干涸,血花点点,他杀了人,也带着伤,永远雪白的衣袖此时透着猩红,原本白皙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将身体微微倚在小蝶身旁。 清隽冰冷的男人难得露出柔弱的一面,多了些楚楚可怜的风貌。 司尘雪深深望了一眼漆黑破败的寺庙,沙哑道:“好生奇怪,若是里面有人,为何不生火点灯?” 江蝶瞪大了眼睛,害怕的说道:“会不会是里面的人已经遭遇不测,师姐常说山里面有山鬼,晚上会化作青烟来啃人的骨头。” 司尘雪冷声道:“少听你师姐胡扯,她话本子看多了就知道祸害你。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口气,以他为中心的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别,别丢下我。”江蝶紧紧扶着他的胳膊,天越暗,林中迷雾翻滚,连月光也洒不进来,周遭的景致迷离的看不清原样,如鬼魅攀附在他的身后,头顶,尤其是那破败的庙宇,比外面更加黑暗,令人悚然。 司尘雪内力深厚,步履无声的跨入门槛,乔音音只听见江蝶一个人“噔噔噔”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此时佚奴的手忽的出现在她的面前,紧紧捂住她的嘴。 “尘雪哥哥,我怎么觉得有了火折子照明,这破庙仍是黑压压的,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江蝶期期艾艾的说道,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的残砖碎瓦,生怕瞧见了白花花的人骨头。 司尘雪将这破庙走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在石像左侧坐下,美的出尘的容貌上此时结着一层寒霜,握拳轻咳了几声,嘴边溢出一缕血丝,重伤至此,他仍是不放下手里的长剑。 江蝶惶然的从衣兜里掏出几枚药丸:“尘雪哥哥,快吃下去。” 他依言吞下药丸,打坐为自己运功疗伤。 江蝶在一旁抱住双膝坐下,低叹道:“说是师姐在就好了,师姐的医术比我好。” 一听见江蝶提起乔音音,司尘雪的心中仿佛被狠狠刺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明明是她负了自己在先,而他却魔怔了一般救下她的师弟,心间突然升起莫名的悲哀,哑声道:“无事,不是什么大伤,我休息一晚便可。” 江蝶见他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神色不对,忙道:“尘雪哥哥你别气,我不提师姐就是了,我只是怨自己连累了你,若不是我识破了顾修炎的真面目,我们岂会被他的人追杀。” 乔音音一怔,心底闪过一丝不详与的预感,小蝶怎就和女主扯上关系了? 且听司尘雪道:“如今顾修炎知道你还活着,必定会想方设法杀你灭口,你放心,有我在,定会将你送到你师姐身边。” 乔音音倏地变了脸色,透过重重迷雾,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江蝶愤愤说道:“杀我?我偏要好好活下去给他瞧瞧,我在江湖上听说,他娘得了不治之症,顾修炎处心积虑跟在师姐身边,是打算诓她医治自己的老娘,师姐心善,指不定要被他蒙骗。不过有时候我真可怜他,明明是个男儿身,却非得伪装成女子模样活了二十七年。” 顾修炎.......顾修炎是男人? 乔音音惊讶而无措,紧紧抓着佚奴的手臂,脑子里仿佛炸了个春雷,炮仗的碎屑刺进骨肉中。 从两人的谈话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定是小蝶在施针的时候发现了他的身份,他便是在那时就杀了小蝶,还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装模作样的帮她找师弟,忆及她与顾修炎两人之间的相处,竟未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心头顿时紊乱自责,矛盾百起。 男人?下面带把儿的男人?怎会是这样啊......乔音音还没有回过神来。 司尘雪冷笑:“人面兽心的东西,有甚可怜的,他杀你的时候可没觉得你可怜。” 顾修炎听此,端的是神色漠然,连脸色上一丝反应都没有。 绝望使人疯狂 渣乐:爱你偷猪的模样,爱你留言的悲伤,爱你求更的绝望,不肯哭一场 不多会儿,破庙里恢复了宁静,司尘雪二人疲惫不已,都已阖眼沉沉睡去,顾修炎抱住乔音音从屋顶破开的砖瓦悄悄溜蹿了出去,眼下不过半夜,皎洁的月色被深山里的浓雾所盖,极冷的风吹打在二人身上,两人衣衫不整,尤其是下身为着寸缕,乔音音冷的打了个哆嗦,顾修炎用自己的外衫裹住乔音音,将娇小的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远处黑影一般的破庙,天地寂寂,鬼魅重迭,眼前之物看似平静,但他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为了等待一场狂风暴雨的降临。 乔音音搓了搓冰冷的手,如释重负的说道: “佚奴,刚刚在破庙里的少年是我师弟,我找了他许久,可算是找着了,若是他真出了事,我怎么有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师傅,咱们赶紧收拾好,等明儿一早就去接他同咱一起走。” 顾修炎脸色平静,只是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江蝶知晓他的身份一事足以让顾修炎再次对他痛下杀手,这么多年来,他苦心孤诣,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守住凌云宫宫主之位,为了守住这个秘密,守住母亲的心血,也不能让他活着,江蝶活着他就会死,江蝶会毁了他。 他只相信死人,所以江蝶和司尘雪都得死。 他漆黑幽深的瞳孔凝视着她,缓缓说道:“那是音音的师弟吗?的确很可爱。也不知他身旁的那个男子又是谁,为何要帮他?” 乔音音一时哑口无言,她怎么就把司尘雪这阎罗给抛到了脑后呢,若是再遇着他,见自己身边跟着佚奴,他的死心眼一上头,这还不得出大乱子吗? 顾修炎仿佛看透了她尴尬无奈的表情,道:“那人定是认识你的吧。” 她缓缓点了点头:“是。” “他喜欢你?”顾修炎了然的说道。 她又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那男子真漂亮,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个人都心悦于你,音音真是好福气。” 乔音音还是决定暂时保持沉默,不要惹怒目前说话阴阳怪气的男人。 见她闭上了嘴,顾修炎叹了口气,他道:“音音,我们此去寻找天珠莲难保不会遇上邪教的追捕,不如就让你师弟跟着他一段时间。” 乔音音闻言不由垂下头,心也往下沉:“你说的在理,原本我想着小蝶熟悉药理,有他帮忙,找到天珠莲能事半功倍,如果邪教的人来抓我,我们两个不会武功,只会成为你的拖累,的确不能让他跟着我。” “等我们了结此事,再去把你师弟接回来,我看那个男人又受了伤,就将马留给他们吧。”顾修炎话语一转,道,“你刚刚可是听见了,凌云宫宫主是个.......是个男人。” 乔音音黯然道:“我不懂,顾宫主怎会是个男人呢,他是男人暂且不提,但他是正派之首,是江湖大侠,人人都称赞他宅心仁厚,我那么信他,连银丝软甲都给了他,他骗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杀小蝶灭口。” 她缓了缓,又痛心疾首的说道:“怎么会是个男人啊,不应该啊。这这......哎......” 莫非一直以来是她错了?这不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而是叁个男人的爱恨情仇。 “你觉得一个男子不配称为凌云宫宫主吗?还是你想将此事昭告天下?” “一宫之主,能者居之,不过凌云宫的事我又岂能置喙。顾修炎扮成女人自有他的难处,我不说,难到他能瞒得了一辈子吗。” “那你......想要为你师弟报仇吗?” 乔音音讥讽的说道:“不然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若小蝶真死了,我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假女人为小蝶报仇。还好小蝶无事,但是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他了。” 浓雾里的月色很淡,似乎照着他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冷风一直刮着,极冷的风,冷到了心尖。 “你一个人是无法与凌云宫抗衡的。” “我承认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如顾修炎,他是天下无双的高手,他的剑道师承他的母亲和父亲,他父亲龙渊又是和萧月疏并肩的人,但论起用毒他比不过我。”乔音音说着说着,血液似乎因复仇而沸腾了起来,“我不会杀他,但令他生不如死的本事还是有的,若我在他拔剑之前给他下毒,那他的剑也只不过是根绣花针罢了。” “前面有个歇脚的去处,我背你过去。”顾修炎无声的苦笑,他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了,闭紧了嘴巴,僵硬的嘴部轮廓透着阴冷,连他整张脸在幽暗中冷的接近阴狠残酷。 乔音音有些察觉到他此谈起顾修炎,却又不愿深入交谈下去,听起来他似乎见过顾修炎,但他与顾修炎未曾有过交集,对他之事如此伤心,实在太过古怪。 前方几里远有猎人进山时修建的小木屋,入冬后此屋早已空置,待乔音音熟睡之后,顾修炎为避免她中途醒来找不见他,又点了她的睡穴,以黑布蒙面,手握一柄长剑来到沉沉墨色的屋外,身形陡然腾空而起,神不知鬼不觉朝着破庙而去。 司尘雪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内伤伤及肺腑,气海犹如翻江倒海疼痛难忍,脑子里也浑浑噩噩,一连做了数来个噩梦,恍然之际,一道强烈的杀气袭来,他蓦的睁开眼,一股剑光,在黑暗之中闪现,飕飕的剑锋直指江蝶的咽喉。 司尘雪当即抽出长剑抵挡,劲疾之极,两道剑光交锋,剑锋交接处,火花四射,清脆的钢铁碰撞之响惊醒了江蝶。 “啊!救......救我。”江蝶惊惧的发出一声尖叫,躲向司尘雪的后背,岂料那蒙面人反手一剑向司尘雪的软肋刺去。 冷冽的兵器刺破的皮肉,鲜血飞溅,钻心的疼痛令他不由闷哼一声,司尘雪咬牙道:“快逃。” 他抓起江蝶的后领,将他向破庙外抛去,“哗啦”几声响,撞破了老旧的窗栓,整个人飞出了窗外。 江蝶浑身跌的生疼,越是疼痛越是紧咬着牙关,双手被碎屑磨破了皮,一声不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更黑暗之处跑去,双脚不小心被树根绊倒,嘴唇磕在石头上,疼的浑身一激灵,满嘴的血,呛人的血腥味甚至令他暂时忘记了抽泣,只是一昧的跑,不敢回头。 破庙内的两人缠斗着,强烈的剑气漫天飞舞,黑暗之中,两柄寒锋来回掣动,兵器击打出的火花如同闪电一样,迅猛而夺目。 蒙面人使出的力道极其雄浑,唰唰两道劲风,直直砸向司尘雪,他身形一起,堪堪避开,到底是重伤在身,剑风擦过他的手臂,裂帛断裂之处又留下一道血渍。 司尘雪眼看不妙,挥舞着长剑变换招式,半空之中,无数道剑花逼的蒙面人直直后退。破庙内的四壁炸开了碎屑,两人身上弥漫着灰尘,本就黑暗的空间里,更是窒息的惊魂动魄。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嗖”的一声,司尘雪小腹一麻,一枚银质飞镖如疾电似的刺进了小腹正中央,司尘雪剑招再快,也抵不住飞镖上的麻毒,斜斜跌落在地。 他咳出一滩鲜血,冷声道:“我师傅已经知晓凌云宫暗杀我一事,我若是死了,凌云宫便是与圣水峰为敌。” 黑衣人讥讽不语,收剑入鞘,甚至未曾看他一眼,只是拿走他的长剑,转身扔向幽幽的黑夜之中,青锋落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眨眼之间,蒙面人已消失在破庙内。 小蝶不停的奔跑着,他不记得自己摔了多少次,只是一次比一次疼,“飕飕”两声穿破浓雾,一枚骨针钉进了江蝶的膝盖窝处,他匍匐在低,痛苦的惨叫着,少年沙哑的喘息在幽静黑暗的夜晚清晰可闻。 蒙面人的手很冷,掐着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竖提了起来,脖子一阵刺痛,蒙面人手上冰冷的温度仿佛透过薄薄的肌肤,渗进血液里,他呆呆凝视着蒙面人那一双眼睛,仿佛自己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他怨毒的盯着眼前之人,他在他的手上竟无丝毫反抗之力,或许他快要死了吧。 江蝶虽然对死充满了恐惧,但恐惧并未令他失去理智,他的兜里还有几枚银针,那是师姐教给他的暗器,银针也许杀不死他,但针上还藏着致命的毒液。 这银针他只用过一次,共有叁枚,他朝着这人的手腕扎去,只可惜那人的手比他还快。 “咔擦”一声,他的腕骨碎裂,江蝶顿时疼的昏迷过去。 顾修炎五指微微收力,他会用最快的方法结束江蝶的生命,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乔音音的面容,她望着他轻轻的笑着,笑音清脆如铃,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 “杀人偿命。” 她说的一点没错,但每个字都如跟刺,刺进了他的心里,他苍白的脸上不自然的拧着,似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五指掐着江蝶的脖颈,却迟迟不能下最后一束力道。 他的身体僵住了,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看着江蝶呼吸急促,脸色憋得涨红,他下不去手,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乔音音的每一句话都如烙铁一样,在他的身上烙下一处火印,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她的复仇,却不想她的恨是鲜明的,而他在乎也是真心的,两人每一刻的相处都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他阴暗的想着,若是江蝶能快些死就好了。 就在这时,无数颗石子袭向他的脑门,他不得不将江蝶扔开,挥剑击退迎面而来的石子,一道人影从他身侧疾闪而过,抓起地上的江蝶,飞身躲向浓雾之中,身形如电,只感觉到一阵风的速度,周遭又恢复了沉寂。 “圣水峰的凌空纵吗?”顾修炎喃喃说道,此时的黑夜里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他低低说道,“果然名不虚传。” 他又回到了破庙,此时不见了司尘雪的身影,只有地上残留着一柄带血的飞镖,想必是司尘雪强行运功逼出了飞镖,他将飞镖埋进泥土里,慢慢的还剑入鞘,一步一步来到一条小溪前,褪去身上的衣物,将赤裸的身躯埋进干净的溪水里,一点点将身上的血腥洗干净,似乎这样就能洗掉他的罪孽,他每一处都洗的格外仔细,似乎生怕乔音音嗅出一丝血味。 江蝶未死,他除了挫败之外还有一丝庆幸,他苍白的起身,麻木的为自己穿戴好,向着猎人的小屋走去,屋内的她仍是安静的睡着,他解下配剑,和衣挤进温暖的被子里,紧紧搂着她,淡淡的药香将他环绕住,他抚摸着她的眉眼,嘴巴,最后轻轻的印上一吻。 “不要恨我。”他嘴唇蠕动几下,颤抖的闭上眼睛。 他迫使自己睡去,不愿去想以后,从他背弃身份活着的那天起,就没有以后了。 —————————————————————— 苦涩的中药从江蝶的咽喉灌了进去,久空饥饿的肠胃痉挛的收缩,反酸的胃液差点没令他呕出来。 他迷惘的睁开眼睛,手腕处断裂的腕骨被纱布包裹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净的小脸,手也是白白的,少年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正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浓药,味道苦涩难闻,正一勺一勺的强塞进他的嘴里。 见他醒来,少年欣喜的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快,把药喝了。” “我这是在哪?”江蝶问道,话到嘴边虚弱的无力,竟连气儿也喘不上。 “你啊,当然是和我们少主在一块儿啦,前天傍晚你和那位白衣公子昏倒在路边,是我们少主救了你们。”少年将木勺里的药水送进他的嘴里,江蝶不可避免的咽了下去,又是一阵痉挛。 江蝶忆起这一路上他和尘雪哥哥不停的逃,跑了好几天,一路上只是吃些果子果腹,尘雪哥哥受了重伤却一直不肯放下他。 “尘雪哥哥呢?”他焦急的问道。 “你问的是那位白衣公子吧?”少年撇了撇嘴,“他被安置在另一个帐篷,昨天就醒了。” 江蝶侧过头,门口的帘子往上撩着,明媚的阳光透了进来,光晕映射在地上,离他就几步远,一伸手就能感受到阳光明媚温暖的气息。 “喂,可别看了,赶紧把药喝了。”少年不耐烦的催促道,“这几日你老是吐药,真是浪费上等的药材。” “谢谢。”江蝶羞愧的说着,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他擦了擦嘴边溢出的药汤,问道:“不知你们少主是谁?” 少年仰着下巴,颇有些自傲:“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端着碗,步履急促的走了出去,不多时,进来一个面容清俊的青年男子,肩上披着雪色狐裘大氅,不同于尘雪哥哥的清冷出尘,这个男子更多的是寡言少语,冷硬如石,江蝶怔了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下子看呆了,男子盘腿坐在江蝶的身侧,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淡淡道:“看来烧已经退了。” “是阁下救了我们吗?”江蝶怯怯的说道。 男子嘴角紧紧的抿着,看着他时目光生冷,眉梢更带了一丝凌厉,江蝶畏惧缩了缩肩膀,实在不曾见过这个男子。 但他从小就学会察言观色,知道这男子不待见他,不知是不是尘雪哥哥的仇人。 见江蝶怕他,他不由移开了目光,轻描淡写的道:“是你们两个滚到我的脚边,顺手之劳而已。” 江蝶一时语塞,缓了缓,又道:“多谢.....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不知尘雪哥哥的伤势如何了?” 男子语露讥诮之意:“他命够硬,还没死。”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他神色未动,淡淡道:“秦湛。” 江蝶大惊失色:“你是师姐的丈夫?” 秦湛闻言,不由皱眉,俊秀的脸上浮起一层寒霜,拂袖而起:“你们可暂且在这养伤,待伤好了便自行离去。” “等等别走!”江蝶抓住他的袖子,“我师姐在哪?我要见她!” 秦湛挥开他,冷冷的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因为我也在找她。” 江蝶在原地呆愣了半响,许久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姐不见了...... 可恶的男人 “浮云?”乔音音又唤了一声,四周依然只听见冷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一只云雀落在她的肩头,脏兮兮的爪子在她干净的衣衫上留下两个黑漆漆的爪印,聒噪的啾鸣着,尖利的喙时不时擦过她的脸颊,扭动着身子啄走她鬓边的枯叶。 她烦躁的挥挥手,云雀清鸣一声,振翅高飞,眨眼消失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之中。 乔音音无奈的坐在山丘上,背倚树干,撑着脑袋晒太阳,渐觉得有些困意。冬日的幽山,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静穆苍凉,几乎少有动物留下活动的痕迹,枯枝轻悠悠的无声晃荡,连叶子上白雪融化的滴落声也是静谧的。 幽山山脉狭长,一直通向西域。夏日时节,常有商队借道幽山往返于中原与西域。但入冬以来,大雪封山,不再有商队出没其间,似乎这里只剩下她与佚奴二人。 自从她知道顾修炎秘密那日,浮云就消失了,她有好多疑问需要等浮云解惑,关于顾修炎的,关于自己的,她至少每天唤浮云叁百遍,也无人应答。 她开始担心浮云,这家伙不会出事了吧,越想越觉得不安,但也不停的安慰自己,她是天道的人,一向神通广大,况且天道护短,说不定是因为其他事而耽搁了。 “音音你在想什么?”顾修炎抱着一摞寻来的药材堆在她的脚边,此时那儿散落着堆积成小山高似的的药材。 “只是有些困了。”乔音音揉了揉眼睛,实在是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呵欠,“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吗?” “趁着今儿日头正好,把东边儿的山头给找了一遍,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他盘腿坐下来,掏出别在腰间的水囊痛饮了一番。 乔音音拾起一朵雪莲在鼻尖嗅了嗅,指尖沿着手里药材的轮廓慢慢的抚摸,撕下一小片花瓣含在嘴里抿了一会儿,微微泛苦,又有些腥辣,皱眉吐出来,摇头道:“不是这个。” 她又尝了一个,还是叹气摇头。 顾修炎脸色有些怪异,他皱着眉欲言又止,见她将所有的药材尝完,不由说道:“都不是吗?” “不是,天珠莲罕见稀有,哪有这么容易找到。” “是不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只是书上杜撰的。” “有的。”她坚定的说道,“天珠莲喜寒,这里不够冷,我们得往更高的地方去。” 顾修炎一怔,这句话令他的心登时一沉,怫然不悦,这些时日她为了秦湛寻找天珠莲,人已憔悴了不少,身形本就苗条,如今远远望去腰肢愈发细弱了,还要去更险的北峰,她这般为秦湛苦心孤诣,甚至不顾自己安危,他心中满不是滋味,说出的话难免有些刻薄:“北面山峰终年积雪不化,除了石壁就是冻土那怎能结的出雪莲?你莫要被书上的叁言两语蒙骗了。” 乔音音见他不信自己,也不恼,盈盈一笑:“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结出的果子才是百年一见的圣果。” “无稽之谈。”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她果然一怔,此刻竟觉得好生难办,若自己是佚奴,陪着喜欢的人上刀山下火海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是自己,尚且无法接受,反复思量良久,说道:“一来我娶了他,虽并非所愿,但却抛弃了他,是我之过,唯一能做的便是治好他身上的毒,二来我已向秦清夜应下此事,受人之托,绝不会食言,其实这本就是我的事,你若是不愿去北峰,我不会勉强你......” 顾修炎脸上掠过一层阴影,她总是如此,以退为进的手段倒是愈发熟稔了,真当他不知道她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人吗?当即张开双臂将她打横抱在怀里,道:“你便是这般看我的?我这次是小肚鸡肠,还是拈酸吃醋?我一心担心你的安危,你却认为是我在闹脾气,走吧,早日了结此事,你也不用对我发脾气,要赶我走了。” 乔音音脸上一红,心中所想被他才了个正着,顺势搂住他的脖颈,低声道:“我就知道佚奴刀子嘴豆腐心,我之所以答应秦清夜,因为这是将死之人的唯一要求,我不能不应。” “你知道就好。”他低低应着,踏着白雪,几个纵越翻上了高耸入云的山头。 北峰的山头劲风呼啸,此时两人的头顶之上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难得一见的峰顶没有了云层的遮挡,峰壁陡峭如刃,雪白的山峰金辉闪烁,圣洁优雅,但寒风犹如刀子生生的刮在脸上,即使裹着厚实的斗篷,乔音音也觉着四肢冰凉入骨。 她紧紧抓住佚奴的手,嘴唇哆嗦着,颤抖的说道:“佚奴你还好吗?” 一张口,嘴里便灌进了刺骨的冷风,牙齿仿佛侵入了冰水一般,那滋味令她不得不紧紧闭上了嘴巴。 “我有内力护体,音音不用担心我。”他攥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紧紧靠着,温热的大掌搓了搓她僵硬冰凉的手,无奈道,“这天寒地冻,雪路难行,你非得和我一道来。” 乔音音眉眼一弯,笑嘻嘻道:“正是因为这天儿说变就变,万一你又寻错了,岂不是令你白跑一趟,若是遇上暴风雪可怎好,我跟着你来,也好随时检查这是否就是天珠莲,傻瓜,心疼你都不懂。” 顾修炎闻言,凌冽的目光渐渐柔和,眉间喜动颜色,身为男子,谁不想一辈子只霸着一个女人,更何况,她在意他,心中有他,前方若是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往下跳,此时几句甜言蜜语他都欢喜的紧,却不想让她因此得意,便道:“道理都你说了,我说不过你。” 远处的雪堆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顾修炎心下疑惑,这山峰铺满了白雪,哪来的黑?当即牵着她走了过去,近看竟是一个小坑,坑里是一团烧焦了的灰烬,应该是才烧毁不久,灰沫并未被狂风卷走,他蹲下来扒拉着灰,里面残留着一片形似雪莲的花瓣。 “音音你看看这枚花瓣,是不是天珠莲?” 乔音音在嘴里舔了舔,皱着眉“呸呸”了几声:“这药材怎么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有个新挖出来的坑,想必不久之前有人在这焚烧过东西,这片花瓣便是坑里残留之物。” 乔音音愕然不已,忙将这花瓣吃进嘴里细细品着,对比着与雪莲的不同,沉思许久,才道:“这就是天珠莲,若我猜的不错,有人故意将天珠莲焚毁。” 顾修炎也暗自疑惑,知道天珠莲在幽山的,也就邪教,乔音音和他,莫非邪教之中已有内鬼,非要置秦湛于死地不可,不过他并不在乎秦湛生死,但他一死,能让邪教大乱,正中他的下怀。 “依你看会是谁?” 乔音音呆了半响,摇头道:“我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天珠莲只得另寻其他法子了。” 忽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阿音莫要被此人蒙骗,天山雪莲就是你身边之人烧毁的,他在江湖上也是个名声显赫之人,贼喊捉贼,岂不羞愧。” 乔音音听到声音,身子剧烈一震,竟是师叔,他怎么来了? 顾修炎面色一变,冷眼瞧着远处踏雪而来的众人,为首的便是那日伤他的灰衣人与秦湛,身后则是行动略微迟缓的司尘雪与柳拂衣,江蝶被一教徒背在肩上,也跟着他们追寻至此,不由握住剑柄。 司尘雪久未见她,心跳蓦的加快,瞧见她披着狐裘斗篷,西斜的阳光射在她的脸上,虽是易了容,秀眉微蹙,雪肌白里泛红,依旧看得出是个俊俏的男子。 她的神态但是没什么不同,而自己却憔悴了不少,脸颊也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渣,纵容知晓她眼睛瞧不见,不会在意他的容貌,奈何一见她脑海中就乱做一团,心中生出些许卑怯,不由低下头去。 但转念间想起她身侧还有顾修炎这个变数,复又抬起头来,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动作。 雪地上响起数道脚步落地的沙沙声,乔音音大声道:“为何师叔会在这?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秦湛冷眼瞧着他们二人紧握的双手,这情谊真是做不得假的,怎么看怎么碍眼,双手握拳,指甲深陷掌心,缓缓道:“这儿可有不少人,你问的是哪一个?” 乔音音心下慌乱,怎么连秦湛也来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呆立在原地。 江蝶此时也从教徒的背上下来,拄着拐杖朝着乔音音道:“师姐,还有我和尘雪哥哥,你身边这人不是个好人,你快到我们这来。” 乔音音听见小蝶的声音,先是一喜,随后疑惑的皱眉:“小蝶,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佚奴他不是坏人。” 她语气温柔,言辞里充满了对顾修炎的信任,秦湛听闻握紧拳头,眯着眼冷冷一笑,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周围皆是邪教的埋伏,定要让他今日插翅难逃。 江蝶着急的说道:“师姐你先别问这么多,赶紧到我们这边来,我......我受了伤,快要疼死了,你快来给我看看啊。” 萧月疏原本以为江蝶内敛不善言辞,没想到他此刻倒是古灵精怪的紧,微微勾着唇,有趣。 “啊?伤到哪了?我这就过来。”乔音音一听见小蝶受伤,心中又是疼惜又是自责,连忙甩开佚奴的手,急着朝小蝶奔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身体一怔,疑惑的回头。 顾修炎目光始终不离开她的脸庞,甚有痛楚,可是乔音音瞧不见,只是说道:“佚奴,没事,那是我的师弟,他受了伤,我得去看看他。” “不要过去。”顾修炎唇色惨白,他低低哀求着,莫名令乔音音感到一丝古怪。 “顾宫主,请放开我的师侄。”萧月疏此时却站出来说道,心情大好的看着那人杀气斗起,眼光与他相接,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顾宫主......师叔你在说什么?顾宫主不在这里。”乔音音心中咯噔一下,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明显收紧了几分。 萧月疏沉声道:“阿音,你身边的这个教奴正是凌云宫宫主顾修炎,他男扮女装二十几年,如今又蒙骗于你,意在毁掉天珠莲,谋害邪教少主,成全他的个人恩怨。” “师叔你无凭无据,怎能随意诬陷于他!” 见乔音音维护他,萧月疏杀意顿起,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仍是淡淡说道:“我们在幽山寻找天珠莲多时,今日探子来报,发现一个黑衣人在北峰鬼鬼祟祟,一路远远的跟着他,待他走后便发现了这个焚烧后的坑洞,而那个黑衣人正是你的身边人。” 萧月疏负手而立,定定望着她,每一句话都往她的痛处上戳:“阿音,你怎可为了一个骗子而抛弃拜过天地的丈夫,我平日里便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听此,乔音音不由气笑了,她说道:“你教导过我什么了?何时教过我做人的道理,你连武功都不愿意教我。我是师傅抚养长大的与你何干。” 司尘雪素来尊师重道,眼见她对自己的师叔如此狂妄,满是不赞同的摇头,又担心她惹怒了萧月疏,忍不住出口唤道:“阿音,不可如此对萧前辈。” 江蝶接着附和着:“师姐,不光如此,那日我为他施针,他不但不感恩戴德,反倒想杀我灭口,幸亏我命大,后来他又发现我没死成,派出杀手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连保护我的尘雪哥哥也不放过,我如今断了一条腿就是拜他所赐。” 乔音音听了此言,只觉得天旋地转,寒气透进了血液里,刺的骨头生冷,她颤声道:“佚奴,我师叔师弟说的可是真的?” “.......不是真的。”顾修炎咬紧了牙关,“你信我好不好。” 就算江蝶指认的那些事他认了,可他决没有毁掉天珠莲,一时间竟想不出是谁要加害他。 “是吗?”乔音音嘴唇颤抖,精神有些恍惚,喃喃说着,突然厉声朝他低吼道,“那你把人皮面具撕下来给他们看啊。” 他凝视她半响,久久未动。 乔音音心乱如麻,自己动手摸上他的脸,急切的说道:“我帮你把面具摘下来,让他们看清楚,告诉他们你不是顾修炎。” 顾修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让我来。” 他撕下人皮面具,冷冷注视着雪中之人,今日死战避无可避,对面人数众多,又有萧月疏帮衬,若是他死在这雪山上,能亲自向她坦白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秦湛瞧见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嘴角一抿,嘲讽笑道:“顾宫主的模样,我牢记于心,你易容成邪教教徒,为我邪教做牛做马,还真真是委屈你了,司少侠你说呢?” “我与顾修炎见过数次,是他不错。”司尘雪目光清冷,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从顾修炎身上扫过,其余的全落在了乔音音身上,眼下的她此时呆呆的站在雪地里,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心中疼的厉害,恨不得立即带她远离此地,不再受这江湖纷扰。 顾修炎见她默不作声,本来亮若星辰的眸子,此时也熄灭了光束,她蠕动了嘴唇,眼眶微红,挤出这几个字来:“你骗我!” “音音,你听我解释......” “滚开!”她愤怒的挣脱掉他的手,连连后退几步。 他知道至此今后,她对自己决无半分情谊,只有怨恨,顾修炎心已冷了半截,仍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音音,这些事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但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秦湛向柳拂衣使了个颜色,顾修炎毁了他治病的良药,又拐骗了他的妻子,把他当傻子一样玩弄于鼓掌之中,两人之间又连着血海深仇,哪能给他这个机会,他的那些话还是说与阎罗听吧。 柳拂衣一声哨子吹响,四周陡然跃起数到黑影,向顾修炎扑去。 逃脱 强烈的劲风从她身后窜过,一股剑风擦过她的脸颊,风劲尤甚,在人皮面具上划开一道口子,乔音音难免一惊,未曾反应过来,身体突然被人抱住,腾空而起,往后掠过数十丈,才缓缓落下。 萧月疏抢先一步,将她卷进了自己的怀里,秦湛慢了一瞬,只得收回跨出一步的腿,见他们师侄二人紧紧搂在一起,萧月疏不曾有松手的打算,他心下多了些许怪异,本以为先前乔音音顶撞了萧月疏,会令他不虞,没想到,萧月疏不计前嫌倒是格外疼爱这个师侄。 “阿音被吓傻了吗?”萧月疏轻轻一笑,撕去她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肤色雪白,容颜秀丽的脸,他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庞,“你清减了不少。” 秦湛拧着眉,斜眼瞧着二人,愈发觉得古怪的紧,萧月疏一向厌恶女子,不喜她们近身,就算是疼爱师侄,是否也太过疼爱了? 乔音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无言以对,茫然的挥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离他几步远默然站定。 萧月疏眸色复杂,如今他再说些什么,对于她也显得苍白无力,她不愿意自己为她遮风挡雨,那就让她好好看清了这世间险恶,无论多么痛,必然要学会承受这一切,但这也却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他无声的走到她身侧,扬臂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 她无瑕顾及萧月疏的举动,脑子里只想着,乱了,全乱了....... “你去跟少主认个错,你虽然令他难堪,但说到底他心中有你,今后多说几句好话哄着,以后夫妻两个好好过日子,别再让我操心了,”萧月疏低叹一声,眉宇间担忧的神色,俨然如一位慈爱的长辈。 秦湛听闻,心中的疑惑瞬间消散了下来,本想上前跟她说几句话,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怕心中还想着顾修炎那个贼人,连问候他一声也不肯,咬牙暗自恼恨,索性也赌气在原地不动。 江蝶小心翼翼的瞧了瞧秦湛,见他和师姐僵着,两个人谁也不愿搭理谁,才大着胆子拄着拐杖过去,扯着她的袖子,低声道:“师姐你还好吗?” “啊.......对了......我给你瞧瞧伤。”乔音音点了点头,呆滞无神的面庞似神游天外,下意识的抓过他的手腕诊脉,稍顿了一会儿,她道,“五脏六腑受损,快将这个吃下去。” 她从兜里掏出两枚雪白的药丸,又顿了一下,低低道:“你拿一颗给司少侠服下。” “尘雪哥哥为了我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怎么可能不想着尘雪哥哥,你不给,我还找你闹呢。” 江蝶又来到司尘雪身侧,见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前方的打斗上,摊开掌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师姐给你的,你快些吃了吧,这药丸研制不易,师姐总共就得了叁枚。” “她给我,不过是看在你的面儿上罢了。”司尘雪神色间极为冷淡,但还是接过了药丸。药丸含在嘴里,一股子清香似在口内融化了,只觉得通体舒畅,丹田充盈,一扫这几日疲惫之意。 “都什么时候了,哥哥你还闹倔脾气啊,我家师姐本就倔,你总是和她硬着来,这不是牛顶牛了吗?” “自有别人知冷知热,我又算个什么。” 江蝶高深莫测的说道:“那可不一定,反正你多主动点就是了,师姐一向不喜欠人情,若是这债没有还清,她浑身不自在。” 司尘雪心念一动,瞧了一眼左侧面无表情的秦湛,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神时不时扫过乔音音,见她不理不睬,继而懊恼的收回目光,端着少主的架子也不搭理她。 他仿佛明白了江蝶的话,秦湛一身傲气,若是阿音不低头认错,司尘雪绝不相信他会咽下这哑巴亏,与她和好如初,他当初被人抛弃,生不如死,如今竟希望秦湛能尝尝这滋味,好挫一挫他的锐气。 他暗自运转内力为自己疗伤,不再言语。 前方缠斗许久,对顾修炎久攻不下,顾修炎经过乔音音的调理,身上的伤早已全好,武功招式更是精湛不少,论起打斗经验,这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萧月疏失去了看戏的兴致,捡起一枚石子,运势而发。 破空声至,顾修炎察觉到凌厉的风声,自知来势凶猛,忙用剑身遮挡,石子刚好击在剑身,“当”的一声,长剑陡然断裂,顾修炎虎口一痛,整条手臂都在剧烈的震抖。 他不敢久留,望了一眼乔音音,随即展开轻功,岂料脚踝被人用带刺的钢索缠着,刺儿上涂着麻药,剧痛过后,他身体忽的一软,一只腿不听使唤竟再也无法抬起来,只得用一只腿咬着牙关死死强撑站立着,被人用兵器抵在了脖子处,也绝不跪下。 “我以为宫主之位,不分男女,只是你为人阴险狡诈,实在猖狂至极,我与你父母同辈,又是熟识,今天便代替他们好好教训你。”萧月疏走到他跟前儿,右手顺手挥出,“啪”的一声,一记巴掌清清脆脆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掌用了五成的功力,顾修炎头被打的偏了过去,嘴角溢出一丝殷红,他只是微微一震,任由嘴角血流如注,将脚下的雪地染红。 乔音音一怔,茫然问道:“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了?” 江蝶语气轻快的说道:“萧师叔打了顾修炎,真解气。” 她惨白着脸,嘴唇蠕动下,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顾修炎强撑着半边麻木的身体站定着,手背抹去嘴角的血,淡淡笑道:“萧前辈想杀便杀,何必这么麻烦。” 萧月疏定眸多瞧了他几眼,淡淡言道一句:“这副模样倒有些像你的父亲了。” 顾修炎闻若未闻,转眸凝视着乔音音,挪着步子,一瘸一拐的朝着她而去,颈上的兵刃将他的肌肤割出血痕也不甚在意,轻声道:“我这辈子做了许多亏心事,死到临头,觉得愧疚的便是你了。” 她低下头,道:“现在太晚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说也罢。” 他兀自一笑,嘴里咳出一滩鲜血:“你恨极了我吧?” 她抿着唇,心中一片混沌,饶是他再狼狈可怜,也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水花,她既不愿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想面对这个男人,索性后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 她的脸被风刮的通红,他扬臂想摸摸她的脸,替她暖暖,可离她太远,够不着她,手臂又无力的垂下来。 他握紧了断剑,转头望向秦湛,道:“我欲毁邪教,实乃私事,与凌云宫无关,今日我自行毁去修为内力,不再过问江湖中事,邪教能否放过凌云宫上下数百人?” 此语一出,所有人皆是愕然相顾,连素来清冷漠然的司尘雪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乔音音还记得帖子上对顾修炎的分析,他心性沉稳,谋略无双,是个极为有野心之人,更何况他扮作女人二十几年,这份忍耐已非常人所有,这一切该是为了他的宏图大业,难道为了凌云宫全都要放弃吗? 乔音音是不信的,他这样的人不会甘愿平庸。 秦湛不为所动,神色仍是淡定如常,抬起手中的长剑抵在他的心脏处:“多费口舌,你废不废武功,都不会改变你要死的事实。” 顾修炎以手握住剑刃,滴滴鲜血洒落在白雪之上,他似是不怕疼,淡淡笑道:“我若是死了,凌云宫会与邪教斗得两败俱伤,中原除了邪教与凌云宫,还有无字楼在一旁虎视眈眈,纵使覆灭了谁,得胜的一方也会元气大伤,让无字楼坐收渔翁之利。” 乔音音暗自叹了口气,顾修炎还真是老谋深算,他是算准了秦湛年轻根基不稳,邪教之势又大不如从前,又将危困托出,逼得秦湛不得不应下来。 果然,秦湛这厮沉下脸,神色晦暗。思忖这话有几分可信度,他自小被秦清夜保护的密不透风,到底应付不来顾修炎这老狐狸,凭他的傲气亦不想受制于顾修炎。 顾修炎侧过头盯着乔音音,又道:“至于我与乔音音之间,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她的心自然是你的......若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为你寻找天珠莲,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怀。” 乔音音连连冷笑,她的心是谁的,什么时候由他做主了,这个人果然到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利用她换取生机,愈发觉得他恶心可恨,对他的厌恶不由更上一层。 他说罢,当即盘腿而坐,双手结印,额上渐渐渗出汗珠,他强行自废武功,内息忽顺忽逆,在经脉中冲撞乱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周遭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将周身内力尽数化去。 北峰顶上,除了寒风呼啸之声,只剩下顾修炎竭力的气喘,他身子微微摇晃几下,说道:“萧前辈可以来看看,我是否已废去了武功。” 萧月疏微微颔首,抓过他的手腕,探察他体内残缺的经脉,半晌后,向秦湛说道:“他已是废人一个。” 秦湛不语,他身后的柳拂衣沉不住气,冷哼一声道:“顾修炎身为正道中人,铮铮傲骨,我看他这一手苦肉计倒是玩的挺溜。少主,断不能留他活路。” 顾修炎轻轻一笑,又道:“江蝶你过来。” 江蝶躲向了司尘雪身后,大声道:“我才不过去,你肯定要耍手段杀死我。” “我不杀你,当年我赐你一剑,如今你还我一刀,就朝心脏窝刺。” 江蝶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司尘雪安抚着他:“你去罢,我跟在你身后,他又没了武功,不足为惧。” 江蝶接过司尘雪的长剑,来到他的跟前儿,双手握着剑柄仍摇摇晃晃,剑锋抵在他的胸口老半天都刺不进去,有几个邪教的少年在后面轻轻耻笑他胆儿小,顾修炎面带微笑的望着他,那笑意仿佛是嘲讽他的无用,让他不禁回想起半年以前,自己还说过恋慕于他的话,一时间羞恨交加,江蝶心一横,一咬牙,用力的捅进去。 鲜血沿着胸膛涓涓喷涌,顾修炎仍是坐在原地,嘴边的笑意更深了,江蝶从未杀过动物,更别说是人,他只会救人,手不停的抖动,怎么都无法更进一寸,眼前的景象仿佛被鲜血浸染,血雾弥漫,渗的人心冷,他此时哭了起来:“我......我不刺了!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杀人!” 他躲进了乔音音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哭诉道:“师姐咱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了。我不杀他了,他不值得,不值得。” 乔音音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小声安抚,总觉得顾修炎此举委实看不透,他做的亏心事多了去了,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下过杀手,可他就偏偏挑了小蝶来刺他一剑,他就这般善于算计人心吗?连小蝶的善良,不忍杀他也都算计了进去吗? 一团乌云渐渐飘到了众人头顶,雪花纷纷扬扬,初始尚小,渐渐如鹅毛般大,天色件皆是茫茫雪白一片,连天色也黯淡下来,教人看不清方位。 萧月疏看够了闹剧,问向秦湛:“少主打算如何处置顾修炎?” 秦湛道:“先将他带回邪教再做打算。” 他眼下的确还不能杀了顾修炎,失去冷翡,也就失去修罗鬼域这一筹码,凭他邪教一己之力,无法与在江南盘踞多年的无字楼抗衡。即使他再恨顾修炎,也不能因一己之私,毁掉邪教。 蓦然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东西在山峰里炸开,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脚下的雪地都在颤抖。 有人将小蝶从她怀里拽了出去,自己则被卷进一个坚硬的怀抱中,迎着风雪,踏雪而起。 乔音音听见邪教有人大吼着:“不好啦,雪.......雪崩了!” 好好的晴天怎会无缘无故雪崩,除非有人动了手脚,秦湛不会,师叔也没有这个必要,如今在雪崩中能逃出生天的只有顾修炎,她一下子明白了,他刚刚所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摆烂 乔音音一行人行至山脚,已是落日时分,便在山溪跟前儿稍作休息,教徒零零散散聚在一处,啃着包裹里的干粮,偶然听见他们轻嚼饼子的声响,这才发觉肚子不知何时饿的咕咕直叫。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并未有人过来给她送吃食,师叔叁人均有人照顾,只有她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她也不恼,索性半跪在水边,洗净手上的泥土,能洗刷掉污渍,却洗不掉满脸的疲惫与茫然。 她觉得很累,手和腿都累的发抖,若不是凭毅力强撑着走下去,她可能随时都想倒下,什么都不管,只想扎进雪堆里将自己埋起来。 但她只是自暴自弃的了一会儿,清明仍在自己的脑海占据主导地位,她试图将那个令自己伤心的男人抛掷脑后,强迫自己为接下来的事做打算。 这一路走了许久,秦湛一直未曾理过她一句,乔音音自知理亏,也不敢轻易招惹他,离他远远的,成日和小蝶处在一块,秦湛看在眼里愈发恼怒,自己没有砍她一条腿,卸掉一条胳膊,分明已经服软,算是原谅她对自己的背叛,不禁埋怨她不识好歹,他满腔怨气,柳拂衣众人自然不敢忤逆他的想法。 秦湛一抬头,便瞧见她纤瘦单薄的身子在溪流边一动不动,茫然的瞳孔似是容不下任何一物,或许她心里面只装着那个欺骗她的男人,连自己丈夫的身影也不曾注意到。雪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眉心,撩起他心中隐秘的怨恨,将脚下的石块踢进了水中。 “咚”的一声闷响,溪面泛起层层水花,唤回了她神游在外的思绪。 乔音音突然记起包袱里还有早上顾修炎塞给她的大饼,是他一大早跑去山下的村落给她买的,呆愣之下,心间五味陈杂,一时间没了吃东西的兴致。 “你饿了吗?”司尘雪踱步到她的身边,微微弯着腰,手里握着一根用木棍套着的烤玉米,“我吃饱了,这个给你吧,走了一天,你滴米未进,可别把身子饿坏了。” 乔音音接过烤玉米,感激的冲他笑道:“多谢,你重伤初愈,也该多吃点。” 说罢,将烤玉米扮成了两瓣,自己半个,他半个,又道:“内伤堆积的淤血,得再让小蝶为你做几次针灸,等会我再教教他,可别扎错了。” “扎错了又如何?”他问道。 “那只得等死了,不过你身体一向强健,可能熬个两叁年才死的了。” 司尘雪故做为难,咬着嘴唇,双眸黯淡无光,苦涩的垂下头。 “害怕了?”乔音音轻声笑了笑,“刚才说的不过是骗你的啦,吃了我的药哪能这么容易死掉,今晚我给你开几个方子,需得好好调养上几月,否则伤势难愈,不过还是得由你来执笔。” 许久未曾听见她的笑声,让司尘雪的心尖儿像是被绒草轻轻撩拨了一下,酥酥麻麻,说不出是何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她总是喜欢吓唬江蝶,有时也吓唬他。 也听的出她这话是真情实意的关心自己,并无半分假意,心中一热,顺势接过她递过来的玉米,嘴边不禁露出笑意:“你念,我写,这倒像是以前咱们在外替人问诊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蝶识字不多,真是麻烦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司尘雪细细咀嚼她话里的意思,不由蹙眉,她总是这样,有意无意之间要与他划清界限,偏偏装作不懂他的苦心,他与她相处一年,依然看不清眼前这个人。 秦湛不动声色瞧着那二人,纷纷扬扬的细雪从他眼前飘落,心中早已老大不耐烦,他还没死呢,司尘雪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要取而代之了吗? 难怪司尘雪被下了药后还能从邪教逃出去,原来是当时易容在邪教内的顾修炎相助,此番回去定要好好清洗一番教中诸人。 见他们两个仍在说话,他大步走了过去,玄色的宽袖在风中猎猎起舞,揽住她的肩膀,对司尘雪道:“音音,我等你净手许久,吃食都凉了,原来是在和司少侠叙旧。” 司尘雪迎上秦湛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冷的要渗进人的血液里。 乔音音原本不想招惹他,见他说话奇奇怪怪,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于是装傻充愣,道:“司少侠以前于我有恩,聊了一些以前的事。” “吃点东西再说也不吃,司少侠不如也和我们一块?” “多谢美意,只是我已用过晚膳,那我便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司尘雪忽的淡淡一笑,转身而去。 叁人皆是闭口不谈曾经的恩怨纠葛,江蝶在一旁瞧着这叁人的动静,见司尘雪平安回来不由松了口气,他虽是少年,但也了解男人,秦湛必定是知道尘雪哥哥对师姐的爱慕,那样骄傲自负的男子怎能容下妻子身边还有另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 秦湛将她揽入臂弯,连坐下时也没有放开的打算,手下是她柔嫩的肌肤,鼻息中吸进她淡淡的药香,倔强的脾气消了几分,却没能消去他心头的怒火,松开手,淡淡道:“他们煮了粥,吃点吧?” “可以。”她点点头。 她安静的吃着东西,秦湛在一旁仔细的看着他,原本清丽温柔的脸此时笼罩着一层疲惫,她与他相处时依旧淡定自若,唯独看不出她的愧疚,秦湛瞧着她这副模样,又心疼又恼怒,紧咬着牙关,直到那碗粥见了底,两人也没有说话。 乔音音用手帕擦拭着嘴角,问道:“你是打算回邪教吗?” “嗯。”他点了点头。 “明天咱们就先别过吧,我现在还不能和你回去。” 他扯了下嘴角,已有不耐:“事已至此,你莫非还念叨着顾修炎不成?这般心心念念要去找他?” “我不去找他,我是为你去一个地方求药。”她揉揉泛疼的眉心,“没了天珠莲,你觉得你的身体还能拖多久。” 这是最后一个法子,她本不打算为秦湛求助那人的,这层关系她还想为自己留着。 他声音略微尖锐起来:“你要去什么地方,你是个瞎子,又不会武功,我陪你去。” “你若是我陪我,你可再也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了。”她不紧不慢的说着。 他紧紧握住拳头,语调颤抖,闷闷的说着:“母亲她......” “她一心求死,是她自己的选择,多陪陪她吧。”她的语气渐渐温和起来。 “解了我的毒,你是不是要走。”他肯定的望着她,难言的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 “嗯,我对不住你,更是无颜再见你。”她侧过头去,即使瞧不见,她也禁不住秦湛火一般燃烧的目光。 他沉默一会,慢慢点头冷笑:“很好,可我若是放你走了,邪教上下岂不是皆知我秦湛被人横刀夺爱,你可有为我的名誉想过半分。” 说半天,他还是不愿意放她走,乔音音想不明白,自己给他难看,给他带绿帽,他还要跟自己绑一块儿,这不是有病吗?牛脾气一上来就反驳道:“那你就打算忍气吞声,这么窝囊的和我过一辈子,也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顾修炎说他是一厢情愿,和你没关系。” “你也信?” 秦湛被她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气的浑身发抖,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冷声道:“若是对只猫儿狗儿好些,畜生尚会把我放在心上,和你相比,你竟是连猫狗也比不了。” 乔音音顺着他的话说,颇为无赖,反正秦湛是个木头,吵架也吵不过她:“我是无耻,你之前看走了眼也没办法。” “你.......” 柳拂衣此时上前,将秦湛拉开,开始和稀泥:“少夫人,我家少主年轻气盛不懂事,但你身为女子,也该多让着点。” “他愿意当这王八羔子,心甘情愿带绿帽,我怎么让他?”一说完,她就后悔了,手指紧紧揪着裙子,愧疚的低下头。 “你住口!”秦湛厉声吼道。 除了邪教之人,所有人的目光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望过来。 萧月疏静静的看着他们叁人,沉沉的道了一句:“阿音,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你要是想出气骂我也可以。”她深吸口气,拉了拉他的袖子,细细说道。 这世上哪有男人对妻主责骂的道理,她是巴不得自己犯错,好休弃了他。秦湛眉心动了动,手指紧绷着,似乎连身体也绷紧了。他也想缓和两人的关系,可是自己的自尊不允许,她说的那些话,让怒火席卷了他强支撑着的平静,自己又不善言辞,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柳拂衣惯会对秦湛使眼色,连忙拽着秦湛的手,把她的手握住,将两人往林间深处推,边说着:“少主,我在山脚下的驿站订了房间,你们好好谈,可别惹少夫人生气了。” 秦湛冰冷的手握住她的,这次发现她的手和他是一样的冷,他想也不想就把她往自己怀里带,抱着她,向山脚纵身跃去,将众人人甩在了身后。 两个人一起摆烂(h) 林瘦山寒,刺骨的冷风刮打着二人,秦湛抱着她,一路疾驰而去,茫茫雪色天地间,地上不见丝毫脚印,只有他宽大的衣摆下扬起纷纷的雪沫,似在灰色的天幕下吹起层层白纱。 风吹疼了她的眼睛,就连简单的呼吸似要将寒风吸进肺里,他这般不要命的飞,知他心中怒极,甚是歉疚,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做,错的是她,是顾修炎,不由温言道:“诶,你慢点,雪路难行,小心摔着自己。” 乍然听见一道柔软的声音响起,她在关心他,既然关心他,为何还要离开他,秦湛觉得自己是愚钝的,他想不清楚之间的缘由,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只是这次他用手掌轻轻捂住的她的半边脸颊,挡住了凛冽的风雪。 店小二趴在桌上打着瞌睡,寒冬之时,少人行人来此住店,忙里偷闲,趁着掌柜的不在,好生的自在快活。突然间,门口一阵的狂风吹散了他的瞌睡,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目,恍然瞧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子,脸色木然的立在门口。 女子将脸贴近他的胸膛,隐约可瞧见脖颈衣衫下雪缎似的肌肤。 男人披着色泽油亮的大氅,价值不菲的成色让店小二眼前一亮,知晓此人非富即贵,忙不迭的走到门口去迎客,寒风将他的大氅微微吹起,一道寒芒闪过,那是悬在腰间的一柄长剑,刀鞘的银色花纹古雅而精致,剑未出鞘,但却沁出摄人的光芒。 “客观,您住店还是......” 秦湛瞄了他一眼,大步走进去:“住店,有位姓柳的公子已经订了房间。” “小的这就带您上去。”店小二殷勤的引着他们朝一旁的楼梯而去。 秦湛并不领情,冷冷道:“不必,告诉我住哪一间即可” 小二打量了一眼他和怀里不言不语的女子,呆愣的模样像是被下了药一般,有些疑惑,最近几个年头也不是没有不守夫道的男子仗着权势强抢民女,如今都是些什么世道,竟为男子的名声抹黑,他干笑道:“您的意思是打算要一间?” 秦湛压下心中的怒气:“她和我是夫妻。” “二楼左边第二间就是。” 秦湛一脚踢开了房间的木门,“咣当”一声震耳欲聋,楼下的小二惊惧的瞧了一眼二楼微微颤抖的木梯,双手‎‌插‍‎进‎‌‎‌‍衣袖里,嘟囔了一句:“真是世道变了。” 乔音音脚踩在地上,心中忐忑,见他久久不曾开口,先沉不住气了:“你......” “我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加重了语气:“你真不打算与我和离吗?我都那样对你了.......” “可是我哪点不好吗?”他低下头去,苦涩的说道。 “是我不好,我不想耽误你。” “那我原谅你,你也不用离开我了。”他仍是固执的说道。 乔音音又想发火了:“你到底想怎样!” “我......我......”当初抓她是一时气愤,可如今他想自己是喜欢她的,不然自己受了这等屈辱,被教徒属下看尽了笑话,也不愿放手,可这种感情对他却是毒,母亲因此而受尽苦楚,难道自己也要步她的后尘吗?“喜欢”两字在舌尖滚了又滚怎样都说不出口。 亦或是说出口后,她对自己的感情不屑一顾,而受不了这样的作践自己。 这样的软肋,他不愿意要。 他听见自己这样告诉她:“我不会同意和离的。” “你在报复我吗?”她退后一步,左手撑在了桌子上,如果上面有个花瓶,她铁定就砸碎了。 秦湛沉默一会儿,道:“你可以当我在报复你。” 见她不语,涩然道:“我去喝酒,你自便。” 他甩袖离去,走到楼下,向小二要了酒,大碗大碗的喝起来,他一贯生活自律,很少饮酒,如今这烈酒一碗接一碗的下肚,脸颊通红,眼睛也不受控制的眯着,竟有七八分醉态。 小二暗自摇头,有些鄙夷,这年头公子哥的作风一个比一个出格,尤其是这种江湖子弟,独自饮酒,看来着酒量也不怎么样嘛。 最后是小二扛着他回房的。 褪去了他的大氅,乔音音用帕子沾湿了热水,替他擦脸,她看不见,只能小心翼翼的摸索,从额头到嘴唇,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生怕弄碎了他。 秦湛凝视着她,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被一片干燥暖热包围住,她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道:“怎么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一张一合淡粉莹润的唇,不禁口干舌燥,长臂一伸,揽过她的后背,让她扑向自己,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嘴对着嘴贪婪吮吸,这几月他疯狂想念她的味道,如今算是得偿所愿,怎样都吃不够。 “唔......唔......”这人满身的酒气,顺着亲吻,似要将酒味也灌进她的肚子里,她难免挣扎起来。 秦湛紧紧搂住了她,甚至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动弹的太过激烈,舌尖霸道的伸进她的嘴里,将她的呻吟堵了回去,唇舌交缠,追逐着她的舌尖舔弄,他饮了酒,甚至连身为男子的羞赧都暂时的忘却了,舌尖翻滚,搅动的嘴里‍‎蜜‍‎液‍‌‍四溢,胸膛抵着她的绵软,顺着激烈的呼吸起伏,磨蹭着他的身体,火气上涌,他忍不住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乔音音逮着了空隙,话还未说完,他的唇又压了过来。 是的,他醉了,他做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连她也是茫然的,秋水双瞳微微阖上,她与秦湛的关系算什么呢?是夫妻,还是单‌‎‎‍‍纯‎‎‍‍肉‍‌‍体关系的‌‎‌‍‎炮‌‎友‌‎‍‎? 男子的体格修长有力,稳稳的覆压她的身上,他动情的吻着她,身体变得酥酥麻麻,让她不禁用身体贴着他火热的身躯,经历了一系列事情之后,她的脑子乱成浆糊,乔音音断了线的脑子觉得如果此时能有一件事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难怪有人曾跟她说过,‍‍肉‌‍欲‍‌‌‎‍是腐化堕落的,它永久的寄生在人的体内,它可以没有感情的存活,也可以随时被引爆。 帷幔之中,两人衣衫半解,青丝纠缠在一块儿,她大半个香肩裸露在外,雪颈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犹如雪中的点点花瓣,他吮吸的很重,上面儿还有浅浅的牙印。 她抚摸着他宽阔的背脊,锦衣的腰带已然解下,之下的白色里衣大敞,男子性感的喘息,让赤裸在外的胸肌一起一伏,说不出的性感动人。 大家一起摆烂(h) 渣乐:我的宝,现在已经是愚人节的第13个小时了,怎么我还没有收到你的愚人节表白信息,是没有选上我吗? 他迫不及待的扯去她多余的衣衫,男性阳刚强健的躯体似是猛兽压在她的身上扭动磨蹭,热情的亲吻几乎令她招架不住,双唇含着她的耳朵又吸又咬,帷幔之外也能听见女子娇柔的低吟,和男人情动之时唇舌发出的淫靡之声。 青白的褥子上玉体横陈,雪色的胸脯高高的挺立着,上面那抹粉色的乳晕如娇俏的蓓蕾般迷人,随着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他埋首在她的腿间舔吻着花瓣,被爱抚后的身体愈发软绵,雪白的身子满是他吻后留下的水渍,似要将他的气味也遗留在她的身上。 “不......啊......”她媚声尖叫起来,花穴此刻蓦的钻进一只灵活的舌头,左右舔弄,爱抚着花穴间的软肉,似在模仿着男女交合的动作一进一出,这对她远远不够,酥麻夹杂着空虚,很快便席卷全身,花瓣饥渴的抖动,不住收缩,扭身想要躲开他唇舌的纠缠。 秦湛眼明手快的抓住雪臀,微微用力,粉嫩的花穴在他嘴边绽放,舌尖愈发抵近了花穴深处,搅弄出咕叽咕叽的亲吻水声。 “你......你从哪学的......啊......”乔音音星眸迷离半眯,口里发出难以抑制的娇吟,双颊上的情红由浅入深,身子也渐渐变得暖热,柔嫩的花穴被舌头来回舔舐,他的牙齿磨在她的私处,密密匝匝的轻咬着花瓣,仿佛将最隐秘的地方毫无保留的展现给他,双腿不禁夹着他的肩甲和背脊轻轻摩挲。 “你我成婚之前。”秦湛从她的腿间抬起头,低低笑道,“喜欢吗?” 他细细舔吻着花穴,从里到外,不放过每一寸柔软的地方。 “喜欢。”她主动挺动着腰腹,迎向他。 大掌将形状姣好的双乳被肆意揉捏,娇嫩的蓓蕾乖巧的被搓捏成各种形状,以往两人在房事上多有克制,一来秦湛因守着男戒,不敢轻易释放‍‎‌‎情‎‍‌‍‌欲‍‍‌,二来乔音音本就不热衷此事,两人欢好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草草了事。 如今秦湛心中有怨,自是不再拘着自己的欲望,双唇含住她的雪乳用力的吸弄,对着弹性的‎‎‌乳‌‎头‌‍时轻时重的咬,似要将的乳儿都吞咽进肚子里。 敏感的茱萸在他的挑逗下,又硬又痒,酥酥麻麻的电流蔓延至全身。 “啊......唔......”乔音音难耐的低吟着,双手‎‍‌‌插‎‌进‎‎‍他的青丝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从腿间探出头,唇上淫靡的水液波光点点,他的脸颊此时也升起一抹红晕,是炽热的‍‎‌‎情‎‍‌‍‌欲‍‍‌所致。 用力的搂抱纤瘦的腰身,大掌不断在她的背脊雪臀游移,揉搓着她身上的敏感之处,边陲的客栈条件简陋,连上等的房间也未曾点燃炭火盆,乔音音没有内力护体,冰冷的空气陡然侵进身体,愈发的使她贴向男人火热的身躯。 “很冷吗?”他搂着她温热的背脊,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莹润雪白的身体又抖又颤,时而磨蹭着他的肌肤,瘙痒着他的身体愈发火热。 “冷,抱我。”她搂着他的脖颈低低说着,轻柔的嗓音有些委屈,忍不住直起身子靠近他这个大暖炉,小腹甚至贴在了他的胯下勃起的那处,那儿的温度最高,满足的舒了口气。 秦湛也脱去自己的衣衫,与她赤裸相对,健腰挤进她的双腿间,晃动着胯间的玉茎,不断用滚烫坚硬的‍‌‍‌龟‎‌‎‍头‎‍去爱抚微微吐蜜的花穴。 她从未见识过秦湛这一面,行这鱼水之欢时那娴熟的挑逗技巧,和对女子的身体异常熟悉,光是靠嘴的爱抚都能令她达到‍‎‌‎情‎‍‌‍‌欲‍‍‌的巅峰,这是在顾修炎身上从未体会过的,几乎令她的意志全线崩溃。 殊不知他在成亲之前,秦清夜也派人教导过他男女床上的那些事,他虽木讷寡言,却是用心学过的。虽比不上旁人,但比起白纸一张的顾修炎,倒是绰绰有余了。 双腿间的玉茎蹭的她酥‍‎‍‌‎酥‍‎‌‌‍痒‎‍‍痒,滚烫的的‌‎‍‍‌肉‎‌‍‎‍茎‍‌熨烫着花瓣,花茎内不住的收缩,遏制住深入骨髓的空虚之感。 秦湛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唇,手掌轻轻磨蹭着她细嫩的脸颊,硕大的‍‌‍‌龟‎‌‎‍头‎‍一点点顶开紧闭的花瓣,借着湿滑的‌‎蜜‎‍液‎‍‌‌‍渐渐入侵,阳物过大,仍是撑的花茎隐隐作痛。 “唔......”她皱着眉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秦湛见此退了出去,瞧她眉目舒展,又忙不迭的顶了进去,但也只进去了一半,慢慢磨着她身体内的敏感点,这样一来二去,他紧绷着翘臀,不敢大进大出,只让滚烫的玉茎摩擦着敏感紧致的花穴,令它逐渐适应接纳自己。 “嗯.....”她攀着秦湛的肩膀,花穴酸胀,撑的难受,以往两人欢好时,她总会嫌弃秦湛的玉茎太粗长,抗拒着两人的房事,如今他这般温柔耐心的呵护,却诡异的填满了身体上的空虚。 他轻轻吻着她的侧脸,又吻了吻她的眼睛,如一头黏糊糊的小兽不断拱着她,轻轻舔舐着她,埋首在她的脖颈处,对着柔嫩的肌肤又亲又咬,一边耸动着腰身律动起来,他动的很温柔,不是蛮横的‍‎‌‎抽‌‎‍‍‌插‎‌‍‍,‍‌‍‌龟‎‌‎‍头‎‍顶到了最深处的花穴,研磨数下后缓缓退出,用身体耐心的取悦她,狭小的房间内,帷幔飘动,床榻嘎吱嘎吱的摇晃声不绝如缕。 “唔......好舒服.......”乔音音眼神迷蒙的盯着不断抖动的帷幔,身体只剩下强烈的欢愉,两条细长的白腿也缠上他的腰身,随着他的身体一同晃动。 秦湛心尖儿翻腾的涟漪愈发扩大,凝视着她的眸子温柔深沉,封住她的唇含糊的呢喃着:“别走......别走.....” 双手抬起她的腰肢,让这个‍‌‎‍‎体‍‌‎‌‎位‎‌‌‍插的更深,他胯下的毛发抵在花瓣上,染上了淫靡的水渍,整个房间内陡然充斥着肉体相撞的啪啪声。 “还要......唔......给我......”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滑落,花穴被撞得酥酥麻麻,销魂的快感让她像离水的鱼儿紧紧缠着身上的男子。 两个人的身体如发情的野兽激情的纠缠在一块儿,她莹润丰满的胶乳被男子贲张的胸肌狠狠挤压着,他深吸一口气,用身体不断蹭着她胸前的软滑弹肉。 她心神一荡,穴道剧烈的收缩,裹住玉茎又吸又咬,一大股‌‎蜜‎‍液‎‍‌‌‍浇灌在‍‌‍‌龟‎‌‎‍头‎‍上,令他的尾椎骨都酥透了,水‌‌乳‎‍‌交‍‍‎融的快感让他忍不住索取更多,对着紧致的穴道疯狂的撞击起来,凶悍的在她身上驰骋。 两人缠绵了许久,秦湛又是重欲之人,行房一事食髓知味,他极为享受和她的欢好,上了瘾般孜孜不倦的要着她,就连浅眠之时也勾着她的腿死死不放,她想要下床喝水,也被他拽了回来,掐着她的腰肢重新坐在他的身上,从白天至黑夜,他一刻也不想荒废。 柳拂衣一行人到来时,他们俩的房门依然紧闭,小蝶瞧了一眼觉得好生奇怪,偷偷瞄了一眼司尘雪,只见他纹丝不动,盯着那扇门许久,颓然的低下头,苍白的脸色有说不出的哀伤。 就连他名义上的师叔,也倏然间沉下脸,眉目紧锁,往常慈爱的神态瞬间消逝,脸色晦暗的大步离去,对于久经风雨的萧月疏而言,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 送走小蝶 渣乐:我是一个保安,爱吃小熊饼干,工资只够早餐,上班只为了下班,整天郁郁寡欢,爱情与我无关,而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憨憨 朔风在窗外怒号,急促的拍打着窗框,此时的雪下的小了些,飘飘洒洒继续往屋顶的砖瓦堆积着,盖了一层又一层。放眼望去,整片大地和远处的山林,皆是茫茫无尽的白雪,雪地之中,蜿蜒着细细窄窄的蹄印和脚印,叁五成行的商队牵着马向南边儿踽踽独行。 乔音音悠悠转醒略有一会儿,窗外偶尔响起的马蹄声和人声,提醒着她已是白日,只是不知是何时辰了,没有人来打扰她,就连小蝶也不曾来过。 这个世界剧情偏离了轨道,但奇怪的是浮云并未来找她的麻烦,仿佛失去了音讯,就算她不知情,可天道也未曾出现,太古怪了。 到底是有些不安的,她昨晚梦见好多尸体,有人的,有动物的,有虫子的,河边僵死的水牛,血肉模糊的残躯,巨大的蜈蚣就暴毙在她的周围,将她团团围住,无数的足勾着她,刺破了皮肉。她怎样都逃不出去。 不过瞎着急也没用。 她自知即将受到惩罚,看开之后并未害怕,反而有种无畏的释怀,一只蚂蚁撼不动大象,凡人皆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安慰着自己。 不过浮云怎样了?乔音音唯一惦念的人就是她了,心情很乱,是因为她受到了惩罚吗? “你在想什么?怎么皱着眉头,是不舒服吗?”秦湛搂着她的背脊贴向自己,男人的双手双脚又缠了上来,揉捏着她身上的软肉。 光是揉捏还不够,他又覆了上来,蛮横的挤进她的腿间,发硬的‎‌龟‌‍‌头‍‍‎‌‎有一下没一下戳着花穴,借着半湿的穴儿,将半个玉茎插了进去。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眼上,酥‍‍酥‎‌‍痒‌‎‍痒,乔音音被他插的浑身发软,敏感的花穴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简直是越插水流的越多,紧紧咬着他那根东西,本是推拒的姿势,反而双手无力的抱着他。 乔音音是真有些吃不消,昨晚闹了大半宿,褥子都湿透了,天未亮时,他又抱着她‎‍‌‍射‎‎‌‌了‍‍‌‎一次,这男子的身躯当真是铁打的不成。 她抓过他的手腕,低声说道:“别动,我给你看看。” “看什么?”他咬了一口她的嘴唇,盈盈润润,被咬狠了些有些肿,却不减红润的色泽,叫人看的愈发喜欢,他喉咙痒痒又咬了一口。 “昨晚你‎‍‌‍射‎‎‌‌了‍‍‌‎好多次,也不知是否亏空了身体......” 秦湛略微不悦,腰胯凶狠的顶了她几下,插的她娇躯发颤,两人的私处又捣出了些许水沫子,才道:“我就这般无用?” “你可别太自信,早些年我在花楼给男子问诊时,都是年轻时不知节制,等年纪大了,落的一身的病。” 秦湛冷笑:“一群窑子出生的人,你怎能拿我和他们比。” 乔音音轻轻笑道:“心里不舒服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病人,哪有什么贵贱之分,不过嘛,某一点上,你们倒是格外的像。” “哪里像了。”穴肉紧紧裹着玉茎,极致的快意蔓延全身,秦湛摁着她的腰肢,将玉茎抵近了深处,温柔的戳着宫口蹭动,粗硬的毛发顺着他的动作甚至伸进了穴肉里。 “你们都特别钟爱床上那档子事。”乔音音穴儿里痒的更厉害了,不是他的玉茎戳着自己难受,而是他的阴毛太过浓密,又长又粗,一撮一撮的刮着柔嫩的穴肉好不自在。 以前她推脱自己身子不适时,曾用手替他缓解过‎‍‎‍‌情‌‎欲‍‌‎‌,要不然说是兄弟呢,他与顾修炎一样,私处的毛发茂盛,肆意生长,大面积的蔓延,甚至将股间的小‌‍‎‌‎菊‎‌‍花‌‍‌‎给团团围住,江湖男子似乎从不会修剪它们,一手覆上去,都不能将那片黑草地给捏在掌心,毛发光是扎在她的手背手心,都觉着微微的刺痛瘙痒,更别说还比这还敏感的穴儿了。 秦湛冷哼:“你的意思,是觉着我‌‎‌‍淫‌‎荡‌‌‎‎了。” “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她下了床,‌‍一‎‌夜‎‎情‍‌‎事后,淡粉色的红唇被雪色的肌肤衬得愈发润泽,如墨的青丝简单的束于脑后,光着白皙纤长的身体踏进了屏风后的热水桶内,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她还有许多事要做,得一件件的来,小蝶、师叔还有阿雪,都是让她头疼的人物。 “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突然出声。 秦湛侧身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水墨屏风上她模糊的人影,想到即将要与她分离,神情颇有些不舍,他没有把握能够抓住她。 “你想如何?” “派几个人护送小蝶去一个地方,他需要找个安静的环境疗伤。” “这有何难处,我的人依你调遣。”秦湛唇角微动,打心底里不喜欢她的师弟,他本该主动留下小蝶以表贤惠,可到底把话咽了回去。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她迅速穿戴好干净的衣服,对他道:“我先下去,你洗干净再来。” “好。”秦湛不疾不徐的为自己穿戴好,又唤来小二打一桶热水,似是并不急着下去。 乔音音扶着楼柱缓缓走下,脚步声一下下踩在木板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宛如叹息。 江蝶正蹲在客栈的门槛上发呆,店里面只坐了寥寥数人,司尘雪与萧月疏也在其中,每人一张桌子,相隔甚远,皆是沉默不语,时而饮下手中的热茶,他受不了这沉默冷凝的氛围,宁愿在门口吹吹冷风。 司尘雪一听到动静,便走过去,拉住她:“小心点,当心碰到桌椅伤着自己。” “谢谢......” 萧月疏慢了一步,目光缓抬,只得站在原地静静凝视着他们两个,眼神淡然,却意味深长,他对司尘雪有印象,那日曾在山中有过一面之缘,他一眼就看出司尘雪武功资质平平,移花接木定是未曾突破八层,此人不足为惧,有些心疼圣水峰的移花接木此等绝学要后继无人了。 乔音音坐下后对小蝶说道:“小蝶,我让人送你去周叔那住几日,正好你受了伤可以慢慢调养,等我来接你,我先飞鸽传书给周叔,你到了山门口之时,用我教你的法子召唤出乌鸦,它会把周叔引来的。” “那你呢?”小蝶瘪嘴不乐意,他从未见过周叔,只从师姐嘴里听过,可突然要与一个陌生人住一块,他不太想应下。 “我有要事要做。”她轻叹一声,摸摸他的头,“你因我而受伤一事,我实在对不住师父,也有愧与你,你去哪我都不放心,这是最好的办法。” 周叔家的附近藏有阵法和决定厉害的暗器机关,即使是萧月疏不敢擅自乱闯。 江蝶心中酸涩,刚找到师姐没多久,又要离她而去,即使知道师姐是为他好,可仍是忍不住替她担心,尤其是邪教少主,霸道蛮横,她哪里应付的来,还有尘雪哥哥......拉着她的袖子,小声说道:“我答应师姐,师姐也要答应我,尘雪哥哥内伤未愈,你不能丢下他。” “自然,我也不放心他的伤,记得听周叔的话。” 他脸上微红,仍是嘟囔着:“当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丢下师叔(h) “师叔,你既然抓到了我,那你何时回去?”乔音音送走小蝶后,一手撑着门框面向众人,她虽然眼睛瞎了,但客栈的大堂内有着丝丝冷冽药香,自然知晓萧月疏就在此。 只是萧月疏心绪实属不佳之列,乔音音被他无视的彻底,他自顾自的喝着茶,连眼神也未曾给她半分。 萧月疏不出声,乔音音也不走,就这么站着,细碎的雪花随着风轻轻落在她的肩头,出来不过半晌,细嫩的手指已冻的通红,大堂里的众人皆是惧怕萧月疏的威名,这人性格古怪,年轻时杀人全凭自己心情,他不肯说话,谁也不敢出声,除了司尘雪。 司尘雪敬重武林前辈,但也瞧不上他欺负自己心尖上的人,微微叹了口气,拉着她走到火盆前坐着,用帕子擦拭她身上的雪沫,轻声道:“萧前辈说不定还在生你的气,音音你先烤烤火。” 乔音音怔了一怔,偏过头没有理会他的劝解,抓过他的手帕自己擦拭起来,心里自径想的是,萧月疏淫辱师侄,怎堪为武林前辈。 两人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在一起,司尘雪面上微红,本该离开她,脚步却怎样都挪不了, 萧月疏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的茶水早已见底,杯身冰冷彰显着他早已用尽这茶,端着杯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扬眸望了那二人一眼,身形并不亲密,但这一幕仍是刺眼,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凌厉的目光射向二人,唇角一抿似是扬起嘲讽的弧度:“阿音已为人妇,你们二人纵然是朋友,也不该懂得回避了,阿音年纪小不懂事,司少侠年长她几岁,切莫由着她性子胡来才是。” “多谢前辈提醒,尘雪必当谨遵礼法。”司尘雪脸色一白,那些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似要将他撕裂开来,忍不住低下头去,压抑的语调带着几分委屈,他是音音的师叔,怎样都是为了音音好。 乔音音也哽住了,对着司尘雪愈发愧疚,萧月疏这厮当真不要脸极致,分明自己品性有损,也不知哪来的派头,竟然还能大张旗鼓的指责别人。 她可不信萧月疏有这般好心为秦湛打算,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捉自己回去,得想办法先甩掉他才是,她站起来,大声道:“师叔,许久未见,这山上有几味难得的药材,你随我去采摘下来如何?” 柳拂衣微微一笑,道:“雪路湿滑,少夫人眼睛不便,不如我再派两个教徒随你们一块儿。” “不必。”乔音音反驳道,“我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冬天进山采药实乃常事,给我一把拐杖即可。” 柳拂衣似笑非笑,五指紧紧捏着扇柄,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拂衣只是担心少夫人又会不小心走丢。” “有我师叔在,我可跑不过他,不过......你怎比秦湛还怕我跑。”她眼珠子转了转,语意一转,吃吃笑道,“莫非你喜欢我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柳拂衣蓦的杏眸怒瞪,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瞪着她笑的弯弯的眉眼,明知她故意为之,心头升起浓浓的不悦,素来冷静的他连耳尖也有些泛红,冷冷说道,“几月不见,你倒是愈发牙尖嘴利。” 萧月疏嗤的冷笑一声,朝着她肆意迈步而来,站定在她的身侧,淡然落下一句:“走吧。” 乔音音接过教徒递来的拐杖,对柳拂衣笑道:“柳堂主,我去去就回。” 眸底的女人笑靥如花,他不由一怔,恨恨的撇过脸,平静的脸上神色如常,只是抓着扇骨的手背青筋暴突。 萧月疏牵着她的手,不紧不慢的走着,往着森林深处而去,两人走了许久,走到她脚尖都冰冷发麻,似是雪水浸进了靴子里。 他停了下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两具身体暧昧的紧贴在一块儿,俯下身在她的耳边极其慵懒的道落下一句:“不知阿音要找什么样的药材。” “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聊聊。”耳边被他的呼吸挠的痒痒,男人的强势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那你说,我听着便是。” 他重心前移,揽在她腰间的手愈发往自己怀中挤压,拐杖跌落在地,乔音音不可避免的踉跄几步,险些栽倒,背上载着男人沉重的体重,双手只得支撑着树干维持,她怒道:“萧月疏你放开我!” “都叫上萧月疏了......怎么不继续装了?”他不为所动,嘴唇厮磨着她冰冷的耳垂,道,“你身上好冷,师叔给你暖暖。” “不需要!”乔音音掐上他的手臂,谁知身后的男人不为所动,她又拼命挣扎,凭她这点体力,又岂能是萧月疏的对手。 萧月疏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低笑道:“幸好我背对着你,若不然得被你踢上几脚。” 她喘着气,喉咙被冰冷的空气刺的发疼,深呼吸一口气,沙哑说道:“你抱着我也没用,我是不会随你走的。” 温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颚,耳畔落下他淡漠的声音:“没关系,你不走可以,我背着你,抱着你也不妨事。” 乔音音忽然就有点儿绝望了,他们同门一场,难道真要闹到那个地步吗?她出神的呆想,就算现在逃得了一时,萧月疏也不会放过她,若是真要杀了他,她也下不去那个手。不就是与他滚了一场床单,没什么大不了,哪里牵扯的上生生死死的事,倒是你追我赶实在是烦。 见她沉默不语,他手臂抓着她的腰贴向自己的小腹,近乎偏执的语调继续开口:“被男人伺候了一晚上就舍不得走了?告诉师叔,你们昨晚做了几次?” “关你什么事!”乔音音的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烧起来,林子间的寒风一吹,倒不觉得冷了。 萧月疏不言,从身后掀开她的襦裙,乔音音怒起挣扎,怎么也挣脱不了,也不敢随意大喊,生怕引来邪教之人,他手指钻进腰间的亵裤,一触及腿间的肌肤,他整个动作停滞了下来。 食指抵在花穴口微微刺入,内里紧致干涩,将一夜的狂乱洗去的干干净净,但花穴却微微犯肿,当她被肏狠了,才会这般,他倏地抽了出来,眸色忽的就晦暗深沉起来。 他烦躁的怒道:“穴都肿了,昨晚定是很快活吧,秦湛真是淫贱,不愧是龙渊的种。” 乔音音冷笑一声:“我跟秦湛是夫妻,做那档子事天经地义,倒是你,你给我下药,让我故意破了你的处,这手段比谁都下流。” 她故意这样说激怒他,仿佛丝毫不担心这厮被她激怒之下,又不要脸做出其他下流举动。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萧月疏的暴怒只是一瞬,又瞬息归于淡然,唇角荡开浅笑,呼吸有了些急促,依然试着平稳下来,眸底的神色愈发深沉复杂,肆意开口:“阿音不如小时候那般让我省心了,我们不如露天苟合,也成全了你说我手段下流的名声。” 身体反射性做出防卫之势,她掏出兜里的迷药洒向身后那个男人,却被他捉住了手腕,不让她动弹分毫,白色的粉末落尽雪地里很快便不见了踪影。他又在她的衣兜里摸索着,将几个药包和瓶瓶罐罐全都挥到了地上。 他掀开袍子的一角扎在腰间,扶着玉茎在她的股间厮磨着花穴,玉茎滚烫,龟头从她的腿间冒出一个头又缩了回去,循环往复,抵着她的敏感点慢慢的磨。被蹂躏了一晚的花穴本就敏感不已,禁不起丝毫撩拨,现下用不了多久,她便觉得体内的蜜液蠢蠢欲动,似要滴落了出来。 不欲让他发现身体内的反应,加紧了双腿,不料与他那根东西贴的更紧,她低吼道:“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后悔你要迷晕我吗?可惜阿音的药掉在了地上。”他不断耸动着腰在背后发泄,却始终过门不入,只是眉峰紧皱,似在克制隐忍些什么。 腿间的酥痒令两个人都不好受,他仍是自虐似的只在她的腿间磨着,力道急猛的撞击着她,连带着她扶着前方的树干也在微微摇晃,雪沫窸窸窣窣落在两人的身上,冰凉的触感激起脸上的战栗,却没能缓解他心底的燥火。 花穴里一阵痉挛过后,她再也压抑不住,死死夹着的花穴一松,蜜液喷洒,身后的男人忍不住闷哼一声,玉茎在她的腿间颤了又颤,他死死咬住牙关,即使想要进去的发疯,仍是不给她一丝甜头。 他律动的很快,仍时不时扶着玉茎,戳向花穴外的花蒂,乔音音既是痛苦又是情欲的嘤咛,她又想岔开腿,离那根东西远一点,好在他抓住自己的手腕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制止她的动作。 萧月疏的欲望得不到满足,脸上的暗红不由加深,有了一丝恼怒,在她的臀上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清脆的声响令她错愕不已,半晌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控诉他:“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师傅从来都舍不得打我!” 他又在她的臀上狠狠拍了几下,每一次都打的她浑身颤抖,他咬牙喘息道:“把腿给我夹好了!” 臀上火辣辣的疼,乔音音委屈的吼道:“我就不夹!你打死我好了!” 那根玉茎直直的撞了进去,填满身体内空置已久的位置,大幅度的急速抽插起来,顶到了最深处,她身体猝然紧绷,脑子里仿佛炸开一片白光,只剩下满脑子的欢愉,喉头发出短促的低吟,为求他快些结束。 得到慰藉的身体欲要瘫软下去,他将自己紧紧锁在怀里,更为肆意急促的律动起来。 随后在一阵颇长的喘息声中,在她的身体中射入一股热流,他发泄完身体的欲望,从她的身体中退了出来。地上的白雪溅落着腥气的精液,花穴红肿,只要一合拢腿,战栗的酥麻之感瞬间流窜全身。 他脸颊微红,胸膛仍是急剧的起伏着,松开了对她的桎梏,蓦然之间,手腕上蓦地一疼,只见一根银针扎进了皮肉里,略有一寸之深。 “真是老了,又被阿音摆了一道。”他嘲讽的勾起嘴角,拔出那根针,在掌心间略微用力,化成了粉末。 她裹紧了凌乱的衣衫,后退几步,说道:“师叔你真好骗,刚刚我是故意拿出迷药唬你的,无非就是让你以为我没了后招,放松对我的警惕,针上我早就涂了药,正好此处清净无人,师叔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反思下吧。” 银针被她早就藏进了精心设计的袖口夹缝处,才躲过一劫。 “不,阿音......”她转身就跑,他伸出手想拦住她,左臂登时一片麻木,踉跄了几步,瘫倒在雪地上。他用内里逼毒,可仍是感到一阵阵眩晕袭来,盯着她的背影逐渐变得有些模糊。 萧月疏衣衫不整的倒在林间,他仍是目不转睛的瞪着眼,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晚间的大雪几乎将他掩埋,显得如此的凄楚与可怜。 渣乐:是的,没错。柳拂衣是男配,收不收看心情。 就要姐姐 在通往官道的小径上,一辆马车正在疾驰而来,不巧的是,他们的对面也有一队人马,约莫十来个人,皆是青衣素装,斜背着长剑,为首的是一名华服少女,鹅蛋脸,姿色秀媚动人,紧抿的菱唇间略有几分戾气,她马缰一勒,身后的十名侍卫也跟着她停下。 小径窄小,这队人马将小路堵得严严实实,马车夫不得不让马匹停了下来,他望着眼前的陌生女子,拱手问道:“姑娘可否让在下先过去?” 那女子微抬起下颚,淡淡说道:“这条路是通往幽山的,所以你从幽山来?” 车把式暗暗握紧了藏在袖口种的武器,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何事?” “是乔姑娘吗?”小蝶撩起车帘,一脸欣喜的望着她,他一听见她的声音就认出了她来。 这个年轻女子正是救他的乔玉,若不是她,他早就被顾修炎杀死了,这份感激一直停留在他的心中,不敢有丝毫的忘怀,原以为两人不会再见,突然看见她,眼睛止不住的湿润起来。 乔玉看见马车里的小蝶,微微一笑,瞧见他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腿,目光一下子僵硬了,动作利落潇洒的跃下马,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侍从,大步向他走来。 “你怎么又受伤了?”乔玉叹道,手指小心翼翼触碰着他的伤口。 江蝶万万想不到乔姑娘也会在此,心头怦怦乱跳,脸颊突然间烧的滚烫,他咧开嘴,傻兮兮的笑着:“没事,害我的歹人已经得到报应了,倒是乔姑娘你......怎么也在这?” 乔玉抬起头,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说道:“我是来找你师姐的。” “我师姐?”江蝶眨了眨眼睛,望定她,似是不信。 乔玉处于心中对这个少年的偏爱,不打算瞒着他,但她瞧了一眼守在一旁的车把式。 “我们去别处谈。”小蝶瞬间就明白了乔玉所想,在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两人去到另一边的僻静之所。 “我有一个姐姐,名唤乔音,六岁的时候和母亲赌气偷偷溜出去后再也没能回来,我们找了许多年都没有姐姐的下落。直到我得知了你师姐的名字,在你走后我也是派人一路跟踪打听,才知道你去的方向是幽山。”为了知道乔音音更多的消息,乔玉不惜向无字楼花了大价钱,纵然是无字楼,对乔音音的了解也所知甚少。 她来历不明,师从何人也不得而知,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物。 “你怀疑我师姐是你姐姐吗?”小蝶蹙眉,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乔玉姑娘是个好人,他不希望她看到师姐后而失望,问道,“你姐姐走丢时已经六岁了,对家人总有记忆,可师姐从未提起过她的家人,只说自己很小就走丢了,根本不记得往事。” 其实他觉得师姐与乔姑娘的容貌并不想像,按理说不是一家人才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觉得她们两人名字相像不是个巧合,就算她们不是一个人,我也要亲自瞧瞧。” 小蝶摇摇头:“你晚了一步,师姐此时已不在幽山了,而我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乔玉柔和的嘴角渐渐紧闭成一道弧线,嘴角微微下垂,似是丝丝咬住了里面的牙齿。 小蝶见她如此失落,忍不住道:“但你方向,师姐定会来寻我的,到时候我带她来找你。” 乔玉眨了眨眼睛,此时她的失落都已成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欣喜,她提议道:“你既受了伤,不如去我那里调养,若你担心你师姐担心,这样她可以直接来找你。” 小蝶应该听师姐的话的,可他看见乔玉那双朗若明星般,眼中带着温柔期许之意,小蝶千疮百孔的心中又泛起一丝涟漪,他吞吞吐吐的说道:“可我已经答应师姐了,要去周叔那里.......” “必须得去吗?” 小蝶垂下头,不敢再去接触她的目光,自己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江湖中人,对于幸福,他不敢期许什么,更不敢奢求什么,他只得沉默着,什么都不肯说。 但乔玉自有法子,她道:“既然你不去我那,那我就去你那里好了。” 小蝶呆呆的说道:“可是周叔住在谷中,外人进不去。” “附近总有小镇吧,不然他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我不能进去就在谷外的镇上住下,这次总不能赶我走了吧。”乔玉狡黠的一笑。 小蝶的确不能赶走她,这个法子让两个人都不为难,他低着头,攥着衣角,轻轻说道:“就依你吧。” 寻药 乔音音丢了拐杖,又在林间迷了路,兜兜转转小半时辰,幸而遇见一位进山的农妇,将她带回了客栈,这一来二去竟是耗费了半天的时间。 秦湛整理好衣冠,踏楼而下,第一眼便瞧见司尘雪在客栈门口徘徊不止,他一袭白衣,容颜耀眼,如墨长发在风中扬起,令满山圣洁的雪也黯然失色。 柳拂衣命人端了新沸的茶水来,秦湛小抿了一口,道:“音音呢?” “同萧月疏一道出去了,还未曾回来。”柳拂衣立在他的身后,眉眼低垂,并不多言。 “司尘雪站在门口又是作何?” “属下怎能探知司少侠的心思,他心中可只有少夫人。”柳拂衣嘲讽的笑道,似是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人赖着不走,真是碍眼。”他浓郁修长的眉毛扬起,清俊韶秀的脸上说出的话有却阴冷。 “少夫人心善,曾说过要为他医治好身体。” 司尘雪扫了一眼客栈内的大堂,秦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离他越近,几乎要伤了人性命。 他不喜欢被人如此直白的打量,若是以往,他定会拔剑砍人,但秦湛毕竟救了他一命,司尘雪默默扭回头,走向了远处。 白茫茫的群山遮住了夕阳洒下的余光,司尘雪看到乔音音在苍茫白雪中袅袅娜娜的行来,眼里的目光闪动着欣喜,见她身边没有萧月疏,暗自松了口气,便朝着她走过去。 “阿音,怎只有你一人?”他抚摸着她冻的通红的脸,当即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罩在她的身上。 乔音音叹了口气:“师叔见我无事,已先行回谷去了。阿雪,谢你的好意,我不冷,这衣服还是你披着罢。” 她把夹着淡香的外衫塞进他的怀里,身子一闪,颇有将他晾在一边的趋势,只是司尘雪脾气执拗,紧紧抓住她的手,眼中的欣喜的火焰渐渐熄灭,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向说一不二,就像河流永远不会倒流,我求你没用,骂你也没用,你非得把我逼走才满意吗?” 乔音音避而不答,对他的苦苦纠缠满心无奈,而是问道:“你饿了吗?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此时,秦湛出来,他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 “我正打算出去寻你,萧前辈呢?”他拉过她,握住冰凉的手,两人并排向客栈而去。 “师叔他回去了。”乔音音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些人虽是尊敬他,但也不愿与他常久待在一处。 司尘雪注视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白袖下的双手紧紧抠着自己的掌心,疼的的麻木了,才强迫自己抬起步子,跟着他们一道进去,纵是阿音与他划开距离,他也想听听她的声音。 “我打算去雾岛,我在雾岛小住过一段时日,雾岛的主人喜欢摆弄奇花异草,她曾告诉我她得了一株天珠莲,我刚出谷时帮她解决了一桩麻烦,因此她欠我一个人情。”乔音音捧着一碗热茶,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 “雾岛避世许久,你如何进得去?”秦湛有些怀疑。 “这个你不用担心,雾岛主人告诉我过我法子。”她粲然笑道。 司尘雪此时却说道:“雾岛居于东海,掌控海上各方势力,而雾岛主人尉迟夜来生性孤僻,不喜与人结交,你能入她的青眼,还让她欠你一个人情,却只用来换一株草药,未免太......” 乔音音打断了他的话:“人情换一条人命,我觉得很好。”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等着她做好解药,就逼着秦湛和离,若他不放自己自由,那他也别想得到解药。 司尘雪脸色陡沉,罢了,猫猫狗狗在她眼里都是命,他何必跟她置这个气,只是替她不值罢了,他索性埋头喝茶,不再言语。 见她如此维护自己,秦湛不由笑道:“我要赶回去见母亲,派些人同你一道去。” “送我到渡口就成,雾岛主人不喜欢有陌生人上岛。” “好。” “那我呢?”司尘雪抬起头,望着她,“你不是说要治好我的伤吗?” “自然,即使你身为圣水峰的传人,也不能进去,不如就在渡口等我吧。”乔音音挠着脑袋,故作苦恼的说着,“用不了多久时间,如果你担心你的内伤复发,就去找小蝶,我随后来寻你。” “何必这么麻烦,我在渡口等你。” 他不能明着上岛,自有别的法子可以上去,偷偷瞒着她就是了。 +++——————++++ 夜,风起,雪寒。 静谧的小城中被大雪覆盖,唯有屋内透出的灯火,将这漫天的雪撕裂开一条口子。 顾修炎盘腿坐与床榻上,赤裸着上半身,纱布贯穿了整个胸腹,隐隐可见猩红的血痕,目光却清醒无比,他没有心情替自己疗伤,光是想着乔音音,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一般,他精于算计,算计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也扭曲了进去。 这场博弈里面,他输的太惨,什么都没有得到,从今以后,她更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了吧。 伤口在不住的发疼,委屈、难受、嫉恨......种种各异情愫交织在一起,这种痛仿佛随着感情渗进了血液里,浓的化不开,胸口蓦的一酸,低低唤了一声:“音音......” 一个蒙面男人悄无声息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他的身前:“宫主,刚得到的消息,乔音音要去雾岛为秦湛取天珠莲。” “秦湛倒是真有本事,也不知随了谁。”他咳嗽一声,“为我倒杯水来。” “乔音音怎会与尉迟夜来有牵扯?”他又问道。 “这......属下不知。” 男人连忙奉上一杯温水,顾修炎将水缓缓倒入喉中,面露思索之色:“进入雾岛之路难寻,我们无法进去,也不好跟着乔音音擅自闯入,惹怒尉迟夜来,今后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还需要她势力的支持,为今之计,只有等着乔音音带着天珠莲到渡口之时,我们再趁机将此截住,夺取天珠莲。” “那乔姑娘如何?是否也要带回宫内?” 顾修炎眼中暗芒闪动,言语中止不住一丝冷意:“不要伤她,放她走。” 你好骚啊(微h) 加载中,请稍等... 司氏发疯文学(微h) 一望无际的海面,木船随着海波起伏颠簸,乔音音跪坐在草席上,连续不断的施针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他的身体愈发滚烫,乔音音焦急不已,若是克制不住这筋脉逆行,那活命机会微乎其微,就算拼尽全力保住性命,只怕也变成废人一个。 难道阿雪这样完美无缺的一个人也要死在自己跟前儿吗?她不禁一怔,刹那的功夫,她仿佛身处师傅去世的那日,一时心神恍惚,随后她用力的摇摇头,忙握住了他的脉搏,察看脉象是否起了变化。 “阿音”司尘雪轻轻咳嗽了几声,仍是听得出他在努力压制着身上的不适,他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两道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我好难受,想要” 他的声音沙哑,似乎喉咙堵得厉害。 “哪里难受?”乔音音已然完全镇定下来,先前的那番脆弱被她掩藏在心底,不到万不得已,她总是充满希望。 他深吸一口,身体的躁意几乎折磨的他意志崩毁:“我想要你那那” 乔音音觉得他话里有话,顾不得男女大防,右手探向他的丹田,但途中却碰到一跟火热的肉柱,手掌措不及防的打在龟头上,肉柱颤了颤,一股精液喷在她的指尖。 “唔”他轻轻呻吟了一声,身体一软,往后倒在她的怀里。 乔音音连忙用手臂扶住他的肩膀,他的后背还扎着银针,可不是能乱动的时候,她心下懊恼,也不知道何时他连裤子也脱掉了。 司尘雪扭过头,嘴唇胡乱吻着她的侧脸,她越躲,他心底的怨恨更深,对着雪白的肌肤嘬吸的更加用力。 “求你,求你了。”他哀求着她,甚至抓住她的手想抚慰自己的身体。 她有些疑惑他的病症,与中了春药无异,若是普通的走火入魔似乎与想的不大一样,但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得沉下心,不能自己乱了方寸,不急不缓的安抚道:“阿雪,冷静点。” “我已如此了,你还不愿意帮帮我吗?”太过镇定的言语,令他心头发酸,他闭上眼睛,齿贝紧紧咬住嘴唇,虽是他一手策划,但如此孟浪之事对着瞎眼的她,司尘雪却无法再说下去,比让他赤身裸体在众人面前还要难堪。 他也不想这样的,那日雪中他看见乔音音铁了心要与秦湛和离,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他下药作贱自己,不过是想为自己搏一搏未来。 “好好你比我狠。”司尘雪再也受不了身体的折磨,抓过她的手超身下高昂的那处去。 乔音音什么话也没说,她的心思都在如何治疗他之上,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去弄胯下的玉茎,怀里如玉的身子绷到最紧,肌理块块分明,漂亮的简直不似凡人。男子粗重的喘息一声高过一声,他更加缠绵的亲吻着她的下颚,粉嫩的舌尖绕着某点打转舔弄,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良久之后,随着一声闷哼,一股浓精喷了出来。 他并不像乔音音口中那么完美,他的心够狠,若没有果断的心肠,也不会是圣水峰的继承人,他能对自己下了情毒,情毒早在几百年前就已在江湖上绝迹,中毒之人若是与人交合,则会对那人的身体加倍依赖,犹如水之于鱼儿,怎样都离不得,若是好几日不曾欢好,便会受着心肺剧痛的折磨,逐渐侵蚀内力。 乔音音心肠又软见他可怜,余毒未除,定会用身体给他解毒,到时候他宁愿自己变成一头发情的牲畜也要把她绑在身边,倒是再以师门相逼,让她娶了自己。 他自认为乔音音不会察觉出自己中了毒,就算她心思聪慧,察觉到蛛丝马迹,也想不出这毒的厉害。 但到底是骗了他,他与那作恶多端的顾修炎又有何区别。 乔音音用手帕擦干净手上的粘液,抚摸着他的额头,微凉的手掌轻轻覆在他的眼上,平静说道:“你心绪已乱,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射出来或许会让你好点。” 她显然把他当成了一个病人,根本不曾有过一丝旖旎的心思。 话语一落,她神色间扬起孤注一掷的决绝,突然想到什么用针在他的手掌上扎破一个口子,指腹微微用力,破开的口子瞬间冒出珍珠大小般的血珠。 她轻轻嗅了嗅,五感向来敏锐的她自是察觉到血里蕴含的毒素,神色不由一冷,来不及深思此毒是谁所下,低声道:“好厉害的毒。” 司尘雪眼睫颤了颤,无声的讽笑,到底是自己失算了。 她拔下司尘雪背上所有的银针,将他的外衫披在他的肩头,重新打乱顺序一针针的扎在他的腹部,既然以医来治没有效果,那便逆着而来,将原本紊乱的真气打的更乱,以毒攻毒。 乔音音也是第一次这么干,但每走一步都甚是小心,倘若扎错了穴位,内里便会冲击五脏六腑,让他直接毙命。 半会儿已过,一股腥臭的血顺着指尖流了出来,乔音音这才松了口气,而此时怀里的男人也渐渐平稳了呼吸,玉茎了软了下去。 他喃喃说道:“音音真是厉害” 乔音音看不见他眼里的绝望,直直的问出心中所想:“你为何要给自己下毒?” “你怎就不认为是秦湛那贱人给我下的毒。”他暴出一声怒喝,凶狠的视线扫了过来。 乔音音站起来,扭动手腕,她自己的事尚且理不清,也不想在此争执他的疯言疯语,危情已过,谁是幕后主使对她不重要:“等会上了岸,我就安排你回去。” “你碰了我的身子,就想这么同我一刀两断吗!”他的声音惊走了海上盘旋的水鸟,几近崩溃。 乔音音闭上眼睛,叹道:“你想让我如何?” “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与秦湛和离?” “是。” “好,我要让你与他和离后,便娶我为夫,不然我就杀了你这个负心人!”他一字字说着,语调近乎癫狂。 打乱了天道的轨迹,乔音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几年,她本就是个没有明天的人,给不了他想要的保证,沉默不语,而在此僵持之间,一双臂膀袭来将她用力的拉扯到身后颤抖温热的怀里,他紧紧拥住她的腰,埋首在她的颈间,他在哽咽,也在压抑,犹如无助的孩子:“音音,对不起,我刚刚魔障了,你不要赶我走,我发誓再也不吓唬你了,若我以后再犯,你就用鞭子抽我。” “你不娶就不娶罢,我不要这名节就是了,可我是真的爱你” “我只求你不要赶我走,不要” 衣领被热泪打湿,他无声的抽泣着,因为他的眼泪和剧烈起伏的气息,乔音音身体愈发僵硬,她不知如何去应对男人的泪水,应该说对于任何人的脆弱,都让她找不到缘由恐慌,她总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一起哀伤,许是感同身受。 她想要挣扎,却被拥的更紧,紧的仿佛欲融进骨血,再也不和她分离,司尘雪就这么抱着她许久,久到她出声妥协为止。 乔音音更是难办,他何其骄傲的一个人,何时变得如此低叁下气了。 “穿上衣服,我们快要靠岸了。”乔音音对他说道,“阿雪,其实我一直背负着一个秘密,无法向你保证什么,更不能成亲。” “到底是什么秘密!你说出来,说出来我帮你!莫非你要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不娶亲吗!” 乔音音缓缓摇头,轻轻拍着他紧绷的后背:“生命短暂,世事无常,成亲一事不是我目前该考虑的,阿雪,你是圣水峰的大弟子,掌门对你觊觎厚望,莫要将时间浪费在别的事上,嫁给我,只会令你的后半生不幸。” “可你不算别的事啊,我只想遵循本心。”司尘雪喃喃说道,他不允许她逃避自己,若前途是条死路,那跟着她一声堕入黑暗又有何妨。 渣乐:宝,这么热的天没有你的冷暴力我可怎么活啊! 首-发:[海棠搜书].today「po1⒏today」 新男人?新男人! 渣乐:来个会服软会撩人会哄人开心消息秒回的读者我年纪大了不想栽树只想乘凉 乔音音眼看靠岸,强行把他拉离自己,呵斥道:“还不把衣服穿上!” 司尘雪眼帘轻轻颤了颤,海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吹拂到肌肤上,激的身体刺痛,一针针戳破肌肤,他很想知道乔音音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是怎样的秘密会让她立下终身不娶的誓言,但他也不想被人瞧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只得暂时作罢。 他极力忍耐住心中的悲凉,穿戴整齐后,又是那个如玉高洁的公子。 冬日的雾岛即使在白日,因常年雾气缭绕,光线也惨淡无比,昏昏暗暗,以至于房中不得不常年生着炭火来抵挡来自深海的冷意。 两艘小舟一前一后的驶进码头,轻巧的避开了礁石,岸边的船娘吹响口哨,载着船只的鱼群将船停靠在了岸边,接着船娘又海中洒下几把鱼饵,喂饱了鱼群以后才不急不缓走过去,在码头系好绳索,引着乔音音从船上跃下。 冬意渗人,细雪点缀着枝丫,岛上的绿意若有似无,没有一丝烟火的气息,而此时,一只黑色的水鸟从叁人的斜对面掠过,向更高的山头飞去。 “乔大夫,许久未见了。”船娘对着乔音音拱手,随后她的目光落在司尘雪身上,眼里的戒备之意不言而喻,“不知这位少侠是何许人也?” “这是圣水峰的司尘雪,也是我的朋友,误打误撞跟我上了船,能载他回码头吗?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有事要见尉迟岛主,劳烦姐姐替我通传一下。” “生人上岛是不能自行离开的,这位公子的去就得问过岛主的意思才行。”船娘摇头,“而且不巧,岛主十日前出岛了。” 乔音音心下跟着一紧:“可知岛主何时归来?” “属下不知,眼下只有大当家与二当家在岛内......但大当家昨日又出海视察周边小岛,恐怕要叁天后才回来。”船娘欲言又止,无声的叹了口气,“乔大夫,你曾治好我的顽疾,我也不瞒你了,这岛上并看见的这般太平,大当家与二当家两人一向不对付......” 乔音音听到此处,忍不住迷惑,她离岛时,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尉迟岛主多年来只信任大当家,怎会在短时间内突然多出一个心腹,她继续向船娘打听消息:“哪个二当家?” 尉迟岛主一向讨厌麻烦,若是因二人你争我夺惹她心烦,出岛暂避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听人说岛主一年前外出游历之时,见一男子在戏班打杂,但善奇门之术,为戏班化解不少危难,岛主一时生起了爱才之心,将此人带了回来,来历底细却无人得知,他心思活络又为人慷慨,短短一年的时间爬上了这个位置。” 乔音音当年在村里替人诊治,也碰巧被路过的尉迟岛主发现,尉迟岛主也对医毒颇有研究,很想知道乔音音的师父是谁,但乔音音谨记师父遗言,不敢多透露半个字。 尉迟岛主探查不到信息,又问乔音音想不想研读百年前的医毒孤本,乔音音克制不住对医道的追求,欣然同意,跟着她上岛,逗留了两月后解开了岛上自古以来的毒瘴,尉迟岛主曾想挽留她,只不过乔音音婉拒了。 “也没人知道岛主去哪了吗?” “岛主的心思一向猜不透,早上侍女不见岛主在房中,搜寻了整个岛之后才发现只丢失了一艘船,想必岛主是半夜独自乘船离开的。” 这诡蜮险地指不定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事,司尘雪无意卷入雾岛的恩怨中,也不愿乔音音卷入,便道:“既然岛主不在,我们不如想想其他的法子。” 船娘也道:“乔大夫,二当家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你们还是趁今夜.......” 而此时,突见人影一闪,一名女子脚步稳当的落在叁人面前,她腰间别着雾岛的轻剑,面无表情,既不多看,也不多问,略一侧身,将前路展现在他们眼前:“二当家知道岛上来了客人,特意派我请二位来客去府内一叙,恳请二位赏光。” 他们不过刚上岛,那二当家便得知了消息,竟是如此的厉害,乔音音暗暗敛去心底的疑惑,点头跟在护卫的身后。 踏上青石板铺成的台阶,这一路上,司尘雪的思绪也一直在泛滥着,不动声色打量沿路景色。 尉迟岛主的宅邸坐落在岛上最险峻的悬崖边,可一览岛内风光,百年前天下战乱不休,尉迟家本是前朝重臣,为避杀身之祸远赴大海,竟在海上寻到一处无人知晓的桃源仙境,得以在此休养生息,八十年前的正邪之战,尉迟家重出江湖,曾助凌云宫尽歼毒蝎门,自此一役,雾岛名声大噪。 尉迟一脉虽子嗣不丰,也绝无败类,而现任岛主尉迟夜来更是当中的佼佼者,自幼被誉为神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奇门八卦,善医也善毒,奇怪的是,她年过五十从未娶夫,至今孑然一身。 沿着石梯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乔音音缺乏锻炼,再次走在平地上时,双腿仿佛被灌满了铅,艰难的托着两条腿挪动,他们直接被带去了二当家的院子,放眼望去,美酒佳肴,绝色小侍,还有那高座之上的主人。 一位男子坐在案桌之后,白衫飘逸,长袖处用锦丝勾勒深青凤羽,一只黑羽水鸟停在他的肩头,转动着脑袋,银制面具遮住了他的左脸和双目,露出的下颚线条深刻流畅,嘴唇秀气,浓淡皆有情,而面具之下一双深瞳如秋水剪影,风采如玉,看到这样的男人,司尘雪心里隐隐觉得古怪,此人右边脸色白中透青,似乎带着弱症。 尤其是那束在头顶的青丝,夹杂着几缕白发,一时间误以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但肤色细看之下滑腻如玉,年岁定是不大,而那抚摸着水鸟的手完美无瑕,也不像是习武之人指节粗大的手。 若是没有武功,能爬上这个位置,定是不能小觑了此人。 那人也同样打量看着他们,随后他笑了起来,面具下的半张脸瞬间生动起来,连眼里都是笑意:“在下虞泉夜,乔大夫、司少侠,久仰了,请坐。” “不敢。”乔音音说道,端上一碗茶润了润嗓子。 “你认得我?”司尘雪的神色是惯有的淡然。 乔音音能感觉到司尘雪隐隐有些不悦,他性子虽然冷了些,却是再直白不过的了,若是惹得他生气,便毫不犹豫的去杀了那人,若是在愉悦的时候,即使冒犯了他,他也懒得去理会。 “司少侠名震江湖,四年前嵩山各派会武,司少侠第一次出山便拔得头筹,我一籍籍无名之辈曾有缘得见你一面,只不过你不认得我罢了。”话语一落,他突然用手帕捂住嘴咳嗽起来,一位小侍儿连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又缓了一缓,虞泉夜才说道:“乔大夫是岛主的恩人,不知这次上岛是所谓何事?” 乔音音一路上早就想好了借口,振振有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有一师弟,最近觅的良人,可那女方家有权有势,若是备下的嫁妆太薄,反倒担忧女方家会因此轻视怠慢我师弟,听闻岛上有奇珍异宝,所以便想着来采购一些珠宝和药材。” 若二当家有心要查,也要浪费一番时间。 “我早就听闻乔大夫医者仁心,对自家师弟也是如此上心,不知对其他男子也是否如此呢?”他话里有淡淡打趣的意味。 乔音音不理会他的戏谑,而是蹙眉:我不过一个江湖云游大夫.......二当家高看我了。” “乔大夫不必自谦,岛主可是天天提起你呢,若你肯留下,这二当家的位置就是你的了。”虞泉夜微微一笑,目光低垂,摇动酒杯里的清酒,复又抬头看向司尘雪,“司少侠为何而来?” “音音行动不便,我来此自然是照看她。”他冷冷说道,眉宇间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肆意而直白。 乔音音无奈不已,拽了拽司尘雪的衣袖,他却趁机在案下反握住她的手,紧扣住她的手指,迫使她贴着自己温热的大掌,她不得不用空出的一只手抚额,掩饰自己的尴尬。 虞泉夜放下酒杯,并不计较司尘雪的狂妄,再次定眸看着她:“我听闻乔大夫双目有疾,不肯留岛也是为了寻找医治之法,可有线索了?” “二当家过赞,法子一直在找,不过我已习惯黑暗,并未觉得不便。” 虞泉夜微微颔首,笑意温和亲切:“乔大夫心地纯良,老天一定不会薄带你的,既是乔大夫的师弟要嫁人,推己及人......同为男子谁都想在妻家挣个体面,若是乔大夫不嫌弃,宝库里的东西随乔大夫挑选。” “这......无功不受禄,二当家有心了。”乔音音连忙拒绝。 虞泉夜说道:“岛主和大当家不在此处,乔大夫又是岛主的恩人,我虽是个管事,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能为乔大夫尽绵薄之力,已是天幸,不如乔大夫等会用了晚膳就去库房好好挑选一番,明日一早我就送你们离岛。” 这世外桃源一样的雾岛也渐渐变了天,多了这个心思难测之人,她听出虞泉夜想赶自己走,但对方将姿态摆的如此之低,又是个斯文有礼的人,她纵然想死皮赖脸多留几日,一时间也没了法子,也罢,乔音音深知此事急不得,当徐徐图之。 这个男人不一般啊 渣乐(鼓掌):说骚话,还是你们厉害 在去库房的路上,让乔音音意料不到的竟是虞泉夜亲自陪着她,除了他之外还有叁名护卫,司尘雪则在用过晚膳之后,在仆役的陪同下,回到了房内休息。 一路上虞泉夜都在轻声和她交谈,他的语调轻柔,不失文雅,几乎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偶尔的咳嗽声传来,提醒着众人,他的身体似乎很孱弱。 他的谈吐表现从容得体,不像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人,乔音音是太傅之女,从小到大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他所流露出来的优雅不像是后天培养的,倒像个从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但她对他的身世不敢兴趣,乔音音不怎么善于同人交谈,她更想闭上嘴一个人待着,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别无选择,小心翼翼探察他比药理还要繁复微妙的心思。 雾岛的库房藏在在这座山的深处,只有一条密道可供通行,乔音音与虞泉夜比肩而行,他们一直沿着石梯往下走着,走了约摸半个时辰,还没有到底,黑魆魆的洞内只靠火光照明,仿佛深不可测。 几乎每走十步就有一个急弯,窄小不已,只能由一人侧身而过,石梯湿滑,几百年的时间里生满了青苔,也不知从哪里积蓄来的水渍,乔音音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抓着铁链,走的战战兢兢,这条千奇百怪的小路,果然像书中所说的寻宝之地。 虞泉夜说这里曾是第一代岛主用来安置死囚的地方,终身不得离开,他们常年被关在暗不见天日之地,不出两个月就能自己疯掉。 “为何之后被改成了库房呢?”乔音音掌心贴着冰冷的铁链,整个山洞内气温也是格外的寒冷,她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快冻的没有知觉了。 “因为第二代岛主觉得这个地方有更大的用处,关押那些死囚太不值了些。”他轻轻说道,“所以岛主重新给死囚选了个地牢,那个地方比这里更加隐蔽,除了岛主和死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就不叫地牢了,是死牢才对。” “不错,就是死牢,关进去的人都死了。”他低低笑着,笑声似那潺潺水声悦耳,在冷寂的四周溅起涟漪。 对于雾岛的事,他知道的格外多,乔音音一面听着,心中微微不安,她不想知道关于雾岛的事,其实同她来库房这种小事明明派个人就可以办成,不需要他亲自跟着自己,还是他觉得能从自己嘴里套出些什么。 前行数十丈,洞窟愈来愈窄,乔音音几乎跟虞泉夜贴在了一起,他也闭口不再说什么,坟墓一样寂静的洞内不断传来几人的呼吸声,乔音音手中的拐杖一滑,手中握住的铁链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断裂,身体瞬间往前栽倒。 面对这慌乱的瞬间,虞泉夜灵巧而修长的手紧紧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不断下倾的身体捉了回来。 乔音音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下意识捉住了身侧的人,起先她不知道自己握住的是他的手腕,只觉得掌心的肌肤很热,与她的冰冷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指腹下隐隐跳动着有力的脉搏。 石梯狭窄,让两人的身体贴的很紧,他光靠一只手臂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温热的呼吸轻轻扫在她的额间,乔音音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好闻的香味。 她面上不露声色的放开了他,向他道谢:“多谢你了,是我一时走了神,唐突了二当家。” 虞泉夜不以为意看了看一旁的断开的铁链,说道:“不是你的错,这里年久失修,铁链断了实属正常,你可有受伤?” “我无碍。” 此时,一阵地底深处的微风拂过,摇晃起乔音音的衣袂,她轻轻道:“我们快走吧。” 她刚刚无意中碰到的是他的脉搏,从触摸到离开,不过短短叁秒时间,若她行医多年的直觉不错,此人并没有生病,不但没有生病,反而健康的很,至于他是否有内力,她还来不及察觉。 虞泉夜浑身都透着古怪,不知怎么的,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浑身都僵硬了,只想快些逃离他的身边。 她在库房随意挑了些宝物,大多都是虞泉夜给她挑的,这里面没有天珠莲,万幸的是她知道在哪个地方,看样子,得想个法子在离开之前拿到它。 ----) “我睡不着”“我怕老鼠” 乔音音回到了客房,又劳累了一整天,几乎心力交瘁,洗漱过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睡得迷糊之际,恍然听见不轻不重的叩门声,一声声透过屏风传来,她一时间从床上惊醒,陡然坐了起来,揉着困倦不已的眼睛,问道:“谁啊?” “音音,是我。” 乔音音的眼睛睁开了,但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一时半会儿只觉得这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是谁。 “音音!” 这两个字撞进自己耳里时叮咚作响,显然,外面的人失了几分耐心,插上木栓的门微微晃动几下,似要准备冲进来。 乔音音大吃一惊,心中的谜团解开了,说话的正是司尘雪,霎时间她心中陡然紧张起来,他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她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下了锁,打开门,急道:“阿雪?出了什么事?” 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只穿着单薄的丝绸亵衣,青丝未束,天生雪白的肌肤在这月下更有种无法形容的纯洁之美。月下人影婆娑,紧贴的两具身体仅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劲瘦的身躯下那颗跳动有力的心脏,一起一伏,胸膛压着她的胸口,不允许她退缩,男子的灼热的体温瞬间为她驱散了晚间的寒凉。 司尘雪靠在她的身上,脸颊蹭着她的额头,模样竟有些委屈:“音音,我房里有老鼠。” 乔音音被他抱在怀里,脸颊微微泛红,几乎方寸大乱,两只手僵硬的垂在身侧,也不敢乱放,生怕不小心摸错一步,让他误以为有轻薄之意,然后步步皆错。 他的嗓音显然没有刚刚的冷峻,似是一见着她就软了下来。 乔音音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只有老鼠吗?” “嗯,它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恰好落在我的面前。”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不睡?” “寅时左右,我习武之人,稍微有点动静便会惊醒,那老鼠说不定是从哪个缝里钻进来的。”他抱着乔音音不肯撒手,话语里已然有了恳求之意,“我.....我想在你房里暂住一晚。” 乔音音一时愕然,满眼疑问,心下反反复复思量了一番,也想不明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会怕一只小老鼠。 司尘雪坦坦荡荡不惧她揣测着自己,在她耳边又道:“音音,夜里凉,我们进去可好?” 他埋首在她的颈肩,深深呼吸着发丝间的淡淡药香,忍不住用舌尖卷进一缕秀发,含在嘴里,无声的吮吸着。 舌尖轻轻舔上了她颈上裸露的肌肤,她轻轻惊呼一下,环住她腰肢的双手更是颤了颤,拼命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揉,司尘雪迫切的想与她一同钻进热乎乎的被子里,水乳交融在一块,甚至是抬起了一只脚,就要抱着她往屋内去。 “不,阿雪,你在此等我一下。” 岂料这人抱的她太紧,乔音音只得双手抓住他的腰侧,指节摁住了他的痒穴,强烈的酥麻顿由内而外,司尘雪有苦说不出,顿时放松了身子,乔音音得以推开了他,司尘雪脸色不虞,又羞又窘,嘴里还有她的余香,心下的热切更甚,齿贝不禁咬住下唇。 他还未说话,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咔哒”一下又听她落了锁,这阵仗,防他都来不及,司尘雪胸口一酸,手掌无力的撑在门上。 可不到一会,门又打开了,乔音音抱着一个瓶子出来,说道:“阿雪,这是我研制的老鼠药,你在角落撒几颗,就算是只与狗一样大的耗子,吃了也立即暴毙。” 她言辞恳切,那两片粉嫩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格外娇俏,话中的爱护关怀又做不得假,将药瓶往他怀里塞,司尘雪愣愣的望着她,浓密的长睫毛扑闪扑闪的,好似一只受惊了的蝴蝶:“可我......” 乔音音打断了他的话:“时辰还早,我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瞬间,她又不留情面的关上了门,将脸色铁青的男人挡在了门外。 乔音音靠在门板上深吸口气,脸颊还在发热,真是......差点就让他进屋了,美色误人啊。 她继续缩回自己温凉的被窝,刚刚焐热了床,敲门声又惊醒了她,她再次困倦的打开门:“阿雪,又怎么啦?” “这个鬼地方,到处都是恶心的虫子。”司尘雪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没有骗你,你不信大可以去我房里看个究竟。” 乔音音这才想起来雾岛潮湿多雾,处处蚊虫滋生,且胆大,不惧生人,她因常年与药材为伍,那些蛇虫鼠蚁避她不及,岛上的人也时常带着药囊,驱散那些讨厌的虫子。 她挠挠脑袋:“我去给你找个药囊,你带着它睡,就不会有虫子来打扰你啦。” 可她翻遍了床榻也没找着自己的包袱,喃喃自语:“奇怪,我包袱去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 而一旁的司尘雪抓着她的包袱悄悄的扔在了角落,无所顾忌的关上门,朝着她走过来,与她离的越近,越渴望抓住她的一切,一种无以名状的快感在心头跌宕。 “音音,明日再找吧,你若是不喜我睡床,给我一床被子,我在地上安置即可。”他柔声说道。 乔音音隐隐有些不安,也放弃了挣扎,加上实在倦怠的不行,困意袭来之时,她索性将自己的一床被子分给他一半,说道:“别说了,赶紧休息一会,明天还有的咱们累的时候。” 司尘雪立即钻进她暖烘烘的被子里,两个人同盖一床被子,难免手脚相抵,乔音音翻了个身,压住被子的一角,心里想的却是抓紧时间补个好眠。 司尘雪也跟着翻了个身,对身后贴上来的火热身子,她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淡淡说道:“阿雪,你若再朝我挤过来,我便不和你说话了。” 原本挨着的两人,瞬间分开一小缝隙,司尘雪不甘心的悄悄用小指勾起她的一缕秀发,轻轻攥进了手心。 没猪猪吃什么肉!(h) 渣乐:你们不用故作冷淡,我没想过继续纠缠你们了,最后一次了,真的最后一次了!借我五十块! 司尘雪心中堵得慌,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似在半梦半醒之间,乔音音向他靠了过来,爱怜的吻住了他,下身瞬间激动的发硬,司尘雪不可置信的僵硬着身体,随后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更是主动拉着她的手双手来到他的腰腹,引导她解开自己束着的衣带,让两人在被窝里赤身相对。 两人不断摩擦的身体很快令他面色潮红,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凸起的乳头抵在了她绵软的胸上,他眼神迷乱,更是忍不住用结实的身躯蹭着她的椒乳,双手捧着她的脸,缠绵的回吻着她,比她吻的凶猛许多,吮吸的更加用力,不断逗弄着她的香舌,男人的粗喘和唇舌舔弄的声声交缠在一块。 他的身体像火一样,乳头已硬的像两颗小石子,胸腔烧的愈来愈旺,他渴望被她包裹着,插进那紧致的花穴深处。 但乔音音没说要他,他也不敢多动一下,只是不安分的不断扭着腰胯,让挺翘的臀来回蠕动,用粗涨的玉茎去蹭她的腿心,蘑菇状的龟头似乎还分泌出一点点透明的淫液。 “音音,给我,给我.....”他被欲望折磨的向她哀求,一双眼迷蒙的望向她。 玉茎就抵在花穴的外面,她明明也湿了,湿哒哒的蜜液滴在玉茎上,偏偏这样磨蹭只会让他越发的难受。 可乔音音偏偏就不给他,反而捂着他的嘴,微微摇头。 “你.....”司尘雪憋着一口闷气,趁机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濡湿的舌尖顶她的指腹,又用牙齿轻轻的咬。 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腰,让两人毫无缝隙的贴在一块儿,慰藉他干渴的欲望,他故意用粗红的玉茎在她的两腿之间来回移动,龟头从雪臀之间一隐一现,仿佛在叫嚣着要释放出来,时不时撞上她的花蒂,引的她身子娇颤。 陡然之间,天旋地转,司尘雪被欲望折磨的清醒过来,身体热的滚烫,幽暗的床榻上,乔音音好端端的侧身睡在里侧,规矩的不曾移动分毫,心尖被浇了一盆冷水,刚刚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而他的身下,玉茎高高的翘着,又溢出一股淫液,沾湿了亵裤。 他颓然的闭上眼睛,悄悄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手钻进亵裤里,隐隐可见被窝在轻轻抖动,安静的屋内渐渐响起男人压抑的喘息。 ————++++++ 乔音音醒来时,天蒙蒙亮,屋外传来剑气划破长空的激流之声,是司尘雪在练剑,想必离天亮还有半个时辰,此时正是雾岛侍卫换班之际,僻静之处无人巡视,正是拿走天珠莲的好时机。 她下了床,用司尘雪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梳洗了一番,深吸口气,瞬间清醒了不少,雾岛的房间一共两个门,她从后面一道门悄悄走了出去,避开了前头练剑的男人。 岛上雾气弥漫,日出之前尤甚,半夜的冷气让台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脚踏上去仿佛踩在冰面上,乔音音慢慢扶着廊柱一点点的摸索下去,慢慢的走,从脑子里回忆雾岛的地形,尉迟岛主曾把天珠莲种在花园里不起眼的角落中,尉迟夜来这个人一向百无禁忌,生性随意,也不惧有人来偷盗,不过除了她二人,也无人得知这普通的雪莲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圣品。 也不知天珠莲是否还在那里。 沿着楼梯下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无人,她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驱走了冬日的冷意,天边已有了淡淡的亮光,映照在凋残的老树上,一夜的时间过去,地上又堆积了起了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花枝低垂,细嫩的枝头覆着薄薄的霜,路上两旁的石灯笼早已熄灭,她走下昏暗的石阶,双脚踩在鹅卵石上,还未等乔音音松一口气,便听到一个女孩在哭。 似乎就在前方,又可能在假山后,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哭腔,既酸涩又恍然,泣不成声的音调渐渐传入她的耳里。 “讨厌......都不跟我玩......” “我想回去......” “哥哥为什么要在这里......” “姨母也不见了......” 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孩子,乔音音一动不动,有点慌了神,迈出的脚步僵直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生怕惊扰了她,女孩的悲伤给了她一种错觉,仿佛她在此哭了一整夜,直到哭哑了嗓子,在冷夜里久久的回荡。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女孩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细碎的脚步声踏在枯叶上簌簌作响,她从假山后转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乔音音,起初,她被乔音音惊住了身子,因为乔音音的眼睛一直看着她的方向,仿佛透过了她的身体,却又不在看她。 此时正是天色暗淡之时,浓雾包围着这里,她像极了话本子里提及来索命的女鬼。 “鬼啊!”女孩手忙脚乱从兜里掏出赤纹红斑的蟾蜍向乔音音抛了过去,正中她的头顶。 她感觉到滑溜溜、冰凉凉的东西趴在脑袋上,乔音音伸手把它轻轻托了下来,剧毒的蟾蜍在她的掌心安安静静的待着,极为老实,乔音音默默的想着,原来是只可爱的小毒物。 乔音音不由起了戏弄之心,说道:“小姑娘,毒物对鬼可没用。” 说罢,她轻轻抚摸着蟾蜍的脑袋,蟾蜍不但没有对她喷洒毒液,在她微凉的指尖下,肥胖的身躯竟轻轻的颤抖起来:“你看,它也不咬我。” “别吃我!”女孩见她不怕自己的蟾蜍拔腿就要跑。 此时一束月光从云雾中投射下来,洒在乔音音的身上,在地上凝成幽幽的暗影,女孩瞬间回过神来,鬼是没有影子的,她只能是人,于是驻足不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底气薄弱的问道:“你是谁?若是你敢戏弄我,我就告诉我哥哥!” “我名叫乔音音,是昨日上岛的客人。”乔音音缓了缓,说道,“你过来些,我看不见你。” “你是瞎子?”她的语调甚是惊讶,东张西望了一番,见附近空无一人,问道,“你是迷路了吗?” 乔音音微微颔首。 女孩这才大着胆子走过去,踮着脚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见她毫无反应,又凑近了她,小小的身子几乎贴在了她的身上,借着淡淡的日光,她这才看清乔音音的脸,鼻息间是药香细细,眼前的女子一身柔滑细腻的肌肤,尤其是下颚的轮廓近乎完美,嘴唇紧闭,即使不说话,也萦绕着朦胧的感觉,仿佛她在柔柔的微笑,女孩一时见着她清丽的容光,不由微微一呆。 女孩有些惋惜,一个隽秀婀娜的女子是个瞎子,她的境遇倒与她哥哥有些相似,想到此,她的态度也逐渐和缓,娇娇糯糯的问道:“你为何不怕我的瓜瓜?” “原来它叫瓜瓜啊,我常年与药材为伍,身上的气息比它更毒。”乔音音将蟾蜍送还了回去,这只蟾蜍立即跳进了女孩的兜里,没了声响,“趋利避害是它们的本能,瓜瓜自然怕我。” 女孩不信,仰着头娇喝道:“照你这么说,我的瓜瓜岂不是一闻到你的气味,便会当即暴毙咯。” “并未这般夸张,否则我可真成了怪物了。”乔音音忍不住发笑,伸出手抚摸着她凉丝丝的脸,“你在这站了许久,冷吗?” 女孩这才吸了吸冻僵了的鼻子,委屈的说道:“冷,反正哥哥也不管我,就让我冻死算啦。” 乔音音脱下自己的外衫,罩在小姑娘的身上:“你多大啦?” “十岁。”女孩裹着她温暖的外衫,双眸莹亮的望着她,“你是......” 话还未说完,远处传来男人的呼喊,嗓音清润,乔音音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岁岁。” 女孩脸色一变,神色陡然变得焦急,迅速的抓住乔音音的手,拉着她躲进了假山里,凑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哥哥来找我了,求你你别出声!若是被哥哥抓到,我又要挨揍了。” 乔音音有些讶然,微微垂下眼帘,随后极为平静的点点头。 培养感情 渣乐:别再找我了,我换了一份工作,在电子厂上班,每天都有很多螺丝要拧,厂长说打工就不要谈恋爱,感情是电子厂大忌。 “湛儿,你过来。” 秦湛一进屋,便被塌上的母亲叫住,瞧她神情肃穆,心中不自禁有些忐忑起来。 秦清夜从拿出一封书信,道:“我听闻你夺走了无字楼在江南斜阳镇的据点,怎会如此突然。” 秦湛面色微变,颔首道:“斜阳镇不也是无字楼从巨鲸帮手里夺来的吗,我邪教久居中原腹地,临海并无据点,而海运往往又是运输物资必不可少的途径,我不想以后出了事在粮草上受制于人。” “你可知无字楼楼主月劫心是什么人?” “听说他曾是前任无字楼楼主的侍从,武功平平,但为人谦逊有礼,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爬上这个位置,奇怪的是他常年以面具示人,无人得知他的真面目。” “区区一个男子,能爬上这个位置,的确不简单,无字楼向来以强者为尊,他只怕经历了一番厮杀才走到现在。”秦清夜顿了顿,又道,“以前的无字楼不过是个情报组织,无法与各大门派并列而言,大家面上不说,但心知肚明,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小组织罢了,而如今的无字楼在月劫心的掌控下,基本上夺取了江南海运的控制权,颇有与海上霸主雾岛争雄的气势。” 秦湛默然片刻,他许久没有听见母亲如此夸赞一个陌生人了,注目着她,道:“娘似乎对月劫心过誉了。” 月劫心近日来在江湖上名气是不小,但若说他有何能耐,秦湛却是不大信的。 秦清夜摇头苦笑:“人一旦服老,就心思重,做事总是瞻前顾后,这不是过赞,是为了警醒你,无字楼能有今日,离不开凌云宫的相助,月劫心为了服众,难免手段歹毒了些,而凌云宫则是有意助长,这些年顾修炎总是有意无意扶持无字楼,想一并吞下这块肥肉,江湖上,月劫心也唯顾修炎马首是瞻,曾有好几次传出消息,说二人结亲之事,依我之见,月劫心这个人并不想一直屈居别人之下。” 秦湛听到这里,神情微变,若月劫心真是如母亲所言他心思叵测,又野心甚重,若利用的好,让无字楼与凌云宫相互牵制,或许最后能反噬凌云宫,重创顾修炎。 “顾修炎在江湖上一贯假仁假义,凌云宫与无字楼关系如此密切,或许月劫心坏事做尽,有些事替顾修炎担了恶名,娘放心,我会妥善安抚好无字楼那边,不会与月劫心为敌,与无字楼结下血仇。” 秦清夜道:“你自幼天资聪颖,成亲后我慢慢将教中事务交于你搭理,相信你定能处理好,年轻人到底是有些血性在的,但只要你看的清楚,我均无异议。” 话语一转,秦清夜问道:“近日你和乔大夫如何了?” 秦湛苦笑,念及她的淡漠,心神清凌凌一寒:“孩儿不得她喜欢,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喜欢。” “能告诉为娘,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吗?”秦清夜瞥见自己儿子神情有异,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夫妻不睦,这姻缘也是她强求的,怨不得乔音音对自家儿子冷脸,只是得想个法子缓和他们夫妻关系才好。 “她整日在药房忙碌,而我除了练功便是处理事物,平日里很少聚在一起。”就算两人躺在床上,她也不想碰自己,好几次都是自己主动求欢,可这种臊人的事怎可让母亲知道。 秦清夜微微一笑:“依我看,你们这对夫妻就是相处时间少了,得好生培养感情,这个月你带着你妻主去瑶山小住段日子。” “可教中事物......” “为娘这把骨头还未老透,又不是不帮不了你。”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带她去,多谢娘了!” 顾修炎轻轻推开门,“嘎吱”一声,门应声而启,目光流转,凝滞在那个女子身上,乔音音倚窗而坐,在明澈的日光下,玉容皎洁无瑕,愈发衬出她无瑕冷白的肌肤,弱不胜衣,格外引人怜惜,她抬眼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便道:“过来,把药喝了。” 自从她为他诊治后,以照顾他身体的由头,隔叁岔五喂他各种药材,可是顾修炎不喜喝药,甚至一闻到恶心的药味,就隐隐泛呕,年少之时,为这事没少挨母亲的打。 他微微皱着眉,撑着门框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踱进屋内,刚一进入,苦涩药味瞬间没入了他的鼻息之间,盯着桌上的那碗药,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姑娘,我的伤已经好了,为何还要喝药?”干咳一声,他有些局促的问道。 他私底下仍是称呼乔音音为姑娘,他从未承认秦湛是她的丈夫,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不配当她的丈夫。 乔音音面带浅笑:“你内火过旺,长此以往,于身子不利,这碗药不过是祛火的佳品,给你调理身子用的。” 顾修炎静默而立,深邃的眸中泄露出一丝懵怔,善于隐藏心思的面孔仍旧平静如常,只是他不再多言,将拿桌上的的药一饮而尽。 药味清苦,入口并不觉得难受,反而有一抹凉意流入经络,周身舒畅,神魂一清。 刚一放下碗,她就夺了过去,在手里垫了垫,又递给他:“喝完,不要糟蹋药材。” 顾修炎深吸一口,几乎是耐着性子把剩下的小半碗药全部吞进了肚子。 “喏,给你。”乔音音似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想不到你这么怕苦,若你早早告诉我,我定会想法子帮你,但以后别把药倒进花盆里了,我闻的出来。” 嘴里嚼着那颗糖,浓郁的甜味很快的就冲淡了满口的苦涩,他面色绯红,怔怔的站在那,是他大意了,忘记她身为大夫嗅觉过人。被她发现自己糟蹋药材的心思,也不知她是否会心生不悦。 “你生气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乔音音点点头,语气有一丝无奈,但听不出怒意:“有点,但更多是心疼,珍贵的药材往往得之不易,兴许百年才能长成一株,瞧你这般浪费,我还以为你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呢。” 她接着指着屏风后的浴桶,说道:“再去泡半个时辰,依据老样子按压一遍穴位。” “是。”他二话不说,脱去了衣衫,赤身裸体跳了进去。 乔音音温婉柔美的身形在屏风后隐隐绰绰,衣裙如雪,顾修炎一手撑着下颚靠在桶壁上悄悄看她,这似乎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而此时,秦湛突然大步走了进来,扬声道:“今日你可空闲......” 话语一落,他就看到了屏风后的毒奴,眼神闪动:“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修炎欲站起来,却被乔音音率先制止:“毒奴,不必起来。” “我为他调养身体,有何不妥吗?”乔音音冷冷说道。 “不过一个奴才......”秦湛蹙眉端详着相貌普通的男人,心念飞转,他不明白为何乔音音要在这样一个男人上花心思,还是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男人,这比冷脸对他,更让他气恼,想到这里,一股无名怒火难以抑制烧过心头。 “毒奴曾在残老儿手下拼死救过我的命,若你心疼我擅自挪用的邪教药材,以后自会还你。” 秦湛不等她继续说下去,心知此刻决不能惹怒她,便道:“你想用便用了,何必如此生分,你随我去瑶山住一段时日,好不好?” 乔音音拒绝了他:“我去不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秦湛闻言面色冰寒,再也听不下她的言词,强搂着她,纵身而去。 顾修炎从浴桶里急急站了起来,屋内已无她二人的影子,水珠蒙在身上微微发寒,心中不禁空怅,眼前熟悉的器具也有了一抹疏离之感,即使她离自己如此之近,仿佛仍是会随时离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