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旧神与新神(p)》 新神的故事 北口海岸是被众神遗忘之地,浓雾经久不散,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倒塌的神庙已是老鼠蝙蝠的聚焦地,这里寸草不生,连风暴巨浪也不愿光顾,人鱼优美多情的歌声也不会在这回响。 海岸边上有一座石墙筑成的尖塔,浓雾如墨笼罩着塔顶,但依稀可见窗户口有昏黄的烛光闪过。 埃普索小恶魔刚从废墟里填饱肚子,挥舞翅膀从窗口闪进,轻飘飘的落到了塞尔斯宽大的穿衣镜前,它的獠牙上还沾有耗子的血迹,它舔舔嘴巴,回味着刚才的美味,这耗子比之前几个肥美不少。 小恶魔用尖尖的尾巴挠了挠头:“塞尔斯,你在干什么?” 塞尔斯把所有的柜子都打开,散落的衣物珠宝,金器水晶落得一地都是。 “爱神之前送了我一瓶美容魔药,可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她从灰扑扑的箱子里爬起来,咳嗽不停,呛人的灰尘弥漫了整个房间。 小恶魔从穿衣镜上一跃而下,瘫在了塞尔斯杂乱无章的衣物柜子里,他懒洋洋的伸着懒腰:“做美容这件事可真不符合你懒惰的作风。” 塞尔斯尖叫道:“你整个臭烘烘的家伙别睡在我衣服里!” 她把小恶魔提起来扔到镜子上,蓝瞳剔透精致,湛然如水,此刻正压抑的怒气的火花,她咬牙切齿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以前看起来只有十八岁,才过了不到两个月我看起来已有二十叁岁了!” “我没看出来。” “你当然不会看出来,还能指望你什么呢,你心里只有耗子!” 小恶魔挠了挠滚圆的屁股,它一边咬着镜子上的金漆磨牙,一边说道:“你再等叁百年,等到血月之日启动阵法,咱们就可以回到你哥哥姐姐身边了,你还能再变年轻的。” “我可不想每天对着皱纹满面,白发苍苍的老婆子过叁百年。”塞尔斯显然对这个提议嗤之以鼻。 塞尔斯现在的张牙舞爪,喋喋不休的模样和四十几岁的女人因一点小事大发雷霆的模样没什么区别,小恶魔挠着屁股,继续啃着她的镜子磨牙,活了几万年的老女人,还能指望她心态能年轻到哪去吗? 她还在那翻箱倒柜,嘴里碎碎念着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的魔药,小恶魔从镜子上爬起来说道:“复仇女神不是说可以找新神获得永恒之力吗?” “没错,还必须让他们爱上自己,得到他们的赐福。但是有个问题。”塞尔斯靠在大衣柜边上叹气,“我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 “让他们爱上你?”小恶魔啧啧舌头,“真是为难他们了。” 谁受得了爱发牢骚的女人呢? 塞尔斯面无表情的看了它一眼,小恶魔扑腾翅膀飞到她的面前,殷切的大声道:“我想他们一定会爱上你温柔优雅的性子。” 小恶魔在塞尔斯沉睡的这一千多年走南闯北,见过的美女无数,塞尔斯早就不符合现在人们的审美标准了,她肤色太过苍白,眉毛太纤细,个子太矮,五官过于柔和几乎看不出棱角,总的说,她一点都不健康阳光。 可是,她似乎还不知道这个事实。 塞尔斯颓废的说道:“你说得对,我年老色衰,他们怎么会看得上我,而去我也失去了兴致勾引他们。” 小恶魔滚到她的掌心,热切的说道:“塞尔斯,或许有种办法,不需要他们真的爱上你就可以得到永恒之力。” “怎么说?” “你想想,成为他们的仆人太费劲,让他们爱上你太难,那你若是只从每个人那得到一点好感,这些好感汇聚起来比永恒之力差不了多少啊!” 塞尔斯了然的点点头,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但她道:“还有个问题,现在有哪些新神?” “我算算,有五个新神,教廷和普通人信仰光明神,魔族信仰黑暗之神,人鱼信仰海神,魔法师和精灵信仰元素之神,龙族信仰龙神。”小恶魔比她激动的闪着翅膀上下窜动,“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的!” “哦……” “塞尔斯你激不激动!” “最后一个问题。”塞尔斯托腮茫然的看着他,“他们在哪?” 小恶魔叉着腰,身后的尾巴甩来甩去:“我怎么知道,找他们不应该是你的任务吗?又不是我想恢复青春。” 塞尔斯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不过嘛……”小恶魔贼兮兮的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着,“北口海岸的沙滩上躺着一个男人,昏迷不醒似是受到重创,但我感测到了他的神力,一定是新神中的某一个。” 小恶魔在海边偷偷见过他的模样,红发高个儿,虽然闭着眼,仍是很俊美没有锋芒的一个男人,他身侧有一种很令人安静的气息,在北海岸上头日夜嚎叫的秃鹫也住了嘴停在了岸上的废墟,光是待在他的身侧,无论多大的烦恼也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连小恶魔也被他感染了,才提出让塞尔斯帮他一把。 但不管多英俊的男人,在塞尔斯眼里都是一具粉红骷髅。 “我运气这么好?这人都送到我家门口了……”塞尔斯不可置信,有些蠢蠢欲动想去一探究竟。 小恶魔摇着尾巴,振振有词:“你也知道,我有个侄孙在黑暗之神手下做事,它知道一些八卦,新神里内斗激烈,谁都想把对方踩在脚下。” 塞尔斯鄙夷道:“真不团结。”一点都不像旧神和睦融洽,当然,世界崩塌的时候,他们旧神也是全票通过搬家跑的最快的。 若不是塞尔斯当时被魔兽缠斗打伤,错失阵法启动的时间,现在早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你说说新神的八卦什么?”塞尔斯盘腿坐在地上,兴致高昂的看着它,丝毫不管沙滩上那个昏迷男人的死活。 小恶魔默默叹了口气,不管是人还是神,女人八卦的天性永远都不会变。 “千年前世界崩塌之后,孕育出这五位神明,为这灾祸席卷的大地带来一线生机,虽说五位神明各有不同的信徒,但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总想成为这世界的主宰,两个人明争暗斗,把元素之神也搅合进去,现在形成叁足鼎立的局面。龙神高傲冷漠,不屑于加入他们的争斗;海神温柔多情,却是一个偏心到极点的家伙,心里面只有会唱歌的人鱼。” “还有呢?” 小恶魔想了想:“我还听说,龙神叁百年前爱上一个女人,碰巧海神也爱上了她,两人的打斗甚至摧毁了欧兰港口,最后光明神,黑暗神和元素之神叁人联手把那个女人从龙神的手中夺出来,囚禁在禁忌之地。” “然后呢?” “没然后了,关到死了呗。毕竟是个人族,活不了多久。”小恶魔咂咂嘴巴,那女人它偷偷见过,是迈娅国的公主,容貌很美,笑起来明丽鲜艳,有两颗漂亮的梨涡,“打那以后,海神和龙神与其他叁位神明断绝了往来。” 塞尔斯继续问道:“还有呢?” “没……没了……” 她嫌弃的站起来扭扭酸软的腰:“还以为什么呢,不就狗血的叁人爱情故事嘛,我前世看的可多了。” 小恶魔忍无可忍的冲她扇着翅膀咆哮道:“你有完没完!你还救不救那个男人了!老巫婆!怪力女!” “啪!”从高塔上瞬间飞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直接砸进了干裂的土地里,仔细瞧去,约有几尺之深。 小恶魔从坑里爬出来,抖抖身上的灰,他冲高塔吐出火焰,挥舞着翅膀咆哮几声,塞尔斯真是个幼稚鬼! 阿林斯是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醒来的,他正躺在一个宽大的房间内,遗憾的是整个房间堆满了女人的裙子衣服,撩花人眼的珠宝首饰随意的扔在地上,壁炉里生着火,另一侧就是敞开的窗户,浓雾没有遮挡着高塔的窗户,探出头去可以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依稀可见泽西南的绿色群山,和海上零零散散的船只。 一个纤细的女人坐在火炉边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看,她的肩上趴着一只埃普索小恶魔,他祖母绿的圆眼睛正好奇的打量着他,这是旧世界存活下来的物种,稀少而珍贵,它们是无性繁殖,有着猫一眼的脸庞,橘色的绒毛,却有着蝙蝠一样的翅膀和锐利无比的爪子,尾巴是弯曲的银钩,带有致命的毒。 很多人都想驯服埃普索小恶魔,但小恶魔是侍奉旧神的神宠,它们厌恶新世界和新神,常常独自隐匿在密林中。 但厄休恩就养了一只埃普索小恶魔当宠物,他曾经也想摸摸,但却被它狠狠的挠了一爪子。 女人坐在火炉边,火光影射在她苍白的肌肤上,银色的头发挽成一条粗粗的大辫子垂在腰间,淡色的眉毛细长平直,连唇也是淡淡的色彩,全身似是没有一点血色,像极了旧世界里的鬼魂。 她见他醒来,当即合上书本,开心的走到他身边坐下:“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谢谢……”神是不会感觉饥饿的。 “那你想和我聊天吗?”女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叫塞尔斯,你呢?” “塞尔斯……跟旧世界的谷物女神一个名字呢……”他微笑的看着她。 “是小恶魔给我取的,我父母的渔船遭到了风暴,还是孩子的我被吹到了这北海岸,喏。就是这个家伙救了我。”她指了指肩上的小恶魔,捏了捏它的圆乎乎的脸。 小恶魔眯着眼睛,任由她挠着自己的下巴,一脸享受的表情,阿林斯也想挠挠它。 塞尔斯看出了他的渴望,不顾小恶魔的挣扎把他塞到了他的怀里:“你喜欢它是吧,给你摸摸。” “谢谢……”他试探性的抚摸了下它毛茸茸的背,当真软的不可思议,忍不住又抓揉了几把。 塞尔斯为了勾引男人,连它也不放过,他讨厌被新神触摸,像是背叛了它喜爱的冥神大人,小恶魔愤恨的想着,塞尔斯还用眼神警告它不许挠这个新神。对不起冥神大人,它脏了……是你的宝贝妹妹出卖了它。 “我都把小恶魔给你摸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塞尔斯弯着嘴角,蓝瞳似有流光溢彩,阿林斯不禁想到或许连深海里的宝石也没像她这般纯粹的蓝色。 “阿林斯。”他笑道,“谢谢你救了我。” “我也没做什么。”她摇摇头,“身上的伤口自己就恢复好了,你是魔法师吗?” “是吧……” “大人,你可别谦虚。” “请别叫我大人,我还当不起这个称呼。”他认真的看着她,阿林斯感受不到她身上的魔法元素,想不到一个普通人竟得到了小恶魔的青睐,不禁对她多了几分好奇。 “好吧。”塞尔斯无所谓的耸耸肩,“那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音乐……好听的乐曲往往令人放松。”阿林斯想起人鱼在他身边的歌唱,悠扬沉醉的曲调萦绕脑海,蓝眸里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塞尔斯对音乐一窍不通,她甚至都想不起旧世界有哪些值得传颂的名曲。 但她厚着脸皮说道:“我不喜欢音乐,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相比之下,塞尔斯更关心这个,他喜欢什么,她就扮成什么。 阿林斯微微一愣,他还没有做出回答,那只小恶魔就突然跳起来抓着塞尔斯的大辫子往门外飞去。 奇怪的船长 小恶魔把她从楼上连拖带拽一直拉到了楼下,才压低了声音责问她:“你看看你!就差对他投怀送抱了!” “我这不是想着速战速决吗?”塞尔斯微微一笑,“这种内敛的男人最难搞了,虽然我对这种男人不是特别有一套,但男人嘛,只要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着他们,百分之五十都能对你掏心掏肺。” “真的?” “虽然不能让他爱上我,但总会因为怜惜愧疚而对我有所不同。”塞尔斯一脸迷茫的叹气,“不过我也是纸上谈兵,实际会怎样,谁知道呢。” 塞尔斯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我说,你这样总是吃耗子也不是办法,你知道哪有谷物种子吗?去买点回来,你不是喜欢吃南瓜吗?” “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小恶魔眯着眼,明显不信任那个新神。 “我想,依他的个性在这枯燥的环境里,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了,这儿可没有美妙的音乐给他听。” 小恶魔赞同的点点头,这儿只有塞尔斯能忍受的了,他与塞尔斯生活了几万年都想不明白,她可以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甚至上千年都可以不出门。 但既然塞尔斯要买谷物种子,小恶魔肯定要给她最好的,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地方的东西比的上教廷的仓库。 塞尔斯目送小恶魔离去,才慢吞吞的朝塔顶上而去,阿林斯正拿着一本书发呆,小恶魔说他是一个非常迷人的男人,深邃精致的五官总给人一种忧郁的沧桑,红发的他本该明亮夺目,却难掩自身的优雅高贵,他的眸子像是祖母绿,细细一看又带点银灰。 “不好意思,刚刚小恶魔饿了肚子,他出去找吃的了。” 他意兴阑珊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刚从回忆中醒来。 “你似乎不开心。” 他阴郁的脸庞露出苦笑:“很明显吗?” “每次我不开心,都会和小恶魔谈谈,找个人倾诉或许是不错的选择,更何况我是个陌生人,对熟人交谈往往有些拘谨,但若是和陌生人,往往能谈上很多。” 他听到这话,只是幽幽道:”对不起,我性格如此,不喜欢交谈。” “这也没什么,我看你喜欢看书,不过这都是旧世界留下来的,不值得了。”塞尔斯发现他拿的一本是《豌豆的故事集》,她最喜欢的童话。 “这本书我以前也看过。”他定定的望着她,“旧世界留下来的东西所剩无几,但你就像那个时候的人,连身边的物件都是如此的珍贵。” 这个高塔每一处都延续着旧世界的建筑风格,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香料漂浮其中,斑驳的墙壁间挂着古老褪色的油画,无一不点缀着幽暗冰冷的高塔。 塞尔斯低下头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坐靠在床沿:“旧世界已经毁灭了。” “是啊,旧神抛弃了我们。”他说道。 而塞尔斯则有些局促不安,两人沉默良久,她打破了满屋的寂静,冷冷的开口:“不是旧神离开,而是这个世界需要新的神。”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道:”小恶魔常常给我说以前的事,旧世界崩塌之前,魔兽从深海窜出,肆虐这片土地,而那时的旧神的神力不足以赋予各种族抵抗魔兽的能力,冥神引渡亡灵,爱神掌控爱情,大地女神维持万物的生长,谷物女神带来粮食丰收,复仇女神主持正义,他们身上有的只是祝福之力,抵抗不了魔兽的侵袭,或许他们能保护的了一时,却不能次次都保护他们的子民,而顺应秩序而生的新神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他笑了,神情有些落寞,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看不明白的绝望火在燃烧。 他突然道:“我很想反驳你,可我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你说得对,可是他们为何不留下来和新神和睦相处。” “因为其他的世界还需要他们啊。”塞尔斯如此说道。 他看着塞尔斯碧蓝的眸子,湛蓝透彻,她总是默默的盯着他看,像弄懂他脑子里想些什么,十足的傻瓜,但这样的傻瓜往往让人卸下防备,掏心掏肺的对她说出心里话,他以前从未向任何人表露对旧神的不满,但看着这个仿佛从旧世界来的女人,他什么都说了…… “你要不要喝点东西,南瓜汁加牛奶?”塞尔斯问道。 “不必麻烦了。”他侧过头望着窗外晴空万里的蓝天,“我总觉得旧神走了后,这个世界多么让人压抑啊。” 塞尔斯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你看起来更压抑。 她索性岔开话题:“你既然这么怀念旧世界,我这有好多旧世界的书,送给你。”她从柜子里抱着几本杂书扔在他怀里,灰尘四散到他的脸上,他避之不及,捂嘴低低咳嗽起来。 塞尔斯手足无措的站在那,愧疚的道歉:“对不起,我总是太莽撞了。” 他闭上眸子,倒在床上:“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我不打扰你了。”塞尔斯走向昏黄的门外,轻轻为他掩上了门。 这几日阿林斯都待在高塔里,他从不出去走走,只是凝望着远处的大海,眉头紧锁满是沮丧疲惫,像是一个失去信念的人。 塞尔斯抱着一盆盛开的水仙花放在书桌上,他侧目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一身灰色的直通长裙,只用腰带在细腰间打了个结,她刚刚洗过头,披着一头微微湿润的银发,银色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惊扰了的蝴蝶。 她很爱说话,每天都会努力找话题与他谈上几个小时,这是个与他同样孤独的人,却没有他的绝望挣扎,她的眼神平静率真,脑子里也毫无任何烦恼可言,肌肤下流淌的血液澎湃炙热。她如此单薄纤细的一个人,仿佛一指头都能令她消散,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活力。 她轻轻抚摸着水仙花白色的花瓣,苍白的手指颜色竟与花的一样,她抬起头,看着他道:“喜欢吗?” “什么?” “水仙花啊,我特地为你找来的。”她从桌上拿出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图画,“你画了这花,还是好几次。” “漫山遍野开满水仙花才好看,独独一支怎么看都像是野花。” “会的。”她斩钉截铁的说道,“从有一天我会让着北口海岸开满水仙花。” 他笑了笑,不去理会她的狂言,他曾经深深迷恋过一个女人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让欧兰港口一夜之间绽放了所有的鲜花。 “我要走了。”他轻轻道,她的眼里流露出失望的神色,颇为无力的垂下肩膀。 “你还会来看我吗?”她问,“如果没有时间就算了……” “有时间会来,想要什么礼物,到时候我带给你。” “我不要礼物,我就一个问题,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期待的看着他。 “我没有喜欢的。” 她突然拉着他的手,手指轻轻触碰他掌心的纹路,身体仿佛一阵电流窜过,她抚摸着自己像小时候他在神庙祈福,得到女神赐福而兴奋满足一样。 柔软的指腹在他的冰凉的掌心点燃起希望的火焰,他连呼吸都有些滞缓,生怕惊扰了她眼前的时刻,她低声道:“给你看看手相,旧世界一种算命的方法,你的人生很美满,无论爱情还是健康,所求终会如愿。” 她放下了他的手,偷偷在他掌心灌注了一点祝福之力,她已经很久不为人赐福了,但看的他这副模样,心血来潮就做了这种事,这种祝福很微弱,只能干扰一下他的心情不能实际帮到什么,但很多人依然乐此不疲向神明祈求。 阿林斯收回了手,那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回到大海里,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渴望,想沉溺在这高塔之内,和这个女人一起被新世界遗忘。 “再会了,下次你来看我就能看见更多的水仙花了。”她微微笑道,蓝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为何要种水仙花?”他拉着她的手,轻轻扶上她苍白的脸庞,即使知道她的感情,却仍想听她说出来,“我对你只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她颤抖的双唇微微开启:“你喜欢我就喜欢,即使你忘了我,也不再喜欢水仙花,我也会种上它,这是一种美好的感情,它带给我快乐,即使令我受道伤害,却不应该被遗忘。” 阿林斯默默注视着她,手指抚上她的淡色的唇,就在最后一刻,她猛地抽身离开,低着头道:“太阳快落山了,你尽快走吧。” ++++++++++++++++++++++++++++++++++++++++++++++ 塞尔斯披上斗篷,在北口海岸不远处的喀山镇搭上一艘去富尔特港的船,她要去港口买点生活所需品。 港口建立于新世界初期,还残留着一些旧世界留下的风貌,蜿蜒幽深的巷道,来回曲折的楼梯,半山腰上嵌在石壁里的黑色雄伟建筑,古老的尖塔上一只黄金铸成的雄鹰振翅飞翔。 她沿着巷道细细观察这个城市,教堂外挂着教廷的旗帜,从敞开的门外望去牧师正在布道,人们虔诚的目光牢牢盯着他苍老睿智的脸庞,他圣洁的白袍与这栋乳白色的建筑交相辉映,只需一眼都令人难以忘怀。 骑士的座驾是不知名的魔兽,耀武扬威的从街道上走过,他们是王国的守卫者,也是教廷的追随者,圆盾上的纹路与教堂旗帜一模一样。 各类商店的橱窗内还摆放着各种饰品,小玩意儿,如今的时尚也变了,开阔的方形领口,收到极致的腰身,夸张华丽的裙摆,色彩极尽鲜艳,真是让人心动呢……她和小孩子一起趴在橱窗前默默看了好久,只可惜身上的钱不够买这些,广场上还有魔法师变着法戏引得小孩子羡慕惊奇的呼叫,精灵成群结队的走过到市场上换取他们所需的东西,精致高贵的仪态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塞尔斯也躲在人群中偷偷的看他们。 等到日落之时,她才提着篮子往港口上跑,只可惜客船已经开走了。 尼尔加正在往船上搬运货物,一个披着绿色天鹅绒斗篷的女人在港口来回奔走好几圈了,他一直默默的打量着她,她穿着还是旧世界的那套裙子,单调古板的颜色就像麻袋一样套在她瘦弱的身上,可与她银色的长发却又如此和谐。 塞尔斯下定决心朝那个搬运工人走去,他长得粗犷野蛮,古铜色的肌肤,身材魁梧,眼珠子一瞪向别人,就能令其退避叁舍,他赤裸的胸口还有着奇怪符号的纹身,黑长油亮的胡子编成小辫子,看不出他多大年龄,但这个人实在强壮的过头了,身高至少两米,夸张结实的肌肉有如巨石刚猛坚硬,像个巨人一样,宽阔有力的肩膀只凭他一人便能搬完这满地的货物。 她趁那个人休息时,忙过去问道:“你好,这艘船开往喀山镇吗?” 这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清脆甜美,却觉得与鸟儿一样脆弱,一捏就死。若是他捏住她的脖子,稍微用力,她指不定会变成碎片。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说道:“开往亚特兰港口,但会在喀山镇停一下卸货。” “可以跟你们船长说声载我一程吗?我给钱的。” 他幽幽的盯着比他矮半个身子的女人,斗篷下纤细柔美的肉体,她淡色的唇,苍白修长的雪颈,她身体传来的幽香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掌心变得异常火热,迅速分泌出汗液,他握紧了拳头,害怕被她瞧见他的生理变化。 “你可以上船。”他盯着她说道。 “啊?多少钱。”她开始从包里翻找银币. “不要你的钱。”他顿了下,“我就是船长。” “谢谢。”她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其实她也不一定需要坐船,只是少用点神力可以减缓她衰老的时间。 塞尔斯上了货船,在甲板那找了一个矮箱子坐着,这艘船船员很少,见到她上来之后有片刻的惊讶,但看到她身后的高壮男人,又紧紧闭着嘴,一副暧昧了然的表情。 塞尔斯倒很想把这几个自作聪明的船员扔到海里去,在旧世界里,亵渎神明可是死罪。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为了表示谢意,她从篮子里掏出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送给了船长,他接过手时,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红苹果的清香仿佛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心跳陡然加速,他耳朵有些暗红,冷静一下说道:“每个星期四傍晚我都会从富尔特开往喀山镇,你要坐船可以找我。” 塞尔斯内心不为所动,依然保持着微笑:“谢谢您的好意了,再会。” 尼尔加回到船舱后身体依然燥热,一个水手正抱着从富尔特港的‍‍妓‎‍‌‎‍女‍‌‍在船舱的一角寻欢作乐,两人赤身裸体,水手健壮的身躯压在她白嫩的身体上,下身猛烈的耸动,双手不停抚摸着她的饱满汹涌的‎‎乳‎‍‌‍房‎‌‍‍‎,‍‍妓‎‍‌‎‍女‍‌‍的双手则狠狠掐着水手的臀,放荡十足的叫喊起来。 尼尔加那儿更硬了,隔着薄薄的长裤支起了个小帐篷,他索性走到无人的货舱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苹果,大声的喘着粗气,他突然疯狂吸着苹果上的清香,不停的用冰冷的触感蹭着他的脸颊,即使这样也不能减缓他的欲望。 他解开裤腰带,把苹果塞进了炙热的胯间,用它冰凉的温度磨蹭着那根硬的快要爆炸的东西。 +++++++++++++++++++++++++++++++++++++++++++= 听说教廷内来了个贼,但这个贼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贼,他偷的只是寻常的谷物的种子,还放上珍贵的金器作为交换。 如果是这样,祭司们大可不必如此生气,令他们愤怒的是,这个贼竟在花园里的光明神塑像前撒了泡尿,这股臭味熏的整座小花园乌烟瘴气,闻一口差点没呕吐出来。主教大人气冲冲的前去一探究竟,刚踏进花园一步,就倒头在地不省人事。 大家都不明所以,这到底是什么物种,尿的杀伤力如此之大。 瑟兰因心知肚明,因为那晚见到了这个捣乱的小偷,一只成年埃普索小恶魔,对于小恶魔的恶作剧他一向不曾放在心上,但小恶魔偷种子就令他费解,他跟着小恶魔一路来到浓雾缭绕的北口海岸,他不禁想起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这个地方了,以前他还是冥神的侍从时常常来随着冥神大人来看望他的妹妹——谷物女神,又被称为丰收女神。 更多时候是带着冥神的礼物独自前来看望她,塞尔斯大人脸上永远都挂着浅浅的微笑,总会送他最香甜的瓜果作为辛劳的回礼。 他喜欢塞尔斯大人的笑,比春风拂面还要温柔,带着下一个季节丰收的希冀,弯弯的眉眼亲切的说着“辛苦你跑一趟了,瑟兰因,替我向哥哥问好”。 “瑟兰因,明年又是个丰收的季节呢。” “这个送给瑟兰因,我新开发的水果,很有营养的哦。” 如今这个地方白骨遍地,阴暗湿冷,已成了老鼠蝙蝠的巢穴,哪还有往日的繁荣昌盛之景。他的心冷到了极点,随着旧神的离去,无论新神再如何努力,这个世界也不会恢复到昔日他们所想的繁华。 小恶魔把麻袋放在高塔之下,扑闪着翅膀对着高塔之上敞开的窗户清脆的嚎叫几声,紧接着一个女人从高塔里跑了出来,熟悉的灰色长裙,飘动的银发,弯弯的蓝眸,她开心的把小恶魔抱进怀里转着圈圈,亲着它的脑袋,然后坐在地上认真的开始点着谷子数量。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被手指狠狠的捏紧了…… 与光明神的谈话 “塞尔斯大人……” 塞尔斯正在清点谷物种子,蓦然听见了男人优雅低沉的嗓音,念出她名字后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她回过头,看到了从铅灰色迷雾中走出来的男人,他一身纯白色丝质长袍,惊喜的眼神沉溺在她的苍白单薄的身上。 “瑟兰因?”塞尔斯缓缓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一千年不见了,想不到还有重逢的一天。” 小恶魔挥舞着翅膀,落在她的肩膀上,狡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暗讽道:“塞尔斯,瑟兰因现在可不是当年任你指使的小侍从了哦,我可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大的光明系力量,他是个神。” 瑟兰因暗暗对小恶魔扯了扯嘴角,眸里浮现出不耐和不悦,自旧世界起,这个小恶魔就一直阻挠他接触塞尔斯大人,认为他不过是个瘌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蠢货,连给她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可是至今日,塞尔斯大人的神殿被遗忘摧毁,她已经不再是被人民信仰的丰收女神,属于她时代早已随着旧世界的毁灭而被人遗忘。 他颇有些无力的说道:“我对大人的尊敬从未变过,至于我身份转变这可是个漫长的故事,您想要听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塞尔斯虽惊讶,但还是点头说道:“这有个长椅,你想喝点什么吗?”她不太想邀请男性去家里面聊天,毕竟她的房子杂乱无章,虽然她坚信每一样东西都能乱中有序,可是在别人眼中就不一定了。 “不必麻烦了,大人。” 塞尔斯微微笑道:“瑟兰因,你不要叫我大人了,我已经不是丰收女神了,称呼我名字就好。” “好,塞尔斯。”瑟兰因轻轻念叨着她的名字,熟悉的语调仿佛早已在嘴里重复过上千遍。 小恶魔不屑的冷哼一声,瞪大了圆眼睛紧紧盯着他,若是他敢碰塞尔斯一下,就随时给他一爪子,把他挠的的皮开肉绽。 “瑟兰因,那你现在是光明神咯?”她兴致勃勃的问道。 他望着她无垢纯真的笑容,那双湛蓝澄澈的眸子,只要她眨眨眼睛,足以改变他整个生命,心甘情愿的为她赴死,他缓缓道来:“是的,旧神消失后,不知何时我体内就多了这种力量,我发现这是独属于我的力量,不同于其他四位神明。” “其他四位之前也是凡人吗?” “我,黑暗之神与元素之神叁人是凡人,海神是人鱼,而龙神是龙。” “龙也能化成人形了?”塞尔斯咋舌,继而眼巴巴的望着他,示意他赶紧说下去。 “有了魔法便能化形,在龙神的赐福下,如今龙族都能化形。” “突然多出四位兄弟,瑟兰因开心吗?” 瑟兰因却正色道:“他们不是我的兄弟,在他们心中我亦不是他们的兄弟。” 塞尔斯一头雾水:“我不太明白,我认为即使你们之前都属于不同的种族,但现在你们都是神明,应该相互扶持啊。” 瑟兰因沉默片刻,说道:“塞尔斯,我们与你们不同,你们是父神母神的子女,血液里留着相同的血脉,而我们以前则是依靠你们赐福才能活下去的平凡种族,我们有植根于血液里的劣性,贪婪和无尽的掠夺,或许魔法让我们破茧重生,但我们的性格却不能抹平了重来,谁都想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我们争强斗狠,甚至不遗余力抹黑对方。” 塞尔斯全神贯注的倾听着,不时点点头:“瑟兰因,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很好。” 她脸上有些发烫,映衬着苍白的脸上光彩夺目,她狡黠的眨眨眼睛:“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有那么多侍从,每每就选了你来看望我,因为是我让哥哥派你来的。” 他呆愣愣的看着她,仿佛她的每一个字都令他漫长无比的生命抹上了鲜艳的色彩,他的心口仿佛被她亲吻着,脑子里满是她轻柔的话语回声,由不得自己去琢磨这背后的深意。 他喃喃的说道:“为什么呢?” 塞尔斯温柔的看着眼前的银发男人,与她一样苍白的肌肤,那深蓝的瞳孔装满了她的倒影,她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声音,瑟兰因,即使是在你只叫我大人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因为和魔兽的缠斗错失了离开的机会,被迫留在这个世界时,我以为这个世界只剩我一个人了,没想到你竟然出现在我的身边,感谢父亲选中了你。” “我……我……”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内心仿如激流涌动,就那么一瞬间,他的身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汗水不留情面的啃食着肌肤,小恶魔嘲讽的眼光一直不善的盯着他,在它的圆眼睛里,他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怜悯。 瑟兰因突然明白了小恶魔的眼神,塞尔斯并未说喜欢她,只是强调了他的声音,她只喜欢他的声音!但这仅仅只有这样就足够了,即使他现在成神,可依然连她的手都不敢触碰,他已经习惯了站在卑微的暗处仰望她,舔着与她少的可怜的回忆,即使旧世界毁灭了,她依然都是她心中的女神,他不容许自己的欲望而亵渎了她。 在这里待下去,他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吻她的手。 他抽回了手,当即站起来告辞,举止一如既往的优雅,进退有度:“我还有点事,得马上处理一下,我会再来看你的。” 他伸了伸手,似乎想抚摸下她的头发,可他忍住了,垂眸低叹,等不及塞尔斯和他道别,化作一阵微风消失在她的眼前。 塞尔斯喃喃自语道:“奇怪了,怎么和我想得不一样。” 小恶魔嗤嗤笑道:“求爱失败了?” “对啊。”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是个女人,自然感觉得到瑟兰因以前喜欢我,只是我没有挑明了而已,本想借此和他拉近下关系,他却溜走了,莫非已经不喜欢我了?” 小恶魔觉得塞尔斯满嘴鬼话,为了获得永恒之力,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若不是瑟兰因突然出现,她只怕早就忘了这个人吧,还说喜欢他声音,这简直鬼扯,她向来五音不全,对音乐一直持冷漠态度,甚至对其他美妙的音调也不屑一顾。 “男人总是善变的。” “说的也是,不过像我这样温柔可爱的女神,万年以来恪尽职守,也不曾侵犯过任何一位男子的纯洁,怎么在爱情的道路上老是碰壁呢。”她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把小恶魔提起来,“那么,现在,乖宝宝和我一起刨土把种子埋进去吧。” 小恶魔认命的低吼一声,乖乖的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深夜一片漆黑,星月皆觅不到踪迹,他站在教廷的高塔之上,凝望着被夜幕笼罩的城市,瑟兰因轻轻抚摸着手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留下的余韵,他默默望着阴暗的夜色,挫败的苦笑,一只猎鹰飞到了他的肩头,轻轻用喙蹭着他的脸颊。 塞尔斯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的高塔之上是否一直亮着烛火? 瑟兰因还记得他的母亲曾经说过的话,说他生来就是个愣小子不懂得如何爱人,也不需要别人的爱,他活着似乎就为了一个又一个的目的,他回应不了父母的关爱,即使他知道他们是如此的爱着他,可他依然控制不住冷漠的心。 年少的时候则是为了完成神学院的学业成为神明的侍从,青年则是偷偷爱慕着塞尔斯,那是他第一次直白热烈的敞开心扉,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她,即使她不知道自己的情谊,也比拥有了无尽的生命还要满足。那个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说错了,她木楞楞的儿子还是会爱人的,只是他太胆小羞愧了,他见过无数的少女向冥神表白,男人向爱神诉说爱意,他却连这一步都不能迈出,默默的躲在角落窥视着她。 当他以为塞尔斯离去后,他只有无聊的与其他神明争夺信徒,可是塞尔斯她根本就没有离去…… 连她今日对自己表现出的善意喜爱都落荒而逃,若是知道他的真面目,只怕她也会觉得他厌烦透顶,抛弃他离去。 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说爱呢。 他吻着手背上被她触摸过的地方,陶醉的眯起了眼睛,双颊微红,仿佛两团烈焰,她的轻抚温柔亲切,她瘦弱苍白的身子仍似有充沛的活力,散发着无限的热情,随后他轻轻抚摸着猎鹰的羽毛,低声道:“米尔达,去北口海岸监视着她,不用跟踪她,她会发现你的,我只想知道她每天都做了些什么。” 猎鹰咕噜应着,振翅消失在夜幕中。 +++++++++++++++++++++++++++++++++ 前一日刚埋下的种子,第二日就结成了丰硕的果实,她拍拍硕大的南瓜,得意的舔舔嘴唇:“乖宝宝,今晚我给你做南瓜奶油汤。” 小恶魔抖了抖毛,一脸嫌恶的龇牙:“我宁愿去死。” 塞尔斯做的饭菜难吃到令人发指,但她仍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依然乐此不疲的下厨,折磨其他人的胃。 “我……我想吃……”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弱弱的开口。 塞尔斯和小恶魔同时回过头,一只和小恶魔差不多大的黑龙正睁着黄色的眼珠害怕的看着他们,见他们一句话也不说,还默默的后退几步,翅膀捂住眼睛浑身吓得瑟瑟发抖,带着哭腔说道:“我……我不吃就是了……你们别打我……呜呜……” 塞尔斯眼睛一亮,冲过去把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你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呜呜呜,我饿。”小黑龙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我已经叁天没吃过东西了,能给我一点吃的吗?等我救出了大人,会还给你钱的。” “什么钱不钱的,庸俗。”塞尔斯嗤之以鼻,“这里的东西你随便吃。” “谢谢姐姐。”小黑脸一脸崇拜的说道,扭着身子从她怀里跳出来,不好意思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这声姐姐极大的满足了塞尔斯的虚荣心,她摸摸自己苍白的脸,用力的点点头:“你不用客气。” 小恶魔鄙夷的冷哼一声,塞尔斯这个虚荣鬼! 最后,塞尔斯和小恶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幼龙吃光了他们所有的存粮,最后挺着个大肚悠闲的躺在她的脚下,舒服的长叹一声:“要是大人娶了你,我们就再也不会挨饿了,你比那些几十岁的农民种的瓜果都好吃。” 小恶魔冷哼道:“口气挺大,你大人是谁?” “我家大人是龙神。”幼崽高傲的吐出一句,随后闷闷不乐叹气,“可是其他几位神明总是欺负他,还把他关了起来,虽然大人不承认自己被那几位神所害,可是我就是猜得到,他们一直和大人不对付,光明从不照进我们的岛屿,根本长不了任何瓜果,连海水都是阴冷有毒,我们只有喝储存的雨水。” “啧,太可怜了。”小恶魔幸灾乐祸的说道。 塞尔斯责备的看了它一眼,用南瓜壳把他罩住:“真不好意思,我等会教训它。” “哎,我们吃点苦倒没什么,可是他们用锁链贯穿了大人的身体,大人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都是硬挺着的痛楚,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喝酒。” 幼崽用亮晶晶的眼神凝望着她:“姐姐你会酿酒吗?大人想喝酒,可我没钱买,也不敢偷,外面的人都好凶。” “有苹果酒。”塞尔斯想了想,这还是她上次去港口买的。 “我带你去找大人好不好!他看见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塞尔斯艰难的说道:“你似乎很自信。” 她其实不太愿意向龙神获得永恒之力,龙族是唯一不顺服旧神的种族,她还记得哥哥因为龙族的冒犯而动怒,让旧神们对龙族降下神罚,把龙族赶往荒漠的最深处,哥哥命她在荒漠里不准生出一根谷物或是一块瓜果,她不敢违抗,一一照做了。 可是那日她绝对没有想到一条成年黑龙会飞到北口海岸来,卑微的匍匐身子祈求她不要给龙族带去灭顶的灾祸,若没有她的赐福,所有的龙会被饿死在荒漠,他是龙族的王,龙族犯下的过错皆由他来承担,他愿意成为她的坐骑,向她效忠,直到生命的尽头。 塞尔斯婉转的拒绝了,她不敢凭借自己一人的力量违背所有众神的意愿。 她永远也忘不了黑龙离去时阴冷的目光,宛如豺狼般凶狠。 没有了食物的支撑,龙族只有飞往城镇劫掠食物,大肆毁坏房屋和农田,人族和龙族的对立皆因此事而生,这也是恶龙的由来。 幼崽执拗的哀求着她,她走到哪,幼崽就跟到哪,塞尔斯心里因往事愧疚不已,只好蹲下来摸着幼崽的脑袋,叹道:“好,我随你去看看,若是他不欢迎我,那我也没办法咯。” 塞尔斯从来不知道北口海岸的山脉后的地底竟有一座堪比竞技场大的地牢,说是地牢更像阴冷潮湿的陵墓,她提着篮子顺着石阶一步步走着,幼崽在前面带路,它说自己还没有名字,每个龙族只有在成年后才能取名字,不过它让塞尔斯叫它咪咕。 幼崽说,它妈妈就这样叫它的,它喜欢这个名字,等成年了还要叫这个名字。 小恶魔又是一阵嘲笑,咪咕委屈的低下头:“他们也嘲笑我的名字,说我是个傻蛋,蠢货。” 塞尔斯捏着小恶魔的肥脸用眼神警告它,用手掌捂住它的嘴,再一次诚恳的向咪咕道歉:“对不起,我今晚一定收拾它。” 绕过狭窄的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囚室,无数的铁链缠绕着巨龙的身体,空气里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石壁上燃烧着永不熄灭的蜡烛,黑龙巨大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巨兽。 咪咕兴奋的跑过去,大声道:“大人快醒醒!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啦?” 巨龙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铁链滚动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整个囚室都在颤抖,小恶魔瑟瑟发抖的缩在她的怀里,警惕的注视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布满龙鳞的眼皮缓缓睁开,他的视线和塞尔斯对上的那一刹那,幽深重瞳的眸子随即刮起猛烈的风暴,融进血液里的仇恨被唤醒,巨大的身躯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出来混的始终都要还的(oo18.vip) 巨龙的拖动着铁链,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她,引发地牢颤动,似乎地面都在翻滚波动,源源不断的落石滚下来,小恶魔和咪咕被晃的身形颤抖,不约而同的紧紧抱住了她。 巨龙他的脑袋与她的脸只有短短几厘米的距离,她感受到他鼻息散发出的阴森腥热的气息,那双深不可测的重瞳紧紧逼视着她,毫无半分和蔼人性,吐出的语调冷冽如刀。 “尊贵的塞尔斯大人,难为你大驾光临,不过这个字我只说一次,希望你能好好记住,滚。” 塞尔斯想她应该知道龙神是谁了,这家伙竟然还活着,她频频点头:“那我不打扰你好眠了。” 她转身快步离开,小恶魔紧紧埋在她的怀里发抖,那巨大恐怖的身影倒影在定定立在墙壁上,令整座囚室蔓延着无限的恐惧。 咪咕从未见过这样的龙神,他能感受到龙神鳞甲下的肌肉紧绷的厉害,始终目不转睛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即使她消失在转角处,他冷漠如冰的眼神也丝毫没有改变,挥之不去的阴影似是在他头顶盘旋。 咪咕缩在角落里,翅膀紧紧的抱住自己,一双‎‌黄‎‍‎‍‌色‎‎‍‍的大眼无辜的看着他。 沉默良久,龙神才低下头看着他:“你怎么会遇见她?” “这位姐姐她住在北口海岸的高塔里,见我饿坏了肚子还请我吃东西。”咪咕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我……我让她来的,我以为大人见到她带来的酒,您会很喜欢……” “姐姐……”龙神阴翳的冷笑,随后怒不可遏的甩动尾巴,“她老的可以当你祖宗!” “那……那以后我叫她祖宗?”咪咕捂住眼睛,被暴怒的龙神惊吓的全身发冷。 “你也滚!”龙神愤怒的嘶吼着,铁链捶打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 咪咕吓得心脏一跳一顿,趁乱溜了出去。 塞尔斯还在地牢口等着他,他扑进她的怀里,啜泣的控诉着:”大人他变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还让我滚!”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来这就好了。”塞尔斯拍拍他的后背,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他恨我也是应该的?” 咪咕从她怀里探出头来,大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姐姐是不是和大人有过节?” 她艰难的点点头。 “你把大人抛弃了?” “……比这个还要恐怖。” “那是什么……” 塞尔斯把自己的身份还有和龙神结下的梁子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咪咕甩了甩尾巴,疑惑道:“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旧神和龙族还有这样的恩怨啊?” “可能你太小了。”塞尔斯叹了口气。 “可是姐姐你很好啊,都没有欺负过我。” 塞尔斯脸红,不自在的挠着下巴:“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那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降下神罚呢?” “因为我们想驯服你们。”她无奈的摇摇头,“谁让你们强大漂亮呢,若能让你们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可是什么法子都用尽了,即使无论如何折磨你们,都不能使你们屈服,龙不愧是这个世界最古老强大的种族。” 咪咕骄傲的挺起胸脯:“那是,我们可是龙。” 小恶魔恶劣的龇牙,伸出爪子朝他脑袋上狠拍一下,咪咕瞬间泪水盈眶,委屈的抱着塞尔斯。 小恶魔笑的在地上打滚,嘲笑他:“哭包!” 塞尔斯把小恶魔提起来,盯着他贼溜溜的圆眼睛,严肃的警告他:“你要是再欺负咪咕,我就把你扔给龙神作伴,凭我和他之间的交情,他应该对你十分热情。” “塞尔斯我错了!”小恶魔耷拉着耳朵,害怕的缩着爪子,“不要把我扔给那个大家伙。” “乖。” 塞尔斯扭过头对擦干眼泪的咪咕说道:“咪咕,你可以带我去龙族吗?” “当然,只是叔叔婶婶们不喜欢外人进去龙族,你会吃亏的。” “哦……无所谓,我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 还是一望无际的荒漠,延绵不断的沙土上除了沸腾的燥热,什么都看不见,顶着刺眼的阳光将近走了两个钟头才看见龙族所居住的山脉,这一路上连一只老鼠都没有见过,几百米远处的光秃秃山脉依稀可见大大小小的洞穴,她一屁股坐在滚烫的沙子上,感慨着龙族顽强的生命力,静静远眺着山脉上的火红落日,她的正前方矗立着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 几条龙在山脉上方盘旋,巨大的阴影时不时掠过地面,小恶魔看了一眼塞尔斯平静苍白的脸,她无声的叹着气,双目幽幽闭上片刻后,默默盯着远方看着,它觉得短短一瞬间她像是受了巨大的折磨一般。 她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踩着沙子朝那走去。 隔近了看才发现这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神殿,门口的铁门已经损坏,孤零零的落在地上,雪白的墙面被烈火烧的漆黑一片,殿内更是糟糕透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堆了差不多一尺厚的沙砾,祭坛上还剩下烧到一半的蜡烛,一部分天花板已经坍塌,耀眼的暮色从头顶上方的缝隙撒入,阳光下隐隐可见沙砾在空中飞舞。 “这是曾经祭拜龙神的神殿。”一名女人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叹道,“可惜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这了。” “妈妈!”咪咕兴奋的扑到她的怀里,舔着她的脸,翅膀呼哧呼哧的扇着。 女人静静的打量着她,塞尔斯连忙对她微笑致意:“你好,我是塞尔斯。” “米娅。”女人笑了笑,细长的高个儿穿着亚麻色的长裙,有着与咪咕一眼的黄眼睛,眼尾几条淡淡的长纹,褐色的卷发在脑后挽成漂亮的发髻,显得她既高挑又干练。 米娅听见后并未有多大的反应,似乎对她的名字很陌生。 塞尔斯问道:“为什么龙神的神殿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家的祈求没有得到回应,都说龙神已经抛弃我们了。”她见怪不怪的耸耸肩,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可是咪咕就是不信,执意要跑出去寻找龙神,你是来送咪咕回家的吧?这孩子肯定连龙神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才没有!”咪咕大声说道,把他遇见龙神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 米娅惊讶的挑眉,又有些气愤的喃喃道:“谁会这么干呢?大人可是无所不能的。” 她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塞尔斯。 塞尔斯做贼心虚的猛然挥手摇头:“这次可真不是我干的!” “听起来你以前还干了别的什么?”米娅兴致勃勃的盯着她,想从她嘴里撬出一点八卦。 她捂着额头,低声叹道:“你要向我保证,若我实话实说后你不要激动。” “我不激动。” 塞尔斯紧盯着她不放,似是不信。 “好吧,我以龙神的名义保证。” 于是,塞尔斯又口干舌燥的把旧神干的那些破事重复了一遍。 “原来你是丰收女神。”米娅面带微笑,温和的看着她,“难怪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旧世界里油画里走出来的女人一样,甚至比那些女人还要漂亮。” 塞尔斯开心的满脸通红,脸热的扇着风,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不恨我们吗?我们以前蛮横霸道,还把你们逼到了荒漠为生。” “我们几乎不了解旧世界的事,只知道有这么几个神,至于荒漠,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了,无论多差,始终是我的家。” 塞尔斯叹了口气,看着这里糟糕的一切,犹如强酸腐蚀着她的心,她神情严肃的说道:“米娅,你想不想……想不想把这里变得更好?” “那是自然了。”她点点头,“可是这里什么都长不了,没有河流经过,连蓄水也很困难。” 咪咕赞同的点点头:“而且若是我们去海里捕鱼,海神设下的禁止也会阻拦我们。” “为什么?” “听说海神是因为迈娅国的公主才对大人有了嫌隙,连带着对我们龙族也不友好了。”米娅叹气道,“你若是想知道更详细一点,我那有本《公主秘闻》可以借给你看,里面详细的描述了叁人的爱情过程。” “求之不得。”塞尔斯兴奋的咧开嘴。 “至于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塞尔斯胸有成竹的拍拍她的肩膀,“帮人解决烦恼可是我的强项,我以前就是专门干这一行的,明天我就去港口买种子。” “也不用担心水的问题,荒漠下面就是奔腾了几万年的地下河流,我等会就把它捞上来形成一个湖泊。” “这……太谢谢你了。”米娅‎‌黄‎‍‎‍‌色‎‎‍‍的大眼闪亮亮的看着她,“为了报答你,我们会修建你的神殿。” “神殿?还是别了,我不希望大家知道是我做的,你们都不介意曾经的恩怨了,还是不要说出我的存在。”她一脸忧容的摇头,“我只是想改正我之前犯下的错误,如果能借此解决掉那个大麻烦就更好了。” “你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大麻烦。”她真诚的拉着塞尔斯的手。 咪咕也点点头:“姐姐,我妈妈最会安慰人了,我以前不开心都是妈妈安慰我的。” 塞尔斯满脸沮丧的坐在凳子上,抓着银色的长辫子扫着自己的脸,唉声叹气:“不瞒你说,当年被我拒绝的龙族族长,现在成了龙神,若是他从囚牢里出来,指不定要把我欺负成什么样子。” 米娅轻抚上她的肩膀,绿色天鹅绒斗篷下的身躯是那么的纤细单薄,湛蓝的眼眸空茫无神,随着夜幕降临,她身上似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辉,令人不忍触摸,一碰就散,像极了游荡在外的鬼魂,若是龙神愿意,他能把她碾成泥。 米娅微微笑道:“自新世界以来,我们龙族就不曾听过旧世界的事了,龙神像是刻意要把你们遗忘一样,至于他冲你发火,总觉得大人像是在和你怄气,毕竟当年龙族的王高傲尊贵,他拒绝了成为冥神的坐骑,反而找到了你,甘愿奉献上自己的灵魂,怎么看都我都觉得他待你不一般。” 她冲塞尔斯暧昧的眨眨眼:“说不定大人暗恋你。” 塞尔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不是看过《我和那条黑龙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本?” “咦,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看过,女主年幼的时候欺负过一条幼龙,后来这条龙成年后把她掳走,看似报复,其实是暗恋她。”塞尔斯尴尬的笑着,“你就不要拿里面的情节把我和他对号入座了,暗恋是不可能的,下辈子都不可能。” “好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塞尔斯瞧着在米娅怀里打瞌睡的咪咕,笑道:“没什么,你带他回去休息吧。” 送走了母子二人,抱着小恶魔来到神殿面前的空地上,喃喃呓语:“真好,我还以为他们对我恨之入骨呢,嚷嚷着要把我从荒漠扔进海里,我总是习惯把龙想的太卑劣了。” “这又不是你想造成的,塞尔斯。” “但我毕竟扮演了恶毒的角色,在那几万年里对龙族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若我是龙神,怎么可能不恨呢。”她耸了耸肩,努力压下低落的情绪,把小恶魔放下来,“想看看奇迹吗?乖宝宝。” “还看那些干什么呢?能认识你就是一大奇迹了。” 塞尔斯得意的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张嘴了,比布丁还甜。” 神殿面前一夜之间多了一片巨大蔚蓝的湖,晶莹的湖面倒影着上空洁白的云朵,成群结队的的鱼跃出湖面,激荡起层层波浪,所有的龙都飞到了湖边驻足观看,幼崽们扑闪着翅膀捕捉着湖里面的飞鱼,米娅抱着兴奋的咪咕挤进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神殿前,那破旧的大门上写着一行大字“来自龙神的馈赠”。 +++++++++++++ 龙神乌洛安赶走塞尔斯的那天晚上,他闭眼休憩享受日复一日的安静时刻,一股香甜沉醉的酒香穿透了层层石壁,从鼻子间钻进了他的胃里,勾的他心痒痒。他睁开眼睛时,面前放着一个盛满酒瓶的竹篮,一张写着字的白纸钉在篮子上。 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影子照映在昏暗的烛火之下。 他凑近去仔细辨认着,纸上写着“亡灵之主的美酒,希望你喜欢”落款是塞尔斯潦草的字迹。 乌洛安眸里幽暗的色彩更深了,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塞尔斯的时候,也是自己走投无路,狼狈不堪的时刻,他不眠不休飞行了五天五夜才赶到了北口海岸,虽已临近寒冬,神居住的地方寒风不到,仍是暖意正浓。 落在芬芳清翠的草地上时,塞尔斯从远处缓缓走来,她看起来不到二十岁,银发随意的披散着,头上带着以鲜花编织成的花环,身上散发着好闻的蔬果气息,她没有冥神的冷酷,也没有复仇女神的高傲,与此相反,她的五官十分柔和动人,淡色的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 最为出众的是她那双蓝色的眸子,深邃湛蓝,比最珍贵的宝石还要耀眼多目,与她银色的长发相得益彰。 或许她与其他神明是不一样的,他这般想着,绝望的心涌上一丝希望。 他第一次向这个陌生的女人低下高傲的头颅,表明了来意:“塞尔斯大人,请求你收回对龙族的神罚,龙族已危在旦夕,我愿意向你交出自己的灵魂,任你差遣,即使让我成为你的卑微的坐骑。” 她微微一怔,缓缓说道:“很抱歉,我不需要坐骑。” 乌洛安心底一凉,她又接着道:“若你向哥哥姐姐认个错,就不会遭此劫难,还会得到优渥的回报。” 在这温暖如春的地方,他渐渐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冷漠的开口:“我龙族自世界诞生之初便不被任何人驱使,神也不可以。” 她怜悯的看着他:“可你没有理由违背神的旨意。” “那你依然拒绝给予我们活路咯?” “我很抱歉。” “你会后悔的,塞尔斯。”这一次他不再尊称她为大人。 乌洛安死死盯着她那怜悯的眼神,似要在记在心底,巨大的翅膀扬起狂风飞向天际,她纹丝不动的立在那,银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扫着她柔和的脸庞。 自从那些自以为是的神明们降临这片大陆以后,就妄想着驯服龙族,他的黑眸里盛满了愤怒与不甘,尤其是塞尔斯,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心却比利刃还要锋利冷酷,血液里爬满了贪得无厌的毒虫。 乌洛安说不清内心的愤怒是因为神明的欺压还是塞尔斯对他的蔑视拒绝出手相助,亦或是两者兼有。 他沿着海岸线飞向了富饶的村庄,白云下之下是一望无际麦田,对神的怨恨迫使他喷出龙焰,顷刻间燃尽了这良田千亩,听着底下凡人的哭泣哀号,他畅快的嘶嚎出声,飞向了更远的城镇,龙翼毁坏了城墙,摧毁着数以万计的房屋和山顶上耸立的威严城堡,掠夺财富珠宝。 在漫天烟火里,他仿佛看到了龙族和其他种族战火的开端,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仍是人族最依赖的存在。 而眼前的这一篮子美酒顿除了令他回想起曾经艰难的时刻,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还有塞尔斯拒绝他时那怜悯无可奈何的态度更令他食欲全无,他把头埋进龙翼里,低声咒骂着:“可恶的塞尔斯。” 转角处的塞尔斯打了个激灵,无奈的摇摇头,身形渐渐消失在幽暗的走道中。 渣乐:所有男主都已经出来冒个泡了,为了防止我忘记男主名字,我先标记一下 海神——阿林斯 黑暗之神——厄休恩 光明神——瑟兰因 龙神——乌洛安 元素之神——尼尔加 女主:这些男的特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尼尔加:你过来,我不难搞 女主:…… 连载免费收藏:woo18.vip 公主秘闻(一)收藏过300的双更奉上 迈娅国的伊莱亚公主或许此时还不知道,在她十八岁这一年,会遇到两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她的一生被神明所眷顾,却又诅咒缠身,举世无双的容貌为她赢得了无数的爱慕,却又带来了灾祸,她消失在漫天火焰的城堡之内,巨龙的利爪无情的掠夺了她,残酷的命运将她毫不留情的拖入深渊,迈娅国从此失去了他们心爱的公主。而在恶龙的阴影笼罩在她命运上方之前,我先要讲述的是那个破海而出,第一个遇到伊莱亚公主的男人。 ——节选自《公主秘闻》 伊莱亚公主的往事挑起了塞尔斯的好奇,这部极力的抨击了龙神,虽然里并未指明那条掳走公主的黑龙就是龙神,但依然把他描述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棍,凭借着不自量力的妄想占有着公主的美好。 而海神则是成为一个痴情于公主的人鱼,每天晚上从与大海想通的地下河流到王国的湖畔,在她的闺房下为她歌唱,那优美的歌声绕梁不绝,即使是在王宫里最阴暗的角落也能听见他的深沉的爱意,但他的耐心与容忍似乎最后也没能夺得公主的芳心,因为公主正在默默的下定决心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后与一个贵族私生子私奔。 塞尔斯纳闷的摸着鼻梁,伊莱亚放着俊美优雅的海神不要,怎么偏偏选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呢?难道海神那张脸依然无法打动她的心,亦或是说那个私生子比海神俊美百倍不止? 她合上书本决定私下着手调查,里面的文字对她触动越深,她就越发好奇,毕竟里面描述的恶龙,实在不像她所认识的龙神。又默默对龙神和海神献上同情,真惨啊,身为神明,连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 此时,明亮的月光洒向大地,塞尔斯把在枕头上打盹的小恶魔抱进怀里,披上了她的天鹅绒斗篷。 小恶魔在她的胸脯上蹭了蹭,不情不愿的说道:“塞尔斯,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去荒漠种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要为一个男人殚精竭虑到这种地步。”小恶魔努努嘴,“明明做好事还要像做贼一样。” “我可不是为了他,不过种完树以后我的确想去拜访他。” “这大半夜的你还想看谁?”小恶魔瑟缩了一下,明明裹着厚实的绒毛,可它还是觉得冷的发抖。 “除了关在地牢的那个还能有谁。” “我可不想去。”小恶魔害怕的吞咽着口水,声音微弱到令塞尔斯几乎听不清。 就在他们闲扯的期间,他们两个就瞬间落在龙族地盘的荒漠上,风呼啸的吹着,沙砾强劲的拍打在脸上,她忍不住微微眯着眼睛四下打量,干净皎洁的月亮高高挂在天山,一览无遗的荒漠沿着大海起伏蜿蜒,龙族重新在山脉顶上为龙神修建了一所神庙,傲然威严的俯视着沉沉夜幕下的一切。 她在小恶魔的的脖子上挂着一包种子,在它毛茸茸的脑袋印上轻轻的一吻:“去吧,宝贝,你负责东边,我负责西边。” 机械的重复手上的工作几乎难以集中注意力,每次一到龙族就迫使她想起往日的时光。 复仇女神的话在耳边回响:“塞尔斯,我最亲爱的小妹妹,平静的生活不能带给脆弱的种族信仰,他们只会理所当然的收下,丝毫不会感恩,只有在乱世中,趁着他们心灵最为薄弱的时候才能占据他们的脑袋,给那些痛苦的人们带去新的希望,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所以才要挑起龙族和其他种族的争端吗?” “并不是,甜心。”复仇女神懒懒的笑道,“只是龙族太不听话了,我们只是稍稍施以惩戒,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那时候的塞尔斯默不作声,似是赞同了她姐姐这番话。 而现在她恍然明白,将这以往犯的过错面具撕开以后会令她承受如此沉痛的真相,这种感觉令她羞愧不已。 小恶魔扑到她的怀里时,早已累的扇不动翅膀了,塞尔斯也很累,让这万顷的沙漠一晚之内绿树成荫实在太过消耗她的神力,她摇摇晃晃的抱着小恶魔离去,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靠在龙神废弃的神庙里歇息。 她低低唤了一声:”乖宝宝,你睡了吗?” 回应她的是它震耳欲聋的鼾声。 她低低一笑,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抱着这个胖家伙亲了亲,用斗篷把他们两个裹紧,风顺着破旧的墙顶猛烈的灌进来,寒风犹如冰刀刮在她的脸上,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她仍闭上眼靠着冰冷的墙壁沉沉睡去。 她仿佛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用手轻轻捧住了她的头令她靠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远离了冷硬的墙壁,挡住了呼啸狂猛的寒风,那双干燥温热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沿着她的眉毛眼睛鼻梁,一点一点勾勒着,最后手指落在她的唇上反复摩挲,那人发出微弱的叹息。 似乎有人再说:”你何必这么累着自己呢?” 她听见自己迷迷糊糊的回答着:“赎罪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累,若是能有两个丰满漂亮的姑娘给我揉揉酸疼的脚,我会更开心。” 一阵低沉动听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那人低低说道:“这可没有其他漂亮的姑娘,男人可以吗?我保证他不会令你失望的。” “免费的话我当然不介意。” “我对你一直都是免费的。”那人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带着清爽的味道,像夏天成熟的瓜果,随着似有温暖的东西透过额头灌注到她的血液中。 紧接着,她的靴子被人温柔的脱下,轻重得当的揉捏着各个部位,疲劳被他熟练的手法冲洗掉,简直比单‎‍‎纯‎‍‌‍‌肉‎‍体上的寻欢作乐不知舒服了多少倍,她甜甜的睡着,蹭着那个软软的东西,果然,做梦比什么都香。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鸟儿的叫声吵醒,她似乎做了个美梦,梦里还有个漂亮男人不图回报给她按腰捶腿,不知道多快活。小恶魔还在她的怀里呼呼大睡,抬眼望去,天灰蒙蒙的,显然是未到黎明,没想到小憩了一会儿,睡前还觉着四肢无力,转眼间一丝疲惫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反而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走到神殿外,灰淡的天际下已隐隐可见密林的影子,光秃秃的山脉上此时已有龙探头探脑的围观山下的绿意,她不敢久留,匆匆在大门口留下一行字,化成白光消失在神殿外。 ++++++++++++++++++++++++++++++ 塞尔斯带着美酒去地牢,龙神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然后转动着巨大笨重的身子用屁股对着她,长长的尾巴来回扫着,掀起刺鼻的灰尘。 赤裸裸的熟视无睹,若是踹得动的话她真想朝着黑屁股揣上几脚。 上次带给他的酒一口没动,原封不动的摆在老位置,还蒙上了一层灰,她把篮子放下,坐在一边的石墩上,尴尬的开口:“就算你和我有仇,跟酒也没有关系啊,要是有人白白送酒给我喝,我才不会客气。” 小恶魔咬着她的裙摆,颤抖的恳求她:“塞尔斯,我们走吧……” 塞尔斯叹了口气把它抱在怀里,安抚性的揉了一把它软软的茸毛,继续道:“我最近看了一本书《公主秘闻》,可能你没有看过,毕竟旧世界里出生的龙都没有这个习惯,现在的龙族可不一样了,随手总是拿着一本书,虽然都是些不入流的,但我总觉得这是个好的开端,而且他们对你的八卦特别感兴趣。” 龙尾暴怒的砸在墙上,碎屑劈里啪啦的砸下来,塞尔斯一脚跳开,兴致勃勃的跑到他面前,龙神睁开的了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她。 塞尔斯视若无睹,笑的一脸暧昧:“你真的被伊莱亚公主给甩了?” “你放心,大家都是神,我不会嘲笑你的,我这人从来不会看不起谁,要我说老兄,你这都是为了伟大的爱情啊,在爱情面前哪还有什么对错呢?” 龙神的黑眸里燃起怒火,定定望着她半晌,才说了一句:“你为何要拒绝我成为你的坐骑?” 旧世界里,龙以善战闻名,新世界初期,龙仍然是这个大陆上最强悍的种族,除了海神,其他叁位神明都有意拉拢过他。 他也渐渐理解和习惯旧神的野心和虚荣,千方百计迫使龙族臣服,只让他们成为一个没有灵魂,任听差遣的坐骑,龙在旧神的眼里只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工具罢了。 而现在,他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神明,不但只配成为旧神游戏里的牺牲品,他也可以凭自己的能力掌控龙族的命运。 乌洛安的浓黑的眼眸中映射出银发女人娇小的身影,在油灯频频颤动的微光里,她的容貌不曾改变,一如万年前她出现在他眼里,他想知道这几万年他走的有多艰辛,她可是看在了眼里? 而她的话像是诅咒一样,一旦听进去,就再也放不下了,被她拒绝的屈辱感如影随形。 他想了几万年都不明白,她的话一直在耳边徘徊,正因不曾忘记,他快要被逼的魔怔了。 塞尔斯微微一愣,不料他却问了这个,一直以来,哥哥姐姐想要的是龙族全族的臣服,而不是其中一只,就算她收回对他们的惩罚,但其他神明只会更加憎恨龙族,加倍的折磨他们,而且她是神,要以所有神明的利益为重,不能因心软搞特殊。 总的说,就是他们霸道蛮横,还不讲道理,当然她不可能这么说自己。 她想了想:“站在哥哥姐姐的立场,我当时只能这么回答你,不过我一直觉得让你屈尊降贵做一只坐骑,实在是我们看走了眼,为了弥补我们当初的过错,不久你就会见到我给你的惊喜。” 乌洛安想,这个借口可真够烂的,但自己到底想听什么样的回答也说不清楚。 突然间,他似是感应道什么,低声道:”有人来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爪子一挥,他把那两篮子酒藏在了身下。 塞尔斯随即抱着小恶魔隐匿在石墙里,有力的脚步声穿透了石壁,缓缓步向这来,塞尔斯在石壁里张望着,依稀瞧见来者的玄青衣袍。 “许久不见了,乌洛安。”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慢条斯理的诉说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嘲弄。 “厄休恩。”乌洛安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满脸的厌恶和不耐。 那个男人慢慢踱着步,打量着着阴暗的洞穴,不紧不慢的笑道:“希望你在这里过的很好。” “不关你的事。” “听起来你还在忿忿不平啊,若我不插手,只怕欧兰港口早就被你和阿林斯毁的干干净净了。”厄休恩面带微笑,平静的看着他,“老朋友,你可别怨我,为避免你再次发疯,我们也只能把你关起来,归根究底,你到底是一只龙。” 公主秘闻(二) “惺惺作态。”乌洛安不禁冷哼。 “不过你是怎么变出湖泊和森林的?”厄休恩饶有兴致的说道,“据我所知,你并没有这种力量。” “与你无关。” 厄休恩低低笑道:“怎么与我无关,这可是个好本事啊,自从旧神消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种力量,变成荒漠的可不止龙族的地盘,消失了的绿洲,干涸的河流数不胜数,你等着吧,到时候各族都会臣服在你的脚下,说起来,我也需要仰仗你啊。” 从某一角度望去,塞尔斯清楚的看见了这个男人的模样,乌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光洁白皙的额头束着银制的抹额,长眉入鬓,深邃立体的五官,红润的嘴角斜翘着傲慢的弧度,这小嘴的色泽比樱桃还要秀色可餐,尤其是这宽肩窄腰,修长的身体傲然而立,精致白皙的容貌比女人还要优雅高贵,无论哪个角度欣赏,都能两个字形容,绝色。 若是他换上女装,塞尔斯舔舔干裂的嘴唇,定力再好的男人怕是也会看的心痒难耐。 厄休恩似是感受到一束火热的目光在打量着他,目光凛冽的扫向石壁,那里空无一人。 乌洛安身体也不由紧绷起来,警惕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嘴边微笑的弧度更深,颇有看好戏的意味:“不过话又说话来,这事儿还不一定是你干的,我看了神殿上留下来的字迹,你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来。” 塞尔斯甜甜的想着,‍‎‎‌‌美‍‎‌人‍‌说话可真好听啊。 “在我发怒之前滚远一点,厄休恩。”他低声咆哮着。 待他离去后,塞尔斯才从石壁里出来,迫不及待的问道:“谢谢你替我隐瞒,不过刚刚那是谁?长的可真好看。” “黑暗之神。”乌洛安嫌恶的看着她陶醉的眼神,不耐烦的甩了甩尾巴,“你这是什么表情!他不过是个衣冠禽兽而已。” “但是这衣冠禽兽也太好看了。” 天崩地裂一声,龙尾把地面砸出一个大洞,塞尔斯甚至能闻到他胃里散发出烈火的焦味,嘴里刺眼的火光隐隐可见,立马收回了嬉皮笑脸,义正言辞的说道:“虽然他好看,可惜是个娘炮,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走路跟跳舞似的,一摇一摆,我都怕他摔着。” 乌洛安冷哼一声,对她的话不予置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真被公主甩啦?”塞尔斯坚持不懈的问道,除非他把她扔出去才罢休。 “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公主。”他厌烦的开口,“那一日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一般,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反应过来,欧兰港口已经成为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废墟,还差点杀了阿林斯那个废物,要不然也不会被那叁个以我兽性大发,失去理智为由而关起来。” “控制?”塞尔斯大惊失色,“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有见过公主?” 他闷闷的说道:“没有,直到厄休恩把她从我的爪子中夺走都没见过她的样子。” 塞尔斯了然,可是也有不解的地方:“身为神明怎么可能被控制呢?” “谁都有弱点。” “不过……”他弯下脖子,硕大的龙首凑近了,准确的说,是凑近了她怀里的小恶魔,尖锐的獠牙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喷洒着热气的鼻子在小恶魔颤抖的身子上闻了又闻,“我记得这个味道,失去意识前,我闻过这个味道。” “你别开玩笑了,小恶魔可不会控制住你,更何况它怕你怕的要死。” “这也难说。”他高深莫测的看着她,“森林和湖泊是你做的?” “对啊,给你的惊喜,喜欢吗?”她不好意思的笑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本来就是你的,我只不过把之前从你这夺走的还给你罢了。” “为什么现在才想起要补偿我?” “我沉睡了一千多年,现在才醒来。”她无奈的耸耸肩,“以后咱们算是邻居,你住在山这头,我住山那头,邻里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他又是一声冷哼,幽暗的重瞳仿若一面镜子倒影出她纤细的身形。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啦,记得喝酒哦。”她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一个吻,一脸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 隔着刀枪不入的龙鳞,她这一吻感觉比风吹还要轻柔,他的目光闪了闪,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她想得美,从前的恩怨哪有这么容易一笔勾销。 摇曳昏黄的烛光将她纤细的倒影拉的老长,渐渐成透明的白色,在她消失之前,乌洛安开口道:“下次我还要苹果酒。” 接下去的好几个月,塞尔斯都会去地下的囚室看望他,小恶魔说什么都不愿意和她一块儿去了,它宁愿躲在高塔之内睡大觉。 塞尔斯绕着地牢不停的踱步,神情微微躁动不安,乌洛安趴在地上悠闲的甩着尾巴,睁着幽暗的瞳孔默默的注视着她。 她突然朝他疾步走来,咬牙切齿道:“我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嗯?” “你想想啊,把你控制住就是为了挑起你与海神的纷争,海神失去了他心爱的姑娘,而你则已兽性大发被他们合伙关进地牢,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坐收渔翁之利。” 乌洛安嗤笑一声:“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呃……为了避免和你海神结成盟友?”她只有这个解释。 乌洛安嘲讽的喷出一口热气:“就算新世界毁灭了,我都不会看上阿林斯那个蠢货,整天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一样。” 塞尔斯在心底赞同的点头,她最怕的就是文艺男青年了,还是重度抑郁的老文青。 “可是,你要怎么出来呢?总不能在这关一辈子吧?这不光有链子锁住你,外面还有针对你的阵法,随时能令你失去一条胳膊。” “这儿没什么不好,出去也要天天被那些蠢龙打扰,连找个女人都要指望我,我又不是爱神。”他没好气的说道。 一群龙摊上这么懒惰不靠谱一个神,塞尔斯打心底同情他们。 她拾起地上的篮子,跨在臂弯:“我去港口采购,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随便。”他在地上磨着爪子,刺耳尖锐的划拉声咔咔作响,颇有些不耐烦的用尾巴拍打着地面。 “那我给你买点果酱。”她自顾自的说道,“或许你会喜欢布兰芬家的烤面包,我一次能吃十个呢。” 塞尔斯走后,乌洛安心不在焉的趴在地上,眼神盯着她消失的转角处,爪子把地面磨出五条深邃的沟壑,反而愈磨得愈发烦躁了。 +++++++++++++++++++++++ 塞尔斯抱着一篮子面包果酱在广场上的台阶上坐定,艳阳下的广场光洁夺目,她正打算享受着悠闲的下午茶时光,如果再有一杯白兰地就更美妙了。 她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穿着脏兮兮的外套,裤子断了一截,只到他的小腿处,油腻的褐色头发纠结在一起,像鸟窝,但脏的估计连鸟都不愿住进去。 他尖细的下巴明显看起来营养不良,眼睛特别大,脸颊上还有几粒不大不小的雀斑,灰色的眸子恳求的看着她:“姐姐,买一只花吧,我才从花园里摘下的,你看这多玫瑰多大多漂亮啊。” 塞尔斯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他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传来男人震耳欲聋的大嗓门:“原来你在这啊,你这个下叁滥的玩意儿,还敢偷子爵府上的花,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腿。” 塞尔斯正襟危坐起来,原来这花是孩子偷的啊,那确实该打。 莽汉冲到前面,像秃鹫似的扑向猎物,他光着膀子,身上都是浓密的毛发,手臂黑糊糊的一簇,像长了杂草的一样,他一脚把少年踢到了台阶底下,少年狼狈的匍匐在地,小声抽泣着,他抓着少年的衣领把他提起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鼻血直流,随后少年又被挨了几下重击。 少年一看就不是这个魁梧莽汉的对手,被打的眼冒金星,头晕脑涨,惊惧的哀求道:“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姐姐救我!” 他回过头看着塞尔斯,脸被打的青肿,左眼都红肿的只剩一条缝隙,他灰色的眸子蓄满了泪水:“求求你,救救我,他会打死我的。” 围观的群众都站的远远的,生怕殃及池鱼。 莽汉瞪着塞尔斯,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他姐姐?” 塞尔斯否认道:“怎么可能,我可和他长的一点都不像。”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应该让人收拾一顿。 她提起篮子,准备换一个地方坐着,不理会身后莽汉持续不断的咒骂。 沿着海风吹拂的小道走着,这是一座小型公园,随处可见的绿茵上坐着小家庭和在树荫下嬉戏玩闹的情侣,海鸥沿着碧空遨游,几只白鸽落在她的脚边寻找面包的碎屑。 她在草地上垫起一块方格桌布,才放下篮子安心坐下,打算用面包蘸着甜腻的果酱美美的饱餐一顿,她又看到了刚刚被打的少年,他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身后,满脸的青紫伤口,衣领被扯坏,歪歪扭扭的挂在肩膀上,他摸了一把泪水,定定的望着她,那双灰眸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委屈。 塞尔斯皱眉:“……”这孩子怎么还赖上她呢? 两人默默相顾良久,塞尔斯挫败的从包里掏出金币,沮丧的叹了口气:“拿去找个医生看一下吧,以后别再偷东西了。” 他毫不领情,反手一挥,把塞尔斯递过去的扔到了草地上,还狠狠的踩了几脚,怒气冲冲的瞪了她一眼,转身跑开,立刻不见了踪影。 塞尔斯咕哝着:“偷了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 今天正好是星期四,她在港口搭船时候正好看见了那个大胡子的壮汉船长,他卸完货正坐在箱子上啃苹果,一看间她的身影,就目露凶狠,苹果啃的咔咔作响,似在嚼骨头一样。 他丢开果核朝她大步走来,粗声粗气的说道:“坐船吗?” 塞尔斯点点头。 “跟我来。” 塞尔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本想在甲板上待着,但他不顾她的反对把她拽进了空无一人的船舱里,健硕的身躯把她压在了床上,头埋在她的锁骨里深深的嗅着,他的脸蹭着她的肌肤,胡子也扎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又疼又痒。 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她,岔开的两条腿像铁棍一样把她的下半身紧紧夹住不让她动弹,急切把她裙子撩起来,手掌隔着‍‌‍丝‌‎袜‎‍‎‌‌重重的揉捏她紧致的肌肤。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他撑着身子,与她对视,嘴里喃喃说道:”我让你免费上船了……你就该给我摸摸,给我亲。” 塞尔斯这才看见他的眸子也是淡淡的灰色,她咬牙切齿道:”我数一二叁,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不客气。” “让我摸一把又怎么了。”他把头埋进她软糯的胸脯,还‌‎‎‍‍大‍‌‎‍力‍‍‎的蹭了蹭,抬起头恶劣的笑道,“你这里真嫩,若我咬一口会不会把你的‍‌‎‍乳‍‍‎‌头‎‍‌‍咬掉。” 他还用胯下鼓起的恶心大包蹭她的小腹,引诱的说道:“你跟我玩一次保证你不会吃亏。” 只听见砰的一声,船舱上方被砸出一个大洞,随后又听见重物掉进海里的扑通声,甲板上的船员大喊着:“不好!船长掉进海里了!” 塞尔斯气冲冲的走下船,正好看见他被人捞上来,当即对她怒吼:“你给我走!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以后别想搭我的船!” +++++++++++++++++++ 塞尔斯满脸怒容的回到了高塔,疲惫的倒在了床上,脑子里突然就昏昏沉沉,胸口也闷得慌,不料看见小恶魔抓着一只猎鹰在床头耀武扬威的甩着尾巴。 “你抓猎鹰干什么?” “这只猎鹰在这偷偷摸摸的监视我们好几个月了,我怀疑其中有鬼。”小恶魔用利爪拔了一把老鹰屁股上的羽毛,对它龇了龇锋利的獠牙,猎鹰凄惨的嚎叫一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塞尔斯知道这事儿看起来比不如表面单纯,指不定她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不过她还是谨慎的说道:“把它关到地下室去,若是它主人心疼它,自会找来。” 她脑袋沉重的枕着枕头,眼前漆黑一片,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正不断流逝着神力,像是血管爆裂,血液抽离了身体一般难受,连基本的说话也觉得困难无比,被子也没盖上就这样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小恶魔跳上床,替她盖好被子安静的守在她身边。 一连过去十天了,小恶魔不得不承认塞尔斯又陷入了沉睡,它用脑袋拱她的脸,甚至是舔她也没有任何反应,银色的长发此时暗淡无光,苍白的嘴唇僵硬的紧闭着,它呆呆的守在她的身边,把她冰冷的手捂在肚子下,轻轻唤道:“塞尔斯……塞尔斯……” 龙神看了一眼咪咕,这十几天都是他来送的酒,塞尔斯一声不吭的消失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问道:“塞尔斯去了哪?” 咪咕眼睛一酸,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龙神不耐烦的说道:“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小恶魔说塞尔斯因为神力消耗太大,又陷入了沉睡,不知道几百年后才能醒过来,明天它就启动阵法把高塔封闭起来,不让人去打扰塞尔斯,呜呜呜。”咪咕流着眼泪,低声说着,“我再也见不到小恶魔和塞尔斯了……” “哐当”一声,铁链挣断的声音令咪咕止住了哭泣,他呆滞茫然的看着龙神展开龙翼,原本空旷的地牢此时竟显得无比逼仄狭小,所有的角落此时都栖息在他的龙翼之下,无数根铁链被拉扯到极致而绷断,扬起的石落纷纷如雨,咪咕缩在角落大气儿也不敢出,龙神向墙顶喷出一道极光,转眼劈里啪啦的炸开,无数的碎石跌落下来,在这灰尘弥漫之中,一丝太阳的影子正高高挂在上方。 公主秘闻(三)收藏过400的一更 渣乐:正值工作日,渣渣我实在抽不出时间双更,今天先放一章,明天再放一章,也算双更? 小恶魔紧紧抱住散发着塞尔斯香甜水果味的枕头,半梦半醒间,它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阴暗的床边一动不动,随之而来强大的神息紧紧压迫着它的心脏,它被猛地吓得跳起来,龇着牙低声嘶吼眼前的不速之客。 月亮从乌云里探出头来,乳白色的清辉透过窗户如瀑布流泄洒进了高塔这个小房间,同时也照亮了这个陌生的来客,月光凝聚在他的身上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凝雾,这是个男人,削薄冷硬的嘴唇,深邃幽暗的眼眶,脸上每一处线条都无比的精致流畅,隐藏着凌厉的锋芒,黑夜中的他又仿佛给人施加一种无形的压迫,迫使不驯的人臣服于他。 他看起来相当狼狈,黑色的长袍上处处可见血渍和伤疤,眼神中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齐肩的黑发被绑在脑后,隐约可看见几缕碎发从鬓边滑落直眼角。 他身上散发出熟悉的神息,它知道这个男人是龙神,他一直在注视着沉睡中的塞尔斯。 她陷入了沉睡时就仿佛一个死去的人,紧闭着眼睛,肌肤一如既往的苍白,摸上去却比大理石还要冰冷,她那爱喋喋不休的灵魂躲藏了起来,只留下了躯壳,小恶魔爱的是她活生生的模样可不是这个空壳子,它不喜欢沉睡时候的塞尔斯,也尽量避免看她。 它不明白为何龙神要盯着这个壳子看,但小恶魔的警惕也不敢有松懈丝毫,他那双深陷的瞳孔令它很不自在,他弯下腰想把她抱起来,小恶魔当即一爪子挠过去,却被他躲开。 他眯了眯眼,眼中的躁动阴森令它瑟瑟发抖,可是小恶魔再害怕也不能让他带走塞尔斯。 它发出低吼:“你想要干什么!”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它一眼,它就被黏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它耷拉着耳朵,圆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待宰羔羊的可惜模样,它哀求道:“就算你以前和塞尔斯有过节,也不能趁她沉睡后欺负她。” 乌洛安挑起眉梢,勾着唇角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赞扬:“你还挺忠心的嘛。” “那是,我一出生就和塞尔斯一起生活了,塞尔斯小时候可调皮了,老是惹复仇女神生气,复仇女神就把我从冥神那里要过来给塞尔斯作伴,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小恶魔挺了挺胸,骄傲的说道。 他微微一笑,没有解开桎梏它的法术,他把塞尔斯打横抱在怀里,小恶魔从未见过如此脸皮厚的神,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他没有理会它那些恶毒的字眼,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它的视线范围。 乌洛安把她带到了自己以前常住的洞穴,是费尔亚山脉的顶端,费尔亚山脉又被称为精灵之光,是精灵的发源地,也将龙族和精灵族就此隔断开来。 洞穴里光秃秃的,一根杂草也没有,除了大没有别的用处,他把塞尔斯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自己则靠坐在石壁上发呆。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把她带出来,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恶魔带着她又一次的消失,或许他又兽性大发了吧,之前莫名其妙的抢了公主,现在更是不得了,把旧神也抢了回来,不过这一次相当顺利,至少没有讨厌鬼出来阻止他。 塞尔斯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他自顾自的笑着,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银发,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她等待着晨曦到来,远方隐约可见烟雾缭绕的山脉上透出一丝光亮,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窝实在是太过糟糕,他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塞尔斯的身边,他一走塞尔斯就会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可不能让她磕着碰着,虽然她以前做的事没少让他吃苦头,他胸口下方有道疤痕还是万年前的战争留给他的,他理直气壮的把这笔账算在了旧神的头上,旧神一走他就算在了塞尔斯一个人的头上。 “塞尔斯……”他低语,脑中浮现的是她明亮鲜活的影子,他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你看上去像死了一样啊……” 不过他自认为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且小恶魔说得对,他不能趁着她不省人事的时候欺负她,这样有辱神格,念在塞尔斯这几个月与他作伴,他或许应该出去找张床让她躺着。 他把她轻轻的放在地上,又默默的看了她好一会才从洞穴里消失。 龙是喜欢奢华的物种,乌洛安成神后这个爱好依然深刻的印在骨子里,他走了无数个城市,看了一家又一家的商店,抚摸了千百张大床,最后挑中了一款纯金打造,有着旧世界风格的镂花大床,四根床柱上还镶满了稀有闪亮的大宝石,真的是太符合他的口味了,每一处无不彰显着古老的气派。 乌洛安拍了拍床垫,也很松软结实,他满意的点点头,对老板说:“我就要这个。” 老板笑眯眯的说道:“好的,先生,一共需要五千枚金币,我们还送两个抱枕,如果你再加五十枚金币的话,我们还送两床被子和被套。” 乌洛安沉默了,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钱,成神后他渐渐失去了屯金银珠宝的习惯,每天都是无聊的睡觉,所有的金币珠宝也都被他送给了龙族,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他没有哪一次像这一刻暗恨自己不会像尼尔加一样,可以随意的把一样东西变成金子。 或许塞尔斯那应该还有金币。 他对老板道:“这床给我留着,我一会儿来取。” 老板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下来,毕竟这床太丑,品味比较好的贵族都不会看上这个玩意儿。 小恶魔还被他困在这个床上,见他又出现,生气的说道:“你把塞尔斯还回来!” “她的金币放在哪?”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小恶魔绝望了:“你抢人就算了!你怎么连她的财产都不放过!你还有没有神格!我可怜的塞尔斯啊!” 小恶魔在那凄厉的嚎着,乌洛安脑袋都被它折磨疼了,他索性自己翻找,但只找到几块金币和银币,这屋子全是数不清的衣服,多的连衣柜都放不下了,他还差点被一条纱裙绊了一跤。 小恶魔在他身后嘲笑道:“塞尔斯的钱全拿去买衣服了,为了买衣服她连珠宝都卖了,现在这里最值钱就是这些破布,你在这是拿不到一分钱的,我劝你还是把塞尔斯交出来吧。” 他转过身冷冷的盯着它,小恶魔顶着他冷酷无情的眼神,哆嗦着说道:“她……她本来就没几个子儿,我说……说的都是实话……” 乌洛安在床脚找到塞尔斯私藏的《公主秘闻》,有些讶然的挑眉,他随便翻了翻,她在目录处写着几个人名,其中几个人的名字还标了重点,他问道:“她在书上写人名干什么?” “这些都是和伊莱亚公主有重要关系的人物,她觉得你被陷害了,决心通过这些人找出真相,有些人虽然去世了,但有些人是魔法师,他们应该还活着,她本来打算睡一觉就去的,没想到神力透支强迫她封印了自己。”小恶魔冷哼一声,“她对你这么好,你还抢她那仅有的金币!你对得起她吗!” 乌洛安心头一震,幽暗的重瞳忍不住要弯成一条线,他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把书收进空间里,竭力装出自然的模样说道:“我拿回去也看看这本。” 小恶魔幸灾乐祸甩着尾巴:“祝你看的愉快。”傻龙,里面内容都是骂你的!看吧看吧!气死你! 他把袖子卷到手肘处,小恶魔以为他要动手打它,下意识的闭上眼,却听见他道:“睁开眼睛!蠢货!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它掀开一只眼皮,顿时又惊又愕,他手中拿着一块发光的黑鳞甲,另一条胳膊上则划开好大一条口子,鲜血弥漫了整只手臂,他漫不经心的为自己施加了一个治愈法术,伤口转瞬愈合起来。 这家伙该不会打算把龙鳞拿去卖了吧?龙鳞刀枪不入,又能避火防水,一向是各族打造铠甲的珍稀材料,一条龙若是失去一块龙鳞至少得上百年才能长回去,而且除非龙自愿剥下龙鳞,没有任何人能够夺走它们的至宝。 它磕磕巴巴的说道:“黑市上大概十万金币左右,如果是龙神的麟就更贵了……” 他点了点头,又消失在屋内。 小恶魔还没有从刚从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它以为塞尔斯穷的靠卖珠宝为生就够可怜的了,没想到这个新神竟然比她还惨,这叫什么?割肉为生? 乌洛安撕下一块龙鳞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强大,最多叁五天这片鳞甲就长回去了,不过他倒是可以借此告诉塞尔斯,他为了给她买床不惜扯下了自己最珍贵的鳞甲,而这片鳞甲正长在胸口上,没个几百年是长不回去的,看她要怎么补偿自己。 他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已经迫不及待等她醒来,看她惊讶懊悔外加心疼的表情了,让她仔细看看他是怎么以德报怨的。 乌洛安拿着从黑市上换来的金币,毫不心软的把那张床给买了下来,另外多给了老板五千金币小费,老板感动的满脸泪花鼻涕,一直送他到下个商店,点头哈腰,甩着小白手绢拜托他下次一定要再来光临他这个小店,他给他打八折。 他接下来又看了几家店铺,塞尔斯如果醒来应该要换衣服,他又买了黄金打造的大衣柜,柜子上镶嵌的宝石是必不可少的,衣柜空间足够大,足足能塞得下十个人的衣服,又买了最近流行的梳妆台,白亮亮的桌面,上面的纹路一闪一闪的,听说贵族小姐们都用这个。 若不是没有黄金打造的梳妆台,他才不愿意买这个,他深深的觉得深海白水晶制成的桌面土的掉渣,连个宝石也没有,店员还不停的夸赞这是当下流行的简约风,他嫌弃的拧眉,哪有黄金这样华丽漂亮上档次。 等把所有买下的东西放进空间后,他才发觉自己竟然为她买了这么多,不禁冷哼一声,觉得自己的心肠实在是好的过头了,为她置办都是最贵最好的东西,哪像塞尔斯,给他买的苹果酒都是和店家讨价还价来的,她还得意洋洋的告诉他,她杀价特别有一手,这世上还没有她不能杀价的商品。 等一下,她似乎还缺点首饰,她那么多衣服连个首饰都没有,实在太寒酸了点,看她想方设法的为他洗净冤屈的份上,他就再给她买几箱金首饰回去好了。 乌洛安:我把自己感动哭了。 小恶魔:呸! 公主秘闻(四)H二更 塞尔斯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为她轻轻搭上一层薄被,吹灭了油灯后的洞穴陷入了完全的阴暗,这张金色的大床瞬间隐匿在了幽暗中,忙碌了一天他也觉得有些累,身体上虽然没有感觉,但脑子疲惫沉重的仿若一块铁铅, 金色的床柱隐隐发出柔和泛黄的微光,她就静静的躺在那,薄被下那纤细柔弱的身影,身高才堪堪达到他的胸膛,他一直觉得银发的塞尔斯像蓝天里的云团,神秘飘渺,只要他一靠近立马就消散的无影无踪,没过多久却又莫名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睡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醒来,她可欠了他一大堆债务。 塞尔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昏昏沉沉,像是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身体轻的被风吹的四处漂浮,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她记得以前有过一次这种经历,慢慢飘,慢慢的摇,像是躺在棉花云堆里,脑子放空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烦恼,等时机成熟总会看见出口的。 走出去的那一刹,那她会看见心爱的小恶魔在她的臂弯内呼呼大睡,呼噜声跟打雷一样响亮。 现在似乎有点不对劲,她闻到一股味道,很特别的香味,清淡不浓烈,她从来没有闻过,吸进肺里,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流窜着,像泡在温泉里,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塞尔斯喜欢这个感觉,她顺着这个味道飘过去,抱住了一个又硬又热东西,她敢肯定香味就是从这个东西上散发出来的,她心满意足的蹭了蹭,揉了揉,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飞上天了。 乌洛安被塞尔斯抱住的时候,双眼唰的睁开,直直瞪着顶上的石壁,他沙哑的唤道:“塞尔斯……” 一片沉默。 他不死心的加重了声音:“塞尔斯你给我起来!” 她还是没有理他,她整个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双手无意识的捏着他的肌肉,她的大腿蹭着他的小腹,激起了一阵电流,他身体僵硬的躺在她身下,几乎透不过气来,仿佛她是一条随时会攻击他的毒蛇。 他把她从身上推下去,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喘上几口她又扑了过来,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脑袋在他的颈窝里拱呀拱呀,双腿还在他的腿间蹭着,似是要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她把腿塞进他的腿间,裙子在她的一系列动作之下被撩到了大腿根,眼下的她正以光洁的小腿卡在了他的胯下,似是很满意他那炙热勃发的位置,慢慢的厮磨着那根棍子。 他不是没有年轻过,知道胯下明显的生理变化,还是龙的时候,每年春天都会有十几天的发情期,一到发情期他就会躲在山洞里一个人默默的度过,被神明欺辱的耻辱还没有清算,心绪被惨淡的浓雾笼罩着,他哪有什么心思找雌龙泄火。 如果说乌洛安活了几万年还是个雏儿也算件大事的话,那这笔账也要算在旧神头上。 不过塞尔斯这算什么,用身体弥补他们之前犯下的过错?他搂着她的腰肢,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语气恶劣的说道:”醒醒,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睡石头。” 回应他的是塞尔斯紧闭的双唇和眼睛,她只有四肢能动,他的屁股被她捏了几把,还拍了拍他挺翘的臀,这一拍,他尾椎都酥麻了,一阵眩晕后,胯下涨的疼,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脸,还抓着她的双肩晃动,试图把她摇醒。 那个暖暖香香的东西离开了塞尔斯,从她的怀里刷的一下溜掉了,她努力朝它飞过去只能摸到一点皮毛,有什么东西在故意使坏把她两隔开,塞尔斯很委屈,她明明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有人要从中使坏呢?一定是这个东西不喜欢她,可能她太过心急把这个害羞的小东西吓跑了。 但她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即使他们之间阻挡着一层东西,她也要把它牢牢抓在手心,让它主动回到自己的身边。 乌洛安现在很不好,他口干舌燥,身体热的滚烫,如果知道她沉睡后这么不老实,他才不把她抓过来,让她在那寒酸的高塔里睡一辈子,她的手正慢慢从他的屁股来到他身体最热的地方,隔着衣料握着那根粗壮物在掌心缓缓抚摸着。 他的额角滑下一大颗汗珠落在她的淡色的唇上,他小腹一紧,从未有过的感觉沿着尾椎直达脑海,他本来可以就此走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百思不得其解,跟他现在混乱的脑子一样,巴不得有更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虽然意识混乱,但此刻却清醒的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渴望着什么,他希望她敞开那双白皙纤柔的大腿,把他的分身含进去。 难道在几万年的怨恨之中对她产生了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欲望?现在他要是真和塞尔斯发生什么的话,如果对象只是她,或许也不那么糟糕。 亦或许是他被她控制了,就像叁百年前一样,自己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现在,他任由自己的欲望发展下去。 但她只是温柔的抚摸着,隔着薄薄的裤裆就这么握在手心里,他被压抑的欲望许久得不到释放,‌‍‍‌‎龟‎‍‍‌头‎‍那已经溢出浓醇的‌‌‎‍精‌‎‌‍液‎‌,裤缝中央湿了一团,他觉得那里热的厉害,‎‍欲‎‍火‎‍‌‌‍焚身说的就是这个感觉吧,出于凉快的想法,让他把裤子脱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双手滑进自己的大腿间,贴着他的分身,用手背和掌心来回斯磨着。 “啊……”肌肤接触的那一瞬间令他忍不住呻吟,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肩膀,他的眸中充满了热气和渴望,迅速的撤下了自己和她的衣服,把她压进了柔软的床铺上,赤身裸体的把她抱进了怀里,健壮的身躯紧紧贴着她软腻的身躯。 而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冰冷僵硬了。 一切的发展是那么的迅速,他捧着她的脸激烈的亲吻着,舌尖描摹着她的脸上柔和精致的线条,指尖轻抚着她柔嫩的颈部,大掌控制不住的对她的肌肤上又摸又掐,雪白的身躯在他身下舒展开来,他握着她白皙的胸脯时,双手竟微微颤抖,嘴唇在她的身子各个部位游移探索,品尝她的美好,几乎令他舌尖发麻。 她此时也从分身上抽回手,改为抱着他的肩膀,整个人朝里面挤着,双腿缠着他健硕有力的腰,似要埋进他的身体里,这无疑于激发了他的热情,他把这个粘人精从怀里拉出来,指尖掐着胸脯上的粉红逗弄,满意的看着它们在自己的玩弄下变的硬挺,他低下头含住一颗大口的吮吸着,她不觉的弓起身子,紧紧搂着他的脑袋,感受他粗暴直接的热吻,白嫩的身躯还在他的身子上蹭着。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的粉嫩的胸脯上沾满了亮晶晶的唾液和几道深深的牙印。 乌洛安不禁有些得意,想不到塞尔斯竟然这么喜欢他,即使沉睡后也不忘对他下毒手。 她的双手在他身体到处摩挲,温凉的肌肤若有若无的蹭着他,他觉得身体像是被点着火一般,化‍‎成‌‎‎‌人‎‎形后欲望竟比身为龙的他猛烈百倍,肌肉因情动的刺激下,结实的鼓起,胯下的分身也硬挺的不行,抵着她的花穴难挨的摩擦着,那紧致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 他看着身下紧闭双眸的女人,眸里浮现出点点狂热,突然扳开她的双腿,小腹对着她敞开的花穴狠狠一挺,势如破竹的贯穿了她狭窄的花径,他甚至捅破了什么东西,塞尔斯小腹疼的抽搐,但她平静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乌洛安呆呆的看着两人紧贴的下体流下猩红的鲜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塞尔斯是个处女?他是塞尔斯第一个男人? 旧世界的女神拥有很多的情人,其中最出名的当属爱神和复仇女神,两人的情人多的可以组成一个国家的军队。 巨大的惊喜裹着了他,他兴奋的在她的脸上亲了又亲,给她施加一个治愈术后,粗大的坚挺慢慢的开始耸动,每一下都令他费力的喘息,太紧了,也太嫩了,他生怕自己把她给戳坏了,慢慢插了几十次后,她的身体开始溢出春水,花穴内的湿滑令他好受多了。 但他也不急,毕竟有的是时间摆弄她,一直以缓慢的厮磨让她适应自己的巨大,本来粉白的花穴被他磨的嫣红后他才加快了速度,目光幽深炙热的看着自己的粗硕的分身‎‍‍‌插‌‍‍‎进‎‎‍‍她的身体里,把她平坦的小腹顶的撑了起来,被迫承受自己的巨大,感受分身被软肉包裹住的感觉,延长自己的兴奋和喜悦,一遍遍重复这样的快感。 他愈发肆无忌惮的顶弄着她,在她耳边沙哑的喘息着,两人的‍‎‎淫‌‌水‎‌‍在啪啪的肉体交合中淫浸了床单,随着插弄的深入,他体内的燥火烧的越发猛烈,湿漉漉的分身又狠又快的‎‍‍‌插‌‍‍‎进‎‎‍‍小花中,他出神的看着粗大的棒子消失在他身体内,狭小紧致的缝隙被他撑的瞬间溢满扩张,将他整根东西吞噬挤弄。 又不禁抬起她的两条腿搭在肩上,花穴溢出的‍‌蜜‌‍‍‌‎液‌‍一点点滴落至雪白的股间,他整个人似乎飘了起来,无论身体还是脑子好像堕入了神秘的快乐秘境,将两个人的私处狠狠贴合,白嫩的花穴承受着他有力的撞击,每一下都深深的刺进了她神秘的子宫,她的身子被他撞得发软,只能无力的抓着他的手臂,随着他的律动起起伏伏。 花穴内在持续不断的攻击下,刚开始只能容纳他一半长度的花穴渐渐将他整个分身包裹住,吮吸着他分身的嫩肉开始无规律的嘬吸收紧,夹住了他似是不让他挺动。他故意的捣了几下,只感觉里面一股‍‌蜜‌‍‍‌‎液‌‍喷了出来,将他整个分身淋的湿透。 他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的粗喘起来,压着她的腿拼命捣着,“噗嗤噗嗤”的‍‌蜜‌‍‍‌‎液‌‍顺着分身的进出流出大股透明的水迹,淫靡的惊喜刺激的他双目发红,紧紧压着她毫无章法的挺动起来。无休止的肉体运动令这张黄金铸成的大床渐渐发出“嘎吱”的摇晃声,塞尔斯被他牢牢钉住,但上半身仍是插得的剧烈的颠簸,胸脯上的‍‎‎‌‌乳‎‍‌‍‌房‍‌‎‎‍一颤一颤的,他忍不住伸手揉捏把玩。 每当想射的时候他就用神力压抑住喷薄的欲望,换一个姿势‍‎肏‍‌‌‎‎弄着她,抱住她的细腰,让她仰躺在自己的身体上,腰胯卯足了颈冲撞着,撞得她双腿不住的打开,床柱都发出颤抖的嘎吱声响。 ++++++++++ 谣传说龙性淫,这并不是没有根据的话,尤其是才开荤不就的乌洛安足足插了她将近两天才射出来,花穴因插得太久,每一抽出来就无法合拢,嫣红的洞口露出乳白色的‌‌‎‍精‌‎‌‍液‎‌。 他抱着她去洞里的温泉洗干净后,把她抱在怀里,吸着她发间的香气,又搓搓她温热的脸颊,用被子把她裹得紧紧的,心满意足的把她的下半身夹在双腿间。 引诱神明可是大罪,他又得在她头上多算一笔账,得想想开什么条件好呢,她欠他的已经够多了,可不能让她随便溜走。 +++++++++++++++++++++++++++++= 迷蒙之中塞尔斯睁开了眼睛,脑袋里一下子涌进了她沉睡后对乌洛安所做的蠢事。 原来梦里面那个暖暖的东西竟然是他,她太累了,只有新神的赐福可以令她恢复活力,又可以说是他的赐福在引诱着她犯下了这等蠢事。 复仇女神说赐福是一种很虚无的东西,既是神力也不是神力,它随着神明的心境有关,当神明想对某一个人好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获得源源不断的赐福,既可以长命百岁,身体康健,也能够富贵平安,平步青云。 塞尔斯猜想龙神应该不恨自己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无形之中抛下赐福引诱她扑了过去呢。还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是一边又忐忑不安,毕竟他小肚鸡肠,记仇记了几万年都没消气,她以神格担保,这条龙绝对等她醒来后要狠狠的整治她。 而这条小气龙就睡在她的身边,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令她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塞尔斯向来敢作敢当,既然诱奸了龙神,她也不会怂的不敢认账,但是怎么认账,如何完美化解与对方的矛盾,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尤其自己还是理亏的地方。 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偷偷从他怀里溜出来,穿好裙子,一个瞬移闪现到千里之外的城市,眼下正是傍晚,热闹的的街市络绎不绝,她先买了一束玫瑰花,又去商店挑了一颗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 当老板告诉她价钱的时候,她果断说道:”你们这还有最便宜的吗?买一送一的那种最好。” “有紫水晶打磨而成的项链,男士专用款,不过上面裂开了一道口子,原本要一千金币,现在只要十个金币。”老板对她挤眉弄眼。 “叁个金币我要了。”塞尔斯眼睛都不眨的说道,“要不然你就留着积灰吧。”残缺美也是一种美,而且她偷偷施加一个混淆术,隔近了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一样的闪闪发亮。 老板气呼呼的说道:“我本来就亏本卖了,你怎么这么贪得无厌!” 塞尔斯无辜的摊手说道:”好吧,那你留着慢慢卖吧,卖给我至少你还能赚几顿饭钱。” 说完她就推门离开,老板突然叫住了她,满脸的心疼:“五个金币,不能再少了。” “成交。” 她还买了一些食材,准备给他做一顿烛光晚餐,在气氛渲染的正浓时,掏出她送给他的礼物……一切都安排的如此完美! 她准备瞬移回到洞穴的途中,熟悉的无力感又一次席卷了她,她坠落进冰冷的大海里,海水又急又猛的拍打在她的身上,苦咸的海水从她的嘴里灌进她的五脏六腑,浅色的月光照进大海里,光影交错的海底世界中,她似乎看见大海的深处,一只人鱼摆动着巨大的鱼尾从海沟窜出。 随后她眼皮一沉,渐渐令她神色恍惚,又陷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公主秘闻(五)收藏过500的一更 这栋房子位于海边的悬崖上,除了这栋木头搭建的房子,悬崖上还有一尊被毁了一半的雕像,其上遍布了青苔和海鸥的粪便,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峭石,天际一片灰暗,狂风怒号,一只乌鸦落在那石像上歇斯底里的叫着。 她睡了多久?谁从大海里救了她?塞尔斯虚弱无力的扶着阳台,风猛烈的刮着她的肩膀,珍珠大的雨滴劈里啪啦打在她的脸上,滂沱的大雨席卷着海上的迷雾呼啸而来,她不得已从阳台上退了回来。 现在的她根本没办法使用神力离开这栋阴暗的房子,她从角落的抽屉里找到一支蜡烛,和一包火柴,谢天谢地,火柴还没有完全潮湿。 蜡烛微弱的烛光对这狭小阴暗的房间的作用不过是皮毛而已,她慢慢沿着房间走了一圈,这里只有一堆干草和似是放置了几百年的木柜子,她就是从干草堆上醒来的,醒来的时候这里寂静的只能听见海声。 她推开了房间的门,扑面而来的潮湿霉味令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刚在阳台大致看了一眼这栋房子的结构,一共有叁层,她似乎住在这栋房子最顶层,门口就是盘旋而下的木制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似是随时都能垮掉,不知道是不是这栋房子与大海毗邻而居,房子内部漂浮着一缕来自大海的雾气,夹杂着淡淡的海腥味。 楼梯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她用蜡烛仔细观察了许久,竟没有瞧见除了她以外的脚印。 她举着蜡烛来到了第二层,幽暗神秘的走廊,由一条笔直的直线贯穿到底,走廊的两侧共有四间房,每个房间外的墙上都挂着一副油画,随着时间推移,色彩已经斑驳褪色,很难瞧出画的是什么,依稀可见是风景的影子。 只有其中有一幅人像画与其他油画截然不同,色彩依然明亮鲜艳,油笔的香味还覆盖在画上,像是刚画上去不久的,而画中的人就是——阿林斯。 画里的阿林斯就站在这悬崖边上,这是风和日丽的一天,一只海鸥落在他的肩上,他倚靠在残缺的石像边吹着笛子,一改往日的忧郁,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 画像最下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写着:献给我最亲的朋友,阿林斯。 塞尔斯心里有了眉目,救她起来的八成是阿林斯,但她在这幅画上看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到落款是谁,谁给他画的呢? 她又开始打开每个房间的门,希望从里面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每个房间都同样的空荡,甚至找不到家具的影子,地板厚厚的灰尘也彰显着这许久没有人踏入了,只有最后一扇门被人上了锁。 塞尔斯摸着下巴,她是破门而入的好呢?还是找到钥匙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好呢? 她刚想把这木门踢开,就听见阿林斯温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原来你在这里啊……” 塞尔斯身体僵硬的扭过头:“阿林斯,你怎么在这?” 他身上裹着黑色的披风,手里还提着一袋子东西和未点燃的油灯,看着她的目光里有猜疑,更多的是好奇:“你掉进了海里,我恰巧救了你。” “那可真谢谢你了,你怎么会在那?” “我恰巧在那,刚刚我出去买了一些面包,你睡了叁天,应该很饿了,要上去吃一点吗?”他虽然是问句,但却转过身朝着楼上而去。 “你可真贴心。”她乖巧的跟在他后面,不经意的说道,“原本以为你懂音律,想不到你还会画画啊,你那副人像画真是惟妙惟肖,既有了人的存在,也完美的融入的风景。” 他打开房门,微笑着示意她先进去:“那可不是我画的,很久以前别人送我的。” “那这个人还活着吗?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能得知他的大名。” 他忧郁的绿眸蒙上一层阴翳,言简意赅的说道:“死了。” “很遗憾。”她垂下头,抓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嚼着,这个海神的嘴可真是紧,而且她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更为难办。 他把油灯点亮后,突然问道:“你怎么会掉进了海里?” “我也不知道,叁天前我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被海水冻醒后才发现自己跌进了大海,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她耸了耸肩,庆幸的看着他,“还好遇到了你,不过你怎么在附近。” 他的微笑带着伴随很久的落寞,既严肃又哀伤,像是努力挤出来的一样:“我住在大海里。” 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是人鱼。” “啊……了不起的种族。”相比之下,塞尔斯脸上的笑容就显得虚伪多了,“难怪我一直都坚定的认为你是个厉害的魔法师,人鱼的魔法天赋可比精灵人族厉害多了。” “你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我只认识你一个。”她无辜的皱起眉头。 他叹了口气:“你先吃吧,等会我送你回去。” 塞尔斯还没有从他嘴里挖出秘密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离开,若是这个时候傻傻的答应他,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海神。 而且她还需要他的赐福恢复神力。 她当即摇头拒绝:“我不想回去,我的意思是……我好不容易看见你,你可以让我在这多住几天吗?” 他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住在这不方便。” “没关系,我这人不怕吃苦,你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吧,我看你买的东西里面还有一些食材,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她自顾自的说道,把袋子攥在手心里,“你不用和我客气,厨房是在一楼是吧?” 他去店里挑选的时候也不知道人族都吃些什么,索性什么都买了一点,他皱着眉踌躇半响,终是点了点头:“楼梯的左侧就是厨房。” 塞尔斯欢快的提着油灯跑下去,活了几万年,唯一没有失掉的热情就是钻研厨艺和买衣服,她尝过自己做的饭,虽说没有名厨做的清爽入口,但也没有小恶魔所说的那样难吃,她一直期待有个人能打心底里喜欢她做的饭。 阿林斯也跟着她下楼,厨房没有打火石,他只好去帮她的忙,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踏进厨房一步,他觉得那里太脏了,充斥着油烟的刺鼻味,但一想到她手足无措的在那为生火发愁时,他就先软化了态度,从一开始见到她,他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女人,他总觉得她是把旧世界和新世界相连接起来的唯一桥梁。 塞尔斯举着油灯在厨房翻找,从旁边的杂物间找到了锅碗瓢盆,她随便做了一碗西红柿烩面,忐忑不安的端到他面前。 阿林斯用叉子尝了一口,古怪的味道瞬间令他呛得咳嗽起来,一张俊脸涨的通红,塞尔斯拍着他的后背,担忧道:“人鱼是不是不能吃面啊……” 他皱眉蹙额的咽下哽在喉咙的东西,天性善良的他是不会说出伤害她的话来的,他只得沙哑道:“还行,下次可以不用放这么多的辣椒酱。” 塞尔斯的脑袋里仿佛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朵,面色激动的看着他,几万年了啊,终于有人肯定了她的厨艺,真想冲上去在他的苍白的脸上狠狠的吻他。 在塞尔斯热切的注目下,他以难以言喻的心情吞下了这糟糕的东西,胃里绞的难受,甚至比打一架还要痛苦百倍,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虚弱的笑道:“你先上去休息,我来洗盘子吧。” “那你今晚要回海里吗?”她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屋子太大了,今晚又刮风下雨,我一个人住这有点害怕。” 她尽量表现的像一个正常姑娘,害怕诡谲的黑暗和那些森林里喜欢吓人捣乱的精怪,事实上她巴不得阿林斯赶紧离开,好让她看看那个屋子里有些什么。 他微微一笑:“你会很快睡去的。” 他在她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她瞬间闭上眼睛,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去,他长臂一揽,动作轻柔把她打横抱在怀里,他把她放在干草垛上,解开自己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柔软的指腹替她扫开鬓边的碎发,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油灯的光影被海风吹得忽明忽灭,将他映在墙上的影子闪烁的张牙舞爪犹如一只怪物,他心里明白的很,知道塞尔斯并未对他说实话,她坠海的那天他并没有感受到魔力的波动,可以排除是魔法师干的,也不可能是龙,若是龙他几百里之外就能问道他们身上的臭味。 除此之外,只能是她自己,但一个丝毫没有魔法的普通人又是怎么掉进大海中央的,这十分值得他探究。 屋外的大雨没有停歇,厚重的雨幕像一堵围墙,挡住了远方大海的动静,一种哀愁的氛围笼罩着这栋房子,他叹了口气,又为这个房子施加了一个保暖咒,不让湿气和雨丝飘进屋内。 透过墙上诡谲的光影,阿林斯似是陷入某种沉重的回忆里,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的说道:“对不起……伊莱亚……” 这时候,一只温热的小手突然冒出来,把他的手拉进了斗篷里,他低头一看,塞尔斯仍是陷入了沉睡中一动不动,他的手被她的体温紧紧包裹着,瞬间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紧抿的双唇渐渐松开,他反握着她的小手,静静守着这漆黑的夜晚。 塞尔斯在梦中又闻到了那个香香的味道,她欢快的飞过去,这一次她不敢吓着这个胆小的东西,只是抓着它的一角,默默的守在它的身边。 +++++++++++++++++++++++++++++++++ 乌洛安孤独的守在洞穴已经叁天了,塞尔斯她还没有回来,他以为她只是出去走走透透气,思考着他们未来该怎么办,他手里还握着准备送给她的珠宝,本就淡薄的耐心随着太阳的落下而消耗殆尽,他把掌心的戒指捏的粉碎,几缕灰末被从指缝中溢出。 塞尔斯这个水性杨花,不负责任的女神!她竟然引诱了他之后将他残忍的抛弃!半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幽暗的黑瞳阴鸷的盯着北方,似是期待那个银发女人笑意盈盈的朝他跑来,看了许久,只有无尽的黑暗与他为伴。 他站起身,将阴暗的洞穴留在身后,刺耳的龙啸瞬间惊动了林子里的鸟儿,纷纷扇动着翅膀飞向天际。 巨大的黑龙掠过精灵的聚居地,所到之处掀起一阵猛烈的飓风,一只躲在灌木丛的小精灵抱住他的爷爷,大声哭道:“爷爷!龙来抓我们了!” 老精灵稳重的摸摸小精灵的头:“傻孩子,龙都飞走了。” “会飞去哪了呢?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龙!” 老精灵回想起刚刚那声愤怒的龙吟,隐藏着深深的委屈和忧伤,他高深莫测的说道:“应该是去找人算账了。” 乌洛安飞到了北口海岸,正巧看到了瑟兰因抱着小恶魔一脸凝重的从高塔里走出来,瑟兰因以前是冥神的侍从,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与塞尔斯有多么的亲密无间,他脑子里瞬间就想到“奸夫”两个字,越是打量他越觉得他面目可憎,一身的细皮嫩肉,还长了一张纯洁无暇的脸,像极了贵族夫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情夫,阴沟里的臭老鼠!更别说他清高冷淡的态度简直就是欲拒还迎的勾引着塞尔斯这个蠢女人。 这个该死的小白脸肯定把她藏了起来!要不然他怎么会到北口海岸这里来,还抱着她的宠物!指不定是想让他们团聚借此讨好塞尔斯。脑子里闪过一帧帧两人相拥亲吻的画面,乌路亚恨不得把他的骨头嚼碎,胃里翻腾着浓烈的火焰,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怒,张开嵌满獠牙的大口,一团刺眼的火球如流星坠落,迅猛朝着那个银发男人喷去。 公主秘闻(六) oo18.vip 阿林斯又梦到了伊莱亚,她坐在悬崖边的峭石上,悲伤的望着远处晴朗的碧波,她日益憔悴,目光呆滞,丰润的脸颊凹陷下去,原本一头柔顺光泽的金发也如花朵一样枯萎,像干草一样轻易被折断,脸色发青,显而易见的精疲力竭。 阿林斯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快乐,他把她从残暴的未婚夫的魔爪上救下来,可她依然很陷入了无尽的悲伤之中,整日望着蓝天碧海一言不发,她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和他交谈。 两人之间的无言的缄默常常令他如坐针毡,内心充满了懊悔自责。 她总是郁郁寡欢的哀求他:“放我走吧,阿林斯,求求你了。” 他凝视着她憔悴的脸,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也被她的容貌所震惊,真以为是某个女神转世,红润的脸蛋比鲜花还要娇艳可人,可如今他亲手把这花给折断了,他语气悲痛的说道:“你想要什么?珠宝还是珍品?我都可以给你找来。” 她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我想要回家,我想爸爸妈妈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他们根本不值得你的爱,他们为了利益只会把你嫁给一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那也是我的责任。”她哀伤的笑了笑,神情涣散,叹气声里都隐藏着忧郁,“阿林斯,你所谓的讨我欢心不过是按照你的意愿来,我的想法对你根本不重要,你不了解女人,你也并不爱我。” “我爱你,伊莱亚。” “不,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件收藏品,为了满足你的占有欲。”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可是我并不想成为一件没有灵魂的收藏品,我想做我自己,阿林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 她转眼化成一缕清风从他眼前消散,而他也从梦中惊醒,此时已是白天,七彩的阳光从阳台流泄进来,门外传来塞尔斯轻快的脚步声,不到一会儿她就微笑着推开门进来,阳光透过她宽松的丝质衣袍,勾勒出曼妙的胴体曲线,银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背上,一双湛蓝的眼瞳轻而易举的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阿林斯出神的看着她的眼睛,阴翳的心情瞬间被她的热情所融化,暂时忘却了那段沉重的回忆。 “你醒啦!快来看看我给你做了什么!”她从背后拿出一本硬面笔记本,双手递给他。 他好奇的翻了几页,里面竟是一本菜单,每种菜品旁边还配上了插图,她用铅笔简单的描画,浅显易懂。 他不禁想到这本子还是他送给伊莱亚的,想让她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用,但她看都不看一眼便丢在了一旁。 塞尔斯满脸笑容的说道:“一大早起来我就在杂物间找到了这个未用过的本子,为你做了一本菜单,这上面的菜肴都是我会的,以后还会再加不同种类的菜肴,你要是想吃什么,直接点就好。” 她眨了眨那双天真无邪的蓝眼睛:“这是你专属的,世上只此一份。” 昨晚那碗烩面简直要了他的命,阿林斯现在想起那个味道,胃里一阵痉挛,抽搐的绞痛起来,他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塞尔斯,我现在不饿……” 她有些失望:“好吧,你要是饿了千万别忍着,也别怕麻烦我。” 他微微一愣,有些困窘的点点头,打开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被灰尘覆盖的楼梯此时一尘不染,被擦的洁净锃亮,深深嗅着还有玫瑰花的芬芳,墙壁上的油灯还放着一小束盛开的雏菊,她还从森林里挖了一大束常春藤挂在楼梯上,各个玄关处的摆放上从杂物间翻找出来的花瓶,插着新采摘的浆果鲜花。 他慢慢巡视着每个房间和过道,房子里堆满了鲜花和绿植,还真有精灵的风格。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把这个屋子打扫了一遍,这儿实在太脏了,男人讨厌做家务,我想人鱼也一样,所以我自作主张帮你弄干净,你不会生气吧。”塞尔斯今天一早醒来时就看见自己握着他的手,虚弱的身体在经历一晚上的沉眠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充满干劲的她急需找个方式泄下火。 帮他打扫下屋子,也算回报他对自己的赐福。 阿林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家里似乎我比这还要凌乱。” 塞尔斯耳朵泛红,她强辩着为自己开脱:“我那是东西多,跟你情况不一样。” “下次不用这么麻烦,我施个魔法就解决了。”他淡淡的笑道,“你累了一早上,肯定很想放松一下吧,山崖附近有个温泉,来,我带你过去。” 塞尔斯扑到他的怀里,在他的脸颊上热情的吻了一下,双唇温热软糯,像布丁一样甜美,吐出的气息飘着一股好闻的柠檬清爽味:“你可真是贴心。” 这一吻霎时令他心感豁达,她眼里绽放出的光彩,将生命中阴暗的过往驱散。阿林斯微微一笑,在她的脸上回吻一下,嘴唇擦过她细滑的脸颊时,心不觉的加快。 清晨的薄雾已经消散,这片低洼地区仍是浓雾紧锁,两个人在雪帘似的薄雾中穿梭,随着不停的深入,这片氤氲的温泉犹如徐徐展开的花朵,一股热气铺面而来,侵入了衣袍黏在了肌肤上,周遭一片白色的的雾气,仅雾气弥漫的上空有一丝阳光泄入,温泉边是种满了各色鲜艳的野花。 “这里不会有人来,你在这一直待到晚上也行。”他温柔的笑道,“我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后,塞尔斯迫不急的脱下衣袍,赤裸裸的跳进了温泉中,真希望时间停滞在这一刻,没有比疲劳过后泡泡温泉更美妙的事了。 她闭着眼享受着四肢被温暖环抱的感觉,时间慢慢的游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连串泡泡在水面裂开的声音,她睁开双眼,盯着水面不断冒起的小水泡,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朝水下一抓,一只小人鱼被她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牛奶一样水嫩的肌肤,绿色的大眼睛,黑色的短发湿哒哒的贴在头皮上,它红润的小嘴里还在吐着泡泡,一脸呆滞的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宛如一张白纸。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不过,它是男是女?她把这只小人鱼的尾巴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上面覆盖着柔软的铅灰色鱼鳞,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恶狠狠的威胁道:“小东西,你偷偷在水下看了多久!” 它甩了甩尾巴,浑身发抖,稚嫩的嗓音委屈的哭诉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要摸我的尾巴……” “骗谁呢!难道我身体不好看吗?”她又使坏的抓了一把,鱼鳞下是软软的触感,跟面团一样柔软,她得意的看着它:“告诉我你是男还是女?” “人家是男孩子。”他眼圈红红的,紧紧咬着嘴唇,突然一尾巴拍在了她的脸上。 塞尔斯避之不及,脸上糊了一尾巴的水,不得不松开了这个小家伙,小家伙噗通到水里就开始哇哇大哭,人鱼除了拥有一副绝妙的嗓子,哭声也极具穿透力,很快就把阿林斯引了过来。 他从白色雾气中走出来,瘦削的身形略显急促,他焦急道:“发生什么了?” 塞尔斯委屈的指着那个哭闹不休的家伙:“这孩子偷看我洗澡,我不过说了几句它就哭起来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 阿林斯瞥到她裸露在外的肩膀,脸色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微微敛眉,上前几步,目光隐隐不悦的盯着那个哭闹的小人鱼,叹气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个温泉里多了这么一只小东西,没吓着你吧。” 她倒是希望没吓着它,也不知道它的哭闹声会不会把它的父母引过来:“喂,你别哭了,我被你看光了都没哭,你哭什么?” 小人鱼激动的扯着大嗓门,哭的更响了,是那种玻璃相互摩擦的刺耳声,她痛苦的捂住耳朵,祈求的望着阿林斯赶紧把这个小家伙带走。 阿林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大部分的小人鱼都很害怕人类,而这只更甚,我只好先恢复原形哄哄它。” 他优雅的褪下精致繁复的长袍,塞尔斯用手捂着眼睛,趁他不注意偷偷掀开一个指缝偷窥他完美健硕的胸膛,流畅的肌肉随着动作徐徐伸展开来,劲腰上紧绷的腹肌似是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就在他准备脱下长裤的时候,他突然朝她这看来,局促无奈的苦笑,把袍子罩到她的头上,等她拽下头顶的袍子时,他已经变成了人鱼坐在岸边,甩动着长长的鱼尾,把小人鱼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 塞尔斯惹不住扼腕叹息,若是失去神力能够看见海神完美的下半身那也值了。 小人鱼看见他硕大无比的鱼尾,渐渐安静下来,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小小的鱼尾在他的腹肌上来回蹭着,眼睛红肿又可怜。 阿林斯语气既耐心又温柔,任谁都会沉醉在他柔和的音调里:“乖,告诉我,你怎么会来到这。” “我昨天晚上被海浪吹到了岸边。”他挂在阿林斯的脖子上,软软糯糯的说道,“天又黑又冷,我闻着硫磺的热气,走着走着就来到这。” “那你为什么要偷窥这个姐姐?” 他委屈的撇嘴:“我不敢出声,而且所有的人鱼在海里面都是不穿衣服的……她跟大家不都一样吗?除了有两条腿……” 塞尔斯的眼睛亮了,不穿衣服的人鱼……她的脑海里仿佛有无数只赤裸着上半身的雌性人鱼,甩动着丰润的‌‎乳‌‎房‎‎‍和挺翘的臀部,正体贴的按摩她的身体,来一场刺激的午夜服务。 小人鱼贴在他的耳边小声啜泣,似是难以启齿:“她还摸了我的尾巴,要是被我爸爸知道就会把我逐出家门,打包扔给这个坏女人,我明明喜欢的是隔壁的辛西娅。” 阿林斯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玩水的塞尔斯,低声安慰他:“别担心,你爸爸不会知道,这个姐姐也不会知道咱们人鱼的习俗,她不会强迫和你结婚的,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人知道好吗?” 小人鱼艰难的点点头:“如果要和她结婚,我宁愿哭到死。” 阿林斯哑然失笑:“她是个好姑娘,等这个姐姐泡完温泉我就送你回去。” “哼,摸我尾巴的都是坏人,我的尾巴只能未来的新娘摸。”小人鱼从他的怀里滑出来,往温泉的另一边游去,尽可能的远离塞尔斯的魔爪。 阿林斯的鱼尾实在太大太长,即使他坐在岸边露出一大部分鱼尾,剩下的鱼尾沉在水里,柔软冰凉的尾鳍甚至扫到了她的小腿,激起肌肤一阵阵酥麻,她蹭到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赤红色的鱼鳞,是那种夺目耀眼的红,比他的红发还要魅惑。 他身体不由紧绷,看着她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鳞片,异样的情绪在心里翻搅着,他没有出声阻止,他并不反感她的触摸,相反跟她在一起很快活,即使她全身散发着难以捉摸的气息,但只要看到她象牙白的脸庞浮起浅浅的笑意,他似乎对她便永远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即使面对伊莱亚都不曾这样过。 “雌性人鱼真的不穿衣服吗?”她期待的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只有化‍‎‌‎成‌‍‎‎人‎‍‌形的时候才会穿,不然会被人误认为是疯子。” “真想亲眼看一看。” 塞尔斯看见他的鱼尾上沾着湿润的泥土,下意识的用手去擦拭掉,她为他擦拭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细腻的肌肤此刻是如此的柔软,让他脑子里升起一股冲动想用把她摁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银发。 这一陡然冒出的思绪,令他不禁羞红了脸,不知道缘由,却令他更加沉浸在她的抚摸之中。 “人鱼都生活在深海里,就算你会水系魔法也承受不了深海的压力。”他闭上眼睛,感受她在自己尾巴上的触摸。 阿林斯的鱼尾冰凉黏滑,又像肌肉一样结实,微微用力触碰到的是一片坚硬,塞尔斯不禁纳闷,他是怎么随心所欲的把鱼尾摆动着如此柔软的? 鱼尾上有个部位的温度比其他地方要高上几分,质感也更加坚硬,掌心覆在上面似乎感觉到了鱼鳞下有强力的血管跳动,这是什么情况?她用掌心蹭了蹭,那的温度似乎更烫了。 塞尔斯一头雾水,正想趴在他鱼尾上好好听听那个声音,阿林斯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他抓着她的手腕,沙哑的开口:“塞尔斯,那里不可以碰。” 还有,人鱼的鱼尾都不可以碰,除非你要与他结婚。 连载免费收藏:woo18.vip 公主秘闻(七)H收藏过600的一更 塞尔斯似乎触犯到了他某个隐私部位,她连忙摆出正经的模样,一脸严肃的道歉:“对不起。”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的握住,他上身微微下倾,与她的脸靠的更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眉间,目光紧盯着她不放,:“没关系……其他的人鱼你不可以碰,但你可以碰我,来摸一摸这里。” 塞尔斯呆愣的任由他牵引着来到他腰腹下方,那的鳞片比之前的更为柔软,鳞片上是淡淡的冰凉,若是仔细用掌心感受鱼鳞下则是炙热沸腾的密密血管,他的气息微喘,甚至是有些急切:“重一点……求你……” 谁能拒绝人鱼的恳求,即使是神也不行,善于魅惑他人是人鱼的特性,若是普通人听见人鱼动听优美的歌声便能跪在他们的鱼尾下,摇尾乞怜,卑微的渴求他们的爱抚。 她猛地按压一下,鳞下跳动的血管像他剧烈的心跳声,怦怦一直跳个不停,他剧烈的摆动着鱼尾,温泉被激起一阵阵波浪,似乎这湖底有什么洪水猛兽,掀起一人高的浪花,密密匝匝的水珠落在了两人的身上。 塞尔斯迟疑一会儿,不确定她是否还要摸下去,他现在这个反应令人不得不纳闷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但他身上传来温暖的神息又令她舒服无比,她甚至能感受到流逝在体内的神力正源源不断的回涌进血液里。 塞尔斯渴望更多的赐福,为了恢复神力,她不介意令海神更快乐一些。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海神柔和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语调刻意压制了欲求不满的躁动:“你在想什么,塞尔斯?” “你还好吧?”塞尔斯看向他,他苍白的双颊不知何时醉成暗色的酡红,浓翘的睫毛之下眼波迷离。 他无意识的舔着嘴唇微笑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尾巴搅动着湖水,一圈圈波澜在湖中展开,流窜全身的炙热似要吞噬他仅有的一丝理智,他急切的希望她继续抚摸他的身体:“我更希望你能继续下去。” 她捧起热水浇在他的鱼鳞上,指尖缠绕着袅袅烟雾,赤红夺目的鳞色隐隐有流光闪烁,她温热的掌心抚摸着他的鱼尾,就像在抚摸着他的分身,令他突然产生一阵强烈的眩晕,裸露在外的小腹瞬间紧绷,他脑袋猛地后仰,差点喘不过气来,鱼尾溅起的水花溅射到她的眼睛里。 她到底对他干了什么!塞尔斯苦闷的揉着眼睛,阿林斯突然倾身滑进了水里,手臂桎梏着她的腰身,把她压向了温泉边上,巨大冰凉的鱼尾持续不断的磨蹭着她的双腿,他炙热的双唇与他冰冷的鱼尾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他把头埋进她的颈间,贪婪的吸食着她身体散发出水果香气,愈发上瘾,犹如体内生长的罂粟花在榨干他的血肉。 他的双唇沿着脖颈上温热细腻的肌肤轻轻舔弄,鱼尾轻轻拍打着她的双腿,小腹正下方的大片鱼鳞愈发炙热坚硬,还微微突出几寸,正不停的撞击着她的大腿。 塞尔斯有些顶不住他的热情,把他的脸从自己的肩膀上板正,直视着他迷离的双眸:“亲爱的,你是不是发情了?” “是……”他顺着她的话说下,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勾勒出甜美的笑容,就这么吻下去,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愿意对我负责吗?” 旧神个个风流不羁,塞尔斯虽是最小的一个孩子,但仍是流淌着家族里生生不息,花心无情的血液,她虽然不如哥哥姐姐们滥情,但也绝不会拒绝送到嘴边的美味,她勾着阿林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我一直觉得个性单纯的人鱼配上忠厚老实的我,简直是年度佳偶。”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心动的嘴唇发痒,就想这么不顾一切的吻下去,他气促的喘息几声,刻意平复自己的心急:“塞尔斯,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如果爱神还在的话,她必定能鉴证我对你的真心。” “不要骗我,塞尔斯。”他叹了口气,塞尔斯能从他俊美年轻的外表下窥视出他有颗易碎哀伤的灵魂,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里的希望的火焰瞬间起了燎原之势,“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相信一个女人。” 他对塞尔斯莫名的依恋自己都无法解释,但也只有她能自己心安,和她相处的时间越久,就想不顾一切把她抓在手心里。 塞尔斯嘴唇颤了颤,她以前看复仇女神这样骗男人,每次都是手到擒来,可她似乎犯了一个错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能相信我呢?”她轻轻说道。 “抚摸我。”他甩动着鱼尾,坚硬凸出的鱼鳞正抵在她的小腹上,温柔的命令道,“按这里。” 在她手指的挑逗下那个部位此时竟耸立成一个小包,似是有什么东西要破鳞而出,她定定望着他微眯的眸子,隐隐滚动的雪白喉结,迷人的双唇正吐出惬意的呻吟,鱼尾此时柔软仿如水蛇,张弛有度的缠绕着她的小腿,时重时轻的挤压她腿上柔软的嫩肉。 阿林斯的大掌在她凹凸有致的腰间来回抚摸,突然游移到她的雪臀上,微微用力,让她的下体紧紧贴着冰凉的鱼尾。 而此时那鼓起的大包突然分泌出黏黏的湿滑,即使处在温泉里,那股黏湿紧紧的涂抹在了手上,怎样都冲洗不掉,还不断的有‍‌‍‌‎蜜‌‍‍‎‌液‌‍‎从鱼鳞上滴滴答答的流下,蹭在了她的腿上,塞尔斯暗想,这难道是人鱼的‍‌‍‌‎蜜‌‍‍‎‌液‌‍‎吗?雄性人鱼也有这种玩意儿? 不能怪她对人鱼了解甚少,旧世界里人鱼只信奉冥神和爱神,而她更是一向对诡谲的大海敬而远之。 他含着她的唇瓣,颇为狂热的吮吸舔吻,鱼尾被她玩弄的传来蚀骨的销魂快意,外凸的鱼鳞也随着刺激愈发胀大,舌尖在他失控的吸力下,塞尔斯甚至感受到了一丝丝刺痛。 “唔……阿林斯……”她舌尖被他裹住,令人意外的是,人鱼的舌头竟可以自由的伸缩,狡猾的宛如邪恶的蛇,还不停的在她嘴里吐出湿滑的液体,随着他舌头的搅动,被迫吞咽下去,火热难缠的舌头顺着她的口腔一直舔到了喉咙口。 “啊……唔……”阿林斯含糊不清的媚叫起来,鱼鳞下的肿块令他难受,但‎‌‍淫‍‌‌‍荡‍‌‌敏感的身体却更期待她的手对他更进一步的侵犯,他扭动着鱼尾,把肿块朝她的掌心挺送,巨大的鱼尾一层一层裹着她的双腿,比麻花还拧的紧。 她在湿滑的肿包处的顶端重重的揉捏,又轻轻的沿着顶端外按压,指腹不停的旋转抠刮着他的鱼鳞,淫靡的粘液湿滑的令她好几次从鱼尾上脱落。 一波波酥麻的快意从鱼尾传至脑海,阿林斯的腰胯轻颤不止,饥渴的鱼尾渴望更多的抚摸,人鱼族除了隐藏在尾巴里的分身,鱼尾也是至关重要的敏感点,可以说是人鱼的第二个分身,两只人鱼若是交尾,尾巴都会不停的抚摸着对方,紧紧依靠着鱼尾的抚摸都能将对方送上‍‌高‌‎潮‌‌‍。 可惜她没有鱼尾,只有用她的手来缓解他身体的燥热了。 胸膛结实的肌肉轮廓紧紧贴着她的椒乳,卖力的挤压蠕动,鱼尾死死缠着她的双腿,通过触碰她细滑的肌肤维持他持续不断的酥麻。 塞尔斯觉得手愈发不对劲了,刚刚还湿滑的粘液此时在不停的抚摸揉搓下,愈发湿粘,沾满粘液的尾巴宛如巨大的磁场,强大的吸力令她的手掌紧紧吸着他的鱼尾,想挣脱开都十分费力。 “阿林斯……我的手似乎黏在你尾巴上了。”她扭着头,从他的唇下解脱出来。 他的唇紧追不舍,细软的舌头舔着她的嘴角,似乎还要往嘴里钻:“这很正常,等一会就不粘了。” 等一会儿是多久?塞尔斯只觉得自己的手都酸了,机械的按着他鱼鳞下的大包,这到底是什么呢?如果是人鱼的分身为什么还不冒出头来。 阿林斯又一次的吻住了她,滚热的舌头舔过她的牙齿,又拂过粉红的牙龈,挤开她的舌头,朝喉咙里深入,不断刺激出甜蜜的津液,吞吃入腹,不断发出津液互补的滋滋声。 在‍‌‎情‎‌欲‌‌的刺激下,整条鱼尾都溢出了黏滑的液体,蹭着她的双腿,强烈的酥麻引的鱼尾止不住的轻颤,赤裸的上身更是‎‌‍淫‍‌‌‍荡‍‌‌的对她扭捏磨蹭,直到他缠绕着她的双腿,把自己玩到全身剧烈的抽搐颤抖,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 从鱼尾的桎梏下解放出来的双腿此时遍布红痕,像是狠狠被人鞭打过一番。 他吻着她的脸颊,魅惑的吐着芬芳热气:”塞尔斯,你想摸我吗?” 她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不是已经摸过了吗?” “不是摸尾巴,是摸这个。”他又攥着她的手覆盖在那肿起的大包处,随着他深深的吸气,大包顶端的鳞片渐渐分开,炙热湿滑的‎‌‌‎‍龟‌‍‎‌‎头‎‌‍‌缩在鱼尾里吐着白色的‌‎精‌‎‍液‎‌‌。 塞尔斯愣住了,呆呆的任由他咬着自己软脆的耳朵,舌尖浅浅的刺入,吐出暧昧的交尾信息,她的手指抚摸着他渐渐伸出鱼尾内部的分身,那一瞬间她一下子就把这根东西狠狠的甩开,这简直不是人能有的尺寸! 人鱼硕大的分身不禁粗长,还长满着细细小小的倒刺,连光滑的‎‌‌‎‍龟‌‍‎‌‎头‎‌‍‌也不能幸免,她沿着分身低端往‎‌‌‎‍龟‌‍‎‌‎头‎‌‍‌处抚摸时,尖锐的倒刺还刮着她的手,又痛又痒,不嫖了不嫖了!说什么都不嫖了! 不同种族不能通婚是有一定道理的,女人若是被雄性人鱼强行进入,指不定会被他们戳死。 强烈的求生欲令她恢复了理智,就算是个神也不能这么给自己找不自在,她推拒着不断靠拢过来的鱼尾,就要往岸上爬。 他从她背后搂住她的腰,不让她上岸,薄唇还一直黏在她的颈上的肌肤,小口的吮吸着,满是倒刺的分身擦过她的腰肢,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令她脚底一滑,差点栽进温泉里。 “塞尔斯你害羞了吗?”他低低笑道。 她不是害羞,她怕疼啊。 “你们到底结束了没啊,我肚子好饿。”小人鱼摆动着尾巴朝他们这游来,小嘴里吐着一个又一个的泡泡。 塞尔斯松了口气,推了推身后的人鱼:“他肯定一天没有吃饭了,你要不先带着他填饱肚子吧,可不能饿着孩子。” 阿林斯蹭着她的颈窝,低低道:“你这是在躲我吗?你说你喜欢我,便不能怕我的,塞尔斯我也不会伤害的你的。” “我怎么会。”她干巴巴的笑着。 阿林斯无奈的叹气,从她身上起来,把小人鱼抱在结实的臂弯,一束白光闪过,他硕大的鱼尾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塞尔斯盯着他腿间的分身,颜色是赤色的,长度和宽度依然令人族男人羞愧,还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浅色倒刺,塞尔斯不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他羞赧的捂住双腿间的物什,飞快的系好衣袍,低低笑道:“别看了。” 他蹲下来,在她额上落下炙热的吻:“你的衣服我放在旁边了,你再泡一会儿就去房子里等我回来。” 塞尔斯乖巧的点点头,托着下巴目送他离去,暗地里思索着,难道人鱼族都是人形清纯,原形放荡? 小人鱼坐在他的手臂上,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完美无缺的下巴,奶声奶气的问道:“你父母同意你和她结婚吗?” “我父母已经去世了。” “哦,那你们已经结婚了?” “还没有。”他想了想,“不过在此之前我想给她一个求婚惊喜。” 小人鱼甩了甩尾巴,不满的哼了声:“那她还真是走运了。” +++++++++++++++++++++++++++++++++++++++++++++++ 阿林斯又把这只小人鱼给抱了回来,无奈的解释道:“他忘了自己住在哪了,不过我猜测应该就在这附近,现在太阳已经落下,只有等明天再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塞尔斯和这只化‎‍成‍‎‌‍人‍‎‌‍‎形的小人鱼大眼瞪小眼,他穿着阿林斯不知从那找出来的开裆裤,抱着他的大腿,呆滞的看着她。 她耸耸肩:“那他今晚和我睡吗?” 阿林斯皱了皱眉:“我在二楼给他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他随便找了一个房间铺上一堆稻草,就把小人鱼放在上面,温柔的道别:“晚安。” 然后无情的关上了房门,留下小人鱼和鬼影憧憧的阴暗作伴。 塞尔斯躺在稻草上,面露怀疑的神色:“他这么小,不会害怕一个人睡吧。”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睡了。”他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挲,祖母绿的眸子与她愈来愈近…… 这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推开,小人鱼哭哭啼啼跑进来,直接扎进了阿林斯的怀里:“呜呜呜,我害怕!我不要一个人睡!” 塞尔斯憋着笑,在草堆上滚来滚去,他只好把这个小东西抱在怀里,柔声的低哄着,哼唱着人鱼族古老的歌谣,温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仿佛令小人鱼回到了大海的怀抱,小人鱼趴在他的胸口,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但只要阿林斯一松开他,他就开始哭闹不休,阿林斯只好一直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脊。 塞尔斯在他耳边小声道:“若你有了孩子,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他抿唇微笑,无奈的叹道:“睡吧。” 塞尔斯在他入睡后,偷偷给他和小人鱼施加了一个沉睡魔法,能令他们呼呼睡到明天中午,她光着脚,偷偷溜到了二楼上锁的房间外,点燃事先藏在角落的油灯,再掏出地板缝隙里藏着的铁丝,最后准确无误的‍‎‌插‎‍‌‍进‎‌‎‍‍了锁孔中。 渣乐:人鱼阿林斯超级粘人,如果女主和龙神结婚的话,那阿林斯就是地表最强小叁,能把正宫气死的那种。 番外:粘人鱼争宠记H过600百的二更 阿林斯独自来到费尔亚山脉的龙穴外,山脉顶端陡峭的悬崖被乌洛安雕刻成浮夸的雕塑,穴外是宽敞的露台,铺着价值不菲的地毯,其上还摆放着一个橡木躺椅,连椅子都打了蜡,光泽明亮,塞尔斯平时肯定就坐在这椅子上,品着白葡萄酒,远眺山脉下的密林,将绿意盎然的精灵之光尽收眼底。 但这儿闻起来一股恶心的铜臭味,令他难以忍受。但他必须得来,他等不到十天以后再见到她了,人鱼本就是信仰爱情的种族,若是让他和伴侣分离一天都令他痛不欲生,恨不得日日夜夜都把她黏在尾巴上,为了心中所爱,甚至可以违背道德,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乌洛安从洞穴中缓缓走出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眼神冷若冰霜,他一身黑色长袍,正好与他幽暗重瞳相称。 阿林斯极尽所能向他展示友好灿烂的笑容,仿佛期望获得他的首肯:“乌洛安,早上好。” “阿林斯,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乌洛安站在阴影下淡漠的看着他,对他的厌恶不言而喻。 阿林斯习惯了他的目光,仍是语气柔和的问道:“塞尔斯在里面吗?我想见见她,罗伊生病了。” 乌洛安扬起一抹冷笑:“罗伊这个月怕是病了十几次吧,一个神竟如此脆弱,只怕他是活不到成年。” 阿林斯沉下脸,略显不悦,咬字清晰的说道:“罗伊是体弱,但你不能这样诅咒我的儿子,就算你再怨恨我,他也是塞尔斯的儿子。” “我不过说句实话罢了。”乌洛安淡淡的丢下一句,眉梢上挑,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谁知道这又是不是你骗人的把戏呢?” 阿林斯深吸一口气,对他的冷嘲热讽不闻不问,平复自己的烦躁的情绪:“乌洛安你就让我见一见她吧,罗伊念了她一晚上,他实在很想自己的母亲。” 乌洛安冷冷的看着他,与他四目相接,阴冷残忍的目光仿若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阿林斯,按照咱们五个人签署的协议,还轮不到她陪你,我也不允许你再以罗伊为借口无耻的纠缠塞尔斯,不然我就杀了那个小混蛋。” 阿林斯发出鄙夷的微笑:“不,你不会的,只要你敢杀了他,塞尔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甚至是你们的孩子,你赌不起。” “阿林斯,她又不是水,没了她你照样可以正常呼吸,何必用罗伊为借口。你把她骗过去的次数还少吗?”乌洛安嗤笑一声,目光中流露出轻蔑不屑。 “我爱她,她对我比水还重要,只要为了和她在一起,把她骗走并不会让我有负罪感,更何况我今天来并不是想打扰你们的相处,真的只是想让她去看看罗伊,我发誓太阳落山之前我会把她还给你的。”阿林斯睁着祖母绿的眼眸,眸底的色彩宛如贪婪女妖的魅惑,他凝视着幽暗的洞口,渴望他心爱的女人能够从里面走出来。 只要她肯出来,他就有办法把她从乌洛安的身边抢走。 就是那一瞬间,乌洛安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指掐着他的脖子把他狠狠的抵在了石壁上,他被迫迎上他冷漠逼视的目光,重瞳幽暗冰冷,宛如水晶反射出他狼狈的模样。 乌洛安内心的怒火剧烈的燃烧着,五指尖锐的指甲刺破他的肌肤,鲜血顺着伤口一直流进衣袍里,他低低怒吼道:“阿林斯,你知道你像个什么吗?你就像个低贱的婊子,甚至用金子祈求她看你一眼,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向瑟兰因那般宽容你,收起你深情虚伪的外表,真令我恶心。” “乌洛安,你总是这么冲动,你在害怕吗?怕她会跟我离开?”阿林斯任由他的利爪撕破他的喉咙,多年来潜藏在心灵深处的重重积怨因再次嫉妒而爆发,人鱼这一辈子只会对自己的伴侣献上忠诚无二的痴心,可塞尔斯却有五个该死的男人,他被迫与他们分享自己的伴侣,还得毫无怨言的接受这一切。 他憎恨着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位置被人夺走,只要他活着,他就要想尽法子把这些男人全都赶走。 “你还是这么自欺欺人,塞尔斯只是玩玩你罢了,一直都是,连第一次想方设法接近你都是为了解开伊莱亚的秘密,给我洗净冤屈,她不过就给你生了个孩子,你就真以为她真的爱你。”乌洛安把他一脚踹到了地上,脚尖踢在了他肋骨,绞痛的胸口喷出一股鲜血。 “她爱我,我知道。”他捂着泛疼的胸口,目光闪烁着坚定。 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他此番前来已是违背协议了,若他这和乌洛安交手,只怕会把其他几个人引来,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让他们趁机把他从塞尔斯的身边赶出去。 同样,偶尔的示弱,也能唤醒她为数不多的愧疚感,能令她心疼下自己。 乌洛安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他:“我想你最擅长的就是掩盖事实,不停的欺骗自己,你们人鱼不是宁愿为了得不到的爱情可以死吗?你要是真想令她记住你,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塞尔斯若是在里面不可能听不见,眼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现在不在这,他抚着刺痛的胸口慢慢的爬起来,洁白的衣袍上满是泥土和血渍,他低着头,一瘸一拐的朝山下走着。 一直这么漫无目的的来到了山脚,罗伊还在家里等着他把塞尔斯找回去,他不喜欢看到儿子失落悲伤的目光,他倚在一棵树下坐着,暗暗发誓,今晚就是再被乌洛安打一顿,他也要把塞尔斯拉回自己的家。 “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一双温暖细嫩的手抚上他沾满污渍和血迹的脸,塞尔斯蹲下身子,满脸的担忧。 他随即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塞尔斯……” “你又被乌洛安给修理了吧。”她无奈的苦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其他男人那的时候你不能来找我吗?” “罗伊病了,烧了一晚上。”他喃喃说道,“他一整晚都在哭,吵闹着要找妈妈,塞尔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罗伊他还这么小。” 塞尔斯心疼不已:“那现在呢,烧退了吗?” 他点点头,祈求的望着她:“他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她蹙眉叹了口气,断然否决:“既然他好了,那我就不过去了。” 他看着她提着装满水果和面包的大袋子,意识到她才从城镇上回来,他嫉妒的盯着那一袋子东西,酸酸的说道:“你这是去给安达涅买的吧?” 安达涅是她和乌洛安的儿子,塞尔斯对她的儿子远远比她的男人好上太多,他有时候都会嫉妒自己的儿子,能整日的黏在她的怀里。不用像他这般,担心说错一句话会惹得她不快,情绪被她死死掌控着。 “对。”她呆愣的点点头,“他昨晚吵着要吃这些。” 他低低抱怨道:“塞尔斯,你不能日日陪在罗伊的身边就已经够令他难受的了,现在我只求你去看他一眼,你为什么还要拒绝!我发誓还不行吗?我不会缠着你不放,今天一定让你回来。” “你知道他昨晚哭着回来和我说些什么了吗?他告诉我,他的伙伴每天都有妈妈陪在自己身边,而他只有爸爸,就连他生病的时候,妈妈也不能时常陪着他,他像是觉着被你抛弃了,你已经不再爱他了。” 塞尔斯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每一声都有如重担落在她的身上,早知道就不生儿子了,现在这几个家伙都以儿子当筹码,逼迫她去看他们,阿林斯手段最多,也最不要脸,乌洛安为此不知道摔了多少个名贵花瓶了。 “好吧。”她如是说道,她的罗伊生来就胆小敏感,一刻也离不得她,自己不在的日子,只怕这孩子不知道有多难过。 +++++++++++++++++++++++++++++ 罗伊安静的睡在巨大的海蚌里,抱着自己红色的鱼尾,蜷成一团,塞尔斯轻手轻脚的为他加了一层毯子,抚摸着他粉白圆润的脸蛋,上面还有浅浅的泪痕,心疼的叹了口气。 阿林斯抱着她的腰,下半身已经幻化出巨大的鱼尾,正一层一层的裹着她,鱼尾隔着她丝质的长裙扭捏摩擦着,薄唇沿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亲吻,此时的他迷魅的像一只猫。 “别这样,罗伊还在一旁睡着。”塞尔斯每一次来这儿,阿林斯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黏着她,连睡觉都用尾巴裹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充耳不闻,沿着她雪白的肩膀自顾自的啃着:“我想你了,塞尔斯……” 硕大分身从鱼鳞里探出头来,正抵在她的腰后,他充满魅惑的嗓音徐徐引诱着她堕入深渊:“让我亲亲你。” 人鱼释放出强烈的交尾信息,媚声的撩拨比催情药还要有效,鱼尾缠绕着她的细腿缓缓滑动,赤红色的鳞片莹莹闪亮,鱼鳞上‍‍‎情‌‎‍‍‌欲‍‎‌分泌处的粘液正在浸湿她的裙子。 塞尔斯抚摸着他深情俊美的脸颊,嘴唇轻轻印了上去,他顿时抓狂的抱着她的腰肢狠狠的把她压在了身下,把她的舌头吸进嘴里,过瘾的喘息起来。 “小声点。”她不安的嘱咐道,扭过头听着熟睡的罗伊。 阿林斯施了一个魔法将海蚌罩住,这样罗伊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事了,他温柔的褪下她的裙子,鱼尾蹭着她的双腿磨蹭越发迅速,鱼尾敏感的禁不起任何磨蹭,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快意渗透了鳞片和血液不断的向四处扩散。 他用嘴爱抚着她胸前的两颗红珠,娇嫩的乳珠被吸的红肿起来,他还是渴求着更多,忍不住用长舌裹紧了继续含在嘴里怜爱,鱼尾兴奋的摆动着,密密麻麻的鱼鳞紧紧贴着她的双腿磨蹭,分身刺进她的腿间,用表皮上的倒刺轻轻爱抚着她。 人鱼族分身上的倒刺不会刺伤自己的爱人,只会令他们更加快乐癫狂。 花穴已经被他蹭的‍‌蜜‍‌‎液‍‎‍‎‌横流,塞尔斯抚摸着他结实的背脊,欢吟出声:“唔……进去……” 他立马把分身送进了她的花穴中,柔软的内壁紧紧裹吸着,甚至能感受到嫩肉的颤动,他微微抽出一截,倒刺刮过嫩肉,她小腹剧烈的抽搐一下,抱着他的肩膀剧烈的颤抖。 “唔……”两个人都发出愉悦的呻吟。 他捧起她的下颚,嘴唇死死抵着她的,饥渴的亲吻缠绵,分身不断挺进,花穴被撑大,但由于用尾巴裹着她的双腿,紧致的根本无法令他再深一步。 他只好暂时松开她的腿,鱼尾挤进她的双腿间,耸动着腰胯,意识癫狂起来,不断的在她体内抽动,倒刺抠刮着她的敏感点,硕大赤红的分身被她的花穴紧紧咬住,粉红的嫩肉被顶的嫣红淫靡,小腹不断的收紧。 阿林斯狠狠的顶着的她的子宫,脑子里却浮现着她每天晚上被乌洛安压在身下的模样是不是也如这般迷人,他嫉妒的抬起她的雪臀,挺动着腰身,一次次‌‍‎插‎‍‍‎‌进‎‎‌她神秘的子宫里,倒刺在水润的花穴里搅弄的滋咕作响。 塞尔斯的腿上沾满了他的粘液,双腿根本无法与他的鱼鳞分开,只得紧紧的贴在他的鱼尾上,下半身被凌空抬起来,他抱住她的腰肢,快速的挺动着,一股股‍‌蜜‍‌‎液‍‎‍‎‌从两人交接的性器中喷射而出。 “啊……停下……停……阿林斯……”她意乱情迷的抚摸着他脸颊,‎‌‌‍‎高‌‍‎潮‎‍‍后的身子再度紧绷颤抖,腰肢被他禁锢在掌心,小腹一阵阵死命的抽搐令她眼前发黑。 阿林斯含着她的唇,黏糊糊的吻着,下半身仍是猛烈的撞击:“你今天是不是还想回去?” “我……我肯定要回去的。”她的唇被他含着,反复的亲吻,怎么吻都不够。 平坦的小腹在他的顶弄下不断的吐出一个长状肿块,雪臀在他的掌心肆意揉捏,顶着她的花穴的胯骨起起伏伏,阿林斯低喘道:“你被我弄成这样回去,乌洛安肯定会发现的,今晚你就在我这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不……”她痛苦又快乐的的呻吟着。 他舔着她的耳朵,炙热的气息不断朝着她吹气,引得她身体一阵酥麻。 一人一鱼的身体交迭在一块儿,鱼尾激烈的啪嗒着床沿,鱼鳞上的黏液四处飞溅,他赤裸的上半身紧紧贴着她的软糯的‌‎‍乳‌‌‎房‌‍‍‌不住的蹭弄,她再也忍受不住人鱼疯狂的‍‌肏‌‎‌‍弄,小腹抽搐着又一次达到了‎‌‌‍‎高‌‍‎潮‎‍‍,架着鱼尾后的双脚微微打颤。 他扳过她的唇,死死的堵住她,将她的呻吟全部堵在了口中,好不容易把她抢了过来,他怎么可能让塞尔斯回去呢。 公主秘闻(八)收藏过700的一更 加载中,请稍等... 公主秘闻(九)过700的二更 似是感受到了塞尔斯浓烈的注视,古董店老板从敞开的窗户探出头来。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老板穿着考究的长袍,暗红色的披肩上绣着藤曼缠绕的精美图案,他用湿毛巾擦着手,上了年龄的眼睛难免浑浊,却不减锐利。 塞尔斯上前挪了几步,盯着厄休恩的画像:“这个男人……很美。” 老板带着客套的笑容,见怪不怪的说道:“不管男人女人见到他,都会这么说。” “你认识他吗?” “怎么可能,若是这个男人还活着,怕是要一千多岁了吧,魔法师都不能活这么长。” 他为她打开了门,他对她眨了眨眼睛,圆滑的说道:“要进来喝杯热茶吗?我们可以聊聊这个男人。” “希望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当然不会,能把我从枯燥工作中解救出来的,只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塞尔斯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她从容的走进去,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老板坐在她的对面,殷切的为她倒上一杯热茶,他的眼睛宛如黄豆般大小,目光炯炯有神,正定睛注视着她。 塞尔斯端着茶杯,舔了一口,对他微微一笑,似要展现出最甜美的一面:“你似乎知道他是谁。” “知道的不多,也就是从我家祖传的笔记里面追寻他的秘密,他可是拉比斯王国的最大的权臣,赫伯特侯爵,一个传奇人物,以残忍狠厉着称。” “拉比斯王国?”塞尔斯一头雾水,显然没有听说过,就算是听过,一千年过去谁还记得那么清楚。 “哎。”老板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新世界的人早就不关心旧世界的一切了,那儿存在的历史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塞尔斯压低了声音,语气诚恳的说道:”让你失望了,我打小就没读过什么书,更别说历史这种枯燥的类型了,我一般就睡前读一读《冷酷魔王和妖艳圣子》这种不入流的,俗气老套的情节已经烂大街了,但凭良心讲话,这些比安神茶都管用。” 他有些讪讪的摸着头上的为数不多的白发,神情有些不自在:“请见谅,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使命是开一家书店,毕竟我热爱读书,但家里面只给我留下了一件入不敷出的古董店,今年要是再赚不了钱,我或许只能改行卖肉了,你想知道赫伯特的什么呢?” “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最好。”她舔着湿润的嘴角,有些激动的抚摸着茶杯。 “那就从这副画的来历说起吧。”他端正起身子,滚圆的肚子把衣袍绷的活像一只皮球,但神情严肃,说话方式简洁干练,用词优雅,塞尔斯衷心的觉得他更适合当一名老师,“自新世界初,我们家就在这个城市开古董店为生,那时候只是个小店,没什么人来光顾生意,而且正值新旧世界交替之际,不少王国因魔兽肆虐,咱们百姓苦不堪言,贵族们只顾享乐,寄希望于旧神,而旧神早已随着旧世界的毁灭而消失,最后人民爆发动乱,城市惨遭破坏,曾经辉煌的旧神雕像和神庙都成了战争的废墟,许多贵族连夜出逃,靠变卖家产为生,我家祖先就是在半夜的时候被人敲醒,说是要卖这幅画。” “来卖这幅画的是个老者,他自称是某个贵族的亲戚,除了这幅画他还卖了许多值钱的物件,不过现在都已经被人买走了。老者说这幅画的用料极其珍贵,可保千年不腐烂不褪色,但当时我们实在出不起这昂贵的价格,但那老者退而求其次,愿意以低廉的价格卖给我们,说什么都不肯带着上路,仿佛有这幅画什么诅咒。” “追问再叁后才知道,画上的男子是赫伯特侯爵,赫伯特树敌太多,老者担心带着这幅画会被人认出,只好贱卖掉,先祖便用低廉的价格买下了这幅画,我家先祖曾在拉比斯经商,赫伯特这个人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是神庙里的侍奉旧神的侍从,见到他也会退避叁舍,恭敬有加。有关他的传言也颇为复杂离奇。我家先祖和我有些相像,都喜欢刨根问底,还曾经妄想着出一本关于赫伯特这个人的传记,那个时候旧世界残留下来的小道消息都挺丰富,我家先祖一一收集起来,才大致了解有关赫伯特这个人的来龙去脉。” “你家先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塞尔斯夸赞几句。 “哎,承蒙夸奖啦。”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一定想不到的是,赫伯特这个姓是他母亲的,他母亲是赫伯特家的大小姐,十六岁的时候与一名下等骑士两情相悦,但她的家人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他母亲为了和心爱之人相守,抛弃了荣华富贵,连夜私奔逃出了拉比斯。” “啊……很勇敢的小姐,她们的特点就是是金钱如粪土,我是个庸俗的人,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老板的凝视着茶杯是袅袅升腾的白雾,目光陷入了悠远的深沉之中:“可惜小姐的爱人死了,据说在一场战役中,被人用一枪给捅破了脑袋,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可以想象,那个时候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如果我在她身边一定会好好呵护她,即使让我去抢光明神的仓库。” “小姐,即使是花花公子也不敢去抢光明神的仓库啊,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直到她死去的前一刻也没有向娘家寻求任何帮助,骑士死后,她就来到了拉比斯一个偏远小镇,平日里在一个富商的家里当家庭教师,小镇上的的鞋匠看上了她,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每天摸了发油,擦干净靴子,手里举着一束玫瑰在她路过的地方等她。” “我猜她没有同意。” “她同意了,要知道一个家庭教师未婚先孕,会给她的雇主蒙羞,她一定会被赶出大宅,流落街头,她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虽然我知道人生苦短,稍纵即逝,但鞋匠甘愿带上这顶绿帽,忍受小镇上的风言风语,我还是很钦佩他的。”她难得认真的点头致意,塞尔斯常常暗自钦佩其他人敢勇于担下她永远都不敢做的事,比如帮人养儿子。 “哎。”老板长叹一声,“可是她和鞋匠结婚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可能她担心鞋匠因此不愿意娶她,打算先结婚等孩子生下来,或许鞋匠看在是这孩子唯一父亲的份上,不再计较她的欺瞒,刚结婚的那几个月,两人确实如胶似漆,好的蜜里调油,但这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完全变了,妻子提前了几个月生产,鞋匠大发雷霆,逼问这是谁的孩子,她就是死都不肯承认,鞋匠便扬言要把他们母子赶出家门去,但她咬死这个孩子就是他的,还说若是鞋匠赶他们走,她就带着孩子跳井。” 塞尔斯拧紧了眉心,低声道:“果然,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能做。” “鞋匠若是逼死妻子幼儿,肯定不会再有人来光顾他的小摊了,他也只好默认了这件事,但据小镇上的人说,鞋匠经常因小事就打骂自己的妻子,每天让她像个奴隶一样睡在地上,那几年小镇上的人们常常看见她鼻青脸肿的坐在小摊上替人缝补衣服,她的儿子小赫伯特则乖乖的坐在她的脚下帮她缠线团。” “她怎么能忍受这种生活?”塞尔斯觉得不可思议,“若她选择回到娘家,我相信看在她生下一个儿子的份上,娘家一定会接纳她,虽然必须得忍受贵族们的白眼,但也不至于在这小镇上受苦。” “女人的心思是很复杂的。”老板又为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先不说可怜的小姐了,鞋匠虽然恨她,但对于赫伯特他还是打心底里喜爱的,甚至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他结婚的时候已经叁十多岁了,以为就要这么一辈子孤独终老,没想到爱神送给了他这么漂亮的妻子,虽然孩子不是亲生的,可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更何况赫伯特是如此的可爱漂亮,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怎么补鞋,如何打造一双漂亮的靴子,想着等他能独当一面后就把这个摊位交给他接管。” “虽然他喜爱赫伯特,但是他打女人这点绝不原谅。”塞尔斯冷冷说道。 “这一点上,我和你有相同的看法,随着赫伯特逐渐长大,他酷肖母亲的外表很受镇上居民的喜爱,住在他家附近的大婶们每天都会去鞋摊上给他送新烤出的面包,但他却是个内向孤僻的男孩,接受了大婶们的好意,却连一句谢谢都不肯说。 刚学会认字没多久,鞋匠就不允许他继续念书,说他以后是要跟着他补鞋的,念了也是白瞎了这钱,他被鞋匠送去镇上的子爵家当长工补贴家用,平日里就帮府邸修剪草坪。” “但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赫伯特,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别同龄的孩子成熟的多,特别能讨上流权贵的欢心,一度和子爵家的少爷结成了朋友,有时候还会受到子爵夫人的邀请,请他和他母亲去宅邸里喝下午茶,而且他总是想尽办法不回鞋匠的家,用子爵为幌子逃避鞋匠交给他的活计,有一次鞋匠发现了他撒谎,把他的腿都打断了,听邻居说,赫伯特一直咬着牙没哭,倒是他母亲哭的几次昏厥过去。” “这件事带给他的影响就是丢了子爵家的工作和少爷的友谊,他不想让自己的朋友看见他一副狼狈惨烈的模样,走路都要靠着拐杖,他比之前更阴郁了,每天被迫待在小摊前修修补补,满手的油污,他的跛腿还被镇上的孩子耻笑,用石头砸他。” “难道他像他母亲一样不会反抗吗?” “他当然会反抗,一场冲突过后,他总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 “可怜的孩子。” “镇上的一个卖花老婆婆曾经看到他独自跑到子爵的宅邸外,躲在一颗树上偷偷窥视那精致阔气的宅邸,无数的仆从在走廊里穿梭,等着老爷发号施令。她能感受到他眸中狂热的色彩,一眨不眨的立在原地,仿佛一有风吹草动,眼前的华丽的景象就会消失不见。” “或许他知道了自己其实也算个贵族?” 老板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走进来一位带着孩子的女士,她柔声问道:“请问你这有光明骑士的雕刻吗?好多家店铺说这玩意儿已经停产了,只能来你这碰碰运气。” “当然,我这可有整套的圣殿十二骑士呢。” 老板歉意的对塞尔斯说道:“失陪一下。” 塞尔斯也起身准备告辞:“耽误你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叨扰你,听你说完这个故事。” 老板一直送她到门口,贴心的拉开了大门:“你随时都可以再来,我正想完成先祖的遗愿,把赫伯特的事迹写成一部呢,如果能有人在旁边为我指正倾听再好不过了。” “乐意为你效劳。” 塞尔斯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一条阴暗的街道,街道两边商店的大门腐朽破旧,臭水沟就在路面蔓延着,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恶臭,黑暗之神的雕像正立在她的正前方,可惜已经风化的看不出基本相貌,只有雕塑上的那一双眼睛,宛如猛禽般锐利逼视着这条干枯沉闷的小巷。 她索性掀起裙子坐在他的脚下,打算将伊莱亚写的信好生研究一番。 渣乐: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剧情无聊。。。。 公主的信收藏过八百的一更 加载中,请稍等... 公主秘闻(十)过800的二更 龙焰席卷了整个北口海岸,本就腐朽凋敝的残败废墟在龙焰的燃烧下化成一团靡粉,从喀山镇望过去,原本铅灰色的浓雾被渲染成浓郁的青黑,耀眼的火光冲上天际,将浓雾炸开一个口,巨大的黑龙在浓雾里翻腾嘶吼。 小恶魔被瑟兰因抱在怀里,仍是止不住的发抖,闭着眼仍是清楚的感受到龙神掀起燎原之火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熏的它眼睛干涩发烫,巨大的龙翼掀起的狂风巨浪直逼海岸,塞尔斯种的庄稼通通被海水卷走,海平面陡然升起五米多高,几乎将半个北口海岸淹没。 小恶魔不明白为什么龙神口口声声说是瑟兰因抢走了塞尔斯,明明是他先抢走她的,强盗的满腔怒火,非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却令它觉得龙神此刻悲愤无比。 龙焰从狰狞的口中咆哮而出,只得将怒火发泄到瑟兰因的身上,瑟兰因显然对龙神的纠缠失去了耐性,他圣洁的长袍此刻落满了烟灰,一丝不苟的银发也散乱的披在身后,滑稽的像是从垃圾堆里面钻出来的神父,他手中的华光幻化而成的光盾挡住了龙神的烈焰。 瑟兰因紧绷着下巴,带着冷冷的礼数,依然竭力的保持着神明的优雅谈吐和风度翩翩:“乌洛安,塞尔斯不在我这,我也正在找她。” 一道强光闪过,化‍‌‌‍‎成‌‎‌‍人‌‎‎‍‍形的龙神定定的看着他,那双深陷的瞳孔令瑟兰因很不自在,乌洛安冷哼一声,粗直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带走她的宠物?” 瑟兰因皱着眉:“我想这与你无关。” 乌洛安冷冷的直视着他的面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的人,恐怕没资格带走她的东西。” 瑟兰因强压着怒火:“乌洛安,我不想因这件小事与你为敌。” “一个厄休恩就够你头疼的了是吗?你恐怕现在还接受不了一个小偷或者是王国的篡夺者,能有一天和你平起平坐。”乌洛安充满嘲讽的鄙夷道,“我记得你还不是神的时候,可和厄休恩结下了梁子呐,让我想想是怎么回事呢?应该是你让他在神殿里对诸神下跪,宣誓效忠,而他却哈哈大笑,然后扬长而去,你后来一定为这事很难过吧,缩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几次鼻子。” “闭嘴,乌洛安!”瑟兰因面孔紧绷,手掌上的五根指头冒出劈里啪啦的火花,显然是怒不可遏。 小恶魔觉得自己此时再不出声,可能他们又会打起来,它连忙插嘴道:“事实上,是我请光明神大人带我走的,他能帮我找到塞尔斯。” “他?光凭他那张嘴,还是遍布大陆的信徒?”乌洛安冷哼一声,神色中充满了轻蔑,若是瑟兰因还是个凡人他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把他锁进地牢,直到认清自己的身份为止。 瑟兰因掌心猛地多出一把长剑,在阴暗浓雾的笼罩之下,银制的长剑发出耀眼的白芒,周遭黯淡的浓雾也在白芒的热力下驱散消亡,被太阳遗忘千年已久的北口海岸重新笼罩在新神的光芒之下。 强光一扫而过,乌洛安眼睛一眯,鬓边一截黑发猛地断落,他俊美的左脸裂开一道口子,深可见骨,却又转瞬愈合,只留下猩红色的血迹。 乌洛安舔干净流到嘴边的鲜血,幽暗重瞳扬起嗜血的薄怒。 瑟兰因收回了长剑,存在于北口海岸的光华霎时消散,浓雾又一次席卷而来。 “乌洛安,我并不想与你为敌,但也绝不允许你侮辱我。”瑟兰因冷冷的说道。 这时,突然从浓雾中走出一个白袍信徒,长相清秀,看起来不足十八岁,他肩上别着光明神殿的纹章,白色的兜帽挡住了他大半的褐色长发,无一不昭示这这个男人属于光明神殿。 “大人,厄休恩大人抓走了伊利亚特主教。”信徒恭敬的说道。 瑟兰因皱皱眉头,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知道他在哪,你先回去。” “是。”信徒恭敬的退下。 瑟兰因转头望向乌洛安,冷声道:”塞尔斯失踪,我比你还着急,如果我找到了她一定会告知你,同样,你若是比我先知道她的下落,你也要告知我。” 乌洛安眯起眼睛,并未同意他的话:“我从不和人做交易。” “那就别试图激怒我,你不会喜欢那个下场的。” ++++++++++++++++++++++ 瑟兰因抱着小恶魔瞬移到一座陌生阴暗的城市,他有些歉意的说道:“我要先去处理一点急事,你只有暂时先跟着我了。” 小恶魔松了口气:“只要能远离那头龙,干什么都行。” “你似乎很怕他?”他有些讶然。 小恶魔在他怀里舔着爪子,不情不愿的承认道:“他爪子比我锋利,还比我残忍。” 瑟兰因轻轻笑道:“你要是见到了厄休恩,那才知道什么是残忍,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小恶魔嘟囔了一声:“你叫我小恶魔就好了。” “难道塞尔斯没有给你取名字吗?” “我当然有名字,只是她的品味太差了。”它愤愤的说着,憋屈的甩着尾巴以示内心的不平,“她叫我乖宝宝。” 瑟兰因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的确很乖,塞尔斯平时有提过我吗?” 小恶魔很想实话实说,可又担心他生气,只好学着塞尔斯的模样瞎编道:“偶尔会提起你,有时候总会喃喃自语想着你在干什么,想象着是否可以和你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瑟兰因无力的微笑:“你不用骗我啦,我了解她,若是真的想我,怎么不会来亲自找我。” 塞尔斯可不会主动找男人,除非她玷污了那个人的清白,小恶魔暗想,不由有些幸灾乐祸,原来瑟兰因在她面前竟如此羞怯胆小,难怪塞尔斯会碰壁,哄男人的招数在他身上一点用都没有,若是她主动亲吻他,估计都能吓得他好几天几夜都睡不着。 ++++++++++++++++++++ 塞尔斯刚刚看完伊莱亚的信,就感受到一阵猛烈的神力波动,像是挣脱牢笼的洪水猛兽,引得周遭的建筑都在微微晃动,一股子血腥味顺着神力的波动向这飘来,强大的冲击令她不得不隐身进旁边的石墙里。 幽暗的光线中,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裹着黑袍兜帽的高个男人沿着幽静的小巷缓缓走来,他黑色的袖口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肥胖的男人,微微稀疏的头顶,满脸的惊恐,红色天鹅绒上衣上还点缀着光鲜亮丽的宝石,一条白金打造的项链挂在他的脖颈,一看就非富即贵。 兜帽掩盖住了高个男人的容貌,只能看得见他精致优美的下额和鲜红欲滴的唇,那样迷醉的红紧紧闭着,仿如被巫婆残害而陷入沉睡的公主,勾引着意志不坚的人将这抹妖异神秘的红唇据为己有。 “伊利亚特主教。”男人低沉的嗓音宛如从地狱而来甜美的曲调,下一秒便能夺走你的呼吸,“告诉我,复仇女神的项链在哪?你听话一点,咱们都能早早的回去休息。” “我根本就不知道!”伊利亚特脸色吓得惨白,喉咙被他的手掌紧紧攥住,全身都在颤抖。 “你若是识相点,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我可不敢和伟大的黑暗之神成为朋友。” 高个男人突然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跌落在地,额头直接磕在了黑暗之神雕像的脚下,鲜血沿着伤口渗了出来,一直流进了地缝里,伊利亚特颤巍巍的瑟缩着身子,似乎努力把自己的身子缩到最小。 但他还是一把揪着他的衣领,满脸的不耐和冷酷,冷冷的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瑟兰因最器重的主教,他肯定会告诉你项链的下落,若你执意不说,我只好把你开肠破肚,让瑟兰因好好看看他走狗的下场有多凄惨!” 伊利亚特呆呆的注视着他,嘴唇蠕动着:“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轻笑一声,惋惜的叹道:“我记得你侄女可是个大‌‎美‌‍‎‌人‍‌‌啊。” “你要做什么!求求你不要动她,她还是个孩子!”伊利亚特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 男人掀开了兜帽,完美无瑕的侧脸扬起讽刺的笑意,他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双褐色的眸子却是如此的冰冷,绯红的唇仿佛没有人气的木偶,连肌肤也像是涂抹上去的白色油漆,散发着死气的幽寂,冷漠的毫无人性。 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人,塞尔斯暗自叹息,不明白这样残忍冷漠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成神。 厄休恩接着说道:”纯洁的姑娘最适合成为我的祭品,你知道我的手段,一定会令你毕生难忘,你真该认真的考虑一下,就算是为了你唯一的亲人。” 他阴冷的目光宛如出洞觅食的蛇,贪婪和欲望相互交织,片刻之后,伊利亚特仍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厄休恩似是惘然的摇头,脸上面无表情,但情绪全都灌注进他愤怒的眼神中:“我很多年不想折磨一个人了,可看见你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我就想把你的头扭下来。” 他一脚踏在他的肚子上,用力的踩,伊利亚特的嘴角喷出一股股鲜血,紧接着又用脚踹他的下腹和下体,伊利亚特被打的奄奄一息,似乎连呻吟也没了力气。 “住手,厄休恩。”瑟兰因突然闪现到这,挡在了伊利亚特的前面。 “来找你的狗啊,可真不巧,他快要被我打死了。”厄休恩后退一步,“你是知道的,这个世上最令我倒胃口的就是不听话的人,若你告诉我项链的下落,咱们也都省事不少。” “你就算是把旧神神殿夷为平地,也没有你想得到的东西。”瑟兰因淡淡看着他,眼神盯着他脖子上那串稻穗模样的项链,说道,“如今千年过去,项链上的神力正在流逝,你很害怕吧,因为没有项链的压制,你会被自己的力量吞噬。” “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你告诉我项链的下落,关于兽人信仰的事我便不再插手。” “这世上只有这么一条项链。”瑟兰因微微笑道,“谷物女神小时候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神力,复仇女神便亲自做了这个项链,让她时时刻刻的带着,而现在这条项链被我转赠了你,等里面的神力耗光,只会成为一个简单的装饰品。” 瑟兰因柔和的脸上泛起捉摸不透的笑意:“你真的以为千年之前我帮你成神,是我善心大发吗?” 厄休恩额头青筋暴突,他咬牙怒道:“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对这项链形成依赖……” “看来你终于想通了,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够亲眼看见你被神力反噬的下场,千年过去,只怕你的神力更深厚了,即使我不对你下手,你亦可毁了你自己。” 厄休恩阴冷的盯着他,怒极反笑:“还以为你能有多高尚,不过跟我一样是个小人罢了,就因为当年我不听从你这个大祭司的劝告,效忠旧神,你就一直记恨我到现在?” “不是这个。”瑟兰因厌恶的皱眉,淡淡道,“你效忠老鼠都跟我没关系,可是你不该摔坏她的神像。” 瑟兰因直到现在还记得千年之前的厄休恩猖狂的模样,对诸神的不屑,他直到离去都一直高昂的头颅,神情充满蔑视。 “我不信神,神根本不会倾听我的烦恼,只有你这种蠢人才会被他们蒙骗。” 他转身离去,宽大的袖口不慎将一旁摆放的谷物女神像给挥落在地,陶瓷的女神在一声清脆的声响后,裂成了普通的碎片。 厄休恩无奈的耸耸肩:“看看吧,神连自己的雕塑也照顾不了,又怎么能够帮我呢?” 皮质长靴碾过那一摊碎片,他哼着悠扬的小调大步离去。 只有瑟兰因蹲下来,将那陶塑的碎片捧在掌心,沉默不语。 他告诉过塞尔斯有个凡人漠视她,甚至对她不敬。他愿意为她除掉这个人。 塞尔斯却无所谓的说道:“放宽心,瑟兰因,不尊敬我的人数不胜数,比如龙族的族长,他天天都去毁坏我的庄稼,焚烧我的果树,我要是真和他们计较,迟早会把我气死。” 但是瑟兰因忘不掉,尤其是在厄休恩获得黑暗之力后,复仇的欲望日夜在脑海里叫嚣,但厄休恩终究是个普通人,他甚至掌控不了基本的魔法,情绪稍一失控就会引得神力爆发,反噬自己。 瑟兰因故意从复仇女神的神殿中找到那条项链,当作两人和解的礼物送给了他,就像种子洒进了土壤,等了这么久,也该结果了。 ++++++++++++++++++++++++++++ 塞尔斯一脸嫉妒看着瑟兰因抱着自己的乖宝宝离去,小恶魔这个大骗子!口口声声对她保证说它讨厌新神,宁愿吃她做的饭也不要被新神摸,这算什么?一脸享受的被瑟兰因挠着下巴,还嘤嘤嘤的叫唤! 她嫉妒的眼睛泛红,真想把这个臭胖子夺过来狠狠的收拾一顿,告诉它自己才是它唯一的主人。 而这时,原地不动的厄休恩此时从体内窜出一股黑雾,将他密不透风的裹了起来,雾中里传来他痛苦绝望的嘶嚎。 这是被神力反噬的前奏,估计是被瑟兰因给气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加以制止,这座城市都会跟着他一起陪葬。 但对她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可以借此吸收他爆发出来的神力,转为己用。 塞尔斯忙不迭地从石墙里出来,嘴里无声的念叨着咒语,苍白的手伸进黑雾里,抓着他的肩膀,将他爆发出来的神力吸进自己体内。 等到黑雾消散,她才松开他,手一脱离他的肩膀,他宛如泄了气的皮球,直直的倒下去,双眼呆滞无神,一脸疲态的看着她,像极了狼狈的小老鼠。 说得不好听一点,简直像一堆臭狗屎。 “你……是谁?”他气喘吁吁的问道,竟使不出一丝力气,连即将爆发的神力也陡然消失不见。 塞尔斯低声窃笑,蹲下来,手指抬着他精致的下颚,湛蓝若海的眸子对上他错愕的目光:“听好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现在给我看看你的项链。” 说是说看项链,手却控制不住的在他屁股上捏了一把,果然弹性十足,想必屁股下的两条腿也是格外的结实匀称,配的上这张漂亮的脸蛋。 厄休恩褐眸里难言惊慌,精致的脸蛋怒不可遏,沙哑的声音宛如毒蛇吐信:“你怎么敢!我……我要杀了你……” 塞尔斯舔了一下嘴唇,兴致勃勃的拍了拍他的屁股,刻意压低声音:“怎么,你想嚷嚷的整条街都知道我摸了你的屁股吗?” 他面露难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 “唔,你这个样子是在控诉我吗?别看我啦,不然我真想蹂躏你。”她陶醉的摸了摸他的脸,一脸严肃的说道,“相比之下,你的屁股摸着更舒服一点。” 她拽下他的项链,便要起身离开。 厄休恩抓着她的裙子,似是恳求的看着她:“带我离开这,你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给你,你就是要当女王我也不会拒绝。” “我只对你感兴趣。”她遗憾的说道,“不过你已经被我摸过了,也就那么回事。” 她微笑的望着他,化成白光消失在他的面前。 公主秘闻(十一)收藏过900的一更 渣乐:人鱼番外已修改,大家可以在目录里面看了,如果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更。 黄昏笼着这座城市,为古老的城墙砖瓦镀上一层薄薄的暗金,阴暗蜿蜒的巷道总算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大街上小餐馆的门口络绎不绝,世间各种佳肴的香味在此汇集,塞尔斯站在玻璃橱窗前往内张望着,她的目光一只盯着壁橱里的蛋糕,它被白色浓郁的奶油紧紧包裹着,上面还放着新鲜红润的草莓,似乎还沾着薄薄的露水,晶莹闪亮。 招呼客人的服务生走出来,客气有礼的询问道:“这位女士,我们的蘑菇绘排骨可是出了名的美味,你要不要进来尝尝?还是说你要喝些什么,我们这的橘子汁也不错……” “不必了。”她摇摇头,指着那块蛋糕,“我要这个。” “好的,只要五个金币,我这就为你包起来。” 塞尔斯提着蛋糕朝广场上走去,而阿林斯已经在那等着她了,人鱼与生俱来的沉敛柔和气质引得不少人偷偷侧目打望,余辉落在他白皙的脸上,沉淀出岁月浸染过后的忧郁,宛如吟游诗人所吟唱的复仇王子,尤其是怀春的少女,对上他深邃多情的眼眸,不由红了耳尖,不自然的捋着头发,别过脸去。 只可惜如此令人心神荡漾的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孩子,与他一样白皙水嫩的肌肤,堪比珍珠莹润,黑色的头发或许遗传了他的妈妈,芳心碎了一地的少女不由暗自猜测。 阿林斯面无表情的俊颜随着她的出现,脸上扬起轻松的笑容。 塞尔斯主动笑着问候他:“你看起来气色不错,不过这个孩子怎么还在这?“ 她目光不善的眯着眼,小人鱼被她锐利的目光吓了一跳,脸蛋气的鼓鼓的,抱紧阿林斯的脖子,把头埋进了他的红发间。 阿林斯低声苦笑:“我把附近的人鱼聚集地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他的父母,或许应该还要在更远的海沟里。” “那他今晚又得跟你睡了,果然还没断奶,还好有阿林斯奶爸在。”她淡然的耸肩,今天心情很好,就把这个蛋糕让给小家伙吃好了:“喂,小鬼,吃蛋糕吗?” 小人鱼眨巴着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上甜品,奶油的香味令他有些克制不住的吸着口水,他嫩嫩的嗓音带着讨好的善意开口:“你要给我吃吗?” “让我捏一把脸,这蛋糕就是你的了。”塞尔斯手指弹了弹他软嫩圆润的脸蛋,比布丁还有弹性。 塞尔斯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邪恶的巫婆在引诱白雪王子吞掉那个毒苹果。 小人鱼把脸凑了过去,不放心的提醒她:“只能捏一把哦。” 塞尔斯在他的小脸蛋上留下红红的指印,格外醒目,小人鱼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脸愤恨的盯着她,然后把蛋糕从她手里抢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你要是敢哭出声,我就揍你。”塞尔斯威胁道。 他憋屈的擦干眼泪,紧紧咬着嘴唇,人鱼艳丽的红唇被他咬的发白。 小人鱼果然好骗,满脑子塞满了腻死人的奶油,又蠢又笨。 阿林斯微笑不语,安抚的拍拍小人鱼的后背,牵着她远离了这个喧闹的城市。 阿林斯先把小人鱼送到了温泉那,塞尔斯正看着新买的一本食谱打算照着上面的步骤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塞尔斯,我有件事想和你谈谈。”阿林斯站在厨房门口轻轻唤她。 “当然,我随时都有空。”她露出熟练的温柔笑容,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 “塞尔斯,你还能找到自己除父母以外别的亲人吗?” “在这个世界恐怕不行,他们都去了别的世界了。” 阿林斯了然的点点,看来她的亲人都去世了,目前孑然一身,他继续温柔的看着她:“你一个女孩子过日子想必是很辛苦吧?” 塞尔斯缓慢的点着头,总觉得此番谈话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守在高塔之内吧。” “你说得对,或许我应该多出去走走。”塞尔斯皱起眉头,不明白他拐弯抹角的目的是什么。 见她对自己竖起防备,阿林斯连忙解释道:“不要怕,塞尔斯,我没有的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生活。” 塞尔斯头开始发疼,紧盯着他:“我不太明白你的话……一起生活是……” 他微微笑道:“塞尔斯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你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他笑得更开心:“你在我心里亦是如此,两个人相互喜欢这就是能共同生活的基础。” 她现在不光头疼,胃也开始抽搐,干巴巴的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共同生活…..” 他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掌心灼热烫的她后背泛起了酥麻,在油灯微弱的光线映照下,他格外耐心的解释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照顾你。” 塞尔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憋得通红:“我想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看在我孤苦无依的份上,这么尽心的帮我。” “塞尔斯,相信我,我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懂的照顾你,听我的话吧,人鱼是这世上最好的伴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手指灵巧的趁机抓住她的手,绿眸幽幽的望着她,似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魅惑她。 “伴侣?”她踌躇不定,狐疑的说道,“请恕我冒昧的问上一句,你在向我求婚吗?” “是啊,你总算看出来了。”他抚摸着她的脸,火热的目光似要黏在她身上。 “可是……虽然我喜欢你,但咱们之间的关系也绝对达不到结婚的标准吧,如果你更深入的了解我的话,说不定我比那些厚重的历史文献还要无趣。” 阿林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紧盯着她:“我们是认识不久,但是人鱼族见一次面就在一起的例子数不胜数,况且,你摸了我的尾巴。” 塞尔斯干巴巴的咳嗽几声,神情略显僵硬:“莫非摸了还必须对你负责吗?” “没错。”他点点头,阴暗的餐厅内弥漫着她身上的水果香气,还有她触碰蛋糕后,留下的奶油香,他舔了舔嘴唇,神色严肃的说道,“只有人鱼的伴侣,才能抚摸我们的尾巴。”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她羞红了脸,显然不想负责,一想到放弃滋润多姿多彩的单身生活,要和别人共度余生,她就气短心慌,一阵寒意窜上了背脊。 他眉宇间漾起青涩的恼意和羞愤,显然是第一次遇到塞尔斯这样的女人:“因为我不想阻止你,我喜欢你碰我。” “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女人也碰过你吧。” “我连她手的没碰过。”他咬紧牙关,神色复杂的望着她,“只有你,你是第一个碰我的女人,我们人鱼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你就是我选中的伴侣,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她没有搭话,只是呆愣愣的坐在那,还在消化她侵犯了人鱼纯洁的身体这一事实。 她以前观望爱神被凡人纠缠时,曾幸灾乐祸的说道:“艾尔玛,等着瞧吧,你玩弄了他们的感情又不负责,总有一天会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报应落在她身上了。 虽然才过去几分钟,但他早已如坐针毡,仿佛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她的沉默无情的啃食着他的焦虑,只有她身上飘来的那股芳香能令他的心慌意乱暂时得到平复。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是喜欢你,可是结为伴侣……这对我太快了,有些无法接受。” 塞尔斯一点都不打算成为他唯一的伴侣,但也不想失去他对自己的好感,活了几万年,她至少学会一件有用的东西,那就是说谎。 而且爱神曾告诉她,一个男人若是曾经被一个女人伤透了心,那么后面所受的伤害都不足挂齿。 塞尔斯无比由衷的感谢伊莱亚,她冷酷的心肠是个当女王的料子。 他只是笑笑,指尖抚摸上她的手臂,沿着单薄的肩头抚摸着她的肌肤,细细感受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渴望,想象着她在床上玉体横陈的媚态,他的嘴唇会贴上去轻抚着她,低声道:“塞尔斯,我知道怎么爱抚女人,只要你点个头,我肯定能让你接受我。” 他的胸膛跳的很快,心脏剧烈频繁的跳动,又急又快,似乎要跳出了嗓子眼,这是他第一次引诱女人,只要他愿意,没有人能够逃脱人鱼的勾引。 塞尔斯呆望着他那如无底洞般深沉的绿眸,被他抚摸过的肌肤泛起酥麻,静候数秒只后,她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前,深吸几口新鲜的海风,海平面上低沉的暗色迅速席卷了海岸,远方黑压压的阴影正铺天盖地的朝着用来,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云层,沉闷的雷声如期而至。 她不禁松了口气,回过头,露出甜美的笑意:“快要下雨了,我想我们该去温泉那接小人鱼回来了吧。” 塞尔斯似乎觉得自己看岔了,他柔和的面容瞬间扭曲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愤怒和羞耻在那一瞬间展露无遗。 她眨了眨眼睛,这只优雅的人鱼除了有些遗憾的蹙眉,残留下来的愤怒似乎一点儿也寻觅不到踪迹了。 他站起来,露出和蔼的笑容:“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 +++ 塞尔斯闭着眼睛躺在稻草堆上,阿林斯刚刚给他讲完一个关于人鱼王子历险记的故事,小人鱼窝在他结实的臂弯,揉了揉充满酸意的眼睛,疲惫的打着呵欠。 “晚安,小东西。”阿林斯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你故事里的人鱼王子该不会是你吧?”塞尔斯揶揄道。 暴雨淅淅沥沥的倾泻而下,阳台上不停闪烁的闪电穿破半掩着的木门,在墙上发出鬼魅般刺眼的凌厉白光。 “我曾经是王子,现在已经不是了。”他低叹一声,“若你想知道,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说这个。” “当然可以。”如果不用当他的伴侣,塞尔斯会更加满意。旧世界里,哪个女神不风流,也没人逼着她们负责啊,至少她以前口头上调戏瑟兰因时,瑟兰因就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红着脸像个小媳妇儿似的默默忍受。 “塞尔斯,过来点,让我碰碰你。” “依我之见还是不要吵着那个小鬼了。” “没关系,他已经睡着了。” 温暖的赐福随着他波动的欲望无一不刺激着她的四肢百骸,血液禁受不住他的诱惑而沸腾,他身上迷醉的气息更是令她神魂荡漾。 她忍不住凑过去,他用空闲着的左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舔着她的双唇和眼睛,一次又一次的亲吻着她,唇上传来黏湿的触感令他浑身颤抖不已,愈发热烈的含着她的唇又亲又吸,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仿佛要记在心底。 塞尔斯觉得自己像是误入兔子窝里的猛兽,他的唇仿佛黏在了她的嘴上,哀求着蹂躏他,为了避免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她极力从他的诱惑中抓紧仅剩的理智。 “我觉得还是不要教坏这个小人鱼比较好。”她双唇被他吻的发疼,气息不稳的说道。 阿林斯低笑一声,不甚在意的说道:“人鱼交尾是不会避着小人鱼的,我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好几次人鱼在珊瑚堆里苟合了,每一次他们的姿势都不一样,塞尔斯想知道吗?” 她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用,我困了,晚安。” 他的双腿变回硕大的鱼尾,裹住她的双腿,犹如蟒蛇窒息猎物般紧紧的缠起来,他无辜的看着她道:“不知为何,我总害怕你跑了,只能这样把你拴在身边。” “亲爱的,相信我,这绝对是多此一举。”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我就什么时候松开你。” “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骗你,而我不会,我太年轻了,还没有做好成为妻子的准备,你需要给我时间。”她大言不惭的说道。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他神情悲伤的叹道,“不要让我失望,塞尔斯。” 等阿林斯睡下,她迫不及待的对他施加了一个沉睡魔法,却发现他把自己缠的太紧,双腿根本拔不出来,她只好由着这个动作瞬移出去,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距离,莫名的出现在了这栋屋子的外面,暴雨如注,她被浇灌的浑身湿透,不断打颤。 但却是因为逃离阿林斯身边而松了一口气。她站在雨中茫然半响,思忖半晌,还是决定先去找乌洛安,毕竟她可是真把他给玷污了,这头龙肯定耿耿于怀好几天,迫不及待想找她算账了吧。 她打了个响指,纤细的身形出现在他阴森巨大的洞穴外,果不其然,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从黑暗中大步走出来,幽暗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一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就知道是你来了。” 公主秘闻(十二)H过900的二更 渣乐:月末我开始忙起来了,日更的话后面章节的字数就不像现在这么多了,还是我存几天,同一放大肥章出来? 塞尔斯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俊美高大的男人,由衷夸赞道:“亲爱的,你人形和龙形都这么好看。” 她沙哑微弱的声音被大雨打压的愈发轻柔,一身白裙站在雨中仿若幽魂,看见她这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乌洛安心一紧,眸色不由沉暗,把她拉进来,张嘴就问道:“你去了哪?” “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是不是和瑟兰因在一起?” 洞穴里点着油灯,塞尔斯将一头湿发烘干,嘴角漾着甜蜜的微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面色凝重,一语不发的将柜子里给她准备的裙子扔在她的肩上。 “生气啦?”她笑嘻嘻的把裙子摘下来,并未打算换上干净的衣服,“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别对我用这套花言巧语。”他自顾自的坐在下,品着高脚玻璃杯的白葡萄酒,“我知道你们旧神玩弄男人的花样,比如你姐姐爱神,当年为她自杀的男人或许比国王的私生子还多,至于你……塞尔斯,复仇女神的侍女可说你是个不要脸的无赖,你还掀她们的裙子。” “这些可都是陈年旧事啦,而且那时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只是想看看她们裙子底下穿的什么而已,但我发誓,我可没有玩弄男人。”塞尔斯受伤的眨眨眼睛,“如果你想知道女神的侍女下面会不会穿‎‎‌‍‌丝‎‍袜‍‎‍的话,我倒是可以大度的告诉你,咱们好好的聊聊。” “别岔开话题!” “好吧,我是为了你去调查伊莱亚了。” “一个人?” “当然是一个人,中途还遇到了魔兽,那家伙比苍蝇大了几十倍不止,差点没把我脑花吸出来。”塞尔斯装模作样的发牢骚,显得十分苦闷。 “为什么瑟兰因会知道你还留在这个世界?”他今天显然非要她解释清楚。 “小恶魔去偷人家种子,他跟踪它来到了北口海岸,我自然就被他发现了。”她无奈的耸肩。 “瑟兰因可不像是个会跟踪小偷的。”他冷哼一声,将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说不定他那天正好闲的慌呢。”塞尔斯坐到他身边,指了指他的杯子,“还有吗?我也要喝。” 他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递给她。 “没有别的杯子了吗?”她转动着眼珠子到处搜寻。 乌洛安目光凌厉的盯着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你就是把这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另一个杯子。” “没有就早说嘛。”她对着他留下的唇印,轻轻用嘴覆上去盖住了他的痕迹,甚是满意的饮了一口,舔舔嘴角溢出的酒液,“淋雨之后能喝上这么好的酒也是不错了。” 他目光阴暗的盯着她不断阖动的嘴,湿漉漉的裙子贴在她柔美的身段上,随着说话微微起伏的嫩乳,姣好的身形一览无余,看的他内心隐隐骚动。 “你都调查到伊莱亚什么了?” “我可是个实干家,找到跟她有关系的人后凭借我的叁寸不烂之舌来到她住过的房间,她走之后就被锁上,叁百多年过去,动也没动过。”她从空间里捡到的小恶魔茸毛,“你瞧瞧,这就是我的发现,在房间的地上捡到的,你不是说你失去理智之前闻过小恶魔的味道吗,你再试试,是不是这只小恶魔的味道。” 他嫌恶的撇嘴:“每只小恶魔的味道都差不多,况且已经叁百多年了,味道早就散的精光。” “那可惜了。”她萎靡的叹道。 “你真是一个人吗?”他眉头紧皱,目光敏锐的打量着她,“说实话,你身上的鱼腥味快要熏死我了。” “我当然是一个人调查的,不过我回来的路上因身体虚弱,不甚掉进了大海里,是只人鱼救了我,红头发,长得跟王子一样好看。”塞尔斯小心斟酌着用语,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劳心劳力说谎而掉光头发的。 乌洛安听见她掉进海里,拉过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她能感受他炙热掌心上源源不断的赐福正涌进她的血液里,一股幸福的热流正窜向四肢百骸。 “他本来想送我回家,我婉拒了。” 他冷哼一声:”以后离这只人鱼远一点。” “为什么?” “他的爱人死了,天天妄想着抓走漂亮女人,令她们心甘情愿当祭品去复活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乌洛安尽最大可能的抹黑阿林斯。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漂亮女人。”塞尔斯抓住了重点,露出欢喜的笑容。 “既然你平安回来,就赶紧回去吧。”他撇过脸,冷硬的说道,“你的宠物很担心,甚至去找了瑟兰因。” “你这是赶我走吗?”她的笑容瞬间垮下来。 见他沉默不语,她叹了口气,把买给他的项链掏出来,放在桌上:“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希望你喜欢。” 紫水晶项链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暗淡的洞穴中闪耀着彩虹般的点点光芒,虽然这个项链丑的令人发指,但当下对她的不满转眼消散,甚至连她欠自己的债也忘得干干净净,光是这样目不转睛的看这项链,都觉得通体舒畅。 看她能有这份心,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带上它,不然她又该装模作样的委屈了。 塞尔斯站起来,幽幽说道:“那我先走了,晚安,乌洛安。” 就在她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乌洛安抓住她的手臂,尖利的指甲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像是微微的针刺,他道:“帮我带上。” 塞尔斯一怔,微微一笑:“好。” 她单膝跪下,将项链待在他的脖子上,乌洛安看着她如银色月亮般的银发,五官柔和精致,与他紧靠的是如此亲密,他小腹下方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盯着她淡色的唇,想含在嘴里吮吸,想抚摸着她顺滑亮丽的发丝,看着它们在指缝间游走。 “乌洛安,是你给我买的床和衣柜吗?” 虽然那张黄金打造的大床简直就是暴发户的品味,但舒适的床垫和枕头却令她十分满意,恨不得扎进散发着薰衣草芳香的被子里睡到明天中午。 “还有梳妆台…….”他看着她的脖子,喃喃低语,“塞尔斯,你又欠了我不少。” 他闭上眼睛,嘴唇吻上了她苍白修长的脖颈,唇瓣叼着她的皮肉用力的吮吸,塞尔斯微微仰着头,拨弄着他的黑发,随着他的吸弄,口中发出悦耳的呻吟。 “亲爱的,你要不要冷静一下。”她低低笑道。 乌洛安抬起欲乱情迷的眼眸,咬牙低声道:”我是需要冷静,真是受不了你身上的鱼腥味。” 他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朝着洞穴伸出走,深邃幽暗的洞穴漆黑的不见五指,一股硫磺的味道扑面而来,“噗通”一声,乌洛安把她扔进了温泉里,撕开她的裙子,抓着她的手腕用力的搓洗。 塞尔斯被他捏的发疼,在这个黑漆漆的洞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任由他摆弄,把她身上残留着的味道洗干净后,草草的擦拭一番,迫不及待的把她扔在了床上。 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还未说什么,嘴唇就被他堵住,似是享受的闭上眼睛他在自己唇上亲吻舔弄,情到浓时,他的舌头勾着她的搅拌,她只得无助的微微仰着头承受他狂热猛烈的亲吻。 粗砺的大掌滑到‎‍乳‍‌‎‌‍房‍‌‌‎‎上的樱桃,五指有些粗鲁的的捏着,瞬间留下几道深深的指印,疼的她直吸气。 塞尔斯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不悦道:“我又不是龙,你再这么狠的捏我,我就生气了!” “这么捏着你,你还不是出水了。”他在她的腿心抹了一把,在她眼前晃了晃指腹上莹亮的‎‎蜜‌‌‎液‎‎‍。 但到底是没有对她再下重手,他分开她的玉腿,扶着挺翘炙热的分身缓缓刺入。 塞尔斯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轻点,你太大了,别这么急……啊……” 花穴里的嫩肉被他狠狠的捅了一下,他双眉紧皱,沙哑的说道:“嚷嚷什么,我知道!还有,不准咬我。” “你还不是咬我了。”她小声嘀咕着。 乌洛安绷紧了翘臀,‎‍龟‎‎‌‍‌头‍‌势不可挡的破开紧致的花穴,直到他把她填满,让她的嘴里发出羞人的呻吟。 他压下心中的渴望,并未急着挺动,送进一大半后,又缓缓退出去,让她青涩的甬道先适应的他的硕大,他低下头,在她紧皱的眉心轻轻吻着,来回动了十几次后,见把她插的‎‎蜜‌‌‎液‎‎‍四溢,才把她紧紧搂抱在怀里,嘴唇亲咬着她的耳朵,控制不住的用健硕的胸膛将她丰润的‎‍乳‍‌‎‌‍房‍‌‌‎‎狠狠挤压,享受肌肤摩擦的快感。 舌头把她的耳朵舔的湿漉漉的,他在耳边粗喘着:“还疼不疼了?” 塞尔斯缓缓挺动着腰肢,搂着他的脖子,嬉笑道:“不疼啦,你快动动。” 他腰肢摆动的愈发用力,重重的顶弄,两人的呼吸也愈发黏湿急促。 “你在咬我。”他突然说道,分身全部送了进去,又慢慢的滑出来。 “我咬你?我嘴都没张开!”塞尔斯为自己辩驳。 “你下面那张嘴在咬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幸灾乐祸的盯着她,“其实这么说来,你可比你下面那张嘴温柔多了。” 塞尔斯听了他的流氓语录,花穴又是一紧,一阵阵的收缩令他畅快的呻吟出声,快感如潮水汹涌而来,大掌抓捏着她的细腰,粗硬的分身狠狠的戳在了子宫口上,凶猛的对着紧闭的大门戳弄,打桩似的在花穴里开垦领地。 分身从她的花穴里退出来,将她的腰肢向上抬起,狠狠抛下之时又冲进她的身体里,突如其来的致命酸麻令她浑身颤抖,平坦结实的小腹似乎呈现出他分身的模样来。 塞尔斯紧紧抓着他肌肉纠结的臂膀,浑身被他抖得七零八落,上身绵软无力,被迫承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他一手捏上胸上的丰润,在五指下肆意把玩,揉搓着硬挺的小樱桃。急促的肉体拍打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花穴的痉挛,反而令他愈发疯狂起来。 塞尔斯也尽力的爱抚着他,趁着他缓慢抽动的档口,吻着他结实性感的胸肌,乌洛安仰着头,不断抚摸着埋在他胸口舔弄的女人。 “这边还要……嗯……咬一下……嘶……就是这样……” 两人的下体还紧密的贴合在一起,缠绵的几乎不分彼此,花‍‌‎穴‌‎‎‍‍口‎‌‌‍‍沾满了被捣出来的白浊,巨龙的囊袋次次都予花穴重重的撞击,活像要‎‌‌插‎‍‍‌‎进‎‍‍去一般,小腹上的毛发与她柔嫩的腹部摩挲挤弄,仿佛是在亵玩她柔嫩的身子。 随后他狂热捧起她的脸,又一次的与她唇舌相接,和与她的小舌纠缠在一起,臀部陡然发力剧烈的耸动来,她发硬的‍‎乳‍‌‎头‎‎‌‌‍不停摩擦着他的胸膛,绵绵不休的快感毫不留情的撕咬着他,他含着她的唇瓣喃喃道:“还要不要再快点。” “唔……可以。”她有些神志不清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蓦然之间,两人紧密贴合的上半身陡然分开,他直直跪在她的腿间,把她的玉腿搭在肩上,紧接着就是狂风暴雨般的顶弄,敏感的花穴在他狂猛的‎‍‎‍‌肏‌‍‍弄下,令她不住的抽气,小腹颤抖,体内的花液喷涌而出,滚烫的花液如倾倒的泉水,一滴不漏的喷洒在‎‍龟‎‎‌‍‌头‍‌上。 公主秘闻(十三)收藏过1000的一更 塞尔斯醒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几天了,她沉浸在乌洛安制造的情欲里,依偎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聆听他沙哑的喘息,享受来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粗鲁的的爱抚,她不禁暗想为何前几万年都要过上苦行僧那样的禁欲生活。 她不明白乌洛安是否在回避龙族旧世界里的阴暗过往,他看自己的眼神并没有所想的那般憎恨,对自己的动作也没有丝毫拘谨,他在她累的虚脱的时候帮她沐浴,更衣,甚至是梳头。 他这般良善的态度,更令塞尔斯愧疚了,她多想变成乌洛安这种不计前嫌的大人物,这种人话少,身上的问题更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年轻的时候尝起来最美味。”塞尔斯趴在他的胸口,抚摸着他天鹅绒般的温暖有力的肌理,振振有词。 乌洛安单手环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懒懒说道:”可我已经不年轻了。” “至少比我年轻。” “我看到了你变出来的森林。”他微微低下头,嘴唇轻轻碰着她的额头,“很美。” “你喜欢就好,不过接下来我还得去解决伊莱亚的事。” “已经过去叁百年了,你什么都找不到。说你犯蠢倒是比较贴切。”乌洛安知道她又想跑出去,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她难道还没有看够吗? “我可不打算干蠢事。”她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又把自己的侧脸凑到他的嘴边,“你亲我一口,我就不计较你刚刚的冒犯。” 乌洛安狠狠对着粉嫩的脸吸了一口,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印子,他用嘴蹭着她的脸,像猫似的慵懒:“你刚刚把我的屁股都给捏青了,这算不算冒犯新神?” “你又不是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哪有这么娇弱。”塞尔斯驳斥他。 龙神微微一笑,英俊的面孔宛如阳刚的青年骑士,他脱光衣服的时候,连身上的锋芒也跟着衣服一起走了。 “塞尔斯,虽然你以前总是欺负我,但我以德报怨,你看看,这洞里的摆设都是我给你买的,要知道我可不是个富有的神。” “那你哪来钱?” “我卖了我的龙鳞,还是最珍贵的胸甲那块。”他很是苦恼的叹气,“我本来不想管你的,可是你毕竟算是个神,我想我应该给你留点体面。” “难为你了……你需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塞尔斯将信将疑,毕竟她已经过了只要是小伙子露露大腿就能耍的她团团转的年纪了。 不过两人生活都如此困苦,倒让她对乌洛安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知音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开始慢条斯理的开条件,“这儿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你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北口海岸的高塔太寒酸了。” “我不介意你让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塔里。” “你想都别想。” “你怎么能这样和一位淑女说话。”她从他胸膛上爬起来,手指戳着他的脸,“小气龙。” “小恶魔说你因为乱花钱,把值钱的东西卖个精光,我可不想让我的心血被你拿去干坏事。”他懒得和她争辩,握住她的手指头放在牙齿上一咬。 塞尔斯疼的手臂都快麻掉了,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你简直太霸道了。” 乌洛安不觉得自己霸道,反正她的高塔被自己给毁了,碎成残渣的高塔或许早就沉在了大海里,她就算回去也没有住的地方,他这是大发慈悲的收留她。 “我可以把小恶魔带过来吗?” “可以。” “这里的东西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列吗?” “也可以。” 那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更何况乌洛安身强体壮,孔武有力,最适合在床上干那事了。 “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这样应该算是同居,她得去集市上置办点东西,衣服也得新买,无论何时,她都要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体面,乌洛安的品味就算了,她和他除了在床上没有共同语言。 他露出浅笑,仿佛一直在等她说出这个回答,身子微微前倾更紧的贴着她,满意的蹭着她的银发。 “其实你想知道这撮毛是哪只小恶魔的,也不是不行。” “你有办法?” “我虽然没有,但别人有。”他在阴暗中闪动着眼睛,幽暗重瞳中的幽光似是漂浮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冷笑划过嘴角,“我得去找下尼尔加。” “尼尔加是谁?” “元素之神。”乌洛安不屑的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娃娃。” “为什么这么说?”塞尔斯好奇的问道。 “父神眷顾这个孩子,他十七岁的时候还只能在街角边捡垃圾,偶尔还跟其他少年打架斗殴,却获得了元素之力。” “那为了你的清白,可别把这个孩子给气走了。” “我尽量。”他抚摸着着她圆润滑腻的臂膀,“需要我陪你去采购吗?” “不用了,我们分头行动。” 塞尔斯在黄昏时刻来到遇到古董店老板的城市,她现在才知道这被叫做辛德拉的城市,是在被毁坏的欧兰港口上重建起来的,她披着绿色天鹅绒斗篷沿着热闹拥挤的大道一直走,凌乱的人潮一直推挤着她,人群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和高级的烟味。 她踏上昏暗的巷子,街角的灯火已然点亮,玫瑰金的色彩弥漫着天空,她准备再去找老板聊聊赫伯特的故事,也可以说是黑暗之神的故事。 正打算转弯的时候,一个蹲在路边的黑影令她停住了脚步,一脸风霜的厄休恩正抱着膝盖呆呆的坐在那,连她对他的注视都漠然的像是没看见。 火腿店里五十来岁的老板娘走出来,双手擦拭着腰间的围裙,可怜的看着他,见塞尔斯微微惊讶的目光,她仿佛找到一个知己,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不知道遭了什么难,失去了记忆,天天就在这片地区游荡,每天晚上在公园里的拱桥下凑合一晚,大家看他可怜都会送他一点东西吃。” “失去记忆?”她盯着衣着破旧肮脏的厄休恩,目光带着些许疑虑,难道是她取走项链后,他因神力反噬而使自己受伤失去了记忆?她以为他会死的,神力反噬相当于自爆,炸的连灵魂都散了,看来是他体内的邪恶因子保护了他,这个新神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象中这么孱弱。 老板娘点点头:“我们问他是谁,他总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脸,好多人都猜测他是不是流落街头的贵族。” 她又拿了一块火腿塞给他,厄休恩紧紧抿着嘴唇,连谢谢也不说,他把火腿分成两半,一半火腿放在他不知从哪捡的黑麻袋里,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别人不要杯子,脏兮兮的羊绒毯子,还有几根烤玉米。一副典型的流浪汉模样,塞尔斯不得不佩服他的适应能力。 褪去了阴暗面纱的他看起来楚楚可怜,即使穿着破旧的外套,也纯洁的仿佛是未经开化的处男,他一口一口的咬着火腿,时不时抬起头打量着四周,像正在偷食的老鼠一样敏觉。 果不其然,又来个一个高大的流浪汉,厄休恩一见到他就紧绷着身子,两叁口吃光了手里的火腿,把自己的麻袋紧紧抱在怀里。 流浪汉在他面前啐了一口,恶狠狠的威逼道:“小杂种,快把你的袋子交出来。” “不。”悠扬清冷的嗓音此时带着沙哑的后怕,他蜷缩着身子,胆怯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老板娘上去打着圆场:“我这还有剩下的火腿,你要的话我就给你,别去打扰这个可怜的家伙了。” “滚远点,臭婊子,别在我面前逞能。”流浪汉一把挥开她,老板娘踉踉跄跄的往后倒着,幸好塞尔斯接住了她。 他拽着厄休恩的衣领提倒他面前:“如果不想让我打破你的脸,就把袋子交出来。” “不。”厄休恩皱着眉,即使害怕的手都在抖,但依然不为所动。 “真是婊子养的。” 他的左拳随即重重击上厄休恩的脸,鼻梁碎裂发出清脆的崩裂声,两个鼻孔顿时血流如注,老板娘仿佛这一拳头打在她的脸上似的,不禁低声“哎哟”。 “你交不交?” 厄休恩还是死死抓着手里面的袋子。 流浪汉又狠狠的扇了他几个巴掌,美绝人寰的脸蛋顿时肿的像个猪头,厄休恩被扇的头晕目眩,死气沉沉的闭上眼睛,宛如一条不会动弹死鱼,他在他脸上吐着口水,像垃圾一样把他扔在地上,伸手便要夺过他的袋子。 “不。”厄休恩死命护着自己的麻袋,对着流浪汉的小腿就是一口。 “你这个婊子养的。”流浪汉发出痛苦的哀嚎,气急败坏的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用力的碾压,仿佛要嵌进皮肉里一般。 厄休恩阴沉的眼睛迸射出凌厉逼人的目光,为了护住自己的袋子,他不知道从哪掏出的铁片,被他打磨的尖利无比,他动作飞快的割开流浪汉的脚踝,趁着流浪汉松开他,抱着脚的空挡,他又朝着他的脖子用力的一划。 动脉裂开瞬间喷洒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脸,老板娘呻吟一声,当即晕倒在塞尔斯的怀里。 塞尔斯看着他一套动作,熟练的行云流水,老练自然,仿佛每个步骤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以前说不定没少这么杀过人,或者是折磨别人,即使失去记忆,也不会甩掉它们。 流浪汉捂着脖子倒在血地里,死前竟是来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 杀完人之后,厄休恩又恢复到人畜无害的面孔,满脸的惊恐,身体难以抑制的颤抖,与刚刚冷酷残忍的人截然不同,他惊惧的瞟了她一眼,用手背抹了一把鼻血直流的脸蛋,提着自己的袋子跌跌撞撞的往一旁的深巷子里跑去。 必看一章 oo18.vip 声明一下我所有的文里面的逻辑情节皆是为肉服务,毫无任何逻辑,苏的没边那种,怎么好写我怎么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写正经文,也不想写男女恋爱史和女主的成长史,说白了就是一个梗想让我写肉,如果想看合情合理的情节,我这里是肯定没有的,我写的哪一本都没有,麻烦各位就不要挑我骨头了。我写文不图啥,也没有利益可图,看在我为爱发电的份上请放过我吧。 每本都要挑我的刺,我真的已经累了,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文案已更新,没有追在网站追我的朋友肯定不知道我已排雷,麻烦盗文的把这章也盗进去,渣乐感激不尽! 连载免费收藏:woo18.vip 公主秘闻(十四)收藏过1000的二更 渣乐:谢谢各位小可爱的留言,简直太爱你们了!我其实没这么玻璃心的,正好遇到加班压力大和积压已久的怨气突然爆发了,我以后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 塞尔斯一直跟在厄休恩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知道她在跟踪她,曾好几次回过头看见她对着他灿烂微笑,仿佛看见修道院石墙上雕刻出的恶魔,他深呼吸着,拼命的掩饰脸上的惊慌失措,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低着头窜进人流中。 他满身的灰尘脏泥,还能闻出身上散发出来食物腐朽的气味,他周围的人都不着痕迹避开这个可怜的流浪汉,捂住口鼻,掩饰住身上的厌恶,仿佛他带着瘟疫而来,只要他一靠近他们,就能使自己遭受灭顶之灾。 塞尔斯很容易就能看见他的瑟缩的背影,她追随着他来到幽暗偏僻的巷子,他颤颤巍巍的跑过曲折狭窄的的巷道,朦胧的落日余晖洒在铅灰色的房顶,四面高大的阴影将他团团围绕,正前方的路被修道院的围墙死死堵住,他被塞尔斯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两个人在昏暗中相互对视,他贴在墙上,手里紧紧攥着沾着血迹的铁片,颤抖的指向她。 “亲爱的,这个东西太锋利了,小心伤着你自己。”塞尔斯上前踏出几步,语调温柔的安抚着他。 他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幽灵的女人,她一头银发在阴暗的巷道中更为耀白,脱离了油画中五颜六色的色彩,她身上只有一种独属于她的银白,宛如光辉笼罩着她,但却不是和煦的阳光,而是阴冷的地狱之光,仿佛只有在昏暗中能看的见她。 “你想要什么……”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声音却抢先哽咽,几乎令他透不过气来。 “我看见你杀了人。” 见他的茫然无助的褐眸里露出绝望的目光,塞尔斯不由好笑道:“你害怕了?害怕会因为你杀了一个流浪汉而被送上绞刑架?” “我……”他垂下头,喃喃说道,“我不想死。” 塞尔斯盯着他苍白憔悴的面孔,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你还记你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他抬起头,急切的询问道,似乎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很遗憾,我不知道。”塞尔斯看着他褐色的眸子,此时里面的光芒熄灭了,独属于少年的率真纯粹,似乎被她亲手掐断了。 “不过……”她接着继续道,“你有一种特别珍贵的天赋,这对我很重要。” 黑暗元素与冥神的神力属于同一种本源,她需要借助他的黑暗之力打开亡灵之殿的大门,打开那扇早已被哥哥封闭了一千年的沉重铁门,只是为了找到伊莱亚的灵魂。 “杀人的天赋?”他自嘲的笑笑。 “当然不是,你那是正当防卫,等你掌控了这个天赋,就能摆脱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用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他疑惑的看着她,仿佛这个女人失去了理智,毕竟像她这样疯疯癫癫的人,在午夜的街上一抓一大把。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现在想和我去吃顿晚餐吗?”她侧身示意他先行,“放心好了,你跟着我,我至少不会把你卖到妓院去,你长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在外面游荡可是危险的很呐。” 他沉默一会儿,最后默默的走在她的前面,塞尔斯带着他去了一家高级餐厅,特意为他点了一份牛排,浓郁酱汁的香气刺激的他频频咽着口水,连眼神都舍不得挪动。 塞尔斯为自己点了一杯白葡萄酒,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小啜了一口:”你不用拘束,尽管吃。” 他连叉子都没用,直接拿手塞进了嘴里,一旁的服务生和其他客人看的目瞪口呆,瞧着服务生隐隐抽动的嘴角,似乎想直接把这个从地底钻出来的难民直接扔出去。 她递给服务生几个金币,又使了一个眼色,高档餐厅里的服务生当即会意,走到了别处待着,与他们离的远远的。 不过几口,厄休恩就吃光了这份牛排,他又撕开面包,把盘子里的酱汁抹干净,狼吞虎咽的嚼几口,咽下肚子。 “你有名字吗?”塞尔斯问道。 他摇摇头,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其他人都叫我杂碎,杂种,或是别的,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 塞尔斯默默的看着他,他只是低着头,吃完东西以后,就摆弄着桌上的餐巾,随后她疲惫的说道:“算了,以后你就叫托马斯吧。” 他随意的点点头,头还是没有抬起来看她,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餐巾上:“你打算让我干些什么呢?我这人什么都能干,只要给我一点吃的就行。” “我准备带你去个地方,你需要一份工作,之后等我忙我会来找你。” 他终于抬起头来,眼神露出焦虑和恐慌,支支吾吾的说道:“工作?我……我什么都不会,会给你丢脸的……” “你刚刚不是说干什么都可以吗?” “我不是个体面的人。”他握紧了拳头,“像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都会被当成老鼠一样赶出来。” “你洗个澡换件衣裳就像个体面人了。”她无所谓的说道。 “我不明白……”他抠着手指上的脏污,惶恐的盯着她。 塞尔斯微微笑道:“旧世界的神明,无聊的时候都喜欢靠打赌来打发漫长的光阴,他们会赌一个无名之辈在神明的指点下,这辈子能取得多大的成就,会爱上男人还是女人,还有各种各样的赌约。” 她曾经和大地女神打赌,她赌一百年之内一个小型湖泊会干涸,大地女神则赌的是五十之年,结果她把自己的宝石王冠都给输没了。 “你想说你是神明,而我就是你的新游戏?”他似懂非懂的眨着眼,明显认为她在说谎。 他一脸不信的模样真令塞尔斯心碎。 塞尔斯直接把他塞进了澡堂里,对着负责收钱的小童吩咐道:“把他给我洗干净,再找一套旧衣服给他穿上,至少看起来像个男人,先给你一枚金币,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一枚。” 小童兴奋的点头:”包你满意,女士。” 小童连哄带骗,把他的衣服脱了下来,他捂住胳膊,仿佛自己是一个剃了毛的绵羊,只要小童用帕子为他擦拭身体,他就惊恐的发抖,满脸的生无可恋。 小童好奇的问道:“你和外面的女士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不会是她的包养的情夫吧?” “为什么这么” “因为你长得漂亮啊,好多贵族夫人都喜欢小白脸,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小白脸,你身上的肌肉可真漂亮啊。” “你觉得她对我有意思?” “当然了,你是个流浪汉吧,看你脏成这个样子就知道,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先带你来洗澡。” “她说要给我找份工作……” 小童见怪不怪的笑道:“伺候好贵族夫人也是一门工作,谁愿意碰脏兮兮的男人,这种招数我见的多了,曾经有个伯爵夫人的情夫还假扮成她的侍女,结果被她丈夫给看上了,夫妻俩为了这个男人大打出手,闹得满城风雨。” 小童滔滔不绝的说着,而他的嘴角抿的更紧了,脑袋开始发晕,她说自己有过人的天赋,想必就是在床上的天赋,还骗他什么旧神游戏,只怕是玩弄男人的手段,找个好听的由头罢了。 一个小时下来,连澡盆里的水都黑了,小童把老板的旧衣服翻出来,又为他找到换洗的干净内衣裤和老板不要的靴子。 等到塞尔斯见到他的时候,浑身散发着清新的香水味,衣着整齐,黑发被丝带束在脑后,整个人焕然一新。穿着不合身的老旧袍子仍是掩盖不住他的光彩,颇有几分贵族气息。 他看着她,默不作声,眼里包含着屈辱。 塞尔斯疑惑的看着小童,小童只是耸耸肩,摊开手掌:“我这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什么都没干呐。” 她只好把剩下一枚金币给他。 塞尔斯带着他来到几条街后的一家廉价旅馆,对着一脸暧昧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就径直上了叁楼,老旧的螺旋楼梯一踩上去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好在这里还算干净整洁。 她推开一间小卧室的木门,引领着他走进去:“我在这给你订了叁个月的房间,房费我已经出了,你可以安心在这住着,我若是要找你自然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厄休恩突然脱下长袍,他的脸色比蜡像还要惨白,结实优雅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颤抖微微起伏,四肢紧绷的像石头一样坚硬,他脱的只剩一条裤子,但手却放在裤腰带上一动不动,手指紧紧揪着薄薄的布料,他眼睛的屈辱愈发明显了,仿佛对面的塞尔斯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现在我洗干净了,也没有人,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吧。”他闭上眼睛,浓密卷翘的睫毛不断抖动,毫不掩饰着他内心的惧怕。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次,但我保证我很干净,也没有其他的病……” 塞尔斯结结巴巴的说道:“做……做……做什么?” “你不是想让我当你的情夫吗?”他羞耻的低声道。 “情……情……情夫?”塞尔斯一头雾水,她缓了好久,才把舌头给捋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默默的睁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给我洗澡的小童是这么说的。” “把衣服穿上,托马斯。”她一脸无奈,命令道。 受迫于她难得严肃深沉的语调,他立即捡起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然后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塞尔斯不禁纳闷,她给他吃给他穿还给他找房子,为什么他反而更怕她了?她又不是旧世界里喜欢吃人的女妖。 “其实也不怪你怕我,我一直都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塞尔斯。”她挂着灿烂的笑容,主动的走到他面前,执起他的手,恭敬的吻了一下。 这一下令他猛的缩回手,脸上顿时红成了一个大番茄。 “既然你没有包养我的意思,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你的恩惠。” “哎呀,我帮你只不过是顺手之举,况且能遇到你这样漂亮可爱的男人是我的荣幸,就让我来帮助你吧。总有一天,我需要你会比你需要我更多。”她慢吞吞的说着,语气格外暧昧。 厄休恩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好好休息一天,改天我再过来叨扰。但是你可别妄想着逃跑哦,无论你躲在哪,我都能把你抓回来。”她捏了一把他的屁股,这么挺翘的臀实在是引人注目,不在多捏一把,都对不起她花在他身上的钱。 “啊……”他僵直着背脊的呻吟着,就像在床底间发出的低哑声。 她大笑着留下几枚金币,随着嘎吱的木头摇晃声,渐渐消失在阴暗的楼梯间。 他抿着嘴唇,被她捏过的地方又麻又痒,像是被野兽的獠牙狠狠的咬了一口,似乎连腿都软了,他默默的站在那好久,才把桌上这几枚金币藏进衣服里,倒在床上,深吸着枕头上的肥皂味,困意如洪水猛烈席卷而来。 外面的夜幕早已降临,她又来到古董店的门口,这一次她想听完赫伯特的故事。 ++++++++++++++++++++++++++ 乌洛安伸展着龙翼,飞翔在海平面上空,他在寻找尼尔加的船,尼尔加最近迷上了航海,听他的侍从说,他日日夜夜都待在船上,沿着一个又一个的港口航行。 突然之间,明亮的天色陡然变得幽暗,平静的海面漆黑的犹如翻腾咆哮的魔兽,海浪冲天而上,夹杂着雷电的袭击,他纵使闪避了前面几次偷袭,也挡不住无数的海浪如暴雨击打着他,海中的雷击狠狠击中了他的龙翼,瞬间的麻痹令他控制不住的从天上跌落进大海。 海浪变幻莫测,犹如一条游动的巨蟒将乌洛安狠狠拉进深海之中。 在剧痛的挣扎之间,乌洛安恍惚听见阿林斯充满憎恨悲伤的语气质问他:“乌洛安,你到底对北口海岸做了什么!” 公主秘闻(十五)收藏过1100的一更 渣乐:本以为剧情半章就能结束,但是我又啰嗦了一章,下一章必须来点肉了!! 自打鞋匠知道赫伯特对他撒谎之后,对他再也不亲近起来,他一辈子都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无比坚信在他的引导下,赫伯特能平安顺遂的过完这一辈子,他不肯承认在自己的教育下儿子会变成这个模样,他从心底里无法认可这个儿子,喝醉之后逢人就说自己没有这种撒谎精儿子。 至于赫伯特心中,似乎也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他常常看见鞋匠对自己母亲恶语相向,甚至是凶狠的殴打,有时也用驯马的鞭子抽她,就因为她做的饭菜不合他的口味,她常常被揍的奄奄一息蹲在角落,浑身的血迹,大冬天的时候连床被子也没有,冻得瑟瑟发抖。 有一次她实在忍受不了,偷偷躲到邻居家里,被抓回来后,他当着邻居的面毫不留情的掴了她一巴掌。 而赫伯特就躲在墙角,呆呆看着母亲被鞋匠狠狠的扇在了墙壁上,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嚎着,他脸上流下惊恐的泪水,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默默的注视这一切。 大小姐纵使有百般怨言却也只能忍受非人的折磨,她开始寄希望于神明能救她脱离苦海,偷偷攒钱买了大地女神的木雕,藏在衣柜里,一得空就去神殿祈求他们保佑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是否源于他母亲的关系,他对鞋匠补鞋的手艺并不感兴趣,虽然他天赋过人,过目不忘,却不喜欢弄得满身油污。更多的时候他喜欢,镇上有家公共图书馆,他趁着鞋匠不在的时候,总会溜去那消磨时光,听图书馆馆长自豪的谈起赫伯特时,他是镇上唯一一个把这里所有的书都读完的人,那个时候的他还不足十五岁! 虽然那里的书总共也就叁百多本,大部分还是枯燥乏味的宗教寓言。 馆长说,他不光爱读书,受他母亲的熏陶,画画也极为出色,跟着母亲学了几天,反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好多人找他画肖像,馆长曾与人打赌,瞧吧,这孩子以后肯定能当个画家。 鞋匠对此已经绝望了,赫伯特身体里没有流着他的血,生来就属于外人,他天性喜爱贵族的玩意儿,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不能使他吃顿饱饭,他已经在他的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而大小姐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鞋摊虽小但仍是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开始在外面找女人,都是年老色衰的‎‌妓‎‍‎‌‌女‎‌,只会找理由骗光他兜里的钱,鞋匠都一一满足了,他不在乎这些女人骗他的钱,至少能生养就行。 在这段被诸神遗忘的阴暗岁月里,赫伯特度过了他十五岁的生日,没有蛋糕和蜡烛,那个时候鞋匠已经拒绝支付关于他的一切费用,他认为让赫伯特住在自己家里面已经是格外宽容大度了。 生日那天,他独自去了图书馆,在图书馆门口遇见了一位美丽灵动的少女,是子爵的小女儿,苏菲。 在女仆的搀扶下,她提着精致繁复的长裙从马车上下来,正准备去高档成衣店挑选新季度的裙子,两个人就这么四目对望,她还记得赫伯特,小时候常常跟在他的身后,瞧他和哥哥玩耍,而现在,他比小时候更为英俊了,面部轮廓逐渐成型,有着少年独有的青苹果味道,但身形却已成熟,挺拔的像棵松,仿佛一位英勇的骑士。 他还有个出众的特点,就是他比同龄人看起来更为死气沉沉,阴沉低郁,而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炽热的仿如烈焰燃烧。 苏菲莫名的就红了脸,心跳加速,在那个平凡无比的小镇上,赫伯特这种阴沉英俊的男人常常能俘获少女们的芳心,她们妄想着自己化身为天使,在她们的救赎下,使他重获新生。 即使赫伯特看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冰冷漠然,她仍是对他羞赧的一笑,转身走进店里。 第二日,苏菲就找了个理由去拜访赫伯特的母亲,理由是她的裙子被虫子啃了一个洞,需要她灵巧的双手恢复它本来的面貌。 很可惜,直到她走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赫伯特一面。 大小姐当然清楚苏菲的心思,当晚把这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自己的儿子。 “你打算怎么做呢?”大小姐忧伤的望着他。 他表情冷淡的回应母亲的问题:“不怎么做,她想怎么做那是她的事。” “可是子爵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爱上了鞋匠的儿子……你会被他赶出这个镇子。”母亲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他轻蔑的嘲讽道:”妈妈,我是不是鞋匠的儿子,你比我更清楚。” 大小姐愧疚的低着头:“对不起,厄休恩。” “我不怪你,妈妈。”他抱住瘦弱的母亲,将她愈发孱弱的身躯搂紧自己的怀里。 面对苏菲火热的求爱,赫伯特总是若有若无的勾着她,平日里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态度,他去图书馆看书,苏菲也跟着一块儿去,她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精致的五官,沉溺在他愁眉紧锁的思绪里。 每当苏菲真的以为他们此生无望的时候,他总会寄来温柔关切的信件,信中所写的皆是对她的思念,他出身卑贱,根本配不上她,可自己又无法忘记她。 赫伯特的是个出色的捕手,小时候就能把她的哥哥耍弄的团团转,而那单纯怀春的可怜少女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只要他表露出一点意思,她就能飞到天上去。 苏菲又一次深陷进他设下的泥沼中,她扪心自问,对这个男人爱的无法自拔,而这个男人也是如此的深爱着她,她迫切的相与赫伯特组建家庭,成为人人羡慕的新娘,甚至坦白的告诉自己的父亲,为了爱情以死相要挟。 子爵大人决不允许一个鞋匠儿子侮辱了他家族的徽章,他亲自找到赫伯特,愿意给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自己的女儿。 “大人,我不要钱。”他敛眉恭敬,微微鞠躬的说道。 子爵面露不悦之色,不耐烦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你要什么,小子,趁我还有耐心赶紧说出你的条件,要不然我就找人弄死你。” “大人,我只需要您加封我为骑士,再给我写一封推荐信足矣。” 子爵皱眉,手指扣着桌面:“骑士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了的,况且你不会武技,根本担不起这个头衔,只会侮辱了骑士的荣誉。” “那得看您心中是骑士的荣誉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你在威胁我?” “大人,我很容易满足的,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自然会把苏菲小姐完好如初的还给您。” 子爵倏的起身,严厉的盯着他:“我要你对诸神起誓,绝不会背弃自己所言。” 赫伯特眉梢挂着讽意,目光冷酷,拥有着不属于青涩少年的神情:“虽然我母亲总和我唠叨神明是公正严明的,我们如今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们给我的考验,可是从我和我母亲遭受这苦难的那天起,我便不再相信任何神祗,我一直笃信这世间所有的公平正义都是凭借我们的努力获得的,神,根本什么都不会做。” 子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气的浑身颤抖:“你……你怎么敢……” 子爵显然不愿意和这个亵渎神灵的少年做交易,可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儿,他不得不暂时背弃了自己的信仰,他开始相信赫伯特就是恶魔的化身,他不能让苏菲落入这个恶魔的手中。 赫伯特收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晚就离开了这个小镇,只留给苏菲一封信。 第二天,大家发现鞋匠被人割开了喉咙,抛尸在井里,身上的金币被洗劫一空,大家都认为是某个强盗干的,丝毫没有怀疑到赫伯特的身上。 他的邻居大婶敢以自己的性命发誓,为他开脱罪名“这孩子满脑子都是读书画画,不切实际的空想,身板比我还弱,怎么可能杀人呢?” 苏菲读完信之后在卧室哭了整整叁天,子爵夫妇给她安排了最适合她的男人,打算明年春天就结婚,可她还是忘不了那个欺骗她的赫伯特,她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怀念着他在她耳边唱出轻快悠扬的语调,她无比哀恸的想着,这辈子除了他已经不能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赫伯特已经毁了她,她不能再毁掉另一个无辜的男人,最后她选择在修道院孤独的度过余生。 赫伯特带走的除了子爵给他的推荐信,还有一位流浪骑士留给他的护盾和长剑,连铠甲也没有,他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新的流浪骑士。 但他认为这个新身份只是暂时的,因为他有贵族的推荐信,代表着能获得其他大贵族的赏识。 他先去了坐落在王城中央的赫伯特大宅,气势恢宏的铁栏杆上此时长满了红铁锈和常春藤,院子里干涸的水池堆满了落叶,花园中央有个残缺的天使雕像,隐藏在杂草深处的大理石台阶早不见了昔日的干净整洁,延伸着望去隐隐可见直冲云霄的阴暗尖塔。 整座宅院透着凄清破败,似乎从大小姐离开的那一天起,这个家族也随之落没,他的生父不仅带走了宅院主人的掌上明珠,也带走了这个家族的财富和辉煌。 他看见叁楼窗户前有个佝偻的人影一直在看着他,头发早已花白,可是目光仍是锐利无比,赫伯特也久久的凝视着他,随后他背上自己的长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随后几年,他加入了奥古斯特公爵的麾下,公爵野心勃勃,渴望走到权力的巅峰,他教给了赫伯特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知识,具体是什么,我们已无从得知,唯一能够了解到的是当年那个冷漠阴郁的少年在无数场战役和勾心斗角中成为了一个阴险恶毒的男人,他依靠自己杀人的天赋和众多残忍的手段成为了公爵的左右臂膀。 又在公爵谋反的时候临阵倒戈,向国王揭发了一切,并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虐杀当初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他把反对他的人全都关进了修道院的地牢里,许多人被他活活折磨而死。 他开始由听从命令转变为发号施令,城堡内随处可见他的身影,他有意的左右着国王的思想,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不是国王身后的影子。 王国许给他封地,可他还缺少一个贵族身份,有了贵族作为依靠,才能离权力更进一步。 这时候,许久未曾露面的老赫伯特侯爵出现了,他找到了在小镇上为人缝补衣服的大小姐,将她接了回来,并向国王坦白这个赫伯特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外孙,按照法律,他是赫伯特家唯一的继承人。 后面我就不用再叙述了,赫伯特侯爵的生平记事只要查查史书典籍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塞尔斯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问道:”那可否告诉我,赫伯特侯爵的全名叫什么呢?” “厄休恩?赫伯特。” “那黑暗之神叫什么呢?” 他擦了擦额角的虚寒,显然对直呼神明的名字是不敬的象征:“诸神在上,我们怎么能得知新神的名字,他们可比旧神神秘多了,就连亲切的光明神也只有大祭司和主教在他降下神迹的时候能够见到他的真颜。” 公主秘闻(十六)收藏过1100的二更 塞尔斯开始理解厄休恩为何掌控不了自己的神力,从一开时他就站在了神的对立面,他拒绝信仰神的力量,不喜欢神祗的雕像和神殿里墙顶上的彩绘图案,那些穿着圣洁的长袍,一本正经的神使在他看来是满嘴的胡说八道,而那宽阔无比,绘上神秘图案的祭坛也是神在愚弄世人,故弄玄虚。 而他成为神后,依然质疑这一点,也就是变相的质疑着他自己,不断的否定自身是永远不可能获得进步的,神也一样。 每所城市的中央都有一座古老的尖顶高塔,暗灰色的石墙坚不可摧,莹绿茂密的常春藤几乎将这座高塔装饰城一个参天大树,六种元素的旗帜将高塔团团围绕,这里是魔法师和猎魔人的地盘,被称为避风港。 魔法师和猎魔人依靠避风港颁布的任务换取相应的酬劳。 现在已接近午夜,披着月白披风的光明圣殿骑士正提着油灯沿着主干道巡逻,零星的猎魔人正在高塔前忙着装备马鞍,为自己系上剑带,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疲惫。 塞尔斯走进灯火辉煌的高塔之内,她不是第一次来,以前经济拮据的时候也会来这里碰碰运气,渴望见到报酬优渥的大单子。 大厅里只有一个老者裹着黑色的长披风坐在凳子上打着盹,鼾声震天动地,象征着魔法师的权杖立在他的正前方,镶着玛瑙的权杖上闪动着幽幽的绿光,这是木系法师,对塞尔斯来说是很温柔的元素,和她的神力颇有一点渊源。 他被塞尔斯的脚步声惊醒,打着呵欠,迷迷糊糊的说道:”女士,兑换酬劳是上午八点至下午四点。”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是来接任务的。” 他嘟囔一声,继续躺回椅子上:”那您随便看,不懂可以问我。” “谢谢。” 巨大的羊皮纸挂在墙顶,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任务,她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取得若干卡拉马亚小精灵的头发。 卡拉马亚小精灵是在新世界诞生的种族,喜欢群居在森林里,到处可见他们的身影,但因为他们极度胆小,因此想要近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前最要紧的是让他感知自己的力量,他失忆后甚至不知道自己体内多了黑暗本源。 她走出高塔之后,瞬移来到厄休恩的房间,他已经休息了差不多六个小时,是该起来干活了。 “我们要去哪?” 在他提问的瞬间,她抓着他的手腕来到幽暗的森林里,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树叶香味,无数奇异怪状的树干在草地上印出诡异的倒影,站在半夜幽暗的森林里,似乎可以感受到森林里的居民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你。 “这就是你的新工作,必须成为出色的魔法师,最基本的一项就是能独立完成避风港的任务,不用担心,我给你挑了最简单的,如果你干的好,我就带你去地下场所看姑娘们跳艳舞。” 他听后心情异常沉重,觉得自己又可怜又可笑,低声说道:”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魔法师,也没有魔法元素。” 在街上流浪的这段日子,他见过不少魔法师气宇轩昂的从他面前走过,披着绣满精致藤蔓的披风,权杖随着步伐移动,在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他怎么可能和高贵的魔法师有关系呢。 塞尔斯瞧着他这副可怜模样很想安慰他,伸出手作势要把他搂在怀里,就像以前复仇女神照顾她那样照顾他,可他用手挥开,显然不愿领情,冷漠的躲远了。 他低着头,对她的示好默不作声。 她没有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有的,只不过你一直不信而已。” 话音刚落,她的右手心突然泛出白光,一道光鞭扼住他的喉咙,毫不留情的把他提在半空中,他的身体被巨大吸力裹住,身体在冰冷的光鞭下变得僵硬麻木,眼白开始充血,心脏剧烈的跳动似要冲破肋骨。 突然之间,一股黑气从他体内冒出,在他愕然的目光下,黑气吞噬了要置他于死地的光鞭,他从半空中跌落,黑气又乖巧的垫在他的身下,他像是摔进了软绵厚实的棉花里,没有受到一丁点冲击。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力量。”塞尔斯走到他面前,对着他伸出手。 他装作没有看见一般,无视了她伸出手的帮助,自己爬了起来,黑气又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刚刚那是什么元素?” “黑暗元素。” “我听说只有魔族才有那种元素……我是魔吗?” “你是人,亲爱的。” “可是……” 塞尔斯摇摇头,无奈道:“托马斯,有些问题我也不知道,或许等你解开了记忆就清楚了。” 他抿唇,懊恼的说道:”可我现在完全感受不到体内的力量。” “力量不是光靠你想象出来的,而是你如何获取它,运用到何处,万物都是力量的源泉,连这些普通的树木你也不能否认它们的力量,比如它们就有着永葆青春的魔力。” 他把脸贴在粗糙的树干上,久久一语不发,脸色惨白,久到眼神哀伤而落寞:“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能我真是个废物。” “别这么悲观,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令人失望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也会失望吗?” 她深深叹了口气:“曾经有过一次,那个时候我才十六岁,我的大哥抛弃了我们,我直到现在都无法原谅他。” 塞尔斯不愿提起过往,扭过头凝视着幽暗的森林深处:“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点点头,不到半个小时,塞尔斯突然出现他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只长着蜻蜓翅膀的小精灵,小小的身子只有手掌那么大,尖耳朵绿头发,满脸泪水,在塞尔斯的‍‎‌淫‍‍‌威‎‍下低声啜泣。 塞尔斯解释道:“这是卡拉马亚小精灵,你今晚的任务是得到它们的头发,等会我会放开它,它一定会飞回精灵的聚居地,你就跟在它的后面,小精灵的速度很快,善于在在枝叶中隐藏身形,你一定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能被她发现了。” 他咬咬牙:“我现在根本做不到。” “是吗?”塞尔斯不以为然的挑眉,松开了对小精灵的桎梏,小精灵忙不迭的闪动着翅膀,呼啦啦的朝着枝叶间飞去。 厄休恩只得跟在小精灵的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枯枝败叶上,很容易引起小精灵的警觉,它飞的更快了,几乎看不到它的身形,只能集中注意力根据她翅膀的声音来辨认她的位置,奇怪的是他的耳力竟然在突然之间敏锐起来,树林里的一点声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小到连老鼠的啃食草根的沙沙声都格外清晰。 而眼睛也逐渐适应了森林里的黑暗,他看见小精灵仓皇逃窜的背影,加快了步伐,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一步相当于普通人的十步。 塞尔斯没有追上他,从空间掏出蛋糕开始享受悠闲的午夜茶,一个猎魔人提着魔兽的脑袋从树林间窜出来,沾满血污的亚麻衬衫扎进皮裤里,他身上飘来新鲜的血腥味,油腻腻的银色长发绑在脑后,活脱脱一个‎‍‎浪‎‍‍‎荡‎‎子的模样。 “女士,半夜一个人在这吃糕点可真是勇敢的行为。”他长剑杵在地上,懒洋洋的靠在树干上,为自己的烟斗填上烟草,深吸一口,吞云吐雾起来。 “阁下这是做什么任务呢?”塞尔斯微微笑道。 “为了罗斯魔兽的唾液。”他甩了甩手中的头颅,“这家伙昼伏夜出,比狐狸还狡猾,若是被它咬伤一口,今晚我就要在妓院度过了。” 塞尔斯挑眉不解:“我不太明白。” 猎魔人嗤笑一声,叼着烟斗,暧昧的冲她眨眼睛:“罗斯魔兽的唾液有催情的作用,是制造‎‍‎‌春‍‌‌‎‎药‍‍的原料。” “那一定能值不少钱。” “是的,不过也只够我买酒喝。”猎魔人耸耸肩,“我准备回城了,要一起吗?或许我们可以去喝一杯,我请客。” “谢谢,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真遗憾。”他叼着烟斗,孤独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丛林间。 塞尔斯吃完手里的糕点,慢条斯理的用手巾擦干净手,步履轻松的追踪着厄休恩留下的踪迹,寻到他时,他躺在树底下,满脸的潮红,眼神迷茫呆滞,看清楚她的身影后,更是急促的喘息着,双手捂着裤裆,羞愧的想遮掩住什么,他努力的想爬起来,却一次次的跌倒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了?”她蹲下来,抚摸着他的额头,竟是如此的滚烫。 他把手里的小精灵头发摊在她的面前,沙哑的开口:“我拿到了它们的头发,可是不小心被魔兽咬伤了臂膀。” 看他这副情潮涌动的模样,似乎是罗斯魔兽咬的,她拿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只需要睡一晚就能恢复如初。 “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很热……我……我想洗澡……” 塞尔斯语气谨慎,小心斟酌着措辞:“亲爱的,很不幸,这头魔兽的唾液有催情作用,你必须找个女人把释放出来,我这就带你去漂亮少女。” “不去,我不去……求求你了。”他抓着塞尔斯的袖子,一脸的哀求。 “你不用害怕,我会找经验丰富的姑娘过来,保证这将是你这辈子最美好的体验。” 公主的秘闻(十七)收藏过1200的一更 渣乐:最近不敢fq,我先存稿,如果朋友不用翻墙能上,我就请她帮我发。爱你们! 她带着他回到了旅馆的小房间,还没等她做什么,他就死死抱住她的双腿,不让她离开一步,他身上的温度烫的吓人,意识也渐渐模糊,无意识的用脸蹭着她纤细冰凉的脚踝,陡然之间,掀开她的裙子,把头埋进她的裙下,脸颊和薄唇来回贴着她的肌肤游移,汲取她腿上的冰凉。 塞尔斯小腿被他蹭的麻麻的,不耐烦的一脚把他踢开,他又跌跌撞撞的爬回来,动作迅速的又钻进她的裙子里,吻着她腿上赤裸的肌肤,像发情的大型犬不住的往她身上贴,似乎是在刻意的留下自己的气味。 哐当一声,厄休恩被她扔在了床上,塞尔斯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听着,你不要乱动了,也不要跑出去,我马上就回来……” 话还未说忘,他自顾自的把头埋进枕头里低低啜泣,下半身难挨的蹭着柔软的床垫。 她怒不可遏的低声道:”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哭什么!” 他没有抬起头,哽咽的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出来:“我说了我不要她们,我不要。” “那你自己撸吗?”塞尔斯无可奈何的说道。 “撸?”他抬起迷蒙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那是什么?” “自己摸自己。” “摸哪里?” “哪里硬摸哪里。” 他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皱起眉头,显然不知道头绪,单纯的摇头:“我不知道哪里硬,你教教我吧。” 看来有催情效果的唾液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按照他之前如此之重的防范心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塞尔斯一脸坏笑的交叉着手臂:“你确定吗?” 他急不可耐的点点头,性感凸出的喉结不停的上下滑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反正以后你别想赖在我身上。”吃了亏就有了记性,干这事儿前一定要说清楚,别让他又成为第二个阿林斯。 她坐在他的身边,手摸在他胯间鼓起的大包上,那的温度甚至比他的体温都要高,她隔着布料沿着粗长的形状缓缓上下抚摸,他忍不住咬着枕头不让自己的声音泄出来。 裤子的档口有些湿了,像是沾上深色的污渍,应该是他分泌出来的精液,她把挺翘的物什掏出来,真是硬长粗硕的一根,她一只手都包裹不住,听说人类贵族有剔除阴毛的习惯,果然他的下体被修剪的干干净净,一丝毛发都找不到。 他茫然呆滞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大剌剌的敞开双腿,将最私密的地方展现给她,小腹紧绷,腰胯时不时随着她的撸动而向上挺送,温顺的迎合起来。 塞尔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把他的物什紧紧拿捏在手里,机械的重复手中的动作,速度飞快,龟头隐隐吐出几口白沫,随着她的撸动,滴落在她的指缝间。 还是处男的厄休恩根本经受不住她的迅猛的动作,只觉得下面气血翻涌,所有的敏感点全部集中在那根东西上,腰胯难以忍耐的抽搐着,毫无意识的抬起翘臀往她手里送,血管里酥麻的快要炸开。 “嗯……啊……”他嘴里的枕头掉出来,大口的深呼吸着,一股白液喷了出来,溅到她的手背上。 塞尔斯将他的精液在他的裤子上揩拭干净,问道:“射出来有没有好一点。” 他双目赤红,嘴唇被咬的发白,留下一排齿印,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一些了,不过还是不舒服,你再摸摸那里,像刚刚那样使点劲。” “……你还真不客气。” 他认真的说道:“你摸了我,我也会摸你的。” 塞尔斯咳嗽一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我可没你这么饥渴。” 他索性不再咬着枕头,天鹅绒般充满磁性的嗓音随着她的抚摸时高时低,褐眸迷离的盯着她,双手伸进衬衫里,抚摸着自己的胸膛,手指揉着胸膛上两颗发硬的乳头,领口被他扯得很低,塞尔斯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动作,指腹捏着发硬的乳头,一会儿沿着乳晕打圈,一会儿用指腹搓着摇摇摆摆的乳头,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掐出暧昧的红印。 他猩红的舌头舔着自己的下唇,来来回回舔了好几次,做出这样淫靡动作的还是个如此漂亮英俊的男人,不管是男是女都想把他压在身下榨干。 塞尔斯不自在的别过头,花穴隐隐有蜜液流出来,她忍不住夹紧双腿,低声呵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上面也很不舒服。”他诚实的说道,“所以学着你的动作安抚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不是做错了?” 塞尔斯点点头,头缓缓低下去,盯着他嫣红迷醉的面孔,生硬的说道:”你这是在诱惑别人犯罪。” “你想对我犯罪吗?” “是。” “那你来吧,我不会去贵族老爷那告发你的。”他抓着她另一只空闲的手,直接摁在了他的胸膛上,抵着她的手心磨着那颗肿硬的乳头,“揉我,快点。” 塞尔斯微微笑道:”宝贝,光是这样可不怎么过瘾啊,我不如教你一个新的方法。” “什么方法?”他气息微喘,因情动的因素,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对她的依赖。 她跪坐在他的腰两侧,扶着他那根肿翘的物什塞进了滴水的花穴里,他喉咙瞬间溢出畅快的呻吟,紧紧抓着她的腰肢,嘴唇颤抖的持续低低喘息着。 塞尔斯空虚的体内被蓦然填满,他的物什硕长,即使顶倒了底也没能完全容纳得了他,她撑着他的胸膛,缓慢的上下抽动,龟头的棱角滑过层峦迭嶂的花穴时,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溢出舒爽的吟叫。 厄休恩的渐渐不满足只抓着她的腰肢,他开始沿着她的腰线缓缓移动,来到胸前的两团高耸之处,那软的不可思议,一压还能弹回来,跟他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又好奇的抓捏了几把,塞尔斯抓住他乱动的双手,蓝眸里满是不悦的警告。 “你捏疼我了。” “对不起……”他诚恳的道歉,“我想让你揉揉我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那的乳头一直发硬的挺着,塞尔斯捏着两颗乳头捻转掐弄,他闭上眼,薄唇无力的一张一合,眉头微蹙,头难耐的左右扭动,随着她腰肢加剧扭动,下身那根物什越发敏感的感受到媚肉在四周挤压蹭动,嘴唇无意识的缓缓勾出一丝笑意。 他开始在她动作放缓的时候自己挺送着腰胯,依靠男人的天性寻找着快感,靠着简单的摩擦让花穴紧紧裹住自己,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花穴时不时在他的插弄下抽搐似的的绞着他。 塞尔斯只是单纯的骑在他身上发泄过多的情欲,她比较喜欢当享受的一方,和乌洛安滚床单的时候她也是躺着,捏着他的翘臀,任由他变着花样插自己。 厄休恩直起身子,主动的抱住她,胯下一起一伏的顶弄,蜜液搅拌的四溢,沾着淫水的肉体拍打声在幽静黑暗的房间格外清晰,他呼吸急促,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肢,两人紧密贴合,他一双褐眸赤红的圆睁着,凝视着她的脸庞,眸里面干净的找不出一丝才杀过人的痕迹。 塞尔斯受不了他直白率真的眼神,尤其是知晓他的生平事迹后,更是难以接受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仿佛他是大白兔,而自己是大灰狼。 她干脆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 他沙哑的开口:“为什么不让我看你?” “不习惯……” “你有对别人这样犯罪过吗?” “有……”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把老底交代的干干净净? 他突然发狠的抬起她的腰,手腕发力一上一下的掌控着她的腰肢,用挺翘的物什撞着柔嫩的花穴,里面的穴肉被他擦的生疼,完全就是横冲直撞的顶着,疼痛之间竟有一股说不出的酥麻。 “啊……你……”塞尔斯捂着他眼睛的手滑了下来,紧紧掐着他的肌肉结实的背部,脖子难挨的往后仰着。 “他也是你要找的人吗?”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 “不是……你是第一个……” “以后不要对别人犯罪了,他们会去告你的,若你想要,可以来找我,就当是我对你的回报。”他闷闷的说着,下身涨的的愈发不舒服,他想像刚刚那样射出来,但显然还没有完全满足那根物什。 他只得抱着她的肉臀,不断的往胯部压,肉体拍打的水渍声响亮淫靡,他突然就很想褪去两人的衣服,毕竟隔着裙子抚摸,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塞尔斯却突然推开他,从他身上起身,挺翘的物什直接从她花穴里弹出来,龟头上还挂着两人情动搅动出的蜜液。 她整理好裙子,不自然的整理着微微凌乱的长发:“天快亮了,我必须先离开去处理点急事。” 如果她天亮之前没有赶回去,乌洛安肯定要来这个城市找她的。 “可是……”他正在兴头上,自然不愿意她丢下自己。 “亲爱的,你若是还不舒服,学着我刚刚的做法自己撸就可以了。”她冲他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化成烟雾消失在他的面前。 “可恶……”厄休恩满脸屈辱的握着那根肿胀的物什,牙关紧咬,一遍遍的套弄着,恨不得要撸脱层皮下来。 公主的秘闻(十八)过1200的二更 渣乐:修罗场脑壳疼我要给自己吃下猪脑补下脑才行 无尽幽暗的深海之下,海神召唤处千年以前蛰伏于海沟深处的魔兽,它们蜂拥而出,卷起的激流在汹涌翻滚的海平面上掀起一个个漩涡。 海水的压力令巨龙动作缓慢,幽蓝闪电幻化出的绳索困住了龙翼,暗淡冷冽的绳索一圈一圈缠绕着他的身体,成千上百的魔兽以尖锐的獠牙噬咬他的鳞片,似要将他坚不可摧的鳞甲咬成一堆无用的破铜烂铁。 巨龙幽暗重瞳中星火闪耀,龙焰扫过之处,死死咬着他鳞甲不放的魔兽皆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距离几千米外的海沟处都能听见巨龙愤怒的咆哮,刺耳声波犹如天火从天而降,摧毁了数以万计的海底生物,人鱼成群结队的朝岸边游着,惊恐笼罩住了这群可怜的东西,对家园的留恋瞬间抛在了脑后。 乌洛安知道,深海不是他的战场,是阿林斯为他精心打造的巨大陵墓,即使阿林斯杀不了他,也要想方设法把他困在这与这一群低贱的魔兽为伍。 红发的海神静静的看着巨龙挣扎,他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以何种方式结果掉龙神的性命,目光浮现出难言的低郁神色,无数的海底生物从他身侧四散逃窜,阿林斯好像承受他所制造的一切令他痛苦不堪。 但是龙与人鱼积怨已久,最早的时候是从旧世界便结下的梁子。 他缓缓伸开双臂,隐藏在黑暗中的海峡,山脉在他的召唤之下移动而来,山峰凌厉的形状劈开激流乱涌的深海,在巨龙的四周形成一个以山川海沟的四四方方囚笼,巨龙龙尾扫过之处,不过只是伤了囚笼一点皮毛。 “乌洛安,叁百年前你害了伊莱亚,是我太过心软只让你遭受到轻微的惩处,而今日你又同样的方式毁了她,毁了北口海岸,如今我再也不能容忍这一切。我要依照自己的方式解决。” 阿林斯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忧郁,紧抿的唇角间阴郁,充满着对龙神的敌意。 “千年以前,你不过是我龙焰下能随时死去的弱小虫子,今日也一样。”海水和坚硬的山脉击打着他,一寸一寸朝着他挤压,他艰难地冲撞着这牢笼,身形颠簸,这一生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阿林斯发出刺耳的冷笑,属于人鱼尖锐的声波引得海水震荡的愈发猛烈:“你总是喜欢逃避自己犯下的错……以前在旧神那吃的亏还没有令你长记性吗?” “闭嘴,阿林斯。”龙神愤怒的咆哮,谁都没有资格提起他与旧神的过节,尤其是人鱼,这个旧神的走狗。 陡然之间,巨型藤曼从海底钻出,枝干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尖锐的小刺,将正在全神贯注施法的阿林斯狠狠缠绕,小刺戳破了他的衣袍,嵌进皮肉,小刺仿佛有自我生长的意识,沿着他的血肉蜿蜒生长,攀上了他的骨头,越缠越紧,剧痛令他不得不打断了对乌洛安的桎梏。 是塞尔斯……乌洛安无比肯定眼下对他施予援手的就是她,因为自己以前和旧神而爆发战争时,她也用同样的手段把自己缠住挂在了她的神庙上叁天叁夜。 龙神身上的锁链消失,龙翼得已伸展,囚禁的牢笼瞬间四分五裂,巨龙冲出了海面,他看见远处的悬崖上,一身丝质白袍的塞尔斯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灰暗阴冷的天际下,巨龙降落在她的身边,幻化成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出了事?” 她默默的望着他,又一脸复杂的望着汹涌起伏的海水,无奈的耸耸肩:“我就是知道,你肯定很累了,早点回去吧。” 塞尔斯不明白为什么乌洛安会和阿林斯在海里打了起来,但是如果让阿林斯发现她的话……她敢肯定自己会处理的一团糟。 “再等一等。”他眼神中充满轻蔑,“那条人鱼肯定会追着来,只要不在海底,我都能把他开膛破肚.你想吃人鱼肉吗?那味道简直好极了。” 塞尔斯默默的望着天,寻找的合适的措辞:“或许,我应该早点回去休息。” 乌洛安抓住她的手,眼中迸射出来的严厉紧紧围绕着她,宛如仇人见面时的冷凝:“我很好奇,为什么我毁了北口海岸他会如此愤怒,或许他在乎的不是北口海岸,而是住在海岸高塔上的女人,如果我说的没错,住在高塔上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吧。” “这么一来,我也能够理解,你这么急着匆忙离去是为了什么,为了躲着他?” 塞尔斯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干瘪的控诉道:“你毁了我的家?”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干的,瑟兰因有也有份。”他浮现出别扭的笑容,“你别想试图转移话题,你和阿林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关系。”塞尔斯无比严肃的说道,“那一日他晕倒了在北口海岸上,我好心救了他,之后我落尽海水里,也是他救了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你想听的话,我可以回去和你慢慢说。” 塞尔斯表面镇定自若,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但是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似要喘不过气来。 “你确定你什么都没有做吗?”一道蓝光落下,红发的阿林斯满身血污出现在她的眼前,满眼的不可置信,“你到底是谁?” 乌洛安似笑非笑道:“阿林斯,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吗?” 阿林斯没有理会他的挑衅,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啊……阿林斯好久不见啊。”塞尔斯冲着他甜蜜的微笑,语气亲切的仿如蜂蜜。 “你到底是谁?”他紧紧皱着眉头,复杂的目光让她觉得背上直冒冷汗,连体温都降下好几度。 乌洛安这时善意的提醒道:“她是丰收女神,也难怪你不认识,她不是你们人鱼的信仰。” 塞尔斯立刻插上一句:”乌洛安求求你安静一点吧。” 他不禁挑眉:“可怜的小阿林斯,肯定是被你给骗惨了。” 乌洛安手搭在阿林斯的肩膀上,假模假样的安慰道:“旧神就是喜欢捉弄世人,如今你也算是吃过一次亏了,她肯定骗你自己是个孤女吧,早年丧父丧母……” 阿林斯挥开乌洛安的手,冷冷的说道:”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看来咱们的小阿林斯被伤透了心,要知道我可是被你白白诬陷一通啊,很快瑟兰因这个主持正义的家伙就会出现把你囚禁起来。”乌洛安穷追不舍,看见阿林斯这副痛苦的模样,明显乐在其中。 “滚开乌洛安!别让我撕烂你的嘴!”阿林斯揪着他的衣领,属于人鱼的骇人獠牙因愤怒显现出来。 阿林斯甩开他的衣领,目光转向她这,就这样默默的望着她,深沉复杂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他说的不错,我是丰收女神,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塞尔斯艰难的点点头,紧张的咽着口水,今日翻车在所难免,唯有尽力弥补才是 “你有哪句话是真的?”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如果你愿意信,那全是真的。” “看来都是假的,你耍弄了我。”他紧紧抿着唇,眉头深锁。 “这不能怪我。”她闷闷不乐的低声说道,像是企图捣乱被发现的熊孩子,“我要是真对你说实话自己是旧神,估计你也不会信。”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喉咙干涩,嘶哑的发声,“你对我的感情……对我的好……也是假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乌洛安附和着,看着她的眼神也渐渐冷酷,胸口堆积着一股怒气,塞尔斯果然和她的姐姐没有什么不同,玩弄男人总是随心应手,喜欢看见男人为她们伤身自残。 “你看看我如今这个模样。”他指着自己满身的伤口,指尖还滴着血,“我为了你宁愿触犯法则也要杀了乌洛安,可你为了救他却伤了我。,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骗子。” “我给你施个治愈术吧。”塞尔斯看不下去,主动提议道。 乌洛安拦住她正要伸出的手:“不用你操心,他自己可以治愈自己。” 阿林斯怨恨的扫了一眼两人肌肤相贴的那一处,面露讽意。 “阿林斯,我接近你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到伊莱亚的死因,如果你觉得我欺骗了你,我可以弥补的。”塞尔斯诚恳的说着。 “为什么你要找到她的死因。” 乌洛安心情甚好的说道:“当然是为了洗净我的冤屈。” “那你摸了我的尾巴如何弥补?”他冷冷一笑,怨恨的盯着她。 乌洛安的心情在因她说出伊莱亚那叁个字后心情大好,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对阿林斯露出残忍的微笑:“摸了就摸了,你要真的介意自己尾巴被她玷污了,我把你尾巴砍下来就是了。” 塞尔斯从他的掌心夺回自己的手,捂住额头:“乌洛安,别捣乱了。” “阿林斯,也不是在调查她的死因吗?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塞尔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即使得罪了他,也要尽可能使利益最大化。 他高傲的仰着头,眸里翻滚着对她的恨意:“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合作?” 乌洛安拉着她的手就要离开:“不用和他浪费时间,那咱们走吧。” 阿林斯眼神忽地暗了下来,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他朝着宽阔无边的大海,一语不发。 塞尔斯和乌洛安走了,他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这,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唯有咸味的海风陪伴着他。 旧神的谎言,太过真实可笑,他竟然傻傻的下相信了,出于内心从未有过的悸动,还妄想着照顾她一辈子。 但心脏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刻被狠狠的撕裂开来。 被她耍弄过后的屈辱钉在了他的心脏上,人鱼是高傲的,也是记仇的,复仇的欲望在此刻生根发芽。 他闭上了眼睛,身体里的疲惫绝望疯狂的涌进了脑海,他多么想把这里的一切淹没,掐着塞尔斯的脖子和他一起沉入深海之间,让她感受下他的绝望。 等着他再也支撑不住时候,身体慢慢滑倒,跪坐在冰冷的岩石上,用不了多久瑟兰因就会出现来兴师问罪,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光明神掌控世间一切,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间,他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执起,熟悉的水果香甜味又回到了他的身侧,身上的伤口在香气的包裹下渐渐愈合。 “你不是和乌洛安走了吗?”他侧过头,迷蒙的望着她。 塞尔斯其实没有离开乌洛安,只不过悄悄使用了分身,一个跟着乌洛安回到了山洞,另一个则来到了他的身边。这样最为消耗神力,但好不容易才获得海神的好感,她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失去它。 “可你这样让我很担心,我放心不下你又回来了。”她的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脸颊,他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仿佛她的抚摸令他重获新生。 “对不起,阿林斯,你真的很温柔,那么美好,是新世界里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止一次想要告诉你真相,可是我怕我说出来会失去你,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哥哥姐姐,我不想再失去你了。”她低声说着,脑袋埋进了他的掌心。 “为什么怕失去我?” “旧世界里,旧神们对龙族亏欠太多,我只想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我知道你和乌洛安因为伊莱亚的事有过节,而我又是为了乌洛安想要查出真相,我怕你认为我们是一伙的,虽然我们的确是一伙的。 “可是也是因为遇到你,看着你饱受折磨的样子,我的心也会痛,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像个凡人一样,阿林斯,若我之前是为了乌洛安,那么后面我则是为了你,想迫切的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她低低诉说着,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为什么你刚才不当着乌洛安的面说出来……” “我以为那个时候你已经放弃了我,因为我对你的欺骗不再理我了,我虽然是神,可我也会自卑,尤其是你对伊莱亚的感情这么真挚浓烈……我从来都没有胜算。” 阿林斯伸出双手把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呢喃似的音调在颤抖声中拖曳着:“我差一点就要放弃你了,还好你找了过来……” “你原谅了我吗?”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袍,小心翼翼的开口。 当知道真相后的他,突然间就发现塞尔斯嘴里说出来的甜言蜜语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他敢肯定这个神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脸上温柔的假象维持了几万年,甚至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表情,她的心脏是冷的,说出来的话也温暖不了他的心,可是他偏偏想要知道这样的神究竟会不会真心实意的爱上一个人。 据说,旧神若是对别人献上了真心,那么神便会在这个世间不复存在。 他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一个念头,把她拖进地狱吧,她要为此付出代价。 因为怨恨,他没有回答的话,抬起她的下颚,将冰冷的唇覆了上去。 公主的秘闻(十九)过1300的一更 渣乐:下一章应该就是吃了人鱼了 “我很抱歉打扰你们,不过你们是否可以暂停一下?” 不知不觉间,瑟兰因走进两人的身边,他的穿着一如往常般圣洁优雅,面容依旧柔和,表露着善意,一只威武漂亮的猎鹰落停在他的肩头,他十指修长,交叉在一块,连指甲都修剪的如此精致漂亮,淡粉的指甲盖宛如贵族少女的纤纤玉手。 瑟兰因看到与阿林斯接吻的是塞尔斯时,略微有些惊讶,交叉的手指不由收紧了几分,但态度依旧和善。 阿林斯不舍的松开她那宛如水果般甜蜜的双唇,目光移向面前的白袍男人,语气冷淡的陈述着:“瑟兰因,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干的,没有原因。” 瑟兰因并未因他冷漠的语调而动怒,他静静的听完,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最后微微笑道:“你知道法则的,是吧?” “是。”阿林斯点点头,“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执法者。” “这事儿是我挑起来的。”塞尔斯说道,“我和他打了起来,他身上留下的血迹就是我的杰作。” 阿林斯看了她一眼,苍白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她只字未提乌洛安,精心编织的谎言为他打着掩护。 不得不说,真让人觉得不公平啊…… “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吗?”瑟兰因幽幽说道,眼神别过这两个人,直视着远处的大海,“你们闹得确实太过了,若不是我及时控制,海啸早就摧毁了几百个临海小镇。” “我很抱歉,瑟兰因,这事因我而起,阿林斯只是被我拖累的,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她语气羞愧,带着歉意喃喃低语。 瑟兰因却问向阿林斯:“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愿意相信那都是真的。” 瑟兰因的脸色转瞬垮了下来,目光仿佛带着钩子似的:“把罪过全部推给一个女士可不是绅士作为,我最后再问一句,这件事只是你干的,还是两个人一起干的?” “别急啊,瑟兰因,若我想逃避责任,第一句话就不会揽到自己身上了,她愿意与我同甘共苦,我怎么会拒绝她的请求。”阿林斯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绿眸闪闪发亮,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而且我可不是绅士,只是一只人鱼,但法则约束的是新神,而她是旧神,我想对她的惩罚应该不用太过吧。” 塞尔斯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阿林斯还是因为她的欺骗而耿耿于怀,难怪爱神之前总是不停的警告其他姐妹,千万一定不能招惹人鱼。 艾尔玛手里捧着热牛奶,一副历经世间百态的颓废模样,孜孜不倦的告诫她们:“亲爱的,人鱼看着好欺负,可是你们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拿小本本记着呐,就算直到世界末日,他们也要把你欠的账算清,才能咽下这口气。” 瑟兰因无奈的说道:“既然这样,两位都随我去光明神殿走一趟吧。” 他率先离去,留下那只猎鹰为他们指引道路。 阿林斯古怪的低声道:“你认识瑟兰因?” “他以前是冥神的侍从。” 他冷冷的嘲讽道:“那么你以前也耍弄过他?是不是也装模作样对他一往情深?我看他对你好像有点意思,当我没有全部揽下罪责的时候,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似乎因为我把你牵扯进来,在为你抱不平。” “真是一派胡言!他是我哥哥的侍从,我还要点脸的,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也没有和他一见面就上床!比起你把伊莱亚掳走,我真是单纯的和天使一样。”塞尔斯面不改色的回怼过去。 瑟兰因现在对她有没有意思,她可不知道,但她可不能坦白自己摸过瑟兰因的脸,还捏过他的屁股。 阿林斯愣住,他面有难色的低声道:“你明明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更何况我当年只是想帮助她……” “是的,别忘了再加上一句被她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塞尔斯也是女人,胡搅蛮缠和无理取闹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当你要想办法堵住男人的嘴时,这招往往最为管用。 果不其然,阿林斯闭上了嘴,塞尔斯装作吃醋的模样太过真实,他都看不明白她是真的在意伊莱亚的事还是又只是在说谎。 光明神殿的总坛位于高耸的山脉之巅,常年云雾缭绕,这里只有短暂的黑夜,分外充足的阳光时时刻刻笼罩着这缤纷华丽的建筑,修长笔直的高塔仿佛骑士的长矛,坚不可摧,外观镀上了一层金漆,大约叁百来尺,塔下则是金色拱顶的神殿和经过修剪的碧绿草坪,无数扇宽阔精致的落地玻璃点缀其间,时而可见披着白袍的神侍捧着厚厚的经书穿梭其间。 花园中央的喷泉耸立着光明神的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跟他本人没多少差别。 塞尔斯感受着清晨温暖的阳光,她纤细的影子投射在苍白的大理石上,眨了眨眼睛,看着前方的瑟兰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依照法则,阿林斯必须被关上一年,用来反省他的罪过。”他淡淡的负手说道,“至于你叁个月即可。” “你的惩处对女士还真是贴心啊。”阿林斯脸上没有任何反应,身形在阳光下静止不动,冷漠的盯着他。 “或许应该你来教我如何审判,还是让我来提醒你,塞尔斯可没有操控大海的能力,若是我不阻止这一切,你就会被关到世界终结。” 塞尔斯尴尬的笑道:”好的好的,我们其实没有任何意见,是吧?” 她用手肘捅了一下阿林斯的胳膊,他勉强的点了点头。 瑟兰因漠然的看着她的小动作:“阿林斯会被关在地牢里,看在他是人鱼的份上,我会选择一个有泉水的地牢给他。” 阿林斯突然搂过她的肩膀,对瑟兰因笑道:”果然是贴心的瑟兰因,塞尔斯和我是情侣,不如就让我和她一间牢房吧。” 瑟兰因冷笑一声:”我可不希望你们又一次打情骂俏太过激烈,把我的神殿给毁了,但我也不会拆散你们,我会把她安排在你的隔壁,平日里两人说说话,也不会太寂寞。” 随后,他又看向塞尔斯,目光也温柔了许多:“塞尔斯,来我的书房一下,或许你会想见到小恶魔的。” 阿林斯嫌恶的扯了下嘴角,在她正准备和瑟兰因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和他待得太久。” “我能和他有什么聊的。” 事实上,她能和瑟兰因聊的话题多了去了,比如伊莱亚,作为亲手把伊莱亚关进高塔里的叁位审判者之一,他应该最为了解当时的情况。 +++++++++++++++++++++++++++ 瑟兰因为她斟满一杯咖啡,银质小勺舀上几块方糖,贴心的问她:“要糖吗?我记得你爱吃甜的。” “谢谢。”她点点头,看着他慢慢的搅拌着咖啡,烟灰的白眼袅袅上升,似是遮盖住了他低垂的眉眼。 “小恶魔呢?”她在这坐了一会儿,并未发现乖宝宝胖胖的身影。 “等会你就可以见到它了。”他略微忧伤的说道,“塞尔斯,你真的和阿林斯在一起了吗?”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就不方便告诉你了。” “旧神不应该被爱情折磨,无论他人再怎么诱惑你,你态度都应该强硬的拒绝他们。” 他对她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那对漂亮的眸子露出哀怨似的央求:“如果你缺乏勇气,觉得拒绝不了他,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一直以来,瑟兰因这个人永远都是性格温顺,他虽然是冥神的侍从,可总是全心全意的关爱着她,而且从不渴求任何赐福和回报。塞尔斯也从来没有听见他对自己的不满和埋怨。 今天还是头一次,她听见瑟兰因义正言辞的指责,不觉对他多看了几眼。 “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可以处理好。” 他叹着气,毫不遮掩自己的对她的担忧:“老实说,我想不到你会爱上一个人,这使我认识的那个你变得陌生了,恕我直言,我虽然不太了解铸造之神的事,可是冥神曾经说过,爱情对旧神不是灵魂的必需品,而是他们的疾病。” 塞尔斯宽慰道:“那不是疾病,是铸造之神得到了父神的诅咒,他爱上了一个凡人,若他仍然为神选择陪她走完这一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他放弃了神格,惹怒了诸神,只能说他活该。阿林斯可是神,我也没有必要放弃我的神格啊。” 瑟兰因大失所望的盯着她:“塞尔斯我太了解你了,你不像你姐姐有着对男人丰富的阅历,我担心你被阿林斯欺骗了,可能你不知道他曾经爱上过一个女人,人鱼这一辈只会忠诚于同一个女人,可惜那不是你,那个女人是伊莱亚,她是铸造之神与凡人妻子的小女儿。” 这脸打的可真疼 本来打算走了 但是看到你们的留言 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渣女!! 我怎么能对这群小可爱这么渣!!! 我的一贯宗旨是虐男不虐女啊(白月光除外) 大家都是父母的小宝贝 善良可爱,还会嘤嘤嘤 我不能这么欺负你们 听说你们还哭了? 真的假的? 我太内疚了 把一直潜水的崽儿都炸出来了 不搞事了 再也不搞事了 我下次要是再作。。。 emmmm 肯定没有下次了 请大家给我一次机会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公主秘闻(二十)收藏过1300的二更 渣乐:谢谢各位崽!啵啵啵波!脸都给你们亲肿,有些大可爱说让我收费,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你们这么好,翻墙追个文也不容易,不能赚你们的钱,等完结了我再收,包括绿茶绿帽都是这样。所以其他可爱不要屯货啊!我一章很肥的!我现在全靠你们的留言支撑啦!再一次啵啵啵啵! 塞尔斯将柔软的身子靠在高背椅上,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冲了出来,疑惑的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可她还是坚持的说道:”不可能,亚德里安有个女儿,但是几万年前就死了,那时候的她也才十岁,很遗憾的事,谁让他给女儿选择了这个命运呢,如果他不放弃神格,他的儿女至少还是个半神,也不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将她带走。” 那时的葬礼只有大地女神苏珊娜前去,但也只是站在远处默默的注视着可怜的一家叁口,亚德里安刚硬的脸苍白着,默不作声,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即使女儿的去世也似乎没能摧毁他的镇定自若。 而他的凡人妻子,则是哭肿了一双眼睛,身体无力的依偎在他的胸膛前,满脸的悲伤,颤抖的双手捂着唇,一颗心因为小女儿的离世快要支离破碎了。 至于他的儿子,与他的母亲同样悲伤,看着妹妹墓碑的时候,眼里漂浮着水润朦胧的光,但仍是像他的父亲一样,挺直着背脊,微微昂首的姿态残留着神明后裔的最后一丝骄傲。 他们住在城里的邻居,为小女孩献上鲜花的时候,这一家人也只是默默的点头,无言以对,显然沉浸在悲痛之中。 苏珊娜不敢过去,她怕自己的出现会给这家人刺上一刀新的伤口,毕竟他们已经给亚德里安的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了。 因为冥神诅咒了他,在他的新婚之夜,诅咒他身为凡人却拥有永恒无尽的生命。 那天所有的人都在场,冥神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仿佛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亚德里安,我今天想送给你一份大礼,恭喜你拥有了这么甜美可爱的小妻子,今后你除了她,还好有好多孩子,你一定很想保护他们,对吧?不用否认,我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为了满足你的愿望,你今后会拥有无穷的寿命,直至世界终结。好好享受今晚吧,我亲爱的哥哥。” 其他姐妹都沉默不言,那时的苏珊娜也一样,她害怕冥神,比起温和的亚德里安,阴冷寡言的冥神总是令她背脊发凉,像是胸口贴着一块冰似的。 但是出于对哥哥的同情和敬爱,她总是在他们日子过得困难的时候偷偷接济他们。 小孩子体弱多病,熬不过去也是常事,但是亚德里安为什么不来求她呢,苏珊娜想不明白,后面几万年她也同样不明白,她敬重自己的长兄,并不如其他兄弟姐妹对他心怀怨恨,她理解他,包容他,甚至在心底接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 只是亚德里安太固执了,倔脾气一上来简直和冥神一模一样,不愧是孪生兄弟。 他宁愿看着女儿的死,都不愿意来请求她的帮助。 想到这,苏珊娜觉得他更可怜了。这个男人怕是在懊悔,他平静的表面下,一团炙热可怕的烈火正在焚烧他的心脏。 瑟兰因幽幽叹了口气:“虽然身体化为了尘土,但是她的灵魂还在,冥神没能从铸造之神手中夺走那个女孩,冥河引渡者特里斯亲口告诉我,他这几万年,从来没有见过女孩的灵魂。” 他还记得特里斯嘴里叼着长烟杆,摇头叹息的模样:“那可是铸造之神的女儿,我肯定在船上给她安排个靠窗的位置,我连小女孩喜欢的玩偶都准备好啦,虽然这样会惹怒冥神大人。” “那我哥哥知道吗?”塞尔斯问道。 “知道,又或许不知道。”瑟兰因同样迷惑的摇着头,“听特里斯说,他从不过问铸造之神的事,也有可能根本不知道他有了孩子,我们也从不敢在他的面前提起铸造之神。” 这是事实,因为连塞尔斯也不敢,冥神每次一听到亚德里安的名字,眼中的神情活活想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 “那你又怎么知道伊莱亚是他的女儿?” “他虽然没有了神力,但他似乎沉迷上了炼金术,或许他通过炼金术里面的奥妙把女儿的灵魂藏了起来,却缺少使女儿复活的躯体,他等了几万年,也找了几万年,最后找到了伊莱亚,伊莱亚的是他的后裔之一,而伊莱亚是唯一一个能够与他女儿的灵魂融合的人。” “伊莱亚体内有两个灵魂?” “只有一个,两个灵魂融合成一个全新的灵魂。”瑟兰因说道,“其实,就算制造之神不这么做,伊莱亚原先的那个灵魂也活不过一岁。” 塞尔斯眉头紧锁,伊莱亚在信上曾写过她的守护神,第一次是在七岁的时候,那就说明铸造之神的女儿不是伊莱亚的守护神,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女儿已经成为了伊莱亚。 不过伊莱亚说一直有人监视着她,莫非是亚德里安?这的确很像一个为了女儿赴汤蹈火的老父亲做法。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苦涩的挤出一丝笑容:“因为是我帮他融合伊莱亚与他女儿的灵魂,叁百多年前,他找到我,带来了你的一簇头发,头发上还残留着你微弱的神力,他告诉我你并未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我帮他这个忙,他就告诉我你在哪。” “我同意了……我有想过他骗我,可是我还是不想放弃这希望渺茫的机会,在我让他的女儿变成公主后,他留下了你的头发,却消失的干干净净,我有想过这个后果,却依然失望愤怒,想把他抓起来关进高塔之内,我的信徒遍布大陆每个角落,却依然发现不了他的踪迹,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后面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不知为何那天的乌洛安像是疯了一样抢走了伊莱亚,惹怒了阿林斯,两人的打斗摧毁了欧兰港口,几乎一半的子民都在那场打斗中不幸丧生,活下来的人认为伊莱亚过分的美貌带来了灾祸,使得神明为了她自相残杀,他们闯进了城堡,杀了守卫,就是要把她送上火刑架,平息神怒,我不得已才出面救了她。” “你把她关了起来?”塞尔斯想起小恶魔告诉她的往事。 “是,但是关进高塔内的第二天她就消失了,跟她的父亲一样,仿佛世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我只得谎称伊莱亚因病去世。” “她的事,只有你知道吗?” “没错,除了你,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谢谢你,瑟兰因,能把那头发给我看看吗?毕竟复仇女神和我都是银发。” “当然,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他的脸色渐渐红成了玫瑰花,拘谨的笑了笑,“塞尔斯,你难道都不想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执意的想见你吗?” 这个时候他身上传来那种温暖,正在恢复她不断消耗的神力。 光明神的赐福是吗? 塞尔斯不愿意放走送到嘴边的肥羊,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想念一个人是人之常情,毕竟我们以前那么要好,我也常常念着你,在我看来,你比刚成熟的新鲜果实还要美味可口,尤其是你挺翘的小屁股,比油画里的男人还要圆润漂亮,至今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上。” 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赧的低下头,激烈的捂嘴咳嗽起来,好一会才沙哑说道:“你上次还跟我说你喜欢我的声音……” “是吗?可能你的优点太多,我不记得夸了哪些了,不过我这个人一向看重感情,瑟兰因你对我的好,我虽然嘴上不说,可都记着呢。”塞尔斯镇定自若的耍着嘴皮子,企图蒙混过关。 他叹了口气,目光幽幽望着她,面露哀愁的笑容:“虽然知道你都是在哄我,可我仍是觉得很高兴,至少你能记住我身体某个一部分,但是塞尔斯,我绝不允许阿林斯伤害你,我死了也绝无可能。” 他身上的温暖消失了……塞尔斯的眼里浮现出失望之色,挫败全写在她苍白的脸上。 瑟兰因从他的床头柜下拿过来一个银质小盒子,动作轻柔的打开在她的面前。 塞尔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头发,只有一小簇,大约有食指那么长,表面浮上一层淡淡的光华,这是神身份的象征。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簇头发,这是她的头发不假,还是她曾经送给亚德里安的那两个孩子那一簇。 ++++++++++++ 他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北口海岸时,已是半夜,还下着瓢泼大雨,塞尔斯被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从睡梦中唤醒,她没来得及换下睡裙,只在披了一件薄薄的羊绒毯子忍着爆发的怒意,冲到了楼下准备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丢进海里。 她一瞧见被淋成落汤鸡的亚德里安时,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亚德里安在门外苦苦哀求着:“塞尔斯,别这样,求求你让我的两个孩子进去吧,我在屋外待一整晚都可以。” 她又面无表情的打开门,瞅了瞅缩在他黑色斗篷下瑟瑟发抖的一男一女,男孩一脸倔强的望着她,死死咬着发白的嘴唇。女孩则颤颤巍巍的抓着父亲的袖子,眼圈红肿,毫不掩饰她脸上的诉求,渴望躲进温暖的房子里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睡觉。 “进来吧。”她侧开身子,如是说道。 他半推半扶的把这两个孩子像赶羊群一样,把他们赶进了她的房子,自己则站在她的屋外,忍受着半夜冰冷的雨水,脸上浮现出无力的微笑。 “你也进来吧,若是我真让你睡外面,这两个崽子指不定半夜拿刀子要谋杀我。” 亚德里安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局促不安的笑道:“给你添麻烦了。” 两个孩子洗了个热水澡后,又吃了点面包,整个过程安静的不可思议,一点也不像同龄孩子们那样吵闹,塞尔斯把兄妹两个安置在小床上后,正准备吹灭蜡烛。 女孩突然从被子里探出头,奶声奶气的对她说道:“谢谢你,塞尔斯姑姑,你和我爸爸故事里的模样一样漂亮,晚安啦。” 塞尔斯一向喜欢听别人真诚的夸赞自己的美貌,尤其是纯洁单纯的孩子,至少在他们嘴里听见真话的概率比成年人高,她在女孩的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下,心情甚好的说道:“晚安,漂亮的小天使。” 男孩则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见她吹灭蜡烛走出去后,别扭的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亚德里安在书房坐立不安,手里捧着的热茶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洒出来。 塞尔斯冷冷道:“怕什么,我不吃小孩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们没有给你调皮捣乱吧?” “没有啊,不过女孩比男孩懂事许多。” “巴伦几乎令我操碎了心。”他苦涩的挤出一丝笑容,“他总是喜欢和我们唱反调,又喜欢在外面和别人打架,上次还跟我说,要去当个水手环游世界。” “那个女孩叫什么呢?” “阿妮塔,她出生之时苏珊娜给她取的名字,是对她的祝福,希望她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男孩则是被期许成为一个英勇的战士。” “看来你还和苏珊娜有往来。”塞尔斯见怪不怪的笑着,“但你怎么会来北口海岸这,咱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嘛。” “我在附近的镇上做生意,倒卖二手书本这一行,一个富商说他那有本绝版的精灵诗集,正好巴伦闹着要坐船,我就干脆把这两个孩子一起带来了,路上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天又黑又冷,我迷失了去镇上的方向,就想来你这碰碰运气……”他还没有换下湿透了衣服,廉价的布料像块裹尸布一样死板的贴在他的身上,褪色的厉害,原本细腻的手掌此刻被生活磨的粗糙,关节处还长着几个大大的水泡。 亚德里安并不羞耻目前的生活状况,反而坦坦荡荡的与她目光相交,微微一笑:“你要是有什么想买的话,可以找我。” “你一个子儿都别想从我这得到。”她别过脸去,不忍直视他落魄穷困的模样。 “我这价格很公道的。” “我要睡觉了,这有个躺椅,你就睡在那。”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把身上的羊绒毯子丢给他,“还剩些热水,你将就着擦擦身子吧。” 他叹了口气:“晚安,塞尔斯。” 塞尔斯沉默的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她扔给亚德里安两簇自己的头发:“给两个臭崽子的,既然苏珊娜希望阿妮塔成为漂亮的公主,巴伦成为英勇的战士,我身为妹妹,肯定要守护她的祝福。我在头发上注入了自己的神力,算是一个保护阵法,免得他们随随便便被野兽咬死了,这附近的狼群极多,全是乌洛安叼过来咬坏我的庄稼的,你可打不过那群狼。” 他低着头看着那两簇银发,银色的光华在他深沉的眼眸里闪耀:“谢谢你,塞尔斯。” “我都是为了苏珊娜,跟你们没关系。”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龙族族长还在和你作对吗?” “是啊,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好欺负呗,不过没关系,我今天就可以把他绑起来挂在我的神庙面前展示,再在他的脖子上挂个大牌子‘五个金币摸一次巨龙的屁股,十五个金币摸两次’,肯定能大赚一番。” “他可能是爱上你了。”亚德里安温柔的看着这个偏爱独居的小妹,她从来不找男人过夜,也不屑拥有无数的情人,她把他们都当成吸血的毒虫,总认为他们是想骗光自己的金币。 她笑了出来:“那我一定会拔光爱神的头发。” 这是亚德里安成为凡人后唯一一次和她的谈话,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巴伦长大后曾又去了一次北口海岸,可是他再也找不到那栋秀气漂亮,长满爬山虎的小房子了。 ++++++++++++++++++ 当她从回忆里解脱出来的时候,瑟兰因歉意的告诉她,小恶魔出去觅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爱吃我这里的食物,无论是刚宰杀的牛肉还是鸡肉,他连闻都不闻一下。” “他只喜欢耗子和鱼,没有耗子就吃南瓜,你这里太高档啦,它过惯了简单的生活,还不习惯,不用操心,它年纪比你大,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跟它不一样,越是贵的食物,我越喜欢。” “当然,塞尔斯,今晚会有你喜欢的黑椒小牛排。” 她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牢房,愕然发现这里的生活简直是在天堂上一样,房间宽敞华丽的堪比女王的闺房,各处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款式,她的手摩挲着精心雕琢的榆木床柱,宝石在上面闪烁,对面宽大的衣柜里塞满了无数的的绸缎,蕾丝还有毛皮斗篷。 她换上一件黑白相间的喇叭袖裙服,袖口点缀着精致的蕾丝,随后她穿过墙壁来到阿林斯的牢房。 塞尔斯幸灾乐祸的扬眉,与她的房间相比,这就是彻彻底底的牢房,阴暗潮湿,暗无天日,只有墙壁四周点着两盏雾蒙蒙的油灯。 阿林斯从水池里面浮上来,红色的湿发贴在他的脸上,精致深刻五官的闪动着盈盈的露珠,天鹅绒般优美的嗓音低声说道:“聊的可真够久啊,都说些什么呢?” 他游到水池边,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但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塞尔斯蹲下来,手指抬起他僵硬的下颚,狭促的轻笑出声:“我知道了一些事,直到现在都还在消化脑子里面的信息,你知道吗?伊莱亚是我的侄女,她是铸造之神的女儿,如果你真和她在一起了,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姑,不过现在叫也不晚,只要你肯叫我姑姑,我全部都告诉你。” 他眼中的疑惑逐渐扩散,但神情严肃,稍稍带着一丝责难回望着她:“我很好奇,可这是不公平的交易。” “巧了,我就喜欢不公平。” 塞尔斯猝不及防被他拖进了水池里,强健有力的鱼尾随即缠上她的大腿,像蟒蛇一样死死缠着自己的猎物,散发着荧光的鱼鳞隐隐浮动着侵略的气息,他把她压在池里的石壁上,似是诱惑的对她的唇吹了口气:“或许,我可以让这件事更不公平一点,我让你上我,你告诉我全部,怎么样?” 旧世界番外(塞尔斯和龙龙的那些事) 渣乐: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又加上身体出现了一点小状况老是往医院跑,可能下个星期还要回老家拆线,我会尽量多更更的,这个番外就当是补偿大家了。 塞尔斯一大早从北口海岸启程,这一天晴朗和煦,青草被露珠浸润,太阳一照,像金子一样闪闪发亮,她翻越过海岸后面一大片橡树林,朝着山脉上而去,沿途路过山脉上几座轻圮的城堡,残缺不全的塔楼被掩映在荒凉的枯草堆上,乌鸦在散乱的岩石上蹦蹦跳跳捉着虫子,瓦砾小道上随处可见动物被烧焦的残骸,黑乎乎的萎缩成一团。 据说这座山脉有巨龙出入,即使农夫们白天经过这座山脉时,也只得收敛起嬉笑的神情,加快脚步默默走过,惴惴不安的念叨着诸神保佑的话语,谨防恶龙突然出现,在这片废墟上肆虐。 塞尔斯知道乌洛安的老巢就在这山顶上,这可怜的山顶被巨龙侵占,不情不愿的成为了他的私人领域,她走了一上午才来到山顶,远处是平静的海岸,海浪静静的随风拍打在半月形的浅色海湾上。 她看见了叁只被咬断喉咙的绵羊,从肚皮下面被尖锐的龙爪开膛破肚,挖出了它们的内脏,而眼下这些腐臭的内脏正被苍蝇围绕,成了它们的不可多得的美食。 她还看见了叁条红绳仍绑在绵羊的腿上,这是她亲手绑上去的,那天她心血来潮,从镇上的农妇那买了叁只小绵羊,辛辛苦苦养了几个月,才把它们养的白白胖胖,正准备今天带着它们去镇上剪羊毛,做几副漂亮的羊毛手套。 可是一大早她就发现羊不见了! 小恶魔斩钉截铁的说道:“昨天半夜里龙族族长把它们抓走了,我看见他的爪子伸进了羊圈里。” “你为什么不阻拦他!” “我可打不过他。”小恶魔在她的床上打滚,橘色的绒毛黏在了她漂亮的被套上,“更何况我一看见那个大家伙腿都吓软了。” 塞尔斯鄙夷的说道:“真没出息。” 小恶魔坦坦荡荡的瘫在她的被窝里,尾巴挠着圆滚滚的肚皮,惬意的说道:“我和巨龙有什么好争的,我吃老鼠,他吃羊,各不相干。” 塞尔斯忍无可忍的把它扔出了窗外,暗暗发誓她今天定要把乌洛安吊在复仇女神的神庙面前一个月。 一只巨大的黑龙从海岸线飞了过来,巨大的龙翼宛如一只蝙蝠的翅膀,薄膜似的的一层,却有无数的小刺将龙翼覆盖,他裹挟着海上的冷风,好似飞箭向塞尔斯俯冲而来。 塞尔斯只需要对他施个咒语,都能折断他的龙翼和爪子,让他像小虫子一样从空中坠入进大海里,任由他被海底的泥沙掩埋。 不过她到底没有这么做,为了叁只羊杀一只龙,会令她完美无缺的神誉染上污点。 龙翼收拢,巨龙降落在她的身后,硕大的龙身比高山还要高大,黑色的爪子还踩在她的绵羊上,他倨傲的仰着脑袋,硫磺味的黄烟从他的鼻息间喷出来,他冷漠的注视着塞尔斯,幽暗重瞳倒影着她弱小苍白的身形:“来找你的羊?” 塞尔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指着他爪子下的绵羊:“你太过分了!你平时弄坏我的庄稼,我不跟你计较,可是你竟然吃我的羊!” 一声刺耳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钻出,利齿间隐隐迸发出火星沫子,爪子戳着绵羊软绵绵的身体,满口的胡言乱语:“我肚子饿了,抓几只羊吃天经地义,而且你有挂着牌子说我不能吃吗?” 年轻的女神没有想到这只巨龙会如此无耻,她颤抖着指着巨龙,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我要拔光你的牙齿!” 巨龙笑的更尖锐了,嘴里都在喷火:“你再说一遍。” “我要拔光你的牙齿,让你比那些瞎眼的老龙还要可怜!” 乌洛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龙焰在喉咙里打着转,沙哑的话语像是被人用粗绳捆住了喉咙:“那得看看咱们可爱的女神有没有这个能力了,我以为她只会种庄稼养兔子呢。” 塞尔斯惹怒了巨龙,他高高伸展着脖子,伸展龙翼,随之来而巨龙怒吼响彻了整座高山,犹如巨石从山顶滚落的轰隆声,他的黑鳞尾巴如毒蝎一样向上拱起,一副御敌的状态,尖锐的尾刺甚至比长矛还要锋闪动着寒光。 等寂静将山顶覆盖后,巨龙低下头时,塞尔斯已经不见了踪影,黑龙恼怒的扇飞绵羊,尾巴肆意的破坏着巨石,每走一步都地动山摇,他终于在一块巨石上发现了她,远远的看去就像一个小白点。 难怪复仇女神说过永远不要小看巨龙的怒吼,因为他们的嚎叫声甚至能摧毁城镇,掀起海啸,她刚刚就被他吹下了山坡,若不是神,自己早就摔成了一堆烂泥。 塞尔斯嘴唇被磕了一下,嘴里都是血腥味,她舔了舔嘴里的伤口,身体却突然震惊,僵硬的一动不动,她又试着舔了舔,发现原本的门牙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两处血窟窿,越舔越疼。 她的门牙磕没了…… 塞尔斯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从来没有人或者龙敢动她的脸,她完全不能想象自己一说话露出黑乎乎的牙洞景象,她的形象坍塌了……以后不会有信徒信徒喜欢她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她崩溃了。 她捂着嘴巴,双眸含满了泪花,委屈看着巨龙对自己一步步逼近,大声的哭嚎起来。 乌洛安一句话还没说,就看见她捂着嘴趴在石头上,声嘶力竭的哭,他不耐烦的扇动着翅膀,冷冷道:“哭什么,我都没动手。” “我的牙没了。”她捂着脸哀嚎的控诉他的所作所为,“若不是你,我就不会摔下来!都是你的错!” 乌洛安沉默了,他想不到神明摔一跤还能把自己的牙齿给摔没,竟然能继续装作无辜的模样,无耻的把罪名丢给他。 他不耐烦的用爪子戳了戳缩成一团的女神:“起来!” “我的牙没了,我不起来!”她哭的身子颤抖,显然宁死都不愿抬起头来。 乌洛安盘踞在她的附近,等着她哭完,可是她哭了一个下午依然没有消停,最后他脑袋被她沙哑的哭嚎闹得昏昏沉沉,看着匍匐在石头上的塞尔斯,她的银发似乎愈发暗淡了,整个人比刚刚更加半死不活。 塞尔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想象着今后会遇到的种种不幸,觉得生活更加没了指望,这世上哪有缺了门牙的女神呢。 “别哭了,我把牙齿还给你。”巨龙闷闷的嗓音突然响起。 她擦了擦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眼珠呆滞的看着巨龙爪子上两颗白白的牙齿,牙根上面还有血迹。小嘴一撇,凶狠的把自己的牙齿抓了回来。 继续在石头上缩成一团,她现在哪里都不想去,若是她以这副模样出现,肯定会被姐姐哥哥耻笑,她甚至能想到艾尔玛的笑声比女妖的还要响亮。 她自暴自弃的为自己默哀,掌心攥紧了自己的两颗门牙,小声啜泣起来。 乌洛安甩了甩尾巴,见她一动不动,太阳就要下山了,她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索性也不再管她,自己回到了山顶睡大觉。 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惊醒,想起了还在这附近的塞尔斯,心血来潮的过去看她,她还是趴在那,连姿势都没有变过,银发闪动着淡淡的光将她围绕,眼睛紧紧闭着,似乎睡着了。 海风吹拂着她,小小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把自己蜷缩的更紧。 看起来简直比幼龙还要脆弱无助。 他戳了戳她拱起的屁股:“回去睡,这是我的地盘。” “你为什么要对一个悲伤的女士这么残忍,连一片清净之地都不愿给她留下吗?”她缩了缩屁股,闷闷的控诉着,显得中气十足。 “缺了两颗牙齿而已。” “可我失去的却是美貌!” “……”乌洛安沉默了,在他的认知里,塞尔斯的模样算不上好看,既不高大,也不威猛,比她的姐姐们还要矮小,却喜欢成天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四处招摇。 他突然就觉得塞尔斯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么丑,还缺了门牙,实在对于一个先天不足的女神太残忍了。 突如其来的善心大发,令乌洛安伸展龙翼,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替她挡住夜晚冰冷的海风,他可不愿她在这又出什么岔子,毕竟她门牙的事已经说不清楚了,依照她个性,肯定会向复仇女神告状。 他厌烦的甩着尾巴,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吃她的羊。 第二天一早,塞尔斯睡醒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怀里多了一只软软的绵羊,正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咩咩咩”软软的叫着。 乌洛安趴在自己的身边,爪子磨着石壁,懒洋洋道:“我给你抓了一只羊回来,你不要再哭了,哭的我头疼。” “哼。”塞尔斯抱紧了绵羊,把脑袋埋进它松软的羊毛里。 经历了各种情绪波动,似乎力气也耗尽了,肚子里面空荡荡的,她捂着嘴巴抬头来,说道:“我肚子饿了。” “哦。”巨龙仍是懒洋洋的甩着尾巴,并不想管她的破事。 “我要吃面包。” “自己找去。”他恼怒的在石壁上划出深深的指印,没好气的低声嚷嚷着。 “我失血过多,又哭了这么久,没有力气了。”她委屈巴巴的抱着绵羊,“要知道,这都是你引起的啊,你弄碎了我的心。” “……滚。” 塞尔斯赖着不走,她觉得自己没有地方可去了,没有了牙齿,世界之大,竟找不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地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又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乌洛安瞧着她的小动作,烦躁的说道:“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偷!给你抢!” “谢谢。”她擦干了眼泪,眼睛里闪现出一道感激的光,真诚的望着他说道。 乌洛安看着她期待依赖的目光,别扭的挪动着身子:“除了面包你要吃什么?” “可以的话,多抢一点过来吧。” 当天上午,塞尔斯就倒在面包的海洋里,怀里抱着绵羊,手中撕着牛角包,忧伤的塞进嘴里,思考着何去何从。 复仇女神埃斯特找到她时,她蹭的从面包堆里面弹起来,面带悲苦的捂着嘴巴,祈求的望着她。 而一旁的黑龙正防备的直起身子,目光狠厉,似乎随着准备着把她烧成灰烬。 埃斯特没有理会黑龙的防备,转头问道:“你怎么了?小恶魔说你一整晚都没回家。” “我的门牙磕掉了。”塞尔斯扎进姐姐的怀抱,忧郁的哭诉着,“我这辈子都完了,没人会喜欢缺了门牙的女神,艾尔玛会笑死我的。” “给我看看。” “不要,求求你让我安静的待在这吧。” 复仇女神把妹妹从怀里拉出来,不顾她泪眼迷蒙的眸子,动作冷酷的打开她的嘴巴。 过了一会儿,她才阖上妹妹张的僵硬嘴。 “你就因为这事不肯回家?” 塞尔斯委屈的点头。 埃斯特沉默一会,说道:“你的门牙会长出来的,你只不过是到了换牙的年纪。” “我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啊。” “神和人不一样的,我们一百岁正是凡人的六七岁。”埃斯特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我昨天还和冥神说你怎么还不换牙,他安慰我说你发育总是比大家慢,说不定还要等个几十年,结果今天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你的门牙就长出来了。” “哦……”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没过一会,塞尔斯就把悲伤的情绪丢到了脑袋外面,兴冲冲的朝着乌洛安跑过去,在他的眼睛上狠狠的亲了一下:“谢谢你,乌洛安!” 直到塞尔斯和复仇女神消失在他的面前时,他还呆滞的一动不动,所以说,现在的塞尔斯才六岁吗? 他和一个还没成年的娃娃斗了一百多年? 公主的秘闻(二十一)H收藏过1400的一更 面对人鱼刻意的引诱,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应接不暇,塞尔斯也不例外,她抑制住嘴里的呻吟,双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睛的余光隐隐可以看见他充满诱惑的红唇就在她的嘴边。 “我不是已经摸过你的尾巴了吗?何必还要这么多此一举呢?”塞尔斯很想获得人鱼的赐福,只要她凑近他的嘴,源源不断的神力便会渗透进她的血液里。 只是她要同时掌控着两具身体,与不同的人做爱,确实超出了预估的难度。 没错,另一边的乌洛安已经抱着她滚在了温泉池里,两人在水里面激烈的拥吻,即使这具身体面对的是阿林斯,她也能感受到乌洛瓦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脸颊正搓摩着她的细腻的肌肤。 如果中途玩的太过尽兴,叫错了名字就不太好了,塞尔斯暗暗发誓,千万不能落进人鱼的圈套里面,艾尔玛说过,人鱼能把你的精血榨干。 阿林斯祖母绿的眸子眨了眨,拉起她的手指,放进了他的嘴里,舌尖沿着一根根指头缓缓舔弄,这暧昧的动作期间,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坚定,他也能够把她拉进自己的深渊。 她默默的拉出自己的手指,却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目光带着恼怒和羞愤:“你不喜欢这个交易,还是不喜欢我?” “其实我两个都喜欢。”她盯着他那一张一合红润的唇,天知道她有多渴望想咬一口,他的嘴可比蜂蜜还甜。 灵魂深处被这两个男人唤起的情欲已经蓄势待发,她迫切的脱光了乌洛安的衣服,扑在他的身上,舔着他的双唇,幻想着亲的是阿林斯。 但是事实上,她要在阿林斯面前装成一个正人君子。 “我会让你习惯上我的。”只要尾巴紧紧的抓住了她,她的拒绝并未使阿林斯丧气,他在她的耳边呢喃,“来,先摸摸我。” 塞尔斯控制不住另一具身体,心头荡漾的差点把乌洛安的嘴唇都咬破了。 乌洛安吃痛的哼了一声,舌尖舔干净唇上残留的鲜血,沙哑道:“你今天格外热情。” “分别了一天,太想你了,若是你不在我身边,那只有靠喝一杯热可可来抚慰我了。”塞尔斯抚摸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双手游移到他的臀上,使坏的拍打着,充满弹性的臀肉一跳一动,像布丁一样可爱。 她幽幽的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在他的翘臀上来回抚摸着流畅完美的曲线,他充满欲火的眼神与她的脸庞只有短短几厘米。 “我真是爱死你的屁股了。”塞尔斯在他耳边低声道。 “闭嘴。”乌洛安话音刚落,就贴上了她的唇。 事实上,塞尔斯快被两个男人搞疯了,脑子混混沌沌,她根本拒绝不了阿林斯的话,他让她摸他的身体,而她恨不得直接咬下他的一块肉。 塞尔斯不停的告诫自己,只摸摸不做什么,就像上次摸他的尾巴一样。 她双手抚摸着他修长有力的躯体,来回轻抚着他紧绷结实的背部肌肉,又仿佛是在抚摸着乌洛安一样,而眼前男人朦胧的眼睛绝不是乌洛安的黑瞳。 “啊……嗯……就是那里,使劲一点……啊……” “塞尔斯……用力……用力的摸我……” 而他嘴里发出轻柔的呻吟似乎从来没有烙进她的记忆里,竟是第一次听见一般,美好动听的嗓音激发出潜藏在心底的嗜虐,渴望占有更多。 人鱼的呻吟太有杀伤力了,还是雏鸟的塞尔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前的人影一晃一闪,一会儿是乌洛安带着欲望掠夺的吻,黑发映入眼帘,两人的舌尖品尝着彼此的一切;一会又变成了阿林斯,他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热情的回应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情到深处之时还会主动牵着她的手去探索他的肉体,他在她耳边呢喃,轻言细语告诉她,他这里最为敏感,只要她多碰碰,他马上就能硬起来。 如果分不清是哪个男人,都叫亲爱的应该不会错。 “亲爱的……” “嘘……”阿林斯抚摸着她的脸,嘴唇缓缓贴了上来。 嘴里面一下子多出两个舌头,这是什么感觉?恐怕塞尔斯活了几万年都形容不出此刻的怪异兴奋,要知道若是一位贵族夫人让两位出色的男士同时伺候她,可是需要花上大价钱,反正她这个穷光蛋把衣服卖光都出不起那个价格。 两个舌头舔遍了她嘴里每一块地方,两双手爱抚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却完全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 塞尔斯仿佛在紧紧握着另一方的手,同时又与另一方做爱。 乌洛安抱着她的腰,压在她的身体上,抢先插了进去。 “啊……”塞尔斯忍不住呻吟了一下。 或许是阿林斯抱着的那个躯体也这样轻轻的叫了一声,阿林斯从她的唇上抬起头来,轻抚着她的双唇,露出浅浅的笑意:”想要了是吗?” 他拉着她的手沿着他的脖子和胸膛缓缓下滑,指腹在他灼热的肌肤战栗,在他肚脐眼处画圈,描摹着他腹部优美的肌肉形状。 阿林斯埋首在她的颈间,落下黏糊的热吻。 赤红色的鱼鳞缓缓打开,布满倒刺的物什高高翘起,像是密密麻麻的小刺扎在她的腿上。 “塞尔斯,我可以进去吗?”他抬起头说道,眼神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眼前晃动的人影渐渐清晰,她看清楚了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是阿林斯,想到他那可怕的东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一点都不痛,我保证,人鱼族的姑娘都很喜欢,等你试过后,你也很喜欢。” 身体里正有一根粗硕的物什进进出出,她此时正大大张开腿,迎接乌洛安的热情,实在没空在容纳这么恐怖的一根东西。 “我想要不还是等等吧,毕竟这是地牢,万一瑟兰因来了呢。”她试图搪塞过去。 但阿林斯很快就打断她的话:“对我哪都无所谓,而且瑟兰因不会喜欢打扰别人的趣事,你是不是就喜欢看我欲火焚身的模样,看我求而不得,再把我扔掉,就像爱神常对我们人鱼族做的那样.” 难怪有一段时间艾尔玛为了躲避情人的纠缠,在她家白吃白喝的好几年,不停的告诫她,宁愿玩弄冥神的感情,也不要搞人鱼,人鱼都是贪得无厌的种族。 塞尔斯立即否认:“当然不会,我比艾尔玛可高尚多了,谁都知道我从不找情人。” “是的,你只和乌洛安待在一块。”阿林斯冷笑道,“旧世界传得沸沸扬扬,有丰收女神的地方,绝对能看到黑龙的影子。” 塞尔斯苦口婆心的说道:“那是他纠缠我,我还没成年的时候他就老是找我的麻烦,还把我门牙都给打掉了。” 阿林斯却是不信道:“我了解男人,他喜欢你才会欺负你,不然他为什么不找其他神明的麻烦。” 塞尔斯:“…….”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一条龙和一个神若是结合……他们怎么睡觉呢? 阿林斯抚摸着她湿润的花瓣,继续诱惑道:“你已经很湿了,可以接纳我的。” 塞尔斯可不敢说,这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乌洛安的。 渣乐:生病时期有点短,大家忍忍哈,下章继续 公主秘闻(二十二)h收藏过1400的二更 渣乐:不好意思前段时间太忙了,给你们大肥章! 阿林斯亲吻着她的脸颊,鱼尾紧紧裹住她的双腿,黏液早已开始分泌,将她的双腿和他的尾巴紧紧黏在一块儿,如今她除了与他交合什么都做不了。 “事实上,我们还可以讲故事,玩游戏。”塞尔斯干巴巴的提议道,她眼前已经分不清压着自己的男人到底是谁,脑子眩晕,滑倒嘴边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也不知道到底说给了谁听。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玩游戏吗?还是说你想边玩游戏边讲故事。”在她身体内冲刺的乌洛安喘着粗气,腰胯并未随着他的说话而停止,仍是紧紧戳着她柔嫩的花穴,一只手则在她柔嫩的胸脯挤捏,指尖肆意挠着早已充血肿胀的小樱桃。 随后又俯下头把乳头含在嘴里吮吸,塞尔斯身子颤抖,花穴绞着他的物什愈发的欢乐。 “塞尔斯和我做爱也是做游戏,等你尝试过我的滋味,会发现我比故事还有趣的。”阿林斯舔着她的嘴唇,将长满倒刺的那根东西塞进她的腿间,却并不急着塞进花穴,而是缓缓的磨蹭,异样的感觉沿着尾椎蹭的钻进脑海,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而是麻麻痒痒的感觉,随着他的顶撞,花穴外似乎越来越痒,麻痒一直蔓延进了流水的花穴,令她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塞尔是不由一怔,她竟然对着两个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真是拿命在玩,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想辨别出眼前的男人是谁,红发和黑发相互重迭交织,两人的五官晃动着重影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个陌生人。 她目光呆呆的抚摸着眼前人的脸,脸上的神情既着迷又害怕 说多了还容易说漏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安慰着自己,上一个人也是上,上两个人也是上,没多大区别。 她改变了策略,一心只想避免翻船,把艾尔玛对她的忠告抛到了理智以外。 “亲爱的,那我们不讲故事了,还是继续做游戏吧,你想玩什么游戏都可以。” 话音刚落,绚丽的赤色鱼尾猛地摆动起来,红色的鳞片随着他的律动微微闪烁,塞尔斯就忍不住抠住阿林斯的臂膀,人鱼硕大的物什挤进了她的身体里。 “啊……宝贝,放松点。”阿林斯的嗓子比沙漠还要干燥,他吻住她的优美修长的雪颈,动手扯掉她碍事的长裙,他的眼神中已毫无诱惑挑逗,鱼尾激烈的摆动渴求更多的鱼水之欢。 双手抚过她又湿又滑的肌肤,即使在冷水里侵泡着,她的肌肤仍是温暖烫人,冰凉的鱼尾饥渴的盘在她的腿上一点点磨蹭,到了最后不满足于温柔的蹭动,情欲深处的暴力性爱渐渐冒出了头,几乎是用力的在拍打她的腿。 动作猛烈的就像是用进攻占领属于自己的领域。 人鱼激烈的性爱不输于龙族,甚至玩出花样比他们还要多得多。 尤其是体内的这根东西,花穴密密麻麻的被戳刺的麻痒不但不疼,反而增添了一种奇特的情趣,体内的燥热愈发滚烫,他越是暴力的顶弄,越是令她舒爽,几乎将他的手臂抠出了鲜血。 阿林斯找到她的唇,引诱着她打开,细长的舌头轻而易举的钻了进去,顺着口腔舔弄,好几次她勾到他的舌头,都被他溜走了。 “唔……别跑……”她呢喃着。 “我没跑。”乌洛瓦吻着她的鬓角,胯下有力的戳入,拔出,双臂紧紧抱着她白皙的后背与自己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你胡说些什么呢。” 塞尔斯心脏跳动的飞快,随后是劫后逢生的庆幸,还好乌洛安没有察觉什么。 “你心跳的这么快干什么?”但这边的阿林斯却感受到她胸上强有力的震动,忍不住低声问道。 “没什么……我有点激动。” “你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阿林斯舔着她的嘴角低低笑道,黏湿的鱼尾摆动的整个水池都在震荡,波纹以他两为中心一圈圈的向四周荡开。 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啊……塞尔斯也不记得了,即便是艺高胆大的艾尔玛,只怕也没有过像她这样同时应对两个男人。 她抱住眼前男人的脖颈,低声快速的说道:“别说话,好好感受。” 乌洛安嘴角微微挑起,薄影重瞳灼灼闪亮,随后腰腹猛烈的顶弄,将勃发的热情全部都撞在她的身上,两具炙热的身体紧紧抱在一块儿,相互温暖着彼此。 阿林斯则幽深的望着她,随后慢慢的低下头,唇吻过她的脸颊,雪颈,最后弓着背脊埋首在她的乳房上轻轻舔弄,鱼尾也似是被他的柔情所感染,摆动的幅度渐渐低了下来。 身体里似乎有两个物什在冲撞,一个勇猛的挞伐,一个温柔的顶弄,一波接着一波,令她的灵魂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继续摸我,塞尔斯。”人鱼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塞尔斯顺从的沿着他完美的腹部滑下去,黏黏的鱼鳞像是浸泡在浆糊里,下腹那有个黑漆漆的洞口,他恐怖硕大的物什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 她绕着那黏黏的洞口轻轻抚摸,这最热最湿,也最硬,似乎不能像其他部位那样任意弯曲。 “真聪明,就是这里。”他含着她的耳垂,耳尖轻轻拨弄,她忍不住低吟出声,却被他狠狠的摁在了水池边上。 “继续,嗯……对……就是这样。”人鱼引导着她的动作,同时也努力的取悦着她,双手抱紧她的后背,将她和自己拉的更紧,用结实胸膛上的肿翘的乳头用力的摩挲着她柔嫩的身躯。 “唔……太深了。”塞尔斯忍不住轻轻摇头,似是躲避他的插弄。 阿林斯的鱼尾紧紧箍着她的身体,比蟒蛇还有力,一次次的的冲击着她的花心,双唇在她的脸上,下巴上胡乱吻着,手指捏着她的乳头,使劲的捏,直到她在他的怀里尖叫,背脊因高潮而颤抖,仰成了弧线。 同样,乌洛安也没能让她好受,将她身子翻了个面压在身下,身子挤进她的双腿间,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腰肢,臀部大幅度的摆动着,次次都捅到了花心深处,不顾花穴的痉挛喷洒,又快又狠的弄着。 塞尔斯的脸贴着床单,四肢已经发软的软趴趴的抱着枕头,仿佛又回到了在山洞里和乌洛安肆意做爱的日子里,轻启双唇,喃喃说道:”轻点,乌洛安。” 阿林斯的鱼尾渐渐停止,物什在她的体内蛰伏不动,目光茫然的盯着她,表情既迷惑又憎恶,最后他结结巴巴,只说出一句:“你叫……叫的是谁?” 塞尔斯瞬间清醒了,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塞尔斯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神,只得低着头说道:“我什么都没说。” “不,你说了,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他冷冷的说话,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愤怒。 “对不起,我……”塞尔斯很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刚刚才从情欲里清醒过来,显然没有想好对策。 阿林斯突然紧紧抱住她,脑袋埋进她的头发里,似乎转眼间变得脆弱不堪,仿佛塞尔斯残酷无情的夺走了他的生命和青春,任由他静静腐蚀在水里,巨大的地牢成为了啃噬他残躯的怪物。 明明只是叫错一个名字,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紧紧搂着她,过了好久才在她的耳边低语:“塞尔斯,这次你真的伤透了我。” 鱼尾猛地击打的水池边缘,石砖飞裂,水花四溅,拍打了一次还不够,鱼尾继续猛地砸向了地面,几尺深的大坑随着地面颤动而显现,他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冷冷的说道:”你给我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带着你精心编织的谎言离开这!” 塞尔斯低着头,就这么默默的消失在他的面前,他一个人蜷缩着尾巴缩在水池的一角,因为他的破坏,水池里的水都因外流而干涸,他阴郁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默默的抠着自己的鳞片。 “骗子。”阿林斯喃喃说道,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鳞片,他已经很久不抠自己的鳞片了,前一次是他的哥哥为了爱神自杀那天,他看到哥哥的身体倒在沙滩上,腹部上被插进一把匕首,鲜血染尽了白色的沙砾,还有他苍白僵硬的肌肤,而他的手中仍是紧紧握着爱神的雕像。 而塞尔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但和他做爱的时候,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自己揭穿了精心编制的谎言。 明明想报复女神的是自己,想把女神拉进他情欲陷阱的也是自己,但反而她的一句话令自己伤的最深。他的世界里顿时刮起了龙卷风暴,欺骗加上往事的折磨,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油然而生。 “我不会原谅你了。”他轻轻说着,身子靠在这个又脏又冷的角落,又扯下几块鱼鳞,鲜嫩的白肉暴露在空气中,鲜血模糊了他的手,但他似乎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你还好吗?”蓦然间,一朵柔软的棉花正轻轻吸着他鱼尾上流下来的鲜血,“你不痛快骂我就好了,干麻让自己受伤啊。” 塞尔斯幽灵般的身影从阴暗中出现,她换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裙,苍白的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他喃喃低语,却并未拒绝她的动作,只是对她手中的棉花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见过。 似乎也是有这么一个人在用棉花止血,不…….应该不是止血……想不起回忆的低郁的心情愈发苦涩烦躁,搜寻记忆深处的记忆令他焦躁不安。 他抬起头来,用谴责,怨恨的眼神瞪着她:“别来烦我,你害我害的还不够惨吗?” “对不起……”她把棉花摁在他的伤口处,“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阿林斯想到了他的哥哥,每次只要爱神软语哄骗,他又会义无反顾的栽进去,他脸色发白,怒不择言的朝她低吼道:“我不吃你拿给我的东西……” 阿林斯试图扯掉她摁在伤口伤的棉花,每次都是白费力气,棉花紧紧吸附在他的尾巴上,怎么样都拿不下来。 “乖。”塞尔斯拍拍他的头,“我马上就回来,别傻傻的扯掉它了,等你伤口好了,棉花自己会掉下来的。” 阿林斯想起了哥哥的死,心痛如刀割,默默的望着她离去,说不出一句话来。 刚刚熟悉的一幕在深藏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个缺口,他仿佛看到年幼的自己跟着哥哥走在满是飘着香味的金色麦田里,麦浪随着清风起伏,哥哥抱着他,一路追寻爱神的踪迹。 哥哥这一次下定了决心,他要找到那个曾经掠夺了他心的神明,阿林斯总有一种错觉,哥哥这一走,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说过,哥哥是在走向自我的毁灭,他对爱情的执着不过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 他爱上的是神,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 但年幼的他执意跟着哥哥上岸,岸上尖锐的石子磨破了他稚嫩的脚心,他一路嚎啕大哭的跟在哥哥的后面,哥哥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抱在了怀里。 阿林斯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湿漉漉的小脸望着岸上的风景,泪珠子仍是不停的滑过眼角,那时正值秋天,映入眼帘所有的一切都是金色的,广阔的麦田大得不可思议,整整齐齐的方块一块接着一块,似乎连天山的云朵也染成了稻金色。 哥哥向沿途的农妇买了一块面包,阿林斯一闻到香香甜甜的面包,立马止住了眼泪,把松软的面包含进嘴里,也不嚼,就这么抿着,等着化掉了才吞进肚子里,这是他第一次上岸,也是他第一次吃到再也普通不过的烤面包,所有的一切都无比的珍贵。 他们走了好久,直到麦田的尽头,一只巨大的黑龙正无精打采的趴在一块岩石上小憩,哥哥霎时紧绷起来,连呼吸也变得微弱,生怕打扰到这尊庞然大物。 龙吃人鱼,他亲眼见过巨龙在浅海附近捕食,猎杀幼小的人鱼当作晚餐。 除了黑龙,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正在它的身边蹦蹦跳跳,日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朦朦胧胧的光晕将她笼罩,令人看不清她的长相,只听得见她嘴里喋喋不休的念叨:“还生气呐,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这么不能吃辣嘛,我就多放了点辣椒,你就一整天不和我说话了。” 巨龙的头正搭在一块巨石上,背对着他们,也背对着那个女人。 女人踩着岩石慢慢的爬了上去,像一只蜗牛一样缓缓蠕动,银色的长发异常耀眼,色泽比深海中珍贵的宝石还要绚烂。 她爬到巨龙的脑袋边上,惊讶的说道:“你哭啦!不会被烤羊辣哭了吧?” “闭嘴!”巨龙沙哑的嘶吼道,坚硬无比的黑色长尾狠狠的甩动一下,哥哥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 女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把白白的棉花,又软又大,她轻轻敷在巨龙的眼睛附近,低声道:“对不起啦,你不要哭了嘛,都怪你,非要抢我的烤羊,这下吃苦头了吧。” 阿林斯也想要那白白的棉花,放在他的眼睛边吸干净他的泪水,他渴求的望着哥哥,哥哥只是无奈的叹气,抱着他远离了巨龙和那个女人。 “我也想要要棉花。”阿林斯哭着恳求道,“求求你了,哥哥,我想要棉花。” “你该回去了,阿林斯。” “不!我就要棉花!”他甩开哥哥的怀抱,向那个女人跑去,他也哭了,哭像甚至比巨龙还要可怜,他保证,她一定会给他棉花的。 “阿林斯!”哥哥抓住了他,“我等会就去给你买棉花,你不要乱跑了。” “我不要别的棉花!我就要那个银发女人的棉花!” 哥哥痛苦的看着他:“别傻了阿林斯,她是神,神是不会给你任何东西的。” 他紧紧抿着唇,一屁股坐在地上,在满是石子的土地上撒泼打滚,任由泪水滑过脸颊,为了一团小小的棉花,这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哭闹不休,哥哥实在没有办法,只有不顾他的踢打哭闹,抱着他快速离开这里。 那个时候的他懵懵懂懂,轻而易举就被神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暖而捕获,与其说他渴望着棉花,不如说渴望神明的温柔时时刻刻照拂着他。 难怪他在北口海岸时,见到塞尔斯的时候会对她那般熟悉,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纵容她的一举一动,固执的认为她是从旧世界里的人,因为她是他小时候那团求而不得的棉花。 公主秘闻(二十三)收藏过1500的一更 塞尔斯知道阿林斯是神,神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她也没真的打算去给他准备食物,只是找个好听的借口离开,比起哄骗男人,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万万想不到亚德里安会和伊莱亚扯上关系,据她所知,她以为亚德里安早已去世,在新世界之初,葬身于某只凶残魔兽的肚子里。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亚德里安的下落,决定自己去找他。 可目前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那只小恶魔留下的毛。 塞尔斯拜托乌洛安继续打探元素之神的下落后,收回了分身,分身太过消耗神力,更容易说错话,得罪人,虽然她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正义凛然的女神。 “你要走了吗?” 塞尔斯踏出光明神殿的第一步台阶时,瑟兰因从身后唤住了她,他似乎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也没有穿,赤脚而来,粉色的脚趾和他的人一样可爱,肌肤透着浅浅的粉红色,银发凌乱的披散在肩上,白色丝质睡衣领口微微敞开,展露出精致流畅的锁骨线条,白玉无瑕般的胸膛因匆忙的奔跑后急促的起伏着。 “我得去找到亚德里安。”她说道。 瑟兰因与她相视许久,直到他率先望着她苦笑:“去吧,其实你哥哥一直都很惦记着你,无论是在旧世界还是新世界,他以前和我说过,你小时候最喜欢和他玩捉迷藏,即使他藏到了地底下,你也能找到他。塞尔斯,他是个可怜的人,去把他找回来吧,告诉他你已经不恨他了,哪怕是骗骗他也好,因为你们的愤怒,早已折磨了他几万年了。” 接着,他来到她的身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背脊弯曲下来,柔嫩充满芬芳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他温柔的摊开她的手,将一枚红宝石戒指放在她的手心:“新世界远比旧世界危险得多,如果你需要我,就抚摸这枚戒指叁次,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随后他重重的握了握她的手后,不等她道别就转身大步离去。 塞尔斯默默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背脊傲然的挺拔着,轮廓分明的身体曲线神圣高贵,不容侵犯,只消看一眼就令人无法忘怀,她不由想起他曾是公爵的长子,他的家族是旧世界里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他明明有着无限可能的未来,却毅然的成为了神明的侍从。 她把这枚戒指待在了右手的食指上,只身一人去往矮人的聚居地,亚德里安在旧世界时一直在这隐居,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铁匠,那几天,她跑遍了矮人所有的城镇,造访过大大小小的铁匠铺,向店家巨细无遗的描述他的相貌,四处寻找他的踪迹,可惜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这时,她才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这可不是小时候常常和他玩的捉迷藏,如此幼稚的方法怎么能找到一个从人间蒸发的人呢。 而地牢里等不到塞尔斯的阿林斯,不停把玩着手中那团干涸僵硬的棉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再也忍受不了愤怒啃噬着他的理智,失控的鱼尾剧烈的拍打石墙地砖,毁坏任何一切能够破坏之物,灰尘瞬间弥漫了这间地牢,他引起的波动使得整座光明神殿都在摇晃颤抖。 坐在高背椅上的瑟兰因,无动于衷的盯着手里面的玻璃瓶,杯里摇晃的红酒映在他的瞳孔上,仿佛被桎梏的鬼魂在凄厉颤抖。 +++++++++++++++++++++++ 厄休恩已经五天没有见过塞尔斯了,他小心翼翼的守着她留下来的金币,连买面包都是挑着最便宜的买,不敢多花出一分给她造成麻烦,他出于本能的不想欠她任何东西,更何况他们之间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每次他一想起来,令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被她顺从的压在身下,那副乖巧的模样与贵妇们的情夫没什么不同。羞耻之感油然而生,这比扒光他的衣服游街还要令他难受,他沮丧的踢着路边的石子,脑袋里恨极了自己发情后的蠢样,他不住的安慰着自己,或许他和那些情夫有点不同,他可不图她的金子。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毫无任何畸形的纯洁关系。 就在他穿越拥挤喧闹的街道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扇百叶窗里那纤细优美的人影,塞尔斯此时正在里面用午餐,这是一家有着旧世界风格的餐厅,摆设都是做旧的家具,墙壁没有绘上乳白色的墙漆,而是延续着旧世界阴冷凄美的风格,用最原始的石头打磨而成的石墙,墙上挂着布莱海峡的几何图案挂毯,一扇巨大的水晶吊灯置于顶上,几百只蜡烛将这座阴暗的殿堂照亮的夺目生辉。 厄休恩默默立在窗外,看着她正和一名风骚的女招待打情骂俏,这名女招待差不多有足足两百斤,脸上画着浓重的妆容,活脱脱像戏剧里面的小丑,圆滚滚的肚子都快把白色的围兜给撑破了。 女招待紧紧贴着她,娇羞的宛如单纯的少女,笑的格外甜蜜,差点就要坐在她的大腿上了。 厄休恩看不下去了,他打算马上离开这。 塞尔斯偏偏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他,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来,又捏了一把女招待的屁股,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逗得她咯咯直笑,让她赶紧去招呼别的客人。 女招待似笑非笑的看着厄休恩坐到了她的对面,瞪了她一眼:“原来您还有约呢,需要我再为您准备一副刀叉吗?” “当然了,你可是贴心的天使。” 女招待对她抛了个媚眼,屁股一扭一扭的离开。 厄休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语不发。 塞尔斯温和的说道:“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呢,意外之喜,我本来打算用过午餐就去找你的,正好咱们一起吃吧。” 厄休恩想着她刚刚和女招待的调情,她拿着刀叉的手还摸过女招待的屁股,顿时失去了享受美食的兴致,意兴阑珊的说道:“我并不饿,只是出来走走。” “那你想喝点什么吗?来一杯橘子汁开胃怎么样?”她今日的长裙与这件餐厅十分相宜,旧世界的高腰丝质长裙,是只有在高级裁缝店里才能见到的缎子,连上面点缀的花纹都异常考究,腰间搭配着酒红色的缎带,更突显她年轻充满活力的脸庞。 厄休恩倒是想把橘子汁泼在她的脸上,最好收起她那些花花肠子,让那个女招待仔仔细细瞧清楚她狼狈的蠢样。 “不用了,我也不渴。”他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 “如果你不介意这么干坐着,那我们就聊些正事吧,最近这几天你都在做些什么呢?” “我什么都没干,一直在旅馆里睡觉。” 塞尔斯温和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她支着下巴静静的望着他,宛如幽暗的深渊在凝视着自己,此时热闹的餐厅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受不了她的打量,低垂着脑袋,此时竟希望她说些浑话冲淡此刻诡异的氛围。 “什么都没干吗?”她又问了一句。 “是。” “真是可悲,我以为你至少会主动去图书馆呢。”她盯着他漂亮的脸蛋,轻飘飘来了一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她挤出一丝笑容,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切成整齐划一的小方块,在一口一口沾着酱料吃掉,当吃完盘子里的食物后,她用餐巾优雅的擦拭着嘴角:“让你久等了,我这人就喜欢吃饱了再谈正事。” 他不安的吞咽着口水:“没关系。” “虽然你什么都没干,但咱们进度却是不能放缓的,毕竟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也可以尽早摆脱我。”她举着一杯咖啡,凑近嘴边小口啜着,“听说布伦达公爵要出高价买下米里斯魔兽的脑袋,告示就贴在城中心修道院的告示栏上。等会你去把这个任务接下来。” “米里斯魔兽是什么?”他茫然的看着她,琢磨着她话里面的含义。 “它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得到公爵的赏识,得到他的奖赏,布伦达公爵是个慷慨的人,你有一次机会可以随意向他讨要一件东西,除了他的妻子女儿。” “你想要什么?” “一张进入冥神神庙的地图。” 连光明神都触及不到的地方,只有被封印的冥神神庙,那是掩藏在地心深处的幽暗地域,是属于亡灵国度的秘密世界,那儿拒绝活人的到访,是这片大陆上唯一一处不属于新神的势力范围,神庙四周围绕着宽阔无尽的地下暗河,无数的暗淡魅影漂浮其上,就连火光都泛着死亡的气息。 亚德里安唯有躲在那才能逃离瑟兰因的耳目。 只是冥神离去这个世界前,创造了无数条曲折的迷宫隧道,每一条隧道都有数不清的岔路口,连接着一条又一条的死路,稍有不慎就会被汹涌的地下河卷入其中,成为里面的幽魂。 只有一条路通往这阴森的国度。 据说就连最为勇敢的冒险者都不敢擅闯神庙,谁知道看似平静幽暗的国度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但冥神的恶趣味却留下了唯一一张地图,但却是白纸一张,没有任何人能够看见上面的指示,他一如既往的嘲弄世人。 只有塞尔斯知道其中的诀窍,这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小秘密,他以前常常这样给她写信。 这张地图仿佛就像是冥神专程留给她的礼物,却阴差阳错落入了布伦达公爵的手中,她本可以直接将这张地图盗走,但最后一步却令她犯愁,没有厄休恩的黑暗神力打不开神庙里亡灵之殿的大门。 如果亚德里安真的躲进了神庙,那他又是怎么进去的呢?他是个凡人没有神力不可能打开大门,谁又是他的同伙? “你要进入神庙?”他不太明白冥神神庙代表着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是个好的去处。 “是我们一起进去。”她顺势笑了笑,趁机站起来伸着懒腰,“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过去接下这个任务,不过在此之前,劳烦你一定要带上这个。” 她掏出一张黄金打造的面具递给他,解释道:”你这张脸太引人注目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他抚摸这沉甸甸的面具,“你怕我被人抢走了是吗?” 她微微一笑:“可以这么说,我先发现的宝藏可不允许别人染指。” 厄休恩抿了抿唇,盯着这张面具良久,最后顺从的带上了它。 塞尔斯的脸上立刻展现出愉悦的神采,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那件事……我……”他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好在面具替他遮挡着,她完全瞧不间他现在有多局促不安。 ”你是说钻进我的裙子里勾引我的这件事吗?”她轻轻笑起来,“放心好了,勾引我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件小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最后你都会在他们勾引之下和他们上床是吗?”他冷冷的说道。 “得看情况,宝贝,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来者不拒的。”她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着朝前面走去。 渣乐:下章元素之神终于能出来了。。。。。 公主秘闻(二十五)收藏过1600的一更 震惊过后,这个青涩的家伙将耻辱和痛苦转化为愤怒,他急促的嘶声喘息,左手掌凝聚成一团耀眼的白光,赤裸的身子转瞬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灰色长袍。 “我要杀了你这个杂碎。”他对着厄休恩怒目而视,眸中的毒火似乎随时能喷射而出,他喃喃念叨着符文,身上的黑火被吸附在他摊开的手掌上,形成两个巨大翻滚的黑火球。 胖修士打了一个寒战,从地上蹦起来,拉着塞尔斯的袖子道:”女士,这里太乱了,我带你去修道院躲躲吧。” “你进去吧。”塞尔斯紧紧盯着对峙的两人,这个少年身上的有股不属于凡人的力量,体内散发的危险似乎随时能够引爆这个地方。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赶紧跑到对面街道驱散看热闹的众人,但大家都不愿意挪动脚步,相互交头接耳,看着对峙的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厄休恩见火焰奈何不了他,不由感到丝丝恐惧,牙齿不由将下唇咬破,刚刚莫名其妙的从体内窜出来的魔力变化成了黑火,可是现在面对魔法高深的敌人,体内的力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别怕,集中注意力。”塞尔斯上前,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他不是凡人,你奈何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抵御他的攻击。” “他不会放过我的。”他喃喃说道。 “在我的眼皮底下,他不能伤害你。”她向他保证。 厄休恩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将残留的勇气积攒起来面对比他矮小的少年,少年邪恶的笑着,黑火犹如流星坠落,势不可挡的朝着他而去,一旁看热闹的众人吓得惊声尖叫,纷纷逃窜。 厄休恩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挡住飞到脸前的火球,伸手一挥火球竟朝着隔壁的商店砸去,房屋陡然炸裂,星火四处蔓延。 但这远远不够,越来越多的火球朝着他飞来,当他伸出双手挡住时,火球也瞬间静止不动,但他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压力朝着他的方向逼来,身体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入进手臂,痛苦的撕扯着他,额前密密麻麻的汗珠缓缓滑落,火焰的滚烫刺激的他眼角发酸。 “火球是你的力量,你可以转为己用。”塞尔斯提醒道。 此时从她的掌心处,源源不断的力量正窜进他的身体,温和的力量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与他刚猛的力量融为一体。 “啊……”他尖声嘶吼着,双目通红的看着那个少年,火球应声炸裂,四散的星火又融合在一起幻化从数不尽的乌鸦,以雷霆万钧之势黑压压的一片朝着少年而去。 少年瞪大了眼睛,闪身瞬移,他原来的那个位置被乌鸦吞噬,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 “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是个厉害的魔族。”他冷冷的笑了一下,指尖迸发出绿色的光芒窜进他们脚下的大地,大道随之扭曲,仿若地震,震碎了千米之外的诸神雕像,而一旁看热闹的众人早逃得没影了。 一只魔兽从地心深处窜出,宛若巨蟒,甩动着它粗长的身子,嘴里喷出的毒液瞬间腐蚀了周遭所有的一切,魔兽的鼓着墨绿的眼珠,赤色的鳞片闪动着诡异的光茫,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二人。 “甜心,杀了他们。”少年冲他们笑着,冷漠下达命令。 魔兽发出嘶吼,像恶狼一样冲过来,尖锐的獠牙还滴着致命的毒液。 塞尔斯不得不抓着厄休恩跳到一旁的高塔之上,一只手幻化出几十米长的光鞭,狠狠的抽出一鞭,鞭子挥舞划出刺耳的破空之声,将房屋倒塌的残肢扫向少年和魔兽。 烟灰犹如迷雾将这个地方笼罩,如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塞尔斯不再恋战,带着他瞬移离开这个城市,来到了万米以外的小镇上。 厄休恩大声喘着粗气靠在一块土墙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你不能惹的,瞧瞧你刚刚都干了什么!他被你打成那个样子,你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塞尔斯的暴脾气彻底爆发了,气的手指都在颤抖。 “我不喜欢他侮辱我。” “你以前被人侮辱的还少了吗?” 他静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是他侮辱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你说过,我不是你的情夫,那我们是平等的,不对吗?” “是是是,你说的没错。”塞尔斯正经八百的频频点头,“让他过过嘴瘾不会怎么样,算了,我应该早点拦着你的,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肚子疼的抽搐,连说话都拉扯着淤青的伤口,他捂住了肚子:“我很好,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饭。” “别逞能了,我知道你被揍得够惨。”她气急败坏的说道,“把手拿开,要不然我就揍你。” “我真的没事……” “闭嘴吧。” 塞尔斯此时看起来就像个施暴的恶女,光天化日之下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直到他迫不得已露出满是红肿淤青的肚子。 “我就知道。”她小声嘟囔着,“你肚子肿的和你屁股一样大啦,真不喜欢你莽撞的样子,应该说我真后悔认识你。” 也不知道那个少年会不会穷追不舍,塞尔斯不禁担忧起来。 “对不起。”他垂下头,默默的说着,肚子疼的厉害,心也有些不舒服,他知道自己令她失望了。 “算了,我不和年轻幼稚的小鬼计较,毕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爱出风头。” 她的手掌轻轻覆在他的肚子上,用力的拍打加下,疼的厄休恩龇牙咧嘴,痛感过去后,肚子上的淤青竟消失的干干净净,奇迹般的恢复了原样。 “谢谢你,还好刚刚你没有抛弃我。”他用衣服捂住肚子,由衷的说道。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丢下你独自逃跑的人吗?” “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才懒得生气,你以后要是再冲动,干脆就把你的英勇事迹报告给光明神,看他会不会被你感动。” “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对谁发誓,光明神吗?” “……你要是喜欢,我就对他发誓,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神明。” “好啦好啦,我不喜欢勉强别人,现在找家旅馆吃饱睡一觉吧。”她紧绷的脸渐渐放松下来,把他拉起来,朝着镇上热闹的街道走去。 他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凝望着她的背影,心情低沉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塞尔斯的金币花光了,她虽然很想极力否认这个事实,但事实上她的兜里看不见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币,一向无所不能的塞尔斯面对旅店老板犀利的目光时,她理亏的笑笑:“老板,可以赊账吗?” “女士,这恐怕不行。” 她挠着脑袋,一副忧思沉吟的神情,想着自己身上还有哪些可以变卖的珠宝,最后从靴子上扯下一块水晶。 “你看这个成吗?” 老板眉开眼笑,搓着粗糙的厚掌:“当然可以,您想要点什么呢?我们这的菠萝派味道一绝,您要不要尝尝。” “行,再来两份牛排,你这还有空余的房间吗?” 老板暧昧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厄休恩,对着塞尔斯挤眉弄眼:“多的是空房,您是要一间是吗?” 她点了点头。 厄休恩不明原因,脸色发烫,随即别过脸去,又想到什么,回过头烦躁的瞟了一眼她的靴子,嘴唇抿的更紧了。 他总是在给她添麻烦,不由恨上这样软弱无能的自己。 老板从桌下拿出一把钥匙:“这间房不错,在顶楼还带一个大阳台,又靠着湖,最重要的是安静,没人能够打扰您,包您满意。” 塞尔斯带着他来到房间,把钥匙扔给他:“好好休息,我让他们把食物送到房间来。” “你……你不和我……”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像个傻瓜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塞尔斯默默看着这朴素的小房间,还不如回到光明神的地牢好好的睡上一觉。 “你的意思是和我一起住吗?。”她双臂交叉,对他投以挑逗的目光。 “我可以睡地上。” 塞尔斯耸了耸肩:“你随意就好,反正今晚我不在这。” “那你去哪?”他忍不住问道。 “好好休息吧。”塞尔斯没有回答,转身下了楼梯,突如其来的疲倦熟悉的令她不安,就连下楼都是靠扶着墙壁一步步的挪着。 这时沉睡前的征兆。 厄休恩担忧的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掌心紧紧攥着那把钥匙,最终还是没有出口唤住她。 塞尔斯大口的呼吸着旅馆外的空气,仍是觉得眼冒金星,路上的人影重迭晃动,今日消耗了太多的神力,令她连瞬移的力量也挤不出来,她走了几步就体力不支的靠坐在一棵树下,决定暂时休息一会,越来越沉重的睡意席卷着脑海,眼皮不住的耷拉着,差点就快要栽倒了。 她抚摸着食指上的戒指叁次,默默等着瑟兰因的到来,一次简单的呼吸就像是过了一千年那么长久,久到她快要睡去的时候,瑟兰因从一团白光中出现在她的面前,今日的他穿着圣洁繁复的长袍,银发精心打理过优雅的垂在脑后,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向他伸开双臂,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正刺激着她涣散的神经。 “塞尔斯,你怎么了?”他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我突然就好累……一点力气的都没有了……” 温柔的赐福从他的肌肤下方透过来,令她的双臂顿时充满了活力,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这个男人,脑袋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吸着他身上散发的甜香。 “你总是这样让我操心,就这样靠在我的怀里好好的睡上一觉吧。”他靠坐在树下,让塞尔斯睡在他的大腿上,手掌轻轻抚摸着双臂,深情的看着她陷入沉睡的脸庞,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站在商店阴影下的厄休恩。 他到底还是追着她出来,她肯定还没消气,又担心那个少年找她的麻烦,只要她回来待在他的身边,他睡牛棚都可以。 厄休恩默默的注视着那对银发男女,看着他亲吻着塞尔斯的额头,抚摸着她的脸庞,俨然就是一对感情和睦的夫妻,掌心的钥匙快要被他捏断了,他没有回去旅馆,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大步朝着他们走去。 “你是谁?”厄休恩冷冷问道,立刻惊醒了沉溺在自己思绪里的瑟兰因。 如果他不是塞尔斯的丈夫,那他最好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公主秘闻(二十六)收藏过1600的二更 直到走进才发现,这个男人与塞尔斯是如此的相像,与她同样的蓝眼睛,只是色泽微微浅一点,仍是深邃而澄澈,听见他的声音丝毫不觉得惊讶,只是微微仰着下巴默默打量着他,连眼皮也不曾眨动,而那长及腰腹的银色的长发又为他增添上一抹淡淡的柔和。 “是你啊…..”他说道,抚摸着塞尔斯的额头,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水果香气。 “你认得我?”厄休恩瞳孔紧缩,语气有着一丝急促,“不可能,我明明带了面具的。” 男人一如既往的淡然,面不改色的道:“只要我愿意,什么都能看见,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告诉我,我是谁。” 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你是谁?你什么都不是。” “那么,你又是谁?”厄休恩有一种直觉,就是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不会告诉他,他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他盯着男人浅蓝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似要继续从中找出和塞尔斯相像之处。 “你觉得我应该是谁?”瑟兰因和颜悦色的说道。 厄休恩对男人和善的面孔感到恶心,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孔,知道他的一切却不挑明,他期望着他能别再露出这样的表情,否则他还真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他眉头深锁,根本不想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你不应该抱着她。” “或许你说的不错,但是她现在很虚弱,她需要靠着我。” “那你也不能亲她。” “你很介意我亲她吗?”瑟兰因的面孔渐渐冷酷起来,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也对,只有亲密的夫妻或情人才会亲吻,不是吗?” 他紧抿着双唇,瞳孔直视着厄休恩,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和塞尔斯指手画脚,尤其这个曾经对她不敬的厄休恩。 “你们是情人?”厄休恩不由睁大了眼睛,饥饿的胃部一阵翻搅,竟有种呕吐的欲望,他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不是。”瑟兰因冷冷的说道。 他又补上了一句:“我是她丈夫。” 厄休恩笑了,他总觉这个男人嘴里喷出来都是些屎,但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反驳他,不用猜也知道这个男人比之前那个少年还要强大,而自己真的是卑微到了脚底下,跟这个男人一比,连拿的出手的东西都没有,或许在塞尔斯看来,自己只有这张脸能比得过他。 但男人之间的胜负哪能靠脸来分出。 可他打心底里嫉恨他,仍是强力辩解,似乎在说服自己:“你们看起来不像夫妻,倒是像兄妹。” “很多人都这样说。”他耸耸肩,不以为意。 厄休恩挑衅的看着他:“那你知道我和她什么关系吗?你的妻子有向你报告过我们之间的事吗?” “我想即使她不说,我也猜到了一些,毕竟没人比我更了解塞尔斯了,她能和一个流浪汉有什么呢?不过是出于善意的施舍。”他神色平静的说道,“你失去了记忆,是她在帮你对吧,可是她的援助是有条件的,你也必须帮她。” 厄休恩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失忆令人难受,但也能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换做是我,我一定不遗余力把握好眼前的一切,但我和塞尔斯都不会强迫你,逼迫你完成我们的心愿,你的决定那都是你的事,我们只是想找到真相,我想你也是,内心深处渴望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或许等到最后,所有你和我们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他娓娓道来,声音似有种神奇的魔力,令人放下防备。 但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他就看透了他,浑身上下透着伪善的柔和,他从骨子里面就不信任这个男人,他抱着塞尔斯只是想占她的便宜,但他依旧默不作声,紧闭双唇倾听他的讲话,展现他十足的耐心。 他突然就有一种想法,想告诉这个自称她丈夫的男人,他和塞尔斯已经上了床,不知他那寡淡的面孔是否会暴跳如雷。 “你们寻找的真相又是什么?” “或许真相就藏在冥神的神庙里。” 瑟兰因找了亚德里安叁百多年,几乎翻遍了大陆上的每一个地方,只有被冥神掩藏起来的亡灵之殿,那是他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唯一能够打开它的,只有厄休恩。 塞尔斯恐怕也是和他有着相同的想法,只是她的运气太好了,莫名的撞上了失去记忆的黑暗之神。 可惜的是,爆发的神力没能摧毁掉厄休恩,这没什么,他还有其他办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 “你们恐怕高看了我。” “不要妄自菲薄,更何况刚刚我已经决定了,和你们一起把这件事调查清楚,加上我的介入,想必你们做什么会轻松很多,塞尔斯也不用时时刻刻为你操心了。” 厄休恩听完他一席话,并不觉得有任何惊喜,反而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看着眼前男人和蔼的表情,他细白优雅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意,充满魔力的蓝眸仿若陷阱,随时能捕捉到他想要的猎物,盯着他看的久了,就似乎越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解他小时候的性格,看着他每走一步就换上一副新的面具活着,满口的谎言却说的一本正经,他喜欢操纵着别人,看着别人的灵魂臣服在他的脚下,就像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仍是愉悦的在背后操纵着他的意志。 厄休恩努力压抑着撕裂这个男人的冲动。 “那么既然你要加入我们,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称呼我的名字,瑟兰因。” 他那种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简直像在看一只听话无脑的蠢狗,厄休恩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那么现在,我得带着她去休息一下了。”他打横抱起塞尔斯,“冒昧问一下,你住在哪?” 厄休恩面无表情的指着泥土小道尽头的那家斑驳旅馆:“就在那。” “你还有金币吗?请给我们开一间房,出来太急没有带金币。”他坦坦荡荡的说着,丝毫不为伸手要钱这种事觉得羞愧。 厄休恩沉默一会儿,把钥匙交到他手上:“你可以住顶楼这间。” 瑟兰因挑眉,轻轻问道:“那你呢?” 他没有搭话,朝着那家旅馆走去,恐怕他今晚真的要在牛棚和牛挤一晚上了。 +++++++++++++++++ 塞尔斯觉得自己被温暖的双臂环抱着,鼻息见萦绕着淡淡的香味,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白皙干净的下巴,连胡渣都没有,黑魆魆的屋子里点着暗淡的蜡烛,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看见一个漂亮的男人正睁着眼睛默默的看着她。 发生了什么?她脑子晕晕乎乎,似乎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你是王子吗?”塞尔斯问他,她能感受到他肌肤下炙热流动的血液,男人的怀抱格外宽厚有力,像是他的充满活力的血液流进了她的身体里,幸福在体内扩散,她的嗓子突然就痒了起来。 “我不是,但王子是我的堂弟。” 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柔声说道:”饿不饿?想不想喝点什么?我让人准备了橘子汁。” 塞尔斯现在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她想抱着这个漂亮的男人,她似乎认识他,可是她想不起来,却无比贪恋着他身上传来的感觉,单单是这么抱着他,就觉得通体舒畅,他有着和她一样的头发眼睛,跟她一样漂亮,看起来就很好吃,乌罗安以前常常说她看起来像美味的蛋糕,只不过是最小的那块。 “我想吃你。”她诚实的说道。 “这可不行,你太虚弱了。”他轻轻笑道,连嘴里露出来的牙齿都那么好看,跟她的一模一样。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塞尔斯又开始胡扯,“吃你这件事,就跟你脱衣服一样简单,只要你把衣服脱了,一切都水到渠成。” “我当然不怀疑你,你一直都很棒。”他对她说道,声音在耳边回响,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那我可以摸摸你吗?”她蹭了蹭他的下巴,随后仰着头讨好似的看着他,目光里闪闪发亮。 男人可口又美味,令人忍不住含住他的双唇用力的嘬着,手指想抚弄他宽阔有力的胸膛,哪怕只有短短一分钟也好。 她的手被男人紧紧握住,他明显的踌躇不决,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能摸我,除非你答应我明天就和我举行婚礼。” “哦……”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欣喜的笑道,“那我亲你吧。” 她一下子就吻住了他的双唇,把他的惊慌失措给堵了回去。 结婚怎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公主秘闻(二十七)收藏过1700的一更 渣乐:收藏快要突破3000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辉煌过,为了感谢的大家的支持,决定在3000收藏时送上一章番外(免费的),你们想看什么番外都可以留言,我根据大多数人的留言的来决定!(如果你们想让我填其他坑,也是可以的。。。) 旧世界的塞尔斯曾捉弄过他,这不是个美好的回忆,他为此做了好几年的噩梦,塞尔斯虽然对男人不屑一顾,可是并不妨碍她的恶作剧,她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尤其是复仇女神对她的溺爱,简直毫无下限,复仇女神是个讲究秩序公平的女神,但无论塞尔斯做什么,她都舍不得责罚她。 即便她和神明的死对头龙族族长格外亲密。 那天她和大地女神打赌,赌他的纯白的长袍下是否会穿内裤。 大地女神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敢说,他的袍子下面至少有条短裤,他看起来一本正经,是个可靠的人,听说在家的时候就洁身自好,连桃色新闻也没有。” 塞尔斯狭促的笑了笑,脸上满是志得意满:“只有奴隶才会穿兜裆布,那也只劳动的时候用来遮羞的,他是个贵族,还不是普通贵族,身份尊贵仅次于国王,他们这样的大人物下面什么都不会穿,你看他走路的样子了吗,跟公鸡一样高傲,就差打鸣了,怎么可能穿那种东西呢,这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是奴隶了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总是输,这次你准备用什么当赌注呢?”大地女神露出怜悯的笑容,“你身上还有值钱的东西吗?” 她真不该提起这件事,塞尔斯嫌恶的皱着眉头,不知为何,她的运气总是倒霉的离谱,打赌总是输,说是输的倾家荡产也不为过,也难怪自己的哥哥姐姐都住着宽敞漂亮的大殿,四周围绕着鲜艳繁簇的大花园,池塘里还有天鹅在嬉戏玩闹。而自己只能住两层楼的小房子,一眼望出去只有单调到极致的麦田,还必须赶走那些贪吃的乌鸦,它们总是偷吃她的玉米和腌肉。 “我还有个宝贝。”塞尔斯略微正色道,“你一定想不到。” “那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一只人鱼。”塞尔斯偷偷摸摸的在她耳边低语 “更准确一点说是人鱼的灵魂。”塞尔斯沉重的说道,“这只人鱼即使死了也很狡猾,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克拉伦斯的眼皮底下溜走,咱们的哥哥直到现在都抓不到他的灵魂,可怜的克拉伦斯一定受到了打击,你瞧瞧他这几个月过的多么的消沉。但我知道他在哪,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人鱼的位置,你可以拿去讨好克拉伦斯,他一向很慷慨。但你要是输了,就把我的王冠还给我。” “你是怎么发现人鱼的灵魂的?” “你很想知道?” 大地女神用力的点点头。 “我就不告诉你。” 大地女神眯着眼睛,口气没有丝毫不悦:“你怎么不亲自把人鱼的灵魂交给克拉伦斯?” “苏珊娜,你难道不觉得看到高高在上的克拉伦斯备受打击的模样很好玩吗?除了亚德里安那一事后,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这是记仇,就因为克拉伦斯小时候打了你的屁股,那也是你太过调皮摔碎了他心爱的花瓶,你就一直怀恨在心,他失去了自己的孪生哥哥,已经够可怜了,你怎么狠得下心,埃斯特对你简直宽容过了头,她迟早会因为她的心软而后悔的。” “随你怎么说,被打的又不是你。”塞尔斯嘟囔着,“我现在还觉得屁股疼呢。” 其实瑟兰因并不是塞尔斯形容那样的高傲不可一世,相反,他是个谦卑的人,和善的性格赢得了很多人的喜爱,即使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恭敬的低下头颅,侧开身子,为她让道。 但她总会用想不到的法子令他难堪。 他无事的时候常常会去花园的水池边看书,尤其是在午间,太阳最烈的时候,大家都躲进了神庙里,只有他一个人溜出来,掏出书本安安静静的坐在高大的雕像之下,享受着偶尔凉爽的微风,一待就是几个小时,直到烈日躲进了云层里。 这一次,他没有带上厚重的书本,反而蹲在花坛附近,目不转睛的盯着花坛角落里正在织网的蜘蛛。 “你喜欢蜘蛛?”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染成银色的漂亮长靴,上面绣着花样繁多的藤曼。瑟兰因只盯着这双靴子看了一秒钟,就站了起来,小心快速的瞄了她一眼,微微弯曲着背脊。 “塞尔斯大人。”他恭敬的说道,“研究蜘蛛很有趣。” “哪里有趣?”她身上披着一件绿缎子的披风,怀里抱着一只埃普索小恶魔,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柔软的橘毛,模样优雅而慵懒。 “它们的网很美,还有它们的性格,比我们有毅力和耐心。” “你心真是细腻。”塞尔斯夸奖道,“我的小恶魔肚子饿了,你能给它摘个苹果吗?” 她指了指一旁的苹果树,这是花园里最高大的苹果树,在塞尔斯的赐福下,一年四季的枝桠都挂着沉甸甸的红苹果,咬一口香甜可口。 “如果你不会爬树的话就算了。”她继续说道。 “不,没什么,乐意为您效劳。” 瑟兰因小时候学过爬树,所以这对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当他稳稳踩上一根粗壮的树枝时,准备伸手采摘近在眼前的果子,脚下的树枝陡然断裂,他重心不稳斜斜的栽了下去。 一阵猛烈的劲风刮了过来,吹的整个花园都在簌簌发抖,他只觉得腿下一凉,劲风吹开了他的袍子,露出他修长结实的大腿,等风停止后,他早已摔在了地上,右腿骨折了,压在被风掀开袍子的一角,恰好裸露出他大腿上苍白的肌肤和腿上银色的绒毛。 塞尔斯怀里的小恶魔瞧见他这幅蠢样发出浓浓的嘲笑,仿佛看见了不得了的事。 她则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盯着他大腿根出雪白的短裤,愤愤不平的说道:“你竟然穿了内裤,你怎么会穿内裤呢?” “你输了,塞尔斯。”苏珊娜出现在她的面前,瞧都没瞧躺在地上的他一眼,“快点告诉我人鱼的下落。” “知道了知道了。”她不耐烦的说道,“这只人鱼的灵魂和艾尔玛在一起,艾尔玛把他藏了起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的说的。” 苏珊娜冷哼一声,快速离开了这里。 这是出生以来唯一的耻辱,是他暗恋的女神带给他的,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她故意骗他摘苹果,故意让他摔下来,故意让风吹起他的长袍,只是打赌看他有没有穿内裤。 瑟兰因想着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站起来离开这,他忍着剧痛,跛着脚愤怒的冲出了花园,他甚至在身后还能听见小恶魔尖锐的嘲笑声,双眼忍不住弥漫着愤怒的泪水,心仿佛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只觉得身边的景象都在天旋地转,原本充满生机盎然的花园此时竟是如此的死气沉沉,阳光射得他眼睛刺痛,使劲眨了眨,泪水沿着脸颊缓缓滑落,两双腿像铁铅一样沉重,他脚下一疼,眼看又要栽倒在地上。 一双温软的手扶住了他,扶着他坐在大树底下。 “你哭了?”塞尔斯惊讶的说道。 瑟兰因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什么话都不想说,他歇息一会儿,就猛地站起来,他一点也不想见到她。 塞尔斯拦住了他:“对不起,我做的太过火了。” 她真的想不到瑟兰因会因此而哭。 “请让我走吧。”他的声音很沙哑,因为哽咽像是喉咙堵着一块石头,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她站在他的身边,叹道:“让我给你疗伤,你的腿看起来不太好。” “不需要。”他冷冷的拒绝道,“我自己可以想办法。” “那你怎样才能消气?” 他沉默了会儿,才道:“我没有生您的气,只是怨恨我自己。” “为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头,盯着她澄澈的蓝眼睛,眼神和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恨意,他一字字道:“怨我太弱了,您总是可以随意的欺负我。” “我很抱歉。”她轻轻说着,伸出手抚摸着他带着泪痕的脸,“可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我才喜欢欺负你啊,瑟兰因,你是唯一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就不欺负你了。” 他听后更愤怒了,他要的不是特殊待遇,而是平等,能与她平起平坐,再也不用佝偻着身子,仰望着她的脸,但这对他而言却是最奢侈的愿望。 塞尔斯不禁回应不了他的爱,还伤害了他的自尊,内心的绝望侵蚀着他,他突然就想到了死,想把灵魂交给冥神,再也不用受这爱情的折磨。 他那个时候可能是疯了,失去理智,抓住她的手塞进嘴里,用牙齿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是他唯一一次控制不住的冒犯她。 瑟兰因想着,塞尔斯会恼羞成怒的杀了他的,因为他咬了她,从来没有任何种族敢伤害她,即使是龙族的族长。 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任由他咬着自己,一动也不动。 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尴尬的松开了嘴,不敢看她的脸,一瘸一拐匆匆跑掉了。 +++++++++++++++++++++++++++++++++++++++++++++++++ 塞尔斯只是在的唇上轻轻一碰,并没有更进一步,反倒是瑟兰因尝试着去舔吻着她的唇,汲取着她身上甜甜的香气,他的动作很生涩却对她步步紧逼,直到他撬开她的嘴,两个人交换着粘稠的呼吸。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对她上下其手,他觉得自己卑劣极了。可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摸她,想把她揉进身体里。 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重重的声响像是在用力的捶打,这扇木门随时都可能被门外的人砸坏。 他疲惫的坐起来,粗重的喘息着,裤裆处高高的翘起,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赤脚走下床,打开房门准备喝斥一番这个不长眼的人,而门外的厄休恩正冷冷的盯着他。 公主秘闻(二十八)oo18.vip “你来干什么?”瑟兰因压低了嗓子,犀利的眼神马上就瞥见了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全身冒着寒气,脚底下的地板积了一层浅浅的污水。但他一手撑在门框上,似乎并不打算让厄休恩进来。 厄休恩手中还攥着旅店老板送的薄毯,他其实并不冷,完全没有感受到寒意,只是冰冷的雨水黏在身上实在不好受,这是那个好心人瞧他浑身淋得湿透特意送给他的,但即使这样,老板也没有再额外单独给他开一间房。 “外面下了雨,连牛棚也遭了殃。”厄休恩盯着他,冷冷说道,“让我进去。” 瑟兰因后知后觉的才听见外面大雨如注的噼啪声,天边隐隐露出一丝曙光,雨丝黏在窗户上,争先恐后的落下去,他不禁好笑,仿佛头一次听见无所不能的神在一个破旧的旅馆下躲雨避冷的故事:“你觉得冷是吗?要不要我在壁炉给给你生火,或者让你喝点红糖水。” 他不冷,但他总不能一直站在雨幕下淋雨,让别人觉得他是个怪胎。 他此时不想再和这个银发男人纠缠什么,面无表情的推开他,大步走进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瑟兰因眉头一皱,在他的手碰到自己身体之前,不着痕迹的避开,侧着身子给他让开一条道。 “她还没有醒吗?”厄休恩站在床头,神色莫测的看着深陷在被窝里的塞尔斯,床铺有些凌乱,她脑袋另一侧的枕头上还残留着被人睡过的压痕。 瑟兰因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的身体很虚弱,我想她应该至少要到后天早上才会醒来。” 厄休恩大摇大摆在椅子上坐下来,条薄毯被他扔在了地上,两腿交叉迭在一起,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他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带着冷酷的审视。 瑟兰因嘴角撇着一抹微笑,内心却烦躁不已,他想着刚刚和塞尔斯的吻,手指还残留着触碰在她肌肤上滑腻的触感,迫不及待想结束这场闹剧,跳上床,重新和她依偎在一起,于是他主动开口:“我给你开个房间吧,你没有钱我的项链可以送给你。” “不需要,大人,我最恨欠别人什么。”厄休恩定定望着他,这个站在阴影下的男人,那一头银发色泽毫不黯淡,成了这个屋里最鲜亮夺目的存在,“我挺好奇的,既然你说你们是夫妻,为什么你们两个手上都没有结婚戒指,你们夫妻感情不好吗?”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虽然令我有些遗憾,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你和塞尔斯只是合作关系,她的私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瑟兰因微微一笑,并未因他的冷言冷语而面露尴尬,他坦坦荡荡的掀开被子躺回床上,最好温柔的叮嘱着:”我也得休息一会儿了,你要是觉得冷,就把炉子点上,动作轻些不要吵醒她。” 屋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瑟兰因的欲火也渐渐消了下去,他想了会儿,最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厄休恩环顾四周,这是失去记忆以来第一次,他感受到被人碾压的无力屈辱感,他想起了在那所城市里流浪的时光,是否因为本身本就失去了希望,才会被人蔑视欺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感受到有力此前从未有过的力量,力量似乎现在还在他的身体里起着反应,让他不再感受到寒冷,饥饿,晚些时候,雨停了,窗外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那一束日光正好射在了塞尔斯的眼睛上,平直修长的银色眉毛轻轻皱了皱,阳光打扰了她的安眠。 他想走过去替她把窗帘拉上,但体内突然有一股热气在他的血液里流窜,他并没有感觉疼,直觉告诉他这股力量并不会伤害她,塞尔斯说过,这是属于他的力量。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克制住自己的体内异样的波动,一团死黑的雾气从他的拳头上溜出了窗外,太阳转瞬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掩盖,阴影又一次笼罩着这个房间,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而躺在床上的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 乌洛安在一座孤零零的岛屿上找到了尼尔加,这座岛上只长着一颗椰子树,有几只海鸥停在树上小憩,等到巨龙的阴影笼罩着这篇小岛时,它们惊慌失措的扑扇着翅膀飞速逃离这,而尼尔加就在树下坐着,他脚下白色的沙砾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 他已经有叁百多年没有见过他了,尼尔加依旧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模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褐发,眼神中透着轻蔑不屑,只要一看见他们,浑身都竖起尖锐的刺,又像一只散发着凶猛气息的小狗,看谁都是威胁。 尼尔加的手臂受到了灼伤,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黑暗之神的魔火,这种伤口不能自愈,神也不可以,除非他把腐烂的烂肉割下来,重新等着新肉长出来,而他正用盐水,一遍遍清洗腐烂的伤口,他的面前挖了一个小坑,支起架子,没有木柴仍有火焰熊熊燃烧着。 他用着世上最恶毒的词汇对着厄休恩破口大骂,暴怒狂躁的脸上闪烁着火焰明亮的光。 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都是在他以前居住的贫民窟里学到的,听说他的母亲是个妓女,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站在街口帮他的母亲拉客。 “你这么快就从那里出来了?”尼尔加看见巨龙变成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深邃分明的五官令他自惭形秽,若不是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也不会一直保持着这副永远也长不大的模样,那个男人既创造了他,也毁了他。 他不禁垂下眼皮,掩饰住嫉妒的目光,“你还是龙形最好看。” 乌洛安看着他用火烧了烧匕首,趁他在割下腐肉之前说道:“我有一只埃普索小恶魔的毛,或许依你的本事能找到是哪一只小恶魔。” “当然,任何物种留下来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得意的仰着下巴。 “但我只做交易,从不帮忙,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鳞甲。”他贪婪的顶着乌洛安伟岸高大的身躯,只有龙神的鳞甲才能抵挡住黑暗之神的魔火,“十片,可以多,但不能少。” “好。” 他撩起衣袖,露出肌肉分明的臂膀,不光是裸露在外的臂膀,黑袍之下那流畅的肌肉线条比圣殿里龙神雕像还要精致干练,这才是一具成熟男人的躯体。 尼尔加低头看着自己这具青涩的身体,紧咬着牙关,越发憎恨起来。 十块沾着龙血的鳞甲扔在他的脚边,乌洛安的鲜血沿着手臂缓缓滴落进白色的沙地里,他面不改色的说道:“你想要的我已经给出,现在该履行你的义务了。” “急什么,总得让我把这恶心的东西挖了去,厄休恩那个混蛋……”他又低声咒骂了几句,泄愤过后才漫不经心的接着说道,“不然我可没心情帮你找到小恶魔。” ++++++++++++++++++++++++++++ 尼尔加从火焰里看到了那只小恶魔的踪迹,并把一颗椰子变成乌鸦作为向导,指引着乌洛安。 他一路追着乌鸦飞了大半天才在世界的另一头看见了在南瓜地偷吃的小恶魔,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塞尔斯的小恶魔,它一看见黑龙向它飞来,当即吓得瑟瑟发抖,连啃到一半的南瓜也不管了,挥舞着翅膀就要跑。 龙的利爪狠狠掐上了它滚圆的肚皮,把它狠狠的踩进泥土里,小恶魔耷拉着耳朵,四肢扑腾着,哀求的说道:“你不要杀我!” “你认识伊莱亚?她被海神囚禁的时候是你在她身边?” “不不认识,她被囚禁和我走有什么关系。”小恶魔的肚子都吓得抽筋,巨龙的重瞳仿若是一面巨大的黑镜子,将自己颤抖的模样一览无遗。 “是吗那我换一个问题。” “谁指使的你让我迷失神志的?”乌洛安硕长的龙首缓缓下垂,没说一个字龙焰就在嘴里翻腾,火星沫子差点喷到了小恶魔的脸上,“别在我面前别慌,我听够了旧神的谎言,我知道你和欧兰港口那件事有关系。” “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它还在扑腾的四肢渐渐僵硬,动也不敢动。 “当年我失去理智之前见到的那只小恶魔就是你。”他利爪戳着它的肚皮,毫不留情的威逼着它,“你若是不说,我就划开你的肚子,再拨了你的皮吃下去,而且塞尔斯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小恶魔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它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自己被开膛破肚,它喃喃说道:“你……你……我要是死了,塞尔斯肯定会伤心死的。” “以后的事谁也料不到,不过再伤心她总会把这一切抛到脑后,我想你比我清楚她的个性。” 巨龙的唾液滴在了它的头上,似是回味无穷的说道:“千年前,我吃掉的小恶魔可不计其数,不得不承认,你们的肉是最美味的。” “我说!我说!”小恶魔大声说道,“是亚德里安!是他让我去监视伊莱亚的!魔药也是他给我的!那种药无色无味,只要让你闻一下就能控制你的神智!” “胡扯!”乌洛安暴怒的低吼着,“亚德里安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 “我也不知道,虽然他不是旧神,可毕竟是塞尔斯的哥哥,他有塞尔斯的赐福。别瞪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塞尔斯口口声声说恨他还要给他赐福,而且他还向我保证,只要做了这件事,就能让塞尔斯醒过来,所以我才帮他的。” “那他在哪?” “他不见了。”小恶魔小心翼翼打量着巨龙,“他骗了我,塞尔斯根本没有醒过来,直到叁百年后她才慢慢苏醒。”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乌洛安怀疑的盯着它,狡猾奸诈是小恶魔的本性。 它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他有一本日记,我经常看见他在上面记着什么东西,他消失后那本日记却还在,我虽然不认字但还是偷偷把它藏了起来,如果塞尔斯以后想起了她的哥哥……” “日记呢?” “在北口海岸。” 乌洛安怔住,随后发出尖锐的怒吼:“蠢货!北口海岸早被烧的精光什么都不剩!” “不是高塔,是塞尔斯以前的房子,你也见过的,是那栋两层楼的白房子,长满了爬山虎,院子里堆满了她亲手扎的稻草人。”小恶魔澄清道,“那栋房子一直被结界保护着,之前塞尔斯就在那沉睡,她醒后却不愿住在那里了,说是里面的东西总让她触景生情。” 渣乐:拿着破碗,举着拐杖,求大佬们的留言,猪猪也不要了就想看你们吹牛逼,不然我就虐死里面的男主(连载免费收藏:woo18.vip) 公主秘闻(二十九)收藏过1800的一更 渣乐:各位集美都挺狠啊,虐男一点都不手软,跟你们一比我就是小天使(不要脸) 我又啰嗦了,我保证下章肯定是肉,是谁的肉我就不能保证了。顺便列个计划,星期一星期五更旧神,周末我填其他坑。大家周末不用等我填旧神啦!啵啵啵啵 厄休恩对于瑟兰因那副惺惺作态的德行实在难以忍受,眼神总是毫不掩饰流露出对他的厌恶。更别说他还时常发表枯燥的长篇大论,不外乎是宣扬虚无缥缈的神学,还提到了教廷关于应对种族冲突的紧急措施,对待恶名昭彰的兽人族,他认为应该原谅他们的行为。 瑟兰因严肃的说道:“仇恨不能解决问题,但兽人的脑子装满了对其他种族还有神明的憎恨,他们认为自己被神明抛弃了,还继承着旧世界落后的观念,残留在斯卡勒山脉的奴隶制应该马上废除。我们应该做的就是使他们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你有个当主教的父亲是吧。”厄休恩忍无可忍的说道,“依我看,干脆让兽人全部信仰光明神得了,他最喜欢多管闲事。” 对于他的挑衅,瑟兰因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用温和谅解的笑意回报他。 “我父亲早就去世了,其实我在教廷任职,如果你对教廷的工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举荐你。” “不必了。” 瑟兰因没有放过他,继续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方法很可取,你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说却变得比以往更睿智,只是黑暗神并不想放弃兽人这数量庞大的信徒,因为他的插手,教廷一直没能深入进斯卡勒山脉。” “我只是随便一说。” 厄休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时候塞尔斯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很是茫然,厄休恩觉着她可能不小心听到了瑟兰因的蠢话,这令她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不灵光了。 她看见他们两个坐在对面,傻傻的笑了一下:“早上好。” 瑟兰因立马走到她的身边,嘴角的微笑愈发甜蜜,他抓起她的手,柔声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 她点点头,用手指梳理着打结的长发,随即把眼神从他身上移开,看着厄休恩道:“你们两个刚刚聊些什么呢?” “你的丈夫是光明神忠实的追随者,他谈起了他崇高的理想,还邀请我一起加入教廷,很可惜我是个自由派思想家,恐怕无法答应他。” 塞尔斯梳理着头发的手渐渐停了下来:“丈夫?谁的?” “你的。”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神色自如的瑟兰因,“他自称是你的丈夫。” 塞尔斯尴尬的笑起来,一双耳朵突然就烫的快要起火了,她继续梳着头发,讪讪道:“他是我的朋友,你不了解他,他平时就喜欢开玩笑,你被他耍啦,是不是,瑟兰因?” “是这样的。”瑟兰因点点头,清俊的脸上并没有因谎话被拆穿后难堪的羞赧,他仍是微微的笑着,宠辱不惊的模样颇有几分高傲的贵族姿态。 厄休恩却沉下脸说道:“既然这样,请让他离开,我不想和把我耍的团团转的人作同伴。” “同伴?”塞尔斯疑惑的望着他们。 “我只是想帮帮你,所以才打算加入你们。”瑟兰因解释道。 “如果他不走,那我就离开,你可以找其他人帮你完成任务。” 厄休恩突然这么一说,瞬间把塞尔斯堵得哑口无言,她脑子就像一团浆糊,没有搞懂前因,就要处理后果,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 “我为我的恶作剧向你道歉,虽然我有时候的确高傲自大,还自以为是。”瑟兰因说道,“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请你不要为难塞尔斯,也不要拿她出气,她什么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厄休恩的脸色更是低沉,眼前这个男人宽容大度,相比之下他是多么的小气自私。 瑟兰因瞥见了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冷酷,阴狠。像极了旧世界里的那个赫伯特,此时正说不定在想什么法子瞧瞧弄死他。 厄休恩目光移到塞尔斯呆滞的脸上,冷冷说道:“我想说的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自己选择。” 说着他大步走出房间,“咣当”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 瑟兰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塞尔斯。” “我不了解你们的恩怨,可是你也不该激怒他,他现在还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他是黑暗之神。” “我捡着他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不可靠,若是你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事……”他顿了一下,”你一定不会选择他的。” “万一我变了呢。”塞尔斯无力的倒在床上,“黑暗之神是打开冥神神庙的唯一人选。”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跟着她倒下来,抚摸着她的侧脸,他头一次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和迷茫。 “为了什么?为了伊莱亚,或许又是为了亚德里安,从一听到伊莱亚的故事,我对她就有种莫名的执着,以前我不懂,在知道她是我的侄女后,也许能够用血缘羁绊来解释。” 她闭着眼睛,缓缓说道:“瑟兰因,你若是跟在我身边整日刺激着他,万一令他恢复记忆,我可就不好糊弄他了啊,很谢谢你之前为我做的一切,但你还是走吧。” “塞尔斯,我很担心你的身体,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你竟会嗜睡,上一次在龙族的荒漠你也是这样……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向我倾诉的,我肯定能帮上忙。” 她惊讶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上次帮我捏脚的是你?” “是我。”他凑过来,在她的眼睛上轻轻一吻,“一直都是我。” 塞尔斯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亲爱的,我很好,只是不太适应新世界的气候罢了,这两天因为我的事,倒是你没有照顾好自己,你现在的模样可真狼狈,袍子可从来没有这么皱过,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去洗个澡,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 瑟兰因独自回到了光明神殿的总坛,他依照塞尔斯的叮嘱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用力的揉搓了一遍,随后却看着那堆洁白的长袍犯了难。 这袍子似乎太过普通了点,他披上一件袍子,唤来侍从:“去给我找几件当下流行的装束来。” 侍从最后满头大汗的抱来一整箱浮夸繁复的服饰,热情的对他解说着:“大人,要先穿内衣,可能有点复杂,不过别担心,我会帮您的。” 这件纯白的内衣几乎是用丝带拼接而成的,一层一层的绕着,不知道绕了多少圈,袖子是宽大的花边袖,几乎盖住了他整个手,他微微皱着眉头,任由侍从把内衣给自己套上,随后是花哨的马甲,精致的绣花色彩明亮,与外套上的花纹相互辉映,这件外套没有扣子,却极为修身,笔直的下摆内侧加了一层厚厚的衬垫,使下摆微微向外翘着,男人的身体曲线更为醒目。 “还有丝袜,大人。”侍从背过身去,解释道,“先穿丝袜,再穿裤子。” 瑟兰因已经有些烦躁了,这丝袜太紧了,胯下的物什被卡的难受,他还必须套上裆部更紧的中裤,这条裤子只看看达到他的膝盖,即使穿着丝袜,他的小腿都像没有穿裤子一样,两双腿就像被铁板夹住了似的,怎么动都觉着费力,尤其丝织物绷着自己的裆部,每走一步,里面层层迭迭的布料硌的他的软肉生疼。 他索性把内裤脱了下来,只穿着丝袜和中裤,这才好受了一些。 侍从转过身来为他的领口系上白色的蕾丝花边,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把他的银发抹上发油,扎成一束别在脑后,一顶垂至胸膛的波浪卷的假发套在了他的头上,假发比王冠还沉,密度比羊毛还厚,神圣不可侵犯的光明神俨然成为了一个艳丽奢靡的浪荡贵族。 “大人,穿上这双高跟鞋就齐活了。”侍从手上捧着一双红色的鞋子,鞋子上的面料的是金银丝刺绣,还点缀着珠宝,与他身上的装束,同样极尽奢华,华贵炫目。 侍从还拿出白粉铺在他的脸上,唇上涂着甜椒似的口红,又在他的右眼下贴上一颗大大的黑痣。 “这是美人痣,很多贵族都会这么贴。” 最后,瑟兰因踩着高跟鞋,看着镜中的陌生的自己,画着浓浓的妆容,像极了歌剧里的小丑,觉着有些恶心,他皱着眉问道:“女人都喜欢男人这样打扮?” 侍从拍拍胸脯,一脸坚定打着包票:“没错,大人,所有的女人无论贫富贵贱,身份高低,只要看到男人穿成这副模样,就恨不得跪在他们脚下亲吻他们的脚尖。” 瑟兰因望着窗外日头高挂的碧蓝晴空,无法忍受自己以这副面孔在白天出现,默默的扭过头回到自己的书房,他还是等着晚上再去见塞尔斯吧。 公主秘闻(三十)微h收藏过1800的二更 半夜十二点,夜幕之下教堂遥远的钟声准时响起,一时间惊扰起歇在林间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向更深的夜色飞去,犹如一团神秘的魅影转瞬消失在沉沉的天际。 塞尔斯打着呵欠,明显有些精神不济,她从路边通宵营业的小酒馆买了一瓶白葡萄酒,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今晚,咱们就要在这华丽的城堡度过美妙的夜晚啦。” 厄休恩仰着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布伦达公爵的城堡,它位于这座城市的半山腰上,是从旧世界一所王宫的废墟上重新建立起来的,四角上尖锐的高塔像野兽的獠牙,整齐有序的分布着,永不熄灭的火把熊熊燃烧着,他不用猜也知道城墙和高塔上有骑士把守,四面环绕的护城河下有凶猛残忍的魔兽,唯一能够进入城堡的吊桥早在天黑之前就已经收了起来。 “我们怎么进去?”他问道。 “我们?亲爱的,只有你一个,我最多把你拉到城堡附近,但怎么进去,怎么得到地图那是你的事了,如果我和你一起,你肯定会依赖我的,本来想着和魔兽决斗来增强你的力量,可是中途出现了一个讨厌鬼,现在咱们只有把地图偷回来了,其实偷比决斗更困难,但我相信你,应该说相信奇迹。”她抿了一口酒,一本正经的的说道。 “我现在退出可以吗?“ “做梦可以。” 塞尔斯抓着他的胳膊闪现到城堡之下,他们的身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护城河,这是个死角,守在高处的骑士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很容易就能瞧见骑士银灰色的铠甲,他们高大宛如磐石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只有锐利宛如猛禽的眼睛在不停的扫视幽暗的四周。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在空气中漂浮,厄休恩皱紧了眉头,忍不住说道:“什么味道?” “腐尸的味道。”塞尔斯眨着眼睛,冲他神秘的笑着,“据说布伦达公爵是个变态,喜欢把人制成标本,连那些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放过,公爵会给标本穿上漂亮的衣服像娃娃一样摆在他的床上陪他睡觉,他的城堡里养了一百多个炼金师,估计只有两叁个是有真才实学,其他都是职业骗子,来吃白饭的,他们用囚徒做实验,还有街上无人问津的流浪汉,听说他们还从孕妇肚子里面挖过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因为公爵想要个随时能抱在怀里的小娃娃,炼狱都比这破地方强上一百倍。” “他还把地牢改造成了角斗现场,漂亮宽阔的会客厅则成为给贵族们提供赌博的场所,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特殊的异国风情按摩服务,据说教廷列了十米纸长的罪状,就等着抓住他的把柄将他起诉,我猜啊,他最后要么上吊自杀,要么等着教廷的火刑。” 厄休恩冷冷的接嘴:“这就是个地狱,你竟然让我一个人进去。” 她说着:“你要像我一样出色的话,必须通过严肃的考验,如果你实在害怕,就默默念叨‘圣洁慈悲英勇正义的光明神啊’,或者换成丰收女神也行。” 他冷着脸,严肃又简洁的回答道:“我不认识什么丰收女神,也不相信光明之神。” “那你相信你自己就行。”她意兴阑珊的耸肩,疲倦的打了个呵欠,“你的潜力比任何人都要厉害的多,其他魔法师有的你都有,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的,你有,只要你想,你能操控你的力量做任何事,你不要害怕这股力量,它是属于你的,即使大部分时候它都在沉睡,可是它始终都在潜意识里保护着你。” 他想起了那天他操控的黑雾使乌云遮盖了太阳,遇到危险时,体内的黑色雾气即是屏障也是武器,他默默回味着她的话,紧握的拳头渐渐松懈下来。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进去。”他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恳求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吧,我不会让你做什么,你只需要带我进去就行。” 她拍了拍这堵石墙:“你觉得它是墙壁吗?其实不是,它对你可有可无,不信你摸摸。” 他怀疑的轻轻抚上去,手掌穿透了石壁,陷进了黑色的城墙中,他震惊的看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推着他进去:“你再耽误时间,鸡都该叫了,干完正事后,你记得在厨房偷点面包和奶酪回来,你能搞到金币最好,要不然我只有靠写情色诗歌为生了。” 厄休恩差点重心不稳栽在了草坪上,他的正前方是一座举着长矛的天使雕像,天使另一手拿着一盏油灯,将四周染成朦胧的淡黄色,他又试着触碰墙璧,可这一次再也不能穿透过去了。 塞尔斯又耍了他!他恼怒的踢了一脚城墙,声响惊扰了城墙上的骑士,宛如猛禽般锐利的目光朝这射过来,他必须把身影紧紧贴在墙上才能躲避过去。 ++++++++++++++++++++++ 塞尔斯远离了城堡,疲惫的靠在一棵树下,黑暗神太能磨磨唧唧了,要不是自己骗他进去,他肯定非要拉着和他一块儿,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实在太累了,力气根本支撑不到找到地图,万一任务失败,她还得剩些神力救他出来。 不,应该是留着神力保持青春,厄休恩是神,这些凡人怎么可能杀得死他,大不了身体被戳几个洞,半分钟就能恢复了。 “塞尔斯……”熟悉柔和的嗓音突然出现。 她反射性的抬起头,眼前站着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她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目光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带着夸张的假发,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漂亮的小嘴抹的比女人还要红艳,他的背挺的笔直僵硬,脚下那双高跟鞋让他走路的姿势以极其不协调的规律一步一步走来,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他全身上下也只有屁股能看了,这件衣服除了把他的翘臀衬托的玲珑有致没有别的用处,长袍总是将他身上的优点完完全全的遮掩住,她很少见到他诱人的美臀。 塞尔斯忍不住捂住了嘴,死死憋住脱口而出的狂笑,她不敢笑,她可不想又像以前那样把他弄哭,他这个人其实敏感脆弱,很在意她的想法。 她用力的咳嗽几下,把肺咳的隐隐犯疼,沙哑着开口:“宝贝,今晚你可真特别。” “你喜欢吗?”他的脸瞬间滚烫,幽深的目光牢牢收集着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塞尔斯随口扯了个慌:“还行。” 他身上隐隐流露出的温暖,就像和乌洛安在一起时的感觉,她忍不住靠近了他,得寸进尺的抓着他的手,汲取更多的温暖。 “你最喜欢哪点呢?”他依旧紧盯着她不放,手掌回握住她,“我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的,据说这是当下最流行的装束。” “这里。”她的手钻进了他的下摆,在他紧绷的翘臀上缓缓揉着,“你今晚打扮成这样是来勾引我的吗?” “不是……”他浑身紧绷的更厉害了,尤其是裆部,裤缝勒的渐渐发硬的物什又疼又酸,“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那我可以对你这样吗?”她抚摸着他的臀瓣,轻轻拍打着,在深夜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喉结滚动几下,牙根紧咬,似在隐忍着什么,深吸一口气道:“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 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没打算勾引你。” 塞尔斯笑着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她的手移到了他腰下肿成一座小山峰的裆部,那的温度高的吓人,坚硬的似要捅破这昂贵的锦缎,她好奇的戳了戳,男人的腰胯不自然的扭动着,随即溢出低哑的呻吟。 “你这里绷的这么紧,不疼吗?” “疼……”他忍不住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可是我总不能把裤子脱了吧。” 塞尔斯使坏的引诱他打破界限:“这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脱了,我不看就是了。” 他沉默着,随后问道:“那脱了之后呢?” “你脱了我在告诉你。” “你给我脱吧。”他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挺了挺腰,把胯间的灼热送到了她的跟前儿。 塞尔斯解开裤子上的扣子,可是怎么都脱不下来,裤子卡在了他翘起的物什那,她一使劲,他就喊疼,强行往下拉扯的布料就绷得他物什火辣辣的痛,但丝毫没有软下去的迹象。 他喘着粗气,额头隐隐冒出了薄汗,她还在使劲的扳扯,他觉着自己的那根东西快要被她扳断了,忍不住出声:“要不然,我还是把裤子穿回去吧。” “不行。”她手腕用力,“撕拉”一声,裤子被她从裆部中间撕裂,破碎的布料从他修长的腿间垂落下来,她又继续抓着他的丝袜,继续撕扯,那根热气腾腾的肉茎从他的胯下弯翘的挺立着。 塞尔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随后咬着他的耳朵,低低笑道:“你没有穿内裤吗?” “穿的太多不方便走路,我就脱了下来。”他的耳朵滚烫,不知道是被她咬的,还是自己羞的,“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想要让我弄你吗?” 他的喉咙像是卡着一根鱼刺,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闷闷道:“这是在野外,不能这样……我……我的教义也阐明了数次,野外苟合是不道德的行为,会……” “那你还不穿内裤。”她打断了他的说教,“还让我撕你的裤子。” “这不一样。”他辩解着,“刚刚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你的要求,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我们应该改正过来。” 他后退了一步,胯间的物什蹦跳的上下起伏着,硬度和热度丝毫不减,他下身赤裸,写满了情欲,说出来的话太过冠冕堂皇了些。 “你施下结界也没人知道。”她握住了这根滚烫的物什,柔嫩的表皮裹着坚硬的肉状物,隐隐搏动的脉搏下,是炙热的血液和即将爆发的力量。 “嗯……啊……”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从未有过的感受正席卷着他,他嘴上不停的念叨着清规戒律,却并未推开她。 “你有自己抚慰过自己吗?”塞尔斯握着物什在掌心慢慢滑动,他胯下的毛发很少,几乎没什么茸毛,有也是那种细细软软,浅浅的颜色,和他的头发一样。 他设下一个结界,任由自己放纵的把头还是靠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腰,只要她的指腹碰上了他的龟头,他的就会发出压抑的呻吟,塞尔斯发现了他的敏感点在龟头。 他又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试探性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最后亲上了她的脖子,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肌肤,在她的白颈上留下一股透明的粘液,液体沿着锁骨缓缓而下,流进了她的胸脯间。 “有过,不过那都是十几岁的事了。”他想了想,还是诚实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和塞尔斯没什么秘密可言,在他的心底她有权知道自己的一切。 “之后还有过吗?” “二十五岁后有过。”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成为了哥哥的侍从。” “是……”他含着她的白嫩的耳垂,忍不住加紧了双腿,她的手比他自己弄的还要舒服,无论自己弄了几个小时,都没有在她掌心这短短几分钟来的舒服。 “那个时候你还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欲吗?” “不能,我在被窝里偷偷弄自己的时候,总想着你。”他在她的发丝间深嗅了一口,“我知道自己在亵渎神明,若是被人发现随时会被处死,可是我无法克制住自己,越想着你只会让我越兴奋。” 公主秘闻(三十一)H 男人伟岸修长的身躯在她的手下蠕动着,塞尔斯用手腕勾着他的脖子,亲吻的他的脸颊,即使他现在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厚重的白粉像泥巴一样,白白糟蹋了这么精致的一个人。 她也不在乎他脸上的白粉糊的她满嘴都是,在塞尔斯看来,他依旧纯洁高贵的可口,尤其眼前的男人是个宣扬禁欲主义的神,他既然代表光明,那么灵魂和肉体也必须同样的圣洁纯净。 他反对一切形式存在的欲望和激情,也不允许他的教徒有各种粗鄙污秽的杂念。 而现在,他只是紧紧掐着她的腰,唇迷恋的亲吻着她的脖子,并未阻止塞尔斯的手钻进他的衬衫里,他享受着她轻轻抚摸着他丝绒般的背脊,感受着肌肉在她的手下紧绷颤抖,这令他那涨的更加难受,喉咙溢出粗重的闷哼,他想掀开她的裙子,狠狠的要她。 禁欲主义是他用来控制凡人的手段,而光明神从来都不会遵循自己的教义,他有欲望,只不过比别人埋的更深,更多时候,他喜欢自己被欲望主导的感觉。 塞尔斯知道他想要什么,手上加重了对他‎‎‍‍肉‎‎‍‌‍茎‌‌‎‍的抚摸,这家伙简直硬的不像话,弯翘的‎‎‍‍肉‎‎‍‌‍茎‌‌‎‍乖巧的被她揉着,她也没有忘记安抚下面的阴囊,很快,铃口吐出了白白的黏液,他胯下动的愈发猛烈。 “抓紧它,塞尔斯。”他激烈的喘息着,觉着那快要释放出来了。 黏液被他不停抖动的身体洒的到处都是,连她的裙子上都蹭上了印记,塞尔斯的也指尖不小心蹭上了一点,他眸色一暗,低声道: “塞尔斯,别碰那,那里……太……太脏了……” 他语气有些颤抖,但明显不是紧张,他吞咽着口水,臀部还在抽搐着,为了掩饰自己异样,他只好紧绷着身体,压抑内心的激动。 “你有尝过‌‌‎‍精‎‍液‎‎‍的味道吗?”塞尔斯好奇的低声问他。 “没有……”他摇了摇头,白皙的脖子渐渐染上不正常的红。 塞尔斯知道他一撒谎就会脖子红,面露窃笑:“少装傻,你肯定尝过。” 瑟兰因自惭形秽的低下头:“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确定还要逼着我提一遍吗?” “为什么呢?” “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十五六岁,没人想在同龄人间当个无知的笨蛋。” “包括了解‌‌‎‍精‎‍液‎‎‍的味道?” “是……” “宝贝,你真是诚实的可爱。”她兴奋的捧着他的脸,亲吻的了数次,握着他那根东西用力的滑动,白色的飞沫又一次被挤出来,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啊……我……”他压抑的低吼着,臀部抽搐了数次,可一直没有射出来。 远远望着,她只是紧紧抱着他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已经脱了裤子,被他怀里的女人亵玩的差点达到了‍‌‎高‎‎‍潮‎‌‎‍。 如果她夺走光明神的贞洁,是不需要负责的吧? 她认真的开动脑子回想着在教堂听神父的教导时,也没有要求女人必须对处男负责的这条规定。 于是她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柔声问道:“瑟兰因,你想做更快乐的事吗?” 这句话把他的理智拉回了现实。 “塞尔斯…....”他开口明说,“我当然想拥有你,可是你已经有了阿林斯,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背叛我的朋友。” 一盆冷水浇到塞尔斯的头顶,难道她现在就要放弃瑟兰因销魂的身段了吗?他明明裤子都脱了。 他弯腰提起裤子,丝毫不顾翘的笔直的‎‎‍‍肉‎‎‍‌‍茎‌‌‎‍,硬生生的把它塞进了裤子里,他皱着眉,叹道:”或许我应该离开了,你放心,我不会向阿林斯提起今晚的事。” 塞尔斯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占你的便宜,我和阿林斯之间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答应我。” “你想要我的贞洁。”他盯着她,眼里有些哀愁,“从我成为神侍的那天起,我的贞洁已经献给了你,即使我们没有真正做过,可我是你的,这永远都不会变。” “这不一样!”塞尔斯咬牙切齿,怎么马上就要到手的烤乳猪要飞走了呢,她还指望着他多多为恢复自己的神力,“既然你还承认是神侍,那我的话就是命令,你想让我命令你吗?” “当然不。”他轻声说道,微微笑着,“你可以马上拥有我,只要你写一封给阿林斯的分手信,我不想承担勾引朋友女人的罪名。” “这可没有笔和纸。”从她叫出乌洛安名字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挽回不了阿林斯的心了,她忙着呢,可没时间应对他的冷嘲热讽。 分手也好,反正她也不想对阿林斯负责。 “我有。”瑟兰因从空间里拿出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我看着你写,等你写完,我就是你的。” 塞尔斯快速的写了几行字,用着老套敷衍的说辞,不遗余力的夸赞阿林斯是条多么善良可爱的人鱼,将所有的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脑筋飞快的转动着,一行又一行的花体字铺满了整张羊皮纸,她现在文思泉涌,虽然还想惋惜一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瑟兰因突然握住她的手,在句子后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够了,我想他应该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就一张羊皮纸,可不够你写。”他举止优雅的将羊皮纸折迭好放进空间,脱掉身上一件件滑稽的马甲衬衫,脱掉那紧绷的快要裂开的裤子,最后一丝不挂的站在她的面前。 塞尔斯紧紧盯着他优雅有力的身体,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她亲吻着他的双唇,双手在他赤裸的臀部重重的捏着,他只是哼了一声,舌头钻进她的嘴里,与她的舌头热烈的纠缠在一块儿。 他抱起她把她压在树干上,唇仍是和她痴缠着,撩起她的裙子直到她的腰间,抚摸着她早已潮湿的花瓣,她那里早就为他准备好了。 他抵着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道:“大人,我马上就是你的了。” 塞尔斯的双腿被他分开抱在了腰间,‎‎‍‍肉‎‎‍‌‍茎‌‌‎‍势如破竹的冲进了体内,瑟兰因闷哼一声,将身体压了过来,白皙健硕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质物重重的蹭着,火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传来。 她回抱住他的脖颈,两人不约而同的吻着对方,双唇碰撞间隐隐可见彼此的舌头纠缠不休,他不急不徐的插着,令她紧致的花穴渐渐适应自己的硕大,最后再全部的塞了进去,即使是这样,他的动作依然很轻柔,似乎在慢慢感受她体内的一切。 “原来你的里面是这样的。”他含着她的唇瓣,“还会咬着我。” “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了吗?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回咬着他的唇,呼吸在他的顶弄之下变得越发急促,瑟兰因动作轻柔,但也时不时会重重的捣入一下,挑起自己更深的欲望。 “土包子也是可以慢慢学习的。”他的胸膛覆上她的椒乳,渴望被触碰的乳尖被他用身体蹭着,明明他的温度很高,却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她想让他快点插入,最好别这么绅士。 “啊……”他这根东西瞬间填满了她的花穴,粗硬的‎‎‍‍肉‎‎‍‌‍茎‌‌‎‍没有令她疼,反而有种被充盈的愉悦,花穴忍不住紧紧绞了起来。 恐怕也只有瑟兰因知道自己忍得有多辛苦了,他一‍‍插‍‌‎进‍‍‎‎‌去的时候,那从四面八方被包裹住的美妙感受,果真是前所未有的酥爽,每一次进入花穴都会粘着自己不放,极力的邀请他就这么留在她的身体里。 他喘着粗气,渐渐加重了力道,全身都在发力,肌肉优美的线条紧紧绷着,腰胯那不住的挺送进她的身体里,双乳因他剧烈的动作而晃动,但都被他的胸膛紧紧压制住了,塞尔斯身体里不断积累的快感,令她忍不住弓着身子,花穴收缩绞动。 “放松些,你太紧张了。”他贪婪的吻着她的唇角,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刚刚尝过了甜头哪里还控制的住自己,紧紧扣着她两条腿,疯狂猛烈的在她腿心撞击着,肉体急促的拍打声渐渐响起,两人交合之处早就‎‌‍‍淫‎‌液‎‌‍‌‎遍布,溅起的‍‍蜜‌‎‎液‎‍‎‌全都蹭在了她的长裙上,露出被水渍浸湿的一角。 “嘶……你可真棒……”这个姿势令她无力的被男人掌控在怀中,可她并不介意,男人越开心,她得到的赐福越多,她不再感受的寒冷和饥饿,宁愿被男人占有,满足他所有的条件也不愿变成一个老太婆,整日望着镜中苍老的自己遭罪。 他额上的汗水沿着脸颊精致的曲线洒在她的锁骨,此时禁欲严肃的神明早就坠入了‍‍‎‎‌情‎‎‍‌‍欲‎‎的深渊,他狠狠的‍‍插‍‌‎进‍‍‎‎‌她的穴里,又整根抽了出来,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满足侵蚀着他的脑子,他此时此刻占有的是他肖想已久的女神,如今她也是他的了。 他要狠狠的占有她,将那些该死的男人一个个从她身边赶走。 他现在又想起了自己的对婚姻所宣扬的忠诚,他会对塞尔斯忠诚,在他的手段之下,塞尔斯也只能对他忠诚,她不会有无数的情人,不会任由她像爱神那样滥情,在他的眼皮底下,那些无耻的男人一个都不会有。 在激烈不断的交合中,塞尔斯只觉得眼前白光闪过,身体被弄的发软,可穴里的面的那根东西依然我行我素的撞着,她花穴抽搐,更多的‍‍蜜‌‎‎液‎‍‎‌在男人的律动下,喷洒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有气无力的挂在他的身上,微微眯着的眼享受着他们肉体结合的美妙。 “不……够了……”她再一次达到‍‌‎高‎‎‍潮‎‌‎‍。 感受着花穴‍‌‎高‎‎‍潮‎‌‎‍时绞动着他‎‎‍‍肉‎‎‍‌‍茎‌‌‎‍的快感,他不顾自己喷射的欲望仍是用硕大的‎‎‍‍肉‎‎‍‌‍茎‌‌‎‍一次次贯穿她的花穴,舒爽的几欲令他癫狂。 厄休恩的黑色袖子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冷酷的目光锁定着远处紧紧纠缠的两个人,他的指尖扔沾染着潮湿的鲜血,被他抓过来的骑士正趴在脚下,全身颤抖着,露出苦苦哀求的神色,他一脸厌恶的从他们身上移开了视线,转为注视着脚底下的这个人,努力忍住急速涌上喉咙的恶心。 他为了找那张地图,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而塞尔斯却背着他在搞男人,这算什么?他想不到合理的解释,他需要发泄下自己的愤怒,突然就不想放骑士一条活路了,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以前应该经常杀人,脑海中保留着很多种死法,喜欢看着别人死去时享受血液沸腾的感觉。 他单膝跪下来,一只手掐上骑士的脖子,享受的看着他眼睛急剧暴凸,充血的眼白比盛开的玫瑰都要绚烂美丽,两只手剧烈的颤抖着,骑士连叫都叫不出来,手臂如花朵枯萎一样凋零落下,很快的死在了他的面前。 公主秘闻(三十二) 塞尔斯送走了瑟兰因后,重新收拾了下自己,衣着整齐,面带微笑的出现在厄休恩的面前,不过是得到了光明神的赐福,但她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了,刚刚的她还虚弱的不堪一击,而现在她精力充沛,如果可以,她能接下来二十四个小时不用睡觉。 “东西拿到了吗?”塞尔斯问道。 厄休恩靠在大树上,双臂在胸膛上交迭着,冷漠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才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那有搞点值钱的珠宝金子回来吗?”塞尔斯松了口气,可发现他似乎并不开心,语气不禁慢了些,偷偷瞄着他,似在臆测他的想法。 “没有。”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会去避风港接任务赚金币的。” “那可要费多长时间啊。” “我是不像你,抓紧一分一秒都要搞一个男人,野外被人瞧着很刺激是吧?”他语气平和,但目光犹如犀利的刀刃。 塞尔斯惊讶的看着他,苍白的脸羞愧的泛起红晕,这个该死的瑟兰因,竟然没有设下结界,她再叁保证:“我和他只是逢场作戏,要知道我的心都系在你的身上,不知道有多担心你有没有出事。” 她叹息一声,在厄休恩听来就像是还对刚刚那个男人恋恋不忘一样。 “可我没有听到一句你关心我的话。”他冷笑一声,“你只想着我是否能够拿到地图,很可惜,我不光拿到了它,还把它藏在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不会觉醒了空间魔法吧?”她不确定的问道。 “原来那种力量叫空间魔法。”他点点头,转身往山坡下走,那个时候他被骑士团团围住,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他还负了伤,身上的血腥味像倾倒的墨水四处弥漫着,但死亡的恐惧并未笼罩着他,他那个时候异常冷静,脑子里只想把地图藏起来,他有可能被抓住,也有可能当场被杀死,但他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地图落在他们的手中。 也就是那个时候,血液又一次沸腾了起来,仿佛火焰穿透了他的身体,热量在掌心聚集,他手中的地图消失在他的掌心,心陡然剧烈的跳动,但只要他一想到地图,它又会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是个魔法,也或许是他的天赋,那个时候塞尔斯不在他的身边,他很想她,即使她不出手,在他的身边默默陪着他也好,至少他不用什么都不懂就必须面对那些训练有素的骑士。 塞尔斯追了过去,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的说道:”你吃糖果吗?我这里有巧克力绵绵糖。” “拿开!” “那水果糖呢?” “不要!” “你渴不渴?我这儿有橘子汁。” “…….”厄休恩抿着唇,不由加快了步伐。 塞尔斯根本不在乎厄休恩为什么闹脾气,失去记忆的厄休恩就跟拔了牙的老虎,跟她半斤八两,甚至还有可能需要靠她保护,旧神固有的思维让她觉得厄休恩是个稍微厉害点的普通人,她从未改变过站在高处俯视他的习惯。 不就是闹脾气吗?随便哄哄就好了。 她侃侃而谈的语气并未令他消气,她那套使惯了的花言巧语反而让前些日子所积累的羞辱和怒气一起都爆发出来了,他恨不得大声说出自己的感受,她不应该对他如此冷漠,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有什么立场指责她呢,两人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他必须接受现实。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又开始八卦这座城里那些贵族贫民的风流韵事:“你还记不记得,我喜欢的那家餐厅有个女招待,她快要结婚了,听说对方是个开花店的小老板,有五十多岁了吧,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正经男人,连酒馆都没进去过,一天至少要去叁次教堂,要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祷告,要么就在那坐着盯着光明神的雕像发呆,这么虔诚的人还找什么老婆呢?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找老婆这件事……” 厄休恩停了下来,双目低垂,在原地静默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子面对她,他冷酷压抑的眼睛凝视着塞尔斯,体内有股横冲直撞的怒气,突然之间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地图扔在她的身上,冷冷的说道: “我不需要找老婆,我现在唯一想清楚的是,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我会把欠你的钱还给你,你拿着这张地图离我远远的,还有你那些荒谬可笑的想法真令我恶心,你要怎么找到旧神的庙宇都跟我没关系,经过今天这件事后,我总算是认清了你这个人。” “亲爱的,你到底怎么啦?” 她担忧的望着他,这张漂亮苍白的脸在他看来是如此的虚伪。 他压抑着呼吸,不愿看着她,继续向前走着,天空依旧暗淡,还有两个小时才能迎来早晨,塞尔斯习惯了在黑夜中视物,而厄休恩还不可以,他分辨不清黑夜里沼泽和草地的颜色,一不小心一脚踏进了洼地里的魔沼中。 农妇哄吓自己孩子的时候常会提到这个恐怖的沼泽,沼泽里隐匿着千年前被新神驱赶的魔兽,无论人还是魔法师,只要陷进去,连骨头都能被啃的干净。 “该死!”厄休恩咒骂道,他下沉的速度很快,因为有尖锐的牙齿在拉扯着他的裤腿往下坠,他现在能用魔法攻击,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抵抗这一整片魔沼里的魔兽,而且在慌乱中,他的力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被沼泽淹没之前,他唯一能够看见的就是塞尔斯惊恐的脸,和她扑向他,伸过来的雪白手臂。 “快抓住我!”她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边传来。 很可惜他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泥泞之中。 失去空气的那一刹那,他并未因窒息而死去,体内激荡的血液唤醒了他,只是睁不开眼睛,他感受到魔兽猛烈的撞击着他的胸膛,尖锐的牙齿咬破了他肌肤,无数锋利的牙齿在撕扯他的血肉,他很清醒的知道自己遭遇的一切,却根本挣脱不掉魔沼对他的束缚,魔兽们试图把他困住,犹如形成一张蛛网,而他就是网中的食物。 他试着挥开这些魔兽的时候,它们又在他的身上咬出更深的伤口,突然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温热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她拖着他一直往上游,充满了魔法和力量,刚刚还在啃咬他身体的魔兽转瞬不见。 他重新回到了草坪的怀抱,用力的吸着清新甜美的空气,塞尔斯也倒在他的身边,粗重的喘息。 “为什么?”他侧着头看她,削薄的嘴唇微微颤抖,把不小心吃进嘴里的脏泥吐出,“为什么要救我,刚刚我们不是结束了吗?” “结束什么?”她甩了甩手上的泥,脸上挂着嘲弄的微笑,“我都没有同意,你做什么白日梦,这下你高兴了吧,乱发脾气的下场就是你差点被魔兽吃掉,哎,男人,愚蠢的男人。” “我只是不开心。” “别摆着一张臭脸了,不开心就说出来啊,怎么样,说来听听,没准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沉默一会儿,说道:“塞尔斯,你不要和那些男人鬼混,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他们说不定只是想玩玩你。” 她睁大了眼睛,想笑却忍住了:”从我认识你那天起,你就是这么正经,或许你应该是光明神才对。” “我还有个问题不懂。”他低声道,“为什么我陷进去却还活着?为什么无论伤口多深,只要我不去想,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臂:“别担心,我和你一样,我们是同类,所以我才找上了你。” ++++++++++++++ 瑟兰因回到了总坛并在温泉那消磨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一名侍从匆匆奔上楼梯,满脸都是汗水,双颊挂着红彤彤的颜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人,不……不好了……”他抚着胸口禀报着,弯着腰,艰难的说道,“海神很愤怒,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您再不去看看他,恐怕他会拆了这个地方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瑟兰因点点头,一道白光伴随着他的身体消失在书房内。 阿林斯对眼前的银发男人怒目而视:“塞尔斯呢?她去了哪?” “她早就走了。”瑟兰因建议他,“你看起来很焦躁,要不要喝杯水。” “叁个月后她才能出去!” “但毕竟法令约束的是我们,而不是她,按理说,她想去哪都可以。” “让我出去,瑟兰因!” “恐怕不行。”他叹道,“你想去找塞尔斯?” 阿林斯没有说话,但他阴沉的表情早就说明了一切。 “昨天我去见了她,她委托我捎一封信给你,可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不知道这样对你到底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我好得很。”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他无奈的摇头,“我去的时候,厄休恩和她在一块儿。” “所以?”阿林斯笑了起来,“给我那封信!快点!别逼我撕碎你的手臂。” 瑟兰因把信递给他,劝说道:“阿林斯,我希望你能冷静,接受这个现实,我觉得你应该喝点酒好好的睡一觉。” 阿林斯颤抖的拿着那封信,几乎没有力气打开它,酒算什么,他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他要的是塞尔斯,还有那些男人的血,石壁上的火炬因海神的威压而摇曳不定,他闭上眼睛,看到塞尔斯依偎在乌洛安的怀里,如今又多了一个厄休恩。 他看到她嘲弄的眼神,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已经离开你了,你还来干什么。然而他的爪子刺进了她的喉咙里,指尖的利刃割下了她的脑袋。 我真的不是被怼走的 我来解释一下! 我真不是被怼走的 我家人发现我搞h 知道我的名字和 所以我才不得不得删了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绝望了 尤其是我妈看我的眼神 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心痛 就是那种无助让我很不是滋味 她看了我写的百合还问我是不是喜欢女的 我就差跪在地上抱着她大腿痛哭流涕发誓明天就找个男的扯证了 所以在我家太后的要求下 收费的必须下架 那天心情郁闷,实在是说不出这羞耻的原因 所以请各位多多包涵 也自卑的以为我默默的消失 大家一会就会忘了我(这不是自卑,是矫情) 毕竟我搞h也不是值得称赞的事 其他书都完结了,也找得到盗文 白月光我还在写 其他免费的我都隐藏了 还好太后还是很包容我 允许我继续写小h文(就是不能发到平台) 至于最后能不能发上来 我会继续说服她的 谢谢大家关心 我答应了会完结,就一定会做到的。 旧神已写了两章,大家可以翻回去看。 明天我再隐藏这篇文。。。 大家也不要再问我原因了,虽然已经回答的麻木。。但是真的好羞耻啊!!!!!!!我都快写不出肉了!!! 公主秘闻(三十三) 阿林斯我一直很害怕我们再次相见时你的模样,我在这几天里,一次又一次的想着你是怎么度过的,尾巴上的伤痕是否还在疼痛。你一定认为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假话,我背叛了你对我的信任和感情。 可是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发自内心,却因为一个错误的名字,亲手断送了我的幸福。 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勇气来见你,我在逃避你,不愿让自己面对沉重的事实。因为我知道你决绝的个性,我犯下的错误迟早会把你从我的身边推开,不管你是否在意,我都要告诉你这一刻我有多么想抱着你,多么渴望能够抚摸你的头发,我每日都在忏悔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效果微乎其微。 如今我清楚的知道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你了,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失去了你给予我的美好,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即使你因此而忘了我,我也不会埋怨你半分,但在你忘了我之前,我一定要告诉你的是,我对你的爱意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因为我的悔恨,更让我清楚的明白,我对你的爱只会更甚以往。 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要知道我自始至终都希望你幸福。 ——节选自塞尔斯的信 塞尔斯一宿没睡,走了一晚上,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发现一片湖,天边的云朵出现了淡金色的波纹,纯洁的光辉照亮着不远处城里高耸灰暗的尖塔,几只乌鸦正在上空盘旋。 她脱下塞满泥泞的靴子,在积水的草地里冲洗脚趾,一边吩咐:“你先在这洗干净,然后去城里给我买双靴子回来。” “我没有干净的衣服可以换。”他一脸疑虑的盯着她。 “你有,我给你准备好了。”她从空间里扔出一双靴子和一套衣服,转身朝着远处的森林走去,面露不悦,“你动作快点,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我真是一开始就不该这么惯着你。” “你什么时候惯着我了。”厄休恩喃喃低语,一副憋屈羞愤的模样。 他在湖里洗刷了好几遍,等着找不到一丝泥巴的影子才从水里爬起来,换上干净的灰袍和靴子,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他看着远处寂静无声的森林,塞尔斯一定就躲在某棵树上注视着他,他想去喊她过来的,可是想着她走之前那副嫌弃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重新摁回魔沼里,他又默默的收回了腿,朝着与森林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去叫她来干什么,她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她可是在享受生活上从不亏待自己的人。 离中午还有几个小时,所有的商店都紧闭大门,根本找不到一家开着门的鞋店,厄休恩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窄窄的巷子,日光并未光顾这里,仍是与夜晚一样昏暗,路上的缝隙冒着乌黑的积水,又臭又腥,两旁鳞次栉比的建筑密密麻麻的挤压在一块儿,连天空都显得狭小逼仄。 一扇阴暗的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狭窄陡峭的螺旋楼梯,外面墙面破旧斑驳的,又添上孩童们画的野兽魔鬼,吸引厄休恩的并不是这栋建筑,而是螺旋楼梯下支着小摊子的鞋匠,鞋匠只有一张凳子,旁边的黄铜支架摆放着修鞋子用的工具,无数的鞋子在地上井然有序的摆放着,鞋匠正低着头在里面忙碌,为他的客人刷鞋。 在这个狭小宛如陋室的空间里,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他仿佛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就是坐在小凳子上拿着鞋子敲敲打打,满手的油污,手指上都是被刀子不小心割破的伤口,一个粗鲁的男人似乎在对他大声吼叫,还有个女人蹲在他的脚边默默的缝补衣服,时不时抬起头来,抚摸着他的脑袋,用手绢擦干他额上的汗水。 他烦躁的扭头离开,多呆一会儿那些没头没脑的记忆就在他的脑子里闪现,旧日的噩梦在啃食他的心脏,女人模糊的面孔让他心痛的厉害,他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将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排空,他宁愿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刚刚开门的鞋店,这是一家专门为贵族的制作的鞋店,他根本付不起高跟鞋昂贵的价格,而且鞋底太薄,鞋跟太细,镶满珍珠宝石的鞋面太过笨重,这根本就不适合塞尔斯,她穿这样的鞋子只会磨损她的脚。 厄休恩无比厌烦的放下这双高跟鞋,在店员鄙夷的目光下走了出去,继续漫无目的的寻找下一家鞋店。 他做的鞋子比这店里面的都好。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令他大吃一惊,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刚刚那家小鞋摊前,默默盯着鞋匠手头上的工作,制作鞋子的每道流程像是音符一样,从脑袋里自动跳了出来,他甚至能挑出鞋匠在这个步骤中,一共错了五个地方。 鞋匠从全神贯注中回过神的时候,明显被厄休恩吓了一条,这是个阴柔高挑的男人,一身朴素的灰袍子,目光冷漠的盯着他,穿着长袍的不是魔法师就是教廷的人,鞋匠有些受宠若惊,他放下手里的活计,忍不住说道:”大人,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效劳的地方吗?” “可以让我做一双靴子吗?” “没问题大人,您要什么款式的?” “你不用管,让我来做就好。” “……是的,大人。” +++++++++++++++++++++++ 塞尔斯穿着干净的裙子躺在草坪上晒太阳,正一双细白的脚丫光溜溜的蹭在青草里,她嘴里叼着一朵野花,满脸的不耐烦。 正午已过,厄休恩是掉进了城里的下水道了吗?这么久还不回来,关键时刻,这些新神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突然间,一个石块扔在了塞尔斯的脚上,她蹭的坐起来,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位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着粗毛衬衫和宽松肥大的马裤,整个裤腿都被他塞进了靴子里,撑的靴子鼓囊囊的。 褐色的卷头发柔软的贴在脑袋上,他微微仰着下巴看她,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她认识这个小鬼,他偷过花还跟厄休恩打过架。 “喂!”塞尔斯大声冲他喊道,“走开,还没被揍够是吗?” 他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掌心甩来甩去,露出挑衅的姿态,他那双褐色的眼睛让塞尔斯想起森林里的孤狼,即使蒙上了一层灰也依然狠毒,在日光下也像无尽的深渊,令人毛骨悚然。 “快滚开,要搞破快去别的地方,别打扰我晒太阳!”塞尔斯继续冲他大喊着。 这个少年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石头向她扔过来,嘴里露出轻蔑的微笑,狠狠的盯着塞尔斯。 塞尔斯偏了下头,这块石头从她的脸颊擦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挑战塞尔斯的权威,她决定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这个地盘谁说了算。 她站了起来,忽然一闪,从刚刚那个位置消失,她消失的如此之快,少年不由怔住,放眼望去,竟没有了她的身影,他警觉的慢慢往后退,忽然间他被猛烈的力道压在身下,等反应过来时,塞尔斯已经骑在了他的身上,两手抓着他的臂膀死死压在草地上。 “放开我!丑女人!”他嘶哑的吼道,四肢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死命挣扎又无能无力,只得气喘吁吁的瞪着她。 “你道歉我就放开你。”塞尔斯冷冷的说着,离得这么近,她更是看清了他,太过普通的面容,身上满是尘土,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样子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父神到底为什么选中他? 少年讥讽的冷笑,挑衅似的仰着下巴看着她:“你做梦吧,蠢女人!我从不向别人道歉。” “那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她把他翻了个面,拔下他的裤子,从空间里掏出一根擀面杖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打了十几下,每一下都把他打的哇哇直叫,雪白的屁股颤抖的抽搐着,上面都是红红的印子,像刚出炉的面包一样高高肿着,真是可怜。 +++++++++++++++++++++++ 瑟兰因来了,阿林斯听见他的脚步声从沉重的铁门外传过来,他能分辨出每一位新神的步伐,光听他们的脚步声就知道是谁,而且他们走路的模样也不尽相同,瑟兰因走路的模样像他的人一样,稳健,沉着,运筹帷幄。 他总是代表着公平正义,不用多说什么,只要他站在那就能使那些凡人臣服,什么狗屁道理,就算是谎言从他嘴里蹦出来的都会被当成真理。 当瑟兰因出现在地牢的铁质拱门之下时,阿林斯化作人鱼沉到了湖底,瑟兰因下不了水,只有站在岸边,盯着他在水下幽暗静止的身影,猩红硕大的鱼尾依然闪动着明亮的光泽,成为地牢里最为明亮的存在。 “阿林斯,你还好吗?”他嗓音低沉,语调轻柔,总能让人不经意间卸下防备。 阿林斯从水地缓缓浮上来,冰冷的面容犹如磐石冷酷,阴沉的笑着:“我很好,难为你还专程跑下来看我。” “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你的脸色让我很不安。” 瑟兰因半蹲下来,与他的目光平视,淡金色纱蚕丝的斗篷拖曳在地上,浸染上地面污秽的水渍。 “我现在想清楚了,不会在此期间跑出去的,你大可以放心。”他嘲弄的看着他,对他的关心毫不理会。 瑟兰因的声音就像苍蝇在他耳边嗡嗡至交,他得尽快把他打发走,他知道这个男人的野心,一直以来他和厄休恩的争斗就让他明白他从未甘心只成为新神之一,与他们平起平坐。龙神避世已久,元素之神性格别扭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是瑟兰因的对手,也只有黑暗之神会成为他的障碍,如果他因为一时的愤怒杀了厄休恩,定会被其余叁位神明联手驱逐,而光明神将成为这片大陆上最高统治者。 “我以为你会难过,伊莱亚消失后,塞尔斯是这叁百年来你唯一重视的人。” 是啊,塞尔斯欺骗了他,把他当个白痴一样玩弄于鼓掌中,还妄想用一张羊皮纸打发他。他应该难过,可是他现在除了愤怒,流不出一滴眼泪,从他成年那天起,父亲就告诉他“阿林斯,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王者,而不是你疯魔死去的哥哥,永远收起你的眼泪,人鱼族的王子不需要这脆弱的象征。” “或许你错过了我难过的时候。” “那就好,我不希望再出现海啸那种事了。”他松了口气,释然的笑着,“我以为塞尔斯会在信上写些让你不开心的话,看来她和厄休恩并没有什么,是我误会了。” 阿林斯不清楚瑟兰因是否知道信里的内容,这是一封不完整的信,连红蜡都没有封上,仿佛带着绝望的讯息,阿林斯一拿到这信就感受到了里面的内容,他只是扔在了岸边,久久都没拆封,他在水底枯坐了一晚上,最后才从水面冒出头,捡起那封信,在火把橙色光芒的摇曳下把它读完。 塞尔斯说她会赎罪,但她要怎样赎罪?认识她或许是个错误,让她摸了自己的尾巴更是错上加错,塞尔斯跟她姐姐一样,是个多情的女人,这封信充满了虚假的情谊,比她当着自己的面撒谎都要假,还说她在忏悔,是对着光明神还是海神忏悔?她和乌洛安睡在的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忏悔? 他明白,眼下并不是找塞尔斯算账的好时机,他必须冷静下来想好策略,人和神都是有欲望的,而人鱼总有法子应对自如。 “行了,瑟兰因,别老是提厄休恩的名字。”他冷哼一声,“我虽然不愿加入进你们的争斗,可是我也不会蠢得因为一个滥情的女神而谋杀另一位神明,我现在受到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所以,别再来打探我的想法,我给予了你审判者应有的尊重,会一直在地牢这待到半年结束,如果你再来找我的麻烦。”他的声音充满奚落,“我更乐意用爪子抓碎你的脑袋。” 瑟兰因没有说话,他站了起来,微微笑道:”我好像还不太了解你,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那我们半年后再会了。” 搬去海棠了 因各种原因上不了popo,翻墙太累,popo也伤了我的心,所以会搬去海棠。 谢谢支持 番外:求婚 渣乐:好久没看po的旧神,震惊!竟然有2900+的收藏了!谢谢你们的支持!笔芯!等我写完旧神,会全部放上来的,前提是我能写完。。(望天)今天anthrop太太催更我绿帽那篇,但我真的啥也没写,就送她一个旧神小番外,虽然是存货,好歹也是更了,默默暗示她快更新。。我想看拜伦公爵!(谁也挡不住我的鸡叫!) 塞尔斯去往光明神殿的总坛的途中,途径了辛德拉,她特意去见了见在古董店的老朋友,并告诉他自己准备去向一个男人求婚。 “能被你看上的一定是个好小伙。”老板感叹道,揉着他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主见的女人,挑的男人也不会错。” “过奖啦,我也是走了不少弯路才遇到这么一个心动的男人,他还是个信仰光明神的正派人士。” “你一定会成功的,如果他拒绝你会后悔一辈子。”老板送了她一株白玫瑰,塞尔斯把这朵玫瑰和求婚戒指放在了一块儿,兴冲冲的告别了古董店老板。 她估算好了时间,在落日之分准时出现在瑟兰因的面前,他正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读一本晦涩难懂的书。 塞尔斯举着紫色天鹅绒的小盒子,对着他单膝跪了下来,这是她第五次求婚,连下跪的动作都熟练自然。 他抬起头来,一脸困惑:“塞尔斯你……” “亲爱的,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塞尔斯认真的看着他,湛蓝的眸子是少有的认真。 他从小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枚耀眼光芒的小东西,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这枚戒指,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夕阳从山脉上消失,残存的光华仍停驻在大地上,而那枚戒指在他的掌心闪闪发光,无声无息将他的灵魂偷走,过了好久,他把塞尔斯轻柔的拉起来:“我是你第一个求婚的人吗?” “亲爱的,你是最后一个,你先别生气!戒指也别扔!我是根据路线远近来选择的,谁让你的光明神殿离北口海岸最远呢?” “如果你用抽签的方式更能说服我。”光明神高傲的别过脸去,明显对自己排在最后一位而气闷。 “亲爱的,你是最后一个还可以额外与我共进晚餐,这样不好吗?”她把白玫瑰别在他的衣襟上,轻声说道,“你知道吗?瑟兰因,这个世界就是有你这样的人,我才愿意停留在这,我已经错过你一千多年了,剩下的时间咱们可能不能浪费了,要好好把握。” “你是不是还对乌洛安说过,你们已经错过了几万年了?” “你现在说话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还在生气,不要拿我寻开心。” “好吧,谁让我心肠越来越软了呢,只要你一委屈的看着我,我就舍不得对你发脾气。” “我没有委屈。”他狡辩道,拉着她坐在长椅上,“其余四位神明不值得令我委屈。” 他顿了顿,不甘心的说道:“只有你。” 塞尔斯伸出手抱住了他,贪婪的吸进他身上清新的气息,两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胭脂红的天际染成了墨黑,晚间凉意的风浮动着他们的头发,将两人银色的长发纠缠在一块,瑟兰因吻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把她呵护在怀里,直到远处教堂钟声的响起。 他凑到她耳边坚定的说着:“我同意了。” “宝贝,你是第一个让我等这么久的。” “因为你让我等的太久了……”他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的望着她。 塞尔斯立刻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那我可以继续下一个环节吗?” “嗯?”他不解的看着她。 随后他的唇被她香甜柔软的唇覆盖住,他顿时忘记了自己的身在何处,他还有一大堆条件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就被她突然的吻住,带着自己的灵魂沉浸其中,令他的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吻。 尼尔加的邀请 “疯女人!”他在塞尔斯的身下大喊大叫,剧烈的扭动身体,似要把她从他的腿上给扔下去,“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婊子!” 在他骂出这个肮脏词语的那一刻,气氛凝重了起来,塞尔斯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抓着擀面杖的手都在颤抖。 “我真好奇你的父母是怎么教导你的,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是对女士的不敬冒犯吗?” “别多管闲事!”他冲着塞尔斯大叫。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像是和一块重物剧烈的碰撞在一起,犹如房子坍塌在他的肩膀上,五脏六腑都被撞得颤动,那是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随后他被这个女人掐着脖子,跌落进水中。 她的指甲刺进了他的皮肉里,狠狠掐着他,把他往水里摁,他用力的扑腾着,冰冷的湖水源源不断的灌进他的胃里,鼻子里,呛得呼吸管道火辣辣的疼,他不停挥舞着双臂像是在对她拳打脚踢,却怎样都够不着她,也根本挣脱不了她的束缚,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是任人宰割的小老鼠,那些人主宰着他的意志,没人会在意他的生死。 岸边明亮鲜活的女人正慢慢变得模糊,他仿佛在幽暗的水下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被人在湖边用石头砸,他们逼着自己不停的喝凉水,直到把肚子撑的滚圆,但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他,把他绑起来和石头一起扔进了湖里。 因为那个领头的男人厌恶的看着他:“老鼠这种鬼鬼祟祟的畜牲就应该被消灭掉,这个男孩真令我恶心,还有他身上那股臭味,简直和跳骚一模一样,快把他扔进湖里。” 他企图挣脱逃跑,但他只是个不满十岁的男孩,除了白费力气以外,他还得到了好几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他鼻血都喷了出来。 领头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解开了裤子,撒尿一样的岔开腿站着,紧接着淅淅沥沥的尿液尿在了他的脸上,一直沿着脖子流进他的衣领里。 现在回想起来,依然令他眼睛刺痛的厉害,他死死咬住嘴唇,肌肉颤抖,像是拼命抑制泪水溢出眼眶。 渐渐的,往事重现令他心力交瘁,他停止了扑腾,像只死老鼠一样漂浮在湖上,当他再次被拽到岸上的时候,真的像软绵绵的老鼠倒在草地上,大口吸着空气,胃里不断呕出冰冷的湖水。 他喉咙灼痛的厉害,竟难受的再也骂不出一个字,他看着远方蓝天和灰色尖塔,景象模糊的像是两种不同颜色的油彩混合在了一块儿,既荒诞又滑稽。 她与他隔着一米的距离,目光一直在他的脸上打转,不确定的问道:“你哭了?” 尼尔加突然意识道,自己是在流泪,他正倒在草地上像个小男孩一样颤抖哽咽。 他慌乱的用手背粗鲁的揩拭,力道重的刮擦起脸也疼,他开始有些不舒服,胃里抽筋似的痉挛,苍白着脸捂住肚子,趴在河边呕吐。 他眼睛迷蒙,看不清自己都吐出来了些什么,只觉得又臭又腥,自从成神后他还没有这么丢脸过,要不是回想起往日的阴暗,他也不会这般失控。在这个女人面前,用来遮羞的那块布跟着秽物一起吐了出来。 “你没事吧?” 她犹豫的走过来,却被他大声呵斥道:“不准过来!听见没有!要不然我就弄死你!” “好吧,你若是愿意一个人待着我也没有意见。”她耸耸肩,毫不犹豫的朝着森林深处里走去。 塞尔斯坐在一棵树下,从空间里掏出一本书打发时间,过了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一股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她从书本上移开目光,透过层层迭迭的树叶望过去,发现一棵树后有个静止不动的身影。 那个少年一直躲在那偷偷的注视着她,见塞尔斯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后,他大摇大摆的从树后出来,双手插进裤兜里,眼睛又红又肿,眯成了一条缝隙,可仍是直直的盯着她。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后,他挤出一丝微笑:“你是谁?” “和你一样。” “我是问你的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也是新神?”他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后蹲下来,盯着她苍白的脸,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之前那么凶狠。 “我是旧神。”她幽幽的说道,随即闭上嘴,显然不太想提及往事。 “旧神和厄休恩搞在一块儿了?我们伟大的黑暗之神竟然被你迷的团团转,还为了一个女人攻击新神,你不如告诉我,他的床是不是很好上?” “闭嘴!” “我的嘴巴现在可闭不上,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关系,有些女人一谈起这种私密话题比在床上还害羞,真不知道她搞男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别这么瞪我,那我换个问题吧,那你叫什么?你把我打成了这样我都没和你计较,告诉我下你的名字都不愿意吗?” “小子,想知道别人的名字之前难道不会先报出自己的大名吗?” 塞尔斯以为自己又会激怒他,可这次相反,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单纯无害的像个普通的少年。 “尼尔加。”他催促着,“该你了。” “塞尔斯。” 他皱了皱鼻子,沉思了一会儿,道:“没印象,我都快忘了到底有几位旧神了。” “当然,我一眼就看得出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 他狼狈的咬着嘴唇,含糊嘟囔着咒骂了几句,塞尔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个人嘴里吐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他突然向她靠近,褐色的瞳孔里闪烁着侵略性的目光,他从一开始就在和她作对,先是在船上想亵渎她,后面又用幼稚的行为引起她的注意,他这种人塞尔斯见的多了,在屎一样的环境里长大,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麻烦,善与恶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分别。 “我知道是你把公爵的地图偷走了。” “你这是在为公爵凄惨的遭遇感到悲伤吗?”她说道。 他眯起又红又肿的眼睛打量着她,盘算着他下一步开出的条件是否合理,在塞尔斯看来显得滑稽可笑。 “放心吧,我可没有这闲工夫举报你,我想你一定不知道通往迷宫的入口在哪吧。” “的确不知道。”她诚实的摇摇头。 他舔了舔丰润的嘴唇,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知道在哪,我敢保证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可以带你去,但我只要你一个,不能让厄休恩跟着你。” “这不用你操心,我可以去找红女巫卜卦。”塞尔斯拒绝了他的提议。 “也只有你才会相信那老一套的占卜学说,到时候你只会被那个老妖婆骗的连裙子都不剩。” “瞧瞧你说话的口气,真像教堂里的神父,需要我把你这句话录进传世名言里吗?”塞尔斯挖苦道。 他愤怒的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握着似乎随时都能给她一下子,但是他忍了下来,讥笑着看着她:“等着吧,你会来求我的,到时候我要让你从……” 尼尔加还没有说完,塞尔斯起身就走,只留下个背影给他,他恼羞交织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嘴唇小声的蠕动着:“走着瞧吧,死女人,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与龙神的矛盾 渣乐:谢谢各位的支持,回来一看收藏又涨了!爱你们! 一道暗黑的阴影划过天空,树林里的枝丫开始剧烈的晃动,一波接着一波起伏不定,林中深处传来野兽警告似的咆哮,鸟儿振翅飞向天际,塞尔斯还未来得及抬起头,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她。 那是一头巨龙,翅膀扬起的风使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但塞尔斯还是一眼就猜到了是乌洛安带着好消息来找她,还未等她开口,巨龙瞬间化出了高大的人形,同时他手中一道橘黄色的东西朝着她脚下的地面砸来。 “塞尔斯……”小恶魔眼泪汪汪的望着她,艰难的一瘸一拐朝她爬过去,痛苦的在她脚下呻吟着,肚皮上掉了一撮绒毛,露出泛着血痕的抓痕,翅膀裂开了一道口子,还渗着血,短时间内它恐怕是不能飞翔了。 塞尔斯心疼的抱住了它:“谁伤的你?” 小恶魔的身体颤了颤,脑袋紧紧贴在她的胸脯上,感受着她坚定有力的心跳,试图在被龙神欺凌后找到一丝安慰。 然后它无视着龙神冷漠阴翳的眼,大着胆子说道:“是他干的,他还想吃了我。” “伊莱亚屋里那只小恶魔的毛就是它的。”乌洛安冷冷的说道,“还有令我迷失神智,也是它听从了亚德里安的指使……” “我是监视了伊莱亚,但我可没有给你下药!”它突然反驳,口里振振有词,“那个时候亚德里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光明神还大肆搜寻过他的下落,他怎么可能贸然出现,而且他是个凡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控制神明!” 乌洛安恶狠狠的登着小恶魔,小恶魔虽然害怕,可是在塞尔斯的怀里的它不知哪来的倔强,敢迎上龙神的目光,咬牙死死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片刻之后,乌洛安轻蔑的移开了目光,冷冰冰的道:“他刚刚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要是不说出你想听的那些东西,早就被你吃了。” 他嗤之以鼻:“听着,蠢货,只要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吃了你。” 小恶魔不由自主的畏缩了下,随后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的宠物在撒谎。”乌洛安眯起眼睛俯视着她,他提议道,“它必须受到教训。” 塞尔斯挑起眉毛:“它该受到怎样的教训那也是我说了才算。” “你对毛绒绒的动物一向心肠很软,根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全凭自己喜好做事,它还藏着很多秘密,如果你撬不开它的嘴只能杀了它。”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小恶魔的事不需要你来教我,而且我相信它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她驳斥道。 乌洛安低低冷笑几声,带着遗憾的语气开口:“是吗?那它都告诉你什么了?在你醒来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难道就是对你的忠诚吗?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至少能改掉狂妄自大的臭毛病。” “我这不是狂妄自大。”塞尔斯深吸一口气,他那了然的语气令她内心深处激起了巨大的愤怒,“事情总要问个清楚,有些事小恶魔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只是个外人,它很难接纳一个陌生人,更别说他从小就怕你。” “外人?”他不由握紧了拳头,连嗓门也大了起来,“你说我是个外人?那我这个外人干麻费心劳力掺和你的破事!” 他向她走来,塞尔斯忍不住抱着小恶魔往后退了一步。 “告诉我,我到底是你的谁?”他冷冷的盯着她,嗓音因压抑着怒气而沙哑,眼睛似是恢复到旧世界是那般冷酷。 “身份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塞尔斯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像漆黑的无底洞,让人发怵,身上每一块肉都紧绷起来。 “是很重要,我要知道你是否像你的哥哥姐姐那样无耻滥情,你告诉我,我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情人?”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密集的鼓声在敲击她的心房。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们不是在谈论小恶魔的事吗?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了。”她深吸了口气,无力的盯着他冷酷的脸。 “搞不清状况的是你吧。”他嘴唇颤抖着,像是在某种激烈的情绪里挣扎着,“我从未听过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没错,你送了我一条项链,我以为这是你对我身份的承认,现在看来,我觉得我在自作多情。” 塞尔斯觉得很挫败,为什么每个男人都这么执着于身份呢,这对他们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不也是没有说过对我的看法吗?”她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只有龙的伴侣才会让我们心甘情愿献出龙鳞,”他身体紧绷良久,无比讽刺的吐出这么一句,“原来学问渊博的丰收女神不知道龙族这个习俗吗?” 她愧疚的垂下脑袋不敢看他,安静了几分钟后,塞尔斯终于开口,声音微弱的仿佛在自言自语:“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情人……” “原来是误会啊……”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平淡的语气淡如寒冰。 塞尔斯抬起头,目光再一次与他对视,他此时此刻的目光与旧世界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么僵硬冷漠,隐隐流露出一丝嘲讽。 他注视着她良久,讥笑了一声:“是我误会了,误会你喜欢我。” 塞尔斯有些恼怒,他把自己当作伴侣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的喜欢吗?那他伴侣的位置也太容易被骗走了吧。 看着他这副样子,胸腔溢出的情绪让她有些难受,明明无理取闹的是这个男人,逮着字眼不放的也是这个男人,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对他涌起一股愧疚,她感到愤怒无奈,苍白的脸因生气而涨的通红。 “我们像以前那样相处不也很快乐吗?为什么就不能维持原样?” 他冷冷的盯着她,嘴唇张开后又合上,最后什么也没说,拿出一本黑皮书给她:“这是你哥哥亚德里安的日记,里面的文字我不认识,但我想它应该对你有用。” 塞尔斯呆愣愣的看着这黑本子,就在他转身离去之际,她飞快的抓住了他坚硬结实的手臂。 “你要去哪?” “回龙族,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我从前不甘屈居为旧神的坐骑,如今更不屑成为你的情人。”他平静的开口,高傲的姿态冷静的可怕。 塞尔斯叹了口气,默默松开了手。 一阵强风扑面而来,整座森林都在为止颤抖,巨龙硕大的身形消失在碧空中。 塞尔斯抚摸着黑本子,发现表面竟然有块地方的颜色的要暗一些,也更硬一些。 小恶魔这才弱弱的开口:“这是龙神的血,他好像受伤了。” 塞尔斯无动于衷的把亚德里安的日记收进空间,提着他毛茸茸的后领对它平视,冷冷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它用翅膀紧紧裹住自己圆胖的身体,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眨了眨:“是亚德里安让我监视伊莱亚,但让龙神迷失神智的不是他。” “那是又谁?” “你的姐姐,复仇女神埃斯特。” +++++++++++++++++++ 乌洛安缩在山洞里,虽然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用龙翼紧紧裹住自己,看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愤怒,也更忧郁,一蹶不振的趴在那。 他暗暗发誓,此生再也不见她了,他要把塞尔斯的名字从他的生命里抹去,就像其他旧神那样从他的世界消失,或许明天他就会忘记和她相处的一切,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的愤怒。 塞尔斯总是有法子能轻而易举的激起他的愤怒,在她说出”情人”那个字眼的时候,他竟渴望从她身边逃离,他希望飞到世界的尽头,就当作从来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一样,只有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心痛才会稍微减轻一些。 事实上,他的确跑了,他对自己的懦夫行为恨的咬牙切齿,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带着两人美好的未来去找她,可她把自己的心脏践踏的支离破碎。 乌洛安一直认为自己理智高傲,他宁愿失去她,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她,但是当独自面对自己时,却又是如此脆弱的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洞穴里,他反反复复思索了好久,又觉得这一切复杂的没有头绪,只要一想起塞尔斯的脸和她的声音,就会拼命的加快呼吸。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又不是重病难愈,他可以忍受的,这么想的话,塞尔斯带给他的痛苦又减轻了几分。 至少,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告诉自己。 公主秘闻(二十四)收藏过1500的二更 当天午后的阵雨突然而至,晴朗的日光瞬间失去了踪影,漫天雨帘笼罩着阴森宽阔的街道,马车在布满坑洼的道路上飞驰而去,污浊的水花四处飞溅,使这条大道更脏了,到处弥漫着一股草木腐烂的气味,大雨下修道院黑漆陡峭的高塔饱受岁月的淬炼,犹如野兽的獠牙在雨幕中傲然挺立。 塞尔斯披着斗篷从告示上扯下被钉在告示栏上的羊皮纸,厄休恩站在对面商店里等着她,心不在焉的低着头,似乎在聆听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踮着一只脚尖在一处污水坑上冲洗他脚尖的脏泥。 告示栏边上站着一名胖修士,是这项任务的管理人,不停擦着他脸上的雨水,无精打采的打着呵欠,他看了一样塞尔斯手中的告示,不免大吃一惊,忧心忡忡说道:“女士,请问是你要接下这个任务吗?”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胖修士松了口气:“我就说这项任务可不适合女士,毕竟太野蛮了,恐怕你还没能砍下魔兽的脑袋,就先被其他人给抹了脖子。” “为什么这么说?” “前段时间有位魔法师向公爵进献了一只米里斯魔兽,魔兽被关在布满魔法结界的巨大笼子里,要知道米里斯魔兽的凶残可是出了名的,就连抓它的魔法师都不能砍下它的头,如果能有米里斯魔兽的头为公爵的城堡做装饰的话……哎,还不是为了虚荣,够公爵吹嘘到进棺材了。所以公爵想找一位勇者完成这件伟大的事。但在遇见魔兽之前,得先和其他竞争者决斗,胜出者才有资格进入笼子。” “没有必要决斗吧。”塞尔斯对胖修士的话将信将疑。 胖修士耸耸肩:”很有必要,贵族们总妄想着回到旧世界里看奴隶们决斗,在竞技场上为他们摇旗呐喊,但光明神禁止了这一项活动,更何况现在早就没有奴隶了。” “那什么时候开始决斗呢?” “等雨停后,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有哪些竞争者?是骑士,还是魔法师?” 胖修士指了指对面酒馆外坐着喝酒的那个男人:“算上那个男人的话,只有你们两个。依我看你还是带着你朋友回去吧。” 塞尔斯回过头才发觉那个男人一直坐在对面冷冷的观望着她,头上带着兜帽,遮盖住了他半张脸,雨水将他身上的皮甲淋的湿透,精铁打造的宝剑挂在他的腰间,这是一柄精灵亲手铸造的利刃,银色的剑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魔法与蛮力融为一体的象征,即使杀不死对方,剑上魔法的力量也会致人于死地。 她感受到男人绝无仅有的犀利目光穿透了雨幕,嘲讽的落在她的身上,酒馆墙壁上的油灯照耀着他高大强健的身躯,看起来比骑士都要强悍上许多,他嘴角挂着邪恶的微笑,慢慢揉搓着关节凸出的双手。 塞尔斯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果真要让失忆的厄休恩和这个男人打一场,那失忆的黑暗之神可没什么胜算,塞尔斯忍不住先为他默哀叁分钟。 那个男人突然站起来,冒着大雨走到她的面前,塞尔斯一脸疑惑,男人咧嘴一笑,掀开了遮住脸的兜帽,露出一张粗犷野蛮的脸。 这是富尔特港口欲对她非礼的船长。 “好久不见啊。”他开口打着招呼,声音沙哑,“我还以为你死了。” “想我死哪有这么容易,你恐怕不知道,坏痞子活得就是比某些人长。” 难怪他来者不善,明显还记恨着塞尔斯把他扔进大海里。 “想要米里斯魔兽的头,以你这副身板恐怕不适合和我决斗。” “谁说我要和你决斗了,我路过这里,顺便扯下了告示。” “怎么,要拿回家去裱起来吗?”他摩挲着下巴,目光里耻笑显而易见。 “你要喜欢这张羊皮纸,我可以送给你拿回去擦屁股。” 他面无表情的抿着唇,朝着塞尔斯的又挪了几步。 胖修士挥动着手臂,打着圆场:“既然这位女士不去参加决斗,那你不如先回到酒馆坐会儿,等雨停了我就带你去找公爵商量下一步的事。” 男人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野蛮的面孔邪恶的微笑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这人从不动手打女人,也没什么缺点,就是喜欢回忆那些老掉牙的陈年往事。” 他朝着塞尔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毕竟我们在船上有段美妙的时光,不是吗?” 塞尔斯乐不可支:“什么美妙的时光,我看你是喜欢在屎尿一样的回忆里面打滚是吧,你就这么念念不忘我揍你吗?那你过来,我再给你一拳。” 他收起了笑容,目光不善,仿佛随时能喷出毒液来。 这时,对峙的两人间突然插进来一个人,是厄休恩。 他挡在了塞尔斯的前面,冷冷的瞪着那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离她远点。”厄休恩警告他,身体紧绷,两手握成拳头,随时准备迎战。 男人满脸不耐烦的睨了他一眼:“滚开,我不想说第二遍。” 厄休恩美丽,纤细,精致的宛如精灵,散发着致命的优雅,仍是一动不动站在这,雨水从他冰冷的金色面具上滑落,冷漠的瞳孔丝毫不惧眼前比他强壮的男人。 塞尔斯想说些什么,就被胖修士拉的远远的:“身为女士就别上去触霉头了,依我看有两个男人为你打斗,你应该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偶尔喊两嗓子也就够了。” “……你懂的可真多。” 男人粗野的笑道:“你是她养的狗吗?还带着面具,跟狗牌一样,钱出去遛遛的时候还得拴着绳子……” 他话还没说完,厄休恩的拳头就落在他的鼻子上,隔着瓢泼大雨捶打地面的哗哗声,塞尔斯似乎听见了男人鼻梁骨在厄休恩的拳下断裂,男人后退几步,睁大了瞳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捂着鼻子的手掌都在颤抖。 胖修士小声嘟囔了一句:”光明神保佑。”拉着她躲的更远了些。 对面商店下躲雨的群众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大气儿也不敢出。 塞尔斯本来想阻止,但转念一想,万一在打斗中可以激发他的黑暗元素,倒也省事不少,索性也放弃插手,在一旁观望。 “我不是狗。”厄休恩冷冷的说道,拳头握的咔咔作响,那样精瘦的一个人,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 男人抹了一把沾满血水的脸,他歪曲的鼻梁可笑的扭着,连嘴巴也破了点皮,似乎被自己的牙齿不小心给咬着了。 他慢条斯理的卸下佩剑,活动着粗大的手腕骨:“你不会魔法是吧,那也好,我也喜欢用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男人猛地冲了上去,狠狠在厄休恩的肚子赏了他第一拳,动作迅猛,招招打在他的肚子上,令厄休恩毫无还手之力,只得用手拼命的挡着,整个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衣服下方的肌肤都是淤青,嘴里流出腥甜的血液,最后无力跌倒在水地里,像条死鱼瘫在地上。 即使这样男人依然不肯放过他,双手沾满了两人的鲜血,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死死压制在地上,厄休恩嘴里咕哝着模糊不清的句子,双臂蠕动着,似乎快要失去了意识。 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脸庞逼视着他,动用着蛮力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金色的面具满是鲜血和泥水,精致的厄休恩像破碎的洋娃娃,被人狠狠的撕扯着。 胖修士冲了过去,抓住男人像狮子一样雄壮的臂膀,嚷道:”这里可是修道院!你不能在这杀人!光明神在上啊……瞧瞧你对这个可怜的人都做了些什么!他快要被你打死了!他若是真死了,我会告发你的!公爵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松开了手,厄休恩立即在地上翻滚着,不停的吸气,沙哑的喉咙仿若破旧的风车,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紧紧缩成一团,像是等待着第二次挨揍。 塞尔斯迷惑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她捡回来的这个真的是厄休恩?赫伯特吗?是那个传言中那个冷厉无情,杀人如麻的魔鬼?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他这个模样与一个普普通通的流浪汉毫无任何区别。 她不会押错了宝吧?塞尔斯忧郁的沉思着。 “让我瞧瞧你这出头鸟长什么模样?”男人一脸漠然的盯着脚下的厄休恩,伸出手就要摘下他的面具。 塞尔斯伸手挡住了他的举动,用力抓紧他的手臂:“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保证会把你扔进火山里烧成灰。” 男人肆意的大笑着:“不动他也行,你把衣服脱了转个圈圈给我看。” 厄休恩缓缓爬了起来,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突然间,男人的身上窜起了黑色的焰火,雨水成了黑火的催化剂,从脚底蹭的蔓延至头顶,整个人劈里啪啦散发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塞尔斯赶紧松开他跳的远远的。 胖修士看着这一幕吓得蹲坐在地上,喃喃说道:“光明神在上,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男人被黑色的火焰吞噬,厄休恩仍是紧绷着身体,右手缓缓抬起,火焰烧的更猛更烈,塞尔斯和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的身躯在一点点的融化,容貌渐渐模糊像滴蜡一样滴着恶心的白色液体。 那个粗野的男人在火焰中融化,随之一个青涩的少年从火焰的光芒中探出头来,浑身赤裸,瘦弱的身体竟比厄休恩还要单薄,俨然就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熊熊烈火对他丝毫不起作用,似乎有某种魔法在保护着他。 他抬起下巴,面带震惊的望着厄休恩,几点雀斑的脸上惊惶不安。 塞尔斯也同样震惊的望着这个少年,他不就是在富尔特港偷花的小贼吗? 集会与尼尔加 塞尔斯还想接着问小恶魔,此时厄休恩抱着东西从远处的草坪而来,她拍拍小恶魔的脑袋:“你先找个地方躲着,等我来找你。”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小恶魔瞄见了那个漂亮男人,一眼就认出那是黑暗之神,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就纳闷你竟然敢抛弃龙神,原来是有了新目标啊。” “闭嘴吧,肥猫!” “我才不是猫!不过,你这样到处勾搭男人,真的不怕出事吗?” “你难道还不信任我吗,我在这方面可是专家。”塞尔斯大言不惭。 “吹牛方面的专家吗?”小恶魔用邪恶的眼光打量着她。 塞尔斯恼怒的冲它瞪了一眼,捏了一把它的肥脸,警告道:“记清楚,给我老老实实待好了,若是你再惹上麻烦,我就不帮你了。” “好吧,悠着点塞尔斯,别玩的太过火了。” 它从她怀里跳下来,扭动着圆滚滚的身子钻进了森林深处。 厄休恩走到她面前,把怀里的盒子打开,这是鹿皮制成的靴子,细长的形状,尖靴头,是时下流行的风格,靴身高及脚踝,用白色的蕾丝作为点缀的花边,侧面是靴子的绑带,带子结实有力,用的材料也是上等的货色。 塞尔斯用手摸了摸鞋底,还挺厚。 可她仍有些不悦的说道:“你买一双靴子至于让我等这么久吗?” “对不起,想试一试吗?”他单膝跪下来,捧着靴子,示意她把脚塞进去。 塞尔斯有些受宠若惊,缩着脚,局促不安的说道:”我自己来吧。” 他没有理会,抓着塞尔斯的脚就往鞋子里塞,倒是一点都不嫌弃她沾满泥土和草屑的脚丫子,塞尔斯有些尴尬,他都抓着自己的脚了,再把他一脚踢开,似乎也不太好。 “走几步试试?”他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唔。”她含糊其辞,眼睛盯着那双靴子,脚底柔软的触感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鹿皮也没有以往那么硬邦邦,尺寸刚刚合适,舒服的不想脱下来,“这靴子,一定很贵吧?” “不贵,这是我自己做的。” 塞尔斯惊讶的盯着他,碰上了他热切的目光,她心里陡然一颤,那副专注自信的神态,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差点忘了,厄休恩以前可是一名鞋匠啊,而且他天赋出众,无论做什么都是拔尖的水准。 “我总是和你说,你会成为一个不凡的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有谁能做出这么好的靴子,我穿过几千双鞋,这是最适合我的。”塞尔斯把厄休恩从地上拉起来,喋喋不休的夸赞道,“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有着与时俱进的品味。” 他没有说话,但嘴角一直翘着,自从他做了这双靴子后,就像是失去意志的人,浑浑噩噩,担心她不喜欢,但从她穿上了他亲手制作的靴子那一刻,他紧张的心一下子就得到了安抚,内心深处还有一种冲动,让他的心跳的飞快,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两人的灵魂连接在了一块儿。 “走吧,为了奖励咱们勤劳的小鞋匠,今晚我带你去参加郊外的盛典。” 夜幕降临时,塞尔斯和他来到庆典现场,郊外的草坪上支起了无数红白相间的帐篷,妇女们在大锅里烹制着玉米制成的零食,孩子们在大锅面前拍着一排,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的篮子里还堆着满满的烤面包,香气一直飘向了森林深处 舞娘丰润的臀部随音乐尽情的甩动,塞尔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们矫健柔韧的身体,沉醉在她们迷人的舞动中,捂嘴痴痴的笑着,直到厄休恩冷冷的咳嗽,才回过神跟他侃侃而谈:“看见没有,这胸这屁股,太完美了!简直是杰作!” “不觉得。” 她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对于你来说,你就适合过禁欲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哪有什么乐趣啊。” “那也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塞尔斯露出同情的笑容:“我想,像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肯定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吧。”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此时她又把注意力移到了舞娘的屁股上,厄休恩虽然不言不语,可他已经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他失望的看着塞尔斯,当他觉着两人的之间的距离拉近后,她又会毫不犹豫的躲避他的回应。 像是一种被抛弃的滋味,深陷进强烈的沮丧之中,心又莫名的沉寂下去,连周围的节目都毫无生趣。 还说什么因为奖励他才带他来参加庆典,明明是她自己想看艳舞才来的吧。 他有点恨她了,觉得自己的靴子白做了,应该拿去毁了也不给她。 塞尔斯察觉到他阴鸷的目光,于是她又笑着主动靠近他,拉着他换了一个地方,又给他买了一块牛角包。 他刚刚阴暗的心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他眨着眼睛,轻声道:”谢谢你,塞尔斯。” 然后他低下头,优美的唇在她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塞尔斯挑起眉毛:”你还学会调戏人啦,可没人敢亲我的脸。” 他凝视着她:“你没有打我一巴掌,就说明你不讨厌,是吗?” 塞尔斯勾起唇角,忽然瞥见瑟兰因站在对面的帐篷下望着自己微笑,他没有再打扮成那副可笑的样子,圣洁的长袍在热闹的集会上,沾染了烟火的气息,他冲她挥着手,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刚刚教训了元素之神,正为流逝的神力的犯愁,瑟兰因就是送到嘴边的肥肉,她强压下内心的喜悦,拍拍厄休恩的肩膀:“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还未等他出声,她早已步履轻快的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 厄休恩默默的立在原地良久,他又被她驱逐了他感到愤怒,愤怒透顶,她把他当什么,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或许他应该再大闹一场,摔进沼泽里,这样她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 每次看见那个银发女人,尼尔加心里总是火烧火燎的,仿佛连血管都被点着了火,尤其是她用那双湛蓝清澈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时,他整个人懵懵懂懂连话都不会说,而且她总是展示着一副姿态娴雅高贵的姿态,举止优雅,迷人,和他粗俗下流的模样的划清了界限。 尼尔加觉得自卑,源于骨子里的自卑,他出身贫困,又是个少年的青涩面孔,即使是换上另一副强壮的模样,她都对自己不屑一顾,连亲近的意思也没有,他又怨恨又气闷。 有一次他变成原本的模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打扮,当着她的面被人揍得头破血流,试图激起她的保护欲,但她连一句保护他的话都懒得说,像躲避苍蝇一样避着他。 他的坏脾气终于被她激怒了,狠狠踩着她的金币泄愤,他讨厌她的态度,和她冷漠蔑视的神态,让他和她相处都感觉无所适从,可他总是情不自禁的被她那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吸引着。 他其实就想和她说说话,多看她几眼,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但她只要一用嘲讽的目光盯着他时,他就浑身不舒服,脾气就跟火山爆发一样无法控制,像疯狗似的撕咬她。 他应该多读点书的,用书本里的知识克制自己的暴躁的坏脾气,他走在城里的街道上,失魂落魄的盯着两旁精美的橱窗,塞尔斯是什么神呢?他只记得复仇女神和冥神,她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应该是混的很差劲。 在蓊郁的树林间,耸立着华丽高大的建筑,雪白的墙壁上雕刻着各个时代名人的雕像,精美明净的玻璃窗内摆放着一排排数不清的书籍,这是用书本砌成的城堡,城中最宏伟的图书馆。 尼尔加想了解塞尔斯的过去,毫不犹豫的大步走进了图书馆,他穿过安静的阅览室,直接找到图书馆管理员。 “塞尔斯是什么神?” “什么?”管理员皱起了眉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塞尔斯。”他烦躁的重复了一遍,不耐烦的抓着裤兜,“旧神之一。” “哦,那是丰收女神。” “有她的史诗吗?” 管理员自豪的挺着胸脯,像一只骄傲的公鸡:“当然有,我们可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图书馆,光旧世界的藏书就有叁万多本,各个都是孤本……” 尼尔加抱着一大摞泛黄的书籍霸占了整张桌子,没看几眼就倒在桌子上打瞌睡。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读书的料,即使他上学的时候熬夜啃书本,可他依然看不明白那些文字组成的意思,更别说那些晦涩的单词还有七八个不同的意思,比起其他同学,他既不细腻,也没有灵气,连最简单的谦卑也学不会,他说话时总是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用蛮横的强调表现自己像个大人,看起来就像一头随时会咬人的恶狼。 瑟兰因总说他和厄休恩是同一类人,但他觉得自己和厄休恩一点也不像,虽然厄休恩崇尚暴力,阴狠毒辣,可他表面看起来是个翩翩贵族,有着属于诗人般神秘优雅的气质。 更主要是,厄休恩聪明,至少他认识的字比他多,还会兽人的语言。 他的神学课学的一塌糊涂,入学叁年,每堂课他都在打瞌睡,但他仍是个信神的好孩子,尤其是老师大声朗读诸神史诗时,他总会从桌子上探起头来,眼睛瞪得圆圆滚滚,眼中散发出来的热血光芒,被自己沸腾的力量鼓舞心神,仿佛自己正与诸神并肩而立。 可是他就是学不懂神学,当他鼓起勇气翻开书本时,长篇的史诗总是看了就忘,脑子昏昏欲睡,乱的毫无章法,曾一度以为复仇女神手中的长矛代表正义公平。 直到旧世界毁灭后,在一片神庙的废墟里,老牧师哭哭啼啼,拾起破碎雕像手中那断成两截的长矛,嘴里喃喃说着长矛的寓意,毁灭和重生。 用不了多久旧神会再次降临这片大地。 但旧神没有回来,却迎来了新神的纪元。 老师不喜欢他,因为他作业写的乱七八糟,拼出来的句子狗屁不通,总是面带羞涩的回答老师的问题,其实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连老师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同学在偷偷嘲笑他,老师则暗暗摇头。他脸色涨的通红,觉得愤怒和羞耻,同时又暗恨自己无能,宁愿被母亲打一顿也再也不要去上学了。 往日的耻辱像是把他钉在了柱子上,天天被人观摩,他又懊恼又羞愤,幻想学校是他的敌人,老师是学校的走狗,书本则是走狗的爪牙,他恨死了敌人,要把敌人的爪牙全部都剪掉才甘心,当天晚上他就把书本撕下来当厕纸,全都进了下水道。 可是第二天他仍是被母亲揪着耳朵去了学校,脸上还有红红的巴掌印,所有人都在笑话他,笑话他那个一边替人洗衣服,一边卖屁股的老母亲,她已经五十几岁了,打扮的却像个二十几岁的少女,喜欢穿鲜艳明亮的裙子,露出松垮垮的胸部。 她一共有八个孩子,每个都是没出息的讨厌鬼,成日在街上鬼混,他母亲总是幻想着自己的小儿子能成为一个上等人,但自己总是不肯承认事实,还经常被男人骗钱,或许他的笨蛋天赋是遗传自己的母亲吧。 在学校里,他是低贱的下等人,从不跟任何人打交道,大部分同学也都无视他,只当他是个透明人,可是总有个狂妄,盛气凌人的家伙要和他对着干。这个家伙是高一年级的药剂师儿子,又高又壮,不过十四岁,胳膊上就鼓起了腱子肉,看着尼尔加这个矮个子时,总是带着蔑视的目光。 有一天他脱了裤子准备撒尿的时候,药剂师儿子突然冲了进来,把他推倒在地上,用拳头揍他的脸,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嘴唇上糊着鼻血,最后他朝着尼尔加啐了一口,扒了他的裤子扔进了下水道,打满补丁的裤子和别人的屎尿混合在一块儿,别提有多恶心了。 药剂师的儿子笑的眼睛抿成一条缝,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幸灾乐祸的冲了出去,逢人便说:”尼尔加的裤子被狗叼走啦,现在光着屁股躲在茅坑里不肯出来呢。” 所有人都在捂着嘴偷笑,尼尔加突然赤裸着下半身冲了出来,他的两条细腿在阳光下飞快的晃动,眨眼之间就冲了他的面前,当场甩了药剂师儿子一记重重的耳光,把他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然后他像条疯狗一样跳在他的身上狂叫怒吼,撕扯着他的头发,用脚踢他。 从他动手打药剂师儿子的那一刻起,这个养尊处优的傻小子就愣住了,然后泪水决堤,嚎啕大哭,嚷嚷着救命,找爸爸。 所有人都看呆了,没人敢上去拉开尼尔加,直到赶来的老师把撕扯的两个人拉开,药剂师的儿子抱着老师的大腿,哭哭啼啼的模样像个懵懂的孩子。 那个时候尼尔加还光着屁股,胯间茂盛毛发与他的头发一样多,老师瞥了一眼他那根软软长长的玩意儿,气的肺都疼了,语气颤抖:“诸神在上,你的裤子呢?旁边还有女学生呢!这是学校不是妓院!” 老师又回过头,冲着看热闹的女学生吼道:“看什么!都不用学习了是吗?” 学生们嘻嘻笑笑,一哄而散。 其中一个男生捂着嘴和他的同伴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尼尔加的那根东西很长,你还不相信。” “是我先看出来的好吗,他跑步的时候,那根东西总是在裤裆里一甩一甩的,女孩子们的眼睛都看直了,老师在课上吟诵诸神战争场面的时候,他还会激动的勃起,反正他总是坐最后一排也没人看见,有一次我趴在地上捡笔的时候可看的清清楚楚,他偷偷把它从裤子里攥出来在课桌下撸,龟头比我爸爸的都大。” 无论何时,男孩子们之间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生殖器,兴奋的谈论着,喋喋不休,相互教育着要摆脱他们童年影子的束缚。 “你得道歉,尼尔加。”老师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尼尔加讥笑的看着药剂师的儿子,毫不理会老师的话,刚刚激烈的运动一番后,膀胱憋得胀痛,他觉得自己的尿快要憋不住了,双手抓着胯下的肉茎,把淡黄的尿液淋在药剂师儿子的脸上。 他离开学校的时候,趾高气扬,双手插在裤兜里哼着小曲,对学校没有一丝留恋,像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溜进了阴暗的巷道里。 爱┊阅┊读┊就┇上:⒙﹝⒙﹞. 忧郁的塞尔斯(h) “塞尔斯,来,靠过来一点。”瑟兰因面带微笑,两个人并排坐在城里光明神殿的塔楼上。 塞尔斯微微侧过头,看着瑟兰因微启的双唇,唇角向上勾着,似在无声的邀请着什么。 她无奈的捏了一把他的手:“亲爱的,我再靠过去的话,你快要被我从凳子上挤下去了。” “不会的。”他主动靠了过来,手反握住她的,仔细地抚摸了好一阵,“我想你了,塞尔斯,分别了不到一天我就想把你抓到我的身边。”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吗?” “不,这远远不够。”瑟兰因温柔的搂着她,抚摸她柔顺的秀发,时不时轻柔的抚平那些打结的发丝。 塞尔斯神情恍惚,他身上流窜而来的赐福令她的身体轻飘飘的,脑子里浮现出他赤裸的身体,修长结实的身躯散发着玫瑰的芬芳气息,他的每一寸骨骼被优美的肌肉紧紧包裹,还有汗水反射出来的光泽,从肚脐下方延申开来的神秘的地区覆盖着近乎透明的银色毛发,只为保护着中央那根高高挺翘的‌‎‌‎‍肉‍‍‌‎茎‎‍‎‌。 根据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实践,这是最快达到天堂的捷径。 塞尔斯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她就该扒了他的‎‌内‌‌‎裤‌‎。 “你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不在焉的?”瑟兰因问道。 塞尔斯眨了眨眼睛,脸色有些发红,亚德里安下落不明,留下一堆烂摊子,而她竟然还有心情想瑟兰因的‎‌内‌‌‎裤‌‎。 “我找到了亚德里安的日记。”塞尔斯摊开的掌心瞬间多出一本黑皮日记本,她打开了第一页,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一个字没写。 瞳孔不由紧缩,她不死心的一页一页的翻了又翻,泛黄的纸张上连墨水的痕迹也没有,紧紧抿着唇,手里抓着瑟兰因的手,用力的指甲都掐了进去,似在忍受着怒火。 瑟兰因挨近了她的身体,凝视着她的双眸,轻声唤道:“塞尔斯你别这样…….” “真是……都一把年纪了,还给我玩这套。”如果亚德里安真的死了,她也要把他从黑暗的坟墓里给挖出来,她当然知道亚德里安的把戏,这本日记谁都可以看见里面的字,除了她不可以;谁都不认识里面的字,只有她可以。 他们降临这个世界以前,那个时候的巫女常常用这个方法和情人幽会。后来成为了亚德里安和他妻子通信的的手段。 随着巫女的消逝,这个方法就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中,除了还活着的亚德里安。 亚德里安想瞒着所有人,把他的秘密腐蚀在泥土里,若是真想瞒天过海,他为什么不一把火烧了这个东西? “你来打开它。”塞尔斯把日记本给了瑟兰因。 她高举着煤油灯,盯着他手中的日记本,似要寻找出仅剩的线索。 “他写了很多东西。”瑟兰因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可是这些字我却从未见过。” “写一个我看看。” 他掏出羽毛笔在一页纸的下面留下一行小字,塞尔斯轻而易举的便认出了这行字上写的是什么。 “塞尔斯,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这本日记,当你全部读完它后,你所有的疑惑都会得到解释,而那个时候你将找到我的棺椁。” “这是旧神的文字,所以你没有见过,你可以帮我把这本日记全部抄下来吗?” “可以,但是你脸色很苍白,这上面到底写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好像跟谁都有关系。”塞尔斯茫然盯着夜空发呆,似乎还未从文字的场景里回过神来。 瑟兰因担忧的望着她,低下头吻着她的唇:“别怕,塞尔斯,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塞尔斯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你抄写好一定要早点来找我。” “我会的。”瑟兰因缓了缓,在她耳边低声道,“塞尔斯,我其实有个疑问,你之前告诉我对伊莱亚的事很着迷,是看了一本《公主秘闻》才决定调查她和龙神海神二人之间的关系,可是那只是本不入流的,里面写的东西基本全是假的,你为什么要因为它而去了解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事?” “伊莱亚她是我的侄女。”塞尔斯反驳道,说出口语气毫无底气。 “她不是你的侄女,伊莱亚早就换了一个躯壳,那个躯壳虽然是亚德里安的直系血脉,可几万年过去,与你血液的共鸣微乎其微,连你侄女的灵魂都与另一个融合成了一个崭新的灵魂,她和你没有血缘羁绊,你为什么要忽略掉这个事实呢?” 是啊,她为什么要忽略掉……塞尔斯浑浑噩噩的想着,久久不语,很久之后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伊莱亚这么在意,或许她与叁个男人有关,亚德里安,阿林斯和乌洛安,而现在又多了一个女人,我的姐姐,埃斯特。” 她抚着额,似乎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困惑:“小恶魔告诉我,乌洛安的失常因为埃斯特给他下了药,可是埃斯特怎么会出现,她有什么目的?” 还有亚德里安的那句话,就像是在暗示她,他已经死了。那个从小教她识字,陪她玩耍的哥哥死了。 她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还对他冷嘲热讽,然后残酷的现实带着嘲弄回访了她,她失去亚德里安了。 “为什么会这样……”塞尔斯眼睛突然疼的厉害,远处的景物逐渐模糊,她仿佛什么都看不清了,却没有一滴泪水流下。 瑟兰因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可他的双手并没有传说中的那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抚平了她眼下的焦躁。 她有种无法解释的情绪,思绪乱的一塌糊涂,灵魂急于得到宣泄,抑或是想汲取他全部的赐福,渴望变回从前的自己,那个无所顾忌的丰收女神。 等她反应过来时,早已把他的唇里里外外尝了个遍,瑟兰因微启的唇上正泛着点点光泽,唇上的血丝混合着两人的津液,像极了凌虐后的花朵,而她的嘴唇正亲吻着他的脸颊,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她‎‍大‎‌力‍‌‌的撕开了他的袍子,手掌抚摸着他的胸膛,像高傲的骑士骑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仰着脸颊,目光里是纵容的宠溺。 “轻一点,不要弄疼自己了。”瑟兰因直起身子,塞尔斯能感受到他嘴里灼热的呼吸。 “我很好。”她低着头,在他的锁骨上印上一个吻 当她在他身上继续亲吻的时候,左手伸进他的胯下,攥着早已勃起的‌‎‌‎‍肉‍‍‌‎茎‎‍‎‌从‎‌内‌‌‎裤‌‎里掏了出来,她忘了扒掉他的‎‌内‌‌‎裤‌‎了,眼下还挂在他的腿上。 她扶着‌‎‌‎‍肉‍‍‌‎茎‎‍‎‌,就这么让它直直插了进去,花穴被猛地插入一个硬物,疼的令她伸直了脖子,两眼无神的盯着远处漆黑的夜空。 塔楼下人声嘈杂,孩童围在一块吵吵闹闹,远处的庆典已经在夜空中炸开了烟花,剧烈燃烧的花火点亮了她苍白无神的脸,清楚的看见商店的煤油灯在几条街外孜孜不倦的燃烧,她闭上眼睛似乎都能听见酒馆里醉鬼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还有女人们在房间里斥责孩童顽皮的疲倦叹息。 她机械的吻着身下的男人,动作呆滞麻木,她不愿接受这个现实,她宁愿亚德里安躲藏起来,也不要找到他的棺椁。 塞尔斯咬伤了他的嘴角,瑟兰因皱着眉头抽了一口凉气,嘴角的血丝渗进了嘴里,铁锈的味道激发了他欲望,使他掐着塞尔斯的下颚,含着她的唇‎‍大‎‌力‍‌‌的亲吻,掌心不断蹭着她脖颈赤裸的肌肤,‌‎‌‎‍肉‍‍‌‎茎‎‍‎‌顶着她的花穴,一下又一下起伏顶弄。 她的衣领被他扯开,松松垮垮的挂在肩头,他热烈的亲吻舔弄,而她只是默默的盯着远处的烟火。 “塞尔斯……塞尔斯……”瑟兰因喃喃呼唤她的名字,耐心的抚慰着她身上每一寸地方,他从未见过塞尔斯这般模样,搂着她腰间的手愈发强壮而坚定,他像丈夫一样引导着她找到自己的灵魂,让她在自己的指尖颤抖,等待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怀里。 花穴里紧紧夹着‌‎‌‎‍肉‍‍‌‎茎‎‍‎‌,穴肉的敏感点被坚硬的‍‌‎龟‎‍‎‍头‍‎‎‌搔刮戳弄,激起的电流令小腹颤抖收缩,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背脊,难耐的喘息。 “你不要这个样子。”他挨着她的唇,舌尖刺进她的唇里,拨弄着她的舌头。 “唔…….”她支支吾吾了几声,把他的舌头顶了出来。 他慢慢挺送着臀,浅浅的插弄后,提着她的腰,猛地‎‌插‍‎‍进‎‍‍‌‌了花心深处。 “啊……”强烈的刺激令她惊呼出声,他的背被她挠出了几道血痕。 “你不开心,就打我,拿刀子砍我。”他紧紧盯着她无神的面孔,心里针扎似的刺痛,他抓着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胸膛,让她的手指抚摸着他深色的乳晕,把玩他的‎‌‍乳‌‎‎‍‌头‌‍,吻着她的嘴角低低叹道,“你说一句话好不好?” “嗯……”她答道,身体因他不断的撞击而颤抖。 瑟兰因眉心紧蹙,紧紧掐着她的腰肢,‌‎‌‎‍肉‍‍‌‎茎‎‍‎‌在花穴里凶猛的冲撞,令粉色的花瓣都磨的嫣红发肿,她还不够动情,他知道的,她连心都不在这,只是在发泄情绪。 可是他又怎么能够拒绝她,他已经爱了这个女神超出他生命一半的岁月,只要是她想的,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两人的肉体紧紧交合着,肉体相撞的拍打声在热闹的夜晚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激烈的动作持续有力,当钟声敲响的时候,她突然推开了他,从他身上站了起来,走到围栏那望着远处,长裙自然的垂落,遮住了淫靡的花穴,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神,只是她的裙子上还粘着他白色的‎‌‍‎‍精‍‎液‍‌‎‌‍。 他赤裸的躺在石砖上喘气,握着胯间的那根东西急促的撸动,默默等着她回来,可她头也不回,兀自的盯着远处。 他再也沉不住气的爬起来,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掀开她的裙子,扶着‌‎‌‎‍肉‍‍‌‎茎‎‍‎‌从她紧致的花穴外又一次的插了进去,她的腰肢被他紧紧箍着,不堪承受他的撞击,火热的铁棍绞着花穴,让身体窜过一阵阵的激流,上半身无力倒下去,被迫倚着围栏。 “啊……哈……”他粗声喘息,低着头在她肩膀上留下红润的吻痕,将她抵在这高塔上抵死缠绵。 他剧烈的晃动的臀部,每一下都插的深,塞尔斯很快就被他干的没了力气,被迫被他分开腿,站着狠狠‎‎‍抽‍‍‎‌插‎‍。 他啃咬着她肩膀上的肌肤,耳垂,被他不小心咬红后又疼惜的含在嘴里亲两口。 “忘了这一切吧,你还有我。”他低低诉说着,也不知她能听进去几分,他仿佛永远都不知道放弃,在她耳边絮叨,他做不到以审判者的理智安慰她,她内心怎么想的什么都不告诉他,瑟兰因觉得即使埋在她的身体里,也离她是如此的遥远,只能卑微的恳求着,每分每秒都怀着痛惜。 —————————————— 塞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厄休恩冷冷盯着远处的表演,高大的身体静止不动,仿佛没有兴趣理会她,连个眼神都懒的给她。 她举着酒囊饮了一大口,微醺的靠在他的身上,语气有浓浓的醉意:“你还喜欢看这个啊,瞧瞧她们的模样,真美啊。” 厄休恩闻到了酒味,回过头,果不其然看见她又在喝酒,这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的眼睛都是迷离的没有焦距,傻傻的笑着。 裙子的肩带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风一吹就能让她春光泄露。 厄休恩不悦的皱眉,他现在一肚子恶毒的语言还没有撒出来,可看见她这个模样,只得咬住了舌头把它们都憋了回去。 永远都不要和醉鬼计较。 “别喝了,你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样子。”他一把夺下她的酒囊,紧紧攥着,扯过她的胳膊挤出人群。 “我们去哪?”她一边走一边笑,还对着路过的舞娘挥手,给她们飞吻。 “找个地方睡觉。”他气息一滞,差点没把她的手腕给捏断。 “有没有那种客栈。”她神秘的对他挤眉弄眼,“晚上会有胸大的人鱼小姐钻我被窝的小客栈?” “你做什么白日梦!”他没好气的冲她嚷嚷。 “你真好看。”她突然义正言辞的说道。 厄休恩脚步渐渐放缓,耳朵发红。 她又哈哈大笑起来,兴奋的甩着手:“就是比不上漂亮的人鱼小姐。” 厄休恩讨厌醉鬼!尤其是喝醉了的塞尔斯! “闭嘴。”他抽回手,把她扛在肩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冷冷威胁道,“你再废话,今晚我就打哭你。” 谈心 幽暗的夜色中,厄休恩推开一扇腐朽的木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过了期的海鲜和腐肉搅合在一起的味道,朦胧的油灯散发出柔弱的光线将屋内染成朦胧一片,他的正前方是一排狭小的台阶,通往二层楼。 楼上的时不时传来几声女人的尖叫,叫声急切,充满亢奋,其中混合着男人粗鲁的叫骂。随即天花板似是发出嘎吱嘎吱的摇晃,空隙中的灰尘洋洋洒洒,漂浮在他的头顶上方。 厄休恩脸色不怎么好,他有些难堪的立在原地。 “住店吗?”老板提着一盏煤油灯站在柜台后,他目光呆滞,看见厄休恩扛着个女人也见怪不怪,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厄休恩仍能看清楚他白色衣领上那几团油腻腻的污渍。 “给我两个房间。” 这是巷子里最便宜的旅馆,他身上的钱只够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塞尔斯醉的昏死过去,软趴趴的垂在他的肩上。 “单间满了,还剩下一间标准间,两张床。”老板抬起困倦的眼皮,认真的把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意兴阑珊的说道,“放心好了,床够大。” 他点点头,只是抱着塞尔斯大腿的那双手隐隐发热。 “二楼六号房。“老板把钥匙递给他,又叮嘱了一句,“晚上声音小点,我这里可不隔音。” 说完他打了个呵欠,长长的影子疲惫的拖曳在地上,提着煤油灯消失在转角处。 厄休恩上了二楼,那女人的叫喊声更响亮了,似乎就在耳边,等进了房间,才发觉隔壁的房间正有一对男女乱搞在一块儿,他此时还有点羡慕喝的烂醉如泥的塞尔斯,至少她什么都听不到,也吵不醒她。 厄休恩将塞尔斯放在床上,去点了一只蜡烛,隔壁的动静令他烦躁不堪,就连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异常。 “屁股抬起来点,你这个小母狗,对了,就是这样。” “插我,用力点,啊,干死我,快点。”女人咯咯的笑着,厄休恩似乎都能猜到她抬高了屁股让男人更好的捅她。 “喜欢老约翰插你吗?嗯?我的小母狗。” 男人的力道够大,床都在拼命的摇晃着。 “啊,我最喜欢和约翰老爹鬼混了。”她一边咯咯傻笑,一边拼命的喘息着,似乎男人把她的下面插痛了。 厄休恩沉下脸,他一刻都呆不下去,得马上带着塞尔斯离开这个鬼地方。 塞尔斯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她揉着发疼的额角,银发散落在她的脸上,几乎快要遮盖住她漂亮的脸庞,她迷蒙的打量着四周,丝毫没有注意到隔壁吵闹的做爱,喃喃说道:“我这是在哪?” “旅馆。”他简洁的答道,“但我们现在就得离开这。” “不要。”塞尔斯摇头拒绝,“我得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她的两腿之间还残留着和瑟兰因欢好的痕迹,黏糊糊湿漉漉的,每动弹一下就摩擦着柔嫩的花穴,虽然看不见,但她觉得自己被瑟兰因那根东西擦伤到了,得好好检查一番。 她跌跌撞撞的跑进盥洗室,连绵不绝的水流声掩盖了里面的一切。 塞尔斯不愿意离开,这意味着他得和她单独待在这个房间里一晚上,虽然表明上装作满不在乎,可是双腿间却不受控制的肿胀发硬,于是紧紧并拢了双腿。 但这并未带给他稍许缓解,厄休恩烦躁的喝下一大杯水,隔着水杯,目光紧紧盯着紧闭的盥洗室木门,门缝里不断冒出透明的薄雾,他仿佛从薄雾中看的塞尔斯雪白的胴体在热水下扭动,灼热的嘴唇不停的触碰冰凉的水,饥渴的沿着杯壁舔弄,直到这杯水见了底。 他厌恶隔壁那两个人的做爱,可是塞尔斯洗个澡都能令他浑身发热,他从未见过她赤裸的模样,可这更能令他遐想万分,心脏怦怦跳个不停,虽然没有喝酒,他此时也有点头晕目眩,热血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似乎灵魂也随她飘进了盥洗室里。 厄休恩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不是个莽撞,被情欲冲昏头脑的人,他永远都是理性大过情欲,那种聪慧狡黠,有手段的女人才对他的胃口,塞尔斯除了满嘴花言巧语,和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完全不符合他喜欢的标准。 还有她今晚莫名其妙的消失,回来时肩膀上露出粉红的牙印,谁知道她又和谁去鬼混了,说不定又是上次那个银发男人。 厄休恩紧紧捏着杯子,他怎么会容许这样满足谎言的女人留在他的身边,他真是见鬼了,才会让她一次次的哄骗他。 此时隔壁的响动已经停止,他一直盯着盥洗室,直到塞尔斯出来。 纤细瘦弱的身躯凹凸有致,包裹在一件宽大的崭新袍子中,因为水温过高的缘故,她的脸上涌上一层粉红,湿漉漉的头发半干的搭在肩上,她的目光重新扫了一眼狭小的房间,对着他道:“你也要洗吗?” “嗯。”他嗓子发干的点了点头,明明刚刚喝了不少水。 “可惜没水啦。”她耸了耸肩,直接倒在床上,“说不定你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冲个澡。” 厄休恩一动不动的坐着,整个人似是陷进了一角的阴暗里。 “隔壁的运动停止了吗?”她又问道,似乎洗个澡后又恢复了活力。 “你听到了?” “当然,我又没喝醉,这女的叫声够浪。”她低低笑了一声,随即扭过身子将头埋进了枕头,只看得见她肩膀微微颤抖。 沉闷的嗓音从枕头里响起:“你有失去过家人吗?” 她是在哽咽吗?他皱着眉,心中有一丝动容,原来她这样的女骗子也会伤心吗? 厄休恩心中对她的郁结一下子就消散了,她现在需要自己,厄休恩肯定自己的直觉,他沉默的走过去,坐在她纤细单薄的身旁,看着她的后背,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手臂,轻轻说道:“或许吧,我记得我有个很疼爱自己的母亲。” “如果你失去你母亲,肯定会伤心的,算了,我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她自嘲的笑笑,面对他坐了起来,厄休恩发现她眼睛有些红,却没有哭出来。 “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刚开始会很难熬,时间一长你就习惯了。” 她没搭腔,只是耸耸肩:“我失去了我的哥哥,可我却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刚刚在里面试着哭的,可是哭不出来,总觉得自己没有亲眼见到,心有不甘。” “有酒吗?”她突然说道,“我感觉有点饿,又想喝点东西了。” “只有水,我给你倒点儿来。”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塞尔斯并未拒绝,痛痛快快的将这杯水一饮而尽。 今晚的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明明在这之前我很讨厌他的,可以说是恨,因为他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我们兄妹几个,所以我们都不和他来往,但我知道大家都很想念他,说实话,我也一样,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坏脾气,每次一看见他就对他恶语相向,事后又懊悔的不行。” “他以为选择了那个女人会过的很好,其实并没有,他一直都挺惨的,没什么本事,也赚不了大钱,我心疼他,真的,他从小就没吃过苦头,选择了爱情,却遭受到这样的折磨,我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否正确。有一次我和龙做了交易,让龙去绑架他的妻子,以为那个女人离开了他,他便能回到我们的身边,可是一旦被他知道真相就会恨我,我可以恨他,但他不可以恨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不是个好法子,所以我就让龙把他的妻子放回去了。” “其实龙也挺好的,看上去冷冰冰,其实嘛就是个假正经,别别扭扭的令我想揍他,我最了解龙了……” “我的哥哥姐姐们不喜欢龙,可是我总是喜欢和龙一起玩,我没什么朋友,那个时候龙是唯一一个除哥哥姐姐以外和我说话的,我经常背着他们和龙来往,龙不来招惹我的时候,我就去招惹龙。” “遇上我心情好的时候,我都会给龙送点新鲜的水果,作为回礼,他会给我一大堆珠宝,而且永远不会当面交给你,而是趁着半夜我睡着的时候放在家门口,我一早起来就会看见门外堆成山的珠宝,差点没晃瞎我的眼睛,我知道的,龙就是不想欠我什么。”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渐渐的聊到了其他话题,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只是想减轻一下自己的悲伤,需要一个忠实的听众罢了。 而厄休恩愿意当她的听众,让她痛痛快快一次说个干净。 厄休恩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她也没有拒绝他的动作,任由两人的身影靠的更近。 “你会找到他的灵魂的,我发誓,我会打开冥神的神庙。” 她抬头望着黑魆魆的天花板,斟酌着亚德里安死亡的各种可能性,呢喃似的低语在他心尖上拖曳,泛起一层层波浪:“算是吧,等进去了,什么都知道了,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我会帮你的。”他低声说着,唇贴了过来,贴着她的唇重重的吸着。 渣乐:本来今晚想写完h,但是中途接到妈妈的电话,说是一个关系很好的亲戚因为喝酒突然去逝了,没有抢救回来,具体什么原因我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挂了电话,但是心情也低落了下来,亲戚算是他们家的顶梁柱,这人一走,未来会怎么样?一想到这很难受……所以无论什么原因,大家也少喝酒……真的……身体最重要 生┊动┊美┇文:⒙﹝⒙﹞. 亚德里安日记(一):阴暗岁月 塞尔斯,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找到这本日记,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心里面一定有许多困惑,这其实不算一本真实的日记,只是我记录这些文字的方式,当我那天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决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记录下来。 我曾扪心自问无数次,要不要焚毁这本日记,可我却做不到,我的一生都在赎罪,为你们,为我的孩子,从我爱上了那个女人那天起,这份痛苦折磨了我几万年,整个生命也因此变得截然不同。 出于埃斯特对我的警告,我仍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这一切,不要翻开下一页,合上这本日记,扔进火堆里看着它烧成灰烬,静静等待下一个叁百年的血月之夜到来,而那个时候你将重回旧神的怀抱。 也许再过个几万年,你会忘记我,忘记曾经陪你度过十叁年的哥哥,但我是自私的,我做不到从你的生命里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我想在你的生命里留下点什么,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我也心满意足。 塞尔斯,我最疼爱的小妹妹,我希望你原谅我,原谅我为了自己的爱情丢下你,也希望你记住我,记住我永远爱你,对你的爱从你出生那天起从未变过,为了你,我可以献上自己的生命。 ——节选自亚德里安的日记 千年前旧神的离去,对我,甚至所有人来说都是段灰暗的日子,人们在神殿的废墟上建立起新的神殿,但供奉的却不是我所熟悉的面孔,是为重建新世界的秩序而诞生的新神,旧神渐渐成为神秘的化身,人们不再提及你们,旧神的传说甚至比不上孩子们的睡前童话。 新世界伊始,只有黑暗神和光明神,龙神和海神,唯独没有元素之神,但我和其他人的感觉一样,并不觉得缺少一个神明有什么不同,我只是个普通人,除了柴米油盐,没有什么能令我发愁。 平日里,我住在城市最肮脏的街道旁的一栋阁楼里,还是最便宜的一间,只够放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的起居室,从狭小逼仄的窗户望出去,远处原本是冥神神殿高耸入云的黑暗尖顶,每日傍晚会有乌鸦盘旋其上,如今已经成为一所寄宿学校,早晨五点准时敲响大钟,叫醒学生们起床做早课,我也常常随着钟声一同醒来。浴室和厕所在二楼,为所有房客共享,却时常没有热水。 木制书桌正对着那灰暗的小窗户,我靠写作为生,编撰旧世界的神话,我只写你们的故事,从埃斯特神殿外那些勇敢无畏的战士,到你房子外广袤无尽的田野,还有为了艾尔玛徘徊在冥河河畔的痴情灵魂,我收集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至少有一千多个,我每一个都能倒背如流,但大多的时候我默默的望着纸上的文字发呆,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或许这个世界只有我是如此的思念你们。 新世界的第叁年,我被房东赶了出来,因为旧世界的神话销量不好,人们天天被魔兽的入侵和苦难生活所折磨,已经没有人愿意多花一点时间接纳旧世界,人们只寄希望于新神,那是他们的救世主,大英雄,同样也是我的救世主,我靠着他们的庇佑才能在这个世界卑微的苟活。 出版社也和我解除了合同,我只得带着自己的手稿流落街头,每日天不亮就早早的在光明神殿外排队等候神父给我们发放面包。 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光明神殿被入侵的魔兽摧毁,我亲眼看见一道强烈的火光冲进了神殿,随后爆炸响起,里面的人们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炸成了渣滓。 漫天的火光时时刻刻笼罩在我的头顶,那几天里整座城市俨然变成了废墟,河道里的清水被鲜血染红,魔兽杀人,为了填饱肚子;人自相残杀,抢夺食物,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没有哪个角落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到处都充斥着仇恨和悲伤。 我想逃出这片土地,但在逃难的途中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唯一的几个铜板给了一个带着叁个孩子的寡妇。自己只吃树叶和煮烂了的干草,每天都在不停的换着地方,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圣殿骑士与魔兽作战,神圣的光明魔法萦绕在他们四周,光明神赋予他们力量,这是光明神对他们的赐福。 正值严冬,我无处可去,只有蜷缩在石桥下,四肢冰冷而僵硬,仿佛皮肤下面裹的一块岩石,仅存的手稿也被我用来生火取暖,如今我身上除了那枚结婚戒指,和一套脏兮兮的衣裤什么都没有了。 新世界角落到处都是吃人的魔兽,人死了连骸骨都找不到,失踪总是伴随着死亡,我在这叁年里早已见怪不怪了,每个人的头顶都笼罩着阴郁的忧伤,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流言谣传着,说魔兽的大军会占领这座城市。 直到黑暗之神和光明之神达成协议,魔族战士伸出援手,终于扭转了战局,魔兽被悉数绞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黑暗魔法,无与伦比的力量,强大,完美的无懈可击。 自旧世界崩塌后,魔族的黑暗魔法与生俱来,又有黑暗之神的眷顾,他们的存在既是其他种族的威胁,也是保护他们的屏障。 人族数量庞大,就应该需要强大的力量保护自己,可是光明神却不能赋予每个人力量。 我第一次对这个新世界有了疑惑。 纵然四位新神力量无穷,但远远不够,他们无法顾及到每个人,更别说龙神和海神向来与人族不睦,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还缺少点什么,留下一个残缺的世界这并不像父神的旨意,可我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搞懂它。 我总是喜欢杞人忧天,天生操心的命。 流浪了大半年,我突然想起你有个爱慕者,曾是克拉伦斯的侍从,听说是个公爵的儿子,但冥神的神殿几乎被摧毁殆尽,许多神侍也被埋葬在断壁残垣之下,如果他还活着,我真打算去投靠他,或许他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出于怜悯帮我一把,很可惜的是,那个时候我竟然愚蠢的认为他死了。 倘若我知道他就是光明神,一定会不择手段,死皮赖脸的跟着他。 还好我所在的地方离北口海岸不远,如果你的小屋还伫立在那片原野上就好了,我迫切的需要饱餐一顿,躺在床上睡个叁天叁夜。 抵达北口海岸的时候,是个浓雾缭绕的下午,大片灰暗的浓雾弥漫了整片原野,阴沉的天际压在头顶,仿若与世隔绝,若是不曾亲眼所见,我完全想象不到这灰败枯萎的土地以前是一片肥沃的田野,风中漂浮着美妙的芬芳。 所幸的是,你的房子还在,不知是否因你残留的神威,它没有被魔兽破坏,仍是孤零零的伫立在原野的中央,只是漂亮的小房子在浓雾日积月累的侵蚀下,早已变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墙漆斑驳,外墙上的爬山虎日益枯萎摇摇欲坠,远远望去这灰旧破败的身躯似乎随时都能倒下,令我不禁捏了把冷汗。 这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在蜿蜒的红砖小径尽头,我看见一个孤独的高个儿男人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犀利的目光透过灰暗的浓雾打量着我。 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你的房子可能会有其他的入侵者。 也有可能会独占这栋房子而杀了我。 小心翼翼的越走越近,我发现他只是在好奇的打量着我,那双幽暗的眼睛带着一丝探究,嘴唇紧绷,神情严肃而冷漠。 我也同样在打量着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似乎也是个可怕的男人,他看起来已有二十七八,身躯挺拔,甚至比克拉伦斯还要高大,幽暗的重瞳仿若深渊,直勾勾的盯着我,或许是在浓雾里产生的错觉,我觉得自己是他眼中的猎物。 而他脸色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就像地上的雪了无生气,黑色及肩的长发一丝不苟的系在脑后,搭配着同样整洁的黑色长袍,虽然单调,却显得他高贵优雅。 “亚德里安?”他站了起来,直视着我,向我走来,宽大的衣袍下清晰可见他健朗优美的肌肉,“原本以为旧神只是抛弃了这个世界,没想到他们连你也抛下了。” 他说话的语气冷漠坚定,身上若有若无飘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我皱着眉头,实在想不起在哪个地方见过这样相貌出色的男人。更何况我现在的样子不修边幅,半张脸都是胡须,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我们认识几万年了吧。”他走到我的面前,冷冷的笑着,“塞尔斯呢?” “她离开这了。”我喃喃的说道,还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也完全不记得和他有了几万年的交情。 他听闻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回过头望着这栋灰暗的小房子,双目半闭,轻轻说道:“她走之前的那个晚上,邀请我一起去喀格拉瀑布看彩虹,但是第二天她没有出现,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紧接着,连这个世界都变了。” 男人继续以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我继续保护着她的房子,只是以为她还会回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谁……”我犹豫的说道。 “她还会回到这个世界吗?”男人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问了一个我都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个世界需要的是新神,旧神无法再庇佑你们了,他们的力量无法帮助这个世界的种族对抗魔兽。” “如果我能对抗魔兽,她还会回来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紧抿着双唇,缓缓低下头来,仿佛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我其实早就知道,我没有权力要求她回来,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她能和你去看彩虹,表明她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她可是个招人疼的好姑娘,虽然她总是偷偷违抗哥哥姐姐的命令,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即使她的容貌比不上艾尔玛,说句良心话,也算是个红颜祸水。” 我继续总结着:“你挺有眼光的。” 他静静的望着我,那双冷漠的黑眼睛似乎静止不动,语气严厉的开口:“她曾经把我绑在她的神庙门口一个月,让我被无数人摸了尾巴,我有我的尊严,这样无耻的人,你竟然认为我喜欢她?” “不好意思,那一定是我会错意了,”那一刻我真不知道你曾经竟这么残酷的对待一位英俊的男士,我尴尬的满脸通红,立即向他道歉,“活了这么久,我这人说话比较直。老天爷教给我的教训够多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虚伪的男人了。” “是吗?你们旧神虚伪的做派的确让我厌恶。”他静默了一会儿,眼中的冷酷渐渐消散了一些,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似在对我笑了一下,像他这种冷漠的人,似乎连笑都显得十分吝啬,“你怎么会来这?”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外面到处都是魔兽。” “几万年过去,失去神格的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棵树上吊?” “我也不知道。”我木然的呆望着他,抚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指,“我总觉得我还不到死的时候。” “你如今这个模样,还真是弱的可怜,当年的你可在我身上留下一道伤疤。” “是吗……”我喃喃的回应着,记不清这是我留下的,还是克拉伦斯的留下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真是太对不起了……” “现在,这个房子现在是你的了,我不会再来这了。”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从我身边擦身而过,随后长长的一声龙啸,强烈的冷风拍打在我的身上,如刀子一般似要割裂我的脸,我蓦的回过头,只看见一头巨大的黑龙振翅飞向天际,消失在滚滚的浓雾之中。 仰望着天际看着黑龙消失在浓雾里,我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乌洛安,曾经的死对头,是啊,除了龙还有谁的生命能够存活几万年,那一刻,我无比欣慰,你和乌洛安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至少他没有毁掉你的房子,而是留给了我。 听说龙神赋予他们幻化人形的权利,那么龙神又是谁?我思索着,推开了乳白色的木门。 亚德里安日记(二):弑神计划 我独自待在宽敞的客厅里,放下包袱,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整栋房子长年累月被阴冷湿气所侵蚀,眼前墙上的油画早已斑驳,手边木架上的花瓶只剩下残缺的底座,连身下的椅子也是摇晃不堪,我拘谨的坐着,不敢随意乱动,手只得放在膝盖上,生怕自己的莽撞让这个破旧的小屋雪上加霜。 冬天尚未过去,屋内仍是蔓延着丝丝冷意,我冻得浑身僵硬,不得不捡起地上磨损的地毯裹在身上,又检查了下壁炉,里面只剩下木屑残渣,就连整个屋内都是空荡荡的,诡谲寂静的可怕,丝毫不见当年的温馨漂亮,我连变卖家具赚几个子儿都做不到,看来得储备点木头才能熬过这个冬天。 从楼梯口的转角处传来轻微的响动,接连“砰砰”几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我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认为房子里钻进来小型魔兽,扔下地毯,连忙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身体紧贴着墙壁,朝楼梯口一点点的挪着。 在光影模糊的映射下,一个阴影从楼梯口由小变大,背后似乎还长着一双翅膀,它一动不动,似乎在从某个地方观察着我,我正准备先给它一刀的时候,一阵强风扑向我的脸颊,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那个阴影已经不见了。 “亚德里安,好久不见,你拿着把生锈的刀子做什么?”戏谑的声音从脚底下响起,我觉得有些耳熟。 我低下头,一只埃普索小恶魔就蹲在我的脚下。 这是你的宠物,难道它也被留下了吗?我迷惑的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它的问候。 “放下刀子,小心误伤了你。”它随意伸展着翅膀,舔了舔手臂上的绒毛,自顾自的继续道:”那只龙走了吗?” “你说乌洛安?” “没错,自从旧世界崩塌后,他就总是待在这儿,要么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要么待在塞尔斯的卧室里,如果他有事来不了,也会派其他龙守在大门口,我都不敢出来,再这么耗下去,地窖里的粮食都要被我吃光了。” “粮食?还有粮食?”我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 “当然了,塞尔斯以前最喜欢贮藏粮食,地窖又有她神力的加持,所以粮食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坏掉。”小恶魔扑闪着翅膀,落在我的肩膀上,“瞧你瘦的只剩下骨架,饿坏了吧。” “之前饿,但是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我一手提起小恶魔毛茸茸的后领到跟前,盯着它圆滚滚的大眼,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它抖了抖耳朵,无辜的眨着眼睛,露出它惯以骗人的可怜神情:“我没地方可去,只有待在这里。” “塞尔斯没有带走你吗?” “她……” “她死了。” 冷酷的声音骤然出现,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吓得倒退好几步,直到身体都贴在了墙壁上,那是一道微弱的白光,或许只有玫瑰花般大小,它从楼梯上漂浮而下,对我愈趋避近。 “竟然是你。”我喃喃自语,根本不相信白光所说的话,即使它的声音来自于埃斯特。 “看来你不信,我亲爱的哥哥。”白光冷冷笑道。 “恕我冒昧多问一句,旧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我定定望着这团白光,它黯淡的光芒在阴暗的房间里模糊的不刺人眼球。 “这当然不是我的本体,不过是我离开这个世界留下的一抹神识。”埃斯特的语气非常平和,几乎不见了之前我们两个的争锋相对,“我留下来不过是为了复活塞尔斯。” “你说什么!”我用力的吞咽着口水,干巴巴的说道,“她可是神,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不会死。” “既然你不信,不如跟着我去看看她。”白光慢悠悠的朝二楼而去,我紧紧的跟着她,小恶魔跳到我的肩膀上时,它冰凉的爪子触碰我的肌肤,不禁令我猛打着寒碜。 埃斯特在前方说道:“她运气不好,我只能想到这种解释,那天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魔兽倾巢而出的地方,几千万的魔兽全部涌向了她,她被那些怪物缠的死死的,根本逃不出去,旧世界崩塌在即,我派出神使去通知叁个妹妹来我的神殿汇合,而克拉伦斯和我正在启动法阵,不知道她有了危险。” “等我找到她的时候,什么都晚了,魔兽抓碎了她的心脏。” 白光在一面斑驳的墙壁前停了下拉,一束光芒闪过之后,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扇铁门。 埃斯特没有急于打开铁门,而是反问他:“你知道神明一旦失去心脏,意味着什么吗?” 我沙哑的开口,双拳紧握:“意味着她终将消亡于这个世界。” “但我们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四个拼尽全力将她的灵魂修复,但受限于新世界法则,我们不得不离开,更不能带走塞尔斯的身体,她死于旧世界,即使灵魂沉睡,没有新的身体,她仍是属于旧世界的鬼魂,在法则的制约下,她的身体必须随着旧世界一同沉睡下去。” 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要复活塞尔斯,必须找到新的心脏,这就是你留下神识的理由。” “没错,她需要一颗新鲜的心脏,与她的神体契合无比的心脏。” “我们血脉相连,我愿意把自己的心脏给她!” 埃斯特轻蔑的说道:”别这么白痴,就算你和她留着同样的血液,但她是神,你是人,凡人之心与她的身体是排斥的,只会出现两种结局,要么她变成一个凡人,要么心脏在她的神体里枯竭殆尽,她需要的是神的心脏。” 我嗓子发干,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仿佛悬空了一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跳动,只感受到强烈的寒意在血液里流窜,嘴唇张开又阖上,过了好久才祈求道:“埃斯特,打开门吧,让我看看她。” “我用尽最后的神力修复了她的身体,她还是以前那个漂亮的小姑娘。” 随着一声铁器撞击的轻响,门缓缓打开,屋内只有一张床,你就躺在洁白的床铺上,身着庆典时才换上的华贵长袍,我定定看着你紧闭的双眼,喃喃自语:“对不起,塞尔斯,我没有照顾好你。” 轻轻触碰着你的肌肤,宛如大理石般冰冷僵硬,嘴唇毫无血色,现在的你就如一具尸体,我就这样默默的注视着你,目光每停留一秒,我都不自觉回忆起往昔,那时的你是那么的鲜活,充满活力。 心脏仿佛正遭到无形的手撕扯着,我紧紧咬住牙齿,力道之大,几乎脸都在抽筋,直到剧痛在脸上蔓延。 我忍不住弯下腰将你拥在怀里,你身上的温度比屋内的还要低,我控制不住的痛哭出声,将这些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悔恨痛苦,在这一刻如激涌的江水一同宣泄出来。 我只想救回你,为此葬送生命也在所不惜。 “够了,亚德里安,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哭。”埃斯特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我的神识撑不过今天晚上,新世界的法则在驱赶我,接下来的事很重要,若我走了,只能你替我做下去,如果你不愿马上给我离开这个房子,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不,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办。”我重新梳理了你被我弄乱的头发,嗓子仍旧沙哑。 “父神赐予这个世界五位新神,其余四个你已经知道,光,暗,龙,海,代表四个不同的势力,但第五个元素被我拦了下来,是多重魔法,掌控世间所有元素,被称为元素之神。” “元素之神在哪?我从未听说过这个神明。” “当然是被我藏了起来,前些日子我偷偷种到一个少年的身体里,这个孩子一无是处,有着可悲的家庭和出身,唯一的优点还算有个纯洁未被污染的身体,更不可缺少的是,”埃斯特顿了顿,接着道,“他是你的直系血脉。” “我的血脉……”我觉得自己的嘴巴仿佛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你选了我的后裔为新神……” “是命不久矣的新神。”埃斯特的话毫无起伏,冷冷的说道,“那个孩子身上的血液能与塞尔斯的血液引起共鸣,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几万年前唯一正确的事就是留下了这个种,他们坚韧顽强,几万年都传承了下来。”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那你就好好听我说完,这个孩子无知无畏,没受过多少教育,更不会掌控身体里的神力,只怕还没有适应元素,就已经爆体而亡。届时元素会自动找寻适应它身体的凡人或者其他种族,这对我们不利,我们要完全掌控元素之神,就是说,那个孩子得活下去,你要教导他,学会操控魔法,直到他成为新神。” “然后我再杀了他,夺取他的心脏。”我木然的接道。 “没错,塞尔斯会接替他成为新的元素之神,不过用不了多久,七百年后血月重现,我会带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我如何能刺杀一个神明?” 埃斯特轻蔑的说道:“我会给你一把匕首,上面有我的神力,当神明足够信任你时,你就有刺杀他的机会,亚德里安,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成为新神的导师,是多大的荣誉啊。” “我……” 她发出似笑非笑的嗓音:“别对我说那个孩子是你的后裔,你心肠软下不去手,都几万年了你们除了有血液的共鸣,还有感情吗?” “你为什么不把元素给我?”我忍不住大声质问道,“我随时都可以为了她死。” “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从你放弃神格的那天起,你就不是我的哥哥,也不是我的朋友。”她突然凑到我的面前,白光直射在我的瞳孔上,仿佛带着绝无仅有的犀利目光穿透了我的眼睛,令我感到丝丝疼痛,“如果你不杀了元素之神,七百年后我重回这片大地会想办法杀掉另外两个新神,用他们的心脏重塑塞尔斯,这也是我们所有人的意思。” “为什么非得杀掉两个新神?” “如果不能用有血缘共鸣的心脏,那么就需要两个无血缘关系的神明心脏,我们没得选择,既然你要保护你的后裔,我会看在其余兄妹的面子上,给你这个人情,但是其他神明的死可怨不得我们了。”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我踏入这个房间起就和你一样被困在了这个世界,我别过脸,不再看她:“失去了元素之神,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个不完整的世界。” “还有四个神明守护这个世界,它不会完蛋的,你已经不是神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这也是父神默许的事,比起失去心爱的小女儿,失去一个无关紧要的新神又有什么呢。”她语气坚定的说道,“明天,我的侍从会带你去找到那个孩子,记住你的任务,帮助他,杀了他。” “是。”我沉沉吸了口凉气。 “发誓,我要你以父神的名义发誓。”她尖锐的说道。 “我以父神的名义发誓,会满足你的所有的要求。”这一切来的突然,我依然迷茫无所适从。 埃斯特对我的话将信将疑,沉默半晌,只是疲倦的说道:“好了,现在你出去,我想和塞尔斯单独待一会儿。” 我来到塞尔斯的房间,小恶魔跟在我的身后,见我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问道:“亚德里亚,你没事吧?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的,直到塞尔斯苏醒。” “我很好,能给我找点吃的吗?”她的卧室比起大厅还算整洁,桌子上有一幅画,虽然覆上了薄薄的一层沙,但仍看得出是新画出来的。 “当然可以。”它扑闪着翅膀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将这幅画拿起来细细观摩,画的很简单,线条都是用黑色的羽毛笔勾勒出来的,我看了许久,才隐瞧得出是一条龙和一个女人,他们背对着我坐在山坡上看彩虹。 小恶魔叼着几根黄瓜进来,看见了那幅画,鄙夷的说道:“是那条龙画的。” “画的挺差的。”我放下了画,开始啃黄瓜。 “我也觉得差劲,看了半天没有瞧出来画的是什么,毕竟是龙,审美也就那样。”小恶魔跳到我的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等塞尔斯醒来,肯定会把你也带走的,这样你们兄妹几个就再也不用分离了。” “埃斯特和克拉伦斯不会喜欢我的,也不会再接受我。” “可别这么说,你们一家子都是口是心非,我早就知道了,塞尔斯成天嫌弃我掉毛,吃得多,还不是爱我爱的要死,埃斯特也一样,其实她当初早就找到了你,只是没有选择你。” “我不配当他们的家人。” “配不配我不知道,不过你的确和他们不像。”小恶魔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复活塞尔斯。” “没错……” 突然间,房子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龙吟,整个屋子都在颤抖,一条红龙降落在家门口,小恶魔惊惧的缩进了床底下,我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还没开口,红龙就先出声了。 “听说你是那位女神的哥哥?”他用那对黄澄澄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 “是我没错……你是……”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萨尔加多,在龙神手下做事,我们家都以我为豪,最近还和隔壁洞穴的伊娜订婚了,要知道以前他们家都看不上我。” “……很荣幸认识你,不知道你来这是要做什么?” “大人让我给你带点粮食过来。”他从爪子底下推出一个硕大的包袱,足足有半个房子这么高,“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什么都塞了点,份量是有点少,明天我会再来的。” “不!”我连忙说道,“不需要,这足够了,整个冬天我都吃不完。” “是吗?”红龙疑惑的望着我,“如果你不够吃,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这栋房子你也安心住着,我施加了结界,魔兽不会打扰到你的。” “怎会,替我谢谢龙神大人了,也麻烦你辛苦跑这一趟。” “客气什么,能听候大人差遣,是我的荣幸。”红龙鬼鬼祟祟的凑到我的面前,黄澄澄的眸子明亮毒辣,悄声问道,“听说,我们大人和你的妹妹有不可告人的故事?我是过来人,看得出来大人自从失去了女神后,总是闷闷不乐,跟情场失意没什么两样,尤其是今天你出现后,一定是和大人说了女神的事,他气的将五个魔兽老巢夷为平地,惊动了其他神明不说,差点殃及其余无辜的种族。你大可以信任我,真的,我打小嘴就严,不会拿出去乱说的。” “我是真不知道。”我沮丧的叹了口气,“我是个被放逐之人,龙神和旧神那点事你们比我还清楚。” 红龙不信,紧盯着我不放,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我无奈不已,只得说道:“如果我有了什么消息,一定第一个通知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红龙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我回到房间,埃斯特飘了出来:“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是龙神让他的侍从给我送食物来了。” 诡异的沉默,埃斯特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问道:“乌洛安喜欢塞尔斯?” “谁知道她招惹的那个蠢货的心思!”埃斯特没好气的说道,又愤恨的补上了一句,“蠢货!做他的白日梦去吧!” 我也赞同的点点头:“是的,他太粗鲁了,尤其是打架的时候。” 渣乐:你们不要以为龙龙傻,龙龙能当大房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从一开始就把塞尔斯的家人搞定了!没有什么能比赢得家人支持更重要! 原┊创┇文┊章:⒙﹝⒙﹞. 亚德里安日记(三):被选中的少年 我跟着埃斯特的侍从波崔斯从拥挤的长码头涌向人群,欧兰港口是光明神庇佑之地,叁面环山,紧紧环抱着这座娇弱的城市。蔚蓝的天空上蔓延着无形的光盾,数不清的海鸥在肆意飞翔,魔兽不敢来这肆虐,整座城市安静的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远处波光粼粼的海洋上看得见人鱼游动的波纹,在平静的海面上溅起一阵阵尾浪。 我甚至见到了城市久违的繁荣,码头上一片繁忙,有卸货的工人,也有拖家带口的逃难人,各个都大着嗓门说话,我几乎是被人流挤着前行。 码头的山顶上矗立着宏伟的光明神殿,阳光落在其上,神殿的光芒不可直视,仿佛光明神正优雅的俯瞰着山脚下的芸芸众生,我不禁眯起了眼睛,这次才看清楚精雕细刻的石柱上正有人攀着梯子为其镀上一层薄金。 我光顾着打望,而差点被脚下的石梯绊倒,波崔斯扶住了我,说道:“您得当心点儿,走散了就麻烦了,我可不容易找到您。” “没关系,我会在原地等你。”我指了指神殿金色的石柱,“光明神喜欢用金子装饰神庙吗?” 波崔斯随意的瞄了一眼,又拉着我继续走:“我不清楚新神的心思,但这是城里的富商为神殿镀的金,有大部分人在乱世中发了大财。” “我能赶上这样的运气就好了。” 波崔斯笑道:“您有龙神的庇佑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些人费尽心思为神殿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光明神能看他们一眼。” 我有些自豪的点点头,虽然是沾了自己的妹妹的光。 波崔斯也是乱世的幸存者之一,原本俊俏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眉头紧锁,浑身只裹着一件脏兮兮的袍子,一看就知道这人经历了苦难和危险,却并没有因旧神的抛弃而心生怨恨,他仍是埃斯特忠诚的仆人。 “那个孩子也住在城里,他叫尼尔加,今年刚过十四岁,家人在逃难的途中差不多死光了,只剩下他和一个一岁的侄子相依为命,这孩子白天抱着侄子在码头附近卖水果,晚上就去商店里偷东西,他年纪太小了,看起来也不可靠,没人愿意给这个孤儿一份正经活计。” 我很惊讶,脱口而出:“晚上的时候那谁照顾他的侄子呢?” “他花点钱托付给隔壁的老妈子,虽然我不喜欢他偷窃的行为,但他至少没有丢掉侄子,一个孩子带着另一个孩子,也是可怜。”波崔丝若有所感的叹道,“这世道太难了,大家都活的难。” “今天他也会来卖水果吗?” “不下雨就来,就在那。” 他指着远处树荫下的少年,我看向他时,心跳微微加速,手心冒出了汗,这个孩子晒得皮肤黝黑,既不高大也不健壮,脸很小,下巴尖尖的,看起来也很脏,尤其是头发乱糟糟的搅成了一团,衣服上几乎全是补丁,宽大的衣领下露出单薄的锁骨。 但他在笑,懒洋洋的笑着,似乎出太阳的天气令他心情愉悦,瘦削的胳膊还抱着自己的小侄子坐在他的大腿上,用破烂的洋娃娃逗他开心。 波崔斯继续在我耳边说道:“他是个硬气的孩子,年纪比他大的都敢打,脾气上来的时候可不管你是贵族还是富商,几个月前有几个地痞流氓要来抢他的摊位,挨了他一顿好揍。” “神力在他体内如何了?”我比较担心这个,若是神力突然在他体内爆发,只怕他瞬间就会炸成血浆,连他的小侄子也不能幸免。 “目前没有任何波动。”波崔斯顿了顿,说道,“但其他几位神明察觉到了元素的力量,有神使在打探元素的下落。” “我们动作得快点,在他的心脏与神力融合之前,不能让其他神明找到他。” 我正想上前和尼尔加搭话,有几个男人动作比我更快,他们冲到了水果摊前面,一脚踢翻了小摊子,橘子咕噜噜滚落一地,他们肆无忌惮的踩烂橘子,满脸横肉的脸上泛着恶心油腻的笑容。 尼尔加被一个壮汉揪着衣领竖提了起来,小侄子从他怀里不慎跌落下来,在一旁嚎啕大哭。 “别伤我的小卡聂!”尼尔加大声说道,似乎根本不怕眼前的高壮男人。 男人朝着他脸吐了口唾沫:“拿不出钱今天就给我滚蛋。” “我没有钱,我还得攒钱给卡聂看病。”尼尔加瘦骨伶仃,根本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我却在他的脸上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害怕。 “少来这套,否则我就拧断你的头,我应该让你付出点代价,你才明白该做什么。” 崔波斯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那是这片街区的头头,靠收保护费度日,若有人不给,他们就会弄得人半死不活。” “神不管吗?” “新神们能让大家活着就不错了,这是帝国该做的事,可惜这片城市还没有建立起新的王国。” 我看见男人偌大的拳头砸向了他的脸,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嘴角流出血丝,但他看起来依旧神志清醒,嘴角吐着血沫,说话困难,嘟囔着:“我不会给你的,杂碎。” 他被扔在地上,大汉示意其余几人,随后这些人对他拳打脚踢,他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双手抱头,硬是哼都不哼一声。 我看不惯这个逞凶斗狠的无赖头子,想去帮尼尔加一把,崔波斯拦住我:“别去,你身上有丰收女神的神息,这附近有神使,他们会察觉到的,误认为你是第五位神明可就遭了,千万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孩子从小被揍惯了,骨头比铁都硬,他不会有事的。” 衣服的内衬里装着塞尔斯的头发,那还是她送给我两个孩子的礼物,万年来一直在危难之际保护我,若我有了危险,头发散发出的神光足以令周围的神使扑过来,我的确不能莽撞,不由捏紧了拳头,强忍了下来。 只是走过去将摔倒在地上的小孩抱在怀里,小声的安慰着哭闹不已的孩子。 就在这时,趁着壮汉松懈之时,尼尔加那瘦小的脚竟一脚踢向了壮汉的裆部,他避之不及,弯腰嚎啕大叫,接着脸上又挨了几下重击,狼狈的匍匐在地,浑身软趴趴的肥肉似乎瘫在了地上,他一脸的惊愕,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尼尔加。 周围围观的群众都在拍手叫好,波崔斯还兴奋的喊叫了几声。 他的伙伴倒退几步,正准备一拥而上,尼尔加擦干净嘴巴边的血,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被吓住了,尼尔加的目光仿若豺狼般凶狠,他们转身就跑,溜的比兔子还快,根本不管壮汉的死活。 我暗道不妙,尼尔加的神力在波动,我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脸色愈发苍白,摇摇晃晃的捂着胸口呼吸,如果他失去控制,只怕会打死这个男人。 出乎我的意料,他忍了下来,狼狈的脸色渐渐平静,目光恢复清明镇定,从我手里面抱过小孩子,在地上捡起几个完好无损的橘子就往回走,连声谢谢也吝啬的说。 我捡起了他落下的洋娃娃,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瘦弱的背影,蒙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茫然的叹了口气。 波崔斯问道:“您在伤心?” “有点,这孩子打架的时候让我想起了我的弟弟。”我苦涩的咽了口唾沫,“每次我们打架时,一开始他总会被我压制,但他总是一声不吭,冷静的算计我接下来的动作,回回都能给我致命一击,反败为胜。” 波崔斯大惊失色,偷瞄着我的裆部:“难道你也曾被踢过那个位置?” 我羞赧的的低着头:“不是这样的,他打我的脸,要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一表人才啊。” 波崔斯:“.……” 那天夜里我就在尼尔加的楼下候着,我知道他今晚一定会出来偷东西,白天一个子儿没有赚到,又挨了打,半夜的时候总得去药剂店找点好货。 半个小时之前下了场大雨,夜空仍是乌云密布,街上渐渐弥漫起了淡淡的薄雾,低垂的乌云甚至飘到了塔楼上方。 果不其然,他神色自若的走了出来,双手插在裤兜里,微微抬着下巴,在楼下四处张望几下,选择朝着左边的街道走着,我也大摇大摆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我也停下,他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他有好几次在药剂店门口停下来,但因为我的注视而缩回了手。 最后他再也忍不住,大步朝着我走来,压低了嗓音破口大骂:“你这混蛋……” 爱┆看┋书:⒙﹝⒙﹞. 旧世界番外:侍从与龙(上) 渣乐:最近疯狂迷恋深情忠犬的男主,尤其为将军男主打call!笔下的偏执变态白切黑绿茶男突然就不香了,只有写个甜甜的番外来缓解下焦躁的情绪,见谅…… “或许,我该找几个侍从了。”塞尔斯朝半空中扔出手里的苹果,她怀里的小恶魔弓着柔软的身体宛如利箭射出,接住了苹果窜到了树上。 克拉伦斯坐在她的对面,黑发随意的散开披在肩上,有着与她同样的蓝眼睛,只是色泽更深,如墨混淆了透彻的蓝,能轻而易举攥住人的思绪,姐妹们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人说连他会读心术,只要与他对视,没有秘密能瞒过他,他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刀刻般坚毅的面庞,苍白的肌肤,前额饱满,只是嘴唇紧紧抿着,不带一丝弧度的嘴角透着些许凉薄。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硬皮书,听到她的话,沉静如水的蓝眸并未移开目光,只是反驳道:“你的房子太小了,住不下那么多的人。” 他的嗓音低沉优雅,平稳的语气永远不会出现慌乱的音符。 清晨的雾渐渐散开,阳光穿透轻薄的云,让神殿的穹顶上撒上一层金红,这是个温暖的早晨,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远处的瑟兰因端着酿制的果酒沿着鹅卵石小道向他们这走来,无瑕的袍子长及脚踝,随着他的步伐温柔的抚慰着脚下的嫩草,紧接着,晨钟开始奏响,沉重的撞击穿透了整个神殿,新的一天开始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想过过有人伺候的日子。”塞尔斯将两条腿交迭搭在桌子上,舒舒服服飞伸了个懒腰,“再说了,我只找一两个人,房间绝对够住。” 克拉伦斯微微皱眉,她的脚挡住了他书本上的光线,泛黄的纸张愈发模糊起来,他低声说道:“塞尔斯,放下你的腿,别把我的桌子当脚蹬。” “在我家,桌子和脚蹬是一样的。”她嘟囔着,动作麻利的放下了腿,让它们踩在柔软的草地里。 瑟兰因走到他们跟前,微微弯着腰,将两杯盛满果酒的银杯轻柔放下,因是盛夏,他只穿了一件袍子,丝质的袍子柔软贴合,骨骼上起伏蔓延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塞尔斯一仰头就能看见银丝绣纹衣领下他精致性感的锁骨。 或许里面还有他的内裤,这个男人看起来文雅却不柔弱,相反他身材高大挺拔,听说还读了很多书,克拉伦斯很欣赏他。 他一缕银丝的长发垂到胸前,随着清风吹拂飘到她的脸上,似乎令她的眼睛有些痒。 “谢谢你,瑟兰因。”塞尔斯眨了眨眼睛,微微笑道。 克拉伦斯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并未说话,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书本上。 塞尔斯并不忌讳在哥哥身边明目张胆的挖人,热切的提议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这来。” 瑟兰因脸颊滚烫,素来严肃冷静的脸上陡然出现一丝裂缝,他愕然的望着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这我” “你不用怕他,说实话就可以了。” 克拉伦斯以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手足无措的瑟兰因,合上书本,递给他:“瑟兰因,帮我把书挪去书架。” 他似是松了口气,微微后退一步,垂下眼帘,恭敬的弯腰道:“是的,大人。” 见他走远以后,克拉伦斯对她道:“我知道你曾戏弄他,令他当众出丑,你不该这样。” 神殿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克拉伦斯皱着眉,他最厌恶她们几个之间恶毒的赌约。 “我道过歉了。”她舔着银杯里的果酒,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仍是责备的抛去一眼:“你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当年我就不应该同意让埃斯特照顾你。” “哥哥你别天真了,难道我跟着你就能变成一个淑女了吗。” “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克拉伦斯一脸严肃的模样,似乎对她刚刚的想法深思熟虑过,说道:“你若是真的需要侍从,我会给你挑选几个勤快的侍女过去。” “我可以要男的吗?” 他瞪了她一眼,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不悦:“男女没有任何分别。” “可为什么埃斯特她们就有,我不能有?”塞尔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哥哥,你不能这么偏心。” 男的可以搬玉米,扎稻草,驱赶讨厌的乌鸦,这些粗活重活怎么能让漂亮的女孩子来做。 “事实上你没有侍从,不也活的挺滋润的嘛。”克拉伦斯避而不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将银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声音充满奚落,“比如你和龙。” 塞尔斯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我和龙怎么了?” 在他提起龙的时候,脸上阴沉的表情如同磐石,现下更冷酷了:“我知道你和龙走的很近。” “你说的哪条龙?”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蠢货。”他冷冷说道,目光闪过一丝嘲讽,“还好他只是条龙,生不出别的想法。就算有,也无能为力。” 塞尔斯身体僵硬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克拉伦斯太过冷酷的态度激起她心底一丝不悦,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巨石,在心间渐渐产生了一种奇怪,不舒服的感觉,慢慢说道:“你明明知道他有名字,我觉得乌洛安比蠢货好听,更何况,他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差。” “只有你这么觉得,把龙当朋友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克拉伦斯起身,淡漠的脸上掺杂着不屑。 “他才不是我的朋友。”塞尔斯小声反驳道,她绞尽脑汁想着乌洛安的缺点,可也只想到他毁坏自己的庄稼,便再也想不出别的不好了,一时间不由发怔。 他站起来,抚平袍子上的褶皱,又拿出梳子打理她的银发,轻轻理顺她发丝上的小疙瘩,拇指按压着她僵直的脖颈,寡淡的语调说道:“亲爱的,你还要侍从吗?” 克拉伦斯的动作很温柔,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是他不悦的语气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的生活禁欲严谨,枯燥乏味,也希望她同他一个样,像是在滥情的姐妹之间,寻找到一个同盟者。 克拉伦斯了解他,如果她想被人伺候照顾,可以随时住到他这里,或者其他姐妹那。他自负的认为没人比他更了解塞尔斯,塞尔斯生性懒散,她不需要侍从。 可他忽略了一点,她也会感到孤独。 塞尔斯知道自己现在最好顺着他话的说,她和乌洛安之间的事已经令他不快了,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他吵架。 “不,我不要了。”塞尔斯语气僵硬,“你当我没说过这句话,我要回去了,地里的南瓜要成熟了,我得回去守着。” “塞尔斯。”克拉伦斯叫住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困惑。 “你忘了小恶魔。”他把小恶魔放进它的怀里,挠了挠它的脑袋,它一脸享受的眯起眼睛,咕噜咕噜了几声。 她没有回到北口海岸,而是去了艾尔玛的神殿,告诉她自己想要找一个细心体贴的侍从,最好力气够大,南瓜要成熟了,几百里的南瓜地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搬去地下室。 艾尔玛激动的拍着的塞尔斯的背脊,在她眼里,侍从等于情人,自动忽略了塞尔斯最后一句的要求,一心要为自己的小妹妹挑选个最完美的情人,欣慰的说道:“你终于开窍了,你喜欢人类还是精灵,论美貌,当数人鱼和精灵,但人鱼嫉妒心太强,你脑子不好使,摆不平他们。” “我我没没什么要求。”塞尔斯磕磕绊绊的说道,有些郁闷,让她给自己一个侍从而已,至于选择困难吗? “这可是大事!你等我好好想一想。”艾尔玛在原地来回踱步,想了半天,最后让她一个人先回去。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发誓,明天一早就能见着你的侍从了。” 免*费*首*发:?σ???.?om [?σσ??.ν?ρ] 旧世界番外:侍从与龙(下) 清晨时分,银色的弯月渐渐隐退在云层中,一轮橘黄色的太阳高高挂在东边的天上,光华万丈,周遭的云层浮动着一圈淡淡的玫瑰色。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高个儿男人穿过田野的小路,提着小箱子,步履轻快的行走在月亮和太阳之间,他赶了一晚上的路,此刻也没有停下疲惫的脚步,宽大的兜帽遮住他的面容,只能瞧见小半边裸露在外的下颚,白皙光滑,几乎看不见青色的胡渣。 他跟着手中的地图,来到白色的两层楼小屋门前,将兜帽拨到脑后,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出现在阳光下,他气质很独特,让人不能轻易忽视他的存在,翡翠色的瞳孔盛满了温柔和善良,光是这样淡淡的望着他,也觉得暖意遍体。 若是仔细的观察,会发现他棕色长发下两只尖尖的耳朵在轻轻抖动,他是精灵。 精灵有些害羞,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田野上什么都没,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站在这栋白房子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叩响了房门。 塞尔斯见到了艾尔玛精心为她挑选的侍从时,不由一怔。 女神的神息浓厚强大,压迫着他的神经,精灵拘谨的低下头,克制住嗓子里的颤抖,温柔的说道:“大人,我是伊米尔,您的侍从。” 塞尔斯面无表情的瞄了一眼单薄的精灵,意兴阑珊的微微点头。 “快进来吧。”她转身向屋内走去。 伊米尔提着行李箱,拘束的跟在她的身后,头压得低低的,不敢轻易抬头直视女神的面容,甚至连屋子内的陈设也不敢多看几眼。 她领着他来到乳白色的小房间内,窗户大敞,辽阔的田野一望无际,尽头是高耸入云的山脉,云层环绕,山顶之上犹如尖利的獠牙,黑压压的尖顶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北口海岸。 他在来的路上曾听说,那是巨龙的老巢。 清晨的风吹拂着碎花窗帘,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把摇椅和一张床,干净的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另一边的凿进墙壁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甚至堆到了天花板,他略微扫了一下书名,大多都是些童话故事。 “这是你的房间,昨晚我特意收拾出来的。”她依靠在床边,静静打量着他,“你以前是跟着艾尔玛的?” 他知道女神在看他,脸色不由憋得通红,紧张的深吸一口气,视线紧紧盯住她吹散在腰间的银发,才说道:“我为艾尔玛大人打理花园。” “园丁啊,难怪他把你给我了。” “大人,你喜欢看书吗?”他小声问道,试着缓解自己羞怯的情绪。 “还行吧。”她捂嘴打了个呵欠,并不想和他聊聊自己的经历,“我要去睡一会儿,可能睡个五六天,没有重要的事不要吵醒我,还有,你记得看好南瓜地,龙经常来捣乱。” “可是我......我打不过龙。”他焦急的说道。 “别怕,龙看见有人在就飞走了。”她又打了个呵欠,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花,“具体的工作小恶魔会告诉你怎么做。” 女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银丝的长发在她的细腰间摇曳,他只能趁她离去的时候,偷看她的背影。 伊米尔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微微皱着眉头,女神交给他的工作似乎和艾尔玛大人吩咐的不大一样。 伊米尔不由叹了口气,听说她和冥神一个性子,洁身自好,过着修士一般禁欲的生活,没有侍从,也没有情人。 除了龙。 丰收女神喜欢和龙在一起。 这不是个秘密,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偶然间他曾偷偷听艾尔玛大人对她的情人们叹道:“这不是个好兆头,她老是和龙厮混,我不介意她和仇敌关系好,可是他毕竟是头龙啊,张开龙翼后就跟座山一样巨大,而且最近几个年头她愈发离不开龙了,我真怀疑龙是不是给她下了迷情剂。我希望她能找些看起来正常一点的伙伴。” 很不幸,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被艾尔玛大人从几百个侍从里选中,希望凭借自身的魅力能将丰收女神从龙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可眼下看来塞尔斯大人并不打算碰他,她只想在农忙时节找个劳工,比起和男人调情,她更愿意闷头睡大觉。 收割的季节一向格外忙碌,麦浪在风中翻滚,红透了的浆果摇摇晃晃的挂在篱笆上,大大小小的挤作一团,但这也意味着麻烦,天空飞掠过一群群鸟儿,有时候乌鸦成群结队扑棱着翅膀冲向田野,驱赶它们可是一桩苦差事。 至于小恶魔,它早跑的没影了。 塞尔斯大人的田野没有设下禁制驱赶动物,她喜欢给它们一点儿甜头,将这一举措视为神的恩赐。伊米尔一整天都在对付讨厌的乌鸦,忙的焦头烂额,直到半夜才疲惫的倒在了床上,他太困了,眼皮不住的阖上,马上就能睡过去。 几乎就在一刹那,房子剧烈的抖动了下,一阵强风骤然刮起来,似是皮革在空中哗哗的扇动,如浪潮般卷动着窗帘,书架上的两本书掉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声响,伊米尔陡然睁开眼睛,心脏惊惧的跳动着,墙壁上原本是皎洁的月光,此时却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房子外来了个庞然大物,粗重的喘息声在幽静的夜晚一清二楚。 他小心翼翼朝窗户挪动着身体,身体几乎是贴在了地上,借着窗帘的阻挡,他看见一只巨大的黑龙在窗外窥视。 他显然不是对着他的窗户,而是塞尔斯大人的窗户。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龙,传说龙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诞生的种族,他们无所不能,不惧严寒酷暑,是这世上唯一的强者,愤怒时龙焰能摧毁整个山脉。 龙的身型比房子大了好几倍不止,他只有佝偻着身子,利爪扒在阳台上,在窗户外探头探脑,嘴里喷着热气,龙巨大的身型几乎挡住了月亮,他看不清龙的模样,但龙一直不走,他便一直不敢睡下去,或许他应该去塞尔斯大人的房间把她唤醒。 龙朝着塞尔斯大人的房间看了一会儿,幽暗重瞳在夜色中由左往右缓缓移动,瞳仁转向了他的窗户,伊米尔冷汗直冒,一动不动,龙冷冷的注视着自己,他在龙的眼里无所遁形,觉得血液都已凝固停滞。 出乎他的意料,龙什么都没有做,他转了个头,趴在房子外,闭上了眼睛。 伊米尔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放松令他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第二日一早,龙还在屋外,这是条罕见黑龙,黑鳞之下是龙储藏龙焰的地方,可见猩红花纹时隐时现,鳞甲之上密密麻麻矗立着倒刺,即使人一靠近,也会被鳞上的刺刮伤,黑龙是所有龙之中体积最大,最凶猛的龙,吐出的火焰,足以融化整个城镇。 黑龙已经醒了,似是依偎在房子旁边,粗长的脖子盯着脑袋上方不断盘旋的乌鸦,尾巴不耐烦的甩动,扬起阵阵灰尘。 乌鸦想掠夺塞尔斯大人的庄稼,但害怕黑龙,迟迟不敢有所举动,一直在天空嘶叫着。 明亮的龙焰冲向天际,乌鸦四散而逃,龙焰的余烟在苍穹蔓延,如浓浓的烟雾将天际覆盖,灼热的火光刺激的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火光一闪而过,脸颊依然是火辣辣的疼,摸上去滚烫不已,“嗖”的一声缩回了手。 “出来吧,小虫子。”龙说道。 伊米尔挪到窗户那,脸上蒙着一层阴翳,努力克制着颤抖:“你这样会吵醒大人的。” “只要是她想睡觉的时候,就算是地震也吵不醒她。”龙嘲讽的说道,幽暗重瞳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副神情仿佛他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耗子,“你是谁?” “我是大人的侍从,伊米尔。” “她可没有侍从。”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昨天才来的。”他稳了稳心神,继续说道,“是爱神送给大人的侍从。” 龙眼中的讽意更甚,似笑非笑:“那么侍从又能做什么呢?” “大人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或许有了我,大人便不会与龙为伍,这也是艾尔玛大人的意思。” “什么意思?” “诸神都不希望您和塞尔斯大人往来。” 一阵漫长的静默之后,龙沉闷的笑起来。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一个玩物嘛。”龙懒洋洋的说道,“不过是神玩弄世人的手段,让我猜猜,塞尔斯是不是让你看守庄稼,搬南瓜?” “你怎么敢叫大人的名字。”他嘴巴哆嗦着,紧紧抓着窗帘,嘴里的愤怒宛如蚊蝇。 “是不是?”龙逼近了他,鳞甲上的灼热刺的他眼睛疼痛。 “是......” “你真可怜啊,塞尔斯自己睡大觉,让你一个弱不禁风的精灵干这样的事,这些粗活她动动嘴皮子就能搞定。” “为大人效力,是我的荣幸。” “看来你是想赖着不走了。” 伊米尔气的咬牙切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我留在这是大人的意思。” “蠢货。”龙厌恶的说道,“小虫子,趁我心情不错的时候赶紧滚远点。” “你......”他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黑龙。 “你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去找爱神或者冥神告状我都不在乎,要么你留在这,让我把你烧成灰烬。”龙布满尖锐獠牙的嘴里喷出火星沫子,差点烧着了窗帘。 他深吸一口气,惧怕在内心啃食着他,僵硬的点了点头,伊米尔想塞尔斯大人会原谅他的,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不敢回头再看那头黑龙和小房子,几乎是逃命般的冲进了田野。 黑龙望着他瘦弱的背影,不屑的冷哼,继续趴在小房子前打瞌睡,偶尔抬起头赶走来偷吃庄稼的乌鸦。 塞尔斯又睡了一天一夜,跟着清晨的太阳一起苏醒过来,心满意足的从床上爬起来伸着懒腰,眼睛一瞥,瞧见乌洛安就在窗外,她微微一笑,从阳台跳了下去,他还在沉沉的睡着,她也没打算吵醒他,拖着大篓子冲进了瓜果地,开始采摘新鲜的水果。 她拖着小山高的水果满载而归,乌洛安此时已经醒了,他睁着澄亮的重瞳注视着她。 “早啊,乌洛安。”塞尔斯对他挥挥手,“吃水果吗?我刚去地里摘的。” “嗯。” 他张开嘴,涎液沿着獠牙滴落,灼热的气息让身边草地的花朵瞬间枯萎。 塞尔斯不为所动,将篓子里的水果全部扔进了他的嘴里,动作熟练自然,仿佛重复了上千次。 “怎么样?我新种的水果,糖分很低,不长胖。”塞尔斯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这次的还不错。”乌洛安一如既往说着谎话,吃着没什么滋味的水果,嚼也懒得嚼,索性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比起素食,他更喜欢吃血腥浓重的肉。 塞尔斯的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有些得意,笑的更开心了,她望着二楼的窗户,疑惑的说道:“怎么伊米尔还没有起床?” “你的那个侍从被我赶走了。”乌洛安坦白道,看着她陡然沉下脸的面孔,烦躁的甩动尾巴,“那个小虫子根本帮不了你的忙,还不如赶走,更何况我不喜欢周围有神侍的存在。” “可是......就算有这么多理由。”她苦恼的抓着头发,“你也不能赶走啊。” “你心疼了,想让他继续住你的房子,睡你的房间?”乌洛安冷冷的说道,沉默在两人之间凝结。 塞尔斯哀叹一声,神情郁闷:“我本来打算找个身强力壮的搬庄稼,让我也享受下被人伺候的滋味,可艾尔玛送来的是个精灵,我就在想累他个叁天叁夜把再把他送回去,这样也有借口说他胜任不了这份工作,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这下可好,伊米尔去艾尔玛面前告状,艾尔玛又去埃斯特那告状,埃斯特又去克拉伦斯那告状,肯定要把这事儿给捅了出去,克拉伦斯是不准我找男侍从的,所以啊,最后遭殃的是我。” 乌洛安讽刺的说道:“那也是你倒霉。” 她颓丧的眺望着远处的田野,叹道:“如果克拉伦斯迁怒你,你又要挨打了,上次埃斯特用剑划破你的鳞甲,你疼了好几个月.......” 她停了下来,抚摸着乌洛安的眼睛,他似乎怔住了,呆愣着不动,幽暗重瞳倒映着她纤瘦的身形。 塞尔斯继续说道:“不过别担心啦,我等会就去找艾尔玛,给她送点珠宝,缠着她不让她说出去。死缠烂打这招我最擅长啦。” 乌洛安缄默许久,突然用脑袋轻轻蹭了下塞尔斯的头,鳞甲上的倒刺被他收了起来,不会刮破她娇嫩的肌肤,她猝不及防的被蹭的后退一步,看见巨龙似在讨好的动作,眼睛弯弯的笑着道:“干嘛蹭我?” 他没有搭腔,定定看着她的双眼,他喃喃说道:“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谢谢我,就是说不出口。”塞尔斯嘴角扬起了微笑,大着胆子抚摸着他的鳞甲,要知道以前他是从来不会收起倒刺的,倒刺紧紧贴在鳞甲上,光滑的不可思议,几乎看不出来有刺的影子,而且一点也不冷,仿佛暖洋洋的太阳照耀在身上。 “明天我们一起去喀格拉吧,听说那的彩虹很漂亮,或者去肯特海峡也不错,据说这几天人鱼会浮出水面举行盛宴。”塞尔斯盛情邀请道。 “好,你想去哪都可以。”乌洛安直视着她的双眼说道。 塞尔斯沉吟着:“我还是问下艾尔玛的意见,这两个地方她都去过。” “好。” 亚德里安日记(四):元素觉醒 渣乐:日记前面有新更新的章节,记得看啊,不然后面连不上……溜了溜了,日记还有个一两章就写完了。虽然有点多,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愁人。 我默默盯着他看了许久,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这孩子紧绷着身体,双手在裤兜里握成拳头,我知道,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子。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叫做亚德里安。” 他后退一步,沙哑的低语,犹如毒蛇发出的吐信:“你想干什么?”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感觉疲惫,发慌,甚至难受的作呕?” 他警惕的盯着我,慢慢点了点头。 “那是你体内有股力量,它是来帮助你的,首先你得学会掌控他,与你的身体融合。”我试着解释他所不理解的这一切,眼角扫视着角落里是否有醉汉或者偷听者,“但我们得单独谈谈,你介意我去你的屋子里坐一会儿吗?” 他显然不信,看着我的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个又老又可怜的白痴,不无讥讽说道:“你先说说那是什么力量?” 我指了指山顶灯火通明的光明神殿,那生生不息的灯火是这个城里最明亮的存在。 “能让世人信奉你的力量。”我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胆识,勇气和深藏的野心,他有对待弱小的温柔,同时也有上位者的冷酷无情,如果他不死,会是一位合格的神明,“你的力量决定了你不应该被埋没在这庸俗贫穷的世界。”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在颤抖,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油然而生,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甚至懒得看我一眼,扭头就走。 我想继续追,但是停了下来,波崔斯从右侧的街道中走来,脸上满是忧虑:“看来他不信,时间所剩不多了,城里出现的神使越来越多,我刚刚在岸边甚至看到了几条人鱼沿着沙滩上来,难道我们得硬绑着他离开吗?” “他们没有确定的位置,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他无疑是大海捞针,我们再等等,这个孩子会需要我们的。” 我预感的不错,到了第叁日,他就一病不起,昏沉麻木倒在木板上的破洞羊毛毯子上,双目圆瞪,以一种恐怖的方式直视着天花板,脸色蜡白,透着病态的死气,仿如一具僵死已久的尸体,小侄子饿的在他耳边哭嚎,拽他的手指,啃他的指甲,他听得见,却什么都做不了,没有力气,甚至连眼睛都闭不上,泪水不断沿着脸颊滑落。 他太累了,恐惧将他牢牢攥在掌心,掌控不了强大的力量时只能被力量转化为养分。 我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抱起哭闹的婴儿,熟练的拍打孩子的背脊,轻柔的抚慰了一会儿,婴儿哭声渐渐转小,我才放到波崔斯的怀里:“给这个小可怜喂点东西。” 手里攥着你留下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拂动一下,柔光将他的身体裹住,几乎将这灰暗的小屋照亮,残留的神息抚平了焦躁饥渴的元素之力,它终于消停了下来,安静的缩在他身体深处。 他揉了揉眼睛,眸子里浮着泪水,在我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的开口:“我这是怎么了?” “是那股力量,新世界原本有五位神明,你就是第五个,元素之神。” 他没有说话,褐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地板。 “尼尔加,你想吃点东西吗?”我递给他一块奶酪。 他一口吞进了肚子里,似乎才找回一点儿力气:“你连我名字都知道了,那你们又是谁?” “我之前介绍过自己了,这位是波崔斯,我们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波崔斯补充道:“这一切都是旧神的旨意。” “我只是个流浪儿,有很多个像我这样的流浪儿,我不懂为什么选中了我,我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认识几个字。”说道自己的短处,他脸色通红,随即苦笑一声,“算啦,反正我一个流浪儿,早晚都会死,你们要骗我当什么祭品也没必要这么麻烦。” 我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快去收拾东西跟我们一起离开这儿。”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们,紧紧咬着下唇,似乎信了,可那懵懂的模样又像是不信,低声问道:“我们要去哪?” 我松了口气,说道:“这座城市被保护的太好,可不适合你成长,我们得去个危险一点的地方。” “我可以带上卡聂吗?他太小了,不能没有我。” “当然可以。” 他的行囊不多,全部的家当无非就是他和卡聂的换洗衣物,都是破得不能再破的麻木衫,我和波崔斯身上的衣服也同样的破旧,挽起脏兮兮的裤腿,还拄着一根树枝当拐杖,我们趁着太阳初升之时出城,城门口守着两位洁白优雅的神使,路过我们身边时,神使不可避免的皱了下眉头,目光很快便从我们身上移开。四个乞丐一般的人物毫不显眼的出了城。 我有些诧异,等着周围行人渐少的时候,才说道:“我还以会拦下我们。” 波崔斯半边脸蒙着围巾,遮住嘴巴笑道:“我特意吃了不少大蒜,冲着神使笑的时候,顺便向他们哈了几口热气。” “干得漂亮,想必光明神天天用鲜花熏身,只喝露水,神使说不定在嘀咕,这么臭的人怎么可能是未来的元素之神。”我咧嘴一笑,拍了拍波崔斯的肩膀。 尼尔加抱着卡聂凑了过来,盯着我的拐杖好奇的打量着:“你的拐杖有魔法吗?” “这只是普通的树枝,我并不会魔法。” “哦。”他有些失望,目光很快飘走,大步走在前面。 我回过头望了一眼身后逐渐远去的繁华之城,山顶的神殿依然璀璨夺目,好似天幕中萤萤灯火,在我们的前方,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流民涌向这片神佑之地。 我紧紧皱着眉,脸色与流民一样的木然。 埃斯特早已为他安排好了居所,是一座孤岛的城堡,盘踞在危崖绝壁之上,这里曾是某个岛国的废墟,这里安静偏僻,无人打扰,终日阴雨绵绵,见不到一丝太阳的影子,半夜狂风怒吼,城堡后方的林子都在齐声呼啸,岛远离了大陆,海中央魔兽群聚深渊峡谷,连人鱼也不敢轻易踏足此处。 无数的狗头狮身像栖息在林中各个角落,它们曾是这个王国的图腾,其上遍布青苔,爪子下压迫着一颗死人的头颅,空洞硕大的眼眶直视着对面之人,透着森森鬼气,尼尔加曾被这些狰狞的石像吓得蹲坐在地上,在梦中骤然惊醒,缩在被子里小声的啜泣,随着时光的流逝,倒也习惯了它们的陪伴。 城堡的图书馆收藏着数以千计的书籍,恰好是我们所需要的,但尼尔加不爱看书,经常倒在书本上打瞌睡,通常是我和波崔斯完,简要概括的复述给他,他学的很快,似乎天生就是学习魔术的料子,学的也杂,炼金,魔药,方术什么都有,短短两年的时间,他不再惧怕元素之力,不需要咒语也能操纵任何元素,甚至运用它们召唤海底的魔兽当做他的宠物,在城堡里四处招摇,常常将我们吓个半死。 尼尔加还想捉几只人鱼上岛来给卡聂当保姆。 波崔斯抓住他的手臂厉声警告,他是陆地上的人,不要过多的干涉海洋里的生物,那毕竟是海神的地盘。 他耸了耸肩,算是听从了。 我确信,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他了,直到有一天他偷偷驾船前往大陆,吓坏了波崔斯。我早就知晓他整日在海岸边徘徊,渴望出岛去看看,毕竟年轻,对光荣有种莫名的执着。 波崔斯颤抖的扶住石墙:“他还会回来吗?说实话,神力与他的身体相处的相当融洽,我越来越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个少年,而是一位神明。” 我扶着他安置在椅子上,宽慰道:“他没有带上卡聂,尼尔加不会丢下他的侄子不管,这岛上太阴沉了,说不定他只是想出去看一看,马上就回来。” 波崔斯撑着椅子上的把手,虚弱的说道:“你得快点动手了。” 我沉默不语,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尼尔加对我微笑的模样,这些日子以来,我已渐渐有些喜欢这个叫尼尔加的孩子了。 他见我犹豫不决,不由大喊:“可别一时心软,想想你的妹妹,她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下室里。” “我知道。”我苦涩的叹息。 数日之后,尼尔加回来了,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卡聂是个兔子玩偶,波崔斯是一副羊绒手套,我的则是一本书《死灵法术》。 我错愕的望着书上的名字,惶然不知所以,尼尔加挠了挠后脑勺,冲我轻快的笑道:“老师,我记得您说过在研究灵魂,正巧这本书是新出版的,我想您一定会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我温柔的说道,“这些日子你都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路过几个村庄的时候施予援手,不过我不能一直留在那,就让他们学会如何操纵元素,可惜他们的体内只能容纳其中一种元素。”他神色如常的答道,“你们是没有见到那些人,守着仅有的田地为生太可怜啦,一只微不足道的小魔兽就能要了全村人的命,我还想再出去一趟,多走访几个村庄,让他们有保护自己的机会。” 波崔斯惊讶的大喊:“你说什么!你这是在泄露自己的身份!保护村民的事自有其他神明,不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尼尔加瞥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困惑不解,波崔斯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神明的威压让他感到畏惧。 “可是,我没有看到有魔族和圣殿骑士的出现,他们都在前线对付难缠的魔兽,更别说龙和人鱼了,还是你们在害怕什么?有什么人要害我吗?” 弑神之刃在怀里烧的滚烫,那是提醒我是时候挖出他的心了脏,我叹了口气:“其他新神会察觉到你的神息,用不了多久会追查到这座岛上来。” 尼尔加眉头一皱:“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他们其中一个。”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褐色的眸子无措的祈求:“老师您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 “当然。”我微笑着望着他,编造着谎话,“出去这么久,你该好好休息,睡个觉,明天一早我就教你一些基本的礼仪。” “你认识那些新神吗?” “我只认识龙神。” “龙神是不是很厉害?” “不光厉害,还很英俊。” 他顿时萎靡了下去,蔫巴巴的说道:“我这个模样或许连他的侍从都比不了。” 波崔斯拦着他的肩膀,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你脑袋瓜里都想的什么呢,我给你熬碗奶油玉米汤,你喜欢喝这个了。” 那天晚上,波崔斯告诉我,尼尔加已经睡着,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你已经猜到,我并没杀他,而是连夜驾船离开,你看到这儿,或许会恨我,埋怨我,我是喜欢这个孩子,可远不及对你的疼爱,我对你的爱,甚至比克拉伦斯他们还要深,从知道你死亡的那一刻,我就是为你而活着,可我也爱这个世界,我背弃承诺只是不想夺取这个世界仅剩的一丝希望,你得到尼尔加的心脏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那些普通人也再不能得到元素之力的庇佑,这片大陆会回到新世界初期那样惨败不堪。 这世上不仅只有埃斯特所说的那个办法,这些年我除了教导尼尔加,醉心研究各种魔法,炼金术,即使我一丝法力也没有,也不妨碍我的推算演练。我会让你复活,重回旧神的怀抱,而且已经有了眉目。 你要相信你的哥哥,他曾经除了是铸造之神,也是智慧之神。 在我离开的那晚,一个银发男人披着光芒降临在这座岛上,身形修长高大,甚至比圣殿骑士还要高挑,他从头到脚都是耀眼的白,身上一件圣洁如雪的长袍,宽大的袖子迎风猎猎作响,领口微敞,露出亚麻色的里衬,就连那张脸也是毫无瑕疵。 波崔斯小声道:“我认识这个家伙,他是克拉伦斯大人的侍从瑟兰因,看来他成了新神之一。” “造化弄人。”我叹息一声,“今后你打算去哪?” “我没有完成埃斯特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也活不到她能够责罚我的年纪,我不知道去哪,或许帮着尼尔加抚养卡聂长大,再去继续流浪吧。”他对我有所埋怨,却无可奈何。 我告别了波崔斯,独自一人回到了北口海岸,我两手空空,弑神之刃干干净净,小恶魔目瞪口呆,愤怒的撕咬我,我疼痛难忍,依然紧紧抱着你冰冷的身体,揉进了怀里,脆弱而满足的笑着,塞尔斯,你别怕,我再也不会与你分离了。 精-彩-小-说:bl?σ?.ν?ρ [?σσ??.ν?ρ] 亚德里安日记(五):祭坛上的公主(完) 我想把自己的心脏献给你,这是我深思熟虑的打算,对我而言,复活你是我漫长无尽的生命中唯一的慰藉,也是我摆脱诅咒的唯一办法。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难的是让我的心脏与你的神体彻底融合,而不只是让你的生命昙花一现。唯一能够办到这一点只有依靠炼金术。 炼金术诞生于旧世界,但这种秘术只有女巫和祭司知晓,外人不得而知,我本以为它会在新世界走向衰微,出人意料的是,炼金术因元素魔法盛行而得到广泛宣扬,许多伟大的魔法师留下了在新世界初期留下了不少伟大的文献,比如着名的《底比特的炼金法》。 但有一点需要明确的是,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完全解开炼金术的奥秘,毕竟炼金术与魔法息息相关,无论使用哪种咒术,关键是是看谁在施咒,赋予的含义自然不同。 我虽然没有得到元素之神的赐福,掌控不了高等魔法,但自古流传的的自然哲学魔法,我烂熟于心,这是存在于旧世界的魔法,它们与元素不同,特征难以描述,给我的感觉诡异阴森,像怨灵那样生生不息。 简而言之,这种魔法依附于被诅咒的灵魂,即使在生命消亡以后也能顽强的继续存在下去,那些所谓的执念和怨恨,痛苦和不甘像诡谲的黑影一样游荡在世间。 新世界的魔法师将这个黑影称为恶魔。 我的办法是献祭掉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的身体炼制成神。 不过别担心,我可不会成为他们所谓的恶魔,也不会让你成为恶魔。 炼制成一个神体并不容易,好在我满足其中一条,拥有无尽的寿命。具体的过程我便不再叙述,毕竟这对一个普通人真的难以办到,涉及黑魔法奥义,我也不希望这种办法被其他人知道。 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都在寻找珍稀难得的药材,直到新世界的第七百年才令我的身体有了一丝神息,但太过微弱,不到一天就消失了,我很挫败,一整天都无法进食,给我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到血月之夜,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将你送走。 除了你之外,我还必须去完成另一件重要的事。 随着你的苏醒,也代表我的死亡,但我女儿的灵魂还被封印在结婚戒指里,我带着她流浪了几万年,想趁着死之前给她找一个好归宿。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会保留着伊莱娅的灵魂,事实上这是克拉伦斯交给我的,再次见到他时,我已经妻离子散,在垂死边缘挣扎,看见他一如既往冷淡疏远的笑容时,不禁自问,在这场赌局里,我是否出错了牌。 那天,他将我女儿的灵魂灌注进了戒指里,说道:“或许有一天你可以再次见到她。” 我默默瘫坐在地上,在我的弟弟面前动也不动了,抱着戒指泪如雨下,激动的直发抖。 回到刚刚那个话题,我已经有了一个适当的人选,就是迈娅国的伊莱娅公主,而迈娅国是尼尔加的侄子卡聂一手建立起来的。那个可怜的小公主从小体弱多病,听王宫里的医生说,这孩子活不过十岁,我想让女儿与伊莱娅的灵魂融合,借此延续她的生命。 事实上,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办到这一点,唯有借助神明的力量,龙神早已不知所踪,我便日日夜夜去光明神殿祷告,说了很多你的事,期盼他的回应,叁个月之后,他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告诉光明神,你还活着,做这件事时我一点也不后悔,也不害怕,尽可能隐瞒你的一切,其实我压根也没指望他还喜欢着你,只是想赌一赌。 但只要一听见你的名字,他的眼里顿时绽放出光彩,我知道我赌对了。 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准确的说是一场平等的交换,显然我没有履行我应尽的职责。 你知道吗?你是我与两位新神之间唯一的联系了,我在想你若是选择伴侣,他们都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你更喜欢独自逍遥快活,但我也希望你尽最大可能不要伤害他们。 作为哥哥,我希望你能体会到爱情的美妙,可我也希望你能保持理智,不要像我一般,将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爱情,到头来灵魂几乎被彻底摧毁,如幽灵游荡在世间。 我的女儿成为伊莱娅之后,这一切并未结束,她仍活在病痛的阴影之下,身体里有着迟迟无法痊愈的伤口,我只好又一次将自己一半的灵魂献祭给恶魔,男人的模样可能会吓到她,所以让我的阴影化作一个温柔的姑娘去帮助她,陪伴她。 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的半身都做了什么,因为它已经从我的身体里割裂开了。好几次都有种想去迈娅国看望她的冲动,偶尔会在半夜惊醒,梦见她生病而死,每一次都冷汗直流,心跳加速。 可我连北口海岸都不敢踏出一步,因为我欺骗了光明神,遍布各个角落的光明信徒在大肆搜寻我的下落,即使是尼尔加,也不曾忘记追踪我,尤其最近这些年头他追逐的愈发频繁,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死追着我不放。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开始习惯这种空虚的日子,炼制成神体的试验一次次失败,一次次的重来,就像海浪不停拍打着礁石,直到天空上方出现了一丝曙光。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我知道我快要成功了。 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在北口海岸,她目光冷酷,皮肤白皙光滑,削薄的嘴唇宛如一条直线,褐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绾成一个发髻,暗如黑夜的滑丝长裙紧紧包裹着在她高挑干瘦的身形,衬的她眼睛也是暗不见底,阴郁如鬼魅在海岸边游走。 她盯着我,脸上的表情一如她寡淡的面容,没有丝毫起伏,一字字说道:“许久不见了,亚德里安。” 我瞪大了眼睛:“埃......埃斯特,你怎么......” “我回到这里也不过叁年时光,多亏了你的背信弃义,逼得我亲自出手,不得不寄宿在这个凡人的壳子里。”她冰冷的说着,那双深渊一样的眸子,如冰冷冽。 她突然狠狠甩了我一个耳朵,我跌落在地,脑子被打的嗡嗡作响,嘴里血水翻涌。 血月之夜还没有到来,而埃斯特却已经出现,我知道,平静的日子终于到了尾声。 “对不起我......”嘴里疼的厉害,我擦掉脸上的血,努力组织话语想告诉她这一切,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徒劳。 而她冷冷的打断了我:“我早就知道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她终于露出一个微笑:“伊莱娅凭她那张脸得到了海神的青睐。” “你说什么!”一股冰冷的寒意在体内蔓延,我觉得我手指都在颤抖。 她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脸颊,轻轻说道:“你担心什么呢,能跟神在一起有多大的荣耀啊,她是个好姑娘,你真应该看看她有多美,让神都为她神魂颠倒,让我省了一份力气去找另一位新神。”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用力抓住她的手,颤抖的浑身冒冷汗,“求求你,求你放过她吧,是我违背了诺言,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伊莱娅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要的很简单,夺取两个新神的心脏。”她挥开我的手,一脸厌恶的掏出手绢擦拭自己的手。 “你根本做不到!” “我是做不到。”她嘲讽的望着我,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打量我这副可悲的模样,“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我的计划,来这里只是为了通知你一声,在我的计划里,伊莱娅可能会死,你得有心理准备,亚德里安。” “她的灵魂有一半是你的侄女,我求求放过她,我已经在炼制神体,马上就要成功了,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会把塞尔斯健健康康交到你的手里。” “我连你都不在乎了,又怎么会在乎你的女儿。”她的语气异常冷漠,就像丢掉了善良面具的疯子,她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可以做任何事,“不过就让我看看,是你的计划快,还是我的计划快。” 她再次隐匿在浓雾之中,我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天空开始飘雨,冻得我浑身发抖,小恶魔飞到我的脚步,试探着的问道:“你还好吧?” 我艰难的点点头:“你早就知道她回来了?” “是的,埃斯特大人不让我告诉你。” “我的计划你都告诉她了是吗?” “是,可是大人她不相信你。” “算了,看在塞尔斯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伊莱娅在哪?”我无法掩饰话中的痛苦和无奈,从过去到现在我都是如此的没用。 “她被海神掳走了,因为老国王要把她嫁给一个花花公子。” “那她喜欢海神吗?” “不喜欢,她喜欢另一个人,没有海神漂亮,但她就是喜欢他,他们是青梅竹马,那男人是她的骑士。”小恶魔舔着爪子,犹豫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 我苦笑一声,脸颊不断抽痛:“这下可好,惹怒了海神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恶魔安慰我:“别这么悲观,偷偷告诉你,埃斯特说海神其实不喜欢她,他只是想收藏漂亮的东西,不容许别人染指。如果伊莱娅惹恼了海神,他会当做垃圾一样直接丢弃她。” 我有一丝庆幸,至少海神不会因为爱情而做出疯狂的事来:“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找到伊莱娅,我想知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它定定望着我,不知道是转头就走还是接受下来,最后它说道:“我会去看一眼,你别告诉埃斯特大人。” 北口海岸信息闭塞,至于之后的事,我是在血月之夜后几日才知道的,埃斯特想办法将伊莱娅从海神那里偷了出来,果真如她所说,海神厌倦了伊莱娅,他憎恨不知好歹的女人,伊莱娅的所作所为无疑令他颜面尽失,他并未追着过来,无论她怎样模仿伊莱亚的笔迹写信给他,也无法打动海神,屈尊降贵来到迈娅国,神的冷漠让埃斯特愈发苦恼,但血月之夜就要到来,她只有孤注一掷,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知道伊莱娅在海神心中的分量。 她希望让伊莱娅挑起两个新神的争端,让他们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她在迈娅国的底下布置了弑神的祭坛,而伊莱娅就是即将献祭的公主。埃斯特要在他们两败俱伤之时用阵法困住他们,挖走其心脏。 在伊莱娅婚礼那日,埃斯特让小恶魔偷偷去给龙神下了药,迷失他的神智。而那个时候海神恰好想通了一切,他放下了执念来参加伊莱娅的婚礼,送上他真诚的祝福,不料发狂的龙神摧毁了迈娅国,在婚礼上夺走了伊莱娅。 海神为了救下伊莱亚,与龙神爆发了一场几乎毁天灭地的打斗。 但其他叁位神明及时的制止了他们,埃斯特无法在叁位神明的眼皮底下启动阵法,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一同消失的还有伊莱娅。 神的战争,会带来一切毁灭性的灾难,那片废墟之中她的臣民不再爱戴她,甚至要杀了她,神视她的美貌为原罪,毫不怜惜的带走了她。 埃斯特离去之前,我们又见了一面,那天是寒冬,黑夜已经完全降临,结了霜的油灯照耀着她大半个身子,她的头发上结着白色的雾凇,黑色的眼睛浑浊的像摊死水,她看起来比之前疲惫。 她问道:“你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很顺利,再等个几年就能成功了。” 她平淡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欣慰:“很好,下个六百年,我会接她离开。” “伊莱娅在哪?”我用哀怨的眼神央求她,“我快要死了,死之前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的度过这一生。” “那是神打造的牢笼,我无能无力。” “你明明可以把她从海神那带走......” “那可不是牢笼。”她古怪的笑了一下。 我颓然的低着头,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了去。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祷告吧,亚德里安,像旧神祷告吧,说不定他们会听见你的祈求,让父神出面帮助你。” 我听从了她的建议,无时无刻不在祷告祈求,但直到我死去,也不知道伊莱娅下落如何。可我总觉得她逃了出来,逃去了没人能够找得到她的地方。 塞尔斯,我活的太久,岁月并未善待我,但我对生活依然怀抱着希望,你的心脏是我的,我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是无怨无悔的将我的生命托付给你,美中不足的是你的神力依然不够稳定,若你想维持青春可以去寻找乌洛安或者瑟兰因,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得到他们的赐福。 当你读到这里时,我已经写到了最后,没能有机会亲自拥抱你,送别你,是我的遗憾。但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身体里的心脏寄托着我对伊莱娅的思念,或许会影响你的思绪,你的行为,但请不要害怕,等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这种感情自然会随风消逝。 渣乐:还有人在看吗,感觉没什么人看了。。不确定是否还要花精力先写西幻。。 重逢 渣乐:崽崽们节日快乐!开开心心过节,勤勤奋奋搬砖!有了钱包养渣乐! 夜幕降临时,乌洛安站在悬崖边远眺,凌冽的夜风撕扯着他的衣袍,长袖烈烈作响,幽暗重瞳倒映着熊熊烈火,相隔千里的克里斯城火光直冲云霄,浓浓的烟雾犹如巨大的阴影一直向费尔亚山脉延伸,即使在混乱的夜晚,他也将城里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魔族在城中肆虐,瑟兰因的雕像倒塌在地,破碎的脸孔上黏着粪,即恶心又可怜。魔族战士的长矛上挂着圣殿骑士血淋淋的头颅,耀武扬威穿过神殿外的广场,每隔十米就有魔族战士镇守此处,满身污垢的居民躲在角落里满怀怒意凝视着他们,一个神父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便被守在一旁的魔族战士给钳制住了肩膀,他哀嚎的诅咒着这群入侵者,捧起地上破碎的神像嚎啕大哭。 “滚开!”一个魔族将领骑着魔兽将他踩到在地,神父抱着光明神像,颤抖的嘴唇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这时,石头从人群后方砸向那些入侵者,成千上万的人涌了过来,将这个魔族将领团团围住,有人尖叫道“禽兽!”“杀了他们!”“光明永恒!”,一列长枪魔族骑兵闻声从远处赶来,场面一片混乱。 他很意外,厄休恩是疯了吗?敢由着魔族挑起人和魔之间的仇恨,不光有魔族在此地,还有龙,几头威风凛凛的巨龙盘踞在城的东南西北,死守着大门,显然与魔同气连枝,亵渎神明。 乌洛安眸色暗沉,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龙与魔族为伍对付光明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指不定会被瑟兰因当成把柄握在手里,他得去光明神殿一趟,于是不再久留,眨眼之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光明神殿之外。眼前白色娇小的身影在回廊闪动,他不由怔住,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塞尔斯气急败坏的走出来,步履飞快,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 乌洛安脚步顿了又顿,迈开步子又收了回来,她看起来很生气,还很挫败,不由自嘲,她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谁还敢欺负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在心中把塞尔斯骂了个遍,依然默默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最后跟着她一同离开这个地方。 ++++++++++++++++++++++++++++++++++++++++++++++++++++++ 天色已然破晓,窗户上一丝日光斜斜照耀进来,落在塞尔斯的鼻尖,她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手指颤抖的合上了亚德里安的笔记本,揉了揉疲涩的眼眶,避风港已里陆陆续续进来不少魔法师,人声嘈杂,交头接耳讨论今天发布的任务,眼前的晃动的人影有些模糊,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不是人影模糊了,是她的眼睛模糊了。 她焦虑的站了起来,将日记本藏进空间,跌跌撞撞直奔出门,不小心撞上了好几个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气息,可这依然令她疲惫,绝望。清晨的街道渺无人烟,裙子的一角被石墙上的一颗钉子勾住了,她用力的抓扯不小心被锋利的尖端刺破了手指。 在裙子上蹭了又蹭,怎样都擦拭不干净,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血流出来,白色的长裙被她弄的脏污不堪,她挫败的垂下手,左手轻轻抚上胸口,胸膛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清晰有力,这是她哥哥的心脏,他死了,而她活了下来。然而,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一切,蹲在石墙下痛哭起来。 塞尔斯哭了很久,直到自己哭累了,再也哭不动了,她仍是蜷缩着身体,奄奄一息靠在石墙上,她知道周围有人在看她,可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了,试图用手指挡住脸。 从微微张开的指缝中,远处的喷漆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她的眼睛还糊着泪水,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黑衣人的手臂晃动几下,朝着她走近几步。 塞尔斯没好气的低吼着,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滚开。” 那人对她的警告置若罔闻,缓缓走近,他蹲了下来,抓过她的手指握在掌心,他身上的气息很温暖,比她僵硬的四肢不知好上了多少,他的嘴唇与她的额头贴的很近,仅有两指的距离,她瞧瞧的抬起眼眸,只看见紧绷的嘴角和略微深色的下唇。 须臾之间,伤口已然愈合。 她呆愣愣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乌洛安幽暗的双眸与她四目相对,一张脸由苍白转为紫红,塞尔斯终于回过神来,又羞愤又懊悔,她仰着头呆呆的盯着他:“我记得你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了吗?” 周遭的气息冷了几分,他微微眯着眼,目不转睛盯着大胆的塞尔斯,苍白的脸上并未出现异常,神色自若的开口:“我不记得了。” 塞尔斯松了口气,看来他恢复的比自己想象中的快,她暗暗点头,既然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 她挤出一个微笑,热切抓住他的手:“谢谢你帮我啦,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他抽回手,与刚刚乐于助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刻意的与她保持距离,让塞尔斯有些挫败,悻悻收回了手,好吧,谁让他是个正经人呢。 “我去找瑟兰因,偶然碰到了你。”他冷漠的说道,又瞥了一眼她要昏死的模样,说道,“你看起来很不好。” “是有点。”她勉强的笑了一下。 他继续追问:“谁欺负你了?” “谁还敢欺负我。” “你以为这还是旧神主宰的世界吗?你现在弱不经风,谁都可以把你踩在脚下。” 塞尔斯被他强硬的口吻堵得哑口无言,可她现在没有力气跟他吵架。 乌洛安觉得自己似乎吓到了她,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你可以跟我说说,我很乐意.......乐意看你的笑话。” “我哪有什么笑话,我这人最守规矩了。” 亚德里安让她不要做伤害乌洛安的事,事实上她搞砸了一切。 气氛凝固,乌洛安定定的凝视着她,片刻之后,他站了起来,喃喃低语:“旧神一如既然令我讨厌。” “你说你去找瑟兰因,是不是魔族占领克里斯城的事?”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他也只是冷冷的在一旁注视着,目光犀利,并未搭手扶一把。 “嗯。”他点点头。 “我以为你不会管这种破事儿。” “魔族触怒了神明,只怕他们的下场比旧世界的龙族还要惨,瑟兰因和厄休恩斗了一千多年,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今只有黑暗神才能解决这个麻烦,我必须找到厄休恩。”他顿了顿,厌倦的闭上眼睛,“若是真打起来,五位新神都不能置身事外,况且对我龙族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也不想再卷进任何战争里。。” “他失忆了,或许你可以想法子帮帮他。”哭的太久,她的脑袋又开始疼,“等会我带你去找他,他和元素之神在一块。” 乌洛安低下头,定定望着她,突然说道:“认识你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 她揉了揉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么能哭,你可别大肆宣扬啊。”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她闷闷不乐的松了口气,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而去,随口低声道:“跟我来吧。” 又搞砸了 叁个男人的见面在塞尔斯看来称不上愉快,甚至有点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她尽量试着缓和气氛,可他们没一个听自己的。 尼尔加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一瞧见乌洛安,立即从泥巴地里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乌洛安你怎么来了?”他把脏兮兮的双手插进裤兜里,眼睛在她和乌洛安之间来回扫视着,慢慢的笑起来,笑中含着揶揄的意味,塞尔斯恨不得把他摁进沼泽地里。 “我听说他失忆了。” “是听你旁边的女神说的吧,看起来你们感情很好。” 尼尔加似乎很喜欢探听她的秘密,时不时用眼角偷瞄她。塞尔斯迎上他的目光,冰冷的瞳孔显示着她的不悦,可尼尔加有些局促的傻笑起来,羞赧的低下头。 乌洛安也瞧见了尼尔加不正常的笑容,他脸上挂着冷笑,藏着一丝鄙夷:“是挺好,我们在旧世界的时候都恨不得杀死对方。” “我差点忘了你们是死对头,那现在呢?她孤孤单单一个人,岂不是能轻而易举的欺负她?” 塞尔斯竖着耳朵在一旁悄悄的听着,一边赞同的点点头:“尼尔加,他从前就打不过我的,你就不要提乌洛安的伤心事了。” 乌洛安冷冷看了她一眼:“塞尔斯,你不如说说他为什么失忆?” 她觉得亚德里亚弄错了,乌洛安根本对自己没有任何意思,听听他说话这口气,这死气沉沉的调调,毫无赐福的波动,就事论事的冷漠,根本不像个深陷爱情泥沼的可怜人。他一直背对着她,连个眼神也没有,她一直盯着他的臀围,都能猜出他屁股上的尺寸。 “这件事说来话长。”她懒懒的说道。 厄休恩至始至终一言不发,挺直身板,凝滞的五官有着一丝冷酷,他也想知道原因,目光中不自觉的流露出期待好奇。 她略去了瑟兰因那部分,只说自己捡到他时,他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因为她需要黑暗之力打开冥神神殿,所以便将他带在了身边。 “那个时候他身上察觉不到神力的波动,像是自己将神力封印在体内,他不信任这股力量,也不会运用它,似乎将自己的记忆也一同压制下去了。之前我一直认为只有他能够对神力操纵自如的时候才能恢复记忆,现在却等不了了。” 尼尔加也补充道:“我也听说他再找旧神的某样东西,据说能够控制神力,不过现在为什么等不了?” 她又把克里斯城的事复述了一遍。 尼尔加扭过头,对着厄休恩幸灾乐祸的开腔:“出大事了,你家的房子着火了。” 过了一会儿他便笑不出来了,暗暗咒骂道:“瑟兰因这个混蛋,魔族也有人修习元素魔法,万一那群蠢货向我祷告,我帮了也倒霉,不帮也丢脸。” 塞尔斯忍不住叹气:“你说了他也听不懂,在他眼里,连魔族的样子都不知道。” “我的确不懂。”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过多参与他们的谈话,脸色有些涨红,不过很快的调整过来。 乌洛安的视线依然在厄休恩身上扫视着,过了好久,才说道:“我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可如果他依旧不会操控神力的话就难办了。” 尼尔加不自然的挠了挠脑袋:“我可以教他,但我当年也差不多学了好几年,可瑟兰因只给了我们十天的时间。” 接下来又是令人尴尬的沉默,塞尔斯被远处山坡上一个小光点吸引住了。 那是个墓碑,坐落在精心修剪过的密林之下,黑色的大理石在阳光下泛出耀眼的光泽,难道她也要为亚德里安树这有一座墓碑吗?塞尔斯有些无法接受,她是神,可对亲人所以的思念和爱到头来只会装进这样小小的土坑里,将他的名字和生平事迹刻在冰冷的碑面,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细雨和灰尘会侵蚀墓碑上的字迹,没有人知道这个坑下埋的是谁,几千年后,连地面上的墓碑也会不复存在。 “我可以把自己一半的神力给他,反正我留着没有用,别认为我想拯救这个世界,这是你们的,和我没有关系了,改变世界,匡扶正义都是你们的事。我做这些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塞尔斯无所谓的耸肩,盯着厄休恩,“作为交换,我还是需要你打开冥神神殿,帮我找到我哥哥的灵魂。”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仿佛期待已久的活力已然复苏,她想到了一个计划。 如果说以前找到亚德里安是为了真相,那么这一次,是救赎,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我答应你。”厄休恩语气温柔的说道。 那天夜里,直到乌洛安处理完所有的事,化身为龙飞向暗夜,他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塞尔斯觉得他们之间是彻底完了。 她孤零零的坐在山丘上,神力流失了一大半,身体虚脱的几乎快要晕倒,她嘴里叼着根草,一边嚼一边苦兮兮的叹气,龙都飞走了,她总得为自己的青春美貌做打算,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尼尔加就坐在她的身侧,仔仔细细的大量了她一番:“你看起来像失恋了一样。”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塞尔斯吐出那根草,将嘴里的汁液吞了下去,他周身暖暖的神息令她舒服透顶,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我虽然对女人不怎么了解,但我侄儿谈过恋爱,他被一个小姑娘拒绝的时候,就是坐在山坡上喝闷酒,一边哭一边喝,我打也没用,骂也没用。” 你侄儿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塞尔斯又扯下一根草塞进嘴里,语气沉重:“咱们都是老实人,我也不瞒你,确实有个男人伤透了我的心,但我不怪他,毕竟是我的错,这种痛对我来说不过是在肚子上挨一拳,痛一会儿就过去了,说是这样说,做起来又是另外一件事。” 塞尔斯尽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痴情可怜的女子,果然尼尔加露出同情的表情。 她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你可以翻阅我的史诗,就知道我的我是个专一的神,从不欺骗男人,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摸过,那是因为我早有心仪的男人,真的,我一直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容不得第叁者。” “可是他变了,不想再继续这段感情了,我整个人都垮掉了,老了好几岁,我也不知道自己爱了他有多久,为了他我甚至跟自己的哥哥姐姐吵架,被关禁闭,被家人阻止的爱情之路全靠我一个人扛着,那段黑暗的时光为了给自己打气我还读了不少爱情的诗歌,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血吻》背给你听。” 塞尔斯编的起劲,几乎从滥情鬼摇身一变成了痴情女子,若是神父在此,肯定会当成神迹广泛宣扬。 “不......不用了。”他显然对文学一头雾水,“说了半天,那个男人是谁?” 塞尔斯有些挫败,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他是乌洛安。” 尼尔加看着她,默不作声。 “你有什么想法?”塞尔斯咳嗽一声。 “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他咕哝着,眼里有着怀疑,“你不会骗我的吧?” 塞尔斯趁热打铁,再叁保证她说的都是实话,一面诚恳的拜托道:“你能不能帮我给乌洛安带句话,让他来见我一面,就一面,我有话要和他说。” 他高傲的仰着下巴:“我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让你见到亚德里安。” “成交。” ——————— 塞尔斯抱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朝着旧城区阴暗的街道走着,浅灰色的天空飘着细雨,她拾起斗篷上的兜帽罩在头顶,挡住绵绵的雨丝,手肘顶开生锈的铁质大门,沿着狭窄老旧的木梯拾级而上,每一步都发出嘎吱的颤响。 厄休恩沉睡了整整叁天,乌洛安说他会在第四天醒来,为了避免尴尬,塞尔斯一早就躲去去了图书馆,直到傍晚才回来,这个时候他只怕已经走了。 也不知道尼尔加去找了乌洛安没有,都叁天了,她连龙的影子都没看见,她可怜兮兮的抱着书本,只怕自己一个人昏死在这屋子都没人知道。 推开房门,厄休恩就坐在窗边的高背椅上,左右两侧的椅子扶手搭着他苍白的双手,黑色的长发不加修饰垂在身后,苍白无瑕的脸孔面向楼下清冷的街道。 他听见塞尔斯的脚步声,突然转过头来,定定望着她,锐利的目光将她逼得无处躲藏,灰暗的光线中,塞尔斯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双臂僵硬的抱着书本,不敢跨进房间,瞧他赖着不走的模样,铁定是想起了她摸过他的屁股。 “塞尔斯,谷物女神,我记得失忆之前我们见过一次。”他低低念出她的名字,房间内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但却潜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他这是打算一个个的报仇?塞尔斯不敢动,随时准备逃跑。 “进来,你还要站在那多久。”他的语气有一丝好笑,眼神平静,波澜不惊,从扶手椅上起身,大步朝着她来,手臂一伸抓住她的胳膊,她差点撞进了他的怀里,清冷的气息让她浑身一激灵,立即放下书本规规矩矩的站好。 塞尔斯呆呆的望着那个精致漂亮的男人,他的模样和语气都是如此的熟悉,但她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同了,他的目光仿佛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塞尔斯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说道。 “走之前我想见见你。”他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你一个人住?” “是的,我暂时没地方可去,这儿的房租便宜,附近还有个图书馆方便我借书。”她干巴巴的回应道。 他笑着望着她,声音仿佛有着微妙的魔力,似在侵入到她的血液里:“你一早就出去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没有,我主要是怕你生气。”她讪讪的说道,努力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我以前欺负过你。” “当时的我的确很生气,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一只手在她手腕上的血管抚弄,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我能感受到血液里流淌着你的神力,很温暖的力量,你能感受到这种力量吗?” “是的。”她想抽出手,但被他紧紧抓住。 “我刚刚试着施展了几个魔法,很成功。”他继续说道,抬眼看她,声音里充满着诱惑,“我想继续跟在你的身边学习,可以吗?” “当......当然。”体内一股冲动被召唤出来,塞尔斯觉得自己快要被他迷惑住了。 他轻轻笑了,消失之前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耳边回想起他的声音:“我会再来的。” 她脑子晕乎乎的,似乎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气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敞开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乌洛安......你什么时候来......来的?” 他挑挑眉,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亲你的时候。” 说完也不等她解释,转身就走。 渣乐:魔族信仰黑暗之神,包括魅魔,所以魅魔的能力黑暗之神也有,面对漂亮男人的故意诱惑,塞塞没有把持住。 龙龙: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渣女! 推荐我家狗子的新书《九尾狐猫》,K先生,作为一个更文比我勤快的女人,这个太太你们值得拥有,!而且她已经完结好几本了,都是中短篇,不像我,长篇写到痛哭!大家快冲!!! 礼物(已修) 他没有立即消失,而是直径向楼下走去,塞尔斯耳边回荡着楼梯快要摇断的“嘎吱”声,突然之间又从楼下传来水桶倒地的闷响,准是他的暴脾气一脚踢开了楼下邻居放置的水桶,她反应慢了半拍,有些忐忑,趴在楼梯那里探察他的动静。 正巧乌洛安仰起了头,苍白的脸压抑着怒气,两人四目相对,遇上他幽暗冰冷的眸子,楼梯内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如怪兽拖曳在墙上,塞尔斯背上冻的一激灵,飞快的缩了回去。 又是叮铃哐当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塞尔斯更不敢动了,准备关上门睡一觉,从小的时候姐姐们就警告她,让她别惹盛怒之中的黑龙。 “出什么事儿了吗?”一个腰腹系着围裙,七十岁左右的老妇人听到了声响,从另一间屋子好奇的探出头来,这是塞尔斯的邻居,身上永远都是整洁干净的黑裙子,今日肩上披着向日葵图案的披风,听说她是个寡妇,两个女儿都嫁到了隔壁的街上。 “没什么,男人发脾气而已。”塞尔斯忧郁的叹了口气。 “你把他气走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她依然艰难的点了点头。 老妇人一听,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催促她道:“去追啊,我跟你说,男人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看着蛮横不讲道理,其实比孩子好哄多了。” 可不就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嘛,以前只会自己躲在山洞里生闷气,现在还学会撒气了,跟个小孩子一样幼稚,踢翻这个,又砸碎那个。塞尔斯仿佛明白了什么,他难道不会是在等自己去追他吧? 塞尔斯越想越觉得他行为可疑,似乎他的每个肢体语言,甚至眼神都在强烈的暗示她赶紧过去,她轻巧的跑下楼梯,又折了回来,捧起老妇人枯树皮一样的手背亲了一口:“您可真是个好人,神会保佑您的,我这就过去。” 老妇人眨了眨眼睛,一脸慈祥的对着她微笑:“我这把年纪只要光明神能陪我聊聊天,就心满意足了。” 塞尔斯向她保证道:“您的愿望迟早会实现的。” 她冲到楼下,环顾四周阴暗的窄巷,暮色眨眼之间就笼罩了城市,油灯迷蒙的光线在巷子蔓延,乌洛安就在不远处,她飞奔了过去,还未捉住他的袖子就被他躲开。 塞尔斯立即离他一步之远,又不怕死的凑上去:“你看错了,他没亲我,只是跟我说悄悄话。” 乌洛安抱着双臂,冷哼一声。 “我说的是真的,他只是想继续跟着我学习如何控制神力,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掏心掏肺,觉得自己就像个笨孩子,做什么都在摸索之中。 “你现在把《血吻》背给我听,一字不漏的背出来我就原谅你。”他终于开口,“我突然很想知道你为你的爱情之路都扛下了什么?” 尼尔加这个蠢货竟然什么都说了!塞尔斯大吃一惊,面有难色,她怎么可能背出来,她连《血吻》的第一句都忘了,她支支吾吾的低声着:“什......什么?” 乌洛安笑了笑,无法从他的表情来判断这是讥讽还是欣慰:“你不是说你爱了我几万年吗?” “那你等一下......” 她脸色憋的通红,思忖了许久,黑夜让原本阴暗的街道愈发森暗,她敢打包票乌洛安也不知道《血吻》的全文是什么,可她就是编不出来,诗歌哪有谎话简单容易,乌洛安也不着急,放松身体依靠在墙上,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塞尔斯更慌了。 他似乎瞧出了她的窘迫,由于他难得想表现一下礼貌,便移开了目光,继续宽容的等着。 “对不起,我都忘了,过了这么久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了。”最终,塞尔斯挫败的低下头,乌洛安这招弄的她心烦意乱,一瞬间她发誓再也不说谎了。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隐去:“那我走了。” 塞尔斯急急的说道:“要不我们去餐馆吃个晚饭吧,我知道广场上有家的小牛排做特别好吃。” “我不饿。” 两个人又一言不发的站了一会儿,一片寂静。渐渐的,墙上敞开的窗户飘出油灯燃烧的气味,孩童的叫嚷声和狗吠声搅合在一起,打破难得的宁静。 塞尔斯下定决心说道:“为了表达我道歉的诚意,我带你去挑选一件礼物,随便什么都可以。” 他觉得很意外:“你有钱吗?” 听他这么说,塞尔斯脸颊滚烫,扭头就走:“我就不明白了,我看上去像个穷鬼吗?不过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别一天到晚数落我,今晚不跟我走,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的确没剩几个子儿,但她还有以前的项链,这还是从厄休恩那里搞到手的,失去了神力的加持也不失为一件奢华难得的收藏品。 乌洛安低低笑了一声,语气很亲切,大步走在她的身侧,对于塞尔斯这个要求他不可能说不,甚至一点异议都没有。他拉着她直接来到了珠宝商店,挑选了一个金灿灿,亮的耀眼的项链。 老板兴奋的搓着手,不遗余力的推荐着:“这是我们的新款,图案是麦穗,据说这在以前可是丰收女神神殿的图腾。” 塞尔斯对乌洛安的品味一言难尽,她努力保持的微笑,眼光掠过金项链望着他:“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款式?我记得黑曜石打造出来的项链很漂亮。” 乌洛安没有搭理她,而是对着老板道:“你们还有哪些纯金打造的东西?” “有个金杯,只是现在的人们都喜欢水晶这种清透精致的小玩意儿,依我看啊,水晶又不能保值,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哪像金子实在,厚重,旧世界的时候金子可是万能的,听说龙最喜欢的就是金子,可惜如今的社会金子打造的东西没人欣赏的来啦。” 乌洛安点点头:“像你这么有品味的人不多了,把那个金杯给我看看。” 老板激动的让两个伙计去库房里把金杯抬出来,塞尔斯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金杯足足有一个八岁孩子那样高,直径相当于一个大水缸,老板带着一双白手套,又用丝绒不停擦拭着金杯,尽量让它在灯光下更加华丽璀璨。 “据说这是某个王后的收藏品,她用金杯养金鱼。” 乌洛安相当满意,用手摸了又摸,赞叹道:“是纯金的不错。” “我就要这个。”他对着塞尔斯说道,等着她付钱。 塞尔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角抽搐着,脸上的笑变得支离破碎,老板面带笑容的守在一边,殷切的说道:“女士,请跟我来,这边结账。” 这就是她不愿意在旧世界找情人的原因,这些男人总有填不满的欲望,要不完的东西,这种毫无节制的索求无度,迟早会把人的感情像水一样被拧干。 塞尔斯不情不愿的交出自己的项链,心中落空空的,老板用放大镜瞧了又瞧,低声道:“旧世界的东西,很漂亮,没想到竟保存的这么好,不过这材质和花纹已经过时了,勉强能抵过金杯的价钱。” 乌洛安突然说道:“这是你以前的项链吧,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就带的这个项链。” “是吗?我不记得了。”塞尔斯不耐烦对着磨蹭的老板的说道:“就这样吧,赶紧弄完,我想出去透透气。” 乌洛安将金杯收进了空间,两个人一同在大街上走着,塞尔斯刚开始有些郁郁寡欢,之后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拉着他去了广场上看喷泉,喂鸽子,他们四周有几对情侣,坐在树下说着悄悄话。 塞尔斯向他介绍这座城的历史,他依旧高傲淡漠,时不时附和几句,她又忍不住得寸进尺,挨近了他,两个人的衣袖不可避免的摩挲在一块儿。暗色的天际,令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她望着他的脸,期期艾艾的说道:“你还在生气吗?” 乌洛安抬了一下眼皮,平静的说:“还好。” “要不,我们牵个手吧,你看这里的情侣都是牵手的。” “不行。”他拒绝了她的请求。 塞尔斯不依不饶,她觉得自己下了血本需要安慰,最好乌洛安能对她降下赐福,她右手伸了过去,与他十指紧扣,他的手掌滚烫,塞尔斯觉得舒服极了,乌洛安扣住了她的手腕,却没有挣脱开,她使的劲很大,这可不是普通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两个人不约而同斗上了神力,僵持了有半分钟,都死死压制着对方,迫使对方驯服。 最后,还是她先泄了气,松开了他的手,她揉着酸痛的手腕,嘟囔着:“你真小气,还弄疼我了。” 他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眼淤青的手腕,嘴唇不自然的抿了下,说道:“把手给我。” 塞尔斯笑嘻嘻的把手递过去,他一把握住,白光闪烁后,她雪白的手腕恢复如初。 源源不断的赐福涌进她虚弱的身体,她发现了突破口,开始不依不饶,大着胆子开条件:“即使这样,我还是很疼,主要是心疼,要牵牵你的手才会好。” 乌洛安却说道:“你等我一下。” 塞尔斯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迷惑不解。 十五分钟之后,他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捧着一个绿丝绒盒子,盒子上束有一条天蓝色的蝴蝶结缎带,他有些尴尬,但目光一直煞有介事盯着她眼睛不放,说道:“我知道你不在意厄休恩,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对你好,别说是亲吻的你的额头,就是跪下来亲吻你的脚趾我都觉得烦躁,行为也有些失控。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小气,容不下别人,旧世界里只有我们彼此,在新世界里我也不希望有任何改变。那天你确实伤透了我,即使冥神的长剑也没有让我如此痛苦过,你几乎是把我的心钉在了木桩上,我发过誓绝不和你有任何牵扯,可我现在发现仅仅是弄疼你,我都无法忍受。其实还有一件事,当尼尔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当时就在想,只要你承认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做什么我都原谅你。” 塞尔斯眨了眨眼睛,脑子晕乎乎的。她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不住的琢磨,她几乎是愣愣的站在那,心脏怦怦直跳,流动的血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膨胀起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温暖着她的躯体,将她潜藏的某种能量得以释放,她抬起头望着乌洛安幽暗深邃的眼眸,在他的眼里仿佛藏了一束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正飞向自己。 这束光将他和自己串联起来,犹如无形的线。 他苦笑一下,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我.......我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收下这个。” 塞尔斯脸色微微发红,保持着女神应有的矜持接过绿丝绒盒子,乌洛安却突然握住了盒子,说道:“你既然要拿走它,就必须要回到我的身边来。” 她一怔,立刻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她花了这么多钱只是想摸摸他的手,而他竟然比自己还要贪婪,可她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觉得那盒子上都散着赐福的气息,逼迫着她向乌洛安靠近,亚德里安让她不要伤害乌洛安,若是她拒绝了这个盒子,岂不是又在他的心上钉下了木桩。 不如先答应他,反正她经常和他唱反调。 “好。”她轻轻说道。 动作流畅的拆开丝带,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她的项链和那条纯金打造的麦穗链子,除此之外,还有一片黏着血丝的龙鳞,她轻轻抚了上去,鳞甲上尖锐的倒刺柔软的不可思议。 乌洛安解释道:“这是我胸口的鳞片,我把它送给你,属于你的东西,上面的刺便不会伤害你。同样,它也可以保护你不受神的伤害,我也不行。” 塞尔斯当然知道龙神胸口的鳞片意味着什么,那是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据说每条龙的鳞片都是独一无二,失去后便不会再生。 她坚决的摇头:“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我不能要!” “我撕都撕了,怎么弄回去!”他没好气的说道,她这副不愿收下模样令他又忍不住想发脾气。 她突然就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的落寞,紧张的望着自己,即使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强健的体魄,依然显得他无所依托,像个无依无助的孩子。蓦地,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这一刻,塞尔斯觉得自己坏透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他没有同往常那样推开她,而是动作温柔的环住她的肩膀,塞尔斯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他也低下头如同情人之间的亲昵嬉戏,咬住她的嘴唇,将两人的气味紧紧缠绕在一起。 渣乐:提前祝各位节日快乐!下章是啥都懂的吧,交出猪猪就行 小剧场 龙龙(不好意思):成神后,鳞片其实可以再生的。 瑟瑟:不要脸。 鱼鱼:不要脸。 尼尼:不要脸。 恩恩:哼。 巷子里(h)oo15 他的舌头在她嘴里激烈的搅动,嘴唇紧紧贴着她的,仍是不死心的往她的嘴里钻,似要把她唇上的那层皮给亲掉,有那么一秒钟,塞尔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不适,因为乌洛安并不打算结束这个吻。 对他而言,他要的不止是这个吻,他想要一切的终究会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双手在她的背脊上开始抚摸,她穿的很单薄,只有一件丝绸长裙,轻柔丝滑的质感像是在抚摸她的身体,火热的大掌轻而易举挑逗着丝绸下的身体,微微用力,按着她的背脊贴向他火热的胸膛,一只手臂滑入她的腿弯,抱起她岔开双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光是这样简单的相拥,透过大脑皮层的火热酥麻飞快窜过全身,大腿下感受着乌洛安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血液火热躁动,跟他的吻一样激烈,肌肉上的血管在跳动,在皮肤表层轻轻的颤抖,让她的身体也感同身受,心脏怦怦直跳。 他腿间的东西肿胀坚硬,恰好抵在了她的腿心,紧紧贴着花唇,两人的私处隔着薄薄衣料,感官愈发敏感起来,火热坚硬的触感烫的她立即就湿了,她努力夹着花穴,不让蜜水流的太多,可依然打湿了裙子。 不光是私处过于濡湿,两人的唇也是火热的近乎黏湿,似乎让接下来的动作都不纯洁起来。 “带我去你家,塞尔斯。”他低声道,气喘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在她的床上留下自己的气味。 塞尔斯一把拉住他,蓝色的眼睛暧昧的眯起来:“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 她从未试过在这样的场合,光是回想起刚刚的吻都令她浴血焚身,那场接吻挑起了她心底最隐蔽的邪恶欲望。 他蜻蜓点水般触碰着她的额头,手臂仍是紧紧箍着她的腰,不让他们的身体分开一丝一毫,满是不赞同的说道:“会有人看见的。” “我们可以隐身,他们看不见我们。”塞尔斯引诱道。 “不行”这句话他说的有些犹豫。 “我们去那边的巷子里,我保证没人。”她抚摸着他的脸颊,“我现在就想再亲亲你。” 他低下头,咬住她的唇,用力的嘬吸着她唇上的香甜,含糊不清的说道:“你疯了。” “我们就去待一会儿,我从来没有在那种地方做这种事,我们去试试,好不好?”她嘴上恳求着,手里的动作却比她的话更快。 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瞬间隐没于黑暗之中,没人察觉到他们突然的消失。 塞尔斯对他们施加了隐身术,拉着他朝巷子里走去,乌洛安不大愿意过去,想挣脱她,可又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半推半就的被她推进了巷子深处,路灯照不进这个地方,黑暗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你会喜欢上这里的。”她抚摸着乌洛安腿间的热物,隔着布料大力揉搓着龟头,他喉咙里不断溢出沙哑急促的呻吟。 他的身体仍有些僵硬,塞尔斯知道他有些放不开,她耐心的引导着他,扒开他的袍子,摩梭着他裸露的肩膀,嘴唇抚摸着他的身体,胸膛上的肌肉结实温暖,心脏在她的手掌下坚定有力的跳动着,他的身体犹如雕塑一样健美漂亮,塞尔斯亲吻着、抚摸着,嘴唇划过他的喉咙、锁骨。 乌洛安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她的唇挠的他身体痒痒,牙齿咬过他的乳头,对他而言一点儿都不痛,仿佛只是被轻轻的挠了一爪子,而她觉得自己下口太重了,又对着乳头舔了舔,他的喘息声更大了,双手不禁搭在她的腰上,火热的掌心缓缓抚摸着她身体婀娜的曲线。 巷子外时不时有行人经过,这并不是半夜,人还很多,她似乎是忘了这一切,沉浸在这亲吻中,享受着男人美好的肉体。 她的手钻进他的裤子里,在他的私处和屁股来回抚摸,肉棒已经很硬了,却只能被布料压制着歪倒在一边,那儿温度烫的惊人,塞尔斯有些害怕又有些憧憬的握着它。手指不小心勾着粗糙卷硬的毛发,猛的拉扯一下,乌洛安身体一阵紧绷,肉棒跳动了一下,甚至拍到了她的手背。 乌洛安再也受不了她的抚摸,将她压在墙上,对准她的脖子热烈的舔吻,抚摸着她领口微凉,丝滑如绸的肌肤,同样将手探进她的裙子之下。 “你都湿了。”他舔着她的脖子说道,“我还什么都没做。” “刚刚在椅子上亲你的时候我就这样了。”她诚实的回道,任凭他的手指插进花穴间。 他微微一笑,有些笨拙的分开她两条腿,撩起她的长裙,雪白的大腿在他的眼前明晃晃的站立着,他不自然的回过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暗骂了一声,又放下了她的裙子用来遮住她的腿。 他索性蹲下来,不顾形象的钻进她的裙子里,塞尔斯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花穴瞬间被唇包裹住,他很生疏,唇只是紧紧贴着花穴,轻轻的啄着,可光是这样贴着,就让她痒的快要炸开,于是她扭动着腰,自顾自的在他的唇上磨。 乌洛安突然就开窍了一般,抓住她乱动的腰肢,嘴唇抵在了她的花穴上用力的吮吸,由嘴唇变成了舌头,一点点探进她的身体,舔弄,推进 龙的舌头有这么长吗?塞尔斯迷迷糊糊的想着,他仿佛在一直往里面舔,还打算往更深处的地方钻,花穴不住的收缩紧绷让她颤抖不已,她无力的靠在墙上,酥麻的感觉冲击着神经,大腿不断有电流窜过,她几乎要站不住了,当即就想挣脱掉他,乌洛安反倒遏制住她的举动,尽情的用唇舌占有她,模仿男女交合的动作,用舌头戳刺她体内的敏感点。 两个人第一次做爱没有脱尽衣衫,他依然有办法让她泄了一次…… “我们得回去了。”他抬起湿漉漉的嘴唇,收拢被来扯开的袍子,半掩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胸膛中那道深深的沟壑看的塞尔斯愈发口干舌燥起来。 “不行,我好想要你。”她抱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别这样,我们回去再做。” “难得你不想要我吗?” “有人经过这里。” “他们不会知道的。” 他们两个为这件事争执不休,但塞尔斯已经把他推倒坐在一个倒立起来的木桶上,与此同时,她几乎是连扯带拽的扒下他的裤子,骑在他的腿上,扶着他滚烫的肉棒插进自己的腿间,他私处的毛发浓密,像是坐在了一堆稻草上,突然的饱胀令她的小腹一抽一抽的疼,但源源不断的快感占据了上风。 她开始撑着他的肩膀慢慢的扭动着,两人的私处最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不断的摩擦、撞击,节奏越来越急,腿间的黏液淅淅沥沥顺着交合的部位滑落,两人的私处一片湿滑。 很快,这一切的主动权变成了乌洛安,他抓着她的腰上下摆动,动作比她的更加猛烈,大掌下的裙子皱成一团,他每一次撞击,都在体内荡漾着快感,捣出“叽咕”的水声,塞尔斯想要尖叫出来,但到底没有喊出来,只得用手捂着嘴,乌洛安也同样不好受,两个人都是低喘的不行,他甚至比她忍的还要痛苦,额上都是隐忍出来的汗水。 他刚毅英挺的脸离她是那样的近,每一次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上,塞尔斯甚至能感觉到他眨动眼睛时,睫毛扇起的风。 她忍不住用嘴封住他的口,勾着他的舌头激烈纠缠起来,她甚至霸道的要脱掉他的袍子。 他发狠的咬了一口她的唇:“我都没有脱掉你的裙子,你竟然要我脱掉袍子,就在大庭广众之下。” 塞尔斯无辜的眨着眼睛,抚摸着他的胸膛:“我只是想看看你。” 乌洛安沉默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继续低下头撕咬着她的唇,两人结合的私处拍打声愈发响亮,他不再管塞尔斯的手,任由袍子掉落在地上,他裸着上半身,全身肌肉紧绷,线条流畅优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汗水沿着背脊滑落,强健有力的身躯在阴影中激烈的抖动着,塞尔斯抚摸着他的躯体,心也飘走了。 乌洛安也想把塞尔斯扒的干干净净,可龙天生的占有欲绝不允许伴侣的身体裸露在外,虽然这里没有人能够看的见,听得见。 他越发急促的亲吻她,两个人的唇分开又靠拢,将她的呼吸都吸进了自己嘴里,手指握住她胸前的绵软,重重的拨弄,他干脆从衣领那伸了进去,抓住乱跳的白桃子又捏又揉。 “呜”塞尔斯吃痛一声,用力的推开他,从他的身上跳了下来,捂着胸口控诉的盯着他,“你抓疼我了。” 她衣裳完好无缺,只是有些皱巴巴的挂在身上,从锁骨那蔓延出深色的红,与她雪白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他留下的杰作。 乌洛安的欲望得不到宣泄,也是满脸怒容,他真是被塞尔斯迷昏了头才会答应她在这个地方乱搞,他沉着一张脸,提起裤子遮住私处,一语不发的抓着她的手腕,两人瞬移到她的屋子内。 塞尔斯想跑被他抓了回去,两个人在地毯上滚做一团,他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将她困住,吻着她脖子的同时撕开了她的裙子,两个人一丝不挂的拥抱在一起,他分开她的双腿,肉棒在花穴外蘸着湿漉漉的蜜液,用力的捣了进去。 免·费·首·发:wòǒ15.cō糩wǒō1⒏vìp] 厄休恩的报复二更 厄休恩并未直接去找瑟兰因,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位于云层之上的某一处大型浮岛,岛上的面积堪比一个王国,阴森冷峻的城堡背靠着巍峨雪山,仿佛一道绳索紧紧勒在了雪山柔弱的脖子上,城堡之下是连绵不断的森林,优雅安静的跪在城堡的脚下,森林中央则有一处蔚蓝色的湖泊,里面本没有任何物种,但瑟兰因喜欢在湖州饲养水生魔兽供自己取乐,所以无人敢靠近这个湖泊。 他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从恢复记忆以来积蓄在胸腔里的愤怒。 他想起了瑟兰因那副虚伪的面孔,还有他神力反噬时塞尔斯手段低劣的作弄。 她略有些遗憾的对他说,他的脸不如他的屁股。 厄休恩紧紧攥着拳头,他无法忍受这一切,说不清是无法忍受他们,还是失忆后的自己,他先去了湖泊那,随意的站在那里,苍白英俊的脸庞流露出冷酷漠然的目光,任由这些宠物魔兽从湖里爬起来亲吻自己的脚趾。 雷光划破天际伴随着撕裂的声响,坠入湖中,湖面震荡,群鸟受惊成群结队四散开来,他虐杀了湖泊中所有的魔兽,蓝色的湖面漂浮起一朵朵血色的花朵,花朵愈来愈多,逐渐将整个湖面染成了红色。 发泄过后他才感觉到舒服许多,染上鲜血的手指略微整理了下衣领,转身离开。 傍晚的阳光洒落在城堡雄伟的大理石柱上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昭示着这是来自血腥的颜色,他的突然出现几乎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恭敬的低下头,身体微微前倾,连城堡附近的鸟也停止了嘶叫,仿佛他的出现让整个浮岛变得危机四伏。 几个披着黑袍的男人急冲冲的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激动,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没人敢上前询问厄休恩究竟去了哪里,个个低声下气,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在黑暗之神眼皮底下越轨。 一只橘色的小恶魔飞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圆,不停用脑袋蹭着他的胸膛,撒娇的说道:“大人,我好想你。” 厄休恩抚摸着自己的宠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侍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魔族占领了克里斯城,顺带推倒了光明神的雕像,他们都有颗勇猛的心,一个真正的信徒,不过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图里,大人.......”为首的神侍说道,“我们都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他轻轻一笑,“别担心,我没有这么柔弱。” 他语气轻松平常,却在无形之中令人在胆寒,神侍硬着头皮问道:“大人还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吗?” 厄休恩平静的说道:“不需要做什么,至于光明神的事,别担心,他不会对魔族降下神罚,我会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 他稍微停顿,托起小恶魔的大屁股换个姿势抱着它,说道:“我出去许久,你们不介意我先去洗个澡吧,但记得让图里来见我。” “遵命大人。”神侍不敢违背他的旨意,悄无声息鱼贯而出。 沐浴后的厄休恩靠坐在丝绒椅背上,板着一张英俊的脸,烛火映照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在墙上投射出棱角分明的阴影,他目光眺望远处的森林,冷冰冰的目光散发着怒气,犹如雪山之巅流淌过的寒雾,修长刚硬的五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小恶魔的绒毛,不由止住了小恶魔想亲近他的热乎劲。 他脑海里浮现出塞尔斯的脸,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白皙的脸庞突然暗红了一瞬,他低咒一声,沙哑的低吼惊吓到了他怀里的小恶魔,软软的绒毛瞬间炸了起来。 “没事没事。”他轻声细气的安慰道,挠着它的下巴,小恶魔舔了舔他的手指,又趴回了他的大腿上。 塞尔斯的身份,瑟兰因想杀死自己的计划,这所有的一切终于衔接起来,他觉得万分好笑,瑟兰因处心积虑想弄死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女神?就因为他摔碎了她的神像,那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直到现在都对他是如此的赏心悦耳。 厄休恩也知道对付瑟兰因没这么简单,这一千年来,瑟兰因都巧妙的隐藏起自己的实力,他不相信任何人,戒心极重,从不让人探查到他的优势和弱点,他或许有弱点,那也隐藏在他的面具之下。 但厄休恩现在知道了他的弱点,一个不爱他的女神。 厄休恩不会放过报复瑟兰因的机会,比起两个神直接或间接的交锋,实在太没意义,他想到了一个更为有趣的法子,夺走瑟兰因心爱的女神,他要让瑟兰因亲眼认清一个事实,他一直爱着的女神却爱上了曾经亵渎过她的男人,更是他的死对头。 捕捉猎物这件事,他一向很有耐心。 一直以来,他的脸总会让无数人疯狂的迷恋他,但想俘获女神,似乎还差点火候,他第一次用了魅魔的魔法,效果出乎意料,迷的塞尔斯晕头转向,离去的时候,乌洛安也来到这,明显是来找塞尔斯的。 他对乌洛安报以微笑,感谢他的相助,得到的只是他冷冰冰的视线和沉默。 看来女神和龙的关系不错,他不禁想到了旧世界的一些谣传,暗沉的眸子愈发冰凉。 不光是报复瑟兰因,他还想给女神一个教训,这源于他的老派的思想传统,最讨厌那些乱搞男女关系的人,但他不会像光明神制定一大堆条条框框,他从不限制自己信徒的所作所为,那是他们的自由,他就算看不惯也会避而不谈。除非是惹急了他,他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突如其来的暴戾实在是恐怖。 “你知道旧神的故事吗?”厄休恩突然问道。 小恶魔舔着爪子,懒洋洋的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人想知道什么呢?” “我记得丰收女神的故事不如其他旧神的多。” “塞尔斯大人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她只会在丰收的季节去乡村照看田地,还几乎都是大地女神拖着她去的,而且每年只花一半的时间满足信徒的祈求,她照看作物的兴致总是来的快,去的快,今年想给麦子一个好收成,等到了明年或许就变了,她又开始对果树上心。” “那她可真是够懒惰的。”他嘴角不由上扬,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似乎意识到这样笑不妥,“那她和龙的故事呢?” 小恶魔想了想:“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塞尔斯大人没有像其他神明那样憎恨龙族,但也没对龙多好,她从不过问龙的事,似乎将他们遗忘了。” 他不由冷笑,或许会考虑找伴侣,但绝不是像塞尔斯那样叁心二意,冷漠无情的女神。 他的心不由沉了一下,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塞尔斯,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厄休恩不愿再回想起,这是他终身的耻辱,一个乞儿,靠着女神施舍活下去的人,无论他有多卑微,为她绞尽脑汁的做鞋,又卑躬屈膝的为她穿上,可见女神并未对他有多么的好,即使她享用了自己的身体。 他严肃的提醒自己,迫使自己看清女神的本质,旧世界的女神没什么区别,她们喜欢男人,更喜欢玩弄他们的心,厄休恩不得不承认失忆后自己也成为了其中一员,仿佛被迷失了心智一般,看不清眼前的一起,妄想站在她的身边。 但他一定会洗清这个耻辱。 他不应该对塞尔斯抱有幻想,甚至不应该时常的想起她,他们两个之间只有交易,连友谊都是一种越界,他从不需要朋友。 梦魇之术 渣乐:修改过了,感觉这样顺畅一些 厄休恩在荒原的一处废弃神冥神神庙中停了下来,这是一座阴冷潮湿的建筑,随处可见损坏的彩色窗户,阴暗的光线照在油漆脱落的壁画上,他仰着头盯着画面模糊的墙壁,旧神的画像随着岁月的侵蚀早已脱落,墙壁干裂而开,小指宽的缝隙一直蔓延至屋顶的房梁处,缝隙中留下星星点点的霉斑和奇形怪状的苔藓,连带着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旧神的庙宇虽然破败,可依然蔓延着阴冷神圣的气息,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仿佛无尽的黑暗要将人给拽进去。 他的母亲就葬在神庙后面的墓地之中,听说他生父的尸骨也埋葬在这,战场上无主的尸体到最后都会被冥神神庙收留,没人知道他们是谁,留下的只有没有名字的墓碑。母亲不想被埋在家族墓地里,这是她唯一的遗愿,死也要和她的男人在一块。 “晚上好,母亲,还有父亲。”他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冷漠苍白的脸流露出一丝温情,轻轻放在面前的一块平地上,千年过去,成千上百的墓碑被掩埋在地下,若是不厄休恩用神力维持着这座神庙,只怕也会随着时间消亡。 “我见到了你心心念念的神明,她是谷物女神,每年秋天你总会去她的神庙祈求丰收,很遗憾,她不是你所想的一副圣洁的模样。”他站在那,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之间,他不由想到了塞尔斯的伶牙俐嘴,微微皱起眉头,“你知道吗,她喜欢和姑娘打情骂俏,还喜欢看她们跳艳舞,跟她比起来,我觉得自己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正派的人。” 他每隔几年就会来这和父母聊天,只有在父母的墓前才能得到一时的平静。 当然,厄休恩是不会将自己被旧神摸了屁股这事给抖出来。 “顺便提一句,我用魅魔的魔法蛊惑了她,她一点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平静的诉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旧神的果香,他垂下眼帘,掩盖住眼睛里翻滚的欲望,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他从小就是个省心的孩子,不会让母亲看见自己失态的一面。 “不过你肯定要责备我对神明不敬了。”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自己的冒犯,“但我对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对她尝试下这个魔法,要知道,我还从来都没有用过它。” 接着,他没有再提及旧神的事,而是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身形化作一只普通的老鹰,扑朔着翅膀飞离这处荒原。 他去了克里斯城,两个魔族踩在瑟兰因倒塌的神像之上,肆无忌惮的说着话。他隐匿着身形,轻蔑的看着那一堆破碎的石头,思考着该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无可指摘。 魔王绝无可能交给瑟兰因,他得推出几个无关紧要的替死鬼。 看着那两个愈发放肆的魔族,他的声音穿透那两个魔族的脑海,冷冷的说道:“跪下。” 话语声停止了,两个魔族面面相觑,惊惧的盯着对方的脸。 其中一个问道:“你刚刚说话了吗?” “不,没有,我以为是你说的。” 他们相互猜疑着,一股巨大的力道施加在他们身上,迫使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背上冷汗涔涔。 “你们两个亵渎神灵的人,跪在这一直忏悔下去。”他最后说道,带着一丝冷意,“除非神能原谅你们。” 他选了这两个人,不管瑟兰因对此是否满意,但他们毕竟亵渎了神明。 厄休恩并未直接去找瑟兰因,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位于云层之上的某一处大型浮岛,岛上的面积堪比一个王国,阴森冷峻的城堡背靠着巍峨雪山,仿佛一道绳索紧紧勒在了雪山柔弱的脖子上,城堡之下是连绵不断的森林,优雅安静的跪在城堡的脚下,森林中央则有一处蔚蓝色的湖泊,里面本没有任何物种,但瑟兰因喜欢在湖州饲养水生魔兽供自己取乐,所以无人敢靠近这个湖泊。 傍晚的阳光洒落在城堡雄伟的大理石柱上泛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昭示着这是来自血腥的颜色,他的突然出现几乎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手里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恭敬的低下头,身体微微前倾,连城堡附近的鸟也停止了嘶叫,仿佛他的出现让整个浮岛变得危机四伏。 几个披着黑袍的男人急冲冲的围了过来,脸上洋溢着激动,仍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没人敢上前询问厄休恩究竟去了哪里,个个低声下气,连呼吸也变得微弱起来。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在黑暗之神眼皮底下越轨。 一只橘色的小恶魔飞快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毛茸茸的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圆,不停用脑袋蹭着他的胸膛,撒娇的说道:“大人,我好想你。” 厄休恩抚摸着自己的宠物,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侍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魔族占领了克里斯城,顺带推倒了光明神的雕像,他们都有颗勇猛的心,一个真正的信徒,不过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是图里,大人.......”为首的神侍说道,“我们都以为您......” “以为我死了?”他轻轻一笑,“别担心,我没有这么柔弱。” 他语气轻松平常,却在无形之中令人在胆寒,神侍硬着头皮问道:“大人还需要我们为您做些什么吗?” 厄休恩平静的说道:“不需要做什么,至于光明神的事,别担心,他不会对魔族降下神罚,我会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提议。” 他稍微停顿,托起小恶魔的大屁股换个姿势抱着它,说道:“我出去许久,你们不介意我先去洗个澡吧,但记得让图里来见我。” “遵命大人。”神侍不敢违背他的旨意,悄无声息鱼贯而出。 沐浴后的厄休恩靠坐在丝绒椅背上,板着一张英俊的脸,烛火映照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在墙上投射出棱角分明的阴影,他目光眺望远处的森林,冷冰冰的目光散发着怒气,犹如雪山之巅流淌过的寒雾,修长刚硬的五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小恶魔的绒毛,不由止住了小恶魔想亲近他的热乎劲。 他脑海里浮现出塞尔斯的脸,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失忆后的记忆一直在干扰他的思绪,迫使他想起自己和女神之间的亲密无间,他愚蠢的欲望在塞尔斯透彻的蓝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那天晚上产生的激情一时平息不下去,他感到抑制不住,不断回想着她赤裸的身体,胯下的那根东西硬了,小恶魔就躺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摇摆着尾巴假寐,时不时拍打着他的大腿,让他的身体紧绷的厉害,他十指交叉放在腿间,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袍子上不自然的突起。 突然之间,他觉得大腿酥酥痒痒,趴在自己腿上的重量被他自动转化成塞尔斯,想象着她用身体勾着自己,大胆的叉开腿,坐在他的下身上。 他并未压抑自己的欲望,而是闭上了眼睛,呼吸略微急促,在脑海中入迷的重温激情,胯间丝滑的锦缎紧紧勒住他的欲望,每呼吸一下带动着身体微微起伏,敏感的肉棒会轻轻剐蹭着布料,他有些变态的享受这样的折磨,还故意的放慢了呼吸,延长这变态的快感。 他那里一直硬着,直到一个小时后才缓了下去,睁开的眼眸中一片清明。 他想起瑟兰因想杀死自己的计划,这所有的一切终于衔接起来,觉得万分好笑,瑟兰因处心积虑想弄死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个女神?就因为他摔碎了她的神像,那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直到现在都对他是如此的赏心悦耳。 可惜他心爱的女神并不爱他,还叁心二意,不光如此,离去的时候,乌洛安也来到这,明显是来找塞尔斯的。 他对乌洛安报以微笑,感谢他的相助,得到的只是他冷冰冰的视线和沉默。 看来女神和龙的关系不错,他不禁想到了旧世界的一些谣传,暗沉的眸子愈发冰凉。 “你知道旧神的故事吗?”厄休恩突然问道。 小恶魔舔着爪子,懒洋洋的说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人想知道什么呢?” “我记得丰收女神的故事不如其他旧神的多。” “塞尔斯大人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她只会在丰收的季节去乡村照看田地,还几乎都是大地女神拖着她去的,而且每年只花一半的时间满足信徒的祈求,她照看作物的兴致总是来的快,去的快,今年想给麦子一个好收成,等到了明年或许就变了,她又开始对果树上心。” “那她可真是够懒惰的。”他嘴角不由上扬,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似乎意识到这样笑不妥,“那她和龙的故事呢?” 小恶魔想了想:“我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塞尔斯大人没有像其他神明那样憎恨龙族,但也没对龙多好,她从不过问龙的事,似乎将他们遗忘了。” 他的心不由沉了一下,又在不经意间想起了塞尔斯,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厄休恩不愿再回想起,这是他终身的耻辱,一个乞儿,靠着女神施舍活下去的人,无论他有多卑微,为她绞尽脑汁的做鞋,又卑躬屈膝的为她穿上,可见女神并未对他有多么的好,即使她享用了自己的身体。 想到此,他不禁深吸一口气,女神的冷漠让他的殷勤如同一条狗在大路上被人一脚踢开。 指尖凝成黑色的浓雾,顺着窗户往外有目的的飘去,小恶魔察觉到了神力的气息,不由说道:“那不是魅魔的梦魇之术吗?” “是的。”厄休恩点点头。 小恶魔又是惊讶又是忐忑,黑暗之神从未用过魅魔的力量,毕竟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它忍不住好奇道:“大人怎么会突然想到用梦魇之术?是要给哪个信徒传递神谕吗?” 厄休恩笑笑,只是摸了摸它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 那天夜里,瑟兰因很晚才回到书房,厄休恩早已等候多时,用平静的语气欢迎了他。 “你的酒不错。” 厄休恩高高举着银杯,双腿交叉搭在他的书桌上,半眯的眼眸细长而高傲,仍是他我行我素的作风,再粗鲁的动作在他的英俊的脸下也会变得不值一提,谁能想到厄休恩成神时已经有叁十岁了,长久的沐浴在血腥杀戮中并未让他变老,而是永远的鲜活、年轻,很容易让脑子不灵光的傻瓜为他癫狂,而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他坐在高背椅上正品着自己的红酒,这个模样比失忆的时候大不相同,整个人容光焕发,嘴唇很红,像是抹了血一样,身披猩红色天鹅绒斗篷,这个颜色与他浓黑的发色很配,浑身黑色与淡白相间的袍子依旧华丽典雅,胸口的衣领处绣着藤蔓的暗纹,瑟兰因还发现连他指甲也是精心修剪过。 塞尔斯帮他恢复了记忆,他体内还有塞尔斯的神息,独属于旧神的守护之力,紧紧围绕在一个蠢货身边,一想到这一点令瑟兰因厌恶不已,心情更糟糕了。 “放下我的酒,厄休恩,我记得自己没有邀请你品尝我的东西。” 厄休恩依言放下银杯,坐直了身体,对他说道:“我们来谈和,怎么样?这样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那是你根本斗不过我,你出身贫寒,没受过多少教育,即使你聪明透顶可连神力都掌控不了,瑟兰因抑制住目光里的鄙夷,抬眼望着他,表情温和淡然,有些诧异:“谈和可以,但我不接受附加条件。” 糟糕的会面 渣乐:因为疫情过年无法回家,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陌生的城市,父母也不能来我这里,求求大佬们给我点猪吧,让我陪睡觉都行 对待温和有礼的男人,厄休恩一向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们,他轻声细气的说道:“我希望你能撤回对魔族的神罚,作为补偿,我会让魔族重建克里斯城,修缮毁坏的神殿,归还掠夺的珠宝,并补偿克里斯城人民每人两万个金币。除此之外,我会交给你两个始作俑者,你怎样惩罚他们都行。” “就这样?”瑟兰因是真的吃了一惊,显然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这很不合理,我必须坚持原则,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有一成不变的原则,你的信徒只要得到了合理的补偿,就会满足一切,一旦你坚持降下神罚,只会引爆人与魔之间的战争,没人希望看到战争,尤其是你的信徒,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比起流离失所他们更愿意维持原样,如果你就此收手,他们只会称赞你的仁慈,你的宽宏大量。”厄休恩通情达理的说道:“克里斯城我很快就会还给你,只需要修整一下,别忘了,你还蓄意谋杀我,我一直不揭发你,是给你留点面子。只要你同意我的提议,我不会追究这件事。” 瑟兰因坐在他的对面,依旧很平静:“我并没有想杀你,如果我有这个心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 “是啊,因为我一直在塞尔斯的身边,你下不了手。” 在那一瞬间,瑟兰因的温和荡然无存,他以冷峻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想杀你,任何人都拦不住我。” 厄休恩遗憾的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你总是对自己做的事死不承认。” 他略微讽刺的对厄休恩笑笑:“你拿不出证据。” “我有人证,你坦白的那天塞尔斯就在边上,她什么都看到了,传闻中正义谦和的光明神其实是个表里不一、阴险狡诈、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害了我,而她救了我,要不然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这一招顿时打了瑟兰因一个措手不及,他依然很快冷静下来,摊开双手,嘴唇向上微微翘着,露出一丝冷笑:“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她救你只是想借助你的黑暗之力打开冥神神庙,我想她站在哪一边这一目了然。” “她只是不想惹是生非,如果你依然要针对我,只会令她往不好的一面想,比如杀人灭口之类的,旧神都是仁爱公正的神明,你猜她到时候会怎么想。” “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她。”他沉默一会儿,才开口,似在压抑某种情感,可能是愤怒,但隐隐包含着危险的味道。 “我可是为你着想啊,你暗恋了她这么久,辛苦伪装着自己,若是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可怎么办,这可关乎到你的荣誉。” 厄休恩很体贴的为他辩解,仿佛是在对他挑衅,那副滑稽可笑的口气,令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恶心。 “对你这种人来说,荣誉大于一切,可对我不是。”他站起身,下了逐客令,声音低沉而平静:“我想你该走了。” 厄休恩点点头:“希望你会慎重考虑我所说的那件事。” 秋日清晨的阳光无力的爬到云端,照进微微敞开的窗户里,明亮的光辉落在塞尔斯的脸上,她眼皮动了动,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她身边躺着体温灼热的男人,乌洛安仍是没有要醒的意思,他结实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嘴唇轻轻靠在她的额头上,气息平稳的喷洒着呼吸。 塞尔斯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自己做的那个梦,她从未做过这样一个奇怪的梦,而且清醒后仍然清楚的记得梦里所发生的一切。 梦里面自己是公爵的独生女,她未来的丈夫是王国的王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惜他撕毁了两人的婚约,原因是他不喜欢她,他觉得她粗鲁、花心、自私自利,即使她有显赫的身份,他也看不上她,他告诉塞尔斯,他要寻找真爱,在他眼里,婚姻不止是权利的结合,更是爱情的象征。 塞尔斯给气坏了,她被所有的贵族嘲笑,恨不得杀了他。可他毕竟是王子,她暂时无能无力。 但用不了多久,她的父亲谋划造反,并且顺利的难以置信,王子的父母被推上了绞刑台,只剩下王子一个人了。 塞尔斯留了他一命,让他成为城堡里最下等的奴仆,谁都可以上去揣上一脚,她得意的把王子的狂妄和优越感碾成粉末,感到一种古怪奇妙的胜利滋味,他一旦想要过得顺心一点,就会遭到更痛苦的虐待。 一年之后,塞尔斯心满意足的看着王子又温顺又可怜的伺候她,用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害怕的仰望着她,可是这远远不够,王子的温顺并未满足她的贪婪,一天夜里,她喝多了,冲进他的房间把他紧按在床上。 一想到这,塞尔斯脸红了,她好像强奸了王子。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梦境,深感自己欺人太甚,可是这梦太过猎奇,她忍不住耳朵发烫继续想下去,想着自己骑在王子身上时,他急促的喘息,想着他脸上可怜的恐惧表情。 可怜的小家伙,他虽然不情不愿,可下面那根东西可是硬了好久,他甚至把自己给榨干了。 塞尔斯惆怅的叹了口气,她知道所有的细节,唯独不记得王子的脸,脑子里有一层迷雾将他的脸给掩盖起来。 “你脸怎么红了?”耳边突然想起一道声音。 塞尔斯吓了一跳,扭过头看去,乌洛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皱着眉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你身上太热了。”塞尔斯不假思索的说道,想推开这具滚烫的身体,可乌洛安抬起一条腿,压在了她的双腿上,无形的力量压的她动弹不得。 “这就是我的体温,你要习惯。”他依然紧紧的盯着她,似乎不相信她这套说辞,仿佛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况且之前我们睡一块儿的时候,你可没说过我很热。” 塞尔斯闭上了嘴巴,抖掉疑神疑鬼的感觉,脑子闪过不好的预感,觉得再和他说下去,自己迟早要暴露。 过了一会儿,见她一直不说话,他又开始抚摸亲吻她,他的腰腹挤进她的双腿间,总想立刻就进到她里边去。但塞尔斯想吻的更长时间一些,比起一味的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她更喜欢他有耐心的爱抚自己。 旧世界里她偷偷和艾尔玛分享情色书籍,她不敢告诉其他姐妹,没有人支持她这个爱好,除了艾尔玛。从所看的那些情色书籍上,让乌洛安照着那些动作抚摸自己,探寻身体里每个敏感的部位,光是用手指都能激起她的情欲,她不禁哼哼几声,又是害羞又是开心,销魂极了。 等完事之后,她侧着身躺在床上,抓着身下凌乱不堪的床单,急促喘息着,几乎快要掉了下去,乌洛安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嘴唇亲吻着她的背脊,他仍是埋在她的体内,缓缓摆动着腰腹在花穴里撞着她。 “你不打算去干点正事吗?”塞尔斯忍不住问道,她可不想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床上。 “什么正事?”他懒洋洋的问道。 “当然是神该做的事,比如听听信徒的祷告啊,你总该满足几条龙的愿望吧。” 乌洛安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要满足龙的愿望,回想起以往的时光,挫折无处不在,也没有神来满足他的愿望,听他发牢骚。他是龙,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龙都应该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他甚至觉得新世界的挫折太少了,才让这些懒货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总是寄希望于他。 他敷衍的说道:“再说吧。” 塞尔斯不满意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态度,转过身子,捏住他的脸:“你若是一直不回应他们,就没人供奉你,尊敬你,你的神殿只会更加破烂,再也得不到他们金子珠宝,会被他们遗忘,就连其他神明也会觉得你的神殿太寒酸,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神,你难道想一直被这么误会下去吗?” “不想。”他直白的说着,牵扯到面子问题的时候,他不禁皱了皱眉,“好吧,我会去听听他们都想要些什么,那你呢?你打算干什么?” “我准备去图书馆,去研究下死灵法术。” 塞尔斯捏造了一些事实,告诉他那本日记里记载着亚德里亚自杀了,她要想办法复活他。 乌洛安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出口打击她:“如果你能成功,也挺好,亚德里亚比起克拉伦斯,算是一个好人。” 亚德里安的死让她知道了什么是悔恨,什么是绝望,无论再如何躲避这一切,也回不了多年以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亚德里安应该回到这世上,光是这么想着,她觉得浑身都充满了斗志,起身坐起来:“我先去洗个澡。” 神可以用神力清洁自己,但她现在不想把消耗神力在简单的事情上面。 等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摆满了亮晶晶的金器,橱柜里金杯金碟金叉子几乎晃瞎了她的眼,乌洛安正在往她的衣柜里捣腾他的衣物,将他一大迭黑色的长袍给塞进去。 “你在干什么?”塞尔斯茫然的问道。 他撇了她一眼,说道:“我打算搬过来和你一起住,你这可真够寒酸的,还好我还有点金子给你屋子装饰一下。” 塞尔斯后脊一凉,轻轻的说道:“这......这太委屈你了。” “这没什么,等会我会回龙族一趟,我们晚上再见。”他坚定的语气让塞尔斯无法反驳。 他走后没多久,塞尔斯也垂头丧气出了门,暗恨自己如此轻易被美色蛊惑,她在图书馆一直待到下午四点才离开。 在楼下的时候,隔壁的老妇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她一看见塞尔斯就对她挤眉弄眼:“有个男人在你家门口等你,他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我让他去我屋里坐一会都不肯。” 塞尔斯恨不得直接晕倒,她谨慎的看了一眼这栋阴暗的小楼,凑到老妇人耳边低声问道:“他长什么样?” “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知道他有一头漂亮的银色长发,个子很高,很有礼貌。” 教堂 瑟兰因笔直的站在楼梯口,就在她的门外,今天他没有穿象征神圣身份的白袍子,而是一件洁白的丝绸布衬衫,外面罩着黑色的外衣和一件黑色毛皮边的斗篷,让他即干练又高贵。 他感觉等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楼道阴暗,没有窗户,角落里还点着一盏昏黄朦胧的煤油灯,光亮一点点消逝,似在让他的耐心忍受着煎熬,他犹如一个傻子站在这里,甚至不确定她是否会回来,当终于听见她轻盈的脚步声时,他心跳微微加快,眼珠子紧紧盯着楼梯口,他瞧见塞尔斯上了楼,身姿纤细,一缕蜷曲的银发俏皮的贴在耳朵上,迷人的脸蛋带着一丝惊讶。 他嘴角微微上扬,走上前来,轻声道:“在图书馆待的愉快吗?” “你怎么知道的?”她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只是嗓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你的邻居跟我说的。” 她点点头,一时间不像往日那样许多话:“挺好的,这里的藏书很丰富。”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他微微笑道。 “屋子里太乱了,我也没什么好茶招待你。”塞尔斯不好意思盯着自己的脚尖,试图掩饰住自己不安的情绪,事实上屋子里面有她另一个分身,正在将乌洛安的东西全部卷进空间里。 他有些失落,很快以微笑掩盖下来。 “的确,这里太简陋了。”瑟兰因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因为这楼道里的天花板实在是太矮了,到处都是吊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他不得不低着头,小心躲开:“其实你可以和我住一起。” “谢谢你的好意啦,可我离群索居的太久,想住在热闹一点的地方。简陋一点没什么不好,我不在乎住哪,我记得你不是宣扬节俭吗?” 瑟兰因嘴边的微笑骤然消失,他拧着眉,脸上掠过一阵轻微的冷意。 “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不好的传言。”他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塞尔斯尽量拖延着时间不让他进屋。 “是谁告诉了你什么吗?”他在谁字上稍稍加重了语气,“我不想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真的没有,瑟兰因,我发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塞尔斯心慌意乱,她刚刚在屋子里面差点碰倒了乌洛安的金杯,险些弄出声响,要是她一直在图书馆待到晚上就好了。 “可你的态度对我很冷漠,我做错了什么吗?”她那紧张的语气还在激怒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气恼。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因为魔族的事生我的气,而不敢去找你。” 瑟兰因见她的模样诚恳,不像是撒谎,不由松了口气,急忙说道:“我没有生气,就算有情绪,那也是气自己。” “别瞎想,我们出去走走怎样?听说城里新修了一座大教堂。” “好。” 他牵上她的手,一路徒步而去,楼下的老妇见到他俩时,乐呵呵的眉开眼笑,虔诚的说道:“愿光明神保佑你们。” 瑟兰因温柔的笑着:“谢谢你。”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和光明神聊聊天,总算是如愿了。”塞尔斯感叹着,将他拉走之后,难免轻松不少。 “你若是喜欢她,我就经常来这陪你。” “看来你最近很闲。”塞尔斯拐弯抹角的问道,“魔族的事处理好了吗?” “算是处理好了吧。”他平静的说着,“眼下有更重要的事,但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什么事?” “大海上有一处孤岛,常年浓雾笼罩,雾中有毒,不适合种族居住,从旧世界起,一直被视为禁地,没人敢踏进那个地方,但今天一大早却发现雾自行消散了,所以孤岛成了无主的新土地。” “把浓雾弄走是你做的吧?”她的腔调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你代表光明,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本事驱走浓雾,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才做。” “不错,是我。”瑟兰因点头承认了这一点,他并不打算瞒着她,“我之前去过那座孤岛一次,这岛是难得一见的宝地,土地肥沃,水草丰美,群山之中藏着数不尽的矿石,还有大片的采石场和森林牧区,我有私心,想把这个岛赐给我的信徒,可是一直找不到正当了理由,因为它从旧世界起就是无主的。” “我明白,如果你擅自给了人族,其他几位神明一定会反对你。” “尤其是厄休恩和乌洛安,他们会争夺的最为激烈,魔族领土贫瘠,几乎是生活在暗不见底的地下之城,他们一心想要爬出来。而龙族想要避世,远离尘世的纷争,那座孤岛是最好的选择。” 塞尔斯有些疑惑:“可我已经让龙族的领土变得繁荣起来,他们对孤岛应该不需要了吧。” “这不一样,龙比其他种族更为坚韧,几万年都是如此,即使是旧神也压不断他们的脊梁,但他们就想保持一种神秘感,最好活在史诗神话里,完美的孤岛是他们的理想之所。乌洛安这一千多年来一直想找到这样的地方。” 她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会和他们争吗?” 毫无疑问,瑟兰因不想放弃这块肥肉,驱散浓雾是他的功劳,这座岛理应有他的一份,但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为厄休恩找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若是他支持乌洛安,一定会让龙神欠自己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主动退出了这场纷争,人族占有的土地已经够多了,这座岛应该给有需要的人,可是直到现在,乌洛安和厄休恩都还在为此事争执不下。” 塞尔斯又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乌洛安会很晚才回来了。 市场右边一块宁静的土地紧邻大教堂的圣坛,是相当精美的石头建筑,年老的白发修士正捧着经书诵读,他的身后,队列整齐的年轻修士们正随着他一句句的学,学唱赞美诗,那是宗教集会的必备节目。 塞尔斯和瑟兰因走进拥挤的人群,一寸寸艰难的向前挪动,塞尔斯的目光一直瞧着路边一排排摊位,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兴致勃勃的与卖主谈论着商品,蓬松的银色卷发散乱着,随着她晃动的脑袋轻轻颤动。 瑟兰因一直看着她,她的模样与千年前一样的美,而这一次,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她,名正言顺的站在她的身侧。 他实在想把她藏起来,这个念头令他头晕目眩,又一次勾起了他的情欲。 她似乎察觉到他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偏过头,遇上了他火热的眼神,她粉嫩的唇微微一翘,像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手指却在他的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他感到自己脸上在发烧,狼狈不堪的扭过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紧紧抓住她捣乱的手,一语不发的拉着她往前走。 教堂里挤满了人,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汗酸味,主教在最前方主持祈祷仪式,仪式开始后没有一个人出声,宽阔的圆形穹顶之下有一种神圣庄严的氛围,就连塞尔斯也收敛了笑容,微微低着头,垂下眼睑,似乎听的入迷,修身的长裙裹住她丰满的胸脯,从上往下看去,便瞧见了她一部分雪白的嫩乳,他们刚刚走的很急,此时正有些急促的起伏。 他不禁回想起前不久自己还摸过这对乳,在手里掂量着,挤捏揉搓,刚刚压制下去的冲动都窜进了血液里。 或许这里只有瑟兰因心不在焉,在这千人环绕之中,四周围绕着他虔诚的信徒,祈祷仪式正在进行,他什么都不能做,这个教堂除了主教还有近百名修士,而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却一直目不转睛盯着他身侧的女神,穿着最朴素的长裙依然是那么的美,他还从未见过塞尔斯如此安静虔诚的模样,一想到她这副神态是在自己的神殿里就忍不住口干舌燥,无法把视线移开。 他隐隐有些不耐,似乎忘了在祈祷仪式上,下体勃起是对教堂的亵渎和无法磨灭的罪孽。 同样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想起了两人在塔楼上发泄性欲的场景,伸出手与她十指紧扣。 塞尔斯察觉到了什么,她没有看他,只是小声说道:“你的手很热。” “这里太闷了,我们走吧。” “仪式没有结束。”她摇摇头,抽出了她的手。 接着,她对着身边一个带着女孩的妇女简短的说了些什么,叁个人换了一下位置,瑟兰因恼怒的想跟上去,可后面的人见她们换了位置,有几个调皮的小孩迫不及待的挤了上来,想在前排一睹主教的风采,这下两人中间又隔了七八个人。 他们这儿引发了一场安静的小骚乱,已有几个修士严肃的看向这边,瑟兰因苦笑一声,只得停留在原地。 瑟兰因失落的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即使不能触碰到她的身体,被激起的情欲依然折磨着他,犹如魔鬼在神圣的教堂之中肆虐,他的阴茎硬挺的几乎快要胀破了,等到修士们洪亮的吟唱声响起,才令他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他感到窘迫,又愧又气,赶紧转过身,匆忙的往外走去。 发现(微h) 塞尔斯随着人流,慢慢挪出大教堂,天色渐暗,湿热的微风几乎瞬间缓解了教堂里令人窒息的闷热,远处幢幢房屋的烟囱口不断飘出白色的浓烟,将晚饭的香味洒向天空,塞尔斯微微抬头,深吸了几口甜腻的香气,目光正好对上了教堂的拱顶之上的光明神雕像。 就在这时候,塞尔斯看见了瑟兰因就在大教堂的阶梯下等她,他从人群之中找到了她,大步向她走来,丝绸的衬衫比亚麻布服帖软绵,随着他的走动,几乎贴着他的肌肤,勾勒出他结实有力的胸膛。 他拉着她朝花园的另一头而去,临近夜晚,太阳落山,城市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许多人都作伴回家,花园的湖畔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慢悠悠的走着。 “仪式怎么样?” “主教说的很认真,声音洪亮,富有激情,本来我在打瞌睡,到后面都不好意思不听了,他应该去演喜剧。不过他说到七宗罪的时候,我就占了五个,骄傲、懒惰、贪婪、贪食和‍‎‍‌‌色‎‌欲‌‎‍‌,只有做苦力和慈善才能拯救自己,如果我没有认真忏悔,恐怕死的时候抱着光明法典下葬,都无法获得宽恕。” “我只说了七种罪孽,至于后面的内容都是他们自己瞎编的,还有,我可没制定过什么法典。”瑟兰因嘴角荡着暖心的笑意,不着痕迹的为自己开脱。 塞尔斯哭笑不得,突然觉得独属于光明神的神圣宏伟大教堂,或许只有屋顶上的雕像是真的。 两个人在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他突然低声道:“这里没人了。” 塞尔斯疑惑的看了看安静的周围,天边的红霞尽数散去,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看不见人影,只剩下月亮高挂夜空:“是没有人......” 他向前迈了一步,捉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骤然贴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在教堂里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捉住她的下颚,亲吻了她。他身上有种淡淡的麝香气息,浓香之中,塞尔斯微微晃神,双手撑着他肩膀,任由他湿润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唇瓣,又飞快的钻进她唇隙里,来回舔动着。 双臂紧紧搂住她的腰和肩膀,薄薄的衣料在他炽热的掌心几乎起不了任何阻挡的作用,像是直接触碰到赤裸的肌肤。 他还不满足,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宽厚的胸肌急促的起伏,随着他‍‌‍‎欲‎‌‎‌火‎‌‍‎‌的上升,‍‎乳‎‌‎头‌‎‍‌‍硬凸,在她的手指下上下蹭着,塞尔斯感受了他跨下的硬挺正抵着她的腰,硌在柔软的小腹上戳的她有些发疼。 塞尔斯的舌头被他猛地吸了一下,嘴里发麻,窜向四肢百骸,她手上的力道有些失控,重重的捏了他‍‎乳‎‌‎头‌‎‍‌‍一下。 “唔。”瑟兰因喘着粗气,从她的唇上移开,双手仍是紧紧抓住她的腰,不让她和自己的胯下分开一丝一毫。 “对不起,我刚刚下手有点重。”塞尔斯放下她的手,讪讪的说道。 “没关系,我不疼。”他依然‍‌‍‎欲‎‌‎‌火‎‌‍‎‌焚身,被她刺激的难受极了,此时月亮被浓云遮掩,地上一丝光亮也没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瑟兰因低下头继续亲吻她,她被迫仰着脑袋迎合,寂静的丛林里响起清晰的唇舌相接的水啧声,他又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一次他解开了丝绸衬衫的丝带,领口敞开,大半个胸膛暴露在外,‍‎乳‎‌‎头‌‎‍‌‍高高的翘着,他急切的喘着:“继续,塞尔斯。” 指头夹着他的乳珠,按照刚刚的力道,使劲的揉捏,他身体紧绷,胸膛起伏的更加厉害,他胯下的那根东西用力的顶了她一下,‌‎‌龟‍‌‌头‌‌溢出的黏液让两人的布料有些湿润。塞尔斯用指甲掐着他敏感的乳珠,对着又硬又大的浅色乳珠狠狠一掐,瑟兰因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喉头溢出难捱的呻吟。 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会儿,捧起她的脸颊,发狂的吸着她的唇,沿着她的嘴角一点点往下,用力的吻着她的雪颈。 塞尔斯原以为会在这把事直接办了,修士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这是教堂的后花园!请不要在这里做亵渎神明的举动!” 塞尔斯努力憋着笑,向瑟兰因眨着眼睛,高声对灌木丛所遮挡的修士喊道:“对不起,神父,我们这就离开。” 瑟兰因从她的脖子那抬起头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吻了吻她的嘴角,舔了舔她红润的唇,随后将凌乱的衬衫重新系上带子。 塞尔斯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着:“我真想告诉那个人,我不光亵渎了教堂的后花园,我还亵渎了他们的神明。” 他无奈的说道:“你会被他们追着打的。” 夜里的空气很凉爽,但他依然感到难受,搂着她瞬间回到她的屋子内,将她急切的扑倒在床上,急不可耐的摩挲着她的身体,塞尔斯身体一阵激荡,也同样动情的吻着他的脸颊和嘴唇。 突然之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压在她身上的身体僵硬不动,他的目光顺着枕头的上方望去,眼睛睁得老大,似乎惊呆了,带着明显的震怒,接着,他又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塞尔斯心跳陡然加快,轻轻抚摸着他的肩膀:“瑟兰因你怎么啦?” 他从她的身上翻身下来,手臂一挥,屋子内所有的油灯豁然点亮,将漆黑的屋内照的灯火通明,他将手伸到她的面前,压抑着怒气问道:“这是谁的?” 塞尔斯看着他手里那根黑色的长发,喉咙发干,这是乌洛安留下的,早上的时候她换了床单,没想到角落里还遗留着他的头发,被瑟兰因抓了个正着,她在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瑟兰因突然掀开被子,将床上各个角落仔仔细细的翻找了一遍,又抓到几根长短不一的黑头发。 塞尔斯规规矩矩站在床头,大气也不敢出。 “乌洛安还是厄休恩?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瑟兰因冷冷问她,咬牙低咒了一句,塞尔斯惊讶的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说了个脏字。 塞尔斯决定向他坦白:“乌洛安的。” 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塞尔斯抢在前头说道:“你用不着发脾气,毕竟我们没有结婚,我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但我喜欢你和喜欢乌洛安是一样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像旧世界那样相处,我相信你们会处的融洽。” 他惊愕的瞪着她,是他犯了低估龙神的大错,竟让龙神钻了空子,他感受到了耻辱,目光逐渐变得狠毒:“没错,你是女神,想怎样都可以,即使我宣扬爱情忠贞,对你问心无愧,你依然有法子打破我的幻想。” 那一瞬间,瑟兰因心脏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子,随后这伤口逐渐让他变得气恼,慢慢凝结成疤,变成一个钉在他胸口的耻辱。 “我很抱歉,瑟兰因。”塞尔斯垂下头,脸上的表情仿佛真的很忧伤,若是她此时此刻抽出一张帕子,瑟兰因甚至觉得她能马上哭出来 “这不是旧世界,你没办法同时拥有很多情人。”他冷冷的说道。 “那你要离开我吗?”她愧疚的问道。 他沉默一会儿,轻轻说着:“当然不,亲爱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没看好你,至于其他神明,他们会得到应得的下场。” 这次轮到塞尔斯疑惑的看着他。 他凑在她面前,苍白冷酷的面孔仿佛带着阴毒的面具,嘶哑着嗓子低声道:“我以神圣的名义起誓,乌洛安将永远无法随心所欲,包括他心心念念的孤岛。” 邪恶的梦境 瑟兰因的一席话让她感到很窘迫,她觉得没必要如此坦白,将话挑明。克拉伦斯说的不错,情人就是不听驯的野马,是一群不安分的存在,总要制造点麻烦,瑟兰因代表着神圣的光明,理应宽宏无私,圣洁虔诚,可他在许多方面仍相当世俗。 她似乎给乌洛安树立了一个难缠的敌人,要想对付瑟兰因没这么简单,从旧世界起,他就不相信任何人,戒心极重,从不让人探查到他的弱点,他或许有弱点,那也隐藏在他的面具之下。她低下头想了许久,回想起他刚刚的模样,神色冷漠、镇定,冷酷的神态里已经不见当初的温和友善,在他晦暗的瞳孔中,自己仿佛成为深陷在困境中的玩偶。 屋子里尽是他留下的冷香,她心情有种古怪的烦躁,仿佛他还在自己的身边监视着她,她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真想一脚踢开这些麻烦,索性推开窗户,此时屋外吹着微凉的秋风,晴朗的天空铺满漫天的星辰,让夜色下的大街小巷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纱。 很快,她就将这桩烦心事抛到了脑后,她心里装着更重要的事,复活亚德里亚让她很少顾及其他。 她凝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教堂塔楼,将自己所得到的永恒之力储藏起来,这是解开海神为冥神神庙种下禁制的唯一办法,她要凭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一切,可这远远不够,从冥河带回亚德里安的魂魄后,亚德里安还需要一具健康的身体。 苍白的指尖陡然射出一道白光,消逝在沉沉夜幕之下。 半个小时之后,白光包裹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回到了她的身边,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塞尔斯你找我?” 她低下头,小恶魔正趴在墙壁边沿的管道的阴暗角落里盯着她,猫眼一样的圆眼在黑夜里闪呀闪。 紧绷的心情突然就松懈下来,她朝它伸出了手:“过来,宝宝。” 它扑进了塞尔斯的怀里,脑袋蹭着她的掌心,身子疯狂的扭动,让她的裙子上又黏住了不少的橘毛。 它舒舒服服的瘫在她大腿上,舔着自己的爪子:“我感觉到你的神力比刚苏醒时增强了许多。” “是的,我没有滥用永恒之力,尽量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这样也不错,反正你也不再是新世界的丰收女神了。” “关于亚德里安的事,我都知道了。”她挠着它的肥脸,“瞒的我够紧的啊。” “亚德里安不让我说。”它小声嘟囔着,“况且埃斯特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耸耸肩:“行吧,我有个打算,我要把亚德里安的灵魂从冥河打捞出来,等我们出来之后,我就能让他的肉体重生,所以我需要你把他的肉体挖出来。” “肉体估计在地底下烂透了......他的灵魂一旦剥离肉体,冥神大人的诅咒也随之无效,没有灵魂的躯壳是不能永远不老不灭的。” 这就难办了,如果要重塑他的肉身,只有依靠神力,所以说,她不光要维持自己的身体年轻漂亮,还要维持他的身体不再腐烂,只凭乌洛安给她的赐福远远不够,塞尔斯有些发愁,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自己必须要有一颗属于神的心脏。 她托着下颚,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该怎么办,随后叹了口气:“好吧,我得多努力努力,再向他们骗点永恒之力。不过你也别闲着,隐瞒你的主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去给我找几个新鲜的尸体,亚德里亚回到尘世后总得有个壳子。” 塞尔斯送走了小恶魔,她躺回床上继续睡大觉,这个晚上她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不再是位高权重的公爵之女,而是一个村子里会点魔术的普通女孩,小孩子们都爱看她表演魔术,她也喜欢和孩子们厮混在一块。 可惜她的魔术被教廷认为是蛊惑人的巫术,教会的人抓走了她,将她送上了教会法庭,负责审问她的是一个年轻的红衣主教,她被迫跪在地上,亲吻他的手,他很快就抽回了手,没有接受她的敬意,她向主教解释魔术的原理,可是高高在上的红衣男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冷笑,直到他用冰冷的口吻宣判她将被处以火刑。 她在行刑前一天晚上逃了出来,躲进了森林深处。 她没地儿可去,只有缩在山洞里,像个野人一样活着,她没有在野外生活的经历,差点一度被冻死,好在有人救了她,是一群同样被教廷放逐的女人,她们只不过用草药治病就被误认为女巫。 在森林里的那几年,塞尔斯学到了很多,光靠草药就能毒死一头野猪,复仇的欲望在心底与日俱增,她孤身一人回到了家乡,当年的红衣主教已经成为史上最年轻的教皇大人,住在铜墙铁壁的城堡里。于是,她化装成一个乡野村妇溜了进去,躲在教皇的床下。 与上个梦境一样,依旧顺利的难以置信。 教皇会在半夜独自待在寝室里做祷告,她提前在他的水壶里放入迷幻药,无色无味,那是能让人迷失神智,陷阱‌‎‎‍情‍‌‍‌‎欲‌‍‎‎‌里的药。 她蜷着身子缩在床脚,冷冷的看着教皇像一条发情的毒蛇在她的面前扭动身子,脱个精光自渎。 他像发了疯一样,掐着自己苍白的肌肤,修长完美的身体被他抓的鲜血淋漓,他大口的呻吟着,在地毯上挣扎,五彩斑斓的地毯沾满了他的‎‌‍‍‌精‍‎液‎‍,他的手里不断揉着那根粗壮的东西,沙哑的嘶吼,药效很强,他释放不出来,而她只是冷眼瞧着,并不打算上去碰那个畜生。 直到日出之前他才从迷茫之中清醒过来,他相信自己被魔鬼诅咒了,这让他犯了‌‎‎‍情‍‌‍‌‎欲‌‍‎‎‌的重罪,他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会把他从教皇的位置上拉下来,他独自清理了肮脏的地毯,在侍从进来之前,顶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穿上体面的袍子,面无表情去处理一天的事物。 第二日夜晚,仍是如此,他在床上肆意翻滚,用下身撞着搅成一团的被子,甚至脆弱的私处被他用指甲刮掉了一层皮,坚固的床头发出剧烈的嘎吱声,她在底下听的心惊肉跳,似乎这床随时都能倒塌。 连续两晚的‌‎‎‍情‍‌‍‌‎欲‌‍‎‎‌折磨让他备受痛苦,连小解的都令他的私处泛疼,走路虚浮无力,他遮遮掩掩这一切,企图瞒天过海,但塞尔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等到第叁个夜晚,他跪爬在神像面前自渎,绝望的呻吟着,塞尔斯引诱着教士来到他的房间,看到一幕就是他将肮脏的‎‌‍‍‌精‍‎液‎‍射在了神像的脸上。 她如愿以偿的看着教皇上了绞刑架,这个梦也醒了,唯一的遗憾是她又不记得教皇的脸。 塞尔斯躺在床上挠着脸蛋,连续两次做这种奇怪的梦实在是让人迷惑,她难道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吗? 得罪的人太多,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慢吞吞的爬起来,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乌洛安没有回来,她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去了大海深处,趁着众神无暇顾及的时候,她得去解除禁制。 ——————————————————————————++++ 太阳钻出了地平线,周遭漂浮着片片金色浮云,天气出奇的暖和,乌洛安依靠在形状精美的石柱上闭目沉思,他与厄休恩争论了一晚,早已厌倦透顶,瑟兰因提议将他们五个人找来一起投票决定岛的归属。 他冷冷的勾着嘴角,厄休恩和他的人缘一向很差,也不知道他们叁个会怎样选择。 突然之间,厄休恩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向了墙壁,玻璃碎成粉末,像是沙漏里扬起的细沙,他嘴角僵硬的紧绷着,幽暗的瞳孔压抑着愤怒厌恶。 很快他恢复了镇定,紧接着,是一阵冗长的沉默,乌洛安挑眉,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似乎以他的愤怒为乐,厄休恩站了起来,大步向花园走去,这是第二次了!塞尔斯又一次在梦里欺辱了他! 他忍不住低声咒骂,魅魔的梦魇之术对她根本不起效果,她总有法子在梦境里扭转对她不利的情形,她在梦里面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是他自己,被她羞辱整整两次!这让他益发气恼。 因为她的意志太过强大,他被限制在梦里面,只有等她满意了,他才能脱身离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得不用迷雾挡住自己的脸,一想到自己受辱的场景,他便按捺不住火气。 阳光洒在他红润颤抖的唇上,决心不去想这一切,他刚刚才从地狱里的一幕脱身,身心俱疲,陷入了一种恍惚出神的状态,久久的站在花园中心,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望着远处的天际想着,你迟早会倒霉的,你这目空一切、狡猾无比的女神。 +++++++++++++++++++++++++++++++++++++++++= 瑟兰因来到地牢里,找到了被困在湖水中的阿林斯:“你得出来一趟,有个投票在等你决定,是关于那座孤岛的归属权。” 阿林斯冷冷说道:“那跟我没有关系,我弃权。” “你不能弃权,必须从我们当中选择一个,只要你选的合我心意了,或许你能早点回到大海。” 阿林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过了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听你的意思,你想和我做一笔交易,尊贵的执法者,你这可是在收买我。出卖你神圣的职责。” 瑟兰因不为所动,依旧笑容满面的说着:“我只要你的提名,你的选择是自由的,我不能勉强你,关键在于你怎么决定。更何况我没有理由干预其他人的想法,成败仍是个未知数。” 他身上有一些细微的捉摸不透之处,这正是令阿林斯所厌恶的。可想出去的欲望犹如不可阻遏的力量在他体内生长,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的提议。 他望着瑟兰因,说:“我可以选你,只要不与我利益相悖。” 话语刚落,他就察觉到大海深处传来剧烈的波动,是有人在强行突破他设下的禁制,强大的冲击几乎让他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 他不顾瑟兰因的追问,身形消失在地牢里。 渣乐:恭喜恩恩获得角色py技能! 神弃之地 深海之底,周围尽是冷硬的巨石和连绵不断的海峡,塞尔斯在一处泥沙堆积的平地里轻飘飘的落下,双脚浮于淤泥之上,四周一片漆黑,仍可以辨认的出她面前是形状和材质都保存完好的旧世界神庙,由四十六根螺旋形圆柱组成的长方形大殿,柱身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记载着旧世界神话故事。 神庙的台阶前堆放着死去不久的鳕鱼,足足有小山般高,她看着熟悉的庙宇沉默片刻,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海水如雪透骨的凉,她手指发冷,冰冷的海水似乎钻进了她的胃里,只有远处的珊瑚礁闪烁着荧光,传来阵阵暖意,她侧首瞧去,交错纵横的沟壑里偶尔划过几条五彩斑斓的鱼尾。 那是人鱼的聚居地,或许殿前的死鱼是人鱼献给冥神的,她想起了克拉伦斯,英俊的面孔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还有他又长又直的黑发,跟他的人一样古板顽固,丝毫没有亚德里安的激情,每当他慈悲和慷慨之时,一定其他用意。 她收回了思绪,通往双手结印,从体内散开的白光将她裹住,形成固若金汤的光罩,神光四射而去,与海神设下的禁制顿时爆发出激烈的碰撞,禁制受海神意念的控制,自动抵御着入侵者。 以神庙为中心,黑沉沉的激流翻滚来去,似是发出怒吼,她将禁制的力量化为己用,逐渐演变八个旋涡,所到之处摧毁了一切,冲击着海峡发出震耳欲聋的颤抖,地动山摇,水生植物被连根拔起,在神力的侵蚀下化为一堆粉末,旋涡侵蚀着禁制,神庙外透明的光罩一点点透出耀眼的白光,发出玻璃般炸裂的声响,人鱼倾巢而出,争先恐空的游出珊瑚礁,向更安全的地方游去。 就连千里之上的平静海面,霎时乌云密布,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起千层波浪,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黑雾覆盖了一切,甚至连一米以内的景象都看不到。 渔船随着汹涌的海面摇摇晃晃,海浪拍打着桅杆,水手们躲在船舱里在恐惧中战栗。 塞尔斯皱着眉,她意识到若是强行破开禁制,对海底和陆上的生物,甚至包括她自己都会遭到一定程度上的反噬。 她一点一点收回神力,控制住四散而去的巨大旋涡,将八个旋涡合为一个,湛蓝的瞳孔不甘心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神庙。 她觉得自己应该再等等,或许和阿林斯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在神庙东南西北四个角设下结界,以免旋涡殃及到数米之外的珊瑚礁群,用神力将旋涡一点点的化解,同时腾出一只手应对禁制不断反攻而来的激流。 突然之间,强大的神息伴随着冰冷的海水犹如利刃裹挟而来,一个高大的黑影隐匿其中,“轰”的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她的结界,四周的海水都在震动,她反射性的将手里的白光化成能量团向那团黑影掷去,黑影一晃,闪身在她的面前,塞尔斯看见一条赤红的鱼尾在眼前急促的摆动,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从地狱中挣脱而出的魂灵。 “你这个疯子。”阿林斯嘶哑的低吼着,他尖锐无比的五指用力的攥住她的手腕,两人的身体挨的极近,他红色的长发甚至飘到了她的脸上,“你这是要毁了我的大海。” “将禁制撤去!这让我没法专心!”她抵挡着禁制射来的暗流,一时间分了神,手中的旋涡在脱离控制,海水里飘荡着一股硫磺味,旋涡凝聚着她的神力,若是没有得到妥善的化解,犹如引爆一个巨型火山,趁机夸大其词,“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别耍花招。”他冷冷的说着,松开了力道,却并未松手,神庙的禁制在海神的意志下,停止了对她的进攻,他还是撤去了禁制。 阿林斯依旧紧盯着她,冷冷的耳语道:“赶紧给我结束这一切!” 塞尔斯闭上眼,对他的怨恨不为所动,耐心的消融自己创造出来的旋涡,不多时,海底又恢复了平静,除了神庙,其余地方狼狈不已,几乎看不出原貌。 她还想说些什么,此时从被封印的神庙之内窜出一股黑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扑向二人,阿林斯背对着神庙,并未察觉即将到来的危险,黑雾夹杂着熟悉的神息令她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是属于克拉伦斯的力量,心猛的一沉,这并不是守护之力,而是虐杀的先兆,她抱住了阿林斯的腰,用神力将他护在怀里,趁着黑雾裹住二人之前瞬移离开。 但黑雾比她更快,从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渗透进去,体内的血管在黑雾的侵蚀下,传来剧烈的疼痛,犹如爆炸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阿林斯也同样痛苦,嘴里溢出一声闷哼,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肩膀。 电光闪烁之间,他们两个相拥倒在了一处煤渣山之下,这里浓雾缭绕,没有太阳,光线暗淡,空气中飘着无数颗细小的煤灰,塞尔斯大口喘着气,被呛的不停咳嗽。 她浑身瘫软无力,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感到一阵头晕,她又试着探查体内的神力,没有任何回应的迹象,她猜测的不错,力量被封印了起来,那团黑雾是克拉伦斯的沉默之咒。 或许是神庙之外的打斗自动激活了神庙内的保护机制,克拉伦斯有理由保护着神庙,神庙相当于一个隧道,抵达转生的彼岸。 阿林斯人身鱼尾,鱼鳞脱落了一些,粉红的鲜肉往外渗着血,苍白细腻的肌肤黏着地上肮脏的煤灰,红色头发比身上还要脏,尖长的指甲里填满了泥灰污垢,漂亮的人鱼被脏东西玷污了。 阿林斯讨厌邋遢,他喜欢漂亮整洁,不得不难堪的忍受着这一切,一点点挑出指甲里黑乎乎的东西,白皙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硕大的鱼尾愤怒的抽打地面,搅动起更大的灰尘,这个样子像极了砧板上的鱼,十分诱人。 他试着召唤力量,并没有奇迹发生,他泄了气似的倒在地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强忍着一股怒火,显得哀伤无力。 她用手帕擦拭阿林斯脸上的灰尘,被他一手推开。 “你还好吗?”塞尔斯犹豫的问道,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不想看到她,把脸转过去,哑着嗓子,生硬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塞尔斯将自己的猜测仔仔细细的跟他阐述了一遍。 “好了好了,我们这算被神庙攻击了吧。”他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并未哀怨个不停。 “可以这样说。”但她对克拉伦斯的具体意图仍旧不明所以。 “会持续多久?” “大概两叁个月吧,对我们来说会过得很快。”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或许会很快,但这里不一样。”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这种笑容很少出现在他的脸上,有一种不同以往的风情,微翘的嘴唇既性感又坚毅,令人无法抗拒。 塞尔斯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矿山区吗?” “不是,你把我们带到了神弃之地,我们没有神力,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鱼和人族,这里的人会把我们撕成碎片。” 塞尔斯一下子愣住了,她听过这个地方,是一个布满矿山和杂草,没河流,没动物的盆地,到处都是雇佣兵、强盗和矿工,每个团体之间互不干扰,泾渭分明,但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是无神论者。 鱼尾化成一双长腿,腿上遍布着新鲜的伤痕,好在血已经止住了,他浑身赤裸的站起来,身体修长,手臂和大腿上一丝绒毛也没有,骨骼上覆盖的肌肉坚硬有力,他似乎一时间丢掉了羞耻之心,毫不避讳的向她展示自己的身体,他冲塞尔斯抬了抬高傲的下颚:“给我一件衣服。” “我打不开空间,你先披上我的斗篷,等会我找人给你弄一件衣服。” 斗篷的长度刚好遮住他的大腿,他连鞋也没有,赤着双脚踩在沙子地里,塞尔斯凝视着那双苍白的脚,隐隐心疼,愈发愧疚了。 他裹着着斗篷,神态自若,不展露一丝一毫的春光,让人难以想象斗篷下他什么都没穿,塞尔斯知道越是美貌的人鱼,无论男女,在神弃之地都是个香饽饽。 “衣服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他面无表情的说着,“我们最好就在这里分开。”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吗?我虽然没有神力,可是我力气大,会保护你的。”塞尔斯睁大了眼睛,一脸受伤的望着他。 阿林斯心里越发难受起来,她就算失去了神力也是天生神体,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以及其他厉害之处,可他失去了神力只会变成一条可怜的鱼,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伤口上的痛觉强烈的灼痛着他。 他冷冷的转过身,兀自向开阔的荒野走去,低声咒骂着:“见鬼去吧。” 罪恶之地 阿林斯走在一条泥泞的小径上,这里不久之前刚下过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潭,大腿不再淌血,可泥水溅在伤口上依然激起一阵刺痛,他很多年未有这种感觉了,久违的饥饿唤醒了他的胃,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麻木的承受着一切,他没有钱,没有衣服,没有鞋子,天色将晚,或许他应该进到城里面去。 他遇到了一些路人,穿着脏兮兮的皮衣,留着络腮胡,骑着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淫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让他好一顿恶心。这些畜生对好看的男人都是如此,若是看到了女人,她们的下场只怕更惨,他后悔了,不应该一手冲动丢下塞尔斯,他就算不愿意搭理她也不应该丢下她,他蓦的转身原路返回,在夜幕降临时,走到他们分别的矿山下,可那里只有光秃秃的山丘,除了杂草和碎石什么都没有。 塞尔斯离开了他,他被一种忧伤的愤怒攫住,手指紧紧揪着胸前的斗篷,嘴唇颤抖几乎蹦不出字来。 突然之间,从矿山后绕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胡子和头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肥胖的身躯灵活有力,像只狒狒。阿林斯冷冷的盯着那人,猜得到这人就是常在夜间出没的强盗。 “这斗篷不错。”他朝着阿林斯逼近一步,“脱下来,小子。” “滚开。”他厌恶的皱着眉,强盗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是他这辈子闻过最难闻的味道。 “我看不行。” 强盗手中的匕首敏捷的朝他胸膛捅去,半途之中他的动作陡然停止,阿林斯尖锐的指甲率先紧紧掐着他肥胖的脖颈,指甲锋利如刀,鲜血喷了他一手,人鱼指甲上的毒液穿透了他的肌肤,刺进血液里,那人面孔由于痛苦扭曲,只来得及呻吟了一声,就瞪着眼睛,头歪歪扭扭的倒向一边。 他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尸体,不情不愿的蹲下来,在他的口袋里翻找了一下,连银币的影子都没有,他只得拿走强盗的匕首,不再久留此地。 浓雾掩盖了微弱的月光,他慢慢的走在一条特别荒僻的小径上,脚心被尖锐的石头磨的鲜血直流,一边走一边停,他宁愿自己疼着也不要强盗的靴子,直到在半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附近的一所城镇。 这是一座用城墙围起来的小城,只有两条街道,街道的一边大多都是石头房子,或是临时搭建的草棚,看起来摇摇欲坠。 城里灯火如炬,人声嘈杂,城里的街道甚至比荒野的路还肮脏,墙角到处都是屎尿的痕迹,弥漫着浓浓恶臭,许多人直接睡在路边的稻草上和牛羊凑合着过上一晚,小孩在肆意奔跑,吵吵嚷嚷,躲在大人怀里哭闹、有些调皮的相互打架、不小心撞上了旁边的路人,被他们扯着耳朵,结果挨了路人一顿狠揍。 阿林斯一直往前走,每一次转头,总会抓住几个人下流的盯着他看,一旦他露出不悦的意味,他们就扭过头看着别处,要么和其他人说说笑笑,但没过多久,他们的目光又会黏在他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不停的告诫自己,是这条街人太多了,难免有目光上的摩擦,况且他现在看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穿的一样的破烂,他看起来更像乞丐而已。 一到晚上,会发现城里最多的是妓院,有好几个女人向他展露丰润的胸脯,暗示他可以去她们那里免费过一晚,阿林斯摇头拒绝了。 他在一栋还算干净的石头房子墙角坐了下来,他又饿又累,脚冷的麻木,实在走不动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朝他走来,他看起来很年轻,金发碧眸,手里提着一盏明晃晃的油灯,他有些惊讶的问:“你还好吗?” 阿林斯迟疑一会儿,说着:“我没事,就想歇一会。” 男人微微一笑,他的目光移到阿林斯裸露在外的腿,此时雪白的肌肤因缺水而星星点点分散着赤红的鱼鳞,他更惊讶了:“你是人鱼?” 阿林斯点点头:“我是米利亚多人鱼。” 人鱼有一百多个族类,其中以米利亚多的雄性人鱼最为出名,鱼尾艳丽多彩,鱼鳍如纱清透细腻,同时他们也以嫉妒好斗而闻名,米利亚多雄性人鱼天生排斥同性,从不聚居在一起,他们会因对方鱼尾色彩美丽而变得凶猛好斗,若是两条雄性人鱼凑到一起,只会想方设法撕裂对方的尾巴。 “难怪你这么好看,不过人鱼很少会到这里来,这对你们太危险了。” 阿林斯含糊其辞,显然不愿意多谈:“这是一个意外。” “你得找个地方住着,等那些喝醉的雇佣兵从酒馆出来后,这里会更乱,他们无恶不作,尤其像你这么漂亮的人,他们会活活弄死你的。” “可我没有钱。”阿林斯苦笑。 “那就想办法挣钱。”男人说的理所应当,低声道,“你知道怎么挣钱吗?” “如果有活,我当然愿意干。”现在就是让他去挖煤都乐意。 “如果你不介意,有个人可以帮你这个忙,他也是条人鱼,是城里唯一一条人鱼,我带你去找他,但你拿到第一笔钱的时候要分我一半。” “好。”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想先找个安全的环境休息一晚,来不及询问男人那是一份怎样的工作,就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最差的也不过是强盗小偷。 阿林斯跟在他的身后,走到街道的另一边,这里的石头房子有两层,街道相对干净整洁,他领着阿林斯上了二楼,楼梯上铺着毛皮地毯,二楼有一个狭长的过道,共有七八个小房间,每个房间房门紧闭,他们去了其中一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屋内装饰考究,壁炉里生着火,床柱挂着精致的刺绣帷幔,一束新鲜的玫瑰安静的躺在花瓶中。 接待阿林斯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衣袍鲜丽,坐在椅子上高傲的模样如同国王坐在他的宝座上,但他常年经受煤矿山的风沙洗礼,脸颊已不再细腻,左脸还有道疤痕,他看了阿林斯一眼,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男人说着:“沃尔特大人,他也是人鱼,在神弃之地迷了路,如今身无分文,想在你这找个活干。” “先下去喝杯酒吧,米赛尔,城里新来了一队佣兵团,今晚可有的忙。”沃尔特扯了下嘴角,算是以微笑致意。 叫米赛尔的男人退了出去,还轻轻的为他们掩上了门。 “你也喝点吧。”他亲自给阿林斯倒了一杯葡萄酒,走进他,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他的脸,“你叫什么名字?” 阿林斯只喝了一小口,随便说了一个:“林德。” “很不错的名字,跟你的脸蛋一样。”他嘴里喷出难闻的酒气混杂着浓浓的烟味,绕着他走了一圈。 “我需要一件衣服,我斗篷下面什么都没有穿。”阿林斯皱着眉。 沃尔特讽刺的笑了笑:“你干的活计什么都不用穿,披一件斗篷就挺好,有些顾客就喜欢这样骚的,等会你去洗个澡,等雇佣兵来了就可以干活了。”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我这里是妓院。”沃尔特哈哈大笑起来,“人鱼在这个烂地方能干什么,还不是让人操的玩意。” 阿林斯恍然大悟,他曾听说过在神弃之地有男妓的存在,但并怀疑到自己的同类竟会干这么低贱的行当,他恨不得掐死这个败类,突然之间,他浑身无力扶着圆桌,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舌头都麻软不已,像一个破损的布偶,狼狈的栽倒在地。 沃尔特在酒里下了药。 “很多刚做这一行的男人都接受不了,所以第一次给他们用药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嘴也得给你们缝上,若是把客人咬坏了,死的就是我。”沃尔特端着酒杯,朝门口走去,“好好想一想吧,待在我这,至少不会饿肚子,还有钱可以拿。” 沃尔特锁了门,腰间挂着一长串钥匙丁零当啷的下了楼,阿林斯倒在毛皮地毯上,身躯微微颤抖。强烈的耻辱令他的脸涨的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试着召唤神力。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屋外有很多男人在说话,都是妓院的人,他们讨论着今晚的雇佣兵,有的兴奋,有的厌恶。 紧接着,沃尔特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都回去洗个澡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顾客。 门外的声音渐渐停息,就连大街上吵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似乎只听见他一个人急促的喘息。 不知为什么,现在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塞尔斯,比起刚知道她哄骗自己时的那股愤怒,现在平静多了,他想抱她,用尾巴紧紧黏住她,他坚信女神也不能逃过他的尾巴,不过他的情绪一向阴晴不定,说不定哪天嫉妒和愤怒又会卷土重来,慢慢腐蚀着他,强迫着自己又一次推开塞尔斯。 砰!门被一脚踢开,阿林斯不可置信的看着塞尔斯大步走了进来。 她扑到了他的身边,银发的长发有些凌乱,她心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搂在怀里,低声道:“蠢货,我来带你走。” 逃 塞尔斯将门关上并用桌椅堵住,楼下有嘈杂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惊慌的脚步声,她刚刚那一脚惊动了这栋屋子里的其他人,她飞快的从沃尔特飞衣柜里拿走几件干净的袍子,但来不及找到他藏金币的柜子。 门外有人在用力的拍着门,沃尔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这些混蛋,下叁滥的玩意儿,我要让你们下地狱!” “打不开,应该有东西抵住了。”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无力的说着,使劲推搡着门,抵着门的桌椅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那就想办法砸了它!” 沃尔特指挥着人找来斧头,一共有两叁把斧子不停歇的对着木门一通乱砍,木头制成的木门很快就被斧头砸烂好几个口子。 她走到他的身旁,对上他担忧的绿眸,他此刻的模样有些迷人,红色的长发乱糟糟的,莹绿的眸子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眼睛,没有哪一双眼睛像现在这样有着无与伦比的色泽和亮度,在昏暗的油灯下犹如宝石璀璨夺目,人鱼凄楚的美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塞尔斯冲他笑了笑:“你这是感动的哭了吗?” 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脸色涨的通红。 “别急,他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她用力抓紧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提起来背在背上,拉开窗户上的插门,她往外看了看,大街上没什么人,准备纵身一跃而下。 阿林斯比她高大,伏在她背上的时候几乎将她完全覆盖住,她骨架纤细,阿林斯知道自己的体重不会轻到哪去,可她依然稳稳的托住他的双腿,他在心里感到十分别扭,这个场景根本不应该是这样。 她扶着窗户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将身子转了过来,对着摇摇欲坠的门,她喃喃自语着:“得等一下,咱们不能就这么跑了。” 她动作轻柔的将阿林斯放在地毯上,将桌椅踢到角落里,门一下子被推了开,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手里还握着一把斧头,他惊愕的盯着塞尔斯,这个娇小瘦弱的女人。 塞尔斯紧握的拳头落在了他的鼻子上,那人被打的飞出去,直接撞向身后的同伙,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捂着鼻子,鲜血从指尖渗了出来,塞尔斯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脑门,他瞬间晕了过去;另一个想冲上来,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塞尔斯便将他踹下了楼梯。 有几个男人从门口探头探脑,塞尔斯冷冷的瞄了一眼,门迅速的关上,还“咣当”一声上了锁。 “你你”沃尔特缩在墙角,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脸上的那道疤痕因惊惧而扭曲起来,弯弯曲曲的像极了条毛毛虫。 塞尔斯直接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狠狠赏了他几拳,这一下打的她指关节都在灼痛,人鱼尖锐的呻吟犹如玻璃发出刺耳的摩擦,这种人渣死不足惜,他脸骨和鼻梁算是断了,牙齿也掉了几颗,她掐着他的脖子提起来,手上沾满了他的血,只要她愿意,她能马上扭断他的脖子。 “解药在哪?” 他深受剧痛的折磨,嘴里咕咕哝哝,模模糊糊的说的词含糊不清。 塞尔斯冷冷说道:“说不清楚,就去地狱里说。” 他吐出一口血沫:“他会死的,你也会。” “那我现在就把你的脖子扭断。”塞尔斯揪起他的衣领把他使劲摁在楼梯的栏杆上,让他半个身子滑在空荡荡的楼梯间,用脑袋面对着尖锐的石头楼梯,她没有沃尔特高,也没他强壮,可他在她的手下犹如一个刚出生的鸡仔,竟无法撼动她的力量,沃尔特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不!别打我!”他嘴里淌着血,吓了个半死,苦苦哀求着,“没有解药,他根本没喝多少,慢慢就能恢复过来。”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塞尔斯直接把他扔下了楼梯。 她绷着一张脸,回到屋内,阿林斯怔怔望着她,似乎她刚刚动手打人的模样吓到了他,她不由放松了神情,重新背起了他,两腿跨过窗沿,她蛮不好意思的解释着:“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和别人打架,但我是见义勇为。” 她的脚沿着倾斜的屋顶往下一滑,跳上了大街,身形灵敏的窜进了小巷内,身后传来辱骂叫喊和魔法爆裂的声音,一对光球打在她左侧的破烂屋棚上,塞尔斯加快了脚步,这时又是一阵爆裂声响,应该是那哪里被击中了,但不是他们两个。 她翻过了围墙,第叁次魔法攻击冲着他们飞扑过来,这次她匍匐下身,刚好与它擦身而过,她跑着穿过了人流,将追着他们的人甩的远远的。 “我们要去哪里?”阿林斯感觉自己的力量恢复了一点,至少能开口说话了,在她耳边低声问着。 她气喘吁吁,脚步慢慢放缓:“出城,这里不安全。” 她随着一对拖着叁个孩子的夫妻,朝着城门口走去,心里也有些紧张,担心那里有沃尔特的人守着,这一头银发太惹眼了,即使自己低着头,盯着地面,也总有人往她的身上瞄。 好在城门口没人守着,荒野上人烟稀少,一片寂然,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没有水源,连野兽也没有,早在几百年前,这里的野兽全被这里的人给吃的干干净净,现在这群人在神弃之地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这里的荒野跟所有的荒野都一样,戈壁滩里藏着大大小小的山洞,犹如山谷之间幽暗的水洼,塞尔斯将他放了下来,将袍子搭在他的身上,自己则靠在石壁上休息,她不想挪动身体,她很久没有这样跑过了,简直快要了她的命:“等你能动弹了就赶紧把衣服穿上,这里的夜间挺冷的。” 他躺在地上幽幽看了她许久。 塞尔斯从兜里掏出一瓶酒来:“我在路上的时候和一个农妇换的,还不错,喝了可以暖暖身子。” “你哪来的钱?” “这路上有种结在地里的果子,口感酸涩,但是能吃,我琢磨着没人知道这能吃,我捡了好多。”她又抖了抖兜,倒出一种像蓝莓一样的果子,只不过是红色。 阿林斯慢慢活动着筋骨坐起来,拿过酒瓶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他有点嫌弃这个脏脏的玻璃瓶,指不定被多少人舔过瓶口,可他太饿几乎顾不得这突然发作的洁癖,酒的味道像醋一样,又带点苦,但酒精带来的暖意的确让他的身体舒服了许多,又捡起果子斯文的吃起来。 “你为什么会跟着我?”阿林斯不认为她出现在妓院里是个偶然。 “其实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别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所以我都躲的远远的,当你被骗去妓院的时候,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个地方代表什么,还是问了其他人才知道的。”她揉了揉拳头,“要知道,我为了救你差点惹上麻烦。” 塞尔斯有时候一点都不可靠,她花心自私,满嘴谎言,视规矩为无物,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他不得不被逼着承认,他没有任何能控制她的优势;但有时候她身上的一种乐观精神又无处不在的吸引着他,即使她不再赋予人们荣耀,不再成为诸神之一,也并未屈从于现实,依然可以活的优雅迷人。 人鱼总会被这样的人吸引,渴望被这样的女神所爱。 “谢谢你。”他的目光游离在洞穴外幽暗的景物上,“那我返回煤矿山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我以为你东西掉了,回去找东西而已。”塞尔斯皱起了眉头,“等等,你不会是专门回去找我的吧?” 阿林斯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只是说:“从我认识你以来,一直是我在麻烦你,北口海岸的时候你就救过我一次,可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救我。” 塞尔斯叹了口气,语气敷衍:“我救都救了,要不然下次我看见这种情况绕道走。” 阿林斯仍旧不依不饶:“我跟厄休恩的关系一向势同水火,你跟我扯上关系,他会生气的。” 塞尔斯迷惑:“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阿林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说的是,你爱上他实在糟糕透顶,我对你深表同情。” “为什么这么说?”塞尔斯觉得好笑,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在阿林斯听起来像是在维护厄休恩一样。 “塞尔斯我知道你玩心重,但在感情这事上你应该认真点,厄休恩未成神之前就是个篡夺王权之人,他是个无神论者,成神之后他竭力主张给那群野蛮的半兽人在大路上一席之地,还妄想让半兽人与人鱼通婚,无论是当人还是做神,他都不合适,更不说喜欢他的人是声誉良好的女神,他会给你的名誉抹上污点,你应该慎重考虑这件事。” 一串激烈的措辞顿时令她哑口无言,或许她刚刚善意的举动重新带给了人鱼希望,塞尔斯并不想拒绝人鱼的示好,只是对乌洛安有些抱歉,她刚刚又得到人鱼的信任,若能拥有诸神的赐福,是她目前梦寐以求的东西,若真要将亚德里安和自己的美貌青春一起割舍掉,实在让人难以抉择,十分痛苦。 “我觉得你不应该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阿林斯低下头,揉着地上的沙子:“不光是我这么想,其他神对他的看法与我一致,厄休恩非常糟糕,他配不上你。”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笑了一下,提高了嗓门:“你践踏了我的感情,可我不希望别人践踏你的。” 塞尔斯听出了他话里刻薄的意味,觉得自己玩的有些过火,决定不再逗弄他:“我听你说了半天,有一点必须澄清一下,我不喜欢厄休恩,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什么?”阿林斯震惊的看着她,“你难道不是因为他才给我写的信吗?” “我和他有些交易,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慢慢和你说,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话里带着淡淡的挖苦,其实心脏怦怦直跳,巧妙的避开了分手信那一件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和他扯到一块。” 他期初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相当震惊,接着怒火在他眼中蔓延燃烧。 他能怎么想,还不是因为瑟兰因这个混蛋误导了他!而塞尔斯仿佛在看戏一样任由他像个傻子一样自言自语。 他像箭一样冲过来,将她扑到在地,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语调和眼神都充满着窘迫,咬牙切齿道:“耍我很好玩,是吗?” 渣乐:虽然鱼鱼有伤,并不妨碍啪啪啪的,这次给鱼鱼来个全套 追·更:ρο1⑧s𝓕?c?m(ωоо1⒏ υiр) 山洞(h) 渣乐:一到晚上,就刷不出验证码,写文两小时,上传叁小时,还没有成功,愁人。 “我只是想看看你认真的样子。”塞尔斯脸上泛起灿烂的笑容,一点也不介意被人鱼压在身下,“当心点,你身上还有伤。” “没关系,已经结痂了。” 他那对绿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游移在她的唇上,似在窥探她的想法,塞尔斯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不安的兴奋在挠着她的肌肤,全身荡漾起酥酥麻麻的战栗,仿佛有既危险又兴奋的事将要发生。 “对不起,塞尔斯,我之前对你实在是太粗鲁了,请你原谅我的坏脾气。”他平静的开口,却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提任何要求,手臂紧紧搂着她的身体,他的身上也什么都没有穿,只是披着一件斗篷,他光裸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乳‍‌‌‍头‌‍‍‎出奇的坚挺,丝绸般的肌肤下那颗心脏咚咚有力的跳动着,她几乎感受不到与他心脏之间的阻隔。 她在这一瞬间忘记了所有人,沉浸在他的怀抱中,只感受到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边,手指沿着她脸颊的线条一点点挪动,令她的身体愈发渴望他的触碰。 “你是说让我当你的女仆吗?我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说起脾气这事,其实我也不怎么温柔。”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男仆。” 她不禁一笑,两人之间蔓延的旖旎扔在持续,塞尔斯想捉住他捣乱的手指,使劲的挠他,最后她打破了沉默,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吻了他,这个吻浅浅轻轻,仿佛纯洁至极,是独属于女神的赐福。 “你的情人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阿林斯并不感到意外,引诱猎物是人鱼的本能,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故意做出为难的模样,微微抬起了身子。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姐姐这么沉迷于人鱼了,你们实在太迷人了。”她诚恳的说着,又吻了吻他的唇,这次的吻变得不再纯洁,带着深沉的欲望将他紧紧裹住。 这一次他推开了他,直起身子坐起来:“那你也应该清楚不应该主动招惹人鱼。”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亲你。” 阿林斯无奈的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在嘴边轻轻的啃:“你的吻技真够烂的,或许你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亲吻。” 塞尔斯有些不悦,显然打击到了她的自尊心,脸上掠过一丝委屈:“真是要命,这个对人鱼来说是一门学问吗?那你教教我该什么时候接吻,接吻的时候要不要喷点香水?” “当然,我会教你的。” 他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疯狂的亲吻她,塞尔斯吻过好几个男人,可没有哪一个像他这样激烈缠绵,凶狠的顶开她的牙齿,吸咬着她的嘴唇,仿佛这是他们生命的最后几分钟,没完没了似的,用自己的血肉在吻,仿佛透过了彼此的灵魂,若是短短的喘息令他们分开一会儿都让他难以忍受,只想一直亲吻下去,他不算温柔,可吻里的热情足以让她沉溺在他的情绪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感不已。 最后他松开她的时候,两个人气喘吁吁,再开口时,他声音带着沙哑,朝着山洞外走去:“你等我一会,我得先去擦下身体。” “这里可没有水。” “我看到洞外有个小水塘,虽然也干净不到哪去。”他背对着她,脱掉斗篷,完美修长的大腿展露无遗,他的臀部隐隐冒出些红色的毛发,胯间的‎‍‌‌‍阴‎‍‍‌茎‍‌‍‌在红色的毛发中高高耸立,其实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的人形身体不算美,跟乌洛安比起来有些孱弱,没有他高,肩膀也不如他宽,他有些担心塞尔斯不会喜欢自己的身体。 他走到外面,用斗篷沾湿了水,粗粗的擦拭了一下,将污垢抹去,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起来,胯下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似乎越来越兴奋,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在体内迸发而出。 塞尔斯也走到他的身边,脱下衣裙,她也想好好的擦洗一番,发现阿林斯正停下动作,怔怔的盯着她,专注深情,绿眸中透露的神色显示出强烈的欲望,她耳朵难得烧得滚烫。 她忍不住舀水泼他:“别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也不好意思。”他殷勤的搂住她,两个人赤裸着身体搂抱在一块,他的胸膛全都贴在了她的身上,摩擦着她柔软起伏的曲线,微微低下头,嘴唇轻轻的吮吸着她,舌头轻触着她的牙齿,顶开她微阖的牙齿,伸进她的嘴里。 她也噘着嘴热情的回应着他,对人鱼的欲望竟如此难以抵御,两人的舌尖相‎‍互‍‌舔‎‎‍‌‍弄,在狭小的口腔里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她紧紧的抱着他,双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背脊、隆起的肌肉,直到他的臀部,感受到他的肌肉和骨骼在皮肤表面一阵阵的紧绷。 他一直沿着她的下颚向下吻去,吻住修长的脖颈,黏湿的热气喷在她的肌肤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刺激,她被迫扬起下颚,承受他细致的亲吻,一只‍‎乳‍‍‌房‍‍‌‎则被他握在掌心摩梭,他的动作很温柔,手指也没有老茧,‍‍乳‍‌‌‍头‌‍‍‎在他细嫩的指腹下挺起,他对那个硬硬的东西揉捏的更欢了。 湿漉漉的腿间被突然塞进来一根长满倒刺的硬物,硌的她的私处和大腿又痒又疼,但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一种躁动的‌‌‍肉‌‍欲‌‍‍‎‌在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寂静的夜中,她听见自己兴奋的低音,屏住呼吸,有好一阵子,她不知道自己在哪,‌‎‎欲‎‌火‍‍‌‎‎显然将她的理智焚烧的不清不楚了。 他在她的面前蹲了下去,灼热的气息逼近她的大腿,大腿不由战栗,塞尔斯忍不住闭上眼睛,抓住他的肩膀。 他轻轻抚摸着她湿滑的花穴,用手指探索着她柔软的内壁,安抚的说着:“别怕,你会很快乐的。” 他轻柔的吻着花瓣,像抚摸着最珍贵的珠宝,用唇尖和舌头不断描绘胀鼓鼓的花瓣,那在他的挑逗下发胀敏感,越来越多的‌‍‎‍蜜‎‌‍‎液‌‍‎流了出来,将自己的津液和花蜜搅合在一起,塞尔斯喉咙发干,被突如其来的欲望攥住,她反客为主用腿夹住他的脑袋,蹭着他的发丝。 这番动作也几欲令他失控,他的胯下又涨又硬,他再也受不了这折磨,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说道:“我们进去吧。” 山洞里很干燥,到处都是灰尘,阿林斯用一件袍子垫在两人的身下,他趴在她的身上,强健的腰胯抵在她的花穴,布满倒刺的‎‍‌‌‍阴‎‍‍‌茎‍‌‍‌滑顺着丰沛的‌‍‎‍蜜‎‌‍‎液‌‍‎进了她的腿间,确实有点疼,他只进去了一点,便放低了身体,用胸膛抵着她的胸脯,两人硬凸的乳珠在彼此的肌肤上相互研磨着,他吻住她的唇,低声道:“不舒服就告诉我。” “唔。”这种疼只持续了一会儿,奇妙刺激感的充盈着花穴,‎‍‌‌‍阴‎‍‍‌茎‍‌‍‌上的倒刺并不锋利,仿佛只是上面的软毛,不断的在她体内磨蹭着快感,每一次律动她都发出低低的喘息,手指抠进他背脊紧绷隆起的肌肉,不小心将他挠出了血痕之后,又安抚着他微微颤抖的背部,急不可耐的四处摸索着。 一下又一下的顶入,他的身体来回动着,以最原始的姿势紧紧贴着她,腰腹不断冲击、摇动,肉体相互拍打,节奏越来越快,她情不自禁的用脸颊蹭着他的耳朵,将他的头用力的拉向自己,牙齿咬他肥厚的耳垂,听着他的喘息渐渐变为呻吟,后臀摇摆的更加猛烈。 就在她欲仙欲死的时候,他封住了她的唇。 祈祷(h) 渣乐:打麻将输了。。。排位又输了。。干啥啥不行。 人鱼的腰胯在她的双腿间激烈的挺动,手臂环抱着她的腰,将她纤瘦的腰身抬起,雪白的身躯被迫绷成弯弯的弧形,用力的撞向自己‌‎阴‌‎‍茎‎‎‍‍,椒乳随着身体的摆动上下摇摆,划出一道道‍‍‎‎‌诱‍‎‌‍‌惑‍‌的乳波,性器交接处水花四溅,他的股间都是亮晶晶的水渍,包括两人的双腿,几乎全湿了,但塞尔斯保证那大部分绝不是自己流出来的。 她猜测那是他双腿分泌出来的情液,黏糊湿润,让她的双腿犹如磁铁一样紧紧黏附在他的身上。 “那是什么?”塞尔斯脸颊绯红,‌‎阴‌‎‍茎‎‎‍‍在体内激烈的‍‎抽‍‌‌‍‎插‍‌,刺激的快感几乎令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的腿......好黏,好湿。” “人鱼的情动会分泌出来的液体,只想黏住自己喜欢的东西,看到没有,你的腿怎样都挣脱不了,说明我有多喜欢你。”他轻轻放下她的腰肢,手掌移开之后,平坦的腰腹上顿时留下五根红红的指印。 “可......可是你现在没有尾巴。”她小腹一阵抽搐,‌‎阴‌‎‍茎‎‎‍‍密集的顶弄抵在最深处,戳的宫口微张,双腿依旧牢牢黏在他的腿上,她想试着离开他的腿,怎么都挪不开,依旧黏在他的臀部和腿上,来来回回的滑动,抚摸着他灼热、光滑的肌肤。 “这是由我尾巴化成的腿,本质上还是尾巴。” ‌‍乳‌‌‍头‍‎‌‍‎被他含进嘴里,叼着圆滚滚的乳珠又舔又吸,胸上传来的的麻痒让她不禁扭动着身子,握着另一只嫩乳揉捏着:“重一点......” 齿距一样的牙齿狠狠咬住那颗红果,酥麻夹杂着痛感几乎在那个时候攥住了她的神经,身体如电流窜过一般,痉挛的绷紧了身子。 ‎‎高‎‍‍‌‌潮‎‍‎过去后,阿林斯红润的唇里吐出被吸的肿大的红果,明显比另外一只大了一圈。 塞尔斯维持着这个动作‎‎高‎‍‍‌‌潮‎‍‎了五次,她的腿好酸好累,好想放下来,于是她哀求道:“我们换个姿势好不好?” “为什么?”他疑惑的望着她,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发鬓,“你不喜欢与我的触碰吗?” 他也不喜欢只用一种姿势做爱,比起柔韧性强的鱼尾,他更喜欢用原形,能随心所欲的把她裹在自己的怀里,可惜这里没有水,他化不出鱼尾。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其他的姿势,比如说我在上面。” 他眯起眼睛,口气有一丝不悦:“你以为我不懂这些吗?如果不是在这个烂地方,我怎么可能......” “你要是不喜欢在下面,我侧着身子也可以,只要能把我的腿放下来。” 他想接着说什么,又住了嘴,气急败坏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不满意?” “没有......我明明这么喜欢你。”塞尔斯再怎么不聪明,也不敢在这时候跟人鱼唱反调,她耐心的抚摸着他的胸膛,低声说着,“可是这个姿势我已经维持了快两个小时了,总得让我歇一会儿吧。” “你可是神,我们人鱼一个姿势保持六个小时都不会觉得累。” 塞尔斯疲弱的捂着眼睛,自暴自弃的承认道:“我是最弱的神,我们家就属我最笨,做什么都是倒数第一,求求你换一个姿势吧。” 阿林斯叹了口气,将她搂起来跪坐在自己的身上,她的头发如面纱一样遮盖住她半边脸颊,他轻柔的将头发绾到耳后,无奈道:“你一点都不笨,别装可怜,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动了动腿,发现仍是黏在他的大腿两侧,她搂着他的脖子,看到他莹亮的绿眸,如宝石光影,闪出微微的亮光:“不能分开吗?” “这个嘛......你想都别想。” 塞尔斯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背脊放松,缓缓蠕动着腰身,摩擦着体内的巨物,头依偎在他的肩上,阿林斯抬起双臂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额头,随后又沿着她的脖子,一路爱抚下去,吻着她的肩头和锁骨,塞尔斯任由他抱着自己,嘴里发出悠悠的呢喃。 两人身下摩擦挤压,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黑暗里,这声音似乎被放大了十倍。 他忘情的抚摸着她的喉咙、锁骨、优雅的下颚,含住耳垂用舌尖舔,温柔的动作将快感放大了,他吻的很认真,很仔细,目光追随着他舔吻过的肌肤,极尽占有欲的种下属于自己的红痕,塞尔斯有过好几个男人,可没有哪一个能像他一样手法娴熟的取悦自己的身体。 她摩挲着阿林斯的脸颊,问道:“你有亲过其他女人吗?” 他挑起眉毛,从她的锁骨处抬起头来,满脸的委屈样:“我早就说过,你是第一个碰我的女人!人鱼若是和伴侣之外的人发生关系,会被视为不体面的事。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亲过多少男人!” “他们没一个能比得上你。” 阿林斯冷笑,看穿了她的伎俩:“别骗我了,我上过一次当就不会上第二次。” 塞尔斯顿了一下,又开始转移话题:“你还掳走伊莱娅呢,至少他们都是自愿的,伊莱娅是被迫的。” “我掳走她只是想救她,一个可怜美貌的公主,她跪在神殿对着诸神发誓,如果她嫁给那个男人,新婚之夜她就自杀,我听到了她的誓言,又喜欢漂亮的东西,舍不得看到那张脸化为枯骨,我想自己没有理由不帮她。很遗憾,她并不领情,还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我很愧疚,也很后悔。”他淡淡诉说着往事,凝视着她的眼睛,“但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被你吸引过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我知道你是另外一种人,与新世界隔绝开来,浑身都是秘密,事实证明,你也一直在骗我,可越和你相处,越像中了邪似的,当你摸我尾巴的时候,仿佛唤醒了我的身体,我立刻就想亲你,我没有想亲过伊莱娅,也没想亲过别人,只有你。”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的柔和少了许多:“我知道你有乌洛安,还有其他对你心怀不轨的神明,我能理解,无论谁都是愿意被人欣赏喜欢的,但他们都不是最终赢家,对吗?” “为什么这么说?”塞尔斯心脏怦怦直跳,两个人挨的是那样的近,黑夜之中,对方的五官一片模糊,但他整个人在心底的色彩仿佛更加鲜明了起来。 “人鱼是以爱情为信仰的种族,我了解它,如果你爱乌洛安就绝不会和我做,所以说,你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盯着她的脸,拉过她的手抱住自己的背脊,“来,抱着我,塞尔斯,这个时候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彼此。” 她屏住呼吸,有好一阵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阿林斯转变之前恶劣的态度,不再对她冷嘲热讽,或许他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的弱点,吃软不吃硬,这个突破口能将他从深渊之中解救出来,又变成了初认识的那个温和优雅的海神。 他丝毫未挑明自己的劣迹,他什么都没说,将她做的坏事全部抹去,她知道人鱼邪恶的心思,想让她愧疚,对他无可挑剔,塞尔斯想要得到他的赐福的确不愿放手,比起来,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坏。 不禁想起千年前艾尔玛身边的那只人鱼,想要独占女神的欲望令他痛不欲生,若是他有阿林斯一半的聪明,也不会被艾尔玛抛弃,结束自己的生命。 渐渐地,两个人滚烫的身体相互挤压着对方,几乎要融入到对方的气息里,亲吻着嘴唇,舔弄又分开。他们开始蠕动着身子,节奏急切,两人的肉体湿滑淋漓,雪白的背脊被强健的臂膀紧紧搂住,抬起后又重重的放下,最后肉体发出的拍打声像打斗一样混乱,直至太阳初升才停止下来。 第二天早上,塞尔斯赤裸着身体从洞穴里醒来,微光填满了狭小的洞内,她愣愣的盯着面前的阿林斯,他紧紧闭着眼眸,还未从沉眠中醒来,她的双腿还黏在他的腿上,她轻轻摩擦着他火热的肌肤,回想起昨晚的继而身体一阵亢奋,心潮澎湃。 她按捺下身体的欲望,揉着脑袋,突然之间脑海里窜出一道柔和的嗓音,她僵呆了。 “塞尔斯大人,我献上亲手做的泥塑娃娃,请你让我的小树苗发芽吧。” 雏妓 塞尔斯在脑海中仿佛看到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女孩从迷雾中显现,她长的异常漂亮,那青涩的模样简直令她有些眼熟,她跪在地上双手交迭,闭上眼睛,土褐色的衣着很脏,打满了补丁,她有些紧张,对着身前那个小土堆,颤抖的说道:“旧神大人,虽然我不敢保证您是否能听的见,也不知道您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可我听过好多好多有关于您的故事,这里不再是故事里所描述那样的光景,每个人都在等死,我无时不刻都在担惊受怕,可我还不想死,汤米还那么小,我得养活他,我愿意成为您谦卑恭顺的仆人,只求您帮帮我,救救这个地方。” 雾被驱散了,女孩的身影化为粉末一同消失在眼前,她已经许久未曾听到信徒的祷告了,新世界里的人几乎已将她遗忘,她被这片大陆排除在外,沦为一个陌生的看客。如今的她神力微弱,不再像从前那样神通广大,可以将神识蔓延至无数个细小偏僻的角落,只有在他们的距离相隔不远之时,她才能听见他们最真诚的呼唤。 塞尔斯静静坐了一会儿,起身穿好衣服,动静惊醒了身侧的阿林斯。 他也坐了起来,瞧见她神色有些难过,动了动胳膊俯身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暂时想待在这个地方,不能随你离开了。”她显得有些尴尬,坦诚的看了他一眼,“我刚刚听见了祷告。” “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震惊,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不禁坐直了身体,红色的长发随着他的摆动迷人的颤抖着。渐渐恢复镇定,“可你已经被封住了力量。” “没有力量但这并不妨碍我本身就是个神,我敢肯定,祈祷的人就在附近,她很危险,趁着我还记得她模样的时候,得尽快找到她。” “所以在我们温存之后,你要丢下我,只是为了见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信徒。”他发出嘲弄的笑声,“这的确很像旧神的作风,可是我还没有这么蠢,如果我从神弃之地独自出去,瑟兰因他们会活吃了我。” 塞尔斯不明白他竟会这种焦虑,毕竟有好几百万的凡人都有数不尽的烦心事,而神则是不需要操心任何事的:“放心好了,只有乌洛安对生吞人鱼感兴趣,事实上他吃什么都是直接吞进肚子里。” “别跟我提龙。”他相对冷峻的说着,没有正视她的眼睛,将沃尔特的干净袍子穿在身上,“人鱼和龙算是世仇,不过跟你说有什么用。如果你不想离开,那我就和你一块走。” 他的话暗含嘲讽,塞尔斯假装自己没有听明白,而若有所思的说道:“昨晚那个人鱼很奇怪,我以为他会用魔法攻击我,可是他没有。” “说明他的心灵被邪恶的东西占领了,海底祭司为了维护秩序剥夺了他的力量,或许沃尔特的族长将他放逐此地。”他埋首理着胸前衣襟上的褶皱,阿林斯厌恶沃尔特,也可怜他,他能猜到沃尔特在神弃之地的遭遇,他肯定遭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他叹了口气,这让他变得有些感性,连鼻子和下巴棱角分明的线条都被柔和了不少。 两个人并肩朝着山洞外走去,阴冷的日光点缀在荒漠之上,远处的山脉上有几颗光秃秃的树干,枯草和裸露的碎石将连绵不绝的山脉完全覆盖住。 “他犯了什么错?” 他一怔,脸色阴沉下来:“我不知道,人鱼一族自有他们的法律,而我能做的就是维护他们赖以生存的大海。” “你不曾听他们的祷告吗?” “会,但太多了,大部分都是毫无意义的忏悔,我不可能用一整天的时间浪费在他们丰沛的感情上,但我相信事出有因,人鱼的天性都是善良的,可他的表现却是憎恨排挤自己的同类。等我恢复了神力,会调查沃尔特一事。” “我们可以打个赌。”塞尔斯挽着他的胳膊,轻轻微笑了一下,“等你恢复了神力,重新赋予他魔法,我们谁都不能插手他的事,看看他会怎么做?我赌他会回到大海,报复曾经羞辱过他的那些人鱼。” “那我只有赌他会宽恕这一切咯?”他笑了,在心里玩味着这个赌约,“如果我赢了,会得到什么?” “我会为你无偿做一件事,如果你输了,也是如此。” “很好,我要让你写一封信给瑟兰因。” “什么信?”一提到信,塞尔斯胸腔便紧张的开始打鼓。 “我看得出他暗恋你,你要写一封拒绝他感情的信。亲爱的,你不用担心措辞,到时候我会为你想好的,你只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抄写上去。” 塞尔斯垮下一张脸:“你满肚子坏水的时候是真的讨厌。” 他们来到山下一处村子里,石头搭成的棚屋,屋顶修的很矮,所有的建筑几乎与阿林斯一样高,村子里正在闹饥荒,没有太阳和水源,这里无法种植任何农作物,他们靠给雇佣兵打铁为生,用金子去城里换取粮食和必需品。 但最近很少有雇佣兵来到神弃之地,铁匠铺子早早的关上了门,所有的人都饿的面黄肌瘦,从家里提着篮子出来,不停的刨着土坑,据说地下有种白土煮熟后能饱腹。 阿林斯路过一家门口时,看见窗户上晾晒着刚刚刷干净的靴子,他又瞧了一眼自己伤痕累累的脚,对塞尔斯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塞尔斯知道他的想法,不赞同的摇头:“你比我还穷,哪有钱买靴子。” 他指了指肩上塞尔斯的斗篷,转身走了进去:“这个可比靴子值钱,你送给了我,我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我可以用它换靴子。” “你这个强盗!”她在原地愤愤不平的低语,踢开脚下的碎石,“我什么时候送给你了。” 突然之间,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跑过来跟她搭讪:“大人。” 他看起来不到十叁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她鼓囊囊的兜,脸上流露出渴望的模样:“只需要一个铜板,你就可以干我。” “你说什么?” “我的房间就在边上,我很听话,绝对会令你满意的。”他不安的四处打望,似乎担心阿林斯随时从棚屋内出来,目光每每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令她有些不舒服,那是赤裸裸的欲望,对食物的渴望,还有对性的挑逗,什么都有,可他很瘦弱,肌肤苍白,单薄的亚麻衫下是瘦骨嶙峋的胸膛,“我只要一个铜板就够了。” “我没有钱,只有些果子。”塞尔斯皱着眉头,她知道有些地方允许雏妓的存在,但自己碰上还是头一遭,她凝视着少年,如此青涩的身体,怎么能够禁得起成人的玩弄,恐怕他也是知道这一点,才在她和阿林斯之中选择了女人。 “也可以,但我要全部的果子,你得先给我,才能碰我。”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将唇边可爱的小酒窝展示给她,“他们都说我笑的很好看,大人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直笑。” 可是他越是努力的笑着,塞尔斯越是觉得悲哀,心中搅成一团乱麻。她望向四周,那些人都麻木不堪,专心刨着手中的土,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平坦的土地被挖的满目疮痍。 见她沉默不语,少年又凄婉的开口:“我只要半袋子果子好不好?求求你了,大人。” 这时,一个穿着短裤的小孩子从棚屋里战战兢兢探出头来,一看见少年,便迫不及待跑到他的身边,抱住他的腿,大声哭道:“格雷你去哪了?我好饿。” 孩童撕心裂肺的模样令她更不好受了。 少年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擦拭他的眼泪鼻涕,柔声道:“别担心,我马上就能弄来吃的了。” 他转过头,对塞尔斯道:“大人,这是我弟弟,我先把他抱回去,马上就来。” 不等她回答,少年细弱的臂膀吃力的抱着小孩大步钻进了棚屋里,不到十秒就跑了出来,生怕塞尔斯原地消失一样。 塞尔斯问道:“孩子,你的父母呢?” “前些阵子村子里闹了瘟疫,都死了,雇佣兵也不敢到我们这里来。” 他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继续暗示道:“我弟弟很懂事,他不会打扰我们的。” “不。”塞尔斯摸摸他的头,将果子全部塞进了他的怀里,“拿去吃吧。” 首?发:𝓟о18s𝐅?c?m(ω𝕆𝕆1⒏ νiр) 奴隶 “谢谢你,大人,我和弟弟今天不用挨饿了。”少年呆呆的望着她,怀里紧紧抱着那袋果子,声音有些哽咽:“可是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报答你。” “这没什么,忘了这件事吧,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不离开这,我是说离开神弃之地,去外面繁荣的城镇,你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开始。” 他摇摇头,眼睛里闪动着泪花,苦涩的说道:“我没有钱,在神弃之地做什么都要钱,我也不会魔法,出了村子到处都是强盗,我应付不来他们,几年前有个人试着逃出去,可在半路上就被强盗捅破了肚子,为的只是抢走他的衣服。” 他干裂的手背用力的抹了一把眼睛,已然带着哭腔:“神讨厌我们,对我们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说我们的灵魂不干净,死了也会下地狱,我不怕死,可我弟弟还小,我总盼望着他活着的时候能少受点苦。” 塞尔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沉默的立在原地,犹如幽暗光影之间投下的黯淡轮廓,她已经活了很多年,听遍了忧伤的故事,逐渐将她的心脏变冷酷无情,大部分人的遭遇是他们咎由自取,可在神弃之地这个地方,这个孩子所经历的一切,算是他应得的报应吗? 新神为何要抛弃这片土地?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水源,无形的力量驱逐了魔兽,让这群被遗弃的种族在此自相残杀,她无法想象新神们对此一无所知。 “吃了果子好好睡上一觉吧,神是不会放弃有希望的人。” “哪位神明呢?” “或许是旧神。”塞尔斯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望向远处漫无边际的荒漠,一眼望不到头,村子坐落在荒漠中心,外围一圈竖立着高大尖锐的岩石,让村子不受沙尘暴的侵袭,像一艘被困在迷雾中的破船,“这果子是荒漠里独有的,旧神教会植物在恶劣之地学会生存之道,你可以把果核埋进土地里,等一场雨,说不定它明天就发芽了。” “真的能结果子吗?” 塞尔斯莞尔笑笑,对他眨了眨眼睛:“神迹无处不在。” 少年还想跟她说些什么,但他看到那个红发白肤的英俊男人从棚屋里走出来,他想这个男人一定是人鱼或者半精灵,哪怕穿着脏兮兮的袍子,也具有天生的高贵气质,他垂下眼帘,遮盖住自己的向往。 阿林斯看到了他们,碧绿色的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少年心中微微失落,最后他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表达自己真诚的谢意:“谢谢你,大人,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他抱着果子头也不回的跑进了棚屋 塞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阿林斯跟她靠的很近,他那双碧绿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年轻真好,不是吗?他们热情洋溢,无所畏惧,有放肆的资本。” 塞尔斯拉着他的手朝前面走去,笑了笑:“相信我,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这句话是你从哪本书上照搬过来的吗?”他挑了挑眉,即使有些看不惯少年大胆的作为,可她的表现还算令他满意。 他们继续前往下一个村子,翻越过伤痕累累的山脊,周围散落着人类的小物件,焚烧后的焦骨,斑驳的血液在碎石上凝结成紫黑色,空气湿冷,氤氲着被大火焚烧过的烟味,无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风陡然吹起,将污秽和风沙卷入天空。 他们在荒漠地里走了差不多有五六天,追逐着脑海里那个少女的踪迹,好在阿林斯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神的恢复能力比她想象的要快,等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已不再感到疲惫和饥饿。 塞尔斯有个疑惑在心里憋了好几天,最终忍不住说:“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地方?” 他有些惊讶,脸色有些不自然,甚至是羞愧,可他的回答却是冷酷的:“这与我们无关,在新世界初期之时,我们打算创造了一片宁静祥和的家园,如同旧世界那样,在这个地方不再有魔兽的侵扰,但是我们失败了,我们无法像旧神那样创造出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无法引入水源,如你所见这里连颗树也见不到,山地皆是支零破碎的岩石,连青苔也没有,不适合种族居住,所以它就此荒废了下来。” “然后呢?” 他顿了顿,挤出一个苦笑:“最初在这里定居的种族都是被他们的族群抛弃的。” “噢,好吧,现实世界的地狱。”塞尔斯瞪大了眼睛,不由放缓了步子,她知道和他争辩没有任何意义,她该操心吗?这片大陆已不归她所管,她是旧世界的神明,也已经习惯了懒散的生活,这是她现在的生活方式,有时候不去多管闲事反而是件好事,可是自己内心深处某些东西变了,仍是忍不住说道,“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没有讨厌的魔兽。”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爬山了山顶,眺望山脚的荒漠时,视野更加开阔,广袤平坦的大地望不到尽头,塞尔斯无不可惜的想着,若是一片沃土就好了。 神的视力目及千里,只要她愿意,可以看到任何想看的东西,远处有个正在安营扎寨的佣兵团,佣兵围成一圈,他们最好辨认,因为随时随地都披着遮风挡雨的纯黑披风,中心有五个大帐篷,一面旗帜在荒漠中迎风招展,几个大大小小的笼车安静蜷缩在帐篷旁边,那是关押着即将运出神弃之地的奴隶。 “我们得找个山洞避雨。”阿林斯从风中嗅到了水汽,阴沉沉的乌云几乎与山顶持平,马上就要下一场暴雨了。 她点点头,突然之间笼车围栏里一个浑身污垢的少女引起了她的注意,竟是向她祷告的少女,这几日她明显有了些许不同,身上套着麻袋一样的破布,脑袋上被烙下格拉斯文的奴隶印记,意味“天选者的物品”。 她捧着自己的木碗,里面盛着煮烂了的糙米,她只喝了一小口,将碗里剩下的糙米全部倒进了她身旁男孩的碗里,男孩将糙米一饮而尽,吃的精光,又舔了舔碗底的残渣,等到佣兵收走木碗后,才趴在她的腿上,有气无力的咳嗽起来。 男孩脸色紫青,身体瘦弱,脑袋和肚子大得出奇,显然得了某种病,显然是活不了多久了。 佣兵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并不想拖着一个病重的孩子上路,既浪费口粮,又浪费精力。万一他染上的是瘟疫,会拖累整个团的人。 其中一个佣兵打开牢门,想把这个男孩拽下来,扔进荒漠里等死。 “不!不要!求求你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少女抓着他粗壮的胳膊苦苦哀求着,泪花簌簌直掉。 “米拉......”男孩害怕的直发抖,紧紧抓着少女的手。 “这是西索大人买下的奴隶,你无权处置他,更何况他只是感冒了,并不是瘟疫。”隔壁笼车的男人开口说道,他额上烙着同样的奴隶印记,身体躺在狭小的车内,蜷缩着脚,一条胳膊慵懒的枕着头,“若是西索大人发现他心爱的百灵鸟失去了她可爱的弟弟,你就得遭殃。” “闭嘴,昆图斯,别对我发号施令,你已经不是佣兵团长了。” 男人长长的黑发粘着灰尘和食物的残渣,他的眼睛是墨绿色的,近乎于幽暗的墨黑,听见佣兵挑衅的话语,他意外平静的说道:“何必提醒我的身份,我早已屈从命运了。” “对,我弟弟只是感冒了,我带着药材的种子,等着它长大发芽,我就给弟弟吃下去。” 塞尔斯没有想到她还随身带着这个种子,一个大大的玻璃瓶,里面装了一半的灰土,种子就埋在冰冷的泥土之下。 佣兵讽刺的说道:“谁都知道,神弃之地的土壤有毒,它能杀死一头魔兽。” 但他也松开了男孩的手,重新锁好牢门,去和他的同伴围在火炉边取暖。 少女对男人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了。” 男人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塞尔斯收回目光,迎着冷风深吸一口气,面露微笑:“我找到她了。” “那个向你祷告的信徒?”阿林斯疑惑的问道,也向远处的墨点眺望,随即他的脸色倏的一边,紧抿嘴角,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知道吗?她与伊莱娅长的一模一样。” 神棍 “是吗?”她喃喃自语,目光再次落到笼车中那个破碎的少女身上,嘴角微扬,挖掘不为人知的秘密,总令她充满活力,“这可就有趣了。” 阿林斯远远观望着少女,目光冷峻带着审视,试图找出她与伊莱娅的相似之处,有那么一瞬间,阿林斯有股冲动想冲进守卫严密的佣兵之中,将那个少女抓出来,逼着她吐出自己的身世,但他清楚得很,没有神力的他此时不宜贸然行动。 他恢复了平静,凝望了她好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做?” “我现在只有一身蛮力,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救她出来?”她将问题丢给她。 “凭她的容貌或许和伊莱娅有某种关联,也或许没有,只是单纯的相像而已,我们没有必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去救她,更何况救了她之后还要考虑如何安置她,我们可以保证自己不挨饿受冻,但她不行,这片区域没有你所说的那种饱腹的果子。” 塞尔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有呢?” “我会在她的身上种下人鱼的追踪印记,等我们恢复了神力之后再去寻她。” 天际的另一端,一片黑色的大片云朵悬在山脉的头顶,映出广袤大地上无穷无尽的阴影。 “只有这个办法吗?” 阿林斯幽幽叹了口气:“我也想解开伊莱娅的谜团,因为我的自私和怨恨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我的良知为此不安了叁百多年,但不是现在,这对我们不是个好时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她的安危,你一向欣赏美丽的东西,难道不和我一样的担心?” “她是美丽的。”他叹了口气,嗓音柔和的像呓语,却是罕见的强硬的语气,“但也是渺小的,没有哪一个信徒有一帆风顺的境遇,只有在残酷的境地中才能看得出他们是否正直和虔诚。或许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我不是命运之神,主宰不了伊莱娅的命运,也主宰不了她的。” 她听的云里雾里,总的来说,他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不想淌这趟浑水,他更愿意在自己的脑子里构筑无尽的悔恨,慢慢品尝痛苦,塞尔斯刻意拖长了讽刺的语调:“拜托别再说那些深奥的一套啦,这个地方已经够残酷了,连你都差点被卖了屁股。好好想一想,如果她死了呢?你已经后悔了叁百年,难道还要再加一个叁百年吗?” “如果我现在恢复了神力,肯定不愿意再等个叁百年。”他皱起了眉头,心里很不舒坦,扭头望向沉沉暗夜下的虚空,难堪的皱着眉,“事实上我更不愿意以卵击石,被那些杂碎抓去卖屁股。” 塞尔斯一语不发,阿林斯的打算无疑是最稳妥保险的,可她打心底里不怎么赞同,不赞同他消极的态度,她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恢复神力最快也要一个月,这些佣兵手段狠毒,意味着少女和她可怜的弟弟会遭受一个月的殴打,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在狭小的笼车中度日如年,最后被这群佣兵拴着绳子在奴隶市场剥光了叫卖。 这种折磨生不如死。 反正不能让他们把她拿去卖了,她紧抿着双唇,塞尔斯对于自己认定的事一向很固执,他们兄弟姐妹在这一点上极为相像,有时候这种品质往往令其他人难以忍受,她走到山坡上一处小型乱葬岗,坑坑洼洼的地表布满裂缝,步伐小心翼翼踢开挡路的尸骨,脚步踉踉跄跄,眼睛直勾勾盯着黑夜中的那面旗帜,她没有忽视佣兵眼里对她的欲望,在这群奴隶中,她是唯一一个女性,他们完全有可能对她做出更恶劣的事情。 晃神之间,她不小心被一个玻璃罐子绊了一跤,她不悦的瞧过去,半截瓶身埋进了地里,塞尔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形状完好的罐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打起了某个主意。 “为什么不说话了?”阿林斯问道。 她回过神来,重新展露出笑容,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了从前一些事,你们人鱼还真是复杂难懂,像是善良和自私的矛盾结合体。” 他的脸陡然苍白下来,仿佛一把冰冷锋利的刀子剖开了他的胸膛,还是他喜欢的女神亲口说出来的,这是从未有过的难堪,双唇隐隐勾勒出内心的愤怒,他深深吸了口气,借着人鱼天生善于伪装的天性很好的掩饰下来,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低沉喑哑,犹如受伤的小兽:“很抱歉,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放心好了,就连我都不敢做这样的保证。” 阿林斯语塞,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油盐不进,他竭力保持着应有的优雅,走进一处山洞里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而塞尔斯却趁他不注意间,偷偷将那个埋在地里的玻璃罐子挖了出来。 —————————— 曼蒂刚过十四岁生日,可她的心智已然像个成人一样成熟理智。 她蜷缩在狭窄的笼车里,躺在铺着干草的床垫上,弟弟就睡在她的身旁,尽管只有两个人,仍是十分拥挤。空气闷热夹杂着黏腻腻的水汽,即使穿着单薄也令她出了一层汗水。 四周围绕着他们的是身材高大的佣兵,叁叁两两的聚在一处喝酒吃面饼,挤在一处取暖,嘴里说着下流的词汇,曼蒂不得不嗅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入睡,可她怎么都睡不着,有个瞎了右眼的男人蹲在笼车边一直在摸她的脚,冰冷的手令她浑身颤抖,她想抽回脚,可她每次一有反抗的动作,那人就会用皮带抽打她的弟弟。 曼蒂不由紧紧抱着怀里那罐玻璃瓶,企图从它冰冷的质面获得一丝安慰。这个玻璃瓶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土里面的种子则是弟弟活下去的希望。 她出神的凝视着玻璃罐,竭力不去想自己和弟弟会被卖到哪个地方,暗自祈祷黎明晚一点到来,不要让她和弟弟分开。塞尔斯大人,求求你了,她在心底不断呼唤着旧神,求求你驱散我弟弟的病魔,她继续默念着,这成了她此时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突然之间,佣兵不约而同停止了交谈,他们一齐望向北面,曼蒂有些奇怪和害怕,但也悄悄转过身子盯着北方的动静。 众人意外的看着从幽暗的荒野中漫步而来的女子,她大概不超过二十岁,身形苗条优雅,如精灵一样敏捷,她从头到脚都是冷色的银,身上一件旧世界风格的雪白紧身丝裙,长袖没过了手腕,交叉的领口露出她白皙滑嫩的肌肤,宽松的裙摆薄如蝉翼,披散在地,盖住了脚尖。 她头发并非如普通人一样黯淡,依然是华贵的银色,完美无瑕,相映着同样精致的淡色眉毛,微小的萤火虫在她周围起舞,令她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璀璨光辉。 有人认出了她裙摆上绣着的魔纹,纹路属于教廷,代表着光明,独行者在夜色中的明灯。 她走进之后,淡蓝色的眼睛成了她身上唯一的色彩,不是普通人眼中的蓝,而是浅海之中清澈的天蓝色。毋庸置疑,她很美丽,佣兵的眼睛黏在她的身上,却不敢升起一丝旖旎的心思,相反,一个在荒漠中独行的女子神秘、可怕。 “女士,你没有灯,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在荒野里行走没有油灯是很危险的,我是暗夜佣兵团的团长,我可以送你一盏。”其中一个人站起来,他看起来比所有人都高,肌肉也发达强韧的多,穿戴着黝黑的盔甲和僵硬的披个斗篷,将山一样的躯干完全覆盖。 “谢谢,但我不需要,对我来说,有光明神的庇佑已经足够。”她微微昂着头,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精准的定在了曼蒂的身上,“我来这里,只是想找一个女孩。” 是自己吗?曼蒂直勾勾的盯着她,剧烈的心脏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膛。 有人在暗暗低声叫骂着:“教廷的走狗。” 曼蒂听出了他的声音,是摸她脚的瞎眼男人,她听这里的雇佣兵说起过,他的眼睛就是因为偷窃而被教廷剜掉的。 那人皱着眉,上前几步,手握剑柄:“这里只有一个奴隶女孩。” 神使扬了扬眉毛:“在教廷的眼里,什么身份没有任何区别,更何况这个女孩对教廷很重要。” 听到教廷的名号,那人不屑的冷哼,粗声粗气的问道:“我能冒昧的问下原因吗?” “不能,主教大人向我传达神谕时并未进行解释。”她微微笑着,面对逼问,说话间仍彬彬有礼。 曼蒂有些为她担心,指不定下一秒佣兵就会一拳将她打到在。 “我无意违抗教廷的旨意,但她是西斯大人的奴隶,我无权做主......” “教廷会给你的西斯大人无法拒绝的补偿。”她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半罐子普通的灰土,“被光明神赐福过的土,能祛除一切邪恶和病痛,你可以将它抹在伤口上试试,会发现它的价值远比漂亮的小奴隶值钱。” 他找来一个伤的极重的伤患,肚皮上的内衣全被鲜血浸透了,有气无力的呻吟着,他们四周插着明亮燃烧的火把,身边围起了许多人,或许大家都想亲眼目睹传说中的神迹,团长撕开带血的麻布衫,腐烂的肉刺鼻冲天,曼蒂感到一阵恶心,捏住鼻子,以免被腐臭熏死,紧接着,他捧起一把土轻轻的洒到了伤者的肚皮上。 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鲜血逐渐止住,不到半分钟,他的肌肤除了有斑驳的血迹,竟如初生婴儿一样细腻。 然而这显然加剧了众人的恐慌,他们在神弃之地待得太久,频频以为自己身处无神的世界里,在微微颤抖的昏黄火把中,映出他们苍白的脸。他们开始意识到,真神的确存于世间。 神使轻轻说道:“我可以带走她了吗?” 团长干涩的说道:“当然可以,大人。” 他低下了头颅,变得恭敬有加,甚至加上了敬称。 “除此之外,我还要她的弟弟和她左边囚车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个半魔,被教廷指控犯下一连串的罪行,他逃出了监狱后谋杀了自己的老师,还冷血无情的屠杀了整个王室。” 神使偏过头,湛蓝的眼睛看着缩在笼车里打量她的男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好极了。” 逐渐暴虐的鱼鱼:妈你粗来下,女神知道我自私我认了,但是为什么我睡个觉起来,多了两个情敌? 渣乐:对不起崽,我要给女鹅最好的。 追·更:ρο1⑧sf?c?(ωоо1⒏ υiр) 追·更:ρο1⑧sf?c?m(ωоо1⒏ υiр) 追·更:ρο1⑧sf?c?m(ωоо1⒏ υi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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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以后,铅灰色的天际泛起了淡淡的金,穿透厚重的云层落在屋舍上仍是冷冰冰的光泽,窗帘挡住了入侵的阳光,宽大幽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交颈而卧,塞尔斯被生物钟唤醒从床上陡然坐起来,脖子上的项链还缠着厄休恩的头发,用力之猛狠狠的拽断了几根。 她第一件事就是掏出笔记本,睁着迷蒙的眼睛又从床头柜上摸索出羽毛笔,记录着今天的行程。 睡在她身侧的厄休恩被她的动作惊醒,略微不悦的睁开眼睛,赤裸结实的臂膀从被子钻出来揉着发疼的头皮,顺带轻轻抓了抓她的头发表达不满,塞尔斯连忙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还早呢,再睡一会儿。” 厄休恩扬嘴一笑,撑起身体准备给她一个回吻,可她瞬间低下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无视了他的爱意,他的脸阴沉下去,一语不发的盯着她柔和的侧颜。 12:00-15:00陪瑟兰因吃午饭、讨论人生。 15:00-17:00与尼尔加打羽毛球。 17:00-19:00和阿林斯修整海底花园。 19:00-第二日9:00找乌洛安睡觉。 她不时耍弄着手里的羽毛笔,一边写一边默默叹气,排的满满当当的日程连给她喝口果汁的时间也没有,更糟糕的是还不可以使用分身,足以让她失去了很多有趣的乐子。不过明天是她的休息日,她要去小酒馆里好好放松下,听说来了几个托内几亚的舞娘,在巨大的玻璃钢内模仿人鱼的装扮,跳艳舞。 除此之外,最近有个可爱的少年日日向她祈祷,或许她可以帮帮这个迷途的羔羊,为他指点迷津,她一向珍惜和男信徒难能可贵的时刻。但为了家庭和谐,这当然得瞒着五位丈夫。 对于他们小心眼这点,塞尔斯一直耿耿于怀,这都什么时代了,早就迈入了新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已婚男女追求刺激的生活。而他们仿佛还活在旧世界一样,守着刻板枯燥的规矩。 厄休恩盯着她半晌,幽暗的眸子阴鸷沉沉,为他漂亮的脸蛋添了一抹猛禽式的犀利,他渐渐失去了耐性,从她的手里夺走了羽毛扔了出去,压低了沙哑的嗓子:“今天都行程都安排妥当了吗?” “当然。”塞尔斯知道不能冷落他,扑了过去把他摁在床上狠狠的吻,可怜的厄休恩,妻子一从他床上爬起来,就要去和别的男人共进午餐。 被子里又充斥着两人黏腻的喘息,他的嘴唇被咬的又红又湿,眼神迷离,雌雄莫辨,一副被蹂躏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仍是执意伸出猩红的舌头想钻进她的嘴里,塞尔斯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不能全部浪费在床上,所以她竭力避免他挑逗自己的欲望,想结束这个吻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抬起两条肌肉饱满的大腿夹住她的腰,她的腰肢被卡在了半空中,如被折断羽翼的飞鸟,无力的掉落到他的身上。 “唔......别.....”她顶出他的舌头,气息不稳,“别耽误时间,你知道的。” “下一个是谁?”他双臂搂住她的背脊,让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上,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 “瑟兰因。” “我一直想知道跟这种装腔作势的人待在一块,你不会觉得无趣吗?” 塞尔斯现在可不敢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另一个男人的坏话了,上次她对着尼尔加说阿林斯忧郁的像个老头子,还说他花钱如流水,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玩意,这段话又在男人们的吵架中,被尼尔加气急败坏的复述给阿林斯,甚至连神态和动作都模仿的一模一样。 她被阿林斯收拾的够呛,保证书和道歉书写了一箱子他才肯原谅他。 当然,尼尔加被她揍得五天都不敢出门。 塞尔斯抬起眼皮打量着他嘲讽的神情,厄休恩对其他男人的厌烦全写在了脸上,她小心斟酌着措辞:“主要是我太有趣了,所以不会感到无趣。” 他冷哼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随即对她抛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明天你有空吗?” “有,明天我休息。” “那和我一起过,怎样?”他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脑袋,殷切的说着,“明天是我的生日,自从母亲去世后就没人陪过我了,以后的每年这一天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塞尔斯心一软,当即保证道:“简直小事一桩,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连准备礼物的时间都没有。” “我不需要礼物。”他紧紧搂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咱们还有点时间,得抓紧些。” “等等......瑟兰因会不高兴的。” 厄休恩低笑一声,抚摸着肿胀的私处:“谁会在乎他。” 他扳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的炙热送进她的体内,花穴内的嫩肉紧紧裹住他,他酥爽的深吸一口气,咬住她的脖颈,将她紧紧禁锢在身下,苍白修长的身躯紧绷出流畅起伏的肌肉,犹如野兽一样极尽占有欲的咬住自己的雌性,耸动着身子加快抽送。 塞尔斯在最后一分钟赶到了花园,瑟兰因坐在远处的长椅上,背脊挺的笔直优雅,无时无刻要求自己保持应有的风度和礼仪,他抬起头看见了她,合上了书本,站起身体贴的为她拉开长椅。 “还好没有迟到。”她瞟了一眼那本厚重的书籍,问道,“你看的什么?” “旧世界的一本诗集。”他并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半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仰着头,优美的下颚线条被拉伸出精致的弧度,“我记得明天是你自己的休息日。” 她迟疑了半响,点点头:“是的。” 他笑了笑,对她热情的邀请道:“明天是神诞日,连监狱里的罪犯都可以在这一天得到美味的食物和休息一整天,我们不如也放松一下,去马里亚探险如何?就我们两人。” 塞尔斯眼神里带着抱歉,盯着他洁白的手指,轻轻开口:“对不起亲爱的,明天我跟厄休恩约好了,他的生日我不能缺席,不如我们改天再去马里亚吧。”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的生日?”他皱着眉,周身温和的气息变得冷凝,低下头去喃喃说道,“又是他这个骗子,这么说你答应他咯。” “对,我不能食言。” 他垂下眼睑,团扇一样的睫毛不断颤动着,仿佛揭露了积累多年的不平和怨恨。贵族生来就是如此,无论有多愤怒,都不会表现的歇斯底里。 在塞尔斯的担忧下,他冷冷的说道:“你被他骗了,什么狗屁生日,明天只是一年一度的神诞日,不过是他成神的日子竟然敢舔着脸说自己的生日。” 塞尔斯怔了半晌,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啊......也有可能这天和他的生日撞到了一起,自从他妈妈去世后就没人陪他过生日了。” 他讽刺的说道:“或许我该提醒下你,当他还是凡人赫伯特伯爵时,每年秋末才是他的生日,那时候他的城堡总是人流涌动,宾客送的珠宝礼物可以堆满整个房间。” 她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他的排场比国王都隆重,让我印象深刻。”他回想起往日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只苍蝇。 这下塞尔斯脑子再怎么不灵光,也要重新思索着整件事,知道了厄休恩是真的骗了她,她有些苦恼,连忙安抚道:“我会揍他的,真的。” “我不怀疑,你一向都能揍到床上去。”他的眼神不依不饶,非得让她给个明确的交代。 “好吧,我明天不理他就是了。” 他松了口气,恢复了满脸笑容:“你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马里亚不会令你失望的,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额外的惊喜。” 塞尔斯决定抢占主动权,故作深沉的说道:“得看你表现了,宝贝,要知道我一向很抢手。” 他低下头,亲吻了一口她的手背,手指顺着她的膝盖钻进了腿间,抚摸着丝绸长裤下的小穴,冲她暧昧的眨着眼睛:“我们可以试试。” 塞尔斯浑身发软的来到尼尔加的岛上,再次警告自己不要纵欲过度,她还要和尼尔加玩一下午,理论上说,她年纪比尼尔加大,举止理应比他成熟,实际上,他们两个都是爱疯玩的人,扮演着幼稚的角色游戏,今天他是一穷二白的水手,那塞尔斯就是高不可攀的贵族小姐,他抱着她的腰发誓说,要把她从云端拽下来,两个人在草原上你追我赶,塞尔斯每次都被他拽着在草地上疯跑,直到草坪被他们践踏成碎渣。 要么他们两个会在夏天的时候躲在某个国王的冰窖里,喝掉国王珍藏的葡萄酒,吃叁明治,两个人狼吞虎咽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神态举止。 尼尔加不喜欢冬天,他总喜欢往南边跑,将自己的皮肤晒成黝黑,看起来就像普通的水手,他朝着塞尔斯跑过来,怀里跑着球拍,笑的阳光灿烂,每次瞧见她眼里都闪闪发光,像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他的长相并不吸引女人,也不修边幅,吸引塞尔斯的是他最真实的性情,从不会像其他几位神明刻意欺瞒她。 而且他有些缺心眼,不会成为像其他几位神明那样的掠夺者。 今天的他比往日更加兴奋,他将球拍扔在地上,对她道:“明天是个大日子。” 塞尔斯心中飘过不好的预感,硬着头皮说道:“你指的是神诞日?” “你会和我一起过的,对吧?这可是我们结婚以来过的第一个节日。”他用力的点点头,接着有些窘迫的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我没有漂亮的城堡,但我们可以一起去别的地方,你可以带我去小酒馆。” “可我明天不打算出去玩,我想睡觉。” 他难掩失望,褐色的眼眸里流露出怀疑:“是不是你已经跟其他人约好了?” “他们有约过我,但我都拒绝了。” “但是你总不能把一整天都浪费在床上吧。”他肯定的说道,“你真应该去瞧瞧大街上有多热闹。” 塞尔斯并不想答应他惹上麻烦,仍是摇头坚定的拒绝。 尼尔加似乎一下子泄了气,耷拉着脑袋提走地上的小石子,塞尔斯觉得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狗,于是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试图安慰他,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扑了过来,塞尔斯被他猝不及防的推到在地上。 新年番外:该和谁过节(下) 渣乐:崽崽们情人节快乐哦!写完番外总感觉这篇文像是已经完结了一样。 “谁也说不准。”他在塞尔斯耳边低语道,试图用冷冰冰的眼神引起她的重视,“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出于他脑子里幼稚阴暗的想法,塞尔斯并不想和他过多纠缠,他一直在尝试着新招数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包括晒黑自己,黝黑的皮肤的确令他看起来更具有成熟的味道,在新神们单调苍白的肤色中,他为这沉闷的白肤增添了一些不同的光芒。 “我可不怕你。” 他深色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这一次眼神没有那么冷漠,他拉着她起来,热烈的拍着她身上的泥沙,下手没轻没重,她被他手掌拍的有点点疼。 “行了,老是说这个多没意思,走吧,我带你去参加半兽人的庆典,想让你见见我的信徒们。”他迎着海风站立着,脱掉了身上的亚麻衫,身后是热闹非凡的港湾,临近重大的节日,连港湾口的船只都挂着色彩斑斓的彩灯,将节日的隆重神圣披挂在身。 塞尔斯从他的眼中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兴奋:“可庆典一般不都在晚上吗?” 少年的躯体并不单薄,甚至有了胸肌的轮廓,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很得意的微仰着下颚:“抓紧一切机会好好享受,半兽人比其他种族更懂得这个道理,你要不要也把裙子脱了,你穿的太保守啦,你若是跟他们在一块,看起来就像个异类,我给你准备了一条皮短裙,快试试。” “不用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尼尔加总是不能随心所欲,也不能勉强她做任何事,比如这一次他只是想让她和半兽人更亲近一点,而不总是看起来那么高高在上。这些微不可察的细节,在他们之间似乎建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好样的,女神大人,可你看起来像光明神的圣女。”他冷冷的说道,鼓起掌来似在嘲讽她,他说话的口气总是在无形之中惹怒她,他也常常有本事挑起与其他神明的冲突。 “闭嘴,尼尔加。” 他低下头,含糊嘟囔着:“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信徒。” “你总是这么无聊,我现在都不想陪你去了。” 他怔了一会,盯着她坚定的目光,意识到是真的以后开始推搡她:“我爱你,可你总把我当狗一样。” 他又开始说疯话,这一次塞尔斯觉得他不是那么吸引自己了,似乎多疑敏感令他的魅力大打折扣,他还在不停的推搡着她,塞尔斯被逼的截截后退,她一只手抓起他的衣领,把他推开,他似乎是故意的,脚下一扭,跌倒在沙地上,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每次都是你动手打我,这要是被教会的人知道了,你要被抓去接受审判的。”他毫不在意的揉着受伤的脚踝,向她展示自己被石子划破的手掌,一边脸上沾满了沙子,双腿大大咧咧的敞开,故意露出腿间的鼓囊囊的一团。 “你比我清楚,我根本没用力。你是故意摔的。” “希望主教可不会像你这样无情无义。”他将手掌伸到嘴边,像小兽一样舔舐着伤口,用舌头吮吸清洗它,“你从不打乌洛安他们,你只打我一个。” 塞尔斯冷笑:“你去亚德里安那里告状啊。” 他摇了摇头,将粉嫩的伤口在她眼前晃动着:“就算我是神,你也不能总打我,身体可以修复,但心不行。你要补偿我,和我去庆典我就原谅你,我也不生气你总是穿那讨厌的白裙子了,我还跳舞给你看,怎么样?” 塞尔斯觉得他的话过于夸张了,但平心而论自己确实对他没什么耐性。 不过,她讶然的挑眉:“你会跳舞?是我想的那种正经舞蹈吗?” “不然还是什么?”他反问道,“你还看过不正经的舞蹈吗?” “当然没有。”她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诚恳的点点头,“我就陪你去庆典玩玩。” 他从地上跳了起来,拉着她瞬间来到幽暗的密林之中,树枝上挂着明晃晃的油灯,草丛里升起了篝火,狂热的半裸兽人围绕在他们四周,人潮汹涌,像是不停歇的洪流,一群人在叫喊着,争抢着出风头。她被人踩到了裙子,又踩到了脚,内心压抑着怒火,还有很多人在推她,来自四面八方的手几乎令她难以抵挡。 富有节拍的鼓声来自四面八方,又参杂着竖琴的温柔,半兽人巨大的身躯不停跺着草地,无数的身影在眼前缭乱,她几乎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颠簸起来。 他兴奋的朝着人群中挤,手臂随着音乐开始挥舞,很快就挤入了人群中心,塞尔斯则被人流排斥,在外围像个幽灵游荡。 她自己从木头桌面上端起一杯酒,四处张望着尼尔加,他跳着浮夸的半兽族舞蹈,身体随着节拍旋转,高高跳起又一跃而下,放肆大笑的脸上散发着奢靡享乐的喜悦,就像狮子兴奋的挣脱了囚笼,在森林里肆意的撒着欢。他这个模样是绝不会在众神面前显露出来的,与那些神明打交道,无时无刻不紧绷着神经,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是真的快活的吧。 塞尔斯看着他这副模样,尼尔加能找到自己的位置,没有什么比这再合适不过的了,她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她想自己是喜欢他的,不然谁愿意和狗狗结婚。 ++++++++++++----00----- 塞尔斯带着一身酒气回到了海底,事实上她有点微醺,恨不得倒在海藻堆里睡上一觉,可最近的阿林斯有些消沉,情绪激动,稍有不慎,让本就难缠的脾气会变得更加易怒暴躁。 如果他要求自己和他度过神诞日,她又拒绝他的邀请......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对她实在难过。 她打了个呵欠,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阿林斯,我给你带了黑色曼陀罗的种子,花园里太粉嫩了,我们可以加点其他的元素。” 塞尔斯的种子并未让他开心起来,反而借机抒发起了自己的忧郁和沮丧。 “我不喜欢黑色,那象征着死亡,你觉得在我生机盎然的花园里种上这种东西合适吗?”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她心想,人鱼的忧郁又开始了,这次不知道要发上几个小时的牢骚,还不能睁着眼睛睡大觉,“要不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顺便促进一下血液循环。” “现在已经是日落时分了,我也讨厌夕阳,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已经所剩无几,而且悲剧落幕的时候总会以夕阳作为背景。”他冷冷拒绝了她的提议。 当面对一条鱼的胡搅蛮缠,她明智的选择闭上嘴巴。 “最近总有人鱼抱怨有魔族来骚扰他们,厄休恩还鼓吹魔族是世上最高级的种族,真搞不明白那群蠢猪是怎么进化的,他们冷酷、下流,还多了一对恶心的翅膀。” “阿林斯,你要不要来一块小蛋糕,糖分会让你平静下来的。” 他顿了顿,说道:“对不起,我这几天太焦躁了,但我在发情期。” 这句话令塞尔斯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这段时间他的鱼尾似乎涨大了一圈,鱼鳞的红光也比以往更甚,整条鱼要么烦躁的四处游动,眉头深锁;要么独自缩在贝壳里,一脸忧郁,连两个人欢爱也多了暴虐的因子,他的鱼尾差点绞断她的腰。 “是吗?我以为神是不会有发情期的了。” “那是你的看法,发情期是以我的意志决定的,和你结婚后,我便不再压抑自己正常的生理现象。” 塞尔斯往嘴里吞了一口小蛋糕:“宝贝,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很快就有小宝宝了。” 他冲她微微一笑,鱼尾缠上她的腰似在抚摸她的肚子,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这个海底花园也是我为咱们孩子打造的乐园。” 她愣了十几秒,飘忽不定的眼神停在他的脸上,酒总算是醒了,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怀孕。” “瞧把你紧张的,现在的你当然没有怀孕,但我们可以试试,打铁要趁热。” 她猛然摇头,就像做坏事被抓住了一样:“我不想要孩子。” 他被她强硬的口吻吓了一跳,眼神落寞,情绪一瞬间低落了下来:“怎么,你不喜欢小孩子吗?还是咱们一有了孩子,你就打算躲得不见人影?”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缓和着语气,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我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 “我也没有准备好,但我有信心,我曾照顾过我的侄子侄女们,无论多调皮的孩子,我总有法子应对。” “在这点上,我可不像你这么自信。” 他定定的凝视着她:“你太不了解我们人鱼了。” 塞尔斯不懂这句话,仍在垂死挣扎:“可是生孩子很疼的。” 他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她:“别担心,米利亚多人鱼是卵胎生,可你没有鱼尾,所以咱们的宝宝不能在你的身体里长大,但族中也不乏和人族女性用子宫交配的例子,但你十月怀胎太过辛苦,所以我们可以尝试卵生,该掌握的要领我已经倒背如流了,鱼宝宝不会等到发育成熟才从你肚子里钻出来,你只需要提供你的卵,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 她惊讶的嗫嚅着:“什么要领?” 他冲她暧昧的呵气:“我会用嘴亲你的花穴,同时按摩你的肚子帮助你排卵,到时我会将自己的精液与你的卵结合在一起,放在河蚌里精心饲养。” “会不会太急了?” 他没搭腔,鱼尾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巡视着自己的领域:“你说得对,这里是太粉嫩了,若是个男孩子,他可能不会喜欢,我应该在这里摆一个玩具木马,还得准备很多童话书,亚德里安写的那些就不错,我们要从小激发孩子们的好奇心和热情。” “你看着办就好。”塞尔斯不情不愿的说道,现在暴躁易怒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万一是对双胞胎呢?”他喜不自胜的说着。 “哪有这么容易。”她喃喃低语,神的体格根本不易受孕,他不过是在白日做梦。 “对了,明天是你休息日,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制造小宝宝。”他转过头来,一脸兴奋,莹绿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塞尔斯低着头,默不作声:“......” 阿林斯根本忘了明天是神诞日,或许他根本不关心那个所谓的重大节日,他满脑子里只有鱼宝宝,浪漫用错了地方,沉浸在虚无缥缈的幻想里。 +++++++++============= 塞尔斯身心俱疲的回到费尔亚山脉,抬头一看,乌洛安端着银制蜡烛盘就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哎,你这个地方阴森森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蜡烛,该换上油灯啦。”她向他伸出双手,祈求抱抱,“快来亲我一下,我快要累死了。” 他在白嫩的小耳朵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扶着她的肩膀,慢吞吞的说道,话里夹杂着淡漠和酸楚:“你今天过的很充实嘛。” “事实上,我只想睡大觉。”她满脸沮丧,随即唉声叹气。 他轻抚着她的肩膀,低低道:“你好好休息一下。” 塞尔斯不可置信望着他,眼神闪烁着不信。 他笑了笑,心思令人捉摸不透:“明天神诞日,给我个机会怎么样?我让你骑我,咱们在空中好好的飞上几圈。” 塞尔斯斟酌着他那番话,陶醉的晕乎乎的,心脏怦怦直跳:“以前可没有神骑过龙的先例。” “以前我给你过你机会,不过鉴于我们亲密无间的关系,我可以再给你一次。” 塞尔斯把他扑倒在绵软的地毯上,“亲爱的,我现在就想骑你。” “现在不行。”他故作深沉皱着眉头,装模作样说道。 “我行就可以了。”塞尔斯捂住他的嘴,不由分说的扒了他的袍子。 +++++++++++++++++++++++++ 等到半夜时分,乌洛安熟睡之时,她趁机溜走了,去往亚德里安的家里。 亚德里安正在擦拭他宝贝的羽毛笔,对她的出现抛出一个迷惑的眼神,然后看了看屋内的时钟,这个时候她显然不应该不出现在这。 她说道:“你得帮帮我,亚德里安。” 他扭过头清洗着羽毛笔,对于她的事,其实不难猜:“这一次又是和谁吵架了?” “还没吵架呢,一堆男人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就得打架了。” 他放下羽毛笔,叹了口气:“塞尔斯,我跟你说了无数次了,结了婚就得学会一碗水端平,你不能老是一有困难就找哥哥。” “这太难了,我当时为什么要脑子发热向他们求婚呢?”她痛苦的抓住头发,蹲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贪婪,可我还不能说什么。” “好啦,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亚德里安握住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睛,无声的安抚她。 “明天是神诞日。” “我知道。” “我想让你邀请他们来你这里做客,只要是你的邀请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他们尊敬你,在你面前,他们装的跟你儿子一样听话。” “我儿子可不听话。”想到往事,他不禁苦笑一声,“尼尔加的性格有时候还真像我儿子。” “求求你了,现在可没时间回忆过往,我不能出来太久,乌洛安会发现我不见的。你先写请帖,马上寄出去。” 他挖苦道:“他们要是吵起来,会把我房子夷为平地的。” “我保证不会!” 他牵起塞尔斯的手,低下头,用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当你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每当犯了错也是用这种语气跟我保证的,虽然知道你会一犯再犯,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 “谢谢你,亚德里安。”塞尔斯恢复了好心情,心满意足的搂住他的肩膀,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前。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派神定气闲:“你倒是提醒了我,明天应该一家人一起度过,共同面对困难,总不能把你那可怜的哥哥扔进狼堆里不管不顾,我也应该给你写封请帖,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塞尔斯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哀叹一声:“当然了。” 谜团 夜幕降临的那一瞬间,路边的大街小巷里点燃起夜晚的第一盏油灯,温柔的灯光如贵妇人精致的薄纱轻轻覆在幽暗的街道上,临近晚饭时间,逼仄的小巷空空荡荡,只有几个顽皮的还孩童仍在路边扔着石子。 瑟兰因独自一人行走在寂静的石板路上,步履不急不缓,黑色的披风在身后扬起层层的波浪。墙上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里钻出来,迷蒙的光辉将他的背影笼罩,越逼近巷子的深处,他的身影愈发幽暗单薄。 孩童们不约而同悄悄打量着这个陌生人,相互凑在一起,他们并未瞧见他的长相,咬着同伴的耳朵对他垂及腰间的银色长发指指点点,长发用蓝色的缎子束起,如鸦羽一眼服帖顺滑,段子上缀满了钻石,他们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色泽,似乎比王后的精心保养的头发还要美丽。 瑟兰因在一所老旧的木质大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扣了扣门环。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探出一张古怪的脸,鹰一样的鼻子中间歪了几厘米,可能年轻的时候就歪了。 他凌厉的目光审视着瑟兰因,没好气的说道:“斯科特先生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瑟兰因平静的说道:“我是瑟兰因·布鲁图斯,与斯科特先生有约在先。” “约翰,别这么粗鲁,这可是贵客。”斯科特先生从楼上匆匆跑来,一脸讪笑,“您就是主教大人信中提及的布鲁图斯先生吧?” 瑟兰因点点头,此时老约翰不情愿的打开门,引领着他进去,伸手要帮他脱去披风。 瑟兰因没有理会,朝着楼上走去:“谢谢,我只占用斯科特先生十分钟时间,不需要服侍。” 老约翰耸耸肩,在得到斯科特的点头之后,去往楼下,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待着。 “当然,很乐意为您效劳。”斯科特先生跟在他身后,能得主教关照的人,非富即贵,斯科特更是不敢怠慢,“上学读历史的时候,读到过布鲁图斯可是旧世界王族的姓。” 瑟兰因似笑非笑:“你很博学嘛。” “那都是过去的事啦,人老了之后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读书了。”他坐在椅子上,习惯性拿出羊皮纸写下细节,“那么,请问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他坐在皮椅上,双手交握,指甲的形状修剪的很干净,像是涂了淡色的指甲油:“我想让你去神弃之地找一个人,我的妻子,她失踪几十天了。” 塞尔斯和阿林思一同在海底消失,他用尽了办法也找不到二人的踪迹,他无法探知旧神的神息,但新神的神息却躲不过自己的耳目,可阿林思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是海底还是地上,都没有他的消息。 除了一个地方,神弃之地,那里是他信徒触及不到的地方。 若想在神弃之地找到一个普通人,斯科特先生是最好的选择,他门路多,人脉广,黑白两道的人都喜欢他。 “她自己一个人吗?身边是否还有别人?”斯科特斟酌着用词,“您知道的,有那种不安分的男人,总是以勾引有钱的夫人为乐。” “说起来,确实有点难以启齿。”瑟兰因平静的看着他,对他触及到自己的隐私没有动怒:“那你得留意一下了,有一条人鱼,红头发,长的还算可以。他在大剧院唱歌,我夫人很喜欢他的歌声,她消失的那晚,人鱼也跟着不见了,不过她消失之前拿走了一些珠宝和华贵的衣服,我很清楚那条人鱼是什么德行,他会偷走她的钱,将她扔在陌生的地方。” “这可有悖于婚姻法啊,您是想找到他们私奔的证据和她离婚吗?您大可放心,我会有办法让她净身出户的。” “不。”他摇摇头,温和的说着,“我只想要她回来,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大陆上没有他们的消息,她也不可能跟着人鱼回大海,如果她真的流落在了神弃之地......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先生,您的妻子若是知道您的心意,会羞愧的无地自容的。” 一只矫健的老鹰从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斯科特吓了一跳,惊讶的看着老鹰落在瑟兰因的肩膀上。 “她还年轻,心性还没有定下来。”瑟兰因拿出两张画像和一张厚厚的信封递给他:“这是他们的画像和定金,信封里是五十万金币的支票和他们的名字信息。你找到她之后,我会给你双倍的价钱。我的老鹰给一直跟着你,若你有了她的消息,它会随时回来告诉我。” 斯科特将他妻子的画像看了又看,这夫妻二人都是同样的银发,他忍不住问道:“她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怎么看都像是妹妹,妹妹跟人私奔,哥哥为了保全妹妹的名誉说是自己妻子的案例也不少。 至于那条人鱼,岂止是长的可以,是罕见的漂亮,斯科特见多识广,也不得不诚心赞美他的容貌,也难怪女人为为此动心。 瑟兰因站起来,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理顺袍子上的褶皱,冷冷的说道:“那我就静候阁下佳音了。” ___+++++++___________---------------------------------- 幽暗逼仄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雨,脸庞顺着他坚毅的棱角流下,流进他墨黑的眼睛里,呆滞的眼珠甚至没有眨动一下,这在神弃之地算是温和的细雨了,以往的秋天洒向大地的常常是暴雨飓风,即使是龙也能被风卷走。 昆图斯一路跟着神使,他的怀里抱着曼蒂的弟弟,这个孩子瘦的可怜,早已晕厥过去,只剩下骨头的身边对他几乎没有任何重量,他们无言的跨过一个又一个水坑,赤裸的双脚冰冷如石,神使没有出声之前,谁也不能说话。 他不懂神使为什么要带走他,这一切都不合常理,他是个被人唾弃的半魔,羽翼被撕裂的只剩一半,或许这是教廷的意思,教廷需要熟知魔族的人为他们作战,但教廷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掌控某种游戏,只有教廷才知道游戏规则,他是他们的棋子。 目前他也不可能逃跑,没有钱,没有身份,顶着奴隶的印记他出不了神弃之地,各个关口都有雇佣兵守卫,最大的原因就是防止奴隶逃跑。 “就到这吧。”神使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他们。沉重的雨雾挡住了视线,如面纱笼罩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银光比之前更甚了,与雨雾融为了一体。 曼蒂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风撕扯着她的头发,微微喘着粗气,神使救了她,她是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曼蒂不懂人心险恶,用几乎膜拜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 一个高个男人从山洞里走出来,眉目俊俏,流露出来的神色有种高雅的忧郁,却并不柔弱,走近了看,他一头深红色的头发令猩红的血液都黯然失色,他的打扮不像教廷的人,因为他的袍子上绣着曼陀罗,曼陀罗可不是教廷的象征,有些妓院里面的人才会绣这种欲望之花。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曼蒂一眼,领着他们进了洞,深处升着篝火,曼蒂迫不及待的接过她弟弟,两人坐在火边烤火。 男人开始盘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眨了眨眼睛:“曼蒂,大人。” “姓呢?” “我没有那个。” 他皱了下眉:“你几岁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一出生就在这个地方,包括我父母,他们都是米尔格村的裁缝。” 他优雅的眉形皱的更紧了:“有族谱吗?” 她的脸红了:“抱歉大人,那是什么?” “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你在她身上能得到什么?”神使嘲讽的轻笑起来,声音像海边小屋里挂着的银铃铛。 男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顺从的住了嘴。 “你一定很累了吧。”神使的手指温柔的抚上曼蒂的脑袋,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比她矮一截的小姑娘,话音刚落,她的手掌突然敲上曼蒂的后颈,曼蒂晕了过去,栽倒在她的怀里。 昆图斯盯着她的举动,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皱起眉头。 神使审视着他,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钻进他的耳朵里:“半魔,告诉我你的名字。” “昆图斯。”他对这个声音无动于衷,黑暗之神放弃了他,并不代表他会效忠光明之神,“先说好,我是你的奴隶,但绝不会去舔光明神的屁股。” 红发男人发出短促的笑声:“这个半魔混账的可爱。” 神使顿了顿,脸色有些古怪,她沉默一会舒缓了下表情。 “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她往前迈了一步,“就像现在这样,隔着火堆看到了以前的你,我很遗憾,你失去了你的翅膀。” 他僵立在原地,如今的自己不能再次翱翔天空,还能做什么呢。 “你还看到了什么?”他低声说着,声音嘶哑,如破旧的老风箱,与他年轻的脸丝毫不符。 “你为了救一个孩子。”红发男人接过她的话,微微笑道,“你和人鱼做了交换,用你的翅膀换回他的生命,很高尚的品德。” “为什么选择我?我对你毫无用处。” 神使笑了笑:“我的委托人想要你保护曼蒂,你得理解,有些性格古怪的人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 他的脸色忽然阴沉起来,血液上涌让他冰冷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光明神的旨意?” 她耸耸肩:“看不出来,你挺自信的,很遗憾,我指的是人。” 红发男人出声道:“我知道你的过去,昆图斯,你的母亲是教廷的圣女,她爱上了魔王,却被教皇下令绞死了。” “如果你想戳我的痛处尽管来吧。”这点刺到了他的要害,眼睛闪着冷冷的光。 “别这么说,比你还惨的人比比皆是,你需要为我做的是照顾这两个孩子。”神使向前走了几步,苍白的手触碰到了他宽阔的背脊,后背滚烫,仿佛烈火袭过,他努力保持着镇定,雨水击打着他的身体,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突然间,他觉得后背痒得出奇,背后有尖锐的东西在冲破他的皮肤,如布拉扯崩裂后的声音,黑色的羽翼振翅而立,翅尖尖锐如银钩,能在暴风雨夜晚躲避雷霆的袭击,他不可置信凝望着恢复如初的双翼,用力的扇动着它们,渴望找回曾经的感觉。 “你们到底是谁?”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凡人的力量,不相信她的魔法能够不费吹灰之力赐予一个半魔新生。 “你们在这个地方要么挨饿,要么等死。”她将怀里的女孩塞进他的怀里,“带着他们去遥远的国度,你有了翅膀,只需要几天就能离开,去北口海岸,你们会找到一所白房子。” “既然你知道我的过去,就应该明白我杀了我父亲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像我们这样的半魔什么都敢干,没有道德约束,无所顾忌,我可以随时飞走。” “这件事你非做不可。” “既然我找回了自己的力量,就不怕我跑了吗?”他低沉的嘶哑道。 “如果我想养一条疯狗,就不会评判他的过去,他的所作所为,我会找到它的弱点驯服他,如果你敢擅自逃走,我会杀了那个男孩。”她露出一丝漠然的微笑,“相反,你会得到嘉奖。” 他默默的望着她,声音卡在喉咙里,最后什么也没说,他双脚瘫软,跪在白衣女人的面前:“如你所愿,我的主人。” 雨停之后,半魔抱着曼蒂和小男孩连夜飞走了,塞尔斯松了口气,掏出伤口愈合的手掌用力的甩了甩:“为了骗人,我可是流了不少血。为什么你们的血就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呢?” “明明可以用我的血,只是你嫌弃我血不如你的有效。”阿林斯叹了口气,“下次让我去冒充光明神的信徒吧,我一直担心你,跟在你的后面,如果他们敢动你,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对不起,我是个急性子。”她趴在阿林斯的大腿上,好奇的问他:“你是怎么知道半魔的故事的?要不是你,我可看不出他没了翅膀。” “他的母亲生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昆图斯,另一个比他小十二岁。”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弟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在这片大陆上广为流传,我对美的事物一向充满好奇心,所以就去魔界一探究竟,他们兄弟两个的身世在魔界算不上私密,大多数人在心中秘而不宣。” “所以对他重要的男孩就是他的弟弟?” “不错,他的弟弟在一次魔界叛乱后就流落在外,但混的比他哥哥好,隐姓埋名成为了某个尊贵大魔法师的学生,”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冷冷的疑惑说道,“他的弟弟与伊莱娅也有些相似,现在想想难怪昆图斯会暗中保护曼蒂,或许看到了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塞尔斯沉默了下来,这个世界失去了冥神,意味着没有力量会载着亡灵前往往生的彼岸,所以伊莱娅的灵魂只能留在冥神神殿里孤独的徘徊。 但一下子出现与她相似的两个人,真的是伊莱娅的后代吗? 当年的她,到底去了哪? 渣乐:不好意思,我又要布局了,毕竟没有升级流剧情,只有走悬疑路线,惆怅,给大家透个底,伊莱亚的确转生了,就是曼蒂和昆图斯的弟弟两个中的一个,大家可以猜猜,谁是伊莱亚。 关于转生这一点,可能有些人会有疑问,毕竟这是佛教提出的,但我在看希腊神话的时候,柏拉图就设想夜神斯芬克斯的住所遗忘之川是鬼魂临时停驻的地方,神会为鬼魂选择是否转生成人,还是去另一个地方,所以我觉得在西幻里有转生,似乎也说的过去?唔,细节就请大家忽略把,大家看的愉快就好 一千金币 渣乐:虽然我更的慢,可一章基本都是4000,也算是双更?(理不直气也壮) 塞尔斯独自徘徊在塔纳利亚的港口,塔纳利亚是个族群混居之地——以半兽族居多,是神弃之地为数不多的自由城邦,呈圆形分布的小城足足有十万人之多,四面被贫民窟和墓地围绕,城中心是高耸的塔楼,那是城邦自治公会,最高治安官可以在窗口俯瞰整个区域。 从这里出发的船只会沿着海岸线驶出神弃之地,通往另一个更加文明的国度,此时正当正午,阳光刺眼,空气闷热,繁忙的码头人来人往,不断冒出的热气混杂着海鱼的腥臭和汗臭味,沿着海风持续不断的拂着她的脸,她咽了口唾沫,将胃里的反胃咽了下去,这里的恶气快要憋死她了。 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看着水手们搬运箱子,她想或许自己也可以去应聘这个职业,她有力气,还不吃食物,只要船能载着她出海。 对了,还要筹够足够多的金币,把阿林斯从人鱼公会的牢房里赎出来。 事情发生在叁天前。 他们一踏入塔纳利亚的底盘,脚底下的泥还没踩热,有十来个大块头冲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领头的告诉塞尔斯,她旁边这条红发人鱼涉嫌偷窃一千金币,将要被人鱼公会给逮捕。 忘了自我介绍,他们是人鱼公会请的飓风佣兵团。 是不是搞错了?他身上一个子儿都没。塞尔斯斩钉截铁的保证。 领头愣了一会儿,将阿林斯全身搜查个遍,阿林斯身体僵硬的被这群壮汉围在中间,硬的像根柱子一眼,可怜的阿林斯,当他还是海神的时候,能轻易驯服喜怒无常的大海,知道它什么时候暴烈,什么时候该温顺,如今失去神力的他打不过这群魔法师,只能被当作窃贼屈辱的站在那里,耀眼的阳光照耀在他明亮的红发上,整个人傲然的立着。 果然什么都没有,他脸色有些铁青,或许他们真的搞错了人,他掏出裤兜里的小本子,翻了又翻,里面有张阿林斯的小画像,所有人都来对比后,然后无比肯定的告诉塞尔斯,他们没有搞错人,是沃尔特大人向公会揭发的红发人鱼,沃尔特大人看他孤苦伶仃,好心收留他,可他却趁机偷了沃尔特大人的钱。 我们根本没有偷钱,那是沃尔特栽赃诬陷,阿林斯冷冷的说,他才不愿意碰沃尔特的臭钱。 领头的表情看起来见多识广,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拿钱办事,他给阿林斯想了一个由头,肯定是在路上花掉了,要么藏在某个地方,毕竟带着一千个金币走在神弃之地的荒漠上,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塞尔斯听的焦急,却无能无力,她力气虽然大,可这几个都是魔武双修的魔法师,她的花招可骗不倒这些信神的家伙,只会认为那些土来自邪恶的力量,说不定还要把她捉去向教廷的邀功;她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拖着阿林斯跑出去,她需要从这个港口坐船离开神弃之地,不能惹是生非。 再向南便没有路了,只有一望无尽的沙漠。 那你们会杀了他吗?塞尔斯抓着阿林斯的手不肯放开。 领头的满脸横肉,说出来的话却充满道德感:当然不,我们又不是杀人犯,但是他得还清沃尔特大人的金币才能离开,不然就要把他卖去煤矿山做苦力抵债,也有可能是妓院。 阿林斯摇摇头,让她想办法先乘船离开,不必担心他,也不准她去卖血,这里人会把她的身体解剖开来,看看她里面有什么,他向她保证,用不了多久他们会再见面的,然后他扳开了塞尔斯握住他的手。 领头的也点点头,让她放宽心,沃尔特大人只是维护自身利益,又不是同类相残,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阿林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用低沉、忧郁的嗓音向她告别,活像这是诀别的一幕。他头也不回的跟着那群大块头魔法师走了,颇有种大义凛然的气势,塞尔斯呆滞在原地半个小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叁天,她一次都没去看过他,还在思索着为什么沃尔特不把她一起给抓了,单单只要阿林斯? 拍打礁石的海浪声惊醒了她,她捂着鼻子抵挡码头传来的臭气用力的吸了几口,伸展双腿,从台阶上站起来,她倚着栏杆,凝视着眼前不远处一艘气派的大船,那是这几天唯一一艘会驶向文明国度的船只,今天下午四点准时开船,如果错过它,得等上两个月。 离航行只剩下叁个小时了,她忐忑不安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好像小时候做错什么事要遭到哥哥姐姐们训斥一样。 最后她朝着码头走去,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像那种从黑暗尽头飘过来的光线,她找到一名正在装货的水手,他年岁不大,最多十八,满脸的雀斑,脖子上搭着一块脏兮兮的毛巾用来擦汗,他看见塞尔斯挡在他的面前,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见她不走开,没好气的说道:“滚开,瘪叁。” 真是新奇的骂人字眼,她皱了皱眉,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他痛的哀嚎一声,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被她随意的拽着跟她一块走,他的同伴向他们这边看来,塞尔斯轻轻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认识,想和他谈谈。” 他苦着脸,疼的只会吸气,更不敢出声,向他的同伴摆摆手,被迫跟着这个粗鲁的女人。 塞尔斯轻松的将他提起来放到台阶上,叹了口气:“我需要你的帮助。” 趁着她松开的瞬间,这个人如老鼠般狡猾,猫着腰就要从她的手臂下钻走,但被她掐住了肩膀。 她转过脸,手指加重了力道,继续蹂躏着他瘦骨嶙峋的肩膀,捏的咯咯作响,他顶着火辣辣的日光,整个臂膀已经麻木了,似乎快要晕倒,她松开了手,对着疼的脸色苍白小伙子安抚道:“别怕,孩子,我需要你带我去见你的船长。” “你是什么人?”他揉着手腕,还好骨头没有碎掉,小声说道,“如果不是公主或者女王,那你就没戏了。” “我什么都不是,但就是想见见他,和他做一笔交易。” 他放弃了挣脱,揉着手臂:“他只喜欢和出生高贵的人打交道,你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塞尔斯露出忧伤的神色:“我也不想被人为难,可谁让我是一个看重责任的人呢。” “船长不会见你的,他从不管事,我带你去见大副。” 大副和其他几个人在船舱里用面包蘸着盘里的酱汁吃饭,络腮胡全是油腻腻的酱汁,还不停的喝甜酒,弄的他胡子更脏了,他是个瞎了右眼的男人,还有张坑坑洼洼的脸,断了半截的右耳带着硕大的圆耳环,一身的匪气。 其中有个金发青年坐在他的旁边,穿着宽松的华贵袍子,雕塑般英俊的脸,舔着嘴皮,懒懒的斜坐在椅子上,碧色的眼珠死气沉沉的盯着她。 水手带着她进去的时候,整个船舱陡然陷入沉默,一张张黑色和麦色的脸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她的来意。 水手打了个哆嗦,眼神躲躲闪闪,飞快的说道:“她找你,查理。” 被叫做查理的大副大口咬着面包,浑厚的男中音大声道:“保罗死哪去了?他才是负责卖船票的,带这位小姐下去。” “我不买票。”她摇摇头,“我是来找活儿干的。” 大副惊愕的吞下面包,把怒火压抑在紧握的拳头里,抬高了声调:“小姐,我这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我可以证明我很有力气,你雇我不会吃亏的,但是你得先预支我一千个金币。” 水手在一旁附和道:“我可以保证,她比一头野牛还壮。” “这里没有你能做的工作,滚蛋吧。” 塞尔斯皱起了眉头,她不习惯有人这样对她说话,这些人就是不愿意接受新奇的事物,塞尔斯替这种人感到难过,她忧伤的转动着手腕,扫视了一圈狭小的船舱:“对不起,接下里的举动有些失礼,但我还是想证明一下,我从不吹牛的。” 她走到船舱内最强壮的男人跟前,单手拽住他的脖颈,他的脖颈粗大,她几乎握不住,可并不妨碍健硕的男人被她轻松的举到了头顶,绕着船舱走了一圈,男人在半空中摇晃着双手,脖子被她死死掐住,发出破损的低吼,仿佛一只断腿的昆虫做死前最后的挣扎。 大副忙说道:“好啦好啦,你把他放下来吧,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很有力气的小姑娘。” “很抱歉。”塞尔斯把那个男人放了下来,不过他因为缺氧晕过去了。 金发男人咯咯笑着,似乎被她逗乐了,脖颈上凸出的喉结像水车那样上下转动,饶有兴致打量着她,问道:“你是教廷的人?” “以前是。” “那现在呢?” “我不在教廷干了,有个神父总是想占我便宜,还没人信我。” “船上都是些粗鲁的男人,你不适合这。”金发男人抿了口酒,眼神却一直望着她,“你要知道,一千金币意味着你要在船上干五十年。” 塞尔斯没有理他,而是偏过头,继续追问大副,“你到底要不要雇我。” 大副却看向了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点点头:“雇下她吧,签了合同后给她一千金币。” 他对塞尔斯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贫乏、冷漠的笑容:“欢迎来到风暴号,小姐,我是船长伊里森。” ——————++++++++++++ 离开船只剩下半个小时,塞尔斯用这一千个金币把阿林斯从牢里赎了出来,再晚一点他就要被送去矿山挖矿了。 “祝贺你。”领头拍着阿林斯的肩膀,抱怨道:“你真幸运老兄,在这鬼地方还有个漂亮女人对你不离不弃,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个心爱的小姑娘,她是酒馆的女招待,唱的一手好曲子,那时候我们爱的要死要活,差一点都结婚了。” 他穿着脏黄破旧的牢服,说不定是从哪个死人身上拔下来的,塞尔斯心疼的用毛毯裹住他。 阿林斯面色铁青拉着塞尔斯走了,走到僻静处,才质问她:“钱哪来的?” “我干活应得的,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她顿了顿,“我在一艘船上当水手,一份苦差事,要干五十年才能还清一千金币。等我一恢复神力,就把钱送过来,天天在海上晒太阳谁也受不了。” “......那我呢?” “你自由啦,前面就是大海了,你在海里面干什么都可以,或者你游回去让乌洛安送钱过来。” 阿林斯狠狠的瞪着她,目光燃烧着剧烈的怒火:“丰收女神去给凡人打工,为了我赌上自己荣誉值得吗?” “我承认这个地方烂透了,我活了这么久没有哪个地方像这里一样糟糕,任何角落里都充斥着饥饿、疾病、‌‍‍强‍‌‎‎奸‌‍‎‌‎、谋杀,但凡事总有一线转机,我从不放弃希望,如果连神都没有良知,那这个世界真的该完蛋了。”塞尔斯耸耸肩:“你值得我冒这个险,我一向都是富有正义感和责任感的。” 他怔怔的看着她,碧色的眼睛里闪动着人鱼才有的近似泛泪的光泽,他冷漠而空洞的目光飘向远处,如雕塑一动不动的站立,久久才扯出一个微笑,声音轻的仿佛在自言自语:“正义和责任?那我哥哥死的时候,爱神在哪?” 塞尔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带着我一起去吧。”他回过神来,茫然了一阵,随即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我去当个打杂的都行。” “你连盘子都没洗过,别逞能,我时间不多了,再见,阿林斯。”她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身形如风向码头跑去。 她没顾得上回头看他一眼,而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她既然把他带来了神弃之地,就要完好无缺的把他送回去。要是他被卖去了妓院,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船上的活枯燥,船上的人也同样无聊,因为她的‍‍‎‌‌大‎‍‌‍力‍‎‍‌‎气幸好没人敢招惹她,连大副都躲着她走。 水手在夜间是轮值的,第一天就轮到了她,她提着煤油灯挨个挨个巡视着船舱,最下层是仓库,里面堆放着数十个个盛满淡水的大水缸,幽暗的船舱里一片寂静。 突然间,轻微的水花声打断了她的步伐,又马上陷入了安静,她扫视了一圈,在眼角的余光里,在墙上的张牙舞爪的阴影中,一个修长近似鬼魅的黑影从水缸里钻了出来。 人鱼(h) 塞尔斯纹丝不动,漫长漆黑的船舱里只有她一个人,这艘船底部有数百个这样的仓库,在十年前它是一艘豪华的客船,由于公爵之子在船上被刺杀之后,再没有旅客敢踏上它的甲板,只因其中过程古怪骇人,血腥恐怖,它被人们遗忘,从而改造成了货船,水手们称它为“巨大的坟墓”,每日的娱乐时间就是讨论仓库里的离奇事件。 她朝着水缸走过去,或许里面藏了一只小魔兽,等着在暗灰的半夜,无人之时跑出来啃人的肉,她应该趁现在连缸带兽一起踢出船舱,踹进海里。 意想不到的是,浑身湿透的阿林斯从水里冒出头来,活像死去已久的透明鬼魂,两人四目相对,漫长的静默,谁都没有开腔,阿林斯看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微微不悦,人鱼沙哑的声音细如悬丝,在幽暗密闭的仓库里透着一丝冷傲和狂躁:“晚上好,塞尔斯。” “......你是怎么偷渡上来的?” 在泛黄的幽暗灯光下,他赤裸着上半身苍白的躯体,脸色微微泛红,绿色双瞳闪着莹亮的光,稍微清了清嗓子,用冷峻而高傲的嗓音说道:“晚上的时候我从海里沿着船身爬上来的。” 他优雅尊贵的模样丝毫没有偷渡者的自觉。 眼前的昏暗中,他看起来格外狼狈,乱蓬蓬的红发都绞在了一堆,了无生气看起来比杂草还不如,整个人流露出可怜的阴郁。 “那你的袍子呢?” “我扔了,穿着那个碍事的东西,我游不快。”他双臂搭在缸边,向她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满意你今天的工作吗?” 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敬佩,佩服他敢于赤裸着身体在船上行走。 “还行,忙碌使我充实,如果今晚我能抓住你这个偷渡者,说不定船长会赏我几个金币。”她懒洋洋的笑道。 他默默的看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用拇指梳理着头发,把胸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健硕分明的胸膛:“那几个金币怎么能满足的了你的胃口,离下个港口要航行五天,这五天只要你好吃好喝招待我,我就给你弄一千个金币。” 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不信他能搞到钱,仰着头不为所动:“我这个富有责任的人怎么可能被你一千个金币收买。” 他的轻笑声中带着散漫的语调,手臂搭在缸边,托着下巴望着她:“别忘了,大海是我的地盘,每条航线都有不少沉船,里面的宝贝只怕也不计其数。你放我回大海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可你宁愿在船上累死累活,降低身份去求乌洛安,就没有想到我能在海里面搞到金币。不得不说,你伤害了我的自尊。” 她瞬间怔住,对自己的失误忍不住暗自在心底咒骂了一句。 “我道歉,有时候贫穷能影响我的判断力。”塞尔斯脸上扬起一抹谦卑的笑容,立马变得热情起来,从兜里掏出酒瓶,“喝点酒暖暖身子吧,我这里有朗姆酒,明天我再给你从厨房偷些炸鱼排。” 他握着瓶颈灌了一大口,没尝出什么味道直接咽进了肚子里,烈酒下肚后,他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深邃起来,衬得他绿色的眼珠愈发明亮,半是祈求半是威胁道:“塞尔斯,过来亲我一下,我便不再计较你看轻我的事。” “必须强调一点,我从没有看不起你,而且我不是在工作时间乱搞的人。”她后退几步,脚步又缓缓停住,在角落将油灯放下,“但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 阿林斯微微一笑,弯翘的嘴巴柔和了他虎视眈眈的目光,显得他亲切可靠,胸膛‎‍‌大‌‌‎力‍‍‌‌‎的起伏,微微前倾,仿佛是在急切的等她。 他比她高了太多,她站在水缸边,不得不捧着他的脸颊,用力的拽向自己,唇抵在了牙齿上,敏锐的刺痛让他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哼,嘴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身体立即窜过强烈的电流,他迫切的含住她的唇‍‎色‍‎情‍‌‍的吸咬,唇舌相‎‍‌互‍‎‌舔‍‌‌‍弄喂哺的水渍声回荡在寂静的仓库里。 细长分明的指骨沿着她背部优美的曲线缓缓抚摸,他含着她的嘴唇从上往下,灼热的呼吸将她的肌肤濡湿,细致的爱抚过每一块地方,湿热的亲吻令她不得不随着他的亲吻仰着头,将白皙柔嫩的脖颈毫无保留展现给他。 “我喜欢你穿水手的衣服。”他咬着她的耳垂低语,紧身干练的黑色水手服比宽大繁复的裙子更能吸引他的心神,腰带将她的腰勒的更细,双手在她的腰窝上来回抚摸,细的让人忍不住抚摸蹂躏,恨不得现在就握住用力的撞上去。 “我很好看是吧?”她有些得意。 “是,像修道院的不良修女。” “唔......”塞尔斯想说话,嘴里却突然塞进他的舌头,人鱼灵活的舌头舔的她口腔发麻,身体陡然一轻悬在空中,他抱起她跨入水缸里,激烈的水花声四散而开。 她有些紧张,仓库的木板上传来几声响动,她眼神不安的扫向门口,用手挡住他入侵的唇,压低了声音急促喘息,顶上就是船员休息的地方,稍不留神,会把他们惊醒。 阿林斯蹭着她的脸颊,下体抵着她的腰缓缓的磨,轻声道:“你在看什么?” “小点声,你会把他们吵醒的。” “让我安静点恐怕不太容易,但我会在他们踏进来之前杀了他们。”尖锐的指甲挑开她的腰带,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扔出缸外,赤裸的两具身体相互缠绕环抱,他紧紧搂着她背脊,将她柔软的身体贴向他火热的胸膛。 塞尔斯双手抱住他的背部,抚摸背脊上紧绷的肌肉,指腹下的肌肤随着她的节奏愈发战栗起来,他痛苦的声音出声:“我好想.....好想.....变回原形。” “想用尾巴缠住你。” “想让黏液涂遍你的全身。” “塞尔斯让我变成原形好不好?”他可怜的用脑袋蹭着她的脸,委屈的像只被遗弃的大狗狗,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不行,缸太小,会裂开的。”她扯了扯他的耳朵,发出警告,“你冷静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竟然让我冷静。”阿林斯在她的腿间抹了一把,那里早就黏湿淫靡,不断有‍‎‎‍蜜‌‍‌‎液‍‌流了出来,嗤嗤笑道,“塞尔斯,你可不怎么冷静。” 又是一阵水流激荡的声音,阿林斯抱住她,让她挂在他的身上,花穴就抵在他的坚硬处,磨的下体胀的生疼,他用力的蹭着门口的软肉,诱哄道:“双腿夹住我的腰,如果你掉下去声音更大。” 她用腿环住他劲瘦的健腰,灼硬的的‎‎阴‍‍‌‎‎茎‍‌‎‎顺着‍‎‎‍蜜‌‍‌‎液‍‌钻进了体内,敏感的花穴紧紧裹住他,她侧过头,舔着他的耳垂,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双腿下的腰似乎有什么变化,温热的肌肤渐渐变成了细细冰凉的鳞片。 耀眼的红鳞在水底下若隐若现,男人人腿鱼鳞的模样更添了一抹诡异之感,如传说中侍奉魔鬼的邪恶异物。 但他的双腿仍是如人一样稳稳的站立着,腰腹‎‍‌大‌‌‎力‍‍‌‌‎的冲撞着,势头又凶又猛,她不敢出声,身体一起一落,只得拼命咬住他的肩膀,花穴被他撞的不断哆嗦,将他夹的越来越紧。 阿林斯克制着喘息,任由她夹,慢慢的抽动,等着她的穴松懈下来,又趁机用‎‎‍‌龟‌‍‎头‍‌‎顶着深处抽送,足足顶了一百来下,塞尔斯背脊轻颤,修剪平整的指甲在他的背脊无力的划动,花穴深处几股暖流浇灌着‎‎‍‌龟‌‍‎头‍‌‎。 阿林斯捧起她的头,含住唇深深吻了下去,下体越抽越硬,如铁坚硬,细小的倒刺不断伸开又收缩,每一次异样的触感总能给她不一样的体会,仿佛下体被他掌控摆布,不能动弹,身体泄的快,难以抗拒人鱼汹涌的情潮。 突然间,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眉头不由一皱,抱着她两个人一起悄悄栽进了水里,他坐在缸底,而她则坐在他的身上,两人的身体仍是密不可分,他吻住了她,两人舌头紧紧的纠缠,有人提着油灯在门口张望,塞尔斯关了门,却没有上锁,也不见门外之人进来。 如果此时他推门而入,一定会看见她放在地上的油灯。 他按定了她,腰腹轻轻摆动,刚刚经历了欢畅淋漓的性事,这样轻微的抽动一点都不酥爽,里面痒的不行。 叁下敲门声透入水下,传来男人的呼喊:“莫里,你在里面吗?” “唔......”舌头被堵住,她只得在他的胸上捏了一把,水缸里水面并不平静,银发和红发相互交错漂浮在水面,在幽暗的光线下隐隐晃动出波纹。 阿林斯抵着她的唇,暗示她不要出声。 双手揉着她的乳尖,又挤又搓,指腹按压着红果摇摆,来回拨弄,这样还不够,他故意在花穴体内左右冲撞,弄得她不上不下,‎‎阴‍‍‌‎‎茎‍‌‎‎向右,她便扭着身子顺着她,又突然向左向左,她不得不跟着他中途折了回来。 他缠绵的目光在水下紧盯着她,一天一夜的游动令他的眼睛布满毛细血丝,仿佛随时都会崩裂。 那人在门口等了她许久,才提起步子渐渐消失,两个人迫不及待从水里出来,塞尔斯大口喘着气:“我发誓再也不在别人眼皮底下偷情了。” 阿林斯却意犹未尽的舔舔嘴:“我很喜欢,下次你值夜的时候我们再换个地方,船长的卧室怎样?我喜欢他房间里的布置。” 怀孕的人鱼 钟声敲响,已经凌晨四点,她小心翼翼推开阿林斯熟睡的身体,扯过堆在角落的衣服拢在身上穿戴好,两只臂膀从她身后缠绕过来,阿林斯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我等你。” “今晚我休息,你也要好好休息。” “那我去找你,我知道你一个人住。” “.......你难道不应该是去海里面捞宝贝吗?” “别担心那个,我心里有数。”他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热情浓烈的感情似乎永远都不会宣泄殆尽,发出“叽咕”的搅动,唇舌交接的亲吻甚至盖过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理智强迫她推开了人鱼,他委屈的趴在地上,手抓住她的靴子:“今晚你不会锁门不让我进去吧?” 她的心又软了下来,蹲下来揉揉他的头:“我不给你开门,难道任由你光着身子在船上乱跑吗?” 塞尔斯出了仓库,手里的油灯早就烧光了油,好在她记得回到甲板上的路,踏上被湿气侵润的瑟瑟发抖的螺旋楼梯,否则肯定会像个无头苍蝇在曲折交错的迷宫里迷失方向。 她回到甲板上时,天色阴沉,四周皆是浓雾,唯一的光源是天上的星星,一个壮硕的水手一边掌舵一边打瞌睡,船只孤单的穿行在广阔无边的海面上,持续不断发出剥开海面的浪花声,追逐着头顶上方稀稀落落的星辰,看起来伶仃寂寞。 她大口呼吸清冷潮湿的海气,冰冷、咸味,有蛆和霉菌的味道,她沿着甲板绕着船身慢慢的走,在船尾时她看到了船长伊里森。 他侧着身对着塞尔斯,侧影像雕塑一样优美,目光盯着海面,整个人看起来苍白阴冷,只有唇上的色彩鲜艳突出,伊里森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也不想打扰他的独处,转身就走,却对他的姿势隐隐感到奇怪,如果她看的不错,他在抚摸自己的肚子。 但这个姿势无伤大雅,她干嘛要对一个陌生人的怪异举动多管闲事。 ——————————=++++++++++++++ 等到中午浓雾逐渐消散,才看见晴空上的太阳,明亮的日光又烫又晃,刺的她脑袋疼,船停在海面上,好让大副撒下渔网,等着鱼儿钻进网里。 “仓库里的粮食够多了,为什么还要捕鱼?”塞尔斯问她身边的汤姆,那个被她威逼利诱的水手。 这个孩子自从被她收拾了一顿后,对她比船长还尊敬,见她比兔子跑的还快,不知听谁说她以前是教廷的圣女,还曾服侍过教皇,他的尊敬转为了膜拜,总是问她难以理解的宗教问题。 比如,教皇真的是处子吗?他们禁欲是不是要割掉自己的睾丸? 汤姆耸了耸肩:“这些都是给伊里森船长吃的。” 塞尔斯看着几十个船员齐声吆喝,合力拉扯渔网,足足有几百斤的海鱼被裹在网中,浓重的鱼腥味从海底升起,随着稀里哗啦的声响,无数的海鱼落在甲板上几乎堆成了小山那么高,她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就算把鱼风干腌制,他一个人也不能在一个月内吃掉这么多?” “你等会就知道了,人鱼的胃口一直就是个未解之谜。” “伊里森是人鱼?” “是的。难缠的人鱼,你是没瞧见他发火的模样。”他又耸了耸肩,“瞧,他来啦。” 他依然穿着宽松的丝绸白袍子,没有系腰带,金发散乱堆在脑后,邋里邋遢的模样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他还端着酒杯,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该死的太阳,为什么就不能下下雨?” 甲板上不停翻滚的海鱼令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他深吸几口气,品尝着鱼腥味带给他的喜悦,扔开酒杯,蹲下来直接抓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用头对准自己的嘴一边嚼一边往下咽,她甚至能看见他锋利的牙齿咬开骨头,连鱼鳞也被他吃进肚里。 汤姆在她耳边小声道:“他一下午的时间就能把鱼全部吃完。” 塞尔斯挑起眉梢,赞同的点点头:“胃可真大啊。” 船又重新开始航行,没人再去关注甲板上狼吞虎咽的船长,塞尔斯一得空就去船舱内漫无目的的转悠,一圈又一圈,显然找不到阿林斯,他或许溜进了大海,塞尔斯由衷的希望他今晚也能顺利的爬上甲板。 用过晚饭之后,大副让她提着水桶去打扫空置的房间,这是个可以偷懒的活计,没人知道她能在里面干些什么,她来到一间卧室,简陋的只有一张木头架成的床,上面铺着干草,角落里还有一个空衣柜,她打开柜子,却发现柜子的木板已经被湿气腐烂的松动,从木板后传来水流的哗哗声,她眨了眨眼睛,犹豫一会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松松拽开木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露出木墙之间的狭小夹缝。 衣柜后面的房间是船长的淋浴室,她弯下腰从夹缝中能够轻而易举看到里面烟熏缭绕的场景,伊里森就背对着她坐在浴池之中,他认真打理自己的时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金色的长发如波浪般起伏,雪白的背脊舒展着有力的肌肉,仔仔细细的用毛巾擦拭身体,她心生疑窦,想不出谁还有癖好会偷窥船长洗澡。 她觉得自己窥视一个男士是不端的行为,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正要离去,伊里森从浴池站起来里,从缝隙只能看见他白皙双腿,结实有力,还很修长,他一只手放在了两腿之间,那里粗粗的金色阴毛淡的几乎瞧不见颜色,握着‎‌‍‍阴‎‍‌茎‌‎娴熟而富有节奏的律动,空气中压抑着伊里森低哑的吼叫,塞尔斯当然明白他在做什么,光听他兴奋的喘息就令她连忙移开眼睛,她不敢这时候把木板堵上,伊里森正面对着她,她得小心翼翼等他转身才敢有所动作。 又过了一阵,随着他悠长的呻吟,似乎弄了出来,她转过眼注视着缝隙里的一切,却感到一阵骇然。 他离了几步远,这下她能完整的看清他的身体,他身材修长没有赘肉,可他的肚子却是凸出的,撑起表皮,像圆滚滚的半球,他温柔的抚摸着肚子,喃喃说些什么,可这下她没法听清了。 塞尔斯神色恍惚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如漂浮的羽毛一般,显得心事重重,她脑子里回想着伊里森大着肚子的模样,闪烁的烛光在他身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对她而言,不妨是一件可怕的事,但猎奇的画面令人忍不住总是不停的回想,在心底骚动挣扎,渴望与人分享这一切,她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总穿着不系腰带的长袍,她流露出疑惑,他那是怀孕了吗? ——————— 斯科特气喘吁吁赶到码头,手帕抹着额头的汗水,湿漉漉的手撑着酸疼的腰,看着茫茫的大海,猎鹰在空中盘旋一会儿,落在他的肩上,热风扑面,晒得他皮肤有红又热,这个地方跟沙漠一样奇热无比,他问一旁卖货的小贩:“开往新世界的船呢?” “你晚了一步,昨天船就开走了。”小贩吸了吸鼻子,神弃之地的灰尘令他得了鼻炎。 在神弃之地找到两人的踪迹并不难,他们从未想隐瞒自身出众的容貌,仿佛在有意引导人察觉到他们的古怪,他骑着马一路追寻他们的行踪,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她上了这艘船的证据,而那条人鱼却不知所踪。 “天啊,光明神在上......”斯科特对猎鹰说道,“既然她逃离了这里......” 而猎鹰仿佛听得懂他话里的含义,振翅朝大海飞去,翅膀扑腾的灰尘扇进了他的眼里,疼痛犹如火焰一样蔓延,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渣乐:一直在追赶进度,船上的戏份不会很多,最多两章,后面就是修罗场,写完修罗场,我可以休息一会了 猎鹰(微h) 海面上最后的一丝余晖已经消失,满月挂在天边,阿林斯悄无声息从海底浮出,白色的光芒照耀在他俊俏的脸上,显得异常苍白,他披散着红色的长发,几缕碎发凌乱的垂在额前,既优雅又狂野。 他抬头注视着眼前黑沉沉的庞然大物,幽暗的海底,鱼尾在轻轻摆动,不弄出一丝波纹向船尾靠近,船边的水手不停的往嘴里灌酒,丝毫没有注意到有条人鱼在接近他们。 他的眼神掠过船身,审视着这个充满陌生气息的大船,在确认船尾无人之后,他的鱼尾化成双腿,动作灵敏的爬上高大、幽暗的货船,在黑暗的交叉通道里穿梭,影子如鬼魂般颤动斑驳,他手里拿着一个宝石盒子,水手高亢的笑声在他身后隐退,他赤裸着双脚踏上阴暗的楼梯,留下水淋淋的足迹,消失在遍布灰尘的螺旋楼梯内,突兀的就像他莫名出现一样。 阿林斯受到了她热情的接待,披上一条干净的毛巾,塞尔斯甚至为他亲自切开面包,涂上草莓果酱。 “我又往床上塞了不少稻草,你一定喜欢。” 他冰冷的唇点了点她的额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他并不饿,但为了享受她殷勤的举动,只得嚼着难吃到极点的干面包,一时间静默不语。 “今天很累,对吧?”她紧紧盯着他,明蓝的眼睛深邃、漂亮,又意味深长,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目光不着痕迹瞥了一眼他平坦的腹部。 如果他怀孕了,自己一定会察觉到的,比如双腿会变得浮肿,‍‌‌‎‎乳‎‌‍头‍‍‎‌‌的颜色会变深种种奇怪的身体迹象。 看来这几日的船上劳作令她成熟了不少,不过她不耍花招的时候一向稳重可靠,他把吃剩的面包放进盘子里,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双唇上的碎屑,微笑以对:“还好,毕竟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想来就来,想走打个招呼就行,我们应该多试着共同解决困难,让你更加的了解我,顺便思考下我们的将来,我们的关系总不能一直不见光。当然,这会遇到不小的阻碍,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我也不喜欢,但我们的身份就是解决麻烦的,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塞尔斯一头雾水,脸上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端起桌上的朗姆酒:“没什么,我已经找到了珍宝。” “先别管那个了。”塞尔斯在椅子上挺直身子,严肃的说道:“我想知道你怀孕了没有?” 伊里森给她敲响了警钟,她必须考虑到孩子这个意外,她迟早会离开这个世界,那她的孩子该怎么办,如果她选择独自离开,那她的离开对这里不会产生一丝影响,可自己的一部分却永远随着这个世界留了下来。 塞尔斯不想经过漫长的岁月后,坐在摇椅上,闻着蜂蜜的气息,暗自思念自己的孩子。 他蓦的咳嗽起来,窘迫使他的脸颊染上一丝生气,红润的色泽看起来像贵妇的胭脂:“怀孕?” “你不用觉得害羞,我听说人鱼的受孕期也就十天左右,算算时间咱们刚刚好。” “如果我怀孕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我来抚养孩子。”作为补偿你可以得到我的力量,这句话塞尔斯可不敢说出去。 “你一点都不了解人鱼。”他责备的看着她,双颊依然布满红晕,“人鱼的种族有上千之多,但唯一能使雄性人鱼怀孕的只有西亚人鱼,雌性人鱼会把卵产进他们的肚子里。” 塞尔斯头一次为自己贫乏的知识面感到困窘,她应该向哥哥姐姐那样,即使面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也要学着对它们了如指掌,她现在万分后悔没有在旧世界的时候去海底探险。 他盯着自己的方式令她羞愧的低下头,像无处躲藏的小老鼠,被他关在玻璃瓶里瑟瑟发抖。 “对不起,那一定是我搞错了”她努力睁大圆圆的眼睛,表现出无辜的样子。 “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西亚雄性人鱼会怀孕,他们一向深居简出,从不跃出海面,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微微一笑,转眼之间,这个笑容使他的眼尾留下冰冷的痕迹,“有谁告诉你什么了吗?” 塞尔斯只得把无意中撞见伊里森大肚子的事告诉他,有些不解:“他似乎很不想让人知道他怀孕了,可他是船长,不应该有这种顾虑。” 他的表情霎时染上一抹阴郁,低声道:“也难怪伊里森也会离开族群,西亚人鱼是母系氏族,自旧世界以来,雄性人鱼一直都是雌性人鱼的附属品,他一定是未婚先孕,被家族赶出来的。我昨天见过他,他以前的身份一定很尊贵,衣服上的徽章带着古老家族的气势和优雅。” 她叹了口气,声音柔软温和:“既然都被赶出来了,为什么还要保留着家族的族徽?” 他摇摇头:“或许他忘不了人鱼的荣誉吧,无论到何种境地,都必须保持应有的自尊和体面,人鱼放弃了他,但他并没有放弃。” “瑟兰因也是如此。” 阿林斯一怔,熟悉的名字刺痛了他,尤其是当她直呼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而这个男人是条狡诈、自私、虚伪的毒蛇,他的名字如两块钢板摩擦在一起,发出尖锐的滋滋声,在脑海里隆隆作响。 他冷冷的说道:“我和他不一样。” “好啦好啦,我发现一件事,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有张漂亮的脸,你都观察的细致入微。” “比不上你,你连他全身都看光了。” 塞尔斯岔开话题:“我们还是睡觉吧。” 他顺势倒在她的怀里,双臂挂在她的脖子上:“我找到了珠宝,你要给我应有的奖赏。” “你又在卖弄风情了。” 他的眼睑不断颤抖,将身体的重量强压给她,恨恨的说道:“别用那个字眼。” 塞尔斯眨眨眼睛,话还未出口,就被他堵了回去,他轻轻吻住了她的唇,舌尖灵敏在嘴里挑逗,双手解开腰带,又脱下她的裤子,双腿抵着她的,交错紧贴,缓缓厮磨,从他肌肤上渗出的黏液变得粘稠温热,让两人的身躯紧密的纠缠在一起。 他蠕动着下身,用力挤弄着她的花穴,将她的衣服撩的更高,捉住一只乳,尽情的搓捏起来,两人的唇分开又再次吻住,阿林斯的双腿合拢在一块,赤红的鱼鳞自上而下覆盖了整条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条巨大的鱼尾,几乎侵占了半个房间。 尾鳍轻轻拍打着地板,缩手缩脚,跟做贼似的,几乎不敢弄出一丝声响,随后越来越快,几乎变成了胡乱舞动,他仍是把塞尔斯压在身下,两人的下体贴的紧紧的,占有这场性事的主导权。 一只猎鹰从紧闭的窗户外迅速飞过,快的像阵突如其来的海风,它急速掠过大海,在黑暗中飞向远方的高山之巅。 它安静的落在瑟兰因的膝盖上,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它的主人,包括女神与海神在船上的私密,他缓缓抚摸着猎鹰的绒羽,黯淡的月光照耀着他高挺的鼻梁有些冷漠无情,他看起来与往常有些不一样,默默注视着前方。 猎鹰屏住呼吸,眼睛盯着自己的主人,过了很久,他才轻轻笑起来,一个冷淡、毫无温度的笑容,他告诉猎鹰:“米尔达,我直到现在才发现我并没有宽容这个美德。” 渣乐:绿茶的崽们嗷嗷待哺,我可能要去喂下她们了,顶锅逃走 首-发:tongti3.(ωo𝕆1⒏ νip) 失控 加载中,请稍等... 弑神 鱼崽被重新塞进她的怀里,可怜的小家伙泪眼汪汪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努力探着身子朝他身上蹭,差点就哭出了声,但被厄休恩一眼又憋了回去,但小眼神仍是忍不住往他身上黏,渴望投进他的怀抱。 厄休恩是个贵族,可他太漂亮了,这是他一千年多年来唯一不变的部分,以至于他随意的一些动作看起来不那么正派庄重,有时候又是一些说话的方式与其他神有所不同,但塞尔斯说不上来,越同他接触,这种感觉在逐渐加深。 “你太粗鲁啦,抱一抱它又不会怎样。” 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就这样盯着她,他眼里仿佛有某种东西,从暗色的瞳孔中令她脸颊忍不住发红。 他问道:“阿林斯怎么了?” “受伤了,被某位神明用希瓦雷亚之钢捅了一刀。”她耸耸肩,“是我的错,强行冲破冥神神庙的禁止,却被反噬,我们的神力被封印起来了” “倒是稀奇。”他微笑了下,带着淡淡的讥讽。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他温柔的反问:“你不认为是我吗?” “以你的神力做这种事太困难了。” “中肯的评价。”他平静的说着,“我不知道是谁,但一定不是尼尔加,他小孩子心性,若是伤了阿林斯,早就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了,还要找吟游诗人不断歌颂,直到小孩都能背下来。” “那只剩下乌洛安和瑟兰因了。”阿林斯的怀疑让她产生了一点罪恶感,仿佛自己是个共犯,“可是我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能解除你们的封印吗?你曾说过黑暗之力与冥神的力量同属一种。” “是这样不错,可是你还掌控不了你的力量,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下其他的办法,我最近做了两个奇怪的梦,梦境里的我每一次都是在绝境中逆风翻盘,你失忆的时候也是如此,要不你也试试,我把你关进矿洞里去待上几个月......” 说到此,她突然剧烈的咳嗽下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她捂住嗓子痛苦的蹲了下去,鱼崽被她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的小家伙大声哭叫起来,汤姆连忙跑过去抱在怀里,她仍是持续不断的咳嗽着,颤抖的声带被迫发出撕裂的沙哑,熟悉的疲惫再一次席卷了她,塞尔斯撑在地上,脸色苍白,声音是如此微弱:“不.......别这样对我,别是现在,求你了。” 厄休恩单膝跪下来,平视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怎么了,塞尔斯?告诉我!” 她双手掩住脸,手指颤抖的抚摸着脸颊,眼睛竟出现了小小的细纹,她不敢再摸下去,身体似乎因还怕什么而瑟缩了一下,更怕被人瞧见她现在这幅逐渐苍老的模样。不光如此,体内的力气在不断流失,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肺部在渐渐衰老下去,犹如一位老人在费力的运转身体的机能。 她迅速冷静下来,思索着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势,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快解开体内力量的封印,她的神力才能够减缓身体的老去,而希望就在她的边上,可惜是个半吊子神祇,连赐福也不能给予她。 她又默默的安慰自己,半吊子总比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好,他还差最后一剂猛药。 厄休恩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只看见她嘴唇在不住的颤抖,他不得不把她抱起来,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她胸部快速起伏,脸色比石灰还要惨白,从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祈求道:“低下头来。” 他弯下了身子,可就在此时,她的十指毫不留情的抓住他的脖颈,窒息之感令他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他看到塞尔斯苍白的脸几近病容,圆润的脸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却拥有炽热的眼神。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起,他困惑不解,又感到愤怒,厄休恩用尽蛮力试着扳开她的手,可她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几乎要杀了他指甲刺破了他的肌肤,神力又一次因自己的慌乱而没有帮助他。 汤姆在一旁颤抖的叫道:“别这样,他快要死了。” “他必须要死。”塞尔斯凝望着他,此时她的眼里只有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只有这样才可以救我哥哥。” 她加重了力道,十指不断渗出鲜血,那是挤破他喉咙动脉的鲜血,她从厄休恩眼中看到了惊恐,她也同样不好受,这是拿两位神的命来赌博,她觉得一团可怕的烈火在灼烧她的心脏。 突然间,巨大的黑色羽翼从他的身后撑开,起初,羽刃从四面八方而来,穿透了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疼痛,只是身体里冒出温热的鲜血。后来,塞尔斯感觉自己双脚离地,时间在这一刻冻结了,她看见厄休恩背后的羽翼紧紧环绕着他,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天色之间充斥着浓烈的黑。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裹挟着无边的阴冷从暗处而来,黑发血眸,洁白的指甲也因染上了血红而变得尖锐锋利,黑暗之神在这一瞬间才是真正的觉醒了属于的黑暗的血统。 她跌落在地,一股强烈的剧痛贯穿了她的身体,接着是她的意识,仿佛看见了亚德里安就在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当她闭上眼睛时,他一直陪伴着她,陷入无边的破碎之中。 ————++++++++++++ 龙从北面飞来,刚在海平面出现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模糊的黑点。 宽大锋利的龙翼扫过蔚蓝的海水,巨龙所到之处,仿佛夹杂着龙焰火热的气息,在海面投下狰狞恐怖的阴影,海峡一侧孕育着已然成熟的小麦,在炎热的秋末摇晃出层层波浪。 龙神化‌‌‎成‎‎‌‌人‌‌‍‎‎形立在山崖之上,清冷咸味的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微微平息了他的焦躁,沿着缓坡上的石板拾级而下。 远处耸立着一处平滑巍峨的城墙,由无数方块巨石加工而成,高大巍峨,几乎与一头成年巨龙一样高,在阳光的照耀下冷峻,却煜煜生辉。 城内屋顶上的瓦片鳞次栉比排列着,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城墙笼罩下的阴影没有影响人们的心情,但繁荣的景象却没有令尊贵的龙神感到欢欣,他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这喧嚣的气氛似乎在嘲笑他,增添了他的痛苦。 那是平原上的艾刻耳城,是旧世界遗留下来的唯一古城。墙是铸造之神所造,在龙神的记忆中,它无坚不摧,强大到没有魔兽能够粉碎它。 传说这是旧神降临的地方。 他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一个青年男子在石壁上雕刻东西,石头撒下的灰落糊了他一脸,连睫毛都变成了灰色的,龙神停下来认真的打量这个男人和他的作品,他只雕刻了一个大致的轮廓,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个女人。 这里地势崎岖,人烟稀少,不适合修建神庙和高塔,山顶上曾有一座小型的爱神神庙,但在一千年无数的天灾过后,连建筑的碎屑都看不到了。 龙神升出一丝好奇,他不明白还有什么原因值得在这里雕刻精美的塑像。 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龙神的存在,他比这里人的人更高大,也更苍白,目光沉静,极具侵略性,男人在他的眼底无所遁形,成了囚牢中的羊。 “你在刻什么?”龙神问道,他们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但他的声音仍是清晰的传入男人的耳中。 男人年轻的脸庞露出受伤的神情:“一个死去的人。” “你的妻子?” “不是,如果是我的妻子我就把她刻在城里了。”他有些遗憾的说着,“她很漂亮,只要站在那就能吸引大部分的目光,她也喜欢别人盯着她,我想了好久,就想把它刻在这,这里不是那么引人注目,至少总有些过路人看得见她。” “我明白了,你喜欢着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 龙神残忍的话让男人有些不悦,于是他大着胆子问道:“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有,我爱她。”但她花言巧语,对我不忠,龙神欣赏男人的勇气,却没有和他坦诚交流下去的欲望。 龙神继续向前走着,这只是他途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那个男人也在他身后无声的笑着,他们似乎聊的太远了,于是转过头继续凿着他的石壁。 龙神来到艾刻耳城,这里叁天前出现过塞尔斯的踪迹,有人在岸边见过一个银发女人。 塞尔斯。 无时无刻脑子里都是她的名字,他感到心脏一阵刺痛,他一直以为神的爱情会比普通人平和顺遂,除了肉体之间的欲望,会波澜不惊永远持续下去。 但他理解错了。 她性情飘忽不定,总是失踪,龙神一直觉得塞尔斯让自己来来去去的找她真是残忍。 他追逐着踪迹进入到城里,广场上有个呆呆的少年在摆摊卖鱼,就是他说看见了塞尔斯,令龙神惊讶的是,海神阿林斯也在他的身侧,他怀里还抱着一个鱼崽,阿林斯抬眼看见了他,并不意外,垂下眼眸:“你来晚了。” 记仇的厄休恩(微h) 塞尔斯知道自己在做梦,站在漆黑的冥神神庙门口,她有些意外自己梦到了这个地方,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千年以前,亚德里亚在台阶上盘腿而坐,幼小的她被亚德里安抱在大腿上,他对塞尔斯说,要教这些平凡的种族许多铸造方法,教会他们建造城堡,锻造武器,保护这些弱小的生灵。 在梦里,塞尔斯问他,她可以做什么呢? 你可以教他们种庄稼,吃饱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亚德里安温柔的抚摸着她脑袋。 塞尔斯兴奋的点头答应了。 场景变换,她看见苏珊娜和艾尔玛抱着年幼的自己从克拉伦斯的书房中偷偷溜出来,叁个人一起逃掉接下来的课程,她们早就厌烦了克拉伦斯催眠式朗读,驾着云朵在天空中飞驰,姐妹叁个哈哈大笑,塞尔斯抱着艾尔玛的脖子,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把头埋进艾尔玛的肩膀上,仿佛闻到了艾尔玛身上繁花的味道,克拉伦斯则在她们身后气急败坏的追赶着,扬言要把她们叁个关一个月禁闭。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仿佛还发生在昨天。 旧世界留下来的记忆如此清晰,比她见过的任何风景都要生动,即使这个世界没有了哥哥姐姐的存在,但他们的记忆依然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回忆是个狡猾的东西,引诱自己沉迷于虚无的幻象。她算不上浪漫主义者,但渴望回到家人怀抱的想法是如此强烈,在虚弱的助攻下,她仿佛又成为那个依赖与哥哥姐姐的莽撞少时女神,满心都是孩子般的依恋与渴望。 渴望加入进姐姐们的游戏、听克拉伦斯弹奏竖琴,享受他温柔的抱着自己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使她惊醒。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涣散,一支灯芯草蜡烛在费力的燃烧,勉强可以看见房间洁净如新,地面铺着一层地板,干净的连地毯也没有,角落里堆放着杂物,也只有水盆和腐坏了的诵经台。 有着旧世界简陋朴素风格的房间,塞尔斯对这样的房间了如指掌,只有神庙里供信徒睡觉的地方才会是这个模样。 那一瞬间,塞尔斯仿佛看见了飞蛾绕着诵经台上的蜡烛在不停的扑闪躲避,倍感熟悉。 房间安静,只有她轻微的呼吸声,她收回目光,整个人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疲惫之中,浑身冰冰凉凉,好像身上被千斤巨石压住,把她压进了地心深处,远离了这个世界,她的脑子还在短暂的错乱之中,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熟悉的场景以为大家都还在她的身边,可这个念头一冒出又令她的后背一阵寒栗。 她安静的躺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尔后,门忽然开了,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墙壁上,屋内随即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总算是醒了。” 他举着烛台凑近了她,那人坐在床边的时候,塞尔斯明显感到床发出“嘎吱”一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猩红如血的眸子。 蜡烛透过漆黑的夜光,照亮了他的面庞,厄休恩的皮肤一如既往的雪白漂亮,塞尔斯总是忍不住盯着他看,一看就知道他的脸光滑柔软,烛光在他身上流淌,胸前垂着柔顺润泽的黑色直发。他比以前更美丽,塞尔斯知道就算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也再也不会看到比他更美的男人。 “我睡了多久,厄休恩。”她试着说话,暗自松了口气,好在她还有力气开口,“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整整叁个月。” 他抓住她的手,塞尔斯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上真暖和啊,神明的永恒之力缓缓渗进她的肌肤,内心深处仿佛窜过一丝骚动,任由他的体温裹着她。 她赌对了,厄休恩会为此而感激她,可惜他离自己太远,这样微弱的力量远远不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是滑稽,你不怕为了帮我害死自己吗?” 他微微弯下背脊,塞尔斯眨动着眼睛任由他靠近,温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额上,仿佛她冰凉的额头也变得炽热起来。 “我从不忘记对你许过的承诺,万一你要是成功呢,如果能帮助到你,也是我在新世界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他嘴唇动了一下,脸色浮现出若隐若无的叹息。 “你伤的很重,对不起,那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他说道。 他从未见过鲜血淋漓的塞尔斯,虚弱苍老,随时都会化作一团散沙,他内心充满焦虑,双唇在颤抖,仿佛囚禁在笼中的野兽,所有的质疑、恐惧和顾虑在挣扎的瞬间化为乌有,后悔和害怕攫住了他的心神,他觉得就是在那一刻被这股力量所接纳。 他撤去了对塞尔斯的攻击,闪身在她的面前,将她打横抱起来,鲜血的味道弥漫在他的鼻尖,他看见阿林斯被爆发的神力所惊醒,绿眸惊愕,强撑着身体就要起来。 “放开她,把她交给我。”厄休恩听见阿林斯这样对他说,阿林斯几乎是爬到了他的身边。 但他没有理会,眼神已流露出不耐,他是不会把重伤的她交给自身都难保的神,但阿林斯突然抓住了他袍子的一角,尖锐的指甲撕破了绣工精美的华衫。 厄休恩无视了他充满敌意的面孔,抬起一脚,当垃圾似的将他踹翻在地,俯视着那具颤抖无力的身躯,身体盈满力量的感觉太好,好的几乎恨不得杀掉这条人鱼。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混账!假如她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一定要把你杀了!” 厄休恩无动于衷听着他的谩骂,抱着她消失在他们的眼前。 “有多严重,我感觉很累,手和脚都没有知觉,僵硬的像石块,我应该没有被你打成残废吧,我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尽量告诉我好的消息,不要再让我难过啦。” 他向她澄清:“你没有残废,但你的心脏受到了损伤,我有很多疑问,你是神,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会突然老去?我明明治好了你的伤口,可为什么直到叁个月后才渐渐醒来?” 他隔着裙子抚摸着她身上的伤口,那里在他的治疗下已经完好如初,火热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从平坦的小腹,到双乳下柔软的线条,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久违的暖意洋溢着熟悉的力量,天知道塞尔斯用尽了多大的忍耐力才不在他的触摸下颤抖呻吟。 塞尔斯望着他,装作惊讶的不能说话的模样。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心脏不是她自己的,是她哥哥亚德里安的,她想要恢复力量只有倚靠他们的永恒之力。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很累。”她开着玩笑,“或许你的黑暗之力是我的克星。别担心,我命大着呢。” “既然你醒了,我带你去找他们,他们应该有法子治好你。” “别,别去找他们,求你了。”塞尔斯祈求着,她没有那么多借口解释她身体的状况,“你把我揍得这么惨,他们八成以为你做了什么坏事。” 厄休恩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不安,皱起眉头:“我的确有这个担心,所以我带着你躲到了海底冥神神庙中。” “你进去了?”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冥神设下的禁止承认了我的身份。” “反正我只要躺一会就好了,如果你能亲我一下,我会恢复的更快。”塞尔斯眨巴着眼睛,鼓励他赶紧给她一个吻。 他的表情处在怀疑和犹豫之间,塞尔斯有些高兴,至少他没有完全开口拒绝自己。 “就是一个简单的睡前吻,像我姐姐经常对我做的那样。” “好吧,如果这能令你快乐的话。” 他穿着宽松的红色长袍,没有穿内衣,低下头去的时候,塞尔斯能看见他强健的胸膛,和胸肌之间幽暗的沟壑,那是比她高大,比她结实的身躯。 “你衣襟没有系好,小心被人瞧见了。”她呆呆的说着,绝不承认为他的身体而感到迷醉。 “如果有人敢看我,我会杀了他。”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厄休恩在她的脸颊上随意一吻,那一瞬间,他的唇上的温柔和身体上的重量猛地袭向她,两个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激烈的电流,塞尔斯飞快的偏过头,将嘴对准了他翘翘的饱满嘴唇,他的唇很甜,像各种口味的水果糖,很快,这个吻就变了质,浓郁的永恒之力流窜进他的身体,塞尔斯感受到他唇上的柔软,饥渴的贴近他的嘴,热切的用舌头顶开他的唇,他紧闭着牙齿,死守阵地,但塞尔斯不在乎。 反而觉得他这样性感的难以抗拒,更加渴望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块,像做爱那样移动蹭着对方的身体,她想把他压倒床上,提起自己的长裙,将他纳入自己的身体,这并不是单纯的爱欲,在脑海深处,而是混合了恢复生命力的诉求,这让她的欲望愈发强烈。 他急促的喘息一声,从她的唇上移开,可身体却纹丝不动,没有离去,塞尔斯换了个角度,吮吸着他的脖子,舌尖舔弄着他的喉结,感受着他的肌肤在她的唇齿间紧绷又放松。 可惜她没有力气,不然会把他压倒,像个疯子一样亲吻他。 “你觉得怎么样?”他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从这个吻抽离出来,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她,此刻,他血红的眸子正竭力压抑着欲望,脖子上还残留着她浓重的吻痕,像是被弄上去的脂粉。 “好极了,今晚我可以做个美梦。”事实的确如此,能吻上这么漂亮的男人,得到他的永恒之力,让她心情大好。 厄休恩扬了扬眉毛,做出困惑不解的模样,仿佛在自言自语:“是吗?可我记得你摸过我屁股,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 “啊啊?” 他下巴微微抬起,眼里露出挑衅的神色:“你说‘不过如此’。” “” 小剧场 塞塞抱着恩恩的手臂可怜巴巴:呜呜呜我饿,要吃肉肉…… 恩恩rua塞塞脑袋,拒绝:乖,不行哦 塞塞哭泣:人家错了!!我再也不口嗨了!!! 追-更:[海棠搜书]gv. (.) 主动(微h) 他记仇,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很漂亮,坐在床上的时两条腿优雅的交迭在一起,他应该很像他母亲,就连最明显的脸部特征和颧骨也跟他母亲温柔的线条一模一样。 塞尔斯有求于人,所以她暂时允许这个漂亮的男人在她面前使小性子。 为了挽回颜面,她一脸严肃的注视着厄休恩,好像在反思自己的过错:“很抱歉,我知道自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做错的事情无法挽回,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真诚,找不出一丝哄骗的伎俩,有那么一瞬厄休恩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勾着嘴唇露出一丝微笑,抚平她鬓边的头发,俯身吻了她的额头:“你帮了我,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 她又接着夸赞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甚至比海神还要美。” “不要提起阿林斯,他不喜欢比他美丽的人。”他没有理会塞尔斯平庸无奇的词汇,一只手摆弄着她的头发,发尾扫过她的脸颊,挠的她肌肤发痒,“也不要用这种语调跟我说话,你跟阿林斯这种感情充沛的傻瓜不是一类人,他总是考虑情感、欲望这些虚妄的念头。” “而且我想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她,并不信她之前的说辞,嘴唇轻轻动了下,这样的弧度像是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为什么你会留在新世界?其他旧神呢?” 塞尔斯觉得他肯定有些怀疑,想从她这里打听点什么,却不知道他都知道了哪些。 此刻尤为煎熬,她无法坦白这一切,内心涌起一股势在必得的欲望,她已经进入了神庙,只要恢复了神力就能踏入遗忘之川,救回亚德里安。 “我的身体很好,我留在这是为了救回亚德里安。” “很好吗?”他的声音非常有磁性,每个字都在她的心尖上跳舞,仿佛要套出她的话,“可你虚弱无力不是第一次了,那次你带着我逃出尼尔加的攻击后,也是昏迷不醒。” 她试着解释,就像姐姐欺骗她时做的那样:“我的力量与你们不一样,我所掌控的是守护之力,孕育万物,滋养土地才是我的职业,当世界崩塌之时,我无法抵御成千上万的魔兽,从而被它们抓碎了心脏,用了一千年的时光才恢复苏醒,这也是我为什么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心脏受损对我造成的后遗症就是神力偶尔不稳定。”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你。”她眼睛明亮的望着他,带着深深地祈求,“没有别人了,我不想让人发觉我的异常,这关于我的自尊,在旧世界里我无所不能,但现在的我或许连一头高等魔兽都杀不死,我觉得自己无用至极,低人一等。我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些,你就当是报答我,守好我这个秘密吧。” 只有他,没有别人,她的秘密只属于他一人,连与她最亲密的乌洛安也不知道,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莫名的软了下来,他一直都喜欢窥探秘密带给自己的愉悦,尤其是塞尔斯的,这让他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感觉,这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默契,谁都插不进去。 “你一点都不差,比我们都好。” 他的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眼睛,她是如此的虚弱,明显的感觉到她变了,她清减了不少,与以往充满活力的她判若两人,厄休恩心中不知为何每一寸都刺的生疼,可他生性寡言,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他明明讨厌她捉摸不透的个性,有时候光凭几句话就能令他屈服在她的意志下。 “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的。” 他转身离开,留下满屋子淡淡的香气。 塞尔斯以为厄休恩会留下来,可是他走的干脆,身上还残留着他亲吻自己的的触感,让塞尔斯在床上抓心挠肝,滚了又滚。 她滚累了躺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仍是觉得很累,可她睡不着,如果再跟厄休恩多待一会,会发什么呢?反正不能让他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她以做噩梦为由,把厄休恩引了过来。 他还没有睡觉,头发整洁不见凌乱,中规中矩用缎带绑在脑后,袍子外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丝绸外衫。 “我做噩梦了。”她揉着疲倦的眼睛。 “噩梦都是假的。”他轻飘飘的说着。 她也装的太假了,脸上没有被噩梦惊出的汗水,但厄休恩没有戳穿她,而是耐心等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以前做噩梦的时候,姐姐们会陪我睡一会。”她期待的望着他。 “我不是你姐姐。” “可是我做噩梦有你的一部分原因,我是帮了你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是实话,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之前两个人的热吻让他的身体躁动了起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平复下去,渴望触碰她柔软的身体,只好说:“那你睡过去一点。” 她麻溜的滚到另一侧:“你睡这里,我已经给你暖好被窝了。” 他脱下外衫,和她一起挤在狭小微微凹陷的小床上,床单上还有她淡淡的温度,两个人相互贴着对方的身体,塞尔斯靠在他的手臂边上,小声说道:“谢谢你。” 浑身被暖暖的赐福围绕着,塞尔斯很快陷入了深眠,雪白的发丝环绕着她的脸颊,犹如一道耀眼的光环。 厄休恩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睡得不大老实,总是往他身边蹭,淡淡的瓜果清香令他呼吸沉重,他推开塞尔斯软软的身体,没过多久她又黏了过来,次数多了,厄休恩也懒得管她,任由她黏着自己,只要他侧过头就能亲上她的额头。 渐渐的,她开始把腿压在他的腿上,她无意识的挪动着腿碰到他微硬的下体,厄休恩眼神暗了暗,瞬间翻身压了过去,大半个身子几乎贴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塞尔斯平稳的呼吸声昭示着她没有醒来。 你很喜欢压我是吗?他无声的问道,就连睡着了也不忘欺负他,撩开她遮住脸的发丝,低下头盯着她沉睡的脸,但目光不自觉的集中在她的粉唇上,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糯糯弹弹的,像布丁一样。 塞尔斯被他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不由缩了缩身子,将脸蛋埋进枕头和发丝之间,只露出左侧粉嫩的耳朵。 厄休恩想也不想,对着她软软的耳朵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这一口还不够,对着她的耳垂又吸又舔。 敏感的身体遭到撩拨,微微战栗,塞尔斯无意识的嘤咛起来:“唔......” 听见她娇软的喘息,小腹窜过一阵电流,下身猛地发硬,抵着裤子要冒出头来,他扳过她的脑袋,对着唇随即果断的贴了上去,她的唇凉凉的,刺激的他不断深入,辗转舔弄夺去她的呻吟和呼吸,甜美柔软的滋味让这个吻比预想中的长,放开时他粗重的喘息几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的吻愈发不老实,继续亲吻着她的脸颊,顺着脸蛋一路往下,撩开她的头发啄着雪颈,用发硬的下体抵着她的小腹轻轻地蹭着,她的睡裙很短,在他的蹭弄下,露出白皙的腰身,他贴着滑腻娇软的躯体,将欲望埋进她的腿间。 他伏在她的身上波澜起伏,撞的两腿之间的花穴发软紧缩,涌出一大股黏湿的液体。 嘴唇缠绵的吻着她的锁骨,将宽大的衣领拉扯至臂弯处,椒乳上的乳头已经肿了,他舔了舔,又香又硬,每含在嘴里吸一次,她就颤一下。 几乎是想迫不及待的把血脉贲张的欲望发泄在她的身上,喘息声随着亲吻逐渐加重,他收敛心神,不急着进入她,而是亲吻着她的后颈,占据着主动权,本能催促着他去掠夺,占有。阴茎硬如烙铁,抵着她的花穴蹭,将裤子蹭的湿漉漉的,连带着他腿间的毛发也湿透了,仿佛能挤出水来。 灼热的呼吸打在肩膀上,被他亲吻的感觉太好,她迟迟不愿醒来,只有发出轻轻的细喘声。 被子被丢开,他褪下裤子,那根东西又硬又长,迫使她的双腿夹住它,两对私密之处终于无缝贴合在了一起,他模仿交合的动作一次次插入,双手霸道的伸进衣领间,握住椒乳蛮横的揉搓,香软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让他的唇又湿又热,吮吸着她的雪颈,留下红亮的湿痕。 塞尔斯没有被插入,长久的挑逗让身体异常空虚,她很快就溃不成军,扭着腰肢迎合。 “想要了吗?”他问道,手指抚摸着湿热的花穴,两片花瓣瞬间收缩,也控制不住湿哒哒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背一直流进了床单。 欲望上头,他把她摁在身下,臀部一阵生猛耸动,木床嘎吱嘎吱,摇曳起伏...... ——————))))))) 塞尔斯醒了,却并不舒服,总觉得浑身上下不得劲,尤其是花穴,又痒又酥,恨不得被男人狠狠的贯穿。 她叹了口气,可能是漂亮男人睡在她身边又吃不着的原因吧。 厄休恩比她先醒,他依靠在床头,在看一本书,见她醒来,嘴角勾起暧昧的笑容。 她恢复了一些力气,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这本该由我去做的,可我太虚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什么事?” 他心中有了一道裂痕,从他第一次遇见她时这个裂痕就存在,虽然不明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裂痕愈发清晰明显。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麻烦,却学不会拒绝她。 “有一个半魔带着一对姐弟住在北口海岸的一所白房子里,至于他们的名字,不好意思,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总之那是我授意半魔带他们去的,我需要你资助那名少女和男童去上学,直到他们成年。你可以隐姓埋名,甚至不用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很简单,我可以让半魔去办这件事,所有的半魔从记事起就宣誓效忠于我,他的一切都是我的,有义务满足我任何要求,可你为什么唯独选中了少女和男童?” “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来自神弃之地,那是被诸神遗忘的人们,他们没有犯过错误,却成为奴隶,他们一无所有,而我相信公平,他们应该把属于自己的机会夺回来。我救了他们,也想帮助他们,如果他们生性善良,会成为改变神弃之地的契机。” 此时,她又咳嗽起来。 “你心肠很软,可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以他们姐弟二人的力量恐怕无法改变神弃之地,我可以降下瘟疫,杀死所有心肠歹毒之人。” “你的方法太极端了。”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依靠他们两个当然不行,他们还需要我的帮助。” 渣乐(修指甲):想吃肉是吧,交出你们的肥猪,不然不给吃 不速之客 现在神庙内只剩下她一个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塞尔斯已经能凭借自己的力气坐起来,但她严肃的面孔没有丝毫放松,她感到疲惫、苦恼,这是她亲口承诺的责任,对神弃之地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着人们的责任。 可她不确定是否要暴露在世人的目光里,还是在暗中指引着他们。 如果她走错了一步,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想法让她伤感了一会儿,她深吸口气,很快就甩开了它们,定下心为今后做打算,就算没有哥哥姐姐的帮助,她也能找到守护他们的办法。 厄休恩回来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是瑟兰因跟着他,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同出现在阴暗的走廊里。 “原谅我不请自来,你消失了好久,阿林斯说你被厄休恩抓走了,可厄休恩不承认,他说你自愿想待在这,所以我得来确认你的安全。”瑟兰因微笑着,大步向她走来,在幽暗的光线下,他银色的长发恍若鬼魅的影子。 厄休恩拦住他,不着痕迹挡在塞尔斯的面前:“如果你没有用魔族的性命威胁我,你根本不可能来这。” “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没有魔族会消失,不是吗?”瑟兰因仍是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对她道,“塞尔斯,我最近遇到了些麻烦,或许你可以出来帮帮我。” “我想,应该有很多人赶着上来为你效力。”塞尔斯拒绝了他,她对瑟兰因的感觉很复杂,理智劝自己应该要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当然。”他没有在意她的冷淡,“可是我需要你。”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厄休恩在一旁嘲讽道。 “不,这个忙只有塞尔斯能做到。”他连忙说道,向她伸出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很抱歉,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瑟兰因执着的望着她,伸出的手没有放下过,似要得到她一个承诺。 塞尔斯默不吭声。 最后,他从容不迫的垂下手,眼神与她交汇,笑容渐渐加深,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其实是有关神弃之地的,是时候派人教化那群野蛮人了,但需要塞尔斯改善那里的土壤,给他们一个舒适的环境。” 塞尔斯不由屏住呼吸,如果由光明神来做这件事,确实省了她许多麻烦。但瑟兰因却不是她的理想人选,他很有魅力,却很危险,尤其是他诅咒乌洛安的情景历历在目,与这样的人做交易,无异于在刀刃上跳舞,随时会伤着自己。 她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寻找合适的字眼:“你高看我了,这是我姐姐大地女神的能力。” 塞尔斯向他说了谎,其实姐妹之间的力量是一样的,她们同属一源,而旧神的神秘之处在于,并没有人清楚他们具体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那也没什么。”瑟兰因说,试图让她接受,“我会找个无人的安静之处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你可以教他们种粮食,自新世界以来,许多农作物的种植方法都已经失传了。” “我?”塞尔斯笑起来,“我不打算介入新世界中,况且没有我的帮助,他们一样能活下去。” “为什么不呢?我会让人重新修建你的神庙。” 瑟兰因牢牢的盯着她,无形之中让她感受到一种无法掌控的压抑之感,她打心底抗拒这样的感觉。 “总之,就是不行。” 所有友善的谈话在这一刻戛然终止,犹如晴朗的白日突然乌云密布起来。 瑟兰因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呼吸卡在喉咙里,这是第二次了,塞尔斯当众令他难堪。 第一次是她故意使坏让他从树下落下来,露出袍子下的‍‌内‌‍‌裤‌‎‍‎‌。 “我们一起改变那个地方,让你重新获得信徒的拥戴不好吗?”瑟兰因用生硬的语调说着,脸孔紧紧绷着僵硬的线条。 “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我了。”她平静的说道,“我早已厌倦旧世界的生活方式,记住了我又能怎样,如果我一日不帮他们,就会被人选择遗忘。” 厄休恩脸上抑制不住微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她道:“这么说来,你更愿意待在神庙里。” “不错。”她歉意的望着瑟兰因,没有抗拒厄休恩亲密的动作,“但还是谢谢你为我着想。” 瑟兰因看着两人之间默契的互动,如此和谐又如此美妙,仿佛在嘲弄他这个跳梁小丑,他冷冷的盯着塞尔斯,眼里仿佛积蓄着一场风暴,厄休恩了解他这个表情,从旧世界起就藏在伪善的面具下,渴望征服一切的表情。 瑟兰因用缓慢而冷淡的语气道:“好吧,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塞尔斯目送着瑟兰因消失在屋内,厄休恩来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轻声道:“这里有我设下的禁制,他不会再进来打扰到你。” “谢谢你。”她的呼吸有微微的急促,不禁将脸靠了过去,享受着他温暖的气息。 “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不想。”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捅伤阿林斯的神,瑟兰因有很大的嫌疑。 “恭喜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撩开挡在两人面前的发丝,对着白皙的侧脸吻了上去。 唇不停的在脸上游移,离她的唇越来越近,就这样轻轻覆盖住了她的唇,塞尔斯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热烈的亲吻的之中。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鲜花香气,与幽寂冷酷的黑暗截然不同,他闻起来就像日光下的花朵,塞尔斯不由抓住他的臂膀,热情的回应着他。 纤细的五指沿着他有力的手臂逐渐往上,她可以感受到他喉咙血流的涌动,轻轻抚摸着他额头,穿过浓密的头发,揉着他敏感的头皮,厄休恩呻吟着,将她搂的更紧,两个人用力的靠在一起,臀后有根东西在逐渐变硬变大,而他的身体几乎要黏在她的身上,令她无法躲避。 嘴里的舌头在不断搅动,太深了,她喘着气,他在掠夺着她气息的同时,双手在她身上抚摸挑逗。 天知道塞尔斯有多想把他推到在地,可是这个地方有瑟兰因待过的痕迹,地砖上闪烁着光明神留下的残芒,映射着她眼睛发疼,好像做的一切都在暗中被人窥视。 她试图推开他,推开那道监视着自己的光芒,远离光明神的沾染过的地盘,他紧紧抱住她,塞尔斯偏过去,大口的喘息起来。 他捧着她的脸,又要吻下来,塞尔斯扭过头,挤出一句话:“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他停了下来,嘴里的呼吸炙热浓烈,扳正她的脸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此刻的他,眼神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欲望,让美丽的面孔多了一丝野性。 随后,他的嘴角上扬,卷起一个阴沉的笑容,松开对她腰间的桎梏:“好,我们回房间里去。” 渣乐:追-更:v[‎‎海‌‌‍‎棠‍‌搜书]. (ωoо1⒏ υip) 秋后算账(h) 一关上门,塞尔斯就吻住了他,比她第一次吻他时还要激烈,尤其是红眸的厄休恩,性感的难以抗拒,又想疼爱他,又想蹂躏他,塞尔斯几乎忍不住要把他绑在床上,让自己为所欲为。 她抱住他的脖子,将身体紧紧压在他的身上,粉嫩的舌头黏着他的粗厚的舌头,两人你来我往,搅动着暧昧的淫靡声。 “以前是不是很多人喜欢你的脸?”塞尔斯在他身上扭动着,就像性交一样,小腹被他的发硬的阴茎顶着,中间还隔着两人的衣物,疼痛刺激了她的性欲,她解开厄休恩的腰带,手钻进他的裤子里,愈发真切的感受着他,那里已经充血膨胀,将内裤顶出了龟头的形状。 “我不知道。”他呻吟了一声,将她竖着抱起来坐在诵经台上面对着他,又低下头吮吸着她的唇。 “说谎!凭你这张脸肯定有很多人对你好。”塞尔斯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才不信他的鬼话。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怕我。”裙子被他单手撕开,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闻到浓郁的花果香气,他抚摸上她纤细的脖子,令她不禁抬高了下巴对着自己,她是如此的纤弱,他单手就能轻而易举掐住她的脖子,手指隐隐收缩颤抖,控制不住的想把眼前的女神折断在自己怀里。 “你听说过我吗?”他抵着塞尔斯的额头,粗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在旧世界里,听说过厄休恩赫伯特吗?” “我不记得了.......”塞尔斯温顺的仰望着他,双手抚摸着他的脸,胸上的红蕊颤巍巍的翘着,像是对着他肆意盛开的花朵,他身体一阵发麻,对着绵软上的红蕊,含在嘴里用力的嘬戏。 “啊......”她仰着头,绷直了雪颈的肌肤,感觉到潮湿的液体从大腿内侧流了下来。 她的胸上全是他留下的咬痕,舌头弯弯绕绕,舔掉她身上的香味,几乎要舔掉一层皮,她迷迷糊糊的感受着他的抚弄,突然之间,腿间被手指猛地戳入,拨开湿热闭合的花瓣,对着小核揉搓乱捏。 “唔.......不要这样.......”她既痛苦又舒服的抓住他的长发,迷离的睁开眼睛,无助的望着黝黑的天花板, 穴里的媚肉将他的手指紧紧咬住,厄休恩从她胸口抬起头,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血红的眸子又狠又欲,恨不得现在就肏死她:“骗子,你根本没有听说过我。” “我真的不知道你,明明是你从来没有没有向我祈祷。”她摇着头,脸颊被他紧紧捏住,可怜的眼神油然而生出一种抗拒又纯洁的模样,“我一向不会拒绝可怜美丽的男人。” “因为你欺负我,所以我才拒绝向你祈祷。” 他咬住了她的嘴唇,舌头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舔弄。 “唔唔唔唔.......”塞尔斯有口不能言,疯子!她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他解开衣袍,任由名贵的料子垂落,肿胀的阴茎弹跳出来,打在她的小腹上,不断用灼热的表皮蹭着她的肚子。 塞尔斯被他推到在床上,她双手撑着床还没有坐起来,厄休恩就从背后压住她,火热的躯体贴着她的背脊,他咬住她的耳朵,胯下耸动,狠狠的顶了进去。 “你......” “我什么,不是你想上我的吗?”他在她上方低低笑着,开始小幅度的抽插,即使里面有了足够的润滑,依然紧致的寸步难行。 “你弄疼我了!”塞尔斯又羞又怒,气急败坏的在他漂亮的脸上挠了一爪子,指甲里都是斑斑血迹。 厄休恩的脸只破相了一秒,又瞬间恢复如初,光洁的宛如刚剥壳的鸡蛋。 “你还是这么喜欢挠人。”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透着一丝阴狠,不禁想起在梦里,她也是对自己又打又挠,双臂绕过她的背脊,搓捏着她软绵绵的乳,腰胯加快了速度,恶狠狠的顶着。 “才没有!” “你忘了吗?我的女神,在梦里的时候,你欺负拒绝和你结婚的王子。” 塞尔斯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缩身子,她终于明白过来,是这个坏家伙入了她的梦。 他紧紧的抱着她,结实的胸肌贴着她单薄的背脊,将娇小的她罩在自己怀里,继续说道:“然后你强奸了王子。” 塞尔斯欲哭无泪,那人还用龟头蹭着她的穴口,“滋”的插进去小半根,又抽出来,让发颤的媚肉夹着穴外的龟头不停流水。 “是你先对不起我。”她急促的娇喘着,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强奸男人的事实。 “但你窃取了我的国家,让我沦为奴隶,每天都打我,让我挨饿,可到最后你还不肯放过我。”他又动了两下,全部插了进去,硬的粗壮的阴茎只剩两颗卵蛋留在外面晃荡。 “呜呜......”塞尔斯开始装傻,随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反正自己也挺舒服的。 厄休恩也不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求饶的话,她本来就是高傲的女神,就算她踩在自己头顶,自己也没有脾气敢把她拉下来,可他就是喜欢这样肏她,叼着她脖子上的软肉在嘴里轻轻的磨着,身下剧烈的抽动。 “你下次若是再强奸我,看我肏不死你。” 塞尔斯眨了眨眼睛,听见优雅漂亮的男人说出脏话,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兴奋,对上他阴沉沉的眼睛,她故作深沉的道:“可是,你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又喘又叫,真的很让人上瘾。” 厄休恩也看着她,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脸颊也是淡淡的粉色,那是她动情的象征,她的花穴还把他的阴茎咬的死紧,厄休恩从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呻吟,陡然扳开她的双腿,把枕头塞在她的腰下,被迫抬高腰肢对着他。 粗硬的阴茎在她身体里无所顾忌的抽动,对着敏感点大力抽插,花蜜四溅,整个屋子都是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床单被塞尔斯绞成一团,她再也受不住了,热情的迎合他,隐忍着媚吟,身体几乎是被他骑在身下肏干。 这个场景仿佛倒置了,她在梦里就是像骑马一样骑着厄休恩,还拿鞭子抽他....... 塞尔斯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泄了出来,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喘气,身体还一颤一抖着,没有从高潮中解脱,厄休恩趴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动着,双手在她的背后摩挲,撩开她的头发,暧昧的吻着她的眼睛。 “你刚刚喷了好多水,床单都打湿了。” “混蛋。”她哑着嗓子,想把男人从身上踢下去,可又舍不得他散发出来的赐福。 耳朵被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他道:“换个称呼,我不喜欢。” 算了,塞尔斯觉得自己得大度一点,也让他享受享受压人的乐趣,毕竟游戏就是要相互扮演角色才有意思。 塞尔斯故作委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哽咽道:“赫伯特大人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就算你是我的领主也不能夺取我的初夜,爱神已经把我献给了我的未婚夫,我要忠诚于他,要是被我未婚夫知道了我不忠,他会杀了我的。” 背上的身体僵住了,他把她翻过来,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塞尔斯抵住他的胸膛,做出一副抗拒的模样:“我是你的佃户,不是你的妓女,现在你让我走吧。” “你真是......你怎么这么喜欢玩我?”他终于明白了她在耍什么把戏,恼火的把她的头摁在床上,咬着她的唇发泄火气。 他一配合,塞尔斯就恨不得黏在他的身上,娇软的喘息一声声在他耳边回响,在他插入的时候喊疼,但腿又情不自禁往他腰上贴。 “你很享受,想想你的未婚夫会怎么看你。”他啃着她的肩膀,臀部一下下耸动,床配合着他的动作嘎吱摇晃,黏腻的水声被插了出来。 “不,这是罪孽。”她颤抖的说道,捂住自己呻吟的嘴。 他大笑出声,胸肌在她乳上起伏颤抖。 “你很喜欢,是吧?”他抓着她的臀部,收收送送的顶入,塞尔斯拒绝不了他的插弄,只好随着他动。 厄休恩在她耳边诱惑道:“跟一个没地的贫农有什么好的,只要你每晚都来陪我,镇子外那一百亩良地都是你一个人的。” 唔,塞尔斯迷离失神的抱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吻着自己的额头、眼睛、鼻梁,又含着她的舌头,纠缠了会儿。 温柔的舔吻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石,下体摩擦的快感几乎又要泄了出来,她迷迷糊糊的想着,她才不要土地,她要人,土地哪有他漂亮。 渣乐:肤浅的农女塞尔斯最终还是屈服在赫伯特侯爵漂亮的外表之下。没出息! 冥界之主 在那天之后,塞尔斯端着烛台,独自在空荡荡的神庙里徘徊,寻找迷宫的入口,最后她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停下来,绕着走了四五圈,依然找不到通往冥界的入口,她逐渐变得有些烦躁,索性躺在摇椅上,在壁炉里生起了火,照的整个房间散发着温暖昏黄的气息。 真是奇怪,她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扶手表面,没有固定的入口,它大概总是在移动,塞尔斯找遍了角落,不是被遗忘的石像,也不是残缺的壁画,她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脑子不中用了,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塞尔斯。”厄休恩轻声道,打断了她的沉思,“这个屋子你已经来过七十八次了。”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她叹息一声,告诉他自己的苦恼,跟个毫无头绪的呆头鹅一模一样。 “给我看看地图好吗?我总感觉这张羊皮纸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塞尔斯闭着眼睛将怀里的裹成小卷的羊皮纸递给了他。 他的打开迷宫地图,羊皮纸上弯弯绕绕的线条像无数的蚂蚁胡乱移动,它们从纸上跳跃而下,在他的脚下攀爬移动,无数的线条越滚愈大,一股严寒从脚下的石板蔓延上来,紧接着在两人脚底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黑暗入口。 白雾升腾,布满了整个房间。 塞尔斯察觉到了异样,迎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古旧阶梯,她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打开过无数次......” 他也没说话,挑着眉盯着幽暗的入口,过了半晌,一股怪味从深处爬了上来。 塞尔斯眨了眨眼睛,不情愿的承认了一个事实,是她一厢情愿误解了克拉伦斯的意思,这个羊皮纸根本不是留给她的,而是给黑暗之神,大门只对他一人敞开,克拉伦斯想要黑暗神成为新的冥界之主。 除了厄休恩,没有人能够踏入冥界,她被克拉伦斯排除在外了。 她捏紧了裙子,看着厄休恩的目光多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莫名情绪。 克拉伦斯知道吗?厄休恩曾经渎神。 他握住塞尔斯的手,将她从摇椅上拉起来:“我们走吧。” 跨入石梯的瞬间,这个入口从房间中陡然消失,连白雾也顷刻间了无踪影。 塞尔斯随着厄休恩走在迷宫深处,四周暗不见底,弥漫着浓雾,迷宫高耸的石墙没有尽头,他们一会走进了小溪中,水花四溅,一会仿佛踏在沙地上,远处魔影晃动,是魔兽翻动身体的声音,在地上划出渗人的声响,即便是神,最多也只能望过去五米远的距离,厄休恩一面看着地图,一面拉着她行动自如的绕着弯折的小道走着,根本不受黑暗的影响。 “这里太暗了。”她忍不住嘟囔着,“你能看的这么清楚,一定很开心吧?” 他没有停下来,而是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帮你。” “可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她挑衅的回瞪着他。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冥神要封闭冥界?因为他不允许其他新神踏入这个地方,为什么你可以打开大门?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 他转过了头,血红的眸子盯视着她,仿佛一道红光落在了她的脸上:“你生气了?” “胡说些什么!”她喉咙立时一紧。 他轻轻笑了一下,笑声好似悠扬的铃音,他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你嫉妒我,可我没想和你抢。” 塞尔斯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她想笑一声缓和下气氛,但嘴角因长时间的不满而绷紧了,什么都笑不出来。她默默的叮嘱自己,要沉稳,要宽容。 他们这时已从迷宫口走了出来,身后的迷宫化作一团散沙消失,只剩下白雾在缓缓的移动。 “迷宫消失了?” 塞尔斯冷冷道:“当然,你走了出来,它便再也不会出现。” “.......” “很无聊是吧,我也觉得无聊,可能克拉伦斯就是害怕自己的继承者是个看不懂迷宫的大笨蛋。” 他皱了皱眉,但却什么都没说。 冥河河畔,是一个异度空间,唯一的色彩就是永恒的暗,还有不知从哪里来刮的冷风,五十米远有一栋小小的石头住宅,看上去摇摇欲坠,四周静悄悄的,没有杂草,没有新世界色彩斑斓的雕像和高大巍峨的神殿,和被珠宝点缀过的祭坛。 这里太过荒芜,只有碎石堆成的小道。 一阵寒风吹过,她冷的打了个抖。 厄休恩伸展开魔羽,将她纳入温暖的羽翼之下,他健壮的臂膀紧紧环着她的腰,让她整个身体都依偎在他的怀里,他的下颚抵在她的额上,轻轻的厮磨,她不禁放松了身体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 “很冷?” 塞尔斯推拒着他的胸膛,为自己解释道:“除了你,谁都会冷,我最讨厌这个地方,若是活人在这,早就冷死了。” 面前的冥河静止不动,只有一艘小船安静的靠在岸边的沙石上,塞尔斯打了个响指,河岸的火把“嗖”的点燃,一个披着斗篷的年轻人从小屋里跌跌撞撞出来,他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灰尘,一脸的茫然,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看了一眼塞尔斯,她发光的银发吸引住了他,或许他在哪见过她的模样,可他想不起来了,分不清她是复仇女神还是丰收女神,迷惑的模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犯蠢。 “你是谁?”厄休恩转过头问他。 “我叫特里斯,您一定是克拉伦斯大人提过的纷争之神,我等您很久了。” 塞尔斯说道:“新世界可没有纷争之神,他是黑暗之神。” “我不敢撒谎,克拉伦斯大人留下的神谕我读了几万遍了。” 特里斯挠挠脑袋,厄休恩的红眸令他感到不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特里斯不敢抬起头直视厄休恩的面孔,一直恭敬的弯着腰,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又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可惜没用,头发乱的全都打结了。 厄休恩没有执着于神谕,而是说道:“我知道你,冥河的引渡者,唯一的半神,冥神克拉伦斯所赐予他追随者的最高荣耀。” 他满脸的惊恐之色,飞快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厄休恩厉声问道。 “去给你们倒杯热茶,大人。” “不用了,在我面前你只需要服从。”他转过头,望向平静的漆黑河面,“告诉我,为什么冥河不动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着:“冥河失去了冥神的力量就变成了一滩死水,连船也载不了。” “那鬼魂呢?” 特里斯犹豫了一下:“没有冥神对鬼魂的祝福,鬼魂们离了肉体会失去自我意志,回到最初的混沌状态,他们都沉入了河底,除非冥河再度流向遗忘之川,我才能把他们一个个捞上来。” 渣乐:其实厄休恩就是一个战争份子,从他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是啦,喜欢靠血腥的手段镇压。最近疯狂看hp.,上一次看hp还是高中时代,我有好几年没有看‍‎同‍‌‍‌人‍‌了,重温hp总是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又年轻了许多,嘤嘤嘤╮( ̄▽ ̄)╭而且以前我想嫖秃伏,教授,而现在我想嫖哈利和莱姆斯。。。。 亚德里安生气了(oo18) 黑暗的河流重新开始流动,特里斯挥动着船桨将沉在河底的光点捞进小船里,光点包裹着脆弱的灵魂,只有手掌般大小,瑟瑟抖抖聚集在角落。 “这就是亚德里安了。”特里斯温柔的将那团白光放在她的掌心,“你得轻点,嗓门稍微大一点都会惊吓到他。” “我会的。”塞尔斯眼睛乐的发亮,将灵魂装进早就准备好的长颈玻璃瓶中,拿塞子堵住出口。 她拿手指敲了敲,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又恶作剧似的在空中甩了甩玻璃瓶,里面的灵魂被吓到了,先是轻轻的晃了晃,随后四处冲撞,每次都撞在瓶面,又哐当一声弹了回去,宛如一只无助的蚂蚱。 “求您别这样大人!您吓到他了!”特里斯感到一阵眩晕,绝望的看着塞尔斯,“灵魂刚从混沌中苏醒,现在的他们就像个宝宝一样脆弱。” “哪有这么脆弱。”她一脸无辜的嘟囔着,还是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呆滞的盯着她,总算知道这个银色脑袋的女神是谁了,复仇女神不苟言笑,从不会戏弄灵魂。 “我只是想和他玩玩。”她拍拍玻璃瓶,表示他别担心,“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啦。” 特里斯不安的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厄休恩,厄休恩静静望着女神,对他求助的目光熟视无睹,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事都不会反对拒绝。 他叹了口气,就不该奢望黑暗之神能像克拉伦斯大人一样约束顽劣的丰收女神。 不过特里斯也害怕黑暗神说话,他尊贵俊美,可一开口就让人心生恐惧。 他垂头丧气的朝阴暗的河道深处划去,一盏煤油灯放在船头,长长的影子在湖中拖曳的老长。 此时光点渐渐安静下来,它漂浮在玻璃瓶中央,慢慢凑近塞尔斯,周身的光芒逐渐加深。 塞尔斯把玻璃瓶捧到了眼前:“亚德里安?” 光点飘动了一会,沉到了瓶底。 塞尔斯并未泄气,她傻笑一声,对着玻璃瓶说道:“别装了,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了吗?现在克拉伦斯不在,没人能管住我。” 她看了一眼荒芜黑暗的四周,嫌弃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看不惯这个破烂地方,简直反正我要是住在这会疯掉的,我猜你也是。” 她突然转过头对厄休恩兴奋比划着:“你不介意我把这个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吧,我给你种上漂亮的花朵。” 他能怎么说,坦白自己厌绿意盎然的大地吗?越美丽的景象越令他心头充满憎恶,他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完美极了,甚至比虚空之境的黑夜还要暗。 他渴望将死者的阴影蔓延至生者之所。 但他只是点点头:“你随意。” 将一切的主动权都交给她。 她似乎忘记了刚刚不愉快,厄休恩也想不明白她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嫉妒他,挖苦他,连眼神都冒着酸酸的气泡,即使他对冥界毫无任何兴趣。 他想抚摸她柔顺的银发,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挥开,若是以往他能随随便便哄的女孩子开心起来,但一对着塞尔斯,总是回到失忆的模样,呆呆愣愣,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感到烦闷,却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这样能够令她放下对自己的芥蒂的话,他不介意让一步。 塞尔斯许愿似的闭上眼睛,轻声吟唱着,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柔韧的绿叶钻出冷硬的地面,大地上突然就长出众多巨大的绿叶植物和蕨类,它们自带着荧光,闪烁着,如明灯一般,将冥界照耀的闪闪发亮。 还有一个小型湖泊,却是浓浓的褐色,像极了煮化了黑巧克力。 一股甜腻的香气从枝叶上散发出来,厄休恩凑近了嗅,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是糖果的味道。 高耸的树干挂着彩色的果实和盛开的繁花,仔细一看,全是五彩斑斓的糖果变成的,所有的色彩因此而更加鲜明。 他本属于黑暗,可此时却沉溺在她彩色香甜的世界里。 塞尔斯不经意的朝厄休恩这里看了一眼,手指敲打着粉白的嘴唇,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的场景。 这一眼让他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牙根难受的发痒,恨不得马上咬她一口,看看她的脸是不是和糖果一样甜。 他微微垂下眼,掩盖住血亮的眼睛,那是一种熟悉的兴奋,只有在青春期才有的悸动,混杂着对‎‍‍肉‎‍‌欲‌‍‎‎‌的渴望。 “你觉得怎么样?”塞尔斯问道。 她每说一个字,厄休恩燥热的血液就往上涌。 “为什么不是真的植物?” 他听见了自己微微沙哑的嗓音,像被糖黏住了喉咙的孩子。 “要变出真的种子太耗费神力了。”她指了指左边的蛋糕树,“但是这样也很好看,我以前就想这样干了,可是克拉伦斯不喜欢吃糖,而且他说冥界不是糖果王国。” 他走了过去,低下头,几乎是脸碰着脸,声音越来越混浊:“我也不喜欢甜的,但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试着接受。” 突然之间,他一声不吭紧紧抱住她,嘴巴咬住了她的,将自己的身体缠了过去。 她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撩拨着他的心弦。 真是像极了迷途的小羊羔。 他身体热的滚烫,双手沿着她的背脊粗重的抚摸,她的血液肌肤在掌心颤抖的越厉害,他越激动。 塞尔斯的大腿之间被挤入了一条腿,不停用大腿研磨她的腿心,可她现在还不想回应他,她觉得此刻更应该陪着自己的哥哥。 “现在不行。”塞尔斯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推开他。 “别动。”厄休恩喘着粗气,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强吻上雪白的脖颈,舔吸她柔软的肌肤。 “我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只是想更进一步靠近你。”他低低笑了起来,舔舐着白皙的肌肤,温柔的话语宛如魅魔在引诱睡梦中的人。 塞尔斯才不管他的鬼话,剧烈挣扎起来,她的手中还握着玻璃瓶,亚德里安肯定看到了一切,心脏一直狂跳着,她敢肯定现在的自己裙子凌乱,整个人又羞又红。 厄休恩咬着她的耳朵,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压制住对她的反抗,颇有些神经质的举动。 手里的玻璃瓶剧烈的抖动起来,力道之大让它从塞尔斯的掌心滑了出去,光点的浮力让玻璃瓶浮起来,对着厄休恩的后脑勺重重的打过去。 但瓶子还没有碰到他的脑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像是被双手捏了起来。 厄休恩回过头,将玻璃瓶握在掌心,瓶中的白光也浮了上来,似在与他对视。 “哐当”一声,他捏碎了瓶子,拇指和食指捏住白光,肉眼可见白光在他的之间颤抖。 “厄休恩你放开我哥哥!”塞尔斯想把哥哥的灵魂抢回来,可他躲开了。 情急之下,她抽出一刀光剑,他倏地歪过头躲避,光剑斜斜擦过他的脸颊,鲜血顺着那道划痕渗出来,将他的肌肤染红。 他的脸色变了,一闪而过的阴狠令她懵怔,朝她皱了皱眉,缓缓说道:“你想要伤了我,是吗?” “没有,你吓着亚德里安了。”她的脸色也变得僵硬,“如果你不欺负我,他也不会攻击你。” 他一阵沉默,脸上的愠色也不见了,他将白光放在她的掌心,毫无笑容的说道:“我很抱歉。” 也不知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他弯下腰来,有那么一下子,塞尔斯以为他又要亲自己,但他只是将一缕银发从衣领里拽出来。 他向着远处走去,黑色的衣袍拖曳在地,被触碰到的糖果绿植瞬间冒出了白烟,被腐蚀成一滩五颜六色的糖渍。 厄休恩默默的站在冥河河畔,脸上的伤口已然愈合,但仍有些血凝固在脸上,湖中有一团白光正慢慢从水面漂浮上来,继承了冥神的力量后,他能轻易看见这是几百年前某个光明骑士的灵魂,死于一场神殿夺权的战乱。 而这个灵魂则是那位发动叛乱的邪恶狡诈之辈。 他任由白光凑近了自己,在他的伤口附近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能感觉到灵魂在渴望他的鲜血,他从脸上抹了一点血渍,白光贪婪的裹住了他的手指,瞬间吸食的干干净净。 而此时白光的颜色也渐渐变得不同,它开始膨胀,似乎体内有座火山要喷薄而出,不断幻化成怪物的形状,散发出腐臭的气息,它的阴影笼罩着死亡。 他冷眼注视着一切,直到一团怪影出现在他的脚下,卑微的亲吻他的靴子。 “真是想不到,光明神的仆从竟会屈服于黑暗的意志。”厄休恩发出一声叹息,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 黑影发出嘶哑的叫喊,像是在肆意嘲笑他嘴里的光明。 它想要复仇。 出于一种本能,厄休恩无比了解这个怪物,这是他的血液和人类灵魂结合的产物,形体既暗淡又恐怖,它的意志来自于厄休恩,继承了他的愤怒,能穿透坚固寒冷的地表、迷雾和茫茫大海;也能侵蚀万物,化玄铁为乌有;而它最擅长的则是蛊惑人心,找到人们的弱点。 他很乐意看见光明神的追随者一个个堕入黑暗 他手臂一挥,划出一道连接凡世的通道,对着怪影说道:“去吧,回到你所想念的地方。” 据传言,黑暗与光明的争斗由来已久,但都是不足为奇的小打小闹,没有哪一次被详细记载下来,各种族对他们的争斗知之甚少。 但在新世界1123年春天,黑暗神与光明神争夺大陆主权的战争由此开始。 渣乐:追-更:rouwenwu.xyz (.) 伊莱亚、龙和鱼 加载中,请稍等... 泉水、植物、黑暗(h) “你说什么?”厄休恩大脑放空几秒,随即从血红的嘴唇中挤出这几个字,一边用手指将黏在嘴角的糖丝揩拭掉。 “当然不是在这里。”塞尔斯拉住他的右手,他的手指经过铁器的磨炼,骨节比常人粗大,“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个特里斯无法进入的圣地,大地女神将伊格纳思之泉引入了冥界。” “伊格纳思之泉?” “地心深处引过来的泉水,它与这片大陆一样古老,当这个世界还没有山川树木之时,它就已经存在了,每个人的体会都不一样,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她拉着他跨过冥河,两脚踏在湖面行走,溅起轻微的波浪,被惊扰的灵魂光点在他们的周围缓缓飘动,“总的来说,它会让你忘却任何烦恼,不知道怨恨是什么,只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快乐更美满的事。” 她似是想到愉悦的事,轻轻笑了一下:“埃斯特先发现的这股泉,我赋予的颜色,艾尔玛为它命名,最主要的还是苏珊娜引入进冥界,现在我作为礼物送给你。”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朝他身侧斜了斜,靠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道:“因为之前我想独吞它。” “那为什么又反悔了?”他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罩在自己宽大的衣袍中,低下头在她的耳边同样小声着。 塞尔斯这次被他牢牢困在怀里,明明相貌俊美的男人,那双手却是强壮不已。 “你生气了,如果你记仇不让我进入冥界呢?” “你这么狡猾肯定有很多办法。” 他们穿过了尖锐阴冷的石壁,进入到一处石窟,椭圆形的水潭占据着整个地盘,泉水是热的,氤氲的热气很快就沁入他的衣袍,令他意外的是,泉水泛着金光,犹如太阳的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目。 厄休恩不禁用手遮挡住炫目的强光,她赋予的颜色可真难看,手掌下英俊的面孔隐隐扭曲,他喜欢温泉,但并不喜欢这光,深处黑暗的他本能的痛恨光明。 “你怎么了?”塞尔斯察觉到他的异样,但他用手挡住脸,她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喜欢这光,太刺眼了。”他身后冲出浓重的黑雾,犹如奔腾的千万鬼怪席卷了整个洞窟,瞬间吞没了伊格纳思之光,空气中除了黑暗只剩下伊格纳思之泉散发的浓郁的热气在为之抵抗。 黑暗仍旧侵袭着这个地方,很快连热气也被驱逐,冰凉的寒意飘进她的呼吸里,连塞尔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感到深深的寒意。 她忍不住抚摸自己的双臂。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感到冷?” “是。” 他讥讽的笑了一声:“你是丰收女神,本该就与光明为伍。” “你错了,植物除了光,还需要很多。”塞尔斯温柔的说道。 这句话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将他摔入温泉中。 厄休恩从水底游上来,目光不善的盯着她,手上的动作在不紧不慢解开袍子上的扣子,一件一件的绣工华美的袍子漂浮在水面,直至自己全身赤裸。 “舒服吗?”塞尔斯跪坐在他的面前。 “不错。”他一步步从水里向她走进,黑发凌乱而美丽,凑近了之后他苍白的肌肤上凝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告诉我,植物还需要什么?” “它们需要很多,可唯独不需要黑暗。” “但是植物不可避免黑暗。”他沿着她的嘴唇一点点的摩挲,感受着她肌肤的温热,“黑暗让它们更坚强,它们也适应了日夜交替这样的规律。” “看来伊格纳思之泉让你变成了一个哲学家。” “你知道在伊格纳思之泉里,我想做什么吗?” “我想把你拖入进黑暗里。”他的血眸是这暗色里唯一的光芒,突然之间,拽住她的手臂迫使她朝泉中倒去,身体瞬间被暖热包围,他把她压制在水中,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一双手臂缠住了她的身体,他用舌头强势的顶开了她的红唇,勾着她的舌头深入纠缠着,将她压在水下,两人的头发在水中肆意纠缠,她也同样的吮吸着他的舌头,亲吻之间弄出的唇舌水渍声在泉底回荡。 她闭着眼,格外享受在泉下的接吻,水波冲击着身体,本就敏感的身体泛起异样的感觉。 他的吻渐渐缓了下来,撑在她的身体上方,女神的光芒在黑暗中显现,微弱却很顽强,厄休恩抚摸着她宝石般剔透的蓝眸子,如获至宝一般来回抚弄了许久,她也同样抚摸着他的脸,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快要烧了起来。 血眸中隐匿着深深的悸动,渴望将这光芒拥有藏在黑暗中。 他‌‎‎‌‍大‍‌‍‌‎力‍‎‍扯开她的袍子,将赤裸的她拥入怀中,将脸颊紧紧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又忍不住在她诱人的耳朵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的身体颤了颤,乳肉在他的胸膛上抖动,他安抚般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双手却迫不及待分开雪白的双腿,将腿间的花穴暴露在他的掌下。 被迫绽开的花穴不断遭受着水流的冲刷,从未有过的快感竟是难以抑制的酥麻,白皙的肌肤顿时染上一片粉红。 耳垂被人轻轻含住,是他在塞尔斯耳边低语:“别怕,我会让你快乐的。” 厄休恩俯下身,把头埋进了她的双腿间,舌头立即舔了上去,塞尔斯瞬间弓起背部,两个人悬空在水中央,突如其来的失重之感让她瞬间迷失了神智,只得任由他吻住,他先是用舌头裹住充血的蕊珠,用舌尖肆意爱抚,销魂的快感让体内的‌‍‌蜜‎‌‎液‍‎奔涌而出,他全部都卷进了嘴里,从里到外,一点点的舔弄,没放过一处细微的地方。 片刻之间,塞尔斯在‍‎‌‌‎情‌‍欲‍‌‎‌‍的侵袭下,身体不断娇颤,时而用脚踢着他的肩膀,时而用腿夹住他的头,搅动着水面哗哗作响。 舌尖顶开花瓣,模仿交合的动作进进出出,泉水被送了进去,又被他舔了出来。来来回回,痉挛的花穴让身上的体温愈发升高,用力扭动着身体。 “唔不要”她最后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才从他的魔爪中解脱。 他吃痛的捂住下巴,见塞尔斯挣扎着想逃出水下,又故意把她朝水下拉去,仿佛水底的恶魔将他心爱的女神拖入深渊。 渣乐:[‎‌‍‎海‌‌‎‍棠‌‎‍‎搜书]e. (ωoо1⒏ υip) 邪恶之物(人蛇pay,慎入) 他将塞尔斯紧紧困在水下,从背后抱住她,握住绵软又弹性十足的椒乳揉捏,脚尖点了下水下的石头,两个人借着浮力渐渐浮到了水面。 湿冷的新鲜空气刺激的她从‎‌‍情‌‎‎欲‌‌中回过神来,眼睛仍有些迷雾,大口喘着气,伸出手将黏在脸颊和眼睛上的头发撩开,厄休恩的胸膛和她的背脊紧紧贴在一块,不容许她躲避前缩,低下头吻着她的肩膀,在莹润瘦削的肩膀上落下一个个深色吻痕,夹杂着牙齿啃咬的印记。 神明强壮有力的大腿就横在她的腿间,在她红肿敏感的花穴上,一阵酥麻瘙痒从底端的蕊珠上窜出,塞尔斯扬起头,这个姿势更加将身体依偎在他的怀里,本能的将胸脯往他的手掌里送。 “舒服吗?”手指捻住椒乳上的红蕊,用指腹打圈揉弄凸起的小珠,继续点燃她‎‌‍情‌‎‎欲‌‌的火焰,手指是如此痴缠她滑腻的身体,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迷恋一具身体,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点比对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 她哼哼了一声,既不是同意也不是反驳,像只小猫似的在他胸膛上蹭动。 “回答我。”厄休恩垂下的眸子中炽热而瑰丽,她越是向他柔软的展开身体,越是想把她揉碎了吞进肚子里,蠢蠢欲动的牙齿压在控制不住的咬向近在眼前的耳垂。 “嗯......嘶......别咬。”塞尔斯扭头躲着,小巧的耳垂被他重重咬了一口,瞬间发烫发肿,自己仿佛被一只大型犬轻柔的咬了一口,而且还是一只贪心的狗狗,一口不够他舔了舔还想继续咬下去。 “我给你舔舔就不疼了。”他伸出舌头将她的耳垂含在嘴里,竟比他嘴里的温度还要高,他慢条斯理的舔着,耳尖在他的挑逗下愈发滚烫。 他的的舌头湿滑灵动,游走在肌肤上时丝毫不令人感到恶心,她微微闭上眼睛,身体因他的触碰而颤抖,但在那肌肤之下,却在不着痕迹夺取他的永恒之力。 厄休恩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优美流畅的下颚,他的头越靠越近,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纯粹的欲望气息散发着危险的味道,她全身上下都和他挤压在一块,充满侵略性的‌‍‌‍‎龟‎‎‌头‌‎‍‍‎顶在花穴的入口处,随时都能破门而入。 “这是世上最纯洁的泉水,看来我不仅染黑了它,还有送我泉水的女神。”他微微勾着唇角,想把她撕裂的欲望在下腹烧了起来。 “这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对我来说,太值得铭记了。” 他微张着唇,猩红的舌尖从两排牙齿中间探出头,塞尔斯知道他又想吻她了,但这一次她决定惩罚他一下,让他只亲到自己的侧脸。 他的欲望落了空,没有吻到她香甜的唇,女神的逃避激怒了他,狠狠吸吻着她的脸,塞尔斯的脸被他亲的又酸又疼,雪白的肌肤很快就红了。 “不愿堕入黑暗吗?”他喘着粗气,手指从她的喉咙抚过:“你很喜欢躲,不过你越躲,这才越有意思。” “你想要做什么?”她故意用大腿夹了夹腿间的‌‍‌阴‍‍‎茎‎‌‌‍,‌‍‌‍‎龟‎‎‌头‌‎‍‍‎从充血的花蕊上滑过,她微微颤抖了一下,真的好想要他,“我不喜欢黑暗,但我喜欢你。” 他喉咙上上下下滚动,血红眼眸牢牢攥住她,眼底好似翻涌的岩浆,他分开抱起她的双腿,用沙哑的声音凑在她耳边低语:“夹住我的腰。” 她一一照做了,顺着温热的水流,花穴被硕大的‌‍‌阴‍‍‎茎‎‌‌‍捅入,两具身体深深契合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她发出呜咽的声音,觉得此刻怪异极了,花穴里不光有男人的东西还有被强塞进来的水。 塞尔斯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双手撑住抱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像钢铁一样充满力量,一点都不显单薄,背脊上遍布着强壮的肌肉,她稳住自己快要瘫软的身体,一股甜蜜酥麻的刺激从花穴蔓延至脑海。 他不停的耸动着,‌‍‌阴‍‍‎茎‎‌‌‍一下又一下摩擦着花穴,混杂着叽咕作响,捣弄水液的声音。当‌‍‌阴‍‍‎茎‎‌‌‍‍‍‎被‎‌‍‌插‎‌‎‍进去的时候,甚至有部分湿漉漉的阴毛黏在他的茎身上进入了花穴中,剩余的则抵在‎‌‎‌‍穴‍‍‎‌‎口‎‍‌‍‌不停搔刮敏感的蕊珠。 一滴晶莹的水珠挂在她的乳尖,仿佛粉嫩花瓣上的露珠,他想也不想把头埋下去,将水珠和小小的乳尖含进嘴里嘬吸,胸上像挂了一条灵敏狡猾的蛇,不停用身体扭动她的‎‍‍‎‌乳‎‌‎房‌‎‍‌‎,还用牙齿捉住她的乳珠啃咬。 她身体颤抖着,流出淅淅沥沥的水,不知道是泉水还是她身体里的水,说道:“别弄我了......” “承认吧,你不光喜欢我,你也喜欢黑暗,喜欢在黑暗里和我做。” “不,我讨厌黑暗,黑暗会孕育肮脏的怪物,那些恶心的东西会毁了我的庄稼。”她拼命摇着头,这种酥麻感让人崩溃,下体像关不住闸门的水库,一直往外淌着水。 “是吗?”他的笑容消失了,抓住她瓣雪臀,重重按向自己的胯间,“噗嗤”声中被撑开的花穴不断流出浓密的液体。 只要他想,便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她心底隐秘的恐惧,笑的异常奸诈,“你害怕怪物。” “不,我不怕。”她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其实心底恐惧着蛇类,甚至与蛇相似的蚯蚓也让她背脊发麻。 原来是蛇啊,他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讥笑,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恐惧。” 修长健硕的身体逐渐扭曲,身体表面开始覆盖着墨色的鳞,骨骼在皮肤表面暴突扭动,噼里啪啦的作响,塞尔斯回过神来以后,发现自己抱住的人有些不对劲,冰冰凉凉,柔软而有韧性,她抬眼一看,正好对上了叁角形状的蛇头,头顶长着黑色的肉冠,既恶心又恐怖,蛇的双目如猩红的血液,炯炯发亮,目露凶光,仿佛在看自己的猎物。 分叉的蛇信舔了舔她的嘴角,见她呆呆愣愣没有反应,又继续舔,伸缩性极强的蛇信搔着着她的嘴唇,大摇大摆的顺着缝隙钻进去。 细细软软的蛇信碰到她蛇头的那一刻,塞尔斯终于回过神来,惊愕的眨眨眼,她抱着的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蛇身犹如水桶那么粗。 “厄休恩?”她竭力控制着抽搐的嘴角,低声问道。 回答她的是用力摆动着的蛇身,越来越快的频率在她的花穴中进进出出,蛇头贴了过来,蛇信不断擦过她的嘴唇,在她的脸颊轻轻蹭着,开始了缓慢的‎‎‍‌抽‌‎插‌‍‎‌‍,属于蛇的另一根‌‍‌阴‍‍‎茎‎‌‌‍也在不断撞击着她的雪臀。 “你变成蛇了......”她还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是我。”他张开嘴,用沙哑的语调说着,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毒液顺着他的嘴角滚落进温泉里,身上的气息像是潮湿阴暗中爬出来的怪物。 她陡然变了脸色,才条件反射的将怀中的蟒蛇推了出去:“滚开!” 蛇充耳不闻,尾巴缠上她的腰肢,肿胀的‌‍‌阴‍‍‎茎‎‌‌‍顶着柔软的花穴不停的耸动,持续摩擦着红肿的花穴,肉抵着肉发出叽咕的厮磨声。 塞尔斯感到后面一股寒气直冒,被蛇淫弄仿佛自己正在被怪物亵渎。 手指化作匕首狠狠捅了蛇一刀,蛇愤怒的嘶叫,眼中的红光更甚,尖锐的嗓音仿佛在玻璃上划出刺痕,嵌在身体内的‌‍‌阴‍‍‎茎‎‌‌‍被拔了出去。 塞尔斯手脚并用,几乎是爬上了岸,蛇在身后一直尾随着她,趁她慌神之间,从她身后长驱直入,“噗嗤”一声,整个人被他牢牢钉住。 “啪啪啪”蛇在她身上耸动着,下体传出清晰的肉体拍打声,她一低头就看见蛇粉白似钩子的‌‍‌阴‍‍‎茎‎‌‌‍在她身体里进出,每抽出来时都会有淅淅沥沥的液体从花穴流出。 “不......不要了......”她颤抖的祈求道,手指紧紧扣住地面的碎石。 真实的触感和心灵上的冲击让她在崩溃的边缘的游走,一面情动难耐,一面仿佛陷入罪恶的深渊,与这种邪恶的生物融为一体。 突然之间,她朝着蛇狠狠踢了一脚,“哗啦”一声,用尽了力气把他踩进了水里。 她回过头时,泉水恢复了平静,暗不见底的池底什么都看不见,雾气缭绕中仿佛有奇怪的水声在向她靠近,她有种感觉,蛇就在水里伺机而动。 “厄休恩,你要是敢上来,我就把你绑成蝴蝶结。”她大声威胁道。 可是没人理她。 她深吸一口气,用破碎的裙子环住自己,扶住颤悠的双腿打算离开这,只要穿过石壁她就能瞬移离开。 可只跨出去一步,脚踝一阵剧痛,毒牙刺进了她的皮肉,将冰凉的毒液灌注进她的血液,她跌在柔韧的蛇身上,晕乎乎的揉着脑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粗硕的蛇从水底钻出,蜿蜒而行,将她团团缠绕,直到塞尔斯被这条巨蟒压在了身下,休想动弹分毫。 “你不是要把我绑成蝴蝶结吗?”蛇在她耳边讥讽的笑着,挺直了身子将‌‍‌阴‍‍‎茎‎‌‌‍挤进她的花穴中。 “.......混蛋,你偷袭我。”被巨蟒缠成毛线球的塞尔斯,脸被迫埋进他的冰凉的蛇鳞上。 “谁混蛋,蛇吗?”他的身体箍紧了她,狠狠的用力挺弄,“蛇明明令你很快活,就因为蛇亵渎了高贵的女神,干了她的‌‍‌‎‎小‍‌‌穴‍‌‍‎,女神就要抛弃他了吗?可是,你和蛇明明有很多玩法,为什么不试着尝试一下。” 塞尔斯撅起嘴,忍受着‎‌‍情‌‎‎欲‌‌的折磨:“啊......唔......我只想把你绑成蝴蝶结挂在光明神的神殿门口。” 这的确是个羞辱他的好法子。 “你才是混蛋。”蛇沉默一会,头拱着她的脑袋,吐出蛇信在她唇里肆意的‎‎‍‌抽‌‎插‌‍‎‌‍抵弄,堵住她的嘴。 想不出章节名字了 “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音调又紧张又颤抖,“你弄疼我了!” “你哭了。”鲜红的竖瞳紧紧凝视着她,蛇信舔了舔她的嘴唇。 “我的肋骨要断了!”她悲伤的望着他,在触碰到蛇信的时候,浑身一凉,不禁扭头躲开。 她的眼神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带着残忍的兴奋,反而蠕动更加激烈,依旧将全身的重量紧紧压在纤细、白皙的躯体上。 但出于对女神眼泪的疼爱,它松开了腰腹以上的桎梏,她试着活动了下酸疼的双臂,突然之间她用匕首抵住蛇的七寸之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他不得不停止了蠕动,这让她以一种高傲又优越感十足的口气告诉他:“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厄休恩发出一声不屑的嘲笑,竖瞳泛着冷漠的光,好像她的话是个十足的笑话。 眨眼的功夫,蛇的上半身恢复‎‍‎成‍‎人‍‌形,塞尔斯这才发现自己的匕首抵在他的腰上,浓密柔软的黑发从他肩上垂落,戏谑说道:“亲爱的,你的匕首放错了位置。” 塞尔斯虚荣心惨遭打击,她扔掉匕首,有些挫败,甚至闷闷不乐起来。 他用尾巴将她托起来,骑在自己的身上,这让塞尔斯生出掐他脖子的冲动。 “别以为换个姿势就想讨好我。”她冷冷说道,就像隔着棋盘审视对面的对弈者。 他眼神更深邃了几分,尖尖的蛇尾抬起来骚弄着她的背部:“你若是不喜欢蛇,我们可以尝试别的。” “闭嘴,把你尾巴放下去,给我躺好了。” ———————— 蛇的蠕动渐渐停滞,在两根性器都泄出来后,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粉白的肌肤上遍布着红痕,又在转瞬之间消失,性器分开时大量的白浊从花穴中淌出。 “唔。”塞尔斯低低呻吟了一声,突如其来的液体涌出,又令她升入云端。 她刚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一双手有气无力,呆呆的盯着头顶上方的石壁。 粗壮的蛇身化作男人修长的双腿,苍白的双腿上绒毛稀少,肌肤细腻让妙龄少女都自愧不如,唯一与少女的柔软不同的是,腿上肌肉健硕,俨然拥有钢铁般的意志,极尽占有欲的将她的腰肢紧紧夹住。 她被他抱在怀里,脑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不禁蹭了蹭这结实和温热,沉醉于他身上散发出的迷醉气息。 “你成神时,是不是才二十几岁?”塞尔斯好奇的问道。 “不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叁十二岁了。” 塞尔斯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保养的可真好,一点皱纹也没有。惋惜的是,太好看的外表也是一种罪恶。” 她嘴里又出现了酸酸的语气,嫉妒的爪子向他伸过来。 “这得感谢旧神对我的恩赐。”他抚摸着她的长发,懒懒的回应她,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感激和真诚,“事实上这种恩赐让我很苦恼,我几乎都不怎么长胡子,一度被人认为我是个阉人。” 在了解她之后,厄休恩知道该说什么来取悦这个喜怒无常的女神,哪怕是贬低自己。 “那你可真不走运。”她幸灾乐祸的笑着,又故作温柔的揉了揉他的脸,“抱我去洗澡,我还有事情要做。” “这么快就想要离我而去了?”他依言抱起她,轻轻放入温泉中,也跟着跨了进去,舀起水洒在她的肩头。 黑暗所到之处,将一切都凝聚成冰,就连在温泉附近,空气中也飘散着薄薄的冷雾。 “你想干些什么?”他靠在她的肩上,很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 “我打算去神弃之地,干我的老本行。” “我可没有你这闲情逸致。” “听起来你找到了其他乐子。” “没错,给咱们的老朋友瑟兰因找点小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 “传闻教廷的人欲望更加黑暗堕落,我想把这个传言变成现实。” 她猛然一顿,惊讶的说道:“你太坏了,你竟然要腐蚀他的信徒。” “这可怪不得我,得怪他的信徒意志不坚定。”他不屑一顾的笑了,胸膛发出沉闷的振动。 当然,他们迟早会争夺起来,她暗暗想着,他们代表截不同的阵营,但在强权意识上可谓臭味相投,攻击性同样的强烈。 “瑟兰因有大麻烦了。”她轻轻一笑,然后自言自语,“希望他能挺过去。” “别得意的太早,你也会有麻烦的。” “你现在就给自己找好了下一个敌人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快忘记我。”他的声音很温柔,明明就在耳边,听起来却那么的遥远。 “我得走了。”塞尔斯从水里起身,他微微一笑,也跟着她踏上案,套上裤子,肩上披着一件袍子,露出健美优雅的胸膛。 他目送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塞尔斯似是感受到了他深沉的目光,消失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仍旧伫立在原地,在两人目光交接之时,他微微一笑。 “我们会再见面的。”他最后轻声道。 他从神庙门口出来时,意外的见到了乌洛安。 可他却闻到了浓郁的血液味道,熟悉的海腥味,掺杂着神圣的气息,那是阿林斯的血。 但这里只有乌洛安一人,厄休恩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乌洛安十指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可惜他出来的太晚,不能抓个正着,好将他们全都关进去。 他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向乌洛安点头致意。 比起其他神明,他很少见到乌洛安的笑容,他是一个严肃的人,尤其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总能读懂他冷漠瞳孔中所呈现的残酷光芒。 例如现在。 乌洛安问道:“塞尔斯呢?” 他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塞尔斯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没有任何人喜欢她。 但他此刻明智的认为不能与龙族结怨,于是心不在焉的说道:“她拿到亚德里安的灵魂就走了。” “离开?我听说她暂时失去了神力!” “她比你想象的坚强,我想,大概前天就恢复差不多了。” 乌洛安不再久留,离开了海底,继续追踪着她的踪迹。 而此时在远处的珊瑚丛中,一个红色的脑袋悄悄冒出头来。 ——————— 两个月后,深夜一片漆黑,夜空中只有一轮暗淡的明月,塞尔斯站在教堂尖角的顶端,俯瞰夜色笼罩下的城市,屋舍结构在阴影中雕琢着奇诡形态。 她在等一个半魔。 昆图斯从酒馆中摇摇晃晃的出来,他的脑袋被苹果酒泡了一晚上,只想找个长椅躺一会。 他没有撑到躺在长椅上,而是直接醉倒在了路边。 街上偶尔有旅人路过,见到这样的醉鬼,也见怪不怪,而是加快脚步从他们臭气熏天的身边走过, 一会之后,他的身前出现一片白雾,塞尔斯慢慢从雾中走出来,她默默的看着他,即使睡着后,也抹不去忧郁和疲惫,或许是他穿着黑衣的缘故,他的身材比魔族更加清瘦。 这个半魔在这里比在神弃之地过的还要痛苦,健康每况愈下。 她没有叫醒他,也不批判他酗酒的作为,而是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轻轻搭在他的身上,为他抵御夜晚的寒风,她默不作声的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继续守在他的身边等他醒来。 昆图斯在睡梦中,他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只得裹紧了身上的温暖,他不记得自己的衣服带着甜甜的香味,但这香味令他心安。 她讶然的听着醉鬼在梦中哭泣,几乎是号啕大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脸颊。 她听见他怨恨沙哑的嗓音响起,似在诅咒般的叹息:“我希望死的是我,是你们,除了我弟弟。” 塞尔斯突然之间就想钻进他的脑子,想亲眼看一看他弟弟的模样,一个据说与伊莱亚很像的少年。 她半蹲在的身侧,试着将手伸向他的脑袋,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冰冷的五指紧紧握住了。 渣乐:节日快乐鸭!尼尼真的下章就出来了 塞尔斯、龙和半魔 渣乐:前一章修改一下bug,塞尔斯找到半魔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竟然5颗星!!!爱你们!!么么哒!! “女神守着可怜的半魔,竟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她在想什么呢,让我能瞬间撕裂她的喉咙。” 熟悉的嗓音让她微微讶然,眼角的余光瞥过石墙上凝驻的一道高大挺拔的阴影。 “乌洛安?”她回过头,湛蓝的眼睛闪闪发亮,“我只是想干一件坏事,入侵他的记忆,你要一起来吗?” 她热情的向他发出邀请,邀请和她一起偷窥别人的私密。 “我没有那个心情。”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带着兜帽,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融入了黑暗之中,看不见鼻子、嘴巴和眼睛,仿佛兜帽下的脸只是一个空洞。 “好吧,那我自己来。” 他的手仍是禁锢着她,几乎令她难以挪动一分,分明在表示对她做法的不赞同。 她叹了口气,慢慢垂下手,一副被他打败的模样。 黑衣人低沉的咕哝几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似在冷笑。 “已经五个月了,塞尔斯,时间长的我以为你又要像千年以前那样消失。”他喃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他的话在塞尔斯的脑海里发酵,不由低下头,脑子比铁铅还要沉重。 好长时间内一片寂静,一个醉鬼,和一男一女形成诡异的叁角形,路上有披着褐色斗篷的行人路过,抬起满脸泥灰的脸好奇的向他们这边探望。 月亮被飘过来的乌云遮住,让他的身影在阴影中愈发幽暗朦胧。 “我很抱歉,可我必须要去处理一下紧急的事,绝对没有不告而别的意思。”她小声说着,轻轻拽了拽他宽大的袖子。 粗大的双手几乎将她整个手指握住,蕴含着力量,强势的将她的手从半魔的脸向自己的胸膛扯去。 “是的,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只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颚抵在银色的脑袋上深吸几口淡淡的水果香,比起这几个月无望的寻找,他觉得自己现在平静多了,只要抱住她就能脱离那股暴躁的愤怒。 “有时候,我真想痛揍你一顿。” 塞尔斯知道他想要什么,这也是她永远也给不了他的,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鸿沟,而他站在边缘探出手臂想牢牢的抓住自己。 “那你打我吧。”默默的将心头的苦涩咽进肚子里,她抚摸着他的脸,试着哄他高兴,就想以前做的那样。 “笨蛋。”他蹭了蹭她的掌心,目光扫过熟睡的半魔,嘲讽的说道:“这个人是谁?” 塞尔斯又口干舌燥的把神弃之地和那一场海难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这已经是她说的第二遍了。 “我得让他找到梅根斯维奇,那个混血人鱼的母亲。” “我见过那条蠢兮兮的人鱼,因为它有双魔族一样的翅膀,畸形的模样倒让我印象深刻。”他似是想到什么,对此嗤之以鼻,“阿林斯很喜欢这条混血人鱼,简直把它当成了自己孩子。” “他对待孩子一直富有耐心。” 因为她这一句话,他的目光狠狠盯着她,凌厉的眼神霎时穿透了她的心。 “也有可能是他的伪装。”塞尔斯咳嗽一声。 好吧,龙就是听不得人鱼的优点。 “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我复活了亚德里安。”她一说到自己的哥哥,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你能去见一见他吗?他一直想当面感谢你。” “好。”虽然乌洛安觉得自己并没有值得任何感谢的地方,他冷血残忍,孤僻独居,几乎不与人来往。 “唔。”醉鬼昆图斯含糊的呻吟了一声,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等我一会。”塞尔斯在他耳边说道,“我很快就好。” 他倚靠在墙上,看着塞尔斯温柔的将半魔摇醒,他目光闪过一丝烦躁,女神的温柔总会让世人产生难以言喻的占有欲,连他也不例外,乌洛安不喜欢她表露出对他人一丝一毫的温柔,索性闭上眼睛静静等待塞尔斯与半魔之间的交谈。 “昆图斯,你下一个任务是找到魔女梅根斯维奇。” 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面容,沉默了一会:“”只有名字吗?” “如果她有什么风流韵事的话,那就是她让一条人鱼诞下了一条混血鱼崽。” “......大人,这太难了,每个魔女都有好几个情人。而让她们承认自己的情人更是难上加难,她们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人窥视,尤其是我这种低等的半魔。”他揉着太阳穴。含糊不清的说着,显然肚子里的酒还没有消化掉。 “我还想起一件事,人鱼的名字是伊里森,也有可能是个假名。” 昆图斯放弃了获得更多的消息,认命般的说道:“好的,大人,我这就出发。” “等等。”塞尔斯叫住了他,将一柄刻着繁复图腾的长剑赠予他,“昆图斯,用这把剑,魔界凶险,你会遇到许多危险,有些藏在暗处蛰伏,你又是通缉犯可不能先一步死了。记住你的任务,找到那个魔女,死了也得给我挖出来,别让我失望。” “这是?”他拔剑出鞘,刺眼的光芒令他瞬间的失明,他不由眯起眼睛,从未见过这等材质的长剑,冰冷的银光能与日月争辉。 “你应该听说过,希瓦雷亚之钢,旧神的佩剑,这把剑见证了几万年的兴衰,不是一般的武器,它有自己的灵性。”她神色莫明的望着他,“它能让你拔出,证明剑选择了你,你可不是普通的半魔,是你的英勇和正直唤醒了它。” “我知道,它是凡世之物的克星。” 他震动的看着这把剑,银亮的剑身宛如镜面,映出他消瘦的脸,无数种情绪从镜面闪过,手指颤抖的轻轻拂过剑身上稻穗图腾,当他回过神向大人道谢时,眼前早已没了她的身影,身上还披着她留下的斗篷,为他抵御半夜的寒风。 此时从空气中嗅到了潮湿的水汽,乌云下的暴雨在蠢蠢欲动,月亮被遮住,浓重的黑暗在天际弥漫开来。 他默默将披风接解下,整齐迭放成方块状放入怀中,不想因路途遥远而让污秽染黑它,将长剑‌‍‌‎‎插‎‍进‍‎‍‎‌腰带,大步向西方的黑暗中走去,那是黑森林原野,魔族都城。 ———!——~~~~~~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瓦雷利亚之剑需要靠有勇气的人拔出。”乌洛安说道。 “往往只需要一点善意的谎言,就能让那个孩子重拾信心。”塞尔斯微微一笑,“我相信昆图斯,他配得上我的剑。” 乌洛安冷冷扯了一下嘴角,对她的做法不予置否。 塞尔斯握住他的手,来到一处无名山脉的北麓,这里曾是一片苍翠葱郁的美丽山脉,还残留着旧世界风格的高塔,建的极高,却伫立千年不倒,精湛的建筑技艺早已失传许久,四周围绕着的千奇百怪的陡峭岩石,易守难攻,曾是王国的防御之所。 “我本来打算让亚德里安附身在刚死去的新鲜尸体上,可是我做不到对一张陌生的脸叫哥哥,只有重塑他散碎的白骨,所以一直待在高塔里耗费了不少时间。” 在阴森的拱门口,她拾起脚下的树枝,对着尖部吹了口气,立即燃起熊熊火焰,随后远处突然而起的一声清脆鸟鸣惊动的她向寻声望去。 然而并没有事发生,在鸟鸣之后,森林又归于平静。 “奇怪,我总感觉这里的夜晚比上个月暗了许多。”塞尔斯喃喃说道, 乌洛安冷冷的盯着远处森林那团乌烟瘴气的暗影,仿佛猜到了什么,嘴唇微微勾起似在冷笑。 他揽着她微微佝着腰,挤进狭小的高塔:“没什么大不了的,时代的变迁注定要崛起一股新的势力,它代表邪恶,有致命的危险,正在扩张壮大。” “你好像知道点什么。” “我找了你几个月,当然发现了一些什么,但这与我们并没有关系,你也无须担心。”他冷酷的说道。 “如果任由邪恶力量扩张,那龙族也不能侥幸逃脱。” “这一千年对龙族太过安逸了,魔兽不是龙的对手,而你又让龙族的领域恢复到往昔繁茂之地,加重了他们的惰性,我反而希望有什么人能够敲打他们几次。” 两人之间再一次沉默,即使赐福萦绕着她,她对黑暗仍是极其敏感,感到一股死寂的幽暗向她袭来,那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寒冷,几欲冻结她的呼吸,仿佛厄休恩将黑暗狡猾的蛇信伸到了她的枕头边。 每一层楼都散落着古朴的小房间,昏暗的灯光从木门的缝隙中流泄而出,有一扇门偷偷拉开一道缝隙,一个长着灰鳞的男孩正透过火把的光芒偷偷打量着他们。 幽幽火光在塞尔斯的银发下也黯然失色,男孩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漂亮的女人,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迷醉,却不失警戒。 乌洛安侧着身子挡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大部分的银光。 男孩瞧见乌洛安冷漠的瞳孔,心中一紧,霎时间“怦”的一声关上了木门。 乌洛安不屑的哼了一声。 塞尔斯悄悄说道:“这是亚德里安捡回来的孩子,他是龙族与人族的混血,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也无法化形,人和龙都不喜欢他,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他从记事起就在路边乞讨,除了他之外,还有好几个孤儿,都是奇奇怪怪的模样。” “他有龙族的血脉,可看起来实在没用。” “别这么说,他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了。” 亚德里安住在高塔的最高层,夜已经深了,按照往日他的习惯一定还没有睡,仍在羊皮纸上勾画建筑物的草图。 但塞尔斯推门进去时,狭小的屋子冰冷潮湿,蜡烛早已熄灭,羊皮纸上还有尚未完成的图案,窗户大敞,让冷风呼呼的刮着,而窗户的正前方就是暗不可视的密林。 屋内没有凌乱的痕迹,但亚德里安不见了。 红发男人 亚德里安的卧室很简单,里面只摆放着一张小床、一个老旧的衣柜和一张书桌。迭放整齐的斗篷仍在衣柜中,亚德里安绝不可能只穿单衣,不披斗篷就敢踏入寒冷的夜晚里,凡人之躯会让他冻死在野外,更何况深山里还藏着半夜觅食的魔兽。 塞尔斯摩挲着冰冷的木质桌面,心想着亚德里安或许是被人掳走的,手指轻轻敲打了几下,抛出一道微弱的光丝,从敞开的窗户一直延绵至远处的幽暗深山,没入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你在亚德里安身上种下了追踪丝,是料到了他会失踪?”乌洛安问道。 “以防万一,他现在可是个凡人,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她从衣柜里拿出亚德里安的斗篷,“高塔里除了他还有其他孩子,但只有亚德里安被抓走了,但我想不到谁会针对他。” “如果那人想杀了亚德里安,在这里就可以动手,幸好只是抓走了他,那他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乌洛安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塞尔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但愿他还平安,塞尔斯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承受一次失去他的痛苦。 冬日的森林到处都是枯枝败叶,灰尘伴随着落叶簌簌而下,扬起阵阵薄雾,他们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发现了亚德里安,他身体悬空被绑在结实的树干上,身下则是煮沸了的大锅水,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熏得他紧闭着眼睛。 现场除了亚德里安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是尼尔加。 他叉着腿坐在树下,破旧的皮靴在大拇指附近烂了一道口子,屁股底下垫着不知从哪里捡的羊皮纸,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松松垮垮,衣领上的扣子早就没了踪影,宽大的衣襟一直垮到他的肩膀,袒露出他苍白的肌肤,就连衬衫本身的颜色都失了光泽,又是油垢,又是泥污。 塞尔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是自己见过最脏的神明了,简直像一个逃难的难民,还有他的又大又丑的背带裤,说不定几百年都没有洗过。 “可恶的混蛋,不张嘴我就烫死你,要不然把你变成一只猪。”塞尔斯听到他骂骂咧咧,嘴里没一个干净的词,眼底的嫌恶之意愈发加深。 寒风呼啸着从空荡荡的枝丫刮过,亚德里安冷的打了个寒颤,闷不吭声。 尼尔加往火堆里继续丢着树枝,红光熊熊,照的他满脸的污垢,他还不停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汗水,一张脸揩拭的越来越脏。 他手中摆弄着绳索,让亚德里安在空中起起落落,听着他沙哑的惨叫,自己却畅快的大笑起来。 塞尔斯再也看不下去,从阴影中大步走出来,向他轻声打着招呼:“晚上好啊,尼尔加。” 他飞快的抬起头来,紧张的握紧了绳索:“你来干什么!” “把我哥哥放下来。” 亚德里安精疲力尽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偷偷的瞄着塞尔斯,担忧的叹了口气。 尼尔加起先有些惶恐,以为她身后还有别人,但见她一个人时,便倨傲的仰着头,拖着长长的尾调:“我会放了他,除非他告诉我那个方法。” 塞尔斯却固执的说道:“依我看,你先把他放下来,再心平气和的谈,你把人吊在树上算什么样子。” 亚德里安此时说道:“根本没有所谓的方法。” 尼尔加倏地抬起头,满目的惊愕之色:“你说什么!” “尼尔加,你不能再长大了。”他说,“从你成神之日起,就只能维持这个模样。” “这不可能!你明明告诉我过我的!”他气的陡然站起来,深陷的双眼带着深深的急切,“我已经是神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容貌都不能控制!” “你是后天成神的凡人,与旧神从来就不一样。” “你可以随意变成其他人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塞尔斯将亚德里安放下来,用斗篷裹住他冰凉僵硬的身躯。 “你闭嘴!我不想要别人的样子!我只要我自己的!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已经一千多岁了,可我永远都是十六岁的模样!”他冲着塞尔斯嘶吼道,稚气十足的脸颊透着渗人的红光,似乎整座森林都充斥着他的怒吼。 塞尔斯咕哝道:“我还巴不得永远十六岁呢。” 亚德里安焦虑的拉着她的衣袖:“你就别说话刺激他了。” 尼尔加用脚疯狂踢着树干:“我讨厌我现在的模样,没人喜欢我,我只是想和其他新神一样,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信徒面前,让他们能够信任我,依靠我,而不是把我当做骗子小偷。” 亚德里安悲戚的望着他,默默的叹了口气。 塞尔斯扶着亚德里安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但尼尔加拦住了他们:“你可以走,但亚德里安不行,他是我的奴隶。” 他恶狠狠的瞪着亚德里安,仿佛是头饿狼,要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 “亚德里安救了你一命,还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誉,就因为一张脸,一张长的也不怎么样的脸,你忘了他对你的恩情,跟那些畜生一样学会反咬一口了。”塞尔斯失去了耐心,她阴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随时准备用拳头教训他。 亚德里安喊道:“塞尔斯快停下!他不是你的对手!” 话音未落,一大堆石头从地上冒出头向尼尔加狠狠的砸去,突如其来的烟雾将塞尔斯和尼尔加两人团团围绕,亚德里安听见一声尖锐的声响,烟雾中有电光闪过,隆隆如雷声,伴随痛苦的嘶吼,仿佛有身影重重跌在地上,火堆霎时熄灭,四周愈发的暗沉起来。 突然间,他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你说尼尔加不是塞尔斯的对手?” 亚德里安回过头,乌洛安依靠在一棵树上,目光幽幽直视着他,仿佛在那里看了他们许久。 亚德里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没回过神来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消失已久的龙神。 乌洛安瞧出了他的困惑,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和塞尔斯一起来的。” 亚德里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塞尔斯对龙一向都很有一套,不由叹道:“元素之力承自旧神的力量,旧神掌控世间各种元素,保佑其自由生长,却无法将元素赐予凡人,为他们所用,但继承了元素之力的新神可以。” “听起来尼尔加所拥有的力量会臣服在塞尔斯面前。” “他会臣服于任何旧神。” 不光如此,更因为尼尔加是旧神后裔,神留下的血液会控制尼尔加对旧神的不敬作为。 “我去看看,天这么冷,不如你就先回去吧。” 乌洛安对他笑笑,但亚德里安从他的笑容里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善意,还没有回过神就被送回了高塔。 天色渐明,寒夜上空残存的星辰在闪烁,遥远的东面隐隐可见一丝微弱的光线穿透黑暗,他又冷又饿,顾不得多休息一会儿,匆匆吃了点面包,就开始为孩子们准备早饭,当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亚德里安打开门,一个俊美的红发男人就站在门口,棱角分明的面孔未染一丝清晨的白霜,额头勒着一圈银箍,一袭柔软的蓝袍勾勒出矫健的身形,腰间是海草编织而成的腰带。 他看起来很年轻,精力充沛,却不显莽撞,明亮的绿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珍珠般晶莹的眸子似乎藏着许多往事。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浑身裹在毛茸茸的狐皮斗篷里,困倦的冲亚德里安打着呵欠。 还是个带着孩子的旅人。亚德里安难免多了一丝怜惜和心软。 男人轻声道:“感谢诸神,要不是看见这高塔有炊烟,我肯定认为这里无人居住。” “能有什么为您效劳的吗?” 红发男人局促的笑笑:“我们一直在赶路,可迟迟见不到城镇,干粮也都吃完了,我的孩子饿了整整一天,能麻烦您给他一点儿米糊喝吗?” 亚德里安和海神 “当然可以,快进来。” 亚德里安将男人迎了进来,这时候天空开始飘雪,旅人的肩头积了些落雪,一片洁白,壁炉内的火光打在白雪上,折射出清冷的微光,如同夏日的晨曦,但这光转瞬即逝,化成了雪水。 一楼有张长桌,左边连着小厨房,亚德里安喜欢在厨房里捣鼓食物,总是从最近的镇上采买调料和面粉。他从厨房端出刚做好的熏鳗鱼,上面撒着切成小块的洋葱,还有白面包,和加了黄油的米糊。 “谢谢你,我叫阿林斯。” “亚德里安,我的名字。”他坐在阿林斯的对面,给自己到了一杯淡啤酒,“你要来点吗?这是我新酿造的。” “那太棒了,我来这路上都结了冰,脚都冻麻了,正好来点酒暖暖身子。”阿林斯捧着木碗,呷了一口,倒是比想象中的香甜,胃也舒服了不少。 阿林斯将孩子抱在腿上,亲了亲他的小脸,孩子开心的拍着手,咯咯的笑着。 “伯恩快看,这是你最爱的米糊,你乖乖吃完,爸爸晚上就给你讲故事。”他耐心的哄着孩子,将木勺一口一口的喂进小伯恩的小嘴,又不停的用手帕擦拭他最近的水渍。 亚德里安觉得这是个身份高贵的男人,却一点都不介意做有违身份身份之事。 “恕我直言,在这个鬼天气赶路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据说月底又会有一场暴风雪。”亚德里安善意的提醒道。 这当然不容易,大海以外对于他几乎是陌生的土地,就连奢华雄伟的城镇也充斥着动物恶臭和小偷,他时常承受着来自人们算计、不善的目光。 但阿林斯并不想表现出怨恨挫败的模样,他努力勾起嘴角,表现出欢快的模样:“就当是一种探险了,我有小伯恩,这路上也不是这么无聊,是不是,伯恩?” “爸爸,喜欢爸爸。”伯恩咿咿呀呀的笑着,幸福的拍了拍手。 阿林斯温柔的抚摸着伯恩的头:“他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词了,我在慢慢的教他认字,这孩子很聪明,我几乎不用在学习上为他操心。” “我敢打赌一定是你教的好。” 此时楼上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七八个孩子欢快的从楼上跑下来,阿林斯看见他们又一瞬间的错愕,因为孩子们的样子都奇怪无比,在阴影处往往显得狰狞可怖,是各种族的混血,他们的模样被世人视为恶魔的象征,认为是神对不同种族通婚的惩罚。 阿林斯敢发誓,他从不降下这种神罚。 他也不大喜欢这些相貌古怪的孩子,他只对美丽的事物感兴趣,但他很好隐藏了自己的神态,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恶。 他得给亚德里安留下一个好印象。 孩子们第一次看见高塔里有了客人,而这个男人身材高挑,美若星辰,像是歌谣中传颂的神祇,正微笑的望着他们点头示意,他们眼神里流露出好奇,叽叽喳喳挤作一团,想靠近桌子又有些犹豫。 亚德里安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都围着坐好,凯恩和我去厨房帮我把炖菜端出来。” “我这就去。”一个满脸灰鳞的男孩小声答应着,对着阿林斯腼腆的笑着。 因为有阿林斯的存在,这一顿饭孩子们都吃的格外安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举止,似在有意模仿阿林斯矜贵的举止和迷人之处,孩子们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好看,想给客人留下个好印象。 亚德里安顿时轻松不少,要知道每天招呼调皮捣蛋的孩子是多折磨人的事。 阿林斯突然开口道:“就你一个人照顾这些孩子很不容易吧?” “还好,反正我这人就是闲不下来。”亚德里安喝了一口啤酒,“我打算过几天就把孩子们送去教会学校和魔法学校,他们身上都有魔法天赋,要是一直跟着我,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阿林斯沉声道:“可是近几年以来,教廷对混血的偏见愈发加深了,我经过好几个城市,都有混血惨死在绞刑架上。” 亚德里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是教廷变了,还是光明神变了。新世界初期时,所宣扬的第一教义就是打破偏见,不再有人会因血统身份而丧命。” “人人平等这个宏伟的愿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实现。”阿林斯说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修道院都那么偏激,我总得带着孩子们去试试。” “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们,那我们会死吗?”一个头上长着羊角的女孩小声问道,她清澈的紫罗兰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惧意,“教廷的人说我们会会带来厄运,如果有一天闹了饥荒,一定是我们在使坏。” 亚德里安忿忿不平的说道:“别信那种鬼话,他们无权评判你们,庄稼丰收的事应该找旧神,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阿林斯扬起眉毛,听见旧神两个字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可是旧神早就已经不在了。”灰鳞男孩嘟囔着,“他们只存在于你的故事中。” 阿林斯放低了声音,抚摸着灰鳞男孩的头:“别放弃希望,你现在有房子住,有相互扶持的伙伴,还有爱你们的亚德里安,这种幸福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灰鳞男孩看到自己的朋友和和蔼的亚德里安,重重点点头:“我会保护好他们的。” “对了,还有几天就是神诞日,这些小礼物你们一定要收下。”阿林斯掏出一路上搜集的小玩意,有口琴、书本、手链和精致的八音宝盒。 亚德里安连忙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太贵重了,我不过是请你吃了顿饭。” “你们都是好人,好人值得。” 他将礼物分发给孩子们,这是孩子们第一次收到礼物,他们捧着掌心的物件,相互交换欣赏,更加发自内心喜欢这个和蔼优雅的男人。 亚德里安诚心的邀请道:“要不你多住几天再走吧,你带着孩子可抗不住随时而来的暴风雪。” “谢谢你,但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阿林斯微微一笑,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眼角透着一丝忧郁,脸色笼罩了一层乌云。 伯恩此时眼圈发红,哽咽道:“我要妈妈,妈妈。” 亚德里安皱起眉头,略显担忧:“能冒昧的问一句,出了什么事吗?我看看能否帮得上忙。” “没别的大事,我在找孩子的母亲。”阿林斯两眼低垂,显得心事重重。 “是被抓走了吗?” “不是,她只是不见了。”他说着,脸色沉了下来,容貌也变得有些阴沉,“如果她愿意,会随时回到我的身边,可我等不下去,只要她还活着,我就会一直找下去,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伯恩也不行,伯恩也是混血人鱼,天生就需要关爱,小人鱼若是没有父母陪在身边,会因悲伤而死的。” “伯恩的母亲是人鱼吗?” “不是。”他停了一下,说道此处喉咙干涩的厉害,又呷了口啤酒,“我才是人鱼,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待在我身边令她太窒息了,她才会走。” 亚德里安盯着他,一脸震惊,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女人抛弃这么完美的男人,他更加同情阿林斯,他一个人穿越大半个陆地,落寞脆弱、无依无靠,只是为了找到她,直到自己筋疲力竭,再无希望。 还有小伯恩,那么可爱的孩子呀,她怎么舍得丢下他呢。 过了许久,亚德里安愧疚的说道:“真不该问你这些,但我相信她一旦想通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外面再好也比不过家的温暖,而且你们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没关系,有时候说出来心情也会好一点,而且,你总是这么好,从我一见到你就是,我也愿意和你说说心里话。” “哎,别那么说,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此时门外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人在愤怒的嘶吼:“放开我!听见没有!不然我.....啊!疼死了!别打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高声道:“你们聋了吗?解开我的绳子!” “等我找到瑟兰因,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他不会允许你们这么猖狂!” 一道冷漠的男声制止了他:“闭嘴,你吵得我头疼。” 有女人在低声笑着,她说了些什么,屋内的亚德里安和孩子们听不大清楚,但嘶叫的那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亚德里安歉意的笑笑:“应该是我妹妹他们回来了。” 阿林斯听出了塞尔斯的声音,身心仿佛触电了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她的模样又瞬间跳了出来,她能感应到自己吗? 阿林斯竭力表现出平和的表情,机械的站起来,臂弯里抱着伯恩:“谢谢你的招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期待塞尔斯见到自己的那一刻。 这种炽热的感觉笼罩着他,其中夹杂着报复的快感,乌洛安留给他的伤痛经久不散,他会将自己的痛苦全部奉还给他,这怨恨犹如那天在海底他刺穿自己鱼尾,将他活生生钉在礁石之上。 他也要在乌洛安的心脏处留下这种痛苦,他可以保证,这痛苦终身难忘。 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打开门的那瞬间,怀里的伯恩脸上满是孺慕的愉悦,开心的向门外之人伸出手,大声道:“妈妈!” 龙神被打了 塞尔斯看到那个叫自己妈妈的孩子,脸上浮现出惊愕。 “妈妈?这家伙可没有神的血统。”乌洛安看着她苍白的脸,以异常冷静的语调问她:“你认识这个孩子?” 被绑住手的尼尔加疑惑的偏过头,他的嘴被团布堵的严严实实,仍不妨碍那明亮的双眼在她和孩子身上来回扫视,似要从他们身上找到点什么隐蔽的秘密。 塞尔斯总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缓缓摇头回应:“我不认识。” “那就让他走。” 孩子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否认,持续不断的叫着“妈妈”,就像突如其来的暴雨,敲打她的头,塞尔斯停顿不语,站在那陷入沉思。 阿林斯柔声安抚怀里的孩子,对乌洛安恳求道:“再等等,给她点时间,她会想起来的。” 孩子委屈的表情迫使她想起这个孩子是伊里森的孩子,他有一双和伊里森一样漂亮的眼睛,五官稚嫩生动,头发是浓厚的黑褐色,柔软的像丝绸一样。 一双胖乎乎的手臂向她伸来,努力的想挤进她的怀里。 塞尔斯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我知道了,这是那个在海难中降生的小家伙。”塞尔斯对乌洛安说道,“你还记得吗?我跟你提起过那条古怪的人鱼,他们是雄性生子,这就是他的孩子。” “或许吧。”乌洛安瞥了一眼这个孩子,目光看不出一丝温度,只想想快点将这二人打发离开。 她知道阿林斯照顾着这个孩子,他本没有什么义务,却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去爱他,可是她没有想过阿林斯会带着孩子来找她,一时间充满了无措。 她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阿林斯,太麻烦你把这个孩子送来了,我打算一找到这孩子的生母,就亲自去接过来。” 阿林斯说道:“小人鱼得有父母陪伴在他们身边,敏感可怜的小东西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他需要你。” 她不禁走过去,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脑袋:“他真可爱,你给他取名字了吗?” 阿林斯微微一笑:“我叫他伯恩。” “伯恩,你好呀。”塞尔斯捏了捏他圆嘟嘟的脸,伯恩笑得的更开心了,“你把他养的真可爱。” 小伯恩用脑袋蹭着塞尔斯的手,手舞足蹈的说道:“要抱,要妈妈抱。” 乌洛安一直默默的看着这叁人,眼神清楚的流露出愤怒,然而,他隐忍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 塞尔斯抱起柔软的伯恩,他乖乖的躺在自己的臂弯,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流露出无限的的依恋。 阿林斯也微微弯着腰,捏着伯恩的脸,笑道:“伯恩眼里只有妈妈,一看见妈妈,就不要爸爸了吗?” 伯恩又开心的说道:“爸爸也好!” 清晨的风裹挟的寒意,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不知为何,这次的树枝抖的比以往更为猛烈。 尼尔加悄悄看了一眼乌洛安,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乌洛安想他再也看不下去这副阖家团圆的场景了,翻涌的怒火仿佛触动了心中某种记忆。 他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那个男人绝不是别人。 “我们可以留下这个小家伙,在找到他母亲之前我和塞尔斯会照顾他。”乌洛安出声说道,“至于你。” 他低低笑了一声,用古老的龙族语言清晰的吐出一个词,铿锵有力,犹如从地心深处传来的震抖。 谁都能听见,但没人能够听懂,除了塞尔斯和亚德里安。 他们在降临这个世界后,曾学过龙族的语言。 塞尔斯知道那个词的意思,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词汇,表示乌洛安的耐心即将耗尽。 亚德里安从塔内走出来,完整的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难免松了口气,刚刚他还真误以为这真是塞尔斯的孩子。 而乌洛安的那番话又令他提心吊胆起来。 要知道她身侧的龙神可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一个外来者的孩子,虽然他俊美强大,可冷酷无情,难以接近,缺乏仁爱之心。 而且龙神在大陆上一直是个谜,只要他一现世,便会吸引大批的追随者,除了新世界最初那几年和欧兰港口之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没有神使随侍在侧。 但他对塞尔斯的感情忠诚如一,也会以同样的要求约束她。 亚德里安瞧见塞尔斯有些不安的站在那,仿佛随时会晕倒,他试着打圆场:“你们想进去喝点淡啤酒暖暖身子吗?” 但这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阿林斯并未在意龙神的挑衅,面容平和的说道:“我行路已久,才走到塞尔斯的面前,我的去留,也不是由你来掌控。” 塞尔斯抱着孩子,歉疚的对阿林斯说道:“对不起,阿林斯,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方便招待你了。” 阿林斯站在高塔的阴影之下,他的影子显得冷冷的。他身上流露出某种失望,仿佛高塔灰暗的色调与他的情绪融为一体,覆盖着一层抹不开的忧伤,尽管细微如丝。 他垂下眼,轻声道:“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向前走了几步,又留恋的回过头看着伯恩毛茸茸的脑袋。 塞尔斯对他的目光视若无见,对乌洛安说道:“你要抱抱他吗?” 他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倾身将这个孩子抱起来,但他那双冷硬的大手一触碰到伯恩时,这孩子就奋力扭动起来: “放开我!我不要你!我要爸爸!” 乌洛安单手将他从后颈提起来,幽暗重瞳倒影着他挣扎的身形,一句话也没说。 阿林斯怒气冲冲的说道:“放他下来!你会扳断他的脖子的!” 塞尔斯也说道:“还是让我来抱着他吧。” “安静点,伯恩,我没有阿林斯有那么多耐心。”乌洛安冷冷盯着他,“你若是想乖乖待在这里,首先就要学会乖顺。” 伯恩眼角渗出了泪花,小声抽泣着,细细长长的泪水爬过他的面颊,流进厚厚的衣领里,他垂着手,连擦拭泪花的动作也不敢有。 他害怕的望着眼前的黑发男人,他冷酷的目光摄住了他,颤声道:“我讨厌你,我要爸爸。” “在这里,你没有爸爸。” “不,我有!”这句话触碰到伯恩心头的禁忌,愤怒甩动尾巴,他才不是没人管的孩子,裹着他尾巴的棉布被他抖动在地。 突然之间,发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连一向谨慎的龙神都没有料到这一幕。 “啪”的一声,小小的鱼尾拍在龙神冷峻的侧脸。 空气中的气息瞬间停滞下来。 渣乐: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能否允许我这个星期六更一下绿茶? 塞尔斯与尼尔加 塞尔斯睁大了眼睛,露出想笑又不能笑的痛苦表情,手指掐着掌心,直到自己能恢复正常说话的语气。 她咳嗽一声,从乌洛安的掌心抢过伯恩,他一开始并不愿意给她,紧紧揪着伯恩的衣领,但对上她清澈的宝石蓝眼睛,心口轻轻颤了颤,塞尔斯喜欢这个孩子,一想到这,他不甘心的松了手。 塞尔斯对他露出了笑容。 她是他绝无仅有的爱人,只有在她面前,乌洛安将暴躁易怒的情绪转化为深沉的爱意,他觉得自己正在变得更为感性,总是寻思怎么取悦她,想让她在自己的身边觉得开心快乐。 亚德里安连忙抱了过去:“让我来抱抱他吧,这小家伙可真沉。” “看好他,亚德里安。”乌洛安的声音冷酷无情,“下次他可没这么走运了。” 乌洛安看了一眼亚德里安怀里的人鱼,正对着他吐泡泡,满脸挑衅的模样。 他冷冷偏过头去,无视了幼崽的无礼,将目光落在银发女神之上。 塞尔斯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别担心,我有我在,你们会相处的很好。” “我对伯恩不感兴趣。” “你让我想起了从前,我也被鱼崽用尾巴甩了一脸,那滋味,滑溜溜的,像条泥鳅一样。”塞尔斯感同身受的感慨着。 “你肯定先欺负他了。” “别这么直白,换个角度想想,你看我们是如此的有缘,能有几个神能被鱼崽......”塞尔斯继续安慰着乌洛安。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乌洛安放过了伯恩,但也受不了如此丢脸的事被她反复提及。 “你真好,亲爱的。”塞尔斯欢快的握住他的手。 乌洛安也同样回复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阿林斯握紧了拳头,他努力的想微笑,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却只是徒劳,冷冰冰的模样就像一座生硬的雕像。 他敛下幽暗的情绪,低声道:“乌洛安,伯恩还是个孩子,请你对他不要这么残忍。” “残忍吗?”此时,塞尔斯在他的身边,乌洛安异常平静,“对我而言,龙吃人鱼本就是世间规律。” 塞尔斯知道阿林斯是在故意说这样的话,如果乌洛安对他客气一点,礼貌一点,甚至不那么高傲冷酷,或许阿林斯也不会想要去激怒乌洛安。 塞尔斯耸耸肩,什么都没说,他们之间的敌意一直是如此强烈,从过去到现在,夹杂着新仇旧恨,她也一点也不想花心思去维护哪个男人,这根本不值得花时间去调解。 男人之间的战争就像糟糕的天气,总是那么无法避免。她应该清楚这一点,不该随便掺和。 她转过身捏了一把伯恩的小脸:“你们人鱼的胆子真大,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尾巴捏的淤青。” 伯恩软软的反驳她:“妈妈不可以捏我的尾巴,爸爸说了,妈妈只能捏他的尾巴。” 阿林斯欲言又止:“伯恩,我......” 这场谈话毫无继续下去的意义,是该让阿林斯离开了,于是塞尔斯打断了他:“伯恩,跟阿林斯道别吧。” 伯恩的眼里又噙满泪水:“可是,那是爸爸......” 而此时阿林斯果断的向伯恩摇头示意:“伯恩,要听话。” 伯恩强忍着泪水:“好的,爸爸。” “再见。”尽管他的绿眸下留着阴影,但还是优雅的向他们道别。 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塞尔斯对一旁看热闹的尼尔加笑了笑,眉眼弯弯,眼底却是不可捉摸的意味。 “现在,只剩下你了。”她说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尼尔加对她的想法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嘴被布堵着,只能发出小兽般的呜咽以示反抗。 她抓住尼尔加的肩膀,两个人一齐消失在众人眼前。 乌洛安对此无动于衷,大步走向高塔,亚德里安在他身后疑惑的问道:“你早就知道她的打算?” “不错,她是为了你,要找个机会潜进他的记忆里。” “为我?”亚德里安喃喃说道。 “有一种可能,是尼尔加将伊莱娅的灵魂藏起来的。”乌洛安的声音从高塔里传出来。 +++—————————————————————— 他们来到一处浴室,四面墙上各挂着一盏油灯,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油灯散发出来的灯光明亮无比,宛如猛禽的目光在打量者他们。 浴室被她设下了禁制,神明一旦身处其中,便不能动用神力,连她自己也不能幸免。 唯一的门被上了锁,堵住了尼尔加逃跑的路。 “你得先洗干净。”塞尔斯扯掉他嘴里的布,严肃的看着他。 “那你得先解开我的锁链。” “可以。” 尼尔加一被解开锁链,像只狡猾的狐狸逃出她的掌控,在浴室里四处奔跑,躲避塞尔斯的追逐。 “你抓不住我的。”尼尔加挑衅的看着塞尔斯,兴奋的脸颊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你跑的没有我快。” “别吹牛。” 她在后面紧追不舍,绕着浴室跑了叁四圈才逮到这只脏兮兮的狐狸。 塞尔斯抓到了他的肩带,将他用力的拉向自己。 尼尔加整个人挣扎起来,不走运的是他脚下突然打滑,撞进了她的怀里。 塞尔斯当然没有被他撞倒,而是借着他失控的身形,轻轻松松的将他抵在石柱上,严厉的逼视他:“只要我想,随时都能抓到你。” 她气喘吁吁,胸部不停起伏,尼尔加看到了方型领口下丰润的胸部。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热,她柔软的银发和白皙的肌肤,仿佛如秘银一般清凉,想抱住她,就在这里,抱住衣裙下她赤裸的身体。 他脸颊迅速绯红,但没有挣扎,盯着她的嘴唇,心中燃起了渴望,说道:“这不公平,你不能勉强我做任何事。” “你早该明白的,我是个强势的神,就连我哥哥姐姐有时候也不得不任由我为所欲为。” “我自己可以洗。”他大叫起来,试图掩饰身体里的欲望,“你出去!” “我会出去,但你得老实点。”她松开了他却把锁链重新拴在他的手上,另一边则是与柱子相连。 尼尔加闻言,不满的撇撇嘴,他很想让她看看,他真实的身体,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脏。 “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监视我。”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唐突,可话说出口又收不回来,只是盼望着她赶快拒绝自己。 塞尔斯看见了他因瞧见自己的胸部而脸红,目光躲躲闪闪,连脖子都有了层淡淡的粉色,他紧抿着唇,在压抑喘息,竭力控制住身体的欲望。 她默默的想着,真是个蠢货。 “为什么要监视你,你现在又跑不了。” “行了行了!”他显得有些粗暴,“你呆着这里真讨厌,我自己会洗。” 闻言,她的目光很快就掠过他,落在角落的柜子里,从容走过去,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 她打开瓶塞,将里面酒红色的液体倒入池中,热气腾腾的水池立即飘出一股茉莉花味道的浓香。 “这是什么?”他问道。 “洗掉你身上的臭味的。” “我没有臭味!” 她用蔚蓝冰冷的眼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他糟蹋了自己的心意。 他现在一点都不舒服,觉得自己被她羞辱了,她只把自己看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孩子,他一把撕开胸前的衬衫,露出苍白的胸膛:“你过来闻!一点都不臭!我每天都有洗澡!” 她别过头去,甚至懒得看他一眼,步履不停的走了出去。 尼尔加阴郁的脱掉裤子,一脚蹬开脚下的衣物,赤裸身体跳进水池里,整个人沉了下去。 他用力的清洗自己,肌肤被粗糙的手掌搓的通红,才从水中冒出头。 塞尔斯又进来了,她抱着一盒东西,跪坐在水池边,见他浮上来,指了指她身前的位置,不容置疑的说道:“过来,我要给你剪头发。” 他飞快的看了她一眼,以为她在玩什么把戏。 她补充道:“你头发太丑了。” 尼尔加可不想剪头,他觉得自己发型简直完美极了,不长也不短,就连发色也是淡淡的褐色,符合他的审美。 塞尔斯又说道:“如果你不过来,我就揍你。” 小腿处还有几块淤青没有消下去,算了,反正头发还能再长回来的,他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她马上摁住他的肩膀,生怕他突然又逃离,一手握着剪刀,眼神充满了探究,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我不会弄疼你的。”她略微放低声音,“这次我不骗你。” 随后她放下了剪刀,撩起他额前的头发,用梳子来回的给他梳头,她的力气温柔而坚定,自己的脑袋也被她拽着左右前后的晃动,对于打结的头发她总有法子弄散,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痛,在她的手指之间一下子顺滑起来,散开,松松软软的任由她梳理。 尼尔加刚开始还浑身紧绷,神经质的沉默着,这还是头一次,一想到她在为自己梳头,她的气息无处不在,连玫瑰花的香气也阻挡不了,难免有些不安。 “你若是累了,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轻轻说着,只有尼尔加放松警惕,她才有机会进入他的脑海而不被发现。 “不,我睡不着。”他结结巴巴的回应着,听起来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让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尼尔加的心事 渣乐:为啥没什么人说话了,是我‎‌‍‌‎奶‎‍‍‎‌子‍‌不够大,还是腰不够细了? “《启示录》怎么样,这个故事及其具有教育意义。” “教育?你把我当什么了,无知的孩子?” “那换一个,《光明王子》,男人们都喜欢看冒险故事。” 他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一个靠诸神庇佑的主角,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金雀花的哀歌》,还被改编成了歌剧,是这个作者最好的一部作品。” “但是男女主最后都死了,我不喜欢悲剧。” “那《长毛的铁棺材》呢?”塞尔斯急着道。 “这个人努力的想写出杰出的作品,可用词矫揉造作,写出来的东西虚张声势,看看吧,他到现在还住在屎一样的街区里。” 塞尔斯紧紧揪着他的一撮头发,差点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把他拔成一个秃子。 他得意的说道:“女神大人,你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讲吗?” 这幅趾高气扬的模样仿佛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塞尔斯冷冷笑了一声,随即恼火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你还有没看过的书吗?” “只要是我都看过,我有的是时间。” 塞尔斯此时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你肯定没有看过禁书。” 教廷不允许百姓私自印刻禁书,市面上流通的都是经过神职人员一再检查的书籍,老少皆宜。 “那些邪恶之徒写的东西,我没有任何兴趣。”尼尔加以为她说的是那些邪教的宣传读物。 “不,不,你太年轻啦。”塞尔斯站了起来,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一本图案精美的书本,文字是双色印的,上面刻着花体字《祝祷词集》,她把书递给他,“打开看看。” 里面只有前几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后面则是大胆靡艳,充满生命野性气息的裸体图画,有男有女,无一不袒露年轻美好的肉体,美而不淫,他正面对的这一幅是一男一女在荡秋千,女上男下的姿势,衣衫半解,两人相拥而吻,而在一棵树的背后,有个男人正在窥视他们。 还有闺房姿势的插图,虽然画面很小,只在页脚出现,但他还是眼见的发现了。 但尼尔加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闭上眼睛,心跳加快,合上书本的时候手心都有些颤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竟然收集‎‎‍‌情‍‌‎‍‎色‌‌‍‎‎文学。” “瑟兰因手底下的信徒就是太极端了,多么美的艺术非得搞成异端,成为罪恶的代名词,况且它还值很多钱,一百年前出版,共分有好几部,分为人类、人鱼、精灵、魔族和半兽人,可惜我只保存了人类版本的,花了大价钱从中介商那买下,据说是个老伯爵的私藏,这个老东西可是当做睡前读物夜夜捧在心口入睡,要不是在他死后,他儿子付不起高额遗产税,也不会想卖掉他的宝贝。” 塞尔斯继续忿忿不平的说道:“画人怎么能有罪呢,身体更是没有任何罪恶,有病的是教廷和他们的法律,如果连自己身体的美好都不能容忍,这根本就是一群野蛮人。” “哦......”他神色恍惚的回应着,眼神一直盯着书的封面,他对裸体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有男女‌‌‍‎性‎‎‌爱‍‎‌的姿势却在脑海中左右回闪,一种陌生的眩晕感即将逃出他的掌控。 好像是女人骑在男人的身上,不对,应该是男人抱着女人...... 有那么一会儿小腹下涌起强烈的渴望,像怒火一样席卷了他的理智。 “如果你不喜欢,就还给我。” “别,我......我先看看。” 突然之间,她攥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蓝眸注视着他惊慌失措的脸孔。仿佛看穿了他的窘迫:“这是艺术,别被毛头小子的欲望困扰住了。” 尼尔加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木讷的由她捏住下巴,一动不动,脑子里瞬间失了意识。 “这只是图画而已,别上瘾了。”她叮嘱道。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事实上喉咙紧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默默的看着她,盯着她柔软的唇,想象自己贴在上面的感觉。 “好了。”她轻拍他的脸,把他的脑袋转回去,他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握住书本,也没有打开它。 瞧瞧,‎‎‍‌情‍‌‎‍‎色‌‌‍‎‎文学的巨大价值仍有待挖掘,它总是被世人低估,只需要低廉的制造成本,甚至能改变两个人势同水火的关系。 这是难得的好时机,塞尔斯趁机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他的记忆很简单,没有勾心斗角的纷争,从小就为生计挣扎,挨过打,也打过别人,可依然保持着纯粹的善良,他没有害过任何一个神明,简直纯洁的宛如一张白纸,疑惑的是从尼尔加成为新神开始,他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但塞尔斯感觉得到,他潜藏的渴望,想与其他诸神一样,能光明正大的出现。 可在记忆深处,一个非常隐晦的角落里,塞尔斯捕捉到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是他和瑟兰因一同去解决魔兽的老巢。 他眼中的瑟兰因穿着白色的斗篷,带着白色的兜帽,胸口别着金光闪闪的天使金针,他伸出左臂,让猎鹰在他的臂膀上降落,一身的白衣在烈日下煜煜生辉,可比肩太阳的光芒,照亮整个地带,瑟兰因察觉到尼尔加在注视着他,对他微微一笑,双眼如耀石般闪烁发亮,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完美无瑕,就像他本人一样没有任何瑕疵,如日月,庄严优雅,无人敢直视他。 尼尔加的目光黯淡下去,如果恐惧是冰冷黑暗的,那他的自卑也是如此,他的面孔一点也不像神明,仿佛成为了其他神明的衬托,没有高贵的外表,只有骨子里洗不掉的卑劣,如果他以这幅幼稚平凡的面孔出现在世人面前,没人会相信他,没人会爱他,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他无比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只是一个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独自面对孤独的人。 塞尔斯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他所有的记忆,而这所有的一切没有关于伊莱娅的。 塞尔斯有些理解他的自卑,难得生出一丝同情。 “喂,醒醒,别发呆了。” 尼尔加从恍惚中惊醒,发现自己还身处在热水里,不由说道:“怎么啦?” “你自己看。” 手里被塞进一面镜子,为了让他看的更清楚,她还举着蜡烛凑过来。 他定定望着镜子里的人,相貌十八九岁,有着不屈的灰眼睛,燃烧的烛火在瞳孔里发亮,没有了能盖住额头的浓密卷曲褐色长发,油灯下的脸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鼻梁坚挺,五官突出,皮肤有些苍白,尤其是丰润的嘴巴在脸上的比例有些偏大,却是意外的和谐。 他还不太习惯这幅模样,摸摸了镜子里男人的头,一头短发只有一厘米那样长,可能甚至还不到一厘米。 他怒了努嘴,刚硬的面孔浮现出生动的表情,还行,至少不让人讨厌。 塞尔斯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整洁多了,你发质粗硬不适合留长。” “是吗?”他再一次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站起来,松动僵硬的肩膀,边走边说:“我得走了,干净的衣服在柜子里,书看完之后记得放回去,你要是敢私吞,我就揍你。” “等等......” 他还没有说完,塞尔斯就推开门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失落的垂下头,却看见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安静的躺着一只钻石耳钉,是她落下的东西。 尼尔加把耳钉捡起来,在指腹摩挲着它坚硬冰冷的触感,是一只漂亮的耳钉,令人忍不住据为己有,他又一次拿起镜子,偏过头,望着镜面上的耳朵,将耳钉摁进了耳蜗。 +————————++ 不到中午,塞尔斯去了附近城里的集市,她得去镇上帮亚德里安收养的孩子采办冬天的棉衣、羊毛袜子和围巾。 真是一份糟糕透顶的工作,她被人群挤得头晕眼花,还有臭气熏天的牲畜熏的她作呕,最近也不怎么太平,城市的郊外遭到了袭击,村落被烧成平地,具体是谁袭击的,治安官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抓了不少人,但一无所获。而城里一下子涌进来数不清的游民、孤儿,都在暗中盯着你的钱包。 所有的人都在囤物资,食物越来越少,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塞尔斯没了讲价的兴致,你一犹豫几秒,东西就会被人抢走,最贵的是铁,如今成了稀罕物,几乎都被骑兵买走了。 照顾孩子这事儿就得需要经验丰富,耐心十足的人来干。 她只想躺在床上睡大觉,吃蛋糕。 拖着疲惫的身体,她慢慢回到森林,却在树下看见阿林斯在深处徘徊,修长的身形沉浸在林中暗影里。 他还在这里干什么?她想不明白,只好诉诸武力。 塞尔斯蓦的冲过去,如离弦的箭迅速,揪住他的衣领,毫不客气的把他往树干上砸,“啪”的一声,枝干晃动,树叶哗哗落下。 “你有事?”她毫不客气的询问他。 “我担心伯恩。”阿林斯被她抵在大树上,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一点都没有生气,澄澈的瞳孔里是一种深邃而柔软的绿意,平静包容,‎‌‌‍诱‎‌惑‎‍‍十足。 “我得提醒你,担心归担心,但是别给我惹麻烦。” “我没想给你惹麻烦”他嗤笑了一声,“还是你担心乌洛安会有麻烦,乌洛安有女神的宠爱,他也不会有麻烦。” “别耍把戏。” “我怎会让你烦心呢。”他轻轻说着,伸出手抓住她,狠狠拉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嘴唇,一个充满了欲望和苦涩的吻,然后粗鲁的推开了她。 “我一向都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不想我出现,我发誓乌洛安一定看不见我。” “你知道就好。”她高傲的扬起下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变的无情冰冷。 他从塞尔斯身边走过的时候,说道:“小心些,这附近有邪恶的东西。” “你也察觉到了?” 他点点头,望着这座被黑暗笼罩的森林,在这几个月内,土壤浸透了无数人的血,即使是教廷的人,也难逃厄运,叹道:“我预感到了它们,是战争和瘟疫。” 塞尔斯得把这句话带给亚德里安。 黑暗将至,赶紧逃命吧。 和龙一起(微h) 一日将近,塞尔斯身心俱疲的回到塔楼,伊莱娅的下落一无所获,到底是谁策划了这一切?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带走她? 她推开房门的时候,乌洛安就坐在床前,灰暗的光线照耀着屋内,他的半边脸仍是陷在阴影里,伯恩已经熟睡了,身体蜷缩成小小的球。 看到她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目光比之前要温和一些,但黑色的双眸依然冷酷,唇角紧抿,一如往日的漠然。 “你回来了。”他说,“有发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她将身体靠在门框上,疲惫的摇摇头,“线索断了。” 他冷硬的面孔闪现出某种兴趣,不经意的说道:“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超脱神的存在......” “只有父神和母神,可他们一直待在后花园里,不插手世事很久了。” 他将伯恩伸在被子外的手轻轻放回被窝里,站起身,同她往外走:“你会找到答案的,你总是那么幸运。” “也不总是。”她清了清喉咙,“看来你和伯恩相处的很好,对待小孩子要一步步的来,只要找到了窍门,得到他们的喜爱简直易如反掌。” 他不屑的哼了一声,压下心中的不耐烦:“伯恩总是哭,整栋塔楼都是他的嘶叫,亚德里安忙着做晚饭,和照顾其他孩子,只有让我来看着他,我一来这坐着,他就躲在床上睡觉。” “你一定是吓着他啦,笑一笑,亲爱的。” “我不喜欢孩子。”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话语中隐隐有些委屈。 高塔中随处可见四下奔走的孩子,他们在玩捉迷藏,还有好多人躲在暗处悄悄的窥视他们二人,塞尔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她还不想让未来的黑暗惊扰到他们,叹道:“咱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吧。” 他拉着她躲进另一座惨败的塔楼,只剩下叁层楼那么高,这里远离的喧闹的孩子,空气中只剩下冰冷和安静。 “你听说......唔......”她还没说完,乌洛安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背抵在石墙上,手覆上她的脸,她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却没有挣扎。 他低下头来,感受着嘴唇吻在她肌肤上的感觉,嗅到她水果般清甜的气息,阖上双眼,心头浮上难言的挫败,说道:“为什么总是这样.....” “等你回来,等你来找我。”他不甘的说道,“还要等着你的情人上门和我算账。” “别这样,乌洛安。”她微微昂起头,在愧疚和欲望之中挣扎,最后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热情全部交给他的唇,任由他锋利的牙齿摩擦她柔软的肌肤。 他松开箍住她肩膀的双手,撩起她的裙子,从大腿往上,一直沿着柔软的曲线缓缓抚摸,直到覆上她的‎‌‎‍乳‎‍房‍‌‎,乳尖因为他的抚摸而坚挺,当他用力揉弄的时候,她会在自己的耳边低声的哼吟。 他愈发啃咬着她的唇,手臂掌控着她的背脊,将她紧紧贴着自己,舌头疯狂的舔舐她的嘴角,舌头迎上她的,体会舌尖相互触碰的感觉,本能般的让她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急促的喘息压抑在两人的唇齿之间,触动两人隐蔽的欲望,塞尔斯几乎要溺毙在他的吻里,如果不是他用手臂楼主自己的腰,她只怕会跌倒。 两个人对情事并没有什么经验,也不会玩特殊的花样,光是躺在稻草上,循身体的本能也能登上‎‌‍‌‎情‌‍‎‍‌欲‌‍‌的巅峰,她扯着乌洛安的袍子,系带被她不小心打了个死结,她怎样都解不开,乌洛安笑了,锋利的指甲绞断了系带,缓缓褪去自己的衣袍,直到一丝不挂。 塞尔斯肯定不会忘记这一幕,乌洛安浑身赤裸坐在干草堆上,她仰着头抚摸着他的脸、脖子、喉结,他低着头,温柔的看着她,拉着她的双手放在他的胯下。 只要塞尔斯揉捏他的私处,他的双唇会颤抖,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她仰躺在草堆上,他修长健硕的身体覆盖上来,在她身体里极尽探索着,不疾不徐的挺送,以无限的温柔和耐心抚慰着她的疲惫。 细碎的草沫子黏上了他们的身体,随着他们的律动而不断搔挠着他们的私处,与乳白色的‌‌‎精‎‍‌‍液‎‍‌‌混淆在一块。 “嘘,别让他们听到了。”他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放松点。” 她抚摸着他结实的身躯,手指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来回抚摸着他背脊起伏如山脉延绵的曲线。 直到她醒来时,已是后半夜了,房间里一片阴暗,光线幽微,她好一会才适应下来,对上光秃秃的墙壁和残破的天花板,乌洛安让她枕着他的臂膀,两人紧紧相拥,他似乎一夜没睡,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夜仍是安静的吓人,乌云横亘天空,如深渊般不可捉摸的宁静向更远处蔓延,她能感受到那种黑暗,即使亮的惊人的月光也无法刺穿它的壁垒。 脑海里有一件事,在啃食着她的思绪,阿林斯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令她焦躁不安:“明天你可以陪亚德里安去趟城市吗?” “为什么?” “他要送孩子们去教会学校,这一路怕是不安全,全是鸡飞狗跳的事,听说王国之间在相继爆发叛乱。” “那你呢?” “我得去一趟光明神的宫殿,和他商讨关于神弃之地的事,我在神弃之地撒下的种子没有光存活不下去。”她长叹一声,“若没有必要,我决不会去找他。” “你对他的看法比我想象的还要低。” “你一定很开心吧。”她暗自苦笑。 “当然。”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会尽快去神弃之地找你的,我知道你需要钱,这些日子我攒了很多金币。” 真是个傻瓜,她忍不住用力的抱紧了这条龙。 ——————————+++++++ 一大早,塞尔斯就把亚德里安从被子里拽出来,衣服裤子还有羊绒袜子一股脑的扔了过去,催促道:“快穿上,没时间了。” “怎么了?”他一脸困惑的揉着眼睛。 “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博弈不可避免,我能感觉到黑暗的力量正在崛起,而瑟兰因的力量日益衰微,日月在淡褪。”她顿了顿,尽量安慰道,“但光明迟早会归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啦。”他惊讶的望着她,“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学克拉伦斯惺惺作假的那一套,直接说有危险不就行了吗?” 她阴着脸:“闭嘴,带上孩子们和乌洛安一块走。” 他盯着她,仿佛塞尔斯骗了他的财宝,惊慌失措的问道:“那你呢?不和我一块吗?” “当然不。”塞尔斯又重复了一遍,“我在神弃之地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唉,天生的劳碌命,况且我又不是没给你找保镖。” “可我不敢使唤乌洛安......”他看上去很忧伤。 “得了吧。”她语气不善的说道,没耐心哄着犯傻的哥哥,“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万年之间的场景吗?你可是第一个冲过去拔剑砍他的人。” 他这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仿佛天塌了一样:“那我更不敢和他说话了,我可是你哥哥啊,你竟然要丢下我。” “当我哥哥是一回事,至于我对你好不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知足吧,世道艰难,咱们能活着就不错了,我会在神弃之地等你,那个地方需要你这样出色的工匠,你真该看看那些人住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塞尔斯这个小混蛋。 亚德里安的来信 塞尔斯来到瑟兰因的居所,但侍奉在此的神使告诉她,光明神已经有半个月未曾回来过了。 神使面露苦涩:“最近精灵森林出现了许多古怪的事,去了好几位神使都没了音讯,大人担心不已,就亲自去了。” “有传口信回来吗?” 神使摇头:“没有,我们也联系不上大人,虽然大人想独处的时候也会失踪一段日子......” 此处晴空万里,风凉爽温和,鲜花在风中摇曳,深处黑暗太久,塞尔斯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宁静了,屋顶上洒满了柔和的亮光,看上去与往常无异常,但却实在太过安静,似乎神明的离去,带走了这里的欢愉。 塞尔斯决定留在这里等他。 但一晃半个多月过去,瑟兰因仍是没有回来,去大陆打探消息的神使一个接一个的失踪,她心中的不安在逐渐加重。 一天傍晚,塞尔斯在花园里散步,小恶魔叼着一封信来找她,难以言喻的焦虑又笼罩住了她。 小恶魔把信给她:“亚德里安在黑港等你,他很着急。” 她点点头:“辛苦你了,我先看看信。” —————亚德里安的信的分割线————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了,因为你是个十足的混蛋,你早就料到了海神会一路跟着小伯恩,你一直都了解他,了解他没有那么大度会把一手扶养长大的孩子拱手让给别人。 你把我丢进水深火热的地狱里独自煎熬,自己却在外逍遥,不管不顾的把这个烂摊子扔给我,我现在天天处在两位神明争端的风口浪尖,担惊受怕,连喝口水都要一再斟酌。 我究竟哪得罪你了? 我还得辛辛苦苦给你修几十年的房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对了,海神是个王八蛋,他和龙神都是。 我早就想跟你告状了,但一直抽不出时间,我很忙,得照顾一大群孩子,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只有蹲在茅房的时候才能挤出一点时间给你写信。 我们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伯恩被一群半路抢劫的半兽人吓了一跳,总共有一百来个,可怜的家伙们,身高足足有两米却穿的比我们还破旧,幸好有龙神在,这一切都完美的解决了,可伯恩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嚎哭,或许是因为龙神镇压的手段过于血腥,他直接化作原形将他们烧成了黑煤炭。 我现在就是用半兽人的黑煤骨头再给你写信,我本来是留着当画笔的,骨质硬,不容易断。 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羽毛笔和墨水都买不到。 好了,回到正题,这次我以为像以往那样,给伯恩唱几首歌他就能停止哭泣,但他哭了很久,直到嗓子哑了都停不下来,我哄的嗓子也快哑了。 此时海神出现了,伯恩一见他,就止住了哭声,扑进他怀里,委屈的模样仿佛有人虐待了他。 如果你以为这样能解放我的耳朵,就大错特错了。 海神看起来很愤怒,开始指责龙神不管孩子,只会在你面前装模作样。 我假惺惺的劝了几句,虽然我也无比赞同海神的看法,龙神看伯恩的目光就像在凝视一个傻瓜。 果然,龙神开始冷嘲热讽,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模样,低下头整理行李,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其实听的一清二楚,海神真是个人才,我活了这么久从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能说会道的。 如果我是龙神,也选择拒绝争辩,直接动手。 危机感迫使我不能再继续偷听下去了,为了给两位尊贵的神明一个无人打扰的争辩环境,我拉着孩子们走远一点,开始搭帐篷,生火做饭。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我不知道,只听见“砰”的一声,山顶上炸开了花,轰隆隆的巨响,无数的碎石滚滚落下。 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得不丢下帐篷,又带着孩子们逃跑,碎石压住了我们的行李,里面有我们全部金家当,如你所见,我们已经二十天没有换过衣服了,臭的跟鸡笼一样。 但这毕竟是身外之物,有神明的庇佑,我也不会在意这些浮夸的东西。 但是,他妈的海神竟然一直跟着我们(抱歉,哥哥说脏话了,你不要学。) 当晚我和孩子们瑟瑟发抖挤在山洞里,只吃了点煮碎了的草根,两个神明不知道上哪打架去了,我困的不行又不敢睡,你说有危险藏在阴影里,我就盯了一晚上的阴影。 结果无事发生,你故意整我? 两位大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海神语气斯文的跟我道了歉,让我们受了惊云云,但丝毫没有提及赔偿我行李一事。 我可以理解,人家是神,能屈尊降贵给我道歉就不错了,怎么能被世俗的金银财宝所玷污。 至于龙神,一个被我捅过一刀的龙,还能指望他嘴里蹦出什么话来吗,他能回来保护我就谢天谢地了。 面对海神的道歉,我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只好笑着说自己一点都不介意,孩子们没事就好。 就这样,海神加入了我们的大部队,他为人和善,而且学识渊博,很快就和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喜欢她他。 龙神对这个闪闪亮亮的红发男人视而不见。 有一次,海神对我说:为什么不给孩子们多准备几双袜子呢,好几个孩子的脚趾上破了几个洞,都生了冻疮。 这他妈的......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吗?(对不起,哥哥又说脏话了,你不要告诉海神。) 海神认真不解的模样刺痛了我的双眼,那双祖母绿的眼睛是如此的澄澈,可比拟天空之镜,或许之前发生的事都是我的幻觉。 我又只好胡扯你没给我多余的钱,我身上的金币只够饱腹。 他同情的望着我,向我保证。在下个城镇一定给孩子们和我置办几件新衣服。 可是我们走了几个城镇,到处都是被战火袭击后的焦土,贵族大臣被弓箭射成刺猬挂在城门口,裁缝店的老板早就跑的没了影,我的新衣服也遥遥无期。 我有点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两位神明搞得鬼,因为他们基本天天都在打架。 顺便一提,我在路上又捡了十几个无依无靠的孤儿,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了双亲,孩子们对他们极为友善,看着他们相处的愉快,我很欣慰。 接着,我们去了附近最大城镇的神圣教会学校,但那里的负责人一看见混血孩子的脸,就惊吓的脸色发白,义正言辞的让我们赶紧滚蛋,如果不滚他们告诉骑士团的人。 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接受一些正常的人类孤儿。 但孩子们都不愿意彼此分开,他们宁愿继续和我们流浪也不去学校。 说真的,看到这一幕我差点泪流满面。 我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孩子们来投奔你,我敢保证,这些孩子们都是品德高尚之人,有过人的天赋,善于吃苦,这意味着他们能为你的神弃之地带来巨大的财富。 你是个实用主义者,肯定能接受他们的,对吧? 唯一困扰我的就是海神和龙神了,因为我是你哥哥,所以我不得不经常被迫和两位神明聊天,他们无聊的时候只能找我说说话,因为我不了解他们,常常只能傻笑,但他们不允许我笑,非要让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个识大体的人,从不因为我是你哥哥,而对他们不敬,我除了顺从能怎么办,他们能轻而易举的击败我。 比如前天,海神问我看到这些种族受难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正在和他们一起受难。 但海神坚持不懈:我觉得神明给世人带来灾祸是警醒他们。 这时,一直沉默的龙神看了过来,他冷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显然想起了旧神对龙族做过的事,如果我现在同意海神的看法,他立马会把我烧成黑炭。 如果我反驳海神的观点,他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嘴上不说什么,谁知道他下次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欺负我。 最后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这个要视情况而定,神不总是对的。 龙收回了目光,继续闭目养神,我长吁一口气,逃过了一劫。 海神微微一笑,结束了这场对话,点点头,那模样简直是发自内心的赞同我:有道理,看来我得经常反省自己。 当你哥哥可真累,你真应该尝尝我现在的痛苦。 你说让我在黑港等你,但我们去往黑港的途中,海神每天都会捡几个孩子回来,我不知道他从哪捡的,他只负责捡回来,别的什么都不管,从来不考虑钱的问题,钱也不给我,仿佛认为孩子们不用吃饭不需要钱一样。 龙神将种种一切看在眼里,同样的,他选择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你只让他保护我,并没有让他给我钱。 现在我学会了一项技能,不用金币就能养活几十个孩子,我都有点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好了,就写到这,我腿蹲麻了,茅房的苍蝇一直往我鼻孔飞。 最后一句,我到黑港了,赶紧来接我。 塞尔斯的回信 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同情,一想到你在挨饿受冻,我就整夜整夜的失眠。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这个说法,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除此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五十五个金币,给你和那些新收留的孩子们准备点棉衣,别再找我要钱了,我手头是真的紧。 我承认是他们两位漂亮的外表欺骗了我,我看人的目光一向犀利,但遇到脸蛋漂亮的就说不准了,不过你换个思路,龙神和海神虽然糟糕透顶,这两个混蛋已经是我认为还不错的人选了,但至少能让你没有生命危险,并且不用付任何报酬,对吗? 说到危险,我这边也很不顺,光明神如今在费尔亚山脉下落不明,局势不容乐观,黑暗的影子在渐渐蚕食这块大陆,在收到你来信的当天我就去了一趟费尔亚山脉,你简直想象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乌云在头顶盘旋,近在咫尺,连我都感到呼吸困难,黑压压的,仿佛巨大的盖子将你困进了桶里面,所有的精灵都在往外在迁徙,他们告诉我,里面滋生出了某种邪恶之物。 不少精灵因此而丧命,而大部分的婴儿也被抓走,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得到了神谕,光明神让他们离开这里去有教会庇佑的地方。 我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这一定是黑暗神干的,除了他谁还会有这种恐怖的力量。他疯狂的举动令我感到害怕,我甚至觉得他疯过头了,我甚至忍不住想,光明神就是踏进这座森林才消失的。 老天爷,我到底做了什么呀,他如今的力量算是我一手促成的,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竟然是在和一头魔鬼打交道,私心蒙蔽了我,我应该早就警惕他的,他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家伙——欺骗、谋杀、背叛、篡权,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我更不想承认的是,黑暗神美丽的外表愚弄了我(我想你见到他的时候,也会被他的美丽所折服),我竟然认为他所犯下那些野蛮、无耻的事迹下竟然有颗柔软的心。 我真想把他拖出来打一顿,可我又找不到他。 在某种意义上,是我造就了黑暗神,我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很多种族因我的作为而死去,可我感觉不到杀戮的快感。 那天我不敢踏进这座森林,身体完全僵住了,黑暗迫使我停下脚步,我对里面一无所知,而且神力薄弱,就算我帮了他又如何,如果黑暗神在里面,我担心他一样会杀掉我。 一瞬间我只想缩回高塔里,不问世事,你肯定认为我胆小怕事,这些天我也不止一次的反思自己,在恍惚中度过。 我从小就被你们保护的很好,所有的大事小事都是你们决定,我只需要不给你们惹麻烦就行了,总的来说,我不是个值得信赖的神明,但我至少是个神,神不能退缩。 现在我想通了,在某种立场上,我不能置身事外,这是我挣扎了很久才得出的结果,管他妈的,我已经被卷进去了。 我必须得做些什么,因为你还生活在这里,还有我想保护的那些人。 不过我该怎么做呢?这个问题难倒了我,现在我特别想念埃斯特和克拉伦斯,他们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出法子。 我打算再去一趟这座森林找到光明神,我能感觉他现在很需要我,事实上我昨晚做梦梦见他了,我不觉得是他托梦给我,因为我醒来以后又把梦给忘了。 这加重了我的神经紧张,事情不能拖下去了。 我打算独自前往,邪恶之物能感受其他新神的力量,让它们更加狂躁,但它不认识我,或许这恰巧是我的优势,里面的东西会减轻对我的防备,认为我只是个普通人,说不定我还可以假装自投罗网,顺藤摸瓜,搞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虽然我觉得这个主意糟糕透了) 别担心,埃斯特把她的长剑留给了我,它会保护我的,我如果搞不定这一切会马上逃跑,很快就来找你。 所以,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别告诉龙神和海神,我相信你能对付的了他们。 说点愉快的吧,黑港有个地下交易场所,你能帮我找一本《精灵秘密》吗?我最近收到消息,拍卖会上有它的一席之地。 这是一本伟大的艺术杰作,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的美,但一定要记住,别看里面的内容,不然你会被魔法蛊惑,得用牛皮纸包的严严实实才行。 千万别让龙神和和海神看见它! 钱不是问题,等你找到书,小恶魔会给你两千金币。 求你了,哥哥。 小人鱼的母亲 魔界边陲有个小国密伊斯,连接着魔界边界与人类王国的要道,其世世代代效忠于魔王,领土不过一个人类小城,族人也就千人左右。 阴沉的城堡耸立在悬崖之上,充满了新世界初期的雕刻风格,到处装点着阴森古老的大理石恶魔雕像和彩色的挂毯。 谁能想到密伊斯的公主梅根斯维齐会与魔王成婚,尤其在这个艰难时刻,魔界之外的领土瘟疫肆虐,但在这幽暗的森林国度,婚礼极为高调,光婚礼的第一天就有十一场大规模的仪式。 昆图斯在来的路上曾听说,魔界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是因为魔王向黑暗神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供他驱使。 因为魔王的无畏牺牲,魔界几乎所有的贵族都到了现场,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就有万人左右,数十个小国齐聚一堂,维护这蛋壳般脆弱的外交关系。为了这次婚礼,魔王释放了所有的囚犯,无数桶葡萄酒倾倒进护城河,即使河道旁干瘪的土壤也被酒浸湿,阵阵飘香。 刚过早上八点,王后乘着狮鹫游街,群众在路边为新王后献上珍珠花编制成的花束,高声说着祝福语,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昆图斯轻易的混进了人群之中,他穿过曲折狭窄的巷道,企图穿过城门,进入到城堡里。 哨兵对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多看了两眼,掂量着他的利剑和破旧打满补丁的衬衫。 “拜托老兄,我从乡下来的,听说城堡里供应的酒都是陈年老酒,可比护城河里的白水混酒美味到哪去了。” “行了,进去吧酒鬼,满脑子都是酒糟。”哨兵嘟嘟囔囔,他今日过的不太愉快,因为别人都在庆祝,而他在站岗。不过这城里有几百个他这模样的流浪汉,哨兵松懈的大脑显然对他做出了宽让。 城堡里到处都是人,昆图斯也喝了酒,还把自己的水囊装的满满的,他从小就在城堡里长大,这个地方本能的让他感到反感,可他知道哪里最安全的所在。 童年的记忆对他并不友好,他还在蹒跚学步的时候时常遭到异母兄弟的痛殴,责打,他曾试图抵抗,可一个连话都说不全的孩童,对待敌人笨拙的缺乏经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记得那种感觉,惊吓中昏倒在地,醒来的时候孤零零躺在地上,咬着牙遍体鳞伤的爬回房间,在被窝里悄悄哭泣。 他躲进了魔后和魔王的大婚的房间,桌上摆放着佳酿,他灌进一大口,苹果酒的味道夹杂着玫瑰香,是难得一见的极品,他放松身体的躺在铺满玫瑰花的床上,收敛气息藏匿其中,不到晚上的时候这里不会有任何人造访这里。 而他只需要等一个人,魔后——梅根斯维齐。 是大人命令他找到的女魔。 这柔软的床上,正对面的墙上是奢侈昂贵的挂毯,他有那么一瞬间困惑不已,仿佛还是十多年前的魔族叁王子,他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也是在同样柔软的床上,那是他的床,而他的好哥哥在他成年之后派刺客砍下他的头。 刺客不是他的对手,他攥住刺客的脖颈,试图掐死他,但刺客很顽强,奋力挣扎,大吼大叫,差点引来了王城骑兵,他只得抓住刺客的头不住的往墙上砸,看见血液后,又继续猛砸,直到刺客一动不动二十分钟后他才松了手,而此时,刺客的脸被他砸开了花。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除了他亲弟弟之外,他的兄弟们的骨头都长眠在阴冷的沼泽里,如今继位的魔王是他的旁支。 直到半夜,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昆图斯从床上一跃而起躲进了法兰绒窗帘后面。 进来的是两个女人,昆图斯耐心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 “王后,陛下会在半夜十二点准时过来。” “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我就在门外。” 侍女轻柔的关上房门,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很好。 梅根斯维齐解下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闭上眼睛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而脖子上突然出现的尖锐冰冷之物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 从毫无瑕疵的镜面上,她看见一个高大陌生的半魔正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你是谁?”她问道,懒洋洋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怕他,就像在和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交谈一样,“你找我想要干什么?” “要解释我的身份,这一晚上可不够。”他放低了声音,对于女士,礼貌是必要的,“如果你乖乖和我走的话,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与魔王圆房之后,偷偷出来找你,我会带上好酒,就你和我,慢慢的谈。”她紫色的眼睛有了一点兴趣,但说话的口气依旧高高在上。 “恐怕不行。”他遗憾的说道。 “真遗憾,你该知道我的侍女就在门外,对吧?”她幽幽叹了口气,甜美的嗓音就像在蜜罐子里泡大的,根本不具有威胁意味。 “知道,我也知道你并不想和魔王圆房。” 她眨了眨眼睛:“为什么呢?” “如果你想‎‎‌‍肏‍‎那个魔族,早就喊了起来,而不是和我聊天。” “你真聪明,如果你是来带我私奔的话,咱们得快点,还有十分钟魔王就得回来了。”她想了想,补充道,“手段可别这么粗暴,我很累了,经不起折腾。” 昆图斯咧嘴一笑:“逃跑的新娘,对皇室来说真是骇人听闻的灾难,我喜欢这个新闻。” 黑暗精灵 黑港,市集日。 大街上人头攒动,日光耀眼,连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也瞧得一清二楚,但气温仍是冰冷,角落里躺着横七竖的老人和孩子,衣衫褴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难民。 阿林斯抱着伯恩在一家酒馆进餐,一头耀眼的红发,腰间别着一把长笛,脸上看不见一点胡渣,很白很干净,让人心生好感,袍子裁剪的样式既新潮又华贵,衬得身形高挑,兼具力度与优雅,明显是个上等人,他一出现,就被公认为是黑港最美的男人。 眼尖的老板用挡板单独给他开了一个小包间,让阿林斯不受打扰抱着伯恩,耐心的哄他吃奶油鱼汤。 但他的挡板外围绕着乞讨的难民,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可怜巴巴闻着奶油鱼汤飘出来的香味,祈求老爷能让他们喝点残羹。 老板对这些难民无能无力,他们就像苍蝇一样,赶走了一次,下一次也不知会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 阿林斯对老板打了个手势,老板立刻小跑到了他的跟前,谄媚道:“您有什么吩咐?” 他在桌上扔出一大把金币,嗓音平和,富有涵养:“拿去,给这些难民弄些吃的。” “好的,先生。”老板两眼放光,将金币搂紧怀里,一溜烟躲进了厨房。 不一会,乌洛安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向阿林斯问道:“你看见亚德里安了吗?” “你是找他还是找塞尔斯?”阿林斯挑眉问道。 “当然是塞尔斯。” “她说了过几天就来,你这么急干什么。”他微微一笑,说话有条有理,丝毫不惧怕乌洛安的气势。 “我对耽搁她的事更感兴趣。” “为什么你总要因为一些小事去打扰她?” “你以为顺从她,她就会对你感恩吗?也不是每条狗都有好下场。”乌洛安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不止这些。”阿林斯低下头,随后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可不只会顺从她。” 阿林斯闭上眼睛,将下颚抵在伯恩毛茸茸的脑袋上,不过一个月而已,但身处乱世之中,花朵凋零随处可见,守护它们的神明音信杳无,这仿佛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他嘴唇轻轻蠕动着,塞尔斯,你到底去了哪? 他不能如此冲动的去找她,至少现在不行,在听见她要改造神弃之地后,他知道这是个绝妙的机会,他能为这片干枯的土地引入水源。 他要在她的心上留下点什么。 她会需要自己的。 ——————————— 乌洛安在一个小旅店找到了亚德里安,他蹲在柜台后似乎在做什么事。 他敲了敲桌面,亚德里安被吓了一跳,飞快的抬起头来,撞见乌洛安高大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 乌洛安此时阴暗的吓人,沉默而无情,黑曜石般的瞳孔犹如重影迭在一块,倒影着死寂,所有彩色的光线隐匿褪去,什么都没有剩下。 仿佛眼前的神明正扼住了他的灵魂,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书,担心自己会把书本抓的粉碎,最后,他移过视线,尴尬的一笑:“乌洛安,你也来逛市集啊,今天天气不错......” “塞尔斯在哪?”他没好气的问道,“快一个月了,她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也不知道。”亚德里安紧张的说着,“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妹妹任性坏了。” 乌洛安可不信这套说辞,他蛮横的说道:“别跟我耍这套把戏,我不把话说开,是为了给你留点面子。” “我真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跟我说。”他紧紧抓住手里面的书。躲闪着他的目光。 “既然她在神弃之地耽搁了下来,那我们就去找她。” “可是我们没有船。” 乌洛安默默盯着他看了好久,露出微笑:“那就买一艘,钱的事我来。” “可是......” “再晚走几天,战火就会波及到黑港。”他脸上始终挂着微笑,“还是说她并不在神弃之地。” “她当然在。”亚德里安有气无力的说道。 “很好。”他瞥了一眼亚德里安手里的书,意味深长的说道,“别藏了,我不会告诉塞尔斯你看这种东西的。” 什么东西?哪种东西?亚德里安眉头紧皱盯着用牛皮纸包到一半的书,陷入沉思。 ————————————+++++ 塞尔斯随着极细的水流向前走去,在这以前本是一条古老的大河,但现在勉强的只剩一道涓涓细流,参杂着河床剥落下来的泥土和腐烂的叶子,浑黄又腥臭。 森林湿冷,雾气缭绕,她走在黑暗寂寥的林间,散落的碎石和枯枝自动从她脚下移开,人影晃动,光剑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几乎与黑夜一样,长剑上的光明已经无法穿透层层黑暗,在林中的黯影下,隐隐可见千年树木高大扭曲的轮廓,异常安静,只听见溪水哗哗的流动声,视线中一只动物也没有,倒是有数不清的昆虫从树干撕裂处爬出来。 她站在粗大树根的旁,感受着光明的气息,很微弱,但还是传进了她的脑海,水面一闪而过的金光引起了塞尔斯的注意,她迅速扭过头,金光在水中心一圈圈如波纹状荡漾开来。 她抬起手,想看看这河底的东西,突然之间,手背上覆上一个冰冷之物,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小心点,河里有蛇。” 在朦胧的光线下,她看见抓住自己的是厄修恩,他像是从黑暗里冒出来的苍白幽灵一般,微微昂着头,衣着晦暗,却尊贵典雅。 她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攥住自己的力道大的惊人,五指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手腕,并不断用力收紧,宽大的黑袍下手臂肌肉虬结,充满力量,强行将她的手臂压下。 而此时,无数的蜘蛛、蜈蚣和蛇,体型比婴儿还要大,还有许多她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从阴影下聚拢过来,将她团团围绕,它们一个个都饥渴难耐,对她露出尖锐的獠牙,但并未再上前一步。 它们都在等着厄修恩的指令。 直到塞尔斯放弃挣扎,他才松开手,解释了一句:“我是为了你好。” “为什么你在这里?” 他没有回答,寒冰般的双眸落在湖中闪烁的金光上:“精灵赋予了这段河水许多故事,歌颂他们信赖的光明神,不过,谁又见过他和善面具下的另一面,塞尔斯,我如今所做的不过是复仇罢了,他曾经想杀掉我,使我沦为耻辱,我不会忘记这一切。” 她知道,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一天还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瘟疫、战争还不够吗?你在这座森林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瑟兰因创造了精灵一族,对他们视若珍宝,赐予他们千年的寿命和光明的力量,而我毁了他的宝贝。”他的眼中闪烁这狂热的火焰,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从喉咙溢出的笑声,低沉悦耳,“我从他们的灵魂上创造了一种全新的生命,我为世界带来新的种族,赐予他们永生,只有烈焰和武器才能杀死他们,他们将是比精灵更强的种族。” “我称之为黑暗精灵,他们会与魔族一样,成为我忠心的下属,他们与精灵一样美,我没有太大的改变他们的容貌,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我会让他们以对我同等的忠心效忠于你。” 他低声念出他们的名字,这个名字充斥着她不喜欢的味道,她打了一个冷颤,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是你抓住了那些精灵孩子。” “还有成年精灵。”他补充道,“那些精灵以为他们死了,但没有。” “这构不成你伤害世人的借口。”她苦口婆心的劝着。 “当我们玩游戏的时候,总会误伤到别人。”他说道,手指轻轻梳理她微微打结的头发,“旧神不也是一样吗?” 这戳到了旧神的禁忌,她劝不下去了:“不,你会付出代价的。” 手指划过她侧脸,她警觉的握紧了手,他托起塞尔斯的脸,不让她逃离半分,双眸凝视着她的蓝眼,他的眼睛阴暗而炙热:“我等着。” “这段时间,我很想你。”他说道,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塞尔斯用长剑挡在胸前,逼退了他,“瑟兰因在哪?” “你要用剑伤我吗?”他受伤的望着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伤害我的时候,你可以无动于衷,那天你就在旁边看着,别欺骗我,我什么都知道。” 她并没有无动于衷,相反,她救了他,她吸走了他暴动的力量,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令她身心俱疲。 “瑟兰因在哪?”她抵着他的脖子,重复了一遍。 他侧开了身子:“如果你想找,我不会拦着你,但下落嘛,无可奉告。” 她从水里面将发光的东西捞上来,却是一柄长剑,剑身光泽,铭刻着花纹。 “看来不是他。”厄修恩在一旁凉凉道。 此时一只猎鹰嘶叫着飞来,落在粗大的树根下激动的跳动着,塞尔斯微微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厄修恩面色一冷,手臂一挥,猎鹰僵硬的倒在地上,而它的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守在一侧的蜘蛛蜂拥而上,密密麻麻堆成了小山那样高,不到一会,将猎鹰的身体蚕食殆尽。 等蜘蛛散去时,地上只剩下猎鹰的一堆骨头和冰冷的匕首。 瑟兰因就在树根下面,她无比笃信这一点,默念着咒语,土壤渐渐松动,犹如喷泉从下而上涌动,不断从深处冒出,直到露出白袍一角,和一缕银色的长发。 厄修恩在她身后提醒道:“你带不走他的。” 首-发:sayeshuu (ωoо1⒏ υip) 首-发:sanyesh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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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ωoо1⒏ υip) 我有点疑惑 本来打算完结了,但是怎么感觉越写越长,一个月都要结束了,神弃之地‍‎‍‎种‍‎‌田‌‌‍‍之路一点都没展开,另一个男主连手都没摸过,不禁陷入沉思,应该是我更的太快原因,导致很多框架没有构思好(我写文从不写细纲,现在吃了大亏),而且脑子里又在构思冰与火的‎‌‍‌同‎‎‍‍人‍‌‌‎,做梦都在嫖伊耿。。。我得缓几天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走,大家也可以给我提意见,很抱歉各位,我知道你们还在等我写完旧神去写绿茶绿帽。。。 鞠躬。。。。 地下宫殿 渣乐:我又来了,想了两天,还是得继续干活,谢谢各位崽的建议和鼓励。 塞尔斯对厄修恩的话充耳不闻,她跪下来,轻轻刨去瑟兰因身上的泥土,一见到他的模样,不禁瞪大了眼睛,身体差点往后跌倒。 直到过去了很久很久,这个场面在心中仍挥之不去,这是她在黑暗中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幕,她看见瑟兰因只着白色长裤,上身赤裸,如初生婴儿一般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肌肤是尸体一样的苍白,双唇紧抿,浑身泛着微弱的光华,僵硬的姿势仿佛他是一尊石膏砌成的石像。 温柔谦和的神明在这一刻变得冷酷可怖。 “你对他做了什么啊。”塞尔斯嘴唇颤抖着。 她试着扳动着他交叉的手臂,但他僵硬的宛如顽石,只能从手腕上能感受到他薄弱的心跳。 他还活着,谢天谢地。 “我什么都没做,脱掉他的衣服可不像我的作风。”厄修恩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阴冷的注视着她怀里的神明,有那么一瞬他想冲过去,但他控制住了。 一般人在说谎的时候往往有迹可循,但她目前毫无头绪,究竟为什么......管他的,相信你自己就好,塞尔斯。 “塞尔斯。”他说,顿了一下,“在我做了那些事后,你一定认为我品行不端,且邪恶狡诈,我不否认这些,但我无意欺骗你。” “我不认为你们两个在这是个巧合。” “是他先进来的。”他血红的双眼在幽暗中诡异的明亮,“那日他独自进了这片森林,迟迟没有出来,如果他想解救这些精灵,不过是白费功夫,我好奇他在耍什么把戏,于是也跟着进来,我找遍了这里,却没有他的踪迹,而我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出去了。” 她眉头紧皱,似是在斟酌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继续说道:“我开始明白,他在这座森林设下了禁制,故意引诱我落入这个陷阱,以这种可笑的姿势把自己埋进土里,跟愚蠢的殉道者一样蠢,可是他错了,即使我无法出去,依然无法妨碍我用灵体统治这片大陆。我出动所有的虫蛇,最后在这棵树下找到了他,那时候他就已经是这番模样了。” “或许他把你困住,只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他冷冷笑起来:“别傻了,他能弄死我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拦着不让我找他,又怎么解释?” “因为这个场景谁都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他顿了顿,“我不希望你误会我。” 塞尔斯蹙眉思索,若是厄修恩不能出去,那是否意味着她也不能出去,如果她迟迟没有出去,亚德里安迟早会告诉乌洛安,到时候几个神明齐聚在这......可一点都不好玩。 “让我走。”她抬起长剑,直指他的咽喉,一条巨蟒从他身后蜿蜒而上,挡在了他的面前。 “留下来,和我在一起。”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她的警惕丝毫不在意,反而因为长剑上锋利的寒意而更加亢奋,长袍下的手激动的青筋暴突,微微颤抖。 “我不会伤害你,可以用我的心脏立下誓言。”他苍白的脸染上一层桔色的红晕,目光化作炽热的红色,仿佛他整个感情都在燃烧,他的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他说不出口矫揉造作的表白,唯有行动能够证明。 所有的蜘蛛对她露出长长的獠牙,尖锐凶猛,厄修恩面带微笑的望着她,优雅的抬起苍白的右手,安抚着躁动的怪物们。 “我不能在这里,乌洛安会来找我的。” “你害怕他知道你和我之间的事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他来了也好,我会让他知道谁是众神之首。” “你不是!”她握紧了剑柄,竭力反驳,“你只会令人害怕,没人会爱戴你。” “你觉得我该为他们的看法而彻夜难眠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她垂下眼,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出对策,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让我们走吧,求你了。” 他慢吞吞的摇头:“你出不去的,还能去哪?这森林里面危机四伏,你神力不稳定,我担心你。” 她对他的远大志向没有丁点兴趣,行吧,不能再闲扯下去了。 塞尔斯默念咒语,火光闪现,刺眼的红光从她的长剑射出,击中了巨蟒,它嘶叫一声,随即被劈成两半,鲜红的血四处喷洒,连她的脸也沾满了蛇腥臭的血。 就是现在,她将长剑插入地下,金光爆射,连厄修恩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短短半秒的时间,她和瑟兰因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的笑容褪去,盯着他们消失的放下,松软的土壤还有他们留下的压痕。 “她不可能逃出这座森林,找到他们。” 隐匿在黑暗中的怪物们闻声而动,倾巢而出,向远处四散开来。 +—————— 长剑上保留着埃斯特的阵法,它成功的转移了他们,但塞尔斯却被困在了这座森林里,无形的屏障拦住了她的去路,目及之处都像深渊一般漆黑,一点光亮也没有,她也不敢点亮长剑,以免被打探的虫子发现。 幸好她发现一条密道,旧世界修建的地下宫殿,用来躲避龙群的袭击,往日的岁月里,龙与诸神的斗争,总会殃及池鱼,将地面之物烧的干干净净,亚德里安教会人们修筑地下防御基地,让他们在巨龙来袭之时有个安全的居所。 而这片森林之下还保留着一座往日的宫殿。 她掩上石门,再叁感应许久,直到她杀光里面的虫子,才敢点亮石壁上的火把。 当火把那不寻常的光芒照进这阴暗的宫殿里,塞尔斯发现大部分结构坍塌许久,她只得将瑟兰因放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她检查了他的身上,没有看到任何疤痕和伤口。 她开始沉思,希望能想到一点有用的东西,呆呆的坐在地上,心中千回百转,思绪绞成一团,但什么也没发现。 没过多久,他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悠悠转醒。 塞尔斯如释重负,抚摸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你感觉怎么样啦?” “塞尔斯,是你吗?”他嘴唇蠕动着,撑起半裸的上身,光影中那个瘦高的身影既费力又颤抖。 “是我,别动,你需要休息。” “是梦吗?你在我身边真好,我以为要永远的失去你了。”他低着头,灰尘沾满了银发,从凌乱的发丝中可窥见紧闭的双眼。 “笨蛋,不是梦。” 他不可置信的伸出颤抖的手,试探性的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这不是梦,她清甜的气息令他回过神来,急切的说道:“厄修恩呢?” “他不在这,但只是暂时的,他迟早会找到这里来。” “无论如何别相信他的话。”他迅速的说,几乎要暴跳起来。 她想把他的脸上的头发撇到耳侧,刚一触碰到他的脸颊,就被他抓住了手,低语般的嗓音似是恳求道:“不要,不要碰我。” 他眼睑颤抖,将头发挡住他的半边脸。 “是哪里不舒服吗?”她语气生硬,强硬的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扯下来,“回答我。” 这样反而令他受惊的蜷缩起来:“我很好。” “混蛋!那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我没有眼睛了。”他捂住眼睛的手指颤抖,高大的身躯在此刻跌倒下去,他压抑的情绪里埋藏着寒意和遭受背叛的愤怒,他撩开面前的银发,而那眼皮之下,再也不见往日深邃幽蓝的眼睛。 他对她道:“他挖走了我的眼睛。” 邪种 塞尔斯竭力将自己的视线从两个血洞上抽回来,他苍白的面孔让她神情紧张,喉咙仿佛紧紧被人揪住,几乎令她窒息,艰难的说道:“厄修恩干的?” 他又闭上了眼睛,微微点头。 这无疑刺入了她内心深处,虽然不知是真是假,可眼前的这一幕让她感到眼睛刺痛,没有什么比失去身体的一部分更加痛苦的了,她眼里的瑟兰因是个对猫都不会大声说话的人,圣父一般的存在,如今变成街头流浪狗狗那副哀怜的模样,她能想到他的余生只能用灵体直视这个世界了。 但是她抓住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疑虑,为什么厄修恩要做出如此野蛮的方式——挖他的眼睛,他失去眼睛并不代表失去神力。 她定定望着他,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避而不答:“你不应该来的,这里比你想象的危险的多!” 她踌躇了半响:“我想了很久,事实上我为那天拒绝你改造神弃之地的事后悔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那里的人们应该得到我们的帮助,所以我去了你的神殿找你,希望你能驱散乌云,可你不在。” “有时候你确实令我捉摸不透,但我没有怪你,”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也隐瞒了一些事,我在那片大地上藏下一柄能驱散阴霾的光剑,只有最具有勇气和正义的人才能找到,可我观察了他们几百年,没有一个人具有这样的品质,那里的人比我所见的都要顽强,无时无刻不在求生,可是却缺乏正义感,所有的道德、善恶在那里都是废话。” “所以你说得对,得对他们教化。” “可我现在无能无力,神力不足以支撑我指引他们找到正确的路。” “这个我来想办法,我好奇的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厄修恩为什么要夺去你的眼睛?” 他默不作声,陷入长长的沉默,终于说道:“你不会相信的,这比旧神重回大地还要离谱。” “我已经见到失去的眼睛的神明了,还有什么离奇的事不妨说说看吧。” “是它们,邪种,它们回来了。” 那发生在旧神未降临之前,大地上滋生出蚕食生命的邪灵,它拥有与诸神匹敌的力量,永生不朽,却没有实体,昼伏夜出,食血肉为生,无恶不作。直到世界快要灭亡之时,旧神降临,将邪种毁灭于海底的深渊火山之中。” 消灭邪种不太容易,它们的生命力比老鼠还要顽强,总是躲在肮脏阴暗的角落。 “是这样的没错。”她惴惴不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过去的事,“但它们都死了。” 有片刻的时间,她蓝色的眼睛变得迷蒙起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至少埃斯特是这样告诉她的,或许还有漏网之鱼,但她不清楚,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它们了,甚至将它们完全遗忘。 “不,它们还活着,我亲耳听见的,我想厄修恩与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但需要献祭一件东西,所以厄修恩将我引入进这个森林,我中了他的圈套,让他趁机控制住我,剜走了我的眼睛,我在失去神智的前一刻设下禁制,以半个神体为代价让他永远不得出去。” 塞尔斯更加困惑了,难道说伤了阿林斯的其实是邪种?它们想分裂新神阵营,这无疑是个最好的办法。 她眉头拧着,嘴唇抿得紧紧的,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力量......” “将没有神明能够与他匹敌。”瑟兰因叹了口气:“他想在这片大陆上发动战争,不,这不是战争,是只属于他的狩猎。” 她抓住瑟兰因的手腕:“我们得想办法出去,去通知乌洛安他们。” “我会让你出去。”他前倾身子,手伸过来放在她的手背上。 “那你呢?”而她也抓住他的前臂。 “我走不了,太虚弱了,如果你想,可以随时来看我。” “你限制不了厄修恩的灵体,现在你神力虚弱,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待在神殿内。” 他故作轻松的说道:“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好起来的。” “不行,我们一起走。” 地底深处不知从哪里传来连续不断的水滴声,紧接着传来动物爬行的沙沙声,微弱不已,却犹如当头一棒惊醒了他们。 塞尔斯低声道:“他找来了。” 瑟兰因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半秒,双手结印,复杂的九芒光阵从两人身下显现,一瞬间的功夫他们来到森林外的一处草地上。 “我曾经有个梦想,想要获得永生,永远的看着你,可惜......”瑟兰因抚摸着她的脸蛋,凑上前轻轻吻了她,他喜欢塞尔斯那粉嫩、柔软、带着水果香气的嘴唇,他喜欢看它,吻它。 塞尔斯触碰到他冰冷的唇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快走吧。”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她瞥见他紧闭的眼睛滑落一滴泪水。 塞尔斯当然没有听他的,她强行扶着他站起来,如今的他就跟一只小鸡仔似的任她揉捏。 她默默在本子上记下一个新的任务,证明瑟兰因的话,找到邪种。 ++++++++++++———————— 乌洛安站在船头,船体破开海面散落着浮冰,笔直的向前航行,这几天天气一直晴好,清风和煦,连一次暴风雨都没有遇到,一座座冒烟的城市和村落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看见海面上的夕阳将海水染成了血红,像是鲜血从岸边蔓延过来的,他愈来愈烦躁,说不清为什么。 很快,天暗了下去,海面变成了蓝墨水的颜色,月色黯淡,几乎看不见,这很反常,可以说瑟兰因的力量正在减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 连亚德里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总是嘀咕着天黑的太快了。 他们在半夜的时候下了船,日夜兼程,朝着塞尔斯留下的地图马不停蹄的赶。 终于在第六日赶到了目的地。 这座旧世界的宅邸保存的还算完好,气势恢宏,不显破败,阴暗的色调中勾勒着华丽的色彩,在过去显然属于一位地势显赫的贵族,可岁月无情,贵族不复存在,只剩下这栋高大的建筑,孤零零的伫立在半山腰间,无人过问,散发着古陵墓的气味。 宅邸后面的山脉高高耸起,覆盖着皑皑白雪,在冬日的下闪闪发亮,如水晶般美丽,是眼中唯一的亮色。 亚德里安看了看地图,一边点点头:“就是这里不错,这栋城堡是她从一个债台高筑的伯爵手中买下来的,然后又移置在这,视野开阔,风景还不错。” “我们暂时住在这里?”阿林斯盯着这糟糕透顶的宅邸,他能看见这栋房子沾满了灰尘,到处都是蜘蛛网,满脸的不情愿,“这脏的简直就是噩梦。” 乌洛安不耐烦的说道:“她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只用来买了栋房子吗?” 孩子们兴奋的叽叽喳喳起来,讨论着今后的日子,只有亚德里安头疼欲裂。 “好了好了,塞尔斯说了,要想在这个家留下,必须得守规矩,首要条件就是服从她。”亚德里安连忙打圆场,一脸严肃,但气势稍显不足,他决定表现的更严厉一点,清清喉咙,“别问我有哪些规矩,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规矩。” 只有孩子们在乖巧的点头。 阿林斯垂下头,抱着伯恩沉默不语。 乌洛安冷哼一声:“简直就是专制暴君。” 宅邸的正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大厅的壁炉内燃烧着篝火,红光闪烁,左侧的躺椅上坐着两个人。 他们看到了塞尔斯怀里的瑟兰因,银发散乱,白袍脏污,俨然一个流浪汉,他看起来虚弱不已,一直在咳嗽。 阿林斯不可置信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谁伤了他?” 乌洛安默不作声的看着瑟兰因,揣摩着,试图看透他的虚弱表象下的内心。 因为他和善、完美无缺的的外表,往往被人认为他忠诚可靠,但乌洛安从不这么肯定,因为人族生来就带着狡诈奸恶的血液,很难对他产生信任感,更别说他还是一个贵族中的王族,他的家族名声一向是与血腥、疯狂、乱伦挂钩。 当与他同龄的孩子还在玩骑射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会议上听别人讨论权力与邪恶,金钱与贪婪,谈论怎么谋杀哪个王公贵族。 他还未成为神使之前曾是帝国的九大将之一,他征战不多,只有短短一年,但每攻下一座城池,便把它烧成灰烬,他具有父辈的残忍,却没有他们的激情,他在一次祭祀上,透过燃烧的火光看见了塞尔斯的真容,最终决定献身给了神祇,不再过问世事。 在他成神之后,这段历史被洗的干干净净,乌洛安更不喜欢他了。 龙的善意 那天晚上气温冷的快要下雪,凛冽的寒风拍打着峭壁上的宅邸,低垂的乌云遮盖住山顶白雪的光芒,甚至堆积到了房子的屋顶上空。 亚德里安早早的打发孩子们上床睡觉,塞尔斯也收拾出一个屋子供瑟兰因休息。 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围在壁炉边,塞尔斯交代了一切之后,在场的两位神明神色淡淡,并未发表任何看法。 塞尔斯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乌洛安简洁的回道:“这是厄休恩与瑟兰因的战争,与龙族无关。” 阿林斯也同样的点点头:“厄休恩并未威胁到人鱼的生存,既然他不打算与大海为敌,我们也不会加入进他们的纷争。”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时,塞尔斯确定这两个人不会因为暴乱和瘟疫而有所作为了,她能感觉的出,没有两位神明的帮助,刚刚还斗志满满的决心正在与身体慢慢剥离,她忧郁的想,这两个人是不会用龙族和人鱼的性命开玩笑的。 她不能干涉他们的举动,而她也不足以成为其他神明的表率。 “至于你说的邪种,为什么你不入侵瑟兰因的大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乌洛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塞尔斯低迷的神色。 “当然不行,我和他的力量属于不同的本源。” “我们没有证据,厄休恩可以对指控矢口否认,那样一来,我们就会处于不利境地。” “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她冷冷说道,立即站起来往外走,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你去哪,塞尔斯?”亚德里安在她身后大喊。 “干活。” 阿林斯长了张嘴,但看着乌洛安追逐出去的背影,什么也没说,神色黯然。 一个月前洒下的树种在神力的加持下变成光秃秃的树干,对于这片死寂的土地依然毫无起色,但她太累了,无法满足这些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只能保证它们不死。 神弃之地这个地方随时都有厄休恩的耳目在打探消息,她必须保护好瑟兰因的安全,尤其在此时不能表现出软弱,她小心翼翼的在这片土地上设下结界,杜绝一切带着黑暗气息的生物进来。 此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身体中顿时涌进一股力量,随着她的手臂,一直窜进结界中,无形的结界增强了不少。 乌洛安不知何时现在她的身侧,他们相互对视着,谁也没先开口,只有风刮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敏锐的发觉了塞尔斯的不正常,问道:“为什么这些树还是这番模样,如果让这些大树长大不是更好吗?” 塞尔斯没好气的说道:“为什么我要把富饶的土地送到他们的面前,我要做的是指引,又不是赠予。” 还是乌洛安先松缓了表情,用一贯不容商量的语气说:“好啦,别生气了,我不能明着对付厄休恩,但我可以帮你,帮你找到瑟兰因藏在神弃之地的光剑,给这里以光明,减轻你的负担,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去办到。” 塞尔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脸上立刻泛起灿烂的笑容。 他试着握住她的手:“所以,别和我闹脾气了好吗?自从你听说我不打算插手后,就没给我过一个好脸。” “你是对的,我不能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也不能强迫你用龙族去冒险,我不是生你的气,而生自己的气,我的力量太弱小。”塞尔斯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闷声道。 “我快被你吓死了。”他故作愠色,但声音里只有无尽的温柔。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哪有这么可怕!” “可你不开心的时候,我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时语塞,好一会才平息掉愧疚,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如果厄休恩知道你帮了我,他想伤害你怎么办?” “如果他想害我,尽管来试试。”乌洛安双臂揽住她的肩膀和腰,带着她转了一个方向,替她挡住冷风,“如果他敢伤害你,那我就有理由对付他了。” 塞尔斯去了书房,她睡不着,此时浑身充满干劲,整个人容光焕发,在图纸上写写画画,规划未来,这个地方太阴森了,光秃秃的碎石地一点草也没有,尤其是冬天,到处死气沉沉的景象,宅邸伫立在半山腰上犹如坟地里的墓碑。 庄稼是必须要种上的,没有太阳也不惜用神力护着它们生长,不然这一大群孩子和亚德里安就得饿肚子。 山坡上可以放牧,但得买几十只小羊羔。 东边有个采石场,可以留着盖房子,但需要出色的石匠去开采......得付给他们钱。 先等等,她还需要一所学校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学习魔法。 最重要是,这里的变化势必会引起其他地区前来争夺,她迫切的需要一只军队来保护这片土地,保护孩子们和亚德里安。 写了半天,做什么都需要钱。亚德里安对她充满了盲目的信任,毫无保留的相信她,事实上她没那么聪明,数了又数兜里仅剩的金币,无助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偷情(h) 有人说,即使是强壮的半兽人,也不敢独自待在神弃之地的夜晚游荡,光是刺骨的寒风,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阿林斯立在岩石上,兜帽斗篷将身体从头到脚遮掩的严严实实,红色的长发在胸前飞舞,白光萦绕掌心,一道深深地河渠自他的脚下而起,向东延伸直到极目之处,他从山脉之心引出一条狭窄湍急的小河,河水清澈,闪闪发光,从山腰坠落,形成壮丽的瀑布落入河渠中,蜿蜒游过山脉下的平原,河道愈渐宽阔,一直流进远处的海洋,为干涸的大地带来鲜活的泉水。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望向一扇亮起来的窗户,塞尔斯的背影在窗户上若隐若现,显然有些魂不守舍,塞尔斯此时在做什么呢? 他如木偶般呆滞的踏入阴暗的大厅,在角落中安静的等待着。 书房内的灯光熄灭了,他听见门“吱呀”开动的声音,塞尔斯打开门走出来,坐到壁炉边的长椅上,随后一动不动。 她放下羽毛笔,不由打了个呵欠,才意识到今天她用了太多的神力,本想回到床上休息,站起来的瞬间头晕眼花,看不清前路,她几乎是拼尽全力才走到椅子上坐下,陷入了沉沉的疲惫之中。 阿林斯轻轻走到她的身边,抚摸着她柔软的银发,发丝在他的指节缠绕,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她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仿佛睡着了。 过了一会,他大着胆子倾身过去,头抵着她的,她的呼吸掠过他的嘴唇,激起心尖的颤动,他像小猫似的蹭了蹭,做出亲昵的举动,渴望亲吻她的肌肤,她眼睛依旧紧闭,呼吸平缓,没有惊醒推开他,他想着,至少她还是愿意与他在一起,直到她醒为止。 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竟然冷冰冰的,他立即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拉过斗篷将两人的身体围得严严实实,用高大的身躯温暖她,他有些奇怪,上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她还掉进了海里。 屋内没有生火,漆黑一片,他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隔着薄薄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背脊和细腰,感受到她身体柔韧的曲线在贴着自己的臂膀。 忍不住拉起她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唇边,用力的摩挲着唇瓣,他吻着她的手,用舌尖轻轻舔着,就像舌尖伸进她的嘴里,与她舌头共舞,感受那种令人战栗的感觉。 渐渐的,他不满足于只亲她的手背,他吻着颈侧光滑细腻的肌肤,热气包裹着她的脖子,不禁扬起头,让他吻得更深一些,脖子上传来的酥痒在喉间泄出一丝低吟,他的唇继续上移,缠绵的细吻让她的身体顿时敏感起来,乳头在衣袍下挺立,随着胸膛的起伏,不住摩擦,身体更痒了。 塞尔斯知道是阿林斯在温柔的抚摸着她,源源不断的赐福涌入身体,她动了动手指,从疲惫中苏醒过来,他炙热的躯体贴在自己的胸上,对方火热坚硬的触感令她反射性的推开了。 塞尔斯仍处在虚弱之中,但她还记着乌洛安在房间里等她回去,如果他找了下来该怎么办,可另一方面她又迫切的想将阿林斯的赐福据为己有,狠狠的占有这个漂亮的男人。 他在夜里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我已经设下了结界,别人不会知道,你想怎样都可以。” 她想怎样?她呆呆的盯着他,这让阿林斯误以为她也想要他,带着胜利的喜悦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的头又低了下去,去亲她,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先是酥酥麻麻,有点痒,塞尔斯忍不住撅着唇回应他,让他一点点的加重力道,直到完全贴合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吮吸,热乎乎的气息令她的身体逐渐回暖,他张开嘴,舌尖抵近唇里时,她绷紧了嘴唇,脑子里闪过黑龙幽深的巨眸,迅速的侧头躲过。 “别躲我。”他祈求道,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吸住她的下唇,温柔的舔舐让她有点眩晕。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他看的出她动情了,滑溜溜的舌头穿过她的牙齿,刚舔了一下她的舌头,她就往后直躲。 他不甘的扳过她的脸,在她的面前脱掉衣袍,浑身赤裸的站在夜色中,腿间的阴茎硬的像根棍子,塞尔斯愣愣的望着不着一缕的男人,心底的欲望逐渐攀升,渴望抱紧他,抚摸他的胸膛和肌肤,感受肌肉在自己的手下紧绷颤抖,这种感觉令她胸腔怦怦直跳。 然后,男人修长有力的身躯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半个身体钻进她的裙子下,头部在她的裙下耸动着,塞尔斯连耳根都红了起来,样子有点傻气。 腿间被密密麻麻的啃咬亲吻包裹,他的手指分开肥嫩的花瓣,强迫紧闭的小花向他打开神秘的花穴,对着挺立充血的豆子一下又一下的吮吸,发出低低激动的喘气,仿佛在亲吻着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他开始有节奏的舔弄,舌尖伸进了最深处,在小腹激起难以言说的快感,她能感受到他在腿间呼出的热气,他不规律的喘息,舌头在身体里搅动的越来越快,一阵极大的兴奋攥住了她。 尔斯身体微微颤抖,一只手捂住唇,以免泄出兴奋的呻吟,一只手撑住椅子,她的腿软了一下,差点栽倒。 两人略显剧烈的动作让凳子在地上拖曳出沉闷的声响,她从情欲中惊醒,迅速推开了他,舌头从她身体里滑了出来,他舔了舔唇上的蜜液,意犹未尽。 塞尔斯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螺旋楼梯,那里阴影寂静,无人在那,她不由松了口气,抚平褶皱的长裙:“不行,不能这样。” 他哀求的目光令她忍不住躲开他的视线。 “你该回去了,去睡吧。”她坚定的说道,再不走,乌洛安就该来了。 他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袍子穿戴好,此时的心境已然平复下来,翠眸幽幽望了她一会,转身离开。 塞尔斯给自己清理了一番,浑浑噩噩回到了卧室,被阿林斯挑起来的欲望还在逗留,她一头栽进床榻上,床上的那人翻过身,将她抱在怀里:“我正打算去找你。” 塞尔斯睫毛动了动:“下次别等我等的太晚了。” 长臂自腋下穿过,乳房被他握在手里揉搓着,指腹捏着她的乳头,轻轻的动作,仿佛隔靴搔痒,小腹泛起了阵阵空虚,她不由夹紧了腿,皱着眉,说道:“使点劲。” 乌洛安低低一笑,稍稍用劲,捏疼了她,疼痛过后却又是舒服不已,她感觉自己的下体又湿了。 她想上他,现在。 她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撩起裙子坐在他的胯部,用花穴的小缝夹着他半硬的阴茎,缓缓的磨着,塞尔斯呼吸急促,花穴涌出一大股蜜液,浸湿了他的裤子。 黏湿淫靡的触感磨灭了她的耐心,急躁的解开他的袍子,摸向结实有力的腹肌,柔软的掌心被他粗粝的阴毛刮的痒痒的,本想好好的亲吻他,可她再也憋不住,从裤裆里掏出他涨硬的分身,让硕大的蘑菇头卡进花穴后,便急急的坐了下去,被贯满的感觉令她哆嗦一下,迫不及待的开始扭动起来。 被人鱼偷听到的坏话(小h) 夜晚的屋内,窗户房门紧闭,床上一男一女相拥在一块,充斥着情欲纠缠的淫靡气息,塞尔斯揽住他的强壮的脖颈,含住他的唇瓣唇瓣撕咬啃磨片刻,又转头舔舐他凸出的喉结,乌洛安仰着头,不由绷直脖颈,青筋跳动,沙哑的呢喃着,完全沉沦在她制造的欢愉之中。 “嗯......啊......”他掐着她的腰肢顶进了最深处,塞尔斯身体轻颤不已,眼神迷离,双臂乏力的挂在他的肩膀上,龙的私处将她撑得满满当当,不停的顶弄,阴茎在女人神秘的花穴中半隐半露,一股细细小小的蜜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流下,沿着花穴湿漉了半个雪臀,也将他的下体浇了个透彻。 他将痉挛的她放下来,塞尔斯无力的趴在床上,高潮还未过去,小腹一阵阵痉挛夹杂着酥麻刺激,一直从下体蔓延直脑海。 他还未释放出来,硬顶着胯下的棍子,轻轻拍打着她的臀,极尽的挑逗着她。 “唔,讨厌。”湿漉漉的棍子戳在屁股上,让她怎么都吃不进去。 “你今晚格外热情。”他从背后轻轻压过来,抚摸着充血红肿的花穴,那紧窄的穴口被插的微微外翻,仍在不停吐露蜜液, 阴茎卡在她的两腿之间,蹭着敏感的穴口,塞尔斯嘤咛一声,粗硕的棍子抵在那里蹭着,花瓣敏感的收紧又松开,像张饥渴的婴儿小嘴,他眼底的爱欲更浓,不禁吻住她的背脊,贪婪的舔弄,双手抓住她的两臂,将纤细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 “因为我想你了。”她低低说道,闭上眼睛,将脑袋埋进枕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她总不能直白的告诉他,乌洛安你的前戏技术不如阿林斯吧,真的会死人的。 “我也想你。”他吻着她的蝴蝶骨,阴茎插进了紧致火热的穴中,深入浅出的抽送起来,很快,便插出了水声。 听着他低哑的思念,还带着点点哀怨,让她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 没多久,腰腹摆动的速度愈来愈快,撞击的力道也逐渐加强,疯狂的鞑伐起来,他低低喘息着,每一次顶弄都狠劲十足,汗珠从额间滚落,他扳过她的小脸,含住粉嫩的唇瓣深深一吻,将所有的欲火与不甘都倾注在这激烈的深吻之中。 ————++++++++ 一大早,塞尔斯看见瑟兰因在大厅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他握着一个女孩的手,一笔一笔的在纸上勾勒字母,他看不见,却极有耐心,在他的笔下,写出来的花体字漂亮有力,被所有孩子围着临摹。 她对瑟兰因难得表现出来的温情感到吃惊,好像她从未见过瑟兰因和蔼慈爱的一面,光明神大部分时候都是严肃理智的,更别说在史诗中传颂他与孩子们的故事。 她张了张嘴,瞥见孩子们眼里对知识的渴望,大厅里只有瑟兰因优雅清晰的语调,她把嘴里的话憋了回去,放轻脚步,默默的走出去。 塞尔斯在露台上找到了亚德里安,他正望着山脉左侧突然出现的瀑布,距离宅邸有几里的路程,水花激起漫天的浓雾,宛如山与水铸成的人间仙境,水势浩荡,以万马奔腾之势俯冲而下,泄入山下的河谷中央,在两岸光秃秃的树林中穿行,一直穿过他们面前广阔无垠的原野。 河道宽阔,可以同时容纳好几艘大船通过,但它拦住了前方的去路,将这片土地与西方隔绝开来,塞尔斯灵机一动,说道:“我想我们必须先修一座桥,用来收过路费,木桥容易损坏,石桥更结实耐用。” “我一个人干不了。”亚德里安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我保证今下午你就能见到帮手了。”塞尔斯摸了摸兜里的几个金币,对亚德里安傲然的扬起下颚,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对了,我的书呢?” “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这书我只花了两千金币,但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剩下的叁千我就自己留着用了,在港头买了许多工具和衣服,花的一个子儿也不剩。”他把空空如也的口袋扯出来给她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私吞她的钱。 “什么!”她瞪圆了眼睛,比起哥哥花钱,她更在意的是他杀价比自己厉害,“你只花了两千?” “如果学不会杀价,那我这几万年都白活了。” “好吧,我的书呢?”她忍下心中的嫉妒,重复道。 “在龙神那,有一次在船上捕鱼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进了海里,被捞起来后浑身都湿透了,同时还有你的书,我就拜托龙神帮我烘干一下,但一直忘了要回来。” “可真有你的。”她恨恨说道,怀疑亚德里安是故意的,可是她没有证据。 那条龙肯定看过这本书了,却不告诉她,明摆着让自己去求他,然后狮子大开口。 突然间,她见到海神站在山下的东边,静默伫立,修长的身形在灰暗的天际下是那样的明亮耀眼,红发犹如初升的太阳,煜煜生辉,为这光秃秃的世界边缘留下了一抹希望。 就在她呆呆望着时,他的脚下的土地下沉凹陷,源源不断的清水涌了上来,短短几十秒内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巨大湖泊,而他依然岿然不动。 亚德里安欣赏着眼前的一幕,不住的赞赏,“这湖泊真美啊,就像大地上的水晶,不愧是海神的馈赠。” 塞尔斯露出一丝微笑:“而人鱼优美的歌喉能将这里的变化传至遥远的彼岸,有了他们的吟唱,到时会有更多的人涌进来,这对我们是个好时机,外面充斥着战争瘟疫魔兽,只有这里才能让他们找到安身之所。” 接着,她从衣袖里抽出一张图纸,银发从她脸上划过:“我们得建一座高耸入天的塔楼,越高越好,让在地平线边缘的人们也能一眼注意到它,它会成为神弃之地最耀眼的存在。我想过了,塔楼的外部可以用白色大理石装点,显得庄严辉煌,但顶部一定要镀金,这样既亮眼又漂亮,目前建筑匠师的水平最多只能建造叁百米的建筑,所以只有你,能建成超过山脉高度的建筑,那些信仰诸神的人肯定会认为这是神的旨意,而对这里倍加推崇。” “我听说人鱼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们在海底修建的城市美轮美奂、富丽堂皇,而且善于作用色彩对建筑的搭配,他们能制作一种银粉,只要洒在建筑上,即使在夜晚,也日日夜夜耀如宝石。” 他顿了顿,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而海神此时让人鱼过来,他一定知道你的想法,他在帮你。” “你可说他是个混蛋。”她耸了耸肩,“而且我也没求他帮我。” 他声音一滞,小声道:“那不一样。” 塞尔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你总是这么容易被感动,我还记得你在信中是怎么跟我哭诉的。” “如果他能帮你少走点弯路,我受点苦也没什么。”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太不懂人鱼了,他们漂亮的皮囊下有颗贪婪的心,我可不想永远和人鱼绑在一块,上床归上床,但他老是缠着我不放,不仅用脸引诱我,还对神弃之地赠予水源,不要求我回报,明摆着让我对他感激涕零,你等着吧,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亚德里安弱弱的打断她:“塞尔斯......” 她遗憾的摇摇头:“我还没说完呢,别打断我,可惜他运气不好,遇到了我,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阿林斯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冲她微微一笑,那表情分明写着,我什么都听到了。 这下好了,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塞尔斯感到羞愧不已,渴望能原地消失。 他直径朝亚德里安走去,对他说道:“关于你说新修建一所学校,我有个想法......” “那个,谢谢你,阿林斯。”塞尔斯尴尬的望着他,干巴巴的在他身后说道。 “我不想和你说话。”他头也没回。 人鱼发脾气了,她打算马上溜走。 可他突然回过头来,对她道:“说真的,如果我再听见你在背后说我的不是,我真的要生气了。” 抓错人了 莱顿教堂是城中最宏伟的大教堂,坐落于城北部,天花板上的巨幅镀金天使图彰显出莱顿教堂傲人的财富,几百年来一直吸引着无数教徒前来祈愿祷告。 教堂呈长方形自北向南排列,拱门高大华丽,两侧各有细长的走廊,一直通往教堂后的叁座扩展修建的圣堂,为贵族专用。 在瘟疫横行的时日下,教堂人烟稀少,大部分神职人员被派出帮助受困的城民,小圣堂用沉重的铁紧锁着,昆图斯撬开了锁,和梅根斯维奇藏身此处,每晚无人时去厨房偷点面包和苹果酒。 他们在这个地方待了差不多五天,昆图斯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的闭眼坐在阴影的角落里耐心等待,他的沉默和他的表情一样冷酷。梅根斯维奇也跑不了,只要她一有动静,昆图斯就会从阴影中闪电般抬起头,冷冷的盯着她。 这日,她无聊的靠在墙壁上打着呵欠,突然瞧见屋内凭空出现一个白袍黑氅的银发女人,没有一点声息,犹如午夜的幽灵。 她警觉的直起身子,一眼望过去竟很难移开视线,梅根斯维奇不认得教堂有这个女人,这个年纪在教堂当圣女未免太年轻了些,但这个打扮的确很像神使。 她呆呆的望着身前的不速之客,发现她也凝视着自己,而对方的双眸蓝的不可思议。 梅根斯维奇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她只在魔王的水晶宝库里见过这样的颜色,而那是世上仅存的天空色蓝宝石,其价值堪比一个王国。 她呆呆的望着银发女人,几乎要陷进去她温柔而深邃的蓝眼睛里。而没有发现一旁的昆图斯早已对着银发女人单膝下跪。 “起来,昆图斯。”女人说道,这期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昆图斯站起来,默默的走到她的身侧。 她长的真像旧世界的女人,一样的苍白漂亮,银发的柔光柔和了她高耸优美的鼻梁,嘴唇的线条很温柔,却不失坚定,她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带着探寻而严肃的神情。 看着这样的脸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百看不厌,渴望知道她的一切。 “梅根斯维奇?”银发女人开口说道,声音既寡淡又生硬。 “是我,准确的来说,我叫梅根斯维奇?克里特耶?阿道弗斯?乌尔希里。”梅根斯维奇不由站直了身体,顺便理了下皱巴巴的裙角,“你可以称呼我梅根。” “你们的名字真复杂。”银发女人沉默了两秒,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昆图斯立即搬过来一张凳子。 她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相当慵懒的将整个人都陷进了椅子里。 梅根斯维奇瞪大了眼睛,瞬间,旧世界严谨优雅的风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直勾勾的盯着她交迭的腿,仿佛刚刚的一幕都是她的幻觉。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这口吻真像她以前的礼仪老师,这女人就是靠这张脸欺骗过不少纯洁的人吧。 “逃婚吗?这可是你让他抓我的。”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不是这个,你再想想,是不是有一个金发情人?” “没有!” “我给你点提示,他是条人鱼。” “我没有人鱼情人,别打哑迷了好吗?” “他叫伊里森,还给你生了个孩子。” “哈?” “从现在开始,你要担负起一个母亲的责任。” “见鬼!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她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就算她花心滥情,也不会随便搞大人鱼的肚子。 “你不是梅根斯维奇吗?”女人皱起了眉。 “你在魔界的大街上叫一声这名字,就有十个人回头。” 她突然站起来,朝自己走来,梅根斯维奇不由后退几步,当柔软的手碰到她额头时,一股压力向她袭来,打了个冷战,却不敢有任何动作,沉默的望着她充满诱惑的眼睛,四肢麻痹,身体完全僵硬住了。 或许过了十秒,也可能一分钟,她的手才放下来,说道:“你的确不是她。” 女人将目光移到了一声不吭的昆图斯身上,昆图斯又单膝跪下来,说道:“是我疏忽,我再去魔界一趟。” “等等。”她不怀好意的看着梅根斯维奇,冷不丁的说道,“咱们的梅根除了是一位尊贵的公主,还是位魔后。” 什么你们的,梅根斯维奇觉得她白长了一张可信任的脸,说出口的话是如此的虚假,一点都不诚实。 黑暗神在上,她不开口说话多好。 她继续说道:“写一封勒索信给魔王,只要给我们一百万金币,我会把她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还有她纯洁高尚的贞操。” 梅根斯维奇脸绷的紧紧的,到手的自由就这样飞走了,她气的嘴唇直哆嗦,几乎抑制不住满腔怒火:“太过分了!你应该赶紧放了我,而不是趁机敲诈!” 银发女人望着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痛苦的叹了口气,随即面如死灰,眼神空洞,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助,活脱脱一个被生活所迫的可怜人,梅根斯维奇差点由愤怒转为怜悯。 下一秒,她说出口的话依然是那么的欠打:“对不起,我实在太缺钱了,我得养一群孩子和我哥哥,还有一个残疾人,和两个脾气不好的人,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是不会明白我们穷人的苦。” 梅根斯维奇开始意识到这是个脸皮极厚的人,胸口压抑着一团怨气想挥舞着拳头发泄出来,可看到她那张无辜的脸最后只化作一声冷哼:“可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这不重要,写上去只是例行公事,安静点,不然我就把你送去神弃之地挖煤。”她的语气重了点,听上去像是在威胁,可是和她的脸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威信力。 梅根斯维奇耸了耸肩,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好吧,但一百万太少了,我可是魔后,魔王是全国最富有的人,我怎么都应该值一千万金币吧。” 银发女人意味深长的望着她:“你很上道嘛。” “什么?” “昆图斯,听见没,就按她说的写。” “是的,大人。”他又补了一句,“还需要我继续寻找梅根斯维奇吗?” “不急,先搞到钱再说。” “喂,女人,说了半天,你又是谁?”梅根斯维奇用锐利的目光的盯着她看。 这么直白的称呼教廷的圣女为女人实在不够礼貌,他们都尊敬的称呼她们为“姐妹”或者“嬷嬷”。 “我是你祖宗。” “你他妈这是”梅根斯维奇暴跳如雷,话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她眨眼之间来到一处宽阔无比的荒漠,不远处有栋灰暗的房子在亮着烛光。 银发女人微微笑道:“欢迎来到神弃之地,不过我现在叫它,翡冷翠。” 渣乐:首-发:yanqinggang. (ωoо1⒏ υip) 谜团 寒风吹得骨头都疼了,亚德里安从躺椅上惊醒,壁炉里的柴火早已熄灭,他起身关上大厅的窗户,半夜空荡荡的厅里只有两个人,他冷的脚趾发麻,又往火炉里重新添了一把柴火,木柴火光炸裂,霹雳作响,冒着轻薄的烟气,如细长的丝带伸进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望着漆黑朦胧的大厅,内心的担忧在扩散,不由问道:“塞尔斯还没有回来吗?” 瑟兰因摇头否认,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坐定,脸朝着燃的正旺的炉火,烟雾一直往他的蓝眼上飘,亚德里安沉默端详着他的面容,瑟兰因面对着熊熊火光和刺眼的烟雾,依然面无表情,火光中的他出自以美貌着称的家族,有着深蓝色的瞳孔和无暇的肌肤,将他深刻的五官映照在红光之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亚德里安。”他喃喃低语,优雅的语调充满了探究,声音带着回声飘荡着,“自从我失去眼睛后,对一切的动静格外敏感,这些细小微弱的声音都可以用常理解释,但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什么事?”亚德里安不由正襟危坐,此时有神明陪在身边,他不知为何,反而觉得更冷了,将毯子往身上裹了又裹。 “我听不见你的心跳。”这时,他的脸转了过来,直勾勾的面对着亚德里安,一半的脸陷在黑暗中,一半在火光之下。 “我不明白......” “我也不懂,塞尔斯复活了你其他腐烂的器官,却唯独没有复活你的心脏。”轻飘飘的一句话,不含任何意味,就像在餐桌时随便发出的一声感叹。 亚德里安觉得背上直冒冷汗,不安的揉搓藏在毯子里的双手,炉子里的火烧的越来越旺,犹如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吞噬他的理智。 瑟兰因对着他,虽然没有了眼睛,可他紧闭的双目却没从亚德里安紧绷的脸上移开,仿佛正在对他进行着审视。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出无懈可击的理由时,“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被推开,塞尔斯和一位黑发少女走了进来,她一边走一边热情的说道:“这里就是你暂时的家了,上二楼,左边第叁间就是你的房间,你今晚可以换上干爽的衣服,躺在柔软的床上好好睡一会。” 塞尔斯瞥见大厅里的两个人,不由一震:“你们在这干什么呐?” “我们在等你。”瑟兰因温柔的笑道。 但亚德里安就没有那么好的脸色了,他抱着毯子从躺椅上站起来,瑟兰因的话搅的他心神不宁,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 “别傻了,如果我整夜不回来,你们就要在这坐一整夜吗?”塞尔斯侧开身,向他们介绍道:“这是梅根斯维齐女士,要跟咱们住一段时间。” “你们可以称呼我乌尔里希。”梅根斯维齐脸色僵硬的冲他们点点头,语气有些冷漠,作为一个人质,别指望她的态度友好。 “很高兴见到你,你是塞尔斯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瑟兰因温和的表达着问候,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毫无疑问,面前的这个圣洁无瑕的银发男人仿佛是从教堂壁画上走出来的,他双目紧闭,仿佛折翼的天使,是如此的苍白柔弱,透着一股神秘气息,壁炉中的张牙舞爪火光几乎要灼伤到他白皙的肌肤。 她说道:“你就是他哥哥吧,果然,你们长的蛮像的,外表漂亮,但一肚子坏水。” 瑟兰因挂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缓缓皱起眉头。 亚德里安冲她和蔼的笑着:“其实,我才是她的哥哥亚德里安,瑟兰因是塞尔斯的朋友。” 梅根斯维齐瞳孔微微放大,目光在亚德里安和塞尔斯身上来回游移,他身形高大,却极为消瘦,邋遢的脸颊和破旧的衣衫简直和一旁光彩照人的女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后她不情愿的说道:“好吧,我以为你是她仆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我的确像她的仆人。” 塞尔斯不满的说道:“行了,现在可不是你们相互倒苦水的时候。” 亚德里安对梅根斯维齐说道:“跟我来吧,女士,您看起来需要休息。” “这位乌尔里希女士不只是客人这么简单吧。”待他们走后,瑟兰因低声道。 “当然。”她沉默了一会,“她的丈夫和父亲得用一千万金币来赎回她,有了这笔钱我可以继续改造这个地方。” “你缺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派光明修士来给这里送钱吗?我无意冒犯,一旦神殿的造访此处,必定会成为神殿新的势力,可我不打算在建设初期之时让新神的势力渗透在此,这里有很多孩子,他们异于常人,你的教会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她顿了顿,“我还担心一种可能,如果人们在牧师布道时对舒适的外界产生了向往,他们会一个接一个的离开这,我可以改变环境,但这片土地依然会被人们抛弃。”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他急急忙忙解释道。 “我知道。”她蹲在他的腿边,握住他的手,“这个地方连穷乡僻壤都算不上,但它必须得找到属于自己的运作方式,即使它不再受我的庇佑,也能运转自如,等它足够成熟强大的时候,再由它来决定是否加入你们的阵营。” “好,我答应你。”他抚摸着塞尔斯的头发,“但你仍需要老师,孩子们得学习天文地理、古典文学和魔法,这里也有光明天赋的孩子,我会挑选出最合适的人选,让我的信徒以个人名义来此传授知识,既然你想要翡冷翠成为一个自由城邦,那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一道强劲的风将窗户吹开,蕾丝窗帘的后面显现出隐隐约约的轮廓,但窗户外原本是陡峭的崖壁,什么都没有,而现在外面仿佛是站着一个人,塞尔斯本能的觉得不妙,缓缓站起来,警戒的眯起眼睛。 她观察着窗帘后的影子,而那影子也在注视着她,风呼呼的刮进来,她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觉得恶心。 “怎么了,塞尔斯?”瑟兰因见她不说话,担忧的问道。 数秒钟后,那道影子消失了在窗帘之后,外面干干净净的只有风在吹拂。 “没什么,窗户的锁松了。”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垂下目光:“瑟兰因,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出这个屋子。” ————————————))) 接下来的十日以来,塞尔斯顺着撒下四面八方的追踪丝,一直追踪着邪种的踪迹,从北方一直跟到南方,都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陆地的景致渐渐消退,树木稀疏的立在路边,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干,夹在在沼泽地和枯草之间,彻底淹没在南方的荒芜之中。 黄昏时分,她登上长长斜斜的陡坡,两天以前的这个地方曾出现邪种停留的气息,但她晚了一步,褐色的大地延伸至天际,吹拂着从东海岸传来的冷风,看起来是如此的干枯萧瑟,满目荒凉,不见人烟。再远之处是起伏的丘陵,空中有老鹰在翱翔盘旋。 突然之间她发现地上有烧焦的痕迹,像是植物烧透后留下的灰。她见过这种灰,在那些邪恶肆虐的日子里,这是邪种的血。 小恶魔扑闪着翅膀,在她肩头落下:“你发现了什么?” “这个地方,邪种曾和某种力量打斗过。”突然之间,她猛的抬起头望了望远处,一种不安之感在渐渐增长,她的身形在这片大地上暴露无遗,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 但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按下心中的异样,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一堆灰烬似的血:“这一路上,我们路过几个富饶的国家,我以为邪种会像以往那样,趁着世道正乱的时候将他们毁灭,但出乎我的意料,它一直在跑,好像在躲什么人。” 小恶魔说:“你觉得,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找它?” “我是这样想的,每有一个邪种毁被灭,它的身体会自行爆裂,大地几百里都会被烧成焦土,但这块地还没被烧过的痕迹,邪种应该逃走了,但也有可能被抓住。” 她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凝神注视着远处的大地,搜寻邪种可能留下的踪迹。此时夜幕落下,整块土地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她头顶的银辉悄悄散开,驱散了周身的暗淡,像戴了一顶璀璨的王冠。 “我们得抓紧时间了,既然不知对方的目的,无论如何,不能让邪种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她双手结印,在掌心凝聚成一团白光,在她的话语落下时,白光万箭齐发向更远处而去。 消亡 破晓的天空泛起苍白灰暗的光,乌云裹住了太阳,远处山脉朦朦胧胧,像是暴雨来临之际的前兆。 塞尔斯在一颗大树下停住,一根极细透明的丝线从老树根上垂下,它的另一头挂着一团黑糊糊、毛茸茸,没有眼睛的小东西,只有她手掌般大小,随着微风飘飘荡荡,没错,它很轻巧,几乎没有重量。 而这个小东西就是旧世界留下的邪种。 她用长剑戳了下它,它浑身的毛竖了起来,悠悠转醒,从长毛之中露出两只圆滚滚的小眼睛,眨了眨:“塞尔斯,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你把我绑在这整整叁天!还拿剑戳我!住手!你弄疼我了!” 邪种对旧神天生有种的畏惧感,仿佛这是它们的天敌,只要旧神碰到它们,就特别容易大惊小怪,做出撕心裂肺的模样。 她微微一笑,靠在大树上对它打了个招呼,感叹时光流逝:“老伙计,你最近还挺忙,找你可真不容易,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啊。” “别傻了,我又不蠢,自从认识你们兄妹之后。”它打了个呵欠,抖动全身的绒毛,“我就明白了蛇蝎美人是什么意思,这追踪丝还是你们专为我设计的,他妈的,都几万年了,我还是逃不掉。” “我以为你们都死光了。”她觉得站着有点累,索性坐在粗壮的树根上,“你看起来很不好啊,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还受了伤?” 它哼了一声:“你也没好到哪去,我能看透你的身体,你每一根骨头我都瞧得一清二楚,你的心脏是别人的,你干嘛要把一个凡人的心脏装在自己身上?” “说来话长。” “我一见到你就有种同病相怜的感受,我们的运气都太差啦。”它叹气一声,借着微风在树上荡起了秋千,“当年就我活了下来躲到了地底深处,而你也被留在这个世界,可怜的小塞尔斯,可怜的小邪种,不过我发誓,我可是全家最老老实实的一个,什么坏事都没干呐。” 它厚着脸皮说道:“你放了我吧。” “不太好吧,最近,有人向我举报你准备干点坏事......而我的使命就是毁灭你......” 她还没说完,它就气愤的直嚷嚷:“简直是胡言乱语,放屁!” “那是谁在追你?” “不能说。”它迟疑道,“我和他之间有契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他的名字。” “泄露一下他的长相总可以吧,比如,他是黑发还是银发?” “不行不行!总之不能泄露有关他的一切。” 她神色莫明的盯着它,仿佛重新认识了它一般:“可你还是跑了,这不就成背叛他了嘛。” “这不一样!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要杀了我,即使我发誓保证不泄露他的一切,他还是要杀我。”它呜咽了一声,蓬松的绒毛软塌塌的垂下,“我当然要跑了,他是个骗子,骗了我!大骗子!混蛋!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它凄厉的嘶喊着,空荡荡的森林回荡着他的悲嚎,塞尔斯挠了挠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别哭啦,小心把他引了过来。” 邪种止住号啕大哭,但一耸一耸的身子仍在抽泣着,它向塞尔斯诉苦:“唉,我害怕他,又崇拜他,他强大优雅,有大批的追随者,本该是当世最伟大的战士却从不持强凌弱,我不该夸他的。可我总是忍不住,就算再努力,也没法抗拒对他产生好感,直到现在我都很想念他。” 塞尔斯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示意它接着说下去。 “那是在新世界初期,我听说你们都走了,所以打算出来透透气,却被他抓当做魔兽抓了个正着,他对反抗他的怪物当场斩杀,对于我的屈服,又极为慷慨,将我留在他的身边。 他是个善良的人,从不因我的身份而排斥我,我可是做了那么多坏事的,他甚至亲自教我各族的语言和历史,他的眼睛里有灼灼睿智。自从我兄弟姐妹们死后,我再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温暖,我厌倦了独自生活在冰冷潮湿的地下,那个时候我与他缔结了契约,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宠物,我傻乎乎的认为,只有跟着他,我能以另一种方式做出一番伟业,甚至超越在旧世界里我们的成就。” 邪种如果有什么缺点,就是废话太多,它的聒噪令她烦心,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忽视了它怒气冲冲的不满一瞥,但脑子里仍在小心谨慎揣摩它的话。 跟这种狡猾的东西打交道,她必须学会像它们那样思考,几分真,几分假,全凭它们的心情。 “你怎么也想不到,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想用我做实验。” 这句话清晰明确,她从困倦中打起精神来:“怎样的实验?” “实验室被他毁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成品。” “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 “如果没有我在,没人会发现那里的异样。” 当然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邪种根本没有这么好心,麻烦在于她永远猜不到它想干什么,意味着她可能进去了就出不来,但如果能找出什么,冒点险是值得的。 事实上,她比它强大的多,出于这种理由,她打算走一遭。 这是位于地心深处的溶洞,大的出奇,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坑洞,还有许多坑洞藏在顶部,被黑暗掩盖住,不时可以听见水滴答滴答的声响,啪嗒一声顺流而下,在最低处交汇,融合成一条小溪,向不知名的深处流去。 “就是这里了。”它跳到一块岩石上,身上还绑着追踪丝,“你可以把权杖的光芒调到最亮。” 她依言而行,可没看见这洞里面有什么古怪,它抖了抖身子,从嘴里吐出一团黑雾,渐渐融入到这洞里,霎时之间,光亮所及之处,所有的墙上都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邪种,紧紧的挤靠在一起,光是这片区域足足有上千之多,更不用说那些更深的洞坑。 要知道,以前的大地上只有五个邪种。 意外的是,它们都很安静,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出现。 “这个地方是我们邪种的发源地,我告诉他的,我对他无言不尽,他把试验品放在这里,掩盖了它们的存在,只有我和他能让它们显形,这个办法是他教我的,但它们在沉睡中,只有他能唤醒。” 她紧紧握着权杖,一步步的沿着一个洞坑一个洞坑的走,黑压压的邪种压在她的头顶,她头发的光芒淡褪了,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都是他搞出来的,他在我身上做实验,我有好几次差点被他折磨死,他创造数量庞大的邪种,我对他自然没有用处了。” “那你还说他善良。” “你不明白这种感受,他是一个伟大的炼金术士,但他的野心是个谜,我看不透他,他最初诱使我成为他的宠物,再一步步想尽办法改造我们,从我们身上吸取力量,迫使我们成为他的食物。” “获得力量干什么?” 它嘀咕着:“谁知道呢,这些玩意是彻头彻底的怪物,没有思想,不懂艺术,可不是我的家人。” 状况很复杂,塞尔斯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在石头上坐下来:“话又说回来,跟你结契,需要献祭什么吗?” “当然不,我没兴趣留着贡品当收藏品。”它突然想到什么,又说道,“我想起来了,如果他想要操控它们,得需要献出自己宝贵的东西,必须是自己的,别人不行。目前来看,他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过去的千年,可无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我看到他剜出了自己的眼睛,准备唤醒它们,但被我偷走了。” 他妈的,瑟兰因这个混账骗她,还栽赃嫁祸给厄修恩。 “你偷他眼睛干什么?” “去另一个时空。” 她震惊不已,过了好一会才回答:“你可以随意穿越时空?” “不能,所以我需要神明一个祭品,可是我杀不了他,只能用他的眼睛碰碰运气。”它试图隐藏,却掩饰不住话语里狡诈的语气,“新世界初期,我就想逃去另一个时空,我本想诱骗杀了他的,可他太聪明了,反而骗了我,好不容易我逃了出来,你自己又送到了我的面前,如今他的眼睛对我没用了。” 它从嘴里吐出一对蓝眼珠子,塞尔斯眼明手快的捉住它们,藏了起来。 真是糟糕,果然是个陷阱,她应该说些什么,但她一言不发,略微皱起眉头。 “别不开心啦,人人都有倒霉的时候,这一次运气终于站在了我这边,你是神,可你太弱了,当你走进这个地方,我早已布下了强大的结界,你如果无法在一个小时之内冲破出去,会渐渐转化为养分,成为我划破虚空的助力。”它喋喋不休,兴奋的诉说着它的计划。 的确如此,她的力量远远达不到鼎盛时期的程度,太丢人了,竟然被一个小邪种给算计了。 她说道:“如果我杀了你,结界也不存在了。” “以前的你可以,神体百毒不侵,但现在嘛......要怪只能怪你装上一个凡人心脏,当我们身体炸裂的时候,毒液会渗进你的身体,渐渐腐蚀你的心脏,化成一潭血水,你照样会死。”它桀桀一笑,“谁给你装的,干的太漂亮了!” “我哥哥。”她痛心疾首的叹气,“你要是走了,这一大群邪种怎么办?你可不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我收拾啊。” “我带不走他们,献祭一位神明,只能允许我一个通过,不过你死都死了,也管不了它们。” 但她有个疑惑,于是礼貌的询问道,“如果你能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 “当然,杀一个神成为祭品就行了。” “必须要祭品吗?” “当然,这是向世界法则表达你的诚意。” “我可以成为自己的祭品吗?” “理论上说也可以,可谁也没试过,我可不能保证发生什么,你身体一旦毁灭,就算你跑到其他时空,也没有实体,只得被迫游荡在虚无之中。”它心情一好,开始和她愉快的探讨深奥的玄学。 “那划破时空呢?还需要做些什么?” “你个蠢蛋,你是神,又不是普通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对时空献上祭品就行了。” “谢谢,你懂的真多。”她点点头,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礼貌是必要。 “我除了干坏事以外,还是个学者。” “那么,该说再见了。” 她手中凝聚着圣光,一瞬间穿透了邪种的身体,熟悉的猎杀方式就像万年之前她所做的那样。 “野蛮人,你会死的。”它身体被追踪丝套的牢牢的,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不,我不会死。”她一说完,洞坑里所有的邪种在这瞬间像光弹一样爆炸,地动山摇,滚滚红烟淹没了她。 据史料记载,大地震爆发的时候正处于战乱时期,没有哪个国家记载了那场地震的确切日子,但大多数人说发生在下午叁点,猛烈的地震几乎席卷了整个大陆,山脉被夷为平地,海啸淹没了半个海岸线,甚至改变了地势走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诸神降临,避免了大范围的人员伤亡,这是继欧兰港口之乱后,大家再一次见到了诸神的风采。 但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地震的中心在哪,也没有谁能够解释为何会发生地震。 塞尔斯与梅根斯维齐 渣乐:最近涨了好多收藏,放几章出来给你们解解馋。 再次回到翡冷翠已是一个月之后,她收到了消息,昆图斯已从魔界返回,并在宅邸等她。 她踏上青翠的河岸,东方的天空低垂着大片大片的乌云,犹如燃烧中的滚滚浓烟,再远处便是她的宅邸,在半山腰巍峨耸立,往上是高峻陡峭的崖壁,一月不见,冒出了青青绿草,有几只飞鸟绕着山顶盘旋。 在这个地方出现动物的踪迹,是个好兆头。远处的草坪上光明神使在教孩子们念诗,响亮优美,字字踩在韵律之上,塞尔斯渐渐生出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促使她以全新的眼光看待神弃之地。 天色暗淡,即使在白天,大厅的吊灯里也常常燃起火焰。 “魔王拒绝向您支付赎金。”他单膝跪在塞尔斯的面前如实禀告,“他说,就算您把赎金压到一个子儿,也什么都得不到。” 塞尔斯在厅中来回踱步,脚步踩在大理石上哒哒作响,咒骂起来:“那个该死的蠢蛋。” 有那么一瞬,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念头,只需要施个小小的咒语,就能让魔王变成一个傻子,让他为这个决定后悔终身,不,还是算了,她不能以神明的身份直接进行干预,这不是她的世界。 昆图斯望了她一眼,又道:“他还将与梅根斯维齐女士的婚姻作废,如今她已不再是魔后了。” 梅根斯维奇立在一旁,一脸的漠然,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无论她那场婚姻有多么的声势浩大,但婚姻的躯壳是腐朽的。 “他妈的,这个无赖,那她的父亲呢?”塞尔斯怏怏不乐,“这可是她女儿啊。” “她的父亲也是一样的态度,还放言迟早要找到您的老巢打过来,我不知道该如何定夺,只能先回来听取您的意思。”他没有抬起视线,摇了摇头。 塞尔斯站在窗前,远处的高塔已然动工,孤零零的伫立在大地上,比那些树木还高,更显气势恢宏,直指天际。 她冷冷的说道:“想来就来吧。” 她痛恨战争,痛恨暴力,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但在平静之下,战争往往一触即发。该冷血的时候她一向不留情面,但要抵御魔界军队,恐怕翡冷翠撑不过十秒。 一直一语不发的梅根斯维奇脱口而出:“我母亲留给我的财产呢?” 昆图斯说:“魔王又娶了你的妹妹,所以你结婚带过去的财产,自然又成了你妹妹的。” “强盗!简直是强盗!”梅根斯维奇怒不可遏,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泪水溢出了眼眶,她狠狠擦掉滑落的眼泪,不得不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抵在墙上。 塞尔斯皱着眉,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出去吧。” 昆图斯起身跟在她的身后,只隔着一步距离,这个位置不太近也不远,刚好可以保护她。 “大人,还有一件事我需要让您知道,可我怕您怪我自作主张。”他踌躇的说着。 “说吧。”塞尔斯不介意的摆摆手,“希望是好消息。” “我路过红薯岭的时候,恰好遇到一队矮人,总共有一百多个,他们因为逃离家乡的瘟疫而流离失所。”他顿了顿,“我告诉了他们翡冷翠这个地方,这里的领主宽容大度,一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他们表现出了兴趣,但没说会一定过来。” 她听的很专注,没有出声打断他,他放下了悬着的心脏,他随时都担心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惹得她不快。 “我喜欢矮人的工艺,瞧瞧人族,他们的匠师个个保守,不喜欢革新,打造的东西没一个能抵得过矮人,难怪国王们都找矮人买东西,如果有矮人的加入,至少能让外面的金子流进我的腰包,毕竟他们在我的地上劳作,用的是我的矿石,我得收税。” 她露出微笑,没有什么能比建立翡冷翠更重要:“我会把西边的土地赐予你,那里的山脉下藏有数不清的矿石,以后你就是那的领主了,你想送给谁都可以。” 昆图斯不由怔住,翡冷翠属她一人所有,而她一向吝啬,钱只花在刀刃上,对自己也抠门,从不佩戴珠宝,他从未想过她会把这片土地奖赏给他。 “不,不行,这应该由您来赐予这片土地给矮人,您才是翡冷翠的主人,这座城市的诞生应该归功于您。” “我可不敢独揽功劳,我是干的最少的那一个,况且我不会一直待在这,如果我说给你,那它就是你的,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她又笑了,蓝色的眼睛直直朝他望过来,“我已经厌倦了各种族之间互不信任,厌倦了战争,如果由他们一同打造这座城市,我很想知道在这片土地上,持不同信仰的他们能否和平共处,抛去所谓的偏见。” 昆图斯对上她的目光,瞧出她眼里的信任,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法推脱。 ——+++++++ 晚上,梅根斯维奇独自待在房中,没有出来和大家一同享用晚餐,塞尔斯端了一杯牛奶和一盘煮熟的土豆泥,敲响她的门。 “进来,门没锁。”梅根斯维奇大喊着。 塞尔斯没有忽略掉她声音里的忧郁,果然,她看见梅根斯维奇紧绷的苍白面容,坐在床上,环抱双膝,既可怜又弱小,独自一人听着窗外呼啸的狂风。 塞尔斯立即将吃食放在桌上,坐在她的身边,一手抚摸着她的背,说道:“想要吃点东西吗?” 梅根斯维奇任由她安抚着自己,静静的承受,犹如一头温顺的母羊。 一阵沉默之后,梅根斯维奇痛恨的嘶声道:“他们抢了我母亲的东西,那是属于我的。” “是的,简直没道理。” “他们不配拥有她的的东西。”她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以为爸爸他爱我,可他放弃了我,我甚至不如他珍藏的酒。” “你父亲不明白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塞尔斯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的母亲呢?” “几年前就死了。”梅根斯维奇回想起温暖而遥远的往日,她的记忆由笨重的岩石构成,那是她从一出生就跟着自己的囚笼,而一个女人总会抱着自己在窗台上唱歌谣。 “她肯定不愿看到你这样消沉,无论发生了什么,别让那些不爱你的人毁了自己的情绪。” 一滴泪从梅根的眼角滑落,沉默犹如深渊横亘在两人中间。 时间流走,塞尔斯突然说道:“你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了,等你吃了食物,我就带你去个地方。” 梅根斯维奇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拿起牛奶灌进肚子里。 塞尔斯平静的端详着她,轻轻说道:“你是故意让赎金提高到一千万的吧。” 梅根斯维奇羞愧的点点头:“我们两个是政治联姻,都看对方不顺眼,我知道那个混蛋不会给一分钱,所以就想趁这个机会离开他,但我不知道的是我父亲也会放弃我。” 塞尔斯揉揉她的脑袋,静静的等她吃完。 “所以你要给我看什么?”梅根斯维奇从床上站起来。 她神秘的笑笑,握住了梅根斯维奇的手,瞬间的黑暗扑面而来,眨眼以后,数不清的魔法水晶刺的她眼睛发疼,梅根斯维奇发现自己现在被金币宝石环绕的金库里。 塞尔斯递给梅根斯维奇一个布袋子,只有手掌大小:“把你母亲留给你的财产拿走吧。” “这......这是魔王的金库!”她愕然,“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是我的能力,咱们得快点,亲爱的,外面有侍卫巡视。”她露出骄傲的微笑,找了一张天鹅绒椅子坐着。 没错,现在来不及抱着她喜极而泣,梅根斯维奇不停的将金币装进小袋子里,无论她撒进去多少,依然填不满这个袋子。 神奇的小袋子,她爱极了它。 “我就知道你是个圣女,虽然你有时候又像个混蛋。”她唠唠叨叨,手里的动作不停,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金币,她都据为己有。 “我混蛋的时候你可没见过,我姐姐都拿我没有办法。”塞尔斯一本正经的说道,“对了,我可不是圣女,不过我喜欢白日做梦,算半个梦想家。” 梅根斯维奇觉得有些好笑,不由瞥了塞尔斯一眼,她低着头,沉浸在思绪里,在她苍白的脸上看见了坚韧,还有第一次初见时的专注与严谨。 半个小时之后,梅根斯维奇现在她的面前:“我们走吧。” 塞尔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打了个响指,金库内剩下的金币转眼只剩下一半。 “你又做了什么?”梅根斯维奇瞪大了眼睛,“金币去哪了?” “你会知道的。”塞尔斯抓住她的手,两个人又来到一处空房间内,头顶是花纹反复的巨大穹顶,但玻璃窗肮脏,遍布灰尘,可见许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塞尔斯扬起手,稀里哗啦的金币从她的衣袖中落出,很快堆满了整个房间。 “这又是哪?”梅根斯维奇不解。 “光明教会的总坛,那群读书读傻了的修士会以为这是光明神赐予他们的礼物。”她耸了耸肩,“既然魔王不愿意帮助我,那我就让他的钱,以光明神的名义去帮助更多的人,等着吧,我迟早会让他知道他的钱都去了哪。” “那你怎么不全偷了,还给魔王留一半干什么?” “如果魔王没有钱,就会去掠夺其他人的,我怎么忍心看别人受苦。” 梅根斯维齐问道:“你绑架我的时候,良心去了哪?” “我很抱歉,当你在财富的十字路口徘徊时,也会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没了这些钱你怎么办呢?你不是要养活一大家子的吗?”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穷人。” “但翡冷翠需要,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糟糕透了,有钱有势的横行霸道,不够吃穿。而有些人活的比畜牲还不如,他们总说神明与我们同在,可谁也没见过。” “翡冷翠生来高贵,不需要这个混蛋魔王的钱。”塞尔斯义正言辞,像是在讨论哲学问题,“亲爱的,其实神明一直在你的身边。” 他妈的,绑架得来的钱她就用的心安理得了?无赖总有意想不到的歪理,梅根斯维齐叹了口气,塞尔斯有时候比驴还倔。 “你可以走了。”塞尔斯突然说道,然后紧紧拥抱了她,“你是个好孩子,我会想你的。” “什么?”瞬间,她的心被纠紧了,梅根斯维齐没有回过神来,“你要放我走?” “你自由啦。”塞尔斯拍拍她的肩膀,冲她微笑。 “不,等等,你先别走,我想把钱投在翡冷翠上,你帮了我,还挽回我母亲的财产,我想我母亲也赞同我的做法。”她听见自己这般说着,还抓住了塞尔斯的手腕,真是奇怪,她们两个没见过几面,她对塞尔斯一无所知,仍是选择相信她。 塞尔斯眨了眨眼,面带笑意迅速握住了她的手,手劲强大,生怕她跑了似的:“你确定?好,就这么定了,我会按月给你分红,你真的是太聪明啦,能跟你这样正派的人士做生意是翡冷翠的荣幸,我马上回去就让亚德里安拟好合同,你可以先投资一半,如果赚了钱你再接着投,我敢保证以现在的情况,这个买卖稳赚不亏。” 梅根斯维齐一边握手,一边忍不住思索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明明两个人之前还是不对等的绑架关系,一晚上的时间就成了合伙人。 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可是她还能去哪呢?外面一直在打仗,还有瘟疫,她也并不是特别想去凑热闹,尤其是看到破败的光明神殿更坚定了她的想法,与其漫无目的的游荡,还不如跟着塞尔斯,如今的翡冷翠是大陆上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成形了不到十秒,就令她做出了决定,但她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尼尔加的演技 渣乐:前面还有一章 她在睡梦中,奇怪的她能感觉自己在睡觉,因为睡得并不安稳,心口一直疼,像在被千万只蚂蚁啃完,但却无法清醒,身体沉重的像铁铅,他妈的,又一阵剧痛袭来,颤颤悠悠长吁一口气,她恨不得把心脏捏个粉碎,和那群该死的邪种见鬼去吧。 因为疼痛,加上心事重重,她整个人都烦躁起来,毁灭邪种的时候,她就猜到心脏会受损,可没想到会这么疼,待疼痛过去后,她的胸膛已经毫无知觉,像是被冰块包裹,就连呼吸也感觉不到起伏。 致命的寒冷像四周扩散,她在幽闭的黑暗中浑浑噩噩的游荡,找不到出口。 她的力量不足以修复心脏,她只有去求助其他神明,可这样一来她心脏一事必然要曝光。 突然之间,一具火热的身体挤了进来,挨着她,双手犹豫又小心翼翼的环住她的背脊,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强劲有力的心跳,神力随着每一声“咚咚咚”心跳渡了过来,柔光向她靠拢,她心脏周围的寒冰在融化。 待她恢复知觉时,每一处肌肉都筋疲力竭,几乎强撑着睁开眼皮,屋内低矮,却并不昏暗,她看着被阳光照耀的明亮墙壁出神,她的左边就是窗台,一束盛开的白玫瑰从窗口探进来,亮光斜照在玫瑰圣洁的花瓣上,此刻的它仿若天使降临,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头,有知觉,但没力气,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让她很舒服,甚至不想起来。 “你总算是醒了。”少年略显青涩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她脑袋上方,丰润的嘴唇上下张合,塞尔斯反应了老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她疑惑的望着尼尔加,他穿着宽松的亚麻底衣和老旧的背带裤,大敞的衣领在阳光下露出精装的胸膛,有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韧劲。 紧接着,他扶她坐起来,让塞尔斯靠在他的半个胸膛上,一杯奶油葡萄酒递到了她的嘴边:“你前几天看上去快死了,想喝点东西吗?” 她有些渴,但不饿,只是小抿了一口,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尼尔加的原因,她觉得现在好多了,开始打量着她所在的地方,实在太过寒酸,又小又窄,泥土砌成的墙面,抹了白漆,但看起来就像教堂蜡烛一样惨白,真正的家徒四壁,唯一的家具就是她躺着的这张床了。 “你就住在这个地方?”同为神明,对于尼尔加寒酸的生活环境,她则有些惊讶,比起她古老的高塔,竟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得意。 尼尔加说道:“我只需要一张床躺着就可以了,可不像你过着被人服侍的生活,我从小就在颠沛流离,更糟糕的时候连家都没有。” 塞尔斯想到了此神的过去,比起其他背景雄厚的神明,他确实挺糟糕的。 可怜的小东西,埃斯特还想剜掉他的心脏。 “五天前发生了一场大地震。”他把塞尔斯放回床上,却没急着离开,“我寻着震源中心找过去,你恰好在那里,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一时半会编不出谎话来堵住他的嘴,含糊其辞的说:“我就站在那里晒太阳,然后就晕倒了。” 塞尔斯感觉的到他的怀疑,敏感和多疑在房间里散开,他脸上的表情显然不信,可也不指望从她的嘴里问出些什么。 “等等?地震?”她那断了弦的脑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多大的地震?” “整个大陆都在震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她的翡冷翠,她的哥哥,她挣扎着掀开被子就要爬起来。 “我捡到到你的时候,你流了很多血。”他试着拦住她,一副担忧的模样,“你现在很虚弱,多休息会吧,求你了。” “我现在没有流血了。” “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喂!你......” “闭嘴。”塞尔斯光脚跳下了床,她身上还穿着血迹斑斑的长裙,每个血斑都表明着那里曾经在她的肌肤下留下一道伤口,一下了床,胸口是被拉扯的剧痛,她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 不到十步的路程,她走的大汗淋漓,鼻尖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如雪,佝偻着腰,像一个羸弱的老人,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这个模样委实吓到了他,他不在乎塞尔斯是否要揍自己,一把拽住她的手。 “你病了!我得去告诉你哥哥。”他手中凝聚着柔光,不停的往她身体里输送,“瑟兰因最擅长治疗了,你知道他在哪吗?我带你去找他。” “别告诉亚德里安,我求你了。”塞尔斯抱住胸口蜷缩成一团,有了他的神力,塞尔斯感觉好些了,“如果我哥哥知道我受伤了,他一定很痛苦,我不想再让他伤心了。” “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我会去找瑟兰因的,我知道他在哪,是我藏起了他。”她拧巴着脸,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看,我还在喘气呢,哪有这么容易倒下。” 他沉默一会,从裤兜里掏出神力做成的巧克力球,说道:“这是我做的,你很痛苦的时候就吃一颗,我发现只有神力能让你好一点,但只能缓解一时。” 此时他掌心幻化出纯金打造的瓶子,用来装巧克力球,向她表明他并不是穷,可是不屑于用华丽宽敞的神殿装饰自己。 塞尔斯直勾勾的盯着这个金瓶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能掌控世间各种元素,能用其他元素转化成金子。” 真是个多才多艺的孩子啊,就像是一座移动的金矿,就连他身上的粗鲁之处也成了与众不同的闪光点。 “尼尔加。”塞尔斯温和的说道,“能聊两句吗?” 他点点头,对她突如其来的讨好,他的眼中难免有些羞怯的光泽,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傲慢的模样。 于是塞尔斯向他介绍了翡冷翠,未来一座史无前例、美轮美奂的混居城市。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前提是他愿意给她不间断的投资。 “虽然现在没有报酬给你,但我可以提前预支我的感激。”她保持着微笑,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不行。”尼尔加有些心动,她专注透彻的蓝眼睛让他心脏咚咚直跳,可还是缓缓摇头,“诸神定下了规矩,不能赠与种族金子,这会腐化他们的灵魂。” “行行好吧,这是做好事。” 他努了努嘴:“如果被发现,我就要被关进地牢了,执法者瑟兰因可不会对我网开一面,看看乌洛安多惨,被关进去好几百年,如果是我会疯掉的。” 又是瑟兰因,他怎么总是和她作对呢,但世事无常,幸运也不总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既然执法者令你提心吊胆,那不如就由我来接替这个职位。”塞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巨怪,“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可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都能做。” “你别吹牛,执法者需要大家投票决定的。”他涨红了眼,瞪着她。 “当年竟然有人愿意投瑟兰因一票?” “大家都投的自己。”他慢吞吞的说,“但我投了瑟兰因,刚成神的那会,只有他对我表现出了友好。” 塞尔斯不太擅长安慰被欺骗的孩子,因为她自己也常常满嘴谎话,说了什么恐怕自己也没数。 她说道:“你跟我走吧,等我成了执法者,你就能随心所欲的变金子了。” “我不要,我不喜欢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我对你所说的报酬也不感兴趣,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塞尔斯可不会听他的,她的美德时有时无,尤其她对事业的热爱,往往伴随着对其他人的残忍,她直接把他绑了起来,出于保险起见,她还威胁了一遍:“你要是敢逃跑,我就把你脱光了钉在你的神像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光屁股的模样。” “坏女人,早知道不救你了。”尼尔加嘀咕一声,“啊,疼死了。” 塞尔斯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被她掐红了手臂后,他又用半兽族语言说了遍,塞尔斯可听不懂了,瞧着她疑惑的模样,他接着用十几种不同的语言控诉塞尔斯对他的暴行。 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塞尔斯忍无可忍,用神力封住了他的臭嘴。 尼尔加可不是个值得表扬的旅行同伴,他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曾九十九次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仍坚持不懈谋划下一个逃跑路线,塞尔斯自知理亏,每次都只是阴沉着脸把他抓回来,也不动手打他,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幻想着堆成山的金银珠宝在等着她,路过一个城邦的时候,还给他买了巧克力冰淇淋。 于是尼尔加更嚣张了,他爱上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 就在她排队买冰淇淋的时候,尼尔加在大街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用蹩脚的通用语断断续续哭诉,伪装成一个从偏远山区来到城市的外乡人。 褐色的眼眸盛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指着塞尔斯说这是他的姐姐,家乡因为地震而成为废墟,两个人相互扶持才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而她为了钱要把他送去阉割卖进妓院,他宁可一头撞死,也不想在床上靠卖屁股度日,他希望大家能救他,并对“姐姐”施以惩戒,他说的声泪俱下,因抽泣而不断哽咽,地砖都被他的眼泪打湿了。 有几个大婶不住的用手帕揩拭眼泪,对塞尔斯怒目而视。 “真是蛇蝎女人啊,她的弟弟才十六岁吧。” “妓院?这孩子在里面活不过叁年。” “光明神在上,快看看这个女人的恶行吧。” 塞尔斯目瞪口呆,她万万想不到尼尔加还有演技这个天赋。 她被众人推搡,唾骂,店主拒绝卖给她冰淇淋,在场的神父还扬言要把她送进监狱。 塞尔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容易提着尼尔加的衣领挤出人群,握拳暗暗发誓,等她一拿到金子,就马上摆脱掉这个小崽子。 地窖 加载中,请稍等... 来自另一位领主的求婚 地窖的石门在她身后轰然关上,伴随着撕裂地砖的巨响,她向空中挥洒出无数根光丝,命令道:“去吧,让厄修恩滚过来见我。” 塞尔斯将手伸进胸膛,找到跳动的心脏轻轻捧了出来,她看到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鲜红的色泽上布满了黑色的小点,她的呼吸牵动着心脏的跳动,有些疼。 她试着用神力去修复这颗破损的心脏,神圣白光没入进心脏,黑点消失了一些,但大部分黑点仍在。 她不由想到了那些因邪种毒液死去的人,他们最后会因疼痛而扭曲身体,骨骼日益萎缩,从根腐烂至外表,随时都会化成一滩血水。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恢复了镇定,邪种说的不错,即使这颗心脏能与她的身体契合,却依然属于凡人,它抵御不了危险,更给不了她应有的保护,它正在在腐烂。 她必须获得足够的力量来修复它。 那么,如果她当时知道那是个陷阱,会不会依然坚持走进去? 肯定会,毁灭邪种是她的责任。 想到此,塞尔斯不由叹了口气,她从毁灭邪种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祸端,邪种警告过她,幸运的是,她还有些时间,她要让翡冷翠美丽骄傲的落在神弃之地上,高塔上的旗帜鲜艳飘扬,希望希望在她心头雀跃,对于未来,每个人都始料未及。 一切暂时告一段落,因为失去太多神力,她颤颤悠悠的走了几步,就像个迷路的孩子,吃力的爬到楼梯上坐下,手托着腮帮,面带愁容,视而不见盯着石墙,邪种的话在她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她回忆着,琢磨着它每说过的一句话。 它提起了划破虚空,献祭和死亡,她抚摸着隐隐作痛的心口,虽然疲惫不堪,但她意志坚定,并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 此时一个长着羊角的小女孩抱着兔子玩偶走了下来,看到塞尔斯坐在楼梯口,犹豫而不敢上前。 “爱丽丝,地窖很冷。”她轻声说,“你在这干嘛呢?” “我在找亚德里安,乔希扯坏了贝蒂的耳朵,说不定亚德里安有办法能救贝蒂。”她眼睛肿肿的,显然大哭了一场。 “贝蒂?” “是它,我的宝宝。”爱丽丝把兔子玩偶举到她的面前,可怜的肥兔被揪下一只耳朵,软塌塌的耷拉在脑袋上,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棉絮。 “好吧,让我看看,说不定我有办法让贝蒂的耳朵重新长出来。”她抱着这个软软的小姑娘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爱丽丝的手冰冷僵硬,她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边朝掌心吹气,一边说道,“瞧你冷的像冰淇淋一样。” “什么是冰淇淋?”爱丽丝眨着眼睛,懵懂的问道。 “一种甜食,下次给你们尝尝,现在让咱们来看看贝蒂的耳朵,真可怜,它一定很疼吧?” 爱丽丝鼓起了脸颊:“我宁愿我的耳朵被乔希拽掉。” 塞尔斯忍不住笑了笑:“如果下次乔希欺负你,欺负贝蒂,你就揍他,打不过就用棍子,用凳子,男孩子就是欠收拾。” “如果棍子也打不过乔希呢?” “那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爱丽丝用力的点点头:“太好啦,男孩子们最害怕塞尔斯了。” 塞尔斯挑起一边眉毛,她手指尖化出一根银针,针尾拖曳着长长的金丝,自有意识的绕着耳朵的缺口缝合,几十秒的功夫,贝蒂又翘起了两只长耳朵。 她亲了亲爱丽丝的脸蛋,哄道:“快回去吧,若是感冒了就得喝药。” “我才不要喝药。”她从塞尔斯的膝上跳下来,也学着她的塞尔斯的动作,亲了亲她的脸颊,“谢谢你,塞尔斯。” ———————— 半夜时分,寒风猛烈的吹打着窗户,梅根斯维齐在睡梦中惊醒,翻来覆去,迟迟难以入眠,她披着薄毯起身,瞥见窗外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在窗台上堆积了小拇指般高的厚度,这很不寻常,已经是春天了,雪来的那样的突然,就像前个月那场大地震袭击了这块大陆。 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藏在无尽的黑暗身后,一声又一声,她凑在门上细细的听着,所有的一切沉浸在黑暗中,那个声音又传来了,像是树枝东西裂开的声音,离她有点远,来自楼下。 她套上靴子,轻手轻脚的走下楼梯,那细微的声音引领着她穿过阴森的走廊,大厅的一角有火光映在墙上。 有人在壁炉里生了火,随后一幕她看到塞尔斯靠在壁炉边,皮肤呈现不健康的惨白,额头抵着砖墙,奄奄一息,蜷缩成一团。 就连她那一头漂亮的银发,此刻竟像蒙上了一层灰,梅根斯维奇不由发出一丝轻呼。 “谁在那?”塞尔斯嘶哑道,她的嗓音是那么的脆弱,饱含着痛苦。 “是我。”梅根斯维齐轻轻回答,从阴影下快步来到她的身边,蹲下来,握住她颤抖的手,“你的手真冷。”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脱下披肩,盖在她的身上,可她发现她身上全是汗水,犹如一块湿布紧贴着她的肌肤。 “你怎么了?”梅根斯维齐又在壁炉里添了许多柴火,抱着塞尔斯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你很不好,我去叫亚德里安。” “别去,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塞尔斯闭上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她脸上全是汗珠,尽管她在努力克制,梅根斯维齐仍是听出她平静面孔下的颤抖,完全不像平日里兼具活力与优雅的她。 “可是.....”梅根斯维齐害怕的用衣袖擦去她的脸上的汗水,她苍白的脸蛋几乎与银发一样透明,脆弱的不堪一击,一瞬间,她有种异样的感觉,莫名的激起了自己的保护欲,梅根斯维齐估摸着她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大,或许自己还比她大上一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是遇到了每个月准时而至的麻烦,流点血,疼过去就好了。” “我们魔族就没有这种麻烦。” “现在不是你炫耀的时候,赶紧回去睡觉吧。”她的声音特别轻柔,几乎听不清,但梅根斯维齐感觉她在笑。 “我睡不着,地上太凉,我扶你去躺椅上坐着吧。”梅根斯维齐也不懂怎样做才能让她舒服一点,但躺椅至少比地上舒适。 “谢谢。” 她将躺椅挪到壁炉跟前,扶着塞尔斯躺在上面,又用羊毛毯子把她裹成一个蚕蛹,这过程中她一声不吭,眼皮耷拉着,疲倦无比。 她就坐在塞尔斯的身边,手指梳捋着打结的银发,一边默默关注着她的脸色。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梅根斯维齐又干巴巴的说道:“你这么疼,应该去看医生,如果你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我可以陪你。” “我抓了你。”塞尔斯闭着眼睛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家人放弃。” “这话说的不错。” “你应该恨我,讨厌我。”塞尔斯睁开眼睛,寻找她的脸孔,两眼眨都不眨,带着一股好奇逼视着她。 “可你也没虐待我。”事实上梅根斯维齐在神弃之地玩的相当开心,这儿没人在乎她的身份,没人在她跟前念叨崇高的责任,这里被世界遗忘,却让她体会到从未有过的自由感。 “笨蛋。”塞尔斯嘟囔着,眉头紧皱一下,又说道,“向我保证,今晚的事不许告诉别人。” “你哥哥说得对,有时候你像个强盗一样蛮横。” “快点保证。”她语气坚决,双眼始终盯着梅根斯维齐。 “好吧,我保证。”梅根斯维齐耸耸肩,反正魔族的保证不值钱,“你要去看医生吗?” “我有时间就去。”她抚摸着梅根斯维齐的脸,轻轻说道,“快睡吧。” 梅根斯维齐想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入睡过,外面捶打石头的声响迫使她睁开眼睛,大厅的时钟指向早上九点。 她正睡在躺椅上,盖着羊绒毯子,懒洋洋的伸展四肢。 这时候大家都出门干活,亚德里安为她准备的早餐用小托盘放在躺椅旁,面包散发着香味,她闻了又闻,肚子不由饿了。 塞尔斯坐在她侧边,一晚之后,她仿佛又恢复了活力,并换了一件宽松的月牙色长裙,干草编织的腰带勒着她纤细的腰身,她面前摆着一盘象棋,眉头紧锁,脸上严肃的表情专注迷人,思绪似乎和棋盘上的怪局融为一体。 梅根斯维齐默默的看了她好一会,恰在此刻,她侧过头,目光与梅根斯维齐相撞,她惊讶的挑起一边眉毛,梅根斯维齐则困窘的对她笑笑,肯定是一脸傻样。 “会下棋吗?”塞尔斯问道。 “不会。”她将面包扔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可她又不想让塞尔斯误认为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主,又补充了一句,“可我会骑术、射箭、击剑、狩猎和赋诗。” “玩一局吗?我教你。” 塞尔斯有种叫人一见倾心的魔力,即使她偶尔脾气暴躁,大发雷霆,奇怪的是,依然令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梅根斯维奇从躺椅上爬起来,天冷的手指都在打颤,不得不又披上羊毛毯子,反观塞尔斯,她穿的少,却丝毫不惧寒冷。 “有六种棋子,共叁十二个,分为黑白两组,比赛时,白棋先走......” 梅根斯维奇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摩拳擦掌,便要和她来一局,很快她的王就被将死。她不甘心,又吵着下一局,王继续被将死。 “不行,我要下白棋。”再输了六盘之后,梅根斯维奇吵吵闹闹。 “好。”塞尔斯点点头,“明天再下吧,我得出去办点事。” 梅根斯维奇依依不舍,但也只能目送她离去。 第二天梅根斯维奇准时摆好棋盘,还贴心了放了两杯苹果酒,把塞尔斯从床上拉起来。 塞尔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睡衣,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目光,贴心的让了她两子。 这段时间,亚德里安和昆图斯回来拿工具,瞥见她凌乱的模样,脚步一顿,喋喋不休道:“塞尔斯,你都多大了,就不能编个辫子再下楼吗?还有,你穿的是什么?” 塞尔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没理他。 亚德里安看着她这副叛逆模样,就想发火。 昆图斯说道:“亚德里安,你先去吧,我来劝劝她。” 亚德里安憋着一口闷气,大步走出门。 昆图斯将自己的斗篷披在塞尔斯的肩上,又用清水梳理她的长发,微卷的银发在他灵巧的指下绾成一个漂亮的发髻。 梅根斯维奇夸奖道:“真好看!” 塞尔斯摸了摸头发,耳朵有些红。 “希望您玩的开心,大人。”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温暖。 待他出去后,梅根斯维奇悄声问道:晚上你会去找他吗?” 塞尔斯有两个情人,人鱼阿林斯和黑龙乌洛安,是这秘而不宣的事,但她从未亲口承认过,如今还要多加一个进来吗? 塞尔斯吃了她一子:“你猜。” 没过多久,一个金发人鱼来找梅根斯维奇,他不安的在门口等着,露出微笑,有些紧张。 梅根斯维奇主动放下棋子,说明天再战。 塞尔斯打量着他:“我得提醒你一句,别和人鱼下棋,他们会撒娇耍赖,让你不得不输给他们。” “谁会和男人干下棋这种浪费时间的事。” 塞尔斯愕然,随后又觉得有点道理。 下午时候,翡冷翠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山下传来嘈杂的马蹄声,塞尔斯看见几匹马踏上石桥,一共八个人,其余七个人停在新修建的港口处,为首的来客跟着亚德里安踏上阶梯,他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宽肩膀,有些秃顶,身穿黑甲,留着络腮胡,披着沾满尘土的斗篷,看打扮像个骑士长。 塞尔斯的猜测也的确不错,他的确是一位骑士长,效忠于距离翡冷翠叁十里地的圣约翰城。 骑士长从十七岁就踏入了神弃之地,再也没去过外面,他一踏进这间屋子,明显一愣,它虽不如宫殿宏伟,却精致优雅,光是大厅就塞满了珍贵的家具摆设,来自人鱼打造的玻璃器具、精灵编织的地毯,半兽族的乐器——看样子这只是这栋宅子的冰山一角。 塞尔斯坐着没动,他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透着一丝傲然:“我是圣约翰城的骑士长弗利萨,代表城主吉格布向翡冷翠的领主小姐问好。” 她点了点头,冷冷凝视着男人。 只听着他接着说:“大人想向领主小姐求婚,如果您答应,会得到五艘装满金子的帆船还有神弃之地最强大佣兵团的保护。” 弗利萨得意洋洋,仿佛塞尔斯会对这个提议感激涕零。 吉格布年轻时靠贩卖奴隶赚了一大笔钱,以暴力和专治统治着圣约翰城,城里全是赌场和妓院,里面的人专做那些卑鄙的勾当。 亚德里安知道吉格布想打什么主意,地震过后,很少有船只出海,神弃之地每个城镇粮食供应不足,只有翡冷翠的土壤能种出食物,只要吉格布娶了塞尔斯,自然会得到翡冷翠的统治权。 幽暗的大厅中,烛光折射出她湛蓝透彻的双眼,塞尔斯沉默不语,似乎在掂量条件的可靠性。 “如果我们两城联姻,会成为神弃之地最丰饶强大的存在。”骑士长又说道,眼里露出一丝烦躁。 亚德里安有些担忧,塞尔斯没有军队,这是翡冷翠唯一的弱点。 他绞尽脑汁,又想到了一句:“吉格布大人年轻英伦,和大人您正好相配。” 塞尔斯扯了扯嘴角,终于开口,语气坚定,如射出的利箭将来者钉在墙上:“不,我不答应。” 骑士长愕然不已,仿佛被她用鞭子甩了一下,脸色憋的通红,胸膛起伏数次,才说道:“你怎么敢......” 塞尔斯直视他充满愤怒的眼睛,打断了他之后尖刻的发言,声调礼貌而冷淡:“翡冷翠不需要与人结盟。” “我们有一万佣兵。”他高声道。 “那与我无关。”她的轻蔑溢于言表,毫不客气的回道,“翡冷翠得以长存是因为诸神庇佑,不是你们的佣兵。” 亚德里安兀自笑起来,笑声在大厅里回响。 她接着说:“如果圣约翰臣服于我,我则不会考虑你们的冒犯。” 骑士长冲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混乱(h) 亚德里安说道:“我不觉得接收圣约翰城这个烂摊子有什么用,那是群野蛮人。” “有用,他们人多,我需要人手。”她顿了顿,手指摩擦着光滑的钢铸扶手椅,“是野人就教化他们,光明神使最擅长这种事。” 梅根斯维奇则有些担忧:“如果真打过来了,我们这里有多少人。” 与神为敌?真是荒唐。 塞尔斯说道:“算上我和昆图斯,还有一条龙,虽然数量不多,但这条龙足以让他们投降,这里的人不曾见过龙。” “还得加上我,我可是一名荣耀战士,别把我当成柔弱的公主,我不想坐在露台上,一边喝茶一边等消息。”梅根斯维奇又道:“塞尔斯,如今你惹怒了他们,还得提防他们的暗杀,这里没有城墙守卫,随时都能混进来。” “那就来吧。”她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窗外,远去的骑士犹如乌鸦消失在视线中,表情就像在说,不管他们能使出什么下作恶劣的招数,反正老娘不在乎。 塞尔斯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凡人的威胁无异于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的乱飞。在这荒凉群山之中,翡冷翠也迎来了它的新住户——红发长须的丘陵矮人一族。 他们选择相信了昆图斯的话,租了一艘船从海边启程,沿途收购了羊毛、地毯、珠宝和美酒,这无疑吸引了人鱼的注意,人鱼虽然对人族有防备,却对于居住在大陆深处的矮人却知之甚少,他们两族有个共同点,都是自旧世界起就存在至今的古老种族。 经过两族的族长叁天叁夜的商讨,他们决定在广场开设一次集市,当然是经过了塞尔斯的批准,矮人一族能唱能跳,会变戏法,会说谜语,生性乐观豁达,阴沉之地是时候需要愉悦了。 只不过塞尔斯有个要求,就是让人族也能自由的加入进去,人鱼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如果有人骚扰人鱼,他们会把那人扔进湖里,包括尊敬的领主大人。 矮人为了表达塞尔斯收留他们的好意,特意修建了几座精致的磨坊,倚靠挖出来的沟渠,让它们自如转动,解决了磨面和漂染的问题。还赠送了不少珠宝,名贵的壁画和地毯,全被梅根用来妆点这所古老孤寂的大宅, 摊位设在以高塔为中心的广场上,成圆弧形环绕,集市开始的那天,塞尔斯沿着摆放整齐的小摊位慢慢走着,满心欢喜的打量着他们的货物,价格便宜又甚是新奇,有硬的像岩石一样的大饼,还有人鱼脱落下的鳞片打磨而成的项链,看上去比刀尖还要锋利。 事实上她主要是去收租金,矮人和人鱼摊主们向她热情的打招呼,除了给她租金之外,她还品尝了不少美酒,顺便和人鱼族套近乎,变着法夸赞对方的名字,或许有机会还能去湖底做客,塞尔斯恋恋不舍的在摊位上徘徊,直到晚餐的炊烟顺着烟囱飘向天际,她最后是被尼尔加拖着回去的。 她对尼尔加说,这样的集市真应该一周办一次。 尼尔加打破了她的幻想:“我总算知道人鱼发防范来自于哪了?就是你这种贪图他们美色的人。” ————++++++ 当天晚上,乌洛安与阿林斯从北边回来,就听说了塞尔斯被圣约翰城的领主求婚一事,他仍是保持着巨大狰狞的龙形,并且许多年没有如此震怒过了,龙神一直以懒散漠然隐匿在世人之中,如果误认为他体内没有流传着龙族易怒的火焰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头骄傲的龙,从旧世界起被他视为虫子的人类竟敢觊觎自己的女神,这深深刺痛了他。 他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咒骂上,而是对塞尔斯说道:“如果谁敢向你求婚,我就烧了他。” 她连忙安抚巨龙,引领乌洛安去往书房,尼尔加早已在场,默不作声,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只是瞥了一眼。 透过阴暗的书房,她看见阿林斯靠着石柱站着,一头亮眼的红发在这里过于温暖,他用绿的近乎神秘的眼睛望着塞尔斯,这双漂亮的眼睛藏在阴影中,与他的神态一样冰冷,此时的他仿佛满脑子被阴暗的念头所占据。 此时一股黑影在他们面前聚集起来,从中化出一位高大身形的男人,猩红双眸,容貌英俊尊贵,他缓缓扫视了四周一眼,无视了他们中漠然的目光,自顾自的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既然大家都来齐了。”塞尔斯主动坐在屋内中心的叁角高背椅上,“关于几天前那场地震,经过我的调查,这是瑟兰因引起” “等一等,他这是要让所有种族同归于尽吗?”厄修恩礼貌的打断她的话,嘴角扬着轻蔑的微笑,歪着脑袋抚摸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他最近很爱护这枚戒指,如同爱护他的外表一样。 “闭嘴,你这个罪魁祸首。”塞尔斯礼貌的指出,“如果他想同归于尽,也是想一劳永逸的摆脱掉你。” 厄修恩遗憾的说道:“看起来我在这个地方也不受欢迎。” 乌洛安问道:“瑟兰因呢?” “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鉴于你们都不在场,就由我暂代执法者一职。”塞尔斯语气平缓,“我把他扔进了地牢。” “所以,你把我们聚集在这是为了推选出新的执法者?”阿林斯站在最后面,用阴影中传来做梦般的语调。 “是的,我提名我自己,没有规定禁止旧神参选。”她可以感觉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或许应该表现的更谦虚一点,于是补充道,“如果你们有其他人选可以说出来。” “不用想了,我选择你。”厄修恩直视着她,翘起淡淡微笑的血红嘴唇,好似他拇指上耀眼宝石。 尼尔加冷哼一声:“无论选谁,大家都只会投你一票。” 假如尼尔加非得从五人之中选一个执法者,他宁愿是她,厄修恩冷酷无情,乌洛安脾气暴躁,阿林斯的绵里藏针总教他浑身不自在。 事实也的确如此,她赢得了五票,成为新世界的执法者,如愿以偿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她看来是个伟大的胜利,尤其胜利的果实足以堆满整个高山。 她得到了一笔金额庞大的金子后,立即下达命令让工匠们日夜赶工修建城市,又派遣昆图斯去往外面寻找更多的匠师回来,无论孤儿难民,只要是无家可归的人,翡冷翠永远欢迎他们。 “那么我呢?”尼尔加问道。 “你可以走了,希望你旅途愉快。”她头也不抬的回道。 尼尔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真的为他感到愉快吗?他头一次严肃而愠怒的看着她:“你永远觉得自己都高人一等,是吧?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永远都不明白,你的仁慈都给了别人,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烂在那片山谷了,对,我不图回报,而你只想着利益,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甚至从来都不学着尊重我。” 他怨恨的说着,声音盖过了屋外呼啸的狂风,使出全身力气喊出这句话:“你不知道对与错,你只凭心情做事,因为你是宠儿,而我只是个可怜鬼,宠儿又怎么可能在乎可怜鬼的想法,你能对我问候一声,就像是给予恩赐;你打发我就像打发一条流浪狗。” 塞尔斯怔怔的瞪大了眼睛,浑身僵硬,他的声音听起来满含眼泪,她双手无措的去碰他,却被他猛的躲开了:“别碰我!” 尼尔加消失了,塞尔斯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内,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费力,到最后几乎说不出话来。 亚德里安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说道:“尼尔加不会恨你的,他只不过是不开心了。” “我真的对他太残忍了吗?” “如果你不喜欢他,残不残忍又有什么区别。” ——————++++++—— 书房内只剩下乌洛安一人,这是塞尔斯最喜欢的地方,有着四扇宽大窗户,因为缺少阳光的滋润,仍是弥漫着阴暗静谧的气息,白日下最后一抹亮光从高窗斜射进来,为高大挺拔的身形笼罩着一层柔光,书桌中央的蜡烛摇曳不定,两人投射在墙上的影子渐渐靠在一起,他抚摸着塞尔斯的银发,手指沿着耳后感受着她头发下温热的肌肤。 尼尔加控诉她的时候,他也在场,他什么都听到了,眼神变得更加幽深,但脸上的表情却是那么的毫不在意,谁知道呢,或许在他心底混合着鄙视和怜悯,仿佛看透了尼尔加的心事,一次次的在她面前出现,一次次的想引起她的注意,但尼尔加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是他,以后也只能有他。 “乌洛安,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 “瑟兰因留下的那柄剑,我拔不出来。”他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指着地图上不起眼的一处,“就是在这个山谷里。” “在这个鬼地方,就算是几百年也不会有人踏足此地。”她点着下颚思索着,“既然连你也无法拔出,恐怕我也不行,我得多找几个人去试试。” 他默默听着她自言自语,乌洛安对这片土地并无感情,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源于爱她,这座城市诞生是因为她,每一块砖的摆放都是她留下的想法,他只是象征性的在一旁抹了一把水泥,他是她的烘托,她的影子,或许未来的史诗中他连名字都不会留下,他愿意隐藏在她的身后,像影子一样沉默,让荣耀永远照耀着她。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她戴上王冠发号施令的样子时,更想吻她了。 手臂缠住她的腰身,一股强大的力量迫使她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两人共享王座。 他吻住银发下小巧的耳垂,连她的发丝也吃进了嘴里,他的手很暖,身体也很暖,薄薄的袍子挡不住他身体的温度,巨龙灼热的气息熏的她仿佛置身在火热的夏天。 塞尔斯微微侧过头,低声道:“乌洛安,我还在思考问题。” “有了翡冷翠后,你变得比以往快乐了许多,可我有时候却不那么快乐,它占据了你太多时间。”他扳过她的下颚,施施然望进她的眼里,“从一开始,你就吸引了我,尤其是你的眼睛,纯粹,蓝的像阳光照耀的水晶,等你出现在众人面前,成为真正的领主,会有很多人臣服在你的脚下。” “亲爱的,你装可怜我有点不习惯。” “闭嘴。”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声音既温和又粗暴。 她在乌洛安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又咬一口,在充满弹性的下唇又磨又咬,他被弄的很难受,也不敢用锋利的牙齿咬坏了她,只得用手不住的在她身上厮磨,随着两人的扭动,他的衣襟大敞,因‎‌情‍‎‌‌‎欲‌‍‍而肿胀的‌‌‍乳‍‎‌头‍‎‌在黑色长袍里时隐时现。 “我想要你,塞尔斯。”他撩开背后及腰的长发,吻上裸露的肌肤,不断低声着,“塞尔斯,我的塞尔斯” 她仰着头,身体愈来愈酥麻,双唇抚过的地方燃气了一团饥渴的火焰,她娇软的呢喃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股细细的‌‍‌‎‎蜜‌‍‎液‍‎‌打湿了身下的袍子,她的手钻进乌洛安的裤子下,手指忽轻忽重的抚摸他的‍‍‎阴‍‎茎‌‍‍‎‎,从肿胀的茎身到微凉的卵袋,食指和中指蘸着‌‍‎‎精‍‌‌‎‎液‍‎诱哄的着‎‍‌‎‍龟‌‎‌‎‍头‌‌‍‎吐出一小股清液,屋内的腥麝气味更重了。 “好玩吗?”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双手揉捏着她的乳,‌‌‍乳‍‎‌头‍‎‌从低矮的抹胸口被挤出,“你这么喜欢玩,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龙形的滋味。” 她听着乌洛安粗重的喘息,享受着他在自己手下失控,对他的龙形既期待又有些忐忑,但她顶着绯红的霞晕,义正言辞的说道:“不不不,这太野了,宝贝儿。” 乌洛安轻笑一声,那令人无所遁藏的目光仿佛看出了她的期待。 塞尔斯恼羞成怒:“你竟敢直视你的女王。” 手从他裤裆里抽出,伸进他微张的嘴里,他幽暗的重瞳倒映出她的模样,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舔着她的手指,绕着指尖缓缓打转,将她手上的‌‍‎‎精‍‌‌‎‎液‍‎大口大口的吃进肚里,一阵阵过电似的酥麻从她手臂流窜而过,脚趾在靴里蜷缩又伸直。 突然之间,他扯掉嘴里的手,抱着她对面着自己而坐,拉着她的双腿分开,摁在自己的翘起的‍‍‎阴‍‎茎‌‍‍‎‎上,他握住她的腰,火烫的‍‍‎阴‍‎茎‌‍‍‎‎在湿漉漉的袍子下来回滑动,一会儿顶着她的花蕊,一会儿抬起她的腰又放下,让那根‍‍‎阴‍‎茎‌‍‍‎‎拍打着敏感的花穴。 “啊不要这么磨”小腹深处的悸动,让一大股液体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阴‍‎茎‌‍‍‎‎被不断洒下的‌‍‌‎‎蜜‌‍‎液‍‎‌,浸透的水润光泽。 解开腰间的束带,昂扬狰狞的‍‍‎阴‍‎茎‌‍‍‎‎从胯下蓦的弹跳而出。 “快进来。”她捶打着他的肩膀,话音刚落,他捧着她的臀用力的一压。 身体被久违的快感攥住,她舒服的扬着脖颈,任由‍‍‎阴‍‎茎‌‍‍‎‎贯穿了她,两人的私处终于紧密贴合在了一块,不留一点空隙,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他的舌尖还残留着‌‍‎‎精‍‌‌‎‎液‍‎的味道,全部都渡给了她。 而这时,屋外响起美妙动听的歌声,那是优雅的人鱼语与哀伤的旋律交织在一起,歌声穿过墙壁,融入了冰冷的空气中,犹如魔咒在她的脑海里汇成一幅幅图画,那是地震后海底世界满目疮痍的模样,人鱼的忧伤很快淹没了她。 她仿佛置身在宽阔的海洋中,悬浮在斑斓多姿的珊瑚堆上,红发人鱼抚摸着她的脸颊,细长的眉毛,她的嘴唇,她的鼻子,手上的动作温柔迟疑,在她耳边叹息,她静静的看着他把嘴唇贴近自己的耳朵,轻纱似的尾鳍在两人脚下拂动,硕大冰冷的鱼尾贴近了她的双腿。 她感觉道自己的手碰到了他的胸膛,但她瑟缩一下,但人鱼抓住了她的手腕,向他的胸膛移去,肌理分明的胸膛异常光滑,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直到她因想要他的渴望而颤抖。 然后,她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吻了他一下。 “嘶”嘴唇上的剧烈疼痛令她忍不住回过了神,她对上乌洛安凶狠的眼神,心底难免一惊,“谁在唱歌。” “阿林斯。”他抚摸着被她咬红的嘴唇,眼底一片暗色,“你刚刚吻了我,我总觉得你透过我在看别人。” “没有的事。”她垂下眼帘,不敢承认,索性吻住他的唇,将他的疑问全部咽回肚子里。 悠扬的曲调还在回荡,他抬起塞尔斯的腰肢,小幅度的插送,没过多久,他的力道越来越强,私处撞击的水花四溢,不顾她的呻吟,倾泻出他所有的愤怒和‎‎欲‍‍‎‌‌火‎‌‎。 首-发:[‍‌海‎‌‎‌棠‌‎搜书]city. (po1⒏ υip) 天选之人 塞尔斯去浴室里泡了个澡,舒舒服服的洗去身上的疲惫,宽袍紧紧贴在她湿润的肌肤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她提着煤油灯迈上台阶,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翻看,突然之间,她察觉到一道从暗处里传来的目光,回头一看,发现尼尔加站在柱子后。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油灯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一圈圈的柔光像极了花环,银发垂在她的胸前,还用丝带绾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和黑暗中构成了一幅和谐的图画,尼尔加觉得极为浪漫,他注视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似乎都愣住了。 透过烛光,尼尔加瞧见她的耳尖渐渐变红,他的凝视令她感到不安狼狈,她往前迈了一步,朝他笑笑,尼尔加却转过身迅速消失在漆黑的走廊中。 塞尔斯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里的这本书上,她用泡澡的时间翻了个遍,可惜这克拉伦斯写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划破虚空这个深奥的问题,她烦躁的往后一扔,书本落尽了油灯照不进的黑暗角落中。 尼尔加躲在墙壁后,胸膛急促的起伏着,他没打算跟她碰面,也没想到会在走廊这里偶遇,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揉揉眼,那头漂亮的银发一如既往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到她时还是会身体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以为塞尔斯会追过来,现在没有别人,他们能好好谈谈,但是她没有。 他绞着手指头,他是个蠢货,总是要在意她的举动。 现在,渐渐褪成黑色的走廊里还散发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他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自己如秃鹫般饥饿。 待她走后,尼尔加才从角落里溜出来,他隐去了一切气息,没人会发现他在这里,也没人来找他,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扔掉的书捡起来,一本古旧的巫术,纸张泛黄薄如蝉翼,如果太用力的抚摸会撕裂它。 他辨认了好久,才从封面上认出这几个大字《空间与黑魔法》,至于作者......上面没有提到。 +++++++———————— 翌日清晨,山下搭起简易的场地,一场比武正在上演,人们在栅栏外用凳子围在四周观看,场地中央的昆图斯披着猩红的斗篷走了出来,他挑选了一把长矛,甩出一个漂亮的花招,四周的群众争先恐后吹起响亮的口哨声。 而他的对面,则是一名身强力壮的矮人,握住跟他一样高的斧头,深邃墨绿的眼隐藏在他茂密的须发之中,随后人们的叫喊被矮人的呼喊声淹没了。 塞尔斯从人群后穿过去,震耳欲聋的喊叫令她头皮发麻,从马厩中牵出一匹棕色的马。 “你要去哪?”这是梅根的声音,她从拥挤的人群中眼尖的瞧见了塞尔斯,声音有些喘,挤开一群狂热的人们可不容易,“为什么要牵马?你瞬移的能力呢?” 因为她想省点用,没有一颗健康的心脏无异于在死亡的悬崖边徘徊,再说这路程也就一天的距离,但她只是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顺便欣赏沿途的风景。” “好吧,我建议你用面纱捂住口鼻,不然一刮风你会吃一嘴的沙子。”梅根也跟着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黑马,“我和你一块去。” “我自己可以。” 梅根扬起手,将一头卷发在脑袋后绾成一个马尾:“你去看医生了吗?” 塞尔斯眨眨眼睛,思索一会,诚实的摇摇头。 “那我就得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去看了医生为止。”梅根一边叹气,一边在马鞍的皮包里放了几瓶葡萄酒,一张餐桌布和一把精致的丝绸伞,“我本来想装点糕点的,可是麦丽丝夫人还没有准备好她的小蛋糕。” “这可不是郊游......”塞尔斯欲言又止,可对上她严肃又具威胁性的目光,仿佛塞尔斯开口拒绝了她,她马上哭着告诉亚德里安塞尔斯半夜疼的发抖的事,塞尔斯无奈的耸耸肩:“荣幸之至。” 她们两个驱马穿过了广阔的平原,狂风夹杂着细雨,阴沉的地平线连着远处起伏的灰暗山脉,如牢笼锁住策马奔腾的二人,路上人烟稀少,路况难行,到处都是流沙和碎石,雨水融合着柔软的泥沙,马蹄一路打滑,稍有不慎就会被流动的沙漠吞噬。 但仍是有叁叁两两的旅人结伴去往翡冷翠,她们路过了圣约翰城,城墙上终日不灭的火把熊熊燃烧,梅根那用纱巾裹住的嘴突然说道:“男妓。” “什么?”塞尔斯侧过头。 “你看城门口排队进城的人。”梅根指了指她们的左处。 细雨朦胧的远处,约莫有十个清秀的美少年,上半身赤裸,下半身只用白布裹住羞耻的部位,正排成蚯蚓般弯弯曲曲的队伍接受士兵的检验,他们的眉心描着一缕竖直的红线,颜色自然就跟脸红的色泽一样,左耳带着耳环,乳头被穿了孔,挂着铃铛似的装饰物,随着他们的走动清脆的摇晃着。 其中一个少年发现了她们,投来的目光如雪花石膏一样冰冷,但随即温和的翘起嘴角,笑的虚伪又做作,还侧了侧身,把自己粉嫩的乳头露给她们看。 “走吧。”塞尔斯回过头,雨水沿着她的鬓角如柱流下,“他们是圣约翰城城主的奴隶,少跟这群人搭腔,这群人被驯化的像狗一样听话,除了取悦人什么都不会,我都不知道接受这群烫手山芋,能把他们能发落到哪去。” “那我更好奇了。”梅根连连咋舌,“你准备开战了吗?” “我还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开战的理由。” “你还挺懂礼貌的嘛。” “遵守一下必要流程,这样做事就不会被人留下话柄。”她压低了声音,“要想当好一名城主,名声是最重要的,就算你城没了,但名声会一直跟着你。” 傍晚的时候,浑身焦湿的二人在一处山脚下了马,她们把马拴在附近的石头上,随后塞尔斯一动不动,面对着石壁,摸了又摸,随后陷入了沉思。 好吧,梅根什么都做不了,她以为能顺便溜出来享受下野餐,结果被淋成了落汤鸡,期许早已泡汤,在梅根喝光了一瓶葡萄酒后,她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都快冷死了。” “仔细看,宝贝儿,这是神留下的宝藏。”她指着奇形怪状的石壁,眼神炽热且充满喜悦,一脸向往的说道。 梅根倾身向前,看了几分钟,嗤之以鼻:“这不就是一面石头吗?” 塞尔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活脱脱的想要冲过来揍她一样,忍无可忍的拽着她的手,摸上了那面石壁。 “你给我好好摸一摸!” 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她顺着奇奇怪怪的纹路感受着,似乎是一把武器的形状,但又不太像,剑身太细了,又过于的长,几乎超出了她的一般身高。 “是一把剑?”梅根忐忑的问道。 塞尔斯松了口气:“没错。” “神留下剑干什么?” “打开神弃之地的宝藏,但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拔出这把剑,唤醒它。”塞尔斯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很不幸,我不是。” 梅根斯维齐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打算这么办,守着这头山过下去?” “我打算把这座山搬回翡冷翠。”她得意洋洋的说着,“但我需要一个帮手,走吧,咱们现在就回去。” “等等。”梅根目光飘移,脸上出现莫名的红晕,“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回去。” 塞尔斯不解:“为什么?” 塞尔斯并怎么不担心梅根的安全,她是魔,还是高等魔族,神弃之地显少有她的对手,但把她带回温暖的宅邸总比在外受冻的好。 在昏暗的夜色下,塞尔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我......我想去圣约翰城玩一玩。”梅根看着自己的鞋尖,涨红了脸,几乎恳求道,声音几乎越来越轻,“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男妓......我听别人说他们跳舞可好看了,比女人还好看,我发誓我就去看他们跳舞,别的不干什么。” 她怎么会拒绝梅根的乐趣呢,探索世界本就是她的天性,如果有机会她还会带梅根去小酒馆赌上几局。 “.......”塞尔斯轻轻点了下头,“你已经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但是不要闯祸。” 梅根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她。 塞尔斯瞬移回到翡冷翠,迫不及待的找到乌洛安,拜托他随自己一道去把那座山搬回来,顺便在他的脸上亲了有叁十几下。 乌洛安红着脸,揉着被她亲红的侧脸,装作勉为其难的模样同意了。 这时天际泛起一道刺眼的亮光,穿破地平线,层层乌云,犹如火山喷发震慑人心,从两人的眼中一闪而过,光亮散去,头顶的乌云烟消云散,夜晚群星闪耀着,犹如波澜壮阔的星河在空中架起一座星桥。 但那道强光爆发的地方......是最后见到梅根的位置。 塞尔斯抓住乌洛安的手,下一秒来到梅根的身边,她苍白冰冷,浑身鲜血的半跪在地上,塞尔斯胸口一阵刺痛,跪下来握住她的手腕,指腹传来微弱的心跳,才终于松了口气。 梅根虚弱的说道:“他们是圣约翰城的人,想抓我威胁你,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嘘,别说话。”她治疗着梅根身上的伤口,眼角注意到附近还有十来个的黑袍人,都已断了气。 而此时,一阵又一阵的金光从梅根的手中传来,那是一柄细的跟缝衣针一样的剑,安静的躺在她的掌心,神息犹如光波让塞尔斯与乌洛安倍感熟悉。 乌洛安看了一样石壁,原本剑身的图形此时空荡荡的,视线转回又打量着梅根:“这下有趣了,她拔出了瑟兰因的宝剑。天选之人竟然是一个魔,不管怎样,她得到了瑟兰因的肯定。” 塞尔斯现在的心思可管不了这么多,她扭过头,望着圣约翰城的方向,声音意想不到的冰冷:“那个杂碎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半蛇pay慎入 (po1⒏ υip) 晚上,塞尔斯从图书馆里搬出了神弃之地的地图,地图由牛皮做成,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神弃之地分为叁处,北面被她的翡冷翠独占,西边和南边则是被其他人所占领,个个大权在握,他们深处荒漠,尤其在物资匮乏其间,对翡冷翠虎视眈眈。 占领这些地方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守住它们,如何掌控那群野蛮人,如何找到一个信得过的将领,一个只听命于她的将军。 一道黑影从阴影深处走来,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台面上悄无声息,斗篷长及脚踝,兜帽下露出柔软饱满的唇,像刚绽开的蔷薇。 塞尔斯从沉思中听到了斗篷摩擦肌肤的声音,无边的黑暗随着来者从阴影中蔓延,蜡烛照耀的领地在不断缩减,只剩下书桌大小的圆圈。 而另一边在窗台上精心喂养的仙人因黑暗的侵袭,掌转瞬枯萎凋零,只剩下又黑又小的一团。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灰败的叶子,为它重新注入活力,头也没回,背对着来者站在书桌前,说道:“你弄死了我的花。” “我知道它们怕我,我还知道你不开心,是因为圣约翰城吗?”他慢慢靠近塞尔斯的身后,缠住她的腰,斗篷下的身体白皙健壮,从头到脚,未着一缕,一卷黑发调皮的勾着胸膛上的乳头,“如果你允许我让瘟疫进入神弃之地” “想都别想。” “那我换个想法,我想报答你。”他低低开口,用那种沙哑诱惑的音色,轻而易举的将人吸入他的黑暗国度。 “用你的身体?这可远远不够,宝贝。”塞尔斯低垂着眼帘,后背抵着他的火热的胸膛,他不断用嘴唇碰着自己的耳朵,赤裸的身体贴紧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凸起的乳头划过自己的背部。 厄休恩是一位完美的情人,他在情事上大胆,不输与人鱼族的狂热,又像恶魔一样充满着禁忌般的吸引力。 这令她战栗。 “我也可以变成蛇,或者吸血鸟妖。” “不行!” 她突然想到什么,将他抵在墙上:“你曾经打过仗?” 他扬起眉毛:“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听说你干的不错。” 他严肃的点头:“还行。” 塞尔斯面露微笑,开始说条件:“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思考如何惩罚你犯下的过错,显然我为你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把你扔进地牢实在是太浪费你的天赋了,或许你可以伪装成一个凡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会暂时封印你的神力,让你体验最真实的艰苦生活” “你想让我帮你打仗。”他接过她的话,“大人,你这是以权谋私。” “当然,要不然我当这个执法者干什么。”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深红的嘴角动了动,像是笑了一下,猩红的眼中有某种东西在闪烁,精准的含住了小巧的耳垂:“那我会是你的宠臣吗?陛下。” 他吸的很用力,紧紧抱住她,将她抵在自己和桌子中间,嘴里发出唇舌舔弄的声音,一只手抓住了燃烧中的烛芯,掐断光源,瞬间,整个房间坠入无边的幽暗之中。 “唔”塞尔斯忍不住仰头绷紧了脖子,呼吸起初平稳,随后开始加快,变得急促起来,左手绕到身后,抚摸着他光滑的脸颊。 男人黑色的斗篷下滑出一条硕大的暗黑蛇尾,色泽是浓稠的墨,与他带来的黑暗一样,尾尖长着钩子,往上翘着。 他抱着她转了个身,蛇尾簌簌而动,推开了挡住他动作的长椅。 塞尔斯的双耳敏锐无比,轻而易举的听到了黑暗之中沙沙的行动声,胸口被他揉捏着,她沉重的喘息起来:“什么东西在响?” “你说会是什么东西?”他放低了声音,提着她的腰肢放在了书桌上。 那个古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像是屋内窜进来的一条大蟒蛇。 “混蛋!你又做了什么!” 他盘起蛇尾,用那道极细的钩子搔了搔她的腰窝。 “啊好凉。”塞尔斯绷直了身体,将丰润坚挺的乳房送进了他的怀里。 “你来摸摸就知道了。”斗篷滑落,沉闷的落在地上。 他吻住嘴唇下方的脖颈,拉着她的手从他的脸颊一直往下,扶过结实的胸膛和腹部,在肚脐眼下温暖的肌肤陡然变成冰凉冷硬的触感。 她呆呆的说道:“半蛇” “答对了。”他微微张开嘴,分叉的蛇信舔了舔她的唇,真甜,水果的香气令他着迷,几乎是把她摁在自己怀里,疯狂呼吸着她的气息。 她抚摸着男人精致完美的脸,足以令世人膜拜,而下半身却是凶狠的冷血动物,是黑暗的影子。 塞尔斯想她将永远都忘不了,与这样美丽怪异的男人做爱,他的美丽让她的虚荣在血液里流淌,但身体上的怪异又像触碰到了某种禁忌,害怕又渴望,想将他掌控在掌心。 裙子被撩了上去,吐着清液的龟头送进她的双腿间,不只有一根,还有一根也在她的腿下磨蹭。 “我喜欢用两根阴茎干你。”他一点点啄着她的唇,温柔的爱抚着她。 他握着硕大的龟头不停磨蹭着入口,而且是两根交替弄着她,龟头不断吐出白液,她的花唇被涂抹的淫靡不堪,花核被顶住磨蹭,不住收紧,一股股快感几乎攥住了呼吸。 “告诉我,你最喜欢哪一根?”蛇尾缠住了她的小腿,凉丝丝的,力道却不容忽视迫使她向他张开的双腿,花心绽放的更艳。 “这不都一样吗?”花心酥酥麻麻,饥渴的吸着过门不如的龟头,恨不得两根都给他榨干。 “不知道吗?那就都试试看吧。” “唔” 花穴被粗壮的阴茎挤开,里面兴奋的充血,对着这根东西又吸又咬。 他摆动腰腹,阴茎猛烈摩擦着花穴,两人的私处被撞的“啪啪”作响,坚固的书桌轻微摇晃起来。 “啊”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发狠咬了下去。 另一根阴茎也在两人的交合处下不停甩动,拍打着股沟,龟头上的清液肆意飞溅,溅在发黄的地图上,晕染成朵朵白点。 “喜欢它吗?”他在塞尔斯耳边喘着粗气,陡然把她从桌上抱了起来,阴茎还插在最深处,他并不急着拔出来,任由它埋在里面,蛇尾蜿蜒前行,柔韧有力的蛇尾不住摆动,抵着深处慢慢的磨。 “我啊”手指无力掐住男人的肩膀,小腹被他顶的抽搐又酥麻,宫口的软肉被龟头抵住,那么深,这这样磨着,把宫口抵的死死的,不让她泄出来,酸胀感逐渐蔓延。 “坏蛇。”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委屈的骂道。 “蛇最喜欢你了,这不就马上让你舒服了吗。”他提着腰肢,将阴茎拔出来一截,宫口没有了堵塞,淅淅沥沥的蜜液倾泄而下,她嘤咛一声,彻底栽倒在他怀里。 第二日清晨,身边早已没了男人的影子,她睡在躺椅上,身体清爽,想必被他清洗过了,一个黑蛇布偶就放在她的脑边,两颗红宝石做成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塞尔斯想到昨晚自己骑在半蛇身上,却被那条半蛇把她做的高潮不断,她心头郁结,把蛇布偶踩在脚下蹂躏了一番才站起来,穿戴好长裙,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尼尔加歪歪扭扭的蹲在门口。 他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早上好。” “你在这干嘛?” “昨晚你在书房一直不出来,我担心你的身体,但你房间里有人,我就在门口等着,后来乌洛安过来找你。” 塞尔斯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不安的朝四处看了看。 “放心吧,我说你出去了,还给房间加了一个结界,他没有察觉到,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也不想在半夜里发火闹得人尽皆知。”他低低说道。 塞尔斯动作僵硬的对他道谢:“谢谢你。” “那我先干活去了。”她犹豫了一下,抬脚就走。 “我可以吗?”尼尔加在她身后说道。 塞尔斯停住脚步,转过头,他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但那对亮的透彻的眸子却牢牢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厄休恩可以,我可以吗?” 塞尔斯沉默不语。 他又追问道:“你可以接受厄休恩半蛇的模样,为什么看不上我?” “你偷看我们?” 他别扭的低下头:“我只是担心你在里面做什么,如果他欺负你呢。” 尼尔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虽然她花心滥情,但她对自家哥哥的后裔真没有旖旎的心思。 “尼尔加,我一直把你当弟弟。”她尽量表现的友好一点。 “胡扯!别找借口。”他纠正她的话,并用饱含敌意的目光凝视着她。 “好吧,那我不装了。” 尼尔加两片粉嫩的唇瓣抿得紧紧的,在看到她的反应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咬紧牙关,挤出这几个字:“走着瞧吧。” 首-发:[海棠搜书].de (po1⒏ υip) 几个不团结的征服者 当天空出现第一缕阳光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太阳如巨大的光斑镶嵌在地平线上,清晨的阳光温暖的就像牛奶一样舒适,融入进飒飒冷风中,改变了风的温度和力度,原本刀割的强风此时柔软的像根羽毛,悄无声息的钻进了体内,过不了多久,让你昏昏欲睡。 梅根站在露台上,那柄细长的剑寸步不离的挂在腰间,煜煜发亮,阳光照射在明晃晃的剑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仿佛无形的力量压迫的人不敢直视于它。 她把这把剑叫做“血沙”,她握住它的时候自己满身的沙子和血,以此来纪念自己第一次伟大的胜利。 广场上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几乎所有的居民都来了,他们围着光明神使感谢光明神赐予的光辉。 塞尔斯说他们应该感谢她,是她拔出了这把剑,才让光明神的照耀得以出现在这片大地上。 但梅根根本不想令大家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直勾勾观赏的感觉,再说了,如果不是这把剑,她不一定打的过那群人,更令人惊讶的是,对她出手相助的竟然是光明神,于是她说道:“反正都是神的馈赠,我不过是个中间人。” 随着翡冷翠日益扩大,塞尔斯忙的不见人影,她总是有许多紧急的会议要开,宅邸挤满了来往的人,每天不是商会主席见她,就是和工人协会进行无聊的讨论,通过各式各样的法案。 梅根扭过头,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看见书房里争执的场面,一个黑衣男人坐在塞尔斯的左手边,他宽大的兜帽遮住半张脸,只能看见他优美的下颚和完美无缺的唇形,尤其是他的唇,有着新鲜血液一样的红,是年轻人的健康的血色,而不是老弱病残那种深沉的瘀血。 黎明时分,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厅里,伯恩似乎认得他,欢快的朝他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男人不喜欢被孩子触碰,踢开伯恩,冷冷的说道:“滚开,小家伙。” 他的出现令温暖的大厅变得格外的冷,就连壁炉中还在烧的正旺的炉火也偃旗息鼓,火焰越来越小,仿佛空气中都结了一层薄薄的脆冰。 “我要告诉我爸爸。”伯恩动作敏捷的从地上爬起来,像一只老虎那样高傲的说道。 伯恩在阿林斯的宠溺下,变得既腼腆又霸道,在孩子当中称王称霸,从不把别的孩子放在眼里,总是喜欢指使他们,也不屑和他们玩。 塞尔斯说他是个势力的小东西,只会对阿林斯和亚德里安撒娇,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专搞破坏。 “你的爸爸是谁?” “阿林斯!” 黑衣男人冷笑了几声,抓住伯恩的黑尾巴,将他倒着提起来,在空中甩动,把伯恩吓的崩溃大哭,引来了阿林斯又消失不见。 梅根努努嘴,真是奇怪的人。 书房里争执不休,无非是乌洛安与阿林斯两人对厄修恩人品的质疑,从新世界到旧世界,全扒了个干净,就差扒他的家世背景了,但厄修恩也不落下风,反唇相讥,将这一千年两位神明干的破事抖了个遍,亚德里安默默想着,心脏因担忧而怦怦直跳,黑暗神一定是有本账记着的,甚至精确到年月日。 这根本不是在辩论,而是吵架。 塞尔斯坐在椅子上,对下方的争吵无动于衷,她没什么兴趣,托着下颚斜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凝固在某一点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活脱脱像一个昏庸懒惰的君主。 亚德里安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打瞌睡了,快说点什么。” “他们说到哪了?”塞尔斯懒洋洋的伸展身体。 “说厄修恩毫无信誉可言。”亚德里安感到芒刺在背,惴惴不安,“这更冷了,我腿肚子都在打颤,再这样下去他们铁定会打起来的,我需要现在带着孩子们躲进地下室吗?” “地下室不顶用,你得挖个深入地下五百米的地洞。” “别闹了,塞尔斯。”亚德里安声音低落下去,“你哥哥老了,连铁铲都扛不动。” “我真的没办法。”塞尔斯捂着额头,“他们现在是二对一,等我加入进去就是叁对一,他们叁个对付我一个,我只有一张嘴一个脑袋,还能说什么呢?我真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是他们绝不会允许塞尔斯把自己埋进地洞里的。 “你被剥夺了神力,一条可怜虫而已,有什么资格来指挥我做什么。”乌洛安的声音异常冷酷,他在生气的时候说话有着别样的调调,每个词被烈火炙烤的滚烫,犹如一把被铁锤敲打了无数遍的通红利刃。 “我没有军队,就算召集军队也需要一个月。”厄休恩没了耐性,低声吼道,“而我必须知道圣约翰城的实力怎样。” “我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用龙形在他们城镇上空替你侦查兵力。” “你不是侦查,你只是去警告震慑他们,不要让他们轻举妄动,如果圣约翰城在我招募兵力的时候突袭翡冷翠又怎么办?” “绝无可能。”他冷冷的拒绝道,然而当他转向塞尔斯的时候,声音变得温和了:“该做个选择了,塞尔斯。” 以往他叫她名字时要么是咬牙切齿,要么是温和缠绵,奇怪的是,她现在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塞尔斯清清喉咙,不情不愿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边走一边说:“厄修恩在这段时间,是不能使用神力,对,这不错。” 阿林斯点点头:“然后呢?亲爱的大人。” 塞尔斯顶着压力,说道:“我觉得他的意思并不是想压你们一头,他是如此的可怜,身边连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只有你们,除了你们,他还能求助谁。” “什么?”厄修恩拧着眉,满脸的厌恶。 塞尔斯不得不掐了一把他的腰,警告他:“你要是再不闭嘴,我想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你。” 他冷哼一声,不耐的偏过头。 “只能依靠我们?是挺有意思的。”阿林斯盯着她,“可我差点就要靠这张脸深入敌部后方了。” “如果你们能换位思考一下,就明白厄修恩有多可怜了,一位神明失去了他的倚仗,他肩负重要的任务,手里面连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而此时此刻他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是在为他犯的错赎罪,至于他混的有多惨,这没什么好惋惜的。”乌洛安一针见血的说道。 这条龙,从旧世界起就喜欢和她作对,毁她的庄稼,偷她的羊,一想到往事塞尔斯不由牙根痒痒,恨不得把他屁股咬开花,说道:“总的说,他做的算是一件好事,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这么冷血,如果我能帮助厄修恩,会视其为荣耀,而伟大的黑暗神则会欠下一个人情,一举两得的事。” 阿林斯冷冷的打断她:“我觉得把‘伟大’两个字去掉更好。” “如果你们两位伟大的神明能帮他达到目的,我也会引以为荣,作为执法者,让神明团结在一块,这可是首任执法者都办不到的事。”她话语一转,“如果你们不能接受以神明的身份屈尊留在翡冷翠,我也可以同样让你们暂时失去神力,大家从头干起,一样的平等。” 一阵沉默后。 她说道:“我平日里听取你们的意见,但并不代表我会让你们为所欲为。” 阿林斯率先往外走去,说道:“走吧,乌洛安,如果咱们不干,就是小气虚伪之辈了。” “没错,阿林斯。” ———— 征服神弃之地的第一场考验,实在是称得上一出喜剧,以致在许多年后仍被不断改写搬上舞台。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圣约翰增加了近叁倍的守卫,时时刻刻绕着城墙巡视,架起十字弓瞄准北方。 随着一大片云朵飘至圣约翰城的头顶时,一只巨龙从云中俯冲而下,只见火光包裹住了城墙,将士兵和坚固的石块焚毁殆尽,如蜡烛一般融化成液。 卫兵和魔法师从房子里急匆匆的出来,面对熊熊烈火,纷纷丢下武器,害怕的缩了回去。 但龙并未选择强攻掠夺金银,而是飞回了云中,消失在大家眼里。 巨龙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恐慌,城中流言四起,都说是城主的暴政惹怒了诸神,愤怒的居民将城主府水泄不通的围绕起来。 几日之后,城主的弟弟伊戈尔以诸神的名义发动袭击,占领了领主府,并向翡冷翠投诚。征服圣约翰城是如此的迅速,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翡冷翠的名号甚至传出了神弃之地。 有人说,伊戈尔早就倒向翡冷翠了,他在叛乱前日被人看见向翡冷翠的将军厄休恩单膝跪下,亲吻他手上的戒指。 而在这场内乱中,城主吉格布当晚携带着大量珠宝逃上小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最后一次被人瞧见时,是在大海中迷了路,脸颊憔悴削痩,臭的跟屎一样难闻,他的珠宝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条船,自己神神叨叨,满嘴胡言乱语,饿了就啃生鱼,划着船驶向无人敢踏入的大海深处。 叛乱的第二日伊戈尔就带着所有的金银珠宝用马车运向翡冷翠,其中还包括了城主吉格布名下所有的奴隶。 大家挤在街道两边,兴致勃勃的瞧着用锁链串起来的美丽奴隶,他们有男有女,个个风情各异,年轻漂亮。 为首的少年最为引人注目,披着纯白皮毛的披风,一头微卷的黑发,黑色的近乎纯净的眼睛,据说他被阉割过,遍体一根毛发都没有,干净的宛如剥壳的鸡蛋,还是个雏,伊戈尔准备献给翡冷翠的领主大人。 尼尔加也在人群中凑热闹,然后他惊讶的发现,这个为首的奴隶少年与厄休恩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尼尔加(嫉妒):好想揍他啊 偷梁换柱 翡冷翠领主的宅邸雄踞山脉之腰,它的下方便是强大的贸易大港,宽阔的河面不停的有船只往来,带来丝绸和上等锦缎,数不清的建筑渐渐占领了河边两岸,房屋的色泽典雅明亮,广场中央尚未完工的白塔只有大概的轮廓,但它的气势巍然高耸,若是站在最顶处,足以将整个翡冷翠尽收眼底。 当圣约翰城的人踏入翡冷翠时,所得到的第一感觉就是,神弃之地所有的城镇与它都相比都黯然失色。 在广场上接待他们的是阿林斯,红色的长发梳理到脑后,用银制羽毛夹固定住,两缕长发则自然垂到胸前,凸显出他的优雅,他是翡冷翠的校长兼医院院长,颇得塞尔斯的重任,地位仅次于她和亚德里安。 “欢迎,伊戈尔。”阿林斯眼角扫了一眼他身旁的奴隶,仔细端详着奴隶少年,仿佛第一次看到他的脸似的,说道:“你的容貌......令人过目不忘,多大了?” 一旁的伊戈尔替殷切的回答道:“十八岁了,大人,他是咱们城里最美的人,却比不上您的一根指头......” “他是哪里人?”他礼貌的打断了伊戈尔的话,笑容里藏着一丝阴影,“他让我想起一位朋友。” “他是外面卖进来的奴隶,可不敢与大人您的朋友相提并论。”他的语调甜腻腻的,令阿林斯有些厌恶。 而那位被话题围绕的少年奴隶则怯懦的低下头。 “奴隶?”阿林斯若有所思盯着他脖颈上的铁锁链,一把抓住后,瞬间碎成粉末。 厄休恩与乌洛安早在今日一早就乘船出海去了,他在翡冷翠终日带着面具,并不被人熟知长相。 阿林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厄休恩,相似的容貌或许是一个巧合,除了眼睛之外的差异,少年的左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如果仔细看两人在脸骨之上仍有明显的区别,厄休恩比起少年更显的冷硬许多。 他也没有感受到少年身上波动的神力,但他曾经对塞尔斯做出过错误的判断,误认为她是个凡人,对于少年,阿林斯始终带着防范的态度。 “大人,这......”伊戈尔吃惊的说道。 阿林斯朝他浅笑:“翡冷翠不需要奴隶,他们一旦踏进这里就是自由之民。” 而奴隶少年则恭敬的垂下眼睛:“我已无家可归了,能守在领主大人身边是我的荣幸。” 阿林斯充耳不闻:“我会给他们安排一个好的去处,或许能先来学校学习认字。” “大人,求您了,让我给大人献一支舞吧。”少年祈求道,“她将我从魔掌中解救出来,这是我唯一能报答她的办法。” “是啊,大人,这是他们的心意。”伊戈尔忙附和着,想要见到翡冷翠的领主大人并不容易。 塞尔斯大人不喜欢不和人来往,许多人说她性格孤僻,发怒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喜欢半夜时分独自一人在湖边独行,像鬼魂一样游荡在薄雾中,即使她是如此的怪异,但她总是耐心浇灌着翡冷翠,使其茁壮成长,没人敢挑战她的权威。 但她偶尔也会给孩子们讲故事,给孤独的老人送上水果,陪他们坐一下午。 总的说,她是个十足的怪人,想讨好一个怪人可太难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见到她。 有着与厄休恩相似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真是个有趣的提议。这可不像是他本人能说出口的话,他也根本不会跳舞。 “如你们所愿,我会让画家将今晚的盛况画下来,让所有人都能一见。”阿林斯语气一顿,目光落在那名羞涩的少年上,“对于这样美丽的容颜,应该永远的保留下来。” 也是为了记录这一英勇的行为,黑暗神可不敢在众人面前跳舞吧。 他更想迫不及待让厄休恩看到这副画,一个有些与他相似容貌的人为塞尔斯献舞,他是否还笑得出来,一想到此,阿林斯心中的嫉恨顿时化为乌有。 奴隶们身上洒上被光明神赐福过的圣水,踏进了宅邸,他们安静的在一间屋内坐着,等到天黑,会有一场热烈的宴会来庆祝这一时刻。 而那位绝美的奴隶少年,则单独享有一间房,他孤零零的坐着,为晚上而到来的宴会做准备。 他被要求在领主大人面前献舞,舞蹈充满异域风情,也极具诱惑,双目附近画上浓重的眼影,只穿上一条长裤,腰腹瘦削却精瘦有力,隐隐可见肌肉雏形,将少年青涩完美的身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咚”的一声,少年的脑袋被敲了一闷棍,他重重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别怪我,我可是在救你,领主是个残酷的女人,我见不得善良的人被她伤害的遍体鳞伤。”尼尔加从他身后出现,动作麻利的脱下少年的裤子穿上,“所以这份苦难,还是由神明来替你承受吧。” 白光闪过,尼尔加顿时化作了少年的模样,他冲镜子里的自己努努嘴,不屑的嗤了一声。 —————— 可惜的是,阿林斯并未亲眼得以见到晚上的宴会,塞尔斯恳请他去一趟黑海,找到大地女神失落的宝石,堪比手掌大小的蓝色宝石足以媲美日月光辉,整日点亮翡冷翠的高塔,成为迷失之人的引路之光。 “自从旧世界坍塌之后,宝石就落进了大海中,从此杳无音讯,直到昨天我才知道它的下落。”塞尔斯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我失眠了一整晚,那是苏珊娜给我留下的唯一东西,我想再见它一面,抚摸着它就像苏珊娜永远和我在一起一样。” 阿林斯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用嘴唇拂去她的泪水:“你想我怎么做?” “你可以帮我夺回来吗?”塞尔斯抱住人鱼的腰,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宝石被鄂尔人鱼藏了起来,他们以吃人为生,只怕我去了会直接打起来。” “交给我,你不需要为这些小事而烦恼。”他紧紧拥着她,嘴唇一点点沿着她的脸颊亲吻,极尽温柔怜爱,苍白的面孔在的吻下一点点红润起来,塞尔斯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赐福涌进身体,虚弱一扫而光。 他给了塞尔斯一颗珍珠,这不是普通的珍珠,小小的白色珠子里包裹着巨大的力量,足以撼动大海。 “这是?”塞尔斯也感受到了珠子的不同,疑惑的望着他。 “这是我一半的力量,有了它,世上所有的水都能听你的号令。”他悄声说,“翡冷翠并不太平,我一离开便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拿着它,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离去。”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她狡辩着,想把珠子还给他。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脸很苍白。” 塞尔斯张了张嘴,最终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握紧了手里的珠子,僵硬的点点头:“好吧,那别想让我再还给你。” “别还给我,我希望你一直留着它。” 在阿林斯一走后,塞尔斯迫不及待的用他的力量来修复被邪种侵蚀的心脏,本来她打算威胁瑟兰因由他来治疗心脏上的创口,意料不到的是,她得到了阿林斯一半的神力,这足以让她的计划完美进行。 唯一不足的是,他们会在事后发现她欺骗了他们,其实她也想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全部事实,感谢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与他们在一起的时日纵然短暂,但足以提醒她是何其幸运。但她困于这个世界已久,有些事必须得做个了断不可。 脸上挂着哀愁的笑容,她将复原的心脏放回胸腔,疼痛已不再追随着她,现在她支走了所有的神明,是行动的好时机。 塞尔斯的决定 亚德里安正在准备晚宴的事宜,宅邸增添了许多佣人,还有一名主厨和叁名助理,他也用不着再为孩子们做饭了,但手上的活也不见得少,人多,意味着操心的事就更多。 “亚德里安。”塞尔斯在转角处叫住了他,“跟我来一趟。” 他已经有十几日没有见到她了,她深居简出,总在房间里捣鼓什么,不让人知道,如果逼着她出来晒太阳,她还会大发雷霆,说他们打扰她的工作,连乌洛安也不敢去招惹她,而今日的她则有些不对劲,似乎比往日疲惫许多,神情因忧郁而幽暗,在阴影中直视着他,或许是烛光令他产生了错觉,这样的塞尔斯几乎像个陌生人。 “怎么了?”他快步走过去,双手小心翼翼的搭在她的肩上。 “来我房间,我给你看个东西。”她露出微笑,他的小妹妹一直有这世上最灿烂的笑容,即使万年过去,依然不曾变过,这令他烦扰的思绪得到些许安抚。 亚德里安跟在她的身边,随口说道:“我听说你把阿林斯派去黑海了。” “是,我要他为我寻找一样东西,苏珊娜的蓝宝石,我准备让矮人雕刻成伊莱娅的模样,我要让她站在高塔的最顶部,俯瞰这片大地。”她没有提油灯,而是凭着感觉在宅邸的密道里穿梭,“她是个好女孩,受了这么多苦,却从不埋怨,她值得被我们仰望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亚德里安轻声问道。 “我找不到她的灵魂,但我仍想让她看看她生前居住的地方,这里已经与原来不一样了。” “她会看到的,怀念逝去的人会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 他们沿着回廊走过巨大的白色穹顶,那里已经将宴会布置妥当,铺满了鲜花,没有用油灯而是点燃了万支蜡烛,绿意繁茂的枝叶夹杂其间,灯火中,她的蓝眸倒影出着这座被反复色彩装饰的华丽房间,仿若千年之前的旧神宴会。 “我很怀念过去的时光。”亚德里安叹了口气,“苏珊娜最喜欢为我们准备晚宴。” 塞尔斯说道:“我还记得你总能讲出不同的故事逗的我们发笑。” “我们就快就能见到他们了,克拉伦斯说不定会揍我一顿,到时候你一定得帮我一把。” “我可能会和他一起揍你”。 两人进了塞尔斯的房间,她递给他一杯洋甘菊泡的茶:“先喝点水吧,我加了一点你喜欢的蜂蜜。” 说完便走到墙角的柜子翻找着什么,亚德里安不疑有他,将茶一饮而尽,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里的杯子滑落在地,碎成粉末,而他正倒在椅背上呼呼大睡。 塞尔斯对身后的动静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不出任何情绪,朝着睡着的哥哥走过去,她轻轻抚摸着亚德里安憔悴沧桑的脸,饱经风霜的脸,即使没有生活在过去漂泊困窘的日子里,他依然透着病态的暗黄,可怜的哥哥,她必须得承认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神的眷顾。 塞尔斯在他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一手在自己的左胸处划开一个口子,将胸腔深处那颗跳动的金色心脏掏了出来。 ————+++++ 亚德里安悠悠转醒,此时已是下午叁点,他身体上的怪异立即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心脏跳的很快,为什么他会有心脏,他摸向自己的‌‍大‎‎‌‍‍力‍‍起伏的胸膛,沉稳加速的“咚咚咚”声不是他的幻觉,而是一颗真实的充满活力的心脏。 “得到自己的心脏,你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塞尔斯坐在床头旁的高背椅上,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卧室内窗户大敞,温暖的日光倾泻在屋内,他不确定的眨眨眼,生命的活力是如此的久违而熟悉。 但他不喜欢这个喜讯,他觉得自己会再一次永远失去塞尔斯,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她在平稳的呼吸,但亚德里安感受不到脉搏跳动的痕迹。 “你都做了什么啊?”他颤抖的开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说道:“这不明摆着的吗?我把心脏还给了你。” “那你会死!”他忍不住大声叫着,噙着泪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十天以后才会死,我还有十天。”她发现自己无法面对亚德里亚的目光,于是掉转了下位置,与他并肩坐在床上,“别哭丧着脸,又不是世界末日,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可以救我的办法。” 她将遇到邪种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包括了划破虚空的办法,而她在这段时间已画好献祭的法阵。 “只要把我这个残破的身体献给空间,那我的灵体就有几天逃脱这个世界,不再被它所束缚,回归混沌宇宙,拥有穿梭时空的力量,你我都知道,父神母神诞生于混沌宇宙,他们常给我们讲的故事就是宇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有无数道门,每个门的背后都是不同的世界,而他们就在其中一个世界里,我会沿着一个个空间找到父神母神的所在,重塑肉体。” “你早就计划好了?” “不,我只是随机应变,翡冷翠已经走上正轨,没有我它也能活下去。” 他沉默不语,手不停的颤抖着。 “我需要你支持我,亚德里安。”她深吸一口,“我需要你帮我启动法阵,光靠我一个人不行。” “我不能......”他喃喃低语,“我做不到,我不能看见你消失在我面前,你根本不知道混沌宇宙有多大,它有千万个宇宙组成,你只是其中一粒砂砾,它也不是一条笔直的走廊,而是巨大迷宫,就算你用千万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找到父神母神,我能猜到你的结局,你会在里面迷失方向,浩瀚的宇宙会折磨的你失去意志,失去信心,甚至失去你的记忆,最后你会变成一个未知世界里的星星。” 沉默过后,她幽幽说道:“那现在这样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现在不好吗?” 她反问道:“哪里好了,我甚至不能靠自己活着,在新世界我依附于新神,等我回到了埃斯特他们身边,我又得依附于哥哥姐姐,父神母神因为空间法则限制,甚至无法来到我的身边帮助我。你用自己的生命才换回我,我很感激,可我并不觉得快乐,现在的我失去了自由,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个寄生虫,在不停的换着宿主,好几次我都在思考,到底要怎样的活着,我永恒的生命难道就要这样持续下去吗?” 亚德里安急切的解释道:“我会找到方法的,相信我......” 她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累了,我......我不想有人再为我牺牲了。” 他干巴巴的说着:“没有人牺牲......”但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不信,他不知道叁百年后的埃斯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否要为了塞尔斯健康的身体,而再次实行那个疯狂的计划。 风灌进窗户里,在这个悠扬的盛夏傍晚,塞尔斯头一次对他吐露心声,她脸上哀伤的笑容,令他心疼。 “我一直都很抱歉,关于你女儿,我从来都没有安心过,因为我的原因,她失去了公主的身份,这一辈子都躲藏在神弃之地,而她灵魂的消失至今是个谜。” “这不是你的错......”亚德里安不知道该怎样劝她打消这个念头,他只能紧紧抓住她的手,生怕她消失在自己面前。 “可这一切都乱套了。”她说道,“复活我的代价太大......牵扯了太多,这么久,让我走吧,亚德里安,这对我来说并不是死亡,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变成了星星,那我也并不觉得遗憾,至少我努力争取过。” “我们是家人,就应该一起承担!”他咬着牙,低声回应。 “亚德里安,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不再赎罪,过上一段安心的日子。你不想看着我死,同样,我也希望你能活着,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必须冒这个险” “这不一样,不一样......” “我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她耸了耸肩,语气异常坚定,就像个丢掉理智的疯子,“我知道自己自私,你想骂我也行,反正我一直都是这副德行。” 谈话在空气中凝滞,两个人良久都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痛苦的语气央求她:“我不能让你深处险境,这太危险了,你先把心脏拿去,再等等好吗?算我求你了,我甚至愿意跪下。” “我能理解你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这是个艰难的选择,但我还是能希望你好好想想。”她这么说,站了起来,身影渐渐消失在阴影里。 他把目光移向窗户,瘫坐在床上,他再也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哭起来,当他回到塞尔斯身边时,以为这是他新生的开始,但还没有等他享受够甜美的梦,现实再一次把他推入深渊。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她故意支走了其他神明,让他孤立无援,他要么看着她死,要么帮她启动法阵。 随后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他无法忍受自己什么都不做,内心充满焦虑,直奔下楼,来到被神力禁锢的地牢门口。 他扑在门上用力的捶打着,喊叫着,心里不断祈求,寄希望于里面的光明神能听见他的祈祷,手背被铁门磨出了血迹,喉咙刺痛的在一声声的呼喊中咳出了血迹。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重复同样的动作。 锁缓缓脱落,亚德里安喘着粗气,好推开沉重的铁门,高台上被铁索困住的神明深色凝重的望着他,一双幽蓝如海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读出他的心思。 “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只要你能救救她。”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宴会 夜幕降临,她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脸上蒙着一层薄汗,失去了心脏后,加速了神力消退,她多走几步都会感到疲惫,用不了两天,她可能就要坐在轮椅上发号施令了。 亚德里安不见踪影,如此一来,晚宴只有她一人出面,意味着她可以肆意喝酒取乐,听说有个漂亮的堪比阿林斯的奴隶少年要为她献舞,塞尔斯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疲惫归疲惫,但和玩乐是两码事,她一向心大,分的清清楚楚。 她扶着墙壁走下狭窄陡峭的楼梯,她走的很慢,竭力使自己看起来正常如同往日,尽可能把自己的疲态掩藏起来。 梅根眼尖的瞧见了她,把她:“快点来,大家都在等你。” “我准备过几天就去看医生了。”塞尔斯趁这个机会向梅根说道,“和亚德里安一起去。”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梅根坦诚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和她有一个真正的告别。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她欢快的问道。 “我要去个好几天呢,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眼下我身边没有几个可信任的人。” “什么忙?”梅根问道,不能和塞尔斯一块出去让她有点失落和沮丧。 “你在翡冷翠待的够久了,我准备把你提拔为圣约翰城的城主,拿下圣约翰城容易,但保卫战争成果不容易。”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无论是内部的叛变,还是外部的威胁,都不容忽略,神弃之地的人看似温顺,但他们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些人毫无怜悯之心,蔑视法律,在他们的世界里,甚至比神还要随心所欲。” “我吗?”梅根不可置信,连语气都变得结结巴巴,“可我......我......” “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和我抱有同样的信念,都希望这个地方会变得更好。”塞尔斯握住她的手,“圣约翰对你只是一个开始,对我也是一个开始,自从圣约翰城归顺以来,有好几个城市向我提出和平建议,但我不是温和派,也根本不信他们的保证,只有统一的国度才能巩固翡冷翠的统治。” 厄休恩这次能轻易夺取圣约翰城无非是利用舆论,他是个聪明的人,在武力无法与之抗衡的情况下,他选择的是借势而上,而不是迎风抵抗。 操纵舆论是个危险的游戏,但厄休恩与瑟兰因两人绝对是个中翘楚。 随着翡冷翠日益强盛,又深得人们的喜爱,伴随而来的反对也势必更加残酷无情,本来她一直为翡冷翠担忧,尤其在她离开后,但几位神明的帮助让她渐渐放下这个念头。 “我怕我会让你失望,还是留在翡冷翠帮你打理其他事情吧。”梅根不是个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人,并不是说她不善交际,恰恰相反的是,她思维敏捷,常常对对方堵的哑口无言,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梅根不怕得罪人,但她害怕自己闯祸。如今塞尔斯一番话,打消了她的疑虑,既然要做,就不能束手束脚。 “亲爱的,我这一生见过许多许多的人,而你是最特别的一个,你有勇气有梦想,不会将一辈子时间花在翡冷翠上。” “别这样说,我感觉你快要离开我了。”梅根皱着眉头。 “我其实早就死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梅根不由瞪大了眼睛,她的这番话被她吓了一跳,在看见她眼底的戏谑时,不由在她手臂上轻轻打了一拳:“我差点被你吓死!”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塞尔斯嗅到了烈酒的气息,这样的美酒就应该配上热情极具爆发力的舞蹈。 伊戈尔立即扑过来在她的脚底下亲吻,塞尔斯不情愿的皱了下眉,将他扶起来。 伊戈尔和大部分圣约翰城的男人一样,高大魁梧,留着络腮胡,衣着考究,浅色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热切的向她表明忠心,包括自己信仰黑暗神,塞尔斯只是冷冰冰的点头回应,并未握他的手。 她百无聊赖的想着,又一个被厄修恩洗脑的人。 这一次的宴会,翡冷翠的领主大人如传言那般,不可捉摸,越是靠近她,越难臆测她的心思,大家都在小声的交头接耳,也不敢放肆大笑。 塞尔斯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那名奴隶少年,他带着面具,即使舞蹈结束后,他也没有摘下来的意思,没有瞧见他的脸,令塞尔斯兴致缺缺,就连舞蹈也懒得投去半分注意,她甚至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没有想象中明亮欢快的舞蹈,而是来自半兽族的祭祀舞。 少年穿着的舞衣是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祭祀装,裤腿与手腕处点缀着亮片,动作优雅,在肢体旋转之下,在灯火的照耀下,愈发亮眼,半兽族将这看作是与神交流,虽然她也不明白他们具体是和哪一位神明交流。 充满神圣气息的舞蹈使人生不出丝毫旖旎心思,她一会望着装饰华丽的天花板,一会埋头喝酒,就连一向对热闹感兴趣的梅根都在不停的打着呵欠。 塞尔斯听说过圣约翰城的舞蹈,衣着暴露,只堪堪遮掩住私处,上半身涂满金色颜料,眼睛勾着浓重的黑色线条,充满禁忌的情欲,舞者的眼神会一直盯着你,动作像女人一样柔媚,或许不像小酒馆里的舞蹈热烈奔放,但至少举手投足间都在暗示你,上他,干他。 舞者毫不扭捏抖动身体化为私处的欲望。 引诱,是舞者的最终目的。 但她观看了一场正经无比的祭祀舞,别说露腿了,连胳膊也没露,如果亚德里安在场应该很满意,甚至愿意为这支严谨的舞蹈写首赞美词。 伊戈尔察觉到塞尔斯的无聊,忙在一帮解释道:“我们同大人一样,是虔诚的信仰者,所以临时更改了舞蹈,舞者有些生疏,但他的心与我们一样,早就献给了神明。” 不,她一点都不虔诚,甚至想把伊戈尔打一顿。 塞尔斯欲言又止,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一曲终了,舞者来到她的面前,将手里的花环亲手带在她的头上,从他银色的面具下,露出一双乖巧温顺的眼睛。 他跪在塞尔斯的桌边,为她殷切的斟酒,一句话不说,完美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塞尔斯觉得更加索然无味了。 她在中途离开了宴席,来到寂静的湖边,海神神殿建筑立于湖中心的小岛上,高耸的建筑默默伫立在她的眼前,神殿大门的两侧装饰着华丽的宝石和一排铭文,以金色字母写成,属于最古老的一系人鱼语言,在幽暗的夜色中,海神的神殿内的烛火闪烁着亮光,彻夜不熄,犹如铭文上的话语“照亮了黑暗之路”。 这个夜晚,塞尔斯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湖边眺望远处的朦胧灯火,和天上的浩瀚星河,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她舍不得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等回归混沌宇宙后,便再也见不到如此充满生机的美景了。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她的面前,他穿着薄薄的亚麻衣衫,带着银制面具,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 “你不喜欢我的舞,为什么?”他问道,仿佛面具下的稚嫩面孔,有种桀骜不驯的气势,与宴会上温顺的他判若两人。 “因为它平平无奇。” “我知道你喜欢圣约翰城的淫秽舞蹈。”他不由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 “你不懂如何欣赏美。”塞尔斯突然就想揍他了,但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打残他。 “那这样呢?”他摘下面具,露出熟悉迷人的面孔,青涩的像还未熟透的苹果,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反应,当然,仔细一看,也不像那个运筹帷幄却任性的黑暗神,如果厄休恩会跳舞,她就敢说自己精通乐曲。 她是一个尊重美丽,懂的欣赏美丽的人,真诚的夸奖道:“你很漂亮。” “伊戈尔让我勾引你上床。”但他对她的反应并不满意。 “所以你才来这找我?” 他点点头:“可你对我不感兴趣,不喜欢我的脸吗?” “如果我因为一张脸就要和别人上床,那我太忙了。”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避而不答,冷哼了一声,随后深深望了她一眼:“你是个好人。” 他转身就走,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留在塞尔斯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她耸了耸肩,也站起来慢慢走回去。 但在发现了少年倒在草丛中,他嘴角凝结着血迹,眼眶乌黑,明显是服了毒药,胸膛轻轻起伏,但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停止呼吸。 一股无言的愤怒席卷了她的胸腔,她绝不容忍有人在她的地盘上如此猖狂。。 塞尔斯轻轻捧起他的脑袋,问道:“谁给你下的毒?” “我自己,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伊戈尔会折磨死我。”他双目无神的望着她,颤声道,“我好害怕,你能握紧我的手吗?” “你不会有事的。”塞尔斯打横抱起他,瞬移回到自己的卧室。 而那个小地方,已有两个人在等着她,亚德里安和瑟兰因,亚德里安局促不安,悄悄的往瑟兰因身边挪了挪。 “我应该把你关起来。”塞尔斯没好气的对哥哥说道,“再堵住你的嘴。” “我们聊聊。”瑟兰因说道,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少年,又直直的盯着她,一副不容她拒绝的态度。 他的个性强硬固执,一向隐藏的很好,但这一次他不想再掩饰了。 桃色选择题 女主最后会吃谁? A尼尔加,B瑟兰因,C渣乐,D尼尔加和瑟兰因 完结倒计时 “我们没什么可说的,现在你们都出去。”她温柔的将少年放在床上,“他中了毒,你们最好不要打扰他休息。” 这一幕对于瑟兰因只觉得眼睛刺痛,光明的力量使任何人和事在他眼里无所遁形,锐利的眼睛看破了少年皮相上的伪装,他静静的说道:“尼尔加怎么会中毒呢,你被他骗了。” “尼尔加?”塞尔斯不由后退几步。 “是啊。”瑟兰因的目光落在沉睡的少年身上,“尼尔加,许久不见,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但少年一动不动,眼皮沉重的紧闭着,仿佛没有听见瑟兰因的警告。 塞尔斯对着他试探性的甩出一道光鞭,听到动静的尼尔加瞬间从床上弹开,这种敏捷他早就在贫民窟里训练出来了,不会白白等着挨打,而被光鞭击中的床,“噼啪”一声碎成了两半。 “这一鞭子真狠。””俊美的少年变成尼尔加的模样,他冲着塞尔斯嘻嘻笑道,但她没笑,反而一脸严峻的看着他,尼尔加感觉房里弥漫着一股怒气,慢慢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这可真有意思。”塞尔斯冷冰冰的说道,为少年伤感的心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就像要杀了他,“我要和尼尔加聊上一两分钟,你们自便。” 她直接拽着他的衣领,大步来到另一空房间内,她用力之大,撕破了他的领口,破烂的衣领尴尬的挂在他的肩上,一如他尴尬的站在塞尔斯的面前。 “演戏好玩吗?”塞尔斯语气暴躁的斥责道,刚刚她还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转眼她就痛恨起他的存在。 “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他小声说着。 “所以骗我你中了毒?” 他的声音更轻了,咬了咬嘴唇:“我一开始只是想给你跳跳舞,可你并不是很开心......我以为你会喜欢他的模样......至于我中毒,不过是想多和你待一会,你看起来很孤独......” “厄休恩的模样?”塞尔斯听了立刻皱起了眉头。 “是那个奴隶少年的样子,他与厄休恩长的是挺像。”尼尔加不情愿的说道。 明知道尼尔加只是想讨好她,但他真是多管闲事,塞尔斯恶毒的想着,可在一次呼吸之后,突然就全身无力起来,她不得不扶着墙壁站着。 他冲过来扶住她,但塞尔斯拒绝了他的好意,她还没残废,凭自己站的起来。 “尼尔加,我不喜欢你这样。”她努力维持着正常的模样,冷酷的说道,“就算你变成世上最美的人,我们之间也没有可能,而且你打扰了我平静的生活。” 尼尔加怔怔的望着她,表情如遭雷击,这种感觉仿佛胸口处长了一个瘤子,连呼吸都疼痛难忍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他的视线碰到塞尔斯的蓝眼睛,立即像受惊的兔子跳开,“我......我也不想这样,对......对不起。” 她不知道亚德里安是否告诉了瑟兰因全部事实,包括尼尔加的心脏能救她这件事,她也不清楚瑟兰因的打算,但尼尔加就在翡冷翠,在瑟兰因的眼皮底下,这始终令她心神不宁。 塞尔斯决不允许尼尔加因为她而被夺取心脏。 “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我也不需要你的好心。”她想要健康的身体,想要回到哥哥姐姐的身边,她希望一切回到正轨上,“你走吧。” “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赶我走?” “我的身边不需要骗子。” 塞尔斯比他矮一个头,纤细漂亮,蓝色的眼睛温柔的望着你时往往带着欺骗性,他也的确被她的外表骗的很惨。 他满怀希望,心想只要他持之以恒,塞尔斯会对他另眼相看。 他傻傻的站在这里,任由她羞辱,尼尔加不禁反问自己,我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怎么就不长记性? 克制住眼眶里的酸涩,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仿佛受不了他所面对的一切:“你是个恶魔,你伤害你自己,伤害我们所有为你好的人。” 他没有关注塞尔斯的反应,瞬移离开了翡冷翠,回到神弃之地以外的大地上。 他故意将银发女人遗忘,还有绿意盎然的翡冷翠,他埋首沉醉于厚重的书本上,认真倾听信徒的祷告,但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沉重,他满足无数人的欲望,他们的欢声笑语却无法令他感同身受,改变的是他们的命运,那他自己的呢? 渐渐的,他不再回应信徒,每日只是发呆,任由时间从他身边溜走。 他待在简陋的房间里,躺在塞尔斯躺过的那张床上,他试图沉睡过去,睡个几百年再醒,可是塞尔斯的声音,她漂亮无害的脸不止一次在脑海里闪过,尼尔加睡的不得安宁,几乎被惊醒了数次。 她已经彻底搅混了他的生活,他彻夜难以安眠,以前她会揍他,揍得骨头都在疼痛,可她的冷漠,又让他精神难受,这超过了身体带给他的苦楚,尼尔加发现自己竟无法平静的做任何一件事,仿佛变成床上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树上凋落的枯叶一层又一层的压在下面。 他又不得不起来出去走走,但这片大地上因为诸神斗争,而满目疮痍。 在黑暗神的授意下,魔族与人族为了欲望挑起无数场战争,澄澈的蓝色天空染成了血腥的颜色,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废墟,繁荣的林荫大道碎成了木屑,所有高大的树被拦腰砍断,残疾人、儿童和穿着丧服的女人挤满了路边的街道。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塞尔斯一个人在那座阴暗的大宅邸里,她的目光染着忧郁,无数只手从身后的黑暗中钻出来拉扯着她的头发和手臂,她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一只苍白的手从后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突然间宅邸坍塌,她消瘦的身躯被淹没在瓦砾之下。 最后只剩下无尽的虚无。 尼尔加被噩梦惊醒,亚麻衫被冷汗浸湿,他想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给去一趟翡冷翠,结束他病症的所在。 一个月后,他再度踏上了翡冷翠广场上的大理石地板。 夏日悄悄来临,集市每两天举办一次,山脚的城市一派热闹的模样,人潮涌动,各种族披着色彩斑斓的斗篷充斥其中,黑暗神为了他所喜爱的女神,阻挡了瘟疫与战争的进入,人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外界的纷扰影响不了他们,但山腰上的宅邸仿佛深处另一个世界,高大的山脉挡住了阳光,大门紧闭,每一扇窗户都上了锁,爬山虎蔫蔫的搭在墙壁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了无生趣的残喘着,满目的萧条与荒芜。 叁位神明仍在外不曾回来过,梅根去了圣约翰城,孩子们和佣人们早在一个月前就不在宅邸里了,孩子们被亚德里安送去了学校,而塞尔斯解散了仆人们。 整个宅邸像墓地一样安静,大家说,现在只有塞尔斯和亚德里安住在那里,但她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人们的眼里了,所有的事都由亚德里安代劳,但亚德里安也神出鬼没,除非他主动现身,也没人能够找到他。 他绕着冷冰冰的宅邸走了一圈又一圈,大门上的锁锈迹斑斑,翡冷翠只有这里沉寂了下去,他的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透过黑漆漆的大厅,所有的家具蒙上了厚厚的灰,无人打理。刹那间,尼尔加甚至觉得翡冷翠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塞尔斯这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 完结(一) 这时,亚德里安提着工具箱从后门绕了过来,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比以往老了不止十岁,尼尔加从未见他这么瘦过,尤其是他的两双手,像八十岁的老人,手背满是皱纹,粗大的指节犹如枯树枝,颤颤巍巍的勾住工具箱的把手,而那头黑色的头发全部花白,蜡黄的脸憔悴不堪,披着脏兮兮的黑袍子,鞋面沾满了泥巴,往日的他,身上总是弥漫着甜腻腻的蛋糕味,而如今他像是这里的守墓人,被外界遗忘。 他的脸写满了痛苦,整个人已经垮了。 亚德里安仿佛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一般,低着头,佝偻着身子直径从他身边走过去,尼尔加不得不叫住了他:“等等,亚德里安” 他抬起头,见着尼尔加并不感到惊讶,木然的脸上试着挤出一丝微笑,但只有嘴唇动了动:“你好啊,尼尔加。” 他一说完,就打算离开。 尼尔加拦住了他的去路,追问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昨晚那个噩梦又一次在脑海中出现,心脏陡然加速,尼尔加紧紧盯着亚德里安的面孔,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他还想知道塞尔斯去了哪?为什么仍由自己的哥哥变成如此邋遢的模样? 亚德里安绷着脸,但一个词都没说出来,只需要看着他那双绝望的蓝色眼睛,尼尔加的心就不断的往下沉,下一秒,亚德里安突然就丢开工具箱,像个孩子似的捂住脸蹲在地上哭泣,哀痛欲绝,颤抖不已。 尼尔加也跟着蹲下来,笨拙的拍着他的背,结结巴巴的安抚他,亚德里安的背摸上去都是一排硬硬的骨头,但尼尔加觉得他随时会倒下,山腰上的风呼呼的刮着,亚德里安的哭声愈来愈小,似乎是风带走了他的声音。 “她生病了。”亚德里安终于说了出来,音节断断续续,几乎要了他的命,“病的很严重,每天都在恶化。” “尼尔加,我救不了她。”亚德里安泣不成声,“父神母神帮帮我。” 但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两位伟大的创世神没有给他们回应。 “她到底得了什么病,不,她是神,怎么会生病?” “她早就死了。”亚德里安的眼泪留下两颊,模糊了视线,“当年我为了复活她,把自己的心给了她,我能给予她新的生命,却不能使她成为真正的神,她得依靠诸神赐福才能正常的活下去,所以她还给了我,她宁愿死,也不想要一个残缺的自己。” 他将以往的故事娓娓道来,从旧世界末期,她的死亡与复仇女神的计划,复仇女神一手策划了叁百年前欧兰港口的诸神之乱。 亚德里安安唯独避开了夺取尼尔加心脏这个插曲,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光明神,这也是塞尔斯所希望的,不再有任何的牺牲。 现在是瑟兰因在照顾她,企图为她创造一个全新的心脏,但她的身体与新的心脏一直在相互排斥,无法真正的融入其他神明的力量。 尼尔加闭上了眼睛,突然明白那晚她的虚弱无力来自何处,一种难以形容的哀恸袭上胸口,亚德里安的悲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仿佛觉得四周的颜色正在褪去,拳头无助的张开又阖上。 —————————————— 塞尔斯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人迈着步子向她一步步走来,陌生的步调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除了哥哥和瑟兰因,这个地方还会有谁来。 那人在门口停了很久,一言不发,直到门被推开,她缓缓抬眼,在看清楚来人后,怔怔的望着他,她猜过会是乌洛安、阿林斯,甚至是厄修恩,但没想到是尼尔加。 他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嘴唇在颤抖,他不由咬住了舌头,才克制住心中的哀伤,每踏上一部阶梯对他都是折磨,他甚至想过临阵脱逃,希望楼梯永无止境的走下去,只要不看见她,心就不会痛。 屋内很明亮,但她的银发不再闪烁着光泽,如草木枯萎下去,她索性编成一根大辫子披在身后,半支起身体,靠在床上的鹅绒大枕头。 从她的视线望过去,对面是一面巨大的窗户,可以看见山下繁华的集市,正在施工的白塔,和学校的钟楼,更远处则是她的森林、草原,是她创造出来的世界。 尼尔加垂下头,从斗篷里拿出一本插画:“我给你带了礼物。” “谢谢。”她微微一笑,接了过来,目光一碰到封面又愣住了,“《人鱼的爱与性》老天,这可是绝版货啊,你从哪里搞到的?” “我有路子。”他呆呆的望着她,又干脆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轻轻将她一缕黏在嘴唇上的头发别在耳后,大大咧咧的少年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生怕折断了那缕头发。 她把书抱在胸口,一副护崽的模样:“我今晚会高兴的睡不着了。” “等你看完,我再去给你搞几本。” “你不记仇吗?”她眨了眨眼睛,有些羞愧,“我那晚把你骂跑了。” “不,不恨你。” 她忍不住笑了,这是一个月来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你是个纯粹善良的人,我这辈子很少遇到你这样的人了。” “别说这样的话。”尼尔加低声道,“你以后会遇到很多我这样的人。” “是的,我怎么会死呢,我以父神母神的名义起誓,我会留住自己永恒的生命。”她喃喃说道,嘴里含糊不清。 “我会帮你。” “对不起。”她说,“那天我不该这么残忍的对你。” 一想到那天的事,尼尔加的眼睛又是一酸:“我没有怪你,其实是我不好,我不该先骗你。” “你能在我最后的日子里陪我,就算是你骂我,我也不会介意。”她攥着尼尔加的手,她的手很冷,一如真正的尸体,“我太坏了,欺软怕硬,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好欺负,总喜欢找借口揍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我自己也很可恶。”他摇了摇头,“我不恨你,真的。” 她又笑了,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其实那天你说对了一点,我真的很孤独,这几万年我没什么朋友,我虽然习惯独处,但并不是每次都喜欢一个人待着的感觉,你以后能常来看看我吗?” “当然。”他别过脸,不让塞尔斯看见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首-发:sanyeshuwu. (po1⒏ υip) 完结(二)小h 白日将尽,瑟兰因推着她回到房间,小恶魔嘴里叼着油灯,在前方为他们引路,脚步踩在楼梯上发出吱呀吱呀的颤抖,小恶魔爬到顶楼是已是气喘吁吁。 塞尔斯在几天前召回了它,如果耳边能听到它聒噪的声音也不至于太过孤单,并没有告诉它太多关于自己身体的事。 小恶魔跳上了塞尔斯的枕头,舔舔腿上的绒毛,瑟兰因在照顾塞尔斯,他跪在地上,银发在地板上拖曳,长睫遮盖住他眼中的情绪,看不出喜怒,他安静的揉捏塞尔斯僵硬的小腿,她的腿已没有力气站立。 小恶魔休息一会后,在塞尔斯的脸上舔了几口道别,又从窗户上飞出去捉老鼠。 小恶魔可不想和光明神共处一室,无形的神威总让它浑身不自在。 月光透过镶嵌在墙上的彩色玻璃斜射进来,从细小的缝隙中携入山下的幽幽花香,瑟兰因在房内点上一支蜡烛,又将薄毯盖在她的胸腹以下,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身侧,塞尔斯疲惫的揉着额头,一边打着呵欠。 “今天还疼吗?”他问道。 “一阵一阵的,两股不同的力量总得要打一架,谁压制住了对方才肯罢休。”她刚洗了澡,换上乳白色的贴身长裙。 他阴郁的抿着唇,塞尔斯的新心脏来自于他,他剜去自己心脏的一半,用炼金术炼制而成,但她本身的力量无法与心脏产生共鸣,相当排斥外来者。但他已久不能回头,如果他现在放弃,一切都完了。 “我不会放弃你的。” 赛尔低下头,什么也说不出口,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连父神母神都无法办到的事,瑟兰因又怎么会成功,如果不是亚德里安以死相逼,她也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时候亚德里安会真的割腕,塞尔斯看见他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亚德里安不切实际,而瑟兰因比他更蠢。 看见她的沉默,瑟兰因有些生气:“你不信我?” 他定定的望着她,比她还要害怕死亡,塞尔斯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或许她应该对他好一点,但将情绪翻来覆去的品味了一遍,也只有丝丝抱歉和怜悯。 “没有。”她凑近他的脸,贴住他的唇,只有靠近他的时候,心脏上的锐痛才会平息下来,得到安抚,因为它的另一半还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两个心脏是如此迫切的合为一体。 他嘴唇微微颤抖,回吻了她,两片唇瓣含住她的唇轻柔的吻着。 舌尖小心翼翼探进齿间,勾着她的舌头温柔的爱抚,气息纠缠在一起,津液搅动,他吻的越发深入。 “不......不行。”他痛苦的说道,推开了她,两人的唇上黏着淫靡的津液,她现在太虚弱了。 “没关系,我可以的。”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冰凉的发丝在火热的指尖穿梭并未消去他的欲火。 随后他缓缓低下头,抵着她的额尖,又磨又蹭,他动作很轻,担心克制不住力道将她弄疼,但又无法控制自己不碰她。 “塞尔斯......塞尔斯......”他喃喃低语,犹如情人之间的呓语,炙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脸。 她抚摸着瑟兰因的脸,感受着他的鼻尖,他的唇在脸上游移,酥酥痒痒的触碰令她渴望得到更多。 “爱我,瑟兰因。”她说道,一只手顺着他的胳膊滑过,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 他猛的抱住她,手指灵活的解开塞尔斯与自己的衣服,任由它们滑到地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相互爱抚着,又长又硬的阴茎从他的胯间银色的丛林中伸出来,粉色的肉柱脉络突出,顶着硕大的龟头直指她的小腹。 “啊.....我......“瑟兰因喘息着,涨红了脸,因为她捉住了自己阴茎,她每一次动作都能让男人屏住呼吸,腹肌不断收紧,喉间溢出性感的呻吟。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瑟兰因的身体,他的阴囊比她见过其他男人的要大上一点,沉甸甸的垂在跨下,用手托住它就能使阴囊轻而易举的触碰到阴茎,男人的私密之处相互紧贴,而这个举动仿佛令他的身体更敏感百倍,白色黏液不断从龟头上冒出,让她的手指上都黏住了一些。 墙上的人影交缠,他不断的吻着她,两人的唇上都布满了水光盈亮的津液,他们相互爱抚对方的私处,他的手指插进了花穴里,两指并拢,坚定的推入又抽出,花穴外的肌肤因充血而红的如此厉害,捣弄出的蜜液肆意流下。 木床剧烈的晃动,床上一男一女上下纠缠着,瑟兰因分岔开双腿,将身体覆压在她身上,凭借着这个姿势插进她的身体里,“噗嗤”一声,水声搅动,轻柔的律动着,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上半身紧密无缺的贴合在一块,尤其是他胯间浓密的毛发,戳的她小腹又痒又痛。 他热烈的吻着她,舌头在嘴里舔刷,下身则不停的撞击着,将阴茎深深埋进她的体内,她受不了他汹涌的情潮,花穴被入的酥酥麻麻,偏过头咬住自己的拇指,他又含住她的耳垂,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 健硕的胸膛狠狠挤压着她的酥胸,她不得不环住他的背脊,背上的肌腱因他的律动而不断收缩伸展,蜜液顺着交合的部位细密如溪水缓缓流下。 吻逐渐往下,他的喘息愈发炽热,瑟兰因在床上寡言少语,喜欢一味的顶弄,他抓住不断跳动的小白兔,在手里揉捏,柔软温暖的触感迫使他含住胸上粉嫩肿胀的茱萸,叼住轻轻往上拉扯。 “啊......”胸上的湿热让本就敏感的身体激灵的弓起身体,他略一沉下身体,将她柔软的身子压了下去。 他贴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 打那天起,尼尔加就在这栋宅邸里住了下来,每日天际露出第一束阳光,他就去找塞尔斯聊天,和她一起探讨书里的画作,为此他不得不读了许多书,这样才能听懂她说的到底什么,塞尔斯兴致高昂时,可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能一直聊到太阳下山,如果尼尔加听不懂她故事里的人,就只能傻坐着干笑,直到瑟兰因来撵走他,这时候,瑟兰因要为塞尔斯诊治,尼尔加只得去山下的城镇长久的徘徊等待。 他穿梭于每条小巷,对每栋房子了若指掌,这座城市的活力每日剧增,每个人都兴高采烈,但它的主人却日益虚弱,无论尼尔加的身边是如何的热闹喧嚣,他依旧闷闷不乐,坐在神殿的台阶上,甚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嫉妒注视着满脸喜悦的人们。 有时候亚德里安会和他一起在湖边漫步,度过难以忍受的等待,他头一次对尼尔加分享了自己的往事,他的爱情,他的儿女,那些被遗忘的旧神们,他的幸福总是那么的短暂,浑浑噩噩度过了几万年,直到塞尔斯的陪伴才让他从痛苦中走了出来。 尼尔加也渐渐对亚德里安撤下心防,两人犹如新世界初期那样亦师亦友般相处,他小声的告诉亚德里安,自己的孤独,他在新神之中格格不入。 亚德里安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我在旧神中也是个异类,因为我比他们爱的投入,我们总说爱的越多,失去的越多,但我不后悔爱上我妻子,我认为活在这世上总得心存爱意,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总比没有的强。” 塞尔斯的双腿无法站立,只能待在床上,但她并不是每个晚上都安静的守在自己房里,她会邀请大家来她的卧室里玩游戏,主要是陪她打牌,瑟兰因则不会加入到他们之间,他总有许多事要做,不是待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就是在塞尔斯身边,几乎整天都阴沉的像块岩石。 塞尔斯打的一手烂牌,永远都算不清规律,随心所欲的出牌,所以她老是输,有一天尼尔加故意让了她一次,她赢得笑起来,激动的捧着手里的牌亲了又亲,瑟兰因说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开心过了。 这十几天的时间里,成了尼尔加生活的中心。塞尔斯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脸上多了些笑容,她可以扶着椅子自己站起来,瑟兰因难得舒展开眉头,亚德里安和瑟兰因计划等她身体更结实一点,就带着她去宅邸外走一圈。 或许珠宝能让她更加的高兴,心情的愉悦这有助于恢复身体,这还是亚德里安告诉他的,他深深吸着晨间清新的空气,远处粉红色的地平线愈发明亮,如钻石般闪耀,为黯淡的翡冷翠染上斑斓的色彩。 为了让她开心起来,尼尔加扭捏的来到一家珠宝店,店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努力推销店里的镇店之宝——荆棘之泪。 “你的小情人一定会喜欢这个的。”店员是一位高挑妖艳的半魔,她的眼角涂的又浓又黑,不停眨动着她深紫色的眼睛,咯咯的笑着,“你的脸红了,这串项链一定让你想起了她,对吗?” 半响间,尼尔加不好意思的把双手插进兜里,没有反驳店员的话,甚至觉得“情人”这两个字挠的他心口痒痒,他骄傲的勾起嘴角,仿佛认可了自己是塞尔斯情人的身份,这串蓝宝石项链像极了塞尔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他像个傻子一样盯着项链看,最后晕乎乎的提着名贵盒子走出了店门。 可他一出门,脑子里瞬间清醒过来,当她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她看起来不讨厌他,但也不是情人之间的喜欢,说不定她会想温和的措辞婉拒他的心意。 一个姑娘在角落里弹起七弦琴,唱起耳熟能详的情歌,尼尔握紧了手里的盒子,突然觉得既孤独又悲伤,不由挫败的低下头,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他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而已,等她身体恢复以后,有瑟兰因,有乌洛安,有阿林斯,甚至可能还会有厄修恩,唯独不会有他。 他磨蹭的回到宅邸,迎接他的是骇人的沉默,亚德里安坐在大厅,唯独不见塞尔斯与瑟兰因,他哑着嗓子告诉他:“出事了,新的心脏反噬了她。” 完结(三) 新的一天随着太阳的升起而周而复始,阳光刺眼却不燥热,让夏日中树叶绿的心颤,零零散散的人们坐在广场的台阶上休憩,他们前方的街道充斥着穿梭而过的马车,身后是仍未完工,却宏伟无比的白塔。 而在另一侧的码头上,一艘艘货船在河面停靠,翡冷翠依旧笼罩在诸神的偏爱下,或许直到末日来临。 山腰上的宅邸依旧一如一只沉睡黝黑的野兽深嵌进石头里,时值盛夏,大厅里依旧生着火,空气中漂浮着灰尘,亚德里安沉默的坐在壁炉边,剔透的眼睛空荡荡的映射出跳动的火苗,仿佛他所有的情绪都被火烧的一干二净。 尼尔加在塞尔斯的门口盘腿坐下来,这样瑟兰因一有需要,就可以立即召唤他,但平时里瑟兰因不让他踏入这个房间。 “吱呀”一声,门缓缓推开,瑟兰因疲惫的走出来,他的表情十分可怕,此时已是半夜,墙壁上的蜡烛亮了起来,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从瑟兰因的脸上,尼尔加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小时候的冰风暴袭击了城镇。 “塞尔斯怎么样了?”他急着问道,伸长了脖子往屋内看去,“我想看看她。” “她没事。”瑟兰因沙哑的开口,“但离恢复意识还需要几天。” 塞尔斯面如石膏苍白僵硬,平躺在床上,她沉睡的模样就像是一具真正的尸体。床单几乎被鲜血染红,她手腕上插着一只金属管子,刺进了皮肤,而金属管子的另一端则连着瑟兰因的手腕,或许他正想办法用自己的血来维持她的生命。 一股寒意拥入肺部。 瑟兰因幽幽的盯着尼尔加,和以往一样神情严肃,他理性、谨慎,尽管心力交瘁了一晚上,他仍是保持着镇定,但可以看得出他正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从现在开始,他终于明白为何旧神执意的要找寻两位神明的心脏,只有两个心脏在厮杀中力竭,塞尔斯才能从中掌控这股力量。 但以命换命,塞尔斯绝不会同意,瑟兰因不由苦笑一下。 “你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吗?”仿佛不死心一般,瑟兰因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想让我做什么?”尼尔加望向瑟兰因那双幽深的蓝眼睛,“只要能帮帮她。” 而这时,瑟兰因却沉默了,尼尔加不禁朝他跨出一步,质问道:“瑟兰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躺在床上,像个死人,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如果你没有办法,我就召回所有的新神,大家齐心协力总能想出对策。” 瑟兰因冷冷笑起来,脸是如此的阴沉,他拽起尼尔加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将他拉进自己的面前,怒不可遏:“我做的远比你想象中的多,我可以把我自己的命交给她,甚至还有你的,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没人知道。我也可以直白的告诉你,即使召集所有新神,如果你的命能救塞尔斯,乌洛安会第一个动手,你觉得会有几个人站在你这边。” 他对着尼尔加异常平静的说道:“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命,除了塞尔斯和亚德里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看看你的样子,我差点忘了你曾经是个多么可怜的小东西,就和你的兄弟姐妹一样,贪生怕死。”瑟兰因松开尼尔加的衣领,尼尔加失去平衡踉跄退步,瑟兰因嘲讽看着他如一滩烂泥依靠着墙壁:“你与我们唯一不同的是,你一直都是如此幸运,总有机会活下来。” 瑟兰因的话无疑又给他捅了一刀子,在他肚子里上下翻搅,尼尔加恶毒的反诘道:“我幸运?我是贪生怕死,这是人之本能,没错,我是可怜又可悲,我的出身不配与你们平起平坐,更不配得到塞尔斯的青睐,我是个妓女的儿子,所以我即使成了神也是罪孽的化身,你就应该杀了我去救你的爱人,动手啊,蠢货,杀了我成全你高尚的爱情,但你也别认为自己是个好鸟,擦干净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眼,我的感情并不卑贱。” 尼尔加承认自己从未拥有过爱情,就连爱情甜蜜的香味都不曾闻过,残酷的现实包含着某种深意的讽刺,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沦陷进去,爱情冰凉的气息笼罩着他,而现在那股冰凉也快要消散了。 瑟兰因不再看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开,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在摇曳的火光下,尼尔加拖着僵硬的双腿缓缓来到门前,塞尔斯就在里面,他将头抵在门框上,遮挡住了湿润的双眼。 尼尔加一直守在她的门外,一点也不在乎瑟兰因冷酷的目光,他会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念书,刚开始还有点难为情,读的磕磕巴巴,但紧接着就自然流畅多了。 几天后,塞尔斯从床上坐起来,亚德里安依旧心存希望,但瑟兰因什么都不说,经过几十天的斗争,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彻夜不断的守着塞尔斯,抱怨、叹息、怨恨统统没有,他好像认命了。 她揉着眼睛,对尼尔加说道:“你对我读书了,是吗?” 尼尔加红着脸点点头,手足无措的将准备好的鲜花献给她,而根部早就被他的汗水浸湿了。 “我总感觉有人在跟我说话,下次别读精灵的诗歌了,他们啰嗦的让我心烦意乱,一朵花而已就能想到上千个形容词。”她对他微笑,吻了吻鲜艳的花瓣。 “我以为对你念故事,会让你做个好梦。” “我当然做梦了,我梦见自己在空中飞翔,扎进柔软的云朵里,继续飞向神秘的夜空。”她把金属管子从身下拔下来:“一说到我的梦,就想出去看看。” 尼尔加紧张的说道:“别这样,塞尔斯,你不能扯下管子。” “别担心,一时半会我不会出事,真是有趣,一直以来,是我们让凡人羸弱,饱受生老病死的痛苦,如今我算是体会到了。”她摇摇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瑟兰因和亚德里安肯定不会让我出去的,你去我衣柜里找出一个帽子,遮住我的头发,咱们偷偷溜出去,一个小时之后就回来。” 尼尔加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他现在除了满足她的要求以外,无法做其他的事迫使自己感到安心,他很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而并非停留在日常普通的交流上。 此时临近午夜,尼尔加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塞尔斯在寂静的街上漫步,酒馆里还亮着灯火,杂乱的吼叫声此起彼伏,会一直持续到太阳升起。 塞尔斯心满意足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但尼尔加却愁云笼罩,只管阴郁的盯着前方。 “你想不想去小酒馆里坐坐?”她兴奋的提议道,“我喜欢听里面的人唱歌,那些人总能唱出不同的小曲,说出离奇的故事。” 半响身后都没有出声,她不禁回过头,尼尔加正看着她,皱着眉,透着痛苦。 随后,他开口:“你知道神死后,会去哪吗?” “会变成星星,也有可能是棵树或者石头。”塞尔斯耸耸肩,“干嘛突然问这个?” “那灵魂呢?” “会尘封,说不定再过个几万年,才有可能醒来。” “瑟兰因说你需要我的心脏。” 她大笑起来,拍着他的肩膀:“他骗你的,瑟兰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也是,但他心情不好,说出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可......” “别这么垂头丧气,我讨厌这样,更何况我从不觉得我会死,人可以软弱,但神不行。”塞尔斯打断了他的话,轻声低语:“我倒是有个遗憾。” “什么?” “亚德里安肯定与你讲述过伊莱娅公主的故事吧。” 他干巴巴的回应着:“是的,亚德里安说她温柔、充满爱心。” “我找不到伊莱娅的灵魂,也想不到会是谁在帮她,难道这世上真有一种人,他的能力能瞒过诸神?” “你只关心这个吗?” “我还操心很多事。”她叹了口气,神弃之地的一些小部落成了一窝强盗,频繁的掠袭船只,甚至骚扰翡冷翠的商人,更糟糕的是,他担心其他城镇就会联合起来推翻翡冷翠,“算了,我们回去吧。” 尼尔加说道:“你不想去小酒馆了吗?” 她的情绪变得很快,粗声粗气的说道:“不想了,快点。” 尼尔加只得一声不吭的又带着她回去,临走时,塞尔斯叫住了他:“等等,去我书桌下左边的一个抽屉里那封信,那是给你的,先别打开,留着明天再看。” 他感到不安,不想收下这封信,仿佛带着某种讯息,恨不得连着她的书桌,她的笔一齐烧掉。 但塞尔斯催促着他:“是个惊喜,你明天就知道了。” 尼尔加只得把信揣进裤兜里,犹豫一会,握住了她的手,“你可以信任我,即使你想要我的心脏。” ——++++++ 塞尔斯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直到太阳升起之前,她才从床上坐起来,掀开枕头,那里赫然躺着一把繁复花纹的银制匕首,拥有弑神的魔力。 口中默念起咒语,床脚射出炫目强烈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随即一团黑色的漩涡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是时空之门,她将匕首对准自己的腹部,、只要捅下去,她便能脱离这个世界。 但咒语不能停止,她担心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如果不能完全念出咒语就糟糕了,此时,瑟兰因缓缓浮现在她的眼前,他紧抿着唇,神色憔悴的望着她。 塞尔斯叹了口气:“帮我一把,替我念完咒语,最后一次了,瑟兰因。” 他默不作声的点头,坐在她的身后,拿掉她手中的匕首,转而换成他手中的一把短剑:“让我来吧,我在剑上施加了神力,你不会感觉到疼痛。” “谢谢。” 话音刚落,他闭上眼睛,掩盖住深沉的痛苦,锋利的剑身刺进了她的胸膛,穿过血肉和骨骼,她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没有任何感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力,源源不断血顺着床低落,流进地板的缝隙,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这具身体,漩涡的吸力拉扯着她,拽着她通往神秘的黑暗。 瑟兰因手上的力道没有停顿,剑穿透了她的身体,继续刺下去,她仿佛听见身后男人的喘息,温热的血浸湿了她的后背,他在干什么!找死吗!她试图喊叫,挣扎,但他紧紧的搂住了他,继续将剑捅进他的心脏,瑟兰因不断念着咒语,牢牢握住剑柄闷哼着使劲,献祭她的,也有自己的,任由两人的血不断堆积,几乎将房间铺成血池。 “我说过,我不会放弃你。” 塞尔斯瞪大了瞳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这个疯子!蠢货!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留下最后一句,与她一同坠向黑暗。 日光穿过窗户,床上的两具石像倒在血泊中,而一把剑将他们两个牢牢的钉在一块。 光明将至,神明已死。 完结(四)众人的结局 翡冷翠的第一任领主塞尔斯与光明神的消逝是在同一年的同一天,神明逝去的原因不详,而翡冷翠则是对外宣称塞尔斯死于高烧。 曾有传言塞尔斯是光明神在凡间的智者,也有人说塞尔斯就是光明神本人,他们同样的银发就是最好的证明,塞尔斯本人也承认过她的力量来自于神明,而被问及具体是哪一位神明时总是含糊其辞,此事疑点重重,但从未得到过有力证据来证实这一说法。 不管怎样,在翡冷翠的历任领主中,塞尔斯来历不明,统治时间最短,史资料记载少之又少,一个延用了旧神之名的女人却开创了翡冷翠的和平与繁荣,并且永葆神秘。 ———节选自《新世界编年史》 光明神的消逝首先影响的是他的宫殿,神像转瞬化作烟雾消散,没有神力的支撑,高山之巅那根极细的支撑柱陡然断裂,剧烈的动荡犹如山崩海啸那样激烈,神明留下的所有宝藏被粉碎成稀碎的灰。 其次则是诸神,他们能感应到瑟兰因的力量在不断削弱,笼罩在大地上的光明如大海退潮尽数退去,残留在大地上的零星光明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黑暗吞噬。 漫长的黑暗统治即将到来,人族和精灵族将往后的艰难日子称为“幽影岁月”。 亚德里安强忍着悲痛行事,将那间卧室锁了起来,对外封闭宅邸一切消息,在新神回来之前决不让塞尔斯的死讯传到窗户之外。 而半夜里,一声刺破黑暗夜幕的尖锐龙啸惊醒了神弃之地,许多人看见一双巨大的翅膀在云层之中穿梭,如黑死神降临,宽大的龙翼裹挟着岩浆迸涌的热气,扫过街道,引发了一场狂风,起初大家都以为是翡冷翠的财富引来了巨龙,圣约翰的下场历历在目,不由心生恐惧,最后巨龙最后降落在山脉背后,不知所踪。 乌洛安急如星火冲进宅邸,紧跟在后的是阿林斯与厄修恩,他们等不到天破晓再进来,并且预感瑟兰因出事与塞尔斯有关。 他们找遍了第一层,爬上二楼时,看到了面如死灰的亚德里安和尼尔加,但他们来的太晚,亚德里安和尼尔加脸上的情绪说明了一切。 “塞尔斯呢?”乌洛安哑着嗓子,耐心的询问。 亚德里安摇摇头:“她走了。” 亚德里安不得不将所有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乌洛安再也听不下去,站到他面前,提起亚德里安的衣领摔在墙上,怒吼道:“你怎么敢一直瞒着我!” 亚德里安坚持道:“她会回来的,她答应过我。” “她不会回来了。”乌洛安冷冷讽刺,“她喜欢自由远远超过我们。” “乌洛安,你冷静点,她有她的难处!”尼尔加挡在亚德里安面前,试图阻止暴怒的龙神。 塞尔斯又一次离开了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乌洛安赤红着眼睛瞪着他们,一步步来到她的房间,当他看见两具石化的身体时,脚步一滞,随后他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所有的语言都无法描述龙神的愤怒。 龙走了,当龙神飞离翡冷翠时,整片大地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就连初升时金灿灿的太阳也隐去了踪迹。 尼尔加忙着照顾心力交瘁的亚德里安,并未过多的关注阿林斯与厄修恩,厄修恩一言不发,脸色铁青,他强行分开两具相拥的石像,将瑟兰因的石像化为粉末,唯独保留了塞尔斯的。 阿林斯的表现与两人不同,他显得极为平静,赞同亚德里安的观点,但语气颤抖:“你说得对,这里有她牵挂的东西,我们一起等她。” 他亲吻了塞尔斯的脸颊,静静的守了她一整晚后,将她的石像埋葬在宅邸的花园中,没有立碑。 随后神弃之地爆发了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两个月的时间内,厄休恩麾下的雇佣兵出其不意的占领了所有城镇和部落,他曾说道要焚毁它们,给这些野蛮人一个教训,但被亚德里安阻止了。 厄休恩残酷血腥,喜欢以铁血的手段统治民众,绞刑、拷打别人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曾经赫伯特侯爵的面具又一次戴在了他的脸上,他有勇有谋,但一些做法让神弃之地的人们感到窒息,终日惶恐不安,厄修恩喜欢阉了有权有势的领主,不但如此,他还割了他们的鼻子。 而亚德里安和阿林斯则倾向于更为温和的方式,叁个人无法和平共处,于是在一次争吵后,厄休恩放弃了这块土地,他走之前说道: “连它的女主人都不要它了,我为什么要操这份心。” 塞尔斯的离去,让翡冷翠成了一盘散沙,只剩下阿林斯主持大局,修补神弃之地战争留下的创伤。 梅根斯维齐再也忍受不了阴郁冷清的大宅,逃了出去。 昆图斯在征服神弃之地其余城镇后,也默默的消失在大家眼里,去寻找他的弟弟。 当年收养的那些孤儿,有些留在翡冷翠,有些则憧憬外界的浩瀚和壮阔,相继离开。 心碎的亚德里安只醉心于修建高塔,但他总说已无力继续干下去,要去更远的地方,尼尔加心知肚明,只要塞尔斯未曾回来,亚德里安就不可能重新原谅自己,在一个秋日的早晨,亚德里安乘坐最早的一艘货船离开了翡冷翠,带走了小恶魔,尼尔加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去打听。 外面仍是战乱不休,没有塞尔斯约束厄修恩,他再也无所顾忌,肆意发泄愤怒,哪哪都是战争留下后的焦土,人们饱受饥荒与瘟疫之苦。 没有光明神的庇佑,尤其是幽影岁月的第一年冬天,异常寒冷,厄休恩终于将手伸向了翡冷翠,夜晚的黑暗长时间笼罩大地,连翡冷翠的农作物都遭了殃,河流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鱼被尽数冻死,船只横亘在其中,无法动弹。 阿林斯似乎早就料到翡冷翠的劫难,为了避免物价不断上涨,他早早的收购了所有物资,在最困难的时候无偿赠给民众。 但那年冬天实在是太长了,甚至包含了整个春天,贮存的粮食很快就被吃完,到处都是挨饿受冻的人,阿林斯只得让人鱼从深海中捕猎鱼虾分发给受灾民众。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通往大海的地下河太长,人鱼也不可能天天长途跋涉穿越半个大陆。好在龙来了,有天早晨,叁条龙从东面飞来,两条成龙,一条幼龙,他们从高处扔下晒干的熏肉和皮毛斗篷。 为首的红龙化作女人的模样,她自称米娅,特意前来帮助翡冷翠。 她对阿林斯说道:“龙族受过塞尔斯大人的恩惠,如今是该报答的时候了,请允许我们留在这,我们无法帮你们驱走寒冷,但可以为你们运送食物。” 阿林斯如释重负,连日来笼罩在脸上的阴影终于消散。 而这时,尼尔加看见了几十米之外站在屋顶上的乌洛安,他一身黑衣漠然而立,再次眨眼时,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尼尔加了然,即使乌洛安对塞尔斯有多恨,但他始终没有放下过。 好景不长,厄修恩在某一天造访翡冷翠,光明陨落,龙神避世,他更不把势单力薄的海神放在眼里,出于虚伪的善意,他冷漠的告诉阿林斯: “叁日后,瘟疫会抵达翡冷翠。” 厄修恩的决绝令阿林斯吃惊,但他不想放弃,不由恳求道:“看在塞尔斯情分上,放过这块土地吧。” “这座城市需要你,可塞尔斯不需要你,你守着的不过是个虚幻的倒影。”厄修恩轻声说道,“我可以放过翡冷翠一次,但下次你又该怎么办,她已经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就算她重获新生也不会为了你回来,抱歉,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了。” 不,她爱这里的一切。阿林斯无比坚信这一点,但这里不是大海,他的力量在陆地上太过薄弱,无法抗衡厄修恩,阿林斯有自己的骄傲,即使走投无路,也绝不救助其他新神。 尼尔加从事后才得知,阿林斯与神弃之地定下了契约,以自己的神力来换取翡冷翠的和平与繁荣,不受灾害侵扰。 但神的偏爱是有代价的,海神所承受的代价是变成一名货真价实的凡人,除非解除契约。 厄修恩的计划落空,他的力量只得撤出神弃之地,他再讨厌海神,也不会冒着风险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海神,更何况还有龙神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给他致命一击。 在漫长的幽影岁月里,翡冷翠是唯一一处和平之所。 时光荏苒,尼尔加也离开了翡冷翠,他将自己放逐在半兽人聚集的荒漠,学习他们古老相传的工艺与冶金术,同这群拥有人性的野兽结下深厚的友谊。 有时,他漫步在枯萎的树干下,抚摸着渐渐腐化的枝干,仍是感觉到塞尔斯残留的力量,他知道自己哪也去不了了。 时隔叁年,他带着半兽人来到翡冷翠,他终于明白,即使自己逃的多远,脑海里的记忆也不会冻结,最后他回到了这里,想继续亚德里安未完工的建筑,伫立在广场上的半截白塔纹丝不动,奇怪的是,山腰上的宅邸仍是城市永恒的守护。 尼尔加听说阿林斯成了翡冷翠的新任领主,民众们喜欢他就和喜欢塞尔斯一样,比起性情古怪的塞尔斯,他的确称得上平易近人,幽默感带着锐利的小刺,会在不经意间刺你一下。 阿林斯亲自接见了他们,他第一次对尼尔加真心实意的微笑,欢迎他回来: “祝贺你,从伤痛中走了出来。” 阿林斯也变了,他瘦的只剩骨架,不修边幅,红发大多变成了灰色,见他的第一眼没人会把阿林斯与光彩照人的人鱼联系在一起,除了主持重大事务,他几乎不在出席普通会议。 “我没有忘记她,阿林斯,但我不想放弃她的梦想,让我试着把高塔建造下去,好吗?”尼尔加说道,他要完成塞尔斯的心愿,虽然他只补过屋顶。 “好,我本来想等亚德里安的,但是你也不错。”阿林斯缓缓点头,“这个给你。” 尼尔加接过他递来的蓝宝石,宝石被雕刻成一名少女的模样,但却不是塞尔斯,尼尔加更加疑惑了。 阿林斯淡淡的说道:“这是塞尔斯的意思,宝石被刻成伊莱娅的模样,你留着吧,等高塔竣工,你想把它放在哪都可以。” 幽影二十七年,翡冷翠的白塔终告落成,它的高度足以令见到它的每一个人都忘了呼吸,沉重恢宏的尖顶与山脉持平,仿佛成了世界的尽头,白塔一举成为世上最高的建筑,为了纪念前领主塞尔斯,尼尔加决定将白塔命名为“塞尔斯之塔”。 亚德里安出席了这次盛宴,尼尔加一眼就找到了他,亚德里安拥有无尽的生命,但岁月对他的脸并未留情,他比以前更老了,胡须长到胸膛,皱纹密布,瘦的俨然像一名饱经风霜的老者。 尼尔加挤过汹涌的人潮,把珍藏已久的蓝宝石伊莱娅又交给了他。 “你的女儿应该由你放在塔上。” “谢谢你,尼尔加,你做的很好。”亚德里安眼睛湿润了,他用力的点点头,转过身,消失在人群里。 打那之后,亚德里安不再消失匿迹,他又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中,在幽影七十九年,他突然效忠于来自魔族的女王,经过几十年的混战后,女王重新统一大陆,给予土地上人们真正的和平。 女王身为魔族,却敢于反抗黑暗神的意志,而她本身也是一个传奇,她的剑来自于光明神的馈赠,女王的事迹尼尔加也略知一二,那是在她的少女时期,她曾在翡冷翠小住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叫梅根斯维齐。 阿林斯作为翡冷翠的第二任领主,统治长达六十八年,据记载,他从未出过翡冷翠,也不曾再次造访人鱼的故乡——大海。深海的七大王国为了感谢他对治疗瘟疫的贡献,曾邀请他去海底做客,但阿林斯婉言拒绝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的妻子在这,我哪也不去。” 甚至在他统治的最后的几年时间里,阿林斯深居简出,从仆从的描述中,得知受邀来到宅邸的人无一能得见他,只有清晨的时候会在花园里瞧见他一闪而过的红袍。 只是在每年的固定某天,仆从们总会看见阿林斯大人与一名黑发高个儿男子坐在花园里,两人什么话都不说,仿佛产生了某种友谊。 渣乐:还不是结局呢 完结(五)塞尔斯的结局 亚德里安与十几名随从骑马进入了白岩城,这里曾是人族的一个小国,自成一邦,武力排在百名开外,但胜在风景优美,是大陆上最富庶的地区,城堡犹如华美的白水晶铸造而成,常年洁净无瑕,梅根斯维奇占领了这里后,将它作为度假的行宫,而加冕礼也将在这举行。 因而城里涌进了无数人,各种族的都有,争着为女皇献媚,以魔族与人族居多,大家都迫切亲眼见到女皇手持权杖,头戴皇冠的辉煌一幕。 加冕仪式迫在眉睫,为女皇加冕的人选仍无法确定,女皇出身王族,受人爱戴,结束了人族战乱后,又与教廷签下和平协议,但教廷与魔族各抒己见,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有足够的资格捧起尊贵的王冠,两族僵持不下,按照传统,梅根斯维奇先住进了伊凡尔宫,处理日常事务,等加冕后再回到王都。 而在前一天,教廷突然改口,转而推举一位与教廷熟识的陌生女人,不再坚持光明圣子为女皇加冕,但又惹怒了魔族的长老们,他们义愤填膺,说教廷竟然敢藐视女皇,用一个平庸的平民来敷衍他们。 作为女皇的顾问,亚德里安有义务要去查清那个女人的身份,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上,战马摇头晃脑,无法寸步难行,亚德里安不得不下了马,穿过清晨去往教堂做礼拜的人群。 “亚德里安大人!” 亚德里安回过头,一名黑袍男人从人流中费力的挤过来,他满头大汗,忙做着自我介绍:“大人,我是特里斯,黑暗之神的使者。” 亚德里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握住他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特里斯显然受宠若惊,他不好意思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不好意思说道:“大人,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恐怕现在不行。”亚德里安望了一眼身后的侍从,他还得去行宫见主教,最好能见到那位传说中要为女皇加冕的女人。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就几分钟。”特里斯急着解释,“我们去那边谈谈好吗?” 他指了指河对面的街道,那里沿河修建了一排美轮美奂的临河商店。 亚德里安支持梅根斯维奇,帮助她重挫了黑暗之神的疯狂信徒,将他们赶至血溶谷,说是黑暗神的眼中钉也不为过,但如果黑暗神派一个半神来暗杀他,未免也太看重他了。 “我们走吧。”亚德里安将马鞭交给侍从,示意他们留在原处等他,跟着特里斯踏上石桥,桥下的河面挺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皆是为为加冕礼准备的驳船,从叁天前天起,就不准船只进入。 女皇加冕乘坐的驳船最为引人注目,它体型庞大,坚不可摧,用金与黑的涂料加以点缀,家族的旗帜迎风飘扬,在阳光下泛出耀眼的光泽。 他们过了桥,走过几家琳琅满目的商店,这座城最醒目的风景就是河岸,水鸟轻巧的从明镜似的水面掠过,盘旋着乳白色的肚皮,河流不远处是宁静的田野,特里斯突然停下来,说道:“看那里!” 亚德里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美貌的女孩坐在窗台边,只有十四五岁,金发碧眸,美丽的脸庞凝视着手里的书本,亚德里安觉得她有些眼熟,这种熟悉感下意识令他屏住了呼吸。 “她叫露西娜,是这家糖果店主的女儿。”特里斯说道,“她家境殷实,父母和睦,还有叁四个忠诚的追求者,听说她已经被选为牧师学院下一届学生,是个前途无量的孩子。” “你把我叫来只是为了看她?”眼前的少女让他愈发眼熟,那专注的神态简直和伊莱娅一模一样,有一种猜测在脑海里逐渐形成,喉咙不由自主的发紧,他承认他害怕了,害怕从特里斯的口中得知脑海的猜测是假的。 特里斯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她不是别人,她的灵魂是你的女儿,已经转世了很多次了。” “她可”这一瞬间,亚德里安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视线有些模糊,他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台上的少女,深吸一口气,随后想到什么,目光回到特里斯身上时又变得与以前一样锐利,他提出心底的疑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能力是看透所有人的灵魂,我也一直在找她。”特里斯知道他不信任自己,声音更轻了。安抚他的不安,“从遇见塞尔斯大人之后,每年我总会抽出两个月的时间在凡世寻找伊莱娅的灵魂。” “是塞尔斯让你这么干的?” “不,是厄修恩大人。” 亚德里安惊讶的几乎要跳了起来,冰凉的目光瞬间软化,他语带苦涩的说道:“我想黑暗之神肯定不是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吧。” 特里斯点了点头,向他坦白:“如果两百多年后你能重新见到塞尔斯大人,厄修恩大人希望塞尔斯大人能知道这个消息,她的侄女仍活在这个世上,她有一种能力,能够不受神的祝福而自由转世。” 亚德里亚犹豫一下:“替我谢谢黑暗之神。” “当然,我会把话传到的,但我现在得走了,厄修恩大人不喜欢我们在庆典上凑热闹,我还是回到冷冰冰的冥界为好。” 亚德里安最后再看了一眼少女,金色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仿佛披了一层薄薄的面纱,他温柔的翘起嘴角,转身回到街道对面的队伍中。 修道院伫立在白岩城中,那是个略显陡峭的小山坡,一条年代久远的石梯蜿蜒而上,修道院身后通往天际的山脉雪线日日如一,俯瞰着这颗璀璨的光明遗珠。 主教大人礼貌的接待了他:“我知道你的来意,想喝点什么茶?” “来点热水足够了。”亚德里安开门见山问道,“我们对那位给女皇陛下加冕的女士很好奇,听说她不是教廷的人。” “她也不是王族的人,却是最适合为陛下加冕的人。”主教神秘的摇头,“我相信你见过她之后,你就会赞成我的看法。” “她在这?” “在花园里。” 亚德里安匆匆走出去,花园里的人寥寥无几,繁华大朵大朵的盛开着,其中两个披着灰斗蓬的最引人注目,兜帽遮得严严实实,从背影上看是一男一女,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此时,女人转过了身子,她摘下兜帽,蓝色的宝石点缀着一头银色的长发,周身笼罩着柔光,她冲他狡黠的微笑:“你好啊,哥哥。” 渣乐:还有一章交代下前因后果就真的完结了,也确实没啥可写的啦,毕竟塞塞是个贪玩的,就算她回到旧世界,想让她收心也没那么容易,男人们还得等一会,反正都是甜甜腻腻的爱情故事。 首-发:[海棠搜书].xyz (po1⒏ υip) 番外:家人之爱 渣乐:我以为我一章能写完,结果没有,草率了草率了 塞尔斯睁开眼睛,环顾室内,这是个温馨的房间,地砖充斥着华丽的织锦地毯,墙壁被涂成乳白色,明亮干净,暖风从敞开的窗台徐徐飘入,塞尔斯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玫瑰花气息飘入了肺部,使人沉迷其中。 脑中的第一个念头是,她还没死,而且浑身上下很舒服,就像刚泡了温泉一样。 等等,她这是在哪,塞尔斯记得她与瑟兰因被一同卷入了混沌之中,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她缓缓起身,靠坐在天鹅绒床头软底上,试着找到瑟兰因的身影,但看到一个银发女人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她拿着一本书,也在注视着她,锐利的目光仿佛要读出她脸上的秘密。 银发女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姐姐埃斯特,这可能是个梦,塞尔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闭上眼睛,又迫不及待的睁开,埃斯特仍在注视着她,目光带着强烈的情感。 埃斯特突然起身走了过来,就坐在她的床边,熟悉的温暖气息令塞尔斯瞬间湿了眼眶,埃斯特抚摸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嘴唇和鼻子。 然后,埃斯特在她的脸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啊......住手!埃斯特!”塞尔斯疼得大叫起来。 埃斯特急急收回手,给她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她头顶的秀发:“没事了,你一直不说话,我差点怀疑母亲是不是忘记修复你的嗓子,感谢母亲父亲,你终于回到我们的身边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弄丢你啦。” 塞尔斯揉着发红的脸颊:“这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在这里,母亲他们也在吗?那瑟兰因呢?” 听到妹妹口里男人的名字,埃斯特大笑起来,尖刻的说道:“那个男人死了。” 还未等塞尔斯做出反应,门口又传来一阵奚落的笑声:“埃斯特,那个男人明明躺在隔壁房间呢,只不过还没有醒来。” 艾尔玛笑眯眯的走过来,抱着塞尔斯的脸颊亲了亲,心疼的揉着塞尔斯的脑袋:“可怜的小家伙,没有我们在身边,你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塞尔斯擦了擦溢出的眼泪,用力的点点头:“我没有钱,总是不停的在变卖家产,这太苦了,我好想你们,我想回家。” 埃斯特毫不客气的说:“我给你留了很多钱,可你花钱一向大手大脚。” 塞尔斯哼了一声,问道:“克拉伦斯和苏珊娜呢?” 艾尔玛说:“他们晚上才会过来,他们今天有事要做。” “以前你总是让我们操心.”埃斯特叹了口气,“但这次你长大了,即使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我不太懂,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呢?”塞尔斯疑惑的说,“你又在说什么棘手的事。” “你昏迷了五十七年,这是莫尔顿大陆,父亲与母亲创造的初世界,你的小情人正在昏迷中,恐怕你要伤心啦。”艾尔玛打趣道。 埃斯特不满的瞥了她一眼,将塞尔斯从床上拉起,但至于其他的事,埃斯特与艾尔玛闭口不谈,只是催促她赶紧穿好衣服: “父亲母亲在花园里,他们见到你醒来一定很开心,也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我现在就可以下床了吗?”塞尔斯躺在床上耍赖、打滚,“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至少得在床上躺几个月,过着被人伺候的生活。” “妹妹,你又不是柔弱的凡人。”艾尔玛哈哈大笑,“快换上苏珊娜给你做的新裙子,不然克拉伦斯就会亲自来给你端茶送水。” 她可不要克拉伦斯,塞尔斯郁闷的想着,不情愿的跳了下来。 花园中翠绿宜人,母神精心照料的花园是一片美丽的林地,阳光如铂金灿烂,树叶在照耀下留下一地金黄,父神坐在摇椅上打瞌睡,他的模样还是没变,维持在五十岁的模样,留着半长的胡须,看起来很慈祥。 塞尔斯的脚步声惊动了修剪枝叶的母神。 “是塞尔斯啊,到妈妈这里来!”母神轻声唤道,目光如母鹿般温柔那样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母神依旧温婉动人,她的头发也是银色的,几个儿女中只有埃斯特与塞尔斯继承了她的银发,她拍了拍身侧的丈夫,“醒醒,塞尔斯来了。” 父神从摇椅上站起来对她微笑,他似乎又有些变了,以前他是个严厉的长辈,而如今他的眼睛和嘴唇却软化了许多。 塞尔斯顿时泪眼模糊,跑过去拥抱他们,像个无助的小女孩,说话的声音隐隐发颤:“母亲......父亲......” 母神抚摸着她的背脊,语气格外温柔,她的嗓音悦耳动听,说出来的话让塞尔斯不自觉的平静下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没关系,我什么都告诉你,我和你父亲尝试过许多救你的办法,但都失败了。” 父神让母女二人坐下来,又将一迭精致的点心推到两人的面前,自己则站在一盘为她们倒上新鲜的果汁,所有的食物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父神喜欢烹饪,整日与食材为伍。 塞尔斯灌进一大口橙汁:“是指用尼尔加的心脏换我一命吗?” 母神优雅的用餐巾擦拭嘴角,面容有些哀戚:“那是最稳妥的办法,虽然会对尼尔加很残忍。” “但他的灵魂会回到遗忘之川,再次转世。”父神在一旁说道:“凡人皆有一死,即使他不是神,这也是他既定的命运。” 母神不赞同的瞪了父神一眼,继续说道:“如你所见,第一个办法失败了,我们只得用第二个法子,这是你爸爸想出来,我不得不说很烂......” 父神故作深沉的咳嗽一声。 于是母神继续说道:“第二次机会成功概率只有百分之十,我们会选择牺牲两位神明,在打开了空间通道之后,有了我的祝福,两位神明则不会像尼尔加转世,他们会在万年后重塑身体。” 塞尔斯替母神说道:“但这个也失败了。” 父神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而母神对他抛出责备的眼神。 “我一直在想办法能进入到那个世界,你父亲总说这是徒劳的,我们拥有创世的能力,但仍是法则下的一粒沙,我们被限制在外,什么都做不了,他懂得规矩,也守规矩,但我不是。”母神顿了一顿,“无论是法则还是什么,永远都不要低估母亲对孩子的爱。” 父神嘟囔着:“我也是。” 母神仿佛没有听到父神的抗议,继续说下去:“我常常将自己的灵体游移在那个世界之外,企图找到一丝裂缝让我进去,我找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听到亚德里安的祈祷,他在呼唤我,希望我能帮助他,这是个契机,犹如黑暗中对我抛来的一条绳子,我得以顺着这跟绳子悄悄的钻进去,虽然灵体的力量比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我仍是希望能够帮助你们兄妹二人做些什么。” “我的亚德里安.....”母神喃喃道,眼睛微微湿润,“在我知道他要用自己的心脏换回你的时候几乎崩溃了,我自始自终要带走的是你们两个,而不是一个,失去另一个我都无法忍受。” 父神说道:“你母亲想了一个更疯狂的点子,她窜改了邪种的记忆,甚至令邪种只按照她的意愿行事,她要让你自愿献祭给空间,将自己的灵体解脱出来,我不能接受,甚至无法忍受你们受一点苦。” “亲爱的,别生闷气了。”母神温柔的说着,“要重塑身体必须先得自我毁灭,我了解我的女儿,她不会甘心一辈子靠着赐福活下去,只要你一出现在虚空之中,我就一定能拉住你。” 塞尔斯惊讶的看着他们:“可是妈妈,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碰上邪种呢?” “它必须见到你,这是我的意志在驱使它。”母神压低了音量,“我刚降临时,被世人称为命运女神,掌控他人的命运是我的强项,而且我知道你会选择什么,如果你没有把心脏还给亚德里安,那你也不是我的女儿了,而且因为你的献祭,空间会赐予你额外的力量,每隔六十年你会拥有穿梭两界的能力,不用像我们一样受到空间法则的限制。” 父神在一旁拆台:“但是你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殉情过来吧,我见过那个男人,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你母亲和你的哥哥姐姐不喜欢他。” 塞尔斯对母神咧嘴傻笑:“这个是个意外,妈妈,我跟他......不熟。” 在父母面前,塞尔斯不想被父母认为自己玩世不恭,是个不负责任的坏女孩。碰到这种情况,最合适的应对方式就是装傻。 而母神则是高深莫测的看着她,让塞尔斯愈发心虚起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转移了话题:“对了妈妈!伊莱娅她.......当年是你帮了她,对吗?” “是这样的不错,我告诉她,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母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眼神里掺杂着温柔和惆怅,“我以为她会选择成为半神,但她选择了爱情,除此之外,我赐予了她一种能力,能够不受冥界的控制而自由转世。” 塞尔斯哀叹了一声:“难怪我没有找到她的灵魂。” “你对伊莱娅如此在意,出乎我的意料,我认为你不会注意到她存在过。” “那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塞尔斯微微笑着,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明月高升,远处两个披着柔光的人影从山坡走来,仿佛黯淡大地上流淌的两道光影,那是克拉伦斯与苏珊娜。 他们走进塞尔斯的卧室,兄妹叁个一时间面面相觑,沉默无话。 最后还是克拉伦斯率先走过来,紧紧拥住了塞尔斯,弯下腰,在她额头上贴了一个吻:“欢迎回来。” 苏珊娜将闪烁如寒星的宝石项链戴在妹妹的脖颈上,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我很想你们。”塞尔斯轻声道。 接着,苏珊娜忍不住啜泣起来,塞尔斯握住她的手,伴着烛光的温暖,兄妹叁个紧紧相拥在一块。 ——————————)))) 在莫尔顿大陆,神明无疑是最为神秘的存在,这是塞尔斯与哥哥姐姐们诞生之地,她对这里的记忆早已模糊,在一百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这里,随着哥哥姐姐们去往另一个世界。 但塞尔斯突然发现自己的哥哥姐姐们失去了统治的野心,过着避世的生活,如父神母神一样,让这片大陆自由的发展下去,所有的故事与歌谣也逐渐失去了往日的面貌,流传下去的不过是世人添油加醋的自我幻想。 苏珊娜说,比起掌控各种族的忠心,他们更喜欢与家人待在一块。 “自从失去你和亚德里安后,我们觉得拥有再多也比不上你们。”她这样告诉塞尔斯。 但仍是有许多人渴望探寻神明的踪迹,每当遇到如此虔诚的人,艾尔玛总会唏嘘不已,怂恿姐妹们重回世人眼中。 “瞧瞧,我们应该帮帮他,苏珊娜给他点吃的吧,塞尔斯快去给他找件干净的衣服穿。” 克拉伦斯总能看透她的想法,在一旁嘲讽道:“如果你遇到的是个老头子,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 比起成为至高神,克拉伦斯他们更喜欢化为另一个身份在凡世行走,塞尔斯同他们一起,在沼泽地里、山脉深处探寻几万年来王国流传下来的宝藏。艾尔玛喜欢变成精灵的模样,克拉伦斯是有名的黑骑士,苏珊娜善于替人医治,是药师协会的主席,而埃斯特是神出鬼没的刺客。 至于塞尔斯......她无奈的摊摊手:“说句老实话,这个家也不需要我干些什么,我就在后面浑水摸鱼吧。” 而埃斯特摇头:“不行,我们缺一个飞贼,你身体娇小正好可以去钻窗户,钻下水道。” 塞尔斯勃然大怒,用力拍着桌子:“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人玩,也不绝不可能为你们去当飞贼。” 事实上,当她穿着紧身黑衣从国王的床底下偷出他珍藏的《闺房异闻录》时,觉得这个决定可能还不错。 每隔半月,塞尔斯都会抽出一天时间,回到父神母神身边,去看望沉睡中的瑟兰因,她会跟他讲述自己的历险,跟他诉苦,他安静的模样仿佛在认真倾听她的牢骚,太阳下山后,塞尔斯会在告别时亲吻他的额头,再一次盼望他能醒来,在他的枕头边留下一束红玫瑰。 有一天,该是去看望瑟兰因的日子到了,塞尔斯准备出门的时候,克拉伦斯叫住了她:“塞尔斯,陪我去钓鱼吧。” 她不明所以的眨眨眼睛。 克拉伦斯却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捉光我湖里的鱼吗,我们走吧。” 塞尔斯只得跟在哥哥的身边,她知道克拉伦斯不喜欢瑟兰因,但无论是哪一个男人出现在这,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就像小时候他告诫自己的那样,世上有很多坏男人,而坏男人最擅长欺骗女人。 在他心里,以往聪明温顺的瑟兰因成了他口中的坏男人。 克拉伦斯端着鱼竿在湖边垂钓,塞尔斯在旁边刨了个坑捉蚯蚓,用树枝戳着肥肥的蚯蚓玩的起劲。 “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把你交给其他男人了。”克拉伦斯突然说道。 “啊?” “瑟兰因今天早上醒了。”他转过头望着她,深蓝的眸子带着一丝苦涩,低声叹道,“去看看他吧。” 塞尔斯眼睛一酸,扑在他的身上,用力亲了下他的脸颊:“我一直都爱你,克拉伦斯。” 克拉伦斯揉着她的脑袋:“去吧,和他一起去那个世界,找到亚德里安。” 塞尔斯推开那扇门时,心跳陡然加速,修长高大的身形静静伫立在窗前,他披散着银色长发,蓝色的眸子专注而深情,下意识的喊出眼前女人的名字:“塞尔斯......” “这又是哪?他们不让我出去......” 他脸上多了一丝迷茫,塞尔斯快步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这是我的家,我的父母救下了我们。” “我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以为我失去你了。”他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记忆中的女神与眼前人逐渐重合在一块。 幸好她还在,幸好他是神,能有机会获得重生。 瑟兰因伸手环住她的腰拉向自己,急切的低下头,两片嘴唇厮磨着,银色的长发垂下来埋进她的脖颈里,他的胳膊太过用力,箍的她不舒服,但在这一刻,塞尔斯安抚着他的狂躁,与他纠缠在一起。 二更番外:女神的苦恼 塞尔斯在翡冷翠被拒之门外了,阿林斯不愿意见她,她与瑟兰因只得住在城里的旅店耐心等着,此刻她正在享用小蛋糕,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停在了门口,领主大人派来的黑袍信使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他对塞尔斯说道:“大人命我转告你,他希望你们尽快离去。” “只有这个吗?” “是的。”男人耸了耸肩。 塞尔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他还记恨自己,也不会数年如一日守卫翡冷翠,塞尔斯递出一枚金币:“谢谢,这是给你的,请向阿林斯大人转达我的爱和祝福。” 瑟兰因说:“我们走吧,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这。” 塞尔斯眺望远处的群山,尖利的峰峦直指低矮的云层,领主的宅邸孤零零的待在那,犹如被人遗忘的哨兵。 “等等,塞尔斯。”她转过头,看见脸色潮红的尼尔加。 他与冷漠的阿林斯不同,自从她回来后,尼尔加比任何一个都要热情,总是黏着她,而且他似乎变了,塞尔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快乐、自信的模样,不再终日被诸神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阿林斯为什么不愿意见你。”他神秘兮兮的说着,“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现在这幅模样。” “什么模样?”塞尔斯好奇的问道。 尼尔加指了指角落里流浪的老者:“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无论年轻时再怎么英俊迷人,老了之后大家都一个样,阿林斯和那个人没什么区别,如果他让你看见自己这幅模样,宁愿一头撞死。” “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我不清楚,自从几十年前他和厄修恩碰面后就在日益老去。”尼尔加露出深思的模样,眼睛明亮澄澈,“估计是厄修恩对他做了什么坏事吧。” “可怜的阿林斯。”瑟兰因叹了口气,但神色毫无悲悯。 “厄修恩这个混蛋!”塞尔斯握紧了拳头,“这个家伙就得有人管着他,这次我必须要让他吃点苦头,为阿林斯讨回公道,不然他不长记性!” 她瞬间消失在原地,瑟兰因把目光转向尼尔加,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我的情报没错,阿林斯变老是因为他自己与翡冷翠缔结了契约吧,厄修恩跟这个关系可不大,相反,你刚刚的话中完全抹去了阿林斯对翡冷翠的贡献,塞尔斯迟早会发现的。” 瑟兰因许久未曾出现,但他的情报网路仍在运转,即使他消失千百年,也不会被孤立,忠诚的追随者将永远围绕在他的身边。 “那又怎么样,厄修恩始终在翡冷翠上有污点,阿林斯缔约的事几乎没人知道,况且少个对手,不好吗。”尼尔加自顾自的笑起来,野性的脸蛋充满了愉悦,简直乐不可支。 瑟兰因冷冷扫视着他:“那现在,我们是对手咯?” “我明白,大人,很抱歉,大人。”尼尔加突然变脸,露出委屈惊慌的表情,迅速的低下头,仿佛被瑟兰因惊吓住的小鹿,还夹杂了一声呜咽。 他委屈的声音激起了旅店里某些人的同情,认为瑟兰因在欺负这个小少年,小声指责着瑟兰因的座位,瑟兰因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转身就走。 瑟兰因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一下,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尼尔加的演戏天赋呢,他甚至可以想到尼尔加用那双纯洁的褐色眼睛祈求的望着塞尔斯时,没有哪个女人不会为此心软。 ——+++ 厄修恩双手教握坐在高背椅上,这张面孔美丽如初,嘴角带着冷淡的笑意,袖口微微下滑,露出苍白的手腕,他盯着大理石地板,心不在焉的听着塞尔斯对他的指控。 “你将不再拥有冥界。”塞尔斯最后说道。 “那谁接替我呢?”他平静的问道。 “是我。”塞尔斯咳嗽一声,“克拉伦斯把他的力量与我同享,我会是新的冥神。” “恭喜你。”他仍旧面无表情,“在听了你列出我九百九十九宗罪之后,我的下场你想好了吗?执法者。” “暂时还没有.......”塞尔斯对上他血色的眼睛,突然就有一点底气不足。 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格外有趣的事。 塞尔斯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他突然抓住了她手:“因为你的有些指控子虚乌有,我知道我不讨喜欢,看着我被击败后,每个人都想来踩我一脚。” 他低咒了一声,塞尔斯没听清楚,似乎在辱骂尼尔加。 “但我希望你可以查清楚,阿林斯的事与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对他下咒。”他坚持为自己开脱。 “我当然会查清楚。”塞尔斯沉下面孔,“但你要保证自己会乖乖的待在宫殿里,看看你干的破事,多少人因为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满足自己的欲望代价就是残害别人。” “我保证。”他点点头,笑的优雅清楚,坚定的表情宛若一个虔诚的足以献身之人。 但这是不可能的,厄修恩绝不会收手,他可以保证不动无辜的人,却没说不放过瑟兰因,瑟兰因的回归无疑又一次激发了他血液里的怒火,两人的恩怨还没算清楚,他很愿意再次卷入其中,但得做的隐秘一点,不能让执法者发现了。 他的手指在一束束银亮的发丝中穿梭,抓住她的一缕头发在鼻边嗅着,目光却牢牢的盯着她,仿佛他们是一对倾心相爱的恋人:“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 塞尔斯在傍晚的时候赶去了费尔亚山脉,龙神的老巢还在这,她溜进山洞里,洞里的巨龙一动不动的趴着睡觉,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到来。 她已经习惯了乌洛安这几天对自己的无视,但她一点都不介意,熟稔的摸了摸龙鳞,巨龙似乎颤抖了一下,戒备的缩在角落。 塞尔斯热情洋溢的往洞里继续堆着金银珠宝,她说只有金子能洗涤自己对他的欺骗和隐瞒,这些都是她从莫尔顿大陆探险得来的,还偶然挖到一座金矿,不光如此,她还和艾尔玛合伙做生意,两人靠出版图书赚了不少金币。 艾尔玛不止一次跟她说:“我们应该把生意越做越大,在莫尔顿大陆我们销量第一,但在另一个世界,我们就是新手,新手应该勇于接受挑战。” “那个地方流行骑士,歌颂忠贞与正义。”塞尔斯有些犹豫,“我们的比较露骨,教廷不会允许的......” “得了吧,不允许不代表没人喜欢看,追求刺激难道不是我们姐妹的座右铭吗。”艾尔玛明着暗示她,“我给你样本,你拿去出书,到时候我们对半分。” 塞尔斯有些心动,但没有答应她,搪塞过去了。 她把乌洛安的山洞堆的满满当当,到处都是堆成小山的金币,人只得走在金币铺成的地毯上,乌洛安嗅到了金子的味道,即使还生她的气,态度也软化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把她粗鲁的赶出去。 但龙只心软了一会,他的心又开始慢慢冻结,直到把它冻成一块石头,一块秘银,不被任何利器刺穿。 日复一日,塞尔斯每天都来给他送东西,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山洞再也照不进阳光,才看到一座又一座的金币挡住了入口,他被金币困在这里了。 乌洛安觉得有些苦恼,努力保持平静的表情,他大可以把这些金子收为己用,但就意味他与塞尔斯和好如初,虽然他不这么认为,但塞尔斯一定会得寸进尺,觉得自己征服了他。 但如果不收下这些金子.......他觉得很惋惜,爪子有些痒,于是在洞里翻了个身,把身体埋进叮铃作响的金币之下,冰凉的金子贴在火热的龙鳞上让他畅快不已,开始思考对策。 金光闪烁之中,一双黑色的眼睛跳动着无名火焰,总之得让她记住教训。 渣乐:前面还有一章亲情向番外,我终于在8月之前完成了这部,如果想看鱼爸爸怀孕的番外可以等等,写了大半年的西幻,我都腻了,得换个风格放松下。 海难 她匆匆爬下螺旋楼梯,浓烟熏的她眼睛生疼,同时作痛的还有她的喉咙,似乎火苗窜了进去,灼烧着她的血肉,整个船舱烟熏火燎的,火势蔓延的出奇的快,沿着狭窄的走廊逼近她的视野,暗沉沉的烟雾令她什么都看不见,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位置。 火是从底部烧上来的,可能倒数第二层的船舱已经被烧透了,头顶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声,一根木头砸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到她的正前方,飘落的灰烬和火苗瞬间扑了她满脸,她一边咳嗽着,一边试着往前探了几步,却被一个硬物绊了一脚。 从模糊的视线中她辨认出这是船长伊里森,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看不出是死了还是活着,她在他胸口感知了一会,还有微弱的心跳声,便将他背了起来。 此时的船舱摇摇欲坠,脚下的木板开始摇晃,激烈的颤动仿佛是踩在琴上的弓弦,地下的大火在向她袭来,将周围的木头烧的霹雳作响,她默默望最里面看了一眼,眼下来不及去找阿林斯了,好在这场火摧毁不了他的,但愿他能够及时跳进海里,少受点折磨。 她背着伊里森逃了出去,此时的水手们全部跳进了海里,向附近的小船奋力游过去,汤姆在不远处撑着小船向她喊叫:“跳下来,快点!” 分裂的船身渐渐倾斜呈四十五度,她跑到最低点,闭上眼睛跳了下去,陡然落尽海里的滋味有瞬间的窒息感,浑身的力气在旷阔无尽的海里如浮萍般无力,她想抓住伊里森游上去,却被他的重量不断拉扯着往下,没有神力引导自己浑然不知该如何游泳了,她筋疲力尽的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海面微弱的夕阳离她越来越远。 她从小就对海有种恐惧感,或许是它太大了,幽暗阴冷,随时能发狂起来摧毁一座城池。还有里面数不清的生物种族,它们自由杂交,如蝗虫一般疯狂的繁殖,最后变成谁都不认识的样子。 每晚的睡前,亚德里安总会给她讲述海里的故事,惊悚冷血、除了美丽的人鱼之外,那些长着吸盘的触手怪总把她吓得半夜突然惊醒。 或许她得在海里休息一会儿才能浮上去了,她暗自叹了口气,隐约之间,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腰肢,冰冷的手臂贴着她的肌理,她感觉自己在海里游了起来,更准确的说,有人托着她从海里往面上游荡,她的脑袋率先露出了海面,一股冷气吹了过来,她打了个冷颤。 没过多久,不远处的汤姆瞧见了她,一边划动船桨,一边大叫着:“撑住!我这就来!” 那双手臂一直托着她直到汤姆把她拉上了船,她才像条死鱼一样瘫着,在眼角的一处,红色的鱼尾划过海面,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塞尔斯如释重负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只要离开大海,她的力气又莫名回来了。 汤姆喘着粗气:“好家伙,我第一次看见人鱼,他的尾巴可真漂亮啊。” 塞尔斯得意又有些腼腆的夸赞道:“他的脸比尾巴更漂亮,以后你夸他一定要夸他的脸。” “你认识这条人鱼?” “当然。” “人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助人类。”汤姆暧昧的对她眨眨眼:“其实你不是因为好色的神父才离开神殿的吧,而是因为你爱上了人鱼。” “这个嘛,说来话长,你跟我可有的聊了。” 塞尔斯准备给这个情窦未开的少年上他人生第一堂必修课时,又一个金发男人被毫不留情的扔了上来,塞尔斯和汤姆连忙扶住船沿,以免侧翻进海中。 汤姆暗自祷告一声,低语着:“是伊里森船长,他他的肚子” 伊里森浑身湿透,宽松的袍子紧紧贴着他身体的曲线,将他圆滚滚的肚子暴露无误,似乎还动了一下,他还在昏迷中,手却有意识的覆上了肚子,安抚里面的小东西,肚子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没错,他怀孕了。”塞尔斯故作高深的点点头,“他的种族很奇特,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我忘了,反正是雄性怀孕。” 汤姆吓了一跳,抱着船桨缩进了角落:“光明神在上,这可太可怕了。” 阿林斯趴在头,对她虚弱的说道:“拉我一把,塞尔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大惊失色,连忙把他拽了上来,他的鱼尾化成了双腿,身体赤裸,结实的左胸上有着深可见骨的伤口,刺的很深,戳进了他的心脏,伤口没有流血了,但仍然没有愈合。 “这是谁干的?”她气的浑身发抖,万万料不道谁有这个胆子竟然敢弑神。 “伊里森,但却不是他本人,而是借他的手,用希瓦雷亚之钢铸造的匕首给了我一刀子。”他脸色苍白,语调却出奇的低沉、平静。 “你的意思是有人占用了他的身体?” “有可能,但不确定,或许只有等他醒了才知道。” “希瓦雷亚之钢是旧神使用的武器,曾用来对付龙族,如今千年过去,谁还会是他们的主人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双眼微闭:“所有的新神,新世界初期我们会收藏旧神的武器作为藏品,光我自己就有好几把长剑,也只有希瓦雷亚之钢才会对新神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口。” 她难过的看着阿林斯,他显得愈发虚弱起来,新神的斗争远比她想象的残酷:“你觉得会是谁?” “任何一个,以我之前的态度,谁都想在我心上捅一刀子,尤其是看到我现在暂时失去了神力。”他苍白的笑了笑,“我这个伤口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这太可笑了,他一直监视着你,等着你无力反抗的才敢下手,真是个懦夫!”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是另一个,因为你。” “我?”她觉得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费力的挤出一个字。 “或许是其他人因为嫉妒。” 塞尔斯感到一阵愤怒,抚摸着他血肉翻裂的伤口,到底是怎样的仇恨非得捅上几刀才能泄愤,她对着汤姆说道:“把你的小刀给我。” 汤姆一脸迷茫听着他们的对话,他能听懂他们的每一个字,可就是不能理解组成的意思,也有可能是是他本能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听到的事实。 他面前是真正的神明。 她割开手腕,鲜红的血落尽他的伤口处,从里到外迅速的缝合起来,不到叁秒的时间,她的手腕又复原了,流血停止,手腕的割口恢复如初,似乎刚刚那条伤口从未存在过,而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她又想给自己一刀,阿林斯捉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神热切而深远:“你得承认新神之中本就有些是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之辈,不要因为他们这样伤害自己,我暂时还死不了。” “你很痛,看你这么痛我变得不那么在意外壳了。” “那就给我一个吻吧。”他说道。 塞尔斯瞥了一眼汤姆,这个孩子飞快的低下头,挠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好吧,不然你会没完没了的。”她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优雅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她的身上带着浅浅的花果香气,这个吻成熟稳重,还富有技巧,他几乎停滞的心脏又恢复了搏动,阿林斯回味着她的触碰,恨不得将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阿林斯握住她的手,依依不舍道:“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了,你别把我扔进海里。” “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是认真的塞尔斯,我不清楚如果你见到了乌洛安,是否会把我丢在一边,这太无礼了。” “如果我怀孕了呢?” “你不可能怀孕,这没那么容易,而且你说过你不是那个什么人鱼。” “我是神就够了,对我来说的确很简单,我们人鱼很会储藏雌性的卵,我已经拿到了你的卵。”西亚人鱼给了阿林斯一个启发,一个绝妙的机会,他若是放弃就是个蠢货。 “现在谈什么有什么意义吗?”塞尔斯仿佛被人抓住了七寸,对阿林斯的怜悯升腾到空气里,化成一股轻烟消失不见了。 “因为我需要确认你是否会不认自己的孩子,是否会抛弃我们‌‎‍‍父‎‍‌‍‌女‌‍或者父子,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做正确的事。” 汤姆在一旁小声的嘀咕:“这下可有的看头了,怀孕的父亲,歌剧里也不敢这么写。” “等你生下来,我会做正确的事。”她语气干涩,竭力回避这个话题,如果她拒绝了他,阿林斯铁定会发狂杀了她的,人鱼一族有多爱自己的宝宝,她算是见识过了。 他继续说着,仿佛将每一句话都击中了她的心上:“我想了很久,既然你能选择乌洛安,为什么不试着选择我?没有教条规定女神只能拥有一个情人。” “别提他的名字!” 他毫无悔意,在她的手心上轻轻挠了一下,如羽毛抚过:“你以前可没这么凶,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别担心,我会试着努力做好一个情人的,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这没那么简单,她的动机只是想获取他们的赐福,而不是上升到爱情的高度,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我现在已经很自由了。” 他却不再争辩,显然争论也无济于事,他选择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汤姆向她询问道:“你知道航线吗?我实在不清楚该向哪划船。” 塞尔斯也倒了下去,无力的摆摆手:“祈祷吧,你信仰谁就向谁祷告,撞个大运看谁有空来救咱们,反正我是无能为力了。” 渣乐:首-发:mei4. (woo17.) 生产 塞尔斯发现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愿意,都能睡着,而且睡得很香。 比如深处大海中央,海浪拍打着小船左右摇晃,头顶星光煜煜,她在船座板底下铺了一层薄薄的斗篷,聆听着海里起伏的吟唱,舒舒服服的躺着,等着早晨升起的太阳温暖的把她唤醒。 在梦里她听见有人在惊慌失措的大叫,还有一种不同的语言,包含痛苦和悔恨,沙哑连绵,中途还呜咽了几声,她仿佛深处一场逃难中,不管了,叫就叫吧,但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会儿,她就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汤姆摇晃着她的肩膀,满脸的恐惧,阿林斯仍是陷入沉眠,显然目前的场景没有打扰他。 “怎么了?”她打了个呵欠,天色还很暗淡,海面的地平线处隐约闪动着淡淡的橙光。 汤姆一脸害怕,几乎说不出话来,刚开始只能发出单音节的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是伊里森船长他他在抓自己的肚子,不光如此他刚刚还吃掉了自己的左手。” 缩在角落里的伊里森浑身都是抓挠过的伤口,尤其是肚子,他把袍子撕破了,露出凸出的肚皮,可怜的肌肤哪还辨别得出原本的模样,毫无疑问这些伤口都是他挠出来的,肚皮凸出的那块大的惊人,而且似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蠕动,将平坦的腹部顶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包,塞尔斯感到有点奇怪。 “他醒来多久了?”塞尔斯问道。 “不清楚,可能有一个小时,也可能两个小时。”汤姆惶惑的盯着这一幕,“他不会被恶魔诅咒了吧?” 伊里森眼睛半睁着,嘴里念叨着什么,发出的语言是她梦里听到的。 “我觉得可能是他的孩子要出生了。” 塞尔斯心烦意乱推了推阿林斯,这条鱼睡的比她还死,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了。 就在这时,原本躺着的伊里森慢慢的依靠自己翻了个身,跪坐在他们的面前,整个人拜倒在地,脸面朝着底座,一副虔诚卑微的姿势。 他双唇颤抖,振振有词,脸上挂着悲伤,一会儿用大陆的通用语,一会儿用其他语言。 他声音太小了,总是交替使用不同的语言,塞尔斯只能勉强听得出,他在祈求孩子母亲所信仰的神明。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塞尔斯伸过去一双手臂,想帮帮他,可是他宛如受惊的小鹿,陡然躲开了。 他捂着肚子低吼着:“别过来,不然我就凿烂这艘船。” “你别怕,我们什么都不做。”塞尔斯和汤姆都一动不动,目光紧紧盯着他,如果他知道她的血有康复的功效,指不定会发狂的咬碎自己。 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叫,隆起的肚子已经凸出胎儿的形状,他露出锋利的指甲,在暗夜中闪着寒芒,比利刃尖锐数倍的指甲以肚脐为中心,轻轻一划,他的脸霎时绷紧了,发出低低的呻吟,如同风中断裂的树枝,一个圆圆的沾着血迹的黑色鱼鳞屁股冒了出来。 塞尔斯瞪大了的眼珠,孩子还在他腹部里扑腾不已,先是小屁股,接着是黑色的鱼尾,鱼鳞通体浑黑,蔓延至了腹部,然后是孩子胖乎乎的身体,背上竟长着一对小小的翅膀。 翅膀很小,还没有长出绒毛,干瘪瘪的,像被腌制过的鸡翅。 伊里森温柔的把孩子轻轻托了出来,用一块破碎的布包裹着,刚刚还不断挣扎的鱼崽,出来之时却异常安静,眼睛紧紧闭着,连一丝哭声也没有。 这简直难以置信。 “魔魔鬼”汤姆倒抽一口凉气,掏出脖子上挂着的圣物项链,高高的举过了头顶,仿佛在抵御着邪恶之物的入侵。 “笨蛋,有翅膀的是魔族,这孩子应该是人鱼和魔族的结合。”塞尔斯重重拍了一下汤姆的脑袋,差点把他的项链打进了海里,他眼明手快的握住项链,捧在心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如你们所见,这是我的孩子,它太饿了,是我的错,我没能喂饱它。”伊里森抬起头来看着二人,展示着他脸上的泪痕,他腹部的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浸湿了底座的木板,晕染出与鱼尾一样的墨黑。 汤姆躲在塞尔斯的身后瑟瑟发抖,小声道:“船长,你的伤”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我快要死了,这个孩子为了活下去咬碎了我的半个心脏和几乎所有的内脏,如果你们愿意检查我的身体,会发现除了一身骨架和皮囊所剩无几。” “你有什么遗愿吗?”塞尔斯问他。 “我希望你能把这个孩子交给它母亲,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她名字是梅根斯维奇。”他很虚弱,但对于死亡无所畏惧,显然,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麻烦你告诉她,我不恨她,只希望她能够照顾好这个孩子。” 她艰难的点点头,而一旁的汤姆似乎呆住了。 他把裹着的孩子轻轻放入她的臂弯中,这个孩子脸皱巴巴的,还有未擦干的血迹,但依然没有声音。 “我不知道它是否够活到明天,但我希望它能健康长大。”伊里森叹了口气,俯身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他翻身跳进大海中,留下一滩浓重的血迹,他从海里冒出头来,用坚毅的眼神保证道:“我会用最后的力气把你们送到岸边,拜托你们了。” 他又沉了下去,但小船却开始移动,有了人鱼的帮助,船比人划动的还要快,迅速的迎着风在浪间驶过。 塞尔斯浑身僵硬的抱着怀里的小东西,低下头默默的看它,这个还不知道性别的小东西似乎睡着了,胖乎乎的胸口微微起伏,汤姆好奇的凑过来,满脑子古怪的疑问又被激发出来: “它吃什么呢?喝人鱼奶,还是魔女的奶?” “都喝吧” “你说它是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是双性别种族,就像伊里森船长那样,有男性特征却会生孩子。” “这个我真不知道” 接下来是沉默,直到太阳升起来,时间过去十几个小时,她的手臂也因一直维持这个姿势而酸痛不已,她把孩子放到阿林斯的身边,而远处已经看得见陆地绿色的边缘。 那是一大片树林,随着地形起伏错落在山丘上,如果仔细看,仍会发现人的踪迹,山腰处有守林人的小木屋,山顶上还有一群吃草的山羊。 汤姆和她合力把船挪到了沙滩上,而伊里森却倒在岸边,目光圆瞪,望向天际,浪潮拍打着他的身躯,用沙子一点点掩埋他的身体,没过一会儿,他几乎全部都陷了进去,生命像被火焚烧的花朵那样,渐渐消散。 塞尔斯用手碰他,想把他拽到更干净安全的陆地上,却触碰到冰冷瘫软的肌肤,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她的手摁在他的心脏处,那半边心脏再也不会跳动了。 她叹了口气,指尖轻轻合上他的眼睑,将他扛在肩上慢慢走着,在一处干燥的土地附近为他搭了一处简单的坟墓。 汤姆抱着鱼崽,站在一旁,喃喃说道:“船长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个好人,只有他才愿意收留很多无依无靠的孤儿,要不是船长,我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塞尔斯点点头:“我也是,说不定现在还被困在神弃之地。” 汤姆还在喋喋不休,念叨着伊里森的生前,塞尔斯不清楚他的为人,但赞同总是没错的,不住的随口附和,点头同意。 两人的身后一团黑雾悠悠凝聚,暗如夜色的雾快要将人的心智给吸进去,高大修长的男人从迷雾中缓缓踱步而出,披着长及脚踝的黑色织金斗篷,一头黑色的长发比夜空还要纯粹,他的脸无时无刻都是绝美的,不真实之感令以美貌着称的精灵和人鱼都觉得羞愧,年纪轻轻的汤姆更是连气儿都不敢喘。 一瞬的静寂过后,他轻轻道:“很高兴再见到你,塞尔斯。” “厄休恩。”她道,“你怎么来了?” “有个人鱼在召唤我,祈求我帮帮他的孩子,他一直用魔族的禁忌语言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目光瞥了一眼汤姆怀中的孩子,生冷的目光让汤姆单薄的小身板颤抖了一下。 “你出现的太晚了。”她有些气愤。 “我也想快些,可你知道有时候我无法控制神力。” 塞尔斯理亏,安静的闭上了嘴。 “人鱼呢?” “他死了。”她叹了口气。 “就是这个孩子吗?给我瞧瞧。”他说着,孩子脱离了汤姆的手臂,自动飞去了他的怀里。 厄休恩拧着眉:“竟然是个人鱼和魔族生的半魔,这不伦不类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她凑了过去,左瞧瞧右摸摸:“它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哭过,不会要死了吧。” 厄休恩抚摸着孩子的脑袋,眼神十分冷漠,波澜不惊:“它的黑暗之力很强大,还有来自大海的力量,这样的力量会让它比普通的婴儿开智更早,我想它父母的身份应该很高贵。” 他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屁股,鱼崽感受到什么在召唤它,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黏糊糊的小嘴动了动,它疑惑的盯着厄休恩,满脸的懵懂渐渐转为狂喜,糯糯的叫了一句:“爸爸。” “哈。”塞尔斯忍俊不禁。 厄休恩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不理会她的讽刺,将它扔进了她的怀里。 但很快,它又望着塞尔斯软软的喊道:“妈妈!” “”塞尔斯的脸涨红了,再也笑不出声。 首-发:[海棠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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