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攻又背黑锅[快穿]》 分卷(1) 小白花攻又背黑锅[快穿] 作者: 奶七 文案 楚伶身死之后,绑定了救世系统。 据说这些世界有大批人意外感染了某种病毒,需要特定的药物救助,而楚伶就担起了这个重任。 楚伶:我觉得我扛不住。 系统:亲亲您可以寻求主角的帮助哦。 楚伶:哦?你确定我不会先被砍死? 每个身份不是杀了主角就是害了主角,他还没救世,就先死了! 世界一 魔王的休弃妃子 身为一个被休弃的妃子,自己过的不好,还要负责找药。 开局只有残羹冷菜和一个不知名的姘夫。 楚伶:姘夫哪有主角靠谱啊 然而,刚见面就是一个锁喉,差点死不瞑目。 楚伶不开心:真是太暴力了。 系统:可是,您前世把他杀了。 楚伶: 江落重生而来,上一世被楚伶背叛,这次势必要杀了对方。 结果 刚打完一架,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人。 江落:md别哭了!我就破了皮! 世界二 论灵兽的多用性 灵力世界,灵兽师为尊。 两大鼎立灵力世家之一的东家,据说,他们的少主召唤出了一只小猫。 少主:我怎么会召唤出这么弱小的灵兽。 他一把揪起地上的猫咪,冷哼一声:小东西,你能帮我什么?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楚伶:喵喵? 少主凝神片刻后:等一下,这小东西不是上次那刺客的灵兽吗? 楚伶(疯狂摇头):啊不,我不是,这年头长得像的猫咪很多的。 世界三 人鱼攻章鱼受 楚伶:不要吸我!触角给我拿开! 外表又娇又软又爱哭内心稳的一批攻只要攻一掉眼泪就没辙的脾气暴躁切片受 【排雷】 1.有攻受互虐身情节,但不虐攻心。 2.攻控受控慎入。 3.小白文,考究慎入。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伶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穿成主角仇人了 立意:生活再困难,依然要散发光明 第1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一) 楚伶!门口传来一阵暴怒的吼声!震得房子都好似能抖三抖。 砰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楚伶正窝在沙发上,捏了块点心要往嘴里塞,被这声音吓得手颤了颤,啪嗒一下就掉在了沙发上摔了个粉碎。 亲爱的,怎么了?楚伶看了眼沙发上沾黏的点心沫,嘴角微动,遂而转过脸时,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暖暖的,像小太阳一样,好似能抚平心里的一切阴霾。 明氿泽恼怒的神情不禁缓了些许,不过想到刚才收到那一堆东西,他一股火气又冲上脑门了。 上前一把扯住楚伶的领子,压着声音咬牙切齿道:楚伶!我对你不够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要上我我也给你上!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你tm出、轨找别人! 楚伶心想,又给他送好处来了,面上却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亲爱的,我什么时候出轨了? 明氿泽见他不认,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把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翻了出来,我查过了这些没有任何修改痕迹。他脸上一股狠劲,心里那点子慌乱和烦躁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把能查了的都查了,现在也只差楚伶一句解释或者一句线索。 要是楚伶真的敢出轨,他就 看着照片和视频里跟人□□的两人,楚伶不禁挑了挑眉,如果不是他真没做过,差点也要以为是真的人。 太像了,就是视频里的声音和口吻也一模一样。 那家酒店我也去查了,身份证号和名字登的都是你的!楚伶!你到底想怎么样!明氿泽气疯了。 楚伶知道他脾气爆,闻言就将人一把拽到沙发上,不管不顾的扑到对方怀里就吻了上去。 明氿泽猛地被亲住,顿时没能反应过来,他脸上情绪不停变幻,好一会儿才咽下了直冲上来的怒气,一把扣住面前人的脖颈,将人压着吻了个够先。 生气之下的明氿泽下口是真的重,把楚伶的嘴唇上啃出好几个破口,血腥气在两人的舌尖间流转。 楚伶吃痛的将人推开,摸了摸嘴唇上的血,亲爱的,你脾气真是太差了。 哼。明氿泽冷哼一声,直锐的目光里标着两个大字,解释! 那亲爱的要是冤枉我了,准备怎么补偿我?楚伶眼眸微眯,调皮的笑了笑。 你要什么就给什么。明氿泽见对方胸有成足,表情也缓了下来。 我想去参加一个月后的晚宴。楚伶抱着明氿泽的脖子贴上去,嘴唇轻轻跟对方厮磨,声音含糊道。 明氿泽僵了,一个月后的晚宴还能是什么。 上流阶层的,时不时就会开放这样的宴会,意在跟各个层面有地位的人接触。 这个宴会明氿泽能去,楚伶偶有提过几句,但明氿泽不带,他什么都满足对方,唯独不愿意带对方接触上流阶层的东西。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不傻,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就是他这样整天吃喝偶尔被大哥压去上班的,也对那种人清清楚楚,他更清楚自己是怎么跟楚伶在一起的。 他是真的喜欢楚伶,也担心楚伶接触了更繁华的世界会偏了心。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也会担心这种事情,明氿泽又是不屑又是觉得可笑。 可以。他咬了咬牙,果断道。 他就不应该担心那些,他的就是他的,怎么都跑不了。 楚伶满意了,他凑到明氿泽耳边,轻声道:我最近一直在选对戒,大概是没空出轨的。 嗯?这个答案着实让明氿泽愣了一下。 亲爱的,你之前不是说带我去国外结婚吗。楚伶捏了捏对方的脸,笑道:怎么,反悔了啊。 明氿泽这下是真的呆了。 去国外结婚这事儿,他早八百年前就跟楚伶提过,可对方一直不同意,他也是有脸的人,既然对方不愿意,他也不会多拉下脸去求,他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他给对方想要的,而对方乖乖待在他身边。 哪想现在 你认真的?明氿泽带着不相信道。 当然,东西都买来了,本来准备过几天再告诉你的。楚伶说不清意味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因为这事情提早说了。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店里查查监控,我每天都有去的,然后晚上回来的监控可以看小区的,亲爱的,我根本没有时间背着你找别人啊。 没有就好。明氿泽的语气弱了不少,但还是倔强道,我待会儿就去看看。 照片上的人,你可以顺着我表哥的关系去查查,或许跟他有关,我的身份证也是前两天去买对戒的时候丢的,当时柜台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我去补办了一张,还没发下来。楚伶一点一点的耐心解释道。 又是他?明氿泽面露厌恶,要是他的话,这次可是让我抓着把柄了。冒用身份证,他们也敢? 所以,亲爱的,你老是这样冲,都不肯先听我解释解释。楚伶翘了翘嘴唇,委屈道:皮都破了。 明氿泽脾气上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下心虚和愧疚就不停在他心里冒头了,他将人抱住,安抚的亲了亲,你还有要的吗? 我买了对戒,亲爱的是不是该买个钻戒。 好!明氿泽早有打算,当然应的也爽快。 也就我能受得了你这坏脾气了。楚伶捏了捏他的脸,无奈道。 下次不会了明氿泽讪讪道。 下次下次,每次都下次。 明氿泽不再反驳直接去脱对方衣服,一边脱一边亲,试图堵住对方的嘴。 *** 事后,明氿泽继续去查了,楚伶热的把被子踹了开,全身黏糊糊的,躺了会儿后才去冲了个澡。 说起来,明氿泽本来是不甘在下面的,而且他最初交往楚伶,也没想到楚伶是跟他属性对冲的,毕竟怎么看怎么不像个1。 后来喜欢上了,就没办法了,两人为此拉锯战了好长时间,最后明氿泽只好委曲求全当了下面那个,就算做了下面那个,他那股劲头也是完全不输1,似乎是每次做下面就觉得很生气,生气就很过分。 可以说,在床上,是他最不怜惜楚伶的时候了。 不过今天倒还好,对方心虚,也不敢做的冲,也就有点红罢了。 楚伶洗去身上的痕迹,别看他平时软软的,其实他老喜欢明氿泽那股劲了,总是会让他特别兴奋。 这也是他会在明氿泽身边待在现在的原因之一。 今天晚上,外面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 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漫天雨瀑洒满大地,在地上溅出一片片雨花。 楚伶出门了。 他有一个很大的毛病。 以前的事情在心里留下的痕迹太大了,他为了自己能开心,会不断给自己暗示洗脑,时间久了,就会把那些不好的事情忘掉,但是,雷雨天,可以让他把一切都铭记。 说来搞笑,现在这个世纪了,还有人会为了雷雨而恐惧。 只不过楚伶不会藏起来他只会走出去,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再在第二天给开心些的暗示。 一面铭记事情,一面淡忘情绪。 也正是这个习惯,让他在二十多年的今天,出了事情。 呼啸而来的风声尖利的仿佛能刺穿耳膜,迎面而来的灯光在雨幕中更加刺目. 肩围,腰围,臀围分别是明氿泽跟眼前的店员报了一串数据。 好的先生,我们会尽快为您定制的。女店员微笑示意。 下午把查监控的事情丢给下面的人,明氿泽监督了一会儿后就走了,他去给楚伶定制宴会的衣服去了,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依照往常的经验,肯定又是楚伶是对的,所以他干脆提前给对方准备好衣服吧。 他选了一套款式较为简单的黑色西装。 嗯,打扮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不能掉档次也不能太吸睛。 明氿泽心里打着小九九,还做着楚伶知道他主动给定衣服会不会开心的美梦。 然后又去看了看钻戒,暂定了几款,打算明天再过来挑挑就准备回去了。 路上经过一家私人烘焙,去里面买了个精致的丝绒红小蛋糕,准备再为冤枉对方的事情道个歉,后又订了个精致包厢。 这下就不生气了吧。明氿泽嘀咕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平时至少响三声会接的电话,今天打了两三个都还没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伞上,顺着边沿一簇簇滑落,在街道嘈杂的声音下,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女声在喧吵中如此反复后,明氿泽心里突兀的感到了心跳加快,一种空洞的感觉逐渐弥漫开,他好似能听到自己心跳。 啧,混蛋,不会跑了吧。明氿泽手胡乱的手机上点了数次,又是连续打了好几个,每一个都依然是刚才的女声提示音。 明氿泽慌了,他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雅泽小区! 他一边焦急的吼道,一边要收雨伞进车,胡乱收起的雨伞带出一片水珠撒到车椅和身上,然而,声音刚落,电话铃就响起了。 回拨了? 电话不用响第二秒就立马被接通了,明氿泽还不待说什么,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您好小姐,请问是电话主人的妻子吗,您家先生遇到了车祸,请尽快前往中心医院。 手中的蛋糕从指尖滑落,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雨水唰唰的滴在塑料壳上,溅起一滴滴水珠,里面的红色蛋糕被砸的稀碎,混合着外壳上的雨水仿若血泊。 第2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 饿好饿 破旧的茅草屋顶上掉下来一堆稻草,黏趴趴的掉在地上,满是泥土的颗粒混杂在内,抬头间,就可以看到顶上的一个硕大的洞,太阳正好从那儿照进来,光芒刺的人眼疼。 楚伶穿来这个世界已经一天了,就僵硬的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这个身体被折磨的半残了。 在那天被车撞死后,他就绑定了一个系统,意思就是想继续活命,就去做任务。 他才二十二岁,大好的年纪,仇也没报,该享受的也没享受,当然要继续活着了。 所以,他接受了。 他的任务很简单的一句话,救世。 这些世界都莫名入侵了一种外界病毒,而在这个魔界入侵的病毒名为恶,一种由恶念衍生的毒,解药是罪孽最为深重的人的心脏。 目前被系统判定,罪孽最深重的是魔王,同时,他的目标也就是,魔王的心脏。 现在名为恶的病毒只在人族小部分蔓延,他需要在所有人都感染并死亡前拿到解药。 可他这身体,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纯纯粹粹的普通人又怎么能跟这个世界的魔族相提并论,何况,还是王。 系统:亲亲可以尝试寻求主角的帮助哦。 这些能中外界病毒的,大部分是脆弱的小世界,而小世界在没能彻底成长前,都需要主角作为支撑来运转。 在小世界里主角无疑是一道可靠的力量,要是能得到这份力量的帮助,也许任务不会再困难。 但是 楚伶:所以,你下次给我身份的时候能不能长点心? 见鬼!他不仅要做任务,还要防着主角杀他! 这个世界的主角是重生的。 在前世的背景里,这具身体也就是原主跟主角倒是有些渊源,小时侯和主角算半个竹马,后来仅因为魔王的一句,想试试男人,就被家族作为牺牲品塞入了后宫。 谁能想到,魔王看到原主的第一眼就厌弃了。 作为被正经娶进来的妃子,竟然在婚礼当天被休弃,扔到了荒芜的后院,成为了整个魔界的笑话。 魔族一向以强为尊,更是喜欢恃强凌弱,一个羸弱的人类在被抛弃后,更是被欺凌的重点。 分卷(2)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3)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4) 江落脑子顿时宕机了。 他短短时间里就为了楚伶牺牲那么多了?说的他都快信了。 不过,看着怀里不停呜咽的人,他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头发,想发脾气又不好发,毕竟他才刚被对方冠于了为对方好的名号,现在对方又是为他伤心又是哭的。 别哭了。他咬了咬牙,不自觉的将手伸向了对方的后脖颈安抚的摸了摸。 md他什么时候为了对方打架了,还省吃的。 江落很想开口嘲讽。 但楚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顿住了。 阿落,要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把我给他们吧,反正,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一直只会给你拖后退。楚伶握着江落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 他其实没说错什么,在他和江落小的时候,对方的确总是保护他跟别人打架,人类多弱小啊,而他们的肉也是在解饿时最好的食物。 江落目光微定,是了,现在在楚伶的印象中他们从未闹翻,还留着相互扶持的记忆。 虽然魔是无情的,但也不是每个魔能为了恢复伤势为了解饿,能毫无负担的吃掉自己的同类,就像曾经的他也是接受不了的,如果不是后来离开了荆棘林,数次陷入饥饿受伤濒死之中,他也不会去吃魔。 就是现在,也不是很喜欢就是了,如果有更好的疗伤品,他绝对不会选择吃魔。 心里明白楚伶那么说是一回事,嘴上留不留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多了,我打不过他们,自然会把你送掉,至于食物,这种东西也就人类吃吧,魔对魔是补品你不知道?他面无表情,带着拒人千里外的冷意,只不过抿紧的唇角显示出了内心的那丝不安。 楚伶似乎愣了一下,红红的眼角映衬出眼中的一丝无措。 系统:宿主,主角好像不吃这套呢,我们求得主角的帮助可能无望了。 楚伶:大概吧。他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手从江落的腰间滑落下来,垂落在衣摆边,沾染着沙土污渍的手胡乱的拧紧了下摆,楚伶看了江落半响,最后默默的低下头,道了句,嗯,是我,想多了。 他沉默一会儿,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低声道:阿落.......江落也讨厌我了吗,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这次江落没有回答了。 楚伶闭了闭眼,你救过我的命,想杀就杀吧。 自己心里想弄死对方是一回事,对方亲口说出来又是一回事,江落不知怎么的突然恼火起来,你知道就好!你死不死应该是我决定的,不是你决定! 楚伶默默低着头,不说话。 江落更烦了,他往旁边床上一坐,也不知哪来一股闷着生着。 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乱得很,特别是在听到对方随意的说出死字,心里更是难受的抓狂,恨不得将人敲醒。 命,那么重要,怎么能轻易...... 总感觉心里空洞洞的,像无数蔓延的触角触碰深渊,令他发麻发慌,在心悸在恐惧着什么。 他能害怕什么?江落不懂,他甚至没发现自己是在害怕,只是说不上的难受。 楚伶也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在想些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 大概是过了一会儿功夫,江落突然将他拽了过来按在了床沿边。 感受到自己被迫坐下,楚伶茫然的抬头看向伏撑住他的肩膀处在上方的人。 江落看了他半响,最后还是泄气的往旁边一坐,神情没什么变化,眉毛也没动一下,却能让人感到其中的无奈。 旁边的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楚伶看了过去,只见江落把旁边的罐子勾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了那瓶红色的粘液。 吃点。东西被塞到了楚伶怀里。 装着红色粘液的是一个小玻璃罐,外面有点灰土,楚伶拧了拧,没拧开,这个盖子上没有螺纹环,很滑。 他刚松开盖子,手里的东西就被夺了过去,下一秒,咔嚓一声,盖子开了。 这是果泥。江落道,他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勺子状的古怪东西捞了些果泥出来。 尝尝。他把勺子凑到楚伶嘴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对人类还算补。 楚伶含了一口,一股淡淡的香甜袭上舌尖,不是那种腻人的甜,硬要说的话就像带了点花香的清甜,口感软糯顺滑。 这样的味道跟血红的外表可是完全不符了。 要是光吃这东西还填了胃,楚伶大概就满意了,可吞咽时喉咙的剧烈刺痛让他的面色差了些许。 不好吃?见他面色不对,江落拧了拧眉,自己也尝了一口。 挺正常的啊。 ......脖子痛。楚伶疼的掉了几滴眼泪。 这几滴多少沾点真情实感了。 江落僵了一下,嘴硬道:又哭,你是不是男人。 可他这话落下,身边的人哭的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把脏兮兮的衣服染出一块块湿晕。 淦。 江落看了眼自己的缸,里面还有一些微黄的水,他随手从床上抓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用力撕下一块布来浸到水缸里搓了搓。 拧干后就往楚伶脸上糊。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江落的动作很钝,平时自己的话要么不洗要么随手掬点水搓搓,哪里还用布一点点擦的。 楚伶脸上很脏,有灰尘有土粒,在眼泪的冲刷下混成一团,头发还脏兮兮的黏在旁边,要是一般人肯定是看不下去。 脸上的脏污被一点点擦干净,露出原本的样貌。 是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 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在这番映衬下,脖子上的紫红色显得格外清晰。 江落犹豫了一下,给他脖子边沿也擦了擦,纤细瘦弱的好似能轻易捏碎。 疼。楚伶抿了抿唇,道歉。 江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差点要掏耳朵,道歉? 见江落冷笑的丢掉的布,楚伶不急不缓道,那你就杀了我。 江落:??? 这两个有关联吗? 心里这么想,他就直接说了。 你掐我脖子,要么是不想跟我好了,讨厌我,要么是我伤害你了,你报复我,或者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要道歉,不然就是讨厌我了,我也打不过你,你干脆处理我好了。 这回路着实让江落有点乱。 当然是你做让我讨厌的事了,但我还不想杀你。 我没有!楚伶理也直气也壮,我们那么久没见面了我怎么做让你讨厌的事儿了!你就是想找着理由折腾我,也不给我个痛快,小人! 江落:....... 难不成说你未来捅我刀子? 或许是急中生智了,江落终于想起了一件事,他咬牙切齿道:之前说要嫁给我的人是谁?最后不仅没兑现还进了后宫! 江落不是喜欢说这种矫□□情的人,但这时就是脱口而出了。 楚伶顿了下,很快把这件事从原主的记忆里掏了出来,太模糊了,就是他一个得到记忆的人都想不起来,估计在原主的印象里早没这事儿了。 脑子一边想,神情一面变得难过起来:你要怪我吗,我也不想的,我是被父亲送进去的,王要玩,他们敢不给吗,何况王一见到我就厌恶了我,直接让我来了这荒芜的院子,我便是一天的好都没享受过! 说着,他解开了衣服,露出了骨瘦嶙峋的上半身,但凡我受过王的一点好,我都不敢面对你,更别说来找你了! 手背抹去流到下颚的眼泪,他们都欺负我,就连你也...... 被废弃的妃子在后院是什么待遇,没有人不清楚。 江落抿了抿唇,少见的感到了矛盾。 他本来是讨厌楚伶的,杀掉对方再正常不过,但看着对方这么可怜兮兮的,又突然有点下不了手。 说不上什么感觉,很古怪。 他甚至想不明白,对方小时候和未来都不是这样的性格的,总是横着眼睛看跪着的人或者趴在强者的脚边做个下臣。 可原来,在他未曾参与这些年里,楚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甚至抬不起那高傲的头颅。 所以,对方后来又是怎么上了雷森的船的。 江落突然有了点微妙的好奇。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见身边的人默默掉眼泪,他觉得头疼急了,别哭了。 耳边还是有细细的呜咽声,下一刻,江落倾身上前,一把将人带到怀里,在楚伶茫然怔愣的目光下,微微低下头,贴上了对方的脖颈。 炙热的呼吸扑撒在min\\感的脖子上,楚伶不自觉的抓住了对方的肩膀,温热的柔软缓缓的舔上了他的脖子。 舌头舔舐过脖子上的淤青,软热且麻痒的触感让楚伶不禁想往后缩,却被江落抓着腰扣在了怀里。 他想要缩脖子,而对方好似察觉了他的想法,一把扣住他的后脖,声音低哑,别动! 楚伶就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把最脆弱的部位暴露在了对方的面前,或许是空间太静谧又或许是对方热火的体温,感受着湿润的舌尖在伤口上一寸寸划过,楚伶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伤口出灼热的疼痛好似也缓解了不少。 没一会儿后,江落才从对方的脖子处抬起了头,淡淡道:好了。 说出这话时,他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这下不该哭了吧。 变态。楚伶面无表情。 江落微微睁大了眼睛,顿时有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魔族的唾液对人类可是疗伤圣品。 那你也不能随便舔我脖子。 你不是痛吗?江落满脑子问号。帮你治疗不好吗? 就算是治疗也要争取我的意见。楚伶抿了抿唇,抓过旁边的布蹭了蹭脖子,动作粗鲁蹭出一片红来。 行了!江落看不下去的一把夺过,冷声道,那么嫌弃就没有下次。 楚伶低着头,好半响后,委屈道:你凶我。 江落顿时语塞,突然间就做不出表情了,怎么,怎么说都是他的错。 .......阿落,我们不能这样的,就算是疗伤也不行,毕竟我是......嫁给过王的。楚伶微微垂下眼帘,手不安的在破旧的衣摆上搅动。 那又怎样。江落眉头微挑,神情淡淡,于其说是不屑,倒不如说他根本没将魔王看在眼里。 一个手下败将,他当然不会在意太多。 楚伶骤然抬头看向对方,目光凝视着对方不羁的神色,片刻后,微微偏过脸,咬唇道:也算,也算你半个父妃吧。 江落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 第6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六) 胡说什么,你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江落急了,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那就没有关系吧。楚伶轻声道,看起来很是低落。 不是,当不成我夫妃你那么难过?那么想嫁给那个老不死的?江落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好似跳了跳。 好像有些晚了,我先回去吧。楚伶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说道。 我不赶你走。江落目光微凝,双手抱胸,撇过头别扭道,意思就是你想的话,可以留下来。 楚伶故作没听出他的意思,起身道,谢谢,不过我还是要回去。他看了眼旁边装着萝卜菜包的篮子,抚了抚江落垂落在胸前的墨色长发。 你要好好的。吃好一点,活好一点。 江落抿着唇,冷着脸不说话。 不过临走前还是想知道阿落为什么那么做,能感觉到你真的想杀我。 江落还是不说话。 见状,楚伶也不逼他,只是有些失落的向门口走去,在要跨出去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声线,你食言了。 说好嫁给我的,却嫁给了那个老不死。 江落见对方略显伤心的神情,最后还是憋了这么个理由出来。 至少,他现在还不想将人弄死,那就先维持着吧。 楚伶脚步微顿,沉默片刻后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过几天带点吃的给你。话落就离开了屋子,在看到倒地的三个尸体时面色微变有些忐忑的绕了过去,脚步也有点乱。 背朝着他的江落转过头来,刚想上前将人带过去,对方就已经出了院子了。 他扫了眼空荡荡的床,目光缓缓定住,眼中的情绪百般闪烁,最终一拳砸到了墙上,冷冽的视线带着浓厚的不悦。 哼,一废物而已。 心里的情绪过了后,江落大步走到床边仰身躺下,他微微闭着眼思考片刻,眉头逐渐皱紧,刚才楚伶的话他可没忽略。 吃的?什么吃的,对方哪来的食物。 多个念头在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缓缓浮现。 眉眼艳丽平时对他傲的不行的少年仿若被驯服的宠物,柔顺的靠在了一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是雷森。 . 刚才还小心翼翼避过尸体的少年,在到了院口,看到那具无皮的血尸时,毫不忌惮的沿着边缘踩了过去,血肉的碎末黏上了他的鞋底,在一片干裂的黄土上留下一个个血印。 系统:宿主,病毒已经在最东边的人类村庄蔓延开了,已经有两个村子的人感染,死亡数量过半。 楚伶:我弄不死魔王的,再等等。 这片后院很乱,到处是打斗,有些是落魄的小妾妃子有些是奴仆或者魔王的儿子。 而在这之中又不知道有多少魔王的眼线。 像来时一样小心的避开打斗的人群,楚伶在夜晚将近时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还是跟走的时候一样破败。 他在房子里翻了翻,确定没有任何食物后就缩去了角落的稻草里。 草虽然刺了点,相较于那个又脏又硬的床倒是好许多。 这个病毒已经有多久了?楚伶躺在草上仰头看顶上摇摇欲坠的房梁,闭了闭眼,随意的问道。 刚产生六天。 六天,两个村庄,死亡率过半。楚伶低声道,两三天就得死一个人。 分卷(5) 症状是什么。 人类的话是全身黄脓,易咳血,魔族是丧失自身魔力,从腿部开始溃烂。 魔王的心就一颗,按照这个蔓延速度和死亡率,就算最后拿到解药了,能吃到的也很少吧。 一点点就够了。系统回答道:哪怕是舔一口也可以,这些宿主就不用在意了,就算这个世界只有一人活了下来,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哦。 机械僵硬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那样冰冷。 楚伶眯了眯眼,没完成呢,我怎么办。 空气中好似安静了会儿。 宿主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是什么下场,他就是什么下场。 待病毒蔓延,身染重病,全身黄脓咳血而死。 还有一点需要提醒宿主,魔王有心脏在,不会感染病毒,请尽量在有行动力的时候完成任务。 估计多久会蔓延到这里。 一个月内。 一个月。楚伶抹了把脸,抹完后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被江落擦干净了,这下把手上的脏污全蹭脸上了。 应该够吧。他叹了口气,从稻草上爬了起来。 说实在的,现在的时间线其实很靠前,这时的原主甚至都和雷森的瓜葛不深,就处在被对方吊着的阶段。 而雷森计划杀魔王的事还得延后好几年,虽然最后是江落动手的,但总归现在距离魔王应该的死期还远着呢。 提早数几年,在一个月内对对方下手,未免有些困难。 反正他肯定不行。 人类跟魔根本就不能比,而他认识的人除了江落也没谁了。 双手交叉于脑后,微微仰头,发丝顺着脸颊没入了稻草之中,楚伶的眼睛酸涩的眨了眨,脑中突然回想起一件事情。 刚认识明氿泽的时候是在一个舞会上,他本来的目标是林家的二小姐,后来哪想到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明氿泽的名声不怎么好,别的不行,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没少被圈子里的说闲话,可对方有好父母有好哥哥给他顶着,也就偶尔上个班。 跟对方刚在一起的时候,楚伶就是准备拿对方做跳板的,他可不想跟明氿泽绑一辈子。 脾气差,暴躁,爱玩,不思进取。 可在一起久了后,渐渐发现些不一样的。 脾气再差,看到他难过也会很快低头,不管怎么生气也不会跟他吵架闹得难看,只会自己在一边生闷气,哪怕真的爱玩也愿意为了他的期望去努力。 明氿泽其实是个很有潜力的人,从他喜爱的东西都很精通就能看出来。 只要是他愿意去学的,都不会弱。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成为圈里的废物呢。 楚伶在明扶笙的身上发现了异样,他是明氿泽的哥哥,家里唯一支持明氿泽喜欢男人的人。 可是,在这个另外的世界,已经没人能压制他了不是吗? 系统,你说,我会在这个地方碰到熟人吗?楚伶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轻缓道。 系统好像宕机了一会儿,半响后道:系统也不知道哦。 那就不知道吧。楚伶眉宇间好似含着宠溺。 这让系统为自己的不知道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 躺了一会儿,困意袭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在满身疼痛的伤下,楚伶没什么困难的就睡着了。 这跟他在外人前娇弱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像是不怕疼一般。 大概睡到后半夜时,外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碎石裂地,声音之大几乎像是炸响在耳边,生生把楚伶折腾醒了,他没什么起床气,只是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小心的摸到了门口,微微探头看去。 一个魔族在攻击仓皇逃跑的人类,那人类背后带着一个大包裹,在跑动间差点被魔族抓着,他急切之下将背后的包裹猛地往后一甩,发了疯似的冲了出去,而那魔族也一掌拍开了包裹,飞快的跟了上去。 两人在原地折腾了天翻地覆,最后撒腿跑了,留下了一个尘土之中孤零零的......包裹? 楚伶靠着门框边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慢吞吞的摸了过去。 他也没顾及,直接在包裹旁边一坐,在本就脏兮兮的破衣服上又染了色,他一点点缓慢的解开袋子,眼皮微微耷拉着,显示不出对包裹中物品的期待。 轻轻打了个哈欠,一把拉开袋口。 里面的东西在月光吓清晰起来,楚伶翻了翻,有两条棉被,几条衣裤,一瓶装着绿色粘液的罐子,还有个小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还有几个用牛皮袋装着的水。 都是很实用的,至少对现在的他来说很缺。 楚伶吭哧吭哧的把袋子拖回去了。系统,绿色的东西是什么?你认识吗?他把东西拉到室内,将两条被子一条做床垫铺到了床上,一条放上去做被子盖,衣服也放到了床上,食物塞进了隐秘的地方,最后拿着那个装着绿色粘液的罐子,没从原主记忆里找到用处。 系统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检测,过了会而后道:有促进细胞再生的成分。 哦,疗伤的。 想到白天拧不开盖子的事儿,这次他准备足了力气,结果轻轻一拧就开了,这才发现盖子旁边有个细小的破口才使得盖子松了许多。 真是巧呢。 楚伶挑了挑眉头,摸着罐子的外壳看了会儿。 在看到罐子底部的一点红色时,忍不住轻笑一声,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笨蛋吗? 第7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七) 做的还行。江落双手抱胸,冷淡的扫了眼面前的两人。 那小殿下,您说好的......人类模样的人搓了搓手,微微抬起的面孔上诡异的瞳孔显示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旁边的魔族也看向江落。 明早就在这里等我。江落懒懒的靠在树上,回应的轻描淡写。 他跟这两个魔族有交易,他们帮他办事,而他带两具魔族尸体给他们。 这片后院里谁也不知道魔王的眼线在哪个角落,他们会恃强凌弱却很少敢真的杀人,除非没有半点想回到魔王面前的念头了,而眼前这两个魔族显然还是想的。 他们不想在魔王眼中留下污点,又想吃魔。 同类在这个后院是最好的补品,而且,据说吃了强大的魔,体内的魔力也会更加强大。 江落,可以带给他们魔王的血脉吃。 谈妥之后几人就准备散了,在走之前,其中一魔好奇的问了一句,殿下,您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是您送的呢,像人类那般的弱小的东西,在得到您的赠与后必然会对您感恩戴德,倒时您想对他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可这话才落下,江落就跟炸了毛似的,我能对他做什么! 他面容冰冷,他不需要知道,你们也给我闭嘴!话音刚落,他微微起身,身后的树木从他刚才肩胛骨靠着的位置断裂开来,轰然砸了下去。 多嘴的魔再不敢多说,慌忙离开了。 江落轻啧一声,用资源蛊惑楚伶的低等手段,他才不需要。 在原地静站了一会儿后,江落又看了几眼小破屋的方向,最后踌躇的离开了。 有了被子,这后半夜睡的可就比前半夜舒坦多了,楚伶醒来时懒懒的伸了个腰,抱着被子蹭了蹭。 安静的小眯了会儿,楚伶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晚换上的新衣服又被身上的血和药染脏了,不过药物的效果是真的不错,伤口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许多。 稍微小点的口子都结痂了。 楚伶撩开衣服扫了眼就无所谓的放下,趴到角落里面去掏昨晚藏进墙洞的食物,头发身上整的都是灰也不是很在意,掏出东西后,就靠坐在墙边,从里面拿了点风干的肉块吃。 肉块略硬,吃着有点点的刺喉咙,他就把牛皮袋里的水翻出来喝。 这大概是他来到整个世界后最舒服的一天了。 有吃有喝有睡,比第一天刚来顶着一身的痛半死不活又饿又痛的躺了一整天的好。 等吃的足够舒服后,楚伶才停了下来,抱着一袋子的食物懒懒的趴在上面,微微闭着眼睛,长羽般的睫毛在眼帘下留下一片阴影,宁静而美好,像是只慵懒的猫儿。 约莫躺了十来分钟,他动作极慢的缓缓挪了起来,弄了个小麻袋,在里面装了满当当的食物后又把袋子横了过来,微微压了压,尽量让形状呈现椭圆饼样。 然后再把袋子塞进了怀里,佝偻着背出门了。 在这片后院,被发现有食物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沿着昨天的路,小心的翻过荆棘林后,吐出一口气,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有江落在,就是最安全的了。 弯身抱着食物小心翼翼的挪了进去,他混身脏乱又佝偻着,全身隐藏在角落的阴影中前进,也就没怎么引起魔族的注意,他们看起来很忙,不是打架就是打架,那些个石头房子一瞬间都是塌了不少。 走了会儿,总算是看到了江落的石头房,楚伶悄悄的摸了进去,而在他进去后等待他的不是江落,反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魔。 看到对方坐在床上那随意的模样,楚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扫了眼周围的东西,就是江落的房子没错。 人类?看到楚伶,魔有些惊奇,他很自然的走上前,撩开遮挡住楚伶脸庞的发丝,来找江落的,嗯? 这个魔大概是楚伶从醒来后见到过打扮最干净的了。 束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眉眼微弯,不笑也似笑,衣服和鞋子上更是干净的不像话,跟外面那些脏兮兮的人或魔比,不知道多突出。 第一眼就给人淡淡的好感。 在楚伶猜测着对方身份时,魔缓缓低下身,冰凉的指尖沿着脖颈上滑触摸着楚伶的脸庞,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是怎样的。 魔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温柔而诡异。 楚伶瞳孔骤缩,抱着怀里的食物想要往后退,可近乎在他有一点点动作的瞬间,下颚陡然被掐住,整个人立马顿在了原地。 往哪儿退?魔嘴角的笑意越发强烈。 楚伶寒毛都要竖起来了,那种近乎刺上脑门的危机感让他的肌肉骤然紧缩,整个人带着一眼可见的戒备,可是他是人类还是个瘦骨嶙峋长期缺食的人类。 哪怕是做出警戒的姿态也让人注意不起来,只会觉得可爱以至于更让人想破坏。 怀里抱着的东西被一把夺了过去,魔随意将包裹抛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来,各种食物装的满满的。 嗯?带给江落的?他食指的指甲尖而长,大拇指抵着楚伶的下颚,指甲微微从对方的脸庞刮下,语气带着绵长轻柔,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这样的魔看起来很让人放松,如果不是那漆黑的指甲已经在楚伶的脸上刮出一条血缝的话。 楚伶眼帘轻颤,视线往旁边的食物撇去,轻轻的应了一声。 室内静谧片刻,外面的打斗声越加清晰,和心口剧烈跳动的心脏相称,冷汗缓缓从额间显现。 突然,面前的魔笑了笑,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冷,不怕江落嗯?那个暴躁的家伙可是会把你吃了的。 楚伶不敢说话,一时间也摸不清眼前的人是敌是友,若是友,他说了江落的不好,到时可要让江落找了麻烦,若是敌,说了江落的好,这魔又恐怕能直接把他吃了。 但是他不说,面前的魔自然会逼他。 领口的衣服被骤然撕开,刺啦一声,灰扑扑的布料缓缓落到了地上,与此同时眼前的魔也狠狠的咬了下去! 楚伶倒吸一口冷气,他一把抵住魔的肩膀,指尖颤抖,......不要。 md是真咬,尖利的牙齿狠狠的扎进了肩膀,先是冒出了几滴血珠,随后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涌了出来,浸染了他的衣布,也染红了魔的牙齿。 自然是他好,我才带的东西来。楚伶咬着牙回道,魔的手死死的控在他的肩膀上,令他动弹不得。 可随着他话音刚落,肩膀上的疼痛陡然重了数倍。 答错了。 别......楚伶痛得抽搐了一下,手上用劲想要将人退开! 然而,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魔相比。 魔只需像平常一样咬合牙齿就可以嚼碎人的骨头,他戏弄似的一点点收拢着下颚,看着身边的人挣扎而无法逃离的模样,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尤其想到,这是江落的人。 血腥气充斥着鼻腔,魔眼中的血色越加浓郁,血液刺激的他想立刻连人带骨嚼的粉碎。 正当他想不再玩弄直接撕扯下嘴边的骨肉时,一道气力突然冲撞了过来! 一侧的脸颊深深的凹陷了进去,口中猛地蹦出数颗牙齿! 空气似乎凝滞,下一刻,魔直接洞穿了石墙飞了出去!翻飞的石块重重的砸进了土里,魔也摔倒了一个泥坑里,他整个头被撞到畸形,一侧深深的凹陷了进去,满是暗色的血和些许白色混杂。 从远处一眼看去就像个小血洼。 楚伶痛的眼前发黑,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是迷迷糊糊要跌倒的时候,被一双臂膀揽了过去。 江落紧抿着唇,目光紧盯着怀里的人。 也许是痛的厉害了,人类没什么意识的半阖着眼皮,唇瓣也被咬烂了一块。 江落眼神晦暗的扫了眼地上散落的食物,将人小心的挪到床上放好,刚一将人放下,楚伶便蜷缩了起来,一声不吭的闭着眼睛双手抱臂的缩着。 明明昨天受了点疼还会哭哭啼啼的人,这下反而没了动静,安安静静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沾满汗液的头发黏在脸上混合着血液显得狼狈至极。 江落这双手,除了染过血就没干过别的了,眼下看着楚伶这副模样一时间也有点懵。 昨晚带给楚伶的绿色粘液是他从别的魔那边弄过来的,他这边是没有药了的,想要的话只能再去别的魔那边打一架,可有了刚才那一幕,留着楚伶一人在原地,他又不放心。 楚伶的伤由不得他多想,自然要立马做决定。 江落那家伙怎么回事?黑洞洞的石屋里,两三个魔聚在一起,他们的身边放着一团血肉,一边聊一边从上面抓一团下来吃,身上手上糊满了血,看着可怖又恶心。 用了什么禁药?一个魔捞出了布满血丝的白色球体塞进了嘴里,咬了一下直接咽了下去。 分卷(6) 谁知道,之前脾气就硬,可惜实力不够,再硬也只能被摁着打,哪想到现在......另一个魔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魔的能力突飞猛进? 肯定用了东西,怕是没多久就得衰竭致死。身边又一个魔带着不屑的口吻道,含着浓浓的嫉妒和厌恶。 另外两魔刚想继续说些什么。 突然,外面传来嗒嗒的细响,魔的听觉向来都很灵敏,这个时候也不意外,只不过三个魔都不是很在意,听脚步声也不过一魔罢了,或许只是路过。 想到这儿,三个魔甚至蠢蠢欲动的想要将人抓住抢点东西来。 可在想法刚出来的瞬间,石门突然被踹开了! 厚重的石门从上倒了下来,激起一片尘土,在飞灰之中,冷冽面孔的魔缓缓踏了进来,每一声都好似压在人的心口,让几个魔喘不过气来。 古怪的是,他的怀里正稳稳的抱着一个瘦弱的人类。 江落冷目横扫,压迫道:把药拿出来! 第8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八) 楚伶已经昏过去了,肩膀上的伤口被敷了厚厚的药。 去弄点水。江落毫不客气的对旁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人命令道,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摸了一只药水出来,撬开楚伶的嘴,小心的灌了进去。 等那几人把水弄来后又给对方灌了点水,再把身上一些地方简单的擦了擦后才停了下来。 看着轻闭着眼,面色青白的人,江落坐在床沿静静的凝视着,也摸不清他的想什么,伸手为对方打理了一下黏在脸边的发丝,又握了握冰凉的手。 你们去别的地方睡。江落专横又无礼,直接把房子的主人赶了出去,自己静静的守在楚伶身边。 其实,对上楚伶,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了。 恨当然也是恨的,但似乎除了恨还有别的,让他......不想伤害对方。 揉了揉摊在枕头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江落想着,人类不是都爱干净吗,这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怎么受的了,还有...... 想到刚才那些散落在地的食物,江落心情更复杂了。 他搓了把脸,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 身上的痛像灼火一样燃烧着,刺痛着,像是燃进了内腑,烧的身子发干发痛。 楚伶是被喉口的干涩感弄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只觉得喉咙像是被碾过一样又干又刺,他费劲的咽了口唾沫,没什么湿润,反倒是更加生疼。 或许是他的动静让旁边的人反应过来了,清凉的水很快就流进了口里,咽了好几口下去,楚伶才觉得好多了。 但是......这水怎么灌得不停? 微微睁开眼,他费劲的伸手想要推开嘴边的东西,然而,在江落眼里,就是睡醒的人类扒拉着水瓶一副不够的样子。 见状,江落当然就手下不停了。 力求让对方喝的满足。 结果就是楚伶呛着了。 水全都咳了出来,因为他突然咳嗽,江落手上的水瓶也没收住,一时间水直接把楚伶的脸上灌的都是。 唔.....咳咳....楚伶把脸偏到一边,死命咳,脸色顿时从死白变的通红,阿落,混蛋。他断断续续道。 被骂的江落不敢有半点脾气,他只觉得他好像快把对方折腾死了。 瘦瘦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身上满是血迹和绿色的药物,不停的咳嗽,嘴唇和脸蛋均是嫣红,水撒的满脸都是,一点点从脸颊落下浸染了枕头。 江落等对方咳的差不多了,小心的将人扶了起来,让对方半靠在自己怀里,撩开头发看了看肩膀上的伤,有药物和血块堵着不大能看的清。 我给你处理一下,换个药。这伤口太深血太多,堵着不好,而且周围的皮肤也有些脏,魔倒是无所谓,人类的话怕是得发烧。 楚伶垂下眼帘一声不吭,想也知道得疼死,可是不换又不行。 正打算忍忍过去时,他的脸突然被捧了起来,一只大手细致的抹去了他脸上的水渍。 少年迷蒙的抬着头,眼睛微闭,面色和唇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润,点点水珠从他的脸上落了下去后又被抹去。 江落认真的擦了几下,可擦着擦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红了,慌不择路的松开了手,抓过旁边的药和布要给楚伶处理伤口。 楚伶注意到了,他趴在江落的胸口,看着对方撕开他的衣服,拿着布给他处理血迹,冷不丁的问道:阿落是不是想到了‎‌‌‍‎色‎‍‌色‌‍‎‌‍的东西。 ! 江落强做镇定,你在瞎说什么。 楚伶轻笑了下,比如说,那水是白色的。 江落闻言,手猛地一抖,生生把楚伶伤口的一块粘的很紧的血块撬了下来。 痛!哪想到江落突然来这么一出,楚伶面色一变,痛的轻呼一声。 谁让你说胡话,老实一点。江落心虚道,手脚麻利的很快将伤口处理完,扫了眼身边那人类疼得苍白的面色,和紧咬的唇,忍不住伸手去抵开对方的牙齿。 别老咬自己,嘴巴都咬烂了。 楚伶笑笑不说话,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忍着疼痛的余韵过去。 痛的话你跟我说,我轻点。江落有了点微妙的愧疚。 跟你说你能替我疼吗?楚伶看向他,开玩笑的一句话竟然在这一刻有着莫名的认真。 江落脸色也平静了些许,他直接道,不能。 接着在楚伶想要说什么时,又道:但你可以咬我,我不怕疼。 楚伶沉默了下来,他看着江落,目光中好似有大量情绪涌动,仿若波涛大海,又在顷刻间宁静,他嗤笑一声,干嘛一定得咬你,我去叼个布团不就好了,傻子。 所以......江落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认真道:你干嘛要虐待自己。 江落是杀过很多魔的人,他曾经踏上过魔王的位置,注定了那条路是血腥而肮脏的,可是在与对方对视的这一刻,楚伶竟然觉得对方的眼睛清澈的可以看清他狼狈的模样。 无处逃离。 那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挖了出来,放在阳光下任人目睹。 楚伶突然恼火了,关你什么事。他一把拍开对方的手,离我远点! 这一发火让江落直接蒙了,毕竟楚伶一直都一副软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突然生气起来,反倒让江落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心里郁闷,悄悄的挪了过去,讪讪道:那你咬吧,随你咬,别气了。 楚伶:...... 这家伙。 楚伶给气的火了,反而平静下来了,扫了眼看似严肃实则眼神飘忽的江落,他问了一句:这里是哪儿。 见楚伶跳过刚才的话题了,江落连忙道:别的魔屋里。这个问题他会。 回去吧。 你这伤不好乱动。江落看了眼他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 你要让我自己走吗? 闻言,江落立马意会,俯下身将人抱了起来,魔的力气都很大,而楚伶又很轻,抱着他的时候江落只觉得轻飘飘的,像是没抱什么似的,所以他才有自信抱着楚伶来跟那几个魔打架。 看着没两步就跨出房门的江落,楚伶趴在对方怀里,揪着衣领,有些沉默的透过对方的肩膀看向后面的房内。 不是,房里有轮椅啊。 江落的屋子早已一团乱了,里面该塌的塌,该破的破,大部分都是打那个魔时打出来的,不过那么长时间不在屋里,地上的食物没被抢走,也是稀奇。 把楚伶在床上放好,江落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包,油纸里掏出一根肉干贴到楚伶嘴边,吃点。 肚子的确饿的紧,楚伶接了过来自己吃,没两口就吃完,然后看向江落。 刚浸润过水的眼睛,眨了眨,嘴角还沾着一点肉沫,江落心口紧了紧,又塞了几根到他手里,给他抹掉嘴角的肉沫。 还.....还挺可爱的。 虽然身上脏兮兮...... 想到这儿,江落不禁又扫视了楚伶几眼,脸蛋很小,带着明显的饥瘦,手上骨节分明,像是一层白透的皮包裹着骨头,再加上脖子上的淤青和肩膀上的伤口,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 你跟我一起住好了。江落开口道。 他记得几年后楚伶攀上雷森后的光鲜亮丽,对比现在的模样,的确是可怜。 更重要的是...... 你为什么来。明明昨天才拿到点吃的,不应该藏起来把自己吃饱吗,带着一堆东西过来也不怕出事。 楚伶把嘴里的肉干咽了下去,手上油乎乎的被江落抓过去用布擦了擦。 那条布也不知道哪来的,上面还沾了血,这样一比,也不知道是布干净还是楚伶的手干净。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江落的动作温柔的可怕,擦的时候还给他指缝都擦了一遍。 楚伶:变异了? 把昨晚遇到魔和人一打一窜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楚伶还感叹了一句,运气倒是不错。 是不错。江落清咳一声,干巴巴道。 既然有了吃的,当然也不会忘了阿落。楚伶的手还被江落拿着擦呢,此时一抬头,两人就对视上了。 两人互看了半响,最后还是江落败下阵来,他转过头,......我也会想着你的。 说着话的时候,目光飘忽不定。 话落,嘴巴就别扭的抿地死紧。 说来,还是要谢谢他们。楚伶突然道,这话引得江落看了回来,同时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还是那人给我们留下了食物,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当面报答一下。楚伶歪着头微微一笑。 我尾骨断了。 我脖子歪了。 我腿瘸了。 三个魔站在没了门的石头屋前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坐轮椅! 第9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九) 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脑子突然就冒出那个魔说的话,江落的脸更垮了,粗声粗气道;这么点东西就报答,你倒是好骗。 可是,这点东西能填饱我的肚子,也算救了我的命啊。楚伶故作不解道。 那我也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报答我。江落倏然转头瞪他。 楚伶扫了墙上的大洞几眼,遂而缓缓道:那魔是阿落仇人吧。 江落虚了虚眼,不回答。 是你牵连我了。楚伶一字一句道。 江落:...... 我回去了。楚伶站起身,脚上刚一动就被拽了回去。 不准。江落冷声道。 在楚伶直直看来的目光下,道:在我身边安全。 楚伶眨了眨眼,那你跟我回去。 江落握着对方的手紧了紧,我暂时没法离开这边。 为什么。 江落冷淡道,跟你没关系。 那我安不安全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楚伶扒了下对方的手,没扒动。 你要回去做什么。江落依然试图将人留下,他想着无非是留恋那些食物,到时他去帮对方拿来就好了。 他心里想得到是美,哪想对方来了一句:不喜欢这里。 不喜欢什么。江落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双手将人的肩膀牢牢扣住。 都不喜欢!你不要抓我那么紧!楚伶被江落不知道轻重的手捏得倒吸一口凉气,好痛,快松开。 江落一愣,手不自觉得就放开了,没了束缚的楚伶一把将他推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呆呆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最后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赶忙悄悄跟了上去。 宿主,你的伤口裂开了。系统看着染红的布条,弱弱的提醒道。 楚伶扫了一眼,不在意道,没事。 宿主为什么要回去呢。留在主角身边,等熟了后拜托主角帮忙就很方便了吧,作为气运之子一旦决定去做某件事情,很少有失败地时候。 今天那个魔,死了吗?面对系统地题问,楚伶只是回了那么句毫不相干的话。 没有。系统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就是脑子给打烂了一半,活下来还是没问题的。 他把我打伤了。 嗯嗯。系统连忙认同。 剩下的自己想吧。楚伶直接不再解释,留下满脑子问号的系统。 拖着一身伤回去了破屋子里,跟昨天不同,今天的屋子很乱,显然是被人翻过了。 这在后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床上的新被褥都被拿走了,水缸里的黄水也空了,一些包裹食物的油纸胡乱的散在地上被踩出一个个深色的脚印。 周围的柜子上还隐隐溅了些血迹。 想也知道,若是楚伶白天在的话恐怕又会遭遇一顿毒打。 放的稍微外面的食物是没了,也不知道里面的有没有被找出来。 床脚有一个盖着盖子的陶瓷罐子,楚伶把罐子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然后手伸进去,原来罐子的底部又是一个盖子,把这个盖子扒拉出来后,就能看到下面的几包肉干了。 如此,楚伶一一从别的隐秘处翻了些食物出来吃。 渴了就喝点牛皮袋里的水。 虽然肩膀上的伤还是痛得厉害,但在放松进食的情况下,也让楚伶抛到脑后了。 又要睡硬床板了。扫了眼光秃秃的床,楚伶叹了口气,最后选择窝到角落的稻草堆里。 看着楚伶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哪怕刚刚被卖了个关子的系统还是忍不住道:宿主,你的伤有点重哦。 嗯,没药。 要不还是回到主角身边吧,主角可以给你找药。按照楚伶的这个体质,再睡一晚稻草没准隔天就烧了。 分卷(7) 别吵,让我休息会儿。楚伶嘟囔了一句,往稻草里缩了缩,困倦地闭上了眼。 系统就算忧心,也只能默默地闭上了嘴。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它以为宿主已经睡着了时,对方突然出声道:晚上周围有什么人靠近的话,记得叫我。 好的宿主!系统立马精神抖擞。 它以为宿主是害怕,这一刻,它觉得自己担负起了保护宿主的职责。 在楚伶睡着后的四五个小时都没什么事,起初系统只以为是宿主担心,哪想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周围果真来人了。 它连忙把楚伶叫了起来,宿主宿主!真的来人了! 话音刚落,楚伶便睁开了眼,眼中的清醒好似不曾睡过一样,事实上,他的确一直处于浅眠状态。 几个人。楚伶翻了个身,面朝上,双手搭于脑后,淡淡道。 一个...... 仔细再探探。 系统放大自己的电波,迟疑了一下,两个...... 继续睡吧。楚伶这下安心了,翻了个身子,重新把脸埋到了稻草里,睡了起来。 系统:? 它一脑门的疑惑,但宿主睡了它也不好意思吵。 系统是没有实体的,仅仅是住在宿主的精神世界,平时也只能做做用电波探查的工作或是当一本百科全书。 至于探查这样的事情,近的话它还能看的清楚,远的话就看不清了。 而第二个人之所以是在宿主的提醒下才注意到,那当然是因为实在太远了。 系统安安静静的趴了一会儿,随着时间,探测范围的目标终于有了动静。 只不过由原来的两个,变化为了一个。 系统开始纠结要不要把宿主叫起来了,毕竟刚才宿主就是看有两个人才睡下的。 不过很快,系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靠近的人,是主角。 江落带着半身的血到了楚伶的小破屋里,他的喘息声略微粗重,在踏进房子的周围时,却陡然轻了下来,到了不仔细听都听不到的程度。 悄悄的挪到了房门口,江落一眼看向床铺,然而上面空空如也,他眉头微皱,往旁边看了看,没一会儿就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楚伶。 少年缩在稻草堆里,脸都看的不太清晰,眼睛轻阖,一副睡得安详的模样。 江落躁动的状态不禁被抚平,可想到那个想来报复现被他打死的魔,他的火气又冲了上来。 这个笨蛋,说了不要回来不要回,要是他没来的话,谁来救他! 还有...... 扫了眼明显被抢掠过的房间和可怜巴巴缩在角落的楚伶,江落深吸一口气,上前手脚轻缓的将人从稻草里面扒了出来。 将人往旁边的地上一放,江落把稻草抱到了床上,因为数量极小,所以只占了一小块床脚,他干脆就这样堆着了,若是铺的面积大了,完全就是木板上撒几根草,没有一点软度。 把躺在地上的人抱到了床上,让楚伶的身子大半埋进稻草里,上半身就搁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看着睡得正香的人,江落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 此时的楚伶是真的睡熟了,前半夜因为放心不下,所以一直保持着浅眠,现下安心了自然入眠很快。 外面的天蒙蒙亮了起来。 约莫将近正午时,楚伶才醒了过来,他在草堆子里蹭了蹭,迷迷糊糊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触感有些不对劲,正当这时,上面传来了一道冷淡的声音,醒了? 阿落。楚伶困倦的闭了闭眼,窝在江落的膝盖上,声音轻飘飘的,你怎么来了。 江落冷哼一声,在楚伶要翻身的时候,一把将人按住,那边有伤,你找疼吗?翻个身把伤压了又得难受。 唔。对方这么一说,楚伶突然也感觉到疼了。 他睡得实在太舒服了,完全忘了这事儿,也可能是......太习惯了。 今天就搬过去跟我住,没商量。江落专横道,面色不善。 为什么不是你搬来!楚伶爬了起来,不满道。 江落又跟昨天一样,避而不答,只是说:你这破屋子有什么好待的。 直视着他的楚伶,像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遂而收敛了神情,低声道,你身上怎么了。 嗯?江落看了眼自己被撕下好几块皮肉的胳膊,不是大事。 话倒是云淡风轻,可身上就不同了。 楚伶想过对方会受一点小伤,却没想到会那么重。 胳膊上的肉几乎全给撕了去,露出了森森白骨,脖子根也给咬了一大块,更别说其他地方了,像是被扯下一块又一块布料和棉花的娃娃,身上满是破口。 这样的伤,对于魔来说,都是很重的吧。 他记得昨天那个攻击他的魔可以直接让江落打没了半个脑袋,怎么真正交手后会让江落伤得那么重。 等一下,你干嘛,别哭!眼前的人类突然就开始掉眼泪,江落傻了,昨天还一副气呼呼又可怜的样子呢,怎么现在眼泪说掉就掉了。 哭什么,哭什么。江落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猜测道:肩膀疼了?嘴巴疼了?哪里不舒服啊。 刚才还耷拉着的臭脸,立马就慌得不行。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楚伶哽咽道。 江落僵了一下,眉头一皱,面色满是不自然,很快就好了。 他说着话得时候,手不自觉得在木板上抓出几条痕迹,然后一面给楚伶抹眼泪,一面故作平淡道:不是大事啊,哭什么。 看着好疼,阿落,你痛不痛。 不痛。江落平静道。 怎么可能真不疼呢?楚伶仰头,目光凝视着对方。 可是江落的确很淡定,没有半点难受得样子。 魔族不怕疼吗?楚伶真心实意得问了一句。 江落似乎迟疑了一下,他的手还捧着楚伶的脸,闻言,指头顺便抹了一把对方眼角的泪,嗯,不怕疼。 第10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 魔族真的不怕疼?楚伶不信。 意识之中的系统查阅了一下,给了楚伶答案,在痛觉神经上,魔族跟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魔族在感觉上会更灵敏些哦。 楚伶不敢置信,江落那么能忍? 亲亲,这个系统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受的伤。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楚伶准备找个台阶跟江落走。 哪想到江落倔的很,跟别的魔打了一架,别哭了,收拾收拾跟我走。他单手将楚伶揽到怀里,从床上跳了下来,四周环视了一圈,有东西要带吗。 你受伤了,我不想跟你吵架。楚伶抿了抿唇。 江落知道他不满,有些急了,那你怎样才跟我走。 谁打伤的你。 江落:....... 说来丢人,昨晚跟着楚伶偷偷回来后,他就在附近猫着,结果就看到了若弗丘。 白天咬了楚伶的那个家伙。 见他出现在这儿,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可是....... 回忆到这里,江落莫名觉出了几分古怪,到底是他的身体太弱了,还是,对方突然变强了呢。 就是那被打烂的半个头也恢复了许多。 只不过眼下还不等他思考太多,在楚伶紧盯的目光下,他支支吾吾道:就是昨天那个啊。 一个大男人,声音小的细若蚊声。 哪个?楚伶故作不解。 啧。江落偏过头,干脆道:咬你的那个! 他觉得很丢人。 而楚伶也知道他的性格,故意惊讶道:阿落昨天还将他打了出去,怎么晚上会受那么重的伤。 江落双手抱胸,皱着眉头忍了忍,最后没忍住,揪了一把楚伶的脸,已经回答你了,快收拾东西。 哦。楚伶表面乖巧的应了一声,守信用的去拿东西了。 看着楚伶忙碌的背影,江落静静的看了一会儿。 说是看,倒不如说是发呆。 脑子里像是在想些什么,刚才捏了楚伶脸颊的指头不自禁的搓了一下,接着面色略微僵硬。 片刻后他轻哼一声,走上前,把对方收拾出来的东西拎了起来,动作示意,走。 阿落,那个魔,他死了吗?楚伶快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江落的步伐很大,速度又快,他跟的有些吃力。 死了。 真的? 嗯。那两个字的反问,让江落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就在我们回去的路上,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 如果尸体没有被别的魔叼走的话。江落无所谓的想到。 楚伶把江落这句肯定的话记了下来,然而眼睁睁看着对方在未来的几分钟后啪啪啪的打脸。 一路上没有尸体,顶多只有些血迹和衣服碎片。 可是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血和残渣了。 注意到楚伶忘过来的眼神,江落轻咳一声,沉稳道:应该是被别的魔或者人捡走了。 楚伶盯着他。 两人站在原地,一个拎着大包东西,面向前方,神情严肃,另一个两手空空,目光紧随身旁的人。 走了。 江落被盯的,只觉得身上好似要给烧出火一样,他一把握住楚伶的手,将人拉了过来,拽着往回去的路上走。 有他护着,楚伶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在这满是荒凉沙土和血腥的后院里,往常不是躲躲藏藏就是摸着小道走,怎么都不敢像现在这样,出现在那么多魔或者人的面前。 一路上投来的目光数不胜数,或是好奇或是恶意。 那种好奇带着能刺穿人的尖锐,那种恶意带着令人胆寒的血气。 跌跌撞撞的被江落带了回去。 对方换了个屋子,里面的设施比原来那个好多了。 也不知道又是从谁手里抢来的。楚伶扫了眼周围,如是想到。 石屋的空间比原来大了去了,中间是一张大床,铺着厚软的棉被,靠左边的墙上是一扇窗户,床边有个矮柜。 窗户和床之间,有一张小圆桌跟两把椅子。 右边比较简单,关合的大柜子以及一个小架子。 上面摆了各种东西,最显眼的就是食物和药物。 楚伶能感觉到自己被领进来后,江落偷偷摸摸瞄过来的眼神。 他看过去,对方就收敛目光,他转过头,那视线又如影随形。 像傲娇的小豹子,不停地试探。 楚伶满足了江落心里的念头,阿落,这个屋子真好,以后我们一起住在这儿吗? 说不清是被夸了舒服还是那句一起住舒服,江落满意的揉了揉楚伶的脑袋,你跟着我,我给你找更好的。 谢谢阿落。楚伶抱过江落拎着的那袋食物,那我先把这些放起来。 嗯。江落看似沉稳淡然的点了点头,他大步走向床边一坐。 这个位置正好对上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 魔族的发色跟人类不同,大部分是不纯的,基本都有两种色,底色是黑色,再夹杂一些别的颜色。 就像江落,他脾气差得很,平时板着个脸就不招人喜欢,更别提讲话也不好听。 很能让人联想到红色。 实际上,他的尾发是透着一点淡淡的金色,他的头发相较于别的魔,不知道纯了多少。 基本一眼看去就是黑的,只会在阳光下显露出金芒。 而他的五官就跟他的性格一样了。 带着一种尖锐锋利的感觉,以及强烈的侵略性。 透着光晕的金芒撒入窗内,在江落的脸侧留下淡淡的光,蜜色的肌肤被映照着与金色的发尾相呼应。 一瞬间宛如被精细雕刻的蜡像。 楚伶塞好东西转头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男人偏着头看向窗外,眉眼宁静,睫毛在阳光下化为了白色在眼睑下留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影子。 他心里不住感叹,这家伙,安静的时候真的挺帅的。 正在他想多欣赏一下这少见的一幕时。 雕像突然皱了眉,转头看了过来,收拾好了? 毫不客气的嘴脸,立马把刚才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 楚伶刚刚有了点兴趣的心顿时淡了下来。 我晚点会出去一趟。两人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都很沉默,最后还是江落打破道。 楚伶摸了摸柔软的椅子,在听闻这句话时,抬头看了过去。 面对他略显茫然的目光,江落轻咳一声,撇过头,很快回来。 阿落不是说怕我危险才带我回来的吗。楚伶起身走到床边,挨着江落坐了下来,不安的扯住对方的衣袖,我,我一个人害怕。 江落低头,只见瘦小的人类缩在自己的身边,皮包骨头的指头轻轻的捏住自己的衣角。 这里都是魔.楚伶仰头直视着江落,微微睁大的眼睛藏着为难、担忧。 事实上,江落不可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在魔族的世界,强者为尊,重生回来的他哪怕之前再让魔看不起,现在也没魔敢轻易挑衅他。 何况,这周围他都安排了魔,定然能让楚伶在这里住的安稳。 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 理智上江落很清楚没问题,可感情上,他真的很吃这一套。 要是搁别的事儿上,他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可是这个 见江落迟迟不说话,楚伶就知道对方是真的不想带他。 为什么?江落在隐瞒什么? 从一开始不愿意搬来跟他住,又迟迟不说原因就很奇怪了,果然在瞒着什么? 不过,江落的犹豫在楚伶眼里,根本就不是事。 分卷(8) 江落正想着该怎么拒绝才能不让脆弱的人类哭,下一刻,腰上就传来了束缚感。 只见楚伶扑倒江落怀里,一把抱住对方的腰身,哭哭啼啼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你真的好讨厌啊!硬要把我带过来还想丢下我!呜呜呜 口口声声的,只差没骂负心汉了。 江落:. 求求了,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第11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一) 一点点把脸上的泪渍抹干净,江落看着还在一抽一抽哽咽的人,无奈道:不哭了? 他语气柔和到了一个度。 阿落陪我,我就不哭了。 明明江落是最讨厌被威胁的人,他向来吃软不吃硬,或者软硬皆不吃。 但现在....... 嗯嗯嗯,我陪你。他不动声色的抹了一把汗。 阿落真好。楚伶抱着江落,湿润的脸颊在对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 他很瘦,好歹脸上还有点肉,蹭着江落的时候像个温热的小肉团子。 魔族的感觉都是很灵敏的,触觉也不例外,江落给蹭的心都化了。 当然,他是不懂心里的那种变化是什么,只是更想揉揉楚伶了,心里想着他就做了,将身边人的腰揽住抱到怀里,揉了一把对方湿乎乎的脸。 他做着这事的时候,表情严肃,好像在干着什么正经事,心里却想着:啧,好想亲。 这个姿势下,楚伶的脸高高扬起,脖子仿若天鹅颈般带出一抹弧度。 美则美,疼也是真的疼。 肩膀上的伤距离脖子很近,仰头时也带动了伤口。 阿落,肩膀疼。楚伶委委屈屈道。 江落连忙收回了手,生怕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哭了。 手指微微缩了缩,后又想起什么般,难得犹豫了一下,斟酌道:我再给你换个药。他尤记得昨天,楚伶痛得满身冒汗,也一声不吭的。 这一点他真的没想懂,明明那么爱哭的一个人,怎么会...... 楚伶扯着江落衣袖的手紧了紧,面色略微僵硬。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换,实在疼得厉害。 平时的江落不要说几个心眼,他压根就跟没心眼似的,完全的我行我素,很是霸道,可现下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察觉了楚伶的异样,从而道:怎么,怕疼? 他揉了揉楚伶的脑袋,在我面前就不用那么忍了,明明上次痛的都快哭了。 楚伶平时可以装模做样的哭哭啼啼,但是真的碰到了心里的软肋,就会变得冷硬起来,没有哭。 嗯嗯嗯。江落敷衍的点点头,起身去拿药,顺便拿了一卷柔软的毛巾回来。 这毛巾在魔族的后院可是罕见物,一般魔可不会细心的去用毛巾擦拭什么,所以不会备这种东西,更别提一条崭新雪白的毛巾了。 把毛巾卷成一条,江落毫不客气的往楚伶嘴巴里一塞,痛就咬着,别咬嘴。 楚伶眉头微皱,想用舌头顶出来,被江落摁了回去,乖一点,怕疼不是坏事,刚才那点小事哭得挺大声,现在怎么不好意思了。 江落是个没情商的,他越是这样说,楚伶越是羞恼。 好在疼痛止住了楚伶一切乱七八糟的念头,扯开昨天敷上的药物和绷带,露出了血淋淋的软肉,楚伶疼得狠狠咬住了毛巾,整齐的条状毛巾顺便被压迫的畸形。 江落已经在尽量减轻自己的动作了,还是把楚伶疼得不轻。 本身不大关江落的手法的事,现在温柔细致到极点的动作,是他前所未有的,但是这伤口实在太严重了,几乎是咬穿了骨头,处理着伤口时,楚伶疼得全身发颤。 如果可以,谁不想不受伤。 楚伶闭了闭眼,生生的忍了下来。 他不喜欢疼痛,但是他不害怕。 把一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新药物敷上,包扎好后,这次的处理就算是完成了,江落抹了一把楚伶额头的冷汗,看着疼的把毛巾都咬出丝线的人,心里萌生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很酸涩,像是从他的心口直至筋脉中蔓延出的感觉,让他的指尖忍不住抖了一下。 那么怕疼就小心点。江落生硬的道了一句,见楚伶不理他,便把对方的执了起来。 楚伶冷汗都漫进了眼中,睫毛上挂着几滴细小的汗珠,他闭着眼沉静了许久想要稳下身上的痛楚,却感到自己的手被拿了起来,纤细的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了眼。 乌黑的瞳孔中带着点点泪珠,如雨后帘幕,朦胧而诱人驻足。 毛巾还牢牢的在咬合的齿间耷拉着。 楚伶看向手被接过的方向,只见江落慢慢的,一点点的,把他紧拽的五指扒了开来,露出是手心的一片血红,脏兮兮的指甲缝里满是血丝,深深的浸染了指头,血淋淋的一片。 在看到那一小片血色时,楚伶疼的迷糊的脑子才猛然反应过来,正要收回手时,被江落一把拽紧在手里。 都破成这样了,怎么,我还给你抹不起那么点药吗?他瞪了楚伶一眼,从旁边一把捞过药罐子,动作随意,云淡风轻,这本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有手就能做,可是,在看到只有一层底的药时,江落沉默了。 楚伶眨了眨眼,好像真的没了呢。 江落猛地抬头,对方的眼睛很无辜,眼神也很清透带着担忧,可他就莫名听出了一股子嘲笑的味道。 我去找找。他淡定道,他记得柜子里是有药的。 去那边翻了半天后,他摸出了好几个红红绿绿紫紫的罐子,五颜六色,可就是没有一瓶是治疗的药物,只有果酱或是催、qing的,还有各种其他的功效,乱七八糟的。 魔族自愈能力极其强大,药物的保存一般都是采用捣碎药草的方式,费劲费力,如果是贵族的话,自有下面的人来做,不是的话,捣药的这会儿功夫,他们的伤都好了,哪里会费时间去弄那些。 仅有的几瓶还是从人类手上抢过来的。 江落摸了半响,都没摸出什么来,最后暴躁的把一瓶紫色的罐子砸到了地上,顿时,一点淡淡的清香从里面漫了出来,这罐子里的紫色东西,不是像其他的较为粘稠,反而是如水一样的质地,挥发极快。 他没有在意,这些一闻就知道不是药,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 楚伶微微仰着头,眼看着男人沉着脸色走过来,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再拽住了他的手腕,接着,缓缓低下了头,温热的舌尖舔上了满是破口的掌心。 浓郁的血腥气在口腔中绽开,江落凝了凝神,克制住想要一口咬下去的欲望,将对方的伤口舔舐了一遍。 另一只。他扔下手上的这只手,要去抓楚伶的另一只手,接过,楚伶躲开了。 他倒不是觉得被这样治疗有什么,反正前两天也给对方舔过了,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很痒。 被舔过的伤口出奇的痒,不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瘙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若在被挑、逗的痒意,让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自在和一种......古怪的冲动。 他不是处,之前跟明氿泽没少玩,很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但问题是,怎么可能? 被江落舔一舔手心就会有这种感觉,怎么可能? 他又不是qin、兽! 楚伶微微皱眉,忍不住站起身退后一步,可突如其来的腿软,让他差点跪了下去,幸好江落眼疾手快将人拽住了。 啧,你躲什么躲。他不满道。 不是.......楚伶轻吸一口气,只觉得呼进去的空气都充满了躁、动和炽热,他忍不住推开江落,别,别碰我。被对方触碰的对方热得厉害,又痒又酸,几乎下一刻就要软倒在地。 见状,江落总算察觉了异样,他将快要摔倒的人重新扶助,冷冽的瞳孔微微缩紧,怎么回事。 楚伶咬了咬牙,突然一把抱住了江落,他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了,太难受,那炽火好像要把他烧化了去,全身都控制不住的颤栗,肌肉更是酸涩不已。 在抱住江落的瞬间,他喟叹一声,舒服的将脸贴到对方脖子上蹭了蹭。 江落的体温一向很高,像个热炉一样,暖暖的,冬天抱着舒服,夏天抱着嫌热,可在这一刻,楚伶却觉得跟对方相触的地方凉快极了,像是冰块贴在他的身上,降着温度。 突然怀里进了个软乎乎的家伙,江落僵了一下,他抓着对方的后领,试着轻轻扯了扯,没扯动。 冷硬的面孔上,薄唇轻抿,江落紧皱着眉,目光转向了那瓶子紫色的药物。 清香依然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江落避开楚伶的伤口,将人半抱着蹲下身,拿起破碎的罐子,舔了下玻璃壁上的紫色药水尝了尝。 静滞一会儿后,江落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这才古怪的看向怀里的人。 只见对方此时还抱着他轻轻的蹭着。 犹豫了一下,江落放下手里的罐子,将人带去了一边的床上。 魔都是无所谓的,无论是睡别人的床,还是睡别人的人。 但江落听说一些人类会在意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他把床铺上的东西都换了一遍。 可是现在,江落看着身边迷迷糊糊的人,他应该是不会在意的,魔族向来不拘小节。 然而,只要一想到楚伶曾经或许也跟雷森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就...... 烦死了,混蛋。 第12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二) 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不该做的,两人都已经做完了。 江落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乘人之危了,但坚决不觉得自己有错,能帮楚伶已经很不错了,这人类.......以前背叛他的时候可丝毫没有愧疚的。 楚伶身上的伤没好,昨晚又发热,今天换了药还这样折腾一番,早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他浑身是汗,黏糊糊的,床单被印出一块又一块的水渍。 江落坐在一边,没有得到纾解,又想起前世的事情,独自在一边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 直到门口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倏然抬头,眼疾手快的抓过旁边的枕头猛地砸了过去! 几乎在开门的瞬间,枕头精准的砸在了要进来的魔的脸上! 虽然是枕头,软的,但是江落的力道可不清,生生让软绵的枕头在那个魔的脸上炸开了花,数不尽的棉絮从空中洒落了下来。 被砸的魔晕头转向的扒拉自己的视野好一会儿,终于眨巴开眼睛后,一眼看到的就是怼到他面前的江落。 滚!面色阴沉的金发魔咬牙切齿道,下一刻大门猛地关合,把门口的魔撞得鼻子都要塌了。 江落光luo着,靠在门上抱胸站了一会儿,然后从衣柜里随手摸了几件衣服给自己套上,又扫了眼床上另一个湿漉漉的人类,他扫了眼衣柜的衣物,拿出一条贴身的在对方身上比划了一下,最后要动手时,手一抖,内裤碎了。 他站在床边沉默半响,拿开那些内裤的碎布,被子一拉将床上的人盖了个严实,自己就往床角一坐,不动了。 楚伶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这个人与魔的世界,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有太阳和月亮,唯独没有的,就是星星。 一如这个世界的规则,强者生存,活着的强者才是独占世界的唯一,而渺小的普通的,掩埋在黑暗之中看不见踪影,或是烂了,或是死了,无人知晓,无人察觉。 睁眼就是一片黑蒙蒙的世界,淡淡的惆怅感引上心头。 旁边空无一人,于楚伶来说是常事。 唯一床头被填满的几年,也只有明氿泽了。 是了,明氿泽。 楚伶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环顾了周围一圈,江落人去哪儿了? 或许是心灵相通,他心里念着,江落人就到了。 只见魔潇洒的扒着窗户一跃而入,较长的发尾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金芒,然而,在落地的一瞬间,抬头看到床上正用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人类时,差点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醒......醒了。江落眼疾手快的撑住了窗子。 你又走了。楚伶拧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江落轻咳一声,试图掩饰,他不过几大步就到了楚伶的跟前,在床边旋身而坐,伸手握住对方搭在被子上的手,去外面探探罢了。 我睡得熟,所以阿落不忍心吵醒我吗?楚伶非常善解人意的帮他回道。 江落连忙点头。 我还记得意识模糊前的事情。楚伶看着半面光线下,江落好无所觉的脸,轻声道:我们都那样了,你还不愿意陪我在床上躺躺,只顾着自己出去。 嗯?江落懵了一下,他们哪样了?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人类的细小的呜咽声,顿时让江落一个头两个大,他脑子总算是转过来了,连忙道:我们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楚伶不信。 当然了,你感觉一下自己的屁股,没有不舒服吧。江落言辞毫无顾及,我们要是做了什么,你会痛的。 楚伶沉默了一下,微微往后挪了挪,实诚道:屁股不疼,前面疼。 江落:...... 是了 ,他根本没帮别人纾解过,所以下手的力道不知轻重,再加上人类本身脆弱,那个地方又更脆弱。 正在江落凝神思考怎么安抚对方时,楚伶突然脑袋探了过来,在他唇角小小的啄了一口,面色通红道:阿落,我会对你负责的。 ? 江落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大问号。 原来阿落喜欢这样的啊.......楚伶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抱着江落的腰,缩到对方的怀里,软声软气道:但是我身体不是很好,我会尽量锻炼自己满足阿落的。 什么跟什么! 江落这下总算听懂了,额头青筋猛地蹦了蹦。 他会在下面?开什么晚笑! 一把揪着楚伶的后领子把人从自己怀里拽到了床上,严肃认真甚至带着些许寒意道:说了什么都没做,看你难受的可怜,帮你弄了一下而已。 突兀的摔倒床上,被褥柔软的甚至让楚伶小小的弹了一下,他眨巴着眼睛,茫然的看了眼江落,接着一点点扯开自己的本就松垮的领口,那这些......是什么。 分卷(9) 只见白皙到病态的肌肤上,布满了一个个红紫色的痕迹。 江落语塞了。 说来,楚伶身上这件外袍还是他给套上的,实在是那身肤色太显眼了,就是给他埋被子里去,都忍不住想掀开再看看,最后只能又裹上一层衣服。 平时的楚伶都是脏兮兮的,从第一面一直到药水撒了之前,除了脸后来干净了些,其他地方的都脏的要命,不是药就是伤,不是泥就是草,总之是脏得让人没法碰。 在帮对方纾解的时候,江落就顺便给两人都清洁了一下。 这一清洁不要紧,要紧的是差点让江落冲动了去。 说句实在的,现在对方这身子算不得好看,骨瘦嶙峋,肌肤白净倒像是透明的、包裹在骨头上似的,又瘦又小,摸着也没肉没手感,也就脸蛋好摸些了。 可就这样一副贫瘠的身、体,江落不知道怎么的就爱不释手。 他总归是喜欢丰满点的,这未免太瘦了。 然而无论心里怎么想,他手上该摸的摸,嘴上该亲的亲,不知不觉的就留下了大片的印子。 原来是阿落不想负责吗?楚伶委委屈屈的回到床头,抱着被子缩了起来,那随你吧。 悉悉索索的声响后,被子里的人彻底没了动静,安静的缩在那儿。 没有熟悉的哽咽声,但江落知道对方伤心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手胡乱的在凸起的被子上摸到了一个圆状的东西,揉了揉,安抚道: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没讲完,楚伶倒是重新钻了出来。 江落看到楚伶的头从被子的另一个方向钻了出来,手上的动作立马就顿住了。 他揉的,难道不是脑袋吗? 一把扫开还在摸自己屁股的手,楚伶无语,变态。 第13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三) 江落条件反射的又捏了一把,在楚伶的瞪视下,才讪讪收回了手。 变态,出去!楚伶报复性的一脚踹江落屁股上,我不想看见你! 突然的一脚就是江落都给踹得差点滑出去,可想而知这一脚下的有多重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太憋屈了。 他是谁,一个弄死过魔王重生回来的魔。 楚伶是谁,一个弱小的人类,不仅如此,还是个前世那般欺骗他的人,现在更是得了点好处就顺着杆子使劲爬,哭起来还没完没了的惹人烦。 江落突然觉得有些不耐了,他需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让那家伙乖一点才行。 转身一把抓住楚伶的手腕,将人压进了被褥里,冷冽的视线牢牢的将对方锁定,瞬息间,两人四目相对。 得寸进尺。江落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楚伶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四个字好像刺激到了他的哪根神经,面色逐渐沉静了下来,你是认真的吗。他没有叫阿落,语气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淡。 像是骤然收回了自己的一切情绪。 一个人类而已,谁允许你骑在我头上的。江落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他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停下,他定然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好让这人类知道。 强者为尊。 既然觉得我得寸进尺了,又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什么话。 楚伶看了他半响,闭上了嘴不再言语,默默的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江落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那么一句,身、下的人类就不说话了,不仅是不说话,甚至人都卷起来了。 真的把对方伤着了? 江落不信,怎么会那么脆弱呢,他就......随口一说。 有点心虚的他爬了起来,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见人类还是一动不动的,他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心觉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本来他对楚伶这个背叛者已经够好了,居然还顺杆子向上爬,可不是欠敲打。 但是,一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对方还是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落按捺不住了,他上前将然扒拉了起来,生气了?脸色臭臭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楚伶摇了摇头,不生气。他拿开江落抓着他的手,面色平静,语气也淡然的出奇。 要说江落是真的怕楚伶哭,可现在对方不哭了,他反倒更怕了,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都好似能透进风,由内而生一种凉意。 我,随便说的。他屈服了。 毕竟楚伶的状态真的让他感觉特别不妙,像是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已经在脑子里响起了警戒,整得他一个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嗯。楚伶点了点头,他扫了眼床褥,又看向江落,我想休息了。 我跟你一起。江落试探般道。 楚伶无所谓的道了句好后,就钻进了被子里。 大概是晚上刚睡醒,状态又有些低迷,江落这句话勾起了楚伶一些不好的念头。 得了一句好,江落便很自然的钻进了被窝,把瘦小的人类一把抱进怀里。 不是第一次摸了,但是每一次摸,都觉得很瘦,手覆在腰上,能清晰的触碰肋骨,瘦得可怜。 江落突然想到,没有吃没有喝,楚伶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再怎么营养不良,好歹是活下来了。 在这后院的人类一般怎么活,不是攀附强大的魔获得食物,就是吃草吃土或者吃尸体,无论是人还是魔或是昆虫的。要是运气好,快死的时候,魔王会给点恩赐。 怀里的人没有抵触,江落垂下眼帘将人抱的更紧,指节缩紧,像是想要将对方融入怀里似的。 真瘦。他道了一句。 楚伶没理他。 我猜不准你的心思,你与我说说,怎么不开心了。江落迟疑了一下,他下巴贴到楚伶的肩膀上,将其整个环抱着,两人的脸颊一时间靠的极近,呼吸声近在耳畔。 不要你管。楚伶推了推几乎贴到自己的脸上的脑袋。可这手却是有去无回了,只感手腕处传来一阵束缚,下一刻,指尖就入了一个柔软湿润的地方。 江落大手拽住了纤细的手腕,鬼使神差的将对方白皙的指含进了嘴里。 楚伶怔了一下,指尖好似被挑逗般在唇齿间被勾勒,江落轻轻咬了咬他的指腹,遂而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托着楚伶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指跟唇还带着透明的丝线,进而入了两人的吻了。 舌尖扫过上颚。 这是江落第一次在楚伶清醒之时,主动去亲对方。 楚伶经验丰富,哪怕这一下很突然,哪怕魔族的体力比人类好上百倍,在强势的攻势下,他也不落下风,在吻到最后时,还泄气一般,用力的咬在了江落的唇上。 他下口没有留情,白齿深深的扎进了唇肉上,带出一片血丝。 江落轻吸一口气,忍住狠狠咬回去的冲动,就这样伏在楚伶上方任由对方咬着。 血一点点从伤口出渗了出来,落到了楚伶的嘴里,他这才缓缓松开了口,因为咬得过于用力的缘故,松口的时候,牙齿还陷在对方的唇上。 可想而知是极痛的。 江落一声不吭,反而还捏了把楚伶的脸,闷声闷气道:嗯?还生不生气。那语气,大有楚伶敢说生气,就咬回去的意思。 楚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指尖轻轻压了压对方红肿满是血色的唇,抬手抱住对方的脖子,将人的脸压到了自己的胸口。 你早上还说的,说我在你面前,可以不用忍着疼。他随意的揉擦着胸口的脑袋,把江落的头发揉的一团乱,却还说我得寸进尺。 既然说了不用忍着,那是不是就把他当自己人了,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还要用上位者的身份压迫他。 江落少见的懂了他的意思。 从楚伶的胸口抬起脸,他认真道:我不会食言,不过......他抚了抚楚伶脸颊旁的发丝。 你当我的人吧。 这句话来的有点突兀,楚伶微微睁大眼睛,他以为,至少很久之后,江落才会开窍,才会主动说出这句话。 事实上,江落已经想通了。 我不过是不甘心不服气罢了,你一个人类为什么能跟我这么不客气,他们哪个不是想用尽法子讨好我。江落别扭道,语气生硬,但是如果你是我的人那就不一样,无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正好,我也想对你好,也没想压迫你,所以做我的人,让我能理所当然的照顾你,不然,真的不服气。都不是我的人,凭什么对你忍着。 江落承认了,一开始杀对方的欲、望已经没了,既然如此,就将人栓在身边好了。 楚伶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接着被江落一把抱住,对方的唇在自己的脸边轻轻的厮磨,恶狠狠的威胁道: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你...... 怎么,我想照顾你,但总不能白白照顾。江落摸了摸楚伶的腰,压低了声音,至少一个名分,我得要。 于其如上一世一样,做个一厢情愿的蠢货,倒不如趁现在说个明白。 这样一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一心对你,只要你敢背叛,我就心安理得的处置你。 第14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四) 阿落。楚伶撇过江落的视线,不敢对视。 怎么,不愿意?江落似乎有些不开心。 在沉静片刻后,楚伶缓缓道:那阿落,我若是跟你在一起了,能不能拜托你做一件事。 说。江落回答的果断。 楚伶反而没那么干脆,你帮我做一件事,这是承诺,先放着好不好。他双手轻抚上江落的脖子,摸了摸上面的伤口。 对方身上的破口一直很多,只不过那始终无所谓的模样,让楚伶忽略了。 可以。江落依然回答的很快,还有别的吗? 没有......楚伶话还没说完,身上的人就吻了下来,含糊间道:那就做点别的事。 还是跟白天一样,没有做到最后。 但两人都清醒着去触摸时的感觉,跟之前那种是不一样的。 楚伶轻抚过江落手臂上尤有齿印的一个大洞,好羡慕阿落,能够不怕疼。一扫而过轻触的皮肤带来一股痒意,江落一把握住,淡淡道:没什么好的。 楚伶抽了抽手,很轻易就缩了回来,耳边的人继续说:我不让你受伤,一样的。 阿落倒是很自信自己的实力。楚伶扯过被子的一角,盖住自己的肚子。 对此,江落不说话,只是同样钻进了被子里,将身边光溜溜的人一把塞进了怀里,睡觉。 一头撞进对方的胸膛,结实的肌肉把楚伶的鼻子磕得生疼,他推了推对方,抱怨道:我才睡醒没多久。话落,江落重新睁开了眼,泛着些许金芒的瞳孔,直直地盯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 怎么说呢,就是楚伶都被这目光看的寒毛耸立。 他强做镇定道:怎么了? 猛地,那处被握住,江落直言,既然不困,就继续。 楚伶一惊,握住对方的手腕,等一下!不不不,他这身体不好,多做对身体不好! 还有事?江落挑了挑眉,大有你睡不着,那累一会儿就容易睡的意思。 我,我很饿,很累,不想了。楚伶结结巴巴道,说完就抱着江落的腰缩了进去,可怜道:你心疼一下我嘛,我才受过伤,现在还疼呢。 感觉到胸口毛茸茸的触感,江落迟疑的收回了手,改而揉了揉对方的头,将楚伶头发揉的一团糟后,才爬了起来,想吃什么。 都可以的。楚伶抿唇笑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 实际上,他不过是不知道有什么食物罢了,而且魔族的食物千奇百怪,什么都有,鬼知道能不能吃。 江落在一个大箱子前蹲了下来,胡乱的翻了一通,什么瓶瓶罐罐或是装着东西的麻袋之类,全被抛到了周围的地上,果不其然,真是一堆对人类来说奇怪的食物。 一小罐的眼珠子,一大罐的虫子,看起来还是活的,在蠕动的。 还有一些像泥一样满是大颗粒的东西。 总之翻了半天,才翻出几盒果酱和果子。 将四罐食物举到自己面前,江落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还是应该去人类家中抢点才行。起身将几个罐头精准的抛到楚伶身上,随便吃点,明天去给你弄烤肉。 烤肉?摸着熟悉的果酱罐子,楚伶有些惊讶道。 江落点了点头,双手抱胸往柜子上一靠,想吃什么肉,人肉吃不吃。 楚伶面无表情,不吃。 虫子? 不吃。 魔? 不.......这次不等楚伶说完,江落就插嘴道:是了,人类吃魔族的肉可是容易爆体的。他话落像是猛然想到什么,突兀的闭上嘴,安静了下来。 楚伶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反应,哪想到三分钟都快过去了,对方就像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了。 便忍不住开口道:阿落...... 小骗子。江落打断道,他大步上前,揪了揪楚伶的脸,魔族的血肉对人类可是大补,你刚才喝了我的血,理应是不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楚伶的错觉,他总觉得江落的语气冷冷的,几乎咬着牙讲的一般。 不想跟我做,嗯? 声线冰冷,激的楚伶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条件反射的往后挪,结果被床边的江落一把拽住脚踝,对方的手心略微粗糙,抓着光滑的脚裸时,带来一股痒意。 哼。江落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抓着楚伶的脚就将人拖了过来,咬牙切齿道:继续! 楚伶:...... 不是,他是真的不行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楚伶生无可恋的把自己蒙了起来,缩在被褥里的腿轻轻打颤。 只是用手就这样了,以后该怎么办! 呼。 分卷(10) 脖颈处传来一道炙热的呼吸,一具身体贴了上来,仿若烙铁般滚烫的手臂将他紧紧的拦住,只听一声轻笑,背后的胸膛都微微颤了颤。 楚伶出于直觉,从里面听出了嘲笑的意味。 放过你了。 这状似挑衅的话,让楚伶眉头跳了跳。 他轻吸一口气,心里冷笑。 那么笃定?到时候就看谁上谁下吧。 累了一夜,哪怕太阳光已经出头了,楚伶还是睡了过去,大概是运动过的缘故,睡得倒还挺沉,迷迷蒙蒙醒来时,还带着淡淡的困意。 这次醒来,他的身边,依然没有人。 系统,江落人呢?楚伶睡意清醒了大半,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头轻皱环顾四周。 可是江落人没了,系统也跟没了似的,半天不回应。 等楚伶又叫了几句系统后。 脑中才响起一道机械音。 叮,系统启动中,请稍等1.2.3......在数到十时,系统的声音终于在脑中响了起来。 欢迎启用系统,亲爱的宿主。 关机了?楚伶疑惑道。 亲亲...... 楚伶莫名从这两个字的机械音里听出了些娇羞,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说。 亲亲,有颜色画面太多的话,系统会被强制关机的哦。 还有这功能? 是的呢,系统不能窥探宿主的隐私。 楚伶摸了摸下巴,还不错。话落,他继续刚才的话,帮我看一下江落的位置。 系统安静了下来,似乎扫描了一圈,回道:距离太远,无法勘测。 远?跑哪里去了。 既然他跑了,我们也有事得去做。他还不至于跟江落纠缠了两天,就沉浸在蜜罐里无法自拔了。 他没有忘记任务,没有忘记病毒,也没有忘记雷森。 跟江落的甜言蜜语转眼就忘,楚伶偷偷摸摸溜回了自己那个破败的房子,从他到来之后,无论是前世的剧情还是现世的剧情,都在他的扇动下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不过没碰到的地方,还是没有变化的。 例如,雷森来的时间。 在原主前世的记忆中,雷森,会在这一天来看他。 房屋里一如他走时那般破败,甚至更加糟糕,床上的木板子都被砸出了一个个洞,旁边的砖头墙更是倒塌了一块又一块,灰尘一簇一簇的落在地上,或是掉在砖上。 根本是没法住人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完好的衣服,楚伶暗叹自己败家,接着猛地伸手扯烂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片片布料从掉在了布满灰土的地上,楚伶干脆躺倒地上打了几个滚,把本来被江落擦的一干二净的身体又弄得又脏又乱,然后又扯开身上包着伤口的布,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还未愈合的血肉。 等把自己折腾的不成人样后,就把地上的衣服碎片和布条塞进了某个脚落用土埋了起来。 这一通操作下来,手上也满是黄土了,指甲缝都脏兮兮的,怎么看,怎么没个人样。 系统见宿主的伤口被扯的开始冒血,忍不住提醒道:宿主,你又流血了。 楚伶偏头看了眼肩膀的伤口,又转回了头,没关系。 他觉得系统一天要叫八百回伤口的事儿。 看了眼床上的惨状,楚伶本来都打算去稻草堆里了,结果,刚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酸臭味,把他逼退回了木床边。 一切准备就绪,就待雷森来了。 因为床板破了个大洞的缘故,楚伶只能坐在床边的一角,这个位置真的是又硬又膈屁股,挪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他微微侧过身,靠在了墙上。 雷森来了说一声。楚伶跟系统道了一句,靠着靠着,就感到了些许困意,便阖上了眼养神。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系统终于传来了动静。 亲亲,雷森来了。 话在脑中炸响,将昏昏欲睡的楚伶惊醒,只不过精神是精神了,动作还是没什么变化,惫懒的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后,揉了揉眼睛。 外面逐渐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破房根本没有门,外面的光清晰的照了进来,在黄土上印出一个门框的轮廓,正在这时,地上的光照仿若天狗食月般,从左边开始一点点的被阴影所覆盖,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人影逐渐浮现。 男人踏着一双厚底皮靴,在靴上有一小簇流苏,随着每一步小幅度的晃动,再往上,一身直挺似西装的服饰,一菱一角规整而华丽,腰上系着一条皮质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身躯,他带着白净的手套,在领口处有一颗红宝石下面散着褶皱的白巾,胸口上带着一枚金色的勋章。 楚伶被那几抹金色晃了下眼,微微眯了眯,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背光的男人高大英俊,虽然周身的气质充斥着冷淡却被一身贵族气质衬托的更令人疯狂。 这就是,雷森。 说实话,哪怕在原主前世记忆中见过对方的模样,此时的楚伶也不由为对方的容貌和气质晃了下神。 确实出色,无外乎原主为他神魂颠倒,更别说雷森还可怜过原主,给原主送食物。 这样看来,或许弄死江落,跟了雷森也没啥毛病。 毕竟在原主的眼中,江落只是一个陌生的熟悉人,而雷森才是帮助他,把他扯出黑暗的人。 至于这个帮助是否另有目的,那自然是...... 最近,过得如何。雷森步步走近,带着白手套的指头抚上楚伶的喉结,顺着喉咙一点点向上摸,像是在挑逗着狗儿。 楚伶顺着他的动作,缓缓抬起下巴,轻语道: 雷森大人。 第15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五) 楚伶的动作一如原主那般乖巧可人。 但模样就不行了。 本来被江落一点点细心擦干净的脸上,被他自己弄得脏兮兮的,甚至因为在地上滚过的缘故,还有淡淡的臭味。 雷森触摸他脖颈的手套上染满了黄泥,白净之中突兀的沾染上一抹颜色,显得污秽而肮脏。 过的......像以前那样。楚伶眼帘轻颤,仿若不敢凝视对方,缓缓垂下眸子。 雷森静静的低头,深蓝色的眸子冰晶一般,却透着无尽的冷寂,像是能将人无声的溺死,深邃而黑暗,他两指微微捏住楚伶的下巴,比以前更糟糕。 他没有看周围一眼,好似会污了他的眼。 雷森大人!楚伶突然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脏黄黏上了手套,也蹭到了对方干净整齐的袖子,雷森倏然危险的眯了眯眸子,而楚伶没发现一般的继续道,雷森大人,您什么时候可以带我离开。 先待在这儿。雷森猛地抽回手,另一只手将这只手上的手套一点点脱了下来,啪嗒一声,手套彻底掉在了黄土上。 或许是楚伶的目光太焦急了,雷森透露着淡淡的不悦,我会找机会把你安排回王的身边,在此之前,乖乖的在这儿。 那,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做什么......雷森手指轻抚下巴,状似思考了一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抛到了楚伶的怀里。 好好练练。 清冷的声音刚刚落下,楚伶已经翻开了这本泛黄的册子,册子一副很古老的模样,封面上用烫金勾勒了几笔他看不懂的字,若是只看这封面定然是会被糊住,可是翻到里面。 楚伶:...... 哦吼,春/宫图? 下一刻,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楚伶只觉得腰侧被羽毛扫过一般的麻痒,接着,被重重握住。 瘦弱的腰肢几乎被雷森的手抓住大半,真真是骨瘦如柴,没得半分肉。 腰还不够软,练练,大腿,也不够有劲。雷森一寸寸摸下来,一句句说道,你该知道,我要让你做什么,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潜力勾引到王,我不会选你,不要糟蹋了你那一点天赋。 天赋,什么天赋。 脸?身体?或是,身份? 楚伶想要跟雷森继续接触,有一点就来自于此,雷森想要杀魔王,他也想要杀魔王,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而江落虽然也有可能杀魔王,但也不过是可能罢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方跟魔王的仇恨,并不一定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简单来说,要有多重保障,三管齐下。 配合雷森的计划杀魔王,让江落去杀魔王,以及,他自己亲自动手。 雷森的目的就是想送楚伶重新回到魔王身边,好实施他的计划。 楚伶的目的也是这个,他要杀魔王的话,回到魔王身边是必然的,雷森对他当然是不会手软,该怎么算计怎么算计,该怎么利用怎么利用,但江落不一样。 那家伙,就算知道了楚伶的想法,也定然不愿意把他送进去。 可这件事,还真得楚伶近距离监督才好,以免出了差错。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 是,雷森大人。楚伶谦逊的低下头,像被驯服到温顺的宠物。 乖巧的宠物总能得到奖赏。 就如现在,雷森轻拍了下手,外面逐渐挪进来了一个人,就是楚伶最初醒来时看到的那个老头。 老头是瞎子,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神,却能大致的摸到路线,将一个大方形篮子放到了地上,到底是个老头,不如年轻人壮实,他提着篮子的过程中,是不停的颤抖颤抖。 抖的楚伶都要怀疑,他下一刻就要咽气了。 可惜没有。 巨大的木方篮子被放到了地上,激起一片片尘土。 大概是到了最后。 雷森俯下身贴近楚伶,另一只戴手套的手抬起了他的下颚,两人的呼吸近乎在这一刻交融。楚伶微微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忍不住红了脸,不知所措的咬了咬唇。 两人的唇就在厘米之内,停住了。 雷森低语道,半个月后,我来验收你的成果。话落,他的指尖从楚伶的下巴滑落,蹭了下对方的喉结。 楚伶被蹭的咽了口唾沫。 这个成果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他红着脸结巴道:大人,我,我该怎么练习。 随意找个魔吧。 雷森留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楚伶看着对方的背影好一会儿,直到见不着影子了,才缓缓收回了视线,他大致的扫了眼手上的册子就扔到了一边,转身扑向了那个大篮子。 打开后,看着里面满当当的食物,他差点想掉眼泪。 这是他想继续接触雷森的第二个原因,里面的这些食物可是江落暂时给不了他的。 都是些人类能够食用以及喜欢的,在这上面,雷森真是太让人心水了。 他今早还没吃东西呢,从里面摸了两块蛋糕出来直接就吞了,因为咽的太急还差点噎死,连忙喝了几口果汁,锤锤胸脯才吞了下去。 哪怕噎了,楚伶还是吃的很快,飞速吃掉了四块半个巴掌大的三角蛋糕,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子一软,趴在篮子上不动了。 他闭了闭眼,想到雷森。 今天这一幕跟前世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就是,原主没有急切的问雷森,什么时候带他走。 但楚伶问了,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可受不了像原主一样等个几年。 毕竟,他的任务,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罢了。 按照系统的意思,病毒在一个月内就会蔓延过来,要是情况紧急,他或许一个月内就要杀掉魔王,这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但他应下了,就一定要成。 说是一个月内杀掉魔王是比较苛刻了,只要有战斗力就有机会杀魔王,被病毒感染的魔族会失去战斗力,而目前推测,只是蔓延过来,不一定会马上令所有人感染。 特别是身为主角的江落。 略微沉重的叹了口气。 要是失败了,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楚伶闭了闭眼,低迷了一瞬就恢复了状态,他费劲的提起木篮子,偷偷摸摸的就要溜回江落的院子去。 原来仅是他一个人来回,倒也没什么麻烦的,可多了别的东西的话就不同了。 还是这样一个又大又重的篮子。 这里不得不夸一下系统了,说实在的,不是系统的帮助,楚伶还真的回不来,小雷达还蛮好用的。 避开人或是魔回到了院子里。 门关上的那一刻,楚伶才舒出了一口气,费劲的把篮子往里面推了推,正打算不拘小节的扫地而坐时,阴影之中逐渐冒出一个人影,一只大手猛地揪住了他的后领子,把他扣在了将要坐下的半空中! 跑哪儿去了。身后的人冷声道。 楚伶一愣,根本不管江落的拉扯,直接用力往地上一坐,顿时,后领被扯下了一块儿布。 他实在太累了,比起立马跟江落找借口解释,他更想多坐一会儿。 可这举动,更让江落的怒意升了一截。 你知不知外面多危险!他蹲下身,握着楚伶的肩膀怒视道。 又是不明缘由的发火。 楚伶搬大篮子搬的很累,他烦躁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再说了,你也总往外面跑,就不准我出去一次? 我有自保能力,你有吗? 楚伶用力拍开对方握住自己肩膀的手,那你就一辈子关着我!他也上了些火气。 若是在原来的世界里,江落的身份摆在那儿,楚伶自然是百般安抚,可到了这个世界,不知怎么的,或许是死过一次了,没有特别多念想了,又或者是不再那么依靠江落了。 总之,真是不想再理会对方无缘无故的发火了。 江落似乎很气急了,胸膛不停起伏,好一会儿都没停歇,最后愤愤的摔门走了。 系统:宿主,主角跑了。随他去,惯的。楚伶打开木篮子,从里面摸了个鸡腿咬了一口,舒服的眼睛都眯了眯。 刚见完雷森再来见江落,真真是感觉两人天差地别。 一个是举止优雅的贵公子,一个是脾气暴躁的穷小子。 别说是原主了,换做任何人,选谁那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江落气冲冲的从里面冲了出来,随手抓了个魔就去锻炼,等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后才收了手,还义正言辞道:学到些什么没? 分卷(11) 一只眼球被打爆的魔:...... 他默默摇了摇头,可怜自己的单只眼睛,这大概得恢复半个月吧。 心里不痛快的他念头一转,就开始找江落不痛快了,咳,听说你带来的人类今早出门被别的魔吃了? 江落眉头一皱,后又是慢慢舒缓,平淡道:没有,不是他。 魔道:那您怎么......一副全天下得罪你的死人样。 对于跟楚伶的事情,江落不想跟别人讨论,那是他跟楚伶的事儿。 随后,冷眼一扫身边的魔,吐出一句,精神还不错,再打一架? 第16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六) 江落走的时候,留下一地血腥,宛若凶杀现场。 他自己心里堵着一口气,又烦又怒,快步回了房间后,见楚伶安安稳稳的吃吃喝喝,心里复杂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门一关,大步走到床边,大马金刀的一坐,不动了。 他出去好一会儿,又带着满身血回来,模样气冲冲,本以为楚伶会关心的来问他,结果那家伙动也不动的坐在一边地上吃包子。 房间里满是食物的香味。 江落更气了,气的肺腑都要炸了。 他仔细将楚伶周身扫了一圈,新衣服破破烂烂,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食物,这家伙到底是去干嘛了! 好一会儿,楚伶还是不理他,该吃吃该喝喝。 江落耐不住了,冷言冷语道:弄得那么脏,去做乞丐给人施舍了?讲话不是一般的难听。 楚伶咽下最后一口肉,拿过旁边的布擦了擦手。 然后端起木篮子就要往门口去。 只见刚才还稳稳坐在床上的江落瞬间就出现在了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去哪里!一言一行,严肃的好像毛都要炸起来了。 你那么嫌弃我,我不走,留着给你骂吗?楚伶淡淡道。 江落沉默了一下,语气似乎温柔了些,我没有骂你。 嗯......楚伶轻轻应下,低着头,静静地抱着木篮子。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 安静的气氛让江落心态也慢慢静了下来,他有些心虚的搓了搓指头,见楚伶拿着篮子的手有些抖了,伸手将对方的篮子接了过来放到了一边的地上,揽着人坐到了一边的中长椅上。 说是椅子,倒不如说是一条长方形木头。 身上怎么弄得,有人欺负你了?他擦去楚伶脸上的黄泥。 没有。 那你...... 你不要问了!我不想跟你说话!楚伶突然想到,于其找借口解释,倒不如蒙混过关。 ......行,那我不问了。江落抓着楚伶的脸亲了一口,下次别乱跑,要出去玩叫上我,外面太危险了。 哪怕有疑点,他现在也懒得深究了。 可我今天想出去你就不在!你总是不在!你去外面干嘛呢!楚伶不满道。 江落对此表现的很迟疑。 不想理你了。脏兮兮的人类看着很可怜,乱动着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江落连忙将人拽了回来,捏了把对方的脸,我说就是了。 楚伶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可这个要说的人却是好半响没说话,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这可不像是江落的性格,难不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模样,看得楚伶都不忍心逼他了。 我身上有病根。江落面色微红的偏过头,那神色显然不是害羞,更多是窘迫。 病根?楚伶微微睁大眼睛,这家伙能有什么病? 或许是他的目光让江落恼羞成怒了,不是你要问的吗! 怎么又暴躁了。 等一下。 楚伶愣了下,这家伙,该不会是觉得,跟他说出自己有病根得事儿,伤自尊了吧? 这就是成年魔族的自尊心? 嗯楚伶犹豫的扯了扯对方的袖子,那,那是什么病啊。 娘胎里带出来的。江落臭着脸道,我母妃怀我的时候给人下毒了。 会有,什么症状吗? 很难调用体内的魔力吧。说到这里,江落好似淡然了些,也没什么关系,等我找到药草就行了。 所以,阿落每天出去是找药吗?楚伶明白了,虽然来了这世界有几天了,可关于主角的资料也只是草草看过,现下听了江落的话,准备待会儿再问问系统。 那之前一直想要我搬过来也是这个原因? 江落似乎不屑把这些都推到自己的病上,对此只是若有若无的应了一声。 那阿落什么时候能好啊。 快了吧。快了是什么时候。 江落眉头一皱,有些不自然道,药物在这院子后面翻过一座山的莫威森林,我现在只是在外面探探,等准备好了再进去。前世,他跟这个院子里的魔关系也不好,后来被逼着逃了出去,最后跑进了山后的莫威森林。 那时的九死一生,他已经不想回顾,若不是机缘巧合,他定然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这次要进去自然要准备充足。 楚伶听了,略微震惊,阿落这几次不在,都是翻了一座山去后面的森林了? 差不多。江落又强调了一下,只是在外围。 准备好了会深入? 嗯。 那阿落走了...... 到时我会安顿好你的,这个你放心。江落将楚伶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握住,所以,平时的话,哪天你醒来我不在,你别害怕,等我回来就好,想出去玩跟我说一声,我带你。 阿落这样说的话,确实是我不好,没顾及到你。楚伶委委屈屈的直接认错,他这么一转变,顿时让江落觉得对不起了。 我的问题,下次我会说明白的。他揉了揉楚伶的脑袋,我今天在后山找着了一处温泉,要不要带你泡泡。人类都是爱干净的,不是迫不得已,楚伶应该不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果然,话一落下,楚伶眼睛立马就亮了,可以洗澡了? 嗯。江落抿平的唇角,好似有了些愉悦的弧度。 他起身干脆的从柜子里拿了两套衣服放进了一个小篮子里,直接道:走吧。 除了衣服,也没什么带的。 想到能洗澡了,楚伶的精神气立马好了许多,连忙就上去抓着江落的手,跟着对方的出了门。 温泉的位置在后山的偏下方的位置,距离院子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对于江落来说自然没问题,对于楚伶来说,半个小时走下来,确实有些累了。 不是他娇气,这具身体的确虚的厉害。 在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的瞬间,突然,身体腾空而起,下一刻就落到了一个稳而紧实的怀中。 我抱你。上面传来一道冷淡的声线。 楚伶抬了抬头,却只能看到江落的下巴,感受对方稳健向前的步伐。 怎么,还耍起帅来了呢。 真幼稚。 想归想,楚伶还是舒服的在对方的怀里蹭了蹭,然后懒懒的缩在里面不动了。 一步一步的,在地上换步的飞快,地上的硬石被踩的咔咔作响。 只是江落一人的话,速度是很快的,抱着一个人并不影响他速度。 前方的山峦逐渐显现,周围蒙着一层飘渺的迷雾。 山上没有人为的台阶,江落抱着怀里人的脚步一蹬,就跳上了一块老高的巨石。 他的手很稳,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让楚伶感到了震动。 迷迷糊糊都要睡着的他被这一下震了个清醒,略显慌乱的抱住了江落的脖子。 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把脸埋到了江落的脖子上。 江落被对方突然的动作怔了一下,随后好笑的拍了拍楚伶的背,柔和了眉,别怕。 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好突然。楚伶撇了撇嘴,老脸有点红。 嗯,我的错。这次江落认错认的爽快,将人抱紧连上几个高度。 大约是到半山腰时有了个平台,而江落也在此停了下来。 这里的迷雾相比于山下更浓郁,不过越是往里面走,反而越是散了些,土地是黑红色的,踩着柔软也不粘脚。 到了这里,江落就把楚伶放下来了,顺便把对方的破鞋子撸了下来,脏黄的脚丫子,光溜溜的踩在了红泥地上。 第一脚落上去,楚伶还有点嫌弃,踩了踩才感到了些新意,这泥土不如普通泥土那般泥泞沾脚,倒是有点像包裹了一层皮的软泥,踏在上面时柔软清爽。 楚伶踩了几脚,慢慢的就从江落怀里走了出来,被对方带着继续深入。 实际上也没走几步,很快便一眼望到了不远的温泉。 热气在半空蒸腾把周围的石块映的扭曲,雾气朦胧,宛如梦境。 若是清澈的泉水或许真是美好的梦,可惜,是噩梦。 这温泉水,是红的。 目光一扫,便好似那地狱的炼化池,赤红的血色在其中鼓动,涌起的一个个水泡,如怨灵在其中挣扎着要冒头。 楚伶默默的退后了一句,下一刻被江落握住了手往前带,红温泉,大补。 楚伶还是有点犹豫。 有我在,你怕什么。江落为对方的表现感到不满,难不成有他在,还能让对方担心? 不怕。楚伶抓着江落的手紧了紧,那,那你给我脱衣服吗? 第17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七) 江落觉得,或许是跟楚伶在一起呆了几天,有点懂对方了。 明明很紧张的样子,还硬要转移话题。 如此,他也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去,我给你脱。 话落,他把楚伶拽到了温泉前,抬手就撕掉了对方破破烂烂的衣物。 多少有点粗暴了。 楚伶条件反射的抱胸退后一步,被江落一把摁住,顺手扒了裤子。 喂!你楚伶被他的动作整得说不出话来,那一丝紧张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江落眼神飘忽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毫无预兆的将人抱住,直接就跳进了温泉! 哪怕楚伶这时已经感觉到了不妙,也来不及反应了,下一瞬,炙热的疼痛席卷全身! 嘶好痛!! 毫无预兆的一出让楚伶痛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他呜咽了一声,好歹这次没咬自己,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江落的肩膀上! 江落倒是眉头也没动,只是把楚伶死死的摁在泉水里面,直到泉水漫过对方肩膀处的伤口。 楚伶又气又急,咬的也越发的狠。 两人大约是折腾了小五分钟,江落才缓缓松开了对楚伶的桎梏。 此时的楚伶,也慢慢感觉到了变化,身上的疼痛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 但是,这不妨碍他恼怒。 混蛋! 他气极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觉得颇为丢人。 江落安抚的想要去亲他,结果嘴巴被咬的稀烂。 离我远点!楚伶气哼哼的背过身。 江落轻咳一声,我担心跟你说了,你会害怕,直接带你进来就疼几分钟,你看,是不是很快就过来了? 楚伶不理他。 江落默默的抱住对方纤瘦的腰,你身上这伤哪里泡得了普通温泉,这处温泉对人类有很好的治愈效果,你看看自己的伤。 闻言,楚伶意识到什么一般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块缺口,果真是已经结痂了! 刚才是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不错,但没这样来的那么直观。 他惊奇的扫视了眼身上的伤口。 小的已经完全愈合了,大的也都差不多了。 江落摸着手下细腻的肌肤,心猿意马的低下头,想要再次尝试亲对方。 楚伶一掌拍开他。 把我往水里使劲摁的劲儿倒是不错。楚伶阴阳怪气道。 他话音刚落,在他腰上的手就摩挲了一下,江落眯了眯眼,还有更有劲的。 郁闷羞恼的楚伶难得反应迟钝,现在才注意到了对方的意图。 等一下,这家伙肯定不会愿意在下面的吧? 楚伶:! 楚伶不说话,江落就以为对方默认了,低下头贴紧了对方的嘴唇,一点点的轻磨着。 后又转到脖子上吸吮,留下一个个深印子。 前两天留下的紫红印子本来能留好久,在红温泉里泡了一通就全消失了。 江落只得尽心尽力的重新留痕迹。 他选了这里还是有点小心思的,比如,第一次多少都是很痛的,但在这儿的话会恢复的很快,痛得也不会厉害。 既然楚伶答应他了,那就是他的人了,想做些什么,不过分吧。 心里想着,江落吻着吻着渐入佳境,正要更进一步..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山间回响。 江落愣愣的捂住脸,略带茫然的看着楚伶。 你根本就只顾自己,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楚伶咬着牙道,颤抖着收回了手。 江落:啊?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要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过分了,你都不愿意问问我的想法。他带着哭腔一字一句道。 你,你没有拒绝啊.江落懵逼。 你上来就又摸又亲的,让我怎么说!你太轻浮了!好过分楚伶说着说着眼泪就扑扑的掉了。 不是江落傻眼了,明明之前不也亲的好好的吗。 什么不是!你就是只想跟我做那种事情,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艹 分卷(12) 江落没办法了,只得耐心哄着,安慰着,好不容易让对方消停些了,自己都要对这事儿阴影了。 楚伶抱着江落的脖子,把眼泪往对方身上蹭,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嗯嗯嗯嗯。江落连应好几下,生怕回答慢了似的。 趴在江落胸口的楚伶,缓缓松了一口气,刚才扇对方脸的手,忍不住握了下拳。 啧,手好疼,这家伙脸皮真厚。 在温泉里泡的差不多了后,就被江落抱出了泉水,晶红的水顺着小腿一簇簇的落了下来,在水上激起一片水花。 靠在江落的肩头,楚伶这时才注意到了身上没有任何愈合迹象的伤口,就是他刚在对方肩膀上咬的牙印都没有半点变化。 注意到了楚伶的目光,江落先是头皮一紧,后才慢吞吞道:怎么了? 语气听着,萎靡不振。 手指轻抚上对方的肩膀上的牙印,楚伶迟疑道:你这伤,怎么没好。 对魔族没用。 从篮子里抓出一条布给楚伶随意擦了一下,然后将对方放了下来。 脚踩在我脚背上。 嗯?楚伶愣了一下,乖乖照做,接着江落把外衣和裤子给他套上,最后捞起他的脚,往上面套了鞋子。 楚伶全身上下是干干净净了,江落自己就随手套上一件袍子,其他什么也不穿,弯身重新把对方抱了起来,双手稳稳的拖住大腿和后背。 洗了清爽些?江落一面抱紧人从山石上往下越,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表情死人脸。 往下而行的过程中,风刮得厉害,刚刚泡完温泉的身子还热着,楚伶将脸埋在江落的锁骨处,温温热热的,舒服的能让人睡过去,对对方的话,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本身从上而下的过程,是令人恐惧的,可由别人紧抱着,又好像有点享受。 山下的地就不如温泉前的土壤那般柔软温和了,满是石头渣滓落,或是突出的尖石,江落带着人从空中而落,光脚重重的踏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刚落了地,江落便弯身想将人放下来,被楚伶一把抱紧了脖子。 干嘛。江落死鱼眼。 你生我气了。楚伶可怜巴巴的抱着对方乱蹭。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抱我了。 江落支支吾吾道:下面的路,可以一起走回去啊。 可是我好累啊,你都不疼我了,我就喜欢你抱我。楚伶这时候知道贴着江落的唇角亲亲了,对方的唇真的被他咬得离谱,一块块凹进去的血印。 看着这伤,楚伶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 稍微被安抚的江落,略无奈道:背你吧,趴背上舒服点。 确实,一直被抱着,腰蜷在一起也有点不舒服,楚伶爬到了江落的背上,刚抱紧脖子,就被抓着大腿抬了起来,一瞬间,视野立马拔高了许多。 阿落,你真好。楚伶的下巴压在了江落的头顶上,蹭了蹭对方的脑袋。 江落对此沉默良久,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应了一声,轻飘飘的好似能随风散了,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作为一个魔族,强健的体魄和极佳的耐力是基本,无论是抱着什么还是背着什么,江落的步伐都一如既往的稳,哪怕脚上没有穿任何东西也不影响他的动作。 每一步都带着令人心安的平衡和力道。 天色渐晚,暖红的黄昏在大地撒下金芒,瘦小的人类趴在高大的魔身上,逐渐睡了过去,脑袋轻轻的歪在对方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头发在走动间,轻轻摩擦着对方的脖子。 江落痒得歪了歪头,刚想说两句,偏过头看到对方安静得睡颜,最终咽下了口中的话。 两人在荒芜大地上渐行,在夕阳下映出由深至浅的黑影。 . 回到荆棘林中的院子时,日落仅剩余晖。 楚伶在沉睡之中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刺激的缓缓清晰,他双臂搭在江落的肩膀上,垂落在对方的胸前,贴着对方肩膀的下颚微微抬起,带着困倦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 醒了? 嗯。楚伶带着鼻音长长的应了一声,像猫儿似的在江落脖子上蹭了蹭,神情迷迷糊糊的。 江落眼神微动,很想去揉揉对方的脑袋,不过,快到家了。 于魔来说,天黑天亮对他们的活动没什么影响,早上该怎么样,晚上继续怎么样,再加上魔的夜视能力极好,不点火也完全不影响什么,周围该热闹依然热闹。 吵闹声不绝于耳,玩乐少,打架多。 楚伶被吵的紧紧抱住江落,试图用对方的脖子堵住自己的一边耳朵。 软软的小人在身上乱蹭,说江落没反应是不可能的,不过想到在温泉时,对方的极度抵触,江落只得郁闷的默默压下去,这时候,他突然冒出了跟雷森取经的念头。 怎么让楚伶对对方死心塌地的。 不过这念头刚出来,他就自顾自的生气了。 气恼自己居然想跟别人学习,也气恼楚伶前世把他耍得团团转。 反正这一世楚伶已经答应他了,就算不喜欢他,也要跟他在一起。 两人终于回到房门前的时候,不知哪儿冒出了一个魔,他很是自来熟的跟江落打了个招呼,然后随口道:咦?你的人类不是死了吗? 你的人类? 这个人类指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楚伶打起了点精神,微微抬眼看了过去。 魔说得倒是自然,听到江落耳朵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满满的不吉利。 滚远点。他毫不客气道,跟野小子似的,没有半点友好沟通的意思。 行行行,我滚。那个魔性格随和,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就耷拉着眼皮子走了。 推开门回了房,江落在床边把楚伶放了下来,好让对方能刚好坐在床上,自己若无其事的去把衣柜里摸了条短裤,从柜子里弄了一双鞋。 可楚伶偏偏要提起那个魔说的话,阿落,为什么他说我死了? 踢掉自己的鞋子,他往被子里钻。 江落哪里想说,敷衍道:他脑子有问题。 清楚他的敷衍,楚伶在对方换了衣服上床后,严肃道:阿落! 嗯?江落掀开被子钻了进来,将人拉到怀里,亲了亲脸,没亲两下就让楚伶扫开了,你快回答我。 江落犹豫。 你总是什么都瞒着我。楚伶知道对方向来吃软不吃硬,连忙缓和了神情往对方怀里钻。 果然,江落松动了。 他抱着投怀送抱的人,如愿以偿的揉了揉对方的头,吞吞吐吐的说了,不是大事,有个魔吃了一个外出的人类罢了,他们以为是你......后面的话,他就别扭的不再说了。 听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江落就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不过哪怕他讲得很简单了,楚伶还是从他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外人以为被吃的是他,而江落当时找不到他也以为是他被吃了。 所以,对方早上才会那么生气?当时可能急疯了。 原来,也不是无缘无故发脾气的。 跟明氿泽在一起的时间也有个几年了,在此期间,对方发脾气的次数多得要命,有时候真的是毫无预兆,开始楚伶还想知道对方哪来的气可以生,随着后来的次数增加,慢慢的也就不耐烦去了解了。 反正,就哄着些呗,总会心情好的,心情好了就会送他东西。 累吗?休息。江落状似自然的转移话题,抱着人躺了下去。 休息吧。楚伶淡淡的回了一声,往对方怀里窝了窝。 大概是之前睡了的原因,现在外面也还没完全黑,楚伶已经找不到刚才的困意了,他微微抬头。 果不其然,江落清醒的睁着眼睛。 怎么?不是困了吗?他抚了抚楚伶耳边的发丝,语气竟是难得的柔和,窗外的光线映照在他的瞳孔上,淡淡的金色仿若散发着暖意。 楚伶静静的看着他,愣是把江落看得不自在后,才慢慢道: 别总生气了。 每次摆着个臭脸,真的不讨人喜欢。 还有,生气之前,到底找了他多久啊。 第18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八) 楚伶睡不着就起来吃东西,每到这时候,他就忍不住想感谢雷森的资助,不然他短时间里都吃不上好东西。 而江落虽然对那些食物的来源感到怀疑,也没有多问。 晚上,外面彻底暗了下来,睡觉前,楚伶没有忘记问系统。 江落有什么病根? 或许是这个东西不在主线中,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就算是系统也翻了一会儿资料后,才回道:不是病,是毒。 毒? 主角的母妃被下毒致死后,这份毒性留在了主角身上,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命大,但同时也伴随着强烈的副作用,他要每日每夜承受剧烈的疼痛,直到神经麻木习惯为止。 楚伶正窝在江落怀中,闻言,抱着对方的手紧了紧,从出生起就有副作用? 是。系统又仔细在世界资料里查了下,主角因此幼时时常哭闹面目狰狞,不讨喜欢,被魔王厌弃,后来直至神经习惯了疼痛才慢慢于常人无疑。 这番话让楚伶想到了江落之前对疼痛的反应,无论是多么骇人的伤口,他的面色都毫无变化,宛如彻底失去了痛觉。 原来,不是不会疼,只是...... 楚伶突然伸手去摸了摸江落身上的破口,有别人造成的,有他间接造成的,也有他亲自造成的,那么多的伤,密密麻麻的,就因为恢复的快,已经结了痂,看起来没什么事儿。 可实际上,都曾露出过血肉和白骨。 对江落下口的时候,楚伶是真的不留情,对方看起来真的太无所谓了。 就好像,完全完全没有一点关系一样,就好像,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一样。 哪怕是下手的人都心悸了,可江落的神情莫名能让下手的人静下心来,甚至想着,原来对方不怕痛啊,那伤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了吧。 楚伶,也不可避免。 碰触在伤口上的指尖让江落有点痒,他无奈的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炙热略微粗糙的大手讲瘦弱的小手笼罩住,还不睡?带着一点点不耐烦又带着一点点温柔。 奇异的矛盾,又奇异的让人心安。 有点困。 那还不闭眼。乱摸什么呢。 想你亲一下才能睡。 江落眨巴了下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没凑过去,楚伶倒是主动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晚安。 声音消散,有了片刻的沉默,江落不知道怎么得突然一下把脸埋到了枕头里,使劲压了压,然后若无其事得抬头,嗯......嗯,晚,晚安。 暗色之中,楚伶嘴唇勾了勾,脸埋到江落的颈窝里,缓缓闭上了眼。 如此几天下来,两人的关系似乎好了许多,江落不知道比平时平和上多少,脾气都没怎么发了,直到....... 到底哪里来的!今天刚翻了山,探了莫威森林的外围回来,因为楚伶吃不惯魔族的食物,他从那边抓了几只兔子回来,准备给对方烤烤吃,可一回来看到房间里又多了一个箱子,顿时面色骤变。 前几天楚伶带回来了一个大木篮子,里面都是各式各样的食物也便算了,他不再多问,但是,今天怎么又带了一箱回来! 楚伶心虚的咽下嘴里的肉干,油乎乎的手在一边的布上蹭了蹭,含糊道:有人送的。 谁。江落冷声道,将手里的死兔子狠狠扔到地上,兔子是已经被掏了内脏还没清洗的,摔到地上时溅起了点点血迹,看起来就像是被硬生生摔死的。 楚伶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或许是他表现出了害怕的神情,江落更加恼怒了。 心里莫名酸楚,他什么时候伤害过对方了,怕什么呢。 他一把将兔子甩到地上,尽力耐着最后一点脾气道:你跟我说清楚。 总觉得太不对劲了。 楚伶一个普通人类,之前也没听对方说跟谁认识,一开始见着的时候也是惨兮兮的,要是有人能够送他这样丰盛的食物,不应该让他过的那样惨。可现在,突然有了大量食物....... 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江落总觉得有些蹊跷,却一时间没能抓到头绪。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雷森。 他不知道楚伶是什么是时候认识雷森的,总不会现在这人就来勾搭楚伶了吧,然后楚伶还接受了? 楚伶抿了抿唇,又往后挪了挪。 越是这样沉默,越是让江落烦躁,他上前一把握住楚伶的肩膀,咬牙道:到底是谁,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你不要凶我。楚伶余光瞥见地上的兔血,声音轻颤,不要打我。 见着他目光中流露出的恐惧,听那几乎要哭出来的音调,江落终于是冷静了些,他看了眼自己满是血迹的手,抓过旁边的布随意擦了擦,然后将人揽到怀里,拍着背轻轻安抚,什么时候打过你啊,不凶你,不凶你。 哪怕满腔的怒火和烦躁几乎都在体内燃烧冲撞,江落还是尽量压了下来,关于雷森不过是他的瞎想罢了,说不准楚伶真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地方。 楚伶趴在江落的怀里,有些懊恼,他本来想吃几个就藏起来的,哪想到江落刚好就回来了。 的确,今天雷森又给他送食物了,不过准确来讲,是让那个老头来给他送食物了。 还是跟上次一样好不容易拖了回来,也跟上次一样刚好撞见江落。 不是楚伶没骨气,这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了,何况,再吃那些食物,他真的快要吐了,雷森送来的食物,可不就跟救命似的吗。 阿落,我,我不好说这事儿,你不要问我了好不好啊。楚伶眼睛眨了眨带着点泪珠,小心翼翼的舔了舔江落的唇角。 这副模样,江落哪里还舍得说他,可对方的隐瞒和那一箱的食物,又让他打心眼的烦躁。 好像在嘲讽他,连让对方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能力都没有,思来想去,还是谨慎的问了问,行,别的我不逼你,我就想问你,那人给你食物,需不需要你付出什么。 分卷(13) 在后院哪里有无私的奉献和帮助,全部都是等价交换罢了。 不用的,是,是认识的人。楚伶不想多说的模样,抱着江落的脖子讨好的蹭了蹭,我真的很想吃。 本来该是很卑微的姿态,却莫名让江落浑身不自在,只觉得若不是他没弄来好吃的食物,定然不会让对方吃点喜欢的还偷偷摸摸的,何况,这食物的来源他直觉有古怪。 如此一想,江落也默默的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起身把两只死兔子扔出了窗子。 这些日子他不是没去摸过人类的食物,被楚伶发现后,对方就不让他这么做了,可就算如此,他也清楚,那些食物哪怕符合人类的口味也粗糙的远远比不上楚伶手上的这些。 再加上,他这些日子也试图不从别人家里摸,自己去弄点好吃的,比如抓动物,然而楚伶依然要了别人的赠予,其中的意思一目了然。 阿落,那个是......注意到江落的动作,楚伶好奇的问了句。 而江落只是淡淡道:没什么用的东西。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其实在魔界,人类能吃的野生动物很少,大部分动物的体内都含了魔气,一般人吃多了会爆体,而没有沾染魔气的只有一小部分,有些是天生不会沾染魔气,有些是在土地上的时间少没有沾染,还有些是家养的畜,家养的就是天生不沾染的一种。 所以野生的,没有魔气的真的太少了,这两只兔子,别看只是两只,江落蹲了好久,摸了好几窝,才找到两只没魔气的,本来还带点小骄傲,想着楚伶会露出的开心神情,现在都跟泡沫似的,一戳就破了。 他重生回来是为了什么?重获一世,活得更好?或是报仇? 可是跟楚伶待在后院的日子,他竟然感到了安逸,今天这一出算是在他心头锤了一记,明确告诉他,楚伶对现在的生活是不满的,若是再不回到上一世的状态,人怕是会跑。 是了,对方本来就是雷森的人,这一世,不过是被强硬掰了过来。 窗台的石头在掌心碎裂,响起咔咔声,把楚伶惊地看了过来,细细的碎石从窗台掉落在满是黄尘的地上,在暗黄中盖上一层灰土。 你好好待着,别乱跑,我过两天回来。江落直视窗外地目光没有什么波动,语气也毫无波澜。 楚伶纠结的扯了扯衣角,跑上前从后抱住了江落的腰,靠在对方的脊背上,轻轻道:你生气了吗? 他心里能预感到江落肯定是生气的,这个自尊心极强的魔,根本受不了自己的伴侣因为他不能带来更好的东西而接受别人的赠予。 生气?江落似乎笑了下,他很少笑,此时出了声也带着一抹嘲讽,生我自己的气。 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重生回来,也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可以忍受寡淡无味的食物和破旧的屋子。 突然,楚伶的手被一把拍开,下一刻,衣领被猛地一拽,脸被迫抬了起来,只见江落低下了头,与此同时耳边贴上了一抹温热,炙热的气息落在耳廓。 等我回来,你喜欢的我都给你。 别跑了,不然一定收拾你。 语气森森,满含戾气。 第19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十九) 说不跑就不跑吗? 不可能。 江落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楚伶无聊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收拾了一下,光明正大的出了门,刚跨出一步,在门口蹲守的魔就弹跳般的立了起来。 去哪儿。门口的魔是江落安排来的,只不过跟他呆了几天就能发现,对方是个两面派,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在江落面前时毕恭毕敬的,转身等对方走了后,对楚伶不是白眼就是轻蔑,有时候还会粗暴的把在外的楚伶拽回来。 也是,在魔界,人族本就没什么地位。 楚伶清楚这一点不代表他会接受这一切,对着这个魔族时也不客气。 一个普通魔,与他而言又没什么价值,没什么装模做样的必要,而且,等江落回来后,他一定要告状。 出去走走。 果不其然,魔立马站起来拦住了他,高大的身体如一座山挡在了门口,遮盖了光影,他双手抱臂,不准。不可一世的口气和那瞧不起以及厌恶的神情。 啧,被江落揍的时候可不是这表情。 楚伶心里不屑的咕哝。 表面上敷衍的应了句,行吧。说完也不停留,很干脆的回去了,这一幕最近几天经常上演。 江落离开时,是嘱咐对方照顾好他,要出去的话陪同他一起,江落离开,他算是被变相囚禁了,看守他的不止这一个魔,还有好几个,只不过他们根本懒得管,只有这个最弱小的被赶过来管着他。 重重的叹了口气,楚伶无奈。 江落找的都是些什么魔啊。 他走到了窗边,静站一会儿后,蹑手蹑脚的翻了出去,跟那魔说话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让对方放松警惕罢了。 向这样常年被欺压的魔,见到他这个人类被自己吓退,肯定心里骄傲着,哪里会想到区区一个人类会阳奉阴违呢。 一如之前,照着系统的指示避开一众魔向外溜去,途中打架的数不胜数,一不小心就会被波及了去。 回到自己那个破房子,里面比上次更乱了,破得几乎是不能住人了。 或许是被安排了任务的缘故,雷森给楚伶的待遇比之前不知道好上多少,隔三岔五的就让老头来给他送东西,雷森考虑到楚伶经常不在房中,要外出勾引别的魔,就让老头在破房子外的墙角处挖了个隐秘的洞,用来存放食物。 老头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瞎子,干活干得倒是麻溜,对被雷森重视的楚伶也不敢像之前那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反倒恭敬了许多。 送食物什么的更是不会随意,至少楚伶隔个几天来,那个洞里都会放着完好的食物。 屋子里干脆就不进了,楚伶直接绕到了屋后,把墙角的坑挖开,其中有个巨大的木编罐子,罐子里的东西装得很实,很有分量,拖出来后,楚伶累得坐到了地上,抱住罐子,下巴就磕在上面休息会儿了。 罐子虽然是竹子编织的,却极其结实。 打开盖子,隐约可见里面的肉干和干面包。 楚伶站起身尝试的抱了下罐子,走了几步,然后很有自知之明的放了下来,选择了背罐子。 这竹罐子编的还挺贴心的,上面有两条带子,可以供人背着。 吭哧吭哧的把罐子背了回去,在带着罐子翻进窗子的过程中,楚伶好险没从上面摔下来,勉勉强强安全着陆,不过没发出一点声音的代价就是,他的脚腕折了。 踩地脚崴的时候,楚伶差点叫出声,想到外面的魔才一把捂住了嘴,死命的压住了到喉口的声音。 脚踝处很快肿起一个青紫的大包。 楚伶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一边委委屈屈的抱住罐子,一边在心里骂江落。 那个混蛋不是说两天就回来吗!人呢人呢!都四天了! 还叫着一群坏魔管着他。 可惜人不在,对方也没有读心术听到他的谩骂。 把痛意憋回去后,楚伶费劲的把罐子拖到大柜子下面的空格处里藏了起来,这里面空间很大,而且还有一样东西,就是前几天那个被江落发现的大篮子。 东西已经吃完了的。 楚伶想了想,还是把竹罐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塞进了篮子里,然后又翻出去把竹篮子藏了起来。 这样就算江落明天回来,被发现了食物,对方也只以为他没吃完而已。 夕阳渐落,快到了晚饭时间。 说来,那些魔最亏待他的除了软禁就是伙食了,一天只给吃一顿还是一堆粗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黑乎乎的一团,没有肉香只有一股子腥臭和骚味,再混合了烧焦的气味,别提多难闻了,东西还硬的要命。 楚伶起初还尝试吃过的,发现自己咬不动且味道极其恶心后就彻底放弃了。 他把那些硬的跟石头一样的肉堆积在了角落里。 神奇的是这样热的天气,那黑色的肉还没有坏掉的迹象,当然,也可能本来就是坏的,毕竟又酸又臭成那样。 . 又是一天过去了,在第六天,江落终于回来了。 咳咳咳......窗外飘来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轻微的咳嗽和脚步声把刚睡着没多久的楚伶惊醒了。 谁?他在脑内问系统道。 是主角。系统回道。 江落?楚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鞋子也没穿就跑到了窗边,因为刚才的咳嗽声是从那儿传来的。 靠得近了,血腥气更浓了。 可是,楚伶脑袋探出窗外瞧了瞧,却是没看到什么,心里头正古怪着,结果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大团血淋淋的东西。 因为石屋密密麻麻的缘故,弱小的月光很难照进来,只能隐约瞧见一个轮廓,楚伶定睛一看,地上的人缓缓动了动,似乎是手的肢体支撑着身体趴了起来。 阿落......楚伶不确定的出声道。 咳咳!!!江落撑着地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接着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极度费劲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楚伶连忙翻了出来,半抱住对方将人扶住,心里似乎有了慌乱,却也很快散了,这种感觉好像仅仅是风一吹而过,没有留下痕迹一般。 真的没有吗? 江落眼睛紧闭,闻言慢慢睁开一点缝,血痂黏在他的眼皮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响声,接着血沫从眼皮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瞳孔没有聚焦,平时黑色的瞳色此时带着微弱的金纹,像琥珀一样纯粹透亮。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脚下猛地一疼,又要摔下去!好在楚伶连忙加‌‍‎‎大‎‌‌‍‎力‌‍度将人抱紧才没能让对方再趴下去。 楚伶。江落眼前一片模糊,满是鲜红,但他的嗅觉还是完好的。 认出楚伶后,他一把将人抱住,就低着头,想要去摸索对方的唇。 这家伙,眼睛都瞎了还不安分。 嘴唇在脸上多处蹭过,楚伶又痒又无奈,阿落,你受伤了,先回去。 亲一下。江落很固执,语气坚定,好像不亲就不进去了。 叹了口气,楚伶一手半扶着对方,一手捧住他的脸,抬了抬头,凑上去吻了一下。 柔软温热一触即离。 江落满意了,心都好似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楚伶肩头一动不动了。 楚伶就没那么多感触了。 他只觉得自己糊了一嘴的血,好不夸张的说,对方嘴巴上的血凝固又破碎后的边缘刺的他有点疼,这么厚的血块,就算亲一下能感觉到什么啊。 想到晚上睡不成还要处理一个血人,楚伶就觉得头疼。 费劲的拖着对方,他只觉得拖着一头猪,死沉死沉的,而且一身熏人的臭味,除了血腥的铁锈气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臭得狠。 当时江落走得时候,楚伶就觉得这个自尊心极高的魔要去找药恢复身体了,可现在回来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成功的样子,满身的狼狈。 魔族的五感很灵敏,除非他们并不去注意什么,所以,作为被忽视的人类,楚伶白天能溜出去。但问题是,江落这满身的血气已经不是会不会注意的问题了。 就好像高调的cha进了魔的鼻孔,告诉他们,诶,有猎物来了。 所以,在来到房门这短短的一条路上,楚伶,被堵了。 周围的魔都出来了,他们被这股浓郁的味道刺激了过来,无论是睡或者没睡的,黑夜之中目光都宛如恶狼狠狠的看了过来,而其中,杀意最重的,竟然是江落叫来看着楚伶的那几只魔。 他们的杀意不掩饰,动作却有点忐忑。 很明显的意思。 想杀又不敢杀。 想杀是因为魔族以强为尊,也高傲,如果实力允许,他们绝对不愿意有人压在他们的头上,特别这个人,还是曾经的废物,所以他们想除掉江落。 不敢是因为不确定和畏惧,江落为什么能指使他们去守着一个他们根本不可能看一眼的人类,就因为对方的强大,若不是真的被压的死死的,他们也不会听命。 至于不确定的话,是真的不确定,哪怕对方的气息被血液盖的掩饰,也能隐隐嗅到对方的味了。 但是,万一不是呢? 说到底还是对方的强大让他们不敢冒险。 楚伶面色微变,他紧紧扶着江落退后了一步,出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是在质问他们,更多的是在提醒江落。 啧,这时候不要昏的那么死啊。 是江落吧。其中一人在众魔的示意下走出一步,抬手抱胸,笑着道。 笑容和煦,文雅,没有半点攻击性,看着很是温柔,而这魔正是那天江落带着楚伶下山回来时碰到的那个,问江落,他的人类不是死了吗的魔。 楚伶紧闭着唇,又退了一步,江落还是跟死了一样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可是这一往后退,就感到了身后有股阻力。 突然,身上一空,楚伶骤然转过头去,只见江落已经被夺了去,脖子正被一个魔死死的掐住。 阿落!楚伶眼睛瞪大,紧张的想要上前,却在下一刻,近乎是瞬间被揽进了一个魔的怀里。 热气扑撒在脖颈边,沙哑如枯木的声音缓缓道:好香的人类,可以吃.......后面的话被吞没,伴随着咽唾沫的声音。 楚伶被对方的动作激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他挣扎着想要逃开,脸却被猛地掐住,被迫接受那个魔在自己的脖侧轻轻的吐气。 系统!我真的没有二周目的机会吗!于楚伶来说,此刻恶心大于恐惧,他不难想象这个魔除了吃他定然还有别得心思,光是被对方碰,他都快要吐出来了。 什么恶心玩意儿。 对不起哦.....呜呜呜......系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配合冰冷的机械音尤为古怪。 楚伶烦得要冒火,抬手就给了身后的魔一拳! 他知道魔皮糙肉厚,所以这一下是往对方眼睛上招呼的,而那魔也没想到一个人类敢动手,这一下真真是给打了个正着。 他痛叫一声,手上的力度松了些许,也让楚伶趁机溜了出来。 但是,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暴怒的魔立马就回过神抓了过来!眼睛满是血丝,狰狞而骇人。 江落! 分卷(14) 利爪飞冲而来! 近在眼前的瞬间,楚伶瞳孔骤缩,他不慎跌倒在地,眼睛一闭,来不及思考的大喊一声! 嘀嗒。 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围在顷刻间宁静了下来。 风吹草动也宛如被凝滞。 嘈杂声,魔的嗤笑嘲骂声,似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寂静的仿佛置身于幽闭空间之中。 楚伶全身发冷,手颤抖的抓着地下的土壤,额角的汗缓缓滴落,他紧闭的眼睛在许久之后,终于,一点点的,小心的,睁开一条缝。 眼前什么都没有,刚才扑上来的魔也没了,地上空荡荡的一片,等一下.......不对! 他猛地睁开眼向上看去,只见身前屹立着一个笔直的血影,月光在血人身上勾勒出一条白色的光影,纤细的长影映照在大地上,身躯高大而冷硬,如冰冷的刀器,出鞘间喷洒着寒气。 而在对方的身前...... 楚伶仔细看,才看了个清楚。 是一具干尸。 干到什么程度,皱巴巴的缩在一起,就像枯老的树干,枯老,干硬,毫无生气。 周围的魔都略微惊惧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纷纷往后退了半步。 原来的江落是怎样的?他是个废物。 后来的江落呢?他似乎变强了些。 可现在......能将一个魔瞬间吸干的,又是什么手段! 在场的魔,没有听闻过。 阿落......楚伶尝试性的轻唤了一声。 他以为对方不会注意到,哪想到几乎在他出声的瞬间,对方就回过了头。 一步一步,稳健的走了过来。 你.....楚伶刚开口,还未说什么,衣领突然被猛地拽住! 一股力道狠狠的压到了唇上。 第20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 江落只觉得脑袋晕乎的厉害,那熟悉的一声如雷在耳边炸响,让他条件反射的做出了一连串的应对。 意识恍惚之下,手里的力道也没半分控制,直接将魔吸成了人干。 或许是吸了魔的缘故,他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不过状态好了,不代表脑子好了。 楚伶讶异的睁大了眼睛,老厚的连皮这一刻竟然也感到了些许不好意思。 这家伙在干嘛呢!现在是亲的时候吗!旁边一群敌人啊!!!这头猪! 楚伶想要将人推开,哪想到对方越亲越深,完全是把空地当了自家,也完全不把周围这群当魔看。 而旁边的魔们也无缘无故看了个小片,有聪明的魔,站位靠后一点的魔已经悄悄溜掉了,有一就有二,一个个连忙悄无声息的散了去。 魔都是利己的,他们一群魔是不可能打不过江落的,但总会有魔被江落那莫名其妙的手段吸干。 他们害怕,害怕被吸干的是自己。 没人愿意奉献,也没人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等魔都溜完了,楚伶才气恼的给了江落脑门一下。 有完没完!因为嘴唇被叼着,所以声音略显含糊。 江落被揍的懵了懵,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他的眼睛被伤了,此时眨巴半天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只知道面前的人是楚伶,便俯身抱住对方的腰,脑袋压在了对方的肩头上。 是真的压,没控制力道。 楚伶直接被压到了地上,这里的地儿有多脏就不用多说了。 黄色的土灰立马把衣服和头发染得脏兮兮的。 摔倒在地,楚伶痛呼一声,他身下有块极硬的石头刚好膈在了他的背部。 伸手从背后把石头捞了出来,松了口气的楚伶再次推了推身上的人。 没推动。 他只得泄气的瘫了下来,仍由对方压着。 也不知道是紧张的或是运动的或是热的,总之,楚伶此时是满头大汗,脊背的衣服都被染得湿透了。 风轻飘飘的刮过,撩起脸边的几缕发丝,周身的热度缓缓降了下来。 楚伶静躺着,起初是闭眼休息,待精神气恢复了些,便慢慢睁开了眼,眼帘轻颤,睁眼的那刻,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黑墨色的天空笼罩大地,唯有半轮圆月在空中熠熠生辉。 是了,魔界没有星星。 可深邃的天空也莫名让人心境安宁。 有风有地有人相伴,好像这一刻睡过去,也没什么。 好在,楚伶困得眯上眼的瞬间,恢复了理智。 他不能在这里睡着。 艰难的起身,楚伶拍了拍江落的脑袋,确定对方真的昏过去后,又是庆幸又是疲惫。 庆幸对方还能清醒,哪怕只是一刻的威风也好,好歹两人的命保下来了。 疲惫的话...... 好不容易将人架了起来,楚伶刚迈出去一步差点就要踉跄的摔了,只得憋着一口气,将人硬拖拖了回去。 他都不知道他这弱鸡的身体潜力还挺大。 将人扶到床上后,就要开始漫长的清晰过程了。 反正江落也回来了,后面应该不会太缺水,楚伶把大水桶里的水舀了一小桶出来,配合着毛巾,先是给对方清理脸上的血痂,该怎么说,光是处理一张脸,就折腾了一小时了。 那些血黏的太紧了,有些是对方脸上伤口出来的,这些要细心处理,防止伤口扩大,还有些是别处沾来的,又厚又硬,要耐心的刮掉。 水一小桶一小桶的,在处理到半截身子的时候,大水桶的里的水已经去了一半了。 而楚伶也累得满头大汗,坐在床边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 然后接着起来给对方擦拭。 太阳蒙蒙亮的时候,床上的血人终于是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衣服上染满了水渍和血渍,还有大量的汗液黏在上面,楚伶脱掉自己的衣服抛到了一边,趴在床上喘了会儿气。 他是累得眼睛都不想转动一下,而旁边的人却睡得沉,见状,很是不平的伸手在江落脸上捏了一把。 床单也脏兮兮的了。 楚伶实在不想动,就着脏乱的床,抱着江落的手臂直接睡过去了。 疲惫的眼睛在合上时,整个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 正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 魔族是很讨厌热的,所以一般这个时间不会外出晃悠,一个个窝在房间里睡懒觉。 楚伶在这个时间点醒了过来。 他迷茫的眨眨眼睛,清醒的瞬间便感到了鼻尖萦绕的恶臭,一时间,记忆回笼,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一在脑中浮现。 身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转头,黑色半长发的魔正处于熟睡之中,睡着的魔,看起来比清醒时冰冷得多,半面脸颊和紧收的下颚,铺面而来的如剑的尖利感。 楚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尖在对方的脸颊处一点点描绘而过,江落一直都长得很帅气。 特别是那一身蜜色的肌肤,让他尤为喜欢。 只不过...... 楚伶不开心的抓住对方的头发扯了扯,他累得要死要活,这家伙是睡得开心了。 心里嘀咕归嘀咕,他还是认命的爬了起来,把江落小心的拖到地上放好,然后将被子床单以及散落在地的脏衣服全都扔到了大木桶里,从柜众翻出新得被褥铺上了床。 自己身上也弄了些水擦拭了一下,套了身干净的,后再去帮江落折腾干净。 至于那些满是血的被褥衣服等物就不要了,等着江落醒来后拿去丢了吧。 这一睡,就是从日升到日落。 周围在此暗下来,魔族三三两两的出门活动发出各种各样的声响后,江落终于醒了。 睁开眼,一片黑蒙,只能隐约可见一些东西,他的眼睛被伤了,耳朵还是好的,能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顺着声音爬了起来。 楚伶正偷吃呢,身后突然传来响动,立马就把东西塞回去了,刚收拾好,起身转头,便被一双手臂揽了过去。 楚伶。江落凭着感觉去触摸对方的脸,从额角到睫毛再到脸颊和下颚,他的眼睛一动不动没有神色,却也好似在专注的看着什么。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楚伶难得有点心虚,他抱住江落把脸埋在了对方的胸口,不想去看,嘴上熟门熟路的口气,阿落,你终于醒了,好担心你。 江落的动作略微迟缓,大概是第一次失明让他没能立马适应,粗糙的大手触碰上楚伶的后脑勺,只觉对方的指尖在自己的头发间穿梭,抚摸时触碰的头皮带来一阵酸麻感。 不怕。也不知道怎么的,江落的语气出气的温和。 在他的身上,永远都有一个标签,那就是暴躁。 而楚伶却在这时感到了温柔,顿觉说不上的古怪,又说不上的心软。 昨晚的事.......楚伶开了口,想看看对方还记不记得。 嗯,我会收拾他们的。江落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了楚伶的意思,他直接给了对方结果。 昨晚的记忆确实模糊,不过一个大概,他还是记得清的。 想即此,他的神色略显阴霾。 一群阳奉阴违的东西。 可是,阿落你的眼睛还有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打得过他们。楚伶试探的问了一句。 大概是这种不相信的语气让江落不开心了,他冷哼一声,处理他们,绰绰有余。眼睛瞎了,也不妨碍他杀魔就是了。 这次出去的经历并不好。 他本以为自己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可以很快就入莫威森林的核心,取得腥草,哪想到还是他自信了,只不过是刚入内围,就遭到了魅蛇的袭击。 魅蛇,它的胆是万千魔族趋之若鹜的宝物,但它本身却是令魔闻风丧胆的存在。 没有点实力的魔,轻易不敢去招惹魅蛇。 魅蛇有一种能力,仿佛天克魔族,只要魔族触碰到它的肌肤就会被吸走全身魔力成一团干尸。 就是他昨晚对那个魔做的。 而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能力,则是因为,他生吞了魅蛇。 魅蛇的皮肤都没有魔敢碰,又怎么有魔敢吃呢? 江落敢。 他在遭到魅蛇袭击前就遇到了无数攻击,本就体力接近干涸,于魅蛇战斗之时还不慎被对方碰到,在感受到体内如流水般消逝的魔力后,他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整条蛇吞了。 大不了,一起死。 结果是,他当然没死。 反而,似乎还和魅蛇的能力相融合了。 魅蛇的吞噬和他体内的魔力几经交涉的最后,两方选择了和平相处,自此之后,吞噬也成了江落能力的一部分。 江落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 但他能感觉到不是每个魔吃了魅蛇都能跟他一样的,他觉得......他的魔力似乎有点奇怪。 想不透,他也不再去想。 吸收了魅蛇后,他不是没有代价的,就是他的眼睛。 魅蛇都是瞎子,靠声音辨位,却异常灵敏。 江落有没有感到自己的耳朵更灵敏了先不说,反正没了视觉,一时间还真挺不方便。 阿落。楚伶从对方的胸口微微仰脸。 嗯?虽然没了视觉,江落还是条件反射的低下头看去。 楚伶抓着对方的结实的肩膀,踮了踮脚,在对方的耳边轻吐道:你好帅啊。 江落:嗯? 第21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一) 江落对突如其来的夸奖愣了好一会儿,反映过来后,面色腾的一下就红了,他故作不屑的把楚伶的脑袋压了下去,让对方的嘴巴远离自己的耳廓。 你第一天知道?一副应该如此的模样。 阿落一直都很帅啊,就是昨晚格外的有魅力。楚伶习惯性的要笑笑,话出口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瞎了,便抓过对方身侧的一只手握在手中,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江落的拳头骤然握紧,他话也不说,就是低下头,捧住楚伶的脸咬了一口。 咬的不轻不重,但是留下了个牙印。 阿落?楚伶抹掉糊在脸上的口水,疑惑道。 别说话。江落磨了磨牙,真恨不得将对方吃了才好。 该不是,害羞了吧。 楚伶从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些生肉出来,塞进了江落的手里,阿落饿了吧,快吃。 捧着手里的一团软肉,江落耸了耸鼻子,下一刻眉头轻皱,哪儿来的。很新鲜的一块儿好肉,凭楚伶当然是不可能弄到的,想来是别人给的。 但是,昨晚那几个魔那般表现,就可以清楚,连对他都暗藏杀意,可想而知对楚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肉自然是雷森给的了,不过楚伶也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含糊了过去,别人给的。 江落虽然心觉奇怪,但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现在确实需要补充一下。 三两口把生肉吃个精光后,江落就出门了。 楚伶清楚对方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外面一片鬼哭狼嚎,那个动静是别提多响了,最后,本来已经清洗干净的江落,又带了一身的血回来了。 不让人省心。楚伶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似关心,使得埋怨。 他擦那么大一个人容易吗,结果对方说弄脏就弄脏了。 任命的搓了搓布,糊到了江落满是血的脸上。 大概是听到了楚伶的嘀咕,江落自己接过了布擦了起来,我自己来就行。 真的吗?楚伶又发出了质问的声音,明知那是不能踩的雷,他还使劲在上头蹦跶。 当然!江落的回答掷地有声,很是不喜欢因为瞎了眼睛被对方瞧不起的感觉。 楚伶:没有瞧不起,只是希望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对,他故意的。 在楚伶的想象中,江落应该是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可结果,对方竟然做的还挺麻溜? 三两下就把身上清理了干净,套了新衣服,然后若无其事的精准的走到了木桶边把衣服抛了进去,看似随意道:这些都要扔的? 哪怕对方的表情再如何强装无事,楚伶还是看出来了,那隐秘的骄傲的样子。 嗯。有人帮忙那当然再好不过了,楚伶还加了一句,家里没水了。 我去。江落答应的极快,直接把两个大桶都背上了。 莫名的,他很喜欢听楚伶说家这个字。 严格来说,江落应该算是个病号,但是那满身的劲,看起来半点没受过伤的样子。 分卷(15) 让楚伶那点微妙的同情心都没了。 房间里是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差那堆脏衣服和被单的处理以及水缸的添水,现在都让江落去做了,楚伶也自然闲了下来。 抱着新被单在床上滚了一圈,舒服的喟叹一声,又悄咪咪的爬起来去柜子里摸了块儿肉干吃。 说实在的,多此被江落撞见,他都快要有阴影了。 要不是为了安全考虑,他希望江落多多去外面玩几天,好让他多点时间放松放松。 没五分钟的时间,门口就传来了声响。 江落回来了。 他抬着一个大水缸走了进来。 水缸里装满了水,走得时候有轻微的晃动,其中的水撒了几滴出来,落到了地上。 楚伶刚要上去带对方呢,哪想江落直接与他擦身而过精准的走到了角落中放置水缸的位置,俯身,放下,一气呵成。 这咋还倔上了呢。 面对江落放好水缸后看来的目光,楚伶圆了对方的心愿。 阿落,你好厉害啊。他扑上去,抱着对方劲瘦的腰,脸贴在上面蹭了蹭。 江落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勾,揉了揉楚伶的脑袋,谦虚道:没什么。 楚伶:装什么呢,你不就想听这句吗。 好歹是自己目前的靠山,楚伶也乐意顺着对方,我就搬不动啊,可阿落受伤了还可以,你真的好棒啊。 江落轻咳一声,揽过楚伶的腰到了床边,我是魔,你是人,当然不一样了。他好像在客观的称述事实。 嗯,也只是好像罢了。 阿落那么能干,我是不是该奖励阿落什么呀。楚伶虚了虚眼,仗着对方看不见,表情都懒得摆出来,口吻倒是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他以为江落好歹会推拒一下。 事实上,他还是不够了解。 你想奖励什么? ...... 既然是奖励就该我选吧。 ...... 江落装模做样的摸了摸下巴,跟能看见似的上下扫了楚伶几眼,脱衣服。 楚伶:??? 平时亲着亲着入了神,衣服给扒了就算了,这被命令着脱衣服,总感觉,怪怪的。 没听到声音,江落就知道楚伶没有动,他直接上手去拉对方的领口,你不脱我怎么亲你。 你往哪儿亲呢。楚伶抓着衣服,还想挣扎一下。 身上。江落无神的目光准确的看向了楚伶的眼睛,金色的纹路在清晰浮现,让楚伶有了一瞬间跟对方对视的错觉。 实际上跟一个瞎子没法对视。 奖励我,在你的全身留下痕迹。 楚伶很想跟江落说,在脖子上亲得太厉害说不准会让他的主动脉形成血栓挂掉。 可是话没出口就给对方亲了回去。 这家伙是真的喜欢亲他。 结果自是不用说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痕迹,是个人看了都要犯密集恐惧症。 楚伶疲惫的缩在被子里完全不想出来了。 江落倒跟无事人一样,很自然的从后环住了楚伶的腰,又在他的后脖上亲了一口。 然后被转身过来的楚伶拍了一掌脑袋。 他依然浑不在意,干脆就贴在对方胸口不动了。 温温软软的,除了都是骨头有点膈脸外没什么不好的。 以后要养胖一点才行。 江落如事想到。 你之后还会出去吗?楚伶抱着胸口的脑袋,报复性的揉了揉,把对方的长发抓得乱七八糟,结在一起。 像来直接的江落这时候倒是迟疑了,他也有了委婉的时候,我会安排好你的。 你还说!楚伶无语的去掐对方的脸。 你找来的魔差点没把我们杀了。 我的疏忽。 你走的时候他们对我也一点都不好,不让我出去,关着我,饿了就给我吃黑色的硬肉,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又臭又酸还咬不动.楚伶趁机可怜巴巴的哭诉了一番。 他们还拽我,拽得我胳膊疼。 江落沉默了一下,遂而将楚伶抱住,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 没事,他们都死了。 两人之后继续在床上厮磨了一番,直至吃了晚饭睡觉。 第二日,江落带着几个人头回来了。 楚伶一睁眼看到那几个血淋淋的头时心脏病差点没吓出来。 解气了吗。江落邀功似的把几个人头拿起来晃了晃,然后随手抛到了一边。 他似乎笑了笑,接着理直气壮道: 奖励我。 楚伶:上瘾了?还有,赶紧把脑袋拿开! 他撇了撇嘴,可这本身就是阿落的错啊,惩罚你才对。 江落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俯身一把将楚伶压在了床上,那惩罚用手帮你。 等一下! 楚伶微微睁大了眼睛,想到上次被弄得腰酸腿软很想大骂一句,这到底是惩罚谁啊! 外面悄无声息,大部分魔族窝进了家里,有一部分则是围在了一处房前。 那里有几具无头尸体。 暗色的血浸染黄土,这在后院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还是那句话,大部分魔族多少有点回到魔王真的期望,所以很少会轻易下手。 攻击江落的话,那个性质不一样。 因为,大部分魔都动手了。 可这几个魔,却是让江落一人杀死的。 不仅被砍去了脑袋,身体也被吸得半干。 昨天江落不过是出来挑着一群人揍了一顿,今天就是直接杀魔了,那么明天呢?后天呢? 对方会不会一直杀。 众魔已经感到了江落的能力,是他们单个个体无法抵御的。 联合一起的话,又会担心做了别的魔得嫁衣。 他们心思各异的互看几眼,接着默默的散了去,留下那摊血迹和尸体,任由腐烂。 . 床上的两人就这样厮混了好几天,轻松的时候总是不记时间。 白天黑夜相互交替,阳光月光在空中交错升起。 现在距离雷森所谓的半个月检查只剩下两天了。 跟江落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楚伶依然不安分,还是时不时的会出去抱点吃的回来。 随着跟雷森约定的时间渐近,楚伶也有点心急了,先不说江落,他要完成任务的第二重保障就是雷森,配合雷森回到魔王的身边是再好不过了。 可这两天,江落盯他实在盯得紧,一直抱着他黏糊,出去抬水带食物,也只消耗几分钟。 房间里骚臭的硬肉已经让江落丢出去了,空气都清晰了许多,同时,也难以再掩盖,楚伶偷吃时的气味。 所以,楚伶真的很小心了。 一开始他还胆战心惊的,魔族嗅觉灵敏,更别说江落瞎了之后对气味更加敏感,他总担心被对方发现,但奇怪的是,对方好像真的没有注意到。 楚伶觉得蹊跷,但也不想多事的把乱七八糟的心思摁了下去。 他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赴雷森的约。 最后一天,他正在床上琢磨的睡不着觉的时候,身后的人突然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塞进了怀里。 想什么?江落轻抚过楚伶耳边的发丝,低声道。 想着阿落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楚伶睁着眼睛说瞎话,转过身捧着江落的脸,吻了吻对方的眼帘,还真像那么一会事儿。 江落眼帘轻颤,他眨了眨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我失明是被魅蛇咬的。 去后山的时候?楚伶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没怎么跟他说过他离开那几天发生的事儿。 嗯。江落把楚伶抱到怀里,我的药还没找到,明天得出去了。 又要去?楚伶故作吃惊,带着心疼的口吻,缓缓道:可你上次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了,这次要是再...... 不会了。江落贴着楚伶的嘴唇轻轻摩挲,语气温柔而坚定,这次一定会成的。 两人面对面静躺在床上,温热的唇想贴时,脸颊也靠得极近,四目相对,借着月光,楚伶能隐约看到江落瞳孔中的那点淡淡的金色。 透着清亮的琥珀色,干净清澈,这一刻,楚伶只觉得这双眼睛好像能透过他的眼望到他的心里去。 莫名的心悸。 他只觉得心头颤动了一下,刺激的浑身不舒服。 连忙闭上眼,楚伶试图用亲吻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不知怎么的,那双眼睛中的神色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小伶,有兴趣听我说说魅蛇吗? 唇舌渐渐分开,带出一条晶莹的丝线。 这是江落第一次这样称呼楚伶。 或许是月色,或许是夜晚,或许是人,也或许是声音,楚伶竟感到了些许恍惚,他静静的点了点头,江落便开始介绍起了魅蛇。 说了传说,说了习性,说了性格,说了能力,还有各种缺点优点,弱势强势。 楚伶本身以为会很无聊,或许他听着听着就能睡了去,事实却相反的,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物,由江落细细讲来,也有了几分趣味。 ......魅蛇眼瞎,也不算完全的弱点,他的其他四感,异常灵敏,于其说,他失去了眼睛,倒不如说,他不需要眼睛。江落眯了眯眼,在楚伶专注的目光下继续道:魅蛇没有眼睛是弱点,恰恰相反,他有了视觉才是弱点。 为什么?楚伶很配合的发问道。 每月月圆的时候是魅蛇最弱的时候,因为在那一天,魅蛇会拥有一天的视力,于其相对的,他的其他四感会降到最低点,不适应眼睛的魅蛇在这时就是最好的猎物,所以通常在这一天,他们会找个地方藏起来。江落慢慢悠悠道,金色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 楚伶没有注意,只是道:你说魅蛇的胆珍贵,那在月圆的时候,林子里岂不是热闹? 江落点了点头,对,能得到一颗魅蛇胆,都能卖出天价。 那为何珍贵。 江落轻抚对方头发的手微顿,后道:据说,能解百毒。 解百毒? 楚伶在心里开问了,系统,那能解这个世界的病毒吗?他知道自己异想天开了,但还是问了句,毕竟他觉得自己能杀掉魔王,这个想法更加的异想天开。 不能哦亲亲。系统回完后很快接着道:亲亲,您要快点做任务哦,病毒已经感染了大部分人类,现在在魔族中蔓延了。 那怎么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亲亲,这里魔界的最中心,要蔓延过来还要几天的时间,不过现在这个程度,或许已经让魔族贵族开始注意到了。 魔族贵族?楚伶脑中浮现了雷森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模样,质疑道:他们会重视吗? 我也不清楚呢亲亲。 想也觉得不可能,不过就算他们重视,不知道解药,也什么都做不了吧。 要不,等病毒蔓延过来,让贵族们恐慌了以后,他再散播魔王的心脏是解药这一消息? 反正,他的任务不是只要杀掉魔王,就可以了吗? 这样一来,他完成任务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还不用去讨好雷森,潜到魔王身边。 楚伶已经可以预想到告诉魔族解药的结果了,那必然最后还是会为了争夺解药厮杀,就算有人喊破喉咙告诉他们,一人只用舔一舔就有用,他们也不会听不会信的。 魔族只信自己,只在乎自己的命。 可以的哦宿主。这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头了。 什么可以?楚伶吓了一条。 宿主刚才的想法是可以的哦,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哪怕最后只能活下一人也算救世成功呢。系统的声音机械而冰冷,明明带着软软的语气词,却又似乎透着森森寒意。 楚伶皱了皱眉头,淡淡道:再说吧。 他一时间就没了继续听江落百科的兴趣,幸而对方也已经讲完了。 ......明天就是圆月,捕魅蛇的好日子。江落以这句话作为最后的收尾。 阿落也要去抓吗?楚伶随口问了一句。 我不抓。江落意味深长的看了楚伶一眼,我要去找药,不过倒是有别的小玩意儿可以抓。 楚伶此时也没兴趣再问,抱着对方的胳膊就打算睡觉了。 见状,江落也不再打扰他,拉过被子轻柔的为他掖好裸露出的部分。 第22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二)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江落要离开,楚伶应该很开心才对,事实上,却高兴不起来。 今天,就是跟雷森约定的日子了。 江落没什么可带的,就包了一件衣服走,临走前,他告诉楚伶,这次没有安排魔保护他,不过,让他别担心,那些魔肯定不敢动他的。 楚伶心里古怪的感觉越加的深,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目送江落离开,楚伶矛盾的走到衣柜边,再三犹豫后,还是挑选了一件最干净的。 于现在的他来说,最干净的就是最好的,代表着他对要面见的人的重视。 穿戴好后,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楚伶为求稳妥,先是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侯,确定江落没有再回来后才悄悄的溜了出去,离开之前,他看了眼破木桌上的铜镜。 记得是一个星期前,他随口说了句想要看看脸,对方就给他弄来了。 像随口一说,就被别人记在心上什么的。 真是,俗套。 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楚伶想着,应该可以跟雷森交差了,至于对方说的检验。 像雷森那样眼皮子朝天的人,可干不出强迫人的事情吧。 楚伶心里不确定的想着。 在系统的指示下避开人群回到自己原来的那个小破屋。 一眼看去时,里面空无一人。 看来是还没来。 楚伶理了理衣服走了过去,刚一只脚踏进门槛,便被角落里突然伸出的一个脑袋吓了一跳! 分卷(16) 灰白的头发脏兮兮的耷拉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是老头。 他佝偻着背缩在墙壁的阴暗角落,在见到楚伶时,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雷森大人已经在等着了。 那态度和楚伶刚过来时见到的趾高气昂的模样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他并不诧异,这半个月来,因为雷森的缘故,老头对他的态度,一直都还可以。 跟着老头离开了破屋子,去了一片林中,这片林中的树木是楚伶没见过的,全部都是枯‍‎‎黄‎‎‍色‌‍,无论树叶或是树干,看着时只觉得能吸干人的精气一般,精神都疲累了不少。 感到不舒服的楚伶低下了头,不再看向周围,只是一步步紧跟在老头的身后,直至前方豁然开朗。 郁郁葱葱的绿色树木高大健壮,幽绿色的大草坪在眼前扩展开,在这其中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处小木屋,数不尽的藤条花朵缠绕着屋子,在经过死寂的枯木林后,显得这里是那样的生机勃勃。 进去吧。老头道了一声,便弯腰退回了枯木林。 楚伶轻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这儿很安静很祥和,偶尔有鸟儿发出的声音也显得悦耳而非嘈杂。 木屋近在眼前。 楚伶脚下的动作越来越慢,汗水不知不觉的从背后滑落,走了两步,他骤然回首。 微风拂过,绿叶满地。 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是错觉? 楚伶摸了额头,擦下了些许汗水。 转过身后,是无所察觉的,但是再次转回去后,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再次袭了上来。 难不成是雷森安排的人? 思索中无知无觉的走了几步,渐渐的靠近了小木屋,还不等上了台阶,便在游神之中撞进了一个怀抱里。 楚伶一惊,在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后,便立马平静了下来。 来的太晚了。雷森单手揽住楚伶的腰,薄唇冷淡的吐出几个字。 是我的错,大人。楚伶连忙低声道歉。 他比雷森矮上一个脑袋,而对方哪怕是低头看向他的时候,都仿佛是充满轻蔑的俯视,一脸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雷森当然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浪费时间。 他直接验收成果。 从楚伶的肩膀开始摸起,一直摸到脚踝,在腰部屁股大腿等地方停留的时间尤为的久。 这事儿要是普通人来做,那肯定是变态猥琐,可搁在雷森身上,就不一样了。 对方的表情看着尤为冷淡,不像是在做什么揉捏别人身体的事儿,反而像是在检查什么工艺,平静又漠然。 大概是摸得差不多了,雷森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丢掉自己的手套,皱眉道:跟上次没什么区别,你找魔了吗? 找,找了。楚伶状似慌忙的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里面的大片吻痕,面色微红道:就,就是这些。 然而,雷森看着他的模样眉头却拧的更紧了,伸手掐住楚伶的下巴,微冷的指尖顺着对方的下巴渐渐滑了下去,滑过喉结,滑过锁骨,最终在领口处被卡住了。 指尖微微用力就把领口割开。 裸、露出白皙的躯体。 真的找魔做过了?雷森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怀疑。 对方的确是一身的痕迹,但那身体摸着又不像做过的样子,可是哪里有魔会放过嘴边的肉呢。 只是留下痕迹却不吃?怎么都不应该。 ......嗯。楚伶小声的应了下来。 雷森又掰起楚伶的脸瞧了瞧,眼眸微眯,样貌确实不错。 他抱紧楚伶的腰,一手抬起对方的下巴,缓缓低下头,微薄的唇逐渐靠近了楚伶,一时间两人靠的极近,彼此的呼吸都可以清楚的听闻和感受,炽热的气息扑撒在脸上。 勾引我。雷森冷冷的命令道。 楚伶眼神飘忽,拳头控制不住的握紧,嘴唇慢慢抿紧,眼帘轻轻颤动了一下,最后偏过头不敢看向雷森。 又有些倔强,又害羞瑟缩的模样。 身段不是那么完美,目光不是那么魅惑,可就是,莫名的,勾的人心痒痒。 雷森的呼吸似乎粗重了几分,楚伶不动,他便动了,捏着对方的下巴就要吻下去! 在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树叶林之后,一个黑影慢慢在树干后浮现,滴滴答答的血水一刻不停的滴落在地,积出一小片的血洼,幽绿的草瞬间被浸染成了黑色,滋滋的冒出淡淡的黑烟。 江落粗重的喘息着,他扶着树干慢慢的直起腰身,身上无数的血洞处血液肆意的流下,他缓缓抬起头,目视前方,被血色浸染的瞳孔下,目光如血池凝结的漩涡,阴冷而骇人。 第23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三) 在雷森快要吻下, 楚伶正要偏头躲开之时,不知哪儿横串来一个黑影! 速度飞快,带起一阵狂风疾撞而来! 雷森被迫停下了动作, 在黑影撞上他的最后一刻,抬手, 挡住。 瞬间,猛然刮起了飙风!巨大的黑影在雷森的手心疯狂碾压, 他狠狠地用力一捏,黑影才渐渐化为木屑掉落在地。 看着逐渐飘落的木屑, 雷森眼神阴霾, 他缓缓收回手,一滴滴暗色的血从指尖滑落, 静默片刻后,他猛地看向一个方向, 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滚出来。 静谧的树林中,响起了咯吱咯吱树叶草地被轻踩的声音, 在高耸的枯木树后,人影逐渐浮现,一个很狼狈的魔。 全身黏满了暗褐色的血痂外面有一层鲜红的泥一般的血,哪怕是脸上头发上也全是, 面目全非,几乎是看不出个人样。 但是,楚伶不会认错。 他第一想法是, 江落怎么又伤了,第二想法才是,对方跟来了。 起初来到这里的心慌被慢慢抚平,心好像从悬空中落了下来一般, 缓缓生出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看到江落之时,雷森冷哼一声,哪怕是轻轻的一个气音都带着满满的不屑,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江落,随口道:三秒内滚出我的视线。他今天心情不错,给这不知哪儿来的野魔一个机会。 雷森自觉大发慈悲,江落却是半点不领情,他的目光明确的看向楚伶,一字一句道:过来。 嘶哑的声音,仿佛从喉咙中撕扯出来,干涩的厉害。 楚伶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血洞,他眼帘低垂,避开了江落的目光。 雷森大概是反应过来了,他扯开楚伶的衣领看了眼上面的吻痕,又偏头看向江落,面无表情道:你的?语气中好似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死死的盯着雷森动作的手,在对方说出那两个字的那一刻,江落狠狠一蹬地,不过几个跨步就到了雷森的身前,满是血迹的手紧握成拳向雷森砸了过去! 雷森左手腕一抬挡住了对方的冲击,与此同时也感到了体内魔力的飞快流失,他眉头狠狠一皱,猛地一脚把江落踹了出去! 重重的砸在地上拖出数米,在草地上留下一片血色的痕迹,江落几乎没有停顿,在拖出一段距离后便一个翻身跃起,再次攻向了雷森。 楚伶避到了一旁,他睁大眼睛,看着江落每一个动作后挥洒如雨的血,忧心道:江落,不会死吧,他怎么受的伤。 能听到他声音的没有别人,只有系统。 亲亲,系统也不知道哦,不过,就算是主角,在不可抗力下也是会死的,只是,没有完成剧情之前,不会死的那么容易。 楚伶揪着袖子的手紧了紧,心里想着,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试探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不好吗,反正,反正他又不会被别人...... 发现江落蹊跷的雷森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法子,他带上了手套尽量把全身捂得严实,减少对方从他身上吸食得魔力,后再借用周围的东西不断对江落进行攻击。 血越来越多,几乎染红了整篇草坪,楚伶眼中的世界浸染了猩红。 江落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但是任何东西看多了,都会习惯的不是吗,反正江落经常受伤,看也......看腻了。 雷森大人!雷森手握木锥朝着江落飞速刺去的瞬间,楚伶呼道! 或许是他的声音真的太激动了,如惊雷炸响,让雷森缓缓停了下手中的动作,他看了眼地上的血团,就算是洁癖如他,也忍不住狠狠的踹了一脚。 咔擦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安静中是那样清晰。 大人......楚伶跑到江落身边,跪坐在地将人揽进怀里,他低声下气道:大人,放过他吧。 红色沾染了楚伶的衣物,在摸在江落的身上的那一刻,他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着,只觉得寒毛耸立,不像是在抱着一个人,更像是,在抱着一团肉......柔软粘腻的可怕。 好像手指轻轻一用力就可以陷进去,如果不是系统说江落没死,楚伶定然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活人。 听闻楚伶的话,雷森的目光更冷了,他上前两步弯下身,一把拽住楚伶的衣领用力往左边一撕,顿时扯下了一大块布料,他带着手套的沾染了江落的血液的手在他的圆润白皙的肩膀上缓缓摩挲着。 看着被玷污的白色,感受着楚伶隐隐的抗拒,雷森最终扫兴的摘下了手套丢到了地上。 他可没有胁迫人的兴趣,一个被玷污的人类罢了,想上他床的处子不知凡几。 跟上来。他吩咐了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森林处走去。 楚伶看了眼几乎看不出人形的江落,顿了一下,就要起身离开时,突然,手被猛地拽住了! 本以为对方昏过去的楚伶被惊了一下,遂而,身后缓缓传来一道声音,很低很哑几乎模糊不清。 所以,那天在温泉你不愿意......是因为......声音断断续续,没什么起伏和波动,可楚伶莫名从对方努力睁开一条缝的眼中看出了什么。 一种死寂,像大海深处的找不到一丝光的黑暗,令人脊背发凉。 楚伶动了动唇,干涩道:不是。他知道江落的意思,但他现在做不了别的,只能空口否认。 江落疲惫的闭上了眼,声音低不可闻:走吧。 楚伶手一紧,他看了眼走出不远而且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的雷森,反手握住了江落的手,俯下身,贴在对方耳边轻轻道:你还会来找我的对吧, 阿落,你真的很有趣,可惜了,我不喜欢你。 江落倏然睁开眼,满是血丝的眼睛骇人的可怕。 你知道你的脾气有多臭吗,真是讨人厌,等我到了王的身边,像你这样的低等魔族,这辈子都碰不到我了吧。楚伶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低头在江落的唇上轻轻碰了碰,永别了。 话落,楚伶不再关注江落的神情,直起身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背影决绝没有半分迟疑和停留。 那天,在温泉不愿意跟他做,是因为想把第一次留给雷森吗? 这是江落未说完的话,他死死的盯着楚伶离开的方向,直至什么都看不到了也迟迟未收回目光。 脑中的一切猜忌和疑惑在这一刻清晰的有了答案。 是了,他怎么会觉得楚伶缺食物呢,对方的后盾可是雷森啊。 还记得这段时间第一次碰到楚伶,还是对方主动带着食物送上门的,显然目的明确,他说,怎么这家伙会突然来找他。 呵。 江落缓缓收回目光。 雷森想让他练床、技,他为了瞒过雷森刻意找了自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强迫他吗?就为了把第一次留给雷森?然后,再如上一世一样回到魔王的身边,为雷森通风报信。 楚伶,你就那么爱他吗? 血液从江落的睫毛落入眼中,他缓慢的,一点点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清风拂过,吹散着血地上的血气,这空旷的大地上,突然响起了如雷的笑声。 疯狂、尖利、刺耳。 . 宿主。时常静默的系统突然开口了。 嗯?楚伶看起来有点焉焉的,懒懒地应了一声。 你真的喜欢偷吃吗? 楚伶顿了一下,他看了眼身前地雷森,心里回道: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宿主希望...... 楚伶垂落在身侧的手猛地抖了一下,他故作平静,希望什么?不要乱想了。 系统沉默了,他很久很久,久到楚伶跟着雷森回了对方的家中,才出口道:宿主,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当然不喜欢。楚伶平静道,神情漠然。 这样吗?系统默默的缩了起来,不再说话。 雷森的家是一座城堡,高耸巨大,外面围着一圈围墙,而他们是正面的铁门进去的,一眼望去,充满了欧世纪的风格,豪华程度也是叠了好几个层次,先是建筑的外形就是绝美,更别说细致到极点的浮雕了。 被雷森带着领入了正门,开大门的是一个穿着华贵,留着一头白发和脸上淡淡皱纹的管家。 管家对雷森带来的人眼不斜,目不歪,恭敬的低着头躬着身表达敬意。 先去洗洗。一路来雷森都没看过楚伶一眼,也没说过半句话,直到这时才终于开口了。 是。楚伶低头老老实实的应下。 接着管家便来到他的面前,弯身扬手示意,让他跟着对方走。 楚伶点了点头,可在管家要带他上二楼时,雷森突然开口了,他没资格上二楼。 这话让管家愣了一下,随后连忙点头表示清楚了,接着带楚伶随便去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听雷森的意思,好像楼上的房间更好,一楼的房间次一些,不过楚伶进去后依然觉得跟天堂似的,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柔软的床铺和干净的地板了,卫生间也是亮堂的不行。 哪怕雷森的态度并不好,管家对楚伶也没有过多怠慢,只是神情稍微冷淡了些,不负刚才那样热情了。 待对方离开后,楚伶在房间看了一圈,柜子里有崭新的衣服,只不过......过于露骨。 他轻吸一口气,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破布料,不死心的在周围再翻了翻,卫生间里也翻了一通,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既然如此,也只能穿了,好歹,好歹重要的地方能遮住不是? 楚伶为啥妥协,因为他身上这件也确实好不到哪里去,领子肩膀都被雷森撕了大半,还满是血,就算是洗洗也穿不了了,至于这裸、露的衣服多少有个外衫。 分卷(17) 浴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石制浴缸,花纹复古唯美,周围也是铺满了相对应花纹的瓷砖,让楚伶感到惊奇的是,别看后院穷苦的像是原始森林,这城堡里竟然已经有了放水的龙头,只不过不如现代那般转一转把手就可以出水,而是要按下按钮好一会儿后,才慢慢流出了水,并且只有温水。 楚伶还是喜欢洗热一些的,无论冬夏,此时放出来的水偏温,流速也不算快,估计是下方人工烧水到一定温度后送上来的,水温也应当是符合城堡的主人也是雷森的喜好。 雷森洗澡可不用等,下人早就给放好了,而楚伶的话就比较惨了,缩在浴缸里等了好久,水才积到半腰。 因为速度稍慢的缘故,温热的水变得偏凉,让他洗着难受极了。 跟江落在一起的时候,对方都会烧到很热给他的。 脑中突然想起了江落的种种,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了一具血尸上,楚伶闭了闭眼,压下了自己纷杂的念头、 江落可是主角,又怎么......会死呢。 想到这,他突然皱了下眉头,回想起了自己在乍一见到江落时的疑惑,那家伙,是怎么受那样重的伤的? 要是对方一直偷偷跟着他的话,他在自家时也没听到动静,到雷森的木屋前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又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若不是受了伤,定然不至于被雷森压着打。 想着想着,楚伶就入了神,水都要溢出来才堪堪发现,连忙又摁了一下按钮。 好久没能这样肆意的用水了,他本想好好享受一下的,最后却没了什么心情,匆匆洗完澡裹着浴巾就出去了,他速度飞快,在看到床上的那套衣服时,稍稍顿住了。 拿着沉默良久,才一点点给自己套上。 虽说,但是,他很喜欢拿那些被江落情、动之下撕破的衣服跟对方玩‍‎‍情‌‍‎‌‍趣‎‌‍‌,但不代表他在外面面前也能这么......骚啊。 楚伶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给自己套上了。 这衣服,有跟没有的区别大概就是,有个短裤遮遮吧,至于其他的该漏就漏,最骚的是,这上面两条线刚刚好路过红点连到裤子上是什么意思? 楚伶伸手掰了掰,可是一拉开,线又会回到原位,他只得泄气的拿过旁边几乎透明的外衫把自己裹了严实。 他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要不,不出去了? 或许真是心里想什么,便来什么,下一刻门就给敲响了。 主人希望您能快些。管家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楚伶抱了抱手臂,慢吞吞的挪出去了。 他开了门,轻声道:管家先生,我冒犯了雷森大人,自觉没什么脸见他。 管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在这里,雷森大人就是王,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觉得有没有脸面的问题,而是大人觉得你可不可以,你甚至连惭愧退缩的资格都没有。 楚伶沉默了一下,安静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见状,管家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似乎满意了。 去往餐厅的路有点距离,一路的长廊上不少侍女侍从分站在两侧,他们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在有人过来时会恭敬的以四十五度角低下头颅,整齐精准的宛如极其。 不过这样倒是让楚伶的稍微舒服了些。 他自觉自己现在跟没穿似的。 没一会儿时间就到了餐厅的大门前,管家上前拉开了大门,带着楚伶上前两步,待楚伶进入后,他反倒退了出去,对着坐在主座的雷森弯身道:主人请慢用。 话落,轻轻的吱呀声响起,大门缓缓闭拢了。 雷森用小银刀切下一块儿不知道什么的肉,姿态优雅的放入口中,对于进来的楚伶,视若无睹,也不说坐还是不坐,就将人晾在那儿,直到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巴后,才像是注意到对方一般,抬眼看了过去。 楚伶站的笔直,手乖巧的置于身前,只不过,他的头是微微低着的,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抬头。雷森不悦的冷声道。 楚伶迟钝了几秒,才一点点抬头,看向了坐在主座之上,微微抬着下颚,面色冷然的雷森。 大人......他轻声道。 一个卑贱的魔,也能让你念念不忘雷森的语气透着一丝危险。 大人,我没有,只是......只是到底相处了那么久。楚伶双手揪了揪衣摆,略微慌乱道。 他不说倒好,说了,雷森看起来更不悦了,他伸手直接扫去了桌上的餐具,陶瓷从边沿滑落,碎裂在地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我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找,找个魔练习...... 既然如此,你还不知分寸,这样念着一个魔,如何去王的身边,又如何能表现的好。雷森面色冰冷,说出的话没有起伏很是平稳,却透着森然的寒意,他扫了眼楚伶的身体,透过外衫依然能看见鲜明的红印子,顿时嫌恶的撇开了目光。 再让你待三天,三天后我就把你送去。 闻言,楚伶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毕竟现在的雷森看起来却是有些危险,他都怀疑,要不是自己还有点价值,对方能直接把他捏碎了去。 不过。雷森似乎笑了一下,再看去时,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听他缓缓道:这身痕迹,若是让王看见,你便自己想办法如何活着吧。 楚伶倏然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这里等着他呢。 江落亲的有多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就是普通人吻痕都能留个三四天,合着雷森是打算送他死呢。 想也知道,若是王看到曾经被自己休弃的妃子勾搭上了别人,肯定能一掌拍死他。 但是....... 楚伶看了眼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雷森,现在对方也还在气头上,他要想对方帮忙的话可不得跪下求着。 啧,自己生气去吧。 楚伶畏畏缩缩的低下头,状似硬着头皮应下了,他这不懂变通的模样于雷森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直接让人滚了出去。 往回去走的路上,被迫滚出去的楚伶面色再平静不过。 他深知,像雷森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缺乖巧听话的,他若是当真害怕的求饶,雷森气是可能不气了,但也可能会把他当作真正的玩物,要是哪天雷森要了,他这个听话的玩物不愿意,岂不是很奇怪。 怕是更会让对方以为,自己为了江落守身如玉,还假意欺骗他,那到时就不止是暴怒那么简单了。 既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装的不懂一些跟对方僵持着好了。 雷森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来玩他。 想到这儿,楚伶幽幽的叹了口气,这能怪他吗,但凡雷森愿意让他在上面,那他们.......也不是不可以。 别问楚伶为什么不愿意做承受的,只要想想他就全身起鸡皮疙瘩,甚至,有点恶心。 回了自己的房间,好险途中没有碰到管家,免得被问起,大概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快从里面出来吧,啧,不赶紧出来就要餐桌py了。 外面的天已经暗的差不多了,关上房间的大门,楚伶放松的躺到了床上,这个房间相对于别的房间来说,应该不算大,但也不小,中间一张大床,左边是浴室,右边是阳台,然后再是一些零零碎碎的摆件和桌台柜子之类的。 他看着头顶的亮光,乍一眼差点以为是灯了,仔细看看才发现不是,只是空有灯具而已,灯泡的位置上也并不是灯丝,而是一团刺眼的亮光,仔细看能看到里面的触角。 应该是,虫子。 楚伶觉得有点恶,他起身到了右边厚重的窗帘前一把拉开,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姑且称作玻璃门吧,材质很像,不过摸着比玻璃坚硬许多的模样。 一丝微风刮来,楚伶迈出两步踏上一节台阶,迎面的正是阳台外郁郁葱葱的花木晚景。 树叶随风摇曳,群草艳花轻轻摆动着,带来阵阵清香,莫名的令人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扶在栏杆上,静静的站了会儿,后转过身背靠在上,自然的仰头望天。 黑漆漆的天空沉暗极了,跟前世那种同样没有星星的晚上不同,像是被浓厚的墨汁浸染,透不出一点亮色也没有别的色彩,存粹的黑,只有,月亮旁边的还有点光芒。 月亮......今晚是圆月啊...... 楚伶仰头看着月亮,突然懒散的身体一僵,片刻后,手抓着栏杆缓缓撑了起来,他看向圆如玉石的月亮,脑中突然浮现江落昨日所说的话。 月圆是魅蛇最弱的时候......在那一天,魅蛇会拥有视力......四感会降到最低点,他们通常会在这一天,找个地方藏起来。 今天,是捕杀蛇的好日子,是月圆之夜。 前面的倒还好,他有听,但是没有立马想到那一上面去,后来自己心绪也有些乱便没再继续,若是他当时多听一下,定然能明白的些什么。 就算是他想......可,要是知道江落能够看到的话,或许....... 或许,他不会贴雷森那么近了。 江落,都看到了。 就当时对方那个位置来看,大概是觉得他和雷森亲了吧。 楚伶眼帘轻颤,目光渐渐沉静了下来。 平时江落的表现的实在太自然了,而楚伶也清楚对方是装的,以至于对方真的恢复了视觉,他是半点没看出来。 还有,这一天的江落四感都会降到最虚弱的状态。 想到江落一来时就全身的伤,还有那极其差的身体状态和最后肉泥一般不‍‎成‌‍‎‍‌人‍‎‌形的模样。 我是不是很过分啊。楚伶缓缓的吐出一句,他也没做错什么,我为什么要......这里空荡荡的无一人,只有系统回答了他,宿主,因为你觉得,这样是对他好的,对吗? 楚伶倏然看向一边,看着空茫茫的草地,才渐渐回过神,是了,系统是在他脑子里的,听罢,他嘲讽了一句,你们做系统的,就喜欢窥探人隐私? 系统沉默了。 楚伶以为它是知错了,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想着江落的事情。 那家伙,真的从来不管自己死活,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啊。 宿主,系统也是有法则约定的,您真正的心思我们是不能窥探的,我是......猜的。能够一面心疼一面若无其事的伤害,系统搜索了一下,能找到的只有,伪君子或者自以为的好。 意思是,楚伶不打自招。 楚伶默然了。 许久之后,嘴边的呢喃随风散去。 我又不会爱人,喜欢我,干什么...... . 第二日,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往里照射的太阳,楚伶已经醒了,困意让他还在床上赖着,抱着枕头翻滚了两圈后才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不是他想起来的,门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迫使他爬起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口便传来了三声敲门声,以及管家的声音,您该起来了。 话落,房门打开,楚伶身着睡衣看着还有些迷糊的模样,他冲着管家友好的笑了笑,我马上。看着乖乖巧巧又听话,瞧着格外让人喜欢。 说来奇怪,管家见过的乖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可这个新来的,就是让他感觉不一样。 不是很谄媚的很麻木的乖巧,像是那种本性如此的感觉。 要是楚伶知道管家这么想怕是要笑出声,他在明氿泽身边装了那么多年,也不是白装的,那一手换脸的功夫倒是练的不错。 洗漱穿戴好后,他跟着管家再次到了昨天来过的餐厅,这次,雷森不在里面。 偌大的餐厅,十几米长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却空无一人。 请享用。管家俯身示意道。 全部?楚伶看着这成堆的食物,面色古怪。 您挑着用就行了,剩下的下人会处理的。管家回道,说完后就直接退了出去,留下楚伶一人。 一长桌的食物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糕点有肉排有面条有甜糕,各式各样,十分之九都是楚伶不认识叫不出名字的,大部分长得很奇怪却又做的很精致,让人看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从旁边的桌子拿了个小盘和夹子,楚伶放心的吃了起来。 毕竟也没人能害他不是? 雷森定然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也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至于别人,在这儿他也没认识的人了,更别说仇敌。 一场桌的食物实在太多,楚伶吃了几块肉排,还有布丁和奶酪,几个小蛋糕,最后喝了点茶水漱了漱口一顿饭算是完美结束了,他真是好久没吃的那么好了。 扫了眼长桌上剩下的食物,楚伶觉得可惜,可能是跟江落在后院待久了,他现在看到些好吃的好用的就想带到他们的小屋里去藏着。 是了,现在还哪来的小屋。 吃完半响,楚伶都休息的差不多后,还没有人来,他便自顾自的要离开了,结果,在手推到门上时,才发现,门推不动? 他用使了使劲,真的推不动! 门非常的结实牢固,应该不是他力气的问题,而是真的被人从外面锁了。 楚伶:...... 这是为了什么啊。 管家肯定不会擅自做主,估计就是雷森了,但是,把他关在这里,有什么好处? 太阳从东边到正方再从正方落到西边,楚伶就在这个房中度过了一整天,一整天没有人没有声音空荡荡的,只有一桌子的食物和窗外的风景。 但,一整天是这样过的,这样的一天却不会只有一天。 接下来的第二日第三日,他都是如此过的。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就是鸟叫都没有。 他在里面三天没洗澡,睡觉也只能睡在拼在一起的椅子上,好在椅上有个丝绒的布垫,软度也很高,躺着也不是太难受,或许只有吃是最充足的。 仰头看天花板,楚伶叹了口气,他是不是该感谢,这吃饭的地方居然有个隐藏的隔间,而隔间里就是卫生间。 唯一不足的,或许是洗澡的地方没有水。 在第四日的凌晨,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大门徐徐打开,露出了管家布满褶皱的面孔。 管家。楚伶笑了下,睡得不好的缘故,他的眼神有点疲惫。 管家看着他的目光依然如之前那般毫无波动,他进门后就往侧边一站,雷森慢慢从后走了出来,他的表情很差,全身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在撇到楚伶的时候,冷意尤其到了顶峰。 去洗漱,准备面见王。楚伶抬首看了他一眼,后连忙低下了头,应了一句,是。 分卷(18) 在他紧跟在雷森离开房间的最后,目光似乎向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刚踏出大门,仆人们整齐有序的进去收拾了,与此同时,墙角的一只状似装饰物一动不动的蝴蝶,扇动了翅膀,离开了原地。 那是雷森的眼线。 楚伶知道雷森在等什么,等着他害怕不安,然后再像救世主一样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多多调、教一番又是一条诱人的小狗。 可惜了,时间太短了。 不过三天能把人逼成什么样。 雷森应该也是清楚的吧,只不过,对方或许是受制于什么,比如跟王说好了,或是别的,总之,只能留他三天。 回到自己只睡过一觉的房间,舒舒服服的冲了一个早,楚伶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了,应该是那些食物里有什么治疗的药物吧。 看惯了身上不间断的青青紫紫,突然那么干净了,竟然多少还有点不习惯。 他没再多想的穿好了雷森准备的衣物,跟着对方前往王的城池。 这里的王比较奢侈,他的房子不是一处城堡或是宫殿,而是直接一座城,那里都是他的后院。 行程大概在半小时左右,他们是坐着一辆精致的小车上由是魔物发力前进的,魔物就是受到魔气感染自身存在魔力的动物,比如吊灯里能发光的虫子,就是魔物的一种。 来到王的城池前,入了城门后,首先就是护城河,或者,不能说是护城河,相比于护或许还是美观更多些,毕竟魔族不需要护城河。 在河道以及两边,大量的奇珍异草在此生长,许多稀奇古怪的小动物在里面打滚,看起来竟然意外的祥和。 过了护城河就是一处高耸的石门了,顺着门口的金丝毯一步步走了进去,路程很长,这一过程中,数不尽的少男少女或是极其冒昧艳丽的女子从此处经过。 看起来没有约束很是快活的模样。 怎么,羡慕了?雷森突然开口道。 .......没有。楚伶一五一十的答道。 雷森哼笑一声,嘲讽的意味,说不准哪天就死了。 别看这儿好像一片安宁,没有半点威慑,实际上,这里并不是王所居住的中心,而那些来路过的人,不是已经快被抛弃的妃子就是快被抛弃的子女。 真正被魔王重视的,正老老实实的在对方的后院内围。 而外围的,哪天被心情不好的王随意打杀了也是常事,当然,若是有本事的话,也可以攀附着王回去内围就是了。 又是路过了层层高门,才终于到了正中心的大殿。 豪华瑰丽的城堡,庞大至极,比雷森的不知道要雄伟上多少倍,旁边的像小山一样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 大人。在进去前一刻,楚伶开口了,大人,我该怎么帮您。 帮我?雷森淡淡道:等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一个被抛弃过的妃子,哪怕他使了些手段让楚伶回到王的身边,但更多的还是要看对方自己最后能不能得到王的欢心了。 等你能吸引到王,再帮我也不迟。 入了城堡之内,便是真正的踏入了城池的最中心,而在这个世界至高的人也近在眼前。 一路走来的奢华不用多提,走过一段路后,抬头之时,便能看到那坐在高高王座上的男人。 男人坐姿随意慵懒,领口半敞,一身的不羁和邪气,让他看起来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他对下面到来的两人并不在意,微抬着下巴仿佛看蝼蚁一般的目光。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姿色。男人开口就是一句冷嘲。 雷森,你怎么会觉得这种货色有潜力。男人嗤笑一声,还费劲把他带出来折腾了一下,虽然我知道你想给我找点新鲜的,可你这品味不行啊。 话落,他一把拽过自己身边的女郎,直接扯掉对方身上的布料,玩弄起来。 yin、hui至极。 一边动作着,一边懒懒道:这才是美味,那个,太寡淡了。那个指谁当然不用说。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中见过魔王的样子,但到底没自己见一面来的真是,看着比感觉上更年轻,也更加的,恶心。 像来鼻孔朝天的雷森在对方面前,竟然是收起了所有尖锐,平和的不行,他笑了下,不是楚伶见着的讽刺感,反而是温和友好到了极点。 我不过给您带来,至于您愿不愿意玩,就看您了。 王大笑一声,雷森,你带来的人,我就给你点面子,让他住我的一围。 男人的寝宫是类似于一环套一环的构造,中心是他的住所,从里到外就是别的妃子小妾的住所,至于位置,那当然是距离中心越近越受宠。 而一围,就是最近的一围。 您不必看我面子。雷森毫不委婉,您若是不喜欢,杀了便是。 楚伶站在一边安静的低着头,听闻这句的时候,手忍不住拽了一下衣角,在原主上一世的记忆里可没有这句话,雷森一定在公报私仇吧,对吧。 哈哈哈哈,好。男人大笑着应下,随后对着楚伶随意的勾了勾指头,过来。 楚伶愣了一下,踌躇的走了过去。 刚入了男人的身边,突然,对方恶劣的朝他笑了一下,伸手就撕开了他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现在日万那么难了吗呜呜呜,朋友们借我个肝感谢在20210623 23:12:58~20210625 00:3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小船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四) 王的这一下很突然, 就是楚伶也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要这么做。 嘶啦 楚伶条件反射的一把拽住腰部破开的布料,连退两步! 不听话。刚才还轻蔑嬉笑的王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手上玩弄女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直起身,阴暗的眸子瞬间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 压抑着杀机等待着将对方撕成碎片。 雷森眉头也不皱一下,他用手背推了一把楚伶, 呵斥道:还不过去! 楚伶握着腰带处的破口的手紧了紧,被王撕开的位置正好位于小腹之上, 用力之大, 差点将外面的一套衣服撕成了上下装,勉强拉住了欲掉不掉的下摆, 他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走上去了。 女郎被王一把推开, 伸手就抓住楚伶垂落在胸前的头发,将人拽了过来! 头皮猛地一疼, 楚伶面色微变,脚下踉跄几步跌到了王的高座前,半趴伏在了对方的身上。 下去。王眼睛也不抬,淡淡的吩咐道, 指头勾着楚伶的发丝慢悠悠的打着转,待女郎和雷森都离开后,他的指尖从对方的头皮滑落, 两指蓦然狠狠的捏住楚伶的下巴。 楚伶只觉得头皮被滑过的地方一阵发痒,在倏然被捏住下巴强制抬起头时,表情可是差极了。 王轻笑一声,语气却透露着危险, 跟我甩脸色? 楚伶皱了皱眉,没有理他。 见状,王眯了一下眼睛,在最初封了楚伶妃位的当晚,看到那半遮半掩的男人躯体时,他就觉得恶心了,在那儿之后就再没起过玩男人的念头,玩的一直都是女人。 只不过,或许对方是第一个接到他身边的男人的缘故,记忆还是比较深的,当初可是乖巧的很,现在倒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了。 雷森把你送来,是想让我换换口味吧,听话的妩媚的可爱的太多了,来个......不听话的?嗯?王确实很年轻,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势,都没有作为一族之王的稳重。 或许是因为魔族本身yu、望强烈,自我且以强为尊,他们得到至高的地位,只为了更加痛快的玩乐。 对于种族的责任感?不可能有的。 楚伶扫了他一眼,遂而,垂下眼帘,平淡道:王身边的人这样多,也不差我,并非我听不听话,只不过我不喜欢您,您不需要我,我亦不喜欢您,不如放我走了吧。 话落,他闭上了眼,睫毛轻轻的颤动,手也缓缓紧握成拳,用力的指节开始泛白,面色却一变不变,汗却一点点冒了出来,从脸颊滑落。 他在害怕。 王似乎有了些兴趣,不是没有人在他面前装模做样的冷淡,试图得到他的注意,但那些无一例外都被他杀了。 要么讨好,要么去死。 不过,楚伶是不一样的。 王知道,对方是真的不愿意跟了他。 毕竟....... 想到那个被打残的魔连滚带爬到他面前,愤恨控诉的模样,王就觉的颇为有意思。 他的神情温和了下来,然而,哪怕他表情再温和,话里话外依然猖狂道:没有人不想得到我的垂怜。 楚伶睁眼,正要说什么,被对方捂住了嘴,王竖起一根指头嘘了一声,你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就知道了,你会喜欢我的。 记好了,我叫弗西克。王如赐下恩赐的模样,像摸着宠物似的轻轻挠着楚伶的下巴。 对方突然这么温和也让楚伶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想过自己以退为进的两种结果的,一个是令人感兴趣一个人令人起杀意,他都有应对方法,可对方那么配合,也让他错乱了一下。 很奇怪。 我身上舒服吗?弗西克勾了勾唇,眼中流露出一丝邪气。 楚伶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连忙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而弗西克也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只是也随着他一起起了身,抓过楚伶的手握在手心,道了句:跟我来。 楚伶这下真有点懵了。 这态度,怎么回事? 哪怕知道这反常的态度绝对有问题,楚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能找到机会杀了对方就行,或是配合雷森来杀他。 至于江落...... 想到那个家伙,楚伶心里多少有点复杂。 他真的是个爱偷吃的人吗? 凡是都有个分寸,如果是真正要隐瞒的东西,他肯定不会仅仅因为一个吃就去走钢丝。 他是故意的。 可是他的故意掺和着矛盾。 一开始是那样想好的没错,想着让江落来找他,想着利用江落,他知道江落那个爆脾气肯定按捺不住,可是在跟对方相处的那几天里,果然.......多少还是心软了, 所以在后来,他还在做着暴露的事情,却也隐密了许多。 一面是理智牵扯着他照原计划进行,因为系统给的时间太短了,他根本不可能等到江落成长,只能给对方最大的打击和刺激,同时自己还能尽快来到弗西克身边配合雷森。 一面是感情上让他不大想那么做,他知道,一旦这样做了,对江落的伤害太大了,现在的江落一定打不过雷森,身心怕是全要被伤个透,他有点,不忍。 他选择,让对方自己来。 若是江落没有怀疑,他糊弄过雷森后就留下来陪对方,再另想对策,若是江落怀疑了,那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对于最后被江落抓到,他是惊讶的也是了然的。 只不过,什么他都想过了,唯独没想到江落在找他之前就受了那样重的伤,若是知道的话,他或许....... 或许什么?楚伶其实也不大清楚,他也有点乱。 弗西克拉着楚伶,也没在意对方沉闷的模样,自顾自的将人带去了自己寝房,里面宽阔敞亮,每一处都充斥着奢靡,所有的摆件华美而瑰丽。 今晚在我这儿睡,先带你来看看。弗西克看起来已经在尽量温和自己的语气了,然而话里话外依然透着命令的意思。 楚伶抵触的往后退了一步,对方竟然还好脾气的笑了笑,别怕,我不碰你。 楚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现在的弗西克好像是在装着兔子的狐狸,对方看起来显然平时不怎么压抑自己的情绪,装起来都不像那个样子。 可正是这样才让人觉得太奇怪了。 楚伶做不了什么,只能先顺着对方的意看看情况。 现在大概是中午的时间,在弗西克话说下后没多久,外面便鱼贯而入一群人,在楚伶愣神的之时,弗西克半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坐到了床前的大毛毯上。 房间真的非常大,涌进来的大概有三十个舞女,她们两排整齐而入来到了毯子前,依次将手上端着的食物放到了弗西克和楚伶的周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数量或许相比于雷森的那一大桌稍少些许,可精致程度却是完全不能比的。 等周围摆满了菜,楚伶留意到了最中间位置刻意多出来的空位。 没一会儿后,外面响起了与清脆的铃铛声交错的脚步声。 四个高大雄壮的男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盘子走了进来,他们双手高举头顶牢牢的抓住大盘子的边角,走到了弗西克面前,缓缓跪下,平稳的将盘子摆到了两人的面前。 楚伶在看清的瞬间,面色一白,一股呕意在腹腔中升腾。 是一对少男少女。 或者说死去的少男少女。 他们赤身luo体,被摆成了在母胎重蜷缩的姿势,两厢组合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圆盘,剥光的毛发,焦黄的皮肤以及被挖去的内脏。 这是一道人肉菜品。 楚伶想到了系统说的话,之所以把目标定为魔王,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罪孽最为深重的人。 弗西克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楚伶的神情,面前的舞女已经开始了舞蹈,他随手撕下一块儿焦黄的人肉凑到楚伶嘴边,吃一口?这可是你在后院吃不到的美味。 楚伶摒住呼吸,忍下来了,他闭了闭眼,淡淡道:我不爱吃。 弗西克也早猜到楚伶的反应,他无所谓的抱住对方的腰将人揽了过来,手时不时的摩挲过对方的腰部,因为那处的衣服被他撕破了洞的缘故,他可以直直触摸到对方的肌肤,手在腰上抚摸的尺度也越来越大,时不时往上走,时不时往下走。 楚伶被摸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他顺着弗西克的动作,静静的靠在对方怀里,听着对方咀嚼人肉人骨的声音。 看这道菜所占面积就可以知道了,弗西克是真的喜欢吃。 一盘肉很快被扫光,就是骨头也没有剩下,只留下一瘫黄油,弗西克就开始吃起了别的菜式,在他拿起一只不知名的血色肉块塞到嘴里,而那肉块发出尖利的叫声时。 分卷(19) 楚伶才知道,这个小动物还活着。 只不过现在被生生咬碎了。 他没有动弹,弗西克也懒得管他的模样,只是手上就没安分过。 大片的菜很快被扫空了大半,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一片吵闹声,下一刻,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火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眉目冷凝,带着浓浓的煞气。 视线横扫楚伶,满是杀意,在对上弗西克时又如化了的春水惹人涟漪。 王,你怎么招了这么个货色来?女人是魔王近期最宠爱的洛妃子,她扭着胯,姿态‎‌‍‎妖‍‎娆‌‍的走到了弗西克的右手边,姿态娴熟的靠到了对方的怀里。 弗西克真的很宠她,所以女人肆无忌惮的在对方欣赏着‍‎‍‌‎舞‌‍女‍‌‍‎‎,抱着别人吃着饭的时候直接进来。 她以为自己的王会把那个卑贱的人类赶出去,万万没想到的是...... 滚出去。 弗西克面无表情的一把将她推开。 女人面色骤变,王...... 让你滚出去没听见吗?想做我的下酒菜?弗西克吃人也吃魔,后宫的人都知道。 女人看着对方的表情,这才知道平日里宠她到极点的王是认真的,她的年龄在魔族中算小的,刚到了年纪就进了后宫,年轻气盛又得宠,也造就了骄纵的脾气,猛地一下撞了铁钉子,一时间不敢置信。 她还想挣扎,王,人家想你了。 回应她的是狠狠的一拳。 拳头毫不怜惜的落到了女人的脸上,把女人打飞了出去。 一颗脑袋被打得扁平,深深的埋进了墙体中。 楚伶见状垂下眼帘,身体微微缩了缩。 弗西克却好声好气的安慰他,别怕,我肯定最宠你了,这女人我让她死了就是。 之前端着人肉进来的几个大汉向那个女人走了过去,一直默不作声的楚伶突然道:不要。 怎么?弗西克嘴角的笑意越加的大,你要给她求情吗?她可是打扰了我的兴致。 王,您这样仁善,便放过她吧。楚伶轻声道。 弗西克听了,好像当真考虑了一下,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那这样,你去把她从墙里面拖出来,我就放过她。 很轻易的样子。 楚伶觉得有蹊跷,可那些男人已经向女人走过去了,他只好连忙过去。 哪想到刚把女人拉出来,下一刻,对方的脑袋就在自己面前爆了。 腥臭的血液喷溅到脸上,顺着眼帘留下一条条深深的血痕。 楚伶依然维持着将女人拉出来的动作,目光怔愣,许久未能反应过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拉力,猛地撞入对方怀里,弗西克的手指轻轻抹去他脸上的血液,低声道:她被你碰了,不干净了。 所以,要死。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还有感谢在20210625 00:36:32~20210627 14:1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垃圾jj评你大爷的分 13瓶;小小小船 5瓶;冷香如故 3瓶;max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五) 疯子。楚伶脸上没什么表情, 抬手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血迹。 弗西克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动作轻柔的抚摸过楚伶的长发,凑到对方的耳边哑声道:我的东西, 不喜欢被别人碰。 楚伶心里一突,遂而稳定心神, 既然是王的,那自然随了您的心意。回答的不深不浅。 弗西克似笑非笑,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自己曾经宠爱的妃子,直接抱着楚伶的腰往原来的位子上回, 一面走一面随意道, 处理了吧。 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几个男人上去把尸体分食了。 女人是魔族, 这几个男人也是魔族,同是魔族, 也同是补药。 后面楚伶自然是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动,就坐在弗西克的身边看着对方如何享用的一顿饭。 一大堆的食物咽下肚后, 他依然不满足,抓了一个‍‎‍‌‎舞‌‍女‍‌‍‎‎直接当场扒光了做、ai,做完后就将对方吃了个干净,血腥的气味让人作呕到极点。 哪怕楚伶再如何有定力, 也受不了了,他面色铁青,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厌恶。 这魔族, 当真是没几个正常的,王都是如此,底下的臣民更不用说了。 他眼中的神色不加掩饰,让弗西克看了真切,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愉快的大笑几声,随后让下面的人把楚伶带去了一围的一个房间里,自己就没再跟过来了。 一围的房间比不上魔王的主卧,却也是精致华美到极致,至少不是雷森那个小房间能比的。 刚一进来,楚伶就扶着墙干呕了几声。 系统这时候也巴巴的冒出来了,宿主,你没事吧。 你说呢?楚伶恶心的不行,最终还是忍不住找了个垃圾桶吐了起来,他本身也没吃多少东西,这一下真是要连胆汁一起吐出来了。 胃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他眼中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他重新回忆了一遍原主的记忆,表情古怪,系统,为什么原主关于魔王如何残忍的记忆这样模糊。 若是他早一点清楚,定然会谨慎些。 原主并不重视的东西,相对应的记忆会淡化。 不重视? 楚伶深深的皱了眉头,是了,在这个世界,原主是土著,他一直都在魔族中长大,对于那些残忍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这样说来,江落还真是个勉强正直的独苗苗。 我有点想江落了。好歹是个正常人。 系统奇怪道:宿主,他被你捅了哦。 楚伶:...... 弗西克也是有一出是一出的,中午说晚上让楚伶留宿,结果到了晚上也没找楚伶,估摸是忘记这事儿了,还让楚伶担惊受怕了好久,待深夜真的没人来后,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但接下来的几天,就没有那么好了。 或许是昨天的事情传开了。 据说王为了一个人类还是个男的杀了最近盛宠的洛妃子。 洛妃子的后台是有人的,也是魔族中的贵族,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来找事的人实在多的离谱,暗算的法子更是层出不穷,就如现在,楚伶抬手倒掉了一杯茶水,刚倒在垃圾桶里时还不见异样,片刻之后里面便被腐蚀穿了,还有...... 宿主,阳台上有一只毒蛇。 刚要出去透透风的楚伶默默缩回了脚,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有人敲响了门。 楚伶已经懒得去开了,果然,下一刻,门就被砸开了。 魔族女子就没有文弱的,本身的种族天赋在,她们就不可能弱到哪里去。 楚伶慢吞吞的转头,看了过去。 来的人气势汹汹,没两步就来到楚伶的面前,拽住他的衣领,一言不合就要扇下去! 这倒是前两天没有过的。 那些人只敢暗中耍手段,真正明面上的倒也没人敢,毕竟是王的人。 他们都知道,王是最讨厌内斗的。 所以没有人去触王的逆鳞。 但是,现在眼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洛妃子的姐姐,在洛妃子进来之前就入了王的后宫,只不过她被王厌弃的很快,最后还是因为洛妃子的缘故才继续留在了这儿。 她们俩姐妹的感情很好,如今洛妃子死了,得到消息的她自然是不管不顾。 这一掌的力道楚伶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扇到自己脸上,他的脑袋绝对能掉下来! 见状,连忙就要闪开,可是领子被揪的死紧! 啊啊啊啊宿主! 闭嘴! 眼前又是绽起一片血花。 咕噜......咕噜...... 女人的脑袋滚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脖子处还不停冒着血泡顺着锁骨流入衣襟。 楚伶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看去。 果然,只见弗西克面色安然的站在女人的身后,甚至还有闲情笑一笑,他随意的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迹,别怕。安慰人的二字,被说的令人毛骨悚然。 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弄死他。楚伶心里崩溃道。 系统害怕的缩了缩。 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肯主动去找我,怎么,难道我身边不够安全?弗西克意味深长道。 王身边自然安全,不过是我配不上。楚伶沉声道。 弗西克笑了下,没关系,我会等你来找我的。 第二天非常的安静,没有任何动静,楚伶知道是弗西克的手段,到了第三天又重新变回原样了。 宿主,衣柜里有毒粉。 宿主,饭里有眼珠。 宿主....... 楚伶关上去卫生间的门,面色差极了,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送进来的,但是现在,他连厕所都不能去了? 每天关在这里外面的一切都接触不到,只能通过系统的汇报来了解目前外面的情况。 这不应该。 楚伶想过的。 雷森不会出什么纰漏,哪怕他们那几天并不愉快,为了自己的计划,也不会让他进来后那么难过,至于弗西克,那家伙对他没兴趣甚至是讨厌他,他都设想过,可不应该这样关注,甚至.......逼他。 他能感觉到弗西克想把他逼到自己身边,但是,为什么呢? 楚伶真心觉得对方对男人的兴趣没那么大。 仰头躺在床上,仔仔细细的回忆这两天的事情,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个一动作....... 我的东西.....不喜欢......被别人碰。 心头蓦然跳出这句话,楚伶面色一遍,倏然坐了起来,神情愕然。 弗西克难不成知道了? 可是,在原主前世的记忆中从来不曾暴露过,而弗西克也的确对原主不冷不淡,但这一世....... 如果真是这样,弗西克又为什么留下了他的命。 楚伶思来想去,雷森那边肯定是不会出现问题的,那就是他和江落这边了,可他们一直待在后院,其他的魔也都在后院没人能去到王的面前,那又是谁说的? 被弗西克的眼线捕捉到了? 楚伶只想到了这一点。 无论弗西克知不知道又是如何得知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那最坏的可能性最大。 至于对方如今迟迟不杀他,一副等着他投怀送抱的样子,该不会是想让江落误会然后跟他自相残杀吧。 楚伶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了。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等江落到,江落一日不来,弗西克一日不放过他,说不准哪天就被折腾死了,若是江落来了,还能分走对方的注意里,对方想看什么,他和江落装模做样糊弄过去,再找机会收拾他。 问题是,江落没来! 那伤当真那么重吗? 楚伶无奈,就算不说,他心里也清楚的。 何止是重啊,简直是把对方里里外外伤个透彻。 系统,我觉得我要完不成了。他丧气的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沉静的时候,一些画面开始一一浮现,那颗爆掉的脑袋,炸成焦黄的少男少女,咕噜冒血的脖子......楚伶深吸一口气,趴在床边干呕了起来。 该死的,弗西克真够恶心。 这些时间来,他简直瘦到脱形了。 吃的不能吃,喝的不能喝,时不时还要吐一下,说实在的,就算有食物,他短时间里也吃不下了。 系统....... 怎么了宿主? 我想阿落了。楚伶缩成一团,低低道。 这次系统没有再泼楚伶冷水。 他要是不来找我,我再也不理他了。反正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楚伶也没有顾及的幼稚道。 嗯,系统不是人。 宿主,还是有个好消息的。系统小心翼翼道。 说。楚伶不开心的抱住枕头,把脸埋了进去。 病毒的速度没有预料的那么快,至少现在还没蔓延到中心来,贵族们已经开始重视了。 重视?楚伶嗤笑一声,弗西克可没有重视的样子。在这个房间里,跟与世隔绝一样,完完全全感受不到外面的病毒危机,有的只有,层出不穷的陷害和暗算。 说实话,如果不是系统每天在他耳边叨叨,汇报外面的情况,他根本没有一种灭世病毒席卷而来的恐慌和感受。 我休息了,有情况叫我。楚伶打了个哈欠,拉起被子往里面一钻,闷着头就睡着了。 可惜的是,他没有睡到自然醒。 他是被拖起来的。 嘶!狠狠的从床上被拽了下来,楚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好关节着地,撞得他整个人抖了一下,猛地吸一口凉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都做了我的人,还跟别的男人一起睡,当真是不安分啊。似笑非笑的语调,带着些许邪意的气息。 楚伶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他迷迷糊糊的捂了下脑袋,想要压制住视线中胡乱晃动的影子,但没什么用,该晕的晕该疼的疼。 与此同时,脑中也响起了系统的大叫声。 宿主!宿主! 闭嘴!楚伶给吵的脑壳疼。 宿主,你被打晕了,我叫不醒你。系统连忙道,你睡着没多久就被弗西克打晕了,他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叫你,呜呜呜。机械的声音发出哭泣的语调,显的尤其怪异。 闻言,楚伶这才清醒了些,正要看下周围的情况,突然被人猛的一拉,跪趴在了一双黑质皮鞋前。 本就晕乎的脑袋,更乱了。 铭儿,你说,父亲该怎么惩罚这种放荡的男人。伴随着一声低笑,皮鞋的主人抬起了脚,脚尖勾着楚伶的下巴缓缓将对方的脸抬了起来。 楚伶咬了咬牙,眯了下眼睛,好一会儿视线才清楚了些。 结合刚才对方所说的话,他道:王,我何曾跟别人一起睡过。 弗西克大笑一声,看看你这模样! 楚伶面色微变,他低头看了一眼,果真在自己领口处看到了几个吻痕。 分卷(20) 见鬼!谁亲的!楚伶想到一个可能,顿时毛骨都耸起来了。 系统认真的回答了楚伶的问题,是弗西克。 楚伶心里头慌了一下,认真感受一番身体状况确认没有别的异样后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安的问了句系统,他没有做别的吧。 没有,我没有被屏蔽。系统表示,只要它还看得见就没有十八、禁。 就算如此,楚伶还是恶心的不行,想到那张吃人的嘴,哪怕长得再好看也掩盖不住内里的獠牙。 王,我不知,我仅仅是在房中睡了一觉,醒来便在这儿了。楚伶平静道,他知道,他现在如何想借口都没有用,因为现在,就是弗西克想收拾他而已。 就看看对方想怎么做吧。 弗西克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左边,哦?好歹你是我的人,便先等等吧,铭儿,先把这姘头杀了。 铭儿?什么铭儿? 刚才弗西克就有说这个名字,只不过楚伶着重眼下,没注意,至于那个姘夫就更离谱了,他哪儿来的姘夫。 也就他回头的一会儿功夫,所谓的姘夫已经人头落地了。 血淋淋的脑袋咕噜噜滚了一圈到了楚伶的腿边,最后头朝上,停住了。 面对一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他的瞳孔,楚伶忍不住猛地捏紧了手,整个人颤动了一下,慌忙撇过头。 喏,这可不是你的姘夫,怎么不敢看了? 什么姘夫!分明是上次抬着人肉菜,吃掉洛妃子的男人之一。 楚伶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弗西克铁了心想要折腾他,不是他回应几句就可以安然无事的。 铭儿,轮到他了,你说该怎么处理他?父亲想听听你的。 弗西克会那么温和? 楚伶正为对方的语气感到奇怪,下一刻,所谓的铭儿还未回答,弗西克就继续说了:人类啊,经不起折腾,挖个眼睛抽个经就死了,不如打几个板子算了,你说呢? 啧,楚伶脸色有点不好。 要真是几板子也就罢了,来个几十板子他可承受不住。 正在他酝酿状态装备挨打时,旁边的声音仿若惊雷在耳边炸响,顿时让他破了攻! 都随父亲的意。 楚伶倏然抬头看了过去,高大的男人如同松木,穿着一身劲装笔直的站在不远处,头顶竖着高高的马尾,淡金色的尾发在肩旁摇曳,偶尔飘落的几根零星发丝勾勒出了侧脸刚硬的弧线和冰冷的眉眼。 金色在瞳孔中熠熠生辉,好像一团火充满了热烈,又好像一团冰,能将人冻结。 江落。 楚伶微微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江落会在这儿。 根据上一世的轨迹,江落在解除了身体的药性,再提升一段时间后就潜伏到了魔王的身边找到机会杀了对方,可也不代表着,对方会回到魔王身边,却做什么儿子啊。 阿落......哪怕知道这时候不该认人,楚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旁边又是一道嗤笑,楚伶看了过去。 弗西克老神在在的与他对视,许久后慢悠悠道:那就三十个板子吧,也不多。 楚伶面色一僵。 下一刻身边人的动作更是让他僵住了,只见江落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毫不怜惜的拽到了一边的长椅上,将人脸朝下压了上去。 阿落!楚伶抿了抿唇,看着江落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他是在叫你吗?弗罗铭。弗西克一手拖着下巴,慢悠悠道。 不是。江落平淡的答道。 这儿也没别人了,就交给你了。弗西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悠哉的靠在了椅背上,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楚伶只觉得腰带一散,心里顿时凉了。 江落!你个混蛋!你敢打我你完了! 第26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六) 静谧的房间里, 回响着轻微的喘息声。 楚伶已经被扔回自己的房间了,他趴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屁股已经被打成了一团血糊, 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边沿流了下来,染红了床单。 好痛!痛死了! 楚伶没想到江落这个混蛋居然真的敢打他, 又气又委屈的不行。 当时那个房间哪来的板子啊,是直接拆了凳角来打他的! 三十板。 估计对方还是留了很多力气, 不然一棍子就能把他打折。 但还是好气啊。 又气又难受。 楚伶疼的厉害也晕的厉害,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 是被什么东西呛醒的。 咳咳咳......他一把推开嘴边的东西, 偏过头死命的咳嗽,没一会儿吐出一些褐色的水, 把枕头染的脏兮兮的。 本来苍白的面色咳的染上了红晕,眼角逼出了几滴眼泪, 把眼睛浸染的湿润。 咳咳......楚伶费劲的伸手抹掉嘴角的水渍,只觉得头疼欲裂, 喉咙干涩疼的厉害,整个人乏力发寒,下一刻就要倒回去了。 在堪堪要贴到枕头上那团污渍时,脸突然被一股力道拖住了。 楚伶紧闭着眼睛, 脑袋歪倒在拖住自己的力道上,原来还能压出一点小肉的脸颊,现在瘦的一摸就是骨头。 他轻轻喘了几口气, 脑子像是凝了的浆糊,一动不能动,昏沉的厉害。 我以为,王身边的人能有多高贵呢。寂静的只剩喘息声的环境下, 突然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 带着浓浓的嘲弄和轻蔑。 ......江落。楚伶迟钝了好久,才缓缓道,他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视线模糊极了,眨了眨才好了许多,能看清对方的轮廓。 你过来干什么。楚伶淡淡道,不领情的挥开对方的手,挣扎着想挪到里面换个枕头躺着,顺便理对方远一点。 然而刚挪了没多少就被江落抓着脖子揪了回来。 你放开我!楚伶怒道。 江落抓着他后脖的手紧了紧,突然死死的抓着他的脑袋吻了上去! 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撕咬,他一手扣住楚伶的脑袋往自己唇上用力的压,牙齿啃咬对方的唇,舌头探入狠狠的汲取对方口中的汁液。 唔......楚伶疼的伸手去推,却直接让对方把两只手腕都抓在了手里。 被迫给抓着亲了好久,楚伶实在呼不过气时才终于被放开了。 他脸色憋的通红,大口大口的喘气,摇晃欲倒的身体被对方稳稳的扶助。 滚啊你!楚伶想要吼,可出来的声音却软的不像话,跟撒娇似的。 江落不理他,低头就去亲他的下巴脖子,一路向下。 结果被楚伶扇了一巴掌,不过与其说是被扇,不如说是被摸了一下。 楚伶现在太虚了,力气小的可怜,抬抬手都费劲。 走开。他坚定道,声音却带着哽咽,眼睛红红的,积蓄在眼眶的眼泪似乎打转着要流下。 江落本来冷凝的神色也有些差了,他抓着楚伶的后脖颈,轻轻抚摸过,像是安抚着什么,又像是矛盾着什么。 他讨厌背叛,可他曾以为自己是能够分得清爱恨的,如前世,楚伶背叛了他,他便只留杀意,可如今的第二次背叛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存不忍。 他应该,杀了对方才是的。 你走开!你凭什么打我!楚伶红着眼睛要去拨弄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你背叛我。江落说了他们两之间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他以为重生回来,可以很顺利的拿到药物重回巅峰,事实上是他多想了,他比上一世还要难。 带着那一身伤在莫威森林的内围前行...... 江落闭了闭眼,差一点,差一点就死了。 我没有背叛你。楚伶哽咽道。 系统。 有什么事吗?宿主。 帮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人。楚伶心里沉静道,他大概是猜到了,弗西克真够无聊的,报复的花样还挺多。 对方估摸早就得到了他跟江落在一起的事儿,却忍着不说,为的,就是想看江落回来亲自折腾他? 若是他真心爱慕江落,怕还真是给伤透了心了。 然而事实上,他对江落做的事儿还是有前科的。 宿主,没有人在附近。 没有?楚伶皱了眉头,弗西克难道这时候不想来看戏? 要么是他想差了,要么是......江落完全避开了弗西克的眼睛。 你这时候就说没有背叛了?江落冷笑一声,他的手顺着楚伶的锁骨一点点往下,触摸过对方身上的吻痕,和瘦得脱骨的身体。 比当初还要瘦了。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江落不愿相信自己对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叛徒还有着怜悯之心。 那我就是背叛你!你要杀我吗!你杀了我啊!楚伶突然对着江落吼道,话落就缩了起来哭,一声声的,落在江落耳朵里,他冷淡的神情缓和了些许,手指颤抖了一下,遂而缓缓摸上对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在指尖滑过,相比于之前毛躁了许多。 楚伶哭的抽泣,骨瘦如柴的脊背清晰印出一块块凸起的小结。 显然是过的很差。 江落低垂下眼帘,看着哭的不停的人,忍不住道了一句,魔王身边哪里是那么好待的。为什么要像那些渴望权势的人前仆后继,亦或者,不是为了魔王,而是为了......雷森。 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江落愣了一下,遂而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后继续道:你答应我了,食言的人是你!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骗你了!你滚啊!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楚伶恼怒道,这句话里倒是多少夹带了点真心实意,真的有点气,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江落愤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在走到门口之时,楚伶心里顿时懊恼了,他是想示弱的啊,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他先折腾了对方,再就是,有江落的扶持,他在弗西克身边才能好过很多。 更别说后面还要找机会让江落去杀弗西克呢。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哭一下,挽留一波的时候,开门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江落伫在原地,眼神阴冷,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许久,终究是回了头,回到了楚伶的床边,他端起床头还未喝完的褐色汤药,动作粗暴的给楚伶灌了进去。 咳咳咳......一口灌完,楚伶也给喝的呛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昏沉的脑子和沉重的身体都好像缓解了许多。 楚伶。江落沉着脸,冷冷道:你答应了我,就永远是我的。 无论你,愿不愿意。 楚伶捏着床单的手忍不住紧了紧,这家伙,该不会变态了吧。 江落扫了眼楚伶的血肉模糊的大片伤,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了一个小罐子,打开,满是白色的膏体,有点淡淡的草香。 楚伶估计是药物,他忍不住松了口气,江落带来的东西总不会差吧,想到伤口马上可以好许多啊,他的目光忍不住撇了好几眼。 然而,刚准备给他上药的江落却是在注意到他的目光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下一刻,一整罐药直接被抛出了窗户。 楚伶:???????? 江落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要说是什么感觉,很奇怪,有点恶劣的味道。 听好了,我想给你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这句话楚伶没什么意见,以江落的自尊心和骄傲,能让他回头已经足够说明了对自己的那点在乎。 但是,楚伶很快就被打脸了。 你干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啊!死变态!你不要舔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7 21:46:44~20210628 22:1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店店店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七) 楚伶惊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然而, 江落的脑袋本身就贴在上面了,被这么一拍。直接埋了进去! 楚伶:!!! 楚伶顿时痛的面色铁青,又尴尬到了极点, 只觉得全身毛骨悚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江落淡定的抬头, 抹掉一脸的血,在楚伶退缩的目光下缓缓道:激动什么。 快滚!不要治疗了不要治疗了! 楚伶觉得魔族的人都有病!都有! 这已经是楚伶不知道第几次说滚了, 以江落的倔强这下肯定头也不会的走了,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 竟然无动于衷。 大概是因为突然看透了, 楚伶现在在他眼中的形象实在太可怜了。 像一只受了伤还张牙舞爪的小动物,没有半点威慑性不说看着也可怜巴巴的。 他恨楚伶, 可这么可怜的楚伶一时间也让他的情绪不再那么浓烈。 楚伶把自己缩了起来,又窝着哭了。 江落见状, 便安静了下来,不说话也不动作, 就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楚伶哭的没了气,在那儿哽咽,这才缓缓蹲下了身,捧着对方的脸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泪痕。 原来脸上还有点肉的, 现在摸着也硌手了。 多久没吃了?江落道了一句。 楚伶抿了抿干涩的唇,不要你管。 江落摸了把他的头发,道:你跟雷森还有没有联系。 闻言, 楚伶皱了下眉,不回答。 楚伶,你要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江落捏着楚伶的下巴, 凑上去在对方的唇上咬了一口,你跟着雷森想要什么?你又得到什么了? 他嗤笑一声,得到现在这窘境? 你倒不如跟了我,你不是想要权势吗?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江落的目光冰冷,吐出的话语带着一丝无情。 他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有些气势,然而....... 分卷(21) 我为了权势?楚伶淡淡道:我自然是为了王,确实,我之前的确对雷森大人有意,但雷森大人把我送来,早就伤了我的心,了断了我的念头,如今遇到了王,我便又觉得你们也不过如此。 给我权势?怎么,你想要替代王的位置? 他冷笑一声,江落,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 床板轰然倒塌。 楚伶随着破碎的床板摔到了地上,一时间疼的呲牙咧嘴,他微微抬眼,只见一滴滴血从上空缓缓坠落。 血液渗入木头,留下一块块褐色的痕迹。 楚伶撑着身体抬起了头。 那血的源头便是江落紧握的双拳,他目光阴沉充满了狼一般的凶狠。 他的胸口不停的起伏,最后恨恨的甩手而去。 从床边到门口的前一小段路上,血液滴了一地。 宿主,主角看起来快要气死。 我能怎么办,要是我现在跟他重新好上才是完蛋吧,江落现在怕还是打不过弗西克的,到时候我得跟他一起死。 楚伶内心翻了个白眼。 他静静地趴在满是碎木的地方,许久之后阳台的窗户被缓缓拉开,黑长的影子映在了狼藉的房间中。 打开的大窗让房间中浓厚的血腥气疏散了不少,还带来了更加令人舒心的阳光。 真是可怜。 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楚伶状似愕然的抬起了头,在他面前的人,果然是弗西克。 他对此了然于心。 早在江落想要给他屁股上药的时候,系统就提醒他了。 弗西克,来了。 这也是楚伶为什么本来准备跟江落示弱的话立马转变的极有攻击性。 顺便......不动声色的舔了弗西克一波。 啧,但凡江落能轻易发现弗西克的到来,那就代表他的实力远高于弗西克了,楚伶也就不会摆出划清界限的模样。 他早去抱江落大腿了。 奈何江落现在能力还不足,所以,楚伶觉得这不能怪他。 宿主,可就算这样,你其实......也可以不用说的那么伤人的。 系统拆穿道。 楚伶:不,我就要气死他。 弗西克悠然上前,弯身将落在碎屑中的楚伶抱了起来,心情愉悦。 虽说他心里清楚,这是楚伶跟江落赌气的话,气江落打他,但弗西克还是舒服到了。 这人类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嘛,至少说话还是挺中听的。 虽然对这个杀人狂很不感冒,但楚伶不仅无法拒绝还必须得承认,现在这家伙最有用。 弗西克这次把楚伶带回自己的大床后没搞幺蛾子,安安分分的给他上药,顺便还很贴心的塞了一块毛巾都楚伶的嘴里。 楚伶:....... 待药物上完,毛巾已经给咬的出丝了。 他满头大汗的趴在枕头上轻轻喘了几口气,可竟然也没痛多久,很快那种炙热刺骨的疼痛就如逐渐消散,只留下一点点的钝疼和一股凉意。 像是沾了薄荷的感觉。 楚伶差点感动哭了,这魔族顶级药物的效果也太好了。 我能偷偷带点走吗?他问系统。 系统残忍拒绝:不能哦宿主。 对了,江落刚才扔掉的那瓶楚伶问了一句。 没有这个效果好,不过差得不是很大。系统老实回复。 楚伶觉得有点肉疼。 真是可怜啊,被打的那么惨。弗西克一脸悲悯的顺着楚伶的头发摸了摸,好像当时说要打楚伶的人不是他似的。 楚伶也没躲,任由他摸着。 这样柔顺的姿态,相比于最开始的满身抵触,让弗西克看着顺眼多了,他揉了揉对方的脑袋,饿了吧,吃的很快就来了。语气温柔是温柔,可楚伶总觉得有点诡异。 像对待小动物一样。 不过,还是对方给他东西吃比较吓人,鬼知道会给什么。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表面上楚伶还是很柔顺的趴在那儿,任由对方抚摸。 真乖。弗西克眯了眯眼,忍不住感叹道,本意想着把这一对弄死,可现在看来,这个人类或许还可以留着?乖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餐点送上来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侍女的声音。 王,您要的食物。 进来。弗西克淡淡道,随着他话音落下,四个侍女低着头拿着餐盘一个个排列整齐的走了过来。 弗西克对为首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上前,跪在地上,恭敬的把自己手中的盘子举到弗西克面前。 上面是几个拇指大的糕点,个头虽小,却一个个精致到了极点,弗西克慢悠悠地拿起了一个贴到了楚伶的唇边,尝尝。 点心很好看,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楚伶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淡淡地清甜涌入齿间,无论是气味味道或是口感,都没有奇怪的地方,相反,非常的好。 他吃完就忍不住看向了弗西克,眼中的渴望显而易见。 真可爱。弗西克挠了挠楚伶的下巴,又喂了几个过去,第一盘小点心本就不多,几口下来很快就没了。 然后是第二盘,一块煎好的红色肉块,还在滋滋的冒油,香溢四溅。 楚伶馋归馋,但是这个颜色实在诡异,不是暗红色或是褐色,而是很正的红色,就像新鲜的,刚挖出来的一样。 不过弗西克都切了一小块递到嘴边的,他还是硬着头皮吃了。 先不说再不吃他就要饿死了,再就是......闻起来真的挺香的。 味道有点像牛排,但又有点不一样,口感比牛排更紧实却更好咬,韧性留的恰好,不塞牙也有嚼劲。 就这样一个味一个吃,很快三盘就被吃完了,最后一盘是一点茶水,刚好清清口。 楚伶吃的很开心,但也有些胆战心惊,生怕弗西克又折腾些什么,可对方竟然任劳任怨的喂完了他一顿饭,说实话,没什么荣幸的感觉,只觉得恐怖。 他可不相信,弗西克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侍女们都撤了下去,楚伶趴在床上端着热乎乎的茶水暖手,因为受伤发烧的缘故,虽然喝了江落带来的药,身体还是有点寒,捧着热水就舒服多了。 这时候,弗西克终于开口了。 他很喜欢摸楚伶的脑袋,一边抚摸一边道:我倒是没想到铭儿会打的那么重。 楚伶:哦? 说着,弗西克还叹了口气,真是不像话,你是人类,那好歹是三十棍,下手轻点就过去了,难不成真要把你打死吗?铭儿还是太不知分寸了,也不知是榆木脑袋还是怎么了,死心眼的下狠手,不如我叫他来给你赔罪,让你出个气,如何? ? 楚伶:妙啊。 合着就没你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8 22:18:05~20210629 18:40: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程 25瓶;鲤鱼非鱼 20瓶;呈堂 18瓶;小小小船 10瓶;稀星、兔兔兔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八) 这一通话下来, 大概就是,全是江落自作主张打的重,他只是想略小惩罚一番。 好像乍一听没什么毛病, 但问题是,你也没阻止啊。 楚伶当然不可能说出口, 现在的他应该处在被爱人伤害浑浑噩噩的阶段,哪里会想那么多, 既然弗西克想玩的花,就陪他玩好了。 ......不用了, 有王的帮忙, 我的伤也好了许多,没关系的。楚伶低声道, 他抿了口茶,许久后, 道:之前对王不敬,是我不好。 在为之前抵触弗西克的无礼道歉。 这点小事儿我怎么会在意。弗西克显的很亲切。 楚伶闭了闭眼, 踌躇的解释道:王,那人不是我的姘夫,我...... 好了。 楚伶话还未尽,弗西克便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事情就过去了,我相信你,嗯? 楚伶:...... 呵。 谢谢您愿意信任我。楚伶摆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弗西克笑了一下, 他起身去了门外,大概是吩咐了两句什么便回来了。 坐回到床沿,他说:等着。 好歹是魔族的王,一句令下后, 效率还是很高的,没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熟悉的人影推门而入。 在看到床上的楚伶时,江落似乎愣了一下,遂而神情冷淡了下来,可是除此之外,他似乎再没有其他反应。 很不对劲。 楚伶自认为还是了解江落的,现在该是极度隐忍愤怒的模样才是,可这样的冷静未免有点诡异了。 铭儿,过来。弗西克朝着江落招了招手,江落也很配合的走了过来。 铭儿,你的父妃可是人类啊,你怎么舍得下那么重手。弗西克谴责道。 楚伶:? 不要乱说,什么父妃? 他自觉跟弗西克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不过也只敢心里嘀咕,表面上自然不敢出口反驳什么。 楚伶默默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江落。 莫名心虚。 是我的错。江落沉默良久后,缓缓道,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那便给你的父妃赔罪吧。弗西克一边抚摸着楚伶的脊背,一边道。 这句话是对江落说的亦是对楚伶说的。 他低俯下身,手轻轻抓着楚伶的后脖,贴在对方的耳边道:楚妃,你希望怎么处罚他呢? 这是又把锅推到楚伶身上了。 但是,楚妃是什么东西? 楚伶牙齿颤了颤,刚想说那就三十板打回去吧,结果,弗西克又提早一句先说了。 不如,让他把打你的手臂砍了吧。 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强烈恶意。 楚伶一惊,等一下!他话未出口,对方抓着他后脖的手蓦然一紧,疼的他立马变了表情。 但是弗西克刻意压低了身体挡住了自己的动作和楚伶的表情,如此,在江落看来,便是楚伶一声不吭的默认了,他沉默的把出腰间的剑刃。 利剑出鞘,刺眼的银光伴随着清脆的铮的一声,剑尖指地,下一刻猛地上滑! 扑哧 暗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喷洒着溅射在了周围,浸染了桌子椅子和地面。 血液落进了砖缝,顺着缝隙蔓延到了床边。 楚伶看向地面的的血迹,陷入了沉默。 弗西克这才笑着起了身,恢复了楚伶的视野。 然而,楚伶不敢抬头。 江落的断臂在地上滚动了一圈,他一手静静地拿着剑,喷洒满血迹的面孔没有任何神色,冷的让人发寒。 他的目光越过了弗西克,紧紧的凝在了楚伶的身上。 像是刺骨的寒冰,扎的楚伶全身哆嗦。 哪怕他没有抬头,也感觉被凝视的地方凉的厉害。 宿主,主角在看你。我知道!楚伶觉得系统是真的没眼色,他能不知道吗,没看见他现在连头都不敢抬吗? 房中一片静谧,只留血腥气和寒意无声的涌动着。 许久后,终于有了动静。 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江落走了。 弗西克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他似乎笑的不能自抑,好一会儿后拍了拍楚伶的脑袋,轻声道:消气了吗,我的妃子。 话落,笑着离开了房间,还很贴心的带上了门。 房间内又恢复了死寂。 系统,我觉得我完了。楚伶泄气的趴到了枕头上,烦恼的缩进了被子里。 宿主......系统想安慰,可最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只要主角脑子没问题,这个仇是已经结下了。 楚伶抱着枕头深吸一口气。 根据现在蔓延的速度,我还有几天? 确切的时间系统不能得出哦,现在病毒已经在接近中心的魔族间流动了,应该过不了多久贵族们就会被传染。 那按照这个趋势不过两三天就要到王城了?楚伶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闷闷道:那我跟他们一起感染好了。 宿主,不要灰心啊,要不直接把魔王心脏是解药的事情散播出去怎么样? 系统连忙提议道。 哪怕这个想法最开始是楚伶一闪而过的念头,可现在却没有立刻答应,他趴在床上,小腿晃了晃,慌乱的神色淡然了下来,他道:系统,宿主死了,你们会有好处吗? 系统似乎宕机了一下,连忙回道:不会的!几个字回答的铿锵有力,机械音好像都有了颤动。 楚伶笑了笑,我记得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你是不是说过,这个病毒的解药之所以是弗西克,是因为,他是罪孽最深重的人。 系统没说话。 若是,我将弗西克是解药的真相散播出去,可以预料到后面的杀孽,魔族内战的打响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最后作为罪魁祸首的我能不能活先另说,他们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会不会把这个血债算到我的头上。 魔王杀的人,能跟引起的战争和无数伤亡相提并论吗?到时,罪孽最深重的大概就是我了。 你说,到时我的心脏会不会成为解药。 我记得,在任务世界死了,我就是真的死了吧。 他的话落下,系统许久许久没有给予回答。 楚伶叹了口气,抱着枕头滚了两圈,现在屁股伤还在,疼倒是不疼了。 系统开口了:宿主,这是规定。 什么规定。 让宿主复活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情,自然不能那么容易.......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后又突然拔高了音调,但是宿主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被我骗的! 分卷(22) 楚伶听的呆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他也没什么埋怨的心思,确实,只要不起糟糕的念头,系统的话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宿主现在准备怎么办呢,主角已经跟你闹成这样了。系统要是有实体的话现在一定要对手指。 谁说的。楚伶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床头摸了一杯茶水喝,谁说我跟江落闹了。 可是...... 我第一次跟江落分离是因为雷森,雷森威胁我,如果不帮助他,他就要杀了江落,我害怕江落受伤,所以跟了他,拿食物是为了江落能吃的好点,放狠话也是为了让江落活下去,至于拿江落练床、技就更离谱了,那明明是我在遇到江落后才有的事情。 第二次是因为江落对我动了手,我伤心之下放的狠话,第三次就是刚才,如果不是弗西克掐着我脖子要杀我,我怎么会沉默。 跟江落闹的不是我,是误会。 我可没有错,反倒是他,打了我。 系统顿时听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我现在难的不是跟他闹了,而是该怎么跟他解释真相,都没有机会跟他多说两句,真是太讨厌了。楚伶摸了摸茶杯幽幽道,至于这个谁讨厌,就不知道了。 系统觉得江落很诡异,宿主也不落下风。 它抱着自己的小身子缩了缩。 楚伶摩挲着杯壁,目光瞟见了地上的断臂,沉吟片刻后,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29 18:40:31~20210630 20:5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 10瓶;葵鹿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二十九) 瘦小的人类抱着一只断臂在走廊上穿行, 没走过几个弯道,他就要问一句,弗罗铭住哪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弗西克叫江落弗罗铭, 不过楚伶还是暗暗记了下来,现在也算派上用场。 他问是问了, 只不过大部分的侍女侍从都视他的话如无物,根本不搭理。 而江落的手臂又是真的重, 上面的血滴滴答答的糊成了一团,时不时让楚伶脑中浮现出对方自断手臂的模样, 只觉得心悸。 抱着断臂的手紧了紧, 楚伶还是一路走一路问,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魔愿意说了, 结果对方还想把他扯进屋子。 百般拉扯之中,楚伶最后还是获救了, 意料之外的人,又是意料之中的人。 江落。 哪怕他断了一只手臂, 哪怕面色苍白冒着虚汗,提剑抬手间也毫不含糊,直接断了那魔的头颅。 做完这些后,他没有看楚伶一眼, 转身便走。 等一下!楚伶连忙抱着断臂跑了上去,然而对方头也不会转进了隔壁的房间,大门砰的一声在楚伶的脸前关上, 差点砸到了他的脸。 抱着断臂站了会儿,楚伶敲了敲房门,你开门! 没有回应。 他又狠狠的敲了敲,你开门! 依然无声。 大概是楚伶数次敲门的动作让周围的人困扰了, 几个侍从连忙在别的魔族的授意下过来要把他带走。 楚伶急了,喊声都带了哭腔,阿落!阿落!你快开门啊。 几个侍卫已经抓住了楚伶,正要将他拖走时。 门,终于开了。 江落漠然的扫了眼面前的几人,淡淡道:松手。 或许江落真的有点地位,这些人听罢连忙就松了手,退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而那些嫌吵的魔族也没敢出来找麻烦。 江落微微低头扫了眼抱着断臂看着很费劲的楚伶,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门没关,似乎默认了什么。 楚伶吭哧吭哧的抱着断臂进去了,顺便用背抵着门关上了,他看了眼江落的方向,对方正娴熟的给自己上药,因为创伤面积太大,他上的慢也很仔细。 药物的作用大概很强,几乎能看到一点点肉在扭动着想要生长,不过相对应的,带来的副作用也很大。 就是疼。 江落的神情是没什么变化,只不过的身体很诚实的反应出了自己的感受,额间一滴滴汗水冒出,面色也越加苍白。 楚伶抱着断臂走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递到江落面前,接,接上吧。他说话有点结巴。 不用。江落开口了,他看了楚伶一眼,毫无留恋道:没事就走。 他的目光很静,在其中看不到之前或暴躁或气愤或隐忍的情绪,纯粹的平静。 楚伶沉默的捏紧了怀里的断臂,走上前,在江落戒备的目光下,把断臂贴上了他的伤口,我帮你,缝一下吧。 魔族的自愈能力很强不错,但断了一条手臂也是要很长时间的,要是能把断臂接回去,那恢复的时间会大大减少,难度和痛苦也会降低。 不需要。江落皱了皱眉,往后避开了些许。 我,我帮你缝吧。楚伶抹了下眼睛,对不起,我刚才没敢说话,弗西克他掐着我的脖子,我不敢....... 江落似乎沉默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不用了,你走吧。 楚伶没理他,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别看房间豪华,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只有零星的几件衣服,更别说什么针线了。 没找到,楚伶就摸了些绷带出来。 江落有些抵触他的靠近,在他接近之时,眉头紧皱,但也没有推开。 这是两人相遇之后,第一次安安静静的相处,一个跪坐在床上替对方包扎,另一个静静的坐在床沿。 待包扎好后,楚伶系了个小蝴蝶结,他坐着一边安静的等待了会儿,见江落始终不说什么,他开口了,我们,是不是没可能了。 江落似乎颤动了一下,他没有回话。 嗯,那我走了,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了。楚伶低垂下眼帘,状似云淡风轻道,他起身离开,在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时,突然转身跑回到了江落的身边,抱住对方亲了一口,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唯有几个侍从位于两侧的走廊上,回响着楚伶清晰的脚步声。 他擦了下眼角的眼泪,问系统道:江落跟来没? 系统仔细感应了一下,确定道:没有。 楚伶淡淡道:如果他不在乎我了,就算了吧。放过他好了。 系统弱弱的安慰道:也许等会儿他会来。 楚伶闭了闭眼,喜欢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江落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了。 系统踌躇了半天,才撞着胆子说了一句,宿主,你为什么要做推开他的事情呢?明明,也是有点在乎的,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去推开。 ......楚伶顿了一下,没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哦。系统应了一声,不再多问。 楚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里依然是一片狼藉,床板也是崩塌的。 他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身上都是江落断臂上的血迹,脏乎乎的混成一团。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的气息。 楚伶觉得自己已经快麻木了,原来看到尸体和血什么的还会避开,现在只觉得见怪不怪,在魔族,没有杀孽才奇怪吧。 他在椅子上静坐了很久,久到外面下起了暴雨,雨水冲刷着外面的土地,把花草打的摇曳。 魔界很少下雨,一月能下一次就不错了,所以对靠农作物和畜牧而活的人类来说,一直都活得很困难。 楚伶看着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至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他一句进来还未说出门,对方已经推门而入。 是雷森。 他怎么能来这儿? 许久未见对方,还是那样矜贵优雅,然而眉宇间的冷漠显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雷森大人。楚伶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看起来很敷衍,但雷森没说什么,只是道:你被王罚了? 楚伶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你这样还怎么给我带消息。雷森面露不悦。 楚伶正待回答:我..一定会成为王身边的人为您带消息的。 然而系统突然道:宿主,主角来了。 楚伶眉头一跳,他看了眼毫无所觉的雷森,话锋一转,大人,我不想继续了。 你 大人,我承认了,我确实喜欢上之前那个魔族了。 谁?雷森眉峰微凝,遂而反应过来,弗罗铭? 那个当初在后院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魔,他以为这样低贱的魔,最后只会悄无声息的死在后院罢了,哪里想到不过几天就回到了王的面前。 原因。雷森面色冰冷,周身的温度好似降了下来。 而这两个字,看似是在问楚伶,但楚伶敢相信自己要真说个一二三四五,怕是要被收拾。 喂,系统,江落真的在附近吗? 在。系统给予肯定的回答。 楚伶轻吸一口气,雷森大人对我有恩,给我食物,我帮助您是应该的,但我也确确实实喜欢上了江落,我那日本想安静的跟您离开,却没想到您将他打成了那样,若是他没活下去,我也. 他捏了捏拳头,继续道:后来便是在王的身边了,我试过了,我真的做不到,无论怎么样,我心里想的都是他 雷森冷冷的打断道:对你动手的人也是他。 楚伶面色一白,揪着衣服的手紧了紧。 他低下头,轻声道:很抱歉大人,我的命是您救的,也理应让您处置。雷森嗤笑一声,他上前揪住楚琳的衣领,肯定道:你还是处。 楚伶面色微变,大人说这个做什么。 我就想我不会摸错的,你的身体状态跟我十几天前摸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跟那个魔做过。 雷森抬手拉开他的衣襟,我起初以为你是为了弗西克留的,为了更好的爬上高位,可现在看来你想为那个魔守身? 可是你最开始为什么不跟他做? 这都无所谓了。 他俯身贴在楚伶的脸颊上,一面亲吻,一面去脱他的衣物。 楚伶骤然抬手抵住了他的肩膀,雷森大人,请不要这么做。 他话音中带着一点颤抖。 你该随我处置。 拜托您了雷森大人!不要这么做! 话落的瞬间,一道锋芒从窗外刺入,迅疾而又精准的从两人的缝隙中擦过,在雷森的脸上狠狠的刮下一块儿肉来。 雷森这才猛然惊觉的退后两步,再回神,自己的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窗帘随着大开的窗户翻飞,帘角将将贴近所来之人的脚边,小幅度的轻动着。 弗罗铭。 雷森擦去脸上滑到下颚的血迹,目光冰冷,相对而言的江落似乎沉静了很多,时常外露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看不出深浅。 他没有跟雷森废话,直接出剑,哪怕一只手断了,也不妨碍他招招制敌。 这着实让雷森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实力与上一次相差的太大了! 他起初动作略显慌乱,不过很快就找回了状态,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打了起来! 楚伶为了避免误伤,找了个角落窝了起来。 如此也更加看清了局势。 江落的招式干脆利落,魔力的输出也极其的稳,断掉一条手臂似乎与他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干扰,甚至到了后来,他干脆把包扎好的断臂揪了下来丢到了一边,以更加具有破坏力的方式跟雷森打了起来。 不过一瞬,两人交手不下百次,雷森连连后退,在自知不敌的最后还是选择了逃离。 碎木翻飞,本就狼藉的房间更加的破败。 或许是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外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楚伶都还没回过神,就被江落单手抱了起来,一个跃起便离开了这里。 风猛烈的刮着,楚伶条件反射的抱住了江落的脖子,把脸埋到了对方的锁骨处。 单只手,楚伶也被抱的很稳。 没一会儿功夫,江落抱着他翻过了窗台跃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这才算落了地。 大不走到床前,江落把他丢到了大床上后就把自己沾满血的外套脱了,露出健壮的身躯。 阿落楚伶往后缩了缩。 江落垂眸扫了他一眼,从旁边衣柜拿了一身衣服丢到了床上。 换上。他道。 楚伶也听话的开始脱衣服,他早就想换了,这一身黏糊糊的,整的他难受。 破烂的染血的衣服很快被换下,换上了新的。 江落默默在旁边看着,在触及对方屁股上的伤时,目光微顿。 换好了。这一身显然是江落的衣服,很大很宽松,楚伶套着都觉得袖子能进风,他扭好胸口的扣子,乖乖跪坐在床上仰视着江落。 两人对视片刻,好半响后,江落才在床沿坐了下来,他看向楚伶:我听到了。 听到了什么,两人心里都门清。 对不起。楚伶挪到江落的身边,抱住对方的胳膊,呜咽道:我没想你受那样的伤,雷森给了我很多食物,我从来没吃的那么好过,他还保住了我的命,我就答应了他到王的身边。 雷森是我在找到你之前遇到的没错,但我没想过拿你练习什么,那都是我遇到你之后的事情,我跟你待了好几天后他才跟我吩咐的这个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可能不跟他走,否则肯定会连累你的,我没想到会被你发现,让你受了伤. 楚伶抱着江落的手臂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喜欢雷森也不喜欢王,我那时候说的都是气话,我真的很想你,弗西克很可怕,他吃人,他任由自己的妃子来杀我,我每天每天都想你来,但是你却要打我,你还想杀我. 分卷(23) 江落静静的看着抱着他手臂哭泣的人,伸手揽住对方的腰抱进怀里,低头吻去对方脸上的眼泪。 别哭了。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打你。 是我不好。 他轻轻贴着楚伶湿润的脸颊,我很爱你,楚伶。 这句话好像很沉重又好像轻飘飘的像是含了很多揉杂在一起的情绪。 他也是恨过的,恨的烧心烧肺。 楚伶抓着对方手臂的手紧了紧。 下一刻,只觉对方揽住自己腰的手往下挪了些。 江落摸了下他的屁股上的伤,慢吞吞道:还疼吗? 有弗西克的药,不是很疼了。 他的药,能有我的管用?这句话就别有意思了。 楚伶蓦然看向江落,愕然的眼睛都睁大了。 江落轻笑一声,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两人轻轻的厮磨着。 我,我不想在下楚伶慌乱的抓住了江落的手臂。 他话未完,江落就捂住了他的嘴。 嗯,我知道。 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他很平静的承受了。 楚伶,最后一次了,不要骗我。 我很爱你。 (大螃蟹横着爬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伶:你的手臂还在我房间呢。 江落:...... 第30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三十) 阿落疼。楚伶翻了个身抱住江落的脖子, 蹭了蹭对方的颈窝。 江落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试探道:我帮你含一下? 楚伶:? 不要!上一轮对方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含着含着就又继续了。 哦。江落似乎有点遗憾,他摸了摸楚伶的臀部的伤, 还疼吗? 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楚伶无奈。 江落轻轻的应了一声,只是指头一遍遍的划过那处的伤。 于魔族来说这种伤或许跟挠痒痒似得, 但对人类来说便是不同了。 在弗西克的圣药和江落的特殊治疗下,楚伶的伤其实好的七七八八了, 就是外面还有些硬痂, 现在江落的指头在上面乱滑,弄得他有些痒。 你别动了。他抱怨道, 拍开了江落的手。 江落低头亲了他一口,洗个澡, 待会儿送你回去。 楚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要回去。 看着楚伶眼中惊慌的神色, 江落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怕,我保护你。 他好像真的变了很多。 那种暴躁似乎沉溺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摸不透的沉静。 楚伶觉得有点不习惯。 他静静的窝在江落怀里, 看着对方一面安抚一面把他搓洗完后,拉着他的手从走廊回去了那个被破坏的不成样的房间。 那已经站满了人或者魔,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弗西克。 他面色微沉, 看起来很是不悦。 楚伶默默的缩到了江落的身后。 父亲。江落牵着楚伶的手来到了弗西克身前,他恭敬道:我带父妃来了。 弗西克冷眸扫过,寒声道:怎么回事。接着,他的目光在楚伶的脖子上一定, 大步上前就要扯开他的领子。 江落拦住了,他握紧了弗西克的手腕,平静的与对方对视,后才缓缓放开了手中的力道,转身轻轻拉开了楚伶的衣领,露出一点点紫色的痕迹。 我来的晚了,不过好在没让雷森得逞。一句话,包含了全部内容。 弗西克凝视着他,片刻后冷哼一声,不在看向江落,转目看向了恨不得缩在后面的楚伶,跟我来,重新给你换一间。 楚伶踌躇的抓着江落的手臂。 江落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他淡淡道,那种平淡和冷静似乎把握着什么。 楚伶小心的抬头看了江落一眼,在对方肯定的目光下,转身跑进了那个狼藉的房间,从角落里掏出了一截手臂抱了过来。 阿落,你的手。他略显艰难的把手臂塞到江落怀里,目光巴巴的看着江落。 谢谢。江落扫了眼眼神危险的弗西克,揉了揉楚伶的脑袋,过去吧。 楚伶这才到了弗西克旁边,对方也如江落刚才那般拉住了他的手。 绕过一条又一条道,等楚伶觉得距离江落房间十万八千里时,弗西克才松开了他,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以后便住这里。 话落就要离开,刚走出两步,又道,等会儿给你送点吃的,晚上我会来看你。 谢......楚伶话未完,对方已经离开了。 见状,他只好进了房间里,这间房里面很宽敞,就是略显阴冷,大开的落地窗,森森的刮着冷风,外面偶有几个路过的侍女。 床上的用品看着很干净,应该是崭新的。 楚伶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江落的衣服,大到几乎拖地,他关上大开的窗户窗帘,缩去了床上,床头有几本书,楚伶本打算消遣一下,结果发现里面的字,自己看不懂,就抛到一边了。 在弗西克的吩咐下,下人的动作很快,约莫五分钟不到,已经有人端着甜点进来了,侍女恭敬的把甜点放到床头柜的位置,端起其中一小份,作势要喂,楚伶连忙压下来了。 不了不了。他自己接了过来,两三口就吃了一个。 小甜点很迷你,真的不是他嘴巴大。 快速扫荡完后,侍女带着空盘子离开了,楚伶擦了擦嘴巴躺到床上,躺着躺着就困了,困了就睡着了。 合情合理,毕竟他刚做过剧烈运动,身体还有点虚。 这一觉睡得很熟,一直到了晚上才醒来。 而一醒来,床头就站着一个人。 楚伶:!!! 他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那人发出了一声轻笑,声音很熟,楚伶定睛一看,不是江落是谁? 你吓我!楚伶不开心道。 我的错。江落坦然道,俯身将人压到了床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上下扫了眼楚伶的身体。 楚伶摇了摇头,抿唇道:没有了。 江落抓着他的腰,低下身吻了下去,很自然的去触碰对方。 虽然一觉醒来就是这样的事情,让楚伶有点蒙,不过也配合的很快。 衣领大开,宽大领口滑落到手肘,下摆大敞。 真的没有不舒服了?江落摸了一遍,着重摸了一下屁股。 他似乎对那处伤耿耿于怀。 楚伶拍开他的手,应了一声,真的没有。 身上的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楚伶叹了口气,我害了你,你打了我,我们扯平了。 我没想打你的。江落道。 楚伶微怔,刚要说什么,只听对方继续道:我想杀你。 楚伶:...... 系统,我害怕。 我想着,也许,我跟你永远没有缘分在一起。 江落缓缓道,那倒不如躺在同一个棺材里......紧握住楚伶的手,十指相扣,永远在一起。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既然生没有缘分,死亦可以捆绑在一起。 江落知道自己的重生来之不易,但有些东西已经成了执念,无法放下。 我,我不想,我害怕。楚伶推开江落靠近的脸。 江落似乎笑了笑,不会的。 楚伶:嗯? 江落不再说话,低下头专心在楚伶的脖子上留痕迹。 他不会的,他终究,是下不了手的。 火光摇曳,一滴滴油水从烛顶落下,带起一片炙热。 烛火被放进了温暖的罩子里,热气蒸腾出一片片水珠,烛垫子盛满了油水,热气升腾。 事后,楚伶满头大汗的踹开抓着他脚踝的江落,一个人缩到了床沿。 然而,江落还是很没有眼力见的上去想要将人抱住。 热,热死啦。楚伶拍了对方脑子一巴掌。 这只手一去,就是入了虎口。 被江落抓过来舔了又舔。 楚伶累得都懒得骂他变态,只是有气出没气进的躺在一边。 两人正温存着呢。 门口,突然响起了转把手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1 22:20:02~20210702 23:1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茄麦岁客、喵里波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魔妃的休弃妃子(三十一) 弗西克在靠近房门之时就觉异样, 所以在推门的那一刻几乎是一瞬的。 门开。 迎接他的是胡乱扑到脸上的大风。 抬头,只见的窗子大开,外面的狂风蜂拥的冲进来, 把窗帘刮的高飘在空中。 室内一片漆黑,唯可见的是阳台上, 在月光下的一抹人影。 风刮过,吹起那人的衣摆, 窗帘半遮盖对方的身影,隐约可见半边面孔和阳台外盛开的白花, 朦胧而唯美。 或许是在这样的气氛下, 弗西克靠近的脚步都轻了许多。 近了阳台,脚尖刚踏上了门槛, 那人出声了。 王。 简简单单一个字,莫名拨动了弗西克的心弦。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 凝视着半倚在栏杆上,一身素袍的少年。 月下‎‍美‎‍人‌‎‎‍‌也不过如此了。 长而凌乱的头发随风飘散, 或是落在耳边,或是落在肩头,或是缠绕上了栏杆,素白的袍子在风动下勾勒出身形, 却也显的羸弱惹人疼惜,面孔在月光下白净而精致,半边的阴影, 清晰的勾勒出秀美的五官。 弗西克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上了楚伶的下颚,遂而捏住,大拇指按压着对方的下唇。 是温热的。 他缓缓低下头...... 王。楚伶挡住了,他低垂着头, 眼帘轻颤,似乎很是不安。 弗西克蓦然清醒过来,他摸了摸楚伶的挺而秀气的鼻子和瘦的凹陷的脸蛋,突然道:魔妃的位置给你怎么样? 楚伶骤然看了过去。 就弗西克坐上魔界之王的宝座后,只有过两任魔妃,先后早死,至于什么原因,也没人得知,人们只知道,每一任魔妃都是受到过魔王盛宠的。 ......我,我受不起。楚伶想要后退,可硬杆抵在自己的脊背上,使得他不得继续。 后面是栏杆。 这不是你受不受的气能衡量的,而是,我给不给。弗西克很快就单方面的决定了这个事情,他半揽过楚伶的肩膀跟着对方一起在阳台上靠了一会儿。 楚伶:快走啊,要冻死了。 弗西克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他摸了摸楚伶逐渐发冷的脸,将人往怀里抱了会儿,片刻后低声道:我让你做了魔妃,那些人便全得听你的,我相信你能做好一个魔妃该做的事,例如管理后宫,再例如教导好你的......孩子们。 楚伶忍不住抖了一下。 见鬼的后宫,见鬼的孩子。 那些孩子恐怕比他的年龄都大。 王.......楚伶硬着头皮就要拒绝,被弗西克堵了下来。 不能拒绝。他面上笑眯眯的,语气却是不容否定的强硬。 楚伶默默咽了下来。 又被弗西克抱着交代了一系列作为魔妃该做的事情后,楚伶的表情已经麻木了,他也没再反驳什么,为了把人送走,他表现的那叫一个顺从乖巧。 终于在好半天后,弗西克离开了。 随着关门声刚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 魔妃?带着一丝不屑和嘲讽。 楚伶听着这熟悉的口气,眉头挑了挑,这是气还没沉一天,就变回原形了? 干嘛,你觉得我不能担任吗?楚伶转身靠在门上,抱胸,撇了撇嘴道。 你能担任什么?管理后宫,还是.....管理他的儿子?江落大步上前把他拽到了怀里,低着头,在对方耳边咬牙切齿道:嗯?父妃。 楚伶莫名的听的耳朵一酥,他搓了搓红红的耳朵,想要后退,腰却让对方牢牢的框在怀里。 你,你放开我。他挣扎着去推对方的胸口。 江落低下头去亲他的耳朵,又顺着他的耳朵一路向下,想要把弗西克触碰过的地方全部亲吻一遍,顺带还咬了咬,留下了好几个印子。 楚伶怎么推都推不动,有些恼火道:知道你还亲我!我就是你父妃,你尊敬些啊! 江落手上一松,这下楚伶很轻易把他推开了。 楚伶拍了拍自己褶皱的衣服,其实,他里面是真空的,毕竟刚才弗西克来时也就一瞬间的事情,根本来不及做太多,最后连衣服都还是在阳台上系好的。 挣开江落的束缚,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对方又贴了上来,勾着他衣袍的袋子转了转,亲爱的父妃,您希望......我怎么尊敬您?暧昧而低沉。 楚伶觉得不妙,刚要逃开就被江落一把扣住。 一转头,就是对方略带不悦的神情。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楚伶拉了下对方的手,没拉动,稳得很,便气的去拍对方胸口,他说说而已,我又没应!再说了,还不是因为你打不过他,我才那么委屈! 他越是说,越是真觉得自己委屈,你打了我,才道完歉就给我甩脸色吗!明明都是你的错。 父妃......还是很介意吗? 江落的手滑过楚伶的脸颊,楚伶觉得心头有点痒,脸上也有点痒,他缩了缩,想要退后,但退不了,只能用肩膀蹭了蹭。 当然,嘴上也不忘回答,肯定介意,疼死我了。 江落沉沉的应了一声,摸了下楚伶的脑袋,然后走到了一边,拆了个椅脚下来。 分卷(24) 楚伶:??? 你干嘛。他小心的退后一步,他不觉得现在江落还会跟他动手,但既然如此,掰椅脚干嘛。 在他的目光下,江落一步步走了过来,把椅脚塞到了他的手里,握紧。 你...... 楚伶话未完,江落拉开了自己腰间的袋子,那我的屁股给你打,怎么样? 父妃。最后两个字,咬的尤其重。 楚伶:?????? 啊啊啊啊啊啊!变态!你不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打游戏去了,我有罪。感谢在20210702 23:13:13~20210703 23:11: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闲喵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魔妃的休弃妃子(三十二) 楚伶最后象征性的拍了江落屁股一下, 就把木棍扔了钻被子里去了。 人还没完全进去,脚踝被一把拽住。 楚伶扒拉着床单,直呼, 你放手啊。 天啊系统,我一天都受不了这个变态了。 楚伶想哭, 他记得明氿泽也没这么开放啊,打屁股什么的........ 江落扑上来把他压住, 摸了摸他的嘴唇,你怕什么, 父妃。 不要这么叫我!我不是我不是!楚伶连连摇头, 真的好变态啊! 他咬牙想要把人从身上踹下去。 哪想蜡烛直接被拨了外面的薄膜含了进去。 灯,再次熄灭。 . 楚伶早上是被闷醒的, 他一把推开恨不得把他挤进去的胸口,狠狠的呼吸了几大口气。 上面传来了轻笑, 楚伶抬头一看,只见江落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猛瞧。 你故意的。楚伶不开心的要离他远一点, 人还没挪远,就被拖了回来,落入了身后人的怀里。 小伶,我爱你。 突然的一声告白, 让楚伶愣了好一会儿,他歪过头,直直的看着江落的眼睛, 对方坦然的与他对视。 楚伶莫名有点脸热,嘀咕的转过身。 大早上的,说这些干嘛。 我梦到了。江落将下巴靠他头顶,指尖轻轻的从他额头向下滑。 梦到什么?楚伶配合道。 梦到你死了。 楚伶倏然转头,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露出什么神情才好,半响后才故作气恼,你就不能梦点好的吗? 我也想梦点好的。江落握住了楚伶的手,眼睛微闭,叹了口气,我杀了魔王,然后,你也死了。 短短一句话,让楚伶心头一寒。 ......不会的。 他回答的很慢,面上话落,心里就逮着系统问。 我完成任务以后会怎么样。 当然是继续下一个任务了。系统有些奇怪自己的宿主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很自然的解答了。 那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就与宿主无关了,只要判定任务完成,我们就可以前往下一个世界继续任务,直到任务结束,您也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重获新生。 那,那江落。 只要我们完成任务,哪怕主角死了,这个世界也与我们无关了。系统的机械音冰冷冷的,似能冻的人发寒。 楚伶抿了抿唇,抓着被单的手紧了紧,你不会,又在骗我吧。 这个人家当然不会骗你!系统急忙撇清。 可,如果我想留下呢? 系统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着,以一种很平静的声音道:宿主要是想的话,也完全可以,只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您的任务就结束了,您也将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楚伶陷入了沉默。 在想什么。江落拨开楚伶不自觉咬到嘴巴里的手,以为对方是吓着了,连忙安抚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他认真承诺道:要是你死了,我就去陪你。 不用! 楚伶猛地大声道。 江落被吓了一下,拍着他的背连声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楚伶也被自己突然的出声,吓了一下,他窝到江落怀里,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问道:阿落,我想起来很多事情,我都没有问你。 你问吧。江落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天,你去找我,为什么受伤了,你的眼睛,又是什么时候好的。 这儿的那天是哪一天,彼此两人心里都门清着。 想到那天,江落也安静了些,像是好好回忆了一番,才缓缓道:去的路上被其他魔族围攻了,眼睛是在找到莫威森林找到药物后好的,我应该跟你说过,我身上的毒会压制魔力,服用了解药连着眼睛一起治好后,我才清楚那个毒与魅蛇的毒是同源的。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怕疼了?楚伶摸了摸江落的手臂。 现在已经有些肉丝将缺口和断臂连上了。 还好。江落模棱两可道,接着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你呢,还恨不恨我。 恨你什么? 打你啊。江落不自在道。 ......不恨。楚伶默默的抱住他,你以后不打我就行了。 不打,你跟别人跑了我也不打,你弄死我,我也不打。 我不会跟别人跑的。 嗯嗯。江落随意的应道,揉了揉楚伶的脑袋,亲了口对方的额头,起身穿戴衣服,一边穿一边提醒道:最近外面有些乱,你先别出去。 乱?楚伶心头一跳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对。江落不yu说太多,只是道:一种病毒盛行,蔓延到中心了,不管是人还是魔都不要随意接触。 那,弗西克呢? 江落看了他两眼,你说呢? 能不接触肯定不接触,不仅是因为病毒,更是因为,他吃醋。 我尽量这几天把他们处理了。这个他们,大概就是阻挡他前路的人吧。 楚伶看着江落将要离开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阿落,等一下。 江落转头看向他。 楚伶咬了咬牙,手指不自觉地拽紧了床单,你还记得吗,你当初说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江落认真想了想,翻找了半天,才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那天说的话,楚伶说,如果跟他在一起,能不能帮他做一件事。 江落当然不会食言,可以,你说。 我......楚伶纠结了一下,我,我想要弗西克的心脏。 话落,他看向对方,你愿意帮我的,对吗?他的手心冒着汗,把床单抓的津湿。 江落似乎没能察觉什么,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可以。又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要这个做什么。 想......楚伶刚要随意说个理由敷衍过去,江落便笑了下,怎么,那么讨厌他? 既然对方圆了话,楚伶也很自然的应了下来,嗯.......对。 江落突然回到了床边,在床沿坐下后拉过楚伶搭在被子上的手。 干嘛。楚伶不适的抽了抽手,心里头有点虚。 江落俯身一手揽住他的腰身,半抱住他,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手,将掌心按到了自己的胸口,那你讨厌我的时候,这里,也随时让你取,好不好。 楚伶呆愣了一下,手心下一片炙热,好像能将人融化,他眨了眨眼,回过神后,猛地的把手抽了。 不,不要。他结结巴巴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突然这么肉麻。 江落笑着低头亲了他一口,这次是真的起身离开了。 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落下,楚伶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他握了握尚有余温的手,不自在的缩到了被子里。 宿主决定了吗,要留下吗? 楚伶静默片刻,缓缓道:不了。 我只是......来做个任务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3 23:11:01~20210705 01:0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呈堂 3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魔王的休弃妃子(完) 在江落离开后没多久, 弗西克就来了,他带着盛装而来,说是带楚伶去准备封妃大典。 王, 我不想。楚伶道。 弗西克根本不在意他的意见,直接将人带走。 一路上, 侍女侍从们,对他更加的恭敬。 入了弗西克的房内,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在原来本身华丽的基础上更加的耀眼, 楚伶想要退后, 被对方强硬的带到了床上。 弗西克轻抚着楚伶的衣领,将其抚平, 一面道:要乖乖的,明天就举行大典。 王为什么要那么急。楚伶低垂着眼帘, 略带不安道。 自然是,想让你更快的成为我的人。 弗西克轻笑一声, 低沉道:难道你不想吗? 楚伶不说话。 你在想着谁?弗罗铭? 楚伶抿了抿唇,还是不说话。 他都那样欺负你了,你怎么还是不死心。弗西克笑着道,话中却带着弄弄的恶意。 一定要捅你一刀, 你才能长记性吗? 楚伶还是无动于衷。 弗西克又道:那不如我杀了他吧,我把他的头颅带到你的面前,让你彻底拥有他如何? 王!楚伶一惊, 他拉住弗西克的衣角,不要...... 现在才有反应。弗西克冷笑一声,不过也没关系,到时候大典上的宴品之一就是魔。显而易见的威胁。 话落便愤怒的甩袖离去。 楚伶叹了口气。 宿主是在激化矛盾吗?好奇宝宝系统, 问道。 楚伶眉头跳了跳,没有,纯粹担心阿落而已。 哦。系统应了一声。 楚伶抱膝沉默了一会儿,懊恼的抓了抓头发,阿落现在,能打得过弗西克了吗? 系统也不知道。 在被子上滚了一圈,余光撇到桌上的华贵衣物,楚伶闭了闭眼,阿落既然夸下海口,肯定有能力了吧,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短时间里进步的罢了。 喂,系统,只要任务完成了,主角死了也不碍着我了吧。楚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系统的声音似乎沉了些,是的。 ......知道了。 明天大典之前,江落,一定会来的吧。 房间的银器珠宝带着淡淡阴冷的气息,厚重的窗帘闭合着,仅仅露出一丝缝隙,光芒从外照入在黑沉的地面留下一条金色痕迹。 这一天里,房间静悄悄的,无人问津。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送来,只有桌上摆着几个点心和一壶小酒。 楚伶饿的厉害就爬起来把上面的东西都吃了。 酒的度数很高,仅仅是抿了一口,都让人头晕,这是为魔族而制的特质酒,自然是不一样的。 点心渣子落了一桌子,填了点肚子后,总算没饿的疼。 时间转至日落,从内看去,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房间里也摸索不到灯源,听系统的意思,发光的是灯具里的虫子,平时那些虫子每到夜里就会主动发亮,可今天或许是受了弗西克的命令,到了天黑也不再发光。 漆黑一片。 静谧之中,楚伶拉开了窗帘,却刚好看到了令人胆寒的一幕。 端着盘子的侍女走着走着,毫无预兆的跌倒在地,路过的光虫,飞过之时,照亮了她的脸孔。 眼珠布满了血丝正死死的睁大,面露挣扎的想要呼救,血水从她的口鼻眼耳等流出,大量大量的黄脓泡肉眼可见的从衣领下攀爬到脖子之上。 她挣扎着想要攀爬,用力到绷出青筋的手狠狠的cha进了土壤里。 突然,她猛的转头看向了楚伶的方向,突出的眼睛盯死了楚伶了方向。 唰 楚伶条件反射的拉上了窗帘。 他静站在窗边好一会儿,手指紧紧的抓着窗帘,用力的把帘子捏的褶皱。 病毒?许久后,死寂中,他出声了。 系统还没说什么,黑暗中蓦然伸出一只手把楚伶揽了过去。 看到了?耳边扑撒着炙热的呼吸。 楚伶被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他伸手就要将人推开,而结果,自然是纹丝不动。 两人贴的很近,就像最深情的恋人胸口相贴。 弗西克。楚伶拍开对方要解自己衣服的手。 怎么。弗西克笑了笑,微微低头,舔了下楚伶的眼角,我可是,你的王。 他手上一扯,撕下了楚伶背后的布料。 拉着人就要往床上拽。 你......楚伶一惊,在脊背触及到床榻时,一脚踹了上去。 位置在胸口,要是力道足够造成的伤害必然不小。 但问题是,力道不够。 弗西克握住踩在自己胸口的脚腕,指尖轻抚着缓缓下移,宛若调情。 楚伶翻个身想要抽回来,然而却被对方握的死紧,脚的位置,纹丝不动。 放开! 分卷(25) 他冷声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抵触大概是让弗西克火了,他松开脚腕,直接俯身压了下去,去撕咬楚伶的脖子。 是撕咬。 皮肉被撕扯开,滴滴血液顺着白皙的皮肤浸透了床单。 楚伶疼的全身一颤,扇过去的手还被对方碾压在了被褥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弗西克!滚开啊!他怒道。 血珠从起初的一点点冒出到如水流般滑落,衣领皮肤都满是血污。 楚伶挣扎不得,脖子上的疼痛也越加的重,他的视线终于开始模糊,手脚发麻逐渐失了力气。 眼前似乎变成了灰白色,空气也好像凝滞,周围静谧的像是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脏的跳跃声。 江落...... 唔! 下一刻,周围似乎传来了强烈的碰撞声,和一人的闷哼声。 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身体也轻了许多,楚伶勉强打起了点精神,刚撑着手臂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就被一人揽入了怀里。 楚伶,醒醒。对方似乎揉了揉他的脸。 嗅着熟悉的气味,楚伶熟门熟路的抱上对方的脖子,委委屈屈的蹭了蹭,阿落,疼。 江落收敛了目光,安抚的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别怕。 柔和的目光在转向不远处的弗西克时蓦然变的冷硬,眼底的金色好似蓄满杀意,仿若利剑。 他动作轻缓的把楚伶报到角落的软皮沙发上,还随手抽了个条毯子给他裹上。 楚伶正晕晕乎乎的,最后嘴巴里被塞了点东西,额头上被揉了一下,一句好好休息后,面前的温度便消失了,与此同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宿主,清醒一点。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楚伶捂住脖子上的伤,定了下心神,集中注意力看向战局,尽力遏制自己发黑的视线。 大概是江落往他嘴里塞的东西起了作用,伤口上疯狂流动的血液很快就止住了,时间一分分过去,楚伶的状况也肉眼可见的转好,手脚也不麻了。 他撑着桌子爬了起来。 这么大一个房间也支撑不住成为两个强大魔族的战场。 所以,房子有一半塌了。 月光从外面照射进来,让楚伶的视野更加的清楚,看见了江落和弗西克交错战斗的身影,看见了从空中挥洒而下的血液和肉块,还有,外面数不尽的尸体。 宿主,您这个位置较为安全,可以在这儿等待一会儿。系统出声道。 而楚伶看着从上不断落下的血,一时间却是愣了会儿神。 听闻这里动静,已经有不少魔族三三两两的聚过来了,但是,他们没插手。 没有帮助江落去杀弗西克,也没有帮助他们的王去杀背叛者。 魔族的冷漠之处。 强者为尊。 他们只认最强的人,而不是抱团去帮助某个人。 楚伶捂着脖子上的伤跑近了些。 打斗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时间,两个魔越打越远,一路上的血和被波及的死人也越来越多,弱小的人或是魔纷纷离开现场还来不及,哪有跟楚伶一样凑上去的。 大概也正是他的靠近,让慢慢开始落入下风的弗西克找到了机会。 他在江落面前虚晃一招后直接向楚伶扑了过去! 江落把楚伶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战斗时自然就是一心一意,哪里想到这突然一出! 利爪迎面而来,带来阵阵阴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楚伶是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及的! 血腥气扑鼻而来,哪怕是冲刺而来的风都好似能刺破皮肤。 楚伶的大脑一片空白。 扑哧 血,在眼前绽开,溅到了他的眼皮上,鼻子上,唇边,还有发丝。 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带出冰冷的弧度。 沾满了红褐色血液的爪子穿透了血肉之躯,堪堪抵到了楚伶的鼻尖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阿落......楚伶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江落没有在意,他冷冷的凝视自己面前的人,单手狠狠的抓住了对方的刺入自己腹部的利爪,冷笑一声,弗西克,你就这程度了。 话落,他生生捏断了对方的手腕! 手心的强力挤压,带出一片片爆出的血浆和肉沫。 弗西克惨叫着要拔出自己的手,最后握着断手踉跄的退后数步! 啊杂种!你找死!弗西克的眼睛通红,满腔杀意的扑了过来。 阿落小心!楚伶急促道。 江落大概是听到了的,他只来得及回头看楚伶一眼,就再次冲上去跟对方打了起来。 那条只愈合了一点的手臂被打落到了地上。 楚伶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愣愣的看着他们打斗,目光好似没有焦距。 在手臂落地的那一刻,他才被砰的一声激回了神。 迟疑的看了眼那条破口处隐隐可见生长出肉丝的断臂,楚伶快步跑了过去将它抱了起来。 正是这一下,又让弗西克抓着机会想要攻过来,不过这次江落长记性了,在对方还未靠近就拦了下来,只不过这一次,他似乎真的火了。 攻击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狠! 身体好似没有半分消耗,哪怕是单臂也让弗西克连连后退,墙壁土地被打的破碎翻飞。 楚伶不知怎么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手心的汗也越来越多,那种心里的虚和慌几乎难以压制。 弗西克突然反攻了。 到底是王,不可能没有半分手段。 刚才一边倒的局势瞬间扭转。 可面对变强的弗西克,江落的一招一式依然稳的可怕,就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般。 果然,弗西克的强势宛若昙花一现,在被撕下两条手臂狼狈倒地后,他不堪忍受被对方击败的侮辱,用了献祭半边身躯的魔力给了江落致命一击! 黑影从空中疾驰而去狠狠的撞上了一边的石墙! 碎石炸裂,无数的小石飞溅而出! 阿落!楚伶抱着手臂跑了过去,在江落从石墙上滑落时堪堪扶住,你怎么样。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急切。 江落垂着头,猛咳几声,扯着嗓子,沙哑道:没事。他费劲的抬头,看向弗西克的方向。 楚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弗西克拖着断臂踉跄的要往外跑。 宿主,任务。 没有丝毫波动的机械音却如警钟在脑中敲响。 楚伶抱着怀里的手臂紧了紧。 别担心,他跑不了多远的,我先带你......回去。江落断断续续的说着,一抬头,却见对方缓缓站起了身。 怎么...... 到嘴边的话凝住了。 楚伶的眼神很奇怪,很复杂,似乎有些留恋又似乎有些决绝,像是许多东西糅杂在一起,乱的让人看不真切,只觉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放下江路的断臂,朝着弗西克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喂!楚伶! 江落一惊,单手胡乱的撑着旁边的碎石费劲的站了起来,勉强的尽快向前挪动去。 呼呼呼...... 空气中,沉重的呼吸伴随着挥之不去的铁腥气。 弗西克喘着粗气,用尽力气跑出了一段距离,在暂时感受不到身后的动静后,他窝在一个墙角缓缓坐了下去。 血液从身上源源不断的流出,把身、下的石头染的血红。 弗西克仰头喘气,眼睛大睁,其中满是狰狞。 休息了一会儿,正在他要继续离开时。 后面,传来了动响。 一个瘦小的人类从一处缝隙中钻了出来。 刚开始弗西克还警惕了一下,在看到是楚伶的瞬间就放松了一下,毕竟,对于人类,他是打心眼的瞧不起。 甚至命令道:带我离开,等我伤好了,定然给你除了妃位外更加高上的地位。 楚伶似乎愣了一下,他小心的上前两步,试探的要去扶住弗西克。 人类的顺从让弗西克心里舒服的许多,还没来得及完全放松下来,一把匕首狠狠的穿透了他的胸口! 扑 匕首的尖端上,一滴滴黑红的血珠落了下来。 楚伶在弗西克不敢置信的目光下骤然抽出了刀刃,喷溅而出的血液在他原本带有血渍的脸上更添色彩。 弗西克一时还没断绝生机,他想要再继续攻击,哪想到身体完全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楚伶会不知道对方的反扑吗,他会被不清楚魔族的力量吗。 不,他很清楚。 所以,他在刀柄上抹了东西。 江落的血。 哪怕江落已经服用了解药,他的血液里也浸透了魅蛇的毒,要是深入魔族的体内,那都是致命的伤害。 一族之王,就算再强,在身负重伤之下,把毒素送入心脏,怕也是没了一战之力。 弗西克的身体渐渐冷却,楚伶把他翻了过来,剖开了他的胸口,挖出了心脏。 他扫了眼周围,看到了角落里几个濒死的人影。 病毒肆虐,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 就是弗西克的脚下,也无数人感染身亡,只不过他的城堡的金丝牢笼中,看不见外面的风景罢了。 宿主,只要让他们活下去,任务就算完成了,系统可以给予一天的时间,让你更好的分发心脏完成任务,也可以在救活几人后判定成功,直接离开。 少年站在原地,他的身上满是红色粘稠的液体,手上更像是盛满了一个血盆子。 许久后,风吹过衣角,他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去,一个艰难扶墙而来的身影逐渐清晰。 楚伶手抖了一下,像是瞬间清醒了过来,冲到那几个染了重病的人身边,把心脏上的血送到了他们口中。 随着血滴流入病人干涩的口中,系统发出一声电音随后冰冷而又官方道: 叮,救助药物已找到,原著人已救活,任务已完成,温馨提醒,任务完成率较低,宿主是否继续任务。 完成低有影响吗? 没有哦。系统又恢复了原来的语气,道:只有专门做任务的工作人员才需要完美完成任务,宿主的话,只需要做到就可以了,我们已经给小世界的救助打开了一个口子,后面可以让世界自行完善。 在楚伶犹豫的功夫,后面隐隐传来了些许声响。 他垂落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不再回头看一眼,像是强压到了一个平稳的声线,走。 一字落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rou体被分割的感觉格外清晰,魂魄被瞬间抽离了去。 在转移下一个空间的前一刻,楚伶看到自己所用的身体歪倒在了一片混合着血液黄脓的石地之上,一个人影踉跄的跑着过来。 楚伶!!! 下一瞬,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5 01:01:45~20210706 00:2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廿矣 4瓶;露西天狐空幻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主人疼我(一) 你是谁。 阴暗的高殿内, 坐在首座上的男子,冷冷的俯视着下面跪坐在地的少年。 他身着暗色长袍,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条条着精致的纹路。 衬托着冷硬的面孔更加阴沉。 江落你在说什么呢。下面的少年露出温婉的笑意, 我就是楚伶啊,我的王。 他的余光不停的扫过周围华贵的建筑, 目露渴望,我不过是忘记了这段时间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罢了。 他皱了皱鼻子, 似乎想哭。 江落微微闭了下眼,猛的站起身大步向下, 不过几步就跨到了少年的面前, 他伸手拽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拉了起来。 看着对方眉宇间的隐忍和讨好,他便清楚,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个人就是楚伶。 而那个与他亲密相处了一个来月的人, 才不是真正的楚伶。 原来,不是楚伶变了, 而是对方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楚伶。 一个,不知名的外来魂魄。 江落!江......王......少年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慌乱的求饶。 正出神的江落被喊回了神,他缓缓松开不自觉去掐住对方脖子的手, 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咳嗽疼痛流泪。 无波的心依然掀不起半分波澜。 关起来。空茫的大殿中,两侧的阴影之中跺步而出两个身着漆黑铠甲的男人,他们上前把少年抓了起来。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少年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江落神色淡然的回到了首座上, 旋身一坐,微微抬了下下颚,语气意味深长,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少年被带了下去。 殿中空荡荡的只留江落一人。 他微微闭目, 静静地回想着与那人相处的一幕一幕,半响后,幽幽道:难怪...... 你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拿到弗西克的心脏,而他不过是...... 噗嗤......江落轻笑一声,遂而大笑起来,疯狂的笑意中揉杂着爱恨难以言喻的悲伤。 楚伶......楚伶......他哑声道,口中呢喃着,像是要把这两个字揉碎。 最后狠狠一咬牙,我会......找到你的。 如狼的瞳孔中闪着如火的光芒。 . 漆黑的一片的世界里,楚伶置身于黑暗之中,灵魂抽离的不适不过刹那,现在也算是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松开满是热气的掌心,望着无边际的黑暗,眼中带着些许茫然。 宿主,要进入下一个世界吗? 我...... 楚伶眨了眨眼回过了神,用脚尖压了压地面,确定比较实后,盘膝坐了下来。 系统,这个世界后来怎么样了? 新上任的魔王将心脏交给下面的人分食了去,大部分人和魔得到救治并或者免疫力,世界开始正常运转。系统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分卷(26) 楚伶捧着脸,踌躇道:那江落呢? 他很好。系统只是这样道,至于这个好指的是哪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那挺好的。楚伶揉了把脸,下一个世界吧。 宿主不用休息一下吗。 不用。楚伶摇了摇头,在这漆黑一片里也没什么好休息的。 随着他话音落下,如当时魂魄抽离一般的晕眩感扑面而来,在他要短暂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只听毫无起伏的电子音缓缓道:宿主既然关心他,又为什么要让他受伤呢。 魔族的战斗,宿主明明可以不去靠近吧,宿主是希望江落死吗,或者,推开对方,推的远远的,哪怕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也不想见到。 因为只有对方受伤了,才可以阻止对方向你靠近,对吗? 宿主,到底是真的心狠还是怕自己动摇。 你在害怕什么。 . 召灵台下,一身白金色长袍的男子一跃而上,稳稳的立在灵台之上。 周围人满为患,分内外两围,内围有数排以木质打造精致的座位,外围则是胡乱拥堵在一起的人群。 东家的少主是第二次召唤灵兽了吧。 可不是,真是可惜了,第一次的那只可是青龙,结果战损无法救治回了灵界,要再想召唤到可就难了。 也不知道这次会召唤出个什么。 这个世界充斥着灵力,起初被简单的用于灵力师之间的战斗,时间久了,便被人们发现,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世界,也就是灵界。 灵界之中生物繁多,它们永生不死亦不像人类需要修习灵力,它们的天赋和能力都是与生俱来,一出生便是巅峰。 在最初的召唤师找到了召唤灵兽并与之签订契约的方法后,大陆上便诞生了灵兽师一职。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灵兽师。 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拥有强大的灵力做底蕴。其二,要有约束灵兽的契约。 灵力不够没有契约阵法的人无法召唤灵兽,而没有契约书的人无法约束灵兽。 要说契约书和契约阵法,那真真是大世家才能有的。 先不说制造的过程繁琐,就说那费用也是极其昂贵,哪怕是底蕴深厚的世家,两年也只能制造出一份罢了。 更何况,制造出也不代表着能召唤到符合心意的灵兽。 一般召唤出的灵兽由三个因素影响,一个是契约法阵的品质,一个是召唤者的灵力强度再有就是跟召唤者的匹配度,如此才可以得到最终召唤出的灵兽品质。 就如这东家少主东闵泽,他的第一次召唤兽就是青龙,神兽之一,为此给东家争了不少光,接下来争夺资源或是比斗均是出尽了风采。 一跃而成青年灵兽师第一人。 可现在...... 东家还真是有信心,他们怎么就知道自己的少主这次又能召唤出神兽,居然摆出这样的阵仗。 可不是,要是召唤个废物灵兽,脸怕是要丢尽了。 有人是在嫉妒有人是真心实意,这东闵泽再怎么好运气也不可能两次都是神兽吧,东家居然还特意办了个比斗,在比斗的最后让所有人看召唤灵兽的过程。 对那些平民来说是长见识是好事,对他们这些大世家来说就没那么单纯了。 真是不怕出丑了。 一些世家的人私底下冷嘲着。 倒是跟东家对峙多年,一直不相上下的闻家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看着一步步走到法阵中心的东家少主,东闵泽。 男人很是英俊,长发高竖,红丝带在空中烈烈飞舞,麦色的肌肤英挺的五官,狼一般微微上挑的眼角,引人入神。 东家的少主真的好帅啊。趴在外围的一个女子痴迷道。 旁边的人虽然也看得入神,但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女子,小声点,别丢人。 可是...... 女子还想狡辩,身边的人连忙食指竖唇边,嘘!别说了。 为什么。女子撇了撇嘴不满道。 你不知道吗?别看这少主长得不错,他那脾气可是公认的臭,小心他听着你叫唤,把你揍了。那人粗声粗气道,这下倒是把女子吓的不敢说话了。 别吵了别吵了,快看。大概是两人的嘀咕声太大,把旁边的人吵着了,一个男人语速急促的劝道。 两人也不再讨论,向灵台上看去。 只见东闵泽半蹲下.身,撩起衣袖,只见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黑色的符文,他用匕首隔开手心猛的朝下压在了阵法的中心! 血液顺着阵法的纹路流散开。 刹那间,巨大的炽白光骤闪!恍惚间刺痛了了周围人的眼球! 狂风舞动,高速旋转的旋风吹飞了人们的衣服和头发,弱一些的差点被吹去了天上,刺目的白光让人看不真切法阵中的景象,一时间,风头、威势一般无二。 这样的阵仗,这样的威压,东闵泽这次怕不是又要召唤出神兽了? 周围的小世家有的心生嫉妒有的面露算计,或是想着自家不争气的孩子或是想着如何去攀关系。 一边的闻家看着这一幕,面色凝重,在灵力大陆上,闻家和东家一直鼎立在最尖端的位置,而自从东家的少主召唤出青龙后,就隐隐有了压他们一头的趋势,如果这次再是神兽的话...... 狂风散去,光芒褪去,召灵台上的画面逐渐清晰,一切都展现在了大众面前。 然而...... 神兽呢? 怎么没有灵兽?什么情况? 召唤失败了? 不可能吧,这可是东家的少主,召唤出过青龙的人,以他的灵力怎么会召唤失败。 看着空荡荡的灵台,低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好半响后,也不知道是谁高声道了一句,诶,是一个白团子。 这一声在一众小声讨论中异常的清晰,闻言,众人均纷纷望了过去。 他们或是踮起脚尖,或是伸长了头,努力去看高高的召灵台上,是什么样的场景。 而召灵台周围的各大世家也纷纷看了过去,因为位置的关系,他们第一时间就能看的到,也比外围看的清楚的多。 不是白团子,是一只......小猫? 瞬间,周围寂静无声。 见着内围没了声响,外围也不敢再纷吵。 如此,场面陷入了一片静默。 就是站在台上的人,此时也似乎愣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台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白团子,失去了反应。 楚伶一睁眼就是这般场面。 矮小的视角,一时间让他有点茫然,刚要伸手搓搓眼睛,看的真切些,结果两个爪子刚抬起来,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 吧唧一声,摔倒了。 周围更安静了。 一些外围的人也在安静之中慢慢看清了召灵台中心的模样。 东闵泽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敢置信,遂而很快又压了下去,嘴角下压,带出一抹冷漠的弧度。 他半蹲下身,揪住白团子的后颈提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 曾召唤出过神兽的东家少主,这次.....召唤出了一只猫? 喵......楚伶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发出声的刹那被自己吓了一跳,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系统系统!怎么回事啊!赶紧给我解释!楚伶疯狂在脑内呐喊。 系统默不作声。 正在楚伶气恼之时,他又被揪着往上提了提,霎时,面对一张放大的脸孔。 微微上挑的野性眼角,冷冽的目光和英挺俊美的鼻子面容,本该是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孔,但对方的表情却臭的让人火大,只听对方冷冷道:什么东西。 语气里的嫌弃怎么都掩不住。 楚伶青筋一跳,伸了爪子就要挠对方的脸。 东闵泽察觉他的动作,手往后一伸,看着使足了尽要挠他的猫,嘲笑了一句,还是个笨的。 说谁笨呢! 楚伶恼火的爪子往上面一爪,立马在东闵泽的手上留下几条血痕,可下一刻他也受到了报复,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喵......痛痛痛! 楚伶疼得缩成了一团,心里把东闵泽全身上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便,然后火药味直指系统,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 它软弱无助的抱着小身体缩了缩,宿主,身份是随机匹配的,不能怪我。 你不能选? 系统只能为宿主的身份选择一个大致方向,具体的身份不是系统能定的。 你给我选的什么? 主角的身边....... 楚伶无语凝噎。 他睁眼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盯着上面粉红色的小肉垫半响后,大致猜到自己穿成什么了。 宿主,人家现在把记忆给你。系统忙不迭的道,话落,不等楚伶应下,就把原主的记忆一股脑的抛了过来。 一长串的记忆如走马观花在脑中一掠而过,在楚伶的意识中驻扎。 原主的身份,是一只灵界的灵兽。 影猫。 能力是绝对隐匿和治愈,他曾经是一个刺客的灵兽,在灵气大陆死亡后回了灵界。 这些倒是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 把原主打成重伤回了灵界的正是东闵泽! 而为什么是东闵泽,因为原主的上任主人,也就是那个刺客,要刺杀的人也正是东闵泽! 见鬼了,这年头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楚伶一脸震惊,当然小猫咪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他现在还沉浸在原主刚被主角打回了灵界,而穿到原主身体里的他又被主角召唤出来的这段孽缘里,真真是要命了。 周围陆陆续续的响起一片唏嘘声。 不是吧,东家就召唤出一只猫,也敢狂妄的在所有人面前展现? 啧啧,东家这下可成了笑话。 可不是嘛,对了,那闻家不得乐坏了,因为那青龙,他们可被东家压了好几年了,同是鼎立一方的世家,这下终于能找回场子。 底下的人们窃窃私语,无不是抱着嘲笑的态度。 与之相反的是立于台上的东闵泽,他面色淡然,虽在见到楚伶的那一刻略显惊讶,可随后便再没有别的情绪。 这时,台下缓走来了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面色冷凝,走上台的那一刻目光扫视一圈,遂而定睛在了地上的猫。 楚伶被恶意的目光惊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往后挪了挪,而他的身后刚好是东闵泽,这一挪,脚一绊,吧唧一下就坐到了对方的鞋尖上。 还不待回神就被对方拎着脖子提起来了。 东闵泽把软乎乎的白团子握在手上,慢吞吞的看向了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族长。算作招呼。 再召唤一次。被称呼为族长的男子肃着脸,冷声道。 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强制的命令。 东闵泽戳了戳猫咪的小嘴巴,结果被猛的咬住后面色一抽,随后淡然道:我的灵力可驾驭不住两只灵兽。 按理说灵兽师都只能拥有一只灵兽,在召唤出灵兽绑定契约后,契约会依附灵兽师的灵力来维持契约。 简单来说,若是有多个契约,灵兽师的灵力就好比契约书的地盘,第一个契约在里面温养的好好的,又挤进来一个,两份契约势必会打架。 那最后的结果就难说了,好点的是跟灵兽的契约被破坏,坏点的就是直接丧失了灵力或者死亡。 但也不是没人能做到温养两份契约,那要是非常强大的灵兽师才能成。 例如如今隐居的大陆顶尖灵力师陆焚,他的灵力浩瀚如汪洋大海,竟是能温养三份契约。 而他的契约兽一只上古级,两只神兽级,至今无人能比。 可东闵泽不是陆焚,刚过成年礼的他能力不可能跟那种不知道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相比。 所以,中年男人的意思是,杀掉楚伶。 灵兽在人界的死亡不是真正的死亡,他们会回到灵界。 有的灵兽渴望被召唤,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有的灵兽不愿被召唤,只愿在自己的灵界玩耍。 但在人界的死亡对它们还是有一定影响的,回到灵界后会虚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或许会被别的灵兽吞吃掉。 目前灵兽增长实力的途径很少,最常见的就是吞噬。 只不过大部分灵兽在灵界的灵气温养下心性平和没有太重的杀孽气,所以灵界还算和平。不过无论有没有这条规则的存在,有些底气足的世家,都会采用杀死灵兽,再召唤的做法。 宁愿让底下的小弟子们没有灵兽也要召唤出一只强大的灵兽。 青龙回归灵界对东家是一个创点,他们感受过了有神兽的风光,所以无论如何想再召唤一只。 作为曾经召唤过神兽的东闵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神兽出现概率极低,除了隐世的高人,现大陆上没人拥有神兽,当初的东闵泽真真是风光了一把。 可现在...... 杀了。族长不再看楚伶一眼,对东闵泽直言道。 东闵泽看起来浑不在意,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悠悠的把白绒绒的猫咪抱在怀里,笑道:族长,多惹人爱的灵兽,杀了岂不是可惜? 他一面说一面用被楚伶咬出血的指头挠了挠楚伶的下巴。 呼噜......楚伶眯了眯眼,舒服的情不自禁哼唧道。 粉粉的小耳朵轻轻抖了抖。 东闵泽! 族长呵斥道。 东闵泽闻言,缓步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淡淡道:族长可别让外人看了笑话,您这让我杀了灵兽再召唤,东家残忍的名声可就落实了。 话落,他静静地看着族长。 当初他召唤出青龙,本就有流传他们东家肯定是杀了不少灵兽才召唤出的。 对于大世家而言,名声不可少。 台下的窃窃私语中,突然内围有一人站了起来,鼓掌道:恭喜东家召唤灵兽。 分卷(27) 那人一副爽朗的表情,大笑一声,不愧是东家的少主,果然非凡啊。 非凡什么?非凡的召唤出一只猫?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嘲笑了。 又是让人不好反驳的嘲笑。 旁边的人也纷纷鼓起掌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夸道:东家少主当真青年才俊能力卓越。 不愧是曾召唤出青龙的人啊。 果真厉害。 他们这模样,一时间让外围的围观平民都迷糊了。 难不成这一只小白猫也是神兽?只是看起来不像? 台上的族长面色沉了些许,不过很快就扬起平和的笑意,一一回应。 过誉了,过誉了。 反倒是作为话语中心的东闵泽一脸漠不关心,无事人一样的靠在一边的栏杆上。 手臂成摇篮状把白团子捧着怀里,时不时用手挠挠对方的肚皮。 楚伶很想义正严辞的拒绝,毕竟刚刚被摔的屁股还疼的厉害呢,但是...... 呼噜噜...... 呜呜,好舒服啊。 看着怀里撒娇一样的蹭蹭的小猫,东闵泽也不禁起了点兴趣,喂,小东西。 楚伶睁了睁圆溜溜的眼睛,眼底好似有水一般闪着亮色。 嗯?听得懂?东闵泽的指腹轻轻贴着小猫的肚皮,揉了揉,我以为是个没灵智的。 灵兽多数有灵智,没有灵智的极少,那是最最低等的灵兽。 说一个灵兽没有灵智是很侮辱的,简单来说,就是没脑子。 喵!楚伶给了他胸口一爪子。 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爪子,直接抓开了东闵泽层层衣服,在胸口留了下一条老长的的血印。 抓完楚伶就心虚了,生怕对方又扔他,正要提早一步从对方怀里跳出来,就被拎着后脖子揪了回来。 抓了我还想跑? 东闵泽挑了挑眉。 喵~楚伶眼巴巴的看着他,讨好的抱着他的手腕蹭了蹭。 毛茸茸在手上动了动,柔软得不可思议,粉白的小耳朵时不时的压在他的掌心。 东闵泽本来就不生气,这下更没有脾气可言了。 跟个弱小的猫灵兽有什么可计较的。 他重新把猫抱到怀里,去抚摸对方的脊背和小脑袋,就这样摸着,可摸着摸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在对方的后脖上的那堆毛里,有一抹紫红色。 他骤然就想到了那天来刺杀自己的刺客。 那是第一个能在东家的重重维护下伤到自己的人。 只因为,对方完全隐匿身形的能力。 跟一个隐身人作战的感觉可不好受,最后还是靠着对灵力的感知击中了对方。 然后就从对方的身上掉下来了一个白团子,他记得清楚,他当时是抓到那个白团子了,脖后的那一抹独特的紫红色也引起了他的注意。 虽然后来给这一对逃掉了,但印象还是很深刻。 那白团子和刺客都受了不小的伤,就算白团子后来直接死亡回了灵界也是有可能的,所以...... 喵!楚伶突觉后脖子一痛,下一刻猛的被揪了起来! 东闵泽的脸在面前放大,只见对方略显阴沉的脸,嗤笑道:装傻充愣倒是不错,差点被你骗了过去。 喵?楚伶故作茫然的在肚皮上蹭了蹭小爪子。 一品灵兽,影猫,隐匿治愈,小东西......东闵泽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跟你那刺客主人分别的滋味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06 00:28:23~20210712 00:59: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慕昔、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里波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主人疼我(二) 楚伶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 一样的小猫咪很多的,你一定是认错了。 喵呜......他委委屈屈的挣脱东闵泽抓着他的手,扑倒对方的脖子上软软的蹭了蹭。 一品灵兽可是会说话的。别想着装傻蒙混过关。东闵泽把他抓了下来。 楚伶就顺着他的动作, 趴在他的掌心,用脑袋乱蹭, 这模样,整的东闵泽都快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通常来说, 一品灵兽哪个不是头仰到天上去的,而这只.......说实话, 看起来傻傻的。 东闵泽皱着眉头, 最后没忍住掌心毛茸茸的诱惑,重新将对方抱到怀里顺毛了。 一边顺着一边脑子放空 , 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喜欢毛绒绒的东西了? 楚伶舒服的趴在他怀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刚睁眼的时候,他确实不会像原主一样用本体说话, 只能发出小猫的声音,现在得到了系统的记忆,自己再融会贯通了一下,差不多就会使用原主的所有技能了。 只差孰不熟练的问题罢了。 不过, 还是先当个傻子吧,旁边那东家族长,一看就是想弄死他的, 要是主角认出他是曾经要刺杀他的灵兽,那他估计真得回灵界去了。 那任务也无望了。 通过系统给予的信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东闵泽,同时, 这个世界的任务,依然是寻找药物救助世界。 灵气大陆以灵气为生,哪怕是普通人在灵气中生存久了,骤然抽去灵气也会加速衰老或是身体的衰弱等种种问题,而灵气师就更不必提了,他们的本身就充斥着灵力,一旦被剥夺了灵力先不说身体是否能承受住,就说心里也是承受不住的,可以说是彻彻底底成了废人。 而如今在灵气大陆周围的海洋之地,冒出了一种气态病毒,病毒以灵气为食,蔓延到大陆上之时,就会吞噬空气和生物身上的灵气,介时无人能存。 需要在灵气大陆的中心,生树林里找到生命树,生命树的果实放入海底病毒的源头之中可解病毒。 生命树的果实,千万年都不一定能结出一颗,这就要看宿主气运了。系统总结道。 好家伙,这次的任务没有东闵泽还真就成不了了。 楚伶打定心思要将人拐走,帮自己做任务去。 召灵结束后,周围的人慢慢开始散去,小世家的人走时还不忘恭维一下,有的是真心的,有的是假意的,真心的人是觉得哪怕东家没召唤出神兽,那依然是大陆顶尖的世家,远远不是他们可比的,而假意的,多少有点底蕴,或者是站队闻家的。 最后众人都走光了去,只留了闻家人,他们特意拉着东家好好客套了一番,话里话外的,听不出是真唠嗑还是真讽刺。 而没了人,东家来的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次的召灵,确实是丢大了脸。 泽儿,怎么回事。东闵泽的父亲上台而来,面露严肃。 召灵兽这事儿,难不成父亲还不知道?可不是凭运气的。东闵泽慢悠悠的揉了揉楚伶的小脑袋,毫不在意的神色和语气,让东父东至清有了些火气,以你的灵力基础和召唤出青龙的能力,怎么可能全为运气。 至少,怎么都不至于召唤出这样一只猫。 看起来就没灵智。 楚伶睁开一只眼瞧了瞧气的冒火的中年人,也学着东闵泽那慢悠悠的态度,悠哉的往对方怀里埋了埋。 好了爹,不要骂哥哥了。一名少女小跑了过来。 她面露忧色,可转动的小眼神在看到楚伶时情不自禁的亮了亮。 她咽了口唾沫,隐藏起自己的小情绪,抱着东至清的胳膊撒娇道:爹,哥肯定也不想的啊,这就是个意外嘛,你说哥也没用的呀。 东至清拿自己的小女儿最没办法,闻言也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不禁叹了口气,小芝,你不懂。 召唤灵宠,谁不知道是半运气半实力的事情,当年青龙在东家问世,可是让族里的人风光了许久,现在青龙突然没了,他们自然是还想占着之前的辉煌。 结果就有了这次的比斗,和比斗结束后的召灵仪式。 一开始提出这个的人是族里的三长老,三长老为人特别高调,在青龙消失后,他是意见最大的人,每次众长老齐聚时,他都要话里话外的讽刺一番。 如,东闵泽没能照顾好神兽此类云云。 次数多了族里的长老也有些怨怼了。 可当时那事确实不能怪东闵泽。 事实上,如果不是青龙的保护,东闵泽已经死了。 谁能想到,那个隐世的老怪物突然出山要杀东闵泽,取他的心头血。 据说,老怪物在练一味药,需要取18岁的且有灵气三段身为童子的少年的心头血作为辅药,那老怪物卡在灵气八段的最后一步,百年未曾寸进,怕是寿命要到头了,开始不择手段。 一般来说,普通能够修炼灵力的人,大部分18岁才堪堪入门,修炼的好的最多也就一段而已,基本最后都因为没有资源没有天赋等各种因素的影响,一辈子都在一段徘徊,而家族中天赋异禀的少年,也最多二段。 就像闻家的少主,虽在15岁之时就到达了二段,可一直到成年礼这日都没有再升一段。 当然并不说他三年实力停滞不前。 二段到三段是一个分水岭,极其难突破,而在同为二段的阶段,实力也有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区别,所以便有了一个段级之内的下等、中等和上等的细致划分。 闻家少主自然是二段上等,闻家投给他的物资不少,也积累了许多年,所以他的实力也自然比普通二段上等要强大许多。 可闻家少主都距离三段一步之遥,那么早在成年礼之前就跨入三段的东闵泽自然是万众瞩目。 举世无双的天才,那些个老怪物里除了陆焚便再没有在十八岁之前突破三段的人了。 许多人推测,不出意外,东闵泽就是下一代的陆焚,九段灵气的强者。 青龙的召唤和三段的实力,一时间让东家风头无二。 同时,也引起了处于困兽之中的八段强者的注意。 他在东闵泽外出之时,从隐秘之处突出,对其进行袭击。 神兽青龙的实力超出八段强者一小截,但问题是,那个强者也有两只灵兽作为帮手,哪怕不是神兽级别,也有七段的实力,最后青龙击退了他们,自身也受了重创,回了灵界。 这对东家的打击巨大。 一般如东家和闻家这类的世家,都有七段的老祖坐镇,而东家的七段老祖因为没能攀上八段,寿命到了尽头,而下一任却卡在六段还未上七段,本就让东家矮了闻家一头,焦急不已,后有了八段青龙坐镇,他们底气便足了不少。 如今青龙没了,压力再一次压了下来。 虽说老祖去世的消息还未曾泄露,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他们东家,在暗中便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 摇摇欲坠。 所以,现在知道内情的东家长老和族长们,对此都忧愁不已,他们知东闵泽有潜力,可同时对方也需要时间成长。 在此之前,若是闻家或是别的世家发起狂来杀了东闵泽,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现在东家失去了七段强者。 想到此类事情,东至清又揉了揉小女儿东芝的脑袋,再次叹了口气。 东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下,压低声音道:父亲,是我不懂,是我不懂啦,你别叹气,咱们回家再商量商量嘛,至少在外面也不要说哥哥了,多丢脸。 他们对话的全程,东闵泽都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只是时不时的拿手撸一下怀里的毛绒绒。 楚伶眯了眯带着一丝暗红色的猫眼,趴在东闵泽怀里,一副享受的模样。 东至清的意思,他大概是知道些的,系统有传给他一些主角的大致经历。 想到这,他也不禁像东至清一样叹了口气,现在处于隐形危机之中的东家,怕是恨不得立马弄死他,让东闵泽不眠不休的召唤,一直到召唤出神兽为止。 命途堪忧啊。 楚伶扒拉着东闵泽的胸口,爬到了他的脖子上窝了起来。 总的来说,没有在对方怀里那么显眼,要是东家的人看来,他就趴东闵泽背后去。 至于东至清,他在那儿愁着呢,抬头看到东闵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来气,先跟我回去,待会儿族长和长老应该会召你谈话,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好的父亲。东闵泽这次倒是应得快,一边笑着一边把肩膀上的小猫揪了下来抱到怀里,低声警告道:小东西,别乱动。他的头发扎成一束,结果被这白团子抓了好几撮下来。 楚伶委屈的瞄了两声,不就是爬的时候不小心拔了你头发吗,真小气。 再叫把你送灵界去。 楚伶闭嘴不说话了,乖巧的缩在他怀里。 东闵泽满意的挠了挠他的小脑袋。 回了自己的院子,东至清先是离开了,不知道去做些什么,东芝倒是留了下来,她跟着自己的哥哥一起进了房。 过来干嘛,不回你自己的窝?东闵泽懒懒道。 哥,我好歹帮你说了两句话,你就不能客气点吗。东芝鼓了鼓腮帮子,随后又将目光投向了对方怀里的楚伶,乌黑的圆眼不禁亮了亮,话题一转,你看,我都帮你说话啦,你给点报酬嘛! 什么报酬。东闵泽侧着身子,没注意到东芝的目光,他低下手把楚伶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我想.....我想......东芝目光紧盯着楚伶。 楚伶被看的发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系统!她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楚伶瑟瑟发抖。 在东芝的视线下,白绒绒的小猫往后退了两步,眼底泛着红色的大眼睛牢牢的看着她,顿时受不了的扑了上去,一把将楚伶抱到怀里,脸直接就挨了上去! 天呐,宝贝!你太可爱了!东芝抱着楚伶脸在对方猫脸上狂蹭! 楚伶:唔唔唔!唔唔! 东闵泽也愣了一下,喂! 东芝蹭完就亲,亲完就蹭,如此来了好几个回合,啊啊啊,宝贝,亲爱的,你好可爱啊,让姐姐亲亲! 楚伶:啊啊啊啊你放开我! 楚伶手脚狂蹬! 好不容易被亲了个好几个满脸,对方的动作也缓下来了,他以为可以解脱了,结果,下一刻就被对方塞进了怀里。 分卷(28) 两个团子把他的脸都挤瘪了一圈。 nm......发育的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2 00:59:48~20210712 23:1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swd428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主人疼我(三) 东闵泽旁观了好久, 楚伶的眼神逐渐从惊慌变得生无可恋后,才缓缓道:放开吧,好歹是灵兽, 有脑子的。 楚伶:你在骂我吗? 我不要呜呜呜,哥哥, 他好可爱啊,我好喜欢, 你把他让给我吧。东芝抱着楚伶又往怀里压了压。 楚伶:系统,我快要断气了。他奄奄一息的跟系统交流道。 系统一本正经的安慰:宿主, 没事的, 灵兽的身体强度很高,不要担心。 楚伶:...... 行了。东闵泽出手了, 他干脆利落的压住了东芝的关节点,把楚伶从她的怀里拿了回来, 别闹。 得了自由的楚伶一股脑的往东闵泽脑袋上爬,最后窝在他头顶上不动了。 小姑娘发育的不错, 但身高和东闵泽比还是差远了。 啊,小猫猫......东芝留恋的看向楚伶,还伸手想要去抱,结果还没摸到东闵泽头顶呢, 就给对方打了下来。 绷着个死人脸,面无表情道:报酬给完了,你可以滚回去了。 才摸了几分钟!东芝不满的抗议。 我说了算。 东闵泽!你这个小气鬼!东芝跺了跺脚, 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最后又是含情脉脉的看向对方头顶的楚伶。 楚伶忍不住往东闵泽脑后缩了缩,扒着对方的马尾,挂在对方的脑后。 扯皮猛地一疼, 东闵泽脸色一抽,对着东芝的脸更臭了。 东芝大概是被唬到了,只得恋恋不舍的看了楚伶好几眼,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滚下来。东闵泽双手抱胸,冷冷道。 此时这儿没有别人,那么这句话对谁说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楚伶弱弱的从他的马尾上荡秋千似的蹦到了他的肩膀上,两个小爪子一把抱住对方的脸,毛茸茸的脸颊死命往对方脸上蹭,一边蹭一边喵喵叫。 东闵泽要把他抓下来的手停住了,接着缓缓收了回去,仍由对方在自己脸上胡乱折腾。 结果就是,他脸上被抓了三道血痕。 喵!楚伶跳到地上,钻进了床底窝起来。 楚伶: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凶什么凶。 东闵泽额头青筋跳了跳,看着床底蹲下了身,目测了一下比自己手臂还窄的床缝,心想着,这小东西怎么钻进去的。 刚想要徒手暴力拆床,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东闵泽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微乱的衣袍,手被蹭了下脸上正火辣辣疼着的伤,又低头看了眼胸口和指头上的身,隐隐觉得此时的模样,似乎有点狼狈? 不过他不在意。 进来的侍女如他所料,让他去找长老们一同协商一番。 东闵泽道了句等会,便先让侍女出去了。 关上房间的大门,他到了床边,往床底勾了勾手指,小东西,跟我一起吗。 喵。楚伶拒绝的又往里面窝了窝。 鬼知道这去了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东闵泽好似懂了他的意思般,也没逼他,得了回答就直接起身离开了,干脆利落不带迟疑。 可这利索的,反倒让楚伶有些不安了,主角不会跟那群人商量好弄死他吧。 想到这,他又从床底窜了出去,在东闵泽还未开门之时扒住了对方的裤脚,又蹭又叫的,撒娇般的喵喵叫。 东闵泽挑了挑眉,怎么?要去了。 楚伶疯狂摇头,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攀着东闵泽的肩膀就一溜窜到他的头顶上去。 然后,窝着不动了。 东闵泽扒拉了一下他的小爪子,就没管他了,不过出门之前还是警告了一句,别抓我头发。 楚伶舔了舔爪子,毫不心虚的靠在了对方的高高束起的马尾上,余光还可见后面地上的几团头发,嗯,前面抓的。 一路去往厅堂的空挡,凡是路过的人对东闵泽无不尊敬礼貌,唯有一人。 呦,这不是东少主吗?怎么没见到神兽的影子啊。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刚好与东闵泽撞在了同一条路上,他面露嘲讽的上下扫了对方一眼。 滚远点。东闵泽懒懒的掀了下眼皮。 男子是东家三长老的大弟子,也是对方的儿子,为人跟三长老一样高调。 三长老一直都对东闵泽不满,一方面是嫉妒对方召唤出的神兽,另一方面则是不服,他自觉自己的儿子也足够优秀,凭什么这东至清的儿子上位了。 东家上一任族长有五个孩子,东至清是老五,最小的一个,也是天赋最差的一个,运气也是极其的差,一辈子大概除了娶了个好老婆生了个天赋极高的孩子就没了。 就这样,他的老婆也就是东闵泽的母亲,还很早就去世了。 一个族中只能选任三个族长,在东闵泽的天赋展现之前,自然是没有东至清的位置,而东至清如今能坐上三族长的位置,也是父凭子贵。 他这个位置全靠东闵泽,所以地位也摇摇欲坠。 如此一来,一些人便不甘心了,特别是本来有机会上位的三长老。 原先的三族长是个随性的人,不在意权势也不在意一切,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但胜在能力卓越,族长见他这样随意早就想换人了,恰巧那时东闵泽进入了众人视野。 十八岁前三段灵力,这是什么概念,或许就是下一个大陆顶尖的灵力师陆焚。 他们自然讨好东至清,可原本族内是有商量过的,在原三族长退位后大几率会给三长老,结果给东至清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夺了去。 这样下来,三长老能不恨吗。 他本就高调自负,爱权爱势,本来都要到屁股下的椅子给人夺了,怕是恨极了。 至于他的儿子,也就是这黄袍男人,今年都二十四岁了,也堪堪二段灵力上等罢了。 可他们自觉是男人没有东闵泽这样的资源才如此,可事实上,在东闵泽展现天赋前,用的也都是跟族中弟子一样的资源罢了,甚至还比不上大部分长老的弟子和儿子,因为他的父亲能力不够,只能分到那么点物资。 黄袍男人自尊心强,平时一直被三长老叮嘱着不要去惹东闵泽,同时自己也心里门清着,对方不好惹。 可这次,黄袍男子自觉对方的召唤出的东西,大大显露了破绽,长年以来的厌恶,让他这次没忍住,嘲讽的话就这么出了口。 族内不是没有勾心斗角的,不想被抓着把柄谁不是拐着弯儿说话,可现在对方一句毫不客气的滚字,顿时让黄袍男子怒火中烧。 东闵泽你以为你算什么,不就是三段吗?召唤出一只猫说明什么,说明那废物猫和你匹配度高,你也是个废物而已,装什么清高。黄袍男子手中的扇子一合,嘲笑道。 然而,他的嘲笑就像一场空,对方根本无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像是没见着旁边有个活生生的人似的。 你!黄袍男子看着擦肩而过的背影,呆了一下,下一瞬怒的将灵气灌入折扇之中,以利剑之势猛地投射而去! 好似白光一闪而过,即将触碰到东闵泽的刹那,白光突然在空中爆开! 数不尽的白色粉末或是徐徐飘散在了空中,或是拖沓的掉在了地上。 黄袍男子得意的笑甚至还没咧开,喉口骤然紧缩,口鼻无法呼吸,强烈的窒息感随着他慢慢拔高的身体越加的强烈。 废物。东闵泽掐着对方的脖子高高提起,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奋力扒着他的手想要脱离的模样,在青紫蔓延上脸孔,在对方的手逐渐无力下垂时,他冷哼一声,松了手。 ‌‍‌‍‎黄‍‎‍色‌‎‌‍‍的影子从上面坠了下来。 一片灰尘激起。 东闵泽甚至没看一眼地上泛着白眼,涎水直流的人,直接转身而去。 全程中,楚伶就稳稳的蹲在东闵泽的头顶,在看到对方把黄袍男子掐的半死时,他莫名觉得喉咙一痛,畏畏缩缩把自己盘成了一团。 身后响起了旁人的惊呼。 楚伶看着去抬黄袍男子的下人,忍不住用爪子挠了挠东闵泽的头顶。 喵喵喵。万一他死了你可就麻烦了。 干嘛,关心他?但东闵泽完全不解其意,还嗤笑了一句,他说你是废物猫诶。 楚伶:......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在东闵泽的头皮上留了一道血痕,在对方要过来抓他时,又死死抓着他的头发不松手。 东闵泽在脑袋上拨弄了一下,就放下手继续前进了,只是不痛不痒的再次警告了一句,不要抓。 楚伶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气。 从刚才东闵泽跟黄袍男人的一番过招就可以看出来,他对楚伶是真的很随便了,要是真的要抓楚伶,定然是轻易的事情,何况还有灵兽师跟灵兽的契约摆在那儿呢。 灵兽师对灵兽可是绝对制约的。 厅堂之内,在东闵泽到之时,场面略显凝重,三个族长坐于高一截的台上,八大长老分坐两边,他们或是屏息静气的静坐或是偶尔喝一口茶水。 无人出声,无人张望。 族长,长老。东闵泽入内,微微弯了下身,表示起码的敬意。 虽然那表情,还是很欠揍的高傲就是了。 至清,你跟闵泽这孩子好好说说吧。坐于最中间的族长,双手置于扶手之上,声音浑厚而低沉,他看着东闵泽目中无人的平淡的神情,幽幽道。 东至清沉了沉气,看着自己孩子哪怕不吭声,也是满脸我行我素的模样,道了句:泽儿,外人不知,东家现今的情况你还能不知吗?我们正在外忧内患中,需要神兽的镇压,东家愿意拿出压箱底的积攒数年的契约阵法和书,助你召唤神兽,于你也是益处多多啊。 东闵泽抬了抬眼皮,父亲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成?召唤神兽本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若是失败了,东家的损失可就难以弥补了,到时我也成了罪人。 闵泽,这事儿是我们众位族长和长老们商议的结果,若是失败,最后也绝不怪罪你!二族长急切道。 闵泽,你是东家的少主,东家倾斜你了众多资源,如今也愿意拿更多的资源助你召唤神兽,你有何不可!族长重重一拍扶手,厉声呵斥道。 东闵泽眼角微挑,他看着面露怒容的族长,竟是轻笑一声,族长,我与东家是何关系,您难道不清楚? 有些事儿也不需挑明,若不是东闵泽有培养价值,东家又怎么会向他倾斜资源,他们本就是一个赌徒与赌注的游戏,若是东闵泽未来成了,那么东家也有了保障,要是东闵泽不幸陨落或是废了,那东家也就亏损了这些年来的资源。 本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又何谈责任。 毕竟是受了东家的恩惠,在能力所及帮助东家,而不是强迫自己屈服或是牺牲于东家,这两个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在。 前者只是合作,后者就是奴隶或者身为东家一员的责任。 对东闵泽来说当然是前者,他从未把自己当过东家人,虽然自己的父亲是上一任族长最小的儿子,但他们一家从没得到了过族里的帮助,也不说一碗水端平了,便是基础物资也经常缺斤少两。 这是真正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没有天赋没有机遇的东至清从小就被家族漠视。 就连他的妻子也就是东闵泽的母亲,也是在东家百般怠慢的支援下而死的。 这点东闵泽倒是不怪东家,或者说任何方方面面他都不怪东家,一切只能归咎于他的弱小罢了,献媚讨好强者,培养潜力非凡的天才确实才是家族所向。 所以,于东闵泽来说,他与东家不过是合作的盟友。 你们培养我,等我成长起来做东家的靠山。 在此之外,不能强迫他做他绝对不想做的事情。 不过,到底如今只有三段灵力,东闵泽也不可能一味的莽一味的跟族长长老等人对着干,在一句似笑非笑的话落下,几乎要激起族长和长老的怒火时,他又道了一句,族长难道以为我召唤神兽,才是难题的解法? 族长短暂的压制火气,眉头轻皱道:说。 要杀我的人,是隐士张无心众人也都知晓吧。东闵泽缓缓道:张无心卡在八段灵力多年,如今寿命到了尽头,已经是谷底的困兽,据说他得了一张方子,要十八岁三段灵力的心头血,这可谓是他的救命稻草,当时若不是青龙护我,我已经死无全尸。 大致的把当时的经历说了一遍,哪怕之前东闵泽跟众位说过,不过这次要说的详细些许。 在死亡边缘惊心动魄的过程被东闵泽描述的平淡无奇,没有丝毫波动,就像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一样,说到最后,他道:比起召唤一个神兽为东家镇压,倒不如先想想如何支开这张无心的好,得了那张药方,他定然不惜一切代价取我的血,当时他被青龙伤的极重,半死不活了吧,现在怕是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再加上我明年便过了十八....... 后面的话没再说,但一切也尽在不言之中了。 众族长和长老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比起神兽确实是解决这个老怪物更加重要,要是他们东家七段灵气的老祖还在,恐怕他们还有些底气,但问题就是,那位老祖已经离去了。 少主啊,你是不是说漏了什么。这时,三长老突然开口了。 他幽幽的看着东闵泽,道:张无心要取的血,除了要十八岁三段灵力外,还要童子之身,这样一来可不就简单了,破了您的童子身问题可不就迎刃而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东闵泽默默看向了小小的白团子。 楚伶:禽兽,我只是只猫。 呜呜呜狂赌也太好看了兄弟们,不行,我扛不住了,太困了,眼睛直接黏起来,睡觉了晚安。 谢谢知我相思苦 的宝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感谢在20210712 23:11:17~20210713 23:1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分卷(29)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主人疼我(四) 破童子身,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于修习灵力关键时期的少年来说定然是没那么好的。 先不说沾了荤后心理上是否控制得住又是否会耽误修习,就目前的一种说法,二十岁之前不沾荤, 灵力会更加纯粹,修行也会事半功倍。 是真是假难以言说, 因为大部分人都熬不住这个年纪。 特别是灵力旺盛的人,相对的, 他们的精力也非常的旺盛。 反正就东家现在的情况来看,东闵泽破了童子身, 利大于弊。 不过是破个童子身, 来自张无心的觊觎没了,东家于召唤神兽一事也再无顾虑, 不用谨防着又哪儿冒出个隐士高人来杀人取心,而神兽为护主而死。 三长老是厌烦东闵泽不错, 但家族也更为重要。 更何况,像张无心这种到了寿命尽头, 要拼命去抓救命稻草的灵力强者,可是实打实的疯子,谁知道会不会连东家一起端了。 三长老若不是以为我破了童子身甚至是能力倒退就可以解决这般困境吧。东闵泽微微阖眼,低垂着眸子瞥了眼三长老的方向, 张无心已经到了绝境,要是这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又有谁知道, 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他轻笑一身,眉眼高挑,就是同归于尽也不为过。 那你说怎么办!弄弄的挑衅使得三长老一拍桌子,愤然起身道。 我必须当着这药引子, 不然一个疯子的怒火东家也无法承受,可我要是留在东家,也势必会给东家招来麻烦。东闵泽抬眼,看向族长,这麻烦无论是张无心还是众人的瞩目。 众长老的目光已经逐渐凝视在了东闵泽的身上,他傲然的挺直了脊背丝毫没有退缩,大胆道:于其靠人靠神兽靠那万分之一的召唤可能,倒不如靠东家自己,再加上东家年轻一辈的实力也并不逊色,稍加培养未必不能成为将来的顶梁柱,而我...... 自然该离开东家。 东闵泽!你什么意思!六长老一拍桌案,倏然起身。 你要东家对你的培养全部付之东流! 并非如此。东闵泽依然面色平静,他看向族长,众位族长和长老岂是愚昧之人。 他这话没错,如果不是此时东家的确实在隐难之中,又怎么会选择去堵那万分之一的解法。 不过是多年神兽的庇护,让他们一时蒙蔽了双眼罢了。 如今不过多说两句,在坐的人也都可明白东闵泽的意思。 将所有希望寄托于东闵泽的身上甚至于一个还见不到影子的虚无缥缈的灵兽,确实过于离谱,这不是一个大世家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闵泽说的没错。大族长叹息一声,短时间里没有强者的坐镇东家是不稳的,现今最重要的还是隐瞒,要是操之过急怕是给外界看到了端倪,至于张无心,已然是一个疯子了,无论闵泽是否是药引,都逃不开对方。 东闵泽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族长,一个张无心已经足够我们费心了,更别说其他对东家虎视眈眈的人,东家,到底是太高调了。 这些年无论是在抢夺资源或是青年才俊上,东家都远远高于别家一头,早已吸足了火力,现在没有后山又招惹了八段强者,可是麻烦至极。 东家,需要短暂的低下头颅了。 一句话,众人陷入了沉默。 作为活了几十年百年的长老和族长们何尝不知,只不过他们无法那样轻松的讲出这句话,多年的至高地位,根本不可能让他们习惯隐世或是悄悄的缩起来。 但东闵泽不一样,他是,有私心的。 无论是外界的敌意还是对自身的追求,他都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够继续待在东家了,他需要离开这里去更加广阔的大陆上冒险,要是之前,他可能跟东家的护卫队一起,现在,东家好歹给了他资源,这出了事,也就尽量不牵扯他们了。 族长,把我赶出东家吧。 把他这个惹人的焦点赶出去,此后,无论是张无心还是外人的视线都会被分去大半,东家,将不再站在风口浪尖。 东闵泽一切的言语都是为了指向这最后一个目标,离开。 趴在东闵泽头顶的楚伶,少见的一动不动,就是小尾巴也不摇了,爪子也不瞎倒腾了。 东闵泽一番话落下后,族长和长老们在静默片刻后开始相商,只有东至清面色难看,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东闵泽。 离开了东家,那外界的危险可以将一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撕碎! 东闵泽很是坦然。 他从不会畏惧这些,甚至于他不愿意配合家族直至召唤出神兽庇护自己的原因也源于此。 他是个骄傲的人,他不屑于活在神兽的阴影下。 每当别人提起他时,便有着好运、幸运之类的字样,只有东闵泽自己知道,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做到如今的程度有多难,有神兽,他心不动,无神兽,他亦不惧。 所以最开始以为自己召唤出一只普通的猫灵兽时,他也平静。 与他而言,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骄傲如他,不屑于因自己拥有的神兽才被人所提起。 而应当是别人提及他遂而再提及他的灵兽。 众人的商量一时间没出结果,最后以暂且搁置,东闵泽离开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走在回去的路上,楚伶又开始动自己的尾巴了,时不时在东闵泽的脑袋上扫来扫去。 他想,要是东闵泽真的离开了东家,他是不是就安全了,东家人看样子好像是被说服了。 正思考着呢,突然,不过是一眨眼的瞬间,他就从头顶被抓了下来! 喵!楚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要卷成一团,结果对方的手刚好抓着他的小蛮腰。 从惊吓中回过神的楚伶气的给东闵泽的手指头来了好几下爪子。 一条条血痕下去,楚伶的气是消了,可对方的一动不动和停下的脚步,莫名的让他毛骨悚然,深感诡异,他小心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只见东闵泽的目光牢牢的盯在他的身上。 喵!看什么看! 楚伶不安的扫了扫尾巴,接着讨好的缠到了东闵泽的手腕上。 果然是你,倒是继续装傻啊。东闵泽冷笑一声,捏着楚伶的手微微收紧。 楚伶登时吓的毛都炸起来了! 系统!什么情况!他刚刚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东闵泽发现了什么。 此时的系统体现了自己的尽职尽责,它道:宿主刚才一直是隐身状态,出了大门后,主角突然伸手抓住了隐身的你,并且看着你从隐形露出了身形。 楚伶:好家伙。 喵喵喵。楚伶两个小爪子捧着东闵泽的手指就把脑袋凑上去乱蹭,试图安抚对方的情绪。 别装傻。东闵泽挑了挑眉头,刚才带着对方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这只猫趴在自己头上,多少会吸引些视线,没想到竟然无一人注意,这就让他察觉些端倪了,所以刚才趁着对方不注意就给抓下来了。 果然,从隐匿到显现的过程看的清清楚楚,可不就是那刺客的灵兽吗?竟然还搁这儿跟他扮傻。 楚伶见对方不吃这套,讨好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对方的手指。 猫科动物所拥有的舌尖倒刺轻轻划过东闵泽布满厚茧的手,一股麻痒好似电流般从指头蹿入了血管,让他与之相连的心口都忍不住抽了抽。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松了。 楚伶趁机跳了出去,重新爬到了东闵泽的头顶上,然后一跳,挂在了对方的马尾上,荡啊荡。 头皮又是被扯的一疼,东闵泽眼角一抽,默默收回了手,快步往自己的院子里回去了。 心里纳闷,这真是一品灵兽吗?简直,幼稚的很。 哪怕算半个曾经的敌人,都没什么火气了。 等回了院子终于不用顾及周围人的目光,东闵泽再次干脆利落的把楚伶抓了下来,大门一关,扔到了床上。 喵。楚伶被扔的在床上蹦跶了一下,这四肢的身体到底没有人身习惯,刚刚站稳结果被被褥的突起一绊,再次滑到了,直接毛茸茸的脑袋就栽了进去。 东闵泽见状,嘴角有了一丝上扬的弧度,遂而又压了下来,冷淡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双手抱胸,靠在了紧闭的大门上。 白乎乎的小猫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下,最后扒拉着被子终于从里面钻了出来,呆呆的坐在被褥上好一会儿,尾巴达拉着,看着傻头傻脑的。 楚伶用两只爪子抹了一下脸,才回了神,只觉得脑子有点晕晕的。 那些被套吸黏在他身上,这爪子也不方便,扒拉了好久才弄了下来。 小东西。东闵泽看他圆溜溜的黑眼睛有了神采后,忍不住开口了。 楚伶看了过去,爪子微微捏着被褥,带着一丝警惕。 说句话,我知道你不单单会猫叫。东闵泽顺手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略有些凌乱的衣领。 楚伶的猫眼似乎有神了些许,尾巴也在床铺上扫的更厉害了,似乎在犹豫纠结些什么。 系统,他要是弄死我怎么办。楚伶自知没了退路,现在也就随口一问系统,也没指望对方说些什么,哪想系统还真回了一句,宿主,想开点,主角下手很快,死的不痛。 行了,你闭嘴吧。 看着东闵泽看似威胁的目光,楚伶莫名就是很平静,他直觉对方不会杀他。 倒不是说有了他俩见了没一天就有什么感情,而是....... 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怕是根本看不起他吧。 简单来说,没把他放在眼里,这点小仇肯定也不会多加计较。 要说楚伶多了解东闵泽,那倒不一定,主要是对方的那张臭脸,三百六十度都明目张胆的写着瞧不起。 在床上扫了好一会儿尾巴,楚伶在对方的目光下还是跳下了床,然后一步步低着头,小心的走到了对方的脚边,最后用尾巴勾住了对方的脚脖子。 东闵泽挑了挑眉。 脚底的猫咪勾着他的脚试图往床边拉,见状,他也毫不在意的跟了过去,想看看对方打算做什么。 跟到了床边,白团子小猫跳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过了几秒钟,大概是见对方没反应,又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 喵喵喵。坐下来啊混蛋! 东闵泽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一点,顺着对方的意在床边坐了下来。 然后小白团子就钻进了被子里......不动了。 楚伶窝在被子里,嘀嘀咕咕的喵喵叫。 啧,这个能力到底怎么用,这个灵力怎么掌控啊。 原主用起来那么顺,怎么搁他手上那么麻烦。 东闵泽难得没急躁,就坐在一边静静等着。 等着等着就忍不住神游天外了。 他在想着若是真的离开了东家,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他难道不知道离开了东家自己会面临什么吗?他很清楚,正因为如此,在云淡风轻的外表下多少也有点压力,外面之大,强者数之不尽,没了东家的庇护,要是被人抓着,怕是要过好一段东躲西藏的日子。 正专心计划着,这时,身后终于有了动静。 被子被翻开的悉索声,东闵泽还未回头,脊背上突然贴上了柔软而充满韧性的躯体,淡淡的热度像是穿透轻薄的衣服贴在他的皮肤上,纤细白皙的手臂揽上了他的脖颈。 你.......东闵泽略带震惊的转头,却擦过一片温热。 一时间四目相对。 精致的面孔贴在他的脸边,猫儿一样圆的瞳孔,修长雪白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乎要碰到了他的脸颊,带着些微稚气的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在脸上挤出一小块儿软软的肉,看着柔软弹性,令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白色的猫耳微微抖了抖,带着里面的淡粉色也在眼前闪过,白绒的尾巴勾上了搭在床上的手腕。 红色的瞳孔眯了眯,微抿的红唇轻启,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3 23:10:42~20210714 23:1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呈堂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主人疼我(五) 楚伶不安的用尾巴勾紧了东闵泽的手腕, 轻轻道:主人,我听你的,我说话了。 说着, 他保持着自己那会儿当猫的习惯,脸颊凑上去轻轻蹭了蹭对方, 你不要生气嘛,不要凶我好不好。 谁能想到, 曾经一个刺客的一品灵兽会是这个模样。 东闵泽也没想到。 楚伶揽着对方脖子的手紧了紧,见对方盯着他好半天没反应, 不禁拿尾巴扫了扫对方的脸颊, 你快说话。 带着些微的不满。 东闵泽被扫的痒,抬手就抓住了楚伶的尾巴尖, 哪想对方猛的抖了一下,反应剧烈的手上一用力, 原本温温柔柔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骤然紧缩! 混蛋!你别乱摸! 楚伶只觉得浑身跟过电似的突然一颤,胡乱的甩着尾巴想要从禁锢中抽出。 然而, 东闵泽恶作剧的越抓越紧,他看着趴在他肩头,死死抱着他脖子面色潮红的楚伶,慢悠悠道:你先松手。 呜......楚伶被激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哪里能想到这个位置居然min\\感成这样。 他忙不迭的松开了手,咬着牙道:你也松开! 东闵泽守约定,脖子上的束缚刚消失, 手上就松了力道,毛绒绒的尾巴从掌心嘀溜一下划走了。 楚伶抽回尾巴就要抓着被子往里面缩,结果刚把身子盖住,脑袋还没钻进去, 就被东闵泽一把揽着腰抱了过来。 眼前一晃,直接坐上了对方的大腿。 轻薄的被子包裹住全身,在大幅度的动作一下,领口和下摆微微敞开,唯独被一条手臂死死框住的腰身上裹的严实。 楚伶手忙脚乱的想要低头叼住散落的被子,至于他的手,正和着他的腰一起被对方框着呢。 别动。靠着的胸口随着话语轻轻随着震动,淡淡的热气从上方扑撒在了额间。 分卷(30) 一只温热的虎口处满是老茧的手搭在了楚伶领口处的被角上,轻轻往上拉了拉。 你放开。楚伶抬头与对方对视。 睁大的猫眼好似有异色流转,波光粼粼水润的紧,瞧着让人想亲一口。 东闵泽也确实低下了头,在堪堪要碰上对方的眼皮时停了下来。 不放。他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就为自己幼稚的话感到愕然。 楚伶被抱的死紧,手根本活动不开,他抬头,愤愤的在对方下巴上咬了一口,下一刻就消失了踪影。 东闵泽愣了一下,遂而立马看向了周围,只见一边的桌子上凭空浮现出了白猫。 楚伶趴在桌子上慵懒的舔了下爪子,挑衅的看了东闵泽一眼。 人的形态能被抓住那变回猫就好了。 白猫的尾巴轻轻晃动了一下,微微抬着小脑袋,轻轻眯起的猫眼满是娇气和傲然,一副你也不怎么样的模样。 东闵泽也不恼反而还笑了一下,屈尊的起身三两步到了桌边,在楚伶警惕的目光下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轻哄道:乖。 楚伶本还想撑一下的,最后在对方诱哄的语气和目光下没忍住趴在了对方的手心,享受起抚摸来了。 呼噜噜......呜,好舒服。 东闵泽一面顺着毛一面想要将对方抱到怀里,看着小猫柔顺的爬在胳膊上,享受的眯着眼睛,脑中不由自主闪过刚才少年的模样,白色的短发,修长的睫毛,白皙趋近透明的肌肤,还有轻颤柔软的耳朵和尾巴。 眼底的神色似乎暗沉了些许,揉了揉小猫的肚子,手指陷入了柔而长的白毛中。 揉着揉着,动作就不由自主向下了一下。 然后,在那个位置之上停住了。 楚伶正舒服着呢,对方突然停了便不悦的叫了两声,结果对方竟然不理他? 喵!楚伶在对方的胳膊上又留了一道血痕。 那爪子下的干脆利落好不心虚。 东闵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见他一副刁民,还不给朕好好服侍的样子,只好继续挠他的下巴,抚摸他的脊背和肚皮。 喂,小东西,我摸得你舒服了,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 毛茸茸的耳朵轻轻耸了耸,楚伶只觉得这话熟悉的很。 待会儿变个人形给我看看。 喵。已经变过了。 其实动物的形态不是不能讲人话,但楚伶总觉得怪怪的,还是用本体原有的声音舒服一些。 不过,他叫归他叫,东闵泽能不能听懂就是对方自己的事情了。 没看清。东闵泽莫名懂了楚伶的意思,然后,睁眼说瞎话。 楚伶狐疑的看了他两眼,默默埋头表示拒绝,他现在觉得做只小猫挺舒服的,有人抱着有人伺候,变‍‎‍成‍‍‎‌‌人‌‎‎‌的话,要穿衣服,自己吃饭自己走路,能懒点就懒点好了。 东闵泽感到了他的不乐意,也不急,就抱着小猫悉心抚摸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加的轻柔到位。 小猫咪表示很舒服。 安静的空间很快被打破,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东芝破门而入,她的鼻尖冒着细细的汗珠,显然是跑了几步,热极了。 但她的气喘吁吁在看到楚伶的瞬间嘎然而止,下一刻就扑了上去! 哥!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东闵泽眉角一抽,抱着楚伶转了个身,让东芝扑了个空。 哥!不给我抱也给我看看啊!你这个小气鬼!东芝恼火的要凑过去,但东闵泽就是一直背过身,不给她碰。 楚伶在看到东芝的瞬间毛都竖起来了,他从原来的慵懒变成了紧张的爬了起来扒拉着东闵泽的胸口。 喵喵喵!别把我给她! 虽然说,很软吧.....但是!楚伶自觉是一个正直的人,怎么能仗着猫身占别人便宜! 当然,主要还是怕自己窒息而死。 好半响摸不到小猫的东芝跑到一边生闷气了,倒是东闵泽,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问了一句,过来干嘛。很平淡的一句,不知道为什么由东闵泽讲出来就带着一股满满的嫌弃。 东芝本来就摸不到小猫不开心,这语气一来就更恼火了,没干嘛!谁管你啊! 话落拉开门就要跑。 告诉我,给你摸一会儿。东闵泽直接出卖怀里的白团子。 楚伶:??? 他抬手就是给东闵泽下巴挠了一下。 咳!脚刚踏出去的东芝默默的滚了回来,爹叫你过去跟他好好谈一下。 东闵泽闻言,立马塌下了脸,嫌弃道:你可以滚了。 我的猫! 不。东闵泽面无表情,这是我的。 你说话不算话! 对,就是骗你。东闵泽理直气壮,你打的过我吗?打不过就赶紧走。 你......东芝气的不行,重重一摔门,我要跟爹告状去! 没有被交出去的楚伶默默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心虚的舔了下东闵泽下巴上刚刚被自己抓出来的伤。 小东西,这么不信我?东闵泽微微低下头,跟小猫碰了碰鼻尖。 楚伶不习惯的两个爪子抵在对方的脸上,阻止对方的靠近。 行了。东闵泽轻笑几声,胸口微微颤动,他把楚伶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先把被抓出好几条破口的外套脱下,然后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衣服穿上,至于手上脸上脖子上好几道的血痕,也抹了些药膏,整理一通下来,至少看着没那么明显了。 楚伶舔了舔爪子,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对方身上抓了那么多道了。 大概是爪子太尖了吧。 你就呆在这边等我吧。东闵泽理了下衣襟。 喵?他可以隐身。 刚才东家的内部谈话你也听了,我离开东家已经是板子上钉钉的事情,父亲大概是不想我离开要劝说几句,也没什么好听的,枯燥的很,你就在这边自己玩会儿吧。东闵泽解释道。 无非是关心怕他出了东家遇到危险或是离了东家没有物资之类的问题吧。 但,就算东至清说服他不要离开又有什么用,东家的长老和族长们心里怕是已经有了定数。 不是东至清一人,所能改变的。 想到这,东闵泽看了眼跑到床上窝起来的白团子,竟然心头也有了一丝不安。 楚伶正在床上抓着床沿的木板磨爪子,上头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只见东闵泽半蹲下身,揉了揉他的脑袋。 小东西,我离开了东家,日子恐怕就难过了,你要是受不了,我就送你回灵界好了。后面的日子,东闵泽近乎可以想象,他要在明面上跟东家彻底分割开,到时定然是被赶出去的名头。 那时,怕是所有仇家都会找上门来。 东闵泽行事张扬惯了,得罪的人多为同一阶层,按理说,就算是这些人的报复,他也没在怕的,但问题就是,他脱离东家后,面临的就不仅仅是他直接得罪的人的报复了。 而是,那些人背后的势力。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不愿见到他成长的,以及,想杀他的张无心。 这样的环境下,哪怕已经对楚伶有了一丝感觉,东闵泽还是觉得让这小东西回灵界好了。 其实楚伶不弱,无论他那一品灵兽的实力,还是有跟了上一任主人的根底在,他都不算弱的,但东闵泽总觉得小白团子弱不禁风,跟没什么灵力的灵兽似的。 喵!楚伶也不知道对方突然说这些话是又在想到了什么,不过为了让对方断绝想法,他还是大声的叫了一下,以示拒绝。 不要再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然他的任务可就泡汤了! 楚伶深觉危机。 暗红色的瞳仁成了一条竖线。 可东闵泽却是怔了一下,遂而眉眼都好似温和了下来,好,那你就陪着我吧。 小东西,我会保护好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楚伶:误会。 蟹蟹闲喵的雷和知我相思苦雷; 蟹蟹灌溉小天使的营养液:小小小船 5瓶;九日、初晓 2瓶; 感谢在20210714 23:12:07~20210715 22:5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 2个;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小船 5瓶;九日、初晓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主人疼我(六) 确实如东闵泽所想, 东至清要谈的无非就是劝阻的话,可无论是东闵泽的意志或是东家的意志都不是东至清能动摇的。 三天之后,在东至清的无助下, 东家给出了结果。 剥夺东闵泽的少主之位,驱逐出东家。 得知这一结果的时候, 东闵泽正在房间里玩猫。 楚伶赤、luo的半趴在床上,被子的一角遮住了他的腰和屁股, 若隐若现的露出大腿根。 然而他却毫不在意,目光紧紧的跟着眼前晃动的......羽毛。 在那撮羽毛停滞在空中之时, 突然起身抓了过去, 近乎是一晃眼的就把几片羽毛抓到了手里。 呼......楚伶轻轻喘了一口气,抱着羽毛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短而微卷的白发耷拉在耳尖,眼眸紧闭, 修长的睫毛轻颤,几滴汗珠从额角滑落。 大概是喘了一小会儿, 他猛地睁眼瞪了江落一下,赌气道:我抓到了。 对,我输了。东闵泽拉扯了一下手上的小棍子,而棍子的另一头正用线吊着羽毛。 那我要.......楚伶还未说完自己的要求, 外面骤然响起一阵敲门声,下一刻,一群人破门而入! 先入眼帘的是四个身着软甲的士兵, 他们进来后便分散两边站好,随后一个个人从外而入,由先到后。 为首的,正是族长。 东闵泽在门外有声响之时就让楚伶变回了原型, 现在小白团子正抱着羽毛缩在东闵泽身后的棉被里。 族长。东闵泽站起身,第一次较为恭敬的对族长鞠了一躬。 族长眼神复杂的在他身上驻足片刻,接着摊开了一份卷轴。 东家少主,东闵泽,性情恶劣,伤及族员,违反族规!遂被驱逐出族,可有异议!他声如洪钟,好似震的房子都轻抖,细细的碎屑从空中落下。 东闵泽抬了抬眼,平静道:无异议。 原来,用的是他伤三长老儿子的事儿。 也不算牵强,毕竟三长老那性格,哪怕没有这次的危机,伤了他的儿子兼大弟子,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族长点了点头,将卷轴抛置东闵泽的脚边,抬了抬下巴,冷声道:收拾东西,离开东家。 东家,不需要废物。在他踏出门的那一刻,门槛被重重碾碎,碎木飞溅,东闵泽不躲不闪,任由一片碎屑划过了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在族长离开后,东闵泽才缓缓抬头,只见远处离开的一群人之中夹杂着几个熟悉的影子。 闻家人。 看来,还是需要见证的,一个家族的少主被驱逐出族,少见的趣事。 东闵泽眯了眯眼,唇角轻轻扯出一丝弧度,他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身拿起了抽屉里的一枚戒指。 空间戒指。 由灵力所开辟的空间,也以自身的灵力作为钥匙和解法所能开启的空间。 这样的空间戒指,就是东家这样的大家族,也只能保证族长和长老们各有一个罢了,就是原来作为少主的东闵泽也是没有的,可现在被驱逐了,反倒是拥有了。 是的。 东家明面上与东闵泽断绝了关系,可事实上,东家怎么会舍得自己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可造之才,而东闵泽亦愿意接受东家给的帮助。 有些东西是锦上添花,于东闵泽来说可有可无,而有类东西正是他所缺的,如空间戒指,他跟东家本就不可能彻底断绝,他缺少的,想接受的,依然会接受。 东家在赌,赌东闵泽能够还生,成为一代灵力强者,而东闵泽也接受了,成就之后庇护东家的条件。 需要带走的东西已经全部收拾进了戒指。 东闵泽,暗面中,依然是东家的少主。 走吧,小东西。将戒指带到脖子上用衣领遮住,东闵泽缓步到床边,朝着被窝里伸了伸手,一会儿后,被子挪动了一下,毛绒绒的脑袋探了出来。 喵喵喵。小猫的声音有点不开心。 放心,我不赖帐,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嗯?东闵泽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宠溺,他托着小猫的肚皮,将对方搁到了自己的领口。 楚伶爪子抓在衣领上,秀气的小鼻子凑上去嗅了嗅,确定没有异味,甚至还有点淡淡的木香后,一溜烟的钻了进去,身体埋在里面,然后爪子扒拉着领口,探出了个小脑袋。 东闵泽笑着用指头在他头顶转了一圈。 楚伶嫌弃的一爪拍开,脑袋一沉,下巴就搁在领口上不动了。 刚才他跟东闵泽玩了几次,他一次没能抓到羽毛就要听对方的要求做一件事,相对的,他抓到了羽毛,对方就要听他的要求做一件事。 说来丢脸,作为一只反应灵敏的一品灵兽,楚伶失败了两次。 第一次是被要求变成了人,第二次,被摸了尾巴。 想起这个楚伶就忍不住晃了晃尾巴,只觉得那种如电激入皮肉的感觉犹在,令他战栗。 东闵泽压了压领口的小突起,低头道:痒,别乱动。 嘁,楚伶偏不听,扫的更厉害了,尾巴在对方胸口上胡乱的蹭。 东闵泽额角跳了跳,忍耐道:别动。 楚伶听觉他的声音有了些微异样,不禁停下了动作,后有所感应的低头一看,只见那处突起异常的明显。 楚伶:!!!!! 他全身一激灵,直接就要从衣领处蹦出去,结果让东闵泽一手抓了回来。 跑什么。东闵泽轻轻喘了口气,哑声道。 楚伶:你个死变态,你说为什么!他现在是只猫啊!!! 小东西,安分点,别忘了,主人对你可是有契约制约的。东闵泽逗弄的挠了一下楚伶的耳朵,然后把停止挣扎的小猫塞回了自己的领口。 分卷(31) 喵喵。楚伶焉了吧唧的趴在了领口上,心里纠结着,他要是不变‍‌成‎‌人‎‍‌,那家伙应该不会丧心病狂到对猫做什么吧,那他变‍‌成‎‌人‎‍‌呢? 抬头看了眼东闵泽冷硬的下颚线。 该死,这家伙真的愿意做下吗! 楚伶表示怀疑,他眯了眯猫眼,现在肯定难说,就怕他哭着打滚对方也不愿意,至少要等一段时间,等他们两个更加亲密了...... 反正,这家伙总会对他心软的。 楚伶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真是,又是一个很像很像很熟悉的人啊。 无论是明氿泽,还是......江落。 . 东家少主被赶出了东家! 这事情在周围小范围的传开了,随后如蝗虫过境般越传越远,越传越凶。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个骄傲到目下无人,甚至令人嫉妒讨厌的东家少主,竟然真的被赶出东家了! 理由据说是欺凌族下弟子。 这个倒是没什么人怀疑,东家少主的脾气出了名的坏,没有人不知道,唯一可疑的就是,仅仅因为这个就把东闵泽逐出东家未免有些离谱。 东家少主欺负人,恐怕不在少数吧,现在才动手压制? 而且不是剥夺少主的名头,是直接驱逐出去。 对此,众人各抒己见,自觉聪明的明眼人很快就猜到了,或许,欺凌弟子只是个障眼法的名头罢了,真正让东家恼火的,大概就是前几天比斗后的那场召灵会吧。 东家的少主,召唤出了个废物猫。 还是在所有人面前,这怕是最大的耻辱。 . 东家驱逐东闵泽自然不会如此简单,仅因为欺凌仅因为召灵会? 一处密闭的暗室之内,一个男人靠坐在椅上,两指捻着棋子自言自语道。 或许,不是自言自语。 黑暗的角落中漆黑的边沿微微波动了一下,另一道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少主如何猜想。 被称为少主的男人半响后哼笑一声,猜想?不,直接试探一下吧,东家对东闵泽的态度。他从靠椅上缓缓站起身,下摆的金色纹路在地面拂过,一号,带上五人,务必让东闵泽背后的人出来。 黑影漆黑的边沿再次轻微浮动了一下,随后一声砰的闷响,似乎是单膝跪地,他沉声道:谨遵少主命令。 闻付邢淡笑了一下,便干脆的推门而去,好似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云淡风轻。 . 从东家离开后确实遭到了不少埋伏或是攻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消息还未传开时,给了东闵泽不少隐匿踪迹的时间,剩下能摸到他的人,不是世家就是运气好的散人。 为了避免过多的破绽,东闵泽是带着一个马车离开的东家,若是一人身无分文的离开才显的奇怪,普通人会觉得是东家薄情寡义,而世家不会这么想,说不准就想到了空间戒指。 试问,哪个世家会把贵重的戒指给一个弃子。 如此一来,身份便暴露的一干二净了。 所以东闵泽带着装满东西的马车离开,再丢到了林中,做出被伏击后假意丢弃逃跑的假象。 实际上所有有用的东西,已经全部在戒指里了。 东闵泽!你往哪里跑!几个面目狰狞的男人飞快的穿梭在林间,疯狂的像不远处的人狂奔而去。 东闵泽单手把领口的小团子埋在锁骨处禁锢紧,俯身在林中飞快的变幻着位置。 唔唔。楚伶窒息的窝在颈窝上,小爪子在对方的锁骨上扒拉着。 东闵泽见状,手松了些许力度,刚才太匆忙了以至于他没控制好力度。 终于仰着头呼出一口气的楚伶又被狂风吹的趴回了东闵泽的颈窝,惹的对方低笑了几声。 楚伶恼怒,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东闵泽的处境并不妙,前面说了,他是个十八岁三段灵力的天才,但出了东家,他的对手不会跟他一样都是十八岁或者三段灵力。 而是,一些略有成就的修习者。 就如现在追逐东闵泽的一群人,少的三段,多的四段上等,每差一个小段都如天差地别,所以东闵泽除了跑,似乎并没有别的办法了。 似乎。 嘁。东闵泽嘴角一扯,冷笑一声,在前方的水流上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水面溅起了波痕,下一刻消失无踪。 后面跟来的五六个人在此刹住了脚,面面相觑了一下。 你下去? 你下去,你水性好。 怎么,面对一个三段灵力的小鬼你们也畏手畏脚? 万一他往下游或者上游去了怎么办。 大概是怕东闵泽跑了,几人大致商量了一下,四段的两名一个上游寻一个下游寻,剩下三个三段的入水。 毕竟四段有压倒性胜利所以可以分散,而三段的却不行。 因为,东闵泽就是三段。 他们需要抱团。 三人一个个饺子似的入了水,开始在水域摸索了起来。 水声很大,哗啦啦的,底下是些石头和乱七八糟漆黑的海草,还有些许小虾小蟹在里面攀爬。 一只鱼从一个三段面前疾驰而来,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脸上,变成了一团血沫,他吓的叫了一声,周围的人以为他出了事儿,稍稍围了过来,结果对方只是尴尬的道了句,鱼......撞死了。 灵力师之间在水底是用灵力波动传话的,跟听也差不多了。 在听到男人的回答后,另外几人无语的往旁边散了去,继续寻找。 男人刚从尴尬中回过神,下一刻,意识便彻底消散了。 东闵泽一把抽出插入对方脖颈的利剑。 因为鱼的血气也在水中蔓延,男人缓一步蔓延的血腥和其混合在一起,未能即使让另外两人察觉其中的异样。 时间稍微久一点是能被发现的,可也正是被察觉之前的那么一点时间,于东闵泽来说,也是够的。 三个三段灵力师,很快被他斩杀于刀下。 噗通。水面溅起水花,东闵泽抱着湿乎乎的白团子从底下冒了出来,白团子好好的,被塞在衣服里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团,东闵泽就不同了,全身都沾黏着血迹。 他出了水流之时,还嫌弃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三个三段灵力师也够穷的。 喵喵喵!楚伶兴奋的用爪子拍了拍东闵泽的下巴。 而东闵泽也意会的点了下头,奖励的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做的很好,你帮了我大忙。 楚伶眯了眯眼睛,短暂的享受了一下就暴躁的甩湿乎乎的尾巴了。 好好好,我很快给你弄干。东闵泽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小白团子抱稳了。 若是人形的话楚伶肯定会嘲讽的哼一声,东闵泽不是很骄傲吗不是很不屑吗,到头来还是要他的帮助。 一品灵兽终究是一品灵兽。 楚伶的绝对隐匿就是东家族长这样的五段强者都可以瞒过,何况区区三段。 当初拥有影猫的刺客,也是凭此能突到东闵泽的身边伤到对方的。 但东闵泽能在隐匿之中发现那微小的灵力波动,却不代表别人也可以,就像那两个三段,队友被杀了都没能立马反应过来,仅仅是被鱼血盖了几秒的人血气罢了。 至于作为五段强者的族长和众位长老为什么没能注意。 那自然是楚伶不曾动用灵力。 隐匿,可是灵兽的天赋技能。 但刺客杀人或是运用身法时都会运用到灵力,所以,就此暴露了身形。 当然,也确实有东闵泽过于敏锐的因素在,大部分的三段就如刚才那几位那样,哪怕东闵泽在楚伶的隐匿下依然运作着灵力,也无知无觉。 东闵泽抱着楚伶快速离开了,他没有再去注意上游和下游的水流方向。 两个四段分散,也在他的计划之内,亦在情理之中。 通常以四段对灵力的掌控力,应该很快可以找到他在水下的位置,可是,他们谁能猜到还有个影猫呢。 楚伶的实力从未被外界所知,外界所知的不过都是,他是只低等的没有灵智的灵兽。 就连东家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楚伶,是一张隐藏的,不被所知的牌。 东闵泽心情愉悦的亲了下楚伶的小脑袋,换来了被对方抓了一爪子的结果,他也浑不在意抱着小团子靠着这段时间积累的经验飞快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容身之处。 拨开树林草木,隐蔽的树洞里是干燥的石地和爬满青苔略带潮湿的墙。 看起来有人住过。东闵泽扫开地上的灰,大步走了进去。 痕迹看起来有些久,应该没什么关系。 里面有个一人容量的石床,看起来还不错,如果,忽略上面的那具骷髅的话。 喵。楚伶弱弱的叫了一声,缩进了东闵泽的怀里,软软糯糯的缩成一团。 东闵泽只觉得心里跳了一下,只觉得软得一塌糊涂,他抱了抱小团子,别怕。话落,搂紧了在衣服里的小团子,上前单手把那具骷髅搬到了山洞的一处角落里,然后拍了怕床上的灰久直接坐下去了。 虽然是石床,很硬,但是现在有的躺就不错了。 喵喵。楚伶还是有点不舒服,闭着眼睛趴在东闵泽怀里。 那我们先在洞口生点火把衣服烤干。东闵泽见楚伶实在抗拒,就先带着他去了洞口,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随手捡了些木料,现在往外面一堆,再从空间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一团火也算生起来了。 他又抱着楚伶去捡了几个结实的棍子,勉强搭了个简陋的小架子,看着烤的烈了些的火焰,便脱下了衣服放到架子上烤了起来。 楚伶蹲在一边,看着对方一件件褪下的衣服发了下小呆,在对方脱到‍‎‍‌内‌‎‍‌裤‌‌‍‎‎时,直接冲上去扒了住了对方的小腿。 喵喵喵!变态!别脱啊! 东闵泽挑了挑眉,顿下身 ,挠了挠楚伶的下巴,试图商量道:不脱,粘着难受啊。语气,甚至还有一丝丝可怜。 楚伶的猫脸上没有表情:装什么,跟谁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5 22:56:07~20210716 22:4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读者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主人疼我(七) 最后东闵泽还是一意孤行的脱了, 不仅脱了还强硬的把楚伶抱到了怀里,从空间里摸了条毛巾给对方擦身上的水。 柔软的干毛巾在身上蹭着,楚伶低着脑袋把湿乎乎的脸蛋埋在了东闵泽的胸口。 眼不见为净。 小猫很快给擦的差不多了, 楚伶干脆跳到了火堆旁边趴着,让身上的水分再烤的彻底些。 别太近, 待会儿烧着毛了。东闵泽给他挪了一点位置。 楚伶半闭着眼随他去了。 火苗在空地上烧出噼啪声,东闵泽就坐在旁边看着慢慢睡过去的小猫, 或是时不时的翻一下火堆。 小白团枕着自己的毛绒尾巴睡的舒服,耳朵软软的塌下来, 小鼻子随着呼吸轻微的动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东闵泽摸了摸楚伶的毛,觉得干的差不多了就把他稍微抱的远了些, 免得热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楚伶醒来之前, 东闵泽的衣服都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就套了一条‍‎‍‌内‌‎‍‌裤‌‌‍‎‎, 其他还略有潮湿的衣服就放那儿再烤烤。 从空间里掏出一只鸡和一些蘑菇,东闵泽很是娴熟的把里面的内脏掏空再用不远处的水池洗净,最后抹了些调料把鸡串到木棍上搁在架子上烤了起来。 火烤着,发出滋滋的油声, 粘稠而金黄的油渍从鸡的身体里渗出,香溢四溅。 浓浓的肉香混合着蘑菇的焦味,把楚伶从睡梦中拉了出来。 喵。小爪子磨了磨眼睛, 睡得迷糊的楚伶身子正挨着东闵泽盘膝而坐的腿,微微仰起想要观察周围的小脑袋不禁靠在上面蹭了蹭。 东闵泽一手翻动着烤鸡,一手顺着小猫的耳朵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 醒了? 喵。废话。楚伶懒懒的贴在他的大腿边,任由对方的手轻轻揉着。 香味越加浓郁, 楚伶看向了烤的金黄的烤鸡,难耐的拿爪子挠了挠东闵泽。 饿了?等一下,很快了。东闵泽又刷了一层调料,再烤了一会儿后尝试的撕下一小块儿自己尝了尝味道,觉得差不多后才思了一些下来,吹吹凉喂到了小猫的嘴边。 楚伶毫不迟疑的一口叼了下来,小嘴砸吧没两下就咽进了肚子里。 系统,没想到主角烤鸡烤的挺好的。他一边心里跟系统嘀咕了一句,一边急促的拿爪子挠了挠东闵泽的大腿。 东闵泽似乎笑了一下,看着恨不得整个人趴到他腿上的小猫,很快又撕了好几片下来吹吹凉喂了过去。 小猫的嘴巴小幅度的咀嚼着,看着吃得慢,实则几秒就解决了一片,吃完就扒在东闵泽的腿上,大大的猫眼直直的盯着对方沾满了油和酱料的手。 很快,楚伶一人就干了三分之二的鸡。 这只鸡很肥,可能看着比小猫还大一圈,结果大部分都进了小猫的肚子。 嗝。楚伶打了个小饱嗝,吃饱喝足的他重新趴了回去,他的身下垫着衣服,窝着也舒服。 东闵泽看着懒洋洋的小团子,伸手想要摸摸他,还没靠近呢,手上就给抓出了数条血痕。 喵!楚伶警告的呲了下牙。 手太脏了! 东闵泽愣了下,遂而失笑,轻声道:没良心的小家伙。话落便自己低头三两口把剩下的鸡肉吃完了,就是骨头也被吞进了肚子里。 楚伶这才迟疑的拍了拍他的腿,喵喵。饿的话再烤一只。 不了,麻烦。东闵泽拿被沾湿的布擦了擦手,开始收拾地上的调料和一些签子,然后丢到了附近的草丛,回来前先抓了把泥把手上的油搓去了些,再下水池清洗了一下,才勉强弄的干净了。 走吧,回去床上。东闵泽朝着楚伶伸了下手。 楚伶顿了一下,才跳进了他的怀里,想到白天洞里那个骷髅,他往东闵泽的衣襟里拱了拱。 分卷(32) 沉身坐到了石床,东闵泽半靠着洞墙,摸了摸楚伶的小脑袋,见小家伙还是怕的缩成一团,眼眸一转,低声道:小家伙,我还欠你一个要求,记得吗? 他的声音驱散了些许阴沉的气氛,楚伶从他的怀里探出了脑袋,大大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 喵!把骷髅搬走!不想看见!他害怕。 虽然这个要求用在这里很浪费,但是楚伶暂时也没别的想法了。 好。东闵泽干脆的应了下来,把小猫放到床上后,将角落里的骷髅搬了出去,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道那骷髅被怎么处理了去。 楚伶扫了扫尾巴,他觉得,东闵泽就是想他把要求用在这儿吧。 他轻哼一声。 不过,那个骷髅确实看着渗人,搬走了也好。 月色笼罩大地,这里的树木茂盛的异常,白森森的月光照耀其上,带来一阵阴森之感,东闵泽把骷髅安放在附近隐蔽的草丛后折返了回来。 洞口火光不熄,一只白白的毛绒团子正坐立在旁边,在看到东闵泽之时,仰了下脑袋。 东闵泽的目光在看到火堆旁的身影时似乎温柔了些许,他大步走到火堆边把团子抱了起来,我回来了,进去吧。 喵。楚伶叫了一下。 东闵泽会意的把洞口的火堆熄灭,转而在洞内点燃了火堆。 静静的坐在石床边,东闵泽拿出空间的被褥铺满了床后才把楚伶抱了上来,一人一猫静静的坐在床上。 小东西,还要玩吗? 东闵泽打破平静,他从空间中拿出了一撮羽毛,‎‍‎诱‌‍‎‎‌惑‍‎的在楚伶眼前晃了晃。 而楚伶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随着羽毛动了动。 喵。楚伶轻轻叫了一声,那玩吧。 东闵泽让楚伶坐在了他盘着的膝盖上,拿着羽毛棒轻轻动了一下,看好了,只有一次机会,要抓到了。 楚伶集中精神盯紧,一簇簇的羽毛在空中晃着,时快时慢,忽高忽低,他眯了眯眼,在一个瞬间,瞄准时机飞速的往上一跃! 爪子几乎要在碰到的瞬间,背后出声了,小家伙,跳的太高了。 楚伶不自觉地注意了一下自己的高度,顿时被晃了一下眼,泄了力气,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 啪嗒。羽毛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样掉下来的白团子被一双大手接住了。 靠在温热的胸口,随着上面传来的笑声,轻轻震动着。 东闵泽是直接把羽毛棒往上面抛让楚伶去抢夺,却又在对方要碰到的瞬间将对方从争夺的专注中拉了回来。 过分。 已经不止这一次了,凭借一品灵兽的身体素质,怎么都不该抓不住区区三段灵力者的羽毛棒,至于之前玩的几次输,也都跟这次一样,是东闵泽耍阴招。 楚伶气的不行,抬爪子就在对方的脸上挠了两道! 他这次下手重,瞬间就见了血,滴答滴答的从下巴处滴了下来。 一人一猫都愣住了。 东闵泽待刺痛传来,才用手背抹了一下下颚处的血滴。 楚伶的小爪子不禁捏了捏,其实也就是个游戏,对方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下爪是不是太狠了? 久久的静默。 之前也不是没被爪过,但都只是堪堪有点血痕罢了,这次爪的很深,血都淌出了不少,止都止不住。 东闵泽许久没说话。 这让楚伶有点心虚了,他软软的叫了一声,小脑袋在对方的胸口蹭了蹭。 抓得好狠。终于有了声音,东闵泽似乎有些疲累,他苦笑一声,小东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在我身上抓的伤可是不少了。 说实话,东闵泽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奇怪,桀骜的少年低下了头颅,向来写满骄傲的面孔带着一丝颓败。 楚伶苦恼的挠了下小耳朵,下一刻,东闵泽只觉得腿上一重,眼前突然压覆盖一抹阴影。 赤、、身白净的少年跨、、坐在他的腿上,微微睁大的猫眼带着些许无措,绒毛的尾巴轻轻晃动了一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是故意的。楚伶抿了抿唇,别扭道:都怪你耍我,不然我才不会这样。 淡粉的小耳朵轻轻抖了一下。 楚伶也顾及自己身上没什么遮掩,便屁股挪了挪,身体靠前紧紧抱住了东闵泽,算是给自己遮了下暴露的位置。 这样的姿势......很奇怪。 东闵泽喉结动了动,声音似乎有了点沙哑,他抬手握住对方的肩,低声道:对,是我的错,我不该耍你,小家伙.......细嫩白皙的皮肤好像轻轻一揉就可以留下青紫色。 楚伶面色微变,他感到了对方那处的反应。 刚想要起身,强劲的力道扣住了他的肩膀和腰生生压了下来。 东闵泽!楚伶被激的直接喊了名字,他想变成猫,几乎要动作的那一刻。 别怕。 东闵泽轻轻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扯了扯唇角,别怕,我不碰你。 楚伶:md这个见色起意的混蛋。 刚才你输了。 楚伶:...... 他抿了抿唇,你想干嘛。这话算是愿赌服输,哪怕是对方使了别的手段,但到底是他心不稳才输了。 小家伙,你还记得长老们说的话吧。东闵泽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只要我一日不破童子身,我一日是药引。 楚伶圆目微睁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要!他果断拒绝。 你也说了,你破了童子身,张无心会发疯的。 但是早晚需要的不是吗?东闵泽似乎有了一丝严肃,若是我真的走到了绝境,自然是死也不可能让他如愿。 楚伶看向他。 不过我真的不逼你,就是......你愿意帮我吗小家伙,若是到时身边没人的话。 嘁,只要你愿意在下面。 楚伶撇了下嘴,看情况。 那我们可以先试着接触一下。 我没答应你。 就试一下。 大概是东闵泽的话太‎‍‎诱‌‍‎‎‌惑‍‎了,让楚伶也有了点想法,磕绊的回了句,怎么试。 我也怕你抵触我,就让我亲一下,你要是能接受,我们以后......后面的话自然是尽在不言。 楚伶眼帘微垂,看起来很是平静的模样,但他忘了自己此时的身份。 哪怕面上状若思考,耳朵和尾巴却轻轻的晃着。 像是有点不安又有点心动,软软的耳尖一抖一抖的,尾巴也时不时的蹭过东闵泽的腿。 东闵泽的眼底似乎深邃些许。 行吧。楚伶轻咳一声,好似勉强的答道。 他话音刚落,突然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一种刺麻的感觉瞬间由耳朵传染了全身! 只见东闵泽大手一揽将人紧紧的框到了怀中,低头一口含住了楚伶的耳朵。 楚伶:!!! 唔,你干什么!本该恼怒的声调降了几个度,软绵绵的,像是引着人疼爱一般。 东闵泽充耳不闻,他轻抿着,甚至探出舌头舔了一下。 混蛋! 楚伶颤抖的更厉害了,眼角都被憋红了,快滚开!他推着对方的胸口,然而不安分的动作在下一刻嘎然而止。 尾巴被握住了。 大拇指在尾巴上轻轻按压着,激起一股电意。 小东西......东闵泽含糊道:叫主人就放过你。 滚! 东闵泽拿牙齿轻轻蹭了一下耳尖。楚伶瞳孔骤缩,遂而猛地一闭眼,几滴泪滑落,他颤抖道:......主人。 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6 22:42:16~20210717 20:43: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幽幽子墨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禹却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主人疼我(八) 漆黑的林中, 几只老鼠从灌木中蹿过,他们飞快的奔跑着,直至撞到了一处高突的石头。 或许不是石头。 白森森的骨头在树叶的交错间隐约透下的月光下闪着月白的光芒, 只是一具骷髅竟又好似透着优雅,可围观的欣赏的, 也只有几只老鼠罢了。 他们毫不留情的践踏了白月般的骨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 直到攀上最高点头颅。 其中一个不幸的家伙踩进了空洞的眼窝掉了进去,落后了同伴一步, 同时, 似乎撞碎了某个东西。 清脆的宛如玻璃破碎。 啪嗒。 . 被褥被卷到了床角,楚伶愤愤的推开在自己身上乱亲的人从石床上爬了起来。 够啦!他一把拽走床尾的被褥裹到自己身上, 掩盖住青青紫紫的痕迹,气哼哼道:我要去洗一下。 东闵泽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他半靠在墙边,舔了下唇角, 目光紧紧的黏在了对方的背影上,把楚伶看的发毛。 飞快的大步走到洞口,楚伶抬头望了一下,外面是无边的黑暗和郁葱的树林, 唯有顶上有一抹淡光,风拂过带着冷意,而背后是温暖和光明, 火堆照亮了黑暗的山洞,驱散了潮湿。 楚伶看着明明该是生机勃勃却在夜晚死寂的林子,犹豫了一下,正待开口说些什么。 背后突然穿来一道沉闷的声音! 他倏然回头, 霎时间眼睛骤然瞪圆,在洞内火光和外面漆黑的明暗交界处,被温暖火光照亮的半面脸上满是愕然。 东闵泽! 楚伶猛地往里面跨了两步,然而........ 火光噼啪的山洞内。 空空如也。 . 身体突然腾空急速下坠,东闵泽很快回过神,他从空间中抽出匕首狠狠的刺进了墙上! 刺啦 墙壁和刀刃之间摩擦划动,发出刺耳的声音,甚至隐隐可见火花。 然而,没划出多远,啪的一声,刀刃断了。 东闵泽沉静的再次拿出匕首刺进了墙体,反复多次后总算有了作用,滑落的速度也降了许多,至少能让他脚抵着墙缓解速度了。 一会儿后,大概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在划动到一定程度脚下一空时,他猛地抵住了墙壁,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呼.......东闵泽沾了些许汗珠的睫毛随着眼皮的眨动颤了颤,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从空间中拿出火折子在这漆黑的地方点燃。 簇然一闪,火光亮起。 暖光照亮了周围的一片漆黑。 东闵泽本就觉得低下空气稀薄呼吸略微困难,点了火折子后更是困难了几分。 他举着火苗看过身边是一圈的墙后,弯下身把火光送到了下面瞧了瞧。 距离大概三米的位置,是平面。 不算高。 东闵泽沉了下气,手一松便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双脚踏地,一小片灰土在些鞋边飞散而起。 他凝神片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只有两条路,一条在前一条在后,除此之外便都是墙壁了。 不知多久没人光顾,地上的灰土几乎堆积了半高的鞋子。 东闵泽看着无边黑暗的前后两路,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扯了扯大开的领口,遮盖住大片的爪痕和咬痕。 摸了一下,还带着些微的刺痛。 真狠。 东闵泽苦笑了一下。 谁能想到呢,刚刚还跟自己的小猫紧密相拥,下一刻就突然坠到了这地方。 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怎么样了,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 沉静了一会儿,东闵泽便平静的抬起了头,神情略微冷凝。 他眼底的深色沉了沉,心里默道,得尽快离开才行。 . 东闵泽......楚伶扯着身上的被子面色有些不好,他在洞内转了一圈,摸了摸石床。系统,怎么回事。 宿主,有机关。系统冒出来了,这么近距离发生的事情,它还是能清楚的,石床突然有了镂空让主角掉了下去。 机关在哪儿。 要是系统有实体的话,它一定会摇摇自己的小脑袋,但事实上它并没有,所以只能用机械音的口吻道:系统也不知道哦。 这个答案算是意料之中,楚伶早就清楚系统有多没用了。 可能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系统道:宿主不能怪统,系统也不想的,呜呜呜。最后三个哭声很是魔性。 大概找了有二十来分钟,山洞里的一分一寸都给楚伶摸遍了也没有半点线索,他泄气的往床上一坐,累得直喘气,汗更是把身上的被褥粘的黏糊糊的。 反正周围没人,楚伶干脆甩掉了被子,趴在了冰凉的是床上。 指尖在粗糙的石板上滑过,指腹的柔软被上面的一粒粒突起推出微小的波浪状。 楚伶脸贴着石板,无聊的将视线放在了指头上,看着手指划过刚才两人所躺的地方。 直到划到某处,楚伶顿了一下。 上面是几滴暗色的血迹,是他qing动时在东闵泽身上抓的。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刚才的感觉,身体不免有些悸动。 不是,他在想什么呢。 楚伶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了床沿,半是神游天外半是想去做点什么,慢慢的,视线就凝固在了石床的对面。 那里,之前是放着骷髅的,后来被东闵泽搬了出去。 骷髅...... 灵光乍现,楚伶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过床单,然后在火堆里抽出一根火把后就跑去了外面,他不知道东闵泽把骷髅放在了哪里,但根据当时对方所耗的时间,应该不会太远。 洞内光亮的火光到了外面便像是被黑夜吞噬般,火把的那点火苗在空中轻轻摇曳着,似乎下一刻就能被吹灭。 楚伶这时也没心思去关注这个,他在周围找了一会儿,到处翻了翻灌木和草丛或是看了看树后。 分卷(33) 漆黑一片,点着火把也需要摸着找。 大概十来分钟后终于在山洞外边沿的一个隐秘角落注意到了一点异样。 那里传出了一点细微的声响,像是动物的吱吱声,若是不自信听定然会忽略过去。 楚伶轻步走了过去,小心的翻开了郁郁葱葱高长的草,那里面很黑,黑的几乎透不进光,只有零星的几点月色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了进来。 在火把和微弱月光下,他终于找到了那具白骨。 森森的反射着白光,哪怕是在这处满是泥和杂草的林中看上去也好似一尘不染,白洁干净。 楚伶轻吸一口气,觉得渗人。 经历过魔界,他或许没有那么怕血肉模糊但是看到这种白骨还是会觉得有点不适。 而眼前这白骨的头骨处,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动弹,吱吱声似乎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楚伶手握火把凑了上去,他的手心略有些汗,周围的风吹草动都好似能影响了他,一点点轻微的动静就拉高了他的神经,身体轻微的战栗。 火光照亮,头骨的眼窝处有一团小小的黑色毛球在挣扎。 老鼠?楚伶定睛一看,不确定道。 是的哦宿主。系统给了肯定的回答。 但是,这个老鼠真的很奇怪。 黑绿色的皮毛,那像鼠头的位置,绿色的眼睛冒着莹莹的绿光,牙齿更是呈现了锯齿状的尖锐,让人毫不怀疑只要方出来就可以咬碎人的骨肉。 事实上,这只老鼠确实在尝试着低头去咬碎身、下卡住他的头骨,不过大概是太肥了?他胖的根本弯不下身。 系统,我被它咬了要打疫苗吗?楚伶掰开头骨的牙齿看了看里面,毕竟整具骷髅也就那里面有点暗看不到了,外面都是清清楚楚,而这一打开果真发现了不一样。 里面似乎有些许玻璃片一般的,亮晶晶的碎片。 这是什么。楚伶抓过骷髅脑袋,仗着那老鼠头卡在外面咬不到他,就随意的在里面掏,没一会儿就把里面的碎片都弄了出来。 碎片在火光下反射着白月色的光。 宿主,确实是机关。系统道:不过是一次性且不可逆的。 这么一说,楚伶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他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东闵泽自己想办法出来。 是这样的宿主。 楚伶烦躁的把碎片撒了出去,拍了拍手站起了身,经过这么一番奔波,他身上披好的被套已经凌乱不堪,要是搁在外面准备贴个衣着不雅的名头抓起来。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他伸手随意拉了一下大开的领口的下摆,准备回去转身回去,恰巧在这时...... 宿主小心! 转头的刹那,幽深的黑暗之中,一张黑色的毛绒脸骤然突了出来,黑色满是毛的人脸,哭泣的神情,下一刻底下突然一张满是利齿的巨口向他咬了过来! 楚伶心头一震,惊骇之下猛地倒退一步。 可急速而来的血盆大口如何是一步就能逃脱的。 在利齿逼近之时,在恶臭铺面之时,铺满暗色的世界突然闪起一道亮光! 血液飞溅! 满是毛绒的人脸悲鸣的尖叫一声,血从裂口出喷涌而出,滴滴黑红的血迹染红了黑色的绒毛,后又如瀑布一般瞬间浸染了地下的土地。 楚伶在血液喷射而来的刹那,脑中一片空白,从人脸乍现到死亡到血液,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让他没能反应过来。 在血要沾染上他之时,空中响起了斗篷撑开的炸音,一道黑布瞬间将他包裹住,腰间被一股‍‌‎‍大‍‌力‌‎‍‎‌揽住,整个人立马被带离了原地! 几乎在走开的刹那,血液铺满了他刚才所站的地方,地上发出了呲呲的声音,土壤被腐蚀成了黑色,冒着淡淡的黑烟。 楚伶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幕,身后响起的声音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小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7 20:43:07~20210718 20:1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swd428、闲喵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主人疼我(九) 声音略微低沉, 有点闷闷的。 楚伶感受了一下心脏极快的跳动,平复了一下心序后才转身看向了来人。 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色的男人。 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胡乱的散着,脸上带着黑色的口罩勾勒出硬挺的鼻梁, 紧实的下颚线和狭长泛着冷意的目光显得男人冰冷而无情,他一身劲装, 手紧紧的框着楚伶的腰。 晋?楚伶心里有了猜测,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男人直接伸手拽掉了口罩, 低沉而透着冷意的声音干脆道:是我。 楚伶顿了下,这下不知道该用什么反应什么话来回应和面对对方了。 晋不是别人, 正是原身的前主人, 独行刺客,晋。 四段上等灵力, 一直卡在接近五段的边缘没能突破。 他能伤到东闵泽是在情理之中,没能杀掉才是奇怪, 但东闵泽在东家暗中侍卫的保护中,又怎么是这么容易杀的、 你......楚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只觉得尴尬到不行。 熟人相遇,而他是别人的灵兽了,怎不是一个尴尬。 你被别人召唤出来了。晋微微低下头,冷淡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楚伶, 语气平淡的陈述这一事实。 啊......嗯。楚伶小声应了下来。 你变弱了。扫了眼已经死的透彻的人面蛛,晋说的很平淡,却也掩饰不住那点疑惑:身为一品灵兽你如何会战胜不了他。 楚伶更沉默了, 他不是原主,哪怕实力摆在那里,他也不能如原主一样运用透彻,更不要提面对危险的反应能力了, 一个没有战斗过的人跟常年处于战斗中的灵兽是不一样的。 你现在的主人对你不好?晋眉峰似乎动了动,像是想要皱眉,又压了下来。 他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灵兽的实力跟主人自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部分灵兽若是在主人那边的待遇极差就会间接影响战斗能力。 这就跟你物资充足过着好日子,跟物资不足过着差日子,最后导致的精神状态生活态度等东西不同一样。 还好。楚伶笑了一下。 这时,晋突然扯开了他身上披着的被单。 你!楚伶一惊,想要伸手遮盖已经阻拦不及,上半身的黑布滑到了腰间,刚好被对方揽着的部位。 他强迫你?晋粗糙的手狠狠的压上了楚伶身上的紫红色痕迹,大概是常年用剑的缘故,他的手上有着厚厚的茧,摸起来的时候也痒痒的。 他的手指顺着几乎相连的数个痕迹一路下滑。 楚伶颤了颤想要后退,却被紧紧禁锢着。 放开。他略不悦道。 晋注意到了,他松开了手,看着怀里的少年两步退了出去胡乱的把黑布重新盖到了身上。 影猫的人形很好看,晋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那傲气的小猫从来不喜欢变人形,反而喜欢慵懒的趴在他的肩膀上,最喜欢一边晒太阳一边晃悠着自己的小尾巴。 能召唤出影猫是一个偶然,作为独行的刺客,能够得到一份契约阵和契约书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他没有后台,一直做着没有后路的杀人买卖。 无人影随,孤独常伴。 所以在得到赏金是一份契约书和契约阵的时候他接下了任务,从此有了自己的第一个伙伴。 刺客们都有个通病,他们冷性冷情,就算不想寂寞也不敢相信他人。 那么灵兽就是最好的选择,有契约在,他们永远都是最忠实的伙伴,永远可以交付的后背。 能得到影猫,得到第一只自己的灵兽,晋很珍惜。 他原以为这只灵兽可以陪自己一起杀人一切隐匿在丛林之中给敌人致命一击,合作默契相伴,他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生命的尽头,只要有了影猫,他这辈子不再需要任何一份情感和陪伴。 然而,破灭了。 若是他知道刺杀东闵泽一事会让他失去影猫他肯定不会去接下这个任务。 哪怕赏金多到让人疯狂。 这是刺客晋入了杀人的业后第一次后悔,后悔到在影猫消失的地方守了数月不肯离去。 他没法责怪任何人,唯一错的,就是为了贪念接下任务的自己。 小影。 楚伶把被子披好,看向了对方,泛着红色的猫瞳孔微微睁大。 他在警惕。 晋看的出来,这是他的猫,他怎么会注意不到对方的情绪。 小影......晋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深深的压抑着情绪没有说出口,他只是走上前试探的触碰了一下楚伶的脸。 在楚伶愣神间,低下头,轻轻的跟他碰了碰额头和鼻尖。 微热的呼吸相互交叠。 小影。我很想你。 楚伶蹬大了眼睛,瞳孔束成一条暗色的线,他迟钝了一下才推开晋,我有新主人了。他道。 晋看着空掉的手心,又看向不远处不愿靠近的小猫,眼中好像有斑驳的情绪翻滚,最终被压到了黑暗的深,只是克制的轻轻应了一声,嗯。 两人陷入了沉默。 楚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晋是不会说话,他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杀人的手在常年沾染的血腥下,早就让他被封上了嘴。 说话似乎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直到这一刻。 我送你回去。晋道。 楚伶的火把早已在刚才的几番中丢在了地上,此时不知怎么的已经灭了火焰。 路虽然漆黑,但楚伶的眼睛能很快适应并且比人眼更能捕捉到光线,或许不如过来时那般方便,可回去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晋上前一步,将楚伶凌乱的白发勾到耳后,你人形回去不方便,变原型,我送你。 不然毛发容易被泥土弄脏,脏了又要气好久。 原主确实用不惯人身,但楚伶不一样他本就是人,用不惯的是猫身。 当然,用猫身躺在别人怀里还是很习惯的。 他动摇了一下,就一下下。 我自己可以的。他道。 要是他的尾巴不摇的话,晋就信了。 他看着小猫不自觉晃动的小尾巴,蠢蠢欲动的想要去勾他的手,又拼命克制的样子。 狭长的眼睛轻眯了一下,冰冷的眸色似乎缓解了许多,晋像之前一样,揉了揉小猫的后脖,哄道:不会让你的新主人发现的。 冰冷僵硬的声音柔软下来听着真的很奇怪,生硬的紧,却也让人心动的紧。 楚伶的小尾巴如愿的勾上了晋的手腕,下一刻便化为了原型,还未来的及落地就被对方捞到了怀里。 旷阔的胸膛窝起来非常舒服,透着衣服不断的传来暖意,让身上处于凉意许久的楚伶不禁喟叹的叫了一声。 喵~ 晋知道他舒服了,配合的挠了挠他的小耳朵和下巴。 软软的白团子撒娇似的在他怀里滚来滚去。 不得不说,到底是养了小猫许久的人,晋摸得不知道比东闵泽舒服多少。 唔,这也太舒服了。楚伶原本以为做一只小猫被抚摸已经很舒服了,没想到还能更舒服。 他都快把脑袋塞进晋的掌心了。 晋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笑,至少楚伶听到一点声响抬头的时候,只能看到对方冷漠的神情,墨色的短发在微风中更是凌乱了些许,机制冰冷的墨色瞳孔,无端的让人想到血腥的杀孽。 可这样一个面目冷硬的人,手上却做着与表情不符合的事情。 他抱着小猫,宽厚的掌心轻轻贴着小猫的脖子,指头在小猫的头顶耳朵根之类的地方轻轻的挠着,看起来又温柔又小心。 谁能想到杀人的手,也能做这样的事情。 避开突出的树干踩过近乎高到膝盖的杂草,晋一步步的稳步向前,他的行走很稳当,看着并不快的模样,却眨眼的功夫就走出了老远。 楚伶趴在他怀里被摸的老想叫了,又觉得丢脸就绷住不叫,实际上尾巴都快缠死在对方的手腕上了。 明白白的表示,手不要走。 晋口的唇角似乎有了点上扬,可很快就趋于平线,他垂下眸子,黑长的睫毛遮盖住眼底冰冷的色调。 他的小猫,被别人亲了。 身上都是痕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 主人对灵兽有绝对制约,只要动用了契约,灵兽就算是寻死都办不到,晋不知道自己的小猫是被强迫的,还是......愿意的。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看小影的新主人。 穿过了黑暗,总算是离开了那片林子。 重新回到空旷的山洞前,楚伶也从无限温柔乡里回过了神。 他从晋的怀里站起来,扒着他的衣领爬了上了肩膀,然后蹲了上去,小爪子指了指山洞。 意思很明显,让晋带他进去。 晋心底有些许惊讶,不过情绪很快消散,他带着趴在肩头的小猫一步步入了洞内,在接近洞口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入内之后,里面空无一人。 刺客对于人气是很敏感的,在靠近之时,他就知道了,里面没人。 没回来? 晋不会去想太多,他带着小猫到了火堆旁,看着对方跳到了后面的石床上,然后,趴着不动了。 你的新主人在里面。 楚伶自顾自的烦恼着怎么把东闵泽弄出来,听闻晋的话,纠结的晃了一下尾巴,拍了拍石板。 是,也不是。 这里是机关,你的主人掉下去了。 楚伶眼睛一亮,他本不想说的,倒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猜到了。 喵喵喵?你知道吗? 我需要看一下。晋蹲下身,在石床周边摸索了起来,没两下就出了结果,不可逆的机关,出口在别处。 喵。楚伶闻言,低落的叫了一声,他以为会跟系统的结果不一样呢。 你很关心你的主人。晋似乎是陈述的说出了这句话,小猫很傲,他知道,这样傲的小猫不可能会在被主人强迫后还像现在这样平静。 分卷(34) 小猫是自愿的。 这个结果算在意料之中,晋觉得自己是平静的,或者,他应该平静。 楚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也没反驳,只是低着小脑袋盯着石床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突然头上降下阴影,额头一抹温热压了上来。 晋从后抓着小猫的背,低头在他的头顶落下一吻。 小影。 喵。楚伶迷茫的抬头。 茫然的还没回过神的小猫,微微抬着小脑袋,雪白的耳朵轻轻抖了抖。 你要过的好。晋心里万千言语最终只落下这一句。 从小影在他身边死去回了灵界后,他们便再无瓜葛了。 没有人能连续两次召唤出一个灵兽。 不要说是只得到过一个契约阵的晋,就是在东家做少主有无数契约阵可以取用的东闵泽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再次召唤出青龙。 召唤出同一个灵兽的可能性微乎奇乎。 无论晋如何不甘如何念想,小猫,都不再是他的小猫。 楚伶有点看不懂晋,对方不像东闵泽,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张扬又肆意,他深深的压抑着自己,出口的话也没有语气,冰冷毫无起伏的语调几乎跟系统的机械音有的一比。 喵。 楚伶晃了晃尾巴,缠上了对方的指尖,虽然看不懂,但也能隐隐感觉到对方那种翻腾如波涛的情绪。 汹涌的,激烈的。 你要怎么找你的主人。晋摸了下小猫的尾巴。 楚伶抖了抖,跳到了晋的怀里,然后去扒拉他手上的戒指。 空间戒指。 晋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从空间里抽出了一套衣服,哪怕是放在空间里,衣服也被叠得整整齐齐,跟东闵泽完全不一样。 楚伶扒拉着衣服得时候,晋便起身背对着他。 男人双手抱胸,后背宽阔,腰腿笔直,瞧着便让人安心。 楚伶变回了人形给自己套上了衣服,刚把脑袋从领口探了出来便见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愣住了。 晋。 哪怕楚伶叫他了,他也没转头,只是应了一声,嗯。 你背后有血。 黑色的劲装上,血迹并不是很明显,若不是旁边的火光大,楚伶才能勉强看清。 没事。晋平静道。 或许一般人听到晋这么说,便不会在意了,因为这血迹看起来很暗,就好像干涸了一样,而且没有半点血腥气,但是有原主记忆的楚伶知道,晋之所以穿这一身劲装,就是这衣服经过昂贵的材料特殊处理,可以掩盖血腥的气味。 想到第一眼看到对方时,杂乱的头发,极快的心跳,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略有狼狈。 晋是在逃跑? 楚伶想到就问了。 是。晋淡淡道:前两天接了任务。 成了吗? 作为一个刺客被人在这上面怀疑应该是一件很不悦的事情,但, 成了。 晋没什么波动,他们有四个四段上等强者,我来到这里后,他们就失去了我的踪迹。 楚伶呼出一口气,把剩下的衣服穿穿好。 晋给他的是一套很普通的衣服,上面短袖下面短裤,当然,仅仅是这样的话确实普通,可是...... 楚伶从裤子后的破洞里抽出了自己的尾巴。 莫名羞耻。 我好了。 哪怕听着后面的声音停下,晋也迟迟不动,直到对方开口了,才转过了身。 火堆在旁,暖色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和发丝,站直的他很高,微微低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时,像是俯视一般,可却没有高傲的神情只是淡淡的漠然。 他看了看,道:好看。 很是一本正经。 要是东闵泽说这种话,楚伶只会高傲的摇尾巴,可他一个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就冷淡的要死的人,一脸认真的说出这句话,简直让人绷不住。 楚伶难得有点脸红。 尾巴不自在的扫了扫床面,也,也没有,就很普通啊。 晋好像停了一下,他轻轻弯下身,墨色的短发半遮着眼睛,一双漆黑的瞳孔宛若深涡能席卷灵魂。 他顺了下楚伶因为套衣服而毛躁的小白发,不,你很好看,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紧缩的红色和沉静的墨色静静的对视。 楚伶眼睛一闭,手抵在了对方肩膀上,急促的转移话题,我们出去找人吧。 系统,这小刺客的嘴也太甜了。 跟着晋再次出了山洞,对方让楚伶站在原地等上片刻,然后大步走在前方,把山洞前的空地沿着边沿的草木绕了一团,最后回到了楚伶的身边,肯定道:这里有问题。 啊?楚伶愣了一下,遂而脑中闪过刚才晋说的话。 来了这里后,他们失去了踪迹。 这里有屏障? 晋没有回答,他套上黑色的手套,上前两步在树干上摸了一下,只见抹下一层淡淡的粉色,在楚伶的火把下异常清晰。 幻阵。晋又摸了几处树干又看了看地上的土壤,最后往里面走了走,一边走一边道,不是天然的,是人为的。 楚伶顿了下,沉声道:跟山洞里的骷髅有关。 他这么一说,晋也想起来碰到楚伶时,地上有一具骷髅,石床边没有触发机关,触发机关在骷髅身上? 应该是的。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晋触摸着树干的手放了下来,他脱掉手套装进了空间,带着楚伶往回走去。 怎么了? 出不去,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阶灵力强者留下的遗迹,只有等中了机关的人破解了,我们才有机会离开。 那...... 在此之前,你先跟我待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东闵泽:(优美的中国话) 感谢在20210718 20:16:33~20210719 23:1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鱼非鱼 1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主人疼我(十) 漆黑的甬道中, 东闵泽选择了一个方向急速前进,途中自然并不顺利,数不尽的机关数不尽的毒。 如现在。 一个巨大的石桩贴着他的背狠狠砸了下来! 碎石灰土猛地飞溅而出! 咳咳咳!东闵泽死里逃生的半趴在地上拼命咳嗽, 混合着血和唾液在灰土上留了下了深色的痕迹。 此时的他异常狼狈,身上像是盖了一层土, 又是血又是灰的混在一起,几乎看不出人样。 他深深吐了几口气挥开了空气中的灰尘, 从地上爬了起来。 走了两步,脚步一晃, 差点摔了出去, 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东闵泽狠狠一掌拍到了墙面上,五指深深的嵌了进去。 微微抬起下颚, 眼睛在被杂乱披散的长发遮盖下,闪着骇人的金色。 本该是光明的色彩, 此时却带着诡异的妖异和灼热。 他狠狠擦掉了嘴角和鼻上的血迹,踏入了甬道的尽头....... 金碧辉煌的大殿, 堆积的宝石物资草药丹药,几乎晃瞎了东闵泽的眼。 这里也没有光,但是无数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这片空间。 大殿呈现圆状,周围满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修炼物资, 只需要靠近,进入就可以触碰拿走,一切都好像唾手可得。 而在大殿的中央, 是一个巨大的石像。 巨大到顶在了天花板,却只留了断掉的脖颈,而头颅砸在了石像的脚边,地上被砸出了深坑。 东闵泽抹了把脸, 对于周围的财富视而不见,直接像石像走了过去,走到了这一步,他也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 高阶灵力强者的遗迹。 东闵泽嗤笑一声,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差。 运气好,自然是碰到了无数灵力强者求之不得的遗迹,在这里有无数的财宝无数的珍惜草药或是灵器,最最重要的,就是灵力强者的遗留灵气。 一般灵气是不能赠予别人的,否则这世上该到处都是高阶强者,而能够赠予的,据说,只有九段强者更或者,十段。 至于这些强者留下的遗迹难度就看他们自己了,有的是不计较实力找个有缘人传承,有的人就是选择让所有人争夺或是最强的能抵达终点的人才能拿到。 而像东闵泽此时经历过的难度,他自觉虽然对三段灵力的他有些勉强,但对真正的强者来说,那都不算事。 所以,这里的难度是很低的。 要是真的有遗留灵气,那要么是九段强者寻找有缘人设下的,要么就是低于九段的人高于五段的人。 只有七段及七段之上才有资格留遗迹。 不过不管如何,东闵泽都准备试上一试,在靠近石像的那一刻,他把目光转向了旁边掉落的头颅。 陨落的灵力强者会犯这样的错误吗? 东闵泽蹲在人头石像边折腾了一番,在他将灵力灌入时,石像的紧闭的眼睛骤然破碎,突然之间,大殿猛地开始颤动! 刷拉刷拉无数石像从周围的财宝中爬了出来,他们空洞的目光,整齐划一的看向了中间的东闵泽。 啧。东闵泽嘁了一声,站起身,抬手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挑衅斜睨一眼,冷声道:只管上! . 唔。 山洞之内,火堆已经熄灭,只留一堆烧到黑焦的干瘪木头。 外面传来清脆的鸟鸣,阳光从洞口洒落进来,驱散洞内的阴冷和黑暗。 楚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身下是柔软温热的被褥,他不禁在上面滚了一下,抱着被子缩了起来。 昨晚东闵泽掉下去的时候连床上的床垫也一起下去了,所以昨晚睡觉前,晋重新在石床上铺了床垫。 而楚伶那时候已经很困了,几乎挨了被褥就直接睡了过去,一睁眼就到了天明,至于晋昨晚是怎么对付过去的就不清楚。 这里只有一张床,就是睡床上跟他一起的话,楚伶也不会在意,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醒了。在楚伶要再次睡过去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抬头,只见墨色短发的男人背着光而入,他的手上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有一些撕碎的肉块和剖开的鱼。 上面撒了一些调料,还没靠近呢,楚伶就闻到了那扑鼻而来的香气。 他忍不住抱着枕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要漱口吗?晋知道小猫是一只爱干净的小猫。 楚伶这才注意到盘子一边的那两杯水。 水很干净在透明的玻璃杯下反射出一条亮光。 要。楚伶伸了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杯,喝到嘴里漱了漱刚要往熄灭的火堆里吐,嘴边就多出了另一个杯子。 吐这边。冷淡的声线,却做着这样的动作。 楚伶一时间竟然吐不出来。 不过憋了一会儿后还是小心的吐了出来,生怕吐的太厉害沾到了对方的手。 吐完后,默默捡回了自己那点岌岌可危的羞耻心。 下一刻,身边的厚厚的被褥陷下去了些许,晋在他身边坐下,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儿肉吹了温递到了楚伶的嘴边。 跟昨晚东闵泽粗鲁的撕鸡,弄得满手油塞他嘴里,事后还想用油乎乎的手摸他的□□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明明是个刺客,做的却是精致的活儿。 虽说楚伶跟某人在一起很久了,但也没被这样对待过,不管是明氿泽还是江落或是东闵泽,那都是随意的人,粗心大意,偶尔会也会细腻那么一次,但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怎么,不喜欢?晋见楚伶迟迟不下口,略有疑惑道。 虽然,他的声音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 楚伶摇了摇头,低头把肉片叼了过来。 肉片混合着微微的辣味,肉质鲜美多汁,咬一口下去,少量的汁水冒出来,软嫩不腻,不油不柴。 如果说昨晚东闵泽的烤鸡是好吃,晋的这肉片还得再翻一翻倍。 好好吃。楚伶一边嚼一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晋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又递了几片过去。 楚伶连吃了好几片,嘴里的还没吃完就拉着晋的衣角要下一口,没一会儿嘴巴里就塞得满当当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随着咀嚼小幅度的抖动。 什么肉。楚伶说的很含糊。 兔肉。但是晋听懂了,他回道。 兔肉吗,或许是楚伶吃的少的缘故,也没能吃出来,只觉得好吃的紧,更是没有一点肉膻和肉腥气。 慢点。晋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指尖轻轻的蹭到了毛茸茸的耳朵,这让小猫抖了一下了,咀嚼的动作也停了停。 见对方圆圆的眼睛看了过来,晋也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小影,你很可爱。冰冷的声线,认真的神情。 楚伶三两口把肉咽了下去,大概是吞的太快差点噎到,一手抓过盘子上还剩下的另一杯水灌了下去。 哈。一口干完,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可下一刻,就莫名开始留恋刚才那杯水,甚至......忍不住探出舌头舔了舔杯壁。 猩红的舌头轻轻压在杯壁上,缓缓滑过。 如此重复数次后,楚伶猛地回过神,住了口。 等一下,他在干嘛! 难不成真的做猫做久了,会有些奇怪的习惯? 正在楚伶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略有慌乱时,晋突然递过来一簇草叶子状的东西,呈三角心形的模样。 凑近了鼻尖,楚伶突觉有点晕乎乎的,鬼使神差的叼住叶子,舌尖轻轻的□□,叶片在他的唇舌间不断的被挤压柔软的变换着形状。 他小小的撕了一片下来,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待要去吃下一口时,他猛地压抑住了yu望,如悬崖勒马一般住了口。 这个东西是什么?有毒? 分卷(35) 楚伶一把推开晋,往旁边挪了挪,没有那草叶的味道,哪怕留恋也清醒了许多。 然而对于他的举动,晋不仅不慌不燥,甚至......还有些奇怪? 一向没有表情的晋,有了一丝表情的流露都显得很真实,楚伶不禁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 或许系统听到了他的心声。 宿主,不要怕,这是猫薄荷。 楚伶:...... 他沉默的站在不远处跟晋对视,一时间只觉得尴尬的不行。 好家伙,他哪里知道这是猫薄荷。 就算没养过猫没接触过,他也确实看过,可哪里记得住猫薄荷的叶子长这样。 啧。 楚伶小小的挪了几步,一点点挪回了石床上坐下,这个过程中他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确实有晋经常给原主喂猫薄荷的事。 猫薄荷在这个大陆是很稀有的,想要弄来可得费不少的功夫。 楚伶状作若无其事的坐了过去,低头把叶子叼了过来,默默的吃掉了。 味蕾很享受不错,被晋盯着就略有些煎熬了。 味道变了?晋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只能问道。 没,没有。楚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摇了摇头。 叶子从喉咙咽了下去,很快嘴边又递过来了一大块儿鱼肉,带着一点椒盐的气味还有微微的辣。 楚伶一口咬下去,嫩而韧的鱼肉口感极其的好,而且处理也很细致,没有一根骨头不说,腥气也是一点没有,只有鱼本身的鲜嫩。 你不吃吗?没两下,鱼就没了大半,这满满一盘的肉全进了楚伶的肚子,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 不吃。晋淡淡道,把剩下的鱼肉喂到了楚伶嘴里。 楚伶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这一口倒是吃的不顺,有一小块儿刚贴上楚伶的唇边,还没进到嘴里就掉了下去。 然而,被人中途截胡了。 楚伶眼睁睁看着另一只手在空中接住了鱼肉,然后......吃掉了。 楚伶:! 那个......我碰到了。 晋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毫无波澜的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楚伶默默住了嘴,是了,先不说晋是个很专业的刺客,有时候为了蹲人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是常事,吃些脚边的虫子叶子更是频繁,就是吃个他嘴边掉下来的肉。 对他来说......确实没啥问题。 而且晋对于食物,有个很奇怪的点,假设旁边有一大筐的鱼,他不会专挑好的吃,而是直接吃,吃一条算一条。 像普通人那样,会处理掉骨头和内脏,他的话就全部吃掉,就算是剔下来的骨头也吃掉,有种微妙的珍惜。 凡是经过他手的东西,只要能吃,他都会吃掉。 像之前原主跟他在一起时,他会把鱼肉处理出来给原主吃饱,然后自己把肉渣和骨头之类的吃掉,这样当然不够,他会再找点别的吃。 等一下,骨头? 楚伶:这小刺客该不是把鱼刺吃了吧。 晋。 晋正要把盘子上的肉渣勺起来,就听到那么一声,便转头看去。 下一刻,手上的盘子被抽掉了。 他不是个警惕低的人,但若是他的小猫的话,就随他去吧。 你又把鱼刺吃了。楚伶皱了皱眉头。 晋对此很坦然的点了点头,不过也大概注意到了小猫的情绪不对劲,神情也绷紧了些许。 以后别吃这些了。楚伶看着晋好像认真听训的目光,一时语塞,最后把盘子放到一边,轻声道。 晋似乎有些不懂,毕竟之前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影猫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这时候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晋不浪费食物很好。楚伶握住他的手,目光忍不住放到了他那吞咽鱼刺的喉咙处,只见喉结轻轻的上下动了一下,便继续道:但是像鱼刺,肉沫什么的,真的没必要吃的。 晋不是傻子,他很快明白了楚伶的意思,冷寂的心似乎随之波动了一下。 虽然本来也不是什么可说的事情,小猫也从来没说过,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说起...... 楚伶被晋盯着,踌躇了半响,最后吐出一句,......对自己好点。 他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在明明能满足自己的情况下,还要那么苛待自己。 不是。晋冷淡的否认。 在楚伶看过来的目光下,缓缓道:因为是你。 只有给你处理后剩下的食物,他才会吃掉。 楚伶:???这小刺客! 第44章 、主人疼我(十一) 楚伶猛地抽回手, 站了起来,大步向洞口而去。 晋感受到了不对劲,正要跟去时, 楚伶道:我要去找我的现主人。 晋顿了一下,还是不迟疑的跟了上来, 他拉住楚伶,我帮你。 行, 这里就这么大,我们分开找吧。楚伶指了一个方向, 你去那边。 晋愣了一下, 墨色的瞳孔牢牢的锁定了楚伶的目光,他的胸口略有些起伏, 但也或许是错觉,没一会儿后, 便松开了楚伶的手,应了下来, 好。 见他应下,楚伶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脚步很快,快到系统都忍不住奇怪道:宿主, 你好狼狈啊。 好好说话。 你跑得好快。 楚伶抹了一把脸,不走能怎么样,小刺客瞧着冷冰冰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哪想到还挺......再不走,他怕把持不住。 又乖又细心,又强又健壮。 啧。 楚伶不再想太多,专心在林子里找了起来, 虽然说山洞里的机关不可逆,但东闵泽要是逃脱了总得从某个地方出来的,先找找有什么可能性大的地方。 不过有了昨晚那一出,他变得警惕多了,正如晋所说,一品灵兽面对那人面蛛别说是没杀死了,就是没反应过来都是很不应该的事情。 指尖的指甲蓦然延长呈现了尖利的形状,这林子里强大的怪物或许不多,烦人的小怪物倒是不少。 在杀死数个或是变异蜘蛛或是毒蛇的生物后,他的指甲上已经染满了猩红的血迹。 楚伶低头扫了一眼,克制住想要舔舐的冲动,随意的抓着衣服把上面的血和肉沫蹭干净了。 大约不知道前行了多久,在差点以为没有尽头之时,楚伶拨开眼前的丛林后,蓦然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陷入了沉默,这里,正是山洞前的空地。 他回来了。 晋说的不错,这里,是有幻阵的。 可与一早回来的他不同,晋,迟迟没有回来。 直至太阳到了头顶,正午的位置后,草丛处才传来了动静。 一身劲装的男子从树后踩着大片的郁草从后迈了出来,冰冷而机制的目光在看到洞口前的小猫时软和了下来,或许不是那么明显,但至少,被他所注视的人能很明显的感觉到。 找到了三处。晋径直走到了楚伶的面,弯身把小猫抱了起来。 旁边于小猫本体来说过于宽大的衣物胡乱的散落在了地上。 楚伶变回小猫了。 在发现晋还没回来后,他又入了林,那时集中了精神去辨别周围的情况,虽然最后还是不慎入了循环,但是坚持的时间也久了许多。 两趟下来没见着什么可疑的地方,又见到了正午。 哪怕没与晋事先说好,他也大致猜测这个时间他们该会和了,便干脆变回了小猫,在太阳底下一面晒太阳一面等人。 皮毛被晒的热乎乎的,楚伶懒懒的在晋的怀里蹭了蹭,小耳朵抖了一下了,然后轻轻叫了一声。 意思是,什么三处。 一声叫而已,很不明确,不过晋听懂了,他回道:三处可疑的地方,或许会是出口。 其实找到了出口又能如何呢,他们难不成还能炸了出口不成。 实际上就是楚伶找借口想跟晋分开一会儿罢了,晋会不清楚吗?但他顺着小猫的意思做了。 楚伶找的定然不如晋那样认真,见冷淡的小刺客认认真真的去完成他随口而说的事情,楚伶不免有点不好意思,小尾巴轻轻晃了晃,缠上了晋的手腕。 晋也找了个小石头坐下,给小猫更好晒太阳的同时,也能被他摸得舒服。 呼噜噜。楚伶趴在他的臂弯,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然后又用尾巴扫了扫对方的胸口。 给你弄点吃的。 不得不说跟晋交流太方面了,楚伶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用晃晃尾巴叫一叫,对方就能精准的知道他的需求。 这附近有个水池,早上的鱼是那边来的,要带你去洗澡吗小影。晋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脊背。 洗澡? 楚伶凝神想了想,好像确实需要了,他上次洗是什么时候来着,前两天吧。 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肉垫,楚伶的面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当然,小猫毛茸茸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他只是站了起来,用爪子踩奶似的在晋的胸口按了按。 天呐,好臭啊。 楚伶第一次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脏了,爪子怎么会这么臭。 肉肉的小爪子在胸口没蹭两下,就被晋抓了过来,他低头闻了下,在楚伶羞耻的眼神下,道:不臭。 楚伶脸红。 明明很臭啊。 他把爪子抽了回来,刚要从对方怀里跳下去就被抱着站了起来,只听上头传来声音,待你去洗洗吧。 楚伶第一次觉得趴在晋的怀里很是不自在,连带着觉得过去水池的路也异样的漫长。 水池看起来是死水,奇怪的是水面并不脏,甚至清澈的可见底,池水的底部也是清清爽爽,只有一些小石子和鱼虾,再多的就没什么了。 晋半抱着楚伶在水池边半蹲下,抓着小猫的腰小心的把小猫放了进去。 水微凉,楚伶扒拉着晋拖着自己肚皮的手,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则是捧着水往自己身上擦洗。 冷吗。晋拖着水抓着小猫的尾巴从根部直接擦到尾巴尖尖。 喵!楚伶抖了一下,爪子上突出的指甲立马把对方的手抓破了。 晋面色不改,依然洗的认真,而楚伶给这么搞了一下,一抬头,见对方面色沉静,手上也一丝不苟的,就重新趴了回去,只不过这次注意了很多,在对方的手伸到自己腹部时就直接跳了起来,结果脚一滑,差点栽进了水里。 幸好,晋拖得稳。 见小猫摇摇欲坠连忙抱回了怀里,安抚的顺了顺小猫的脑袋。 楚伶很想条件反射的给他一爪子,但想到这人不是东闵泽默默的压制了自己的yu望,他委屈的埋在对方胸口,喵喵叫了两声。 对不起。晋也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后,他的小猫已经不喜欢他帮忙洗那些地方了,一时间说不上什么情绪,按理说这是应该的,但是这种改变又让他感到了一些不适。 就好像,他的小猫很抵触他了一样。 晋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木盆子,从水池里抬了一盆上来把小猫放了进去,打算让小猫自己洗。 开始他还站在一边,怕对方洗不惯,最后见小猫洗的很是顺畅后,他默默的走开了。 旁边的视线消失,楚伶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更认真的给自己搓洗了起来,特别是那两对有点臭臭的爪子。 猫身的缘故,楚伶给自己清洗起来并没有那么方便,所以给自己洗到满意还是废了好一会儿时间的。 这会儿时间里,晋也架起了烤架,在给楚伶做午饭。 他还是那样,把鱼骨头剔出来后想要自己吃掉,然后被楚伶发现了。 喵喵。楚伶趴在木盆里,朝着对方叫了两声,尾巴很是不满的拍打着水面,水花子溅的老高,撒了小猫咪一头。 水珠滴滴答答的从头顶滑落,楚伶不动如山,眼神依然犀利的盯着晋,直到对方处理掉了鱼刺和一些鳞片之类的东西他才放心的窝回了水盆子,然后不开心的搓了搓脸上的水珠。 鱼被完美的拨去了骨刺放上了烧烤架,晋一边上着酱料,一边看向旁边在水盆折腾的小猫,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唇角的一丝笑意。 阳光撒上他暗沉的墨发,驱散他眼底的冷寂。 他的小猫,也会关心他了。 鱼多做了好几条,三分之二的量没有刺,剩下的就干脆没有处理直接烤。 除了鱼之外还有些清泉水以及几片薄薄的牛肉和切成丁状的鸡肉。 可以说是相当丰盛了。 洗好澡的楚伶被晋抱了出来用大毛巾抱住,对方的手隔着毛巾在他身上揉擦着去吸掉水分。 大中午的缘故,太阳正热着,也没必要完全弄干,擦的差不多后,楚伶就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还略有些潮的毛。 架子上的烤鱼被夹下来放到碗里,晋刚想用筷子喂小猫就被小猫拒绝了,只好放到了旁边的草地上,看着小猫自己低着头,从边沿把鱼肉叼起来然后一口口咬进了嘴里。 鱼上的油水和酱料都沾到了小猫的嘴边和胡须上,看起来吃的很香。 香确实香,也很幸苦。 哪怕用了几天这具身体,这样的吃饭方式依然让楚伶有点不习惯,天知道他多想拿自己的爪子去抓鱼肉吃啊。 但是他爪子刚洗碗就踩地上了,再加上要是没抓稳,鱼肉散了或是掉了,他都要心疼死,所以只能埋着脑袋默默吃了。 所有的无骨鱼肉都被放进了小猫的盘子里,旁边放了一小碗清泉水,几颗甜糖沉在底下,够一够舌头就能吃着。 楚伶吃的享受极了。 这鱼做的,是真的吃不腻,而且没有骨头,一口下去满满的鱼肉。 还有些牛肉片和鸡丁可以配着吃。 小猫的碗里堆得满满的,晋的前面则是三条不加处理烤好的鱼,他三两口吃完一条,无论是鱼头还是身体的刺都不带吐的,直接混着鱼肉和鱼的内脏吞吃了下去。 吃到一半的楚伶注意到了,他扫了扫小尾巴,犹豫了一下冲着晋叫了一声,然后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盘子。 示意,跟我一起吃。 不用。晋简单的会了一句,两口又吃完了一条鱼。 这让楚伶忍不住盯着他的嘴巴和喉咙看了好几眼,这到底是怎么吃的下去的。 不会刺嘴巴吗,不会卡喉咙吗,不会痛吗? 刺客生存的环境从来都是很艰难的,吃什么也从来没得选择,晋不是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也不是懒的去处理一条好鱼给自己吃,而是在小猫来到他的身边之前,他一直都是这么吃过来的。 分卷(36) 甚至现在还好上一些,在那之前,生吃鱼的次数都是极多的,更别说别的了。 就如当初接了赏金是契约书和契约阵的任务,晋蹲守了七天,吃的不是树叶就是虫子,实在没得吃了就是泥土,要是运气好或许会有什么被随手扔下的食物。 他都会吃,他不挑。 而等小猫来了,他的一切才开始变化。 他发现小猫很爱干净,很挑食,他就更加努力的去做任务,是在那之后,他才得到的空间戒指。 这样一来,小猫的生活就会更好一些。 他习惯了自己生活的一切,但是小猫不一样,小猫从灵界而来,或许就是他此生唯一的伙伴了,他如何能苛待小猫。 空间戒指里没多少他的东西,除了零星的几套衣服就是武器等物,其余的都是小猫的,有各种食物和水,有毛毯有被子,有遮太阳用的大叶子状的伞,还有许多小玩具。 都是小猫喜欢的。 小猫也喜欢薄荷草。 薄荷草在灵气大陆是个稀罕物极其少见,而且大部分的猫性灵兽都对这个有兴趣,所以凡是有点财力的,家中又有猫系灵兽的便会大批量的采购市面上的猫薄荷。 若是更有钱财更宠爱自家灵兽的,暗地里的渠道也会垄断。 本就不多的东西再被大量购买,真真是难以弄到了。 所以晋便去自己找,他研究过薄荷草的习性和生长地,为此寻了好一段时间,为大众所知的基本都被一些世家揽了去,他只能去找更少人知晓的。 他想自己的小猫能过的很好。 与之相对的,就是他对自己的态度。 随意。 他延续着自己以前的习惯吃喝,哪怕后来为了小猫学了拨鱼骨学了做食物,他依然会像之前那样吃。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学做食物是为了小猫,而他自己并不是很挑。 楚伶眼睁睁的看着他毫无压力的吞吃了三条几乎没处理的鱼,转身回自己的盘子里叼了一块儿鱼肉走到了他身边,借着对方盘起的腿和手臂做跳板蹦到了他的肩上,咬着鱼肉往他嘴边凑。 楚伶真的不信了,吃了好东西,难不成还能喜欢吃坏东西。 早上那一点鱼肉肯定是还没让晋彻底意识到处理后的食物有多美味。 被小猫的嘴巴贴着脸,晋伸手到了小猫的嘴边,等小猫放到他手上后才拿过吃掉,以他对小猫的了解,第一反应是这个部位的肉小猫不爱吃,可看着小猫摇着尾巴,大大的眼睛中蕴藏的期待神情,他才意识到,小猫是在关心他。 真的,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楚伶在一旁看着他规规矩矩的动作,不知怎么想到了东闵泽,要是那家伙,肯定会直接从他嘴巴里咬过来吧。 喵。他晃了下尾巴,扫了扫晋的脖子。 谢谢。晋道,说完就重新去了水池边,楚伶以为他终于悟了,要给自己做一条好的了,结果...... 看着又烤了三条完整的鱼几下吃完的晋,他陷入了沉默。 正发着呆思考,嘴边突然贴过来一块儿肉,楚伶一转头,只见晋端着盘子夹着肉,做势要喂给模样。 楚伶:...... 他屈服的吃掉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刺客的眼睛里根本没有自己,反而都是他。 吃饱喝足,楚伶仰着小肚皮躺在晋的臂弯里,享受着对方的抚摸和时不时喂过来的猫薄荷。 太阳晒得他暖洋洋的,别说是忘记了尚且在危难中的东闵泽,就是他自己,他都快忘记了。 晋低着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小猫,慢慢停下了手里抚摸的动作,抱着他默默的坐在水池边。 一切都无声无息,恍若要与周围的草木融为一体。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周围的影子,在太阳的反射下发出片片白光。 晋就这样坐着,做小猫的软床,从太阳当空到日落将息。 影子由短逐渐拉长,光照从白炽到暖黄。 这一觉就是一下午。 怀里的小猫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刚有点意识的小猫看起来很糊涂,小爪子在他的xiong口又踩又捏,毛茸茸的小脸蛋贴着他的手臂轻轻蹭了蹭。 晋为他挠了挠耳朵根,小猫舒服的呼噜了几声。 待许久之后,小猫才慢慢回了神。 脑子清楚了许多的楚伶看着自己扒拉着人家胸口的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他从晋的怀里跳了出来,奔到了一边的地上,而对方的目光也如影随形。 这让楚伶不大想面对的跑到了对方的身后,一跑抬头一看,就望见了对方脊背的衣服那儿,依然存在的褐色血迹。 喵。伤口还没处理? 楚伶爪子抓了下对方的身后的衣尾。 忘记了。晋坦然了说了句,后又接道:不影响。 楚伶的尾巴在他身后拍了拍,他什么话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拍一拍莫名就觉得对方能懂他的意思。 果然,晋嗯了一声,抬手脱去了外套,他只着一件,黑色的宛如丝绸般柔顺的衣服顺着他的臂膀划了下来。 略显苍白却劲瘦的肌肉在暖阳下格外的明显,像是镀上了一层淡金色。 楚伶愣了一下,背过身拿小爪子捂了捂脸。 可恶,让你处理伤口,没让你立马脱啊。 背后想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楚伶最后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悄咪咪的转了过头去。 很好,一转头就对视了。 或许是在背面,看不见,怕手不小心磕碰到小猫,晋是转过身面对着小猫处理伤口的,这也刚好和转过头的楚伶对了个正着。 宿主被抓到了。系统很应景的冒了出来。 闭嘴。楚伶恼羞成怒。 他看着晋沉静的神情,手上一丝不苟的处理着自己背后的伤口,原本偷瞄的眼睛眨了眨,故作懵懂的歪了歪小脑袋。 晋没怎么注意,他的额头开始冒起了冷汗。 那处伤口不处理不是不行,但是好的慢也容易感染,处理的话就得挖掉外面的一层腐肉,最后好的快,自然也疼。 楚伶抬着小爪子走到了他盘膝的膝前,杵着小脑袋盯着对方,然后伸出小爪子扒拉了一下。 不用担心,没问题。晋道。 楚伶又拍了拍他。 下一刻,旁边多了一套衣服。 说实话,楚伶都觉得晋出奇的神,他一个动作就能知道他的意思,不像东闵泽,比划了半天还是鼻孔上天的吊样看着他。 这是一套袍子还有短裤,楚伶化为人形三两下套好后到了晋的身后。 我帮你。他不由分说的拿过晋手上的小刀,干脆利落的挖去上面的腐肉,然后把手掌轻轻贴了上去。 覆盖在炙热的肌肤上,楚伶抿了抿唇,没有用药,而是选择了自己的天赋能力。 治愈。 破开的血肉在治愈的作用下涌动,开始肉眼可见的生长。 这个过程自然是又疼又痒的。 晋一声不吭。 随着治愈的时间越久,楚伶忍不住轻轻喘了几口气,几滴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在鼻尖处摇摇欲坠。 在最后一片皮肤愈合之时,他手上力道一泄,整个人趴了上去。 晋转过身顺着力道将他半揽着。 同时楚伶的脑袋也从靠着后背到靠着颈窝。 他的手轻轻搭在对方的胸口,热的烫人的皮肤让他忍不住缩了缩指尖。 脸颊也热热的,因为自己本身的热度和对方同样高的体温。 擦一下。 上头传来晋的声音。 楚伶的手被抓了过去只见对方拿了条毛巾细细擦过了他手指处的缝隙,就是藏着血丝的指甲缝也没放过。 楚伶没有拒绝,他闭了闭眼,汗滴从下巴落下, 擦好后,晋把毛巾丢进了空间,顺带拿出一小簇薄荷草。 这味儿一出来,楚伶就被吸引住了,像是充了电似的,精神立马就来了。 晋揉了揉靠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拖着薄荷草的手凑到了对方的嘴边, 楚伶配合的低下头,就着晋的手轻轻嗅了嗅薄荷草的气味,对方的手稳稳的拖着,他忍不住贴了过去,牙尖蹭到了叶子的边缘。 仅仅是嗅着味道就感到了无限的舒畅,脑子好像放空了一般,一种轻松和飘渺感由内而生,如此一来更别说吃了。 舌尖把叶子卷了进去,楚伶扒着晋的手,埋着头在对方的手心小口小口的叼着。 或是轻嗅或是舔弄。 总之在咽下之前总会磨蹭的享受好一会儿。 晋见他身体的重量全压在扒拉自己的手上了,怕他不小心失衡摔倒,便另一只手虚虚的扶着他的腰部。 虽说,小猫本就平衡力极佳不容易摔。 但怕万一。 一小簇薄荷草,让楚伶玩了好久才吃完,还剩下一片没有吃,让晋串了条小绳子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哪有小猫把叶子挂脖子上的。 晋见楚伶面色通红的,目光微醺的玩弄着叶子,心里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拨开遮挡住小猫眼帘的发丝,小影,不能吃了。 楚伶只觉得晕乎乎的,他瞪了眼眼前的人,不开心道:你管我。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楚伶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就是揪着脖子上的小叶子玩,突然,他只觉得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扶着身边的支柱,踉踉跄跄的就想要站起来。 结果,全身发软,还没站直就跌了下去,正好让支柱一把抱住。 小心。晋低头,小猫晕乎的靠在他怀里,小爪子扒拉着他的胸口的.....点。 刚才治疗褪下的外套还没穿上! 晋眉头紧皱,薄唇用力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与之相对的,是不断发热发红的耳根。 本想带着小猫坐下的动作,在抱着对方的此刻,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后续。 他的手紧紧的框着小猫的腰,看着小猫拿脸蹭着他,拿爪子抓着他,一时间,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 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克制的想要跟猫儿碰碰额头,缓解心里那翻涌的情绪。 正在这时,破空声骤然炸响! 唰 晋几乎瞬间反应了过来,他没有去看,抱着怀里人的直接跃到了一边,同时,飞驰的利剑从他的后脑堪堪蹭了过去,几缕发丝缓缓随风落到了地上。 还不待回神,又是无数的裂空声! 暗色之下,数不清的银光一闪而过,随之到来的是疾驰的光束! 晋面色冷凝,他抱怀里的人,从空间拿出自己的武器,一把可柔可刚的利剑,在把灵力输到把手的机关之时,坚硬的利剑会化为柔韧的刀,可甩出数米之远的同时亦可保持刀刃的锋利。 晋将灵力注入利剑之中,手猛地一震,剑如游蛇般以旋风之势,席卷而去,极度扭曲的角度连连击落穿刺而来的光束! 劈里啪啦间,无数的刀刃落到了地上。 一批密集如巢蜂的刀刃散落一地,第二批第三批接着到来。 晋目光沉静,哪怕不慎被划破了手腕,握着剑的手依然稳的可怕,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一边击打,一边寻找着藏身之处和敌人躲避的位置。 而此时的楚伶也稍稍清醒了过来,他看着密集的几乎能把人捅成蜂窝的刀刃,怔愣了一下,接着握住晋的手就要带着他隐身,谁知下一刻,刀刃没了,同时响起了鼓掌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 不错。 朦胧之中,走出一个身影,高竖的长马尾随着风狂乱的舞动,宛若张牙舞爪的怪物。 红色的丝带裂空飞扬。 满身是血的男人逐渐显露了身形。 他的身上好像满是破开的伤口,大量的开裂如同破碎的瓷娃娃,不停的往外淌着血。 与之相称的是男人阴冷的目光,金色的瞳孔泛着冰冷而机制的光泽,如同恶狼又如同毒蛇。 男人踏出一步,无数的刀刃在他身后绽开! 铺天开地的呈现压云之势! 楚伶认出了来人,他看着恍若从修罗之中踏生而出的男人,几乎呈雾状的血气在迅速弥漫开来,他瞳孔骤缩,骤然浓烈的血腥气一时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手紧紧的贴在晋的身上,压抑道,东闵泽...... 作者有话要说: 铁汁们,这章就当合了今明两天的吧,想停一天早点困觉,啵啵啵啵啵。(唯唯诺诺) 感谢在20210720 20:16:29~20210721 21:1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主人疼我(十二) 楚伶这一声很轻, 在场的另外两人却都听清了。 东家少主。晋还是认得东闵泽的,哪怕对方现在全身是血,遍体鳞伤, 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东闵泽冷哼一声,他的目光紧紧凝视在了两人相贴之处, 松开。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好似暗藏波涛, 冰冷的杀意宣泄而出,周围的血雾和反射着冷光的刀刃蠢蠢欲动。 晋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怀里的人。 意思很明显。 楚伶愿意去他就放对方去, 楚伶不愿意,他就跟东闵泽打。 莫名的, 楚伶读懂了晋的眼神,他犹豫了一下, 缓缓收回了贴在对方身上的手,垂落到了身侧。 他转头看了眼杀意腾腾的东闵泽。 走了两步, 顿了一下,又走了几步,如此反复,进程缓慢。 东闵泽不耐烦的闪到了他的面前, 一把将人拽到了怀里。 轻薄顺滑的衣物,勾勒出优美的肩线和腰肢,抱着时候, 好似与肌肤相触一般的柔顺单薄。 楚伶心里头有些虚,不敢回头看晋,但也不想东闵泽跟晋打起来,便转移视线道:你受伤了。 抱着怀里的人, 东闵泽看着晋的目光宛若看一个毫无生机的物件,灵气一动,周围的刀刃发出了铮铮的嗡鸣声,蓄势待发正要向晋扑过去时,被楚伶的话扯住了。 刀刃重新停滞。 东闵泽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金色的瞳孔像是流转着血意,如吃人的野兽,骇人的紧。 楚伶蒙了一下。 大概是察觉了他的僵硬,东闵泽眯了下眼,撇过脸,错开了视线,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分卷(37) 算是回了楚伶的问题。 受了伤就不要动武了,我帮你治疗一下,这两天你去了哪里,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我,我担心你。楚伶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想要东闵泽解答。 要说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成分有,真的疑问的成分也有。 关心我还是关心他?东闵泽嗤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把他捅成刷子的,可以......留个全尸! 话落,刀刃几乎一闪而逝,像是凭空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不远处响起了兵器相接的清脆声。 楚伶连忙回头看了眼,只见层层刀刃将晋包围,电光火石间无数刀刃落地,亦有无数血液挥洒在了土地。 东闵泽! 东闵泽轻皱了下眉头,看向怀里人的,他嘴唇轻动,刚要说什么,只见对方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呜咽道:主人,主人,不要打了好不好,我去给你疗伤! 喂,你!眼泪什么的全都糊到了脖子上,东闵泽想要把他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拽下来,然而,小家伙更大声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嘁。东闵泽别扭的捧着他的脸,大拇指狠狠的擦去上面的眼泪,咬呀切齿,别哭了! 你好凶啊!楚伶呜呜咽咽的撇着嘴,又想掉眼泪。 我......东闵泽看着抱着他一个劲的哭的小家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掐着他的脸一股脑的把眼泪全擦了,然后半揽着人往旁边带,跟我走。 东闵泽拽着他的手有点重,但也没怎么疼,楚伶抹抹眼睛就要跟上去,这时银光一闪,一把剑横在了他们之间。 黑色的短发在随风舞动,劲瘦的肌肉上有一小片的伤口,贴身的黑裤被划开了几处破口,漏风般的轻轻鼓起,晋冷眸微扫,声线无波道:松开。 你找死!东闵泽咬着牙寒声道,强烈的灵气在他周围如有实质的波动着,空气都好似出现了波纹。 与此同时,东闵泽身上破开的伤口也肉眼可见的开始流更多的血。 宿主,主角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未能消化,现在处于暴动边缘,在主角未能舒缓好灵力之前,最好不要使用灵力。系统作为解说冒出了头。 知道了。 哪怕系统没说,楚伶也能意识到东闵泽此时状态的不对,刚才仅仅是一出场就感到了一股暴掠的气息,更不要说贴近对方身边了,那种隐隐排斥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暗涌的波涛,都让楚伶感到了不适的同时也注意了他的情况。 原来的东闵泽不过三段下等罢了,现在直接跨越一整段到了四段,整整一个大段,或许是别人一辈子都不能晋升的一段,他不过是两天就到了这种程度。 结合这两天在山洞周围的发现,很显然,东闵泽得了传承。 但是他三段灵力的身躯暂时没法容纳传承灵力,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暴动。 楚伶能感觉到东闵泽在强行压制了,可他的身体还是损坏的严重,现在被晋刺激一下,更是难以控制。 晋,我需要给他治疗。楚伶的手压在了晋横在中间的剑侧上,看着对方的眼睛缓缓道。 意思是,跟他走,是我自愿的。 晋顿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逐渐放松,最终剑随着手垂在了身侧,他看到小猫抱住了东家少主,为对方使用治愈。 就像刚才在他身上使用那般。 哪怕晋撤回了剑,东闵泽也没想放过对方,可突然抱住他的楚伶打断了他的思路和动作。 淡淡的痒意和疼痛从伤口处开始升腾。 忍一下。楚伶的额头轻轻贴着他的下巴,眼眸微闭,专心的使用起自己的能力。 破开的伤口处皮肉开始飞速生长。 别看东闵泽的伤口好似很浅的样子,实际上深到骨子里了。 不仅如此,量还大。 没一会儿,楚伶就冒起了冷汗。 东闵泽大概是注意到楚伶的状态了,而一会儿时间的治疗下来,身体也轻盈了许多,便抓住对方的肩膀,将人拉开些许。 触碰的面积少了,治疗的效果也就轻了,来自身体四面八方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然,东闵泽面不改色,强作镇定道:差不多了。 楚伶眼前被汗蒙上了一层迷雾,他揉了下眼睛和满头的大汗,轻喘着气还没说什么,突然天旋地转,被人打横抱起。 楚伶:?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给东闵泽来一爪子,可手触摸上了对方的胸口,才想起来自己此时的形态。 别闹,先回去。东闵泽看都没看旁边的晋一眼,抱着楚伶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是瞬移也不是什么撕开空间的能力。 就是纯粹的,快。 快到楚伶几乎没有察觉,就掠过了一片片丛林树木,到了山洞口。 东闵泽抱着楚伶大步走了进来,刚要把楚伶放到床上,就看到了上面那没见过的被褥。 谁的? 晋的。 楚伶被扔到了床上。 嘶 他倒吸一口冷气,虽说不疼吧,但被这样扔下来多少有点膈屁股。 接着,旁边也陷了下去,只见东闵泽卸力一般的重重坐在了床上。 呼,呼......只见他紧紧的捂着胸口,粗粗的喘了几口气, 周围的刀刃和全都化为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透白色珠子,然后自行连在了一起掉落在地。 突然,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一团黑血咳出,溅了一身。 你......被扔到床上很气愤,但看到东闵泽这副模样,楚伶也气不起来。 他小心的贴近对方,试探的问了问,你怎么样,我再给你治疗一下。 说着,他的手堪堪要贴上对方的身体时,两只纤细地手腕被猛地抓住了。 东闵泽勉强睁开了眼睛,黑沉沉的目光盯紧了楚伶,没有回答治或是不治,反而一字一句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是我的! 楚伶:????? 说什么呢,这也没伤到脑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卡你们,明天不更。感谢在20210721 21:15:11~20210722 18:3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闲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呈堂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主人疼我(十三) 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楚伶郁闷了一下, 哪想对方说完话就直接倒床晕过去了。 东闵泽?楚伶连忙摇了摇,你醒醒! 不是,你刚才不是很勇的吗, 怎么说晕就晕了。 宿主,主角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哦, 灵气在他体内暴动的很厉害。 应了系统的话,东闵泽身上刚愈合些许的伤口顿时肉眼可见的开始开裂。 怎么办。如果他的治愈没法用了, 又还有什么方法吗,无论是药物或是别的治愈能力更强的灵兽都不是他现在能弄来的。 宿主, 您的主要能力就是绝对隐匿, 但是能够跟治愈同为天赋,自然是因为这个能力不止于此。 原主用治愈的次数少的可怜, 仅有的几次也只是给自己或晋治一下皮外伤,所以楚伶没能从他记忆里得到特别精准的关于治愈这一项能力的资料。 您应该也发现了, 接触面积越大,治愈量也越大, 相对的,要是想要更好的治愈效果,还需要更加亲密的接触。 只用这么一句,楚伶就明白了系统的意思。 他看着昏迷过去的男人, 领口大开,露出里面蜜色紧致的肌肤,在伤口和血的衬托下更显吸引力, 衣服和裤子都沾满了血破破烂烂的,露出小片小片的肌肤。 胸口随着粗重的呼吸轻轻起伏,额角汗液不停的滑落。 楚伶纠结了一下,乘人之危不好吧系统。 我们是为了救人。 可是...... 不然宿主您给他上吧, 这样就没有愧疚之心了。 滚。 楚伶坐在床边踌躇了半响,矛盾着以他现在跟东闵泽的关系,对方最后不会砍了他,想来想去,矛盾来矛盾去,在再次看向东闵泽的时候,他伸出了罪恶的小爪子。 夜色迷蒙,微风拂面。 晋静静站在原地,望着东闵泽带着楚伶离去的方向。 短发在风中轻轻的舞动,时而贴着脸庞时而遮盖住他的视线,他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的,黝黑的瞳孔漠然的望着远方。 漆黑之中漫布着冷寂。 . 好重啊。楚伶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东闵泽搬回了正位,他手扣在了对方的袍子上,缓缓拽下了这一身破烂的衣服。 ...... 嘶楚伶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止不住的血,心虚道:怎么办,裂开了。 没有人回应,他想起来了,这种时候系统会被屏蔽的。 东闵泽完全昏了过去,身体放松之下是极其重的,楚伶废了好些劲才放了进去,还给对方弄裂了,这当然不是他经验不足,只是......只是不小心...... 楚伶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继续做了下去。 洞口,出现了一抹身影,黑色劲装隐于黑暗之中。 听着里面传来的暧、、mei声,晋默默的站在了一边,看着洞外的漆黑,双手抱胸靠在外面的墙壁,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声音到了后半夜才慢慢弱了下去,直至完全没了声响。 而晋还是默默的站着,肃冷的面容在月照下略显朦胧,他微微睁开眼,目视前方的一片幽林,其中好似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哪怕黑夜之中也那样清晰。 一夜便在寂静中悄然而逝,直至天朦朦亮,里面传来了些许动向。 一个小白团子左脚绊右脚狼狈的跑了出来。 啊啊啊啊糟糕了!系统!我睡着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见鬼,楚伶在醒来时看到床上的惨状,吓得直接变回了原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他不想被东闵泽揍啊! 昨晚他本想做完就跑,哪想到又困又累就直接趴在对方身上睡过去了,早上一起来看到那满床的血怎一个惨字了得。 宿主,您尽管跑吧,系统检查过了,主角的身体状态已经平稳了。 楚伶一溜烟的窜了出去,刚出了洞还没跑远呢,就注意到了旁边的晋,脚下的步伐迟疑了一下。 小影。晋开口了,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 楚伶站在原地,小爪子纠结的刨了下地,莫名觉得对不起晋。 但事实上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只是......晋确实对他挺好的。 小猫没有回话,只是不停在原地挠泥,晋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黑色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道:小影,我没有资格干涉你,无论选择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小猫的耳朵抖了一下,爪子上的动作也停了,小脑袋微微抬起看向了他。 晋好似笑了一下,他的笑给人一种很淡的感觉,小影,我会永远在你身后。 不管你对于未来的路如何选择,对身边的人如何选择,只要你回头,他就在原地。 楚伶颤动了一下,猫儿般的眼睛微微睁大,他知道,晋对于他的关心都源自于他原本是他的猫,但是...... 晋,我不是......他第一次用猫的形态开了口。 他不是小影,没必要让晋把心思砸在他身上。 然而,下一刻眼前的刺客便消失在了原地,接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对方的食指轻轻的竖在唇边,打断了他的话:小影,你永远都在,我亦,永远存在。 . 太阳高照,光芒驱散了山洞内的部分黑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气,唯一的两样东西是熄灭的火堆和狼藉的石床。 嘶东闵泽缓缓苏醒过来,刚有了一点朦胧的意识,就被身后的撕裂感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忍着痛爬了起来,满脑子的茫然,不明所以的往身后摸了一把,然后,看着手上的血痂和尚且有粘性的白色陷入了沉思。 昨晚的画面如走马观花在脑中一掠而过,一些模糊的东西逐渐清晰了起来。 那时感觉那么剧烈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东闵泽脑中还是有个极其模糊的印象的,不过哪怕再模糊,他也立马明白了什么。 小混蛋!他恼怒的重重一锤石床,登时旁边的就塌了一角,几粒碎石从上面滚了下来。 他一个翻身落到了地上,姿势帅气,落地的一刹那却差点趴了下去。 忘记身上的伤了。 东闵泽痛的脸皱成了一团,要是别的地方有伤倒还好,这个位置却真的...... 而且还能感觉有东西从腿上流了下来。 东闵泽深吸一口气,抓过旁边破碎的袍子遮住下、身,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势必要把那吃完就跑的小混蛋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结果,哪里想到...... 看着空空如也的空地,东闵泽飞速的在周围进行了搜索,将近一个小时后,面对着依然没有声响的树林空地和山洞,东闵泽握着树干的手,猛地用力! 吱呀一声,树干若脆纸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周围没有人,说明什么? 说明不仅小猫跑了,那个刺客,也跑了! 东闵泽脸色阴沉,咬着牙狠狠道:别让我抓到你!小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铁汁们的雷,谢谢铁汁们的评论 感谢在20210722 18:39:42~20210724 19:2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4个;swd428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主人疼我(十四) 宿主, 就这么跑掉真的好吗? 郁郁葱葱的树林下,只有些许光芒透过叶子投了下来,在幽暗的林间留下一束束光芒。 一个黑衣男人在其中飞快的穿行着, 而在对方的怀里,正趴着一只看不出皱眉头的, 白乎乎的小猫。 分卷(38) 让他先冷静冷静。楚伶承认他就是怂了,他真的怕那家伙把他拍成肉泥。 倒不如走为上策, 先用时间冲缓一下对方的怒火。 宿主,主角就是看着凶, 人还挺好的。 哦。楚伶面无表情。 前行的风挂的它的毛发在空中凝成了一团, 楚伶静静的靠在晋的怀里,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对方下颚冷硬的弧度。 他想到了对方刚才所说的话, 心情有些复杂。 一时间竟也分不清晋到底有没有察觉什么。 算了。 楚伶卸力的趴在对方的框住自己的手臂上,任由风把自己一身的毛发吹的杂乱。 大概是东闵泽拿到了传承的缘故, 这周围的幻阵也终于破开了。 没一会儿,晋就带着楚伶冲出了森林, 但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树林之外的光明。 而是...... 晋反应飞快的抽出剑直接硬抗下了突然劈过来的刀刃! 铮兵器相接发出阵阵嗡鸣。 如此,还不够,旁边四道黑影同时袭了上来! 暗器,剧毒, 剑刃,匕首...... 晋一脚踹开面前的人,往后翻了身越到了树枝之上, 而敌人的攻击也到来的很快,几乎在他碰到树枝的瞬间就再次砍了过来,他也没有丝毫停顿的一起闪开了去! 什么人。楚伶皱了皱眉头。 不清楚。为了方便作战,晋把楚伶放到了领口, 对着剑输入灵力,瞬间化为了鞭状的刀刃,他手用力一颤,以圆弧状在周围划出一条风刃,短暂的阻隔了别人的靠近。 全部都是四段上等。晋的面容冷凝下来,很强。 而且看作战的动作战术,有组织有纪律,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这些人,有备而来。 但是晋并没有见过他们,更别提得罪他们了。 再加上这些人像是一直蹲守在树林的附近...... 是刺杀东少主的人。晋沉声道,突然一个闪避不慎,一只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左臂膀。 楚伶一愣,下一刻立马动用了隐匿,让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绝对隐匿,隐匿身形乃至气味。 除非隐藏者自身做出了如使用灵力或是碰撞某物发出声响,否则就是在九段强者的灵力笼罩之下都能完全隐藏身形。 这便是一品影猫的强大之处。 不在于自身的强化而在于极致的辅助。 晋配合影猫的技能多年,此时自然知道如何完美的运用这个能力,他捂着手臂上的伤阻止血液滴落,带着楚伶快速且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原地。 留下几个四处破坏试图找到他的人,面面相觑。 小影,你怎么样。晋低头看了眼藏在衣领,埋在自己胸口的小猫。 没事。有一就有二,现在用人语讲话也没有觉得很怪异了。 可就是楚伶这样两个字却引的晋看了他良久。 怎......怎么了?楚伶给看的莫名不适。 晋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再多说,转头继续看向他们来时的路线,观察情况。 他们此时在一颗苍天大树之后,不远处正是刚才逃来的方向。 我是四段上等,他们有五人也全是四段上等。晋缓缓道,为这个数量和灵力段数略感惊讶。 毕竟小世家的族长,一般也就五段下等,虽说仅仅是这么一小段便是天差地别,但也不是什么很轻易可以达到的程度,若不是什么新组织的话,大概率就是来自那些大世家和杀手组织之类的。 要是他们的目标真的是东闵泽的话。 恐怕是闻家。晋低声道。 闻家,确实出的起五个四段上等,要是东闵泽真的还是原来三段下等的实力的话,那定然必死无疑。 不远处的响起了细微的动静。 楚伶和晋两人立马停住了口,谨慎的观察着周围。 然而在那一道轻微的声响后再次没了动静,楚伶刚想开口就被晋一把捂住了嘴,对方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又是许久的寂静。 突然,树上传来一阵树叶扫动的声音,一个人影从上面直直的越了下来。 他猛地看向了两人所在的方向。 楚伶顿时精神紧绷,晋则是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刚才跃下的人影开口了,你那边呢。 在晋的另一边也缓缓浮现一道人影,那人回道:没有。 藏得倒是掩饰。 原来,这人是在跟晋旁边的另一人说话,所以才看向了晋的方向。 他们二人短暂的沟通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这次楚伶长了记性,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等晋松开了他的嘴,才小小的喵了一声,扒拉了一下对方的领子。 应该走了。晋道,让楚伶解除了隐身状态,虽说灵兽的天赋技能不需要消耗灵力,但也是很消耗精力和体力的,跟灵力同理,若是耗尽了,短时间内便不能使用。 小影。 嗯? 楚伶抬头。 要回去吗?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刺客,无论是不是冲着东闵泽来的,那都非常不妙,哪怕对方得了传承,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传承灵力的吸收是需要时间的。 昨晚晋便感觉到东闵泽的实力逼近四段上等,但实际上只有四段下等。 而这个上等的虚晃或许就是对方灵力暴动的结果。 东闵泽要是跟那些人交战,以四段下等的实力必然不敌,就算灵力暴走勉强可敌,也会两败俱伤若是伤了根骨以后可就是废人了。 楚伶抗拒的把脑袋埋进了晋的臂弯里,好一会儿后才闷闷的喵了一声。 晋明白的将小猫抱好,向着回去的方向飞速而去。 可他还没走出多远,再次碰到了那群刺客,这次不是两人,而是聚集在一起的五人,幸而晋及时刹住了车,楚伶也立马用了隐身,才险险没让人发现。 只有其中一人扫了眼四周,接着射出了树枚飞镖,看着飞镖深深的空无一人的扎入树干和草地,面色有些不好。 错觉。旁边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刺客不会轻易说错觉二字,因为于他们来说哪怕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那都可能是敌人的方向,但是这一刻,五个人中只有一人察觉了不对,而那一人还试探过了并无结果,便用了错觉二次覆盖了去。 晋带着楚伶潜藏在黑暗之中,正要悄悄离开之时,附近的某处,发出了明显的有人靠近的声音。 一人一猫凝神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一头墨色散发的男人带着满满的低气压,臭着脸扒开涨势极高的杂草迈了出来,他半身赤、、裸,下、、身只裹了一条破破烂烂看不出原色的破布。 整个人看起来又随性又狼狈,不过,在一丝阳光下反射的蜜色肌肤,黑长铺散的长发,黝黑的颜色半遮盖了金色的瞳孔,以及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抓痕和青色痕迹,无形之中又多了许多性感。 这个出场,着实让在场的五人,哦不,七人,都呆了一下。 楚伶回过神登时就急了。 这个笨蛋!怎么这时候冒出来啊! 晋不动如山,眉头都没动一下。 至于那另外五人,在认出是东闵泽的瞬间,面面相觑了一下,就直接扑了上去! 疾风如闪电。 东闵泽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从空间中拿出一把匕首,手腕上的白光珠子猛地绽开化为了无数的小刀刃。 挥手间,密密麻麻的攻击向冲来的五人席卷而去! 一人抵挡略显吃力,但是,他们有五人。 三人负责抵挡,其中两人直接以夹击之势从两边突进而来! 东闵泽旋身避开一记攻击,在另一道攻击到来的那一刻猛地抬起匕首,精准的将抛过来的飞镖劈成了两半! 他倏然低头,重拳堪堪擦着他的后脑勺而过,又是一个侧身避开了刺来的剑刃。 如晋所说,东闵泽此时也不过是通过传承把实力拉到了四段下等,昨晚的暴动是虚的,在经过楚伶的治疗后已经稳定了下来,要是再好好巩固上一段时间,他能真正稳定在四段上等甚至突破也是有可能的。 但现在,显然情况不允许。 五个四段上等哪里是东闵泽一人对付的了的,没一会儿身上就挂了彩。 楚伶见状,焦急的抓了抓晋的衣领。 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局势,抓着小猫的手,一笔一笔划下,我把人引开,你带他走。 楚伶愣了一下,睁大的圆眼好像在问,那你怎么办。 晋笑了笑。 他确实不可能扛得过这五人,但他的老本行正是所谓刺客,无论是逃离还是追踪,他最是擅长不过。 甩开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一个四段下等的实力能够在五个四段上等的围攻下撑那么久已经是非常稀奇了。 东闵泽在原情报上是三段下等,此时互相喂了几招发现是四段下等已经够惊讶了,能跟上等对抗,还是五个,便更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一个小段的差别就是天差地别,更别说一个小段里面也有强弱之分。 在场的五人都是闻家培养了许久的刺客,他们的段位全部卡在四段上等的顶峰,意思是,就算是在上等这个小段里,他们也是碾压别人的,可现在...... 居然好半天没能杀死一个下等? 几人就好像心意相通般,攻势突兀的猛烈起来。 东闵泽的刀刃所筑造的墙面被骤然击碎,他面色冰冷,哪怕心里恼火到了几点,面上还是尚且理智的应付战斗。 他狠狠的踹开逼到近前的两人,匕首抵住左边袭来的攻击,地上或是破碎或是被击落的刀刃发出了轻鸣声,下一刻猛地腾空而起再次朝那五人冲刺而去! 东闵泽眯了下眼,唇角留下了一丝血,治疗没多久的伤口裂开了,平复的灵力也开始在体内冲、撞,汹涌的暴动,他的瞳孔缓缓化为了金色。 在起初交手的那几秒里,他心里就清楚了。 这些人,很强。 但是,他可以战。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会剧透,但想了想还是跟你们说一下吧。 一二世界应该会梦幻联动,江落会跟着过来,大致会被虐江落一波,少主小虐。 不过你们要是很多人雷的话,那就当我放了个p吧 感谢在20210724 19:22:32~20210725 16:50: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里花落知多少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主人疼我(十五) 血从中央飞溅而去, 油绿的树叶上淋满了鲜血。 一把匕首堪堪划着东闵泽的胸口而过,骇人留下一道巨大的口子。 咳....东闵泽压抑的轻咳一声,不过是刹那不慎差点就被刺瞎了眼睛, 他飞快的后退跟几人拉开距离,正要想对策反击拉扯时, 在他的对面,也便是刺客的身后, 传来了石子落地的声音。 在乱战中这声音是不明显的,不过, 若是很多呢? 无数的石子洒落在地, 引得众人看去,只见黑衣男人立身于草木之间, 他横扫了看过来的几人一眼,突然半蹲下身, 重重的一拍地! 石子在灵力的加持下飞弹而起,后如弹雨之势向那些人飞扑而去! 在五人注意力被分散之时, 东闵泽催动着无数匕首蠢蠢欲动,他的眸色由原来的金色逐渐化为暗红的纹路,源源不断的血从他的唇角流落。 杀了他们。 他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 狂躁的,疯狂的。 血色的纹路从他的下颚开始蔓延, 血水一滴滴的从脸颊边滑落。 突然,一声猫叫打断了一切。 喵。 一切喧嚣癫狂好像在这一刻瞬间化为灰烬,东闵泽震了一下, 猛地回神,他低头一看,小猫扒拉着他的裤脚跳上了他的肩膀。 快逃。 楚伶拍了拍他的肩,天赋发动, 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很快回过神的五人也在他们消失的那一刻将攻击甩了过来,最后却通通砸了个空! 在那边!有人指了一个方向。 刚才避开攻击之时动作有些大,虽然隐身,却也漏了点声音。 几滴沾到草上的血瞬间显露了颜色。 五人正要追过去之时,一个黑影闪到了他们面前,短发在空中胡乱的拍打着脸颊。 半遮的瞳孔黝黑而深邃。 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五人,慢慢道:很想知道,大世家养出来的刺客,跟我们又有什么不同。 会很强吗? 晋轻笑一声,不,你们只是世家的狗,如何与刺客相并肩。 刺客,以杀人为业。 他们接手刺杀任务,可以为了生活所迫,可以为了权力‎‎‍‌诱‌‎‌‎‍惑‌‎。 唯独不能没有自由,在散修刺客眼中,无论是顶尖的刺客组织或是世家刺客,那都是杀人的工具,工具又如何能和人和刺客相提并论。 这话下来,顿时将几人的怒火灌满。 几乎不用眼神的沟通,几人便决定了。 先杀了他! 笨蛋!你往哪里去!楚伶一把拽住东闵泽的裤脚,看着要跑回去的男人头疼道。 当然是弄死他们。东闵泽大言不惭,好像刚才被打的满身是血的人不是他似的。 实际上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那个刺客为他们断路,好似壮烈牺牲,实则出尽了风头,而且......还是救他。 东闵泽非常的不爽,极其的不爽。 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个人,不就是之前来刺杀他的那个吗。 要说作为东家少主,每天想刺杀他的人不知凡几,而真正能伤到他的却是寥寥无几。 所以他对那刺客还是有点印象的,再加上那家伙是楚伶的前主人...... 嘁东闵泽不悦的吐出一口气。 晋很快就回来,他能逃,你不方便的!楚伶死死把人的裤脚拽住。 不过这要说是裤脚也不大对,应该是一条破布,本就破烂的布在战斗后更是五颜六色什么色都染上了,相应的也更加的破烂。 分卷(39) 所以...... 刺啦 楚伶看着被自己拽下来的破布和仰头就能看到了春、、色陷入了沉思。 然后,用两个小爪子捂住了眼睛。 东闵泽愣了一下,本来脸上热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想到楚伶昨天晚上做的好事,他一把将小猫拎了起来,咬着牙道:捂什么捂,昨晚看的不够爽吗! 他冷哼一声,遂而想起什么般,一字一句道,不对,是干,干的不爽吗? 喵!不要说啦! 楚伶拒绝的捂着小眼睛,不想面对自己昨晚乘人之危的行为以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很爽的心里。 当然,更怕对方揍他。 然而,他越是这样,东闵泽越是以为他嫌弃,不屑于看他,顿时气的面色铁青,伸手就把小猫的爪子扒拉了下来,离远了放在自己身前,愤愤道:你给我看!仔细看! 楚伶:啊啊啊啊他好变态啊。 你们......在干什么?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一人一猫同时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的晋,一脸微妙的看着他们。 晋是个日常没什么表情的刺客,可此时他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说不上什么感觉,像是震惊又像是诡异不可思议。 楚伶:不,不是,他只是一只不能反抗的小猫咪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5 16:50:43~20210726 00:35: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wd428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鱼非鱼 10瓶;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主人疼我(十六) 楚伶尴尬的埋下了头, 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倒是东闵泽,无所谓的把小猫揣到了怀里,从空间里随手拿出一件衣服披上, 淡淡道:赤、裸相见而已。 楚伶抬爪子就在他手臂上抓了一道血痕。 谁赤、裸呢。 晋擦了下脸上的血,道:快走吧, 他们要来了。 东闵泽挑了下眉头,上前一步, 嗤笑一声,我以为你多强, 一人挡五人倒是勇猛, 还不是受了伤巴巴的跑回来。 楚伶一下从他的怀里探出头,狠狠的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喵!说什么呢!人家是为了救你! 别说晋心里怎么想了, 楚伶都觉的东闵泽没良心。 晋掀了下眼皮,东少主也不差。 不差, 哪里不差? 狼狈逃回来的姿势也不差。 东闵泽眉头一竖,冷哼一声, 想到刚才那几人,眼眸微深,我跟你可不一样,我可以杀了他们, 反而是你,多此一举。 东少主确实有能力,不过, 那是在您完美吸收传承的情况下。晋淡淡道:现在的您,就算杀了他们,自己也会爆体而亡吧。 他走进一步,伸手握住了小猫的爪子, 缓缓道:东少主,作为一个控制不好力量,随时会爆体的炸弹,小影在你的身边可不会安全。 东闵泽抬手劈开他的手背,那又怎样。他冷笑一声,他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晋愣了一下,周身似乎蔓起了低气压,他的生命可不是你...... 不要说了。楚伶见他们越说越偏,不禁开了口,大大的暗红‎‌‌色‍‎‌‌猫‌‍眼往身后瞥了下,认真道:他们要来了。 东闵泽顿了一下,抬手把楚伶抛到了晋的怀里,刚才还说着要楚伶跟他同生共死,此时却道:我自己的麻烦,我自己解决。他的手握上了手腕上的一串雪白的珠子。 也不知是否错觉,这串珠子似乎沾染了些许红色,变的略微诡异起来。 不远处果真一点点传来了动静,东闵泽手腕上的白珠分解开来,划为无数白光逐渐凝成刀刃的形状。 他看着逐渐有了黑点的方向,眼神凝重。 这些人,或许第一眼不能看出,但是几次交手后便能清楚。 是闻家人。 准确的说,是闻家少主的人。 闻家的少主闻付邢跟他可不同,虽然同为世家少主,但对方的地位可比他稳定许多。 自然手上所掌握的资源和人脉也比他更加的多更加的广。 就如这几个四段上等的刺客。 东家少主也不过二段上等罢了,或许放在二十出头的年龄是个天才,但是在四段强者的眼中也是个弱者,而他们会听命于一个弱者,正是因为,他们生来就是闻家的狗。 只要归属于某一个势里的刺客,大部分都是被从小培养的,最忠诚的角色,无论是洗脑或是毒药控制,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他们都是最服从的。 所以闻家将这些势力放到闻家少主手上也算是变相确立了对方的地位。 而现在,对方放这些狗来咬他,就不知道闻家,知不知情了。 别赌气。楚伶跃到了东闵泽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小尾巴扫过对方的脸颊。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伶哄小孩的口气让东闵泽有些恼了,他面色微红道:谁赌气! 你一个人不行的,你要是死了,我也讨不了好。 主人死去,灵兽是会被强行弹回灵界的,这或许比被杀死还惨一点。 杀死是身体逐渐消散融入灵界的一个过程,而主人死亡则是契约突然崩裂,灵兽会直接被粗暴的塞回灵界。 东闵泽不悦,怎么能说他不行。 晋看了眼已经有人形的影子,道:那就战吧。 楚伶倏然转头看了眼晋,又看了眼面色肃冷的东闵泽,犹豫的扫了扫尾巴,那,我有个想法。 五个人赶到时,见只有东闵泽一人时,还往周围看了眼,似乎在找寻晋的身影,看起来晋的话确实拉满了仇恨。 但同时,他们这一举动也十足十的表示了对东闵泽的轻蔑。 在与敌人碰面时,还这般分散注意自然是代表着必胜的把握。 东闵泽没有在意,他弹了下因为身上的血液和汗液而黏在身上的白袍子,手轻轻一震,突然一把匕首被握在手心,同时散落在地的刀刃像是俯上了一层红光,缓缓从地上漂浮而起。 墨发在空中飞散开来,浓郁的血腥气也好似渐渐浓重了起来。 他的眼中闪着一丝红光,和金芒如交战般混合在一起,无端的释放出一种威压。 这样的他逐渐引起了那五人的注意。 东闵泽在刚才不是没有这样的状态,但是这种状态是狂乱的疯癫的漏洞百出的,只要找到弱点就可以一举击碎,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爆体而亡。 可现在,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几人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好像稳定了许多,有种不属于他自身强大逐渐再跟他自身的力量相互融洽的感觉。 刀刃在空中分裂在成型,不消片刻便呈现压云之势,上面笼罩这一层淡淡的红光,就仿若浸染了无边的杀气。 而在刀刃的尖点,是一点金光。 铺满天空森林之下,就好像无数的睁开了无数的血色眼睛,像是嗜血的野兽,几欲吞噬! 几人互看一眼,立马以不同的方向向他冲击而去! 四面八方的灵气就方俯利齿刀刃向东闵泽席卷而来! 树木被绞成了碎末,草地被绞成了碎土,叶沫和土粒在空中翻飞,一粒粒的碎末混合着森林的草香和土腥,像是林中的沙尘暴。 东闵泽对此不慌不乱,他往后退了一步,无数刀刃宛若受了指令铺天盖地的冲了下来! 血色和刀刃的银色交错,染红了翻飞的土壤大地。 一人狠狠劈开刀刃,由刀雨之中挺身而出,东闵泽面不改色,刀刃随心而动,像是涌流的泉水追寻着那人的踪影,阳光下反射着白光的刀侧像是席卷而来的潮浪瞬间将那个人吞没! 血水从里面飞溅而出!肉沫密密麻麻的散了出去,一块块的跌落在地。 二号!另外几个惊骇的呼喊道,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二号会被一个小他两段的人这样轻易的杀死! 并且,尸骨无存。 不过,真的轻易吗? 东闵泽唇角留下一丝血迹,他手中握紧了刀刃,突然旋身一个格挡,只见一个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刀刺直直的刺了过来在他格挡的刀刃上留下一条划痕。 他猛地将人甩开,往旁越开一步,被破坏的刀刃在地上蠢蠢欲动的开始重组,它们似乎越加猩红了。 像是喝足了血的凶器。 大概是二号的死刺激到了在场的人,他们蜂拥而上,而东闵泽也好似因为刚才的攻击变得力有不足,在围攻下强撑几招后就朝着林子深处飞冲而去! 后面几人状若鬼影,紧跟而上。 暗器刺入了后背,匕首穿过了肩胛骨。 东闵泽身形颤动了一下,几乎没做停留的继续前进,粘稠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吐出,大片大片的浇灌在了土壤上。 不能停下,稍微慢上一步,就会被吞噬。 汗水如雨水般不停的从下颚裤腿留下,遮盖了视线也粘稠了肌肤,他的眼前慢慢变得暗色,像是笼上了一层夜雾,手脚更是几乎麻木。 跑。 他脑中只有这一个字。 正在脑子极度昏沉时,他蓦然睁大了眼睛,猛地刹住了脚步! 碎石从脚下滚落,再向前一步,俨然就是悬崖!他慌乱的环顾四周,脸上满是不知不觉跑到绝境的绝望。 而那几个追到头的刺客,见状也不再急切,他们慢下了几步一点点逼近。 没有很快的痛下杀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滚远点!东闵泽虚张声势的呵斥道。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嘲笑,接着缓缓道:看来,是真的被抛弃了。 东闵泽眸色沉了沉。 杀了吧。 其中一人抬手就要动用灵力。 却听东闵泽嗤笑了一声。 东少主,您该知道,您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闵泽一把捂住脸,血黏满了他的掌心,他大笑着,几乎癫狂的程度,脚下的碎石摇摇欲坠,几颗小石子从上头滚落。 遮盖住脸的掌心,指缝间一只眼睛倏然睁大,死的,是你们!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的纹路骤然在四人脚下绽开。 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6 00:35:14~20210726 17:01: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兔兔兔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主人疼我(十七) 逃跑不及。 一股强大的飙风眨眼间将几人困于其中, 狂风大作,天都仿佛变了色! 那道飙风飞速旋转,瞬间便有如冲天之势! 轻轻一道风刃就恍若刀片, 就是在外围的东闵泽都瞬间被刮出了数道伤痕,这时一个白色的团子从悬崖边爬了上来, 扒拉了一下他的裤腿。 东闵泽连忙弯下身抱起小猫,直接从边缘跳了下去, 跳得毫不犹豫。 就是楚伶都吓了一跳。 直到两人双脚落地,楚伶才心有余悸的抓了抓他胸口的衣服, 喵。跳这么快干嘛。 东闵泽没说话, 揉了把他的脑袋,一看就知道你想让我下来。 这儿是悬崖边的一处山洞。 往里面走, 可以看到坐在紫色阵法中间的晋。 这里倒不是先离开的晋和楚伶先知道的,而是到了地儿才发现的, 觉得地理位置出奇的好便留了下来。 阵法之中,晋的面色略微苍白, 他的灵力源源不断的灌输进了阵法之中,在进来之后,楚伶也走上前,在阵法边的一颗小珠子上按了自己的小爪子。 瞬间, 他的灵力也涌向了阵法。 东闵泽泄气的往旁边一坐,微微靠着墙。 此时的一切全部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东闵泽本就张扬无遮掩, 最是适合请君入瓮,而和影猫配合较好的晋,则是两人一起回来负责摆阵。 至于这个阵法。 来自于原主的记忆深处。 好歹原主也是个老不死的灵兽,所知道的东西也定然是多的, 只不过,这些记忆隐藏的深。 于活了许久的灵兽来说,他们必须要简化自己的记忆,否则庞大的记忆会把他们压垮。 这是灵兽的弊端之一,越是高等的灵兽所能拥有的记忆便越多,越是低等的越是记忆短暂。 但是原主,在原主的记忆里,就是关于自己治愈方面的天赋都淡的可怜,更别说别的东西了。 灵兽,每过一段时间就必须遗忘一些东西。 至于这个阵法也是灵兽所忘记的东西之一,是被系统翻出来告诉楚伶的。 噬灵阵。 顾名思义,吞噬灵力。 但吞噬的不是中阵者的灵力,而是施术者的灵力。 噬灵阵在吞噬了足够的灵力之后会随机转换成某种元素的攻击。 就如刚才包围那四人的飙风,正是阵法吸收了灵力后化为了风元素。 这个阵法所知的人不多,顶多隐士的老怪物会有一两个略知一二。 不过别看阵法强大,但如它的名字,对灵力的需求是极高的,晋的灵力定然撑不住多久,加上楚伶或许能翻几个倍,十来分钟的时间,应该足够将那些人绞碎。 但很快,阵法就出了异样。 本来安稳传输灵力的水晶突然爆裂开来,晋带着楚伶连忙往旁边一扑! 破坏的阵法威力很大,直接把晋身后炸出一片血花! 被破坏了。楚伶隐隐能看见晋的肩膀上流下的血珠,目光沉沉道。 宿主,他们知道了阵法的弱点。 楚伶也明白的。 噬灵阵之所以能让弱者反杀强者却没有流传下来的原因,就是它有个巨大的致命点。 一旦阵法成型,只要困在阵中的人用血液灌注灵力覆盖到眼睛之上,就可以在狂乱的元素中寻找到阵眼,一举击破! 明显的缺点,一旦得知,那阵法便毫无威慑力,它本身便是一个未完善的半成品阵法,也是原主会忘记的原因之一。 分卷(40) 但这个阵法目前是最适合他们情况的,简单且可以反杀,最重要的是早已失传,几乎无人知晓,正也因如此,那些人不可能知道阵法的弱点才是。 楚伶从晋的身、下爬了出来,直接化成了人形,他毫不客气的扯过凑过的东闵泽身上的袍子,严肃道:那些刺客背后有人。 不是闻家?东闵泽立马明白了楚伶的意思,一边回答一边从空间掏了件衣服给自己披上。 楚伶摇了摇头,把晋从地上扶了起来,半靠在自己身上,这个过程中东闵泽的目光死死的焦灼在他的身上。 别看了,我给他治疗。楚伶很想撬开东闵泽的脑子看看,这家伙为什么这种情况下还能想些有的没的。 一丝白光从楚伶的身上传递到了晋的身上,晋撑着地面半起身,挪开了靠在楚伶身上的脑袋,他面色苍白如纸,阵法吸光了他所有的灵力,体内便如枯竭的池水一滴不剩。 刚才的爆炸更是在他干枯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重创。 没有灵力保护的身体脆弱至极。 我没事。可他还是强撑着道。 别说了,我先给你治疗。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东闵泽面色难看的不行,他靠近了些许,盘坐在楚伶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对方,那目光灼热的,就是楚伶都受不住的转过了头,无奈道:什么事,你先等等。 东闵泽踌躇了许久,看了眼好像很虚弱的晋,硬声硬气道:我也受伤了,我也急需治疗。 楚伶:...... 他上下扫了东闵泽几眼,面色确实难看的可怕,跟晋比差不了太多,但这个中气十足的劲头可完全不像急需治疗的样子。 等会儿。楚伶敷衍道。 然后。 他给晋治疗了多久,对方就在旁边看了多久,看的楚伶都恨不得两秒把人治好。 最后终于结束后,他一把抓住东闵泽的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给你治疗行了吗?别再盯着看了,愁死了。 你刚才说他们背后有人,还有谁?当手被对方抓住了,东闵泽反而故作正经起来了。 楚伶深吸一口气,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嗜灵阵早就失传了,他们短时间里破除嗜灵阵定然是找到了弱点,除非是早已熟知的人,否则没人能这样快破解,而这片大陆上,能够得知破解之法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们背后有个隐士。东闵泽立马明白了,他目光一闪,陷入了沉思。 闻家的少主他不是没有见过,但确实不是个走歪门邪道的人,不过也称不上正义,除非闻家要求,否则大概率不会派人刺杀他。 而那些人说的话....... 看来....真的.....被抛弃了。 想杀我的不是闻家少主。东闵泽微微闭了下眼,闻家少主派他们而来,不过是想探探我的底,看看东家是真驱逐我还是假驱逐我,真驱逐是因为什么,假驱逐的话身边有没有影卫,又为什么假驱逐。 但这些人显然是抱着强大的杀意来的......他看向楚伶,缓缓道:如你所说,这几人不仅是闻家少主的人,更是某个隐士的人,或者说,受了某个隐士的驱使,接下了杀我的任务。 而就算杀了我,他们跟自己的少主也完全可以交代,无论是失手还是什么都好说。 说到这,他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闻家的狗,也有不乖的时候。 你觉得背后的人是谁?楚伶抓着东闵泽的手,将治愈的白光源源不断的灌输进了他的体内。 除了张无心,我想不到他人。确实,目前表面跟东闵泽有瓜葛的,也只有张无心罢了。 楚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专心给东闵泽治疗。 旁边的晋突然起身,轻声道:我去上面看看情况。 等一下,你这时候去看......不是找死吗? 后面的话楚伶没说,但他相信对方懂的。 应该走了。晋摸了下腰间的剑,我去确认一下。话落,便不由分说的往上面一跳,抓住石岩攀了上去。 东闵泽不屑的看了眼,回头继续无聊的盯着楚伶看。 看什么呢。楚伶重重的捏了下他的手。 我在想,昨晚的事儿怎么跟你算账。东闵泽轻哼一声。 说起这个,楚伶不禁老脸一红,他撇了下嘴,呐呐半响开不了口。 你还没回答我啊。 什么? 楚伶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前面我不是问你了吗,干、我,爽不爽啊。东闵泽扯了扯唇,笑容邪肆。 楚伶顿时手一抖,灌输的治愈立马就断了,他恼羞成怒道:不爽!一点都不爽!死人一样动都不会动! 这话说的,就是系统都觉得不好意思。 乘人之危,还骂人家不会动。 东闵泽愣了一下,显然也怒了。 他一把将楚伶拽了过来,张嘴就咬上了对方的唇,死死的将人搂在怀里,咬牙切齿,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爽不爽! 楚伶一巴掌呼他脸上试图将人拍开,结果推人不成反被推,背后结结实实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两人的衣着本就散乱的紧,这下直接都开了。 领口胡乱的敞开堆叠到了手肘处,两人都是如此。 算是半个坦诚相对了。 松开!楚伶登时就慌了,不是吧不是吧,这家伙不会要在这里吧。 东闵泽沉下、身,一口叼住楚伶那张喜欢拒绝他的嘴巴,用力的含在嘴里,然后撩开自己的下、摆,跟小楚伶轻轻的一擦而过。 晋快回来了!楚伶试图阻止。 这里真不是什么运动的好地方。 而且对方那满身伤和血的,不要说楚伶会不会愧疚,就说那些血和乱七八糟的土泥什么的在运动时给他沾黏上也会很不舒服啊! 回来就回来。东闵泽浑不在意。 或许是听到了两人的召唤,在话落没多久,洞口就响起了啪嗒的声音。 转头。 只见刚刚着陆的晋正茫然的看着他们......即将要开展的运动。 作者有话要说: 晋:再一再二不再三。 感谢在20210726 17:01:31~20210727 22:5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啦啦啦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主人疼我(十八 ) 楚伶把东闵泽一脚踹开, 慌不择路的拉拢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尴尬的头都抬不起来,几乎要埋到胸口了。 至于东闵泽......他不要脸惯了。 但是这次的他还没做出什么反应, 被楚伶踹到一边后,突然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刚开始楚伶还没注意到, 等晋进来说了句,他怎么了?才反应了过来。 连忙推了推身边的人, 结果对方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东闵泽可不是会装死的人。 楚伶一时间略有慌乱,这家伙不会一声不吭的出事了吧, 东闵泽死了, 他也麻烦了。 那个任务到现在都还没展开,他还赔了本跟着对方一起被追杀, 怎么想怎么亏。 宿主,主角是晕过去了。 晕过去了?楚伶不可思议。 是的, 他的身体精神状态都很差,虽然您刚帮他恢复了根本不久, 但是现在又伤了,几次的透支使用不属于他的能力,现在体内的创口已经远远比原来要大的多了。 再加上您刚才的敷衍治疗对对方根本没多少补充,所以...... 当然, 后面的这句话系统没说,不过说了前面的也就够了。 楚伶怔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东闵泽说的自己受伤了, 急需治疗是真的,可是对方除了脸色白了些,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好不好!就是精神状态看起来也挺好的,刚才甚至还那么...... 他的伤很重。晋草草的用灵力稍稍探了下, 在碰到对方杂乱暴动的灵力时立刻退了出来。 而且,他刚才又用了一次传承灵力,虽然这次把破坏压到了最小,但加上前后身体和灵力受到的伤害,哪怕是最小的破坏力,也很难承受了。 按理说,他早就撑不住了。 事实上,却是面不改色的撑了很久。 直到这一刻才毫无预兆的晕了过去。 明白过来的楚伶手胡乱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踌躇片刻,挪过去把东闵泽半扶起来,头靠在自己大腿上,专心的将身上的治愈输了过去。 晋看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去了山洞口坐下,外面的风很大,刮的他发丝乱舞。 看着一望无际的白色云雾和深不见底的深谷,有了一刻纵身一跃的yu望。 安静的连一丝风声都能捕捉的山洞外,晋听到里面传来了响动,一转头,只见楚伶犹豫的挪了出来。 上面的那些人...... 一个死了,其他跑了。晋回答道。 楚伶轻咳一声,那你......可是稍微避开一下吗?说着这话时,面色略红。 晋也没问原由,也没有试图试探,干脆的点了点头,往上一跃攀上了悬崖。 楚伶轻轻松了口气,手纠结的在领口揉捏,好一会儿后才回了洞内,看着死鱼一样瘫在地上的东闵泽,他微微扯开了宽大的领子,领子顺着他的肩膀滑下,直至坠落在地堆叠在了脚边。 在东闵泽面前弯下身,他一边小心的解开对方的衣物,一边低声道:这可不怪我,谁让你又受伤的,我可是救你。 不过,对方昨天才裂开,今天哪怕再小心也是必定会裂的。 血痂被破开,混合着白色沾满了石子地。 ...... 完事后,楚伶随手给东闵泽扒拉了一件衣服盖上,接着直接化为了猫形趴在地上,累得就差打呼噜了,幸好还没忘记仍在悬崖上吹风的晋,强忍着困意爬了上去把人叫下来。 闻着洞内的气味,晋面色不改,反而弯身把困倦的小猫抱到怀里,揉了揉对方的毛发,温和道:辛苦了。 辛苦? 楚伶顿时有点脸红,但这个天赋技能就是这德行的,也不能怪他就是了。 他懊恼的挠了下晋的衣服,困倦之下,很快就趴对方怀里睡着了。 东闵泽再次醒来时就已是夜幕了。 熟悉的疼痛席卷而来,他难受的捂了捂额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觉得又好像有东西流了出来。 东闵泽恼了。 又不洗! 他踉跄的站起身,把衣服随意的挂在身上,看到在晋怀里睡的正香的楚伶几步走了过去,弯下身就要把小白团子抓过来。 结果自然是被挡住了的。 东闵泽看着挡在自己手下的另一只手,沿着手的方向直直的看向了对方的主人,冷声道:松开! 晋不慌不乱,淡淡的阖了下眼,他睡得很熟。 到底谁是他主人我希望能明白。东闵泽挑了挑眉,盘腿往旁边一坐,你要知道,他跟在你旁边的时候可是死了,才会回去灵界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好像瞬间戳中了晋的神经,一向冷淡的眸子瞬间像是浸染了杀气,他抱着小猫的手微微收紧,毫不怀疑若不是怀里抱着猫儿,定然已经冲了过去。 他没死!晋寒声道。 东闵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哪里扎了对方的心,不禁嘲笑道:当然没死,现在不是被我召唤出来了吗?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了。 他指头狠狠的压在了晋的心口,凑近道,他现在,是我的! 晋抬手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你没有资格。 什么?东闵泽觉得他这话可笑。 你保护不了他,你没有资格。晋缓缓道,但是他的语气很奇怪,比起谴责似乎更像一种自述,低沉的,恨的。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东闵泽手一掠,不知何时从晋的手上把小白团子抱了过来,他轻蔑的看了晋一眼,我也输过灵兽,既然败了就愿赌服输,从你的灵兽死的那一刻起,你们早就没了瓜葛,你早就该做好你们下次见面就是敌人的准备。 他笑了下,带着一点点邪气和恶意,我算是个不错的主人,让我的小家伙跟你黏糊,要是换了别人呢,主人对灵兽的强制契约可不是吃素的。 晋猛地看向他,黑色瞳孔似乎蔓延着无边杀意。 灵兽是输不起的,但你必须要承认自己的失败,你没有重来第二次的机会。东闵泽抱着小猫缓缓起身,俯视着尚且盘膝在地的晋,道:要是我在敌人的身边看到了我的青龙,那我也只能跟他战,他将是我的敌人,而不是死皮赖脸的跟在敌人身边跟曾经的灵兽套近乎。 对吧,刺杀过我的家伙。东闵泽冷淡的笑了一下。 晋的手倏然紧握成拳,他死死的盯着东闵泽,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好半响后,才颤声道:谁能保证自己一次不犯错,我也并非不能承担后果的人。 漆黑的洞内,外面的月色飘零而入,隐约可见他的脸上闪着点滴的晶莹。 但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东闵泽看着他的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脑子一空,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画面中,大量大量弥漫的血水...... 那种感觉如箭利穿透心口,密密麻麻的刺痛如蛛网般蔓延。 他迟钝片刻后骤然回神,眼前还是晋微微低着头沉静的模样,而刚才的画面就像是幻觉一般,却也足够让他心有余悸。 他沉默了一下,拍了下晋的肩膀,大男人哭什么哭。 晋抬头,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痕迹,好像刚才的眼泪是假的一样。 既然没有机会了,就承担代价吧。东闵泽抱着怀里的小猫亲了一口,回应他的是好几个爪子,瞬间就把下巴抓得一片血! 分卷(41) 嘶东闵泽倒吸一口冷气,下巴立马火辣辣的疼。 低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小猫,正优雅的舔了舔自己满是血的爪子。 楚伶很烦躁,被打扰了睡觉不说,一醒来还听到这些东西。 东闵泽到底知不知道对方帮了他多少忙,还搁这儿说风凉话呢。 小东西!东闵泽一把将要爬到晋怀里的小猫抓了怀里,在对方的扒拉下恨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你主人! 喵。楚伶不屑的舔了下爪子。 东闵泽看的额头青筋一条一条的,遂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缓和了下来,轻轻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干了我? 楚伶全身一僵。 看着乖顺下来的小猫,东闵泽抱到了怀里揉了揉,轻哼一声,要听话。 楚伶生无可恋。 真是够不要脸的。 本来正挑衅的看了眼晋,手上安稳揉搓楚伶的东闵泽,不知怎么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嘴唇发白,额头冒汗,似乎在死死忍耐着什么。 晋掀了掀眼皮,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看着对方骤变的脸色,神情依然是不动如山的平静。 好像除了那一句话,没什么东西能让他变了脸色。 慢慢的,楚伶也察觉了东闵泽的不对劲,他扒着对方的胸口抬起身,肉爪子拍了拍,示意道,怎么了? 东闵泽忍了又忍,最后终于没忍住的把楚伶放到了地上,然后狂奔出了山洞再飞速往上一跃,显然是往上面爬去了。 怎么了? 楚伶纳闷的用尾巴扫了扫地,接着身子被另一个人抱了过去。 晋的动作就是比东闵泽熟练舒服很多,很快楚伶就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一边舒服的眯了眯眼,一边晃悠着尾巴,然后听晋道:他肚子疼。 喵。肚子疼? 楚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接着被绒毛覆盖的脸上猛地爆红! 是了,他忘记给东闵泽洗了! 但是昨晚也没有洗,也没见对方拉肚子。 难不成这还能攒到一起? 是的宿主。听到楚伶心声的系统冒了出来。 昨晚主角的身体状态虽然差,但底子到底摆在那里,那些东西不足以让他的身体发生反应,但今天重复了一次昨天的行为,刚治疗好的身体遭受了二次破坏,同时又承受了一次那些东西,身体各方面指标下降到最低点,所以才有了反应。 系统的声音落下后,楚伶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小小的疑问道:那是不是平时做都可以不处理了? 系统:??? 宿主,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7 22:50:19~20210728 21:3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辛梧 2瓶;喵里波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主人疼我(十九) 东闵泽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就是懒得管他的楚伶都不免有了一点焦心。 晋摸了摸小猫因为不安而微微塌下的飞机耳,道:我们也上去吧。 楚伶直起身,晃悠了下小尾巴, 表示同意。 两人爬上了悬崖。 上面的风很大,吹的晋地衣服紧贴在了身上, 显露出紧实的弧度。 小猫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刚走出没多久, 两人就撞见了从某个方向一脚踩过高涨的杂草迈出步子的东闵泽。 姿势看起来很帅不错,脸色也是相对的出奇的难看。 麦色的肌肤硬生生的跟惨白有的一比, 手上紧紧捂着肚子的动作更显狼狈, 本来如此也便罢了,还给自己的小猫看了个正着。 东闵泽登时就愣了, 然后故作平静的放下了手,走了过来, 你们上来干嘛。 楚伶还没接话,旁边的晋倒是开口了, 他悠悠道:怕我的机会,失而复得。 很明显的挑衅。 东闵泽眉头一跳,看起来很想发火,但最后竟也没说什么, 只是道:是比你哭哭啼啼好很多。 谁哭哭啼啼? 晋抿了下唇。 两人各自站在原地与不远处的对方对视,视线中的火药味渐浓,似乎即将爆发。 楚伶见状, 晃了晃小尾巴,悠哉的往地上一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然东闵泽就是见不得他这样子,上前就要抓他。 楚伶自然连忙跳开, 像是怕碰到什么病毒一样,一溜烟的跑回了晋的脚下。 喂,小家伙。东闵泽皱了下眉头,他看向扒拉着晋的裤腿,小脑袋微微探出一点的小猫,只觉得对方的脸上似乎满是嫌弃。 嫌弃?东闵泽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 好像,也许大概,真的有点点味道? 他脸色立马就冷下来了,臭着脸急不可待的就往林子里跑去了,跑到一半还不忘回头阴沉沉的说一句,回山洞等我。 喵。楚伶无奈的晃动了一下小尾巴。 走吧,回去。晋顿下身重新把小猫抱到了怀里,而小猫也顺从的把脑袋缩在了他的领口,这里的风却是刮得厉害,哪怕脸上毛茸茸的挡了些风,把脸贴到对方的领口时,还是会觉得暖的哆嗦。 离开之前,晋带着楚伶看了一下阵法。 阵法的中央有一具被切割的如若破布的尸体,东一块西一块,而其他地方就全部都是血了。 用灵力席卷风沙抹去阵法和血腥的痕迹,面对那具尸体,晋握着药水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毁尸灭迹。 他抱着小猫蹲下身,在尸体的身上搜刮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代表着身份的东西后便将药水滴了下去,只需一滴,死寂的尸体便肉眼可见的飞速融化,直至消失殆尽。 做完这一切后,晋才带着楚伶回去了山洞。 悬崖的这处山洞不如原来那处干净,周围到处都是灰尘和碎石。 晋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整的干净呈亮了些,又专门收拾出一块儿地搞了张小窗,旁边还铺了个小摊子。 刚才还脏兮兮的山洞瞬间像变了个样。 楚伶爬到了床上,冲着晋拍了拍床铺,示意道,一起休息吗? 好歹收拾是人家收拾的,床也是人家铺的,哪里好意思不叫叫别人。 晋摇了摇头,在靠近洞口的位置用木头和火折子生了个小火堆,再从空间拿了些肉和蛋还有几个土豆,然后把肉放在了一个小盆子洗了下用小刀处理,串了些肉串。 鸡蛋敲到专用的铁制碗里,土豆直接cha上木棍。 在火堆上搭了个木架子,肉串一串串摆了上去,旁边留出些位置挂放在铁腕里的鸡蛋。 晋先在鸡蛋里放了些料,接着就着眼前的肉串开始烤起来,火焰下,鲜红的肉开始滋滋的冒油,他也不闲着,时不时刷上一层油和调料,然后再翻个圈,继续刷,反复多次后,滴血的鲜红慢慢烤成了褐色,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光泽还有些许红绿色的调料,散发的浓郁香味填满了山洞。 趴在床上的楚伶不自觉的蹭了过来。 他贴着晋在对方身边坐下,看着对方烤好肉串后把肉挑了下来放到了一个干净的碗里摆到他的面前。 本来还没饿的楚伶,顿时肚子就开始咕噜噜了,他瞥了眼一边专心烤肉的晋,低下头叼了几块肉到了嘴里,瞬间极致的口感和味道充斥了味蕾。 几乎是没嚼几口,楚伶就咽了下去,然后狼吞虎咽的把一小碗吃完了。 吃完后,碗里又进了一块蛋,还滋滋的冒着热烟,楚伶还在想着怎么下口又有一个装肉的碟子送了过来。 他的小耳朵动了动,最后选择了先吃肉。 一碗一碟的肉下肚,又连吃了两个蛋加一大碟的肉,最后还有几个烤土豆。 土豆烤好后被晋刮去皮然后切成一片片放到了一个碟子里送到楚伶面前,如此处理了三个土豆,都让楚伶吃了个精光。 最后是一小碗清泉水,解渴又解腻。 楚伶舔了舔小嘴巴,吃饱喝足的躺在晋的脚边,肚皮朝上,小爪子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晋伸手帮他揉了揉,楚伶舒服的直呼噜。 这样和谐的一幕恰巧让回来的东闵泽瞧见了。 莫名的眼熟,似乎跟晋从上面跳下来看他们快要运动时的场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东闵泽就不可能跟晋一样淡定了,他大步上前拽开晋的手,还没说什么呢就给楚伶挠了一爪子。 喵!干什么呢!人家可是我的衣食父母! 见楚伶坚定的站在晋这一方,东闵泽气坏了,他现在比数天前懂楚伶多了,那表情那动作再看看这儿飘香的气味,不用想都知道为什么。 小家伙,几顿饭就能收买你? 东闵泽气的把小猫扒拉了起来,我也能给你做。 一人一猫沉默对视,然后,楚伶头一偏,不屑的哼唧了一声。 他没想过自己这一行为,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小猫在晋的面前嫌弃,东闵泽不要脸的吗?他要。 所以小猫惨了。 有一个火堆在洞口升起,而架子上正插了一只鸡在上面烤。 楚伶被迫又吃了一只鸡。 嗯,被迫的满嘴流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觉得东闵泽这次做的好吃多了,但是再好吃的东西也耐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更耐不住已经很饱了还吃。 见东闵泽拿了许多食材出来想要施展自己的十八般厨艺,楚伶默默的往山洞里缩了缩。 东闵泽头也不抬道:过来! 小白团子不禁抖了一下了。 晋抬了下眼帘,道:别逼他了,他吃不下。 吃得下你的就吃不下我的了?东闵泽冷笑一声。 是东少主自己坏了肚子,没能给他做饭食,怎么能怪的了他。晋揉了揉缩到他身边的小猫,东少主未免太蛮横了。 我蛮横?东闵泽咬着牙,忍不住气笑了,一眼过去自己的灵兽还缩在对方的前主人旁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抛下还亮堂的火堆直接往悬崖顶上一窜。 跑了。 小猫的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毛茸茸的尾巴不自然的卷了起来。 不会,给气走了吧。 晋注意到了楚伶的神情和动作,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脑袋,小影,要是担心的话就去吧。 楚伶抿了抿小嘴巴,探了下舌头,刚才吃的鸡肉的味道仿佛还在口中回味,他沉静片刻,似乎对晋的提议很心动又很犹豫,焦灼的坐在一边,小耳朵一颤一颤的。 去吧。晋又道了一次。 小白团子抬头看向了他,在火堆照耀下,男人的面孔很柔和,墨黑的软发轻轻垂落在耳边,黑色的瞳孔宛若寂静的黑夜,火堆的火光星星点点仿若星光点缀在他的眼中,温柔而宁静。 明明该是沾染血的冷硬,却有着容纳万千的无垠。 那我......去了。楚伶莫名觉得有点不安,他小爪子轻轻搭在对方的大腿上,确认般的问道。 去吧。 得了回应,楚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攀上了悬崖。 说来,这一晚上的,上上下下这悬崖和山洞也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攀上来就看到了坐在另一边的东闵泽,对方盘膝而坐,目光幽幽的眺望着远方。 上来干嘛,不跟你的刺客待着去?东闵泽面无表情道。 楚伶跳到他身边,微微仰起小脑袋,以他此时的角度也只能看见对方冷硬的下颚线罢了,最多再加个唇。 喵。你吃醋了。 谁吃醋了。东闵泽不悦的嗤了一声,抬手就把小猫抓了过来举到了自己跟前,白白绒绒的小猫被他抓着,上面两只小爪子轻轻的搭在他的手上,也不挣扎,一双红色汪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粉色的小耳朵偶尔颤动一下,耳尖荡出一丝柔软的弧度。 小东西,他叫你小影?东闵泽嘀咕了一声,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叫对方小东西而没个名字。 楚伶不回答,这个问题很微妙,准确的来说是叫原主。 那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好了。 这下楚伶有反映了,他连忙拒绝的喵喵叫。 你不是会说话吗,老叫什么,要不你就叫讨债鬼算了。东闵泽道。 楚伶气恼的给了他一爪子。 讨你个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想开口说话,条件反射的还是觉得这样古怪,便直接变为了人形,我叫楚伶。 白色的短发垂落耳间,眼底泛着暗红的少年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他有些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屁股,只觉得现在光、裸的情况下跨坐在对方的身上有点别扭。 东闵泽对此毫不意外,在楚伶疑惑的视线下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把怀里的少年用力按紧在怀里,轻轻咬着对方的耳朵,缓缓道:好,那就叫楚伶。 酥麻感瞬间如电流般在身体窜过,楚伶面色一红,就想变回去,然而对方猛地掐住他的耳朵根,别变,亲一下。 这话,怎么跟流氓似的。 楚伶来不及说什么或者想什么,就被对方掐着下巴拉了过去。 唇上被狠狠的一咬,接着是轻柔缓慢的舔舐,磨人的紧又惑人的紧。 几滴晶莹的液体从唇边滑落,唇齿交融。 ...... 一吻结束,楚伶迫不及待的变回了原型,被对方抱在了怀里。 东闵泽满足的揉了揉小猫的毛发,缓缓道:跟你说说我这两天的事情好了。 楚伶抖了抖耳朵。 接着,东闵泽把入了遗迹获得传承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将了个流程,听着好似轻轻松松,但楚伶清楚,肯定并不是这般简单。 算了,能活着就行。 喂,小家伙。虽说知道了所谓的名字,东闵泽还是习惯这样叫。 楚伶懒懒的趴着,懒得回应。 以后,我身边可不会太平了。东闵泽笑了一下,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唇角的笑缓缓收敛。 闻家,张无心,刺客...... 分卷(42) 不知为何,东闵泽直觉那些刺客并不是张无心派来的,而且.......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从有意识起,他一直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心里头空空的,像是一个只有神经的躯壳,里面的血肉却被掏了个空。 在拥有楚伶后,似乎那个缺口填补了一些,可是,还不够。 很空,很空,空的像能在里面敲响发出回音。 可就在这几天,他感到了一种吸引力,他心里的空洞在叫嚣着去寻找,他直觉那就是填满他心里血肉的解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8 21:32:06~20210729 21:2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0瓶;鲤鱼非鱼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主人疼我(二十) 东闵泽已经带着楚伶离开了那块传承之地, 他们的下一站,就是生树林。 也便是楚伶的目标之地。 为什么要去那儿就要从昨晚的悬崖长谈说起了。 系统好说歹说,楚伶才跟东闵泽提起自己的任务, 不过现在这个时机也确实差不多了,当初刚从东家出来, 那可是每天每夜在逃跑和追杀里度过的,哪里有机会提这事儿, 而现在,恰巧可以了。 去生树林做什么。东闵泽掐了掐小猫的耳根。 我想要生命树的果子。楚伶直言道。 生命树果子?东闵泽沉吟片刻后道:生命树果子千万年都难出一颗, 作用除了解百毒延寿破除晋升屏障外便无别用, 你要那个做什么? 东家好歹是顶尖世家之一,哪怕是资料极其少的生命树东闵泽也能了解一二, 但正因为了解了才奇怪楚伶要那个做什么。 毒先不说,就楚伶这个状态也不像中了毒, 再就是延寿和突破屏障,那都不是一个灵兽会需要的。 何况这东西千万年都难有一颗, 而生树林又极其凶险,出名的有去无回,谁会去为了看一个树有没有结果子而赌上姓名呢? 哦,当然有。 行吧, 那就带你去看看,不过我可不保证那边有果子。东闵泽嘀咕了一声,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那里很危险。楚伶见他这般爽快, 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身边现在也不差危险,闻家人,张无心,还有无穷无尽的追杀和落进下石, 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你还不是陪在我身边?东闵泽笑了一下,你要去生树林我也自然陪你,而且去了那儿,说不准那些狗皮膏药也不会黏上来了。 楚伶眨了眨眼睛,两个小爪子捏了捏东闵泽的肉,轻轻应道:好。 如此,他们第二日就踏上了行程,只不过东闵泽漏算了一点。 他以为不管什么狗皮膏药都不会黏上来了,但事实证明,有的狗皮膏药就是无所畏惧的。 追的可真够紧的。东闵泽气喘吁吁的抱着小猫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狠狠的瞪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晋。 跟他累得要瘫下去的模样不同,晋看起来仍然游刃有余。 其实就真正掌握的实力上来说,晋自然比东闵泽强许多,毕竟差了两个小段,但东闵泽体内的那股压制的尚且未完全吸收的灵力一直都是个易爆点,带着无法估计的威力,所以真论起强弱来,就很难说了。 不过,至少在自身能调动的灵力的范围内,东闵泽是比不过晋的。 那也自然就甩不掉对方。 啧,有完没完。东闵泽喘着气直起身,冷眼瞧着晋,搭在树干上的手却是突然猛地一抖,一束光往右侧上方一闪! 树叶响起躁动的沙沙声,下一刻,一个黑影从上面坠了下来,同时带出一声惨叫。 黑衣模样的男子抱着被刺穿的胸口死死的瞪大了眼睛,血液一口一口的吐出来,没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东闵泽看都不看一眼,抱着小猫继续往前走了。 晋扫了下他的背影,在那具新鲜尸体上来了一滴化尸剂后才跟了上去。 这次东闵泽没跑了,大概是知道反正也甩不掉。 楚伶有点热的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小爪子拽着他的衣服爬上了他的肩,后又踩着他的耳朵扒着头发趴到了头顶上。 这个位置很高,又高又凉快,楚伶舒服的窝在上面,晃了晃小尾巴,然后朝着一边的晋轻轻的喵了一声。 对不起啊,东闵泽那么无礼。 没关系。晋平静道,大概是觉得自己太过僵硬,扯了下唇,露出一丝笑意。 东闵泽还没体会过来楚伶的意思呢,就让对方回答了去,顿时心有不甘,但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双手抱胸独自生闷气。 应该很快就能到附近的小镇,那里有灵力马车,前往生树林附近的岚州村应该会快上许多。 喵。大概多久。 一个月。 这个速度确实很快了,要是寻常马车少则三个月,多则五个月。 灵力马车顾名思义,灵力所趋势的马车。 启用的条件就是装载灵石。 灵石是可以作为修习资源的一种石头,只不过其中的杂质太多,除非逼不得已一般没人会去使用,不过,但凡是跟灵力沾边的东西总是昂贵的,更别说灵石这种能够直接被吸收的装载着灵力的东西了。 那价格更是极其昂贵。 幸好东闵泽从东家出来的时候有带。 大概是走了一天的时间,几人在夜幕时到了小镇里。 哪怕是夜晚降临,镇里也是热闹非凡的。 一束束灯光架在牌匾路边,照亮着一方空间,若是灯光引人注目,路过的行人也会停下来瞧瞧。 东闵泽一行两人一猫在到达后也未急着赶路,而是先找了个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大概是怕吵着小猫,他们特意选了个空荡些的客栈,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也没有喝酒喊叫的,环境还算不错。 几位小公子要用点什么。看到几人时,旁边的小厮连忙凑上前来道。 要说他们两人一猫,看着就高傲尊贵的小白猫不说,就说东闵泽瞧着也是一副大少爷的样子,臭着个脸,一身衣着虽然简单利落但那布料那纹路。 小厮别的不行,眼睛可厉着呢,这一身衣服没上千个金币可是下不来的啊。 至于后面那个一身黑的男子,虽然看着朴素,但那一身的隐约笼罩的杀意,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随便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东闵泽随口道:店里的招牌菜都上来点。 好嘞。小厮连忙应道。 在要转身时,一身黑的晋加了一句,味道稍重些许,加点辣。 东闵泽奇怪的看向他,还不待说什么,头顶跃下来的小猫已经给了他答案。 喵~谢谢。 楚伶摇了摇小尾巴,刚要爬到晋的面前就被东闵泽抓住腰拽了回来,咬着牙,往哪儿去。 猫眼不屑的翻了下白眼,蹲在桌上默默的给对方拽回去了。 东少主看起来很不自信。晋接过小厮递来的茶壶,悠悠的道了一杯。 那又如何,是我的就是我的,至于你......东闵泽哼笑一声,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嘲讽。 他哪怕不自信又怎样,小猫就是他的,至于晋再怎样讨小猫欢心,终究也不是对方的主人。 茶壶搁到桌上的动作重了些许,晋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连小影喜欢什么口味都不知道,东少主比我更像外人。 内人迟早可以了解,外人却永远得不到。 两人几句话下来足可见火药味。 如此针锋相对的场面一天下来楚伶已经见了无数次了,最开始还会劝一下,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去管,自顾自的重新爬上桌,把晋倒好的那一杯茶水抱过来喝。 大概是人少的缘故,这里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小厮就端着菜上来了。 一张木圆桌被摆了个满,色相香味俱全,勾的小猫忍不住把爪子搭了上去。 东闵泽看出了他的急切,先夹了块肉喂到了他嘴里,然后自己尝了尝桌上的其他菜,夹了些自觉不错的到了面前的盘子里,待小猫嘴里的咽下去就再喂。 晋偶尔会看两眼,其余时间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他的背挺得很直,姿态端正,夹菜食用的动作利落干净,相比之下,微微歪斜着身子半托着小猫的东闵泽显得像是地痞流氓,根本没有富家公子的样子。 只不过夹菜的动作搁筷子之类的小习惯还是能看出来受过严格管教的。 喵喵!要那个要那个!楚伶伸着自己的短手,奋力的指着一盘菜,恨不得直接爬到桌子上去。 别急别急。东闵泽揉了把他的小脑袋,夹了一大块儿肉回来塞小猫嘴里,看着小猫塞得腮帮子鼓鼓的,自己也夹了块儿尝尝。 嗯,太甜了,不喜欢。 他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顺手塞小猫嘴里了。 楚伶也没注意一起吃了进去。 晋低着头咽了下口中的饭,道:东少主,吃了一半的东西喂给小影,太不卫生了吧。 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东闵泽状似亲密的抓着亲了一口,浑不在意道。 然而楚伶却是脸色一变,张嘴想要吐出来,却听身后的人幽幽道:我们这关系,就算是他吐出来的,我也能吃。 这话吓的楚伶生生咽进去了。 淦,他好恶心哦。 小猫委屈巴巴的趴在桌子边。 东闵泽搓了搓小猫脑袋上的几根毛,又喂了几块儿肉过来,面对的却是小猫拒绝的把头转到了一边。 小家伙喜欢在外面面前玩情、趣?东闵泽压低了声音,那我用嘴巴喂你。 楚伶:??? 先不说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人用嘴给猫喂食有多诡异,就算是给人喂食也很恐怖吧。 楚伶抬头,只见东闵泽似笑非笑的目光直勾勾看着他。 这个变态,做什么事情似乎都有可能, 小猫焉了吧唧的把嘴边的肉吃了,嚼着嚼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么变态的东西受制于人。 东少主,小影并不乐意这样。晋面色冷了下来。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乐意。东闵泽嗤笑一声。 晋倏然起身,冷眸隐带杀气,若是东少主执意要这样欺负他,那我便是亲手送小影回灵界也定然不让他在你的手里!他的声音不大,也就彼此能听清的地步。 但周围的人还是被惊动到了,他们骇人的看着杀气腾腾的男人。 哪怕腰间的剑还没有出鞘,那种逼人的杀意已经令人胆寒。 楚伶愣了一下,挥了挥小爪子冲着晋叫了两声。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你冷静一点! 东闵泽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把小猫放到了餐桌角落的空位上,盯着晋的目光傲然而充满寒意。 两人对峙之时,冷气不要命的往外撒,周围的桌椅更是被隐形的气力震慑的开始轻微摇晃。 楚伶弱弱的往里面缩了缩,小心的举了一下自己的小爪子。 不要为我打架啦!他觉得自己此时是楚小姐附体。 两位客官,两位客官,这里不能......旁边的小二被掌柜的一把推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要劝。 可话还没说完呢,数颗大锭金子就被抛到了他的脚边。 滚。东闵泽冷然道。 小二呆了一下,在旁边掌柜的示意下连忙抓起金子滚了。 这小地方可不够我们的大刺客发挥的。东闵泽一边说,手腕上的白色珠子隐隐开始颤动。 晋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的搭上了腰上的剑把手。 见这同桌的两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其他食客连忙就跑了出去。 这些人一看就是灵者,要是打起来,那威力根本不是他们普通人能够承受的啊! 周围的桌椅被气力干涉的摇摆不定,两人蓄势待发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响动。 阿瑾哥!就是那个小猫!一个身材矮小却容貌艳丽的少女跑了进来。 少女身着极其的华丽,绿色的小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纹路,挂着几条细细的金丝,手腕和脖子上都带着紫色水晶的饰品,充满了贵气。 面容小巧精致,眼睛水汪汪的,很是稚嫩可爱,但满是恶意的神情却将一切美好破坏殆尽。 阿瑾哥!我要他!女孩的手指直指桌上的楚伶。 话落,客栈的帘子被掀起,一个姿态优雅,白衣轻飘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没什么表情,微微抬起的下颚显的有些高傲,带着一丝目中无人的意味,只有在看向少女时隐隐带着宠溺。 他揉了揉女孩的头,二话不说的应了下来,落妹要的,我自然帮你拿来。 东闵泽和晋面面相觑了一下,又看了眼桌上很是无辜的楚伶,两人很有默契的上前一步挡在了桌前。 东闵泽双手抱胸微微靠着桌子,一副站不正的模样,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小屁孩说什么呢,我的东西是你能拿的? 别看他面上挂着笑,周身涌动的杀意却不是吃素的。 旁边的晋微微垂眸,一言不发,握在剑柄上的手无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被说小屁孩的女孩呆了一下,随后立马怒了,像是突然炸开的弹药,她一把抓住男子的手,声音尖锐,阿瑾哥!他骂我!杀了他! 男子面色也微微沉下,他上前几步,在东闵泽的不远处站定,阁下应该道歉。 笑话。东闵泽手放下改为了撑着桌子,他轻蔑的掀了下眼皮,我没把你们的嘴巴堵上都不错了。 一口一个要,一口一个杀。 可不是欠揍么。 男子眼眸一冷,周围的灵力猛地开始涌动,眨眼间旁边的桌椅便化为了灰烬,近乎实质的扭曲灵力中,他缓缓道:二位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乖乖给了这猫,道个歉,我自然有资源补偿二位。 他几乎是斜着眼看两人,眉宇间满是不耐和蔑视。 于他而言,不过是些不知道哪儿出来的贱民而已,给些资源换个猫有什么难的。 分卷(43) 晋眯了眯眼,对方的实力大概在四段上等,只不过,他能感觉到那股灵力非常的雄厚,远不是正常四段上等可以比的。 这个人的实力应该是可以突破的程度了,大概是没有一个契机,所以一直压着,那么对战之时应该要注意才行。 他正想把自己所想,暗暗示意给东闵泽,哪想对方给挑衅的眉头一跳,直接上手一把拽住了男子的衣领,动作粗鲁的狠狠拉了过来,穿着和实力都不错,英雄出风头吗?不过,最重要的这里不会落了下乘吧。 说着,极附侮辱意味的指了指底下。 算是,一语双关。 晋:...... 楚伶:...... 喂!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粗俗了! 男子显然也懂了他的意思,顿时面色腾的一下红了,气的。 恶心的贱民! 他气的调动灵力以席卷之势疯狂向东闵泽狂涌而去! 东闵泽早已预料,退步,一把抓过桌上的楚伶,翻身,跃出一气呵成。 落地的瞬间,楚伶还听到了他的嘀咕。 恼羞成怒了,肯定很小吧。 楚伶沉默。 你一个不能用那啥的人,管别人那啥多大干嘛呀!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有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29 21:22:42~20210731 00:4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我看我、梦里花落知多少 5瓶;冷香如故、兔兔兔兔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主人疼我(二十一) 疯狂涌动的灵力瞬间把面前的墙炸了个空! 碎瓦烂墙劈里啪啦的塌了下来, 灰烟之中,男子阴沉着脸,不待灰烟散去, 他的手中再次凝聚起一股灵气分成两份精准的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到底是贱民!粗俗恶心! 东闵泽抱着楚伶连翻两个身,在灵气冲击到地面的瞬间弹跳而起! 风声咧咧的空中, 底下是巨大的炸响声,和飞射的土块, 隐隐还夹杂着人们惊恐的呼唤。 东闵泽眯了下眼,一个翻身由空中安稳落到了一棵树上, 然后弯身把小猫放了上去。 在上面呆着。 楚伶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腿, 喵喵喵。他是灵兽,不是菟丝花! 放心, 我可以解决的。东闵泽揉了下小猫的脑袋,不正经的姿态瞬间收敛。转而是狼眼一般的锐利。 他脚尖一点, 从树上一跃而下,眼前被灵力冲刷的灰尘还未散去, 他看了眼树上的方向,对着上面的小猫做了个口型,接着立马转身投入到了灰烟之中。 看起来很英勇,很潇洒, 很让人安心。 但是...... 你肯定比他大,我很爽。 这家伙走之前还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楚伶深深的陷入了自我怀疑,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人了, 无论是哪一世,但不管是原来的世界还是上一世,都没有这么流氓啊混蛋。 前面的战斗已经拉响。 隐约之间可以见到三人战斗的画面。 楚伶蹲在树枝上,沉静了一会儿, 明明该是精神紧绷,随时准备去救援的战局,他却是想起了些别的东西。 东闵泽,其实不止是流氓了点吧,很多地方跟前两世都不一样。 好像,更放的开了很多。 要是之前楚伶定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毕竟跟明氿泽和江落相处惯了,但是跟东闵泽的时候才真正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们生气是不一样的。 哪怕明氿泽和江落不会伤害他,但那种暴躁是真的带着刺人的令人烦躁的戾气,东闵泽不同,生气归生气,那种极端的戾气却是少见的。 再有就是感觉,无论是明氿泽还是江落,那种靠近后给人带来的压抑都是真的,可东闵泽不同,跟他相处很轻松,简单来说,对方看着脾气差,似乎跟前两世没什么差别,实际上就是个欢乐的傻狗。 为什么呢,性格会有偏差。 江落倒还可以解释,是因为数次的背叛把他逼的发狂了,那明氿泽了,他从没背叛过对方...... 楚伶顿了一下,慢慢垂下了头。 或许,不一定是背叛,还有很多很多,欺骗、利用...... 想起这些,楚伶有了片刻的恍惚。 什么时候,他竟然这么坦诚了,什么时候,他说谎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装模做样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了? 不,不是的,只是这个世界没什么需要骗对方的地方罢了。 但是...... 人与人,就是一面镜子。 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 宿主,不要想太多了,完成任务要紧。这些世界不过是过往云烟,只要您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世界,任由您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楚伶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行,要过好日子还得讨好明氿泽。 系统诡异的安静了一下,机械的口吻似乎带着小心翼翼,宿主,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 任务结束后,您每完成一个任务就有一个忆的奖励。 ......没有。 那人家现在告诉你了,嘤嘤嘤。 滚吧。 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楚伶顿时有种一直很倒霉的人突然被馅儿饼砸中的感觉。 回去以后,真的可以不用讨好任何人自己过的快活了? 楚伶安静的坐在枝桠上,眺望着远方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分了一会儿的神,他也很快拉了回来,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战斗。 白衣男子对上东闵泽和晋两人竟然也不落下风。 他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的精准致命,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甚至连灵力都运用的非常完美,一丝一毫的浪费也没有,这样精彩的攻势,竟然是一个鼻孔朝天的人能用出来的? 至少,在他打斗时,跟刚才的高傲完全不同,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要说战斗前是骄傲的公子,战斗时就是一个纯粹的四段强者。 这个能力,可是没有一点虚的。 为了方便观察,楚伶跑近了一些,看得也更清楚了。 观察片刻后,他略显不安的挠了下爪子。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有后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 客栈已经被砸了个稀烂,到处是逃跑呼救的客人,然而楚伶注意到,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没有任何人有伤亡。 无论是东闵泽还是晋,或是那个白衣男子,都在避开人群进行战斗。 东闵泽和晋还好说,这能听一个女孩的话做出抢掠事情的男子又为什么会这么顾民。 砰! 远处一声炸响,只见男子灵力挥动之下,猛地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噗 东闵泽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他就在爆炸的边缘,刚才那瞬间,竟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去。 但是,还没完。 接连不断的攻击如炮仗飞速而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这种直接凝聚灵力的攻击方式既粗暴又消耗,可东闵泽在不断的闪躲间发现,对方看起来竟没有丝毫将要力竭的模样。 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狠! 刺啦! 灵气擦着东闵泽的腰间而过,狠狠的蹭出一个深色的血沟。 他疼得脚下一颤,差点摔了下去,幸而被一股力道扶助。 还能动吗? 晋微微撑着东闵泽,沉声道。 废话。东闵泽翻了白眼,要是这种程度就趴下去了,岂不是丢尽了脸。 他推开晋的手,我找到他的弱点了。 说着,他跟晋同时避开冲来的攻击又再次会合时,快速道:他灵力驾驭的很好,招式也简洁利落,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够狠。 说来奇怪,这一个挑事的人,居然战斗不会对敌人下死手。 少见人血。晋道了一句。 对。东闵泽点了点头,别看他灵力一个劲往外送,总会力竭的。 用杀招,逼迫他的灵力透支。 这个人在战斗之时确实跟刚才的模样完全不同,显然是受过资源培养和专人指导的。 两人微微分开,正要分散行动之时,晋加了一句。 他的招式极佳,动作却僵硬,只不过近乎完美的进攻和防御掩盖了这一点,可以尽量攻击他的盲区。他的声音略低,很是沉稳。 东闵泽顿了一下,没说什么,直接将手腕的珠子摘了下来,幻化无数的刀刃! 几乎眨眼间铺满天空的刀刃如若银光在他手指轻动下,光耀若流星,整齐的向白衣男子飞冲而去。 而东闵泽却是隐没了身形。 果然,白衣男子将大量的灵力都用在了抵挡铺天盖地,密麻如虫的刀刃上。 一番消耗下来,手也带了一丝颤动。 他突然猛地转身,只见一把弯曲的刀刃直直的从他肩旁擦过! 衣服被刺破了一角,带着一丝丝破损的血皮。 要是稍微慢上一步,就会被刺穿心脏! 白衣男子恼怒之下,手上凭空浮现了一个星盘,只见他的指尖在上面轻轻拨动了一下,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法阵在来袭者的脚下闪现。 晋沉静着脸色,以极快的身法避开阵法产生的瞬间所带来的光束爆破! 一束束白金色的光芒闪过,不消片刻大地便千疮百孔。 一个没怎么见过人血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直在安全的环境下成长。 灵气大陆上,凡是修习灵力的人,特别是修习到高阶的,除非是背靠后山,否则绝不可能没杀过人。 就说东闵泽也是极少的。 目前那点见血的本事也都是在被追杀的这段时间才练就下来。 没有靠山的修习者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抢夺资源的人,而有靠山的修习者只需要变强,他们不需要杀人,强大的门派世家也不会让他们杀人。 如此一来,或许在战斗上他们经验极佳,但是在死战上,并不是。 晋的长剑猛地砸向地面,在对方意料不到间突然扭曲直刺而来! 白衣男子连忙闪开的瞬间,之前被打碎在地的刀刃不知何时已经拼凑完整,刀尖朝上,在月光下发出森冷的白光。 随着无数铮鸣声,刃身轻颤一下,刹那间如万千银火从底下直冲而起! 数量之大近乎刮起一阵飙风! 男子飞速的波动指尖,一个巨大的阵法在脚下形成的那一刻,上面倏然压下一股重力。 只见旋风包裹着一个一把利剑直劈而下! 一时间,狂风大作,几乎所有的气力都以上下之势猛地向中间压了过去! 男子瞳孔骤缩,惊骇的想要闪避身形,可动的瞬间却好像僵住了,动弹不得,一低头,只见身上不知何时被缠上了透明的丝线,死死的压制了他的行动。 不可能!这人只是四段下等又如何有这样的实力! 煞气铺面而来!尖利的风声几乎刺穿了他的耳膜,风在他脸上绽出一片片血迹。 他竟从没觉得自己能够离死亡这般的近! 狂风灰烟在大地炸开! 轰然如雷!令人震耳欲聋! 楚伶忍不住用小爪子捂了捂耳朵,耳边不仅是战斗的轰鸣,更是......一群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好可怕啊!!! 掌柜的!我要辞职!我要回家!我想妈妈了! 救命!救命啊!要死了! 楚伶:...... 闭嘴,吵死了。 小猫眼忍不住横了一下躲在树后的一群客栈的人。 这掌柜真是个要财不要命的,打成这样了也要在远处看着自己的客栈,一边看一边无助呐喊附带着一番痛心感悟。 哦,自己一个人害怕,还用铜板‌‎‎诱‍‎惑‌‌‍几个小厮陪他。 地上的尘烟缓缓散开,逐渐露出里面的模样。 破败的客栈就不必说了,几乎连原是个房的模样都看不出,到处是无尽的深坑和烧焦的痕迹,再往上就是....... 楚伶顿了一下,暗红色的猫眼颤了一下遂而猛地竖成一跳黑线。 灰烟飘散,血气弥漫,一切喧嚣仿若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破败焦烂的战斗下,黑衣刺客倒在了地上,无数的透明丝线落在了他的身上,胸口有大片大片的血迹蔓延着,短短的黑发胡乱的散开遮掩了他的面容。 而原本该倒下的白衣男子,只见他依然安稳的站在空中,在他的身前,是一个站立直挺的男人。 男人很高大,只能隐约瞧见些许淡绿,如若青竹。 再仔细些,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这个男人的周身好似飘着淡淡的云雾,好似看到了又好似什么也没看到,模糊的容貌只觉一阵冷淡,除此之外再感受不到什么了。 男人微微抬着手,而在他的手掌前方是浮于空中的东闵泽。 只见他的手轻轻收拢慢握成拳,对方周身猛地产生一阵爆破! 下一刻,暗红的血人从爆破的血雾中摔了出来,像是破败的人偶倒在了地上。 血液染红了废土石块,血丝一点点蔓延进了石缝土壤之中。 男人静静的看着地上几乎成了烂泥的血人,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还要做什么之时,一只手拦住了,接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无知无觉,无声无息。 阁下,虽说动了杀意是我的小主人不对,不过,您的人犯错在先,就算是您,也不该这么不讲理啊,您说对不对...... 楚伶微微笑了一下,陆焚尊者。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昨天跟今天的 第55章 、主人疼我(二十二) 师父!白衣男子忍不住道了一声, 他的额间犹有几滴惊吓后的冷汗。 原来是尊者的徒弟,难怪尊者这般愤怒,不过这事情的原委我相信以尊者的神通不该不知吧。楚伶抿了抿唇, 轻轻笑了一下。 心里疯狂骂道:东闵泽这废物可别死了啊! 宿主放心!系统随时帮您监视着! 分卷(44) 影猫。陆焚没有看自己身后的徒弟,而是在看了楚伶几秒后, 淡淡的吐出两字。 这此间,能逃过他的感官的, 除了比他更加强大的对手,那便只剩下拥有绝对隐匿的影猫了。 一下被拆穿的楚伶很淡定的笑了一下。 哪怕身着不合身的脏破麻衣, 猫儿也很魅人, 柔软的白色发丝轻轻的勾在耳边,温红的唇色带着令人松懈的柔软。 不错, 我徒有错在先。陆焚很干脆的应了一句,如此也不是他杀我徒的理由。 尊者说的是, 不过小辈之间嘛,尊者也不必下这样重的手。楚伶扫了眼对方身后的白衣男子, 对方看起来依然有些惊魂未定。 不过或许是碍于自己师父,不好表露失态或者让对方丢了脸,也故作镇定了下来。 楚伶虚了虚眼。 这陆焚的眼光还真够差的,想他九段灵气的最强灵者什么徒弟找不到, 结果找了这么个货色。 陆焚沉静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一会儿后他抛出一个光球浮到了楚伶面前, 好似被迷雾遮盖的看不清的面容下,只听他缓缓道:拿去医治。 光球凑到身前,楚伶试探的伸出手后,一个白玉罐子落到了他的手心。 而只见刚才还一口一个我徒的陆焚转过身, 在对方肩头点了两下,也不知做了什么,一颗绿色的小珠子被抽了出来。 晶莹的绿珠在空中散发着点点荧光! 师父!然而白衣男子却是惊骇的大吼一声,恐惧的神情竟然比刚才直面死亡还要扭曲,他砰的一声,猛地跪到了地上。 师父!请再给徒儿一次机会!说着,他又砰砰两声磕了好几个响头,头皮被磕破,在地上留了血印。 陆焚轻声道:抬头。 接着在白衣男子的目光下,只见陆焚手轻往一个角落处一指,在那个位置是一个女孩。 正是起初喊着要猫的女孩,她缩在角落,害怕的四处乱看,要是平时见到这一幕定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在陆焚指出后,就显得很诡异了。 正常人都该是缩起来一动不动,那个女孩却是带着害怕的神情环顾四周,看到陆焚楚伶等人表情也没什么波动。 这样一来,似乎只是个顺应环境变换而做出反应的假人。 白衣男子似乎猜到了什么,面色一下变得惨白。 只见他的师尊轻轻一挥手,刚才还有神态有动作的女孩一下瘫软在地,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转瞬化为了一个稻草人。 面对情劫,予取予求,伤及他人。陆焚指尖轻轻托着绿珠子,你我的师徒关系便就此断了吧。 别说白衣男子,就是后面的楚伶也呆了呆。 他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了。 说自己徒弟伤别人,他自己不也浇了把油,而且刚为了徒弟要伤人,现在又因为一个情劫要断掉师徒关系,甚至看样子,那个所谓的情劫还是为他自己所控。 师父!是徒儿的错!徒儿认了!只求师父不要赶徒儿走! 陆焚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执起楚伶的手,将一颗泛着红光的宝石戒指套进了他的中指。 这.......尊者?楚伶吓了一跳,拘束的想要把手抽回来。 里面的东西归你所有。 楚伶:嗯? 在戒指扣紧中指的刹那,只觉得脑中多了一道链接,一触动这条链接就会感应到大量的修炼资源。 有丹药有灵石有草药以及各种精炼的武器。您这是...... 赔礼。陆焚言简意赅的道了两字。 赔礼这么丰厚? 楚伶眼睛亮了亮,他突然觉得东闵泽还可以再挨几次揍。 话落,陆焚转身便要离开,他所谓的徒弟还在苦苦哀求,地上都快被磕出血河了。 傅佑瑾,你对世经验不足,心不静亦不善不狠,早该历练一番,若是有所成就,或许有机会再回山门。 师父,徒儿全听你的!傅佑瑾连忙道。 楚伶正摸着小戒指呢,在听到这段对话时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嫌,你便跟随他们罢。 楚伶呆滞,果然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是!师父!傅佑瑾应的声如洪钟。 天朦朦亮了,这一晚上用疲惫来解释都远远不够。 楚伶本想抓上两个昏过去的大男人赶紧跑,奈何这傅佑瑾一改之前鼻孔朝天的态度,低头谦逊的帮他一起搬了个人,跟前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是师父给我们的考核。 把人搬出废墟的空隙,面对楚伶的提问,傅佑瑾解释道,师父一共只有三个徒弟,我上面还有一个师哥和师姐,但我们都只是记名的,若要真正得到师父的教导传承,那必须要通过师父的历练。 三点,一个是纯粹的天赋,我今年十八已是四段上等,自然天赋还算不错。说到这的时候他忍不住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后又轻咳一声继续道,再有就是面对危险和情/动的反应,情动便是情劫了。 傅佑瑾忍不住苦笑的叹了口气,我不曾想,情劫竟然是师父亲手所为,可就算如此,我还对落妹念念不忘,这般的心智也难怪师父不要我,与你们的这一战,无论是为了落妹做出的强夺或是战败都怕是让师父失望透顶。 那绿珠子是什么。 师父给予我们的弟子名牌,可以用来寻位。 一人一猫把两个血淋淋的人背到了树后,楚伶本想在空间戒指里找找有没有被褥什么的,放眼一圈还没看到后,旁边的傅佑瑾已经在旁边铺好了垫子,然后把两人搬了上去。 后又拿出了药品帮着一起处理他们的伤。 两人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才把两个血淋淋的人搞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陆焚尊者的脾气这样奇怪。楚伶气喘吁吁的靠在树干上,余光瞥到了手上的戒指,忍不住道了一句。 不能这般说。傅佑瑾皱了皱眉,面对楚伶看过来的目光,缓下神情道:师父只是什么都喜欢分的清罢了,他伤了你的主人,是因为你的主人伤了作为他徒弟的我,他是想为自己的徒弟出头,而剥夺我徒弟的身份,也是因为我完成不了他的考核。 至于给你们补偿,自然也是因为我的过错。 看着傅佑瑾刚才还焉了吧唧的跟他一样摊在树干上,现在一下精神起来滔滔不绝的解释,楚伶忍不住抽了抽额角。 这是个师父控。 不过确实说的通又怎样,还是很奇怪。 何况...... 楚伶又摸了一下戒指,这里面丰厚的补偿可不仅仅包括打伤了人,还包括,要带一个跟屁虫。 楚伶觉得自己很想直接晕过去,早知道就该自己上去打一架,打晕了趴在地上。 他冲着旁边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行,我清楚了,你不要再说了。 你相信我,师父真的是个好人,他绝对没想杀死你主人,师父一直很有分寸的。傅佑瑾还想说。 楚伶给他吵的烦,忍不住刺了一句,他已经不是你师父了,你这样一口一个师父,要是给别人知道尊者有这样一个徒弟,不是败坏他名声吗? 哪想傅佑瑾也不生气,而是自卑的缩成了一团,你说的对。 楚伶:喂,这副被伤透心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到底打了一架又帮着楚伶搬人处理伤口有些累了,傅佑瑾靠着靠着就睡着了,留下还清醒着得楚伶。 身上是破烂且满是灰土的麻布衣,因为搬人得缘故还黏满了血迹和汗液,这样又黏糊又臭的衣服以及周围的环境,楚伶确实是睡不着。 他扯了下贴在领口把脖子处扎的一片红的衣领,吐出一口气。 这一坐,就是一夜。 中途当然困啊,但是两个病患,不是哼哼唧唧就是胡乱动弹压到伤,他哪里睡得着。 又费劲的往两人嘴里塞了几颗药丸,抚着喉咙好半天才给对方舒了下去。 太阳已近正午,楚伶困得不行了,他一把推醒树边的傅佑瑾,在对方睡意朦胧的眼神下,烦躁道:给我床被子! 该死的,这空间戒指里为什么一点生活物资都没有! 傅佑瑾愣了一下,连忙从自己的空间里摸出一床被子,看着对方把被子一铺直接倒头就睡时,呆了好半响后自己也准备睡个回笼,结果动一下便发现脖子脊背都痛的要命。 他呲牙咧嘴的揉了揉,一转头看着背后树干,自己竟然一晚上都靠在树上睡! 天呐,他怎么会这样不讲究。 见状,傅佑瑾连忙站了起来,看到自己满身的污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狠狠的瞪了一下昏过去的两个伤患,心里恼怒道,定然是跟这两个贱民接触了才这般不顾形象不顾卫生。 想到这他不禁不解,也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自己跟着他们。 傅佑瑾去附近找水流洗澡了,路上,他思来想去觉得应该就是那只猫。 影猫可是一品灵兽,辅助能力更是一流,若是有一个强大的主人,双方合作默契不说天下第一,也能让绝大部分的强者束手无策,越级挑战更是不在话下。 可惜了....... 那两个人无论哪一个是影猫的主人,都不能发挥影猫的最大能力。 傅佑瑾虽然天赋卓越,但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灵兽,他们的家族是隐世世家,对于弟子很是苛刻,召灵阵只会给予靠自己走上高位的弟子。 在他们家族,没有灵兽是自身力量一部分这一说,灵兽只是增益,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所以在自身有所成就前,他们家族不会给予召灵阵。 无论是他的师哥还是师姐都早有了灵兽。 所以傅佑瑾一直很羡慕有灵兽的人,倒不是馋一个强大的帮手,而是想要一个并肩作战的伙伴。 要是能够拜入陆焚尊者的名下,他也可以拥有自己的灵兽了。 . 黑色的土壤大地上,生长着一片血色的树木,深入其中,一只只乌鸦在枝头孤零零的立着,数量虽多,并排站立的却极少。 在林子的深处,漆黑的大殿之内。 阁下,很抱歉我们没能杀死他。三个黑衣男子并排站在大殿的中央。 周围死寂一片,黑沉到伸手不见五指。 空荡之中,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废物。 三个男子面色都有些不好,不过黑暗中谁都看不见谁,他们并不觉得有人能看见他们的脸色。 他们状似恭敬的低着头,直到身前掠过一阵微风,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你们在闻家的地位如何。 其中一人道:我们身为四段强者,自然地位不错。他说着这话带着些许忍耐,显然是对面前的人很不满却因为某种原因强行压了下来。 但此时的言语也表露了自己的高傲。 如此,原来也配称为强者。那人低低的笑出了声。 被嘲笑的三人敢怒不敢言,他们知道,面前的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们拍的粉碎。 这是个驾临在张无心之上的,更加强大百倍的人。 他们曾见过,对方仅仅是跟人触碰就将一个五段灵力的人变成了没有丝毫灵力的废物。 这个人就像怪物一样,竟然可以吞吃一切灵力。 死了两个。那人扫视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尸体还在吗?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不知道对方问一具尸体是为了什么,他们本出于谨慎不想开口,哪像对方直接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淡紫色的气体缓缓萦绕在他们的周身。 这是什么东西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还在!被掐住的人立马回道,他想到了那些被吸干了灵气的人干。 修炼灵气者,修习的越高越是依赖灵气,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浸染了灵气,一旦抽离哪怕不死也会全身衰竭,离死不远了。 随着他的话落下,脖子上的束缚也瞬间消散,那人道:带我去。 花几日赶来的路,在指明方向之下,对方竟不消几个时辰就带他们回到了原先战斗的地方。 悬崖处的尸体已经没了,只剩下一瘫焦黑和一些干掉的褐色血迹。 阁下!还有一处!一人见尸体没了,怕那人不高兴,连忙道。 那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将金色的眸子轻转了过去。 金色,与日照相近的颜色,光明的灿烂的色彩在这一刻却好似于焚烧绝境沾了边。 耀眼的金芒在黑色的兜帽下显得暗沉,像是被玷污的光芒引人指向地狱的火焰。 三人带着他到了林中的一处。 在看到躺在中间半腐败的尸体,三人松了一口气,哪怕坏了,但也还在不是吗? 怎么死的,说。穿着黑披风和兜帽的男人缓缓道。 三人没有隐瞒,将事情说了一番。 这一过程中都是提心吊胆着,同时后悔当初想要搭张无心的船的心思。 最初,他们没找上过这个男人,事实上,他们从来没想过跟这个男人合作,而是对方找上了他们。 当时他们是去找张无心的,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没有找到张无心,而是找到了一具人干。 干瘪的几乎看不出人形,只有一张黑焦的人皮,薄薄的瘫在地上。 难怪,时隔数月,早该恢复伤势的张无心还没去虐杀东闵泽,原来,张无心早已死了。 而那张人皮被瘫在了大厅的中央,存放着。 至于那杀了张无心的人,自然是眼前这个男人。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身为这个大殿的主人,他愿意把对方的尸体放在大殿的中央给对方一个尊严。 什么尊严,被放在大厅的中央任人踩踏的尊严。 五人闯了张无心的大殿的那一日,恰巧看见那人仅凭借着一点暗紫色的雾气就将人吞噬,他们本想离开的。 最后,自然被迫留了下来,被逼问,被拷问,他们不想变成废人,所以他们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这个男人面对他们说的任何话都没什么反应,唯独,说到东家少主东闵泽之时。 对方给他们下了命令。 杀了东闵泽。 作者有话要说: 东闵泽:我人都被打烂了。 分卷(45)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46) 那我就要去呢?楚伶语气硬了些。 东闵泽顿了下,似乎是观察了下他的表情,然后伸手将人抱住,轻轻吻了下,那我陪你一起。 楚伶无奈,他真的不会把我怎么样。 东闵泽紧抿住了唇,唇角微微压出一条直线,他缓缓道:我会吃醋的。 楚伶一愣,倏然抬头看向他。 只见东闵泽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微微低下头,泛着些许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望进了他的眼底。 我承认了,我就是会吃醋,你是我的,不要跟他贴那么近了。 这句话,明氿泽没说过,江落也没说过。 楚伶略带震惊的看向他。 小伶。东闵泽撩起对方的几缕发丝勾到了耳后,他道:你呢,你怎么想,要是你不愿意我也不逼你。 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看不出什么。 楚伶一时间没有说话。 在他的记忆力,对方一直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像吃醋什么的更是不会吐露出口,要是不开心了,只会暴躁的生气,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但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楚伶迟迟不说话,东闵泽眼神也好像黯淡了些许,他低头在对方的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恼怒道:随你吧,你要是想回到晋的身边也随你。 嘴上这样说着,手还是牢牢的扣着楚伶的肩膀。我当然不可能回去。楚伶笑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遗憾?东闵泽眼神危险。 楚伶故意不说话,看着对方逐渐皱起眉头,什么复杂想法都要出来的样子时,才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摇了摇,凑上去抱住对方的脖子,没有,跟你挺好的。 楚伶的下巴搁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暗红色的眼睛微微轻阖,在浓密轻颤的睫毛下,眼底好似划过一抹温柔的弧度。 只不过他不觉察,东闵泽亦没有看到。 这个世界。 没有所谓的讨好也没有所谓的勉强,似乎不用再逼迫自己去迎合什么,楚伶觉得,挺舒服的,真的很好。 至于江落...... 楚伶微微闭了下眼,不是没有动摇过,只不过他毁了对方,却又嫌弃了对方那满身戾气。 . 一个月的时间,几人走过了多个山峦小镇山庄终于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岚州村。 而生树林就在岚州村的后山。 说实在的,楚伶没想到这处地方竟然会这样的偏,更没想到竟然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之前听东闵泽和晋那样轻松的讲解这里并且准确找路时,他以为这是个常见的地方。 事实上,不要说经常天南地北走镖的镖师,就是傅佑瑾这个背靠雄厚资源的人也不清楚这里。 但就对方的解释是,我不喜欢读书,也不关心这些,自然不知道了。 隐世世家的确不可能没有这方面的资料。 生树林,这处大概是所有世家们心照不宣的地方了,至于散修平民百姓之类的大概是不清楚的。 到的第一天,众人打算先在村子里落脚。 只不过,在踏进这个村子的第一天,众人就感到了古怪,甚至是毛骨悚然的地方。 这里,所有人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这张脸该怎么说,要说丑陋却也不够准确,真正来说,那就是恐怖。 灰白色的脸,时刻呈现微笑弧度,嘴巴长度几乎咧到了后耳跟,带着血红的艳色,再加上,他们没有眼珠。 整只眼睛,只有空荡荡的白色,漫布着大量的血丝。 脸都是这样一张脸,身上却是千奇百怪。 断胳膊短腿都算正常的,更多的是畸形萎缩,或是肋骨翻出的高度犹如怀孕十月的,再有的没有脖子。 像是来了阴曹地府。 不是人而是鬼。 可是在看到几人的时候,一个没有腰,身体由上半身和下半、身拼接的人杵着拐杖一步步走了过来。 楚伶见状,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个劲的扒拉东闵泽的衣领。 东闵泽敞开衣领把小猫塞了进去,安抚的拍了拍小猫的背,面色平静的看着逐渐靠过来的怪物。 晋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傅佑瑾被吓的后退了两步,最后见另外两人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原地,便也强撑着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不要.....走。杵着拐杖的怪物发出近乎撕扯着喉咙的声音,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最后在极度接近之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没有腰的他在跪下后,看起来就像一节节枯木堆在了一起。 求求您救救我们吧,灵者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1 18:51:39~20210803 00:17: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我看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主人疼我(二十四) 在数年前, 我们村中有一人救了灵力者回来,那灵者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身上满是伤痕。 这般的可疑,本该给些药就走, 不该带来村子。跪在地上的老头,那张不似人的面孔上满是悔恨, 但那人过于善良,执意要将对方带回来, 可哪想, 那灵者竟是个邪灵者,更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我们助他疗了伤, 那人更是照顾着的吃喝和生活起居,结果仅因为跟村民们起了冲突, 他便给这整个村子下了咒! 冲突? 老头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几位灵者大人可是来这儿寻生树林的。 东闵泽低头看了小猫一眼, 应了下来,是。 生树林里有利于大人们的资源数不胜数,每年都有许多尊者会来这儿寻找他们想要的宝物,而那邪灵者在发现后, 竟是起了恶毒心思。 他要我们村民配合他,蛊骗实力和他一样或是低上些许的灵者们入他的圈套,可我们又如何能做这样损人的事情, 何况灵者大人们一直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仰望的所在,我们更是不能加害......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如今,我们再没有半点办法了,邪灵者让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我们不能见人,更是不能正常的生活,甚至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将是这副模样,只能求求灵者大人,帮帮我们。 话落,老头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后面的村民见状,也纷纷跪下,砰砰的声音在空旷的村中回响,黑夜之中,显得尤其诡异。 傅佑瑾面色微变,眼神略显复杂,他上前两步,伸手似乎想要将人扶起。 这时,响起了一声猫叫。 喵~楚伶拍了拍东闵泽的锁骨。 东闵泽见状,会意地揉了揉他的小爪子,遂而将目光转向了跪地的村民,既然来寻生树林的灵者如此之多,你们可有求助他们,要说那些尊者对付一个邪灵者自然是不在话下。 还不待老头开口,旁边一个略偏妇女模样的人便大哭了起来,有!当然有!可是特别强大的尊者们要么根本不会经过我们这儿,直接便去了树林,要么不理会我们,其他的灵者大人或是知晓了邪灵者的实力跑了,或是.......或是不敌!被杀死了! 女人的哀哭声,在静谧的村庄里尤为清晰,周围的人也好似受到了感染,陆陆续续的多了些呜咽声。 东闵泽神情不动,淡淡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摸了摸楚伶的小脑袋,正想着要不要跟小猫趟这一趟浑水时,傅佑瑾开口了,他微微抬着下颚,俯视的目光略显高傲,敢问各位那邪灵者实力如何,若是可以,帮各位解决了也不是问题。 妇女呆愣了一下,裂开的唇扯出一个恐怖的弧度,她好似又哭又笑,谢谢灵者大人!谢谢灵者大人!灵者大人,我们这些普通人也看不出对方实力如何,只听之前从他藏身之地出来的灵者说,为三段的实力。 三段?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三段,或许这个段数在外界可以半横着走了,毕竟大部分的灵力者修习了一辈子也只有一段或二段下等的灵力,就是闻家少主也只是在二段上等的位置。 可这里是生树林附近,凡是前来的灵力者,至少也不该低于三段。 哪怕邪灵者手段下作,两三个结伴而行的灵者也可以解决这个人了。 楚伶皱了皱眉头,拍了拍欲要开口东闵泽,示意对方,别说了,先落脚。 这儿可有能休息的地方。东闵泽也没说应还是不应,他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块儿金子,放到了老头的面前。 然而...... 老头伸手推开了金子。 他晃了晃头,叹气道:灵者大人,你们愿意帮忙已是再好不过,我们哪里敢收您的东西,我们现在就给您们腾个屋子出来。东闵泽挑了挑眉,他可没应下来。 那就劳烦你们安排了。这时,晋上前道。 他这句话也算是默认了愿意帮助他们。 果然,在他去确定之下,村民们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欢呼声,喜形于色,整个氛围都活跃了不少,可是这样愉悦的气氛下,配合那一张张诡异的脸和奇怪的身形,不由的令人后背发凉。 傅佑瑾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虽有帮忙的意思,但晋这样快的应下,不免让他心里莫名的虚。 总感觉,不应该这么干脆。 村民们说收拾就收拾,几乎所有人都挤进了一栋两层的小房子里去帮忙,拿扫把的拿扫把打水的打水,夜幕之下,仅是一个打扫就进行的热火朝天。 大概是收拾的人多的缘故,不消十来分钟就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个干净。 三人一猫站在房门前,看着里面擦得崭新的家具和地面,确实不得不感叹这认真的劲头。 其实从最开始进来就能感觉到了。 这个村子不富裕,不但不富裕还很贫穷,村民们住的都是瓦片顶,石头黄土墙,唯有这栋房子。 有两层有阳台也有花园,搭建的也都是上好的木料,木板和木板之间拼建的很整齐,没有层次不齐没有漏缝。 这样的住宅在这村子显然是稀有品,可就是这么个稀有品,从刚才的加架势来看,竟然是没人住的吗? 是专门为灵者大人们搭建的房子。后面的老头突然说道,灵者大人们愿意帮助我们,无论成功与否这份心意都感激不尽,所以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为大人们准备我们能力内的最好的一切。 有心了。傅佑瑾见身边两人都默不作声,便回了一句。 大人们应该饿了,待会儿我们会上上好的食材好好招待各位大人,我们这小破村的, 希望不要嫌弃。 楚伶一把拽住东闵泽想要出声拒绝的喉咙,喵喵叫了几声。 旁边的晋偏头道:多谢。 老头带着周围的村民郑重的鞠了个躬退了下去。 待人走完后,东闵泽随意的在一边的软椅上做了下来,晋去关了门,然后回来坐到了东闵泽的对面,他的目光紧紧的看向了那只缩在衣领里的猫儿。 小影,有发现什么吗? 无论是刚才晋应下村民的要求还是刚才让他们送饭,都是楚伶的示意。 本来几人不想趟浑水可以不管不顾的离开,在外面支个帐篷也一样,或是睡马车,晚饭更是好说,他们自己的食物比村里要好上多少倍。 何必麻烦了他们,也折磨了自己。 楚伶肉乎乎的小下巴搭在了领口处小尾巴伸了出来,搭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毛茸茸的一晃一晃。 感觉有点不对劲,想进来看看,要是他们有难,就帮一把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但事实上,是因为系统。 宿主,好像在附近感应到了毒气。 你不是说在海里吗? 也许是蔓延过来了。 因此,哪怕楚伶很不想进来,也不得不过来一探究竟了。 系统说有病毒,村民说有邪灵者,说不准这二者之间就有联系,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就算如此也确实有点疑问。 三段邪灵者,来往生树林的强者这般多,都没人能制住吗?小猫的耳朵轻轻抖了抖,虽说村民做出了解释,但,过来的灵力者再自不量力也要三段的实力,如何会被一个邪灵者吓跑或是杀死。 邪灵者的手段阴毒。傅佑瑾也从旁边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光凭灵力本身的强度来说,歪门邪道的人不可能与正道相抗衡,但他们胜就胜在一个歪字上,阴毒手段层出不穷不说,灵力也是携带着邪气。 带着邪气的灵力哪怕强度不如正道者的灵力,可却极易污染正道的灵力,迫使正道的灵力变得羸弱。 所以才有邪灵者压同段的正道者这一说。 大部分没有绝对压制对方实力的正道者都是不想跟邪灵者对上的,至于同阶段被杀死也是再正常不过。 再加上邪灵者狡猾,打不过就跑的本事也是一流。 这样解释似乎还凑合。 那老头对金子还真是不屑。东闵泽想起那枯槁的手干脆利落的推拒他的模样,忍不住道了一句。 傅佑瑾坐姿优雅的用手拖住半边脸,用空间里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莫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如你这般的俗。 这纯纯是傅佑瑾惹事,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看东闵泽不痛快。 当然,东闵泽看他也一样。 两人的火药味瞬间就烧了起来。 倒是楚伶,安安静静的趴在东闵泽的领口,泛着些许暗红的眼睛盯着某一处瞧,好一会儿,轻声喃喃道,当真不屑金子?还是,有更好的东西...... 晋坐在对面,深深的看着陷入沉思而不觉的小猫,微微闭了下眼,也不再说些什么。 食物很快就送了上来,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个圆桌。 伙食比众人想象中要好上了许多。 热腾腾的饭菜,有鸡有鸭有鱼有各种蔬菜,基础菜式基本都摆齐了,东闵泽率先夹了块鱼肉尝了尝,觉得味道不错就又夹了一块儿喂到了小猫的嘴里。 傅佑瑾鄙夷的看了眼他不说就动筷的行为,心里直骂,野蛮人。 分卷(47) 其实东闵泽到底是受过几分教导的,那个姿势哪怕随性也不会多掉档次,反而带着几分潇洒和肆意。 小猫咕咚着小嘴咽了嘴里的肉,刚吞下去,又被塞了块鸡肉。 没一会儿,他的腮帮子就鼓鼓的了。 东闵泽轻轻戳了下小猫的腮帮子,心里酥麻的紧,自从那日和小猫确定了关心,他只恨不得将小团子含在嘴里。 真是太惹人爱了。 如果,旁边没有个刺客破坏氛围,就更加完美了。 小影,尝尝这个。晋夹了许多放在了一个小碟子里推到了楚伶面前。 东闵泽看的酸,偏偏又不好发作,这家伙谨慎的很,不仅碟子是新碟,干干净净的,就是筷子也是公筷,没沾过口水的。 看起来就是单纯给小猫夹菜,推拒都没个理由。 但是,东闵泽是在乎一个理由的人吗? 他抬手就把盘子推了回去,不需要,自己留着吃吧。语气冲的很。 刚想用爪子把盘子扒拉过来的楚伶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向晋,黑色的短发,零星的几缕发丝垂落在他的耳畔,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可正是这种宁静和沉默,隐隐让人感觉,对方的那种委屈。 楚伶恨很咬了东闵泽的手腕一口。 嘶小东西!东闵泽看着两个血洞的手腕,倒吸一口冷气。 喵!哼! 东闵泽深吸两口气,咬了咬牙,猛地盘子拉了回来,筷子精准的夹了一块儿鸡肉。 正当楚伶张开嘴准备接受投喂时,对方直接塞进了自己嘴里。 楚伶:? 东闵泽把小猫从怀里抓了起来,微微提起,接着低头就亲了下来。 人,亲,猫。 傅佑瑾:!!! 旁观的傅佑瑾顿时像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一片死寂,从头到脚都僵了个彻底,眼睛蹬到了此生最圆,其中满是不敢置信! 晋淡定的夹了一口菜。 果然。 痛痛痛痛痛!!!东闵泽痛叫一声,连忙束缚住小猫的手,把对方整个狠狠的塞进怀里,一边死死抱着,一边疼得抽气。 楚伶:该死的!居然想把肉送他嘴里!好恶心啊混蛋! 片刻后。 楚伶:快松开!要闷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太困了,有生之年希望能睡到天荒地老。 第58章 、主人疼我(二十五) 几位大人......老头拄着拐杖进来, 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愣了半响。 只见东闵泽死死的捂着脸,一丝丝的血从指缝里渗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到处都是血痕,狼狈极了。 再仔细看, 他的衣领处还鼓鼓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动, 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抓住。 晋搁下筷子,斜睨了身边的人一眼, 突然手上一动, 倏然掷出一根筷子!筷子的顶部精准的砸到了东闵泽的手肘的某点上! 顿时,东闵泽整条手臂一麻, 力道一松,小猫就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 东少主下手太重了。晋把向他扑来的小猫抱到怀里, 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小猫的脑袋,然后顺了顺对方被弄得一团糟的毛发。 喵~楚伶舒服的轻吟一声, 小尾巴一卷,就缩到了晋的怀里。 要说抚摸的技术,那自然是晋更胜好多筹了。 东闵泽缓缓松开手,露出被遮盖的, 很深的爪印。 他很想大骂一句,到底是谁下手重! 要是在床上这样动手也不无不可,但问题是, 为了晋这样对他动手!东闵泽只觉得嗓子里怄了一口气,咽不下吐不出,难受的要命。 几位大人......鬼面的老头手不停的搓弄着拐杖的头部,一张怪物般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 只能听他又道了一声。 这次有人回了。 请说吧。傅佑瑾从痴呆中回过神,只不过眼神依然略带恍惚,但好歹能正常说话了。 几位大人,关于那邪灵者的事情......老头吞吞吐吐,好似很不好意思麻烦他们。 何时详谈。晋温柔的顺着小猫的毛和耳朵,又夹了些肉块不远不近的放到小猫的嘴边,既不让对方感觉太压迫,又不会够不到。 小猫的伸出小巧的舌头,卷了肉块塞进了嘴里,腮帮子一动一动的。 不不不,大人们愿意帮我们已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们万万不敢打扰您们休息啊,待明天,大人们休息好了,我们再细细商谈吧。 老头说着说着,竟是又要跪下磕头。 不过,这次他还未动作,面前便骤然笼下阴影,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他。 不必,出去罢。傅佑瑾将人拉起,低垂的眸子俯视着对方,微微上挑的眼角和平直的薄唇带出一丝轻蔑。 老头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点着头,小心的拄着拐杖离开了。 傅佑瑾待老头离开后关上门,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身后那一桌坐着不动如山的人。 尤其将视线胶着在了猫儿和东闵泽身上。 ‌‍‎人‌‍‍‎兽‍‌‌恋...... 还真是罕见。 楚伶窝在晋的怀里吃了个饱,舒服的尾巴不自觉缠在了对方的手腕上,喉咙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过来。东闵泽的紧紧的盯着,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看小猫吃饱喝足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 那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一般。 楚伶不敢对视,自顾自的把自己卷成了一团。 东闵泽搁下筷子,伸手想要把小猫抱回来,一只手拦在了他的面前。 东少主,小影累了,不要折腾他。晋稍微低垂的头,抬起一点弧度,眼睛动了动向站着的东闵泽看去,眼角带出一丝冷冽的弧度。 不用你跟我说教。东闵泽面色沉了下来,他轻抿了下唇,半蹲下身,将手伸到楚伶面前,轻声道:小伶,过来。 楚伶晃了晃尾巴,犹豫的抬头,想要看一下晋的神色,却只能看到一个下巴。 他又看了看东闵泽。 东闵泽声音又是柔和了几个度,乖,回来。他的手搭在楚伶的小爪子边,只要伸出一点点小爪子就可以被握住。楚伶迟疑了一下,颤颤巍巍的从晋的怀里站了起来,他没有搭上东闵泽的手,而是直接跳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四个爪子猛地几脚蹬下来,东闵泽给踹得差点头着地翻跟头。 他手啪的一下压在了地上,止住了自己摔倒的可能,顶着一脑袋的小猫,故作镇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抚过自己的领口,东闵泽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眸睨了晋一眼,一言不发的带着小猫上了楼,准备带对方去休息。 然而脚刚踏上二层的地板,转过一个弯,东闵泽就迫不及待的把猫从脑袋上抓了下来,两只手握着白团子,恨很道:对我下手这么狠! 楚伶轻叫一声,懒懒的摊着小爪子,正眼都不瞧他。 两人对视良久,最终东闵泽卸力的叹了口气,把小猫放到了衣领里,摸了摸自己的毛躁的头发,就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已经被这小家伙挠成鸡窝了。 看着指缝间被抓下来的飘零的头发,东闵泽都忍不住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年纪轻轻的就秃头了。 随便找了个合眼缘的房间,东闵泽穿着一身破烂把小猫带了进去。 楚伶刚被丢到床上,就扯过被子化为了人形。 他一把抱住坐在床沿的东闵泽的腰,脸软软的靠在对方的脊背上,淡粉色毛茸茸的耳朵轻轻的扫过对方的后脖。 主人生我的气了吗? 自从两人关系逐渐升温,楚伶就很少这么称呼东闵泽了,虽然原来也不多就是了。 偶尔那么叫两次,也让东闵泽的心酥软的一批。 就像现在,本来还闷着气,一下就散了不少,不过他脸上依然的神色依然不好看。 主人不要生气啦。楚伶凑过去,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吸吮了一下,这一下犹如电击,激的东闵泽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一个翻身,就抓着小猫的肩膀,用力压进了被褥里。 身、下的小猫,被水雾笼罩的暗红色瞳孔滴溜溜的看着他,粉色的小耳朵时不时的抖一下,柔软的像是在弹动一样,再向下看...... 楚伶一手掐住他的下颚,强行止住了对方逐渐往下看的目光,另一只手的指尖抚过对方脸上的伤,声音轻柔,我帮你上药,好吗? 宝石般诱人的眼睛带着无与伦比的蛊惑。 东闵泽被迷得不行,楚伶说什么都点头应了下来。 陆焚给的戒指里疗伤圣品是真不缺,楚伶随手拿了瓶药膏出来给对方擦上,他下手确实中了,那个爪在脸上的几道血痕,深得都呈现了黑色。 楚伶有一丝丝心虚,上药也上的静心。 可哪想到。 我怎么觉得,这个药越上越疼。一阵火辣辣的疼在东闵泽脸上蔓延开,他感到了点不对劲。 怎么会,这可是上好的膏药。楚伶浑不在意道,继续给对方涂抹,可涂着涂着,他也注意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肉眼可见东闵泽脸上的伤越来越红,甚至出现了小疙瘩。 楚伶一愣,连忙把药瓶翻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只见本该是贴着灯雪膏的瓶身上贴着灼莲草。 嘶! 这是炼丹的燃火膏! 楚伶心头一紧,一转头见东闵泽已经难耐的额头冒汗,手蠢蠢欲动的要去抓时,连忙扑了上去,闵泽!毛巾和水给我! 东闵泽虽然不解,但还是从空间里拿了出来,东西刚一出现,就被楚伶躲了过去,然后把打湿的毛巾一把糊在了他的脸上! 噗的一声,东闵泽被拍了一脸的水,他脸上本就有伤,又被灼莲草烫了,现下这么一拍一沾水,疼的他差点要挠脸。 小家伙怎么回事!东闵泽不明所以,茫然极了。 我,我上错药了。楚伶结结巴巴的承认了,手上快速的把对方脸上的药擦了下来,但是灼莲草的燃火膏哪里是那么好擦的。 几乎折腾了小十分钟,才弄的差不多,而东闵泽的半边脸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本来蜜色的健康皮肤,现在红的像是被火烫过似的。 我的脸......东闵泽迟疑的拿指头搓了一下,仅是这样碰一下,就是钻心的疼。 楚伶难得有了愧疚之心,他纠结的搓了好一会儿手 ,然后抱着对方亲了一口,软软道:还是很帅气。 东闵泽见小猫垂下平时恨不得翘到天上的小脑袋,就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惨状了。 他的小猫,他能怎么办。 再上一层药吧。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和放纵。 对不起。楚伶是真的不好意思,也是真的尴尬,刚才人家都发现不对劲了,他还强调没问题,结果,他还真拿错了! 犯了这样的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楚伶恨不得以头抢地。 东闵泽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白绒绒的脑袋,我这张脸就是给你看的,随你折腾,但是你弄坏了,不准嫌弃不准有意见,听到没有。 楚伶撇了对方好几眼,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确定对方是真的不怪他后,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是我失误,我再找找,陆焚的给的东西肯定有能效果更好的疗伤品。 东闵泽点了点头,随他去了,自己先去给身上擦了个干净,然后换身干净的衣裤准备睡觉,睡觉前,小猫趴在他的肩膀边,给他的脸上身上细心的,一点点的擦药。 这次是真的没有问题了,药一擦下去,那种冰凉感便缓解了炙热的疼痛,他微微闭上眼睛,待感觉差不多了,就抬手揽住了小猫的腰,将对方拽到了怀里躺下。 就擦那么多吧,坐了那么多天马车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探探这村子的情况。 身上还有一点......楚伶欲言又止。 没事。东闵泽将对方的白毛柔得稀乱,然后整个塞进自己的怀里,拍了拍对方的背,柔声道:睡吧。 看得出来东闵泽是很困了,楚伶见状也顺着对方的意,窝在了那颈窝里,他本以为自己这样清醒,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但或许是身边的气味太温暖太安心了,很快整只猫就陷入了沉睡。 透过窗户,是外面黑沉的天空,村子里寂静的可怕,除了风吹树叶声,便是连蝉鸣鸟叫都没有。 家养的畜生们好像被封了口,安安静静。 枝头上几只乌鸦停落,他们啄了啄身上的乌黑的羽毛,黑色玻璃球大的眼睛,牢牢的盯住了这栋装修极好的房子。 第二日,楚伶醒来时,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随手抓过一件袍子披上,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推门而出。 开门的刹那,他隐约听到了些许谈话声,便往楼梯口走去。 大人们,那邪灵者就在我们村后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个山洞,他平日里早出晚归,也不知去做什么害人的勾当,我们派出过最健壮的青年人去探过,邪灵者在午时过后黄昏之前定然不在洞内,到时大人们可以伏击他。 你们村里没有灵力者,如何探到对方的踪迹。晋坐的笔直,眸子的凌厉被潜藏在修长的睫毛之下,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说出质问的话也不会令人不适。 大人,我们村里没有灵力者不错,但是,有不要命的啊。老头苦笑后,沉沉的叹息道:那邪灵者毒害的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整个村子!为了家里的老母亲、媳妇孩子,总有不要命的,那么多年了,我们这些无能的平民也只能得到这么点消息,我们也是怕大人们嫌。前面那些灵者如何失败的。 老头顿了半天,后支支吾吾道:这个我们也不知,寻常我们跟灵者大人说了踪迹,带着大人前去探过后,后面就交给大人们了,若是大人们有要用到我们的地方,那自是在所不辞,不过或许是大人们也觉得我们这般平民无用,都是自行前往。 说到这他垂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有的死里逃生有的便再也没回来了。 三段实力的邪灵者有这般强大?傅佑瑾怀疑道。 老头连忙说,大人们若是自觉无法抗衡,我们也能谅解,若是大人们愿意一试那我们对大人们感激不尽啊。 分卷(48)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49) 而傅佑瑾虽然不解也不齿,但也不至于在外面众多人面前拆台。 因着女子那一出,死了不少人的缘故,那些青壮年大部分还是留在了村子里,只有两个人跟着他们前往。 至于那村长,自然是留村中了。 下午探查的地方确实是在村后后山的半腰之处。 所谓邪灵者的洞口极为隐蔽,也确实是没人带着寻路就不会发现的阴森角落里。 而一路下来,如村中人所说,山中有各种妖物,也如村中人所说,那邪灵者绝对不会黄昏前回来,以至于被发现。 一个下午的旅程除了一些小阻碍,其他的都异常的轻松顺利,就是那邪灵者如蜘蛛巢穴多个岔路的洞内,也被探了十之七八。 顺利的,令人觉得只要那邪灵者回来,定能埋伏对方,直接置对方于死地。 而那些小阻碍,当然不值一提,小心些便好了。 大人们,你们觉得如何,可有那么一点的把握?黄昏将近,回去的路上,一个全身死白,满脸黑斑,眼白泛着血丝的男人问道。 自然是十成的把握。东闵泽嗤了一声,很不屑道。 那真是太好了。另一个跟随来带路的男人喜悦道。 他的脸是呈现比目鱼状,身体中心健壮,四肢瘦如竹竿,样子也很是诡异。 楚伶是真见不得他们的模样,一直缩在东闵泽的怀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东闵泽时不时的戳一下他的屁股,然后被他重重的咬了几口,估计就要以为他睡着了。 回了村中后,夜幕已经降临。 他们回去了自己的住所之中。 进了房,哪怕今日轻松,也多少有点疲惫,众人先是如约好的回了房间洗浴,然后下楼用点东西。 回来之时,楚伶还特意跳了下来,在周围找了找,最后叫了两声。 没有那个女子。 我叫他们把人带来。东闵泽看似不在意道。 楚伶又叫了两声。 东闵泽摸了摸下巴,这样也行,再试一次,让傅佑瑾去吧。 最后,众人收拾好,回了楼下之时,傅佑瑾面对的就是三双牢牢看向他的目光。 干什么。他头皮有点发麻,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没什么,很简单的事儿,替我们去道个歉,然后跟他们要点吃的。 傅佑瑾头皮一炸,你们惹的祸,怎么不自己去,何况我们有的是更好的食物,何必跟他们要。 这不是傅公子仪表堂堂,看着更有诚意么。东闵泽一手支着脑袋,话虽这般说,脸上却无论是眼神还是态度都明晃晃的标着,不屑。 傅佑瑾自然不愿,就冲着东闵泽这态度。 喵!楚伶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圆溜溜的猫儿眼直直的看向傅佑瑾。 傅佑瑾:...... 行,我去。 晋从始至终没说话,只是悠闲的在一边喝了口茶,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 也不知是不是傅佑瑾真的更有诚意还是怎么的,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表示村民都不在意中午那桌翻掉的菜,也不介意下午的事儿,愿意立马给他们再弄一桌食物。 那个女的什么时候送来。东闵泽问了一声。 东少主怕不是真的jing虫上脑?傅佑瑾眉头皱的死紧,在他心里已经清楚对方跟影猫是一对了,怎么还敢当着影猫的面惦记别的女人。 莫不是觉得灵兽会受到契约的控制,就可以为所欲为? 若是东闵泽知道他的想法,定然忍不住大骂,他哪里敢惦记!是他的灵兽!是小混蛋! 不过现在当然不是就这些事情争论的时候,他把楚伶放到了桌上,看着对方在众人的视线下慢慢隐去身形后,他舒展了一下腰背,往后靠了靠。 看了眼桌上消失的踪迹,又看向了窗外。 随后转过脸,对着傅佑瑾正色道,待会儿的东西,不要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3 23:04:33~20210806 00:1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里花落知多少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主人疼我(二十六) 黑夜之中, 树叶引风而摆,月色朦胧的笼罩着大地,留下淡白的晕色。 华美的二层楼外, 围墙处蹲着一两抹黑色的影子,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头挨着头似乎在低语些什么。 近些看, 原来是口不动,手动。 安安静静的给彼此做着手势, 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这时,旁边的灌木突然发出了沙沙声, 叶子颤了颤, 一两片落了下来。 两人犹如惊弓之鸟,猛地回头看去, 黑夜下的灌木丛无法看清什么,其中一人打了手势, 另一个同伴点了点头,蹲着身子小心的摸了过去。 他在灌木丛边翻找了一下, 最后什么也没发现,松了口气回到了围墙边。 然而,就在他们身边的不远处,蹲着一只白绒的猫儿。 月色下, 白色的毛发本该泛着点点光泽,异常明显才是,但那两人却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直直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这猫儿,正是楚伶。 他隐去了身形离开了住宅,一出来就见着了这一幕。 不得不说,这些潜藏在周围监视的村民, 距离选的非常好,隐匿能力更是极佳,这个位置,正好是寻常灵力者不会发觉的距离,又是他们能够探查灵力者动静的距离。 还有这熟练的手语和探查周围时没有丝毫动静的动作。 灵力者本都是敏、感的,他们这种精确的距离把控和娴熟的姿态,若是没如此监视过数十个灵力者,也练不成这本事。 楚伶没在原地停留多久,很快就离开了。 这次出来,他另有任务。 领了村长命令重新去做食物的村民们状似和谐的,有说有笑的离开了院子,但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们的对话,逐渐令人毛骨悚然。 这次来了三个灵力者,还有灵兽! 灵兽的肉,真是难得啊,希望魑大人能给我们留点。 哈哈哈,那定然是我们的,魑大人只要他们的灵力就行,待他们被吸成了人干,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就是,这些灵力者不就是会投胎的废物吗,要是没了天赋没了灵力,他们什么都不是!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敌不过! 说着几人哈哈大笑起来,言语间无不是轻蔑和嘲讽。 楚伶挑了挑眉头,加快速度跟在了他们的脚边,然而,正高谈大论的几人没发现什么不对。 他们从灵者多靠天赋,实际上如何废物说到若是灵者是普通人,那定然连他一只指头打不过此类云云。 楚伶都跟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小胡须一动一动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反倒听的想笑。 随后面色便凝重了起来。 不难猜到,这些人应该谋害了不少的灵力者,而且,大部分都是带着良善之心的灵力者。 那所谓魑大人,大概就是那邪灵者吧。 早便觉得这村子古怪,先是起初金钱的蔑视,再是后来,他们说的关于灵力者对抗邪灵者的事情,三段邪灵者实力不低,确也万万不可能困恼他们良久,还有那么多灵力者败兴而归。 要知道有把握前往生树林的,那定然都是不低于三段的人。 就算邪灵者当真让他们前来的灵力者都束手无策,那村民们能得知邪灵者所在,并且精准的知道对方所在所不在的时间且如此肯定,也是异常可疑。 说的难听点,邪灵者本就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要是他不愿意,普通人世世代代都不可能探到位置,更别说牺牲几条命了。 阵法,可不是吃素的。 他们这么做,不过是想让灵力者们掉以轻心罢了,或者怕吓走了灵力者们,故意压低了邪灵者的实力,烘托出一种灵力者无所不能的氛围。 这样,当灵力者面对村民的委托时定然会觉得,不过区区三段邪灵者,对平民来说是灾难,对他们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一旦这个念头产生,灵力者就成了盘中餐。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午的那份食物了。 那个东西是有问题的,药物很是顶尖,总之一般灵力者发现不了,但这不包括楚伶。 在那块儿肉贴近他嘴巴的时候,就感受到不对劲了,所以接下来就有了所有菜肴被他踹翻出去的一幕。 至于下午那个女人...... 对方身上没有灵力波动,肉体却残留了灵力,所以使得她能砍下那么多人的头颅,再结合这几个村民的话,倒是很容易得出结论。 邪灵者吸光了灵者的灵力后,将半残的灵者丢给了村民处置。 而村民,虽然嘴上说着对灵力者的不屑,但事实上...... 楚伶心里有了定论,哪怕没有看到证据,也清楚八九不离十了。 那几个村民聊着聊着就转了话题。 说来那灵兽还真够碍事,要不是他把中午那一桌子菜踹翻了,我们哪里还用伺候那些人用饭,随便弄点东西折腾过去了事了。 切,是很讨厌,回头扒了他的皮吧,反正灵兽没死就回不去灵界,他们多折磨他一会儿。 几个人说着又是大笑起来。 后面的楚伶听的挑了挑眉头,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这几人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一会儿时间几人去了灶房,楚伶见状正打算离去回个消息时,其中一人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我想去那儿看看了。他道。 旁边的人目光纷纷凝视了过来,你要偷吃吧。 有点馋了。 你这样不行啊,不得大家分的吗? 老治,你不能因为自己是村长儿子有钥匙,就随意进出啊。 几人纷纷不满道。 诶,你们安静点。老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声道:我既然说了,这不是带点跟你们一起吃吗? 这下,几人安静下来了。 他们互视几眼,一人道,行,你去吧,这儿的东西我们来做。 另外几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去吧。 给我们带点就行。 老治嬉笑着点了点头,连忙就偷摸着走了,似乎在躲避别的村民的视线。 楚伶转回了要回去的脚步,悄声跟了过去。 在七歪八拐后,他跟着对方来到了一处密室,接着隐身的便利,神不知鬼不觉跟着窜了进去。 是个很简单的地窖。 黑色的甬道直通而下,黑漆漆的。 那被称为老治的男人也不点个火,摸着黑就走了下去,看起来熟门熟路,很是习惯。 而楚伶进了这个地窖后,便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倒不是有什么毒气,纯粹是被熏的,很浓重的血腥气。 像是粘稠的血潭,散发着浓烈刺鼻的铁腥味,还夹杂着一股子的酸臭。 整个地窖阴冷的可怕,直直比外面降了数个度,仿佛入了冬。 这绝对不是因为地窖的缘故,这里有灵器...... 楼梯走到了尽头,楚伶踏脚的时候很小心,没有漏出一丝的声响,直到老治到了最下方点亮了火把,他也三两步把最后的那点路窜完。 火把亮起,照亮了阴森寒冷的地窖,也照亮了满地一罐罐的血坛和被挂在墙上铺在桌上的一块块血肉。 地窖很大,非常大,这些血坛子和肉块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只听黑暗的深处似乎传来了铁链拉动的声音,还有细小的呢喃声。 诡异的在空旷的地窖中回响着。 然而老治没有半点反应,他随手抓了一块儿小肉塞进了嘴里,桌子边还倒着无数骨架,他听着里面细细的铁链声,踩着骨架走了进去,骨架被踩的咯吱咯吱作响,比那呢喃声还要大上许多。 老治手上拿了个火折子,点亮了周围。 无数的铁笼子,很小很小的一个个正方形,一排排的堆叠起来,每一列都有四五个笼子,光看笼子或许是装着动物,但实际上,装的是,人。 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小孩被打断了骨头折进了笼子,不仅如此身上还挂着无数的铁链,有轻微的呼吸声,也有毫无动静的死寂。 或许有的还有一丝生机,而有的,已经死了。 这些,都是灵者。 灵气大陆上,能够修习的人有许多,但能修习到三段的很少,有的是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爬上来的,有的是没落家族培养的希望。 他们有修习的天赋,也有把一生耗费在修炼上的决心。 他们抗过了嘲笑抗过了失败,拼命修习到了绝大部分人羡慕的高度后,恐怕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愿意帮助这一村子的普通人,而沦落到了被吸干灵力,吞噬肉、身的地步。 仅仅是因为,想伸出一次援手。 前排的小笼子过后,就是大笼子,大笼子的待遇看起来似乎比前面的好很多。 有充足的空间甚至有床有多样的食物。 但是,里面关着的人,都很美。 女人居多,男人较少,但无一不是很美的。 他们身上也挂着沉重的枷锁,有的麻木,有的充斥恨意。 在看到老治时,那目光好像能吞吃了他的皮。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们什么都没了,身上的东西全部被搜刮殆尽,灵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还被喂了药彻彻底底成了废人。 老治邪佞的目光扫视过几个女人,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的笼子。 里面的女人很麻木,她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都沾着许多白色和血色,黑色的头发长长的铺散了下来,衬的脸色死白。 听到面前响起了开锁声,她抬起了头,死白的面容上,黑色的眼珠动了动,极致的黑和白相衬,产生了诡异的视觉冲击。 老治似乎怔了一下,随后或许为自己被吓到的,而恼怒的上前,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就要去撕扯她的衣物。 在她把女人压下去时,女人的眼睛死死的瞪大,像是不瞑目的恶鬼,要把老治的脸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灵魂中。 她本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也是家里唯一有修习天赋的人,她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日日夜夜不吃不喝的去修习。 三段.......好不容易...... 不过是想要惩奸除恶,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 女人的眼神变得怨毒,用力睁大的眼睛出现了细细的血丝。 分卷(50) 她动弹了一下自己的手,或许还想挣扎一下,或许还想狠狠的撕下对方的一块肉。 正在这时,血花在眼前绽开了。 扑哧.....扑哧..... 血水从老治的胸口喷出了一点点细小的血花,更多的血顺着刺入胸口的匕首尖流了下去,而这支匕首,却不知哪儿来。 漆黑,只有一丝火光的空间,除了女人和老治,还有周围被关在牢中的人,便再没有别人了。 那支匕首就像凭空浮现的一般。 老治痛叫一声,捂着胸口就要转头,恰在这时,匕首狠狠的从老治的胸口抽了出来,它浮在空中,又狠狠的扎进了老治触碰女人的右手! 啊!!啊!!!凄厉的惨叫充斥了整个漆黑的空间。 周围铁索的声音悉悉索索的响了起来,那些相容枯槁的人一个个爬到了笼子边,瘦得脱形的骨手抓上了铁杆。 一双双黑暗中的眼睛,牢牢的盯向了老治的方向。 谁!!是谁!!!老治大叫起来,他猛地站了起来,胡乱的在空中乱舞,恐惧的眼睛瞪大,肌肉紧绷,可是数分钟下来,他什么也没抓到。 一刀又一刀刺进了他的四肢,很快他就像臭虫一样趴在地上,毫无气力的挪动着,血在他身、下汇集成了一个深色的血洼。 去死!去死!突然一个女人尖叫起来! 她又是大笑又是哭泣,状若疯癫,去死啊哈哈哈哈哈!畜生!给我去死!!!充满恨意的面孔,狰狞而恐怖。老治好像突然找到了源头,他挣扎着要从地上爬起来,血水和汗液不停的渗入地面,他大叫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女人毫不畏惧,她甚至伸出惨白的手要去抓老治。 周围的人也似乎受到了影响,他们怨毒的目光看向了地上蠕动的老治,手一点点的伸出笼子,像是要把人拖过来。 漆黑之中,削瘦的数只手宛若来自地狱,像要将人四分五裂。 老治爬向女人的动作顿住了,铁链的声响不断响起,如要将他拉入地狱的乐响。 噗嗤。 恰时,一声轻笑,打断了这一切。 一身白衣的少年在老治身后的大开的笼子内缓缓浮现。 少年一身白净,精致白皙的面容微微带着笑意,微卷的柔白发色好似透着淡淡的光晕,宛若神明入凡,洁净而不可侵犯。 他手握一把沾血的匕首,缓缓蹲下了身,衣服的下摆染上了满地的血渍,他伸手搂住女子的肩膀,脸轻轻挨着对方,将手中的匕首塞进了对方的手心。 白净的面孔与对方所触碰,染上了血水,从脸颊缓缓滑落。 少年轻声呢喃道。 来,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6 00:14:51~20210808 22:1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里花落知多少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主人疼我(二十七) 大人们......请问这饭菜可是有什么问题?村长踌躇的站在房门口搓了搓手, 看着还不用饭的几人迟疑道。 心里则是暗暗的抹汗,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不急,看着烫嘴。东闵泽懒散的往椅背上一靠, 双手抱胸,淡淡道。 面上似乎云淡风轻很是随意, 事实上,他开始急了。 小猫怎么还没回来。 他有点担心, 余光撇了下窗外,试图发现小猫的影子。 可是大人们不喜欢这些?不若再给大人们做一份?村长道。 虽然是以退为进的话, 但东闵泽可不会客气, 这不就是给他找了台阶? 他随手指了三道菜,这三道看着就不行, 撤掉吧,还有这几道, 重做,闻着就腥, 还有...... 他越说,村长那张怪物面孔便越绿。 正当他话音刚落,村长要叫人把菜叫下去时,底下突然传来了猫叫声。 喵~一只白绒绒的小猫跳到了东闵泽的腿上, 小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腿,然后靠在了他的小、腹前盘起了小尾巴安稳的坐着。 行了,不用换了, 就这样吧。东闵泽挑了挑眉头,抱着小猫揉了一把,随意的对着上前要端菜的村民挥了挥手。 就像对那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儿。 几个村民的怪物脸上都看不出什么,但从拿着盘子略轻颤的手可以看出来, 他们已经很不悦了。 可惜他们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为了达成目的,只能重新将盘子一个个放了回去。 他们收拢了东西退了下去,村长则是还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咧到耳根的嘴巴假笑道:大人们尝尝吧。语气把姿态放到了最低。 东闵泽随手夹了口菜塞进嘴里,随后晋和傅佑瑾也夹了几筷子。 在村长放心的目光下,东闵泽摸了摸怀里的猫儿,厌烦的扫了他一眼,别站这儿了,赶紧走,你这鬼样子,可别把我的宝贝吓着了。 说着,他抱着怀里的猫儿亲了一口。 楚伶嫌弃的给他来了个大嘴巴子。 小肉垫直接糊他嘴上。 村长刚刚缓和的脸色这下更是阴沉的比枝头的乌鸦还黑,不过目的没达成,他忍着脾气低声下气的道歉,是是是,大人说的是,我这老头子这就走。 佝偻的身影配合这语气,活脱脱一个被欺负的形象。 但是直到他离开了房子,门被带上,都没人说一句话。 房间里只有三人一猫后,楚伶跳上了餐桌从空间里摸了个小白瓶放到了桌上,用小爪子推了推。 解药,吃吧。小猫开了人口。 话刚完就被东闵泽一只手抓了回来,塞进了怀里。 楚伶爪子一动就要挣扎,被对方压了下来,接着一串问题砸了过来,影身过去看到了什么?他们下的什么药?怎么这么久没回来?我很担心你。你现在是有家室的猫了,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一连串的话让楚伶忘记了挣扎,两个小爪子软哒哒的搭在对方的手臂上,小耳朵抖了抖,前面几个问题还正常,后面那个是什么东西? 他自动屏蔽了后面的问题,把自己跟踪过去遇到地下通道的事儿说了一便,然后又说了自己出来后看到他们使用的药物,确定陆焚尊者给的空间里有解药后才让他们用的饭。 要做猎人,先做猎物。 以及,这些村民看似很瞧不起灵力者,言语间尽是厌恶和鄙夷,但事实上...... ......灵力者们被所谓名为魑大人的邪修吸干了灵力后又被他们关起来百般虐待吃掉了肉、身。 一番话听的人背后发凉。 都是灵力者,最是清楚害怕什么。 害怕从巅峰跌落,害怕自己拼命的一切灰飞烟灭。实力不济死在抢夺物资上死在敌人手上,就算如何不甘也不应该有怨言,可死在普通人的手上,因为一丝善念而被凌虐被吞吃的尸骨都不剩。 就像是天上的人,难得一次低俯下、身,却被生拉硬拽到了地面,被硬生生踩踏畸形不说,就是一块儿骨头一块儿血肉都再也没了完整。 没有灵力者会不恨的,他们定然是恨毒了。 傅佑瑾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虽然从来到这儿后直觉不对,却没有想这么多,没想到这背后...... 他闭了闭眼,师父说的没错,他该学的东西太多了,确实该好好历练一番。 可是,那刺客对此淡定如常的就罢了,毕竟对方在大陆上行走多年。 那东闵泽呢? 这少主也跟他一样不过刚刚成年,而且也是刚被赶出东家不久,为何他也这般淡定清明。 明天如常,跟他们去看看所谓邪灵者吧。东闵泽想到那些村民,轻蔑的勾了勾唇角,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傅佑瑾。 对了,你得出‎‎‍‌‌大‍‌力‍‎‌。 . 那些村民大概是想蒙混过去,最后还是东闵泽催了好几次,他们才把那个女子送了过来。 可能是真的百般不情愿,那女子被送来时全身脏的可怕,满是血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泥渍之类的,身上破开的伤口也都是血痂,总之看着就让人不适。 还有股浓烈的怪味。 楚伶晃了晃尾巴,盯着她瞧了一会儿。 女子满是血丝的红眼睛也静静的看着他。 大概是人的缘故,女子对东闵泽、晋等人全身都充满了抵触,当然,跟晋早上把她打晕的举动也脱不了干系。 但是对着动物小猫,就很是放松。 楚伶凑到她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几人喵喵两声。 这个女人,她哑了。 不难想是村民怕她说什么,才硬生生给她弄哑了去。 你,你叫什么名?傅佑瑾被身边的两人推上前了一步,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了一句。 女人低着头看小猫,没理他。 晋走上前,顿下身摸了摸小猫的脊背,在女人看来的目光下,缓缓道:小影想知道你叫什么。 他的语气很柔和,就像真的向替猫儿问的一样。 这次女人顿了会儿,慢慢伸出的手不停的颤抖,此时不过在地上轻轻的比划一下,也显的特别的吃力。 手筋也被割掉了。 楚伶掏出了一个小白罐子塞到了女子的手心。 长期断掉的手筋和损坏的喉咙,除非顶好的药物否则不可能完全恢复,但结合女子早上的模样,显然是今天甚至是刚刚。 刚被破坏了嗓子和手,吞点陆焚尊者的药丸,用处还是很大的。 后面好好保养,痊愈完全没问题。 现下先让对方吃着缓缓。 女子没有多疑的就要拿起小瓶子,她似乎对猫儿很放心,也不奇怪猫儿从哪里弄出的小瓶子。 只不过她的手抖得厉害,拿了数次也拿不起瓶子,最后是傅佑瑾看不下去的凑了过去,帮她拿出了药喂到了嘴边。 柔软的舌尖轻轻触碰过指尖,一时间让傅佑瑾心猿意马。 他尽量屏蔽掉纷杂的念头,专心去摸了点水过来喂给女子。 药丸从喉咙吞咽了下去。 女子似乎对面前的人不感冒,眼睛还是紧紧的盯在猫儿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没了白日的戾气,瞧着温柔又平和。 楚伶被她看的有点发凉,小心的摸到了东闵泽的裤腿后躲了起来,只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芙......胧......晚。女子开口了,说的是自己的名字,她的声音沙哑到吃力的程度,似乎每说一个字就格外的用力。 不过好歹能开口了,可见陆焚的药物还是有用的。 先带去休息一下吧。东闵泽弯身把小猫抱到了怀里,嘴巴说着话,目光则是投向了一边的傅佑瑾。 傅佑瑾:看我干嘛。 你说呢。东闵泽笑着挑了挑眉头,直接转身往楼上去。 傅佑瑾头皮一紧,我是男人,怎么都不方便啊! 突然,肩膀上压下一股力道,转头,只见晋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其事道:拜托了。然后,肃着脸离开了。 傅佑瑾:...... 他回身看了看芙胧晚,蹲下身,小指头戳了戳余光都不看他的人,小声道:跟我走吧。 芙胧晚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 傅佑瑾:要洗澡吗,要吃饭吗,要睡觉吗...... 空旷的一层,回响着他一句句的问题,可始终没有得到答复。 . 这一夜,除了傅佑瑾,大家都睡得很安稳。 喵? 睡得迷迷糊糊的楚伶被东闵泽抓起来亲了一口,眯着眼睛被搓了搓牙齿和脸,接着被稳当当的抱在怀里出了房间。 在下了楼,伸了个小懒腰,一抬眼看到芙胧晚时,他惊的喵了一声。 洗干净后的芙胧晚跟昨晚完完全全不是一个人。 修长的黑发散落在腰间,几缕发丝轻轻的垂落在锁骨上,白皙的面孔,杏仁大的眼睛有着浓密的黑睫毛,清秀微挺的鼻尖,略带一点翘起的红润唇瓣。 她一袭白衣轻飘飘的落在肩头,额间一点朱砂,衬得皮肤越加白净,微微垂下的眼帘,被半遮的瞳孔中尽是祥和。 反之,是后面衣冠不整瘫坐在位置上,闭着眼睛就差睡过去的傅佑瑾。 芙胧晚见到东闵泽的那一刻就快步走了上来,目光牢牢的盯着对方怀里的猫儿。 漆黑的瞳孔仿佛有了点点星光。 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 但她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动作,就是看,紧紧的盯着看。 楚伶给看的困意消散,弱弱的叫了一声往东闵泽的衣襟里缩。 后面的傅佑瑾搓了把脸,没什么好脾气的上前把芙胧晚拽了过来,回楼上待着。他眼睛下黑 乎乎的,不过一晚上就有了浓重的黑眼圈。 而芙胧晚竟然对此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目光转向了傅佑瑾。 静静的,盯着。 傅佑瑾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摘下来,再也不要面对这个不说话的假人! 漂亮确实漂亮,美丽确实美丽,凄惨也是真的凄惨。 但是能不能说句话啊! 他知道对方的喉咙和手坏了,但吃了药,多少蹦一两个字还行。 结果呢,他领悟了一个晚上的眼神示意,而且就算对了,对方也不一定理他!这算什么事儿!他真的要给逼疯了。 傅公子?晋看了眼他狠狠拽着芙胧晚的手,语气略带疑惑。 似乎不解对方为何这样暴躁。 没什么。傅佑瑾耐着性子忍下了这口气,软和了声线对着芙胧晚道:我们待会儿要办事,你先回楼上待一会儿,等我们回来再带你走,行吗? 芙胧晚又看了他好久,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小步小步的迈上了回去的阶梯,只不过一路上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猫儿。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傅佑瑾终于忍不住道了一句,她脑子坏了。 不是骂人的话,只是单纯的告诉众人这一事实。 从芙胧晚的种种表现不难看出,她最基本的一些东西还是懂得的,就是精神似乎有了问题,不光是理解缓慢,从对人对事的态度也可以看出来。 分卷(51)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52) 傅佑瑾嘴唇紧抿,集中精力进行攻击,在感到威胁减弱,准备收回之时,突然,胸口猛地一阵闷痛! 他一掌狠狠的压在胸口,血水从他的唇角一点点流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忍耐再三,终于全身一个卸力,双膝着地,重重的跪了下去! 噗 傅佑瑾倏然吐出一大口血,整个人近乎蜷缩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身体瞬间一片空虚,乏力和刺骨的疼痛转瞬疯狂的折磨着他的躯体,犹如无数尖针狠狠刺进他的体内。 傅佑瑾痛得疯了般拿头猛地撞了一下地面,生生砸出一个血印来! 手脚不停的抽了筋似的颤抖,没有丝毫气力。 刚刚左手有过这种情况的傅佑瑾清楚的发生了什么。 他的灵力,被瞬间抽空了。 怎么可能! 他死死的捂住疼胀的头颅,这时,木质的尖头在他的头顶浮现,狠狠的刺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9 21:00:54~20210810 21:2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主人疼我(二十九) 电光火石间, 刀刃和木尖飞速摩擦刺出一条刺目的火花。 东闵泽手上猛地一撬将木尖弹了开来,俯身抓住傅佑瑾的腰带将人带到了旁边。 活着没。昏暗中,东闵泽冰冷的面孔牢牢的盯紧了那个手握权杖的邪灵者, 他动了动指关节,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 手心的刀刃握得越加的紧。 阴冷的眸子仿佛泛着一点点淡金色的纹路。 咳.....咳咳.....傅佑瑾咳出几口血,抬手一把拽住了东闵泽要起身的袖子, 哑声道:这人是四段中等不错,但是他的灵器.......小心, 一定小心。 这灵器, 竟是能瞬间吸干灵者的灵力!防不胜防。 东闵泽轻轻的嗤笑一声,脸色却阴沉至极, 他缓缓起身,目光凝视着魑至, 缓缓道:知道了。 . 阴暗的通道中有痛哭求饶声,也有刀剑无情的刺入血肉声。 晋静静的站在如蜘蛛盘洞, 有着数个出入口的甬道之中,而在他的脚底下是堆积成小山的尸体。 喵。楚伶拿小爪子抹掉了晋脸颊边的一点血,晋见状,肃冷的眸子柔和了些许, 他捏住小猫的爪子,正要拿块儿绣帕给他抹去时。 突然,身形一动, 原地只留下了一抹残影,而在某个洞口之中,一个逃跑的村民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人。 看着直直立在地上,手握犹带着血迹的剑的晋, 那村民的求饶还未出口,脑袋就滚到了地上。 刺客,擅逃离亦擅追踪。 何况区区平民,凡是发出一丝声响,必然会被捕捉。 晋随手抓起尸体走回了岔路口,将其丢到了成堆的尸山上。 喵。差不多了,回去找东闵泽吗? 是差不多了,回去吧。 . 砰!的一声巨响,地下的石块猛地炸开! 东闵泽一跃到了洞沿,微微俯下身,狼一般的眼睛冰冷看着前方面部畸形的男人。 杀了你们...... 魑至低语道,他铺满全身的黑纱被灼烧的支离破碎,裸露出他或是凹陷或是扭曲的畸形面孔,同时,上面还有大量灼烧痕迹和乌黑的伤口。 傅佑瑾的攻势到底是伤到他了。 而且,伤的还不轻。 东闵泽手指轻动,周围的刀刃四散开来,以包围之势层层围住了魑至。 他手紧坚刃,正要攻去之时,突然,余光一侧,猛地起身跳开原地! 一回头,只见那处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灵盘。 暗紫色的灵盘轻轻转动着,些许紫色的雾气宛若纱布在空中飘逸开来。 东闵泽僵住了,他瞳孔皱缩,只觉得那灵盘对自己竟是有极强的吸引力,似乎在蛊惑着他靠近,贴近...... 他抬手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强行拉回了心神。 而这一回神,一条黑色的长鞭极速如影,已然龙蛇般飞行至眼前! 他尽力侧身避开,只见这长鞭狠狠地擦过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褐。 随着轰然一声爆鸣,长鞭深深的劈在了墙壁之上,劈开的沟壑之中,鞭子扭动了一下,倏然抽了回来。 而那处沟壑的边沿也宛若蛛网飞速的扩散开来。 果然是年轻的灵者啊......这速度这反应......魑至喃喃自语,眼中透露着无比的渴望和怨恨。 东闵泽完全不理会,他手指轻动,漂浮在空中的几只零散刀刃以刁钻的角度向魑至刺了过去,在对方分心的刹那,他脚下用力腾空而起,身处半空手持利刃,长剑做刃以雷霆之势狠狠劈下! 剑尖在极致的速度中刮出一阵旋风,飙风四散炸开,周围的墙壁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深刻的痕迹,碎石滚落,烟尘翻飞。 魑至抽鞭回防,他试图用鞭缠绕而上,但在近乎触碰的刹那被风刃割的四分五裂! 激起的风刃狠狠在他身上刮出伤痕!他极速而退!飙风砸落在地,空气像是瞬间凝滞,遂而一层层震荡扩散而开,地面几乎被掀起,以风氛围之物纷纷被刮飞了去! 魑至也不能幸免,他狠狠的砸在了洞壁上! 石头灰尘一簇簇的滚落了下来。 粉尘散去,灰白的尘烟中缓步漫出一个黑影。 东闵泽手握长剑,冰冷的刀锋刮开烟尘,闪着点点银光,映衬着他眼底的金芒,仿佛深渊中苏醒而来的妖物。 魑至从洞壁上滚落在地,他满身尘土,捂着脸上的渗出大量血的伤口,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面色毫不畏惧,甚至发出低低的笑声。 寂静的洞内,阴冷的笑声不断回荡。 东闵泽微顿,猛地往地上一劈,借着力道跳跃开来,与此同时,下面闪过一道紫光,一个灵盘瞬间浮现。 什么时候! 东闵泽皱了皱眉,正要寻个落脚点落下之时,突然他的身形被迫停止住了。 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死死的拽在了半空,一低头,无数的紫色雾气缠绕在了他的周身将他紧紧的囚困! 在他的上方,是灵盘! 东闵泽转眼一看,原来那灵盘还位在原地,而上面这个......竟然有两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魑至满身是血的疯狂大笑起来。 臭小子!去死吧! 东闵泽!静坐在暗处的傅佑瑾见着这一幕,瞳孔猛然收缩,他强撑着要半坐起身,手颤抖的压在了星盘上。 血水流进了了星盘的一沟一壑,绘出一条条暗色的纹路,瞬间,星盘光芒大作,地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无数的血盘,一个个血盘的光芒被点亮,疯一样的血气像魑至冲涌而来! 不消片刻,魑至便被吞噬。 傅佑瑾缓缓松了一口气,胸口突兀的抽搐了几下,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他深吸几口气缓和了一下。 可下一刻,身边逐渐浮现出一道影子。 忘了,还有你...... 阴测测的声音,全身被血雾腐蚀的魑至愤怒至极,他手提权杖,底下的尖端狠狠的刺向了傅佑瑾。 傅佑瑾撑起一点力气想要躲闪,但来不及了,他被生生刺穿了左臂! 啊!!他痛叫一声。 汗水混合着剧痛的眼泪糊满了整张脸,他手死死的抠着地上的石头,用力到指甲盖都崩裂开,血肉模糊的掐进了满是碎石的地面。 东闵泽只觉得体内的灵力飞速的流失,没一会儿,七窍开始流血,他试图拽着紫色雾气的手逐渐失了力气。 眼前也开始模糊。 该死!他怎么可能死在这里! 他狠狠握拳重重的的砸在了屏障上,外面的刀刃也疯了般开始刺向屏障,刃尖在紫屏上擦出一片片花火,可无论如何都纹丝不动。 反倒使他变得越加虚弱。 魑至权杖顶端的紫色宝石开始闪耀刺目的光芒,与此同时,魑至身上的伤也肉眼可见的开始修复。 东闵泽的灵力直接被他汲取了去。 他再次拿起权杖对准了傅佑瑾的左眼,用力刺下! 正在这刹那间,一柄飞刀倏然飞驰而来擦过权杖低端阻碍了向下刺的冲力后深深的定在了墙上。 魑至直接转身,同时柔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刺而来! 他飞快提杖格挡! 呲啦两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原地的傅佑瑾转瞬不见了身影。 晋跳到空中,拍了拍困住东闵泽的屏障,低声道:坚持住,你难不成想小影当别人的灵兽。 血液模糊了东闵泽的面颊,闻言,他疲惫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血液滴滴答答的顺着睫毛落入了瞳孔。 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染的一片血红。 见他清醒了些许,晋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专心对上了魑至。 他神色凝重,万不敢掉以轻心。 他本以为他们胜卷在握,没成想...... 在洞内的另一处角落,消失的傅佑瑾逐渐浮现了身形,他已经半昏过去了,手无力的垂在地上,而本该倒下的身体被一抹白影搀扶着。 楚伶半扶着傅佑瑾,手贴在了对方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白光涌入了对方的体内,同时对方的外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的修复。 相对的,是楚伶略微发白的唇色。 他再次加大了治愈的输出,然后又连塞了数颗药丸到傅佑瑾的嘴里。 但东西塞进去了,嘴巴的主人却无力吞咽。 楚伶抿了抿唇,短短的时间,冷汗已经打湿了他额前的短发,他低声道:振作点,傅佑瑾你别忘了,你还要回去师门,还要回到陆焚尊者的冕下。 你要是死在这么个邪灵者手里,你师尊的脸可就丢大了,你再也没有做他徒弟的资格了。 傅佑瑾喉结动了动,干涩的喉咙一点点艰难的咽下去了几颗药丸,师傅...... 等药物全部吞了下去,楚伶也收回了手,汗液从鼻尖一点点的滑落,他看了眼身后晋的状况,转瞬化为了猫儿跳到了对方的肩头,两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突然没了目标的魑至愣了一下,下一刻不知何处突刺而来一道剑锋! 如此数次摸瞎后,魑至的身上又挂了无数的彩,他怒了,直接把攻击目标投向了角落的傅佑瑾和被困的东闵泽。 这样一来,晋不得不为傅佑瑾抵挡攻击,也就显露了身形。 而东闵泽那边,灵盘肉眼可见的加大了吸食的力度,他的皮肤迅速的变得干瘪干燥,肌肉也瘪了下去。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谁,都无法离开这里! 楚伶趴在晋的肩头,配合着对方时不时的隐身,他的小爪子则是轻轻颤动着,每过一个位置便有些许颗粒滚落在地。 两人看似漫无目的的在魑至的手下逃窜着。 直到片刻之后,滚落的颗粒在晋突然附身灌输的灵力之下汇聚成了一道刺目的光芒! 无数颗粒连成一片,像是夜空之中形成的星辰,将魑至所包围。 此为依靠灵力而动的失传阵法浮星阵。 以灵力而动,和之前的噬灵阵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它需要最精准的阵型和最精纯的灵力作为催动。 精纯的灵力包含两点,一为童子之身,二为正道不参杂邪性的灵力。 这点晋完全可以胜任,而阵型就交由楚伶,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些小技巧。 此阵法的主要作用位置在于左顶的位置,需要让敌人入了这出,才算是真正开启了阵法。 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胜,就胜在别人的不知。 璀璨的星辰下,被阵法所笼罩的空间顷刻间化为深渊,若是忽略那点点闪光,便好似地狱的巨兽张开了血喷大口。 魑至深处其中,不用多久便有无数黑触角从一颗颗星辰中延伸而出,倏然缠上了他的身体,他被拖拉硬拽着往虚无空洞中而去。 随着他的头顶逐渐淹没。 楚伶本要松口气的心又陡然提了起来! 他大喊道:晋!快躲开! 晋反应很迅速,几乎在楚伶出口的瞬间就察觉了不对,连忙脚下一跃,飞驰到了一边,同时地下一个巨大的灵盘逐渐浮现。 操纵者若是死了,灵器也自然不会动弹,而这依然在运转的灵器正好代表着,邪灵者还未死! 果然,只见那灵器直接侵入了阵法,里面紫气扩散,疯狂地吞噬着里面的灵力,很快,闪着光芒的星辰立马被吞噬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无数暗淡的棋子。 灵器...... 晋带着楚伶后退两步,谨慎的握紧了剑刃。 他们两人都知晓,这邪灵者并不如何,但他那可以吸食灵力的灵器确实极其古怪! 甚至,根本不可能制作出这样的东西! 这片大陆上万物都需要灵气,而灵气一旦被吞噬,无论是动植物或是人,都绝对无法忍受! 楚伶的瞳孔竖成了一条黑线,随着这紫气运用的越加频繁,越加浓烈,他感到几乎令人颤栗的熟悉...... 这种熟悉感,似乎重新将他拉回了那个,短暂的,却血腥的魔界。 但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系统!这到底是什么! 系统良久没有回应。 这样的沉默让楚伶知道了答案。 他骤然有些慌了。 小心。 突然,楚伶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下去! 原来刚才分神之时,晋进行了躲避,幸而晋发现了他的异状,将他在自己的肩膀上扶好。 可哪怕有了这么一出,楚伶还是没能回神,他的爪子紧紧的扣在了晋的衣领上,将上面抓出一条条的抓痕。 这股魔气......太熟悉了...... 不是任何魔族都会拥有的,里面夹杂了那个男人的气息,虽然很淡,非常的淡,可在大量使用后,楚伶还是非常明显的捕捉到那熟悉的感觉。 可是,不可能啊! 楚伶依然不敢相信,甚至有点畏惧,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对方做了什么,若是对方真的跟来,他真的...... 不,不要想太多了,楚伶压下脑中纷杂的想法,这魔气现在可是在邪灵者手上用着的,他很确信邪灵者绝对不可能是那个男人,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分卷(53) 有灵盘和权杖的协助,晋很快便体力不支了,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若是仅他一人现在逃离的话完全没问题,可...... 晋闭了闭眼,挺直了脊背,冷凝的眸子紧锁着此时此刻唯一的敌人,他倏然抓紧剑柄,猛地将剑刃狠狠的砸向地面! 剑刃以柔之势在地面折出一个弯角极速飞刺而去! 魑至也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他未曾想这些人竟然这般难缠! 就是他,有两大灵盘相助,灵力也快要接近枯竭了。 该死的小鬼!他一定要把他们的筋骨都抽干! 只要,只要有灵器在,无人能敌他! 巨大的灵盘飞速的向晋的方向砸了过去! 而晋的反应速度也不慢,纵身一跃又是一招斩下。 魑至连连后退,在退出数步后,他突然狠狠的将自己的权杖砸在了地上! 只见顶端的紫宝石倏然炸开,无数紫气像是脱了缰的野兽喷涌而出。 这些紫气从何而来。 是一个偶然让魑至得到了这些宝贝,但是这个宝贝一直不能为他所驯服,最后只能熔炼进了灵器之中,以控制灵器达到释放紫气的目的。 可就在刚刚,就在吸收了那个被困的灵力者的灵力不久,他莫名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股紫气了! 晋一把将小猫抱进了怀里,飞快的躲避着蔓延而来的紫气,但那东西的速度出乎他意料的快,近乎飞扑而来。 脚踝微微触碰到了些许,瞬间整条腿便失了力气,差点瘫倒在地。 他转动手腕,一刀劈开那弥漫而来的紫气,然而不过分开了刹那,便又飞快的合拢。 很快,他便被逼退到了角落。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灵力者啊......浓郁到近乎黑沉的紫气中出现一抹黑影,那黑影逐渐靠近,浮现出了魑至扭曲的面孔。 他语气状似沉稳,面上却已经几近癫狂。 眼睛激动的睁大,脸颊嘴唇和手都不停的抽搐。 他如何能不激动,他尝试了那么久都未能驯服的紫气,在今天终于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稍加修炼,世间定然再无敌手! 不要说那些世家和隐士了,就是陆焚,他也要踩在脚下! 现在......用你们祭奠我的成功吧,小鬼。 魑至骤然伸出手,紫气也在此时蜂拥而上!瞬间将晋吞噬,体内的灵气近乎瞬间消散,他的肌肉顿时无力的垂了下去,同时,怀里的猫儿也被夺了去。 楚伶一把被掐住拉出了晋的怀中,下一刻,面前就是一张放大的丑陋扭曲的面孔。 一品灵兽,呵......知道的倒是很多。魑至眼中露出了些许垂涎。 显然是刚才的失传阵法让他眼红了。 他指了指被束缚的晋,只要你把自己所知的阵法告知我,我便放了你的主人如何? 他明显是误会了楚伶跟晋的关系,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不公平的选题,晋的命在他手上,若是楚伶不从,晋定然是死,若是老实说了,他一个反悔,晋还是死。 最终都是死局。 楚伶心里也焦急,傅佑瑾昏迷,晋被困,东闵泽生死不知,他又该如何救下他们! 想要知道什么都没有问题。小猫的眼睛眯了眯,口吐人言。 但这三个人的命我都要。 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魑至捏着他的手紧了紧。 楚伶略觉呼吸困难,但他语气不变,依然平静的可怕,就算死了,我也是回灵界,你没有可以威胁到我的,至于他们,死了活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灵兽的主人数之不尽,我能救他们便救,救不了便罢。 至于你...... 楚伶冷笑一声,若是你反悔,岂不是命和便宜全都占了,那倒不如一起死罢了。 魑至一时没有说话,静静的与他对视良久。 半响后,他把猫抛到了地上,黑暗中的脸看不清神色,只能听他低声道:行,允许你先将他们治疗的半好。 楚伶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背过去的脸上,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小小的爪子上满是汗液。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晋,打算先给他治疗。 可正在这时,背后的魑至骤然大笑一声,哈哈哈哈!你难不成以为我真会让你们走!既然不交阵法,那就去死吧! 空中的紫云仿若被狂风卷动,在周围激起一片片震荡,遂而猛地暴动,朝着楚伶汹涌的冲了过来! 楚伶甚至还没被对方突然的变脸反应过来,转瞬攻击已经到了面前! 好似狂风喧嚣又好似闷声擂鼓,在这洞内不停的震响,几乎捅破人的耳膜。 楚伶脑中一片空白。 在那杀意急扑到面前的刹那...... 一切,嘎然而止。 世间万物好似被静止,空中一层层翻滚的紫雾僵滞在了半空,轰鸣的炸响瞬间熄音,而作为一切指示的中心,魑至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的瞳孔逐渐涣散,身体僵硬的挺直着,而在他的胸口处,骇然是一只手! 血淋淋的手从后往前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胸口,血水顺着那只手的指尖一点一滴的往下坠落,连续不断,几乎在空中连成了一条血线。 地上的血洼不断扩散。 突然,魑至闷哼一声,随着噗哧一声,那只手猛地抽了回去,同时,魑至的身体也失去了支撑了力道直直的砸在了地上,砸在了血泊上,大片大片的血陡然被砸的绽出一片片血花。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个黑发披散,满面血水,状若恶鬼的男人。 男子手中握着一个血红的东西,不停的鼓动颤动。 魑至的心脏。 砰! 他用力一捏,炸开的血液如雨滴稀稀拉拉的从空中飘下。 倒在地上的魑至眼睛用力的睁大,大到眼白上密密麻麻的满是血丝,他的眼神恐惧而扭曲,嘴角却还带着尚未收敛的猖狂。他,已经死了。 周围的紫气停滞了下来,一点点的向男人涌了过去,它们不再充满攻击性,而是柔和的缠绕在了男人的身上,就像是忠实的宠物找到了主人。 闵泽......楚伶全身僵硬,他看着被魔气围绕的东闵泽,仿若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脊背止不住的发寒,忍不住轻轻道了一声,试图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然而,东闵泽没有说话,他微微闭上了眼,感受着身体的恢复和逐渐涌现的更加强大的力量。 在刚才,在近乎濒死的那一刻,他似乎进到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周身的一切似乎都是掌中蝼蚁,而那把他吸干的紫气,则是他的一部分。 在这一切充盈他大脑的那一刻,灵盘粉碎了。 那些紫气就像找到了最亲密的主人,而他也像是找回了自己缺失的一部分,身体慢慢接受着融合着谄媚靠来的紫气。 这些,魑至都完全发现不了,那些紫气在他脑中的屏障破开的瞬间,就与他浑然一体,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在逐渐接受这份力量后,无论是不可一世的魑至或是比他高上两段的傅佑瑾,似乎,都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杀掉魑至,不过是随手而为的事情了。 东闵泽倏然睁开了暗金色的眼睛,眼底的狂暴像是吞人的野兽,他重重一脚踩在了魑至的头上! 头骨连着血肉被踩的爆开,眼珠子被压迫的从里面滚了出来,拉出一条血白混合的线。 东闵泽低垂下眼帘,看着脚底破碎的头颅,嘴角扯出一抹弧度,淡淡的笑。 废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0 21:25:51~20210812 00:2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鱼非鱼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主人疼我(三十) 楚伶忍不住退后两步。 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 此时的东闵泽都让他觉得很是陌生。 特别是杀人的动作,像极了充满野性的魔族。 可是...... 小家伙,怕什么。下一刻, 目光转向楚伶时,东闵泽的神情微微柔和了下来, 眼中的寒冰也好似融化了些许。 闵泽。楚伶心里定了些许。 东闵泽笑了笑,温柔的应了一声, ,上前把脏兮兮的小猫从地上抱了起来, 手指蹭去了猫毛上的血迹。 没事了。他低头吻了下小猫的额头。 楚伶略待不适的看着他, 或许是对方少见的温柔让他略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扑上去两个肉乎乎的爪子抱住了对方的脸, 闵泽,你刚才那样让我觉得很陌生。 东闵泽愣了愣, 似乎有点不解,我还是我。 可是, 刚才的你跟一个人好像......楚伶扒拉到了他的肩头,毛茸茸的小脸埋在了对方满是污血的肩头。 脏......东闵泽想要把他抓出来。 不要!楚伶不管不顾他身上的脏,只是一个劲的抱着他的脖子,还往里缩了缩。 小伶, 怎么了,我跟谁像。东闵泽神情些许凝重。 我......楚伶踌躇了半响,窝在他的颈窝一句不说, 好一会儿后似乎是缓过了神,转移话题的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走向了陷入了昏迷的晋。 闵泽,先救他们罢。他快速的蹿到了晋的身边, 在对方的手边蹲下。 东闵泽扫了昏迷的两人的一眼,伸出手掌,在指尖上缓缓浮现了几抹紫熏,只见他骤然紧握成拳,无数的紫气从晋和傅佑瑾的体内窜了出来漂浮到了他的周围。 这东西在他们体内的时间不久,根骨没有被破坏,只是被吸光了灵力,服用药物,休息一下就行了。 这东西是......哪怕楚伶心里已经清楚,还是问了一句。 不知道。东闵泽摇了摇头,不过我很喜欢,不知为何,它给我一种填充了空缺的感觉,好像本该是我的东西。 东闵泽看起来也有点不解,不过他并不打算钻牛角尖。 楚伶没有吭声,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明白的。 东闵泽就是江落,属于江落的魔气自然跟东闵泽亲密,但问题是,江落的魔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才是让楚伶真正不安的。 他不想去承认那个呼之欲出的事实,要是那个人真的来了,他一定要尽快完成任务!否则....... 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或许是看出了楚伶的不安和焦虑。 东闵泽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小伶,到底怎么了?你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我想,你是可以相信我的。 小猫柔软的耳朵在他的掌心划过。 楚伶轻轻闭了下眼,没有多言,只是道:等他们两人醒了,我们就回去。 他不肯开口,东闵泽自然也不好逼迫他什么。 好,等他们醒来。 . 大人!大人!您慢点!月儿跌跌撞撞的跟在一个高大男子的背后。 男子一袭黑色的宽大斗篷,斗篷之下,黑漆漆的眼底闪过一道金芒,他突然顿住了,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向一个方向看去! 大人,您走的太快了!月儿好不容易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可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无数的名字,有的被后面被划了叉,有的被打了勾。 她扫了眼没有做任何标记的几个名字,道:大人,东家三长老的大弟子,最喜抢夺资源也最是擅妒,前不久刚陷害了一个资质不错的孩子,那孩子十五六岁已是一段中等,被他挑了手脚筋,家里的父亲也被他杀了。 只留下一个母亲守着坟和废掉的儿子。 自从那日被这个男人救下后,她便一直跟在对方的身边,起初对方要杀灵力者,她是害怕的不愿的,后悔自己跟上前去询问。 不过后来,对方说,只要那些行恶的灵力者的命。 接下来的时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去搜集情报列出一份份行恶者的灵力者名单。 她交名字,对方杀人。 其实,这有点奇怪,对方只杀恶人,但对她给出的名单却毫不质疑,也不知是真的放心她,还是......并没有那么在乎。 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月儿晃了晃脑袋,压下了这个想法。 她在想什么呢! 这可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这样想!反正她会又不会骗人,恩人完全可以相信她。 跟在恩人的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月儿不是没有慢慢发现恩人的不一样之处。 恩人,可以吸食其他灵力者的灵力。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无论是邪道还是正道,她都知道恩人没有伤害任何一个好人,反而一直杀的都是坏人,救了许多人,也帮许多人报了仇。 恩人,很好。 月儿对自己的决定从未怀疑过,现在帮着恩人做事也是一样的。 她选定好人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再详细说说位置,却发现恩人身形僵硬,目光直直的望向一个方向。 ......大人?她迟疑探出手想要去扯一下对方的衣角。 原来,在那里。男人却突然出声道,他许久未回神,喃喃自语着,......东闵泽么。 天空拉上了夜幕的前奏,晚霞也随着日落逐渐消散。 一大世家之一的东家,在今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只见一男子只身闯入,连杀数人,一是三长老的大弟子,二是族长的小儿子,再就是杂七杂八的一群外门弟子。 杀人者干脆利落,来去不见踪影。 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紫熏。 近些日子,大陆上出现了一个黑袍男子,那男子不过短短时间便让众人热议。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杀人。 杀的多为灵者,又权贵亦有散人。 作为一大世家的东家,自然都听说了这事儿,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招惹东家。 终究还是挑衅上了东家。族长阴沉的看着自己小儿子的尸体,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如何混蛋,但也犯不着别人来痛下杀手! 族长!您可一定要为我们东家死去的弟子报仇啊!三长老伏地大声痛哭。 分卷(54) 后面的长老和二族长三组长以及众位弟子沉默的一排排站于身后,他们在看过尸体后便低下来头。 室内无声的寂静,只有几个死了弟子或是儿女的人跪地哭嚎。 族长静默良久后,似是怒气到达了一个燃点,他突然猛地一拂袖,双手背于身后,森冷道:放出追捕令!一定要捉到他! 众人齐声喝道:是! 深林之中,几抹黑影飞快的掠过,不过在到了一片空地时,他们陡然停住了身形,几人扫视了一眼空旷的草坪,正要商量往哪边去之时,一道银光闪过。 刹那间几人就被数枚刀刃直直的穿透心脏钉死在了地上。 片刻后,旁边的灌木沙沙响动,穿着黑袍的男人从里面迈了出来,他微微抬起下颚,几滴汗液坠落。 他紧抿着唇,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只见他指尖轻动,一缕暗色的气力直直的穿透了倒地几人的身体,没一会儿后,男人急促的呼吸慢慢缓了下来,相对应的,是倒地几人逐渐干瘪的身体。 大人,今天的完成了。月儿小跑着从后面出来,却见男人突然转头,对她道了一句,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好的大人。月儿不是多嘴的人,何况大人也不是她能多问的,得了命令就老老实实的先回去。 男人待月儿离开后,便去了一趟闻家。 自从派出去的刺客全部死绝,闻家已经明里暗里的开始针对东家,但东家死不承认跟东闵泽的关系,明确表示已经赶出去了,他们只好派出大量人去找。 能杀掉五个四段,这是什么概念? 从那些伤痕来看就是东闵泽不错,但那个三段的小子是怎么做到杀死五个四段的! 除了老老实实的修习能力直上四段外,就是奇遇。 他们不能忍受东闵泽成长起来,特别是在对方发现了闻家派人杀他之后! 东闵泽的天赋他们承认,但正因如此,他们更要杀死这个还未彻底成长的敌人! 而这时,穿着黑袍出现在闻家的男人,就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人。 . 洞内黑漆漆的,楚伶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子,点亮了一支火折。 饿了吗?东闵泽从空间里掏了些早已做好储存进去的点心。 大概是做猫久了,哪怕现在是人身,楚伶闻言,也习惯性的张了张嘴,往对方怀里窝。 看着小猫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东闵泽心软的要命,他半揽住小猫的腰,让对方能舒服的半靠在他的胸口,然后掰了些小点心往对方的嘴巴边凑。 楚伶探了探舌头,把点心卷了进去,舌尖不慎触碰到了东闵泽的指尖,他也不大在意,留东闵泽一人,浮想联翩。 一喂一吃,如此用了好几块儿,肚子也没那么饿了。 东闵泽又给小猫喂了点水。 吃饱喝足,楚伶就趴在东闵泽胸口蹭了蹭,眯了眯眼睛,看着像是困意犯了,想睡觉了。 白色的发丝软软的贴在脸庞,安静的小猫看起来很乖,东闵泽见着,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柔软的发丝在指缝间划过,他又摸了摸小猫的脸。 跟他略微粗糙的手不同,小猫的脸很滑,他忍不住抬起对方的下颚,低头在小猫的唇上啄了一口。 当然,最后自然是被抓了一爪子。 楚伶给他摸的烦了,眼睛都眯上了被掰着折腾就很讨厌。 疼。东闵泽故作可怜。 楚伶眼皮子都没掀,手敷衍的摸了摸对方的脸上的伤。 小伶,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东闵泽抱着怀里的人,下巴轻轻的靠在他的头顶,大手摸着对方的后颈。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楚伶睡意清醒了些许。 想问问。 会。楚伶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那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说吧。东闵泽微微闭上眼,语气带着从未有的温和。 楚伶条件反射的想要抬头看看他,可被对方的下巴抵着,根本动弹不了。 山洞里很静,也很黑,唯有一只火折的火光轻轻的摇曳着。 旁边倒着两个尚且未清醒的人,他安安稳稳的静靠在东闵泽的怀里,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思绪从自己的原生世界到第一个世界,他犹记得在离开的前一刻,江落那形容不出的眼神。 害怕而恐惧的,但更多的是疯。 楚伶的手微微捏紧,他轻声道:闵泽,帮帮我吧。 嗯?他终于开口了,东闵泽也愿意倾听。 闵泽在刚才,像我的仇人。 开头就是这句话,东闵泽着实没料到,他蒙了一下,随后一脸茫然,怎么会。 真的。楚伶语气急促,他一把抓起东闵泽的手,闵泽,你现在所能操控的这是魔气,灵气大陆上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是来自于跟灵界一样的另一个界面。 我不会感觉错的,这魔气,就属于那个人。 楚伶睁大了眼睛,猫儿一样的暗色瞳孔紧缩,似乎满是畏惧,他倾身紧紧的抱住了东闵泽的腰,颤声道:闵泽,他恨我,他一定会杀掉我的。 拜托你,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2 00:26:56~20210812 23:38: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主人疼我(三十一) 一向傲娇的猫儿缩在东闵泽的怀里, 第一次表现出了脆弱的模样。 软糯的耳朵垂下贴着头,双手绕过东闵泽的腰,紧抱他的手紧紧的拽着他背后的衣服。 眼睛紧闭, 鸦羽长的睫毛害怕的轻颤着。 东闵泽的手颤动了一下,将怀里的猫儿用力抱住, 他低头吻了吻楚伶的额头,安抚的摸着对方的脊背, 别害怕,有我在, 我不会让他伤你。 闵泽, 那人是真的想杀我,你也看到了这魔气的威力, 这大陆上没有人敌的过他!楚伶咬了咬唇,害怕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虽说灵兽死了能回灵界,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他是真的能......后面的话不说,两人也明白。 东闵泽低垂下眼帘, 一手捧着楚伶的脸,大拇指抹掉了对方脸上的泪水。 沉静的眸子带着令人心静的魔力,嗯,我知道了, 你是我的灵兽,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闵泽,我最喜欢你了。楚伶抱住他的脖子, 凑上去贴着对方的唇亲了一口。 东闵泽怔愣了一下,接着温柔的拖住了楚伶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 ......这世上不止是灵气大陆,还有个世界是魔界, 或许只有灵兽才有机会去到那里。楚伶笑了一下,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 那次是一个意外,也是我第一次去魔界,在此之前,我从未听闻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位面......到那里的头几天,没有任何食物,我真的饿极了,直到我遇到了第一个主动接近我的人,他叫雷森,他给了我很多食物,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帮他杀人。 当时的魔界有一个作恶多端的霸主,要杀的人,也正是他。 我当时抱着食物就去探路了,然后撞见了那个人,他叫江落。 初识那个人时,他也很狼狈,我分了一些东西给他。 后来,接触的多了......慢慢就跟他住在了一起。 说到这,楚伶看向了东闵泽,而东闵泽一直都静静的凝视着他,见他停下来了,还鼓励一样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继续说吧。 楚伶抿了抿唇,在那里的日子很难,对灵兽来说能吃的特别少,不过跟他在一起的话,我对此,也没有很在意。 但是他脾气不好,不开心了就喜欢杀人,对我倒还不错,我以为,对他来说,或许我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重要。 却没想到......楚伶顿了一下,闭了闭眼,似乎缓了一下情绪后,才继续道:有一次,实在又馋又饿的受不住了,就跟雷森见了面,接受了对方的食物。 我没想瞒着他,只是,只是怕他不开心,他自尊心总是很强的。 再后来,就是被雷森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雷森似乎很讨厌他,威胁我,如果不跟他尽快入宫去杀人,他就要杀了江落。 他这样说,我自然....... 在那个世界,灵兽不能使用天赋技能更不能使用灵力,就跟普通人一样,我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我答应了这个事情,却正巧被江落撞见了。 他以为......我背叛了他。 他去跟雷森拼命,但是他真的打不过雷森。 后来跟雷森求情勉强保下了他的命,不过他当时那个样子,我真的怕他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只能去羞辱他...... 他是真的恨我。 再后面便是跟雷森去了宫中,杀那魔界的霸主。楚伶停了一下,手指抹过眼角,那个王很强大,我没有把握,雷森给我法子就是让我去迷诱王,然后得到什么消息后传给他。 可是那王早就发觉了我的不对,便故意设计害我,而且......他知道了我和江落的关系,便亲自把江落叫了过来,让江落对我动刑。 东闵泽沉默不语,不用楚伶继续说,他也知道最后的结果,他把小猫抱过来,将其整个搂在怀里,似乎想把自己的温暖汲取给对方。 流了好多血......真的很疼。楚伶轻轻咬牙,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后来总算找着机会跟他解释,但我没有说,跟雷森走是因为不走的话雷森要杀他,只说是还雷森的恩情也怕自己连累他。 更没有说羞辱他是想他能为了找我报仇而活下来。 他肯定不会信我的! 每天想着如何完成雷森说的任务,又如何躲避那些爱慕王的女子的杀意,每天都想着他,想着他会不会来救我。 楚伶握紧了东闵泽的手,当然,都是妄想,他不想杀我都不错了,我想尽了一切,最后等来的是他亲自对我动手。 之后的事情,就像去到魔界一样玄妙,他听进去了我的解释,后来为了从王手里带走我,杀了王,可就在王死了之后,我回到了灵界。 他找不到我定然更加恨我了,以他的性子......肯定想杀我,就算不杀我,也定然会囚禁我,折磨我...... 不会的......东闵泽呢喃一句,他紧紧的抱着楚伶,随着对方的每一句诉说,心口都好像绑上了以跟细线,疼得钻心。 他一直疼着的小猫,一直那么任性的小猫,为什么会被别人这样糟蹋。 不会让他伤到你。 东闵泽将因为眼泪而黏在楚伶脸颊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他轻声道:若是我真的不敌他,我就自断经脉,让你回去灵界。 楚伶倏然睁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你怕疼,我舍不得以断你生机的方式送你回灵界,我不想你疼,那就我来好了,反正见不到你对我来说跟死了也没差别。 灵兽的生命无穷无尽,但你死了,就真的死了。 楚伶手忍不住紧握,目光复杂的看着东闵泽。 你离开了我身边,于我而言,跟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你也疯。楚伶倏然道。 哪想东闵泽笑着应了下来,不是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小伶,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楚伶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站了起来。 且不说前面的那一番话如何,但现在,楚伶是真的感受到了些许慌乱。 怎么了?东闵泽也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下。 楚伶沉默片刻,遂而摇了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我也不希望闵泽离开我。 东闵泽闻言呆愣半响,猛然回过神后,神情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抱住楚伶,嗯,我不离开你,我会保护好你。 楚伶微微闭了闭眼。 其实,这个世界的东闵泽,也才不过十九岁啊。 还是个孩子吧。 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 闵泽,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生命树果实吗?楚伶靠在东闵泽的肩头,眼帘下幽深的瞳孔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虚空。 记得。 闵泽,只有那个东西可以救我,只要有了那个,他的魔气就伤不到我,我就不会死了。楚伶一字一句的缓缓道。 东闵泽愣了一下,接着抚摸了一下对方的软发,轻轻应了下来: 好。 . 山洞内昏迷的两人在楚伶的不知道多少次的治愈后终于陆续醒了过来。 晋稍微早一些,他只是被魔气入侵,抽了灵气,而傅佑瑾就严重许多了。 几人醒后便收拾收拾离开了山洞。 外面的天色已是漆黑。 你们后来......晋看着被东闵泽抱在怀里,劳累的眯着眼的猫儿,欲言又止道。 东闵泽难得沉默,没有顺着杆子去嘲讽晋,他顺了顺怀里猫儿的脑袋,淡淡道:邪灵者死了。 一句废话,也显然是不想多说。 晋听此也没再问,只是偶尔偏头将目光投向楚伶。 黑长的墨发失去束缚,在微风中轻轻飘散,发丝抚上了东闵泽的侧脸,他向前的目光依然坚韧,纹丝不动。 江落...... 快要回到村子时,傅佑瑾昏昏沉沉的精神突然恢复些许,他呆愣了一下,倏然惊慌道:快点回去! 东闵泽和晋看向了他。 傅佑瑾直接大步奔了过去,口中喝道:芙胧晚还在房间里! 他本以为他们回早去早解决,却没成想拖到了现在! 那些村民久久不见他们归,说不准就以为他们死了,然后对芙胧晚动手! 傅佑瑾想冲回去,奈何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在地,幸而被身后的东闵泽一把扶助。 而迷迷糊糊的楚伶也回过了点神,连连喵喵几声。 他昨晚刚杀了那个村长的儿子,一天不见影子,肯定要给发现了! 分卷(55) 他们不在村子,那到时候遭报复的肯定就是芙胧晚! 好。东闵泽把小猫放到了领口,对身边的两人道,你们慢慢来,我先过去。话落,人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留下傅佑瑾单方面迷惑的看向了晋,至于晋则很没有默契的继续看着东闵泽离去的方向。 他是不是......更强了?傅佑瑾挠了挠头。 ......是。晋应了一下后,继续道:也变了很多。 一个人的脾性短时间里有了变化,所以,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 村长!那个女人又杀了好多人!一个壮年男子大叫着道。 在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村长。 村长面目狰狞,他想到自己失踪的儿子,心里恨毒了那些灵力者。 昨晚儿子说给那几人偷点人肉吃,最后一去不复返,如果不是那些人告诉他,他恐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只不过今天那样拷打了地窖里的灵力者,也什么都问不出,那前天刚来的这一批就很可疑了! 但他们还没被带回来,就先拿下这个女人问问好。 这女人陪他们睡了一晚,总该知道些什么! 可是,村长没想到这个女人断了的手筋竟然被医治好了? 看着那些不断叠加在房间里的尸体,村长恼火至极。 他们不是没有对付这个女人的法子,不然就算是残废的灵力者他们也不敢拿,就是因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压制方法,他们才敢将那么多灵力者收到地窖里。 之所以一直没对这个女人用,彻底废了对方。 因为......美。 芙胧晚是前几天刚到的村子,是他们见过最美的女人,为了玩弄这样一个人,他们苦苦哀求从尊者的手上留下了尚且没被吸干灵力的她。 被吸干灵力的灵者不仅肌肉萎缩毫无美感更没有丝毫活力,他们想要的不是这个。 被吸走了大半灵力,尚且保持青春活力却身体虚弱的芙胧晚,才是他们想要的‌‍‎美‎‌人‌‎‍‌,至于那压制灵力者的法子,就是一丝紫气。 是魑大人赏赐给他们的。 有十缕,分别装在一个小玻璃罐里,他们要处理哪个灵力者,就直接打开罐子,那抹紫气会像寄生虫一样自行寻找目标,然后飞快的附着进灵者的体内,吸食对方的灵气。 因为只有一缕的缘故,所以全盛甚至虚弱的灵者都不会被受到太大影响,但交到村民手上的,都是被邪灵者吸的差不多只剩下一条命的,那一缕紫气,自然绰绰有余。 至于芙胧晚。 他们喂了她药,弄坏了脑子,身上仅剩的灵力也被从魑大人那儿讨来的灵器压制,现在只剩下战斗的本能罢了。 只要一缕紫气,必然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村长面色阴沉的叫旁边的二女儿去自己的房间取了一枚玻璃瓶,紫气在其中一动不动。 他苍老的手抚摸过瓶身,接着手突然一拉,抽出了瓶塞,下一刻,紫气从里面渐渐飘了出来,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似在舒展身形,接着猛地向房间内的芙胧晚冲了过去! 芙胧晚手握匕首,一刀一个精准刺入袭击之人的心脏。 白净的脸上很快溅满了血水,她面无表情,轻轻颤动的睫毛上挂了一滴欲落不落的血珠。 手上干脆的刺出,割开一人的喉咙。 突然,她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倏然抬头看去,只见一缕紫气飞刺而来! 她猛地向后推开一步,躲开的刹那,紫气又跟了过来,她正要再躲时,后面,就是窗户了。 二层楼,与她而言下去并没有问题,但是...... 芙胧晚最终没有选择跳下,任由紫气侵入了身体,她的手猛地一抖,匕首从手心滑落,砸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一看,跟身边的人面面相觑几眼后,默契的一齐扑了上去! 他们粗鲁的将芙胧晚压到了村长的面前,狠狠的踢断了她的腿,迫使她双膝着地,重重的跪了下去。 细白的腿上高高肿起了一块儿大包,很快两条腿满是乌青泛着血丝。 芙胧晚一声不吭,刘海软软的搭在冷白的皮肤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见底,不带任何情绪的静静的看着村长。 正是这样纯洁不染世俗的模样,才真正激起这些人的兽yu。 若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儿子,村长定然也不狠不下心对这漂亮女人的身体下手,现在这修长的腿被打断后肿的难看。 昨晚住这儿的几个灵力者,去地窖了没?村长用拐杖在芙胧晚的背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芙胧晚不作答,安安静静的,就好像挨打的人不是她一样。 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村长怒急,抬起拐杖又是敲了无数次! 砰!砰!砰! 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重。 没一会儿,芙胧晚就半趴在了地上,她的脊背被深深打出了血,衣服被浸染的一片血红。 可是被拽起来后,她的眼神依然如清泉,平静而清澈,就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到她一般。 这样的眼神,或许玩弄起来别有‌‎情‌‍‍‎趣‍‎‌‌,但放在这里,却是让村长气的几乎要失去了理智,他高高的拿起手杖,对着芙胧晚的眼睛狠毒的刺了下去! 在芙胧晚的眼中,上放的木端快的几乎化为黑点捅了下来! 近在咫尺的刹那。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力道狠狠的将村长向前撞了出去! 身体前倾,为了维持平衡,他本要刺下的拐杖猛地往芙胧晚身后的地上扎了过去,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人刚站定。 一颗巨大的石头从自己的身后滚了下来。 正是刚才撞到他的东西。 是......谁! 话未落,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紧紧的贴着他的皮肤,像是死神的镰刃即将收割他的性命。 在他的身后,一个人影缓缓浮现而出。 饶,饶命!村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全身寒凉的发抖,控制不住的大叫道。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 一只手猛地拽住了村长的后领,将他甩出了房间外,肥厚的身体咚!的一声撞上了栏杆。 东闵泽神情冷淡,俯视着村长的眼角微微上挑,满是轻蔑,他扫了眼周围欲要动作的村民,身侧的手微微抬起,上面的一串白珠瞬间化为无数的刀刃,精准的刺进了他们的左大腿! 霎时间,一片人倒地哀嚎。 东闵泽重新将目光转向了村长,他的手腕轻轻一转,一只刀刃漂浮在了手心。 眼前的惨状,耳边的哀嚎,还有那只漂浮在身边的刀刃,这可把村长吓得够呛,连连哭号求饶。 本就丑陋的怪物脸,这下更恶心了。 东闵泽踹了他一脚,单手抓着他的领子拎了起来,去地窖。 走之前看了眼身后跪在地上的芙胧晚,道了句,先等等,傅佑瑾很快过来。 芙胧晚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闻言,抬头看了东闵泽几眼,轻轻的应了下来,哦。 村长是被东闵泽一路拖到地窖前的。 看着地窖的路口,老头颤抖的手摸遍了去全身的麻布,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钥匙。 他的裤腿被浸湿流出了‌‎‎‍‌黄‌‍色‍‎‍‌‎液体。 东闵泽嫌恶的松开手,楚伶从他的领子里探出了头,小爪子在自己的身上的毛毛里掏了掏,摸出一把很小的钥匙。 喵。他叫了一声,示意东闵泽把手伸过来。 我儿子的钥匙怎么在你那儿!村长又惊又怒。 楚伶唰的一下就缩回了东闵泽的衣领里。 东闵泽以为他是给吓到了,狠狠的又踹了村长一脚,脚底碾压着对方的手背,直到对方尖叫痛呼后才松开,一边揉小猫的脑袋安抚,一边开了地窖的门。 在他心里,现在的小猫最是柔弱,谁都不能伤着。 通往地窖底部的阶梯上,阴冷而潮湿,密密麻麻的绿苔爬满了墙壁,东闵泽快速下了台阶,越是往下越是寒冷,堪比那严冬。 反观楚伶,舒舒服服的趴在东闵泽的衣服里,人体天然的热度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空调房里盖着棉被,忍不住眯了眯眼。 村子自然也被拖了下来。 他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手想要挣扎而不敢挣扎的颤抖着,神情也充满了恐惧,到了最底下,看着大片大片挂着的人皮和一个个大罐子,他终于忍不住要爬起来。 但是他的力量怎么敌的过东闵泽,直接被硬拽着往里拖。 楚伶从东闵泽怀里出来化为了人形,还未有所动作,几乎在呈现出形态的第一刻,他的肩膀上便披了一件衣服,东闵泽低着头给他拉好领子,系好腰间的带子,动作迅速而严谨。 整理好楚伶的穿着后,还握了握他的手,这儿有点冷,你要是不舒服了就钻我怀里。 没那么脆弱的。楚伶道。 东闵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我怕冷,我需要你。 他的指尖夹着一支火折子,摇曳的火光下,暗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辉,与周围的漆黑形成强烈的冲击,被这样一双专注的眼睛凝视着,楚伶忍不住抿了下唇,竟觉得心跳快了两分。 他甩开对方的手,眼眸低垂,轻咳一声,知道了。 村长在儿子失踪时,曾抓里面的灵者出来动过刑,现在周围的墙壁上还绑着几个人。 他们身上都是鞭挞的痕迹,却始终没有吐出一句昨晚的真相。 在看到被拖下来的村长的那一刻,一双双本该疲惫至极的眼睛,却宛如恶狼般凶狠的看了过来,仿佛只用眼睛,就可以将人拨皮拆骨。 楚伶上前为几人解开束缚的麻绳,绳子粗糙而厚重,勉强一手才能握住。 他的手指幻化成锋利的爪子,直接割开了麻绳。 东闵泽则是站在原地一只脚踩着村长的脚不让人跑,指头随意的挥动着,刀刃一个个划过绳子。 没一会儿,墙上的人全部掉了下来。 楚伶一把扶助因为麻绳脱落而失去支撑滑下来的人,一转头,见其他伤者跟下饺子一个个从墙上滑了下来摔倒了地上。 楚伶:...... 果然,这家伙对别人还是老样子。 但是对他...... 楚伶微微低下头,将自己搀扶住的人放好在地,然后为对方进行了治愈。 这些灵者本就没了灵力,被关禁很久,现下又被拎出来虐待,没了绳子的捆绑自然是撑不住的。 给手下的人输入治愈后,他又给另外几人治疗了一下。 因为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将治愈分摊给几人,勉强给几人恢复一些,痊愈就难了,里面监狱还关着不少人需要他的能力。 去里面。楚伶给最后一人输了点治愈后,往里面走去。 东闵泽一把拽起村长的后领,跟在后面将人拖了进去。 里面的笼子依然像之前那样,严严实实的关着,东闵泽控制着大片的刀刃,没一会儿就将这些笼子削泥一样,全部削短。 那些被囚禁着的灵者,有的目光依然灰暗,有的紧紧的看向楚伶和东闵泽,眼底似乎泛起了些许的光。 楚伶先是去后面的大笼子里,把人全部放出来,然后让这些尚且有行动能力的人一个个去扶小笼子里的人。 那些人就算是有人扶也很难,他们的骨头全被打折了,长期身体折叠在笼子里,早就坏的彻底。 楚伶只能先用天赋治愈勉强保住他们命,至于后续的,只能之后再说。 谢谢。之前那个被楚伶救下的女人上前一步,脏乱的黑发下,略带空茫的目光看着楚伶,沙哑的声音真诚道。 楚伶只是默默的给她治愈了些许,然后道:你们,可还能联系到与自己相熟的人。 女人闻言愣了愣,长久的监禁让她忘记了许多,僵化的脑子在楚伶的一句话下开始缓慢的回顾曾经的一切。 片刻后,她似乎笑了笑,带着无尽的绝望和茫然,我已经回不去了,这样的我,不如死在外面好了。 旁边的人三三两两的看了过来。 曾经的他们,不说是天之骄子,也算是有所成就,在家里宗门里也都是让年长一辈骄傲的存在,可现在呢? 他们比普通人还不如,身体羸弱的可怕,曾经的骄傲变成这样一副模样回去。 确实不如死在外面干脆,至少还能在亲人友人心里留下那个强大阳光的形象。 与灵力者而言,从高处跌落谷底比死亡,从让人崇拜到靠人搀扶才能度日,怕是比死还要难受百倍。 楚伶看向了东闵泽。 东闵泽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无解。 这不是毒药,也不是仅仅没了灵力,而是蕴藏灵力的根骨和筋脉全部被破坏殆尽,或许恢复身体还有可能,但是,再次修炼却是再无可能了。 当然,这世上不是没有能恢复和重塑身体的顶级草药,那自然是不能轻易得到的,何况,这里有这么多的人。 楚伶见状,默默给他们继续治疗,脑子里戳了一下系统。 真的无解? 很久没出过声的系统,回答道:有,但是一般人得不到,是一种藏在极北冰下的花,可以重塑肉身根骨,但是那个跟生命果一样稀有,且只能一人服用。 系统的最后一句话,让楚伶知道真的无解了。 被解救出来的人没有表现出多么浓烈的喜悦,他们一个个跟楚伶和东闵泽道谢,命不久矣般的死气沉沉。 要说他们身上唯一的支撑,或许就是恨。 其中一个人靠近了东闵泽身边的村长,接着陆陆续续的人们都靠了过来。 村长先是恐慌,遂而像是想起什么,大叫一声,我儿子呢!我儿子是不是你们杀的!他全身都在颤抖,有痛苦,更多的是恐惧。 被楚伶救下的女人走上前,她蹲下身,狠狠一拳砸在了村长的脸上,生生将脸打的凹陷进去,牙齿都掉出来两颗。 周围的人见状,蠢蠢欲动。 女人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意,当然,他不仅死了,还死得很惨,你猜猜,他是怎么死的? 村长痛苦的大叫一声。 女人笑嘻嘻道:你们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是怎么对他的。 为什么没有尸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因为,那个男人,被分食了。 分卷(56) 这儿的灵者们恨毒了村子里的人,吃食了男人,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极度的痛快,久违的肉食稍稍安抚了他们饥饿到剧痛的胃。 东闵泽松开了,周围的人就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疯狂的扑了上去! 痛苦的嚎叫和放肆的痛哭大笑杂乱成团,各种扭曲到极致的声音在这片幽暗的地窖中糅杂在一起,仿若来自地狱的呻、吟。 东闵泽从空间中拿了条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擦了擦楚伶的手。 然后将人抱在怀中,炽热的大手搓了搓对方的肩膀,冷吗?他低声道,接着抬起双手遮住了楚伶的两耳,将那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轻轻的低下头,吻住了他的猫儿。 楚伶两耳被抓的敏、感,忍不住颤了颤,顺着对方的意思探出些许舌尖,下一刻就被对方噙了去。 他意识慢慢放在了跟东闵泽亲吻上,逐渐淡忘了身后被一块块残忍撕扯开的人肉,和咀嚼骨头血肉的咯吱声。 . 芙胧晚!傅佑瑾一回来就直冲二楼,满地挪动的哀嚎的人让他惊了一下,紧接着就去找芙胧晚的身影。 人很好找,就在门边左边的方向,房间的角落里。 看到芙胧晚高高肿起,满是血丝的大腿,傅佑瑾倒吸一口冷气,直接冲了过去,手无措的贴近对方的腿边。 你......你怎么回事。 妈妈!芙胧晚本在低头弄头发,等傅佑瑾到了近前,才注意到对方,眼睛一亮,开心的叫了一声。 傅佑瑾:...... 他一时陷入沉默,不知道该继续关心,还是将人拎着敲打一顿。 太危险了,你为什么不跑走。他又扫了眼周围的人,终是忍不住责备了一句。 这句话本是随口一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芙胧晚现在这身体,能不能跑走,只是无力的指责一下。 妈妈说让我待在这儿啊。 傅佑瑾一愣。 他倏然看向芙胧晚,只见对方的眼睛清澈的让人心静,可此时的傅佑瑾却有点慌了,我让你待着是怕你走丢,有危险了当然要跑! 芙胧晚看似听了他的话,但是没什么反应的继续梳打了结的头发。 傅佑瑾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说话啊!为什么不跑! 芙胧晚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结结巴巴道:听妈妈的话,不走。 少女茫然的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眼中倒映着傅佑瑾慌乱愤怒的神情,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手脚。 就算是面对村民的毒打,她也没这样过。 傅佑瑾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对方了,缓慢的收回了手,他看了芙胧晚许久,沉重道:下此遇到危险记得跑,听到没。 好。芙胧晚见他似乎不凶了,也乖乖的应了下来。 可正是这样无所谓的样子,让傅佑瑾有种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真是,太拿他的话当回事了吧,说不走就不走。 腿上疼吗,我帮你看看。傅佑瑾的手探出,想要看看情况,他争取同意般问了一下,但是芙胧晚完全不理会他。 傅佑瑾深感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了些许动静,没一会儿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只见东闵泽带着一个白衣少年从外而入。 少年也自然实楚伶了。 芙小姐的伤我帮她看看。楚伶上前蹲下身,可哪想到本来对猫儿形态的楚伶亲近的不行的芙胧晚,在他靠近的瞬间直接缩进了墙角,肿胀的腿深深被挤压的更加青紫。 楚伶看了她几眼,没办法,变成了猫儿的样子凑了过去。 这下次芙胧晚放松了下来,还亲昵的朝他靠了靠。 小爪子搭上芙胧晚受伤的地方,楚伶把仅剩的治愈全部输了过去。 很快,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好,但是因为剩下的治愈不多了,所以没能让对方完全康复。 剩下的还要拜托傅公子了。楚伶刚收回小爪子就让东闵泽抱走了。 把那些村民全部赶到地窖附近。东闵泽把小猫塞到怀里,跟旁边的晋说了一句后又对傅佑瑾道:你先把这儿的人全部关好,门窗用板子挡起来,然后看着他们,顺便照顾她。 晋从门外走近一步,双手抱胸靠着门槛,如何处置这些村民,确实该交给那些人。显然他是猜到东闵泽已经将地窖的灵力者们放出来了。 村里的女人小孩还有男人老人全部被东闵泽的刀刃和晋赶到了村中央。 他们叽叽喳喳恐惧的聚集在一起。 各种畸形的模样,像是一群怪物。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就是一群怪物。 那些灵力者的死亡,跟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哪怕是这些孩子,也在跟着大人们演戏,诱骗着灵力者们的同情心。 没有人是无辜的。 真正无辜的人在这些人中就是异类,恐怕那么多年下来早就走了或是死了。 那群村民或许是觉得聚集的人多了,便有了胆量,开始大声的挑衅,而在那人开口的下一刻,漂浮的刀刃就刺穿了他的大腿。 他开始痛叫,旁边的人开始尖叫。 凡是吵闹的人也被跟着刺了几刀。 东闵泽抱着小猫坐在屋檐上,静静的欣赏着下面人的惨状。 他揉了揉小猫的脑袋,楚伶舒服的哼唧了一声。 现在东闵泽的技术相比原来是越加的好了。 小伶。 喵?楚伶抬起小脑袋,接着对方的手就顺势挠了挠他的下巴。 东闵泽只是叫了那么一声,就没再说话了,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这么叫一下而已。 大概是那几把刀刃起了威慑的作用,人群开始安静下来,晋静静的站在人群的不远处守着他们。 过了一小会儿后,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几个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凌乱又急促,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拐角处也越来越多瘦骨嶙峋的人冒了出来,有些被放在筐子里背着,有些被放进小车里推。 有女人有男人,大部分本是年轻的,却被折磨的有日薄西山之态。 但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目光都很尖锐,里面装载了仇恨和怨毒。 看到那些村民的那一刻更甚,心里的野兽似乎要蜂拥而出。 打的过吗?东闵泽看了眼那些瘦得皮包骨的灵力者们,有一搭没一搭道。 喵。没问题的。 这些灵力者们底子本就好,现在虽然废了,但受了点治愈,应该也就比普通人弱上点,在仇恨的加持下恐怕威力大着呢。 也是,有晋在一边看着出不了事儿,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东闵泽把小猫一把抱起,在楚伶还没回过神时就直接溜了。 喵?楚伶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紧紧抱着他的手。 太血腥了,晚上看了做噩梦。东闵泽亲了楚伶一口,笑着道。 楚伶愣了一下,瞬间也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好,只是仰头回了一个吻。 两人回去了那栋二层楼,芙胧晚已经睡着了。 她是真的心大,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倒是傅佑瑾给吓的够呛,拿了把小扇子坐在旁边给她扇,怕她热着。 现在已经很晚了,确实是该睡觉的时候。 找了个远离那群村民的房间,东闵泽自己出去搓了澡,然后提了些水回来给楚伶也搓了搓。 灵兽形态这种情况下也是个大优点,身体小,用小木桶就能搓干净了。 两人洗洗后便直接睡下了,没再管外面的洪水滔天。 这一夜,血水洗刷了土壤,留下了黑深的烙印。 . 第二日一早,楚伶还睡着,东闵泽已经爬了起来。 他竟是一觉睡到了下午。 昨天多少还是累着了。 东闵泽还是受的伤恢复的,倒是晋和傅佑瑾应该要休息的更久,只不过昨晚他把事儿都丢给晋了,也不知道那家伙睡成了没。 嗯,肯定没睡成。 他伸了个懒腰,先给猫儿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走了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 芙胧晚跟傅佑瑾应该还在睡吧,他出了大门,然而,周围依然静的可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白日竟是比夜晚还要静。 他终于感到了些许不对劲,正在这时,头顶一道银光闪过。 东闵泽精神一紧,瞬间注意到什么,几乎不用抬头去看,身体本能的往旁边一躲! 不知什么重物重击着地,沙土猛地炸开! 像是漫天的雨瀑飞射到空中! 东闵泽躲开后倏然回头,散开的沙土种浮现出一个庞大的黑影。 竟是一个近乎四米的巨人! 巨人手握一柄大斧,有着一条深刻刀拔的眼睛直直的凝视着东闵泽,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浑厚的声音发出骇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东少主,杀了闻家的人,你还跑的了吗! 东闵泽身形一顿,眼中浮现一丝不可思议。 闻家? 怎么会在现在找来? 等一下,那那几个人! 东少主!可别分神了! 大斧挥动!一阵狂风袭来! 宿主!快醒醒!楚伶迷迷糊糊被系统吵了起来,如果不是那家伙在自己脑子里,他非得拿爪子挠一挠才行。 说。楚伶语气不好,显然系统说不出个一二,他真能扒了对方的皮。 宿主......系统不自在的抖了抖,接着顾不了许多的急切道:宿主!快走快走!这里被包围了! 楚伶呆了一下,遂而猛地翻了个身爬了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全是灵力者,宿主快跑!系统急促道。 楚伶啧了一声,一跃跳上了窗台。 检测着周围环境的系统,注意到陡然出现的紫气时,忍不住抖了抖虚拟的身子,他欲言又止,心里很是不安。 希望宿主这次,能完成任务吧。 但这次的任务,恐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2 23:38:08~20210815 01:5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lianna、店店店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饺子好柒 12瓶;鲤鱼非鱼 10瓶;喵里波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主人疼我(三十二) 一从窗外探出脑袋, 楚伶便看到了将大块头吸‎‎‍成‌‎‌人‎‌‎‌‍干的东闵泽。 大块头是半死不活了,东闵泽也气喘吁吁,他显然还不能完美运用这新拿到手的魔气, 何况这魔气量还不多,吸干一个人都够呛。 楚伶一跃从二楼着陆跑到了东闵泽身边, 扒着对方的腿叫了两声。 很多?东闵泽理解了他的意思,不敢置信道, 突然,他一个俯身将小猫抱了起来一跃而开, 同一时间, 随着轰隆一声,原地留下了一个炽热的大坑。 他一抬头, 周围的房顶上已是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强大的威压几乎化为一张网从上头狠狠的压了下来,就是东闵泽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是楚伶化解了这股威压。 他的小爪子轻轻搭在了东闵泽的肩膀上,全是四段, 还有......五段。 敌人很强,强到他们无法抵抗。 只能.......跑。 可是,晋和傅佑瑾他们又去了哪里。 现在已经顾不了太多了,楚伶直接带着东闵泽隐去了身形。 在众目睽睽之下, 两人瞬间消失了踪影。 留下一众蓄势待发的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没有一点气息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 那只猫好像是他的废物灵兽? 难道是那个猫?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陡然失去了目标让他们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把这个村子封住, 每个灵力者分开站位布下屏障。唯一的五段开口了,他眉目沉稳,不为这突然的一幕所动。 众人闻言也立刻分散开来,遍布了周围。 短时间里, 东闵泽定然跑不过他们。 事实也却是如此,几乎要出村的刹那,一个灵力者挡在了东闵泽的面前,直接对面前的土地施加了屏障,而东闵泽为了不惊动他们,只能后退。 楚伶静静的趴在东闵泽的领口上,小脸贴着对方炙热的胸膛。 那种不安席卷上了心头,让他越加慌乱。 既然出不去,东闵泽找了个房间先钻了进去,他揉了揉小猫的脑袋,轻声安抚着,别怕。 闵泽,我的能力不能一直支撑,一旦失效,他们就会捕捉到我们的位置。 东闵泽明白的点了点头,先去找找晋和傅佑瑾。 他们从醒来就没听闻那两人的动静,晋先不说,对方距离他们有点远,傅佑瑾就跟他们在一栋房里,怎么会没有一丝声响。 一人一猫小心的摸了回去。 一路上,数不尽的灵力者用自己的灵力试探着周围,他们只得绕着道走。 到了昨日村民和一众被废灵力者的位置。 那里有竟有许多灵力者将这里包围,而晋也在其中。 爹!被楚伶救下的那个女人正窝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怀里大哭,旁边更是有无数这样的场景。 这些前来捕捉东闵泽的灵力者们在这里,找到了失散许久的亲人或是爱人。 三三两两的抱作一团哭泣。 但有此温馨和睦的场景,也自然有残忍的一幕。 比如一个残废的灵力者,在见到亲人鄙夷的目光后直接自杀了。 如此也是数不胜数。 至于那些村民,大部分都奄奄一息了,他们像是臭虫一样瘫倒在地上,其中几个更是被灵力者拎走了。 爹!就是这个人对我...... 或许被拎走后,等待这些村民的生不如死的地狱。 可这些东闵泽和楚伶都没心思去在乎了,他们的目光凝视在了晋的身上,晋被束灵绳捆绑了起来搁置在一边,有人看守着。 哪怕那些被救出的灵力者们再怎么求情,看守的人也没有一丝一毫放过的欲望。 分卷(57) 其中一个年长的灵力者见自己女儿苦苦哀求,看不过眼的道了句,落儿你放心,我们不会伤他的,我们只要抓到东闵泽就行了。 可他是我们的恩人! 落儿你可知,如今是闻家大半的人出来要杀他,再加上他被东家赶出了门,现在散人们也想来割一块儿肉,还有许多来报仇的,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可...... 爹只能保证自己不对他下手,其他人爹可管不了啊。 ......知道了。女生失望的应了下来。 . 晋没有危险的话,那我们......楚伶看向东闵泽。 先离开吧。东闵泽应下,抱着楚伶又去探了探傅佑瑾的位置。 而傅佑瑾正和芙胧晚待在一起。 傅佑瑾也被自己家族的人找到了,而芙胧晚竟是他不知道隔了几代亲戚的远方表妹。 别说是傅佑瑾自己惊的不像样子,就是躲在暗处的东闵泽和楚伶也惊讶的面面相视。 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儿? 只不过,仅仅是闻家找东闵泽算账一事,隐世家族为什么会出面? 傅佑瑾这次的事情不是你该管的,跟我们回去。一个留着白须的老头,不由分说的把傅佑瑾拎进了灵力马车里,而里面还有一人,正是芙胧晚。 二叔!为什么啊!傅佑瑾不甘的挣扎着要出去。 你远离中心久了,不知道,现在王城那边出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紫气,以吸食灵力为生,就是他跟闻家串通来了这边。 这样隐秘的消息,恐怕本该只有闻家和那个所谓的神秘人知道,但隐士世家的消息渠道到底广泛,他们得知了其中的关键后,就运用星盘定位了傅佑瑾的位置,赶来了。 那个吸食灵力为生的人,如今他们处于观望状态,不能得罪不能招惹。 更不会因为一个小辈,而去跟这样一个不知底的人逆着来。 傅家难不成还怕他!傅佑瑾急的大吼道。 一个屏障直接将他隔绝在了车内,老头冷哼一声,傅家自然不怕他,但是傅佑瑾,你要知道任何事情不是怕与不怕所能衡量的。 没人知道那突然出现的人为什么有这样诡异的能力,也没人知道对方的具体实力,在太多的未知面前,在所能得到的利益和所会受到的侵害面前,傅家,要为所有的子弟负责,要避免未知的伤害,也要从未知中谋取利益。 把他们带走!老头对赶车人道了一句后,不动神色的潜入了搜捕之中。 他的能力怕是比五段强者还要高,只见他在人群中一掠而过,来去无踪,哪怕跟一个人擦肩而过,那人也似完全没注意到一般。 难逃了。楚伶轻轻叹了口气,小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东闵泽的锁骨,大大的眼睛微微眯上,满是苦恼。 东闵泽炽热的手覆盖到了他的脊背上,将他压在自己的怀里,小伶,我是认真的。 嗯? 你要是害怕,可以回去灵界。 楚伶怔了怔,突然给了东闵泽一巴掌,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了三道抓痕,你不准死!猫儿眼中的瞳孔束成一条黑线,带着浓浓的尖利和愤怒。 这一爪有点重,在东闵泽脸上留下了深深的血印。 他感到刺疼,轻轻碰了一下,指尖赫然是深色的血红。 闵泽,我不要你出事。小猫态度软了下来,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脖子,耳尖滑过皮肤带来柔软和痒意。 东闵泽以为自己的猫儿也是喜欢着他的,心里柔软成一团,他轻轻揉了揉猫儿的脑袋,我也舍不得你。 他们被这个村子困了半天的时间,中途楚伶饿了,东闵泽给他塞了点东西吃,食物的残渣掉落在地,差点给发现了去。 而半天找下来依然不见踪影,那些灵力者们终于急了。 正在他们准备扩大寻找范围之时甚至派人去山里去附近的镇里找时,一股强大的威压,陡然降临。 众灵者均被骇的向源头看去,只见虚空之中一阵波动,缓缓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男人长发披肩黝黑的头发从帽檐下飘散而出,宛若勾人入地狱的铁索,隐隐散着阴冷的气息,他身着黑袍兜帽,黑色的半长帽子遮盖了他的半边脸,露出冰冷的薄唇和冷厉的下颚。 他的唇色很淡,静态时满是刻薄阴狠的味道。 只见他轻启唇,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竟是还没找到,这儿的灵力者当真是一帮废物。他的一言一语毫不留情。 刚还被震慑到的灵力者们,顿时有点怒了,但是他们不敢言。 现在,谁还不知道这个人。 对方所过之处皆为血土尸体,一旦有了消息无不是杀人为主,至今还未听闻谁能逃脱他的手。 这样的人谁能不惧。 那尊者大人可有法子?其中一人出面,状似恭敬实质带着挑衅,我等确认过,那东闵泽身边带的灵兽正是以顶级隐匿著名的影猫,只要他们隐藏了身形,就算是九段强者也发现不了他们,如今我们只能时刻捕捉周围的动静,等待那灵兽耗尽天赋能力显露身形。 难不成尊者大人还有更好更快的法子? 男人沉默了一下,在底下那人以为对方被堵的说不出话时,他的手臂突然一抽,待再回头时,只见好好一条健壮的手臂,已经成了干瘪的皮包骨。 他倏然惨叫起来! 旁边的人急了,上前一步大声质问道:就算我弟弟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尊者大人也不该这样不讲理! 随着他的话落下,手臂也陡然被抽空了。 啊!!! 这下周围蠢蠢欲动的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惊惧的看着中间各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两兄弟。 呵。 黑袍在空中猎猎飞舞,在黑袍之下,男人缓缓伸出一只手,手色偏向蜜色,清晰可见的骨节和突起的经脉,强大而有力。 只见他的指尖冒出几缕紫色的丝线,这些丝线轻轻的缠绕在他的手上,像是撒娇的猫儿。 突然,他指尖一探! 刚才还黏糊在手心的紫气刹那间便飞刺而出! 周围人见状纷纷躲开,深怕沾染到自己,直到那紫气一掠而过,他们才松了口气,然而再回头,原地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踪影。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追上去! 众人这才纷纷回过神,连忙提气跟上。 同一时间,东闵泽好像受到了感应般,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身上的频繁的冒出紫气,像是要生生从他身体里抽离。 剧痛忽地席卷全身,东闵泽痛的忍不住跪了下去! 闵泽,你怎么样。 楚伶焦急地叫了一声,他化成了人形半扶助痛的缩成一团的东闵泽。 他将体内的治愈像对方输了进去,可是却没有丝毫效果,顿时精神绷到了几点,急促地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良久,在楚伶急得恨不得将他从脑子里揪出来的时候,它开口了,.......来了。 楚伶喉咙一紧,猛地回头! 轰的一声巨响! 房门瞬间支离破碎,伴随着狂风呼啸而入! 碎木被吹的深深扎进了地板,更多的碎木是宛如兵刃跟着风席卷而来,如同飞刺的刀刃! 楚伶呆愣间被东闵泽一把抱住压在了身、下,温热笼罩全身,像是最坚硬的铜墙将一切狂风阻挡在外。 噗嗤尖锐刺入皮肉的声音在耳边频繁响起。 东闵泽紧紧抱着楚伶,他体内痛的抽搐,身体僵痛的几乎无法动弹,他颤抖的抱着楚伶,血水一点点从唇角流了下来。 楚伶心口骤缩,他双手轻触对方的身体,将治愈输了过去。 伤口愈合又裂开,狂风和冰冷的刀刃似乎永无止尽。 噗一柄银色的剑刃直直的穿透了东闵泽的胸口,银白色的剑身被浸染的一片鲜红。 不是木刺....... 楚伶还来不及反应,剑刃已经拔了出去,这一拔就像是打开了阀门,暗红粘稠的血液喷溅到了他的脸上。 一滴......一滴......从脸颊滑落。 他的眼中近乎在这一刻,浮现了那一幕。 拖着女人从墙里出来,对方的头颅确在那一刻被砍落,血也如此刻喷溅满了整张脸。 东闵泽控制不住的偏过头,猛地咳出一口血,他颤颤巍巍的想要站起来,奈何身体的灵力似乎顷刻被腐蚀了干净,那些紫气就像是反噬一样,对他进行了吞噬。 手下一软便跌了下去,被起身的楚伶扶住了。 闵泽。楚伶半抱着趴在身上的人,抬头,只见一个一身黑袍的男人高高的举起了剑刃,猛地向下刺来! 他全身冷颤,想要抱着东闵泽翻滚躲开之时,不知什么屏障陡然展开,阻隔了剑刃了侵入! 剑尖和屏障划出火花。 同时,东闵泽体内的紫气似乎也被抽了出来弹出了屏障之外。 楚伶顿了一下,接着没有半点迟疑,立刻将体内的治愈疯狂的输入了东闵泽的体内! 刺啦声嘎然而止。 原是男人收回了剑刃。 还真的......杀不了。他发出一声叹息的轻笑。 这声音....... 楚伶手忍不住的颤抖,他死死压抑下了自己的状态,眼眸紧闭,心里默想着。 他现在的样貌跟上一世差了十万八千里,对方肯定认不出他。 不过,为什么会杀不了? 同一个人,是不能互相蚕食的,造成伤害可以,一旦到生命线便不能再寸进分毫。系统在楚伶的脑中给予了回答。 可就算如此,又真的安全了吗?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楚伶半架起东闵泽的身子,连看一眼男人都不敢,直接就隐去了身形要带人离开。 但是。 男人怎么会放他走。 不能杀死东闵泽,那灵兽动起来可没有半点问题。 楚伶突觉后脖颈一紧,竟是在要离开窗外之时,那个男人生生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拽了回来。 砰! 楚伶被猛地摔到了地上,嘶他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而东闵泽跟着被砸在了身边。 想跑?兜帽的阴影下,凉薄的唇带出一丝弧度。 小伶。东闵泽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扑过去一把将楚伶抱到怀里护住,别怕。 他紧紧闭着眸子,汗水和血珠滑落,挂在他的睫毛欲落不落,血液不停的从他的胸口渗出,湿漉了一片,他两条臂膀尽量的把楚伶拥在怀里,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缝隙。 但逐渐靠近的男人却是停下了脚步。 楚伶预感到了什么,他瞳孔骤缩,手指颤抖的抓住了东闵泽的衣襟。 东闵泽暗暗咬呀,他的眼前模糊不清,哪怕身体里的紫气消失了不再疼痛,但那剑的伤却是实打实的,留下的暗伤也是实打实的。 他扒下自己的外套盖到了楚伶的身上,抽出空间的剑刃倏然起身,被血气所浸染的瞳孔森冷的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可在与对方对视的刹那,他却怔住了。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外貌,但是...... 那种仿若来自灵魂的吸引和震荡让他惹不住晃了下神。 似乎......有什么片段从脑中闪过。 不要看他!楚伶不知为何强烈不安的袭上心头,他一把抓住东闵泽垂落在身侧手。 这么一声把东闵泽的心神拉了回来,也让男人将注意转了过来。 楚伶不自在的拉了拉滑落到腰间的单薄衣物,低下头不敢去对方,生怕让发现了什么,可惜...... 男人琢磨了一下东闵泽刚才所说的话,若有所思的看向了楚伶,他缓步靠了过去,口中低吟道:小伶? 滚开!东闵泽一把剑横在他的身前,语气森森。 男人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语气轻慢:意志不坚定的蠢货。 东闵泽冷眸一犀,没为对方所言而动摇,手腕的珠串陡然散开向对方攻了过去。 这一击自然落空,东闵泽手指一转,正要继续时,门外一群灵力者飞驰而入! 他精神一紧,俯身就要带楚伶离开,可在他要伸手的刹那全身突然一定,下一刻,身边的人便不见了踪影。 你活不了。窗户之外,黑影缓缓浮现,那人一身黑袍在空中漂浮,而在他的黑袍之内有一抹白色。 面对着东闵泽,他以陈述的口气,无波的诉说了这句话,下一刻,整个人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楚伶!东闵泽急得要跃出窗户,却被身后的灵气猛地砸中,本就受伤颇重的身体遭受重击之下,他又是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失力的从二楼的窗外跌了下去。 在楚伶要被带离的前一刻,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印刻在了深红的瞳孔之中。 眼前突然一晃,他被带到了一片幽林之中。 楚伶被紧紧的框在了男人的手臂和胸膛之间,炽热的温度不断的侵入他的身体,他用力的推拒着对方,可那只手臂堪比铁索,在他挣扎半响后依然纹丝不动。 放开我......他咬了咬牙,抬头凝视着男人。 从始至终,自这个男人出现,他都未曾直视过对方,只因为害怕这个意外之外的存在。 但现在,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兜帽之下,男人的面孔成熟而冷厉,略微狭长的眸子带着极致的冷血和轻蔑,鼻梁英挺,将整张脸衬的越加野性俊美。 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落,可相比柔弱的美,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感到束缚的窒息的压抑,像是被黑色的牢笼深深的缠上了肢体。 这样的脸,虽然相较于当初成熟许多,但楚伶依然能一眼认出。 江落。 他终究是来了。 小伶?江落哼笑一声,嘴角挂着邪佞的弧度,他直接捏住楚伶的下巴,强迫对方贴近自己。 他下手很重,楚伶的下巴直接有了一块儿红印子。 蜜色的肌肤和白皙的脸有着极大的视觉冲击。 他的大拇指微微上挪,压住了楚伶的下唇。 分卷(58) 黑色的兜帽下,幽深的眼睛划过一丝骇人的金芒,他微微低下头,贴近了楚伶的脸颊,接着靠近对方的耳朵探出了尖利的牙齿,在耳垂上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楚伶疼的颤动了一下,他不敢出声。 下一瞬,耳朵上的疼痛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被摔倒了地上,而身上的阴影也压了下来。 江落的手指轻轻搭上了他的脖子,像是戏弄一般轻轻扣紧,然后慢慢的,慢慢的越来越紧,直到掐着楚伶的脖子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他探了探舌头,舔去了唇边有着一缕血迹。 楚伶被掐的面色通红,艰难的呼吸着,对方就掌控的刚刚好,让他感到难受又能让他活下去。 小伶......楚伶.......江落轻笑一声,遂而癫狂一般的越笑越大。 笑得眼泪从眼眶滴落,落在了楚伶满是血迹的脸上。 一只手毫不松懈的掐着,另一只手却温柔的为对方擦拭过脸上的血迹,他的指尖顺着楚伶的脸颊一路下滑。 滑过微微挺起的小腰,划过沉下的臀部,再到了光、裸的大腿。 炽热的手抓住大腿下大腿根,微微抬起。 江落低头轻轻舔去他脸上血迹。 原来在这里。 我那么信你,一而再再而三,哪怕你背叛我我也不计较了。 你总是让我失望,这次,绝对不会让你再跑了。 第66章 、主人疼我(三十三) 楚伶躺在江落的身、下。 上面是炽热的几乎能把他吞噬的温度, 下面是冰凉粗糙满是石子的土地。 江落,是我对不起你。 脖子上的力度越来越紧,楚伶眼前泛起了黑蒙, 他咬着牙,从口中憋出了那么一句。 随着他的话刚落, 对方的力道陡然松了。 突然灌入喉咙鼻腔的空气让楚伶发出了近乎能撕裂喉咙般的咳嗽声,他的手紧紧的捂着脖子, 咳的剧烈,脸和脖子均是呈现了艳红, 整个人疼的缩成了一团。 江落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身、下的人, 他探出温热的手指抚摸过楚伶的细软的发丝。 不重要了。他轻声道。 在楚伶惊骇的目光下,狠狠在对方的脖子上咬了个牙印。 小伶, 你喜不喜欢我,又是否欺骗我都不重要了。江落舔去了脖子上鲜红的血珠, 哼笑一声,尾音带着勾人的弧度, 之后,你的视野里,只有我一人。 话落,一把将楚伶搂紧怀里, 将人从地上带了起来。 见他作势欲走,楚伶一把拽住眼前的领子,江落!是我不好!你想怎样都随你, 但是东闵泽不能死! 江落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目光沉沉的看向了楚伶,淡淡的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的薄唇微抿, 很是凉薄。 他死了,我也会死!楚伶大声道。 江落这才彻底停下了脚步,他眯了眯眼,你威胁我。 没有......楚伶咬了咬唇,你来这儿也有些时间了,我是东闵泽的灵兽,他要是死了,我也会回去灵界。 江落静默不语。 求求你了,求求你......楚伶想要低声下气的恳求,话说一半被对方直接掐住了脸,脸被挤成肉乎乎的一团。 为了别人求我。江落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手有点颤抖,胸口不停的起伏着,显然是气得不轻。 僵持许久后,他恨很一甩手将人拉进怀里,手臂紧紧的框着对方的腰。 只见他手一挥,将楚伶赤、裸的身体笼罩在了黑袍之下。 你想好了,就算是救了他,他的下场也不会好。江落冷冷的威胁道,他低下头,贴在楚伶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我会折磨死他。 楚伶抿了抿唇,微微垂下头,不再言语也算是默认了。 杂乱的丛林中,不过原地一晃,两人便没了踪影。 重回了村中,相比于离开时的各种声音混杂的吵闹,此时安静的可怕。 楚伶安安分分的趴在江落的怀里,他的腰被对方紧紧的束缚着,跟对方的胸腹相贴,炽热的温度似乎要灼伤他的皮肤,让他心焦的想要逃离。 但是没办法,现在,跑不了。 他的手有点颤抖,他深知江落跟他算账会有什么结果,也深知对方的话不会假。 若是最坏的结果,他真的会被困在这个世界一辈子。 他们到的第一个位置,就是东闵泽从二楼坠下去的地方,而那里除了一滩血,空无一人。 后江落听着细微的声响再次换了位置。 这次没错了。 昏迷的东闵泽满身是血的被束灵绳捆绑了起来,一条条粗绳,极其用力的勒在他的皮肉上,几乎要嵌入血肉,血珠一颗颗的从被捆绑的边沿冒出。 他正要被一个人搬到灵力车上。 周围有着几个人。 江落面无表情,他甚至不用做任何动作,周身围绕的魔气便瞬间将那几人的灵气吸食的一干二净。 那几人连一句哀嚎都没出口,便彻底没了声息。 楚伶闭了闭眼,不敢去看那些干瘪可怖的人干,总感觉好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他的身子与江落紧贴,江落很明显注意到了他的状态,轻笑一声,小伶,怕什么,就算是吸干你,也不是用这种法子,而是...... 他的手极富深意的划过楚伶的大腿、根。 楚伶全身一颤,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脸死死的埋在对方的怀里。 江落享受般的低下头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看着白皙修长的脖子上,那一个个小小的血洞,他只觉得艳美的紧,像是最耀眼的红宝石瑰丽而妖艳。 楚伶却是疼,除了疼没话说,可面对一个疯子能仅仅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 他是真的害怕对方把他吞了。 周围的灵力者死了个光,江落上前一把将灵力车内的东闵泽拽了出来,提着对方后脖的领子,就像是拎着一只猎物。 满意了?他的视线牢牢的凝视在楚伶的身上,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谢谢。楚伶小心翼翼的应下。 可就是这两个字不知道戳了江落哪根神经,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都说伴君如伴虎,楚伶感觉他也差不多了。 江落一手紧抱着怀里的人,一手拎着东闵泽,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和议论声。 这东家少主也就这点能耐罢了,还不是轻易给抓着了? 切,少说两句,你自己的话能行吗?光是那只灵兽的天赋就够呛。 说起来,那个尊者为什么要告诉闻家东少主的位置? 谁知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却在看到车旁满地尸体的刹那咽回了一切声音。 . 嘶大门被猛地推开,楚伶直接从披风下被拽了出来扔到了床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叫。 他揉了下磕到的肩膀,还未回过神,床边便笼罩下了一片阴影,他头也不抬,条件反射的就要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当然,这一切都被制止了。 江落直接抓住他拉被子的手,俯身压了下来,他的指尖触及了楚伶的额头,指腹的一缕温热伴随着的他的下滑传递到了楚伶的全身。 划过眉眼,划过鼻尖,再是嘴唇,喉结,锁骨....... 直至滑过小小的凸起,再至那处凹陷,楚伶忍不住颤了颤,......不要。 江落却是笑了,害羞什么,你哪里我没看过,不过,你这具身体跟原来的还真是不一样啊。说着他手直接滑到了身后,猛地掐住了楚伶的尾巴根。 楚伶骤然睁大了眼睛,倏然抬起了手 啪!清脆的声音在封闭的室内异常的清晰。 一时间,一片寂静。 江落似乎还有茫然,他偏着脸怔愣的看向了一侧,脸上还留着一抹淡淡的红。 楚伶也傻了,他纯粹习惯性,跟东闵泽呆久了,所以...... 对,对不起。他连忙道歉,江落可不是东闵泽,随便他欺负。 江落本来要开口的话被楚伶的一句道歉堵了回去,他突然想到了最开始跟对方相处的时候,对方经常会无缘无故生气,会狡辩,会咬他,开心就会亲他。 很肆意,也很随便。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走到了这个地步。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生疏,那么......怕他。 会道谢会说声对不起,这在外人那儿是应该的,但是在他这儿,本是不应该的。 这两声,一句是为了保护别人,另一句,是为了保护自己。 可是,他呢? 江落突觉无力,他在楚伶的眼里,大概就是毁坏生活的恶人吧。 . 然而楚伶却是想着,既然打都打了,那话也说全吧。 不要强迫我好吗,江落。 他恳求道。 虽然他说出这句话没抱什么期望,但还是...... 江落嗤笑一声,平静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物,我还不至于。 他大步离开了房间,门被带上的刹那,或许有什么从眼角滑落。 呼楚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虚汗。 他心里也杂乱的厉害。 身、下的被褥很是柔软,不知何时沾满了他身上的汗液,黏糊糊的贴在皮肤上。 大概是缓过了神,楚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一把脖子,手下的肌肤完整光滑,只带着一点点的汗水。 江落在他身上咬下的痕迹已经没了。 是了,魔族的唾液可以疗伤。 他在床上静静的躺了会儿,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系统。 宿主,我在。 要是我任务完不成,这应该算是你们的失误吧,把本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放了进来。楚伶扫了眼四周,试图寻找能穿的衣服。 他瞄准了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衣柜,起身走了过去,这个房间很大,至少走到衣柜都要二十来米的距离。 宿主,很抱歉,这个任务并不算在失误之中。 什么意思。 楚伶皱了皱眉,打开衣柜的动作粗鲁了些许。 宿主,上个世界的主角是自己突破壁垒来到这边不错,但也是命定中的事情,您还记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吗。 任务? 楚伶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浑身一僵。 你们这个任务真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5 23:02:55~20210817 23: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岥誶姩澕姒蓅渁 10瓶;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主人疼我(三十四) 这个世界的任务, 在海洋之地冒出了一种气态病毒,这病毒以灵力为食,蔓延大陆之时, 便会吞噬空气和生物上的灵气。 且不说此物诞生于何处,就说这以灵气为食, 可不就是...... 我怎么可能...... 楚伶抓着衣柜的手陡然收紧,咬着牙压抑道。 宿主, 您还是很在意他吗? 就算我不在意他,但到底在一起那么久。楚伶深吸一口气, 其实一开始挺好的, 如果不是因为要离开,我也不会折腾他, 现在两败俱伤,就算我再怎么狠心, 也可能......难以下手。 宿主何必想那么多,只要东闵泽还活着, 他就不会死。系统似乎有点不解,明明之前宿主一直都没有手软过,现在怎么突然犹豫了。 楚伶将头轻轻抵在衣柜上,他闭了闭眼, 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话,或许任务就简单了。 虽然唇角扯着笑意, 可眼中的情绪却如黑雾翻滚,复杂而晦涩。 噗尖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在密闭的黑沉空间中异样的清晰。 四周全为完整的墙壁,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和光线,铁质一般的空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铁索牢牢的挂在墙壁之上, 而在他的面前,正有个男人,姿态慵懒的靠着镶嵌满珠宝的椅子,手懒散的撑着半面脸,悠闲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男人指尖转动着几个刀片,随着他指尖的每一次动弹,就有刀片飞刺而出,直直的刺入墙上那人的体内。 按照我说的做,可就轻松许多了。耍着刀片的男人,正是江落。 他悠闲的看着东闵泽失去气力,无力挣扎而垂落的头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拿。 话落,又是一只刀片飞了出去,直直的插、入东闵泽的腹部。 咳咳.....东闵泽浑身一颤,唇角渗出些许血液。 他低垂着头,黑色的长发胡乱的披散在了肩膀上,或是垂落在胸前,或是贴着脊背,大片大片的血粘在上面,把头发黏成一团。 伤的太厉害又没有得到医治,他还能有意识已经很不错了,此时听江落的话听得模模糊糊,但也差不了太多。 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很是沙哑,不是我的?只不过是你......得不到罢了。他似乎笑了笑,只不过声音实在太小。 可江落耳朵灵着,别说是笑声就是对方讲话间因为疲惫而轻微的呼气也听的一清二楚,他手一顿,下一刻直接甩出了三只刀片。 扑哧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又多了三个血洞。 东闵泽眼前一片昏黑,像是被笼上了一层的黑纱,这是失血过多,身体濒临崩溃的缘故。 但他依然挑衅道:照你说的做?对小伶说伤人的话,赶他走......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别说我做不做了,就是真做了小伶会信吗?多拙劣啊。 江落眯了眯眼,从椅子上站起身,黑色的袍子在被他一点点解下来丢到了一边,他抓过扶手上的手套,一边给自己戴上,一边走向了东闵泽。 分卷(59) 你做了,我让你完整的离开,你不做,就在这儿生不如死的待着,无论是哪个结果你都见不到他。 东闵泽嘁了一声,那又怎样。他笑了笑,至少我不像你,死皮赖脸的还什么都得不到。 唰 江落一把掐住了东闵泽的脖子,迫使对方仰起头看向自己。 血液不停的从唇边和脸上头上的伤口留下,被强制抬起头的东闵泽,脖子被紧紧的制住,颇为难受和狼狈。 可他的目光却依然平静甚至挑衅,他无所畏惧。 江落对待东闵泽可半点不手软,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掐的凹陷了些许弧度,等在对方最后一口气才缓缓松手,看着对方咳到狼狈的样子。 他下颚微微抬起,低垂的眸子俯视着对方,你的脸皮也不见得有多薄。 死皮赖脸? 他们两是一个人,这方面怕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东闵泽更幸运罢了,现在得到了他的小伶。 当然,只是暂时的。 想到这,江落的目光越加暗沉。 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 东闵泽吐出一口血,完全不在意他说什么。 而江落也不急,他淡淡道:你有什么好的能让他喜欢。 当然是因为....... 不,是因为我。江落微笑着打断了东闵泽要说的话,在对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缓缓道:他跟你说过,他以前的事情吗? 东闵泽扫了他一眼,看不惯他一副跟楚伶有秘密的样子,冷笑道:当然,是,你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那又怎么样,也只是一个过去的影子罢了。 过去?江落唇角的弧度扩大了些许,不对,现在也是。 少做梦。 东闵泽,你就是我,难道,小伶没跟你说过吗?江落嗤笑一声,一手抓住东闵泽的头发将对方的头狠狠拽了起来,面朝自己。 小伶跟着你,是因为,你就是我,他喜欢我,所以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才会跟在你的身边。江落一字一句道:你只是替身而已,现在我到了,你也该退场了。 或许是这句话里蕴含的消息太不可思议,东闵泽愣了好半响。 什么叫,你就是我? 我们两的魂魄是同一个,所以,我们不能互相残杀。说到这江落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他很快转移了话题,觉得荒谬吗?这就是事实。 说着,他另一只手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柄小刀,而握着小刀的手倏然刺向了东闵泽的心口。 速度快如闪电。 然而哪怕如此,凭空出现的一道屏障也在他刺入东闵泽心脏的瞬间把他的刀刃弹了出去。 看到了吗?我杀不了你,还有,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吗?江落抛掉了手上的小刀,指头狠狠的戳在东闵泽的心口。 因为刚才小刀划出的口子,他很轻易的把指头戳了进去,搅动着对方的血肉。 你用了我的魔气。 一缕紫气从江落的周身探出,在靠近东闵泽之时,强大的攻击姿态瞬间变得软和,温温的缠在东闵泽的身上。 当然,谁让我是主体,你不过是不知哪儿出了差错分割出来的废物罢了,所以在我的驱使下,魔气依然完全的服从于我。 就像是为了验证江落的话,话音刚落,魔气就冲进了东闵泽的身体肆意破坏,生生的撞出了数个血窟窿。 识相的就滚吧,跟楚伶纠缠的从来都是我,而不是你这个赝品。 紫气在把东闵泽折腾的够呛后陡然抽了出来,回到了江落的体内。 东闵泽的身体因为被破坏到了极致,此时控制不住的发冷颤抖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不只是身体太过难受,还是没能从那个不知真假的话中回过神。 活了快二十年,有人告诉他,他是别人的一部分,这换谁谁能相信,谁能接受? 确实荒谬、离谱,毫无可信度。 可那些巧合又怎么说呢。 他太久没有反应,江落以为他接受了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便松开了抓着对方头发的手,转身抓过椅子上的长袍搭到了自己身上。 好好考虑吧。 他淡淡道。 至于刚才那一番话,则是真真假假。 他不知道楚伶清不清楚他们是一个人的事情,不过看楚伶对他那么抵触,对东闵泽那么关心大概是不知道的。 更别说拿东闵泽当替身的事儿了。 但两人的灵魂确实是一个,有这一点,江落就可以让自己的话站得住脚。 只要不让两人见面,什么东西都可以编,都可以造假,不是吗? 既然他跟楚伶都能走到这个地步,东闵泽凭什么不会。 正在江落要离开的刹那,身后突然响起了铁索晃动的声响。 转头,只见东闵泽被束缚的双手狠狠的拽紧了铁索,撑着身子抬起了头,黏满血液的黑发下,暗沉的瞳孔没有半点消沉,反而有着如狼的野性。 他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没有停歇。 江落转过身,暗金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东闵泽笑得喘息,最后身体疼得厉害,慢慢停了下来,他冷冷的注视着江落。 既然你说我是你,那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性子?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呵。东闵泽扯了扯唇角,明明是不同的样貌,但此时邪肆的笑意近乎于刚才的江落相重叠。 就算是真的,到我手里了,就是我的!反倒是你,用这样的手段,不觉得奇怪吗,只能是小伶那边没了办法吧。 他沉沉的低笑,腹腔微微颤动又惹得一阵咳嗽。 血顺着他的肌理一路下流,没入裤沿,浸透了衣物。 江落目光阴沉的看着他。 确实,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东闵泽又怎么会差。 他冷眼与东闵泽对视片刻后,甩袖离去。 楚伶从衣柜里摸了件白色睡袍出来穿,清瘦的身体披着一身袍子,柔软的布料轻轻的搭在肩上,隐隐可见透出的rou色,腰部纤瘦的可盈盈一握,一条黑色的带子系在了腰间,尾端轻轻垂落。 楚伶抱了抱手臂,袍子里空空的有点不习惯,不是他不穿,而是没得穿。 这一整个衣柜里也只有几件睡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睡袍....... 楚伶往床边一坐,看到袍子贴在皮肤上时透出的内里的颜色,陷入沉思。 这里很安静,没有半点人声。 他坐了会儿后颇觉无聊的往床上一躺,白嫩的脚蹭上了床,将被褥揉作一团。 仰躺其上,衣衫半开。 楚伶又摸了摸脖子上被咬过的地方,闲暇之中回想,竟然觉得有点酥麻。 这个念头一浮现,楚伶顿时惊了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要命要命!他刚才在想什么呢! 正在这时,大门被猛的打开! 一身黑袍的江落沉着脸迈了进来,一眼看到了下摆卷起,露出白皙纤瘦的大腿和领口大开,两红若隐若现正轻抚着脖子的楚伶。 江落:....... 楚伶:....... 不,不是! 楚伶很想说点什么,但在对方古怪的目光下,还是故作淡定的把下摆拉了下去,然后整了整胸口的衣物。 语气淡然:你来做什么。 江落扫了他胸口和大腿两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只是转身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在楚伶不解的目光下揽住对方的腰一把拽的怀里。 楚伶手抵着他的胸口,瞪着眼睛瞧着他。 这时,耳边传来一丝热度,只见江落抬手将他的碎发撩到了耳后,一边细心的顺着发丝,一边道:想要了? 楚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我不要。 江落眯了眯眼,低头想要亲吻却被楚伶迅速躲了过去。 你答应我了。不强迫我。楚伶认真道。 江落定定的看了他很久,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笑,当然。看起来没有半点恼火的迹象。 楚伶顿了顿,直言道:东闵泽在哪里。 这下,江落的脸色总算有了变化,问他做什么。 他死了我也会消失。楚伶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就像是在警告一般。 我会让他活着的。江落语气夹杂了浓浓的隐忍之意。 江落,让我去见他。 不可能。这次江落一丝停顿也没有,立马否决道。 楚伶似乎也知道不可能,他沉默了会儿,好像在想着什么,片刻后道: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见他。 你一定要找他?江落开始带着压抑的火气。 对。楚伶斩钉截铁道。 江落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还不待说什么,就听楚伶继续道:江落,我就见他一面,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话不得不说,让江落的恼怒平息了些许,哪怕知道楚伶是因为东闵泽而说出这些话,依然感到了心动,真的? 真的,只要你愿意让我见他一面,我再也不会违背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怎么相信你。江落确实心动了,也犹疑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松动,楚伶轻笑一声,我人就在这里,何况我依赖着东闵泽,只要你制住了东闵泽的命,我也就全听你的了。 这话着实让江落有些不舒服,可哪怕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楚伶欺骗,此时依然不由的开始幻想永远在一起的美好未来。 他怔怔的看着楚伶,手指轻轻撩过对方耳边的发丝,垂眸道:让我考虑一下。他没有立马答应。 楚伶也不急,他甚至笑了笑,你要是不信我,不如这两天看我表现,如何? 他伸手揽上江落的脖颈,两人在这一刻凑的极近,目光交错,暧、昧的呼吸相互交融,彼此之间似乎就要顺势亲吻。 江落抱住楚伶的腰,顺着力道低下头,最后,只是吻在了一处略微冰凉的皮肤上。 只见楚伶的手不知何时挡在了嘴前,手背抵住了江落的压下来的唇。 不要强迫我,我没有同意。这是楚伶第三次强调了。 却让江落陡然从暧昧的气氛中回了神,他缓缓抬起头,直了身板,似乎是自嘲道:这已经是强迫了?他松开了抱着楚伶的手,后像是突觉什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感受着微凉的温度,他淡淡道:我让你这样害怕吗? 楚伶一言不发的用了力气,把手拽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下一刻唇角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嗯,下次不会了。 江落垂落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很想嘲讽一句,真是勉强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起身开了门。 走了出去。 大开的门不能看清外面的模样,因为很是漆黑。 但也表示了江落的意思。 跟上去。 楚伶指尖拂过衣领,理了理衣物,快步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前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柔软的面部与坚硬的脊背相撞,楚伶登时疼得流了几滴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鼻子,眼睛刚从泪雾中睁开,便在暗色中隐约瞧见转过身手上正那着个东西的江落。 怎......他话还未问出口,便瞧见对方蹲下了身,半跪在地,伸手执起他的一只脚套进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中。 拖鞋? 楚伶心里想着这东西哪儿来的时,两只脚已经被穿戴好了,他走了两步,正好合脚,而且暖暖的,刚才踩着冰地板的温度也很快回来了。 谢谢。 不要跟我道谢。江落冷淡道。 说完就继续向某个方向走去,楚伶也不再多说,直接跟了上去。走廊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越走越黑,楚伶快走两步抓住了江落的衣角,可对方好像不知道他的动作一般,越走越快。 楚伶无奈,他知道对方肯定是故意的,但他能怎么办。 江落,这里黑,你慢点好不好。 几乎在他声音落下的同时,一双炽热的手便牵住了他,江落还是一声不吭,只不过抓着他的手却很紧。 黑暗之中,两人的呼吸很是清晰,能清楚的听到彼此的深度和频率。 跟着江落一步步到了地下室,那里更黑了,同时蔓延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楚伶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 江落点亮了墙沿上的一把火,照亮了这密闭的空间。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椅子,和一个血淋淋的人。 东闵泽的双手分别被铁索吊在墙壁上,身体自然下垂,血滴滴答答的从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滑落,最终从脚尖滴落在地。 或许是注意到了动静,他的手动了动,低垂的头半点没有抬起的迹象,直接道:又过来?说了不可能,听不懂吗? 语气有点虚弱,声音沙哑,只不过那口气可是半分不减。 江落松开了握着楚伶的手。 楚伶上前一步,轻声唤道:闵泽。 室内有了片刻的沉静,突然,东闵泽双手用力的反握住铁索,生生抬起了头,楚伶这才清晰的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无数伤口,每一道有丝毫偏差都可以了结他的性命。 小伶!东闵泽激动的喊了一声,铁索被拉的哗啦哗啦作响。 楚伶连忙走了过去,面露心疼的抚摸过他脸上的伤痕,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不过是轻轻触碰,他的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迹。 小伶......东闵泽安静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无颜面对楚伶,明明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保护好对方,可现在却落得这个地步。 自身都难保。 能让我和闵泽单独待一会儿吗?楚伶眉眼沉静的看向身后的江落,淡淡道。 江落既然答应了,也不作反悔,虽然离开的步伐有些迟疑,但还算干脆守信,随着大门关上的吱呀声落下。 分卷(60) 东闵泽连忙道:小伶,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脸上的慌乱近乎要溢出来。 楚伶叹了口气,轻松的笑了笑,闵泽放心,我没事。 ......真的吗? 嗯,真的没事儿。 东闵泽盯着他的温和的眸子安静了一会儿,缓缓道:小伶,回去灵界吧,我保护不了你,我太弱了,只有回了灵界,你才能重新自由。 是我的错,我太自傲了,我以为自己可以的。 看着东闵泽开始喃喃自语,楚伶打断道,不怪你,你已经很好了,闵泽才不过十九岁已经有这样的成就真的很好了。 ......可是,保护不了你。 他此时很是丧气。 楚伶道:不会的,闵泽,你还可以帮我的。 东闵泽闻言一顿,暗沉的瞳孔静静的望向了他。 闵泽,接下来就要拜托你了。 第68章 、主人疼我(三十五) 滚啊!密闭的室内传出一声大吼。 锁链的声音疯狂作响, 宛若咆哮的野兽毫无理智。 楚伶!你给我滚!东闵泽死死的拽着锁链,眼睛狠狠的瞪大,满是血丝的盯紧了楚伶, 他疯狂的扯着手臂,像是要从墙上生生拔、出来。 我也是......为了你。楚伶嘴唇轻轻嚅动了一下, 眼中满是慌乱,大概是被东闵泽的举动惊到了, 他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手指不安的搅动着袖口。 为了我?东闵泽冷嘲一声, 为了我跟这个畜生在一起?你不是说过你怕他吗!你不是他欺负过你吗!你不是恨他吗!既然这样, 我不需要你的牺牲,你听不懂吗! 对, 对不起.......但是我不想你出事,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楚伶眼眶中的泪水不断积蓄,缓缓从眼角滑落, 他用手背胡乱的抹了几把。 东闵泽低低的冷笑一声,你不过就是看他比我更好,才跟了他吧,什么害怕他不敢接近他, 都是骗人的吧,你明明还是喜欢他! 我没有....... 那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跟我是一个人!东闵泽大喝道, 眼中充斥着恨意和一丝希望。 楚伶这下真的顿住了,他茫然的看了眼东闵泽。 怎么会,说这一句? 这下,不需要楚伶说什么了, 只用这一个态度,东闵泽心里就清楚了答案,他心里一凉,但依然继续喊道:滚!滚远点!楚伶,我这辈不想看见你! 楚伶有点傻了,他一边流眼泪一扑上去抱住东闵泽。 闵泽,不要,不要生我气。他抽噎着趴在东闵泽的肩头,湿润的脸颊压在对方的肩膀上,眼泪轻轻的蹭了上去。 而东闵泽身上的血也将他一身白净的睡袍浸透。 闵泽......楚伶小声的道了一句,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眼中没有伤心,只有疑问。 东闵泽没有回应,他的心里乱的厉害,你跟他走好了,我也是拖了你的福,如果不是他喜欢你,我作为你的召唤者,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不走,闵泽我喜欢你。楚伶呜咽的道。 东闵泽一个晃神,随后咬咬牙拉回神智,抬脚把楚伶踹到了地上。 顿时,本就染脏的衣服上多了一个深血色的印子。 楚伶没有半点含糊,实打实的摔到了地上。 东闵泽眼中划过一丝焦急和心疼,他动了动锁链,最终只是出口怒喝道:别碰我,赶紧跟那个人滚! 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一个力道猛地袭来,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肚子上! 深深将他的腹部打出了凹陷。 东闵泽猛地吐出一口血,身体顿时抽动的厉害,源源不断的血从唇角留下。 一个人影将楚伶半抱了起来。 眼前一晃便投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楚伶的手小心翼翼的揪着对方的腰边的衣物,带着浓浓的鼻腔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要进来吗。 江落没说话,只是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径直离开了牢房。 用极快的速度回了房间。 他将楚伶搁置在床上,解开他的衣物看了看被踹的肚子。 没什么异样,白白嫩嫩的,坐着的时候有一点小肉,看起来完全没问题。 但江落全神贯注的盯了好久,还拿手揉了揉,疼吗? 楚伶一个激灵,甩开了他的手,结巴道:不,不疼。 江落半蹲在地上,揉着他的肚子,闻言抬头仰视着他,半响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双手捧住楚伶的脸,大拇指抹去了上面的眼泪。 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饿了没,给你弄点吃的,想吃什么? 楚伶怔怔的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不问我...... 差不都听到了。江落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么久没见,忘了我耳朵有多好使吗? 楚伶陷入了沉默。 他的手搭在床边,江落覆了上去,轻声道:真的那么怕我? 楚伶盯了他半响,见他很平静,这才缓慢的点了下脑袋。 而江落问了这一句便没再多问了,他不敢问对方是不是真的恨他,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既然没听到楚伶的亲口承认,就当作没有好了。 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自己洗洗。江落站起身,抚了抚衣角,转身向外走去,他关门的手法相比原来不知道轻上多少,似乎生怕惊扰了什么。 待门彻底关上后,楚伶一松气,直接仰躺在了床上。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江落所触摸的温度似乎还在。 这一脚当然不是真踹。 而他跟东闵泽的对话也当然是演戏。 当时........ . 楚伶进去后,便贴在东闵泽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将自己的想法跟对方说了清楚,待他话落后,东闵泽自然否决了: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人在这里,而且你帮我走了,你怎么办。 小声点。楚伶气恼的揪了一下他的脸。 东闵泽闭嘴了。 他不会伤我的。楚伶笃定道,你只管帮我去找生命果就好,我还是惜命的。 ......要是他不放我走怎么办。 不会,就算如此,我也有别的法子。楚伶语气肯定。 他摸了摸东闵泽身上的伤,将自己的治愈输了过去,反倒是你,这一身伤,真够让人担心的,你尽量顺着他点,他脾气差得很,我真的怕你出事。 东闵泽硬气的哼了一声,我才......话都没玩,被楚伶揪住了嘴巴。 闵泽,你得活着。 东闵泽安静了下来,看着楚伶专注的目光,他默默的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楚伶踮了踮脚,在东闵泽的唇上亲了一口。 温软的唇轻轻贴在了满是血痂干裂而粗糙的唇上,轻轻的润色了一番。 如此之后,便有了江落听到的一连串声音和进来后看到的场面。 但是,东闵泽的那一句话,是在楚伶意料之外的。 关于他们两人是同一个人的事情。 楚伶没想到江落当真说出了口,更没想到东闵泽居然趁着演戏的时候说出了口,借此让他回答。 背靠着柔软的被褥,楚伶深深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眼睛,已经感觉到了困意。 这一天下来,真的有点累了。 他起身捞起旁边的那件一模一样的睡袍,去了浴室。 浴室里干净亮堂,几乎每一个缝隙都打扫的很干净,一眼看去仿佛亮着光,楚伶刚将衣物抛到了一边的筐子里,一转身,便瞧见洗手台的角落里,有一杯红色的液体。 他凑过去,拿起来嗅了嗅,扑鼻的血腥气异常浓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8 23:47:32~20210819 23:5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主人疼我(三十六) 血?楚伶晃了晃玻璃质地的杯子, 里面鲜红的液体顺着杯壁晃了晃。 江落的血。系统在他脑中回答道。 楚伶手握着杯子,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接着放回了原位。 在浴室刚搓完澡, 一边裹着衣服系带子一边往外走的时候,刚开门便撞见了堵在门口的江落。 对方扫了他一眼, 将他胸口敞开部分拉了拉,越过他走向了那杯血, 然后拿回了楚伶身边。 楚伶:? 怎么了?他迟疑的问了句。 喝了。江落往他唇边凑了凑。 这样诡异的要求楚伶自然不会答应。 他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 江落见状也不勉强,他刚进来的时候端了一大盘点心, 上面精致的堆成一个三角塔状, 旁边还摆满了各种小饰品和几个甜酱,以及一杯瞧着便清淡的饮品。 楚伶看一眼便有点馋了。 江落拉着他回了床边, 点心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装了血的杯子放在了一边。 要是咽不下, 就一起吃。 楚伶不满,为什么要喝, 我不想喝。说罢,还嫌弃的斜了一眼,屁股往后挪了挪,可见是真的非常讨厌。 他攻击了你。江落叹了口气, 在床边坐下,大手覆在楚伶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 我感觉不出问题,但不放心,魔族的血是很好的补品。 楚伶看着对方端过来的血水,很是抗拒的再次往后挪。 我自己就能治疗, 不需要你的! 见鬼,谁能喝的下这种东西。 而且你明明没去过浴室,根本不是我受伤后放进去的。 对。江落直接承认。 魔族的血是补品,之前你是人类,扛不住,我没有给你食用,但你现在这具身体就完全没问题了,要是食用一些身体状态会更好。 他摸了摸楚伶的脑袋,我想你能更健康一点,在你来之前一直都有存血,一天不用喝多,一杯就行。 楚伶半点不领情,或者说,一般人都受不了。 我真的不需要!他用力推开江落靠近的手,大概是力气大了,杯子直接打翻了出去,血液撒了两人一身,地上和床上也都染上了些许。 楚伶懊恼的拍了拍刚换上的衣服,恼怒道:都怪你!我说了不需要了!他烦躁的扯了扯黏糊糊的衣服。 江落端着空杯子沉静片刻,他的手僵直在空中,大部分的血液都洒到了他的袖口上,把袖口浸的透彻。 如此,也显出了他袖子的异样之处,里面似乎有个鼓包微微凸起。 但是楚伶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满心在自己又要洗一次澡的烦恼上。 直接推开一桌子的点心去了浴室。 江落看着他怒气冲冲的离开,静静的放下杯子,许久后叹息一声,脱下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他把房间的地上和床上都收拾了一下。 待楚伶出来,房间已经打扫了干净。 而江落也换了一身白净的睡袍,一眼看去显然是跟楚伶那一套一起的。 我也去洗了。江落见楚伶似乎有点嫌弃他的靠近,无奈道。 那么快?楚伶不相信。 江落握住他的手,将人带去了床边,推了推一桌的点心,尝尝。 楚伶狐疑的看了他两眼,随后便被点心吸引去了心神,先是捏了两块尝了尝,一股清淡的甜味涌上舌尖,他又沾了点一边的蜂蜜,清雅的香甜中夹杂了一丝蜜甜。 甜而不腻,确实不错。 他又吃了好几块儿,腻了就喝喝放在一边的茶饮。 没一会儿,一大盘点心就被扫荡了一半。 江落倒是没什么动作,就是在一边静静的瞧着,待他吃的差不多后,递上了一张方巾。 擦一下。 楚伶不客气的拿过来抹了一下嘴和手,然后随手扔到了桌上。 这儿还有点。江落笑了笑,伸手抹去了他脸颊上的一点点心渣。 你怎么突然......脾气这么好。 楚伶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不过他没有把话说完,说了一半就吞了下去。 嗯?江落疑惑。 没什么。楚伶心想,大概是对方把那些话都听全了的缘故吧,那就不点破了,这样挺好的。 两人间有点安静,没人说话,都是沉默的坐着。 这样的氛围在曾经是绝对不会有的,只要两人在一起,都会腻成一团,再次见面,终究是有太多都变了。 阿落。静默良久后,楚伶开口了。 刚也想要说点什么的江落看向了他,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不要伤他。可哪想楚伶张口就是这一句,顿时让江落面色有点挂不住,不过他忍住了,只是和煦的表情淡了一点,轻轻的应了一下。 我,我什么时候还能见他。 你说过,是最后一次。江落面无表情。 啊......对。楚伶低头搓了搓衣角,忘记了...... 江落见状,心里的不甘越加的浓烈,凭什么东闵泽也伤害了楚伶,楚伶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对他伤神,可是他却被对方抛弃的彻底。 小伶,以后别跟我提他。江落顺了下楚伶毛茸茸的短发,轻声道,后又想起什么般,刚才东闵泽问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们是一人的事情,你....... 什么一人?楚伶茫然的看向他。 如此,江落心里也有数了,他将楚伶揽到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脊背,没什么,我答应了你,让你见他,现在是不是该你兑现给我的承诺了。 楚伶的下颚轻轻搁在他的坚实的肩膀上,闻言默默点了下头。 分卷(61) 好。 两人又待了会儿后,江落离开了,他的目标不言而喻。 自然是依然处在牢房中的东闵泽。 唔......东闵泽趴在血泊之中,身上的枷锁已经被砍断,迎接他的不是拯救而是殴打,他紧紧的咬着牙,再又一次被踹出后,手指狠狠的抓着地面。 只见指缝之中满是血丝,他咳了咳,嘶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牢房中很是清晰,既然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纠缠,你放我走。 江落眯了眯眼,黑袍下的脚高高抬起,猛地落下砰的一声踩在了东闵泽的头上,狠狠的将对方的脑袋碾在地上。 我的话,你竟然当真。他抬了抬下颚,黑色的墨发遮盖住半边眼睛,漆黑的阴影下,他的目光阴冷而得意。 当然,别的地方确实是个守信用的人,但是你........江落轻笑一声,骗骗我自己,也没什么错吧。 闻言,东闵泽没有表现出很剧烈的反应,似乎早已料到,他像是没了气息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算是想动,也要看踩着他的脚主人的意愿,不是吗。 脚主人显然还不想放过他,在他脑袋上又踹了一脚,直直的将人踹上了墙。 黑漆的墙壁已被血色晕染,红色的颜料像是一副画作,在上面铺垫了底色。 血水滴滴答答的顺着墙沿往下滴着,上面畸形的血人俨然是最好的装饰。 江落手指轻勾扯下了身上的大黑袍子随手扔到了一边。 黑袍子也早已被血色沾染。 他还等着我回去,不奉陪了。他用旁边的湿毛巾擦去了脸上手上的血渍,往东闵泽的身边随手丢了一枚戒指。 是早已被江落夺取的空间戒指,里面有东闵泽的药物和武器。 转身离开牢房,随着沉闷的关门声落下,里面的靠着墙壁的血人才动了动,爬了过去,畸形的手指用力的抓紧了戒指。 江落又去清洗了一次才回了房间,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完全没有一丝血腥的气息。 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袍,俨然是之前那件跟楚伶的同款。 你去哪儿了。楚伶坐在床上,摆弄着一个小饰品,在听到开门声的刹那就抬起了头。 很警觉,也很无聊。 江落没有回答,只是回了床上,很自然的抱住了他。 休息一会儿。他的手指贴在楚伶的腰间,暧、昧的揉搓了一下。 楚伶敏、感的颤了下,一掌拍开他,你要休息的话,我不打扰你。言外之意,他要出去睡。 一起。江落不容反驳的将人搂进怀里。 被子被高高掀起,最后在两人的肩膀处落下。 楚伶一把抓住江落的手,从被子里拽了出来,可在握上去的刹那,便察觉了些许不对。 他撩开对方的遮挡的袖子,只见手腕上满是一片片的绷带,将手腕裹得微微绷起。 这是什么。楚伶眉头紧皱。 江落抽了回来,若无其事道:受了点伤罢了,这个世界压制了我,自身的恢复能力弱了很多。 楚伶眼光一闪,继续道:那你的魔气。 魔气变得躁动,就连我这个主人都时常压制不住。江落手微微用了点劲,将楚伶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搁在了对方毛绒的脑袋上。 唯一压制的方法,就是吸食灵气。 那如果压抑不住...... 会爆体吧。江落为所谓道,反正这个世界的灵力者够多。 你因为这个,杀人? 江落顿了顿,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是没有开口。 他是杀人了,魔族,从来不在乎人死不死,但是他在意楚伶。 他知道楚伶会怕他的冷血,也会怕他的不择手段,所以他杀的,全是作恶多端该死的人,而这一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也是为了让楚伶放心。 可到现在该说的时候了,他没有开口。 他不说话,楚伶也不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楚伶没有责备他的资格,就是装的,也装不出来。 他没有管对方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没有继续,只是默默闭上了眼。 江落的魔气暴动,要是他没能压制住,那么魔气便会肆意的在这个世界蔓延,到时就是系统所说的,所有充斥着灵力的生灵会被吞噬。 果然,他的任务,就是江落。 第70章 、主人疼我(三十七) 第二日, 楚伶醒来时,身边的人就没了影子。 反而,床头站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女子身着一身清爽的青绿长裙, 扎着两个麻花辫垂落在前胸,她的眉眼很干净, 透着灵动和活力。 小先生,起来用餐了。月儿好几天前就跟着江大人来了这座城堡。 大人告诉她, 在她不在的时间里要照顾好新来的小先生。 月儿很乐意。 她本来便打算跟在大人身边,大人需要, 她便相助, 不需要,她便离开。 你......楚伶睡眼惺忪的顺了顺毛躁的白发, 他拉了拉敞开的领口,目光转向了对方。 我叫月儿, 以后请让我照顾您的生活起居。月儿很高兴的应了下来,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小先生衣服零乱的样子, 有点性感啊...... 她感谢过救了她的江落,但是很奇怪的却起不了心思,大概是对方周身的杀意都太过浓厚,接近时, 都感觉似乎翻腾着血雾。 因为之前要强迫她的那个男人,她其实是害怕那样气势凌人的人的。 但小先生给她的感觉就刚刚好了。 不会让人害怕。 小先生先洗漱吧,漱口水和热水热毛巾都给您准备好了。月儿看起来活力满满。 楚伶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 作为在原来时代生活过二十来年人,被人这样专注的伺候,还真觉得奇怪。 还是个女孩子。 他轻咳一声,你有事儿的话可以先去, 我这边自己来就好。不用一直站旁边盯着了。 我没有事情。月儿很简洁的直白道。 楚伶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起身套上了拖鞋,略懒散的像浴室挪了过去,这一过程中,月儿一直在旁边跟着。 你怎么认识江落的?楚伶拿起漱口杯,随口道。 大人救了我的命。 救命之恩啊。 楚伶虚了虚眼,接下来就专心刷牙不再说话,直到月儿提了一嘴,小先生不愿意喝大人的血吗? 月儿不是个合格的仆人,虽说她本来也不是。 只不过这种话显然是不该问出口的。 嗯。楚伶漱了漱口,淡定的应了一声。 那太可惜了,大人把一柜子的血都扔掉了。 楚伶的手顿了顿,一柜子? 月儿想了想,道:据大人说,他的血是补品想让你强身健体,就每天放一杯血,打算让您一天喝两杯,不过放血放的太频繁了,一天只能放一杯的量,多了就不好了。 也是大人没考虑到您的想法,没想到到头来那些血全作废了。 月儿看起来也有点不理解江落的作法,只是以对方的意思表述了出来。 她是人,如果不是江落救了她的命,她肯定会害怕这种行为。 楚伶用热水敷了会儿脸,被毛巾遮盖的面容下声音闷闷道:自作多情。 如此评价,可谓是毫不留情。 月儿傻了一下,心里有点不开心,她犟嘴道:虽然大人有点变态,但也是想你好的。 想我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楚伶面无表情的丢下毛巾,只有让我同样开心和接受才是真的好吧,那些充其量就是自私而已。 何况,他的命不也是靠吸食别的无辜灵者才有的吗? 无辜二字,楚伶咬得很重。 月儿自然就反驳了,小先生,你误会了,当然不是这样,大人需要吸食灵者不错,但杀的灵者都是作恶多端的人,他们真的很坏。 而且......而且,那些人的名单是我整理出来的,真的不能怪大人。 有多坏?楚伶冷冷道。 月儿噎了一下,想了会儿,认真道:他们烧杀抢掠,或者陷害别人,有的还是大宗门的首席弟子,私底下却杀死比自己天赋更高的师弟,他们手上都沾了血,都是很坏的人。 楚伶定定的看了她许久,轻笑一声,有一个人,因为意外跟自己的爱人分别,当再次找到他的爱人时,他的爱人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和喜欢的人,他却将两人强掠走,爱人囚禁起来,另一个人殴打致半残锁了起来。 他走到露出思考神情的月儿身边,凑在对方的耳边轻轻道:你觉得,这个人该不该死。 空气有了片刻的安静。 月儿迟疑了一会儿,他很坏,在被他掠走的两人眼里他是该死的,但也罪不至死,看他最后会做到什么程度。 谁知道呢,毕竟才刚开始。楚伶温和的笑了一下,随后揭开了一个于月儿来说残忍的事实,这人,就是你尊敬的救了你的恩人啊。 话落,空气彻底凝固,月儿端着水盆的手也僵住了。 楚伶神情自若的拍了拍她的肩,你告诉他也没关系,我不怕,谁知道他会不会哪天突然连我一起杀了。 不会的!月儿立马反应过来否定道。 她直觉,能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从肆无忌惮变得有了底线,为了保住性命也只挑选恶人杀的人,怎么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 楚伶扫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在这房间之外,黑漆漆的走廊上,一个端着食盘的人影静静的站在门口。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虽然面条有粗有细很不规整,上面飘着的荷包蛋也很丑陋,但总体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令人食指大动。 那人静静的端着盘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抓着盘子的手微微收紧,片刻后,他把盘子放到了一边的,给自己有着细小刀伤的手戴上了手套。 这才敲响了房门。 里面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江落示意到了后,直接推了进去,他目不斜,眼不歪的直直走到了床边,弯身把面条放到桌上后,顺势在床边坐下。 他面色如常,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冷淡,但手上却很是温柔的揉了下楚伶的脑袋,饿了吗。 楚伶确实有些饿了,他看了江落一眼后才拿起筷子,夹了一下面条和荷包蛋,这个面条和蛋都好丑,做的人像新手,不过闻起来还挺香的。 月儿从刚才江落敲门的心惊肉跳中回神,目光复杂的看着楚伶从刚才的怨怼,到自如的对江落展现笑颜。 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她也看不了许多了,因为江落让她退了下去。 或许是出于楚伶那句话的冲击,月儿纠结了一会儿后开始从城堡的每一处一间间的看了过去,她想知道,大人,是不是真的还殴打囚禁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又在哪里。 吃完后,江落收拾了碗筷离开。 楚伶也安分的坐在床上,不踏出房间半步。 两人就好像有了某种共识。 下午的时候,江落又离开了。 . 如此,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两人都没有发生任何争吵,甚至有越来越和谐的迹象,他们就像回到了最开始在一起的状态,除了没有更深入的接触。 而东闵泽,也在下面被困了整整一个月,除了刚开始江落会折腾他,后来被楚伶哄好了,就再也没动过手脚,只是偶尔下去扔些食物。 楚伶知道,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他清楚,他有一丝一毫的表现,才是真的要将东闵泽害死。 今天似乎像往常一样,江落到了时间点,就要外出。 楚伶捧着衣服跑到了门口,嗔怪道:你要出去两天,又忘记带换洗的衣服。 现在,江落不再将他困在一方小房间中,整个城堡甚至周边都是活动范围了,只不过,在江落出去时,城堡依然会留下屏障,防止楚伶离开。 面对递过来的衣物,江落笑笑接了过来,低头在楚伶额头轻轻吻了吻,嗯,小伶,你这次,还会等我回来吗? 当然。楚伶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江落握住他的手,炽热的温度将对方包裹,他低垂着眉眼,静静的看着在他身边陪伴了一个月的人。 当初的离开,也是一个月。 回来能看到你,总是会开心的。他每次出去时间较长,要一两天时,都会说这么一句话。 我会一直在的。楚伶承诺道。 江落这才放心的离开,也许是楚伶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放下心,也可能是自己留下的屏障才真正放下心。 之前楚伶一直非常安分,为了不让江落发现一点异样,哪怕是对方去了三四天,他也从来没去地下室看过,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对接的人,来了。 在江落离开没多久,周围的林中便走出一个人。 正是晋,而后面还跟着两人,傅佑瑾和芙胧晚。 傅佑瑾看到楚伶连忙凑了上来,嘶你这个前男友真恐怖。他虽被抓回了家族,但没过多久后就悄悄溜了出来,也了解江落的很多事迹,最近借着江落外出,更是频繁和楚伶联系,也清楚了更多东西。 联系一直在进行,但是真正行动的时间,却在今天。 江落布下的屏障很麻烦,他们是在楚伶给他们的讲解魔气的体系下,再查阅各种资料最后得出的,短暂的破解法。 也就是让屏障短暂的消失几秒,然后恢复,按理来说神不知鬼不觉。 你们先准备一下,我去把闵泽带出来。楚伶冲着几人点了点头,没有回答傅佑瑾的话,主要将视线放在了晋的身上。 交给我。晋淡淡回应道,在楚伶放心进去带人时,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走? 楚伶摇了摇头,我不走,你们是安全的,我走了,他定然会追上来。 分卷(62) 那他......晋还要说什么,被楚伶打断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只管离开就好,该做的事我跟闵泽说过了,相信你们能够办到的。 话落,楚伶也不再迟疑,直接去了地下室,在那边等着的,是月儿。 她看起来有些不安,在楚伶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后结结巴巴道:你们真的不会伤害大人吧,真的只是放人走吧。 当然。楚伶一边开锁一边道,毕竟钥匙是月儿弄来的,还是要安抚一下对方。 大人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但是还不至于......月儿是真的怕楚伶救了人后,让人来杀大人。 虽说大人很强,一般人,杀不了。 楚伶充耳不闻,极快的打开门后冲了进去,近乎在踏入的瞬间,扑鼻的血腥气犹如猛江扑鼻而来。 几乎将人呛得一个哆嗦。 他眯了眯眼,跑过去将趴在地上的东闵泽扶了起来,半靠在怀里。 血腥气很重,但是对方身上的伤倒是没那么强,就是太脏了,全是血和汗之类的东西混作一团。 楚伶触摸对方的瞬间,手指就像陷入了泥泞。 感受到了他的接近,东闵泽疲惫的睁开眼,他一开始伤的太重了,最初在村子的伤还没养好,紧接而来的是江落带来的伤,而且对方不知是有意无意,几乎每次看似不起眼的脚踢,都能伤及他的要害。 一个月的时间,空间的食物本就没多少,很快就吃完了,江落来的也少,他长期处于饥饿的状态,只能用丹药来维持性命和恢复伤势。 现在伤恢复的倒是还好,主要是精神状态很差。 整个人疲惫不堪。 因为他没有偷懒,这一个月里,他发了疯的修炼,没日没夜,几乎没有睡眠,身体疲惫和这个有很大关系。 大概是之前的频繁战斗和江落带来的刺激,东闵泽修习的速度飞快,掏空身体的同时,也慢慢触摸到了瓶颈。 这个瓶颈有点浅,东闵泽能感觉到,等自己状态恢复好,就可以一鼓作气冲上去。 闵泽,对不起,那么久没能来见你。楚伶轻抚他被血痂布满整张脸的面孔,上面的血痂结的很厚,细嫩的指尖轻轻触摸,都硬的扎手。 东闵泽闭了闭眼,脸颊在楚伶的掌心蹭了蹭,他刚刚昏睡去了,现在清醒多了。 现在能带你走了,还能起来吗。楚伶手撑住东闵泽的脊背,费劲的将人扶了起来,半靠在身上。 东闵泽身子微微动了动,转而趴到了楚伶身上,将人抱住,他轻轻靠在对方的肩头,小伶,你喜欢他吗? 为什么问这个。楚伶轻声道。 怕你重新喜欢上他。东闵泽竭力的扯了扯唇,大概是太疲惫了,最终还是失去了笑意,他道:我会带着果子回来,但是到时,小伶你真的,还忍心杀他吗? 闵泽,不是我忍不忍心,而是我必须那么做。楚伶一字一句道。 你这样说,我好像安心一点了。东闵泽轻叹一声。 这时,外面的月儿探了半个脑袋进来,普通人类的听力自然比不上魔族和灵力者,她什么都没听到,所以单纯的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楚伶转变出一个笑脸,那就拜托了。 可月儿刚要进来时,东闵泽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一只手臂由楚伶搀扶着,我没什么问题。 在三人重新到了门口后,外面的几人也准备好了器材,他们用灵器和特殊的灵力阵强行给屏障开了一个洞。 仅仅几秒的时间,很快就把东闵泽接了出来,同时屏障也彻底闭合。 要是不成的话,不要受伤了,性命重要。楚伶嘱咐了一句。 看着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丛林之中。 楚伶凝视着晃动的草叶片刻后,看向了身后的月儿,叹气道:你就装作不知道好了,江落也就不会怪到你身上。 可是......月儿自觉有自己的责任,她很愧疚,觉得背叛了恩人,可恩人做的也确实不对,但让小先生一人承担也不好。 楚伶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江落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是他会不会伤害你我也没把握。 月儿纠结的点了点头,心里头乱乱的,这是她第一次做那么违背自身的事情。 这次江落去的时间比较久,不是开始说好的两天,是五天。 几乎一个星期。 楚伶在城堡里呆的简直无聊透顶。 除了跟系统聊聊天就是跟月儿聊聊天。 你怎么能克制住,跟在江落身边的啊。楚伶轻轻叹了口气,不解道:他看起来很凶。 大人是挺凶的,杀人的时候,也很恐怖。月儿想了想,但是想到大人杀人的手段也是救我时的手段,好像又觉得不可怕了。 那小先生呢?您为什么跟大人分开,我感觉大人是真的喜欢你,在你面前,他真的不大一样。月儿反问楚伶。 意外分开,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能回头。楚伶随意道,话里话外是否真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罢了。 月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 突然,外面一阵轰隆巨响! 他们一惊,正要出去查看情况,大门突然被重重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子,死死的抓着门把手,满是惊慌的目光在看到房间中的人时才慢慢静了下来。 心口砰砰直跳,全身也冷的发寒,江落直直的盯着楚伶一步一步,坚实的走了进去,用力之大,似乎要将地面深深踩出一个坑来。 月儿被吓到了,她缩了缩,最后被楚伶推了一把,示意道:出去。 江落余光都没有给月儿一点,只是牢牢的瞄准了楚伶。 月儿看着楚伶催促的目光,小心的点了点头,嘴唇嚅动,让他小心后,才贴着墙壁一点点蹭了出去。 你出去了?还是有人进来。江落在楚伶身前停下,双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双肩,语气颤抖道。 或许是过于紧张,他有点不知轻重,弄疼了楚伶。 楚伶面不改色,他眨了眨眼,轻缓道:怎么了阿落,我就在这里,没有走。 这句话就仿若是定心丸,江落心一点点静了下来,他将楚伶一点一点的搂住,缓缓的收紧了手臂,直到将人死死的框进怀里。 小伶,别离开了。江落哑声道,声音似乎有点哽咽,全身带着后怕的颤抖和冰凉。 我以为你又跑了。以为你又消失在了我的视野。 在那个只有魔族和人类的世界,他当上了王,也失去了楚伶。 楚伶所占据过的身躯,也由原来的楚伶夺回,他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等待。 整整三十年。 他没有等到楚伶回到那具身体,只等来了那具身体的死讯。 那具人类的身体太差劲了,因为他盼望着楚伶回到那具躯壳,除了对原来的楚伶囚禁外,再也没做过别的,好吃好喝的待着,各种药物维系着身体的健康。 可依然抵不住身体的本质。 没了这具身体作为媒介,楚伶该怎么回来。 他以为自己害死了楚伶,他以为自己害的对方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来到了这个世界,在听到东闵泽这个名字时,那种本能的一种排斥,再到追寻而来,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时,他才彻底明白了一切。 其实,他告诉东闵泽的话,都是假的。 真正的主体,是东闵泽。 准确的说,他跟东闵泽本是一体,他们本该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但或许是意外,主魂来了,他这份执念依然留在了魔界,所以他才会排斥东闵泽,因为他害怕自己被吞噬。 但他的楚伶也来到了这个世界,这就不得不让他开始思考其中的关系。 他想到了最初楚伶想要的做的事情,要魔王的心脏。 后来魔王的心脏成了救世的解药,而对方也离开了,那么,这个世界呢...... 不,不管如何,不管楚伶要做什么,他都不愿意!绝对,绝对不能再离开他了。 楚伶感觉被抱的有点疼,他推了推对方,软声道:阿落,疼,你弄疼我了。 可面对的却是江落赤红的眸子,那双眼睛该怎么说。 幽深、黑暗,眼底深处似乎有一抹能够将人灼烧的炽火。 本质是恐怖的,让人能想到恶鬼,可其中复杂凝结的情绪,像是一缕细丝,密密麻麻的缠绕心头,竟然让人觉得可悲,仅仅是看着,便感到心中酸涩。 楚伶怔了一下,眨眼间,对方就不见了踪影。 他猜到了,沉默的坐在床上等待着对方的回来。 时间略有点长,就算楚伶猜到了结果,也略有焦虑,他的脚踢踏了一下地板,手指扣动着被单。 外面的月儿探头探脑的看了进来,小先生...... 你走远点。楚伶由衷的建议道,他直接,江落得发疯。 月儿难得很听劝告的找了个远离房间的地方锁了起来。 门外传来了,皮质鞋底踏地的沉闷声,还有锁链晃动间发出的哗啦声。 楚伶抬首。 门外的阴影处,男人冰冷着眸子,一步步踏了回来。 你放他走了。江落陈述道,语气平淡无波,就像一切惊涛过后死寂。 是。楚伶不做解释,他看着男人一步步走了过来,而对方垂落身侧的手心,正握着一条漆黑的锁链,锁链随着他每一步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长而纤细的锁链在地上拖着,蜿蜒出一条曲线,宛如潜伏接近的毒蛇。 楚伶闭了闭眼,感受着脖子上侵袭而来的冰凉。随着咔嚓一声,铁制的铐子在他的脖子上坐落,而连着铐子的铁链被系在了床头。 这样,就不会逃了。江落站在床边,高高的俯视着被拴上铁链的猫儿。 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扣上了泛着金属光泽的漆黑,衬托着皮肤和脸色略显苍白,他低俯下身,手轻轻的拖住楚伶的下颚,大拇指重重的压在嘴唇之上。 低语道:不管你放他走是为了什么,但是楚伶,他绝对救不走你。 第71章 、主人疼我(三十八) 可是我没有走, 江落不觉得自己的话很奇怪吗?楚伶被迫与对方对视,泛着些许暗红的眸子,仿佛有着宝石的光泽, 清亮而平静。 似乎永远在这样。 江落会因为对方的一举一动而失控,但对方永远游离之外。 就像没有心一样。 你担心我去追他们, 对,你猜对了。江落低低的笑道:你不走, 我就不会去找他们,但是你走了, 我一定会追上去。 你在等着他们准备好一切, 或者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直接抽身离开, 对吗楚伶!他突然怒喝道:你还要像上一个世界一样,拿到你要的东西, 一点不挽留的离开是不是!甚至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不是楚伶!你根本就是一个夺人躯壳的不知哪儿来的魂魄! 楚伶安静的看着他的怒态,若是旁人见他这副模样只会心安, 但在江落的眼中,却让他心里陡然有了些许恨意。 他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但他对对方的感情, 甚至只可能是任务途中的随手玩弄或是完成任务的工具。 江落,为什么死缠烂打,你该知道的, 我不喜欢你,找个喜欢你的人,你完全可以有个更好的生活。楚伶不再看他,眼帘缓缓垂下。 江落真的被气到了, 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他恨很的拽起楚伶的衣领,抓着衣襟的手越捏越紧,透过布料,指甲生生在手心陷入了手心,透出一片血红。 最终,他放下了手,夺门离开。 而白净的衣襟上,深色的血迹一点点蔓延。 宿主的话,都是真心的吗?在脑内的系统忍不住问道。 真不真心重要吗?楚伶空茫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脑中似乎在想些什么,口中答道:我得回去啊。 宿主,你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的话,也是赚的。系统想,难道宿主真的那么喜欢原来的世界? 可乱糟糟的事情也很多,何况,系统,一个人的灵魂始终分离会有什么后果? 时间久了会消散吧。系统查阅了一下资料。 楚伶闭了闭眼,随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铁链,这铁链可真不一般,看着很细,但里面的材质就有的说了,怕是九段强者来都劈不断。 江落是主魂残留在那个世界的执念,有希望有不甘才有执念,要么给他希望要么给他绝望后再销毁,给他希望就势必辜负东闵泽,我不知道这样做,他的魂魄会不会散乱的更加厉害,相比之下,打破他的一切希望,彻底泯灭这份执念,或许更好。 甚至彻底融合之后,他会想明白,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爱他。 他也会离开我。楚伶淡然的陈述这一切。 难道有个人真心待宿主,不好吗? 楚伶陷入了沉默,对他或许是好的,但是他,实在难以给予一样的回报。 只会增贴麻烦罢了。 脖子上的锁链和轻盈也很结实,楚伶拨弄了一下,便往床上一躺,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过了会儿。 他摸了摸脖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笨蛋。 这锁链,怎么可能锁得住他。 城堡的某个角落,月儿胆战心惊的缩在那儿,见外面没什么动静了,才小心翼翼的往楚伶那边摸了过去。 走廊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只有自己那极力放轻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呼吸。 她小心的摸了回去,见门开着一条缝,便用一只眼看了进去。 可见小先生很是悠闲的趴在床上,晃晃腿。 如此,她才开了门。 小先生。 来了?楚伶扫了她一眼,道:现在江落注意不到你,不想被牵连就早点离开吧。 这怎么行。月儿觉得无论是出于她帮了楚伶背叛了恩人,还是恩人对她的救命之恩,都不好让她一走了之。 其实,这些跟月儿都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我江落的私人恩怨罢了,以后或许我们都会离开这里,月儿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用,于其接受风险不如早点出去找个好人家过日子。楚伶调侃道。 分卷(63)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64) 这不是他该不该打,打好不好的事儿了。 那两人,不对,那个人,自己也想和自己战斗一番吧。 不过有了江落本身的魔气压制,闵泽十有八九没辙。 过去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外面的躁动终于停歇,没多久后,走廊响起了清亮的脚步声。 一会儿,门口便出现了江落的身影。 他的眼中充斥着血色和杀意,一身冷冽的杀气近乎在开门的刹那冲着几个外人铺面而来。 仅是战斗后的余威便像是猛兽一般,好似轻易能将他们撕碎。 出去吧。楚伶道。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去找东闵泽。 晋看向了他。 楚伶轻松的回道: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在江落逐渐逼近的脚步,和楚伶坚定的目光示意下,几人迟疑的离开了,大门在江落随意的一挥手下倏然紧密的关合,带出一阵声响。 阿落,果子拿来了。楚伶坐在床沿,对着走近的男人,举了举手中的生命果,他微笑道:你不会食言的对吧。 江落的脸上身上尤有血迹,他低垂下眸子,静静的看着对方笑着给他捧上一物,就像是在欣喜的分享自己的宝物一样。 可惜了,不是宝物,是毒药。 幽暗的房间里,唯一的果子散发着清晰的柔光,像是黑暗中的一抹曙光。 可是这抹光带来的不是美好不是希望,而是通往地狱的路,是绝望和深渊。 带着能够灼烧他的温度。 仅仅是靠近,江落已经感觉到了不适,他直觉,这东西是真的能杀了他。 目光一转,看着楚伶在柔光下越加清澈的眸子,心里的酸楚瞬间将他席卷,他不明白。 我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你喜欢他,不喜欢我。愿意为了他付出,却不愿意为他,哪怕是停下一步,哪怕是回头。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楚伶眼帘颤了颤,他没有回话。 江落低俯下身,一手轻轻触碰楚伶的脸颊,他贴近对方的唇,在将要贴上的厘米之差挺住了。 另一只手抓起了果子。 果子没了外壳,瞬间灼烧了江落的皮肤,蜜色略显粗糙的皮被烧的焦黑。楚伶,我的喜欢,是负担,对吗? 楚伶看着他的眸子,一句是竟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看着对方将果子重新塞回了他的手心。 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将晶莹的果子咬下,吞咽。 看着美丽的果子,于魔族是最剧烈的毒药,它瞬间侵吞了江落的皮肤,嘴唇周围不消片刻已经彻底烂透。 江落却像是不知疼痛一般,继续啃咬着。 他的皮肉被腐蚀,牙齿被消融,直到最后嘴巴没了一半,可怕又恶心。 但楚伶却始终没有移开眼睛,他明明最讨厌的就是这种。 没了牙齿,果子也没剩多少,他直接塞进了喉咙全部吞了进去。 喉咙肚子都肉眼可见的被腐蚀。 彻底吞下的最后,江落已经没了力气,彻底跪在了楚伶的身前。 他的手紧紧的拽着楚伶的手,脸轻轻的靠在对方的膝盖上。 他面部仅剩的部分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楚伶弯下身,耳朵慢慢贴了过去。 但现在江落什么也说不出,他只能拽着楚伶的手。 阿落,不要怕,我们还会见面的。楚伶的手轻轻抚摸过江落溃烂的脸颊,抚摸过对方眼帘。 不知多久,死寂延续着。 楚伶安抚的一遍遍抚摸的江落的头、脸颊和脖子,直到对方的身体开始化为一片片白色的光点。 漆黑的房间里,光点在漫空中挥散开,逐渐上升,直至贴到了顶上,它们像是透过隔墙去往了某个方向,一个个陷入了漆黑之中,不见踪影。 无数的光点,散乱在黑朦之中,如无数萤火在夜空下闪耀,璀璨而瑰丽。 第73章 、主人疼我(完) 闵泽怎么样。城堡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楚伶披着一身轻薄的睡袍,上面点满了红色的血迹,像是素白中盛开的牡丹, 妖艳、危险。 他从里面出来,直直的看向躺在地上, 气息微弱的男人。 伤势稳定了。晋检查过后,面色略显复杂, 没想到,江落竟真的没有下狠手。 那个人......傅佑瑾见了他, 开口就要问, 结果被楚伶打断了去,他走了, 我们回去吧? 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样轻易? 但眼下也没有必要去询问究竟, 看楚伶的样子,也不欲多说。 晋弯下身, 将东闵泽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半背了起来。 他们先是去了附近的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准备等江落醒后, 再做打算,可哪想到,经过五六天的细心照顾, 别说是药了,就是身体,楚伶也给对方擦了个干净,结果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几人都很不解, 就是胸有成足的楚伶,眉眼间也略显疑惑。 系统,你不是说灵魂融合最多三天吗?这是第六天了。 可能是分裂的时间太久了?系统也不解,一般执念消散便会快速的和主魂融合,若是还没消散,依然会在世间飘荡。 可主角的魂魄已经开始融合了,说明跟执念没什么关系。 再等几日吧。楚伶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些时间里,楚伶和晋看着芙胧晚和傅佑瑾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傅佑瑾自然是被压的死死的,真看不出,他还是个妻奴。 晋是想跟我说什么吗?楚伶坐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看着不远处的傅佑瑾和芙胧晚打打闹闹,偏过头,看向时不时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的人。 晋大概是看的出神,没料到楚伶突然转头,愣了下,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眼睛。 片刻后,还是道:以后,你都会跟在东闵泽身边吗? 楚伶看了他略不自在的目光,摇了摇头,不会。 因为他会离开这个世界。 其实,他感觉系统挺不道德的。 晋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那么多的浑水明明不用对方去趟的,可最后却依然跟着他陷入泥池。 可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些好不是给他的,而是原来的影猫。 楚伶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便知道,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灵兽是会选择性的抛弃记忆的,明明活了那么久,连古早的法阵都忘了,还是系统翻阅他才知道。 可对方的记忆中,却清晰的记得跟晋的点点滴滴。 显然是两厢情愿的两个人,为什么让他到这具身体来,生生拆散这鸳鸯。 楚伶觉得系统做事真的不靠谱。 宿主!系统没有! 楚伶虚了虚眼,说说? 系统是不会夺取有生之人的身体的。因为小世界漏洞,有些人会莫名受到漏洞的诅咒从而消失,系统会从这些意外失去生机的人中挑选一个最合适的身体。 但同时,也会给予身体的原主人报酬,就是在任务者离开后,让他们活过来。 楚伶怔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觉得自己行了善事,助原主回来和晋再续前缘。 而是想到了江落的话,不知道哪儿来的魂魄。 原是如此。 他上个世界离开后,原主便回来了,而江落认出了原主并非是他,所以才执念颇深,追来了这个世界。 同时给这个世界制造了漏洞,也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该说什么?因果循环。 楚伶偏过头,见晋目光紧紧的凝视在自己的身上,不禁笑了笑,怎么了? 你不跟他...... 再说吧。楚伶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刚上去给他擦洗一下了。 话落,不由分说的离开了后院,去了前院的膳房烧水。 他们离开了客栈后,就租了这处宅院,五个人也住的舒适一些。 静静等待着水开的功夫,楚伶坐在一边的木椅子上,一边翻阅着话本,一边啃外面带来的米糕。 看着看着他便走了神。 透过满字的本子,似乎在看另一个场景,许久后,他无奈的笑了一声,真是,给我添麻烦。 至于这带来麻烦的人,他心底也清晰明了。 这样倒是对宿主好,多混了几个任务完成度。系统冷不丁的出声。 楚伶慢悠悠的咬了块儿点心,我是需要混的人吗? 吃完手上的最后一块儿点心,水也烧的差不多了,他阖上书本,站起身,刚要有所动作之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他愣了一下,连忙赶了出去。 抬头只见东闵泽所在的房子周围以汹涌之势积聚了大量的灵气,疯狂的透过门窗涌进了房内。 楚伶正要奔过去时,眼前一闪而过一个黑影,再回神时,已入了温暖的怀抱。 他微微抬首,面前的晋紧紧的抱着他将他带到了一处角落,严肃道:不要过去,那边的灵气会灼伤你。 我是灵兽怎么会......楚伶听着有点想笑。 东闵泽,进阶了。晋一字一句道,这才把楚伶唇角的笑意压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睡着进阶? 大概是力量压抑太久了,之前他便试过数次突破八段,但是频频失败,后来唯恐时间拖得太久让你受难,便赶了过去。 现也不知是身体恢复了状态或是于江落一战刺激到了他,竟是毫无预兆的开始进阶了。 他在睡梦中,如何引导灵力。楚伶皱了皱眉。 宿主不要担心,这本身就是主角的力量,只不过因之前魂魄未融合的限制,所以一直未能突破,现在魂魄彻底融合,力量也便来了。系统解释道,自己悄咪咪的松了口气。 主角总算是有苏醒的迹象了,不然他真怕宿主收拾他。 楚伶得了系统的解释,拦下了准备冒着灵气所造成的风刃气场,进去帮东闵泽疏导灵力的晋,他道:没事,我们等着就好。 晋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似乎没想到他这样平静,胸有成足的模样。 灵气的躁乱持续了半小时有余,最后终于渐渐静了下来。 又是等了数分钟,周围彻底没有半点影响后,楚伶才走了过去,直上二楼入了东闵泽昏睡的房。 而此时大门一开,床榻上的人便转过了头,略显茫然的眸子看向了他们。 闵泽,你醒了。楚伶在入口处顿住了,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门框,谨慎的问道。 魂魄彻底融合,也不知道东闵泽知道了多少,又是否恨他。 东闵泽眼神迷茫,他没有立刻回答楚伶,而是许久之后,手撑着床,吃力的坐了起来。 楚伶顿了顿,上前帮他扶好,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手轻轻搭在东闵泽的手背上,微微紧握,在对方看来的目光下,笑了笑,身体怎么样,你睡了很久,我很担心。 说着,他面露忧色。 东闵泽迟钝的盯着他,许久后眼帘轻阖,晃了晃头,只是头有些重,许是睡的太久了。 见他这丝毫没有异样的神情,楚伶抓着对方的手更紧了几分,他道:闵泽,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提起这事儿,东闵泽从恍然中回神,他颓然的摇了摇头,一把将楚伶抱在怀里,对不起,我输了,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楚伶,以往很是炽热的体温,今天竟有些寒凉。 可相比之下,楚伶的心底更是及不可见的划过一丝冷意,他道:还有呢,闵泽还记不记得别的。 他的语气略微急促。 东闵泽似是察觉了他的不对劲,不安道:我,忘了什么吗? 楚伶深深的看着他,许久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没什么,只是那么久没见,怕你把我忘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东闵泽急道,话落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他放我走了。 他怎会。 心善吧,其实他人不坏的。楚伶缓缓道,他的指尖拂过东闵泽垂落在胸前的长发,闵泽,你身子要是恢复的不错,我们去玩几天罢。 我当然没问题,倒是你...... 你就说陪不陪。楚伶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拽了拽他的头发。 陪! 你们要二人离开吗?两人的几句对话刚落,身后便插来了一句。 楚伶回头过去,傅佑瑾和芙胧晚早不知去哪儿了,只有晋,静静的站在门口,他站得笔直,样光从外照射而来,在他的身后留下了光晕,背光的脸上,似乎依然是那没什么波动的情绪。 是,要二人离开,不过......楚伶话锋一转,晋愿意在这里等我回来吗?只玩三天。 好。晋直接答应下来,让楚伶本要解释的话咽回了喉咙里,他的目光染上了些许复杂,最后默默的转回头,静静的抓着东闵泽的手。 晋帮他许多,他会让对方,得偿所愿的。 . 东闵泽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原来的那份记忆,楚伶不解,他质问系统。 既然灵魂融合,那记忆和感情便全没了吗? 系统也不知,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融合后,应该会知道一切才对,怎会有东闵泽这样的情况。 可是它除了一句不清楚外,不敢辩解太多,毕竟宿主的面色,实在有点让人害怕。 楚伶目光沉沉,江落彻底消散的画面,唯美的就像是一场梦。 可他清楚的记得,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说下的那句话,他说,他们还会见面的。 可现在....... 为什么没有记忆。 宿主,你要是动心了,我,我去帮你问问总部吧。系统弱弱道。 楚伶闻言,面色微冷。 他凉薄的勾了勾唇,他死的样子,确实让我心动,不过,死了的便已经死了。 分卷(65) 他的手紧握成拳,片刻后,一点点的松开,而在掌心留下了淡淡的甲痕。 正在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身影,只见东闵泽兴冲冲的抱着一个木篮子跑了过来,楚伶见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看这些,够不够吃。篮子上的布一揭开,里面摆满了点心,瞧着很是有胃口。 太多了。楚伶无奈。 那日跟东闵泽说了去游玩的事儿后,直接便开始准备了,今天是第二日正要出发。 玩的时限,楚伶定为了三天。 因为,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用系统的话说,本来只可以停留一两天,但见楚伶还想继续处理一些事情,便交给了总部一些资料,申请了一些时间回来。 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再有四天,就算楚伶不走,也会被强制传送。 这些是楚伶知道的,而系统还有一些没有说。 宿主上个世界的任务的完成度太低了,所以这个世界本来是申请不来特权的,而这个世界虽然任务完成的完美,却也因为还未前往下一个世界而不能作数。 系统可是拿自己的业绩,给宿主换了时间的。 忧郁的小系统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缩减的业绩,小泪花转啊转的。 . 晋留在了院中,应下了楚伶等待的要求。 而傅佑瑾见没自己的事儿了,便带着芙胧晚道别离开了,他跟芙胧晚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以后在灵气大陆闯荡一番后,就该回去自己的家族。 恐怕,以后也见不着面了。 东闵泽跟楚伶一同离开了院子,有了灵气为辅,再加上如今东闵泽实力大成,不过短短三日,两人就跑了许多地方。 最后,第三日之时,两人在桃花林歇了脚。 楚伶靠在树下,欣赏着漫天花瓣随风而舞,粉色的花瓣一片片的轻轻飘落,这片林子没什么人。 很是安静祥和,如同入了仙境。 东闵泽拿出点心和食物在楚伶面前一个个摆好。 在观赏片刻后,两人就着这时不时飘落的粉色,吃了一顿餐。 入了夜,东闵泽从空间里搬出了床,在树底下安置后,铺上了被子等物,全部收拾了清楚把一边还在看桃花的猫儿抱了过来塞进了被子里。 小伶睡觉了,明天还赶着回去。东闵泽轻轻触摸过他的眉眼,温柔道。 楚伶偏过头,接着转了个身,面朝着东闵泽,他抓住对方触碰自己的手往下放了放,塞进了被褥里,贴近他胸口的位置。 闵泽。他唤道。 嗯。东闵泽手指轻伸便可以触碰到楚伶微微敞开的衣领,他心痒痒的揽住对方的腰将人抱紧在怀。 楚伶无所谓他,只是微微抬头看着他。 怎么了?东闵泽被盯的奇怪,慢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个点心,是闵泽做的吧。 东闵泽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道:不是,外面买来的,何况我哪里会弄这些。 这般吗?楚伶微微笑了下,感觉味道有点熟悉,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只扑火的蛾子。 . 月亮悬在树梢,深夜已至。 清凉的扶风下,花瓣的舞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令人心静的沙沙声。 树下,床上本该熟睡的两人,其中一人缓缓睁开了眸子。 楚伶看着闭着眼睛,轻轻贴着他额头人,微微闭了闭眼,似是无奈又似是在压下什么,许久后,他道:走吧。 这二字,唯有系统能听见。 是。 下一刻,熟悉的晕眩感传来,楚伶闭了闭眼,安静的忍受着这极具的难受,直到灵魂彻底抽离。 风吹动着,夜里的凉意总是更甚。 床上的另一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睛,东闵泽静静的凝视着已经失去生机的躯壳,他的手缓缓伸出,带着一丝轻颤,直到触摸上躯壳的脸颊。 犹带着一丝余温。 可东闵泽却觉得彻骨的寒凉。 小伶,真是狠心,第二次了...... 叹息在空中轻散。 伴随着这一声落下,冰冷的躯壳瞬间化为了粉末消散在了空中,没一会儿后,床上便浸染了血液。 一滴滴顺着床沿落下,滴落进了土壤,染的一片赤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4 00:31:44~20210825 21:56: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店店店长 146瓶;小五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不要吸我!(一) 第四日, 楚伶和东闵泽本该回来的日子。 晋早早的等在了门口,却无一人归来,早晨略有些寒, 他却好似没有丝毫影响般轻靠着院外的大门。 或许是等的时间久了些,他微微阖上了眼。 便在这时, 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抹身影,突然身体僵直, 眼睛牢牢的看了过去! 淡淡的迷雾中,白色绒毛的猫儿优雅的迈出几个小步, 在注意到晋看向他时, 便停了脚步,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喵。他摇了摇尾巴, 宝石般的红眼睛瞥了晋一眼,似乎在说, 蠢蛋,还不过来。 晋呆愣许久后, 在轻叫中回神,踉踉跄跄的跑上前,一把将猫儿抱进了怀里,他紧紧的拥着小猫, 素来冷淡的面容,被彻底打破了平静,眼角满是晕红, 他哑声道:小影,你回来了.......小影..... 喵。猫儿眯了眯眼,嫌弃拿尾巴扫了扫晋的脸颊。 似乎在说,蠢人类, 连壳子里换了个芯都认不出来。 起初,确实不知......晋揉过小猫的脑袋,他在地上盘膝而坐,半扶着猫儿的身体,后来也便发现了他和你的不同。 晋的眼神略有片刻的恍惚,他道;我以为,我把你害死了,我以为,他是你的转世。 小影拿爪子拍了拍自己面前的肉墙,也就是晋的胸口,不满的叫了两声。 灵兽怎么会死。 晋笑了笑,小影,我曾在你不知晓的时候,跟你签订了生命契约,只要你死了,我也会死,灵兽和召唤者之间是不公平的,灵兽死了,召唤者没事儿,但召唤者死了,灵兽也会死,但我若跟你签订了契约,便是平等了的。 喵!说什么蠢话!灵兽怎么会死。 死亡就是离去,你离开了我,那跟死亡又有什么区别。晋幽幽道,他的手指轻轻的勾着小猫的爪子,一句一句的解释道:不过,也确实如小影所说,灵兽的死并非真正的死,这生命契约,哪怕哪日出了意外,我也可以找到你。 可是,我没想到,我跟你的契约,真的断了。 回忆到这儿,晋的眼中也不免多了几抹茫然,哪怕时隔那么久,他依然记得那日自己崩溃的情绪。 不是说灵兽不会死的吗?只是会回去灵界,可为什么,他的小影死了? 但奇怪的是,作为签订了生命契约的他,并没有死。 这一切的困惑,直到见到了楚伶。 他以为,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小影也确实没死,只不过是转世了,那么他们的契约也就断掉了。 所以,面对楚伶选择了东闵泽,他也未曾闹过,疯过。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影已经没了,而面前的人哪怕跟小影是同一个魂魄,哪怕拥有小影的传承记忆,也不再是他的小影了。 或者说,是拥有新人生新意志的小影,他不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 可终究是同一个魂,他一直未能放下,便想着这一世便守着对方就好。 可现在...... 小影瞪了他两眼,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重生回来,小影作为灵兽并不像上一个世界的原主一样一无所知。 这具身体是楚伶重新给他塑造的,毕竟原来那个被楚伶用过了,而小影又跟晋相爱,若是继续用着那身体,多少有点别扭。 小影知道自己受到了世界的波及,游离的魂魄在天道的威压下苦苦支撑。 直到楚伶把他召回了新身体,他才彻底安稳了下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幸运的。 瞧着面前的晋,漆黑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他,仿佛这世间只有他一只猫儿的模样,小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尾巴晃了晃。 蠢蛋,这次就原谅你了。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混沌之中,头疼欲裂的楚伶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而且这哭声并不来自于周围,而来自于他的脑子。 别哭了。楚伶挠了挠头,烦躁的坐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系统还在哭,用它那机械冰冷的音调呜咽,极其的诡异。 影响那么大?楚伶叹了口气。 大!系统痛哭道:塑造一个身体,太贵了太贵了,业绩扣完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楚伶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怎么给你增业绩。 系统这才停了下来,抽噎道:宿主任务完成完美,就像宿主上一个世界那样,别的就没了,只能多做几个世界。 楚伶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还要做几个世界。 宿主下个世界达成完美完成度,就可以回去现实世界了。系统可怜巴巴道。 黑漆的空间陷入一片寂静,许久后,楚伶轻笑一声,好吧,还挺快的。 下一个世界吧。 . 他好丑啊,真恶心! 天呐,那一身红色,皱巴巴的,为什么会有那么丑陋的生物! 他身上怎么还有点光!怪物! 快滚出人鱼域! 快滚! 几条小鱼儿和小虾米螃蟹之类的围在一起,他们中间似乎困着什么,被他们拿乱七八糟的东西砸,或是用自己的钳子去攻击。 里面有细细的哽咽声,但是被辱骂和殴打声掩盖的一干二净。 楚伶睁眼时,便被这一阵声音吵得头疼,刚躲过系统的哭闹,又迎来了这闹人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可很快就察觉了身体的不对劲。 刚要动弹着手脚支起身,便发现腿的感觉异常的古怪。 他猛地看了过去。 一条由浅蓝至幽蓝的鱼尾在海水的流动下,上面纱羽般的末端,轻轻的晃动着,在深蓝的海域下,带出一抹波光粼粼的亮色。 再往上看,蓝色的鱼鳞紧紧的贴合在鱼尾之上,他赤、裸着上半身,便是手腕之类的地上都有着鱼鳍之类的器官。 他摸了摸耳朵,却不是寻常人类耳朵的形状,而是宛若扇形的鳃盖。 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着。 宿主,主角就在前面。 楚伶倒是不急,他摸了摸自己被鳞片覆盖的尾巴,探了探被鳞片遮盖的那处,缓缓松了口气。 一眼没看到,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男人了。 这个世界的任务。他视外面的吵闹不见,慢悠悠的跟系统交谈。 海域在未来会i受到污染,宿主需要找到净化晶珠拯救海域。 详细说说。 海域深渊的乌贼一族,他们的首领秘密计划着十年后释放深渊深处的毒物,达到侵染整片海域的地步,净化之物,便是乌贼王王冠之上的净化晶珠。 我可以从根源阻止吗?楚伶随口道,晃了晃自己不熟悉的幽蓝色尾巴,在水中尝试游动了一下。 宿主若是有能力最好不过,但深渊在我们目前所在海域的对立位置,恐怕去到那边都要数年,再加上乌贼一族难以对付,宿主需要帮手。 直说就好。耳边不停的响着叫骂声和呜咽声,楚伶慢慢游了过去。 若是通过乌贼一族承认的法子获得净化晶珠,他们便不会干预你用其做任何事情,拿到的方法,便是在每二十年一次的夺王之位上,获得冠军,夺得王位,这样一来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到王冠。 我是一条鱼,鱼应该不能参加吧,现在距离下一届的夺王之位还有多久。 宿主的身份确实不行,但是可以培养别的乌贼,在昨日,夺王之位刚落下帷幕,十年之后,现任的乌贼王会秘密释放毒物。 培养啊......楚伶在看到被一众鱼虾围绕在中间的一小团红色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看着鱼虾蟹甚至一些小贝壳,都围在那儿欺负那团红色。 去死!丑八怪! 滚回你的乌贼渊去! 楚伶慢慢贴近了他们,他轻轻扇动的鱼尾,惹得周围的海水一阵震荡。 体型极小的鱼鱼虾虾们察觉了不对,纷纷转过头来,在见到楚伶的瞬间,他们连连后退。 一只只小眼睛紧紧的盯在了人鱼的身上。 优雅艳美的人鱼,轻轻的扇动自己的鱼尾,幽蓝的颜色在海水中荡出片片波纹,鱼尾上的鳞片散发着光泽,晶亮堪比最美的珍珠。 人鱼一头如藻的黑蓝色卷发荡在海中,精致小巧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淡蓝色的眸子仿若海神温柔而迷人。 海中的人鱼清晰的展现了身体的每一寸肌理,在鱼虾的眼中,是完美到了极点。 是......是人鱼。他们惊叹道,目光痴迷的看着极少出现于别的生物前,据说海底最美的物种。 人鱼。 人鱼大人,好,好美啊。 这就是人鱼吗,他们万年不出海域一次,能见到真是太难得了。 天呐,他好美。 小鱼虾们纷纷感叹道,殷切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楚伶,似乎想要贴上去。 楚伶不理会他们,慢悠悠的游到了红色团子前,他看着沙砾上卷成一团的红球,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种鱼虾一眼。 遂而,朝着地上的红团子伸出了手。 怎么样,还好吗? 红团子一身的破口,血液贴在皮肉上,整个身体微微战栗。 分卷(66) 人鱼大人!这是个怪物!他会吸血的!一只小鱼尖叫起来。 有了他起头,其他的鱼也纷纷叫唤了起来。 是啊,大人快离他远点!他超恶心的。 安静。楚伶斜睨了众鱼一眼,冷声道,冰蓝的眸子微扫而过的冷度,让一众小鱼小虾愣住了。 他欺负过你们?沙砾上的红团子颤颤巍巍,楚伶低俯下身,手指缓缓探了过去。 鱼虾蟹们面面相觑,片刻后,小声又稀稀拉拉的回道:没有。 那又为什么欺负他。 因......因为......鱼虾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楚伶冷哼一声,就因为他丑? 众生物们陷入了沉默。 而楚伶的指尖也触摸上了那红团子,瞬间,他刚才自如的表情立马变了。 手底下的触感,软绵绵滑溜溜,滑腻极了,只觉得触碰的瞬间全身就起了鸡皮疙瘩。 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道,行了,散了去! 围在周围的生物们本想说些什么,可抬头的瞬间,看到微微弯下身,本来冷漠的眸子在注视小团子时带着上的温柔后,默默散开了去。 他们心想,人鱼真的是鱼美,心也美。 这样丑陋的生物居然也愿意温柔的为其讲话。 离去的鱼儿们心里又是艳羡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更多的是不舍。 谁不知人鱼一向只待在人鱼海域里,哪里有几个会出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还被赶走了,别提多伤心了。 . 周围的鱼虾散了去,楚伶及不可闻的轻吸一口气,他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温和道:别怕,他们都走了。 红团子还是不敢动,把自己卷的牢牢的。 楚伶温柔的顺着他的脑袋,轻轻安抚着,直到低着头的红团子有了声儿。 你不讨厌我吗?红团子闷闷道。 当然,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楚伶顺势达道。 可是每个看到我的人都觉的恶心。红团子又开始委委屈屈的呜咽。 我不会的。楚伶承诺道,你身上有伤,我带你回去休息一下。 你真的不嫌弃我吗? 不会!楚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但他的手指依然以温柔的力道抚摸红团子。 可下一刻,他刚才还动作着的手蓦然僵住了。 蓝色的瞳孔倏然睁大。 谢谢你,你是好人。红团子抬起了脑袋。 楚伶:...... 他深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猛地抽了回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家伙。 天呐!!! 好丑好丑好丑!!!怎么会这么丑!救命! 第75章 、不要吸我!(二) 楚伶深深的觉得, 这东西已经丑出他的底线了! 黑红色的皮肤皱巴巴的缩成一团,下肢的触手软塌塌的卷起来,更不协调的是那硕大的脑袋上, 安着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大蓝色眼睛! 虽然都是蓝色,但楚伶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共鸣。 或许他的反应太大, 红团子注意到了,他巴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光看眼睛确实晶莹剔透,宛若倒影着海中的波纹, 可这身体这脸, 实在是太破下限了。 楚伶着实觉得有点恶心。 呜呜呜.......小团子开始呜咽了,可又不敢哭的太大声, 就又缩了起来,软塌塌的大脑袋一耸一耸的。 宿主, 他被你弄哭了诶。 我知道。楚伶面无表情,他以为只是海洋生物间的霸凌, 但没想到这玩意儿是真的丑,又丑又恐怖,心智不成熟的小鱼小虾看到难免被吓到。 就是他看到,都差点绷不住。 想到刚才触碰对方时, 那软塌塌像鼻涕虫一样的触感,他就有点想死。 原主记忆给我。楚伶直接不理会哭哭啼啼的红团子,往旁边的石头上一坐, 盘了盘鱼尾,气定神闲道。 那主角......系统欲言又止。 不管他,传记忆。楚伶冷血的样子跟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下一刻,原主的记忆便涌入了脑海中。 读取完后, 楚伶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冷了。 原主不是主动离开的人鱼域,而是被逼无奈。 人鱼一族,天生便是美丽强大的代名词,无论是优雅的身形还是白皙俊美的面孔都无不彰显美貌,除此之外,他们还很强。 人鱼有两种形态,一种便是平日保持的形态,是最美最优雅的,另一种就是捕猎时的状态,他们的利齿和尖牙几乎能够撕碎一切,处于暴戾中的他们,血腥而可怖,完全无法维持美态。 可就是这样强大的一个种族,却有很强的团结意识,他们常年聚集在人鱼域中,一方面是跟族群聚集的意识,另一方面就是人鱼的鄙视链。 他们厌恶一切丑陋的生物,所以也厌恶去接触人鱼域外的海洋生物。 而在内部,丑的倒是没有,那便是厌恶弱者了。 可有些人鱼天生就没有第二形态,也就是没有战斗的利齿和尖牙,比如原主。 这样的人鱼少之又少,几乎万鱼都难出一条,可原主偏偏就中了,仅此而已便罢了,人鱼们虽喜欢种族聚集,但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热情甚至是冷漠的。 会聚集纯粹是受不了其他的海洋生物。 但原主,还长得美。 不是那种刚毅的美,他是一条雄性鱼却有着雌性的极致柔美,不过是见上几面,就把人鱼族的二王子迷的神魂颠倒。 若是放在普通的两条鱼身上,别的人鱼必然不会关注,可这是发生在王子的身上。 二王子长相帅气刚毅,迷恋他的雌性人鱼数不胜数,现在却让一条雄鱼横刀夺爱了,哪能不气愤。 自那之后,原主就不安生了,他没什么亲人,一个人独居,那些鱼要欺负他,就把他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或是仗着他没战斗能力便去殴打。 几次下来,原主身上就挂了不少彩。 然而自称爱慕原主的二王子却置之不理,他眼睁睁的看着原主被欺负却不出手,打着的就是让对方来求他的目的。 毕竟原主曾拒绝过他的求爱,他拉不下脸,现在就逼着原主来求他。 而他越是不理会,那些雌鱼便越过火了,甚至还有一些雄鱼也掺和了进去。 原主实在受不了便偷偷离开了人鱼域。 一条没有战斗力的人鱼出了人鱼域,无疑是自寻死路,他找了个小石洞藏了进去,或许是这边比较安全,一个月的时间,他除了出去摸点贝壳肉和海藻吃,其余时间都待在洞内,倒也没什么危险。 可最近,二王子带人出来抓他了。 为什么用抓? 昨日刚刚靠着藏在泥里逃过抓捕的原主偷听到了,二王子污蔑他偷走了宫中的珠宝,还杀死了重要的犯人,所以申请了军队出来抓捕他。 这明显就是泼了脏水后好名正言顺的借兵处理他,至于他这个犯人最后被抓回去怎么对待就不得而知了。 楚伶搁置在石头上的鱼尾晃了晃,现在二王子带出的兵覆盖面特别广,且封锁了这块儿海域,他必然是离开不了的。 去乌贼渊也路途遥远,路上的危险不计其数,再加上他也没什么战斗力。 或许......可以先回人鱼域拖一拖。 既然是主角,能力不会弱吧。楚伶在心里问系统。 一面说需要在乌贼渊夺冠,一面让他捡主角,那任务该怎么完成也很明显了。 当然,不过主角现在还未成长......系统弱弱道。 看的出来。楚伶没什么表情的道,语气平淡毫无波澜,这是个幼崽? 算,算是吧。系统结结巴巴。 小红团子还在那儿哭哭啼啼的,楚伶仔仔细细的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刚才看到的那张丑脸,觉得很像原来世界的吸血鬼乌贼,又名幽灵蛸。 要真的是......可就不妙了。 幽灵蛸是乌贼和章鱼的鼻祖,生存能力强悍,可那战斗力,不说也罢。 宿主不要担心,这个世界有人鱼,其他海洋生物自然有不同程度的变异!系统连忙安慰道,生怕打消了宿主的动力。 楚伶幽幽的叹了口气,尾巴一摆,游了上去,拍了拍小团子的红脑袋,叫什么名。 红团子哭的抽噎,闻言,小心翼翼的抬了下脑袋,皱巴巴的丑脸又露了出来,看的楚伶真想一巴掌拍回去。 ......不知道。红团子可怜巴巴道。 楚伶挑了挑眉,目光打量了一下团子,倏然一转身,带的鱼尾掀起一阵水波,他道:跟我来。 小团子似乎愣了愣,一抬头见楚伶已经游出老远,连忙用触手抹了一下,数只触角一蹬,便飞速跟了上去。 楚伶见没动静,以为小团子没跟上,结果一回头,已经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丑陋的大脸在自己面前骤然放大,一团皱巴巴的红色几乎要黏到他脸上! 楚伶顿时一个哆嗦,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直至的把小团子拍到了地上。 哇!小团子大叫一声,挣扎着从沙砾里爬出来后,就缩起来呜咽了。 呜呜呜呜....... 然而,罪魁祸首依然飘在海水中,半天没能回神。 宿主,你好凶啊。系统有美丑观,但只是机械的分析,并不会有特定情绪,此时见楚伶毫不客气的把幽灵蛸幼崽拍地上,略不赞同道。 楚伶猛地双手抱臂,用力搓了搓,喃喃道:这丑的,谁受得了。想到那张差点突到他脸上的大脑袋,他整条鱼都不好了。 宿主,以貌取鱼是不对的!系统教育道。 楚伶看着地上的团子陷入沉默,许久后,他道:主角后期会变样吗? 不知道,主角有可能会变异,变异方向取决于压力。 楚伶深深吸了口气,晃动着如水帘般轻薄柔软的蓝色鱼尾,游到了红团子面前,不好意思,是我失控了。 小团子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鱼会跟他道歉,顿时震惊的抬起了头,深蓝色跟两个玻璃球似的眼珠子睁的老大。 他巴巴道:没关系没关系。说着,羞涩的扭动了一下触角往楚伶那边蹭了过去。 楚伶死死的压抑住自己想要远离的yu望,耐着性子道,跟我回去,我帮你看看伤,不过非必要的话,请不要离我太近。 最后一句话,是楚伶没忍住加上去的。 红团子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见人鱼游的远了,才一边伤心一边追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虽然从有记忆起就是这样的日子,但他还是会很难过。 本来离石洞就不远,不过比较隐秘,一鱼一团子很快一前一后的藏了进去。 石洞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石桌以及几个板凳,但大概是人鱼与生俱来的优雅感,哪怕是这样简单的石洞也被海藻海花之类的东西装饰的温馨。 红团子一进来就傻了,然后像没见识般的缩在原地,触角局促的缩在身子底下,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小心的四处张望。 他一直没有过小房子,只能在石头缝之类的地方为生,这里于他来说真是太美了。 来这里。楚伶鱼尾往旁边一搭,优雅的坐在床沿,他拍了拍床沿边的一块儿石头,对着红团子唤了一句。 红团子连忙高兴的爬了过来,蹲坐在石头上,小心的缩着触角似乎怕弄脏了什么。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让楚伶有点心虚了,咳,这是人鱼的垫尾石,同垫脚石一个东西。 楚伶从床头摸了一盒藻膏出来,从里面挖了点绿泥抹在了红团子身上。 起初那恶心的触感让楚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到后面也有点习惯了,就是那张丑脸......好像也有点习惯了。 红团子睁大眼睛,感受着人鱼温柔上药的手法,有点受宠若惊。 对方让他伸哪个触角他的就伸哪只,乖乖巧巧半点不出错。 还是第一次有鱼愿意帮他说话,给他上药,愿意触碰他。 咔哒楚伶合上药盒,松了口气。 有地方去吗?他问红团子。 红团子摇了摇小脑袋。 那就住我这边吧。楚伶轻叹一声。 红团子瞬间抬起了脑袋,犹豫很久后,他小声道:您是......您是要收留我吗? 他觉得自己这么问很不要脸,但依然想确定一下,要是只是住几天,他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不要因为人家同情自己就给人家添麻烦。 说着这句话时,红团子是哭丧着脸的。 楚伶摸了一只海藻塞进了嘴里,正为这个口味感到诡异时,听到这么一句,顺口答道:算是吧。 红团子立马热泪盈眶,他直接扑了上去,大张的触角直接裹住了楚伶的鱼尾。 里面如利齿般的倒刺顿时扎的楚伶一颤。 呜呜呜,爸爸! 楚伶: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7 22:30:30~20210828 22: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受控最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呵呵妹往作者菌的肾 20瓶;阿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不要吸我!(三) 楚伶被扎的浑身一抖, 尾巴用力一掀,哪想红团子还是牢牢的挂在自己的鱼尾上,他又是甩了一次, 才把一脸懵的红团子甩了出去。 一团软泥泥的东西啪嗒一下撞到了桌角,然后圆溜溜的坨成一团从上面滚了到了地上。 晕头转向的红团子, 茫然的把目光转向了楚伶。 楚伶摸了摸自己被扎的鱼尾,看到上面的几个小刺口, 有点震惊。 哪怕他本身战斗力不行,可那一身的鳞片可不是假的, 人鱼的鳞片最是坚硬, 怎么会轻易被扎出了伤口? 楚伶的手指抹去刺口的血珠,忽然一摆尾, 游到了红团子面前,直接抓着对方的一只触角, 将整只红团子掀了起来。 分卷(67) 露出了八只触角内,密密麻麻犹如利齿般的钉子。 不过是轻轻触碰, 就可以在皮肤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楚伶盯着这些钉子凝神片刻,耳边弱弱的传来一句: 爸爸,别这样。 红团子娇羞的要把自己的触角们缩起来。 楚伶:...... 他跟石化一般, 整条鱼都僵住了,然后浑身一抖,恶寒的把触角用力甩了出去, 惹的红团子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不准叫爸爸! 他恼怒道。 红团子嘤嘤叽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唯唯诺诺道:好的爸爸。 闭嘴!楚伶又气又恶心,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哦。红团子可怜巴巴的应了下来,触角缩成一团, 一句话都不敢说,玻璃珠大的眼睛小心的望着楚伶。 楚伶一摆鱼尾,游回了床边,重新打开合上的药膏给自己抹了一把。 这时,红团子也注意到了,他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行为,恍然明白伤到了人鱼,连忙扒拉着触角爬了过去。 对不起。他低着圆溜溜的红脑袋道歉。 楚伶扫了他一眼,不理会。 呜呜呜,对不起爸爸。红团子看到那血吓得呜咽起来,又是怕人鱼疼又是怕自己被丢掉,心里难过极了。 安静点。楚伶揉了揉额头,无奈道。 红团子立马没有声音,乖乖巧巧的趴在石头上。 这里是人鱼域附近的海域,你来自哪里?楚伶一边擦药,一边随口一句。 不知道。红团子晃了晃大脑袋。 名字不知,地点不知,那父母呢,或者你知道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问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红团子震惊了,他道:我是沙砾里钻出来的,没有父母,我从出生就在这儿了。 他说的煞有其事,楚伶都呆了一下,心里默默问系统,这个世界的水生生物能变异成这样? 没有的,大概是主角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 楚伶想了想红团子被打骂的场景,说了句,他们说的? 红团子连连点头,爸爸好厉害啊,什么都知道!他们说我是野孩子,从石泥里蹦出来的丑八 怪。 看着他天真懵懂的样子,楚伶也没纠正称呼了,而是道:以后跟着我吧,就叫你楚团团好了,我名楚伶。 真的吗爸爸!楚团团目录渴望的蹭到了楚伶,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的触角只是蠢蠢欲动,却不敢再触碰上去了。 前提是不准这么叫我。楚伶搁下药膏罐子,严肃道。 那......那我......楚团团茫然的用触角戳了戳脑袋。 叫哥哥好了。楚伶看着这个小不点,也觉得对方叫自己名字不合适便这样说道。 好!哥哥!反正对楚团团来说叫什么都没区别,只要有鱼能接受他,他就已经非常开心,非常满足了。 据我所知,你应该是乌贼渊的乌贼,当然,也可以是章鱼,你这个种族名为吸血蛸,是乌贼和章鱼一族的先脉。楚伶开始跟楚团团细致讲解对方的来历。你应当是有族群的,可能是意外丢失,若是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去。 对一直以来流离失所的楚团团来说,能找到一个家当然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可面对楚伶的提议他却犹豫了。 楚伶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没一会儿,楚团团结结巴巴道:他们会嫌我丑吗? 或许是被欺负的多了,楚团团竟然先想到这个。 楚伶呆了一下,他想到了楚团团触角下的尖刺在自己尾巴上留下的痕迹,若是楚团团愿意,那些小鱼小虾恐怕能被他吞吃干净,哪里敢欺负他。 但瞧他刚才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 不会。楚伶的语气温柔下来,你不是丑,是你们族群的天生血脉。 可是他们...... 就是些外人,你听他们胡说什么,无论美丑都是天赐的,没有对和错之分。楚伶笑了下,团团,其实你很强,作为人鱼,我的鳞片很是坚硬,便是鲨鱼的利齿都难以造成伤害,可你仅仅是抓了我就留了破口,要是他们再欺负你,你打回去便是了。 我,我很强吗?突然被夸的楚团团害羞的对了对自己的两只触角,随后又道,伤害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伤害?楚伶嘴唇微抿,笑了下,蓝色的眸子泛着温柔的弧度,团团,在这海洋里可不就是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按理来说,他们该是你的食物才对。 楚团团闻言怔愣住了。 下一刻,楚伶的神情微变,他苦笑了一下,如今,我就是那小鱼。 也许是被他的神情影响到了,楚团团急道:哥哥怎么了?哥哥别怕,我保护你!刚刚还哭哭啼啼的楚团团立马凑了上去。 我是族群里的废物。楚伶淡淡道,眼中透露着些许颓然,我出现在人鱼域之外,其实是被逼迫而出,人鱼一族本该战斗力强悍,我却是天生的废物,不仅如此,手握强权的人一心要捕捉我,我只得逃了出来,如今他们四处搜捕,我才躲到了这里。 哥哥!团团保护你!楚团团激动的就要扑上去,幸好想到自己刚才给对方造成的伤,急急刹住了车。 你不行,太弱了。楚伶道。 可是哥哥刚才还说我强。 可是相比于那些人,你还是太弱了,说不准哪天,我就让他们抓回去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楚伶幽幽的叹了口气。 哥哥既然要我跟着,我当然跟着。楚团团连忙道,生怕再给抛下。 你倒是想的开。楚伶笑了笑,弯身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似乎有点习惯这种滑腻腻的触感了。 楚团团享受的眯了下眼,下一刻身子腾空,被楚伶抱到了床上。 晚上就在这儿休息吧。 本来以为自己的床是旁边那石头的楚团团顿时欣喜若狂,他高兴的用触角扒拉着铺着编制海藻的床,然后卷着触角在上面打滚。 楚伶也没管他,毕竟他看着楚团团那张丑脸是真的膈应,可能不久的未来会习惯,但至少眼下,他是接受无能的。 哥哥!你要去哪里!看到楚伶往洞口游去,身后的楚团团连忙叫道,触角一蹬,几乎是瞬间飞射到了楚伶的身边。 楚伶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快的速度。 去找点食物,别担心,很快回来。楚伶拍了拍楚团团的脑袋,几乎把小乌贼拍进地里了。 哦。楚团团在海里翻了个身,晕乎乎的应了下来。 可前脚楚伶刚走,他就悄咪咪的摸到洞口探着。 十分钟......二十分钟...... 楚团团等得有点急了,他又游出去了一些,蹲着,然后,再游远一点,蹲着......如此反复多此,他已经离开石洞好些距离了,可楚伶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张望着小脑袋眼泪汪汪,以为自己又给抛下了。 这不是那个丑东西吗? 怎么跑这儿来了? 他还敢出来晃! 给点教训。 周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楚团团抬了抬大脑袋,只见周围一群小鱼,黑压压的靠了过来。 楚团团无措的往后缩了缩,接着一堆的小石子向他抛了过来,还有很多小鱼趁机游过来咬他,刚敷了药的皮瞬间又给咬出了血。 接着乱七八糟的鱼虾蟹蜂拥而上,旁边的贝壳也挪过来在他的触角上用力夹! 你们......你们不要打我!再打我,我就要打你们了!楚团团慌乱之中,陡然想到了楚伶说的话,便连忙喊了出来。 周围的生物怔了一下,遂而更凶的攻击了起来。 打他打他! 丑八怪要打我们!咬死他!!! 鱼虾们更疯狂的扑了上去,牙齿狠狠的咬在了楚团团的软趴趴的身上。 楚团团痛的一激灵,茫然无措的卷着自己的触角,在触角之内,正是可以伤鱼的尖刺,疼痛不断的落在身上,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更加的汹涌。 楚伶的话在他脑内反复,疼痛和脑中的迷乱之下,他猛地掀开了自己的触角,瞬间把周围撕咬他的鱼虾卷了进去。 没一会儿后,细细的血丝从触角内蔓延了出来。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 这个红藻瞧着不错。楚伶从某个藻类丛里抓了一把红藻出来,又抓了点海带,掰了几块儿珊瑚,看着怀里装满的篓子,他尾巴一扇,便往回去的路飞快的游了去。 今天出来跑远了,因为遇到了那二王子的军队,东躲西躲好一会儿才避开了去。 他要是被抓回人鱼域肯定是要带上主角的,没带主角,就暂时不能给抓着,他可不信那些人会让他特意回去把主角带来。 想到这儿,楚伶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那团子有没有安生在石洞里待着,若是团子依然是那人的魂魄,那别看表面软软糯糯随意欺负,必然骨子里个不安分的主。 楚伶尾巴一摆,加快了回去的速度。 等还未接近,便闻到了熟悉的血腥气,他顿感到了什么,连忙向着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海水中飘过几缕红色,楚伶飞快的游了过去,穿过一处大石,只见眼前的石砾地上,胡乱的掉着几只身上满是破口的小鱼,俨然已经没了生机。 还有丝丝血迹粘在满地的石头上。 楚伶扫了一眼,倏然在一个角落中发现了动静,他窜了过去,那儿有细细的海水轻颤的声音。 他扒开了面前的海藻群。 红色的小团子颤颤巍巍的缩在里面,整个身子缩的死紧,整个身体跟果冻似的一抖一抖。 楚伶本来还要开口询问,见了这一幕,唇角不禁带了点笑意,不过声线依然平稳,团团,躲在这儿做什么。 楚团团抖了抖,卷着触角不说话。 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温柔的触摸上了他的圆滚滚的脑袋。 发生什么了?楚伶轻叹一声,其实心里已经明白。 楚团团沉默良久,触角弱弱的勾住楚伶的手腕,我,我杀鱼了。 就这事儿。楚伶笑出了声,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他们就是成为你的食物都再正常不过了,不然那些大鲨、人鱼之类的怎么活。 真的......没事儿吗?楚团团小心翼翼道。 当然,哪怕是我们人鱼,要是太弱了也会不小心让大鱼吃掉。 楚团团低着小脑袋,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抬起头,认真道:哥哥说我很强,那我会保护哥哥的。 楚伶捏了把他滑腻黏糊的脸,突然觉得这丑丑的样子,也不是不能习惯,看久了,好像也就那样吧。 正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些许动静。 那边有血腥味! 好像有动静。 快来这边看看! 这声音楚伶再熟悉不过了,前不久刚逃脱了追捕,现在竟然摸到这儿来了,可现在...... 看着茫然的楚团团,楚伶一把叫团子抱紧在怀里,往旁边的石缝里挤了进去。 这石缝在重重海藻之后,光线阴暗,缝隙也足够容下一鱼。 楚团团全身不过十五六厘米,楚伶抱着他挤进去,虽然有点困难,总体来说,还算顺利,没有太过吃力。 阴暗满是脏污的石壁内,挤进了一鱼一乌贼,缝隙把他们挤压的紧贴在一起。 外面传来一阵海水涌动的声音,下一刻,几道声音响起。 什么都没有? 好像就几条死鱼。 再找找!一点线索都不能漏!不然二王子的三乾叉可不是吃素的! 接下来,是连绵不断的翻找声。 较大的石头被搬开,海藻或是被拨开,或是被拔出。 声音,越来越近...... 拥挤的缝隙之内,楚团团的心思却不在外面,他紧紧的贴着楚伶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热度让他冒出了不合时宜的想法。 哥哥好暖和,要是能像哥哥抱我一样,抱他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期是成长形受 第77章 、不要吸我!(四) 很快接近的声音, 刺激着楚伶的心神,他的手心出了些许冷汗,直到...... 队长!没有搜到! 真是废物!一条鱼那么久没抓到! 队长...... 闭嘴!回去跟殿下报告今天的搜索结果! 一会儿后, 外面的声音终于逐渐远去。 楚伶放松了力道,深深的吸了口气, 死死抱着怀里小乌贼的力道也松了。 哥哥.......楚团团担心的蹭了蹭楚伶的胸口,卷着小触角, 蓝色的玻璃球中倒映着楚伶的后怕的面容。 回去吧。楚伶叹了口气,抱着楚团团从缝隙中挪了出去, 许是缝隙窄的缘故, 他的背后被蹭破了一小块儿皮。 楚团团注意到了,他连忙动了动触角, 指着伤口道,哥哥受伤了。 楚伶没在意, 一把将楚团团抓了过去,从角落里翻出了自己采来的食物, 顺手捡了几条死鱼,很快便游回了石洞里。 把篮子随意的往桌上一搁,楚伶用旁边的一小截珊瑚搓了搓自己身上的蹭上的脏污,随口对楚团团道:饿了吗, 先吃点。 楚团团没精打采的摊在石桌上,余光又瞥见了楚伶撩起长发时,裸露出的脊背。 光滑白皙的背上, 又几小片摩擦出的血痕。 想到那些来捕捉楚伶的人,楚团团有点烦躁,他的小触角动了动,扒着石桌, 不过是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触角里的尖刺便在上面划出了一条条痕迹。 他一眼看到篮子里的死鱼,触角摸了条最肥的游到了楚伶的面前,哥哥,吃鱼。他的语气听着没那么软了,反而有点温温的。 分卷(68) 楚伶用一条坚硬的草丝绑住一头卷发,想了想原主原来的进食方法。 直接低头也不挑刺,把整条鱼吃了。 人鱼的牙口和喉咙构造奇怪,并不怕鱼刺之类的异物,在入了唇舌时,里面所含的唾液便会飞快的软化异物。 大概是人鱼味觉的影响,楚伶并不觉得一条生鱼很难吃,甚至相对于最近都在吃海藻海带的他来说,极其的美味。 他舔了舔唇,回了石桌边又摸了一条吃。 淡淡的血沾上了他的唇瓣,在唇角留下一抹艳红。 楚团团在不远处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动着小触角游回了楚伶身边,软塌塌黑红色触角轻轻的拂过楚伶的唇边,擦了血迹。 鬼使神差的,楚团团卷了卷触角,把血塞进了自己嘴里。 楚伶愣了愣,抓过一条鱼塞到楚团团触角上,饿了?快吃。 楚团团看得出来楚伶很喜欢吃小鱼小虾,但是只带回了四五条,他自己吃了两条就不吃了,开始咬海带,明摆着剩下的留给楚团团。 楚团团也没推脱把剩下的小鱼都吃掉了,还胃口大开的把海藻之类的植物也吃了大半。 那进食的速度称得上是狼吞虎咽,一卷就是一大把直接塞进了嘴里,还几乎不间断。 楚伶以为他饿的久了,吃了两三条海藻就不吃了,等着楚团团扫荡完。 团团,你活了多久了。 楚团团刚咽下最后一口,闻言,他歪着大脑袋想了想,最后晃了晃,记不清了。 团团看起来还是个孩子。 团团不是孩子了!楚团团连忙解释道,团团活了很久!就是.......就是真的记不得了,每天都是窝在石缝里睡觉,什么也不知道。 他局促的卷了卷触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急于解释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希望楚伶将他当孩子看待。 这样么......楚伶出着神,手指无知觉的勾勒着石桌,无意中看到了上面的刮痕,他第一反应,石桌裂了? 在看到楚团团不断的卷着触角时,才反应过来,你弄的? 楚团团呆了一下。 楚伶撇了撇嘴,嘀咕道:你这刺太锋利了,晚上还是不要跟我挨在一起好。 楚团团听了,立马就急了,不是,不是我弄坏的。大概是第一次撒谎,他脸上烧的厉害,但本身就黑红黑红的,啥也看不出。 真的?楚伶不信。 真的不是,不是团团弄坏的,哥哥,呜呜呜.......团团立马捂着小眼睛呜咽起来。 本来也不是大事,楚伶见状,苦恼的揉了揉额头,别哭别哭,我错怪你了。他本身也有点累了,敷衍几句安慰完小乌贼就回去了床上。 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后,石桌上的乌贼放下了遮着眼睛的触角,微微黑沉的眼珠似乎有点不愉快。 楚团团不喜欢这样,不喜欢做错事就要面对不能接近哥哥的风险。 如果,如果做错了事儿,哥哥也没能力甩开他就好了。 . 累了吗,过来一起休息会儿。 楚伶拍了拍石床边空出来的位置,懒散的以一手撑着下颚的姿势,侧卧在床,晶蓝的尾巴微微搭在床沿,在夜光藻的照耀下,散发着点点晶光,慵懒而艳丽。 楚团团愣了好一会儿神,直到楚伶不耐烦的用鱼尾拍了拍,他才连忙游了过去。 小小一团的身子紧紧的贴在楚伶怀里。 楚伶也不在意,扯过旁边的藻制被子盖在身上,像是抱着抱枕似的把楚团团拥在怀里,没一会儿后就熟睡了去。 但他怀里的楚团团还清醒着,两颗玻璃珠大的眼睛,黑蓝的颜色宛若深海之底,单看这双眼睛是很美的,如宇宙如星空有也如海渊。 他的脸贴在人鱼的胸口,忍不住动了动丑陋的触角搭在了对方的白皙的手臂和腰上。 漆黑和白皙,丑陋和美丽,形成了极致的冲突。 就是楚团团都觉得自己的触角和楚伶的身体很不搭,可就是......想要缠住,狠狠的缠住...... 晚上,楚团团做了个噩梦,他梦见一个长着白色大耳朵的人给他喂了一个白色的果子,他很听话的吃了。 一种强烈的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更多的是痛苦和绝望,近乎将他淹没。 他的身体开始消弭,面前长着白色耳朵的人冷眼看着他消散,他伸出手,尽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失去了一切力气。 楚伶......模糊之中,他似乎说了什么。 下一刻,黑暗将他彻底淹没。 . 砰!石洞内猛地响起一声巨响。 楚伶一巴掌把趴在自己身上吮、吸的团子扇了下去! 他是被一阵疼痛惊醒的,一醒来就见胸口死死的缠着一只乌贼,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胸口一片片的刺疼,楚伶坐了起来,看着身上零星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哥.......哥哥。被扇下去的团子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八只触角软软的塌在地上。 说了不让你跟我睡!看你干的好事!楚伶恼怒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一片血红。 白皙的胸脯和腰间布满了一个个血色的破口,每一处都是钻心的疼,看来伤口不浅。 对不起!楚团团立马清醒了,连忙蹦到床上要看看情况,结果被楚伶一个鱼尾扇了下去。 滚远点!楚伶疼得厉害,他皱了皱眉头,从旁边掏过药膏给自己抹上去。 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看着便很是吓人。 楚团团吓哭了,语无伦次道: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楚伶本就疼的脑壳疼,再加上楚团团的哭声,真的像魔音贯耳,他低喝一声,闭嘴!别哭了!一天到晚的哭,烦不烦。 楚团团立马吓得不敢吱声,触角死死的捂着嘴巴,蹲在地上抽噎。 真是......楚伶恼火的给自己擦药。 哥哥,哥哥我错了,哥哥.......楚团团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对不起哥哥,我再也不会了,我给你擦药好不好。 药膏的效果还凑合,加上人鱼本身的恢复能力,现在疼痛已经淡下来了。 相对的,楚伶的情绪也缓和了些,他没好气道:让你再扎几个窟窿? 我真的不会了!哥哥相信我。团团立马伸起触角发誓。 不用了。楚伶叹了口气,想着算了,还是个崽子,只不过带崽子也太麻烦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被看轻了,团团无措的揪着自己的触角,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自己做了个噩梦,拼命的想抓住什么,醒来后就是这场面了。 见楚伶擦完药,直接躺下休息根本不理会他,团子默默的坐在石头上,想着哥哥的体温,格外的回味。 不过那伤口...... 楚团团低头,看了看自己触角上的尖刺,黑红的脸上挂了些许忧郁。 该怎么办,有了这些刺,就不能抱哥哥了。 而且我还那么丑,要是能变好看,要是能把刺收回去,那哥哥是不是离我近一些了。 . 楚伶后半夜算是睡了个饱,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了起来。 人鱼的回复能力果然强悍,不过睡了半个晚上,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他又抹了一下,大概半天时间就可以痊愈。 这时,他闻到了一阵血腥气,若是在原来的他嗅来肯定是刺鼻的,可现在却是一种食物的美味。 抬头看去,只见门口吭哧吭哧冒出来一个红红的脑袋,接着楚团团突然从台阶下跳进了洞里。 他的身上背着一个比他大数倍的篓筐,一眼看去只能瞧见血液沾染在上。 带了什么?楚伶斜靠在床上,晃了晃薄如轻翼的尾巴。 哥哥!我捕鱼回来了!楚团团蹬了蹬触角,蹿到了楚伶面前。 这个角度就很清晰了,楚伶能看到筐子里血淋淋的鱼。 鱼都不完整,全是去了脑袋留了身子上,身侧还有一条口子。 哥哥尝尝!楚团团两只触角抓了条鱼出来捧到了楚伶面前。 楚伶犹豫了一下,抓起来塞进了嘴里。 是经过处理的鱼,口味一般的内脏和骨头全被挑出来了,吃进去顺滑可口。 楚伶舔了舔唇,楚团团立马会意的又捧上一条。 两人一捧一吃,很快半箩筐就没了。 楚伶这才注意到楚团团一口没动。 他接过对方送来的鱼贴回了对方的嘴边,道:吃点。 我不吃。楚团团心虚道。 他这个样子不对劲,楚伶略警惕道:怎么了?这鱼还能有问题? 当然不是!楚团团见他误会了,连忙道:昨晚伤到哥哥了,我惩罚自己不不许进食!声音铿锵有力,听起来坚定十足。 石洞内安静片刻,许久后,楚伶轻笑一声,行了,不怪你了。 真的吗?楚团团呆了一下,连忙可怜巴巴的问道。 对。 那我还能跟哥哥一起睡觉吗? 楚伶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犹豫了。 楚团团眼睛一睁,又要泪汪汪了。 可两人的打闹没持续多久,外面便突兀的响起了海波颤动的声音,楚伶面色微变,这声音很明显针对这边而来! 他一把拽起楚团团,可环顾一圈竟是没有藏身之处。 正在下一刻,几个人鱼士兵直接冲了进来! 他们的手中握着纤细却有力的链条,精准的扑了上去将楚伶的双臂扣牢,铁链迅速的捆绑了上去,直至将他的胸前绑上数条铁链后将双手紧紧的束于身后。 肌肉被铁链勒的微微鼓起,楚伶闷哼一身,被两个士兵抓着肩膀压跪到了地上。 微卷的长发胡乱的散在脊背和脸庞。 没有第二形态的人鱼,对此,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哥哥!旁边的楚团团一惊,立马就要冲上来,一边的人鱼士兵手握细长的铁柄,顶上是轻薄的尖刺,他手臂一挥,直直的就要往楚团团身上刺过去! 不准动他!楚伶大喝道!声音透着丝丝阴冷。 人鱼士兵不知怎么的一愣,停在空中的刀柄就被楚团团缠了上去,只见触角一缠,刀柄被生生卷断! 楚团团的触角猛地缠上了人鱼士兵的手臂,正要施力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几乎在这一瞬间,猛地撞上了楚团团的脑袋,直接将团子撞飞了出去。 这时,石洞门口笼罩下高大的阴影。 楚伶来不及出口的话梗在了喉口,他僵了一下,猛地抬头。 只见金色长发的人鱼直挺的立在洞口,他身着华丽的欧式贵族服,袖口的卷起和领口的丝巾,无不彰显精致,漂亮的鱼尾呈现暗金色,上面挂着几条极细的金线和零星点缀的珠宝。 倒是让我好找。金发人鱼微微抬起下颚,语气带着一丝冷漠和轻蔑。 他扫了眼晕晕乎乎要爬起来的楚团团,冷声道:还不扣起来! 被楚团团袭击过的人鱼士兵反应过来,连忙去抓楚团团,而这边,金发人鱼慢悠悠的游到楚伶面前,他微微俯下身,带着白色金边手套的手倏然掐住了楚伶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迫使对方抬起了头。 金色的眸子与蓝色相视。 只见金眸眯了眯,冷笑一声,:乖乖跟我回去,你不会以为,能跑得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9 22:47:50~20210830 22:34: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不要吸我!(五) 人鱼域内。 无数装饰华美的大贝壳, 和线条优美、颜色靓丽的圆顶小屋,梦幻的装饰着各种编制华美的装饰和璀璨如繁星的亮珊瑚,在漆黑的海底熠熠生辉, 街角和房屋上时不时可见的挂着一串串珍珠,亮眼又夺目。 整个人鱼域无边无际, 入了城中后更能感受到极致的繁华,璀璨的宛若地上城。 二王子带兵回来的阵仗不小, 有闲心的人鱼都出来瞟一眼,看看那据说杀了重要犯人, 偷走宫殿珠宝的罪鱼。 唔。楚伶疼的轻吟一声, 他的身上紧紧的束缚着铁链,脖子上被铐了项圈, 而连接项圈的锁链正在二王子手上。 身为王子他自然处于领头的位置,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让楚伶以极其侮辱的姿态暴露在了众鱼面前。 显而易见的告诉所有人,这是条罪鱼。 让众人再不敢对楚伶升起任何心思。 楚伶的脖子上被扯出一条条血痕, 二王子和其余士兵游速都比他快许多,他游的慢了,只能被迫被扯着向前。 辉煌的宫殿很快呈现在眼前,但二王子自然不可能带他进去, 而是在疏散士兵回到各自的岗位后亲自拽着他到了地牢。 人鱼的地牢由一片片荆棘构成,二王子解开楚伶身上的束缚,特地挑选了一个窄小的荆棘牢笼, 毫不留情的把他推了进去。 这里的荆棘极其结实,不是人鱼能轻易破坏了去的,就算破坏了也逃不走,反而会接受更可怕的惩罚。 楚伶窝在荆棘中, 他本以为二王子会威胁他两句或是别的,却不想直接锁上了牢门就要离开。 等一下!楚伶连忙叫住了他。 二王子名威瑞恩,在陛下面前倒是有些话语权,所以才能仅因为他一人逃走遍申请到了这样多的士兵。 能把那章鱼给我吗。楚伶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心里却是骂翻了。 不用想都知道,要是主角轮到了威瑞恩手上,恐怕没两天就得死了! 那他的任务自然是完蛋。 不可能。威瑞恩翘了翘唇,冷若冰霜的面孔下,声音也凉薄的很。 求你了,他对你们也没什么用,还只是个孩子。 你拿什么求我。威瑞恩冷淡的勾了下唇。 威瑞恩,我跟团团没认识两天,仇怨也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事儿,随你怎么折腾我,但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楚伶平静道:你不会想要一条死鱼的对不对。 分卷(69) 下一刻牢笼上的锁陡然开了,一股力从外冲入,狠狠的掐住楚伶的脖颈。 只见威瑞恩弯下身,半钻进笼中,阴冷道:你敢威胁我。 唔......楚伶被这突然的一下,掐的半天回不过神,他掰着威瑞恩的手指,声音沙哑,没有威胁,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章鱼罢了,殿下这样仁慈,就放过他吧。 威瑞恩眯了眯眼睛,暗金色的瞳孔仿佛浸了寒冰,使人一眼彻骨寒冷,楚伶暗暗咬牙,脑中不合时宜的闪过那个人的模样。 也是这样一双眼睛,不过那个人的,更加的野性,更加的狂躁,不若这种藏着冰山的感觉。 威瑞恩猛地松开手把楚伶甩到了一边,起身优雅的离开了笼子,他拍了拍自己的褶皱的衣角,金色的长发掠过眼角,直接摆动鱼尾离开了地牢。 咳咳咳......咳咳......楚伶抚着喉咙,咳的撕心裂肺,整个身子都卷了起来,好一会儿后,才喘息的停下。 他像笼口看去,被泪遮盖的朦胧视野里,一团红红的东西被丢了进来。 咔擦一声,笼子落了锁。 软乎乎的触感缠上了手腕,楚伶脑子缺氧的厉害,他捂着额头静了一会儿,再睁开眼,视野才清晰了起来。 小团子窝在他的手边,触角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手腕。 哥哥。楚团团的大脑袋黏在楚伶的小臂上。咳......咳咳......楚伶又咳了两声,引的楚团团连忙抬头看他的情况,猛然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血痕。 受,受伤了。楚团团睁大了眼睛,他的触角不仅紧紧的抓在了沙砾上,缓缓的收紧,收紧,一丝丝碎末在他的触角下飘出。 楚伶没有感到异样,轻轻勾着他的触角,动作温柔,并没有给他造成之前半夜睡觉时被突然缠住的疼痛。 他甚至没听清楚团团说了什么,团团,你说什么? 楚伶缓过一口气,抬头看着满是荆棘的窄小空间,弯身把楚团团抱到了怀里,好让自己的鱼尾能更舒服的瘫在地上。 楚团团晃了晃脑袋,他小心的探出触角,碰了碰楚伶脖子上的伤口,看着楚伶刺疼的瑟缩了一下,他慢慢收回了触角。 哥哥,他弄得你好疼。 楚伶疲惫的把下巴搁在楚团团的大脑袋上,习惯了楚团团的样貌,心里也没了太多抵触,当着抱枕滚滚脸,甚至还挺舒服。 还行,没有你扎的疼。楚伶随口敷衍道。 我以后不扎哥哥了。 嗯。楚伶懒懒的应和道,他拥着楚团团,完全是将小家伙当抱枕了,轻轻把头挨在上面,靠着靠着,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处地牢很安静,一眼看去似乎只有他们两鱼,像是量身为他们打造的一般。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中突似乎有人来看过,又离开了。 海水的温度开始降低,楚伶被冻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的抱住楚团团,脸压在上面滚了滚,唇瓣轻轻划过对方的眼角,惹的楚团团颤了颤。 怪冷的。楚伶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喑哑,他微微挺起身,大概是身体长久的蜷缩,整条鱼都感觉身体麻的厉害。 楚团团却呆呆的仰着头瞧着对方,忍不住卷了卷自己的触角,轻轻的搭在楚伶抱着他的手腕上。 团团,饿不饿啊。楚伶的眼角还带着困意后的懒散,清蓝的眸子莫名勾勒出一种‌‌诱‌‌‎‍‎惑‍‌‎‌,他的指尖轻轻的戳了戳团团的大脑袋。 这么问自然不是关心团团,而是......他自己饿了。 楚团团迟疑了一下,晃了晃小脑袋,不饿,哥哥饿了吗? 嗯。楚伶闷闷的应了一声,心想着,威瑞恩总不会饿死他,晚点,总会有人来送食物的。 但是,他失策了,一直到海水的温度上升,到了第二日,还没有食物送来。 而且他因为昨天睡了一天的缘故,晚上完全没有睡意,硬生生饿到了一个晚上。 楚团团躺在楚伶怀里,触角时不时的抚摸一下对方的肚子,哥哥,哥哥要是很饿的话,不如...... 他话还未完,静谧的地牢内终于有了别的动静,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开门声,接着一条灰色鱼尾的人鱼游了进来,他的手上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摆满了鱼肉虾肉海藻等,一眼看去,满当当的食物堆积着,瞧着就让鱼馋。 楚伶目光一扫而过,装过不在意的收了回来。 吃吧,殿下赏你的。人鱼士兵开了笼子的锁,直接将盘子丢了进去,食物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楚伶一愣,还来不及反应,楚团团已经冲了上去! 那士兵似乎早有防备,直接一尾巴把楚团团扇了回去! 楚团团猛地撞回了笼子里,楚伶见状连忙抱住他,却被力道冲击的往后狠狠一撞,身后的荆棘瞬间刺入了他人脊背。 嘶骤然的刺疼,让楚伶倒吸一口冷气。 他眯了眯眼,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 哥哥!楚团团慌了,脑子还晕着就从楚伶怀里爬了出来,连忙要去看他的伤。 识相一点。人鱼士兵冷哼一声,砰的一声将笼子重重关上。 临走前,他看着疼得蜷缩起来,身上染着血迹的蓝色人鱼,淡淡道:作为一条罪鱼,受到什么惩罚都不为过,不过......若是殿下愿意帮你澄清,你也可以摆脱困境。 至于,要如何请求殿下,取得殿下的帮助,相信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人鱼士兵话落,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地牢。 留下一片荆棘中,受了伤的人鱼,静静的蜷缩在荆棘笼之中。 呜呜.....呜呜......虽然楚伶很讨厌楚团团哭,但这下,楚团团是真的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出来。 哥哥,哥哥....... 别哭,不是多大事。楚伶想让他别吵,但见哭的那么伤心,也不好骂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小团子搂到了怀里。 楚团团抽噎了会儿后,就没再发出声音了,只是紧紧的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人鱼的自愈能力很强,这伤估计没两天就能好。 然而,楚伶很不悦。 他当然知道,威瑞恩这么做,不过都是为了逼他而已。 揉了揉怀里的团团,楚伶想着若是他真屈服了,那后面又该如何,若是他不屈服,又会怎样,到底怎么做,才更有利,又更能拖延时间。 系统,主角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想来想去,楚伶觉得自己有点等不住了。 要是主角要个十年八年的,他恐怕等不到那时候,要么就鱼没了,要么就任务失败。 宿主,需要契机。系统给了一句棱模两可的回答,听起来像废话。 能有什么契机。楚伶深吸一口气。 一会儿后,他也不想再想那么多,胃已经饥饿的抽搐,他拿过尚且在盘子上没有掉到地上的鱼,两口塞进了嘴里。 极度的饥饿,在鲜嫩多汁的口感的冲击下,瞬间就放大数倍。 楚伶又连吃了两三条,才勉强压下了翻滚的饿意,他舔了舔唇,颇有点回味,不过他没继续吃了,而是塞了条到团团的嘴边。 来,吃点。 但是,楚团团没反应,甚至在楚伶快要不耐烦时,伸出小触角推开了嘴边的食物,哥哥吃,我不饿。 真的?楚伶不信。 真的哥哥,我不饿,你快吃吧。楚团团坚定道,至于他的状态,看起来也确实还行。 楚伶见状便不再客气,把盘子上的干净食物全部扫光了,其余沾了沙砾的也不是不能吃,就是要搓一下。 大概是猜到了楚伶的意思,楚团团连忙从他怀里出来,帮他搓鱼。 有八只触角,他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全部处理了干净。 吃的功夫,楚伶突然想到,团团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就是人鱼士兵扔食物进来前,楚团团还未完的话。 楚团团顿了顿,晃了晃大脑袋,没什么的哥哥。 他不说,楚伶也不问,安安静静的进食着。 这顿餐量很多,他吃得也很满足,不过...... 楚伶想过后面威瑞恩会刁难他,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狠,也没想到这是自己最后的一顿大餐。 后面连着七八日,几乎都没食物,只有隔三岔五的一条小鱼。 是的,仅有一条。 一鱼一乌贼,他们的食物只有两三天一次的一条小鱼。 好像是存了心要看他们互相厮杀一般。 吃。楚伶抓过鱼,不由分说的就要把鱼塞进了楚团团嘴里。 哥哥我不要!楚团团连忙避开,坚定的不吃,哪怕楚伶紧紧的贴在他嘴边了,他都不吃。 团团听话,你已经一星期没吃了。楚伶是真不知道该为小家伙的懂事心疼好,还是为小家伙的倔强头疼。 我真的不饿,哥哥不用管我。楚团团中气十足,看起来半点不虚弱。 相比之下,楚伶倒是瘦了许多。 一星期的时间,地牢中安安静静的,除了偶尔来送食的,就没有任何外来鱼,他每天蜷缩在小小的笼子里,身体早就酸痛极了。 好在楚团团经常给他按摩,他才能稍微舒服那么一点。 威瑞恩真的是存了,逼疯他的心思。 见楚团团怎么都不吃,楚伶只好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把楚团团紧紧抱在怀里,脸埋在大红脑袋上蹭了蹭,低声喃喃道:团团,幸好还有你陪我。 楚团团倏然卷了卷自己的触角,许久后慢慢舒展开,轻轻缠住了楚伶的手腕,我会一直陪哥哥的。 我会,救出哥哥的。 . 又是五天时间,这次相隔上次的送来食物已经时隔七天了。 楚伶饿的不行,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楚团团安静的贴着楚伶靠着,他的触角轻轻触碰过楚伶的脸颊,片刻后,他突然低头,用牙齿狠狠的连根扯断了自己的一只触角。 黑色的血液发散在了海水之中,楚团团全身颤抖的忍着疼,小口小口的把触角咬成数截,然后另一只触角卷起,轻缓的送到了楚伶的唇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30 22:34:33~20210831 23:33: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swd42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840951 10瓶;幽幽子墨 8瓶;冷香如故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不要吸我!(六) 还没低头?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 高座在软椅上的金尾人鱼轻轻扇动了尾巴,他抿了口水晶杯中沉淀的血酿,高傲的神情上带着一丝冷漠和不耐。 殿下, 他还未出声。人鱼士兵低着头,恭敬道。 七天没送食物了吧。威瑞恩喃喃道, 突然低声嗤笑,倒是能忍。 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人鱼士兵提醒了一句。 没死就行。威瑞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话音刚落, 外面响起了一阵细微声音, 门口的人鱼守卫进来报告道:殿下,罗西之女罗凯琳想见您。 罗西和人鱼王算是多年好友, 而其女儿罗凯琳,爱慕威瑞恩多年, 哪怕在听闻威瑞恩喜欢一个雄性人鱼也未死心,就如现在, 隔三岔五的上门来,要和他谈谈话。 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威瑞恩搁置下手中的杯子,冷淡的道了一句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宫,显然是不打算见人。 士兵也毫不意外, 迅速点头应下离开。 . 楚伶昏睡之中,只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一阵阵的刺疼, 像是要撕裂一般,便是咽口唾沫,都艰难极了。 恍惚之中,似乎有一抹甘泉涌入了口中, 他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了进去,数次之后,整条鱼都舒缓了许多。 看着楚伶紧皱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苍白的唇色也红润了些许,楚团团松了口气,他蹲了蹲小身体,试图把自己的缺口藏起来,或者,不那么明显。 这一觉,楚伶从最开始仿佛在炼狱的干燥疼痛,到后面的如浸入了温泉,醒来时,只觉得喉咙刀割般的痛楚好像是错觉。 他习惯性的手一伸,想要把团团抓到怀里,然而,这次却是抓了个空。 迷蒙的睁开眼,如若温润的水域的眸子扫了眼黑沉的笼子,直到在角落看到了一团红色。 唔,团团过来。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鼻腔,软软的,跟撒娇似的。 角落里的小团子抖了抖,默默的游到楚伶的手边,被一把拥到了怀里。 楚伶紧紧的抱着蹭了蹭,觉得楚团团做个娃娃确实是很舒服,软软糯糯的触感,还有极致的拉伸性。 他抱着团团又睡了会儿回笼觉后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 一睁眼又是忘不到头的漆黑地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楚伶已经无聊的不行了。 闲得无聊,就去拨弄团团。 可今天的楚团团很抵触他的靠近,只要他一摸触角,就从他怀里窜出去。 楚伶有些不开心。 他卷起鱼尾在地上缩成一团,显得闷闷不乐。 哥哥......楚团团见状,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楚伶偏过头,不理他。 对不起哥哥。楚团团干巴巴的道歉,无措的贴在楚伶的手臂上,讨好的蹭着大脑袋。 他小心的侧着身子,藏着自己漏掉的那只触角。 楚伶轻哼一身,转过身还是不理他。 楚团团无奈的伸出触角,搭在楚伶的肩头,哥哥不要生气,我陪你玩。 楚伶一把拽过他的触角,存了心要把他拽到地上,而楚团团也确实顺着他的力道摔倒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 楚伶唇角刚有了一丝笑意,下一刻瞬间收敛了回去,团团,你是不是少了一只角。 楚团团一个翻身爬了起来,若无其事道:没有,哥哥记错了。 分卷(70) 知道他嘴硬,楚伶懒得再问他,直接问系统怎么回事。 宿主睡着后,主角把自己的触角给你吃了。 这一回答,顿时让楚伶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他低头看着还在竭力隐藏触角的团团,不禁叹了口气。 痛不痛啊,蠢蛋。难怪他醒来后,状态好了许多。 ......楚团团低着头不说话。 要长几天?楚伶摸了摸他的小触角。 ......三天,三天就可以长好。楚团团急切道。 八天。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在楚伶的意识中拆穿了谎言。 撒谎。楚伶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壳。 楚团团又蜷缩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 三天时间过去,楚伶在牢中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夜,他卷着鱼尾趴在地上熟睡了去,因为楚伶拒绝进食团团的触角,这两天又没有食物,能量流失下,睡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 楚团团无力的趴在旁边,满眼的不知所措,其中夹杂着些许对自己的恨意。 他可以破坏牢笼,但真正困住他们的不是牢笼,而是外面的士兵,只要抵不过士兵,也只会连累哥哥受罚罢了。 该怎么办...... 楚团团贴在楚伶的脸庞,触角下是瘦弱的身躯,原本还有点肉的胸口,现在轻轻一触,都是肋骨。 他咬下触角根部的一块儿肉,将肉塞到了楚伶的唇边,触角内边哪怕少了一块儿也不易察觉。 楚伶睡梦中自然没了自控力,迷迷糊糊的咽了下去。 团团如法炮制又喂了楚伶几块儿,在疼的直冒冷汗后轻轻的靠在了对方身上,小作休息。 他贴着人鱼的肩膀,微微一侧头就能看到那张精致艳美的面孔,哪怕因为长期的饥饿失了些色,也依然让人一眼难忘。 哥哥...... 团团忍不住贴了上去,他很想亲一下哥哥,他也知道自己长得丑,要是哥哥醒着时,肯定不愿意跟他的脸贴的那么近。 但是现在哥哥睡着了。 他能如愿以偿。 威瑞恩今天心情差到了极点,最近父皇又提起了婚事,那个女人又一直在他面前晃悠,简直是烦不胜烦,而楚伶也到现在都没松口。 这让他不悦之下来到了地牢,可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幕。 丑陋的乌贼,用那恶心粘腻的触角缠在了昏睡的人鱼上,大脑袋贴着人鱼的脸,显而易见在做着什么。 威瑞恩这下彻底火了。 他还没碰的鱼被这样一个丑东西碰了,自然是火气大到了极点,他直冲上去,一尾巴猛地掀飞了牢笼! 轰隆一声巨响。 便是楚伶都被惊醒了,他抬起昏沉的脑袋,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身边的楚团团被一尾巴扇了出去,直直的撞上了荆棘,扎了一身的血洞! 楚伶这才恢复了意识,连忙起身就要过去,却让威瑞恩抓住了。 真是,倔强啊。威瑞恩低着声,近乎咬牙切齿道。他一手将楚伶双手手腕牢牢的扣在掌心,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框住了对方的腰肢。 殿下这是做什么。楚伶轻颤了一下,试图挣脱不得后,深吸一口气平静道。 你说做什么。金色的鱼尾在下一刻紧紧的缠绕上了蓝色的鱼尾,威瑞恩抓着楚伶腰的手骤然向上移掐住了楚伶脖子,迫使楚伶抬起了头。 他微微低下头,略薄的唇瓣压在了楚伶纤细的脖颈上。 楚伶倒吸一口冷气,用力甩着鱼尾想要挣脱,哪想威瑞恩的力气竟然这般大,鱼尾相较于他不知有劲多少,几乎让他动弹不得。 楚团团目眦欲裂,他从荆棘中爬起,带着一身的血洞冲了过来。 在近乎贴近的瞬间,一道不知哪儿来的三叉突刺而来,直直的扎进了楚团团的触角,将他狠狠的钉死在了地上。 被刺在地上的乌贼,在楚伶的角度很明显能看到那断了后刚有点肉芽的触角。 殿下跟一个孩子计较也太没气度。他忍不住咬牙道。 小孩?威瑞恩轻笑一声,不太像啊。他说的意味深长。 后面突然一拥而上几个士兵,把楚团团从地上抓了起来,为了防止他攻击,直接开始断他的触角,黑色的血涌入了海水中,被稀释的淡薄。 殿下!楚伶低喝道,看着一条条被砍下的触角,猛然心颤。 威瑞恩抿了抿唇,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他做了个手势,士兵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想通了?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的轻蔑是那样明显。 很显然,他从来不把楚伶的抵抗看在眼里,是他的,终究会是他的。 仅是这三个字,楚伶就明白了他意思,无非,是要低头罢了。 想救团团,就服从他。 哥哥......楚团团的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楚伶,他的声音还是软软的很虚弱,但是玻璃般本该透彻的眼珠,此时好像染上了黑雾,几欲将人吞噬。 楚伶看了两眼便倏然转过头,在威瑞恩戏谑的目光下,许久后,缓慢的点了点头,哑声道:我知道了。 威瑞恩满意的笑了,这才乖。 下一刻,他的表情一变,对着几个士兵冷声道,带出去! 士兵们行动迅速,他的命令刚下,便立马抓起地上的乌贼拖了出去。 楚伶看着只有他们二人的静谧地牢,心底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 耽误我那么久,总得给点报酬。在他身后,拥着他的人,低低笑道。 . 从没见过长得那么丑的乌贼。 啧,挺恶心的。 也不知道那人鱼什么眼光,能把这种东西带在身边。 地牢外,几个人鱼士兵连番嘲讽着,时不时还用鱼尾扇一下地上的红团子,力道不大也不小,像是踢皮球一样,每扇一次,就到另一个人鱼的尾下。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了。 他们又窃窃私语道:二殿下还挺久的。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条人鱼。 这次玩尽兴了,最近应该不会找我们的茬。 楚团团动弹了一下,没有任何动作,又被扇的滚到了一边。 聊了会儿后,门后传来了动静。 啪嗒地牢的门被金色的鱼尾的扇开。 威瑞恩抱着蓝尾的人鱼,悠然的游了出来。 他怀里的人鱼脸朝内,静静的靠着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隐隐可见背后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几抹红痕和点滴的汗液。 带走吧。一出来便看到楚团团,威瑞恩的心情显然有点不妙,他眯了眯眼,下了命令后,直接带着楚伶离开了。 两人看起来就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 其实,差一点。 最后还是被楚伶止住了。 见鬼了,就算是变成一条鱼,他也不会做下面那个的!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 楚伶莫名心虚的窝在威瑞恩怀里,不敢去看楚团团,在被带回了寝宫,周围没了那小乌贼后,他才慢慢松开了冒着冷汗的手。 我答应和殿下试试了,而殿下也答应我了,不强迫我,也放过团团。楚伶被扔到了床上,他爬了起来,认真的又确认了一遍。 威瑞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应道。 他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指尖点了点桌面,帮我弄杯海螺酒来。口吻随意,好像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作为宫殿独有且极少的久,楚伶就算拿着威瑞恩这张通行卡,也要折腾好一会儿功夫。 怎么,刚答应跟在我身边,就不听话了?威瑞恩斜睨了他一眼,那丑东西做拼盘倒是不 错。 楚伶咬了咬牙,知道了。 起身游去了寝宫外,果然,哪怕是说着二殿下需要酒,也因着没有身份凭证等原因被刁难了许久。 是楚伶不想要个令牌什么的吗?是威瑞恩不给! 楚伶离开后。 房间里陡然安静了下来,在这些时间里,威瑞恩安静而迅速的去了宫殿外的一处深渊口,在那里,有四个人鱼士兵恭敬的站立此处等待着他。 还有一只,是被几乎碾成肉泥的红乌贼。 死了?威瑞恩微微抬着下颚,他很随意,显然未把眼前这乌贼的生命看在眼里。 还活着。士兵回答道。 威瑞恩笑了笑,他用三叉扎进了乌贼的身体,将对方提了起来,黑色的血顺着叉子缓缓向下蔓延,他轻描淡写道:那小人鱼眼光还是不错的,答应了跟我走。 血淋淋的乌贼抽动了一下触角。 或许是这个反应把威瑞恩逗笑了,他嗤笑道:至于你,丑陋的小东西,人鱼可不是你能想的。 乌贼的触角缓慢的,用力的缠上了叉子,企图要去弄断。 威瑞恩却不再给他机会,他微微抬起手,轻声道:再见。 用着温柔的词,和冰冷的声调。 威瑞恩在深渊之上,缓缓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乌贼和三叉一起掉入了深渊。 低头,深渊中蕴藏着极致的黑暗,一眼望不到头。 没有鱼知道那底下有什么,只听说,似乎存在着一只海怪,可惜没鱼见过,只知道,进去的鱼再没有出来的。 威瑞恩薄唇轻勾,扬起的眼角和金色的眸子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贵气,像是冰冷的碾碎一切的机械。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 谢谢知我、swd的雷。 和幽幽、258、冷香的营养液 第80章 、不要吸我!(七) 宫里没见过你, 你说二殿下要酒,又没有信物,我们怎么信你。酒酿库外, 人鱼士兵长叉一挥,格挡在门上, 挡住了楚伶的去路。 楚伶深吸一口气,这一幕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一路问来,一路都有这一句。 我是殿下宫里新来的!如今已经快到了殿下要求的时间, 要是耽误了殿下的兴致, 你们担的起吗!不如准备受罚吧!楚伶冷声道,到时, 我可不会给你们求半分情! 他掷地有声,笃定了这些士兵要耽误了事儿。 两名士兵互看一眼, 这丢了东西是他们的责任,真得罪了殿下他们亦承担不起。 让开!楚伶上前一把推开挡住的长叉, 两个人鱼士兵默默的收回了兵器,任然犹豫不决。 酒酿库的门上有一把厚重的大锁,威瑞恩没有给楚伶钥匙。 钥匙给我。楚伶向旁边的士兵要。 我们没有。人鱼士兵皱了皱眉头,真的是二殿下要你来的?若是二殿下要求的, 钥匙应该会给你。 楚伶手指微微的缩紧,情绪是相当的不悦。 这威瑞恩就是存了心要折腾他。 发生了什么。 正在僵持之时,不远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声音带着些许婉转和魅意,便是一听,都能让鱼酥麻了半边身子。 楚伶偏头看去。 只见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姿态优雅的漫游而来。 来鱼有着一条幽紫色的尾巴, 在腰和尾巴由鳞片布满的连接之间,上面挂着一大片淡淡的暗粉色薄纱和一串细细的珠宝,低奢的同时起到了点睛之笔。 再往上看,是挺起的傲人胸脯,和紧紧裹住托出一道曼妙弧度的紫白色贝壳,贝壳之下依然延伸出的片片薄纱,层层交叠,欲遮不遮之感。 是一条雌性人鱼。 杏仁眼,圆润小巧的鼻头和不动时也自然微笑的唇瓣,一眼看去很是可爱。 罗小姐。两个人鱼士兵显然认识来人,连忙弯身恭敬道。 不用那么客气。罗凯琳抿唇笑了笑,接着,目光自然的转向了楚伶。 这位是......二殿下带回来的罪鱼吗? 两人人鱼士兵一听,顿时惊了,连忙就扑上前将楚伶拿下。 双手突然被用力弯折束缚到了身后,楚伶脸色不禁微变,疼得忍不住颤了一下。 两位不必这样紧张。罗凯琳弯了弯眉眼,笑道:他是个没有第二形态的人鱼。 没有战斗力的人鱼? 那岂不是废物?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对罗凯琳答谢道:多谢罗小姐提醒,否则我们差点被这条罪鱼骗了去,现在我们立马将他押送给殿下。 不要紧,你们常年在这里守着,已经很是辛苦,消息不通也是难免。罗凯琳软了语气,安慰道。 被这么一位权势大的人鱼小姐安慰,于两个士兵来说,自然是很荣幸的事,他们感动不已。 三人,一说,两感动。 只有楚伶在一边面无表情。 这是谁?他在心里问系统,莫名其妙出来一条鱼,说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显而易见在针对他。 宿主真懒,翻翻记忆不就有了。系统嫌弃的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解答道:人鱼王重臣兼好友的罗西之女,罗凯琳。 自小爱慕二王子威瑞恩,数次示爱无果。 仅仅这么几句,楚伶就恍然了。 吃醋了啊。 现在整个人鱼海域凡是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威瑞恩喜欢他,甚至在他逃离后,还给他压了罪名,请兵捉拿,这其中的猫腻,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能明白。 就是想名正言顺的得到他,把他困在宫殿。 这或许对原主来说是再痛苦不过。 但对于罗凯琳等等爱慕着威瑞恩的雌性来说,可是求之不得,是天大的恩赐。 如此一来,得到了威瑞恩追求的他,可不就是那些人的眼中钉了吗,原主原先也没少被欺负,没想到现在都被抓进宫殿了,这雌性还是锲而不舍的跟进来了。 罗小姐吗?楚伶淡淡道。 像这种强制跟异性争风吃醋的感觉,总让他有点毛骨悚然,浑身不得劲。 大胆!其中一个士兵狠狠的压了一下楚伶被卷到背后的手腕。 楚伶面色一僵,看着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罗凯琳,也轻笑了一下,我无意跟罗小姐争,不过殿下执意要把我带宫里我也没有办法。 分卷(71) 现在殿下刚把我放出来让我取酒,先不说我东西没拿回去会有什么惩罚,就说这阻碍了我的罗小姐和两位看守的,都逃不了干系。 东西拿不回去是我的错,可我若是被压着回去,那就是罗小姐的错了。 罗凯琳眼神冷了冷,你威胁我。 实话实说而已,我已经告诉了罗小姐是殿下让我来的,要是执意要把我这样送回去,那殿下那边就得您自己交代了。楚伶眯了眯眼,眼角微微上挑,仿佛在说,你随意,我随便的感觉。 罗凯琳垂落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在两个人鱼士兵疑惑的目光下,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让他拿酒! 可,罗小姐...... 松开。罗凯琳幽幽道,刚才的那番话,她不是没听到,没有钥匙,她倒要看看楚伶该怎么拿。 人鱼士兵们只好犹豫的松开了手。 楚伶从他们的束缚中挣脱,揉了揉被勒出红痕的手腕。 转头面对紧闭的大门,他直接道:钥匙在哪里。 三鱼默不作声。 我会跟二殿下说...... 钥匙除了三位殿下和王有,就是在酒酿翁那儿了。人鱼士兵说了一半,迟疑片刻后接着道,但今天酒酿翁出去了,明天才能回。 楚伶沉默了,他不信威瑞恩不知道酒酿翁出去了。 可既然一点拿酒的门路都没有,难道单单就是刁难他吗,怎么更像是......拖延时间? 楚伶心头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只觉得心里有一股乱麻。 宿主!我感受不到主角的位置了!系统突然在他脑中大声道。 楚伶顿时一惊,系统感受不到位置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主角超出了他的探测范围,距他来的路程来看,要是团团回了地牢中,那定然是还在范围内才是。 可现在感应不到了。 说明...... 该死的。楚伶脸色阴沉了下来,威瑞恩这小人,他就不该信! 你!你怎么这般粗鲁!旁边的罗凯琳惊道。 闭嘴。楚伶冷眼一扫,不禁让还待继续的罗凯琳住了嘴,他没再管对方,鱼尾一动,就要回去找威瑞恩。 说巧不巧。 正在这时,威瑞恩来了,他唇角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在接近的那一刻搂住了楚伶的腰揽到了怀里。 他的体温很低,凉的楚伶都清醒了几分。 都怪我,忘了给你钥匙,让你受难了。威瑞恩屈指划过楚伶的脸颊,宛如雕刻的俊美五官,隐隐透着冰冷而残忍的气息。 楚伶抬首,静静的与他对视。 半响后,他轻轻道:是啊,殿下,您粗心了。 威瑞恩瞧着他低眉顺眼的姿态,满意的轻哼一声,从腰间摸出钥匙,握着楚伶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去帮我拿酒来吧。 手中的钥匙分量不轻,和那厚重的锁相匹配倒是刚刚好。 楚伶默默的捏紧钥匙,转过身乖顺的去开锁取酒。 系统,任务没失败,主角还活着吧。 应该,没有。系统似乎也不是很肯定,哪怕距离不在范围内,但他隐隐能感觉到主角的状态极差。 可这不能确定的事儿告诉宿主也是徒增烦恼。 酒酿库中的酒香很是浓郁,楚伶在其中翻找着所谓的海螺酒,一面找着标签,一面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系统,主角不死定律应该能在团团身上生效吧。 楚伶找了好半天才终于在偌大一个酒酿库中找到了自己所要的酒,他找的很慢,要是让熟悉的鱼来肯定不用几分钟。 这威瑞恩还真够折腾的。 有点慢,看来之后该熟悉熟悉这里,才更好给我找酒了。威瑞恩勾着楚伶脸颊旁的发丝夹到了耳后。 是。楚伶老老实实的应下,多的废话是一句没有。 瑞恩.......一边的罗凯琳连忙出声,她的眼角泛着些许潋滟,软弱无骨的指尖轻轻搭在了威瑞恩的胳膊上,瑞恩,我等了你好几天了你都不见我。 罗凯琳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这副姿态怕是任何雄性都经受不住。 可威瑞恩偏偏半点不心动,他直接甩开罗凯琳的手,毫不留情道:凯琳,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耽误你,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了。 话语间把关系撇的干净利落,半点不留余地。 旁观的两士兵顿时愣了,连忙紧贴回了酒酿库的门口守着。 要是私底下也便罢了,罗凯琳早已习惯了威瑞恩的拒绝,只觉得自己是特殊的,只要她足够努力,威瑞恩总会被她所打动,可现在这还有别的人鱼的情况下就不同了。 可是大大的丢了脸面。 更何况是在楚伶面前。 瑞恩,我......她想开口,可话还未出,就被威瑞恩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一把抱过楚伶,凯琳,你也看到了,我喜欢的是雄性,所以一定不会喜欢你。 又是一句绝到毫无余地的话。 罗凯琳面色顿时青白。 你该知道,为什么我还忍受你在我身边。威瑞恩揽着楚伶从罗凯琳身边游过,他低着头,轻声道:是因为你的父亲。 罗凯琳留在了原地,威瑞恩带着楚伶回了自己的寝宫。 宫门落下,房间中一片静谧,楚伶道:殿下不是真的喜欢我对不对,只是殿下不喜欢她们,所以拿我做挡箭牌。 威瑞恩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哼笑道:是,也不是。 他几乎眨眼到了楚伶的面前,抵着对方的肩膀一个用力便压到了床上。 冰凉的指尖轻轻的触摸过他的脸颊。 你该知道,你很美。 这样形容一个雄性人鱼似乎不太好,殿下。楚伶提醒道。 没什么不好的。威瑞恩眯了眯眼,暗金色的眸子略显幽深,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抚摸的指尖化为整只手掌贴了上去,半捧住楚伶的脸颊。 金色的鱼尾慢慢缠上蓝色的鱼尾,安静的房间之中,威瑞恩与楚伶贴的很近,他们对视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开始交错。 在最后一刻。 楚伶偏开了头,殿下,您记得答应过我的对吗? 威瑞恩似乎愣住了,许久后,眼神才有了色彩,他薄凉的唇瓣抿了抿,总是带着一丝冷血的意味,当然。 手一动,楚伶推开了他从床上半坐起身。 他道:殿下答应我放过团团,但我放不下他,我想见见,可以吗? 威瑞恩眯了眯眼,不行。 殿下要的酒,我已经拿来了。 那又如何。威瑞恩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目光略显警惕,身子微微缩进去的人鱼,挑了挑眉,道:我没答应让你见他。 可不见他,我又怎么知道殿下信守了承诺。 这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两人陷入了静默。 好一会儿的时间,威瑞恩开口了,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好 像带着诱惑一般,诱人去应答。 殿下请说吧。楚伶不假思索道。 跟我成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闲喵的雷和木子的营养液 感谢在20210831 23:37:54~20210902 00:2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不要吸我!(八) 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楚伶皱了皱眉, 目光凝视着起身理衣的威瑞恩。 威瑞恩撇开眸子,从桌上捞起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语气平静, 你只需要照做就行,只要跟我成了亲, 那丑东西我自然能让你见到。 他没有给出第二个选择,显然是笃定了楚伶会乖乖接受。 楚伶静坐在床上, 手不禁捏紧了床单,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而是缓和许久后才道:殿下为什么一定要娶我。 你......不用多管。威瑞恩话还未完, 楚伶便直接接道:殿下在隐瞒什么。 威瑞恩眯了眯狭长的眸子,突然重重的搁下了酒杯。 殿下装作一副喜欢我的样子是因为什么? 我确实挺喜欢你。威瑞恩回答道, 可他的语气却冷冰冰的,让人感受不到半分喜爱, 一如他最开始表现出的模样。 看似是喜欢的想要占有的,但是...... 脑中不禁闪过江落的模样, 他清楚的知道,真正被喜欢,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不喜欢我。楚伶确定道,在威瑞恩危险的目光下, 他继续直言,殿下也不仅仅是为了拿我挡住那些爱慕你的雌性这样简单,因为只是这样的话, 殿下根本没必要和不喜欢的我成亲,殿下是在用我给别人让路对不对! 楚伶闭了闭眸子,冷声道,人鱼海域本就排斥同□□, 若是角落里的两条鱼便罢了,可殿下是站在所有鱼面前的,是裸、露的,没有半点能藏,这样一来,殿下若是真的喜欢雄性,势必承担巨大的压力。 所以,您需要一个盾牌,一个能够帮你转移这一切的盾牌。 威瑞恩持着酒杯的手顿了顿,他慢慢的搁置到了桌上,游到了楚伶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略显娇小的蓝色人鱼,他道:继续。 冰冷的声音仿若腊月寒天,冷的人不禁一颤。 人鱼海域快要竞选下一任王了吧。楚伶道,这些是他从系统和原主的记忆里挖出来的信息,这个威瑞恩据说在五六年前有过一个恋人...... 殿下既不想因为自己的性向影响王位,又不想委屈自己娶一个雌性人鱼。所以殿下打算用我,来为自己打造形象。 楚伶轻笑一声,让我想想殿下接下来会怎么做,您会给我泼脏水,害我,让我成为鱼鱼所知的恶鱼,是我迷惑了殿下也是我引的殿下入了歧途。 待我跟殿下成亲后,我愈演愈烈,更加的嚣张跋扈,惹的所有人鱼厌恶,最后,殿下会恍然醒悟将我赶走,再因情所伤悉心为人鱼王做事。 表现出一副悔过自新的模样。 看着威瑞恩逐渐难看的表情,楚伶也慢慢收敛了笑意,不过唇角依然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殿下为什么不在夺得位置后这么做,因为只有在夺位前这个没有负担轻狂的年纪犯下错误是最好的,后再借着悔过的理由名正言顺的帮助王做任何事,成为王的心腹乃至顺利夺得下一任王位,至于拿到位置之后...... 您就要做戏了,一副努力想接受磁鱼最终又难以忍受的模样。 所有鱼看到了都不会怪您的,他们只会觉得是我害了您。 楚伶轻轻吐出一口气,威瑞恩的沉默让他知道,自己说的十有八九,他笑了笑,之后,殿下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娶雄后了,至于这个雄后的人选,相信陛下已经有了,对吗?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隐隐可闻彼此的呼吸声。 我一向不喜欢知道太多的鱼。威瑞恩没有恼怒,反倒笑了,只不过这份笑意不如之前的冷淡,反而带着点杀意。 我知道的多,对殿下并不一定是坏事。脖子上缓缓压下一只手,手心带着点点凉意,楚伶半点不乱,他气定神闲道。 说说。威瑞恩似乎有了兴趣。 他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楚伶的脖颈,带着冷意的指腹抚摸过对方的肌肤。 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麻烦殿下百般算计,可现在我知道了。楚伶抬眸,静静的凝视着威瑞恩,既然知道,我可以帮你,配合你,达成你所想要的。 威瑞恩五指点点收紧的动作一顿,他倏然盯紧楚伶,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我不要名声,也无所谓唾骂。楚伶道,所以帮你,我没有半点抵触,前提是您也愿意回报我我想要的。 若说一开始的主动权在威瑞恩身上,有着被对方权势所压的软肋,但现在不同了,主动权,回到了楚伶身上。 我知道您对团团下手了,对吧。楚伶面色平静,他不顾威瑞恩周身逐渐凝固的气场,继续道:我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是殿下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信用,刁难我,回到最初的问题,殿下您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成亲。 他没等威瑞恩开口,便道:因为,我与您心里的那个雄子长得很像,对不对。 殿下有两手准备,要是破坏我的名声失败了,或是争夺王位失败了,为了让您心里的雄子不受到牵连,干脆也不休弃我,直接偷梁换柱,将他带进宫来顶替我的位置。 若是一切照您预想的进行,那么他就是一个与我与众不同的存在,他会在殿下安排的最善意的时候出现,有了我的罪恶在先,他会显得更加的美好善良,人鱼们也更愿意接受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威瑞恩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声喝斥道。 我想要自由,也想要团团,我可以配合殿下,前提是,你要把团团找回来!楚伶突然一把抓住对方掐着他脖子的手腕。 他缓缓站起身,与威瑞恩平视,殿下,不要把我看做敌人,我从来只是一条很普通的人鱼,我甚至都想要离开人鱼海域了。 是你。楚伶冷声道,是你一定要为了自己的计划把我牵扯进来,把我抓回来,我知道我敌不过你,但我若是帮你成了,你也不要再干扰我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需要你,要是我......威瑞恩隐隐意识到了楚伶话中潜在的意思。 威胁。 你需要的就是我!不然你怎么给你喜欢的雄鱼让路!楚伶嗤笑一声,要是我死了,您可又要好久折腾了。 很明显,他在用自己的性命要挟威瑞恩,可偏偏威瑞恩就是得吃这一套,毕竟除了楚伶再难以找到一条相貌如此相似的人鱼了。 分卷(72) 谁能拦得住一条存心想死的鱼。 威瑞恩也不知气的还是心虚的,他的抓着楚伶脖子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最后缓缓松开,同时,楚伶也松开了抓着他手腕的手。 你希望如何。威瑞恩泄气道。 楚伶知道他这句话出口便是接受了他的提议,也毫不客气道:我知道你不守信用,你把团团丢去了哪里。 人鱼宫殿后的深渊。威瑞恩也不再多说,直言道。 希望殿下能派鱼把他带出来。 进去的鱼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威瑞恩嘲讽道。 就算是尸体,我也希望能够带出来。楚伶并不焦急,他道:总之,在我帮助你的这些时间里,你一定要竭尽能力去找他。 威瑞恩在旁边的椅子上优雅坐下,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指尖点了点桌面,可以。 在我跟你的交易快结束时,我希望我能安全离开人鱼海域。楚伶不用细想都知道,在威瑞恩的原计划里,他肯定是个牺牲品,难以全身而退。 可要个全身而退并不难,威瑞恩完全可以做到。 果然,对方很果断的答应了下来,可以。 第三点。楚伶竖起三指,道:我该怎么相信你,毕竟殿下前不久答应我放过团团,却转身将他丢入了深渊。 这点确实是关键之处,威瑞恩失信在先,的确难以信任,要是帮了他,回头又失信把他牺牲掉,那可就麻烦了。 威瑞恩一手置在桌上,手背托着下颚,他看了楚伶半响后,淡淡道:要是跟我合作,我倒不会失信你,但你若实在不放心....... 他走到床边,从床头的柜子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子,打开后从里倒出了四颗药丸,两红两蓝。 红蓝绫,是药物的名。威瑞恩将一蓝一红放到了楚伶掌心,一颗红是毒药,两颗红是解药,蓝色同理,你吃下红,我吃下蓝,另一颗同色在对方手里。 中毒后,每一年需要半颗解药,我可以保证两年内放你自由。 系统。拿到药物的瞬间,楚伶就在心里念叨了,他才不会信威瑞恩,当然是系统靠谱。 系统检验一番后道:宿主,他说的是真的。 楚伶还是拿着解药有点矛盾,主要是他觉得解药放身上不安全,万一给这家伙偷走了。 还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等半年再吃。威瑞恩在这时就很宽容,因为他知道,楚伶现在不可能走,而他,也不会让对方走。 行。楚伶一口应下,能拖自然是拖。 对了。威瑞恩突然话题一转,你有一点说的不对。 嗯?楚伶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有很喜欢的雄鱼,选定那条雄鱼不过是他各方面于我而言都很合适,无论是权势上的帮助或是性格,他可以最大限度的抵消我不娶雌鱼带来的影响。 原来是这事。 殿下为了名正言顺的娶雄鱼还真是煞费苦心。楚伶无所谓道。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威瑞恩直接坐在了床沿,微微侧身靠在了床板上,我定然是不喜欢雌鱼的,娶了她们,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她们都是折磨。 主要是为了殿下自己快活吧。楚伶毫不留情道。 威瑞恩对此不反驳,只是道:无论你是信不信,就算事成,我也没打算要你的命。 你对团团可没有手软。 那又如何,一个外族人罢了。威瑞恩不屑道,倒是你,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会对那么丑的东西上心,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人鱼。 人鱼是最厌恶丑陋的种族。 殿下请不要以貌取鱼。楚伶淡定的把系统说的话送给了威瑞恩。 威瑞恩不理会,只是说,既然你愿意配合我,那就准备一下,三个月后成亲。 这么快。楚伶皱了皱眉头。 后面针对你的事情会提早通知,让你有个准备。威瑞恩淡淡道。 这三个月里,最好表现的跟我恩爱点。 第82章 、不要吸我!(九) 你们可听说了, 最近二王子身边多了条鱼。 当然知道,是那条蓝尾人鱼吧。 某处角落,几个人鱼聚在一起悄悄的讨论着。 没错没错, 两个月前他还是被压回来的罪鱼呢,哪想到才没多久呢, 这就翻身? 其中一条鱼疑问道,旁边的红尾人鱼连忙接了过来:诶, 你们是不清楚啊,其实二王子之前就对他有意思了, 但二王子在雌鱼那儿人气多大啊, 被一条雄鱼比下去,她们可不得疯? 后来那蓝人鱼就被逼走了, 这偌大的海域要找条鱼可就难了,所以啊, 听说二王子便给他按了个罪名,跟王请命呢。 是了,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那二王子对他还真有意思,为了找个人还大费周章的去取士兵。 可不是,啧啧, 不过二王子到底是雄鱼,这雄鱼和雄鱼之间......红尾人鱼故作玄虚的晃了晃脑袋,可不是大家能接受的了, 到时候有好戏看咯。 如此的对话,在这十来天里,以疯长的速度在人鱼海域的各个角落蔓延。 现在谁人不知,二王子把一条蓝尾人鱼带进了宫, 还是条雄鱼。 那些曾经公然表示爱慕二王子的雌鱼们都倍感丢脸,打脸的厉害,脸上火辣辣的疼,都不知道该骂二王子恶心,还是那引诱了二王子的贱鱼恶心。 至于那些爱慕二王子的,有些权势的雌鱼们就比较镇定了,她们老早就清楚了这事情,早就不知道欺负过蓝尾人鱼多少次。 将对方逼出了人鱼海域,可惜了,还是给二王子找回来了。 . 啪清脆的破碎声在某处室内响起。 随着声音刚落,咚的一声,一条人鱼趴伏下身,道:小姐,请冷静一点。 冷静?一道女声冷冷的笑了笑,突然,她暴怒道:你让我怎么冷静!威瑞恩威瑞恩!我追求他那么多年!我一个雌性这样犯贱这样压低身段去追求他!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就凭他是王子! 甚至......甚至...... 罗凯琳狠狠一咬牙,他居然宁肯娶一条雄鱼!他居然喜欢雄鱼! 小姐......趴伏在地的人鱼还待劝阻。 只听罗凯琳厉声道:闭嘴! 人鱼不敢再多言。 他真喜欢雄鱼,真喜欢雄鱼......罗凯琳喃喃道,她的手紧紧的捏着桌角,恨很的将指甲深深的抠了进去。 我倒要看看,那雄鱼有没有享福的命! . 楚伶默默的从手中端着的茶水中拿起一根银针。 只见银针呈现了深黑色,他麻木的将银针丢到了桌上,面无表情的把杯子端到半靠在床上看书的威瑞恩面前。 你这让我怎么活。 威瑞恩头也不抬,习惯就行。 她们也不怕把你一起毒死。楚伶嘀咕了一句,随手将里面的茶水倒到了一个桶里,这桶里黑乌乌的一片全是这段时间积攒来的毒。 作为威瑞恩的预选夫人,真是个高危职业,楚伶深觉得自己但凡不注意一点,都容易丧命。 他拎着小桶出了房间,将外面的士兵叫来臭骂了一顿。 然后将毒水抛到了他们的面前。 对入王子殿里的东西这样不上心,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才能长记性!楚伶一把揪住左边的士兵,冷声道:你给我全部喝了! 周围的人鱼士兵们顿时惊了,他们互看一眼,其中一条鱼支支吾吾道:楚夫人,这,这可是要鱼命的啊,请,请宽恕我们一次,我们下次定然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人鱼士兵们真的很冤枉,其实这根本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只负责保卫宫殿的安全,像入口的食物和生活起居相关的,那都是下人的事儿。 可他们为什么不说? 他们说过了,这蓝色人鱼可真的半点不管,直接让他们去领罚,现在对方可是预选王子夫人,他们只能照做。 因为,越是顶嘴,罪罚越重,闹得大了,等二王子出来,虽然会为他们说点好话,但在那蓝人鱼的颠倒黑白,委屈娇弱之下,殿下反而更怒了。 以为是他们欺负了蓝人鱼,最后的处罚自然不用说。 时间久了,人鱼士兵们心里都积攒了一股怒气,可他们没有半点法子。 楚伶看着这些人鱼士兵憋屈的样子,心里那是一个舒坦。 当初这些鱼把他压进宫里,下手没轻没重的,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既然威瑞恩让他跋扈让他猖狂让他放肆,那就拿这些鱼开大刀好了。 他就是在公报私仇。 这是怎么了?不远隐隐传来一道婉转的声音,只闻其音,就可知主人的柔美。 一条淡粉色的人鱼从远处游近,身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白色轻纱,隐约可见那傲然的身材。 这里是二王子的寝宫,请问你是......来鱼面容娇小,可爱玲珑,她的身边跟着两个人鱼士兵。 着装跟宫内的人鱼士兵相同,看来是跟宫里借的,宫外的侍从可是不允许带进宫内的。 与你有什么关系。楚伶正眼都不看她,原主记忆里有这个人,是某大臣的女儿,之前欺负原主也有她的份。 现在问这一句,显然是明知故问,想让楚伶难堪。 虽说人鱼士兵们一口一个楚夫人,但还未真正办成亲的大宴,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应该住在宫殿里。 住了,那就是不知廉耻。 我是艾公的女儿,艾弥,需与殿下见一面,相商事务,倒是这位......艾弥顿了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冒昧的问一下,您是雄鱼还是雌鱼呢。 楚伶的样貌偏柔美不错,却也不至于看不出雄雌,他知道对方故意刁难,气定神闲的顺着道:雄。 原是这样,这位先生太过柔美了,艾弥也没能看出来,真是很抱歉。意思就是骂楚伶不雄不雌,像个变态。 是你长得太过刚毅了吗?楚伶看似好脾气的笑了笑,嘴里的话半点不留情,每日对着自己的脸,现在见着雄性都要以为是雌的了。 艾弥面色一变,她没有发作,笑着收了下来,您说的是,或许是这样吧。 看似容忍的话,让周围的人鱼对她的好感升了好几个层次,艾弥长得什么样他们还是看的清楚的,反倒是楚伶显得咄咄逼人了。 几个人鱼心想,这楚伶本就跟雌性似的,也无怪人家艾小姐认错,怎得还骂人家丑,而且明明他自己让别人叫他楚夫人的,就算怀疑性别,也没问题吧。 楚伶余光微扫便知道这些鱼在想什么,他淡淡道:你要见威瑞恩的话,有什么信物吗? 本就是临时过来的,哪里有什么信物,艾弥摇了摇头。 威瑞恩可不是什么鱼都能见的,赶紧滚回去。楚伶平静的语气下,说出的话就不见得讨喜了。 艾弥脸色又是差了几分,作为艾公的女儿,哪里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忍了忍,随后笑道:我刚才过来时,听着点动静,好像是......您让他们喝什么? 楚伶闻言,才正眼瞧她,也不避讳,直接道:毒药。 这......艾弥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伶这样直接,她本该表现出的义愤填膺的情绪都差点没酝酿出来。 先生,这样是不是太过了,无论如何,士兵们也是条命啊,何况他们一直保护着...... 那又如何。楚伶打断道,他懒得听艾弥的长篇大论,他们让毒物流进了宫殿,要是殿下出事了,他们谁担当的起。 可这也与士兵们无关呀,应该找那些送食的下人才对。艾弥皱了皱眉头,安抚的看了眼旁边焦急的士兵们。 我说有关就有关!楚伶烦躁的果断道,半点不讲理。 先生你这样就太过分了!怎么能不拿士兵们的命当命呢!他们已经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处罚他们!艾弥义正言辞道。 楚伶越是无理,越是显出她的正直。 难道你不知道......楚伶话还未完,身后的门帘被掀开,只见威瑞恩从内游了出来,他的面色略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怎么这么吵闹。他目光瞥见了艾弥,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许,艾弥来了。 二王子。艾弥做了个礼,随后控诉道:殿下,艾弥今日来找你是有事情想商,却是被拦在了外面。 威瑞恩看向了楚伶,言辞带着质问,是这样? 当然。楚伶斩钉截铁道,看着强硬,实则语气的略弱,透出了些许底气不足。 艾弥自觉有了突破口,她连忙道:殿下,父亲交代了很重要的事情,我很快赶了过来想与您说说,可就因为来得急了,忘记带宫里的信物被拦了下来,但士兵们都知道我,所以放了我进来,可这位先生却是自作主张的把我拦住。 实际上哪来的重要事情,艾弥就是经过寝宫外,听到楚伶的言辞觉得有了机会临时来的罢了。 楚伶面色一慌,他贴上去,抓住威瑞恩的手臂,才不是。 不是什么?威瑞恩问道,是她没有重要的事,还是故意不带信物。 楚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纠结的摩挲了一下威瑞恩的手,我,我还不是怕你觉得冒犯吗? 嗯?威瑞恩看向他。 楚伶撇了撇嘴,嗔怪道:你想嘛,不管是什么贵人,只要没有信物,只要有急事就可以随便过来,这不会很没规矩吗?就算是什么公的女儿也一样吧。 既然这样,先生不会有因急忘记的时候吗,这样又该如何。艾弥不岔道。 分卷(73) 可你也没通报啊,跟士兵熟的话,面见王子就可以不通报了吗,直接闯入,直接突兀的出现在寝宫门口吗?楚伶一通说完后,就心虚的瞥了威瑞恩一眼,往对方怀里靠了靠。 殿下,我本来是宫外的人鱼......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我只是觉得无论什么鱼,直接出现在寝宫门口是不对的,毕竟这是殿下私人的地方。 但,若是,若是真有什么熟鱼可以直接进来的规矩,那,那是我不对了。 蓝尾人鱼一改之前的嚣张的模样,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局促的撩起头发别到了耳后,他一手勾着威瑞恩的手,微微抿着唇,低垂的眼帘不安的轻颤着,脸上一抹晕色。 若不是周围的鱼都看着,完全不敢信眼前这面色恬静略带羞意的鱼,是刚才那个蛮横不讲理,跋扈至极的人鱼。 口中的说辞也没有半分问题,俨然是什么都不懂却一心为王子的模样。 最主要的是,他说的也没问题。 确实,哪怕事出紧急,像进出王子寝宫的事情也是要通报的,但因为艾公的高位,艾弥又时常有来王子的寝宫,所以士兵就放了进来。 严格来说,的确需要通报。 先生现在知道也不晚。艾弥长舒一口气,故作温婉道:我与王子自来很熟,来时也不需要做什么通报。 是这样吗?楚伶抬眸看向威瑞恩,海蓝一般水润的眸子,带着点难过。 威瑞恩愣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楚伶的意思,他们不是作戏吗?不过,他还是应了下来。是,下次......艾弥进来不用阻拦。 然而,威瑞恩话还未完,只听楚伶哽咽道:原来殿下跟那么多雌鱼关系密切啊,就是来寝宫这样私、密的地方都不需要通报一声,我自以为是帮了殿下,原是帮了倒忙,你明明说要娶我的,我是雄鱼你也喜欢我,可还是跟雌鱼...... 楚伶用手背轻抚过眼睛,咬了咬唇,以后我再也不会多说就是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威瑞恩懵了,见楚伶掉了眼泪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抬手想要帮对方擦去,哪想楚伶直接避开。 殿下自己说说,这些时间来这儿的雌鱼有多少了,她们来跟你私底下交谈我都装作无所谓,我半句话都不说,可我也是真心爱慕殿下的啊,我是殿下未来的夫人,你这么做是把我置于何地。 她们确实有要事跟我商量。 是,所以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多管的,平时不说不做,我就是今天,今天有点难过,有了点脾气,所以就这一次,我拦了一条鱼下来。 之前的雌鱼就算是来,也会有通报有信物的,可现在,殿下直接说她来连通报信物都不用了吗。楚伶用手抹掉了眼泪,稍微顺了一下粘在脸上的发丝,波浪般的卷发垂落在胸侧。 他侧过身,低着头,沉默就要回去寝宫内。 一边的艾弥见威瑞恩眼底闪过的情绪,莫名心慌,她连忙大声道:先生的初衷的确没有错,您作为殿下未来的夫人,不顾及大局吃点小醋也是应该的,但万万不应该把气撒在士兵们身上啊。 刚刚还被楚伶的模样牵动了些许心神的士兵们立马回过了神。 他们脑门上不禁留下点冷汗,心里默道,要是那雄鱼平时在二王子面前都是这副模样,也无怪二王子居然带了个雄鱼进了宫。 就连他们也差点...... 威瑞恩看向楚伶,似乎是他的眼神刺激到对方了,楚伶怒道:我没有! 殿下忘了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吗?楚伶扫了眼那些士兵,道:当时就是守在殿下门口的士兵放了一个侍从进来,那个侍从不是殿下宫里的,就因为是那个士兵的表弟就被放进来了。 后来得知两人都是......奸细。楚伶没说是谁的,那事就算被抓出来后,也藏的掩饰,心里门清的都知道,王的几个王子间已经开始内斗了。 我才来多久,殿下房里就流进来那么多毒药。楚伶默默低下头,眼眶又是积蓄了眼泪。 关于这点威瑞恩倒是跟他说过,故意把毒放进来,看看各方的反应,那些可疑的侍从也都被监视着。 这些毒有的是别的王子势里,还有些就来自爱慕威瑞恩的大臣女了。 别哭。威瑞恩见状,半捧起他的脸,擦去眼泪。 楚伶拍开他的手,嘴唇嚅动了一下,轻声道:殿下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顾大局,我真的,真的很努力在为殿下想了,可在殿下眼里我是不是一直在做错事...... 对外猖獗肆意,对内却是另一番模样。 蓝尾人鱼本就貌美艳丽,此时哭过的蓝色瞳孔,仿佛被洗净过的浅海海域,阳光透入泛着晶光,泛着红晕的眼角柔和他的艳,显得柔软了不少。 波浪的卷发柔顺的垂落,几缕遮住脸庞略显朦胧。 令鱼不禁升起怜惜之意。 当然不是。威瑞恩晃了晃神,在下一刻,楚伶靠在他怀中时,整个人更是僵硬了,微冷的体温都难免有了热度。 楚伶抱着他的腰,湿润的脸颊压在了他的胸口,殿下要是觉得我做错了,就像我罚他们一样罚我吧。 威瑞恩无措的将手搭在了他裸、露的腰上。 他们作戏了有两个月,这些时间里虽然一直同床共枕,却也都是两床被子,触碰更是别提了,根本不会有。 他忍了忍,压下了自己的情绪,维持着平淡道:你不该让那士兵去死。 我就想吓吓他。才刚刚投入威瑞恩怀里的楚伶,一把推开对方,你若是真气我,我喝了便是。 说着,他果真要去提那小桶的黑水。 威瑞恩被他突然的动作震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本来要被按头喝毒的士兵反应过来了,这毒就从他面前被拿走呢! 他连忙阻止道,楚夫人,别冲动。 一抬头,便撞入了楚伶眸子,微红的眼眶里是积蓄的眼泪。 瞧着可怜极了。 这时,威瑞恩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把人拉回来,别乱想,没有气你。他无奈叹气,手心不知不觉攒了冷汗。 那殿下,我错了吗?楚伶低着头,顺了下胸前的卷发。 没错。这次,威瑞恩应的果断。 士兵们错了吗。 ......没有威瑞恩迟疑了一下,心想着这些士兵挨了你两个月的骂,就算有错也给你罚完了。 那她呢,她错了吗?楚伶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艾弥。 艾小姐?威瑞恩面色古怪,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先是闯了你的寝宫,又是对我刁难,刚才明里暗里的骂我,殿下,我不是傻子,你也不要兜圈子,若是你硬说她没羞辱我,我都认了,那她闯寝宫的事儿怎么说,若是您又要说她是您允许进来的,或是说是士兵带进来的,士兵的错。 那您就是一定要护她了,我一句都不再多说。 楚伶看似刁难,什么都说尽了让威瑞恩为难,实际上是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只要现在威瑞恩义正言辞的帮艾弥说话,那么这些时间来,因为宠爱楚伶的负面影响就会抵消很多,甚至艾弥等贵权的雌鱼也是加足了劲向外美化威瑞恩,诋毁楚伶。 塑造威瑞恩是为楚伶短暂所迷,关键时刻还是很清醒的形象。 不至于让威瑞恩跟着楚伶同流合污。 威瑞恩的垂落在身侧的手突然紧握成拳,只觉得心头难受的紧,看向楚伶的眸子多了许多复杂。 按照计划本该如此的,可他为什么...... 权势和自己想要的一切在脑中划过,威瑞恩却是迟迟没有开口,为艾弥反驳。 楚伶皱了皱眉,他凑了些许,轻轻握住了威瑞恩的手,殿下......他提醒道。 却没想下一刻被对方拉到了怀里,脸紧贴对方的微微震颤的胸腔。 你说的对,艾弥擅闯,士兵肆意放人,有罪! . 宫殿内,某处阴暗的角落,一处平地突然冒出一个小土堆,土堆不停的突起,突起,直到下一刻里面的东西破出土壤。 黑红色的软条从底下探出来,下一刻一点点的扒着土从底下彻底爬出。 他趴在土壤上,全身软的像一瘫泥,特别是顶端,恶心又散发着恶臭。 哥哥......哥哥...... 深渊某处。 一团黑漆瘫软在地的烂泥,看着从外回来的红乌贼,或者说,现在都不能称之为乌贼,只是个恶心的腐烂的变异体。 你看到了吗......黑漆漆的烂泥口中发出了苍老的声音。 回来的红乌贼没有说话,他默默的趴在了烂泥的旁边。 看到了什么。 红乌贼还是没有回答。 烂泥却是嗤嗤的笑了起来,嘶哑的声音像是破旧的乐器,刺啦的难听又刺耳,你不说,我也知道,还觉得值吗?为了他,变成半人半鬼的样子。 吸血蛸一族天生貌丑,这是改不了的,你若是像我一样偏要变,也终究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人鱼,都不是有心的,就算你变得好看了,也没用,人鱼的美貌是永恒的,但我们,就算付出代价变得好了,也会很快老去,腐烂,他们却很快另寻新欢。 烂泥语重心长道,他看着顶端已经彻底烂透,长出新肉的乌贼道,不过,小家伙你也别冲动,身体养好了先,就你现在出去,也是给那人鱼叉烂了丢回来的份。 祖父错了。红乌贼终于开口了,蓝色的眼睛像是被黑沉的污泥污染,像墨一样漆黑,可里面却又有着一丝金芒。 我不会急的祖父,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哥哥.....真是太不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2 23:43:01~20210904 21:53: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840951 5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不要吸我!(十) 回了寝宫内, 楚伶无语的一把推开威瑞恩。 你这一句话说出来可是把艾公得罪死了,王位还要不要了,而且我后面可不会收敛, 你现在在外头的形象就跟我绑在一起了,后面怎么收场。 威瑞恩没说话, 他陷入了沉默,一遍遍回想刚才的场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 就应下了。 艾弥脸色青白的模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也不禁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随后看向楚伶,意味不明的问了句, 你关心我? 楚伶愣了下,笑了笑, 我关心你?威瑞恩你可是说好了两年内放我走,那你自然是越早成越好, 我也想早点离开,别到时候时间到了,还锁着我。 威瑞恩安静了,他在椅子上坐下, 给自己弄了点酒水。 你放心,不会困着你。 楚伶轻哼一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问道,对了,团团那边...... 没找到。威瑞恩想了想补充道:下去的鱼,也没活着回来的。 楚伶顿了顿, 眉头轻皱,怎么会这样。 那底下的环境人鱼适应不了,下到一定程度,内脏就受不了炸裂了。威瑞恩简短的解释了一下。 .......那先暂停搜捕吧。 威瑞恩没说话,他喝了两杯,问道,接下来我不会帮你了。 还敢提起来? 楚伶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帮了!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倒是说说后面该怎么弥补?光是艾公就够你喝一壶了,还有你的青梅罗凯琳。 他深吸一口气,阴阳怪气道:殿下的桃花运还真是旺。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不知不觉,威瑞恩竟然干了一壶烈的,声音都略飘了起来,他微微闭了闭眼,手背撑住额头,才不至于让自己摔下去。 现在知道苦恼了。楚伶嫌弃的紧,话音刚落就注意到了威瑞恩语气的不对,他定睛看了片刻,见对方都晕乎乎了还在灌第二壶,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上前推了推,别喝了,也不是什么苦恼的事儿,无非是再往我身上泼点脏水,你也不犯浑就成了。 威瑞恩没理他,自顾自的喝。 平时他不是没喝,甚至很经常,但也没像这次,明知是寻常人鱼几杯倒的烈酒,一次性喝一壶还多。 楚伶见状,只得将人拖了起来,别喝了。 威瑞恩顺势趴在他肩头,只不过手还是紧紧握着酒壶,酒水从壶口哗啦啦的往外流。 这酒很难得,但反正不是楚伶的,他半点不心疼,直接从威瑞恩手上硬拽过来丢到了地上。 威瑞恩趴在楚伶身上,微凉的身体,呼出的温度却是炙热的,他紧紧的贴着楚伶,唇上带着一股酒气。 楚伶直接将人带到床上扔上去,被子也不拉就去了旁边。 他最是讨厌有酒气的人了。 无聊的闲暇,楚伶出了寝宫去外面转了转,碰巧撞见了被处罚的艾弥,到底是艾公的女儿,也没被罚太重,只需象征性的站十分钟就成。 这会儿,时间刚到。 楚伶脑中划过一个念头,他游到艾弥面前。 这不是,刚才很是横气的艾小姐吗?他双手抱臂,神情慵懒而轻蔑的看着艾弥,语气更是明晃晃的嘲讽。 贱人。艾弥冷横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艾小姐。楚伶连忙拦住,他笑着指了指她身后被打的满鱼尾血的两个士兵,艾小姐,这两位可是带你进来的呀,现在被打成这副模样,您真的不关心一下? 滚!艾弥本就压抑的怒火彻底炸了,她是艾公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楚伶是吗?艾弥咬牙冷嗤一声,看来之前处理你的手段倒是太轻了!让你现在敢这样放肆!就是搭上了二王子的船? 她指头狠狠的抵在楚伶的胸口,可爱的杏仁眼眯成一条缝,阴冷道:二王子喜欢的不就是你这张脸,我看没了这脸,你还能什么扒着他! 分卷(74)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75) 是这边吗? 这里这里! 身后紧靠的胸脯震了震,身后的人似乎轻笑起来,两只手臂倏然紧紧的抱住了楚伶的腰身,指尖轻轻的划过肌肤,引的楚伶一阵颤栗。 他张了张嘴,舌头□□着刺入的软体,却没想那东西越来越深,几乎要深入他的喉咙。 一阵阵强烈的呕意,从胃部袭来。 嘘,你不想被别的鱼看到这副样子的,对吧。 触角拨弄开了楚伶的鳞片,身后的人缓缓挪到了楚伶的身前,一片黑蒙之中,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伶用力的咬合牙齿,狠狠的咬在了触角上,瞬间,大量的血液充斥了口腔,他微微后仰,想要将东西吐出来。 任何生物都是有痛觉的,触角也不例外,何况楚伶这一下咬的特别狠! 然而,预想之中的撤退却是没有出现,反而依然紧紧的塞满了楚伶的口中,触角的尖端甚至深入了喉咙。 唔......涎水从唇边不停的滑落,楚伶的瞳孔猛地放大,一种窒息的难受压抑的他几乎脑中一片空白。 鳞片被拨弄开,落入了一处温暖而紧致的洞穴。 紧紧的吸附着,就像是无数吸盘吸食着猎物的血肉。 楚伶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涣散,眼泪在眼眶积蓄后不停的滑落,他轻轻喘息着,试图被触角塞满的口中汲取一丝一毫的氧气。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外面的士兵们已经失望离开,或许外面陷入一片寂静。 触角卷满了楚伶的全身,像是捕猎最珍贵的猎物,死死的禁锢在怀中。 吸盘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片又一片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的尤为极其刺眼。 突然,丑陋的红色触角从楚伶的口中猛地抽了出来,带出一片透明的涎水,滴滴答答的连着唇角,拉扯出无数的丝线。 咳....咳咳咳......楚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头微微垂下,蓝色波浪长发胡乱的撒满了肩头,他恍惚的抬起头,还不待有所反应,便被摁着后脑勺,贴上了炽热的柔软。 能感觉到是唇。 紧紧的堵着他,让他片刻的呼吸都难以调整,便探入了舌尖扫荡,唇齿间勾勒出一丝丝透色的晶莹。 楚伶试图汲取着氧气,他的眼前逐渐模糊,最终昏睡了过去。 ...... 鱼好像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 不会吧......要是真的...... 完了...... 周围有着悉悉索索的讨论声,楚伶头疼欲裂,脑中一片浆糊,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外面光芒透入,几乎刺疼了他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生理性的眼泪被刺激的流了出来。 昏迷的前的画面似乎还隐隐记得,喉咙还是火辣辣的疼。 他茫然的捂了捂脑袋。 醒了,好像醒了。 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跟殿下交代。 楚伶被吵的头疼,他疲惫的闭了闭眼,只觉得累的要命,想要好好睡一觉。 鳞片之下,虽然有种畅快,更多的是疲累和酸疼。 走开!一声厉喝传来。 只见威瑞恩大手挥开前方阻挡的人鱼士兵,大步走了过来。 楚伶迷迷糊糊间,只觉好似一件大衣笼罩在了身上,然后被人抱起揽到了怀里。 头顶的声音冰冷而带着杀意: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外界听到!否则,族系同罪! 第85章 、不要吸我!(十二) 据说, 二王子的婚宴取消了,似乎是他的夫人在婚宴当日失踪了,被找回后就身体虚弱的在寝宫修养。 多日未曾见别的鱼, 只有二王子一直陪着他。 入夜。 该冷下的海水莫名的有些涌动。 一处房间内,人鱼士兵们本是安稳的睡着, 可不知怎么的,睡着过半后, 他们开始不安的翻动起来...... 鱼在这边!在这边!随着一个士兵的呼喊,其他士兵连忙围了过来。 这里有个极其巨大的石块儿牢牢的堵死在洞口, 仅仅露出了一丝缝隙, 也就在这缝隙之内,细心的人鱼士兵注意到了里面的一抹异色。 待他趴下身, 仔细往里看了半响后,终于确认了里面有条蓝色人鱼, 连忙将众鱼叫了过来。 因为巨石很大,他们齐心协力, 费劲了力气才勉勉强强打开了一两条鱼宽的口子。 等将缝隙拉开,众鱼齐齐松了口气,待他们看向了巨石之内,查看情况时, 具是全部僵在了原地。 蓝尾人鱼半侧着身子伏卧在地,在光芒下闪着晶蓝的鱼尾微微弯曲。 然而,这都不是士兵们所注意到的, 真正看到的是...... 蓝尾人鱼那一身令人脸红心跳的痕迹。 蔚蓝的本该散着光泽的鳞片此时被大片透明的粘液所覆盖,粘液滴滴答答的顺着鱼尾往下落,拉出一条条透明的长丝。 人鱼赤、裸的上半身满是红晕,不是寻常的红晕, 而是明眼可见被吸出来的,大片大片的红色和青紫色交织,满是凌、nue的刺激冲击着士兵们的眼球。 蓝色的波浪卷发散乱的扑在周围,或是落在地上沾满了沙砾,或是落在胸前,几缕几缕的发丝粘着透明液在身上。 他面色通红,血一样艳红的唇微启,轻轻的喘息着。 唇边依然沾满了透明的丝线。 这样一来,不难想发生了什么。 谁也没想到,消失了许久的二王子夫人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 一个士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颤抖的想要触碰。 也正在这一刻,一声大喝将他惊醒。 ......族系同罪! 人鱼士兵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气喘吁吁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试图安抚,脑中却是不断的回忆着梦中的景象。 他没想到自己的会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竟然......因为那一幕,做起了觊觎王子夫人的梦! 他真是疯了。 那天发生的一切,就如他梦里一样,二王子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说出去,一旦流露出去,他们当场在的所有士兵,以为他们的家人全部要受刑! 也无怪殿下下这样的命令。 毕竟是自己的夫人在本该大婚的当天被人...... 士兵想到这些,心里莫名火热,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单身太久,疯了!居然敢想这些! 要是殿下知道,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他匆匆的从床上爬起来去了外面把自己浸泡进了冰水之中。 . 说了,想不起来了。楚伶揉了揉额头,看着靠在自己身边坐的威瑞恩,很是无奈。 真的没有半点印象?威瑞恩紧紧的皱着眉头,表情很是阴沉。 楚伶撇了撇嘴,当然是假的。 事后在宫殿彻底清醒过来,系统就告诉他了,是主角。 楚伶真没想到团团会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还......做那样的事情。 虽然当时什么也看不见,可触觉却是被放到了最大,那种抚摸亲吻还有...... 想到那塞到嘴里的触角,楚伶不禁紧紧的拽住了被子,脸上热的厉害。 真的是,真的是.......明明三个月前还是个小不点,怎么,怎么这么快就......还那么会玩! 楚伶就是现在还能隐隐记得当时的感觉,下、面被紧紧的包裹着,口中又被塞进了,窒息和愉悦感疯狂的交融冲、撞,就算是他也有点,扛不住...... 最丢脸的是,最后居然因为接吻窒息晕过去了。 楚伶想起来就尴尬的不行,恨不得挖个洞给自己埋进去。 蓝色的眸子因为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略显迷离,眼眶也晕染的通红。 威瑞恩注意到了,心里的怒火几乎到了顶点无处发泄,他突然一把拽住楚伶的手腕,冷声道: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威瑞恩手劲很大,弄得楚伶生疼,他眉心微皱,想要将手拽回来,但力气完全比不上威瑞恩。 我不知道。楚伶抿了抿依然有点痕迹的唇,反驳道。 那你脸红什么。威瑞恩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你知道你是怎么被找到的吗,身上全是那些痕迹,一打眼就知道你被怎么样了。 当时有多少人看着,我被置于何地!你想过没有! 你被这样对待也是意外,是受害,我不怪你,但那条鱼我肯定要抓到!可你呢!你既然不知道是谁,又做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当时那样黑,我确实没有看清。楚伶没有半点心虚,若不是系统告知,他确实不会知道把他带走的是谁。 威瑞恩深吸一口气,气得手都在抖。 突然! 他用力将楚伶压在了床上,咬牙道,要是真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喜欢被强、迫! 他突然抓住了楚伶得鱼尾,伸手就要去拨开他的鳞片。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楚伶差点没能反应过来,他堪堪在对方要碰触的刹那,狠狠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生生的制止了下来。 威瑞恩!你发什么疯!楚伶皱着眉头,面露不悦和疑惑。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威瑞恩似乎真的气疯了,眼中满是刺人的怒意。 滚开!楚伶微卷鱼尾就要扇开他。 可自身力量不敌,最后还是被压了下来。 威瑞恩!你不准碰我!楚伶急了,他用力想要将压着他的人甩开,在绝对的力量下,对方纹丝不动。 为什么那不知道哪儿来的强J犯可以碰你,我就不行!威瑞恩冷冷道,他的手心紧紧的压着楚伶的腰,指腹一点点的摩挲着。 楚伶被激的一片鸡皮疙瘩,他恼怒道:那又怎么样! 你!威瑞恩几乎被气晕了头,他恨很的咬牙,口不择言道:我真是看错了,以为你......原来只是个biao子...... 啪! 几乎在话落的瞬间,清脆的响声在室内陡然炸响。 威瑞恩的脸被扇到了一侧,他微微睁大的瞳孔,满是滞愣,似是还未反应过来,也似是不敢置信。 殿下。楚伶趁着他未回神的功夫,一把将人推开,您应该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是我被人强迫了,也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更没有理由对我做什么。 他从床上下来,去了旁边,距离威瑞恩有了些距离。 看着目中警惕,试图远离他的楚伶,威瑞恩嘴唇轻轻嚅动了一下,话还未出,便被打断。 殿下,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我被强迫被发现的事情,也恰巧可以作为一个把你推上民众心头地位的点,您可以考虑一下如何利用。 楚伶的语气平淡无波,作为事情的主人公,他很是淡然,相比于威瑞恩,仿佛对方才是被强迫被暴露的人。 那样的不冷静。 楚伶.....威瑞恩坐在床上,他低着头,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头,伸手触了下被打的肿痛的脸颊,他喃喃道:三个月.....你还真是没有心。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楚伶根本听不清的程度。 你说什么? 威瑞恩没有再开口,而是自顾自的起身,离开了寝宫。 . 深渊之下,一团黑红的东西跌跌撞撞的从崖壁上跌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旁边一团烂泥缓缓挪了过来,把小团子勾了起来放到软塌塌的脊背上,带着对方往黑漆漆的洞内爬了过去。 真是不省心啊,这身体还没彻底蜕变就迫不及待的变了形态过去了。 团团没有说话,像是累得没了力气。 你这能阻止一次,还能阻止第二次吗?第三次第四次,他们总要成亲的。烂泥苍老的声音在洞内徐徐响起。 .....能,他们不可能成亲。团团终于开口了,语气里糅杂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阴狠,再不如当初那样天真。 苍老的声音缓缓叹了口气,等身体蜕变完成再去吧,你这一次两次的折腾,别到时候蜕变个半成出来,那可是真的鱼不鱼,鬼不鬼了。 ......你帮我盯着他们。 臭小子,我这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干这事儿? . 婚宴的事情不能拖,一个月后重新举办吧。威瑞恩一夜未归,等到第二天清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寝宫跟楚伶商量。 你来安排就好。 威瑞恩淡淡道,这次,我会全程跟在你身边,不会再有意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5 17:11:10~20210906 22:1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wd428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鱼非鱼 13瓶;25840951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不要吸我!(十三) 一个月的时间飞逝而过, 众鱼只觉得这小段时间里,二王子的准夫人脾气似乎好了很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就算出来,也仅仅是买点东西, 没惹半点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某处隐秘的闺房内,罗凯琳抿了一口小茶, 眉眼轻柔,好似在商谈着什么娱乐的事儿, 而紧紧捏着茶杯的手却不经意透露了她的情绪。 她的目光牢牢的看向了对面的艾弥。 当然。艾弥抿了抿唇, 笑了下,虽说我们的目标都是殿下, 可现在也有共同的敌人不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罗凯琳嗤笑一声,二王子的准夫人在本该大婚的当天被抓走侵、犯, 这么点事儿,艾小姐直接跟王说道说道就行了, 何必还要找我合作呢? 多小的一件事情,对吧,艾小姐。 艾弥唇角的弧度淡了些许,罗小姐也不要跟我装傻, 虽然我的父亲是艾公,但也不代表我们能承担二王子的怒火。 何况,二王子下了死命令, 这消息透露出去,那些士兵和他们的家人可是要遭罪的,要是真让他们出了事儿,以后还有谁能为我们传消息。 分卷(76) 这我们二字, 就用的微妙了。 那你想怎么做。罗凯琳挑了挑眉头。 艾弥温柔的抚了下唇,笑道:殿下贵为王的儿子,还能大的过王吗?这就需要罗小姐去游说一二了,再来,也不能只有我们做活儿,那些鱼却渔翁得利的道理。 那些鱼指谁,也不言而喻了,自然是说,其他的贵权雌鱼。 她们,也得被拉下水。 . 在威瑞恩筹备第二次婚宴的空档,楚伶一直待在寝宫内,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威瑞恩不让。 也不知道那缠在他身上的触角和粘液是什么情况,留下的痕迹居然这样难以消除,哪怕是用了宫殿内最绝妙的药物,也效果甚微。 如果要去到外面,只能把全身上下都裹的厚厚的,这样一来,自己也不舒服,外鱼瞧着也觉得有端倪。 这天,楚伶和往常一样待在寝宫里,无聊的翻着贝壳和珍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系统聊天。 团团为什么跑了。他苦恼的叹了口气,趴在地上晃着鱼尾。 主角的身体似乎不对劲,再跟您之后,身体缩小回了原来的模样,看起来很虚弱。 还是一次性的?楚伶无所谓道。 聊着的空闲里,外面缓缓传来一阵水波声,楚伶以为是威瑞恩要回来了,便还是维持着趴在地上的懒散姿态。 威瑞恩吩咐过,寝宫,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门开的刹那,楚伶拨弄了耳边的发丝,慵懒道:回来啦。 他转眸看去,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大门大敞,数条鱼立在门口,旁边是两排的士兵,游在首位的,是光、裸着健壮的上半身斜系着一条红金边带子,棕红鱼尾,脸上可见皱纹和白胡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手拿骨状三叉,头顶金色王冠。 近乎在看到的瞬间,楚伶脑中便冒出了对方的身份。 人鱼王。 . 殿下不好了!威瑞恩正重新挑着策划,门外骤然传来的士兵大喊声,让他不禁撇了眉。 说。他冷淡道。 殿下,夫人被王带走了! 一句话,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 威瑞恩一愣,手上的贝壳滑落。 殿下士兵迟迟得不到威瑞恩的回应,小心翼翼的又唤了一句。 威瑞恩这才猛的回神,抛下手中的事情连忙向宫殿赶了回去。 宫殿内,气氛肃穆。 楚伶跪在正中央的位置,他的身上尤有前几天留下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正中顶上的王座上,坐着的正是人鱼王,虽已年迈,眼中的清明健壮的身体,以及依然刚毅紧实的面孔,隐隐可见年轻时的俊美。 分开两侧,站着的分别是各位贵权雌鱼和其父亲,还有各位王子,这阵仗,不可谓不大。 大哥,二哥居然会瞒着这事儿,他还真是喜欢绿藻的帽子。最小的王子笑嘻嘻的贴在大哥旁边嘲讽道。 他们是同胞的兄弟,关系一向不错,什么心里话都说,但在这场合,率先开口,就不那么合适了。 大王子制止道,五弟,不要多说,安静。 他深知这么说话,会给王不好的印象,再如何嘲笑,也不该现在。 人鱼王不做反应,他静静的闭上眸子,等待着二王子前来。 威瑞恩的速度算是快了,没几分钟就赶了过来,整条鱼也累的厉害,他生生的憋着梗在喉咙想吐出的气,对着上方的人鱼王行了个礼,恭敬道:父王。 瑞恩。人鱼王依然闭着眼,声音却雄厚有力。 父王请指示。威瑞恩回应道。 你此前胡闹,要娶雄鱼也便罢了,如今丑事闹的所有鱼皆知,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威瑞恩喉结滚动了一下,额间和脊背徐徐冒着冷汗,他故作不明道:父王,您之前不是答应了我娶他?现在又是什么丑事? 威瑞恩!真是胡闹!人鱼王突然睁开双目,手重重一拍扶手,此鱼在大婚当日与别鱼通jian,你如何还能娶他!你要将王室的脸面往哪里搁! 威瑞恩一愣。 通jian? 就是跪在一边的楚伶也呆了呆。 父王,通jian一事从何说起。威瑞恩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拱了拱手,神情严肃。 你还要瞒着!人鱼王怒声过后,平复下情绪,他缓缓道:此鱼大婚当日与别鱼通jian,你本身不知情,派士兵去寻,最后找到了他,不慎让姘夫逃离。 如此之下,你也一心要和他成亲,又是隐瞒真相,又是试图威胁封住士兵的嘴。 你身为王子,就是这么使用你权力的! 如今,在场的众鱼都知晓了,我才得知,而你更是依旧准备着下一次婚宴...... 人鱼王重重叹了口气,你若是娶个善心的雄鱼我也忍了,可这鱼不仅性怒性急更是刁蛮肆意,现在更是给王室抹黑,我便是让他入牢狱都不为过! 父王!威瑞恩一惊,连忙道:父王是从何人那儿听闻的,小楚从未与人通jian!既然父王都说了,那我也全盘托出!小楚只是大婚当日被人掠了去,当时我不在他身侧,周围的士兵又未察觉,小楚也是受了害的!并非心甘情愿! 听了一番言辞,人鱼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他只是冷淡道:你可有证据。 威瑞恩顿了顿。 证据?证明楚伶不是与鱼通jian的证据?没有就是没有,这该如何证明!反倒是楚伶与鱼通jian需要证据才是! 父王,小楚平日一直和我待在一起,若是真有姘夫的迹象,我又怎么还会一颗心在他身上,何况,就算要通jian,又怎么会在大婚当日,又怎么会被昏迷不醒的以那样裸、露的情形丢到众人的视野之下,让人抓去了把柄! 威瑞恩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无论从哪一方来说,通jian都绝不可能! 虽然......楚伶或许真的认识那条鱼,但就当天的情形来看,也绝不可能是楚伶自己找上门去的。 威瑞恩气恼楚伶的隐瞒,可气恼归气恼,眼下的事儿必须要解决了,否则,就不是取消婚姻那么简单了。 瑞恩,你竟是还要包庇他,你说的没有错,但士兵却是亲眼所见!人鱼王看向旁边的位置。 众人也顺着他的视线转去。 只间众位贵权女的身后走出两名士兵。 其中一鱼先是行了个礼,随后恭敬道:王,我们是亲眼所见楚夫...... 不可叫夫人。人鱼王道。 士兵连忙停下口,点了点头后继续道:我们亲眼见这位雄鱼跟外人勾搭后,佯装被侵、犯的模样等待我们的救援,他们的对话,有模糊的听到一些。 大概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却没想到了过了头,一身痕迹回去也不好看,干脆装作被强、迫的样子,想要蒙混过关。 人鱼王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向威瑞恩,还有什么要说? 不过是一面之词。威瑞恩冷声道,父王,我岂是给自己戴绿帽的鱼,若是楚伶当真有了别人,几个月来,我又怎么会没有发现,更别提对方成亲当日这般做,我还能忍了。 接着,他将矛头对准了士兵,既然你们说小楚通jian且听了那番话,为何当时不与我说,要是真的,你们欺瞒我,事后在这里揭发又是有何居心! 殿下......我们当时也是不敢置信,所以才......两个士兵支支吾吾。 不敢置信?威瑞恩嗤笑一声,恐怕一切都是你们所编造,只因有人指示! 两个士兵闻言大惊,连忙跪下,大喊不敢! 威瑞恩还待继续,却被人鱼王打断了下来,够了,威瑞恩。 ......父王。威瑞恩顿了顿,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平和回道。 这样的丑事就不要再讨论了。 那小楚...... 先关起来。人鱼王果断下了结论,没给半分商讨的余地。 父王!您应该也听了,小楚只是受了害,他......威瑞恩还待挣扎。 不必再说,我心里自有论断。人鱼王打断了他的话,只不过,无论真假,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你是万万不可能娶他了。 威瑞恩张了张口,可人鱼王已经起身就要去偏殿。 两个人鱼士兵上前,毫不客气的把楚伶从地上拽了起来,往外拉去。 楚伶! 出了宫门,楚伶隐隐能听到威瑞恩喊他的声音,只不过,他对此没什么反应,或者说,他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 宿主,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解释。系统疑惑道。 解释?楚伶挑了挑眉,没什么可解释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老东西想关我,谁能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问大家一个问题嗷 你们想看我下一本开哪个? 感谢在20210906 22:14:50~20210907 20: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不要吸我!(十四) 楚伶重新回到了自己刚到人鱼海域的老地方, 地牢。 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他一人。 那时候冷还可以抱着团团捂捂,这次手中空无一物, 只有鱼尾能抱抱。 楚伶嫌弃的摸了把自己冷冰冰又硬的鳞片,果然还是更喜欢软乎乎又热又弹的团团。 这次的笼子不像上次的那个全带着刺还窄小, 反而宽大许多,可以活动的空间也很大, 至少伸直鱼尾是绰绰有余的。 老实呆着。士兵例行留下一句话离开,独留楚伶冷得卷成了一团。 这儿的温度是真的很低。 系统, 我觉得我要冻死了。 在牢中无事该做什么, 这点楚伶很熟。 睡觉。 . 海水的温度又是降了许多,牢笼中的蓝尾人鱼紧紧的蜷缩一起, 手臂抱着鱼尾,整条鱼缩成一团。 迷迷糊糊中, 外面似乎传来了一点动向,片刻后又消散。 梦中光怪陆离, 杂乱的噪音,纷乱的境想,都让睡梦中的人鱼很不安稳。 直到周身开始回暖,他才慢慢舒展了身体。 一夜过去。 楚伶自梦中醒来, 只觉得一身疲惫,这一觉显然睡得很不舒服。 无论是睡觉的姿势,或是睡眠的质量。 睁开眼, 面前的一盘小鱼。 量很少,只能稍稍填点肚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这儿的。 楚伶随手抓了两条塞进了嘴里,一口下去鱼肉少的很, 鱼刺倒是不少,若不是人鱼的口腔内壁坚硬,怕是这口下去,就要见血了。 他粗略的嚼了两下,咽了下去。 粗糙的口感顿时让他食欲大减。 在威瑞恩宫里的这段时间,用餐的鱼类虾类蟹类等,只要有不好吃的部位,如刺、壳和内脏之类的东西,全部会被剔出来。 留下的只有肉,就算不在宫里之前,团团也会帮他把刺处理掉。 大概吃了小半盘,楚伶就不吃了,焉焉的靠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一会儿后,静谧的牢中传来了动静,随着一阵水波声,一个身影游到了楚伶的牢笼前。 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来看楚伶的,大概只有威瑞恩了。 你,怎么样。威瑞恩一眼看到了缩在角落的楚伶,对方的状态一眼就能感觉到,并不是很好。 他不知道说什么,脱口而出一句废话。 二殿下来做什么。楚伶没有回他,直奔主题道。 ......我会救你出去的。威瑞恩道。 楚伶轻瞥了下眉头,遂而缓缓起身,游到了荆棘藤边,如此,就跟威瑞恩很近了。 他道:殿下,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是个引你入歧途的恶人,只要你接下来好好表现,就可以拉近跟王的关系了,就是以后娶雄鱼也无碍了。 你在胡说什么。威瑞恩转过脸,不愿直视他,当务之急先把你弄出来,其他的后面再计划。 但是,殿下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你想干什么!威瑞恩喝道,语气中难掩焦急,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殿下,只要我承认了,承认自己通jian,那你的机会不就到了?楚伶低声道,声音轻而柔转,仿佛诱人坠入的深渊。 我承认后,殿下伤心欲绝,没了任何权势或是情爱的欲望,到时靠近王,王也会很乐意吧,到底是王,总是喜欢单纯没心机又重情重义的孩子。 之后,就要靠殿下了,不过无论成不成功,以后殿下都可以不必委屈自己靠近雌鱼,我这个挡箭牌可以永远为殿下存在...... 够了!威瑞恩突然打断,他恨很道:你以为这样简单?要是你认了,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把你弄出去! 真的?楚伶不信。 是,就算是我也不行,你认了,等于把王室的脸面往地上踩,你以为处罚会轻吗?威瑞恩阴沉着脸,丢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他的动作急促,仿若在逃避着什么。 楚伶眯了眯眼,要是他真的知错犯错,做了通jian的事儿,确实没有好下场,可人鱼王是知道真相的吧。 难不成还会下重手? 在他的预想中,更大的可能是永久的赶出人鱼海域。 人鱼王是个聪明的,应该要知道,活鱼是永远比不过死鱼的。 要是在他和威瑞恩的热恋期,哪怕他是犯错而死,也会在威瑞恩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人鱼王要是真的爱他的儿子,定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他突然承认也确实奇怪...... 不如...... 分卷(77) 楚伶眯了眯眼,心里有了法子。 在下一次人鱼士兵送餐时,他道:让你们的王来见我。 人鱼士兵不屑一顾。 若是他不来,耽误了重要的事儿,你们可就等罚吧。楚伶信誓旦旦道。 哪怕知道他的话是危言耸听,可见他这般肯定的模样,人鱼士兵还是不免心里没底,最后通过层层士兵通报了人鱼王。 很久很久没有回应,士兵知道自己被蓝尾人鱼骗了,正心里合计着,扣住对方的下一次食物时。 人鱼王,真的来了。 高高在上,尊贵的人鱼王,居然来了地牢。 没想到,王真的来了。楚伶侧卧在海藻之中,余光撇到红色鱼尾之时,从地上慢悠悠的爬了起来。 既然王来了,也是真的对殿下很重视,我可以让殿下主动厌弃我,不知道王愿不愿意跟我商谈一番? . 威瑞恩头疼欲裂的躺在寝宫中,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从楚伶入牢他就没休息过了,疲惫和困倦充斥了全身。 他跑遍了各个关系,没有一鱼有一句准话。 不是他的关系网不够硬,而是那些鱼也不支持,隐隐站在他这一派的鱼不希望他娶一个雄鱼,其他的,则是清楚的知道,这次动手的是王,没有别的鱼能够插手。 一旦跟王作对,那个后果,可就难料了。 反正相比于得罪王,还是得罪二王子吧。 殿下,王去了地牢。门口传来一道很轻的汇报声。 这条鱼是威瑞恩的心腹。 进来。随着门内声音落下,心腹士兵小心的推门而入。 王去了地牢?威瑞恩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的目光转向士兵,换了一句,泄露出去的士兵找到了没。 找到了,是......心腹士兵低声在威瑞恩耳边报了一条鱼名。 出乎意料的只有一条,并且,不是在宫殿撒谎楚伶通jian的两条中的任何一条。 我知道了。威瑞恩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再出去一趟,你看好这里。 . 没人知道人鱼王跟楚伶具体聊了什么,只知道所用时间不长,王很快就离开了地牢,也没有留下半句话。 士兵们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王是什么意思。 他们斟酌了一下,打算还是丰富一下楚伶的食物,免得懈怠了。 既然王都和他谈话了,应该还有些用吧。 所以,今晚楚伶吃到了一顿不错的肥餐。 鱼骨是还在的,鱼头内脏什么的也都在,总体却是肥嫩了不少,至少比昨天干巴巴全是刺的小鱼好上不少。 楚伶吃了三条,然后把剩下的放到了角落。 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吃的差不多就成,其他的收起来,免得又是饿他肚子。 到了夜里,温度又是冷下了不少。 牢笼的角落里,他颤颤巍巍的缩成了一团,今天不知怎么得,格外得冷,冷得他好半响才迷迷糊糊得睡了过去。 就算是梦里,也是冰天雪地的一片。 楚伶冷得难受,一直半梦半醒,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的骨头都好似冻出了嘎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温度骤然回暖。 不是徐徐升温,而是陡然一股炙热的温度将楚伶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突然包围的温热,让楚伶不禁喟叹一声,舒服的往满是热源的地方蹭了蹭。 迷蒙中,好像躺在一处柔软的,巨大的软床上。 床软的不可思议,似乎能将人深陷进去。 还发着热温,在冰凉的海水中给予一丝慰藉。 空荡荡的,只有一条小人鱼的大牢笼中,此时被一团软体填满。 黑红色的触角将里面挤压的几乎没有缝隙,而在这触角之中,包裹着一条蓝尾的人鱼。 人鱼由起初的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唇角的紧绷也松懈了下来,全身放松的窝在柔软温热之中。 突然,一双蜜色肌肤的臂膀将人鱼半抱到了怀里,触角依然轻轻缠着鱼尾和裸、露的腰身给予温度,双手拖着对方的脊背摆出合适的姿势,令其睡得更加舒坦。 双臂的主人,正是触角的主人。 顺着触角的方向向内看去,它的根部来自于一具半人身的下、ti。 半人身的乌贼。 原来丑陋黑红的软榻脑袋被一具宛若雕像般俊美冷冽的面孔所替代。 英挺的鼻梁,狭长的眸子,泛着点点金色的瞳孔。 他的下颚线,紧实刚毅,微抿的薄唇,显得面孔更加的冷漠。 本该一眼瞧去,便令人觉得冷血的存在,此时却低垂着眸子,静静的看着怀里的人,目光中的柔和,软却了一身的冷硬。 哥哥.....他喃喃道,温热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楚伶的眉眼。 暗红的短发细碎的落在肩头,映衬着眸中的血色,也点亮了其中的金芒。 他托着人鱼,动作极尽轻柔,眸子凝视半响后,缓缓低俯下身。 一吻落在了人鱼的脖子上,舌尖探出留下一丝水渍,牙尖轻轻咬了咬,又是轻吸一口。 唔。楚伶不舒服的轻吟一声,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上。 力道很轻,于其说拍,倒不如说是抚摸。 他顺势把人鱼的手抓过来吻了吻,小伶...... 第88章 、不要吸我!(十五) 自那天莫名的温暖过后, 楚伶夜里再也没冷过。 又是两天过去。 这天本该是他和威瑞恩定好的第二次大婚之日,还是错过了。 不过,威瑞恩来了牢里。 多谢殿下了。楚伶鼓着腮帮,一边往嘴里塞久违的螃蟹肉, 一边含糊道。 你......那天跟父王谈了什么?威瑞恩想说点什么, 见楚伶吃的认真, 便迟疑了会儿,等差不多后,才慢慢道。 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儿。楚伶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块儿蟹肉,随手抓了一颗尾巴边的海藻擦了擦手。 我们作个戏就好,那日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还记的吗? 威瑞恩心头感到一丝不妙, 知道,你说, 要承认通jian...... 对,王一直以为你是很喜欢我的,我跟王商量, 到时我承认通奸让你死心,然后他将我驱逐人鱼海域。 楚伶笑了笑,你觉得如何,一箭双雕不是?到时我能顺利离开海域, 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王一定很乐意安抚内心受伤的你, 可是跟王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啊。 威瑞恩面色一僵,他许久没有回答楚伶, 只是直直的盯着对方。 怎么了?楚伶被看的发毛,心里有些莫名。 威瑞恩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 声音冷淡了不少,没有。 说完,他也没再看楚伶几眼,毫无预兆的直接转身,快速离开了,头也没回。 甚至连让楚伶开口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看着一溜过去,只有背影的威瑞恩,楚伶不明所以的抓着头发卷了卷。 更年期了? . 第二日,楚伶被带出了牢,在宫殿之上,又是那一日的阵仗,却是不同的答案。 是,那鱼,我认识。楚伶承认了那日是自己故意为之。 是他寻求刺激,选择了在那一日与鱼通jian。 这是在场所有鱼都没想到的。 特别是罗凯琳、艾弥等贵族雌鱼以及那两个士兵,他们万万没想到楚伶真的承认了。 这件事是真是假,他们最是清楚了。 人鱼王得到楚伶的亲口回应,顺势痛斥一番,最后拍案直接给出了结果。 将楚伶驱逐出人鱼域。 这个结果,是在场所有的鱼都想要的。 楚伶也不例外。 既然团团已经出现,那就代表着对方不仅没事儿,还可以找到他,那他也没必要再在这个地方拖了,赶忙去做任务才要紧。 可正在这时。 威瑞恩站出来了。 父王,请饶过楚伶。他突然砰的一声,跪到了地上。 猛地磕了三个响头。 沉闷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异常清晰,只听威瑞恩坚定道:恳请父王饶过楚伶。 人鱼王顿住了。 周围的鱼们也都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威瑞恩。 他们不敢相信,楚伶都承认了自己作践威瑞恩的感情和脸面,为什么威瑞恩还要开口求情! 威瑞恩,不要胡闹!回过神的人鱼王愤怒的一拍扶手,生生震碎了扶手上的一块儿晶石。 父王,楚伶没有第二形态,若是出了人鱼海域无疑是死路一条。威瑞恩低垂着头,以平淡的口吻叙述道。 他如此踩低王室的脸面,威瑞恩!你出口原谅,可是与他一样要狠狠的踩王室一脚!人鱼王当真是怒极了,他突然起身,转瞬来到了威瑞恩面前,狠狠的扇了对方一巴掌。 啪! 威瑞恩的脸颊瞬间就青肿了,嘴角流出了一缕血迹。 父王......威瑞恩重新跪了下去,请父王原谅。 断不可能! 若是父王一定要敢他走,那便连我一起驱逐吧。威瑞恩没有在意脸上的伤痕,他闭了闭眼,语气满是恭敬,可说出的话,确实气的人鱼王胸口不停起伏。 殿下!不用给我求情了!楚伶冷不丁出声,我确实背着您偷、情了,也确实喜欢那鱼,这惩罚是我该接的。 他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威瑞恩,其中满是不解,他搞不懂威瑞恩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出了问题。 现在,人鱼王驱逐他,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然而,威瑞恩没有看他,只是紧紧的低着头,贴着地,跪在人鱼王的尾下。 好!很好!人鱼王气笑了,双拳紧握,可以料到他几乎想打死此时跪着的威瑞恩。 你就在这儿跪着吧!他愤愤一甩手,冷眸如刺,扫了楚伶一眼,来鱼,重新将他关入牢中! 一声令下,旁边的士兵上前架起楚伶。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威瑞恩还是跪在地上,未曾离开。 重新被押回了牢里,楚伶又是不解,又是恼怒,本就快要成了,威瑞恩为何要阻挠! 宿主,出不去了。系统本想叹气一声,奈何他的机械音一说,就像是复述事实,带着冷嘲热讽的味道。 我知道。楚伶面无表情,没好气的回道。 半天后,无奈接受事实的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烦躁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冷冰冰的牢里。 难受的在海藻里滚了两圈,也不知道这一待,又要待多久。 威瑞恩...... 楚伶仰躺在海藻中,轻轻叹了口气。 眼中的烦躁逐渐宁熄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他如何,真的察觉不到对方的那点心思。 但是,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罢了,难不成还能重过对方的野心。 楚伶不懂。 这么做完完全全败坏了在王心里的印象,威瑞恩这是何必,完全......就不值得啊。 . 一天的时间,楚伶没有得到任何食物供给,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吩咐的。 第二日的晚间,终于有食物送来了。 几条鲜活的肥鱼。 在楚伶将要拿起食用的时候,系统突然出声提醒道:宿主,这些鱼有问题。 将鱼送到口中的动作一顿,若无其事的放了回去,怎么说。 里面有一种毒素,并不危害身体,但会让皮肤长出大块的黑斑。 居然会下这种药? 楚伶想了想,便大致猜到了是谁下的手,他脑中念头一转,可有治疗的药物? 这个世界应当有,只是比较罕见。系统答道。 楚伶抓起一条鱼,陷入了沉思。 三个月罢了,能有什么情感基础,无非是容貌作祟。 就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真的好看。 要是,他把这容貌毁了,或许威瑞恩就...... 楚伶眯了眯眼,这些药物多久发挥效用。 三天后。 心里有了数,楚伶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次的伙食,果然,下一顿伙食很准时,或许是为了掩盖前一顿的被下了毒,又或许是怕楚伶不吃。 这一顿又准时,又没毒。 楚伶士兵放下食物要离开时,叫住了对方,我要见王。 不可能!大概是知道楚伶的罪成立了,觉得他完蛋了,士兵的态度毫不掩饰的恶劣和果决。 楚伶不慌不忙的用了上次的说辞,你们若是不帮我通报一声,耽误了要事,可担的起责? 就你如今这模样,王会见你?士兵嗤笑。 上一次,王可不就见了,你们若真有把握不会耽误事儿,就别通报好了。楚伶似笑非笑道,他的语气笃定,莫名的让士兵有些不安。 他嘴上硬气不答应,离开后还是悄悄跟王汇报了一声。 这一次,人鱼王没有见楚伶。 士兵心里暗骂,直接私自扣下了后面两天送来的食物。 在牢中关了两天的楚伶并不慌乱,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知道,人鱼王一定会来的。 现在不过是气恼至极,给他些下马威罢了。. 夜里,温度骤降,他又冷又饿,胃疼得厉害。 每次一冷一饿,他就暗骂威瑞恩,冲动不要紧,有想法不要紧,但是别搭上他行不行! 只不过最近不知怎么的,睡着后都没有再被冻醒了,反而莫名的暖和。 主角来过。系统冷不丁回道。 楚伶愣了一下,随后不悦,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宿主没问。系统有点委屈。 这种事情还需要问?要是系统有实体,楚伶恨不得拎出来用力掐一把,不过,团团居然每晚都会来吗? 那为什么不带他走! 楚伶有点不开心。 分卷(78) 什么事儿要瞒着他来来去去的,而且...... 他记得那天,他好像除了被缠住,还贴到了人的胸,触碰到了手之类的部位,团团是.....变‌‌‎‎成‍‎‌人‌‍‌了吗? 楚伶莫名的有些期待。 几个小时过后,彻底入了夜中。 本就寂静的牢内,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动响。 这时,一团黑色的东西一点点的,缓缓的从牢笼的缝隙中从外往里挪了进去。 彻底进到内部后,黑红的软泥突然开始扭动,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软泥逐渐扩大,生长,成型。 黑红色的触角挤满了整个牢笼,将中间的蓝色人鱼轻轻的包裹起来。 团团像之前一样,将楚伶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手指轻轻抚摸过他的脸庞,感到好不容易有了点肉的脸消瘦了下去。 他忍不住将鱼抱紧了几分,其中一只触角卷着一块儿鱼肉递了过来,他顺势将肉拿过喂到了楚伶的嘴边。 他的动作很轻,以往楚伶都会迷迷糊糊的把肉吃掉,然后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怀里乱蹭。 能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今天,楚伶没有开口。 团团觉得古怪,又推了推那一小块儿肉。 直到,下一刻。 楚伶睁开了眸子。 团团。他轻轻唤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7 20:09:57~20210908 21:1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鲤鱼非鱼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不要吸我!(十六) 本该熟睡的鱼陡然睁开了眼睛, 让团团一下愣住了。 是不是团团。楚伶抓着他的胳膊从他的怀里坐起身,看着眼前陌生却难掩俊毅的面孔,哪怕早已有预想,依然有点不敢置信。 团团没有说话, 只是低垂着眼睛, 静静的瞧着他。 那天, 跟我做的,是不是你。楚伶一字一句道。 团团还是不说话,暗红色的眸子牢牢的盯着他,好似能将他锁入自己的空间。 那跟我做的,就是别人。 这下, 团团开口了,他紧紧的抱住的楚伶, 低叹道:哥哥。 只用一句称呼,就算是默认了前面楚伶的疑问。 真是能耐了!楚伶用力捏住他的脸扯了扯,撇着嘴, 面露难过,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怕,你干嘛这样吓我。 他微微睁着晶蓝的眸子,眼泪的眼眶积蓄, 几欲滴落。 团团怔了怔, 微微低下头, 吻去他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哥哥,我太想要你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楚伶愤愤的在他还未回去的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团团顺势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熟悉的窒息感铺面而来。 团团的动作看似温柔, 吻起来却是极其的粗鲁,恨不得将楚伶吞吃入腹才好。 或许是吻的太用力了,楚伶抓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数分钟后,他难耐的去抵着对方的肩膀。 团团没有立马松开,等楚伶不耐的锤他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哥哥,是你先抛下我的。 团团开口了,墨红的头发垂落在肩,他低声道:哥哥,为什么要跟那条鱼成亲。 .....说这个做什么。楚伶抿了抿唇,莫名心虚的撇过眼。 是他差点杀死我的,可哥哥却要跟那个人成亲。团团紧紧的抱住楚伶,触角沿着鱼尾缓缓缠了上来,几乎把楚伶半个身子全部包裹。 他将脸埋在楚伶的锁骨间,闷声道:你是我的。 我起初不知道你被他扔下去。楚伶会抱住团团,顺了顺他的头发,轻声道:后来我知道了,就跟他商量,他需要我作为他接近王和娶雄鱼的缘由,而我需要找到你,跟你一起离开人鱼海域。 死死框在楚伶腰间的手一僵。 哥哥,要跟我一起离开人鱼海域?团团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手上用力的几乎要将鱼融进自己的怀里。 对,所以我跟他商量,我跟他作戏,而在此期间,他要帮我找回你。楚伶安抚的揉了揉团团的脑袋。 现在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直接带我走吧。 这应该是团团最期待听到的一句话,可奇怪的是,他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埋在楚伶的锁骨上不肯抬头。 团团?楚伶奇怪的推了推他。 磨蹭好半天后,团团才抬起了,看着楚伶期待的目光,他却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不想带我离开吗?蓝色的眸子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楚伶略带迟疑道。 不是!团团不忍,立马否决道,因为,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没办法带哥哥离开! 他怎么可能会不想!他想到发狂! 可在他这句话正要出口的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了动静。 两人俱是一惊,团团立马变回了一团黑泥,挪去了角落之中。 楚伶也连忙装作一副睡熟的模样。 牢笼前笼罩下一层阴影。 一道沉沉的声音响起:醒来。 熟悉的,苍老的声音。 楚伶故作被吵醒的茫然,揉了揉眼睛瞧向眼前的人。 是人鱼王。 又有何事与我说道。人鱼王的语气很冷漠,显然还有情绪。 王现在才来,我以为,王不想来见我了。楚伶委婉的笑了笑。 人鱼王不做言语,只是目光紧盯楚伶。 好罢。楚伶无奈道:这也是我没预料到的,是我的失误,不过,王,我还有点别的法子,您要不要听听看? 话落,他不动声色的向角落看了眼,只间本来趴在角落的一团黑泥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伶有点气恼。 溜得真是快! 说。人鱼王没什么波动,似乎已经对楚伶不抱希望。 王应该可以看出来,这上面被下了什么药吧。楚伶从角落里掏出自己白日藏起来的鱼,拎到人鱼王面前。 既然楚伶都这样说了,人鱼王哪还能敷衍的说看不出。 他拿过鱼仔细嗅了嗅,不用多久,便给出了答案,斑毒。 虽然不知是谁下的药,但或许我将计就计,也可让威瑞恩不再要我。楚伶笑了笑,微眯的蓝色眸子满是笃定。 人鱼是爱一切美丽的物种,若是他变得丑陋,他不信威瑞恩还愿意跟他成亲。 人鱼王也是这样想的,他瞥了楚伶一眼,你对自己倒是狠心。 因为我跟王的目标是一样的,倒不是说殿下不好,作为王的儿子,殿下自然是很特殊的,但我也有必须要离开的理由。 楚伶淡然答道。 不过,王,要是我跟威瑞恩分开了,希望您能给我解药。 你想得挺不错,斑毒的解药可是难得。 我知道,王一定有的。楚伶淡淡的勾了勾唇角。 人鱼王拿着手中的鱼盯了他半响后,将鱼抛了回去。 可以,只要你跟威瑞恩分开,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不局限于要解药。 那就,多谢王了。楚伶笑着应了下来,在人鱼王离开前,他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王没有限制吧,只要我跟殿下分开了就可以对吗? 人鱼王想了下,半年之内。 那这半年内,无论什么状况,都请王不要插手可好。 可以。人鱼王答应道。 两鱼的对话很简短快速的确定了后面的合作。 . 从地牢出来,回去自己寝宫大门的人鱼王,看着还跪在门口的威瑞恩,沉沉的叹了口气。 他能看出来,楚伶的心不在他的孩子身上。 要是两鱼真心相爱,他或许也不会阻拦。 瑞恩。人鱼王游到威瑞恩近处,开口换了对方的名字。 跪了数天的威瑞恩,已经觉得意识开始模糊,脑中的记忆也好像有了断层,他捂了捂脸,低声道:父王。 别跪了,好好回去睡一觉,明早将鱼带出来吧。人鱼王负手在身后,丢下这一句便回了寝宫之中,留下半天没有回神的威瑞恩愣愣的跪在外面。 长久的缺眠,让他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却没游两步,就直接趴了下去。 待周围的士兵见他许久没反应后,迟疑的赶了过来,才发现,威瑞恩昏过去了。 . 团团这混蛋。楚伶不开心的在牢里转圈圈,尾巴时不时的扑腾一下身、下的海藻。 宿主,主角可能是身体不好。系统试图帮团团说话。 闭嘴。楚伶不接受解释。 转悠了半天,他也饿了,干脆吃掉了角落里被下了毒的鱼。 他馋了好久了,现在总算能吃了。 见楚伶吃得开心,系统静静的等他吃完后抛出了一个消息。 宿主,刚才,我好像感应到净化晶珠了。 净化晶珠,就是能够净化被污染的海底,完成任务的关键道具。 楚伶嘴里满当当的肉还没嚼完,被他这消息噎得开始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得面色通红,然后狼狈地擦了擦嘴巴,那东西,不是在乌贼渊的王冠上吗?怎么会在这里! 系统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只是有点轻微的感应,很快就消失了。 楚伶托着下巴想了想,严肃道:你是不是坏掉了。 系统:? 宿主!人家没坏!人家好着呢!它忙不迭的在楚伶脑子里大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楚伶揪了揪尾巴边的海藻,想道:刚才跟平时有什么异常吗? 问话才刚出口,楚伶就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般,他眯了眯眼,系统刚才有感应到,那刚才跟平时有什么不同的,也只有团团和人鱼王了。 系统,除了刚才呢,还有什么时候有微弱的感应吗? 系统仔细回忆了一下,最后答道:没有。 楚伶不解,除了团团和人鱼王,哪里还跟平时不一样,为什么就那个时候有感应。 见楚伶一声不吭的想着事儿。 系统莫名心虚,觉得自己还搞不清真假呢,就说出来让宿主忧心,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宿主,可能真是我坏了。 楚伶没在意,只是道:最近再多留意一下。 . 第二天,依然没有食物,但是楚伶不在乎,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 果然,当天下午,威瑞恩来接他了。 关注着这件事的鱼们,都得到了消息,他们震惊诧异,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没有人鱼王的首肯,威瑞恩是不可能讲楚伶接出来的。 也就是说,人鱼王,同意了威瑞恩跟楚伶的事情。 所有鱼都为此感到不可思议。 特别是贵权雌鱼们,纷纷怒急。 房间内,罗凯琳一下砸碎了房无数昂贵的摆件! 疯了!真是疯了!她气红了眼,眼中的嫉妒几乎扭曲了瞳孔,那条鱼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一条雄鱼!!! 她猛地一挥手!瓷器哗啦啦的砸在了地上,碎了一片。 该死的!威瑞恩到底喜欢他什么!喜欢什么啊! 罗凯琳砸了一片东西后,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她弯着腰,低着头,头发杂乱的披散下来,被阴影遮盖的眼中满是血丝,可怖而阴狠。 她喘息许久之后,突然低低的笑起来,很快了,威瑞恩,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要一个丑八怪! . 楚伶看着一把他带回来,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的威瑞恩,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虽然早已料到,但是听说对方跪了好几天,难免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不想纠缠太多,他想要快点离开。 威瑞恩睡了整整两天,待他醒来后,意识是清晰了许多,身体和精神却都疲惫至极。 他揉了揉额角,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眼看到了正背着他坐在桌前的楚伶。 桌上放了一堆的贝壳,看来是又在看故事了。 威瑞恩没有立刻爬起来做什么,也没有开口说什么,就是静静的躺在床上,感受着海水的流动,感受着室内的静谧。 蓝尾人鱼端正的坐在桌前,波浪卷的长发散在肩头,看着他轻声拿着贝壳的背影,宁静祥和包裹着周身,威瑞恩突觉时间停顿在这一刻,似乎也挺不错的。 看着看着,或是太享受这种平静了,像是被裹进了暖带之中,满是安全。 威瑞恩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只不过这次没睡太久,只睡了一两个小时就重新醒来。 这次他没有躺太久,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蓝尾人鱼正专心致志的照着铜镜。 慢慢的贴了过去。 威瑞恩难得有了点吓吓对方的小心思,可是,在靠近的那一刻,在看到铜镜中的面孔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略显模糊的铜镜上,映照着一张五官精致堪称绝美的脸,但是,却被破坏了。 毫无瑕疵的皮肤上长出了大片的黑斑,左下脸颊有一大块儿,右边的额角也有一大块。 威瑞恩彻底懵了,他低头仔细看,这才注意到了对方的肩膀手臂等地方也长出了大片的黑斑。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楚伶回头了,他看着威瑞恩不敢置信的眼睛,淡淡道:殿下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8 21:15:42~20210909 23:2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银狗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79)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80) 这张脸早已褪去了最初红色大脑袋模样,变成了现在的一张符合人鱼审美的面孔。 哥哥。团团轻声道:是谁害得你。他的拇指轻轻蹭过楚伶的脸颊上的黑斑。 他无所谓美丑,于他而言这些东西从来都不重要。 当然,他也知道哥哥嫌弃过他。 但那又如何,哥哥就算觉得他丑,还是会抱着他亲近他,所以他愿意为了哥哥,变成哥哥会喜欢的模样。 至于他,哥哥什么模样都无所谓。 因为他跟哥哥要的东西不同。 哥哥喜欢好看的容貌,他可以变,而他想要的是哥哥,所以在他为了哥哥改变后,哥哥就只能是他的。 楚伶怔怔的看着他,在听清他的问题后,立马收回了目光,抬手挥去了贴着他脸的手。 不用你管。 好像是闹脾气的话,不过楚伶是真这么想的。 他撇过脸一副不想看团团的样子。 哥真的不想我管,我就不管,但是我看到的,却不能不管。团团说得绕口,意思却简单易懂,楚伶立刻就明白了。 果然,下一刻,耳边顿时传来惨叫。 楚伶猛然转头,之间不远处的罗凯琳肩膀上有一个凹陷的血坑,而血坑里正镶着一枚金珠。 看着那个位置,他突然想起来,正是罗凯琳撞他的位置。 周围彻底躁动了。 一个掌柜也就罢了,现在被打伤的可是罗公的女儿啊! 楚伶嘴唇轻动,闯祸了。 很平淡的陈述这个事实。 团团并没什么反应,反而带着一抹淡笑道:哥,我带你走吧。 现在能了?楚伶横了他一眼,之前为什么不带我走。 团团的目光触及到他脸上的黑斑,心头紧缩。 想着要是能早点带哥哥走,也不至于让哥哥受了苦。 哥,离开后我会跟你解释的。他低声道,手不动声色的揽上了楚伶的腰,将人拉到了怀里。 楚伶埋首在他胸口。 正当这时,外面一阵喧哗,片刻后一群人鱼士兵赶到将他们二人围了起来。 楚伶!威瑞恩从士兵中走出,他冷声喝道。 目光冰冷的盯住了那条暗红发色的雄鱼,直觉告诉了他,这个人是谁。 那个,给楚伶留下痕迹的人。 ......过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近乎咬着牙,压抑道。 楚伶闭了闭眸子,抱着团团的手紧了几分,用只有两人听的见的声音,轻道:可以吗? 团团收拢了手臂,将人紧紧的环住,可以的,哥哥。 话落,他抬首,带着挑衅的目光直直的凝住威瑞恩,嘲讽道:若是他爱你,当然会留下来,可惜了,你只能动用那么多的人手强迫他。 一句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众人,二王子的头顶是绿的。 起初看着二殿下宫里的雄鱼被困,他们还可以自欺欺人是受了胁迫,但是这句话出来,摆明了不就是奸夫吗? 而且那雄鱼也没有半点被威胁的模样,反倒看着很是放松和安心。 哥哥,我会带你走的。团团道。 楚伶看着他极稳的模样,心里却有些不安,很快,他便注意到了异样,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对方的手,团团,你的手在抖。 团团的身形似乎有些僵硬。 你的身体还没好,对不对。楚伶轻叹一声,低垂着眸子,纤细白皙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他宽厚粗大的手。 不要勉强自己,我不会有事的。 他这样安慰道。 楚伶明白,要是团团战败,那他们后面便再也翻不了身了。 所以,他希望团团离开。 小伶放心。团团没有再叫哥哥。 楚伶看着他坚毅的面孔,眼前一晃而过那人的模样,明明是不同的样子,却又好像在此刻交叠。 楚伶咬了咬唇,他扫了眼团团的鱼尾,鱼尾一眼看去很真实,但经不住细看,近距离仔细看便可以发现一些痕迹,这是一条假的鱼尾。 若是团团能带他走,就算是打斗时为了发挥全部实力暴露了身份也无伤大雅。 可,若是输了呢? 人鱼海域很排外,除了一些可以做食物的小生物,像团团这样的,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团团暴露身份,又输了,他们两人一个是外族一个是勾结外族,全都必死无疑。 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团团还是先离开为好。 楚伶握着团团手,心里竟然升起了不舍的情绪,这种情绪与他而言有些陌生,有些害怕又有些留恋。 他不会孤注一掷,只为了那一点赢的可能,他要的是必赢。 就算人鱼王信守承诺,现在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出面让团团带他走,毕竟,团团伤了罗凯琳。 团团,你走吧。楚伶认真道。 或许就是太认真的神情,让团团愣了一下,红色的眸子里有点不敢置信,好像受伤了。 哥哥不相信我?团团将人紧紧抱住,似乎生怕跑了。 此时,人鱼士兵的攻击已经迎上来了。 团团一面躲避,一面将心神放到了楚伶身上,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我信你,但是团团,我们输不起,你不该还没恢复就来找我的。楚伶没有责怪的意思,但话里话外多少带了点。 团团情绪瞬间乱了,呼吸急促了些许,哥哥,我没想害你,但我真的可以带你走,你不是也想的吗?你不是也等着我。 我当然想,你迟一天来找我,我都讨厌你一点。楚伶闭了闭眼,他说话向来半真半假,就是现在所说,自己也不知真假了。 但是我更希望我们能完整的离开,而不是你又缺胳膊断触角的。 他的话透着一股无奈。 确实太突然了,团团来得太突然了,动手得也太突然了。 现在除非团团拼了命得去突破,否则留给他们的就是一个死字。 就是王都保不下他们,人鱼民众的民心和他们两人的命,于人鱼王而言孰轻孰重,对方还是分得清的。 当然还有一个法子。 战斗才刚刚开始,团团还没杀人,还没走到完全的对立面,只要他主动回到二王子身边,让团团自己走,找机会重来,他也最多受点罚,死倒是不至于。 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拼一下,你可以信我。团团低低道,声音中似乎带了点哀求。 他知道,他拖延太久没带哥哥走了。 这些时间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他游迹在人鱼海域才知道哥哥过得有多不好。 他后悔没有早点带对方走,他也知道,要是现在不带哥哥走,哥哥会面临什么。 想即此,团团本身因为体内疼痛而轻颤的手,更加难以控制,他紧紧得抓着楚伶的腰,抓出一条红痕来。 我不想犯错,我不想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2 11:27:49~20210912 23:01: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扶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不要吸我!(十九) 团团。楚伶欲言又止, 他看着抱着他的人分了心,被迫挨了许多伤。 但也或许是顾及着什么,团团自始自终都没有杀士兵,哪怕有数次的机会。 楚伶知道, 是在顾及他。 周围的士兵在二王子的命令下, 攻势越发猛烈, 团团没有用全力,触角还藏在鱼尾之中,他还在等着楚伶的回答。 眨眼间身上就挂了许多彩。 楚伶轻吸一口气,闭目片刻后,双臂揽上团团的脖子, 轻轻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在这样多人鱼的注视之下,哪怕是带着恶意的, 杀意的,楚伶依然做了这不合时宜的事情。 走吧团团。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像是只有两人所知的秘密那样,低语着:不是不信你, 如果要冒着失去你的风险的话还是算了吧,团团,等真的恢复了再来好吗。 哥......团团话还未完。 楚伶淡淡的笑了下,团团, 乖一点, 我知道你一个人能走。 团团不愿意, 他紧紧的抓着楚伶,转身躲开了袭来的攻击, 眼中几乎喷涌的烦躁和郁气都彰显着他狂躁的情绪。 团团...... 不要赶我了,我会走的。团团突然冷声道,烦躁的语气里隐隐夹杂了一点恨意。 明明小伶也想离开, 明明我可以做到。他恨很道:我不需要你关心我,你知道吗?我只想要你!只想要你! 团团突然低头,在楚伶嘴巴上用力咬上一口,血顺着破口瞬间流出了血丝。 我是会嫉妒的,我是会疑心的,我除了想带你走,我除了想听到你坚定的要跟我走,我什么都不想听。团团一字一句道:就算是关心的话也不想听,小伶,我们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我也不想再叫你哥哥了。 话落,他手上一个用力将楚伶推进了士兵之中,尾巴一摆,以刁钻的角度突刺了出去! 楚伶怔怔的看着他迅速落入蓝海中不见踪影,思绪半响未回。 他有点不明白了,他想要一个万全之策,他想要团团不受那么重的伤,为什么对方反而不开心了? 宿主。系统的声音将楚伶的意识拉了回来。 嗯? 宿主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让主角对你铭记的更深刻吗,这样就算宿主真的不能恢复容貌了,主角也有执念挂在你身上,心甘情愿的帮你做任务。系统结合前几个世界的经历,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说完后还觉得自己万分有道理。 可楚伶却茫然了,明明都知道的词,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 宿主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主角喜欢你,一心想跟你在一起,想带你走,你却偏偏勾得人家没恢复就闯来了,最后还不跟人家走,难道不是想吊着主角吗?系统疑惑了,说完它就欲哭无泪的解释道:对不起宿主,我是不是说错了,不该把你想那么坏的。 楚伶却是没有反应,反而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团团会不会也......难道以为他刚才的话都是不走的借口? 楚伶目光微睁,他想起了之前,人鱼海域充斥着他和威瑞恩相爱,威瑞恩对他百般好的事儿。 团团若是身在海域肯定有听到一二,后来他被关了地牢又被王子带出,再后来又被关入...... 若是团团都听闻了这些事儿,他在地牢里跟团团说的那些话,团团应该还会信的。 可在他表达了想离开的渴望后,团团撑着来了,却发现他不愿走。 刚才那番话,要是听得进去,那定然是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他,可听不进去的话...... 就像现在的团团,恐怕以为他是真心喜欢二王子,当时在地牢说得都是气话,现在重新出了牢,找着借口留下呢。 团团大概在刚才还是害怕的,害怕把他留下会他会受到伤害,所以提醒了一句。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坚定的留下了。 难怪......团团想偏了。 楚伶被推进士兵中后就被挤出了外围,也就是到了士兵们的身后。 而士兵们则是追着团团去了。 他一鱼静静的处在围观人鱼们的中心,蓝色的头发散乱的落在肩头,隐隐可觉一丝落寞。 没有鱼听到他跟团团的对话。 只能看见他亲了团团后被咬了一口丢进了士兵中。 不难想象,大概是被抛弃了。 但是没有鱼同情。 他们觉得楚伶活该。 在他们眼中,楚伶跟水性杨花的雌鱼没有区别,二王子是优秀的,明明都跟二王子在一起了,却还勾搭别的鱼,现在被抓了奸,被抛弃,属实应该。 更何况,这条鱼还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敢伤罗小姐。 楚伶。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声音,楚伶猛然回神。 他转头看去,只见威瑞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在看到楚伶脸的瞬间,威瑞恩僵硬了一下,他忍着不适抱住了楚伶。 我不会抛弃你的。他道,顺便抬手抚去眼前人面前的发丝,清晰的露出上面的黑斑。 殿下在胡说什么。楚伶不领情,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抛不抛弃,我们不过是合作罢了。 威瑞恩的动作一僵,许久后,他忍耐道:那鱼都抛下你了,你还不死心?你本来不就是想着跟他离开海域?现在他不要你了,跟我留在王宫有什么不好。 楚伶面色骤然沉了下来,殿下的意思是,你要食言? 他不要你了!威瑞恩低喝道。 想到刚才楚伶主动去吻对方的画面,他心里就烦躁的要命,手上的力度猛地收紧! 楚伶吃痛去掰他的手,松开! 大概是楚伶的声音真的沾了火气,威瑞恩这才愣了一下,松了力道。 为什么他不能带我走,还不是好殿下出的兵。楚伶冷哼一声,揉了揉被掐得青紫的腰部。 威瑞恩下手是真的没轻没重。 我出兵是职责所在,罗公身为父亲的至交,罗小姐受了伤,无论是为情或是为了规矩,我都应该带兵来。威瑞恩沉声道,但他抛弃你却是事实。 殿下何必管那么多。楚伶烦了,若是他真的跟士兵硬抗,又怎么打的过,交战中肯定是会杀那么几个士兵的,要是输了被抓,他是不是会死,我是不是要跟他一个下场! 面对楚伶紧看过来的目光,威瑞恩噤声了。 他也不知道。 他肯定会尽力保下楚伶的,但罗凯琳,还有许多的人鱼民众...... 他抛下我是应该的。楚伶道。 不然,都要死,或是,团团濒死。 分卷(81) 要是我......威瑞恩张了张口,在楚伶冷漠的视线下,他住了口。 要是他,他怎么做? 会这样,是因为他惹祸。威瑞恩换了句话,他要是偷偷带你走,必定不会惹这些麻烦,明知实力不够还招惹是非,最后更是抛下你,就这样一条雄鱼,你到底看上他什么? 楚伶抿了抿唇,一把推开逐渐靠过来的威瑞恩,殿下只需要知道,自己要遵守承诺就行! 威瑞恩顿住了。 殿下,你真的要食言?楚伶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威瑞恩沉默了。 半响后,他摇了摇头,声音出奇的平静,你要是真的要走,我会放你走的。 楚伶撇了下眉,似乎不信般道:什么时候。 计划早就被我自己打乱了。威瑞恩笑了笑,或许还有一点补救的余地,他们都觉得你不好,就连我的风评也......何况有了刚才你亲近那条雄鱼的一幕。 他委婉道:给我点颜面吧,太难堪了。 你想怎么做,要是在所有鱼面前践踏我踩低我的话,大概可以挽回点什么。楚伶漠然道。 跟我成亲。威瑞恩道。 楚伶面色一冷,可还不待他说什么。 威瑞恩就继续道: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痴情,对吗? 殿下,过了。楚伶直接戳穿道:现在继续跟我纠缠不要说是好处了,坏处都排不完,他们不会觉得你好,只会觉得你有病。 这对你没有任何利,威瑞恩,你到底想干什么! 威瑞恩沉默了。 周围的人鱼或许是见楚伶跟威瑞恩低语许久有些不满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要是他们,一定会把这伦德败坏的人鱼羞辱一顿再逐出宫门,哪里会像殿下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 没有别的意思。威瑞恩无奈的笑了一下,楚伶,我喜欢你,跟我成亲可以吗? 与他而言,已经再也编不出什么谎话,什么理由了。 诚如楚伶所说,继续将楚伶留下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但他......真的舍不下。 他不是抛下你了吗?我不会的。威瑞恩语气柔和,你跟我成亲留在人鱼海域也挺好的不是吗? 我身上的毒,或许一辈子解不掉。楚伶淡淡道。 威瑞恩似乎僵了一下,随后笑开,不是多大事,我怎会因为这个对你有意见。 威瑞恩我没有耐心了。楚伶道:赶紧让我走。 他的语气夹杂了浓浓的不耐烦和暴躁。 威瑞恩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眸子紧紧的凝视在楚伶身上,身为人鱼海域的王子,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他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甚至,还遭到了拒绝。 他眼中的情绪有些异样,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好,只要你跟我成亲圆了我的念想,我立马放你离开,不会再牵扯半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2 23:01:00~20210913 23:02: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闲喵、知我相思苦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不要吸我!(二十) 楚伶被重新带回了宫里。 也许是怕再出纰漏, 威瑞恩很快定下了婚宴的日期,就在后天。 不过他好歹有点自知之明,要是让所有鱼都知道,怕是唾沫都能将他淹没。 所以只有王宫内的鱼和一些权贵知晓。 婚宴的东西早早就准备着, 只是之前被打断了去, 现在重新拿出来布置, 倒是很快。 那天去抓捕团团的人鱼士兵全都败兴而归,楚伶也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他坐在熟悉的寝宫内,扫了眼这呆了数月的环境,心里莫名的难以宁静。 手紧紧的拽着床单,侧身靠在床背上, 楚伶微微闭目。 没一会儿后,外面传来了动静。 他没有睁眼, 他知道是谁来了。 宫里的太医。 威瑞恩还是不死心他身上的黑斑无法去除,找遍了医生,就是人鱼王那边也去求了好几次。 太医像前几次一样, 粗略的给楚伶诊断了一下。 给了个跟之前一样的答案,毒性没有变化,也无害,解药也没有。 楚伶对此很平静, 威瑞恩似乎也从起初的急躁变得习惯了。 需要什么材料。他深吸一口气道。 殿下, 我实力确实不足。太医面无表情的回了句, 如果殿下不能找到医术更好的人鱼,就放弃吧。 威瑞恩垂落在身侧不禁握拳, 半响后沉声道:你出去吧。 房间内重新陷入了静谧,威瑞恩在楚伶身边坐下,他双手握住楚伶的双臂。 楚伶......他喃喃道, 缓缓靠了过去。 在要贴上的最后一刻,他终是忍不住偏开了脸。 嘴唇最终与楚伶的脸颊擦边而过。 他愣住了。 楚伶自始自终都很平静,也没有闪避,似是早已预料了结果,他一把推开威瑞恩,嘴角甚至有了一抹淡笑,殿下,不要勉强。 威瑞恩沉默良久,......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真正愿意接受我的,有别人,只希望殿下能守诺,让我走。楚伶道。 话音刚落,威瑞恩倏然抬头,眸子中仿若泛着幽火,紧紧的凝视着楚伶。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感觉这家伙又要反悔。楚伶默默的跟系统交流道。 那宿主,怎么办呀,呜呜呜。冰冷好的机械音发着哭腔,或许系统是真情实感,但在楚伶听来跟嘲笑似得。 他没好气道:不知道,看着办。 威瑞恩没再出去,一直在房中跟楚伶待在一起,直到婚宴当天。 威瑞恩亲手给楚伶戴上了各种名贵的饰品,在一边看着别鱼给对方贴碎闪和珍珠。 人鱼海域没有过多修饰面孔的东西卖,因为除非意外,基本没有人鱼的脸是有瑕疵的,大部分都是装饰和点缀。 楚伶看着镜中,黑斑上被点上一片片的细钻跟鳞片相融相映,他五官本就不差,一番点缀下来竟是比没毁容前还要美上几分。 威瑞恩的目光根本舍不得挪开,上次未完的婚宴没有用到这些,因为楚伶本就好看,都担心点缀上了会喧宾夺主,可现在看来,若是没毁容时点上,应该更好看吧。 妆娘很细致,就是睫毛上都沾了几粒毫米的晶钻。 眼尾染上艳红,点缀闪片。 楚伶总的感受下来就是,贵。 很贵的妆容。 人鱼族没有盖红盖头的风俗,倒是要走金毯。 威瑞恩在楚伶身边的妆娘完成装点的工作散去后,很自然的上前牵住了他的手,走吧。他的声音很温柔。 楚伶瞥了眼交握的双手,没有说话,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了身,海藻般的长发轻浮在肩头,隐隐掩盖了半边的容貌,欲遮欲掩,别添色彩。 威瑞恩喉结轻动,揽着楚伶的腰,忍不住要低伏下身。然而这次,他没有偏开,楚伶却避开了。 他静静地看着威瑞恩,殿下,该走了。 威瑞恩怔愣片刻,随后苦笑一声,握紧他的手向门外走去。 虽然只有宫内的人和权贵知道,但是来参加的也不会少,毕竟平民本身就进不来。 他们俩的婚宴是不被认可的,至少从门口的金毯到大殿,举行婚契仪式时,周围都鸦雀无声,没有人祝福,也没有欢庆。 在楚伶进来的刹那,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在了他的身上。 而周围坐在酒席上的权贵们也在看到他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他们听说过这条雄鱼很美,也听说过他如何嚣张跋扈,更是知道他的奸夫伤了罗凯琳后抛弃了他,也知道他毁容了。 可现在看来,若是没有那些黑斑当真是绝色,难怪把二王子迷成那样,哪怕知道他背着自己有了别的鱼,也硬要跟他成亲。 有些权贵心里不屑,觉得这二王子蠢笨,既然喜欢就囚在宫里好了,一条无权无势的鱼罢了,做什么非要整成亲这一出,传出去,怕是在民众心里彻底失了威严。 人鱼王坐在首座上,看着牵手而来的二鱼,他的面色神态甚至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很是平和,似乎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 威瑞恩,你可想好了。只不过在仪司开口前,他说了这么一句。 威瑞恩握着楚伶的手猛的紧缩,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人鱼王要彻底放弃他。 他睁大了眼睛,满是挣扎的和人鱼王对视。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婚宴的热闹气,反而一片死寂。 是的,父王。威瑞恩最终低下了头,回答道, 人鱼王神色不变,他动了动手示意仪司,仪式可以开始了。 婚礼继续进行。 正在宫内进行着一桩沉默的婚礼时,没人注意到宫中的角落里一团黑泥悄悄的钻了进来。 角落中,几个人鱼士兵小声说这话,二殿下这是中了什么邪,一定要娶那条人鱼,还是条雄鱼。 不止呢,还是条水性杨花的雄鱼。旁边的人鱼嘲讽的笑了笑。 长得好吧。一士兵随意道。 可不是!我见过几次,那真的啧啧......比罗凯琳和艾弥小姐都好看数倍! 真假的,不是说他毁容了? 刚才还夸赞的士兵顿时就换了嫌弃的脸,是啊,毁容了,可丑了现在,不过被妆娘妆点一下,盖着那些痕迹,比原来还好看。 妆娘手艺好。 那可不止,要是你这样的恐怕妆娘妆点都比不过他毁容。 说着,几鱼嘲讽的大笑起来。 这时,其中一鱼不合时宜道:喂,难道你们看着他都不会想玩吗? 你发什么疯,再好看那都是条雄的。 几条鱼互看几眼,最终将目光集中在了说想玩的那条鱼身上。 喂,你不会真的想...... 虽然说现在丑得很,大不了到时候给他把斑都贴上。 想什么呢,再怎么样也是二王子的人! 那可不一定。那条鱼阴测测道,你们想啊,人鱼海域那么大,好看的雄鱼也不少,这楚伶可是被毁容的!二王子频繁找太医的事儿你们知道吗?肯定是不满意这张脸,现在就是一腔热血,等那股气儿过头了,他肯定就要嫌弃起来了。 几条鱼面面相觑,你说的有道理...... ......不要带上我,我对雄鱼可不感兴趣。其中一鱼突然出声。 你真不感兴趣?那鱼反问道,你想想啊,那可是二殿下玩过的,到时候给我们接过来,别有点味道啊,这可不是你找别的鱼能比的。 就算楚伶被二殿下抛弃,那也是二殿下的鱼,给二殿下戴帽子,那可不是想想都觉得刺激。 反对的鱼没说话了。 那鱼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低声跟他们商议起来。 也正在这一刻...... 噗呲 随着一声撕裂声,围在一起的鱼们脸上喷满了血液。 他们僵硬了许久后才缓缓抬头,眼神呆滞的互看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没了头颅的断脖上。 冷意骤然从脊背袭上! 他们连忙就要去拿武器,去喊人,可声音都来不及出口。 四个脑袋同时被绞断,咕噜噜的顺着海水飘来,血液从断脖处缓缓扩散,萦绕在了一个墨红发的人旁,只见那人上半身呈人态,下半、身是大张的,狰狞而庞大的触角。 每条都好似有呼吸般,轻轻的充盈扭动着。 红血飘到他的脸边,被他抬手扇开了去,那丝血像是入了他的眸中,浸染的漆黑而深邃,如那深不见底的血沼,吞噬生灵。 他冷哼一声,唇角带着骇人的笑意。 不会令人感到丝毫愉悦,反而是阴森的。 哥哥...... . 一天下来,流程繁复,终于到了最后,楚伶一身疲惫的回了寝宫。 他抬手扯掉了身上挂着的各种珠宝饰品丢到了床上,静静地看着后一步走入寝宫,关上大门的威瑞恩。 殿下,该满足的已经满足你了,我的要求呢。楚伶冷淡道,他对威瑞恩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从最开始强制拉他入局,已经足够让人生厌,现在更是纠缠不休,视承诺如无物。 别急,你还记得我们最开始食用的药丸吗? 你要解药?楚伶挑了挑眉,威瑞恩最开始为了让他安心,说过可以半年再让他服用毒药,现在半年还没到,两人就要散伙了,楚伶没吃,那自然只有威瑞恩受了毒药的困扰。 不过...... 等我出了人鱼海域再给你。楚伶果断道:威瑞恩,我是半点都不信你。 威瑞恩无奈的笑了一下,好,可以,但是,在离开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他的语气很温和甚至有点恳求。 不能。然而,楚伶并不想理会他。 威瑞恩自顾自的从旁边的桌上断了一杯酒水,走到了楚伶跟前,不是过分事儿,就把这流程做完,和我喝个交杯酒。 楚伶皱了皱眉,接过了酒杯。 系统,看看这酒。 没两秒,系统便立马给了答复,宿主,酒里有□□。 啧,威瑞恩,真是不安分。 楚伶抬手摔掉了酒杯,顿时碎片砸了一地。 滚! 他一把将人推开,我说过我不会待在这里! 只是喝个酒,那么激动做什么。威瑞恩恍若未闻,只是重新拿了个酒杯倒了酒。 分卷(82) 威瑞恩......楚伶近乎咬牙切齿。 以他以往的行事,肯定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顺着对方的路子在寻找破绽,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楚伶忍不了了。 脑中不禁闪过那个人的影子。 他尽量稳下心态,耐着性子,像往常一样柔和道:殿下,我不想喝,今天真的很累了,再过几天吧。 威瑞恩顿了顿,似乎有些动摇了,可下一刻,直接抓住楚伶的肩膀,讲酒杯贴到了他的唇边,喝了我们就休息,好吗? 疑问的语气,动作却是不容反抗的坚定。 该死的! 楚伶恼怒,他抬手就想要挥开,却被威瑞恩直接摁倒在地! 楚伶,我真的不想放你走......威瑞恩眼睛通红,其中闪过一丝狠意,他突然猛地掐着楚伶的下巴,强硬的将他的嘴掰开,一股脑的将酒全部灌了进去! 粗鲁的动作呛的楚伶挣扎起来! 唔......咳咳......咳咳咳......他被迫咽了一部分下去。 身上的束缚陡然松开,他一尾巴把身上的人扇开,捂着嘴,身体卷成一团,咳得面红耳赤。 威瑞恩俯身拥了上来,楚伶想要推开他。 可药效很快发作,猛烈的炽热瞬间席卷了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3 23:02:32~20210914 22:0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春雨绵绵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不要吸我!(二十一) 手尾全都酸软下来, 几乎使不上力,炽热从体内逐渐散发,蒸得楚伶烫的厉害,他难耐地喘着气, 手紧紧的抓着胸口的项链, 无知无觉地拉扯。 威瑞恩伸手将他抱到怀里, 看着他难受的缩成一团,薄汗布满了裸、露的肌肤,忍不住探向了他的肩膀,轻轻的抚摸着圆润白皙的肩和突显的锁骨。 楚伶难受得不行,链子在他的拉扯下, 把脖子勒出一条条红痕。 威瑞恩有些心疼的将他的手抓过来握进手心,喃喃道:很难受吧, 我帮帮你...... 他低伏下身,轻轻的贴在楚伶的脸庞,想要去亲吻, 在将要触碰时他顿了顿,摸了摸对方脸上零星的碎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揭开。 最终威瑞恩还是放下了手,直接将楚伶抱到了床上, 去解他身上的薄纱, 身上的皮肤也被一定程度的美化过。 楚伶平躺之后, 胸口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波浪般的弧度, ‎‍‍‌‌诱‌‎惑‌‍着身旁的人。 威瑞恩低俯下身,忍不住想要探出手去,指尖触碰到了对方的脸庞...... 炙热的体表注入一股凉意, 楚伶忍不住想要去追逐,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就算系统在他脑内拼命呼喊也难以保持神智。 床帷从顶上落下,纱帘之内,旖旎的气氛开始蔓延。 正当这时,外面猛然传来一阵巨响,随之而来的一片惊慌的求救和惊吼! 这不是人鱼海域的生物! 他是怎么闯进来! 怪物!真是怪物! 快杀了他! 外面怒吼交杂声不断,也让威瑞恩陡然回神,激烈的战斗声在外频繁响起,他紧紧的抱着怀里满是热度的人,怎么都舍不得松开手。 怪物,什么怪物! 威瑞恩心里都突然冒出一股火气。 他好不容易要成了,好不容易!到底是什么东西来打扰他! 或许是为了应和他心头的念想,在他咬咬牙用绳索将床上的人绑住,起身拿武器之时。 砰!的一声! 汹涌的海水涌入!破碎的门块像是尖刀飞速刺了进来! 威瑞恩一惊,抬手用三叉飞快打开了刺来的门块! 可下一刻,门前笼罩下巨大的阴影。 他愣了一下,猛的抬头,只见半人半触的怪物骤然出现在门口,他肆意的伸展扭动着黑红色的巨大触角! 无数触角堆叠在一起,一点点蠕动着,隐约可见上面沾染的血迹和鱼鳞。 在威瑞恩怔神间,一只触角突刺而来,他连忙转化了战斗形态,身上的手臂脊背等陡然爆出了无数金色的尖刺,他手一挡,触角深深的被尖刺贯、穿。 然而来人却没有半点反应,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又是你!威瑞恩看清了他,怒喝道。 背光之下,团团的面孔有些不清晰,一眼瞧去只让人感到阴郁,他听到了二王子怒吼,淡淡的笑了笑。 颇为阴冷。 一条触角刺了过去。 团团抱胸立在原地他的触角几乎铺满了房间,黑红的一片,面对威瑞恩的抵抗和反击,他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直到被遮盖的床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楚伶被那股燥热折腾的几乎没了意识,他将脸紧紧的埋在枕头里,双手被紧紧的绑在身后无法动弹,体内横冲直撞的yu望根本无法纾解。 他痛苦不已的咬着枕头,手腕被挣扎得磨出了血。 好闷.......好热......好疼...... 好难受...... 他迫切得需要什么来帮他缓解。 床帘被猛地掀开,楚伶眼前模糊不堪,只能隐隐看见一抹红色得身影。 帮我......干涩的喉咙挤出声音,他低低的喘息道。 团团目露复杂的看着床上的人,触角一卷将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陡然触碰一阵冰凉,楚伶忍不住喟叹一声,无知无觉的蹭着团团的脖子贴了上去。 他无意识的咛喃道:团团...... 像是懵懂一般,在团团的唇角乱蹭,却怎么都做不到位,楚伶急了,带着哭腔念着团团的名字,团团,团团...... 我在。团团到底是应了下来,他勾了勾手指轻易的割开了绑着楚伶的束缚。 看着对方迫不及待的抱着他的脖子缠上来,心里焦躁的情绪瞬间平和了下来,他顺势抱着楚伶的腰,摸了摸柔顺的蓝发,任由人鱼在自己身上乱蹭。 楚伶!威瑞恩红了眼,他狠狠的撕开一只触角,血液喷溅到了他的脸庞,下一刻便冲着团团飞速游了过来! 利爪在水中仿佛闪着银光。 团团斜眼瞥了下,丝毫没放在眼中的模样。 在威瑞恩攻击到近处的瞬间,一只触角直直的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背后覆盖的坚硬鳞片被轻而易举的穿过,碎片混合着血液流入了水中。 团团看着威瑞恩微微睁大的眸子,笑了笑,穿过对方胸膛的触角还示威一般的扭动了一下,下一瞬,抽出! 血撒了一片。 威瑞恩控制不住的蜷缩成一团咳出一口血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有大量的援兵赶了过来。 团团把怀里乱动的人鱼抱紧,轻蔑的扫了眼威瑞恩,不是你的,就不要去碰。 话落,他触角一颤,直直捅穿了旁边的墙壁,慢悠悠的游了出去,迎面跟人鱼援兵撞上了。 然而,这些援兵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下酒菜,他的触角哪怕断了也依然有力,轻易就可以绞断一条人鱼的腰身。 八只触角随意一扫,里面的钉子都能在人鱼们的皮肤上刮出大量的伤痕。 不过或许是怀里的人鱼动得太厉害,团团没心思跟这些鱼闹腾,很快就抱着楚伶离开了王宫。 那个怪物跑了!快追! 等一下!二殿下!快找人救二殿下! 一切喧闹被抛于脑后,团团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时间就甩掉了追兵,来到了一处阴暗的洞穴,周围静悄悄的,外面也铺满了杂乱的藻类和石头等物。 看起来像是被荒废的区域,没什么生灵也没半点生机。 好热好难受......楚伶咬着团团的唇角含含糊糊道,身体难受的蹭着对方,是半点羞的意思都没了。 团团也没急着做什么,他先是抓起楚伶的手仔细看了看上面被绳索勒出来的伤,两条血线深深的勒入手腕,可见挣扎的力道有多大,绳索绑得又有多紧。 是谁绑的不言而喻,团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低头吻了吻那小片的伤,才展开触角将楚伶包裹住,原本触角内的钉子全被收回了软体内,原本长着钉子的位置变成了一个个吸盘,紧紧的贴合在楚伶的身上。 哥,别急。团团压着楚伶的唇,抵着对方急躁的姿态,先是缓缓亲吻着对方的脖子,直到对方的急躁缓了下来,身体开始松软时,才带着人去了后面的石床上。 团团坐在楚伶的上方,大张的触角慢慢缠绕到了对方身上的每个角落。 那处,缠得尤其深。 温度极具上升着,楚伶只觉得像是落入了火焰,身体被束缚着,yu望被约束着,完全无法动弹,时间久了,体内就像有股气在横冲直撞痛得厉害。 直到他触碰到一片冰凉后,温度才缓缓降了下来。 原本火烧一样的温度逐渐退却,随之而来得是不热不冷得温暖,像是浸泡在温泉之中,暖洋洋的。 中间似乎也迎来过几次热潮,不过很快消融了下去。 楚伶微微睁开眸子,汗水顺着睫毛几欲滴落到眼中,额上脸上也满是汗痕,随着呼吸,沾着薄汗的肌肤轻颤着。 模糊的视线中,他隐隐看到了对方的脸,可脑中却一片空白,下一刻,便昏睡了去。 团团一个颤动,也差点从上面趴了下来,他低下身,滚到了床里,触角同他一样无力的耷拉在石床。 那块儿地有点湿漉漉的说不上什么感觉。 团团没管太多,他将身边人鱼缠住拉到怀里紧紧的拥住,不消片刻,也一同深睡了过去。 . 外面,人鱼海域闹得天翻地覆,谁都知道海域内进了个八爪的怪物,像乌贼又不像乌贼,上半身与人鱼相似,下半身却是八爪。 倒像是传闻中深渊下的海怪。 只不过,这海怪光看长相似乎并不可怖。 可无论如何的闹。 团团找的阴暗小山洞还是很安静的。 . 嘶头好痛! 隐隐有了意识之时,楚伶只觉得头疼欲裂,他迷迷糊糊的摁了摁脑袋。 呜呜呜宿主,你怎么样啊,呜呜呜,急死统了。系统立马就呜咽着出声了。 我,不记得了。楚伶闭了闭眼,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又疼又酸又......有点爽? 宿主昨天中了药,是团团把你带回来的,然后你们就......系统话说一半断了,要是之前,楚伶肯定立马意会,但他现在总感觉不舒服,提不起精神,不禁焦躁道:我们怎么了! ......做了。要是系统有实体的话,肯定已经红着脸跑开了。 楚伶:...... 他迟钝僵化的脑子艰难的转了转,然后麻木的点了点头,此时才彻底恢复了神智。 隐隐回忆起来的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什么都看不清,然后身边有股温热的气息,一双手揽着他的腰。 就是身上也有点不对劲,很重,感觉了一下,才注意到自己正抱着一个巨大的触角。 他把触角举来仔细瞧了瞧,可惜太黑了,看不清,他捏了捏,肉乎乎的,还有点粘。 手感挺不错的,他又揉又捏的,忍不住就上瘾了,接着发现上面似乎有点......粘液? 一时间没意识到什么,楚伶蹭了点到手上瞧了瞧。 直到头顶传来隐忍的声音,哥哥,这是你的东西。 楚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春雨绵绵的雷~ 感谢在20210914 22:02:22~20210915 19:1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春雨绵绵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不要吸我!(二十二) 反应过来的楚伶顿时脸上有些热。 他倏然做起身, 呆呆的抱着团团的触角面色茫然。 这里是哪里? 至少不是那群臭鱼的王宫。团团懒懒的回应道,触角一勾,就把刚爬起来的楚伶又拉进了怀里,低头在对方的唇上啄了一口。 楚伶只觉得一阵酸疼, 他摸了摸嘴巴, 好像破皮了。 哥, 还想再睡一会儿吗。 楚伶摇了摇头,埋在他怀里,热腾腾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不想睡。 那就做点别的。一只触角缓缓探出拨开了楚伶的鳞片。 楚伶面色猛得一僵,他一把抓住触角, 滑腻腻的好像下一刻就能溜走,不做, 我不舒服。 团团似乎僵了僵,跟我做不舒服? 这句话似乎有言外之意。 当然不是,是我累了。楚伶连忙道, 抱着团团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 宿主宿主!人家又感受到净化晶珠了!正在这时,系统跟拉起了响铃似的大叫起来。 哪里? 就在,就在你身边!在主角体内! 楚伶猛的睁大了眼,抬头看向了团团, 适应黑暗的眼睛已经能够看到些许轮廓。 嗯?哥哥看我干什么, 哥哥想要了?团团低下头咬了楚伶一口。 不是。楚伶拍了他一下, 你跟我说说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之前就想问,不过一直没什么机会。 团团沉默了一下, 没回答。 楚伶伸手去揪他的脸,说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团团抬手将对方的手握在手心揉了揉,那天被抛进了裂缝深渊, 本来以为要死了,结果碰到一只老乌贼。 或许是为了缓和气氛,团团笑了笑,那老乌贼救了我,然后给了我一个东西,我吃了,身体会经历彻底破败再逐渐重组的过程。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可能是在人鱼海域温养的久了,使用后可以有人鱼的半身。 团团伸手蹭去楚伶脸上残留的闪钻,露出原本的黑斑来,哥哥喜欢好看的脸,那现在的我,哥哥喜欢吗? 分卷(83) 楚伶: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伶抿了抿唇,就算你不变成这样,我也能接受吗? 他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小乌贼挺可爱的,抱着软乎乎可以当抱枕。 不说这个了。楚伶瞥过脸,你吃下的东西是什么。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要真的是晶珠,那他岂不是要团团去献祭! 第三次了 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他也有点承受不住了,他真的不想 不知道,这要问老乌贼,哥哥对这个很有兴趣吗?团团悄悄的把触角缠到了楚伶的身上,轻轻吮、吸着。 是。楚伶想着正事,心里焦躁的紧根本没注意到对方在干什么。 直到鳞片被掀开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不行! 可是哥哥都石更了。 团团舔了舔唇角,触角立马吸附了上去。 黑漆漆的阴暗洞穴中,静谧无声,只有水草顺着海水轻轻的摇摆,片刻后,里面传出了低低的轻吟 . 深渊之下,老乌贼无聊的丢着石头玩,在他的身边是几具被啃烂的人鱼尸体。 虽然年纪大了,但他的能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这时,顶上又传来些许声音,他的触角慢慢开始铺满了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很快,海水的波动传到了他的耳中,一个蓝色的身影缓缓游下,他正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卷起勒死时,一条触角比他更快的猛抽过来! 速度之快,震得海水一荡! 哎呀哎呀!臭小鬼!你抽死我了!老乌贼大叫起来,挪回了触角呼呼哈哈的吹气。 团团缓缓游来,触角把楚伶卷起来拉到了怀里,谁让你不看清楚就乱吃! 呼老乌贼吹着气,苦哈哈道:我怎么知道是你这小鬼带老婆回来了。 话落,他定睛一看团团怀里的人鱼。 幽蓝的波浪长发荡在水中,欲遮欲掩着裸、露的肌肤和脸,一眼看去只觉得充斥着朦胧之美,欲让人拨开长发一看究竟。 但是等团团把楚伶的头发拨开,梳好露出面容后。 老乌贼傻了,冒出一句,这人鱼怎么这么丑。 楚伶: 团团: 老乌贼继续叨叨:真不可思议,活了快千年都没见过那么丑的人鱼,你上哪儿找来的,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哥哥? 他话刚落,两条触角就抽了过来! 老乌贼连忙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旁边挪,一边挪一边嗷嗷叫,臭小子臭小子!你反了!反了!我可是你祖宗! 团团冷笑一声,除了缠着楚伶的那根触角,其他的全部一起上了。 老乌贼被抽的满地乱挪,我错了我错了!别抽了! 团团这才停了下来。 忘恩负义的东西,到底是谁救了你,谁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还打我,还打我老乌贼心疼的碰了碰自己被抽红的身体,小声的碎碎念。 哥,就是他了。团团顺了顺楚伶的长发,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楚伶沉默,他转身趴到团团怀里,一声不吭。 团团安抚的将人搂住,哥哥别难过,哥哥是最好看的,我最喜欢哥哥这样的。 可是他骂我丑.楚伶哽咽道,埋在团团胸口,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道歉了!老乌贼急匆匆道。 团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连忙悉心哄人。 宿主,你没有眼泪。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冒了出来。 我的心在哭。 那团团不能觉得我不好看。楚伶状似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哑声道。 我不会!团团立马保证。 然而刚亲亲我我结束的两人,一转头,一个硕大的脑袋陡然出现在身后,直把楚伶吓的一懵! 灯笼大的蓝色眼睛直直的贴着他,像是要将他吞了。 团团一把将楚伶拥到怀里,对着老乌贼喝道:别吓他! 哦。老乌贼悻悻的缩回脑袋,软塌塌的脑袋耷拉在触角上,一会儿后懒洋洋道:斑毒啊。 什么毒? 团团怔了怔,看向老乌贼。 这次还不待提问,老乌贼便说了,这边少见,乌贼渊倒是多,这毒对我们没用,只对人鱼有反应,放心,不会伤身,就是长点黑斑。 说到这,他嗤笑道:不过就算对我们有用也没事儿,我们本里就长得丑,这放人鱼身上可就要命了。 没伤害就好。团团松了口气。 楚伶倒是不在意这个,他问了别的,老先生,您是用什么东西把团团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管那么多干嘛,你们人鱼不就喜欢好看的?现在他都变了,你还不偷着乐。老乌贼没好脾气道,他看起来很不耐。 老东西!团团有些恼。 老乌贼瞥了他两眼,默默叹了口气,臭小鬼,你不会以为这人鱼真喜欢你吧,你这张脸撑不了几个年头,身体也会急剧衰落,到时候,就算你现在再怎么维护他,他也会弃你而去。 团团嘁了一声,并不觉得。 吸血蛸一族的寿命不会少,你说团团撑不住几个年头又是什么意思。楚伶抓到了重点。 跟你一个人鱼 不要再这样说了。楚伶打断道,无论你心里对人鱼是什么想法,请不要揣测我,你若是不想跟我说,直说就行,我不会留在这儿 老乌贼沉默的看着他。 深渊之下,几鱼都不开口,自然而然的很是静谧。 半响后,老乌贼终于说了,他要改造身体,就给他吃了水珠,水珠长期在人鱼一族养着,沾染了他们的气息,被水珠彻底破坏后重塑的身体会更加的强大也更像人鱼。 只不过水珠留在体内一直都保持着破坏重塑的过程,除了第一次可以让身体达到一个顶峰,后面的每一次就会削弱生机。 要想活着也不难,趁水珠还没彻底跟身体融合取出来就行,只看他愿不愿意了。 老乌贼说完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看了楚伶一眼,不对,是看你愿不愿意了。 宿主,应该就是净化晶珠了。系统肯定道,之前时不时检测不到,恐怕是在融合所以能量不稳定,现在经过了第一次的磨合、破碎重组,珠子处在了一个稳定期。 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楚伶突然提了一嘴。 当然。 十年后乌贼王才会释放毒物,但是我们现在就得到了净化晶珠,而要到海域另一边的乌贼渊至少也要好几年.楚伶表情沉重,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系统闻言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我可以和团团边走边玩好几年。 系统面无表情,祝宿主玩得开心。 既然不愿意,还问。老乌贼冷笑道。 哥哥别管他。团团安抚的拍了拍楚伶的肩,哥哥想怎么样都可以。 老乌贼往黑暗的角落里缩了缩,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倒没有。楚伶摇了摇头,还是你身体重要。 团团一愣。 不过,团团能先用现在的模样陪我玩几年吗,到时候我们再把珠子取出来。楚伶温和的笑了笑,随后看向老乌贼,几年的时间,伤害大吗? 老乌贼似乎也有些怔愣,半响后慢吞吞道:不大。 那就好。楚伶抱住团团,亲了亲对方的脸,这样可以吗团团。 都听哥哥的。团团在最初的一丝喜悦过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情绪又低迷了下来。 还不等楚伶问他,他又开口了,你身上的黑斑怎么办。 楚伶摸了摸脸,如果你不在意的话,我也无所谓。 我当然不会在意。团团很确定这一点。 楚伶摸着自己的脸思考了一会儿,要不去人鱼王那儿碰碰运气? 人鱼王? 两只乌贼同时看向他。 楚伶轻咳一声,这主动吃毒,最后还没有脱身的蠢事,他是不打算说了,不过人鱼王当初可是答应过,只要他离开了二王子就会答应他一件事。 一海域之王,总不会反悔吧。 我跟他有个约定,可以让他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约定。团团面色顿时就严肃了,他紧张兮兮的抓着楚伶的肩膀,深怕对方跑了似的。 楚伶抿了抿唇,尴尬道: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越是遮掩,团团越觉得可疑。 在他要开口的前一刻,楚伶亲了上去。 老乌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cherry和春雨的雷~ 感谢在20210915 19:18:41~20210916 22:1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春雨绵绵、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不要吸我!(二十三) 人鱼宫殿内闹得厉害, 最后还是人鱼王出面才平息了下来。 这于所有人鱼而言都是一场闹剧,是羞辱。 被一个类乌贼的生物闯入了宫中,伤了二王子,虐走了王子夫人。 夫人确实不受他们待见, 但这一事情也彰显了宫里士兵的行动和作战能力都远远不够在任何危机下保护宫中安全。 人鱼王静坐在寝宫内, 听着罗公的哭诉。 王啊, 那天我可看见了,那怪物就是伤了我女儿的人,这人鱼海域出了这么个东西,请务必绞杀啊,王。 罗公不用说了, 我自会安排的。人鱼王压了压手,示意对方不要再说, 我们也相识多年,这事我会处理的。 那就拜托您了。罗公也是见好就收,得了话, 就退了下去。 刚离开没多久,人鱼王便开口了,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随着他话音刚落, 角落里缓缓挪出一团漆黑的泥, 泥迅速的生长变大, 触角和身形逐渐清晰,同时, 在他的身后游出一条蓝尾人鱼。 王,好久不见。楚伶抿唇笑道。 你们倒是还敢来。人鱼王轻哼一声,给自己道了小杯酒。 为什么不敢。楚伶游到人鱼王身边, 在他的对面自顾自的坐下,如果王不希望我们来,那天就不会轻易放我们走了,对吗? 人鱼王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清楚。 楚伶状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人鱼宫的实力若真是一个团团就可以搅乱的,那人鱼海域早就被无数生物侵占了。 那天宫里派出的都是普通的守卫,真正的精锐一直没有动作,人鱼王也没有半点反应。 说白了,出来的都是些虾兵蟹将,没一个正菜,再加上团团的实力在净化晶珠的刺激下到达了顶峰,那些鱼当然是不够看的。 王倒是舍得。楚伶意有所指道。 我是不舍得。人鱼王也意味深长道,谁让那孩子着了迷只能用这法子打醒。 那那些士兵呢? 罗公的野心大了,手也伸到了宫里。 楚伶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对我倒是放心。 人鱼王没有再跟他多说,直接道:来找我是兑现承诺吧,说吧,什么要求。 我以为王会耍赖。楚伶勾了勾唇角,不要别的,只要解我脸上的毒就行了。 你确实做到了,我当然不会反悔,不过,解毒......人鱼王似乎有点惊讶于楚伶会提这个要求,他扫了眼楚伶身边的团团,提醒了一句,你是要跟他回去乌贼渊吧,那里遍地都是解药。没必要浪费这个要求。 未尽之言楚伶心里有数,他刚要确定下来时,张口的动作一顿,表情渐渐淡了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 人鱼王也不急,静静的喝着桌上的小酒,这酒跟威瑞恩最喜欢的是同一种,似乎在一些小爱好上,俩父子很相近。 给我鱼油凝露吧。楚伶琢磨半响后,缓缓道。 确定了?人鱼王问道。 哥?团团有点疑惑,哥要那个是有别的需求吗? 都说人鱼最爱美,也最不能忍受丑陋,到底是什么让楚伶宁愿承受数年的丑陋也要换这凝露。 楚伶笑着摇了摇头,回去告诉你。 接着转头对人鱼王道:确定了,就要那个。 然后,人鱼王将他们赶到了外面。 人鱼王的寝宫在一个极大的院子内,看到被赶出来的楚伶和团团周围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的模样。 一会后,人鱼王从里面出来了,他丢了一个小瓷罐给楚伶。 打开后隐隐可见里面粘稠的仿佛果冻一样的东西。 楚伶连忙将盖子盖了回去。 多谢王了。拿了东西赶紧走,以后别再出现在人鱼海域。人鱼王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直接赶人。 楚伶并不在意的收好了东西,被团团的触角卷着离开了人鱼王宫。 分卷(84) 他们回去了大裂缝下。 老乌贼又在丢石头完,旁边的人鱼尸体被吃的只剩下手。 说实话,楚伶看到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 团团也意识到了这点,将楚伶卷到了怀里抱着,在对方看不到的方向,眼神示意老乌贼赶紧把人鱼尸体处理干净。 面上则是跟楚伶随口说着,哥,你要这个做什么。 老乌贼见两鱼又黏糊在一起,撇了撇嘴,直接将手臂卷起来吞到了嘴里,静静的趴在地上咀嚼,几乎没有一点啃咽声。 给你的。楚伶把凝露塞到了团团手上,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团团懵了,给他的? 我想着你以现在的模样陪我几年,虽然你......祖宗说没什么关系,但到底有点伤,这是人鱼王宫特有的凝露,十来年才一瓶,一般只有人鱼王能用,就是为了保健身体,给你也正合适。楚伶慢慢解释道。 团团握着手里的瓷瓶,顿时觉得烫得厉害,他紧了紧手,看着这白溜溜得瓷瓶眼神复杂,脑子里也乱得厉害。 半响后,他才陡然回神,一把抓住楚伶的手,拽着人要往外面带。 去换回来! 啊?楚伶愣了一下,随后敲了敲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怎么还能换。 你真不在乎自己这张脸了?团团停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楚伶,手中的力道不禁收拢,几乎带着颤抖道。 楚伶摸了摸脸,反正我也看不到,你不在乎不就行了,还是......你也有点介意? 团团怔怔的看了他许久,接着猛地将他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楚伶......小伶......他喃喃着。 楚伶回过神后,抱着他,安抚的轻拍了拍对方的背。 突然,脖子上有股温热的湿润。 楚伶僵了一下。 别哭,哭什么。他连忙道。 没有哭。团团嘴硬道,很快又软了语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等了很久很久一样,一直等着哥哥,能看到我一点。 楚伶沉默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安抚的抚着团团的后背,等对方逐渐回过神来,别扭的擦了擦眼睛,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时,楚伶轻轻道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每个世界都伤害你,抛下你。 以至于,一瓶药就可以让你哭。 . 行了行了!东西给我看看!两人的气氛瞬间被一声大吼打断,下一刻,团团手上的药被一只触角卷走了。 盖子□□脆的拔开,老乌贼探着脑袋死死的往里面瞪。 团团不爽的啧了一声。 还真是鱼油凝露。老乌贼似乎有点兴奋,大概是察觉自己失态了,他连忙咳嗽两声压了下来。 哎,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我们家团团啊也没看错鱼。 这突然大变的脸色和语气,着实让楚伶呆了一下。 他表情古怪的看着老乌贼。 之前还一口一个人鱼,一口一个臭小子呢,这下就大变样了? 咳咳,这东西不如给我这老头用用?你看老头我身体也不行了,需要这东西啊。刚才还健壮的能绞丝人鱼的老乌贼连忙耷拉下了自己的触角,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团团沉默的把瓷瓶夺了回来。 诶,团团啊,我老东西不行了! 闭嘴。 ...... 臭小子,一点不知道感恩。老乌贼拖着沉重的身体慢吞吞的挪到了角落里,他的触角在里面挖地洞似的刨了半天,最后挖出一团黑黑的东西。拿着。他触角一卷塞到了楚伶的怀里。 刚入手的触感很奇怪,黏黏糊糊的有点恶心,外表看着黑乎乎的一团,有点像海草。 宿主,是斑毒的解药! 这时,系统叫起来了,同时老乌贼也开口道:斑毒的解药,拿着吧。 楚伶和团团俱是愣了一下。 真的?团团看了眼那黑乎乎的东西,将信将疑道。 就是长得恶心了点,没人鱼特意处理过的好看。老乌贼懒懒散散道,但效用还是没差的,吃几片就行了。 楚伶把黑球扒拉开,原是一片片跟叶子似的东西卷到了一起。 他尝试的掰下一点就要塞嘴里。 等一下。团团出手拦住了,他还是不相信,平时老乌贼有多厌恶人鱼他可是看得清楚,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我是真的喜欢哥哥。他道,你别害他。 老乌贼倏然转头,定定的看了他很久,最后又耷拉下脑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我还不想被你抽死,老咯,打不过年轻乌贼了。 一边说,一边慢悠悠的爬进了一处山洞中。 团团还是有些不放心,哥,算了,我们自己去乌贼渊找解药。 没事的。楚伶笑了笑,几乎不加考虑的撕了一片塞到嘴里,快得团团都没反应过来。 哥! 放心。楚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说实话,如果不是系统探过没问题,他也不会吃的。 信不过老乌贼,系统还是很可信的。 呜呜呜,宿主,人家家好感动。 别吵。楚伶面无表情。 . 团团带着楚伶在裂缝里住了两天,看着楚伶身上的黑斑逐渐消去,他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啧啧,没了黑斑,倒是挺好看。老乌贼慢吞吞的从洞里挪了出来,两个灯笼大的眼睛上下乱扫。 没一会儿,面前就被一团红黑色触角挡住,只见团团游到了他的面前,递过去了一瓶凝露。 干嘛,‍‌‍‌‎诱‌‎惑‌‍‎老头啊。老乌贼不屑道。 交换。团团言简意赅道。 意思很明显,老乌贼给了楚伶解药,又想要凝露,团团便给他,不想欠他太多。 老乌贼却是切了一声,游到了旁边,不要,自己拿着用吧,臭小子。 话落,他又钻回了他的黑洞里。 说来,这个黑洞团团从未进去过,也从未被允许进去过。 自打他来到这处裂缝,就经常见老乌贼往里面钻,也再三叮嘱是自己的小窝,不让他进去。 虽然,团团也不感兴趣,也不会进去就是了。 他不要。楚伶游了过来,从凝露里勺出一块儿递到团团唇边,我喂你。 . 老乌贼慢慢游进了洞内的深处,越往里游,越是宽越是长,也越是漆黑。 他默默无声的游到了尽头,里面是黑漆漆的巢穴,有大量的野植在其中生长。 宽敞的空间,最明显的应当就是中间的一个小台子了。 老乌贼挪了过去,到了近处,原来,上面是一具尸骨。 上半身的人骨架,下半、身的鱼骨架。 真是奇怪啊......你们人鱼一族,竟然也有不爱美的。 老乌贼笑了两声,声音苍老而疲惫,可是,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啵啵感谢在20210916 22:17:09~20210917 21:1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晚睡专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不要吸我!(二十四) 又是待了两天, 楚伶打算带着团团离开了。 走之前,他私底下问老乌贼,团团的眼睛不是跟你一样吗,怎么现在成红色了。 水珠的破坏性很大, 被血染的吧。老乌贼无所谓道, 等珠子取出来好好修养, 很快就会恢复的。 楚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也问过团团,可对方一直不说。 不对,自从楚伶带了凝露回来,团团就没说过自己的身体了。 游回了最近他们居住的小洞穴里, 人鱼王宫的震荡已经平息了些许,正好可以走了。 团团, 收拾的怎么样了。楚伶一进来就抱住团团,缩在对方的怀里,团团也顺势用触角把楚伶缠了起来。 差不多了。团团拿了个小包裹到楚伶面前。 打开粗略的扫了眼, 只有一些从老乌贼那搜刮来的瓶瓶罐罐还有些亮眼的饰品,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东西。 那我们走吧。楚伶已经迫不及待了。 三个世界下来,总算可以玩上几年了, 心里雀跃的紧。 团团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唇边也不禁带了些笑意。 哥, 我一直没问你,既然你的脸已经好了, 为什么要去乌贼渊。 楚伶顿了顿,想了想解释道: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迟疑的话刚落下,大概是察觉了团团略黯淡的目光, 他连忙道:团团愿意陪我去的对吗。 楚伶抱着团团的脖子亲了一口,我只要你陪我,到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团团真的很好哄,一句话下来,情绪就散了,他回抱住楚伶,好,只有我陪着哥哥。 所以,哥哥是我的,只有我 . 他们离开了大裂缝,但要出人鱼海域还是要途经人鱼游迹的地方,必须要小心。 然而,还是一个不慎,惊动了人鱼 我刚刚看见了!就在那里! 是那个怪物! 快去,去抓他们! 人鱼们又骚动了起来,甚至不止是人鱼士兵,许多人鱼也开始寻找。 都怪你!楚伶气恼的捶了下团团的胸口,他的眼尾泛着点艳红,干什么要在那个时候作弄我。 他气得不行,捶完团团又去揪团团的脸蛋。 就在刚才,他们本可以小心的从人鱼身边游过去的,结果,结果一直缠着他的团团突然用触角掀开了他的鳞片. 后来自然是被发现了! 明明是哥哥发出声音被发现了。团团笑了笑,抓住了楚伶揪他的手握在手心捏了捏。 你楚伶气得语塞,倒打一耙四字在他脑海中浮现。 哥哥,我想要.团团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哥哥谨慎小心的模样就特别想做弄点什么。 在这里?楚伶猛得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对方这么丧心病狂。 这家伙!就算是换了个世界,就算是只小乌贼还是个变态! 哥,放心,我们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团团低头噙住楚伶的唇,轻轻咬着含糊道。 不行!楚伶非常严肃非常坚定的拒绝道。 哥团团馋的不行,触角牢牢的缠在了鱼尾上,在楚伶要推搡阻拦时,一只触角突然横飞而来,将他的两只手腕牢牢的绑在了一起, 团唔团团将对方吻住,声音如数吞了下去。 触角的吸盘紧紧的吸住鱼尾,一点点蹭着摩擦着往上挪,带来一阵强烈的酥麻感,楚伶想要喘口气,却是被紧紧的堵着嘴巴。 突然一个旋身,他被压到了石头上,冰凉的温度刺的他一阵疙瘩。 黑红的触角绑上了他纤瘦白皙的腰,一点点缠绕,越来越紧,勒出片片红痕。 呼呼呼楚伶一把推开团团,靠在石头上不停的喘息,胸口起伏不定,仿若波浪。 团团突然掀开鳞片,缠住了他的根。 楚伶差点轻吟出声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了动静。 一只触角直接绑住了楚伶的嘴。 这边好像有声音。 过来看看。 两个人鱼士兵游了过来,搜索了一圈,这里只有一个大石头和无数的海藻,一眼看去干净得很。 你听错了吧。其中一个士兵道。 另外一个士兵不服气,四处看了看,结果还真什么都没有,只好挠了挠头,可能听错了吧。 而就在这士兵的尾巴边,底下被大片海藻掩盖的仿佛红土壤的地方,发出一丝轻轻的动响。 转瞬即逝,士兵正巧说这话听到这一声有点茫然的看了两眼周围,最后困惑地挠着头走了。 你最近没休息好吧。 可能是,怎么老听错。 两鱼的声音渐渐远去。 唔..楚伶被束的双手推了推压在自己上方的胸膛。 下一刻塞入口中的触角被抽了出来,涎水沾满了略显丑陋的触角,一眼看去晶莹的像是擦了一膜。 咳.咳咳团团.楚伶想要抬手去擦唇边的涎水,可手依然被绑着,他低低的唤了声团团的名字,气势很弱,但明显可以感觉到恼火。 哥哥别气。团团笑了笑,低头在楚伶唇角舔了舔,这样就干净了。 把我放开!楚伶瞪了他一眼。 可惜泛红的眼角和积蓄着眼泪的眸子没有半点威慑力,反而让团团缠得越加紧。 他半抱起楚伶压到了大石上,触角一部分铺满在了对方的身上,一部分贴在了石头上,像是牢笼,将楚伶牢牢的困在他与石头之间。 鳞片被打开,落入了温暖紧致的石洞 嘘哥哥要安静点 被石头遮挡的地方隐隐发出细密的声音。 威瑞恩便搜索到了此处,在发现异样那刻,他极快的游了过来,却在下一刻震住了。 黑红丑陋触角紧紧的缠绕在人鱼美丽的蓝尾上,发出轻轻的水渍声,似有液体留下在海水中飘着。 分卷(85) 人鱼难耐的仰着脖子,眼中隐有泪滑落,而乌贼却是趴在人鱼的脖子上细密的咬着,其中一只触角逗弄着人鱼的唇舌。 下一刻,红发的乌贼转过了脸,他对威瑞恩的到来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他冲着对方挑衅的笑了笑。 也许是威瑞恩迟迟没回去,士兵们已经开始找他了。 殿下!殿下! 殿下!您在哪儿! 一个士兵发现了威瑞恩的身影,连忙跑了过来,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快些回去吧。 然而,威瑞恩没反应,只是怔愣地看着一块儿石头。 来叫他的士兵觉得奇怪,也看了两眼,却没看出什么花样来。 就是一大块儿光秃秃的石头啊,他无奈的又叫了两声,嗓子都快破了,威瑞恩才会过了神,只不过似乎还有些恍惚,回到王宫的路程看起来都有些发虚。 . 此时,团团已经带着昏睡的楚伶离开了人鱼海域。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混蛋。他嘀咕的骂了一声。 团团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情拨弄着楚伶的鱼鳞。 我不要了,你不要弄我。楚伶的声音有点嘶哑,他推了推对方,有气无力的哽咽道。 他真的受不了了,那几只触角是什么东西啊! 他迟早要烤了吃! 哥哥还困吗?团团见好就收,也不乱来了,安安分分用触角搭成一个软床让楚伶窝在里面躺着。 还有点。楚伶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靠坐在团团怀里,这里是哪儿。 人鱼海域之外的珊瑚林。 说着他让开了点身子,让楚伶能看到洞外等待景象。 红粉珊瑚千姿百态的连绵成一片,在海水浸润,鱼群游荡之中,五光十色,瑰丽的宛若仙境。 楚伶抬眸静静的看着,身后是炽热的胸膛,他忽觉这样的宁静竟然是极为难得不可求的。 哥。团团的触角又缠到了楚伶的身上。 楚伶瞪了他一眼。 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团团贴着楚伶的耳朵轻声道,牙齿轻轻咬了上去。 会的。楚伶默默抱住了团团的触角。 这一只触角都足够把他怀里塞的满满的。 你认识去乌贼渊的路吗?楚伶像是突然想起来般,猛地问道。 团团茫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楚伶的脸色顿时就苦了,那我们还要回去一趟。 他苦闷的缩在团团怀里,捏着对方的触角。 半响后,团团似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在楚伶疑惑的目光下,他拿出一张牛皮卷,上面用黑色的章鱼墨勾勒出了一幅草图。 所以潦草,不过也能看的懂。 我是不知道,不过老乌贼知道。 楚伶震惊。 他转身去扯团团的脸,你怎么耍我。 同时,系统也在楚伶的意识中开口了:宿主,哪怕没有地图,你也可以问我。 楚伶: 合着是他傻了。 团团抓着怀里人的腰,以防他歪倒,哥,看看想去哪里玩。 做了那么久的任务,最主要的是那么多次的去算计身边的这个人,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了现在的疲累,楚伶真心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了。 然而,当他拿过牛皮卷仔细看了看。 楚伶这画的什么啊! 看不懂。楚伶塞回团团怀里。 团团闻言也没说什么,认真看了半天,然后跟楚伶一个个解释着,哪里是什么海域,有什么物种和美景 系统也在楚伶意识中附和以及提供更多的资料。 两人商量了许久,第二天踏上了路程。 十几年的假期,是极为难得的,以后怕是再不可能有了。 第98章 、不要吸我!(完) 十几年的时间看似漫长, 可回首看来却好似一晃而过。 对寿命长达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的人鱼和吸血乌贼而言更是生命中的一刹那,经历过的仿佛弹指之间。 他们在游了一万多公里,到了在人鱼海域另一个极端的乌贼渊,途中他们游玩游停停, 把该看的该玩的全都做了。 哪怕系统已经开始叨叨, 乌贼王放出了毒物, 楚伶还是不急不缓的。 因为他知道,一旦到了乌贼弯,他又要和团团再次分开了。 还是死别 人心都是肉做的,前几世的铺垫,这个世界十几年的一人相伴, 就是楚伶心里也难免有了疙瘩。 越是靠近乌贼渊他越是沉默,平时无聊了就喜欢扯着团团的触角玩, 现在只是坐在对方的触角上发着呆。 哥,怎么了。团团低下头,蹭着楚伶的脸, 偷偷的亲了口对方的唇角。 团团你有把握吗。楚伶已经把乌贼王放了毒物的事跟团团说了,表示需要团团用精华晶珠去解,到时或许会遇到阻扰,至少乌贼王定然会守在那儿的。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 楚伶瞎编了个理由蒙混过去了。 哥哥交代的事儿, 我肯定会完成。团团紧紧抱住楚伶, 低头去亲对方,触角也不安分的乱动。 .楚伶很沉默, 他甚至提不起心情去应付团团,只是很敷衍的回亲了两口。 哥在苦恼什么。团团摸了摸楚伶的锁骨,手指留恋在楚伶周身徘徊。 一旦失去了水珠, 他就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触摸拥抱哥哥了,只是用触角的话虽然也很尽兴,但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当然,最担心还是哥哥会因为他的模样不要他了。 所以这些日子他经常变回原来的模样,见哥哥没什么异常后,心才稍稍放回了肚子里。 团团,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话到口,楚伶又说不出了,他知道团团会答应的,可对他来说是回到另一个世界,对团团来说,就是死亡。 团团会以为,他叫他去死。 楚伶竟有些不忍。 可让团团一人留在这里,跟前几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宿主为什么有那么大压力,你们总会再见的不是吗?系统不解,明明宿主之前都很果决,为什么到了最后一个世界反而开始犹豫了呢。 楚伶沉默半响没有回答。 反倒是团团激动道:跟哥哥一起做什么? 他知道,哥哥说出一句一起,就是给了他之后永远在一起的承诺。 可楚伶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 团团看着他,确定对方真的不再说话后,有些失望的耷拉下了触角,他轻轻抱着楚伶,低声道:没关系,哥哥去哪里我都跟着,我保护你。 楚伶默默的抱住他,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里。 有无数个瞬间,他有了永远留在这里的念头。 十几年的时间,十几年的相伴,没有谎言没有欺骗没有勉强没有束缚,永远的自由。 可惜了,不能。 他不做任务,海洋会被污染,他们要死,任务完成了,他也要离开,无论是哪条路都是一个死局,没有任何的办法和出路。 对不起。 楚伶闭了闭眼。 明日就是他们要闯入乌贼渊的日子。 乌贼渊的乌贼对王很是顺从,他们会无条件的服从每一任胜者的指令,哪怕是错误的,所以乌贼王释放了污染海域的毒物,他们不仅没有逃离没有阻止,甚至保护掩护起乌贼王和那个毒物。 夜里,楚伶睡不着觉,在团团怀里不停的转着身。 他没能睡着,团团自然也没睡。 哥,太热了吗?这片海域很深,热是万万不可能的,反而还很冷。 楚伶摇了摇头,抱着团团腰。 水中静谧而宁静,只有轻微的水动声,他道:团团,想要了。 他很少主动想做,大部分都是团团想。 只要主动一次,团团都兴奋的不行,可今天不同,团团没有激动,甚至面色都凝重了不少,哥哥,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他问道,心里没来由的慌。 楚伶不想回答他,抱着他亲了一口,别管我,到底做不做! 团团的动作顿了顿,第一次在这件事上那样的迟钝。 不想就算了。楚伶气闷的将人推开,还不待从对方怀里出来就被揽了回去。 做。团团沉声道,下一刻,无数的触角将楚伶笼罩。 黑夜还漫长。 . 乌贼渊向来很安静,每一个乌贼都安分的待在自己的老巢里,或是出去抓鱼,他们的世界里没有社交,全部在黑漆漆的洞里度日。 他们几乎不需要看见彼此,只需要触角的一点感应就可以清楚对方的意思。 哪怕是二十年一次的乌贼王选赛,他们也不需要光芒。 就是这样一个千年万年都安静的深渊,今日迎来了动荡。 乌贼王被袭击了。 乌贼渊的乌贼们有个很奇怪的特性,他们除了捕猎和面对敌人时并不好斗,只有在乌贼王选赛上会各显实力,赛后就会完全服从胜者,哪怕有乌贼比乌贼王的实力更强,但因为一些意外输了,他也会服从。 所以外来生物基本不会自讨没趣的进入乌贼渊,没什么东西不说,一个个还团结的很,乌贼王让打东,他们不打西。 乌贼王让他们集合攻击敌人,他们不会去捕猎小鱼吃。 然而现在,一向团结的乌贼渊被搅翻天了。 乌贼王被袭击至昏迷,无数闻声而来的乌贼要么半天找不着袭击者,要么找着了被打晕了。 一时间,乌贼渊乱成了一锅粥。 而在深渊的角落中一团漆黑的泥在地上缓缓拖动着。 在被泥包裹的其中是一条蓝色的鱼。 那边。楚伶根据系统的指示,悄悄给团团指了个方向,他现在整条鱼被团团的触角缠在怀里,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伸手不见五指,又隐形的袭击者,自然是乌贼渊的乌贼最讨厌的了,何况团团的种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这些乌贼的祖宗,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他们的弱点在哪里。 偷袭、隐藏加精准的打击,可不就让乌贼们乱了吗。 楚伶一面指着方向,一面抱着怀里的净化晶珠,这东西可是完成任务的关键可不能丢了的。 其实,他有问过系统,乌贼王的王冠上还有没有晶珠,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整个水域只有一颗,不知道怎么被老乌贼拿到了手里。 但这也意味着,晶珠拿去净化,团团也再不可能变回之前的模样。 十来年走过来,哪怕是在海底,好看些的海洋生物也总是受待见些的。 楚伶就想在走之前,能让团团有个好的容貌,至少下半辈子可以更舒坦一些,他依然记得刚到这个世界时,团团受着欺负的模样。 只希望他离开后,对方能好好的。 宿主,就在那里了。 楚伶寻着寻着就走了神,被系统的声音陡然拉了回来,他连忙给团团指了方向。 一鱼一乌贼慢慢挪了进去。 是个很宽大的场地,在那里的正中心是一团绿色的球缓缓运转着,同时不断散发着绿色的液体向周围飘散。 楚伶抱着水珠向那处游近了些许,便被迎面撞来的浓稠绿液腐蚀了小片的肌肤。 哥哥!团团惊道,连忙把楚伶卷了回来。 哥哥太不小心。他心疼的用触角卷着楚伶的手腕仔细瞧。 没事。楚伶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团团软乎乎的大脑袋。 现在的团团已经变成了最初的模样,只不过要大上好几倍。 楚伶看了眼身后的绿色球体,咬了咬牙。 只要完成了任务,他就可以离开了。 这具躯体,等我离开后会不会送到安全的地方。楚伶突然开口问道。 系统恍了一下才意识到楚伶在问他,便连忙点点虚拟的脑袋,可以的宿主,这个不需要多少能量。 行,到时记得把躯体带出去,还有......团团。楚伶缓缓道。 明白,宿主。 楚伶的某种闪过一丝狠意,正要转身抱着水珠冲入时,一股力道猛地束缚住了他的腰将他狠狠的拽了回来。 ......哥哥,你要干什么。团团的声音有点低,不敢置信有,难受也有,更多的复杂情绪糅杂在了一起。 楚伶抱着水珠的手缓缓收紧。 团团的触角猛地抢过了楚伶怀里的水珠。 你要离开我对不对。他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有这种感觉,这几天他心里反复的不安,直到看到这绿球,他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哥哥,是不是想离开他。 你不能离开我。距离中心的绿球有些远,不可能扔过去,而团团的触角也伸不过去。 他选择紧紧的把楚伶搂在怀里,背对着绿球一点点的靠近。 远距离的绿色液体倒还好,近距离的液体腐蚀性就极大了,很快在黑红的乌贼身上留下一个个滋滋的小黑洞。 等距离差不多,团团猛地伸长触角将水珠甩了进去。 然而,在水珠要进去的刹那,被绿球弹出来了。 吧嗒吧嗒在地上滚了一圈。 楚伶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绿球不是碰到水珠便灭了,而是要一直压着水珠深入其中,才会慢慢被净化吗? 团团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触角用力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楚伶,喝道:不准去! 他第一次这样凶,这样充满戾气。 陡然让出楚伶想到了第一个世界的魔。 原来,本性还是不变的,他还是他。 楚伶竟是不合时宜的感到了些许欣慰,或许是为这个人无论经过几个世界依然保留的那一丝令他熟悉的感觉。 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去又有什么办法、楚伶笑了笑,不去,这个海底世界,都会消失殆尽。 分卷(86) 关我什么事!团团冷声道:能活几年是几年,能待在一起不就不好了吗!哥哥什么时候那么伟大了! 他绑着楚伶的触角越来越重,眼睛也红的可怕,仿佛厉鬼一般,能将人吞了去。 团团你听我说。楚伶怔怔的看着他,苦笑一声,如果不那么做,我没两天就要死了。 他又开始骗人了。 你胡说什么,你明明好好的。团团不满道。 真的。或许是楚伶的目光太过认真,团团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吗,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 他笑了笑,这本来就是我的命,不然我为什么要从乌贼渊的另一端费尽心思游到这边,只是因为,我必须要这么做,任由这个蔓延我会死,消灭他也会死,我只有这一条路。 别乱说了。团团寒声道:是谁要害你,是谁在逼你,哥哥,我可以杀了他。 楚伶看着他认真的目光,低垂下眸子,默默的摇了摇头。 哥!团团急了,他知道楚伶瞒了他很多很多,平时也就算了,他无意去逼对方,可是现在......现在为什么还要瞒着! 这时,洞穴外已经传来动静了。 团团看着依然心不在焉的楚伶,咬牙道:哥哥一定要带着水球进去送死对不对! ......楚伶默默的低下头。 那我,代替哥哥去死,好不好......团团恨声道。 楚伶倏然抬头,你瞎说什么!他紧张的抓着团团的手臂。 哥哥现在有反应了?团团嗤笑一声。 外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他抱着楚伶飞速的游到了另一边的洞穴处,将他丢了进去。 接着转身抱着水球向绿污染冲了过去! 楚伶瞪大了眼睛,他骤然起身,迅速要跟上去,但是团团的速度远远不是他所能比的。 顷刻之间,他亲眼看着对方没入了一片黑绿之中。 红色的身形瞬间淹没在了其中。 楚伶怔愣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耳边似乎能听到身体破碎的噼啪声。 下一瞬,绿污染开始强烈的波动,接着以漩涡的形式向中心疯狂卷入,四周的海水开始猛烈地震荡起来! 就是刚刚到了这儿从一个个洞穴中冒出来的乌贼也纷纷愣在了原地。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王所养育的绿污染,在瞬间消失殆尽。 徒留一颗蓝色的珠子缓缓从空中坠了下来。 啪嗒一声砸到了地上,晃了晃最后立在了中央。 蓝色的珠子隐隐闪着亮白的光泽,光滑亮眼,没有一丝污染和破损,干净透亮到了极点。 不像那只黑红的乌贼。 丑丑的,傻傻的...... 楚伶呆呆的看了半响,直到系统出声提醒,他看着面前要涌过来的乌贼们,干涩的喉咙总算挤出了声音。 离开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8 23:22:10~20210920 01:1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知我相思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扶苏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回归现实(上) 医生、医生!302号病房的病人有反应了! 真不可思议...... 按照他这个情况, 居然能醒来。 楚伶模模糊糊中只觉得耳边吵得厉害,他忍着头疼微微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模糊,只有黑黑白白的色块, 其余什么都看不真切。 醒了, 真的醒了...... 好吵...... 楚伶觉得头更疼了, 没一会儿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睁眼时,眼前的一切彻底清晰了。 身边只有外面护工收拾东西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此外室内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动静。 安静的可怕。 楚伶闭了闭眼,在心里唤了一声,系统。 没有回应。 有一刹那他甚至怀疑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他也醒了。 车祸时的记忆已经不真切了, 最清楚的还是那几个世界的记忆,仿佛印刻在了脑中。 如果是梦的话,会那样真实吗? 周围静悄悄的, 外面的护工走了,楼道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一丝呼吸,直到下一刻,脑中突然炸响熟悉的电子音: 亲亲宿主!我来了! 听到的这一瞬, 楚伶不知怎么的, 莫名心安了下来, 他闭了闭眼,意识中毫不留情的质问道:刚才去哪儿了? 人家回了趟总部给宿主领福利去了。 福利? 楚伶想了想, 才记起来系统说过,完成一个世界的任务奖励一个亿。 哪儿领。他问了句。 到时候会通过彩票的方式到宿主手上哦。 楚伶深吸一口气,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按床头的铃, 但是长久没动的肢体很是僵硬,没有坏得厉害恐怕是有人在帮他护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下一刻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男人的气势很强,又像是被什么包裹着不至于露出尖锐。 醒了就离开吧。来人正是明扶笙,明汣泽的哥哥。 楚伶动了动口,出来的声音像是刀割般嘶哑,氿泽呢?这或许是他重生后最关心的问题了。 每个世界的角色身上都能有的熟悉感,他不信跟那个人无关。 你车祸后勉强救了回来,成了植物人。明扶笙似乎不欲跟楚伶多说,连坐下的打算都没有,氿泽没多久后也昏睡了,现在还没醒来,他会养着你我可不会,这里的费用已经交够了可以让你待十天,十天后自己斟酌吧。 他指了指床头桌上的篮子,里面是你出车祸那天身上的东西。 楚伶探头看了眼,就一个手机和钥匙还有两张银行卡,上面还沾着早就凝固的血。 你们很讨厌我吧,为什么让我活到了现在。在明扶笙要直接离开时,楚伶忽然道。 要他死很简单,他没什么亲人朋友,亲近的都是向上爬时遇到的明汣泽和其身边的人,而这些人除了明汣泽没有看得起他的。 楚伶心里明白这一点。 所以只要断了他在医院的费用,他很快就没命了。 一个植物人而已,能做什么。 他要你活着。明扶笙顿了下,轻声道。 明汣泽已经成了植物人吧,你们完全可以不理会他。 当然是...... 不要说他是你弟弟这样的鬼话。楚伶直接打断,明先生,你如何毁了氿泽的事,他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 明扶笙倏然看向了楚伶。 他冷声道:我让他吃好喝好,要什么都给他,你说我毁了他? 明先生真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或许是刚醒来的缘故,楚伶的唇色有些苍白,明汣泽以前可不是玩世不恭的性格,他也很努力想上进吧。 但是一个明家,一个洪泽集团不需要两个继承人。 或许吃喝玩乐什么都不愁是个不错的人生。楚伶轻笑一声,但是你有没有问过明汣泽想怎么选。 明扶笙的脸色沉了下来,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比你小了五岁,怎么能早早发现你的意图。喉咙实在干的厉害,像是塞了硬块,每讲一句话都刺疼刺疼的。 明先生为什么想留着我的命,因为你知道我对他来说很重要,只要我还活着他不会跟你去抢,他的心只会在我身上,但我要是死了,谁知道醒来的明汣泽会不会心灰意冷之下对权势有了兴趣,对吗,明先生。 明扶笙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楚伶半响没说话,许久后,他道:不管你怎么说,我确实有点小心思,但他是我的弟弟也是真的,只要他不跟我争,想要什么都可以。 楚伶扯了扯唇角,不说话。 如此,倒是明扶笙开口了,你呢,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私底下揭穿我?就算这些被他们知道也并没什么。 他很坦然,也不觉得自己有点小心思有什么错,毕竟他从来没亏待过明汣泽,要什么给什么,麻烦也没少处理,他拿到了利,也承担了责任。 对,或许只有这一点上明先生没有退让,其他时候明先生一直都是个好哥哥。楚伶道:您猜的没错,我也没想着揭穿你,我只是想您帮我一件事。 说。他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想出国。 你的腿没问题。明扶笙瞥了他一眼。 楚伶笑了笑,我想,明早就离开。 闻言,明扶笙不禁皱了皱眉,你倒是不怕死。 就楚伶当了那么多年的植物人来说,一醒来不修养,什么都没准备就急着出国确实是不要命。 楚伶闭了闭眼,他也不想啊。 大概是当鱼久了,现在有了一双腿他甚至还觉得不习惯,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待上个半个月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他怕...... 既然他已经醒来了,明汣泽应该也快了。 等他拿到了任务奖励的三个亿,以后肯定吃喝不愁。 他也不用在跟以前一样攀着对方了。 现在的他,想要离开对方。 宿主,为什么要离开。系统疑惑道,它不是很懂,虽然他只是个系统,但也能看到明汣泽每个世界对楚伶的喜欢。 很真切也很难得。 然而...... 你怎么还没走。楚伶非常的不留情面。 呜呜呜宿主想人家走吗,任务做完了,人家也有几天的假期的。系统可怜巴巴道。 有点。楚伶面无表情。 我帮你,你给我什么。明扶笙道,眼神漫不经心,似乎并不觉得楚伶能给他什么。 确实,楚伶没东西给,他只有,钱。 明扶笙:? 楚伶:给钱可以吗,麻烦明先生帮我安排一下,我这刚醒来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几年下来有什么变化了。 明扶笙:......所以你刚才说那么一堆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楚伶只是纯碎看明扶笙明明心里别有目的,还一副为了别人的样子有点不爽而已。 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不敢这么干,但是搁现在。 想想自己的三个亿,底气都足了不少。 我不缺钱。明扶笙双手抱胸,似有了点趣味,先不说你的钱够不够,找我办事也不是只有钱就能搞定的。 先生开个价。楚伶道。 除了系统会奖励的三亿,他记得银行卡里还有好几十万的存款,咳,当然都是明氿泽给的。 明扶笙看着楚伶果断的模样,打心里觉得对方不过是拿着明氿泽给的钱才有底气说这句话,不然光凭对方一个二十来岁刚出大学的学生,哪来的钱。所以,他故意比了个数。 五十万?楚伶猜到。 五百万。明扶笙面无表情。 楚伶:...... 楚伶瞬间就明白了对方故意刁难,明先生,我是真的想离开这里,一百万成吗?我手头只有那么多了。 他半靠在床头,因为长久的缺少锻炼和营养,看着骨瘦如柴,阳光透进来还隐隐可见他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 他面色苍白,看着很是柔弱。 明扶笙知道这或许真是对方的极限了,为什么哪怕财产散尽都一定要离开?他觉得有点看不懂。 不过,他向来不会管这些,如果不是因为跟自己的弟弟有点瓜葛,他根本不会理会楚伶的去留,安排一次出国对他来说当然再简单不过,一百万算是白拿。 到底跟弟弟有关,他才为难一番,既然一定要走,拿就走吧,总比死了好。 可以。明扶笙一口答应下来,今天下午我会让人去别墅里把你东西收拾出来,照顾的人手明早的车票以及着陆的地点和旅馆这些全部会给你安排好,还有你有什么要买的要换的,可以给你备齐。 手机。楚伶果断道,这东西哪儿哪儿都要用,原来那个肯定坏了。 接着,他从篮子里摸出一张卡递了过去,这张银行卡里有六十万,您先拿着吧,密码是氿泽的生日,等我到地方后会把剩下的钱汇给你。 至于另一张卡,只有五万,他打算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剩下的四十万,等彩票买了再说吧。 没错,楚伶打算先欠着债。 他身上就这些钱了。 宿主干嘛要找他啊,你可以问我,我可以带宿主买最实惠的东西,找最好的旅馆。系统在意识中气哼哼道。 他也觉得对方故意坑人。 方便。楚伶只有这两个字,何况,他觉得以明扶笙的信用,不至于做出出卖他路径的事,就算明氿泽醒来了,一时间也得抓瞎。 再加上三年了,这些时间里有什么变化也不清楚,让明扶笙全部着手去处理是再快捷不过了,而他自己也懒得跑,现在全身上下跟被碾过似得累得要命,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有钱了。 想到这,楚伶不禁有些想笑。 他以前最看重的不就是这个吗,为此一直有意无意的讨好着明氿泽,可现在,或许去了太多世界,也或许是活得久了,那些渴望竟然淡了许多。 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小地方,度过余生。 他自由了,他再也不用讨好别人了。 但他也累了,他想休息了。 楚伶下午又睡过去了,这次醒来时,身边多了个护工给他悉心打理,还弄了个轮椅过来让暂时难以站立的他使用。 他一直关注着明氿泽的状态,见对方迟迟未醒,他松了口气。 分卷(87) 他一定要在对方醒来前离开。 经过一天的休息,楚伶在第二天坐上了明扶笙的专车被送往了飞机场。 一路上,他看着医院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惆怅。 有点歉意,又有点解脱。 他承受不起那份爱意,因为他知道自己很难回报相同的喜爱。 从小到大他过惯了讨好人的日子。 父母早逝,因为遗产被亲戚们抢着抚养,但是谁都知道,平时摆着老死不相往来架势的亲戚们要的只是一份遗产罢了。 他个子在男生中不算高,体质也不好,因为在最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他经常饿肚子,最多的一次,一天是十块,包括了所有的饭食。 那时物价不高,却也只是勉强够一顿豆浆面包的早餐和一顿炒年糕的午饭,晚上依然饿肚子。 而拿着他父母遗产的表哥一家,穿的是上千的牌子,吃得是特意定制的便当。 当时若不是楚伶闹得大了,还差点读不了书。 从那时起,楚伶心里就埋了颗种子,种子生根发芽,阻挡着来自一切外界的恶意,让他能笑面一切刁难,但也同时能阻挡好意。 他知道他跟明氿泽的阶层很大,但他也知道,这是他往上的捷近。 他迫不及待了,想要看到表哥一家的落败。 最后也如愿以偿。 但也因此,让他跟明氿泽的纠缠越来越深。 他是害怕的,也是厌恶的,他厌烦了讨好对方的日子,那个脾气臭得要命得人,当然,他更害怕自己依赖一个人的日子。 那份喜欢那份好那份爱就像是束缚,将他越勒越紧。 因为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喜欢,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失去自己的家人。 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 无论是死亡还是离开。 无论是哪一种失去,他都难以忍受。 只要未曾拥有过,他就不会害怕。 在最初的任务世界都是如此,何况现实。 后来的任务世界,他承认自己快要沉溺其中了,甚至最后一个世界,他真的要动摇了,直至对方死在了他的眼前。 这让他更不愿接受去跟一个人在一起了。 他不想承担这份压力。 之前还是任务世界,跟他在一起的人死了或是他死了,他还可以穿到下一个世界与对方重新来过。 那现在呢? 现实世界,死了,离开了,那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 先生,到了。 前方司机的声音陡然响起,楚伶怔愣了一下,随后默默点了点头打开了车门。 旁边的护工连忙从后备箱拿出了轮椅放到地上,将他扶了上去。 轮椅被推着,慢慢驶入了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0 01:16:02~20210920 17:30: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喵拳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回归现实(下) 两天后。 楚伶已经到了M国, 这两天里,他除了买了个双色球,哪里也没去。 双色球的几百来万也很快到账了。 钱到的第一时间,他就给明扶笙汇过去了剩下的款。 用系统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几亿会通过彩票或者别的方式分批到他手上。 这些时间里, 明扶笙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没有因他行动困难而有异样等,看来对方找得人还是很靠谱的。 他大概在旅馆又待了一个多星期,双腿已经能够走动了,他辞退了明扶笙留在他身边的人,准备独自上路, 然而在刚到门口时,他全身一僵。 下一刻, 直接往旁边的柱子后面一缩。 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身着宽松休闲的男人压了压帽沿慢慢走了进来,进来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前台。 楚伶抿了抿唇, 拉着行李箱在柱子后一动不敢动,心里却把明扶笙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可恶,那家伙难道不知道他出国为了什么吗!居然这么没信用,直接告诉了明汣泽! 看着明汣泽往楼上走去, 楚伶额间不禁流下几滴冷汗, 他连忙就要去前台退房, 可看刚才明汣泽目标确定的模样,他心里又有点不安。 这里, 应该,不会把他的房号告诉对方吧。 楚伶心里猛地一咯噔,系统, 这个旅馆是洪泽集团旗下的吗。 系统连忙去查,没两秒就给了答案,不是,不过开连锁旅馆的控股人跟洪泽有关联。 明扶笙大混蛋! 楚伶这下都顾不得退房了,要是去退肯定给抓个正着,他连忙拉着行李箱去了后门,打算偷偷溜走。 宿主,直接离开的话,会有麻烦的。 没事儿,这儿的费用多交了几天,我到时候再来退。 虽然对方也有可能蹲着他。 楚伶匆匆离开了豪华旅馆,坐车坐了两个小时去了另一个城市。 他打算先避避风头。 宿主,可是这样的话,他好可怜啊。系统不知道接收到了什么,在楚伶去了个旅馆重新住下后幽幽道。 我也可怜。楚伶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 话落,他动作一顿,扔下手里的衣服,你知道什么了? 系统想了想,缓缓道:宿主不是早就怀疑每个世界的主角都是他吗。 楚伶应了下来。 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我刚刚才跟做完任务一样休息几天的系统交流了一下,他就是接了明汣泽任务的人。 任务?楚伶眉头轻皱。 在明扶笙说他昏迷后,明汣泽也昏睡过去了,他也另有怀疑,但这都及不上系统的一句确定。 对,他的任务就是救你。 楚伶愣了。 我不是没有接过重获生命的任务,但是没有哪一个是像宿主那么快的,他们至少要做上八个世界。系统的机械音没有丝毫波动,听着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宿主现在能这么快完成,是因为有人在帮你,他接得任务就是被抹去记忆,成为剧情中缺失的人去完善剧情。 那你是什么意思。楚伶的表情陡然冷了下来,因为他帮过我,所以我就要跟他在一起? 大概是没想到楚伶会误会,系统连忙解释,不是的宿主,人家只是想把事情告诉你呜呜呜。 楚伶没理他,可系统依然继续:宿主,我只是想说,这一世是最后一世了,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你可以不愿接近,但我也不希望你会遗憾。 宿主,只有这一世了,想做什么就大胆一点吧,有了资金做后盾,若是结果不如意大不了抽身而退。 宿主,真的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每一世,系统都看在眼里,被迫的死别被迫的分离,他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宿主或许会留下,但是没有机会。 宿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强迫自己冷下心来,时间久了也再也不想触碰了,但是现在,是最后一个世界了。 是现实。 或许现实的分离会成为永恒不会再有下一个世界,但是也正因为没有下一个世界才要格外珍惜现在,要是宿主对那个人没有半分留恋,它不会开口,但明明是迫于现实。 现在没有被逼迫的压力了,它希望宿主能走出来。 好好看一下,那个人或许真的会一直在他身边,一直不会离开。 它希望宿主能幸福,能不畏惧的去做自己想要的决定。 不用说了。楚伶淡淡道,我会补偿他的,但不是我自己。 话音刚落,门口被猛地推开,男子呼吸略显急促,头发凌乱成一团,他的手狠狠的抓着门框,力道极大,让人怀疑几乎要抓到扭曲。 但是我只要你。 明汣泽一字一句道。 你!楚伶顿时懵了,他刚到这里,明汣泽再怎么快也不可能现在就追来! 电光火石之间,楚伶脑中闪过一丝亮光。 是系统! 系统!他在意识中大呼系统,却没有半点反应,可以预料对方肯定是缩起来了! 楚伶气急。 明汣泽两三步就冲上去把楚伶抱到怀里。 楚伶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走开! 哥哥...... 楚伶顿时一怔。 明汣泽低下头在楚伶唇角蹭了蹭,在对方放松之时,探了进去。 唔......滚开!楚伶想要将人推开。 可哪怕都是时隔三年的植物人,那也是有鄙视链的。 比如,他的力气就是比不过人家,身体就是没对方恢复的快。 两人踉踉跄跄的滚到了床上。 哥,小伶,我想要了。他细细密密的咬着楚伶的脖子,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对方原身最敏、感的地方。 楚伶咬了咬牙,一巴掌拍对方脑门上。 明氿泽那是半点都不动摇。 他紧紧的抓着楚伶的腰带,一边安抚一边脱。 没一会儿后,房间内响起暧、昧的动静。 微微开着的门慢慢被人从外面关上,将明氿泽带上来的旅馆老板娘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现在的小年轻真疯狂。 门都没关牢呢,就运动起来了。 ...... 夜色将临,楚伶自迷蒙中微微睁眼,他恍惚的看向窗外略显暗沉的天空。 暗中透着紫的夜空上,映照着无数灯火的影子。 外面的喧嚣被墙壁阻隔,隐隐传入他的耳中,室内的寂静与外界相比,仿佛两个世界的环境,让他恍若置身虚幻之中。 唯一真实的,或许是身边萦绕着的炙热呼吸。 身上黏糊的厉害,楚伶轻轻动了动,腰间横着一只手臂,背后紧贴着某人的胸膛,热得像是能将人融化了去。 不知不觉就做了。 不对,是明氿泽勾引他。 楚伶又是无奈又是不甘,或许,还有点微妙的心安。 被对方紧紧的束缚在怀里,像是处在了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让他不禁喜爱这样的温暖。 哪怕早醒来了很多,楚伶也没有动静,他只是静静得躺着,听着外面的车鸣,看着灯光花火。 这样的安宁,这样的舒适,他觉得他可以永远沉溺于此。 嗯......身后传来了些许动静。 楚伶一动不动。 过了刚才的激、情,他现在竟然感到了些许尴尬,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明氿泽,又不知怎么和明氿泽相处。 但明氿泽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了。 哥,醒得好早。他迷迷糊糊的去咬楚伶的耳朵。 楚伶缩了缩脑袋,你比我大三岁。 有什么关系。明氿泽似乎笑了笑,小伶在上个世界不是很愿意听吗? 哪有?楚伶不服气。 下一刻,就被握住了。 没被情y掌控时,这样的亲密还是让他很不好意思的,他试图挥开对方的手。 拿开!楚伶面色微红。 明氿泽哪里管他那么多,一边轻揉着,一边细密的吻着他圆润的肩膀,好像我每次这么叫你,你反应就会激动一点,小伶,真是口是心非。 楚伶腰控制不住的软了下来,他一把捏住明氿泽的脸,我不想了! 是不想了,还是不能了?明氿泽挑衅的笑了笑,他一个翻身坐了上去,指尖掐住了楚伶的下巴。 小伶,明明是你每次都抛下了我,为什么一副我辜负了你的样子。 他低下头,在楚伶的唇上压了下来,你避开我或是不接受这些都再说,但你总是抛弃我的账是不是要另算,嗯? 他的眸中透着一丝邪气。 你都知道了对不对!楚伶抬眸看着他,干涩道:系统的事...... 明氿泽的动作微顿,随后扯了扯唇,知道又如何。 我是......没有办法。楚伶垂下眼帘不敢看对方。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逃避。明氿泽突然收紧,让楚伶不禁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抓痕。 你,你不要做这些的时候,说那么正经的事!他有点羞恼道,本就酸涩的腿隐隐有些颤抖。 他又想起了被八爪支配的日子。 楚伶,不要逃避,我不是多下贱的人,我爱你,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会永远爱你,但你要是一定要赶我走,我也不会上赶着犯贱。明氿泽恨很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楚伶撇开目光,对方的动作幅度大了起来,在细细的轻吟中他的手臂遮盖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宿主要是真的不喜欢他,会跟他做亲密的事吗?很久没出声的系统突然冒了出来。 对此,楚伶毫不犹豫道,当然。 只要能带给他什么,只要他还想往上爬,他就会。 可是,宿主,他现在已经不能带给你什么了,要是不喜欢他,你又为什么要跟他亲近。系统缓缓道,宿主,你可以试着去相信什么,这一辈子没有太多机会,如今禁锢你的不过是那点过往,那点心魔。 做任务时,由不得你,你被迫一次次的分离,现在有了真正的自由,你为何不愿意为了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去试一试,试着去真的喜欢一个人。 宿主,他一直在原地等你,如果你愿意回头看一眼的话。 在原地吗? 楚伶倏然睁开眼,他的眼中含着水汽,随着对方的一次次坐下,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我要是不喜欢你,你真的会放我走吗?他问道。 明氿泽累得喘息,汗水不断的从额头胸膛滴落,他咬了咬牙,不会! 可你刚才...... 我当然不会赶着犯贱。他冷笑道,但我可以让你只属于我。 楚伶怔怔的看着对方。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其实我没有选择对吗? 分卷(88) 明氿泽的动作停了下来,汗液顺着他的鼻尖滴落在了楚伶的颈窝上。 他的目光紧紧的凝在楚伶身上似乎在观察对方到底有没有生气。 那试试吧。楚伶眨了眨眼,带着泪珠的睫毛颤了颤。 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在我之前死,你要好好活着。 他无非是害怕失去。 三年试用期,先生能接受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楚伶不想身边的人离开,明氿泽也同样。 三个世界,除了最后一个世界,其余两个世界看着对方离去的痛苦都触目惊心,仿佛就在昨日。 但如果能让楚伶开心些,如果能让楚伶跟他在一起,这些未知的痛苦也微不足道。 他轻轻勾住楚伶的小指,承诺道:我答应你,尽我所能永远陪在你身边。 一直一直健康的活着,直到陪伴着你老去。 不会让你害怕,也不会让你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完结,明天番外,啾咪~ 第101章 、番外(一) 没想到还会回来。 楚伶跟着明氿泽在外玩了段时间后, 到底回了国内的小别墅。 刚一回来,就在门口撞见了熟人。 明扶笙正好停了车在别墅门口,见是他们慢悠悠的从车内走出,看着楚伶面上好似平淡无波, 语气里却是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看你的架势, 以为不会回来了, 这一百万的打点可是白费了。明扶笙似笑非笑。 楚伶只觉得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着牙冷笑两声,我怎么回来的,明先生应该最清楚。 话落,他的身前便挡了一个人, 只见明氿泽很自然的牵过他的手,瞥了明扶笙两眼。 不要闹他。 明扶笙淡淡的笑了下, 一闪而逝,他上前拿着张银行卡塞进了明氿泽的手心,这三年来你持股的钱, 给你存着了。 谢了。明氿泽点了点头,相比于从前,现在他的面对自己的哥哥,情绪收敛了许多。 不请我上去坐坐?明扶笙拍了拍明氿泽的肩, 你应该也有事情要跟我说。 闻言, 明氿泽神情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 明扶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一直很了解他。 来吧。他握着楚伶的手,安抚的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楚伶却是痒的揪了他一下。 明氿泽牵着楚伶带着明扶笙进了大门。 哪怕三年没人来, 这里也一尘不染,显然是每天有人来打扫。 爸妈那边,你不先见一下?脱去鞋子, 明扶笙随意找到了一处沙发坐下,姿态略显慵懒,相比于在外的一板一眼,在所谓的家里显然放松了许多。 后面会去的。明氿泽去倒了些水泡茶。 你真是,有了心上人把爸妈都忘了。说着话时,明扶笙的目光隐隐撇过楚伶。 楚伶看到他就恼火的厉害,嗤笑道:我倒是没想到明先生,洪泽集团的最大控股人,做生意居然这样没信用。 这话怎么说。明扶笙故作不明的看着他,狭长的眸子轻轻眯起。 明先生真是明知故问,想不到一个一百万也买不了自己的位置。楚伶冷哼道。 原来是把你位置透露给氿泽的事吗?明扶笙一手拿起酒杯,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壁,缓缓道:关于这点,我们甚至连口头承诺都没有,确实没有保密的义务。 楚伶顿时语塞。 确实,是他大意了。 他以为明家都不喜欢他,都不想看他出现在明氿泽身边,自认为跟明扶笙做了交易,对方定然不会把他的位置透露出去。 再加上,这件事情,就算口头不说,他不信明扶笙不知道。 呵,明明彼此间哪怕不说也该明白的事儿。 到了明扶笙那儿就是打得好算盘。 要是明扶笙不肯说,可以告诉明氿泽收了楚伶的钱,楚伶不让,他要守承诺。 要是他肯说,就像现在一样,倒打一耙表示没跟楚伶正式谈过。 楚伶深吸一口气。 无论如何说,是他太随意了。 这时,明氿泽已经端着茶走过来,他一眼看出楚伶的表情不是很妙,连忙放下茶水,身形挡住明扶笙的视野,低头在楚伶唇角亲了口。 累了吗,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衣服什么的都置办好了,去洗个澡? 楚伶面无表情的将人扯到旁边坐下。 没事,你们谈,我听着。 明氿泽见他表情更冷淡了,默默揽住对方的腰抱到怀里,随后才向明扶笙道:哥,我想要自己做点什么。 话刚出的瞬间,气氛便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明扶笙什么都可以给自己的弟弟,唯独权势。 只不过他面不改色,好像并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是道:你有什么想法。 明氿泽揉了揉楚伶的脑袋,我要得不多,随便给我个子公司就行。 明扶笙抿了口茶,身体放松得向后靠,双腿轻轻交叠,哪个。 他很干脆,看来是在他能接受得范围内。 Y城那个,快破产的。 这下,就是明扶笙也愣了愣,他已经做好对方要目前最富有生机的子公司了,哪想到只要了快空壳的。 Y城的我已经准备弃了,Z城的给你吧。 Z城的那家子公司是仅次于总部的。 不了。明氿泽否决道:就要Y城的,到时也不用哥给我太多帮助,只要把那边的份额给我就成。 明扶笙闻言,定定的看了他半响,最后将目光转向了楚伶,意味深长的道了句,氿泽真是长大了。 这句话在从某种意义上活了快四十岁的明氿泽耳里非常的奇怪。 咔哒,明扶笙搁下杯子,淡笑道:可以。 接着,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两指抵住推到了楚伶的面前,见面礼。 楚伶没有推脱直接接了过来,回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多谢明先生了。 不对。明扶笙纠正道:应该叫哥。 楚伶:....... 真想揍他。 我准备再休息几个月,到时准备好了来找你。明氿泽搂着楚伶的腰,安抚的将人抱紧了几分。 随时都行。明扶笙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一番谈话后很自觉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个星期后的晚宴别忘了来。 明氿泽眉头轻皱,我就不去了。 好弟弟,去放松一下。明扶笙慢悠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上层的一次晚宴,去不去都随心情,当然,大部分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许多颇有身价的人都会去。 幸运的话可以碰见好的合作商或者下半生的幸福。 就当去玩玩,说不准对你的新公司有好处。 明扶笙丢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楚伶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明氿泽顺势低下头亲了一口,很自然的将人推倒在了沙发上。 想去玩玩吗?他道。 哪怕明扶笙说了,他也没太大兴趣就是了。 随便。楚伶没什么想法。 那带你去看看,我记得,你之前就想去的。明氿泽屈了屈食指,拂过楚伶耳边的发丝。 楚伶起初没反应过来,直到注意到对方好似怀念的目光,才想起来。 在穿越之前,他曾希望对方能带他去晚宴,因为一门心思想往上爬,甚至还起过认识更好的权贵踹掉明氿泽的念头。 是补偿吗?楚伶配合的笑了笑,回忆着当初的场景,缓缓道:亲爱的,以后再冤枉我跟别人有来往,可就要惩罚了。 明氿泽微微低下头跟他鼻尖相触,极尽的距离,彼此的呼吸仿若交融。 什么惩罚。他声音略显喑哑。 楚伶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暗示,微微睁大眸子,才刚回来呢。 不妨碍。明氿泽笑着去拨他的衣服。 衣服大开,宽松的从肩头滑落。 可动作到一半,明氿泽就停住了,他亲到了脖子,接着默默埋进了对方的颈窝,缓缓道:小伶,那天我给你买了个蛋糕,是你很喜欢吃的红丝绒。 那天,是哪天? 出车祸的那天吗? 楚伶将手搭上了明氿泽的脑袋,没说话,只是轻轻揉了揉。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直到医院的电话回拨过来,你知道什么感觉吗......明氿泽咬住了对方的锁骨,天塌了似的。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但是你这个小坏蛋,每个世界都要刺我一下。 楚伶抱住他,那以后都好好的,好吗?他低声道。 明氿泽紧紧的回抱,片刻后,微微抬头,在楚伶的锁骨上留下了牙印。 我的系统已经离开了。他忽然道。 我的,应该也......说起这个,楚伶有些迟疑,他也不知道系统走了没,只知道对方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说话了,也没有说声再见。 系统给我留下了点东西。明氿泽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几张金色的小卡片,小伶,我很难过,为了补偿我你抽一张。 气氛骤然转变,楚伶的情绪一时转不过弯,顿时眼神古怪的看了眼刚才还深情不已的人转眼跟营销头子一样,蛊惑着他做某件事的人。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充其不过是一张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何况明氿泽又不会害他。 他手指在明氿泽指尖的一排金卡间划过,最后瞄准了一张,直接抽了出来,一翻面,只见上面是一条蓝尾巴的人鱼坐在礁石上。 这一瞬间,楚伶感到了眼熟,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下一刻,他的腿脚的触感陡然变得极为奇怪,低头一看,只见原本穿着长裤的两条腿变成了鱼尾! 楚伶倒吸一口冷气,抬手就去扯明氿泽的脸,你发什么疯!快把我变回去! 见鬼了! 在现实世界变成这样,不是妥妥的要上实验台吗! 明氿泽这个大混蛋! 然而明氿泽哪里理会这些,只顾去细细的摸对方的鱼鳍和鱼尾。 小伶,你真好看。 闭嘴! 楚伶撑着手臂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却被明氿泽直接压了回去,拨开了鳞片。 说实话,人鱼的鳞片相较于人类的皮肤确实太过坚硬,仅仅是触碰都容易留下血痕。 明氿泽确实略显兴奋的舔了舔唇,直接坐了上去,身上皮肤瞬间被鳞片划拉出了伤口。 血液蜿蜒的顺着鳞片的缝隙滴了下来,楚伶抓着对方的手,刚要出口的话被对方狠狠压下的动作吞了回去。 嗯.......楚伶忍不住咬了咬牙,手上用力的都把对方抠破了皮。 他动了动想要挣扎,但是鱼尾真的完全被压着动弹不得。 重死了! 楚伶满是眼泪的想到。 吱呀吱呀 *** 事后,楚伶躺在大浴缸里玩水,明氿泽让明扶笙叫个靠谱的过来洗沙发后,也一同钻进了洗浴间,只不过他草草的冲了一把就把自己擦干上药了。 你有没有事儿啊。楚伶趴在浴缸边,白皙的手撑着下巴,晶蓝的鱼尾摆了摆,看着努力把手绕到后面擦药的明氿泽。 小伤。明氿泽随口应付了一句,专心致志的要给自己抹药。 但有些地方却是实在擦不到。 我帮你?楚伶探起身子。 明氿泽费劲的擦了会儿后放弃了,他叹了口气,你帮我擦。说着,他上前把楚伶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擦药还要出浴缸? 楚伶茫然的摆了摆鱼尾,起身抓着浴缸想要爬回去。 但是鱼尾在水里有劲的很,在光滑的磁砖地上就不一样了,他刚起身抓住浴缸边缘就后悔了,鱼尾滑溜溜的,要不是他手死死抓着,早就划出去了! 他无助的扒拉着浴缸,蓝色的眼睛慌乱的看向明氿泽,氿泽。 你不是要帮我擦药吗?明氿泽非但不放他回去,反而压的更实了。 在浴缸里不可以擦吗? 楚伶急得咬唇。 然而,下一刻他便僵住了。 只见明氿泽掀开鳞片,将药物擦了上去。 笑道:你以为怎么上药? 楚伶:...... 变态!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0 17:42:14~20210921 13:4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番外(二) 楚伶扫了眼扒拉着他的鱼尾, 一遍遍擦亮油的明氿泽很是无奈。 什么时候能变回去。 好像要八九天的样子明氿泽似乎特别喜欢这鱼尾,时不时就去摸。 万一让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些时间我都出不去了。楚伶很不开心,抬手去揪明氿泽的头发。 对方正盘腿坐在他身边摸鱼尾呢, 手一伸刚好可以抓住一撮头发。 你想出去还是没问题的。然而, 明氿泽却突然道。 这本来是一句令人有点希望的话, 可由明氿泽嘴里吐出来,楚伶莫名觉得很不妙,他怀疑的看着对方。 你要怎么做。 明氿泽直接起身下床,一把拉开面前的大衣柜,只见里面摆满了及地长裙。 这些长裙偏向包臀鱼尾的设计, 上面微微收紧,铺地的部分是展开的鱼尾状。 分卷(89) 加载中,请稍等... 分卷(90) 直到 啊!一个男人痛叫一声。 其他人顿时回过了神,一眼看去,明氿泽死死的抓着男人伸过来的手,他寒眸一扫,下一刻,随着咔擦一声,男人的手被硬生生掰折了。 明氿泽直接将人摔了出去。 收好你的脏手。 他冷嗤一声,搂着楚伶就直接走了,旁边的人见状也默默的让出一条路来。 大概是刚才那一出让明氿泽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他没再在晚宴上游荡,带着楚伶去了二楼找了个隔间进去。 会不会有麻烦。终于可以坐下了,楚伶长舒一口气。 没事。明氿泽淡淡道,他在楚伶面前半蹲下、身,手探进了裙底帮他按摩舒缓鱼尾。 坚硬的鳞片划过手心,明氿泽恍若不觉,自顾自地有节奏的按压着。 楚伶不禁舒服的眯了眯眼。 大概按了十来分钟,明氿泽站了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楚伶半响后,捧着他的脸仔细瞧了瞧。 当与那双蓝色的眸子互相对视的刹那,熟悉的蛊惑感引诱着他。 跟楚伶的这副模样相处了那么久,明氿泽早就习惯了,自然不会被这些引诱做出失智的事儿,但是那些人会。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在楚伶身侧坐下。 你的鱼尾今晚十二点过后应该就解除了。 是差不多了。楚伶慢悠悠打了个哈气,后问道,之前都没问你,这卡是能用很多次吗,启用条件是什么。 有四张不同的身份牌。明氿泽没带身上,也就没拿出来,他继续道:一张牌可以用两次,启用的条件就是触摸卡牌顶端的位置。 楚伶想了想,是了,他当时抽卡就是从顶上拿出来的。 那不小心蹭到了怎么办。 有触摸时间的,比如触摸三秒以上,再加上那天后我每张牌都贴了点东西,应该不会误触。明氿泽解释道。 接着目光扫了两眼楚伶的长裙。 今天我们在这儿休息一晚,明早你恢复了原样我们回去。 楚伶点了点头,好。 话落,他双臂缠上了对方的脖子,抱我。 能不走就不走,鱼尾巴真的太累了。 明氿泽笑了笑,娴熟拖出他的后背和尾巴将他带去了浴室。 里面都有准备好的,浴巾等物,其他缺的晚点叫管家送来。 两人在浴室洗过后,就安安分分的上床休息了,楚伶像之前一样缩到明氿泽怀里,枕着对方热乎乎的胸膛,很快就安稳的睡了过去。 外面的晚宴在受伤的男人被抬走后照常进行了。 众人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举着杯谈着事儿,只是许多人心里又多了些关于明氿泽的谈资。 . 第二日,楚伶醒来时明氿泽已经不在床上了,也不知道人跑去了哪儿。 不过从床上犹有余温来看,应该还没走远。 他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欣喜的注意到自己的腿已经恢复了原样。 他试着走了一会儿,熟悉的感觉回来后让他整个人都舒服自在了不少,就算把柜子里的女装翻出来穿也没有很抵触了。 活动活动手脚,楚伶推开了房门,准备去找明氿泽。 可意外,正在这时发生了。 一股力道猛地压在了他的口鼻上,他用力的挣扎,但力气根本不能撼动对方分毫,直接被拖回了屋里。 片刻之后,楚伶的眼前开始模糊,接着意识坠入黑暗,彻底失去了只觉。 小伶,你昨天说想吃路石街的早餐,给你带回...... 明氿泽一边开了房门一边推入,可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顿时住了口。 一会儿后,他往里面走了走,开了下浴室门和换衣服的帘子。 小伶? 他又轻唤了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早餐被他扔到了桌上,他开始在床边四处摸索起来,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最后,他在被被子遮盖的地方摸出了一只手机。 他知道楚伶的习惯,除非是在房间内走动,否则绝对不会手机不离手。 明氿泽又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最后在地上发现了一根发丝。 这里的打扫往往是一尘不染,而楚伶的头发偏长,他的头发算中等,而这跟,却是极短,发质也很硬。 有人来过。 明氿泽面色一冷。 他连忙拨通了明扶笙的电话,让对方去调这里的监控。 人丢了? 明扶笙知道后也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起什么般,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连忙把事情交代了下去,然后去翻查最近的资料。 如果没猜错的话...... 去盯着盛长景,看看他那边什么动静。他拨通了私人侦探的电话,安排了几个事宜,后又连着打了好几个,最后搁下手机时,表情有些沉重。 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烦了。 前段时间,洪泽跟盛轮有了大摩擦,因着明氿泽昏迷的缘故,洪泽只有他一个继承人,盛轮就准备铤而走险,雇人杀他。 雇的人是一个货车司机。 说不上运气好还是差,在拐弯的盲点,他身后开着跑车的年轻人挑衅的加快速度要从他身边超过去结果被货车撞了出去。 那司机不知道撞错了人,对跑车车主进行了二次碾压最后致其死亡。 以明扶笙经历过许多事情的敏、感程度来说,他很快察觉了不对,调整了车的位置让监控仪记录了下来。 接着迅速报警。 在案发后,将录像交了上去。 这片道很偏,没有监控,明扶笙的录像直接定了货车司机故意杀人的罪名。 本该事情告一段落,明扶笙要回去调查一下货车司机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时,那个司机居然逃了。 到现在通缉令还挂着,没找到人,要说这背后没有盛轮的手,他是不信的。 但麻烦也就麻烦在这里。 司机没能杀了他没能完成盛轮要求的事情,又被警方通缉,现在恐怕就是个走投无路的疯子。 要真是他绑走了楚伶,事情就麻烦了。 明扶笙深吸一口气,刚思考没多久,电话就回拨了来。 监控调出来了,就是那个货车司机。 对方是根本就没打算遮掩,监控都不管了,直接将人绑走。 得出结果,明扶笙连忙跟明氿泽说了一声,让对方做好心里准备,接下来可能要应付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接着,他又去联系了警方。 最后三方会面。 明扶笙跟警方交谈过后,觉得司机应该会打电话给明扶笙,毕竟对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他。 几人便留在了警室等待。 明氿泽起初异常的焦躁暴怒,现在情绪却很是平和,他道:哥,要是他打来,可以确定位置对吗? 对。明扶笙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莽来。 不会的,事关小伶的命。说完这句,明氿泽就不再开口。 室内一片安静,直到数个小时后,明扶笙的电话终于响了。 明扶笙,洪泽集团的控股人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对面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带着浓烈的恨意。 我知道,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我随你处置。明扶笙直接画了个大饼,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证楚伶的安全。 哈哈哈哈哈哈胡说!你怎么会为了自己弟弟的情人去送命! 没什么不可能的。明扶笙很平静,他一边在纸上写些什么跟身边的警方交流,一边应付,你要我独自去?可以,但你要发一段人质的视频,我要知道他完好无损。 好,我不会报警。 明扶笙一句句的回答道,最后挂断了电话。 他跟明氿泽来警局时还是很谨慎的,目前盛轮可能还没注意到异样。 那就拜托警察同志了。明扶笙放下手机,缓缓道。 别慌,我们会将人带回来的。 正在他们商量间,明氿泽默默记下了地址,借着要上厕所的借口直接偷溜出了警局,他飞速上车,油门一脚踩下,车速几乎提到最快飞驰回了别墅。 他一路奔到了楼上,气息不稳的从衣架上的衣服口袋里摸出几张卡牌。 卡牌在手中缓缓展开,明氿泽看着牌眯了眯眼,眸中尽是阴冷,他轻轻嗤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真是找死。 他的手指划过四张牌最后点在了一张紫卡上,指尖一用力,抽了出来。 只见卡牌上是一个扎着红色高马尾,眼中透着金色的邪气男子。 魔。 第103章 、番外(三) 就是他? 电话的另一头, 盛长景通过视频看着被捆绑在角落的楚伶,随口问了句。 是的是的,明扶笙最是宠他的弟弟,但是他的弟弟我实在没把握, 就抓了他弟弟的女人, 您看怎么样。一个胡子拉渣的男子, 一边跪在地上将手机对准楚伶,一边跟对面通话道。 然而盛长景却是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明扶笙能为弟弟的女人来?你这个蠢货! 男子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他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那边,盛长景还在继续, 李富,这次要是杀不了明扶笙, 你的债务别想我帮你!就是你那老母亲也在家里等死吧。 他威胁的话说了一通,最后直接挂断。 李富恨很的握紧手机猛地往地上一砸,片刻后, 他捞了起来,重新拨给了盛长景,哪想到直接是通话不在服务区。 他又砸了手机。 该死的盛长景!老子为了杀人都要坐牢了!要死了!你他妈的还敢威胁我! 发完一通怒火,他将赤红的眼睛转向了楚伶。 墨色短发的少年微微睁开眼, 眼中好似还带了些朦胧, 他的手脚被麻绳紧紧的捆绑住, 完全动弹不得。 他妈的,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富三两步上前一把揪起楚伶的衣领, 他信誓旦旦的跟盛长景说自己抓了明氿泽的女人回来,可这么一看,虽然像女的, 但也更像男的啊! 他明明记得昨天看到的是个蓝头发的女人,今天怎么成了短头发的男人! 难不成是摘了假发像男的?还是明氿泽故意的?那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明氿泽喜欢的! 其实李富都不知道,他也清楚抓对方的女伴没什么把握,但他真的摸不到明家的人,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李富看了眼楚伶平平的胸口,抬手就去扯他的衣服。 楚伶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胸前一凉,衣服被扯开暴露在了空气中,随之而来的就是李富的怒骂,他妈的!你是个男的! 话落,抬脚就要去踹。 这时,楚伶开口了,不要伤我,明氿泽会来的。 几乎要踩到脑门上的脚一停,李富缓缓收了回来,他赤红的眼睛透露着疯狂,胸口也极其不稳定的起伏着。 真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嗯。楚伶应了一声,只要我完好无损,明氿泽一定会来的,不出意外,他们会先让你拍我完好的视频,确认我的安全后才会过来。 李富将信将疑的收回了脚,抓出手机胡乱的摆弄起来,给那边打去了电话。 大概是应和了楚伶的话,对面果然要他先拍人质的视频。 他拍了。 他其实已经不指望自己能活了,他只要那些人付出代价,他要那些人跟他一样痛苦。 所以,他最后一定会杀掉楚伶。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李富又开始狂躁起来了,他东踹西踹,最后拿起了一把小刀,狰狞的走向了楚伶。 妈的,像你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靠着一张脸卖屁股就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像我,他妈的,我凭什么还不如你一个卖屁股的! 楚伶眼神微凝,被束于身后的手紧了紧,盛长景威胁你了吗? 哪只是威胁!李富恨很道,那个杂种!我有机会一定要连他一起杀了!不过...... 他大笑着把小刀贴在了楚伶的脸边,我要先把你杀了! 盛长景无非是给你钱,照顾你母亲,我也可以。楚伶轻声安抚道,我不像你,还有为了家人铤而走险的勇气,我是个废物也是个怕死鬼,不要杀我好吗,我可以照顾你的母亲。 都听到了?李富问了句,随后大笑道: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这么说的话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儿!反正最后也要死! 楚伶轻吸了口气,默默的不在说话。不过你一个大男人长了这么张小白脸真是看不顺眼!李富眼神一戾,不由分说的一刀划了过来! 毫无预兆,速度之快让楚伶始料未及! 可在下一瞬......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在仓库内骤然响起! 那只黑黝的拿着刀的手飞了出去,啪嗒一声砸在了地上,溅起一滩的血,像是软虫一样弹了一下,不动了。 李富捂着断掉的手叫的凄惨在地上疯狂打着滚。 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也被一道疾驰而来的气刃生生横切开了。 仓库顶上的窗户找下一缕光,黑红发的男子踩着光下的烟尘一步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激起一片灰土。 他在狼狈惨叫的李富身边站定,唇角的笑意冰冷而邪肆。 啊啊啊啊!!!!不要!!!! 救命!怪物啊啊啊啊啊!!!! 楚伶缩在角落里,看着这久违的熟悉的,血腥的一幕,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消片刻,李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他像蛆一样在地上挪动着,哀嚎着,他的嘴巴被开了个血淋淋的大口,连声音都出不来完整的。 啊......啊.......他叫着,蠕动着,拖出一条条血迹。 男子一脚将他踹开,走到了楚伶面前缓缓蹲下,他的身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手上却还干净的很。 分卷(91) 小伶,让你害怕了。他一边低头去吻,一边要去解开楚伶的束缚。 然而楚伶却突然避开了他的唇,急急道,江落? 明氿泽顿了下,轻轻咬住了他的唇,含在口中,对,但也是氿泽。 等一下。楚伶稍微一想就知道对方用了卡牌,他连忙道:不能放我走,待会儿警察就要来了,他们让我解释这情况,我没有办法的。 有什么关系,就群废物。或许是受了卡牌的影响,明氿泽完全蔑视了那群人,根本就不在乎,他自觉可以将妨碍的人全杀了了事。 绳子被整整齐齐的割断开,明氿泽一把将楚伶搂到怀里,一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楚伶只觉得眼前一晃而过,眨眼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场景,是一个小卧室,里面的装潢和装饰的都是顶配的豪华。 而最主要的是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盛长景一转头便看到两个男人,顿时毛骨悚然,他大喝一声,试图把外面的保镖吸引进来。 可哪想外面没有丝毫的反应。 明氿泽冷笑一声,结界早已隔绝了外界的声响,盛长景可谓是叫天天不灵了。 血液喷溅在了墙壁上。 明氿泽看着床上被生生爆开了外皮露出内脏的死人,舒心的眯了眯眼。 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难以制裁你,那就让他亲手来吧。 楚伶不发一言的缩在明氿泽怀里,看着喷溅到四周的血液,哪怕早就习惯了还是很无奈。 魔族杀人的模样是真的可怕。 收拾完几人后,明氿泽抱着楚伶回到了他们的小窝,一回去,就抱着楚伶滚、床单,根本不容对方拒绝。 魔族精力旺盛的厉害,刚杀完人,情绪正激动着,只想畅快的压着楚伶做、、爱。 然而楚伶是真的没啥心思。 他由着对方一次次压下,心里却愁着那些尸体该怎么办,要是被抓到的话...... 宿主,不要担心。 正在这时,脑中陡然冒出了消失很久的,熟悉的声音。 系统? 楚伶有些恍惚。 系统不是,一声不吭的走了吗? 宿主,我会帮你们处理掉那些痕迹的,以后记得小心一点哦。系统的声音很飘渺,听着很远的模样。 你......不是走了吗? 系统沉默良久,缓缓道,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宿主。 ......楚伶没有说话。 宿主,我要继续去别的世界做任务了,你在现实世界要好好的哦,要永远幸福,人家会想你的......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渐渐消失。 随着系统的消失,楚伶只觉得头猛地一疼,像是什么被陡然抽离了出去。 明氿泽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顿时停了下来,摸着他的脸,凝眉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伶微微闭着眼摇了摇头。 他的指尖触摸上明氿泽的侧脸。 氿泽,我想听你说话。 说什么?明氿泽茫然了一下,接着反应了过来,低头狠狠在楚伶唇上亲了一口。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完结! 谢谢一直陪伴的宝们!爱你们! 然后我想问问大家,下一本预收的文案,现在的跟之前的比你们觉得哪个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