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饱吸血鬼》 分卷阅读1 ================= 书名:如何喂饱吸血鬼 作者:夏瞳涟 文案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刘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了颗牙,阴差阳错间不但丢了工作,更要流落街头。 人高马大厨艺好,何愁工作没处找。 可这住处…… 是血族也是人,饿了也会想吃饭。 严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治了颗牙,鬼使神差间不但对了香味,更是掏心掏肺。 钱多腹黑颜值高,何愁猎物没处找。 可这味道…… 当厨子遇上血族,问题来了—— 如何喂饱吸血鬼? · ~ · ~ · ~ · ~ · ~ · ~ · ~ · ~ · ~ · ~ · 排个雷: 本来没打算写这个,鉴于基友善意的提醒写一下吧 -。- 看清楚:有女性,楠竹直掰弯,性格狗,爱爆粗。 戳到点了请绕道! 总结就一句:不喜欢直接叉,我不爱多叨叨。 喜欢请务必点:收藏此文章哦!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严捷,刘原 ┃ 配角:丁鹏,严墨,沈昆 ┃ 其它:吸血鬼,都市 ================== ☆、01 严捷喝多的那天晚上,正赶上刘原下班。 他们两个在厕所门口撞了个满怀,彼此都特别狼狈。严捷脸色刷白,脸上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而刘原因为去厕所着急,在门外就把裤子拉链给拉开了,结果让严捷这么一撞,手上抖了抖,拉链夹着毛了。 “哎哟我操……”最脆弱的部位遭受了敏感一击,刘原顿时冒了汗,刚要开口骂,正好对上严捷瞧过来的目光。 那灰里带绿的色泽,绝不是黄种人该有的颜色。 “搞半天是老外。”刘原被瞧得心里发毛,想着自己跟个外国人说了也是白说,一狠心把裤子拉链用力往下一拽,疼得一阵哆嗦就往男厕里冲。毕竟比起他上厕所的急切程度,两根毛也不算什么,不要了:“骚锐啊,我这儿着急呢。哎哟操……这拉链也他妈太劣质了……” 严捷下意识的让了让,放下捂脸的手往门边靠着,刘原擦着他的身体就过去了。 好香…… 本来是想跟刘原说声对不起的,结果没料到这货居然以为自己是外国人。严捷瞧了眼洗手台的镜子,他遗传了父母优秀的基因,可样貌却是更偏向身为东方人的母亲,除了眼睛的颜色与眉眼的轮廓,整体外貌并不十分像欧洲人。 只是这样的出生,在属于他自己的种族中却是被排挤的。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之外另一种传说中的存在,以人类为猎物,每月摄入固定量的鲜血,以延续自己的生命。 传说中的血族,幻想中的吸血鬼,可他不伦不类,渴望人类鲜血的同时,自己体内一半的血统,却属于人。即使这样,却仍然要以人类为食。每日穿梭在人群之中,偶尔闻到像刚刚那个男人身上的香味,最直白的贪婪就隐隐躁动,强烈渴望。 这是他被灌酒灌得最多最猛的一次,也是他最没风度最没节制被灌到吐的一次,对他而言,原本快乐的事情却成了累赘,负担,厌恶。他很不喜欢人类的酒桌文化,更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庆祝一件本是高兴的事情。他不是纯血统的血族,所以他试着努力融入到人类的生活中去。同他们一起学习,工作,生活。吃他们吃的一切食物,做他们做的一切事情。他学会了喝酒,学会的抽烟,学会在普通社会里隐藏起自己真正的样子。 每每渴望鲜血的时候,他用酒精和尼古丁让自己忘记最原始的渴求,可时间一久,仍然需要想尽办法去满足嗜血的本性。可再怎么学着做人,都改变不了他是血族后裔的事实。人类的食物会给他的身体造成不可忽视的负担,摄入的太多,就会像今天这样全部都吐出来。 今晚这一顿饭局是科室每月的固定流程,只是今天不同,因为他被提升成了主任医师。所以,不可避免的被灌了酒。 “哎小严,你去哪儿了?找你半天了。”刚回到包间,肩膀上就搭上一只手。严捷回头一看,是隔壁诊室的王建。他满脸通红,显然是喝多了。 “吐了。”严捷也老实,没打算瞒着。 “我看你这样也不像喝多了啊。”王建将他打量一番,也没瞧出什么不一样来:“真吐了吗?” “真的。”严捷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我酒量不好。” “没事没事,今天高兴,偶尔一次就要痛快点儿。”王建拍了拍他,举着酒杯又钻回闹哄哄的人群里。 古老的生物钟注定了严捷越到晚上就越精神,毕竟白天才应该是他休息的时候,然而种族的进化与自我的调整早就打破了这样的规律,就连阳光也奈何不了他。只是天性使然,比起阳光明媚的白天,他更喜欢阴雨天,更喜欢夜晚。 终于,众人酒足饭饱,成双成对的摇晃出酒店,该打车的打车,该拼车的拼车,一个个都对严捷左一个恭喜右一个恭喜,可严捷知道,没一个是真心祝福他的。 人类虚伪的内心,在他看来都写在脸上。 眼看人一个个都走了,严捷伸手一拉羽绒服的拉链,恨不得把脑袋整个缩进衣服里。他太怕冷了,酒店的空调就跟不要钱似的开,那温度才让他舒服,现在猛那么一出来,根本受不了。 喝了酒,不能开车,找代驾吧。 点一根烟,掏出手机,退了两步站酒店大门口预备找个代驾把自己的车开回去。 那是刘原第二次看到严捷,他能认出严捷来不是因为别的,正因为他那双闪着灰绿色的好看眼睛,此刻正因为手机屏幕的光线亮着好看的晶莹。这会儿的严捷完全没了之前的狼狈样,仿佛刚刚吐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刘原看着他夹着烟的手指,指节分明,手指修长,也不知哪儿来的心情,两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走了过去,瞄了他手机屏幕一眼,居然全是中文。 “原来你懂中文啊?”刘原一乐,用肩膀轻轻扛了下严捷。 严捷莫名其妙的被人撞得一抖,冻得僵直僵直的手差点没夹住烟,往旁边一瞧:“你谁啊?” “刚撞了我还没跟我道歉呢。”严捷的口气并不客气,刘原也不在意,他说:“你不是外国人啊?” “是想和你说来着,你自己跑了。”严捷将烟叼在嘴里搓了搓手,跟着塞进衣服口袋,把刘原认出来了。各式各样的人混杂在一起,早就冲淡了刘原身上好闻的味道,加上羽绒服裹得紧紧的,香味一阵阵若有似无:“你那蹩脚英文,以后还是别说了。” “这什么话。”刘原白他一眼:“现在谁不会两句外语,就算说 分卷阅读2 得不标准,那也是外语啊。现在孩子都学外语,凭什么不让我说。艾目刘原,乃思吐米吐。” 不让他说?他偏要说。 严捷皱眉,对这奇奇怪怪的英文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只是他也不乐意搭理他,拿开烟继续低头找他的代驾。不想屏幕刚一滑动,刘原就递了个本过来。严捷一愣:“这什么?” “驾照啊。”刘原打开驾照给严捷瞧了一眼:“白天上班,晚上代驾,从这酒店就能招不少生意。你不找代驾吗?别找了,眼前就有一个呢。不过远的不去,你住哪儿?” “四号环线,商丘路,去不去?” “钥匙拿来吧。”刘原一伸手:“就这个软件能找着我,你下个单我等会儿接上。刘原啊,别接错了。” 严捷瞧他爽快,也不跟他再多废话,拿了钥匙和停车券交到他手里:“B2,217。” “行,候着吧。”刘原走了。 那天晚上,刘原将严捷送到家后就收了钱踩着他的小板车走了,严捷也对这样一个陌生人半点没往心里去,第二天照常上班,时间一长就把刘原给忘了。 他每天的工作很忙,根本没心思去惦记这么一个人,直到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刘原又出现在他面前,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情景。 ☆、02 “这两天吃得干净点,别刷牙了,消炎药也别乱吃,不是好东西。”严捷摘了口罩往病历本上写字,一笔一划很是工整。 “牙疼不吃消炎药,那不是眼睁睁的让我看着孩子受罪吗?”严捷身旁站着个四十多的女人,身材略胖,揽着身边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儿子干着急。 严捷手上一停抬起头,冲那女人一笑:“阿姨,孩子蛀牙很正常,他晚上吃蛋糕巧克力你要拦着点,督促他好好刷牙。口腔卫生得从小抓起,他现在整颗牙都蛀没了才来看,当然疼得受不了了。” “那也不能不让吃消炎药啊,我也疼过牙,这疼……” “疼起来要命。”收了病历本交到那女人手里,严捷双手往白大褂里一插,腰下一松坐到办公桌上:“不是不让吃,是得按我说的适量吃,不能一疼就吃。既然来找我就该听我的,您说是不是?” “那……那……” “早在他第一次疼的时候就该来看,才多大就拔牙,早过了换牙的年纪长不出新牙来了,多可惜啊。”严捷心里挺为这孩子难过的,人才点点大,可一嘴的牙却是蛀了不少。他摸了摸那孩子头,站起来往诊疗室外头边走边说:“快去配药吧,今天医院人多估计得排挺久的队,您多辛苦以后看着他点,拔牙不可惜了么,还得装假的……行了快去吧。” “那谢谢您了啊大夫。”严捷的话句句戳要害,女人被他说得都抬不起头,甩手就给儿子脑袋上一巴掌:“让你刷牙你不刷!看!现在受罪了吧!” 好不容易送走这一对母子,严捷刚想出诊疗室喘口气,手臂就让人给拉住了。转头一看,是一直来他这里做例行检查的小护士张萌萌。 “严大夫……”张萌萌个头很小,样貌秀气,一双眼睛特别的大,水灵水灵的。说起话来嗲声嗲气,听得人骨头发酥,可偏偏是个男人都喜欢这类型的。 严捷也喜欢:“你等会儿,这后面排队呢。”他低下头到张萌萌耳边:“等午休吃了饭你再过来,我现在忙,你这要插队其他病人会有意见。” 张萌萌脸一红:“那说好了啊。” “说好了。”严捷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隐约露出小虎牙来,看得张萌萌心里小鹿乱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转身要跑就撞到一个人。 “啊!” “哎我去……看着点路啊!” 刘原牙疼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请个半天假来医院,没想到这大厅排队等挂号的比菜场人还多,他本来就排队排得上火,如今被那么一撞,火气更是噌噌的往上窜,牙更疼了。 “对,对不起啊……”张萌萌弱不禁风,被刘原一撞直接就朝后一倒,结结实实倒进严捷怀里。 刘原一看自己撞了个姑娘,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想扶伸不出手,想说话又张不开嘴,只能摆摆手,一切都当算了。 “没事吧?”严捷将张萌萌扶稳,语气里一水的温柔。张萌萌简直都被迷得神魂颠倒,根本不想走了。 “没……” “哟!哥们儿,是你啊!”张萌萌话说了半截,硬生生被刘原给拦腰砍断了。 严捷莫名的抬起头,压根没想起来:“谁哥们儿?” “你这破记性跟我有一比,没两天就忘了,看来那天还真是喝多了。”刘原看着眼前的严捷笑得牙都藏不住了,他又疼又高兴:“原来你还是大夫啊?主任医师,没看出来,这么年轻。” 刘原一提喝多了,严捷算是想起来了,他松开张萌萌让她先走,笑笑侧身走进诊疗室,打量着这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是你啊,怎么了?牙疼啊?” 果然,他身上有他喜欢的香味。混在医院浓郁的消毒水味道里,不注意确实是忽略了。 “可不是么。”严捷不提,刘原还光乐,严捷一提,刘原只觉得又疼了,甩手就把病历本扔桌上:“给看看吧,这都疼一夜了。”他捂着半边脸道:“要说你们这二级医院就是操蛋,没个靠谱的。我刚瞧你这里人多,我这又疼得厉害想赶紧给拔了,去那边那叫什么王建的医师啊,就数他人少,空着呢,进去才知道为什么没人了。” “为什么?”严捷瞥了眼刘原医保卡上的照片,和他本人差不多,笑得傻乎乎的。浓眉大眼窄方脸,看着就像抗战片演员,一脸的正义凛然。 典型的东方人,一股的男人味。 “腻歪的不知道跟谁打电话呢,说什么‘宝贝儿啊,下班来接你啊,乖啊亲一个’” 严捷一下笑出声了,移开目光说:“谈恋爱犯法吗?” “上班时间,干正事儿啊!”刘原说:“下了班再腻歪,谁还管他那么多呢。” “行了。”严捷将刘原的病历本压到桌上那一厚沓的最下面,也不跟他废那么多话:“放在我这儿,到了叫你。后边排队去。” 刘原也不是无赖的人,自然也知道先来后到。这小医院口腔科都不叫号,按个人喜好随便排队,搞得一个个诊室队伍长长短短,人员参差不齐。一眼看过去,就严捷这个诊室人最多,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姑娘,那目的看着也不像是为了牙来的。 只是撇开那些姑娘,普通病人也不少,看来严捷不光是人长得帅,医术也该是靠谱的。刘原想着等就等吧,掏出手机给同事丁鹏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哥,你牙看好了?拔了还是撬了?” 这他妈有差吗? 刘原说:“ 分卷阅读3 鹏鹏,宝贝儿,医院人太多了,我这正排队呢,估计磨到下午都指不定能结束。干脆算我和你换班吧,明天你休息,今天你就替我顶顶。” “我这下午都有约了。”丁鹏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你早点跟我说啊。” “我才到的医院。”刘原哪里不知道丁鹏那点事,哄他说:“今天的表我看了,晚上没宴会,指不定两点就下班了。你看要是这样,也不耽误你约会,别给你便宜你不占,明天晚上可有两档宴会呢,还你还不够啊。” 丁鹏一听,犹豫了一下。 “怎么的,倒是给个话。”刘原急了:“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 “行吧。”丁鹏答应了:“再有下回,你提前跟我说啊!” “咒谁呢你,没下回了。”刘原骂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03 整整一上午,严捷都低着头卖力工作,面对一颗颗坏得各式各样的牙,他耐心也是出奇的好。终于,桌上的病历本越来越少,只剩两本了。 拿了一本过来,翻开写病例:“今天周三,周五再来一趟。喝水的时候可能会有药味,就忍忍吧,吃东西也别往这边吃,万一掉了感染你还得多跑一趟。”严捷摘了口罩,扯掉手上那一点不透气的橡胶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里。 “大……大夫,我只……这追……嘴,麻的,什么时候……能好?”被下了麻药的病人此事说话含含糊糊大舌头,一边说一边控制不住的口水就从嘴角下来了。严捷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无奈说:“把口水擦擦,药性过两个小时就退了,这段时间少说话。” 打了麻药,大半边脸就跟着没知觉,口水流下来自然也不知道。这也是严捷明白,不明白的以为这人什么毛病,看着个老爷们儿流口水。 那病人匆匆忙忙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一通,接过病历本拿了就出去了。 严捷活动了一下脖子,瞥眼桌上最后一本病例,照片上一脸正气的刘原正朝他傻笑着。 “刘原。”严捷喊了一声,抽出医保卡一刷,电脑上立马显示出了刘原的个人信息:“才二十八岁……”他等了一会儿,不见刘原进来,抬头又朝门外喊了一声:“刘原?” 还是没反应。 严捷纳闷了,站起来走到门外一看,外头零零散散的人,就是不见刘原:“跑哪儿去了……”严捷正要往回走,眼角忽然撇到走道拐角处的一条腿上,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刘原。 只是刘原这会儿就像晚上值夜班的保安,双手插在袖子里低头正睡得香。严捷心说你不是牙疼吗?怎么这会儿倒睡得死了。 他想了想,也没叫他。转身拿了钥匙和午饭,干干脆脆把诊疗室的门一锁,吃饭去了。 有叫他的时间,午饭都吃完了。严捷想着,没准等自己回来,刘原一醒发现自己牙不疼了,也就不着急了。他想到这里笑了笑,哼着小调就往休息室去了。 护士台的张萌萌一到午休就抓着饭盒在休息室里候着严捷去,好不容易盼来了,连忙跑到他身边:“严大夫,我今天带了自己早上做的饭菜,你要不要试试?” 严捷避开窗口阳光直射的桌子坐到一个角落,看着一路跟他走过来的张萌萌,笑着说:“上班这么早,还有时间做午饭?” 张萌萌羞涩说:“前两天我刚学了几个新菜,周末正好有时间就在家试了试,不难,可好吃了。”为表现出自己温柔贤惠的一面,张萌萌把饭盒推到严捷面前。她打开盒盖,里面颜色十分好看:黑椒芦笋虾球,配了两个鸡蛋卷,泰汁豆腐,山药培根,外加鲜蔬炒饭。 色香味都齐了,绝对是用了心的。 “还有这个。”张萌萌还没完,又推过一个高些的便当盒来:“冰糖雪梨,我记得你爱吃甜的,特地多放了几颗冰糖。饭后甜点。” 这么贴心又细心,让严捷简直不好意思推辞。他也大方,接过张萌萌递给他的筷子:“你几点起床的?” 张萌萌这周该是一早七点半就该上班了,虽说她家离医院近,可再怎么样,这么一盒饭菜,没一个多小时肯定是弄不完的。 “不早。”张萌萌没明说:“材料都是昨天晚上准备的,今天早上勾个芡,一翻一炒就都好了。这豆腐得吃热的,我给你加热去。”她说着,拿过便当盒就朝不远处的微波炉走过去。 医院的护士装是粉红的连身裙,衬得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很是凹凸有致,很少有人能把护士装穿出这种味道来的。严捷瞧着她的背影,用筷子夹过一根芦笋尝了尝。 黑椒汁的味道并没有完全覆盖芦笋的清香,焯水焯得恰到好处,芦笋鲜脆不烂,沾了虾的鲜味,好吃极了。 严捷才不信,这是出自张萌萌的手。 像这样一盒饭,他最多也只能吃一半,吃得太多,他的身体就会有所排斥,恶心,冒虚汗,发烧,种种不适都会轮轮侵袭。 “严大夫。”他正想着,张萌萌回来了,坐到他身边,朝他笑得一脸的羞涩温柔:“你今天带了什么?能不能也给我尝尝?” 严捷正一门心思的正研究张萌萌送的饭菜,一听这话,一把抓住张萌萌已经盖在他便当盒上的手,低下头凑到她面前:“就吃你的,我的不吃了。” 他说话的气息全落在张萌萌脸上,张萌萌只觉得一阵恍惚,跟着就把手听话的放下了。 “你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严捷夹过一个去了虾筋卷成团的虾球,沾了点黑椒汁递到张萌萌嘴边:“一起吃。” 张萌萌早就被严捷这一轮攻势搞得七荤八素,张开嘴只觉得这一口虾比她这辈子吃的所有东西都要好吃。 “我去给你拿豆腐。”张萌萌红着脸跑了。 严捷松了口气,盖紧了饭盒把它推到一边。 这一顿饭吃得腻歪,休息室里的人都跑没三轮了,这两个人还坐在角落不知道说点什么。其实,严捷是连哄带骗的把吃的都塞张萌萌嘴里去了,谁让他不能多吃这些,倒是最后的冰糖雪梨才是他真正喜欢的。 又甜又黏,带一丝酸涩,像极了新鲜血液的口感。 出了休息室,严捷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一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就得去上班了。他走到走廊窗前,依旧躲开阳光直射的地方,靠在角上点了根烟。 “吃饭吃了那么久,又不能检查牙了。”张萌萌还没走,前前后后腻着严捷。严捷也不赶她,挥手将烟赶开,没让它们往张萌萌那里跑。 “没事,你下班了过来,我给你加个班。” “真的呀?”他的贴心张萌萌都看在眼里,刚要说话,一旁忽然炸开一声:“我说严大夫,你这让我好找啊,不是让我排队吗?你怎么到这儿吞云吐雾来了。 分卷阅读4 ”刘原从拐角的地方走过来,看了一眼严捷身边的张萌萌:“跟白衣天使讨论工作经验?兴致好啊?” 张萌萌被吓得有点懵:“严大夫……” “没事,我病人。”严捷简单解释:“你先忙吧,下班我去找你。” 张萌萌走了。严捷这才转回身,看着刘原笑道:“我看你睡得挺香,不好意思打扰你。我还错了?” “怎么没错了?”刘原眼睛一瞪,像极了那抗战片里的军长:“这都过了饭点了你知不知道?” “那你怎么不去吃点东西?” “我他妈要吃的下来这儿操蛋啊!”刘原怒了:“你把我医保病例全他妈锁屋里了,我要走也走不了啊。你到饭点吃饭了,想过病人的痛苦吗?医者仁心的你倒是也沾沾边啊,不是主任医师吗?赶紧的!要拔拔要撬撬,再他妈疼下去老子别活了。” 严捷瞧他这个样子就想笑,拍拍他肩膀:“别激动,一激动更疼。”他手指一动掸了截烟灰:“去诊室等我,马上就来。” “还等?!” “总得让我把烟抽完。”严捷抬了抬下巴,指指挂钟:“一点半才开始,我都为你提前五分钟了。” “我……”刘原憋着一股火,上不去又下不来,当时就后悔在严捷这里排队了。 早知道,还不如在王建那儿拔了算了。 “操。” ☆、04 刘原骂骂咧咧走到严捷的诊疗室门口,掏出一板药片,掐了一颗放到嘴里,居然直接嚼了两口咽下去了。他从小身体一直很好,几乎不太打针吃药,偶尔吞个胶囊都不会,粘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用手指抠不着,灌水又咽不了。 所以一旦不行非得吃药,怎么的也要能嚼的,胶囊一律不吃。 此刻刘原早已是疼得半边脸都阵阵发烫,他捂着揉了揉,狠狠踢了那诊疗室的门一脚,都没来得及开口骂两句解解气,严捷的声音就从他背后冒了出来:“你不是牙疼吗?怎么还那么大力气?有力气没处撒拿我门撒气?” “……你怎么那么快就来了。”刘原没料到严捷这么快就来,打量他一眼:“早说啊,踹你撒气了。” 严捷拿了钥匙开门,走进诊疗室拉开窗帘。阳光骤然直射进来,肆意将整个诊疗室照得通亮,严捷退了一步坐到小椅上,戴上口罩指了指治疗椅:“躺下。” “可算发善心了。”刘原一溜躺下:“赶紧看看,脸都疼麻了。” 严捷口罩下露出个察觉不到的微笑,打开小手术灯用手指点点刘原的下巴:“张嘴。” 刘原乖乖听话,严捷低下头认真将每颗牙都认真看了看,居然没有一颗是蛀的。不但如此,刘原的牙齿很整齐,就连四颗智齿都全部长齐了。没有很大的牙缝,没有长年累月的牙结石,更不提发黄发黑,颗颗白得就跟刚长出来的一样。 严捷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傻不愣的看着自己,正想转身拿干净的口镜再好好看看,不想竟然都用完了,干净的全在一旁的柜子上。严捷懒得起身去拿,食指一勾,一支口镜乖乖落到他手里。 刘原躺着没看见,直盯着严捷瞧。他此刻带着口罩,遮住了口鼻,就只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露在外面。这么一看,严捷更像欧洲人,他的眼睛在白天颜色更淡于晚上,皮肤也比晚上看着更为白皙。 “疼多久了?”严捷冷不丁问他。 刘原一惊:“疼一晚上了。” 严捷将干净的口镜探到他嘴里,又每个地方认真检查了一遍,总算发现了病因。他将口镜一倒,对着一颗牙就敲了下去:“是不是这颗疼?” “嗷——!” 严捷吓一跳,赶紧撒手生怕刘原咬他:“你反应也太大了。”他拉下口罩:“至于吗?跟我捅你一刀似的。” “哎哟我操……”刘原蜷起身子,卷得就像张萌萌带来的那抽了虾筋的虾球:“大哥,你手上多大劲你心里没数吗?都说疼了你还戳那么猛,不知道牙疼要命吗?” 严捷把口镜扔到待消毒的盘子里,脚下动了动移到办公桌边:“行了,别虚。”手指一敲鼠标,显示屏亮了,显示的依旧是刘原的信息:“化脓了,吃两天消炎药看看吧。” 刘原实在是疼得厉害,眼泪都止不住的下来了。他从小没怎么哭过,一直很坚强,连他爸死了他都没掉眼泪,可眼下实在是忍不住了:“化脓?没别的办法?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别的办法?你给我想一个?”严捷翻开刘原的病历本,上面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挂号的时候给盖的日期戳。 “我他妈有办法我找你?” “你嗓子疼吗?” “我浑身疼。” “别胡说。”严捷抬头看他:“你牙没毛病,化脓是因为上火发炎。你先吃两天药看看,实在不行帮你割了。” 严捷说得刘原起鸡皮疙瘩,忙问他:“割了什么意思?我现在这疼要怎么处理?消炎药也不止痛啊,你干脆给我开点止痛药得了。” “割了就是把脓血放了再消毒,尽量别动刀明白吗?让它自己消下去。”严捷在电脑上开了药,也没立刻打印药单:“我说了你牙很好,没毛病。止痛药不能乱吃,乖乖吃我给你配的药,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吃清淡点的东西,很快就好了。” 严捷到底是医生,既然都这么说了刘原也不能再跟着犟,揉着脸问他:“是胶囊吗?” 严捷一愣:“怎么,吃药你还挑?” “我这不吞胶囊老粘在嗓子这儿吗,抠又抠不着,咽又咽不下去的。”刘原一边说,一边都觉得痛苦。 “那你拆开吃。” “拆开不是伤胃吗?” “这你倒懂。”严捷想了想,说:“既然这样,输液吧。” 刘原不敢再提要求了。 他拿着输液证明屁颠屁颠去了输液室,按护士的要求坐到相应的座位号上,等了半天总算是把护士盼来了。牙疼得脑袋嗡嗡直响,浑身冷得一点也暖不起来,哆哆嗦嗦把手伸出去了。 “叫什么名字?”护士问他。 “刘原。”护士的手很暖,刘原看她动作熟练的拉起他袖子勒了根止血带,没等放下心,就见小护士光拍他手背也不扎针,就知道完了。 他的手又大又厚实,静脉埋在下面,加上手冷,一点也看不见。小护士摸了半天,都把手搓暖了,指腹按了又按,终于是像下定了决心,一针扎了下去。 如刘原所料,这一针扎得他疼到心窝,却没扎对地方。小护士还试图活动下针头已找准静脉,却是无济于事,最后只能□□,拿了个胶布给刘原贴在手背的针眼上。 “对不起啊,你这手太难扎了。静脉都看不清楚。”小护士戴着口罩,也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歉意。刘 分卷阅读5 原咬牙忍下来,也不好真的骂人,只能强忍疼痛笑笑:“没事儿……” “要不我给你扎这里吧。”护士拉过刘原的手,指了指他手腕:“你的手太冷了,就只有这里能摸到。” 刘原一看,这不割腕自杀的地方吗?这地方也能下针吗? “这地方也行?” “行,就是有点疼,你忍着点。”护士转身,拔了针头又换上新的。 我去…… 刘原眼一闭,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扎吧。” ☆、05 严捷下午病人不多,一般到三点左右就没人看病了。他抬眼看了看时间,三点零五。 刘原应该还在输液。 想到他那牙疼得恨不得把满口牙都拔光的架势,严捷就忍不住的想笑。 既然没病人,去看看他吧。 严捷想到这里,顺手拿了钥匙带上门,下了楼往输液室去了。 此时的刘原正倒在椅子上不敢动,他左手手背贴了个小胶布,右手手腕扎着针正输液,基本是属于两手都残废的状态。严捷走进输液室的时候吓一跳,没料到输液室里居然那么多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刘原,往他身边一坐:“怎么样?好点了吗?” 刘原没料到严捷回来,瞪大眼睛看他半天:“哟……这不是严大夫吗?大驾啊。” “这不关心你身体状况么。”严捷也有的是心思跟他贫:“你要疼厉害了不能上班,搞个什么并发症的,成我的医疗事故了。我可不得来看看你么。”他瞥了眼刘原的手:“怎么的还两针?” “是啊!要不怎么说你们二级医院操蛋呢,扎个针你倒是看准了再下手啊!”刘原终于是憋不住了:“不过就是牙疼,还得受这罪。” 严捷一听就明白了,捏捏刘原的手说:“你手那么厚实,静脉又不明显,天又冷,也挺为难护士的。” “嘿你这什么话,合着小护士在你眼里就该怜香惜玉,我一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儿就活该被扎两针呗?”刘原只觉得手上一凉:“你他妈手也太凉了,怎么跟冰块一样。” 严捷笑笑,放下手含糊应付他:“穿得少。” 刘原自然不会起疑心,撇撇嘴:“我算是服了你们这儿的护士姐姐了,人家快狠准,这两针扎的,光快光狠一点儿也不准啊。” 严捷笑出声了。 “笑屁啊你。”刘原叹口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吃药呢。” 严捷不知道刘原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他准点下班,张萌萌早就在护士台旁边等着他了。严捷大方同她打招呼,两人并肩进了诊室,惹来身后一堆羡慕之声。 “严大夫,我们就这么走好吗?”张萌萌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别提多高兴多得意了。严捷不光是口腔科最帅的,就是整个医院也是数一数二。人又高,家里条件又好,长得帅还是个混血,待人又亲切,如果能拐到他做男朋友…… 张萌萌心里想得美滋滋的,一旁的严捷哪里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说:“这样是不是给你带去麻烦了?” “不会不会。”张萌萌连忙否认,生怕严捷一这么想,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接近自己了,脱口就说:“我也没有男朋友,别人不会说什么的。” 严捷笑笑,轻声问:“那要以后有了呢?” 张萌萌被他问得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这话是说可以当她男朋友?还是自己想多了? 张萌萌看着严捷笑,心里简直一浪接一浪的汹涌情绪,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了,突然就说:“严大夫,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严捷老实回答了,拍拍治疗椅:“来,躺下。” 张萌萌坐到治疗椅上躺下,看着严捷打开小手术灯戴上口罩,独留一双好看的眼睛在外面。她心里咆哮了无数声:做我男朋友吧!可一直到严捷检查完,她都没勇气开口。 “牙挺好的,没事,继续保持。”严捷拿开口罩,丢开口镜站起身。他脱了白大褂搭到椅背上,里头是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配了一件贴身的心领背心,把身材衬得十分修长性感。 这样的背影砸在张萌萌眼里,简直就是对她内心的造成一万点击打,攻得她毫无抵抗力:“严大夫,晚上一起吃饭吗?” 严捷套上羽绒服,回过头看看她,笑着说:“你喝咖啡吗?” “……啊?” 张萌萌没明白严捷这话的意思,可不管怎么样,她就算是不喜欢也点头拼命说喜欢。两人下了班一起去了医院车库,严捷家住在四号环线,那家咖啡馆离他的家距离很近,所以严捷直接把车停在了自家小区的地下车库,把张萌萌惊喜得以为他是带她去家里喝咖啡。等严捷把她又带出小区,她才知道自己又想多了。 咖啡馆坐落在一个综合商场对面,至于叫什么名字张萌萌压根没看清楚。她恍恍惚惚跟着走进去,室内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严大夫,你总来这儿吗?”张萌萌问他。 “经常来。”严捷熟门熟路的把她带到一处座位,这咖啡馆内所有的座位都是沙发座,整家店不大,基本只容得下十来个人。每个成双的座位旁都设置了单独的窗帘,可以提供顾客十分隐私的聊天环境。 如果不是这么昏暗的话,张萌萌是会很喜欢这个地方的。和严捷单独相处,没人会来打扰他们。 “你喝什么?”严捷问她。 张萌萌回过神,想了想说:“摩卡吧。”摩卡的牛奶成分远大于咖啡,又有浓巧克力可以减轻咖啡的苦味。如果一定是喝咖啡的话,张萌萌只会选摩卡。 “你先坐,等我一会儿。” 严捷走了。 张萌萌松了口气,赶紧从包里拿出气垫补妆。她自身本来就很漂亮,稍是修饰就更加好看。抹了个显色的口红,气场顿时提升了不少,左看右看满意了,这才放下心,等着严捷回来。 其实严捷也没去哪儿,只是去了吧台找人。他带着张萌萌进来的时候,吧台里的那个人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只是张萌萌满心都是心事,根本没注意到那个和严捷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 “两杯摩卡,一杯不要奶油。”严捷坐到吧台前的座位上,用手支着下巴,朝他哥哥严墨一笑:“干嘛这么看着我?” “找到了?”严墨完全没有严捷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一脸的正经仿佛一座冰山,眼睛更是冷调的灰蓝色,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 “算是吧。”他们两个说话都不着边际,只有彼此听得懂:“不想纠缠,太麻烦了。” 严墨低着头,将热牛奶倒进杯子:“忍多久了?” “一个月?”严捷想了想,又说:“好像不止一个月了。” 严墨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将一杯没有加奶油的咖啡放到严捷面前 分卷阅读6 。严捷刚要接过去,却被他拦下来:“等等。” “怎么了?” 严墨拿着个玻璃小瓶,里头装着些看起来像是巧克力酱的东西。他打开瓶盖将那些液体一股脑的倒进咖啡里,等倒完了,瓶壁上挂着的残留才出卖了这些液体的真正身份。 “这都已经有了。”严捷无奈笑笑,拿过搅拌棒将咖啡搅匀后放到嘴里舔了舔。咖啡浓郁的香气伴着牛奶的香浓,巧克力的甜腻,隐约藏着一股只属于鲜血的腥甜:“还费这个心……” 他眼中闪过一丝红,转瞬即逝。 鲜血是对他而言必不可少的东西,整整一个多月,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拿去吧。”严墨又将另一杯咖啡递给他。 严捷扔开搅拌棒,抬手搔了搔严墨的下巴:“要不怎么说你最疼我呢。” “滚。” ☆、06 严捷回到卡座的时候,张萌萌正拿着手机在刷朋友圈,见他过来了,立马换上事先早已练习过的笑容。严捷放下咖啡,看似十分自然的坐到她身边:“你饿不饿?” “还好。”张萌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在杯壁上留下个红唇印。严捷看在眼里,这样的‎‌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 “这里有华夫饼,蜂蜜蓝莓面包,如果想吃冰也有。”严捷喝了一口咖啡,鲜血伴着香浓滑过舌头滚入喉咙,一阵阵刺激着他的神经。可他依旧镇定,低声说:“如果饿了,可以随意点一些吃。” 昏黄的光线从头顶打下来,暧昧的伴着空调的热量让张萌萌觉得有些燥热。她倾心的男神此刻就坐在她身边,卡座周围已是被厚重的帘子包围了起来,没有人能看到他们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要大胆一点,也许,严捷就是她的了。 “严大夫,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张萌萌开口了。 严捷跟着看过去,低哑的声音一阵阵将张萌萌蛊惑得深陷其中:“你不喜欢这儿?” “我……”张萌萌脸颊滚烫:“严大夫,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心脏几乎要从身体里跳出来,张萌萌不敢看严捷的脸,双手紧紧抓着包带,指节都阵阵发白。 严捷放下杯子,靠到沙发背上,凑到张萌萌脸颊边:“我知道。” 张萌萌抬起头,严捷的脸近在咫尺:“那……那……” “我们不谈恋爱,各取所需,好不好?”严捷的话让张萌萌一惊,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惊讶,只听严捷说:“还是你就只想让我当你男朋友?” 张萌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自己也开始怀疑究竟是要严捷成为男友还是□□,如果是前者,很多事不可预计,而如果是后者,也许才是她心中真正想要的。 严捷灰绿色的眼睛里此刻正被那昏黄的灯光映得美丽非常,她沉醉其中纠结不定,不想腰上竟是揽过一只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从原处抱了起来。张萌萌吓得惊呼一声,只觉得胸前一热,竟是被严捷整个抱在怀里,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喜欢我什么?”严捷低着头,气息阵阵落在张萌萌的脖颈边,有意将手略向下动了动,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胯,却是停了。 他这若有似无的一摸,早就已经把张萌萌挑逗得跟着喘息起来。 “我没你想的那么正人君子,做男友恐怕不合适。”严捷抬手摸了摸张萌萌的嘴唇,指腹印上一抹红,跟着凑到她唇边:“想好了吗?” 严捷究竟说了什么,张萌萌早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觉得头阵阵发晕,身体里的情.欲被一阵阵挑起,严捷的吻温柔而又绵长,嘴唇却是冰冷得毫无温度,张萌萌感觉到外衣跟着从她身上被褪去,短裙内也滑进一只冰冷的手。她一时有些恍惚,仿佛掉进了一个慢速的漩涡,一阵阵的深陷进去。 整整一个多月的克制,在这一刻被最原始的欲望彻底焚尽,严捷的眸色渐渐转为猩红,他松开张萌萌的嘴唇,亲吻着她白皙的脖颈徘徊逗留。他将她娇小的身体紧紧箍在怀里,眼前轻轻跳动的脉搏引诱着他体内最真实的渴望,尖锐的牙齿终于得以舒展,循着内心深处的冲动刺破柔软而又细腻的皮肤。 ‌‍‌‎美‎‌‎‍‌人‎‍的鲜血,永远是最绵柔而香甜的。 张萌萌吃痛,轻轻闷哼了一声,却是已被严捷的蛊惑麻痹,完全不知自己已是落入了真正的野兽之口。抗凝与麻醉才成分跟着严捷的牙齿一起作用在张萌萌的伤口中,温热的血液滋润着严捷的舌头,一点一点流入喉咙,将体内萎靡的一切渐渐滋润复苏。 只需仅仅三百毫升,就能满足严捷一个月的需要。他终于得到所需,藏起尖牙松开伤口,舌尖轻轻舔舐而过,竟是不留一丝伤痕。牙印就这样被轻易抹去,严捷松开依旧昏昏沉沉的张萌萌,将她抱回她原来的座位,替她穿好外套,靠到一边等她慢慢苏醒。 咖啡依旧冒着温热的氤氲,灯光也毫无半点改变,张萌萌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是同严捷刚坐下时那样,毫无半点区别。 她有些懵了,看了一眼眼前的摩卡咖啡,杯壁上留着她的唇印。 “想好了吗?吃什么?”严捷的声音忽地将她拉回现实,张萌萌眨了眨眼睛看过去,依旧还是她心目中的男神,正拿着一杯咖啡微笑的看着她。 刚刚是怎么回事?幻觉出一个春梦? “你刚刚说什么?”张萌萌问。 “我说这里有华夫饼,有蓝莓蜂蜜面包,如果想吃冰,也有。”严捷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句,放下咖啡说:“如果不喜欢的话,隔壁有一家西餐馆,味道也不错。” 张萌萌看严捷和平时并无两样的态度,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的幻觉未免也太离谱了。她怎么会觉得严捷是这种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只愿意和她当□□而不是男友? 天呐…… “萌萌?” “啊?”张萌萌脸上滚烫,赶紧笑着说:“我,我不是很饿……” “你怎么了?”严捷装作关心的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吧?怎么这么烫?” 严捷温热的手捧在额头,就像有一股电流一瞬间炸得张萌萌从座位上跳起来。忽一阵天旋地转击得她瞬间身体一软,几乎呕出来。严捷一把抱住她,眼里满是关心:“你怎么了?不舒服?” 张萌萌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捂着脑袋含含糊糊的说道:“不……不知道……头好晕……”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严捷扶她坐下,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温柔说道:“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张萌萌哪里肯放弃同严捷这样相处的好机会,只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状况,简直一百个不甘心。只可惜最后,她还是被严捷贴心的送回了家,原本设想的一 分卷阅读7 切美好一秒钟也没实现。 ☆、07 刘原在医院输完了液,等到家时已经是近五点钟了。他没什么胃口吃饭,半张脸还是隐隐作痛,手上因为被扎了两针,脱个衣服都费劲。 他平时过得十分节俭,可今天实在是受了大罪,于是决定对自己好一点,把空调打开了。室内的温度慢慢上升,刘原躺倒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屋顶的日光灯阵阵犯晕。他不知怎么的想起躺在治疗椅上的时候,严捷打开了小手术灯,探着脑袋给他检查。灰绿色的眼睛背着光,却是异常的好看。 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困上了劲,竟然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凌晨三点,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饿,估计这一觉直接就到天亮了。 牙疼是一件很伤神的事,刘原实在饿得不行,牙似乎也不那么痛了,于是麻利起来,抠门的关了空调,拿了外套套上。 冰箱里还有一些没加工过的剩菜,那是丁鹏之前来这里蹭饭的时候留下的。刘原睡了一觉有了些精神,于是将这些东西一股脑从冰箱里都拿了出来,准备给自己弄些吃的。 洗了胡萝卜切成丁,和玉米粒一起放到锅里开了小火煮着,一旁又烧了锅水,把早就泡好的昆布在炒锅里一翻倒了进去。 厨师是刘原的本职,所以即便是租借的房子,厨房里他还是坚持求房东允许他装了一个四头燃气灶。他对做饭有着很执着的上进心,每每拿起菜刀或是炒锅,眼里的神采马上就不一样了。 这里两个灶头煮着东西,第三个也被他跟着打开。热了锅,倒了油,打散两个鸡蛋,待锅热了将之前剩了的米饭倒进去,麻利速手,洒盐洒胡椒,一锅炒饭几分钟出锅了。另一边,煮着胡萝卜和玉米的小锅开始咕嘟咕嘟冒了泡。刘原将它们倒出来沥了水,又起了油锅倒进蕃茄酱,待酱汁热了,加两勺糖,倒进小丁一翻,跟着淋在炒饭上,洒一把葱花。 趁着昆布汤就要开了,切了豆腐倒进锅里,加一勺味增,嘟嘟滚了三分来钟,刘原拿着炒饭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来回的功夫,汤也就好了。 趁着牙不疼,刘原狼吞虎咽也不怕烫,没几筷子就解决了一顿饭,打了个饱嗝,将碗筷扔到水池里,也是懒得去洗,抹了嘴喝口水,又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饱腹的满足和身体的疲乏很容易又将他带去见了周公,云里雾里迷迷糊糊也不知做了多少梦,再一睁眼,竟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刘原吓一跳,赶紧刷了牙洗了脸,换了身干净衣服急急忙忙就出了门,好在家离酒店近,十点差两分打了卡,没迟到。 刘原松口气,慢吞吞去了更衣室换上衣服,拖着步子走到厨房,瞥了眼门口的单子,忍不住咬了咬牙:“操,怎么又加单了。” 他工作的部门是酒店的宴会厅,除了酒店承接的宴会,其他零活一律不干,可一旦加单,就是大量的工作力度,并不轻松。刘原卷起袖子洗手消毒,看着自己的手臂,只觉得是一边粗一边细,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扎针的那只手是肿了。 “哟哥!你这来得巧啊!”刘原正想事儿,胳膊被人一撞:“没迟到吧?” “滚!”刘原被这一撞整个胳膊都麻了,冲着身边的丁鹏喊:“没见老子胳膊肿了吗?” 丁鹏吓一跳,偷偷摸摸瞧他一眼,皱眉说:“怎么了在这是?有什么事想不开跟我说啊,这是割腕了?” “滚边儿去。”刘原擦着手,忽然想起来了:“你怎么在这儿?今天不是让你休息吗?” “休个屁。”丁鹏将帽子正了正:“昨天晚上来的电话,说今天又要加一单,人手不够,下周单少再还回来。” 刘原顿时觉得挺对不起丁鹏的,拍拍他肩:“是哥对不住你。” “说这干嘛,这都不是事儿。”丁鹏笑嘻嘻的,的确也是没往心里去:“昨天下午两点就下班了,没误我事。” 刘原白他一眼,心想这好在是没误了约会,要是误了的话,恐怕自己看到的就不是笑脸了。不过他还是很感谢丁鹏的义气:“鹏鹏,宝贝儿,哥以后就指着你了。” 丁鹏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我丁鹏谁啊,要在古龙里那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啊。仗义,不是随便说说的。” 刘原没理他,摸了摸还有些肿胀的手腕,勉强拿了刀开始准备材料。 其实,他的工作是很枯燥的。遇上这样好几个宴会都挤在一个时间,好几百号人,光是切个菜就能把手切酸。刘原恨得牙痒痒,什么时候不好加单,偏偏这个时候加。一边想着,手里的香菇就成了牺牲品,在他的刀下没几下就成了香菇丝。 “谁他妈这么会挑日子,没单的日子他不挑,忙死人的时候给加这么一单。”刘原嘴里骂骂咧咧,让丁鹏听到了。 “是沈昆。”他说:“听说是接了一笔大生意,请客户吃饭,前前后后三桌,菜都不试直接就定了。” “他啊。”刘原冷笑:“他还用试菜?这酒店哪个菜他没吃过?” “倒也是。”丁鹏叹口气:“他这人就是摆谱装大尾巴狼,觉得自个儿有钱,上回你看到了吗?一桌菜基本没动,钱照给。” “妈的。”刘原一刀砍到砧板上:“老子在这儿累死累活,到他那里全他妈给浪费了。有钱了不起?有钱就他妈能糟践食物?” “嘘嘘嘘……”丁鹏连忙甩手:“小点声,都让人听见了。” “就该让人听见。”刘原一把抓起菜刀从砧板上拔起来:“人渣。” 虽然心里恨得不行,可说到底也没什么用,活还是照样干。下午的午休因为加单的关系跟着取消,忙忙碌碌一直到晚上等出菜,总算是能休息一小会儿了。 刘原手疼,不能颠勺,切了一天的菜。虽说是左手废得厉害不影响右手工作,可一天这么切下来,右手也基本半残,估计是明天才能恢复了。 刘原骂骂咧咧,跟丁鹏一起偷偷摸摸跑到通道外面,点了根烟吹牛逼。 “哥,你手怎么哆嗦了?” “冷。”刘原哪里肯承认是因为输液和过劳工作,故意抖了抖身体:“这天冷的,撒个尿都能结冰。你不冷吗?” “我?”丁鹏笑着吐了口烟:“我不怕冷,冻习惯就抗寒了。哥你这两天牙疼人虚,要没这事儿估计也不会这么怕冷的。” 丁鹏给他找台阶,刘原自然是要踩的。他叼着烟把手收进围裙的系带,贴着自己的肚子:“今天是没时间了,明天再去复查一下。” “都没空问你,怎么会牙疼?” “大夫说是化脓了,估计上火,让我输液压下去,要压不下去得开刀。”刘原坐到一旁的花坛边上,把烟从嘴里拿开掸掉烟灰:“也是邪了门了,好好 分卷阅读8 的怎么就……” 他话说一半,目光忽就那么顿住了。丁鹏见他愣在那儿,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你看什么呢?” 刘原一笑,跟着吐了口烟圈:“这够忙的,白天勾搭小护士,晚上就约着吃饭了。” 刘原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酒店对面西餐厅里正和张萌萌面对面坐着吃饭的严捷。 ☆、08 自打严捷把张萌萌送回家以后,张萌萌就觉得整个人昏沉沉的发晕。她勉强洗了个澡,差点没在浴室里晕过去,张妈妈看女儿脸色不好,特地煮了红枣汤,结果张萌萌也没吃,躺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从来没睡得那么沉,就好像死过去了一样,等一睁眼都已经早上六点半了,连忙起床,带上张妈妈给她准备好的红枣汤急急忙忙去上班。 到了医院更衣室前,脱下外套,猛地又想起昨天那个幻觉来了。 太真实了,就好像是真的发生了,并不是她的错觉。 严捷的手冰得就好像腊月里的雪,就连吻她的时候都没有一丝的温度,她清楚的记得他吻了她,还似乎咬了她的脖子…… 张萌萌一惊,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脖子,打开更衣室的门朝那门上的镜子瞧。 什么都没有。 “我疯了吧。”张萌萌念叨了一句,脑子不断盘旋着一个可怕的想法。 吸血鬼? “这怎么可能……”心突突直跳,张萌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作为一个护士,虽然平时一直在口腔科工作,可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十分清楚的。她一直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几乎不可能出现幻觉这种事,更不要提莫名其妙突然的头晕了。 她越想越不对劲,赶紧换了衣服利用职务之便去做了个常规检查,检查的结果果然是贫血了。 背后不自觉地冒出一丝冷汗,张萌萌拿着化验单的手都跟着颤抖了。她想起严捷不一样的眸色,想起他比常人更白皙的肌肤,想到他似乎一直有意无意的躲避阳光,还有笑起来的时候隐约露出的小虎牙。 但凡有所怀疑,就会将一切可能的现实连接起来。张萌萌越想越害怕,猛地将化验单揉成团扔进垃圾箱,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四楼护士台。 医院每到这个时候,来看病的病人就开始慢慢多了起来。四楼口腔科,仍然是严捷门口的队伍最长,他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在诊疗室里晃过,张萌萌躲在护士台后面一直偷偷看着他,发现他每每给病人检查的时候,总是做在治疗椅偏左侧的地方,而诊疗室的窗帘也一直是只拉开右边的一半。 严捷不喜欢晒太阳。 这个发现让张萌萌更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越来越肯定起自己都认为荒谬的想法来。 “萌萌!” “啊!”她这会儿正走神,耳边突然一炸:“周嫣你吓死我了!” 喊人的正是张萌萌的同事周嫣,这俩人私下里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可以算得上是小闺蜜,张萌萌喜欢严捷的事儿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又在看严捷啊。”周嫣坐到她身边,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小样儿,昨天和严捷去约会了吧!” “没有……”张萌萌下意识的反驳,脑子里满满都是乱七八糟的心思:“我昨天突然不舒服,他就送我回家了。” “身体不舒服?”周嫣疑惑说:“这真奇了,你平时身体挺好的呀,怎么赶上这么重要的时候不舒服了?” 张萌萌哪里会把自己这么荒唐的怀疑说出来,只能说:“最近太忙了吧,刚去检查了有点儿贫血。” “贫血?”周嫣打量她一眼:“嗯,看着是挺苍白的,没休息好吧。” 张萌萌含含糊糊的应着,又瞧了眼严捷的背影,忍不住问:“周嫣,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吸血鬼吗?” “吸血鬼?”周嫣噗一声笑出来:“你最近又看什么了?整天胡思乱想的。” 张萌萌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说:“不是,就是突然贫血,想到的。” “哎你别说,吸血鬼好像就喜欢像你这样的美人儿呢。”周嫣用胳膊撞了她一下:“听说,美女的血都是甜的,对他们是最好的滋润。” “哎呀你别说了!”张萌萌只觉得浑身发冷。 “他们一个个金发碧眼的,专勾搭你这样的美女。”周嫣还来劲了,用笔指了指严捷:“你看啊,咱严大帅哥虽然是黑头发,可到底也算是碧眼啊,那双眼睛多漂亮啊。长得又帅,个头又高,还有两颗小虎牙……” “周嫣!” “哈哈哈。”周嫣笑得没心没肺的:“行了,不舒服就别勉强上班了,请个假好好休息。” 张萌萌见她走了,也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荒唐了。严捷要是吸血鬼,她恐怕早没命了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到了中午饭点她还是没缓过神,满脑子转悠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平时她一准就候着严捷要跟他一起吃饭了,可今天晃了神,过了时间都不知道。 严捷锁了诊疗室大门的时候,正见张萌萌坐在护士台发呆。平时张萌萌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晃,今天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一上午没瞧见她。严捷想了想,走到护士台将胳膊搭在上面,另一手插裤兜:“怎么不去吃饭?” 张萌萌一惊,抬头一看是严捷,顿时慌了:“我……我今天……今天……不,不舒服……” “身体还没好吗?”严捷故作担心:“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张萌萌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居然颤巍巍说了句:“检查过了,没事儿,就是有点贫血。” 严捷连眼睫毛都没抖一下,镇定自若:“是不是太累了?不舒服就请假好好休息。” 明明是和周嫣一样的话,可在张萌萌听起来味道就不一样。她本来就对严捷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想到现在是在医院,那么多人,怕什么。于是咬了咬嘴唇,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拿过张妈妈给她准备的红枣汤:“我,我就带了这个,咱们一起吃饭吧。” 张萌萌找严捷吃饭时三天两头的事,严捷根本不意外,头一点答应了:“行,走吧。” 医院的走廊被阳光直射得十分明亮,可偏偏严捷走在张萌萌一侧,脚下都是阳光晒不到的地方。张萌萌就像着了魔一样,明明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可偏偏非得揪出些证据。果然到了休息室,严捷也是坐在太阳晒不到的角落,张萌萌心一横,不等他坐下,一把拉住他胳膊:“我……我想晒晒太阳,你陪我坐那儿吧。” 她指了指靠窗那个被阳光晒得最猛的座位:“那儿暖和。” 严捷腿都弯了半截,被她这么一拉跟着站起来。笑笑说:“好。” 答应了? 张萌萌一愣,就见严捷大大方方坐到太阳底下, 分卷阅读9 打开窗拿了根烟,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她就这么傻乎乎的看着严捷晒着太阳抽烟,吃着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饭菜,手边一杯白开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真是疯了,她到底在胡想些什么。 “身体不舒服,还给自己煮红枣汤吗?”严捷突然开口了,张萌萌一怔,当然不能承认这不是自己做的。 “有炖锅呢,不用我看着,到了时间自己就断电了。”她连忙喝了一口:“晒晒太阳好多了……” 严捷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在他历来的菜单里,张萌萌算是精明的了:“昨天你不舒服,下次再带你去那家店吧。那里的牛排味道不错,红酒也很纯。” 种种的迹象都将张萌萌心里的异想天开砸得粉碎,她此刻心情大好,觉得她喜欢的严捷还是那样,一个普通的混血帅哥而已:“我知道一家店,味道也很好,我特别喜欢那儿的蘑菇汤和色拉,你……要不要去尝尝?” 严捷到底大方,抬头看她一眼:“你身体没问题吗?” “没有,这不喝着红枣汤吗?” 严捷一笑:“好吧。” ☆、09 刘原看到的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严捷和张萌萌两个有说有笑,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一脸的甜蜜犹如热恋中的情侣。那家餐馆他知道,每天上班都路过,在他看来就是味道不咋地的高逼格费钱地方。 “有钱人还真是爱摆谱啊,咱这些打工的到底比不上。” “哥你到底看谁呢?”丁鹏顺着刘原的目光只知道他在看对面,至于到底是哪个人他就不知道了。 “对面那俩人看见了吗?那个长得挺帅的男的,还有那姑娘。呐呐,说话的那个。”刘原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 “哦,他俩啊,怎么了?”距离不远,丁鹏看得很清楚。严捷帅得扎眼,张萌萌也是娇小漂亮,一眼就看到了。 “那男的就是给我看牙的大夫,昨天中午就看见他和这小护士嘻嘻哈哈的,果然是一对吧。”刘原看着热闹:“就为这,害老子白等一中午,都给这俩人耽误的。” “可人家医院中午确实不上班啊。”丁鹏刚说完,脑袋上挨了一下:“哎哟……哥你打我干嘛。” “你个叛徒,你会帮别人说话,口口声声叫我哥吗不是。” “可我这……” 丁鹏还要解释,通道那头喊人了:“刘原!丁鹏!出菜了!赶紧过来!” “哎来啦!”丁鹏大声应了,搓搓手往里头跑:“哥赶紧的,出菜了。” “来了来了。”刘原猛吸了一口烟,丢了烟蒂,也没再多看严捷一眼,呼着烟圈进去了。 今天出菜的速度比以往都快,刘原盼着快递下班能好好再睡一觉,也许这牙疼就彻底好了。 “哥,今天估计下班不会太晚,你回去好好休息,可别再复发了。”丁鹏在一旁提醒他,感动得刘原心里暖暖的。 “我知道。”刘原说:“今天晚上要再疼,只能去急诊再挂两瓶了。” “可别啊哥。”丁鹏一把拽住他。 “有话说话,别拉拉扯扯的,两个大老爷们儿像话么。”刘原甩开他。 “哥,你手都青得发黑了你看见了吗?手臂都肿了,今天又切了一天的菜,别再输液了。回头手一哆嗦,颠个勺把锅子甩出去,王朝大酒店早晚被你给烧了。” “少他妈吓唬我,王朝大酒店你家开的啊你这么紧张。”刘原嘴上骂他,可心里知道丁鹏是在关心他:“输液这事,就跟买彩票一样,你碰到个护士不给力,多扎你一针那是你运气,知道吗?碰上了,赶也赶不走。” “你要看她实习也能赶人走啊……” “滚蛋!”刘原简直跟不上丁鹏的大脑波长:“说那么多屁话,赶紧干完活滚回家睡觉去。” “哦……” 丁鹏闭了嘴,一堆人无声的忙碌,好不容易把菜都出完了,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晚上八点过三分。这个时间结束,比以往都要早得多,刘原心里高兴,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家,外头包间忽然传出几声争执。刘原本来也不想管什么闲事,谁知丁鹏一路跑过来,满脸看热闹的八卦表情:“哥!哥!沈昆和李盛天吵起来了!” 李盛天是酒店的顾客经理代表,本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因为开酒店的是他的亲哥哥,所以一直狐假虎威在酒店干着。 刘原摘了围裙冷哼一声:“吵呗,耽误不了大爷下班。” “知道为什么吵吗?” “不想知道。” “沈昆摸了咱服务员屁股了!” “摸就摸呗。”刘原听着这话一点也不新鲜:“他这人,就跟上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这辈子是个女人就要摸。” “那服务员是新来的,哪儿知道沈昆那个背景,被摸了屁股当时就急了,抬手就甩了他俩大耳瓜子!”丁鹏越说越兴奋:“我操,可带劲了,沈昆脸都肿了!” “嘿,这他妈打得好啊。”刘原摘了帽子:“沈昆就欠个人揍他。” “不过那姑娘可被打惨了,沈昆动手打女人也是不留情。”丁鹏小声说:“这会儿李盛天正给他赔罪呢。” “李盛天个怂货,欺软怕硬的废物东西。”刘原把帽子一扔:“走,看看去。” “收到!”丁鹏总算是把刘原给说动了,俩人一前一后跑到前头,就见李盛天正一脸奉承。 “李经理,要说这酒店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头一回碰到这么不识相的。摸一下怎么了?”包厢内的沈昆此刻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个头又高又大,剃个板寸头,粗眉小眼宽扁鼻,嘴唇却又很薄,长得在刘原看来各种不协调。 说白了,就是丑到家了。也不知道爸妈当初是作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一直是王朝大酒店的常客,消费级别也是白金级的,只是每次来,往往都是喝酒多过吃菜,偶尔调戏几个漂亮服务员,那些姑娘迫于压力也不敢说话,两次一过最多也就是辞职。 像今天这样敢打人的,还是头一回听说。 刘原探头探脑,就看到那个被沈昆打了的姑娘正被其他同事扶着在一旁哭,脸上一个清晰的大手印,从太阳穴肿到嘴角边,看着让人怪心疼的。 “沈老板您先消消气,小丫头这几天刚来,不懂事,您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李盛天赔笑,一脸的贱样:“您看,矛盾每天都有,我们都要协调着来……” “协调个屁!”沈昆呸了一口:“我今天是请客户吃饭,这小骚娘们儿上个菜把屁股撅老高了,自己浪成这样还他妈不让人摸了?装清高啊?做□□还立牌坊?” 沈昆说话难听的程度,连刘原都听不下去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沈昆的拳头砸在餐盘上,盘子里的菜洒得到处都 分卷阅读10 是,肯定是不能吃了。 那被打的服务员被吓得直哭,浑身都在抖。 “沈老板,你看……” “别废他妈话,给爷免单。”沈昆手一甩,点了根烟把腿都翘桌子上了。咣当一下,又砸碎几个盘子。 刘原的心里都快滴血了。那些菜是他疼着手一根根切的,是丁鹏甩着锅子一道道做的。吃不完也就算了,一盘盘砸了也太他妈不是人了。他两眼冒着火光,烧得丁鹏都离他好几步远。 “哥……你,你怎么了?” 他这话还没完,刘原已经是走上去了,却是满脸堆笑:“哟,李老板,菜不对胃口啊?这一顿砸的,不好吃您跟我说啊,和我们经理闹,瞧把他吓的。” “刘原?”沈昆认识刘原,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喜欢吃刘原做的东西。王朝大酒店有一项特别服务,就是可以让厨师现场操刀,准备刺身海鲜或者烧烤,沈昆曾经点过,所以很认可刘原。 只是如今他心情不好,嘴上也就不客气了:“给老子滚蛋,这没你事儿。” “怎么没我事儿啊。”刘原还是笑嘻嘻的,指了指那些被沈昆砸了的盘子:“哥几个在后头忙得天昏地暗,你这也是手下不留情啊。” “刘原你要干什么!”李盛天连忙去拉他:“这里没你事赶紧给我走!” 刘原根本不理他,把他手一甩,指着沈昆说:“知道混蛋的混怎么写吗?” “刘原!”李盛天急了。 “不知道是吧?我告诉你。”刘原抬起脚,对着眼前一张凳子就是一踹,冲着沈昆脑袋直接砸了过去:“就他妈是你沈字那三点加你那个昆!” ☆、10 其实,严捷并不是很喜欢西餐。他虽然长得像欧洲人,可除了必要的鲜血供给,他更喜欢花样繁多,做法花哨,味道鲜美的中餐。八大菜系不挑嘴,扛得了川湘的重油重辣,也吃得起淮浙的甜醉浓香。 像西餐这样步步分类,吃完了撤走再来另一样,实在吃得没劲。哪像中餐满满一桌,不赶时间他能吃一晚上。虽然他不能多吃,可光是看也是种享受。 严捷为了顺张萌萌的心,全部都是让她来点的单,鹅肝酱,蘑菇汤,浓汁勾的牛排,不带味汁的色拉。 没一样是严捷喜欢的。 好在最后的甜品安慰了他一番,又吃了些水果,也算是安慰了。 一顿饭吃了整整两个小时,张萌萌席间有说有笑,一点也不像是贫血的样子。严捷大方买了单,领她出了餐厅,顿时觉得又冷得有些受不了。 “你怕冷吗?”张萌萌看严捷这个样子,大胆猜问。 “有点。”严捷也不撒谎,抬手碰了碰张萌萌的脸。顿时把她惊得呼了声:“哎呀……” “走吧,我送你回家。”严捷笑着说。 张萌萌本还想让严捷陪她走走,再培养培养感情,可看严捷这么怕冷她也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跟着他一起去车库取车。就在两人刚抬脚没走两步时,对面王朝大酒店一阵乱哄哄的争吵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严捷停下脚步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大帮人从酒店里推推搡搡的相互拉扯着出来。 场面很混乱,离远了根本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严捷的视力到底要比普通人敏锐许多,一眼就瞧见了正和沈昆互砸拳头的刘原。 “今天真他妈撞了邪了!一厨子都敢出来打人!”沈昆的叫嚣传到严捷耳朵里,只这么一句就让他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刘原打人了?是挺像他做出来的事。 严捷笑笑,顿时有了点看热闹的心思。 “□□妈刘原!老子今天非做了你不可!全他妈给我让开!”沈昆简直气疯了。 刘原之前一脚踹过来的凳子他没给挡着,正中眉骨一下就砸了个大口子,当场鲜血直流,如今半张脸上都是血,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多大能耐你□□妈?!”刘原铁青着一张脸,倒是一点伤也没有,要不是丁鹏和李盛天拼了命的拉住他,估计这会儿早就又冲上去了:“操!笑话!就你这身板儿也想做了我?” “我他妈……!” 一帮人相互争执不下,就在这时,不远处警笛刺耳响起,沈昆当下就脸白了:“谁他妈报警了?!” 警车很快就到了酒店门口,呼啦下来好几个,个个身穿警服。 “都住手!”为首的一人喊了一句,身后一帮警察跟着就冲了上去。只可惜,场面根本没控制住,没人理他,还是动手的动手骂娘的骂娘。他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憋着火又猛喊了一句:“统统住手听到没有!” 终于,有点效果了。 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警服,转过身对着对讲机说:“形式已经控制住了。” 严捷突然笑出声来了,惹得一旁的张萌萌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呀?” 严捷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张萌萌,说:“没什么,看个热闹。” 其实,为首的那个警察严捷认识,不但认识,两人之间还很熟,就是称哥们儿也没太大关系。更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除了严墨之外知道严捷真实背景身份的人。 “究竟谁他妈报的警?” “嘴里放干净点!什么你妈他妈的,聚众斗殴犯法知道吗?”那警察走上前,取了自己的证件到早就一脸惨白形象全无的李盛天面前:“说说,怎么回事儿?” 报警的人不是李盛天,所以他看到来警察的时候也很意外,不过却是很庆幸场面得到了控制。一看那证件上的名字:赵天骏。 “警察同志,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点儿冲突……” “是啊?那么点冲突,好在没拿刀吧?”赵天骏向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押住沈昆和刘原。 “给老子放开!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是谁!连我也敢抓!”沈昆早就气得发疯,死命的挣扎。 “闭嘴!”赵天骏走到沈昆面前把他一打量,认出来了:“沈老板?” 沈昆明显气势上来了,胳膊一甩挡开押着他的警察,整了整衣服:“自己人那就好说话了,省了老子跑趟公安局。” “多新鲜呢。”赵天骏嘴角一扬冷哼一声,说:“不费您力气,出警都有车,这不三辆都在这儿呢,随便挑。” 沈昆脸一黑:“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说话,我看你这警察是当腻味了吧?” “走个流程,做个笔录,您又没犯事儿,怕什么。”他拍拍沈昆的肩,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在他妈啰嗦一句现在就拷了你。” 沈昆一股气憋得脸通红,可却没再耍什么派头,居然乖乖配合坐上了警车。刘原也没能逃过被押走的命运,就连李盛天和几个服务员都被一起带走,三辆警车响着警笛呜哇呜哇的开走了。 严捷 分卷阅读11 眼看这场闹剧终止,想了想对身边的张萌萌说:“我有事得现在就去,你坐出租回家好不好?” 他询问的口气很礼貌,而张萌萌也早就看出他似乎是认识对面的人,也十分贴心并不娇气:“好,你开车小心。” 严捷伸手替她拦了辆出租,和司机说了地址,将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不用找了,安全把她送到家,谢谢了。” 司机一看这一趟生意划算的,当下笑脸答应。张萌萌坐在后面压根不知道严捷已经把钱给付了,冲他摆摆手,打了个唇语:明天见。 严捷只是笑着点点头,看着出租车扬尘而去,想了想之后取了车,朝着警车离开的地方一路跟了上去。 警察局里,沈昆因为背景深厚的关系自然不会遭到什么不客气的对待,随意问了两句也就给放走了。可刘原就没他那么好过了,被审了整整一个钟头,气得他牙疼发作,整个人都跟着烦躁起来。 “都他妈说了是我先动的手!我就看不惯怎么了!揍的就是他!” “给我嘴巴放干净了!好好说话!”赵天骏把笔往桌上一拍,嘭的一声,把旁边做笔录的小警花也吓得不轻:“先动手还有理了?打人还是声张正义了?按你这么说别有警察了,别有法院了,都动手解决得了?” 刘原本来就脑子简单,被赵天骏一绕,绕不出来了:“我操……” “说什么呢你!”赵天骏抓了笔又要拍,审讯室门开了,走进来个人。他贴着耳朵和赵天骏说了两句,赵天骏先是一愣,跟着站起来把笔一扔:“小段你接着审,我出去一下。” 那小警察应了声,跟着坐下了。 赵天骏三步并两步很快走到外面,远远就看到严捷正站在那儿抽烟,连忙笑着小跑过去:“严捷!” 严捷转过身,笑着说:“动作真快,我才点个烟你就出来了。” “我听小段说有个姓严的找我,就知道八成是你错不了。”赵天骏一拍他肩膀:“这么晚了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你还知道我今天值夜班?” “我哪知道你的工作安排。”严捷呼了口烟圈,抬起头说:“来问你保个人。” ☆、11 “保人?”赵天骏上下打量他一眼。警察到底不是白当的,心里有数了:“他是你什么人?” “病人。”严捷说:“刚刚在旁边的餐厅吃饭,正好看见。” “病人?”赵天骏听不懂了:“就为个病人,你跟我警车一路到这儿等了个把小时才把我叫出来,就为保一个普普通通的病人?” 严捷还没说话,赵天骏一脸恍然大悟,笑得挺坏:“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赵天骏所指的看上了,自然是说严捷把他当猎物了。可严捷倒是当真没在刘原身上动过这个脑子,毕竟若非迫不得已,他绝对不会主动去喝男人的血。 “身上是挺香的。”严捷笑笑:“你想多了,他就是我一个普通病人,这两天牙疼得挺受罪的,输液又碰上实习护士多扎了一针,我正好看到而已,讨个人情。” 赵天骏一听,也能理解,毕竟严捷的确实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严捷,他早就没命了。 “行吧,你等着。”赵天骏走了。 打人算不上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协调赔偿,像刘原这样打伤了人还据不服气的人,怎么的也要关上个十五天以儆效尤。可严捷开了口,赵天骏也买他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把他放了,因为还要协调赔偿沈昆医药费的细节,叮嘱他随时候审。 刘原一路骂骂咧咧出来,没想到正好碰到李盛天,狠狠白他一眼就要走。没想到李盛天不看他脸色,指着他背后就骂:“刘原你这什么态度,给我站住!” 刘原本来就恼,加上牙疼,心里不痛快。李盛天这么一吼他更戳火:“滚蛋!老子下班了你还管得着吗?” “你……!”李盛天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以为自己是经理就能指谁都吆喝,没想到刘原居然还他嘴,指着他的手抖半天,憋出句:“我我我,我开除你!” 刘原脚下一顿,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李盛天还以为自己的话有用了,正准备继续追击,没想到刘原转过身,一脸的平静:“傻逼。” 说完走了。 李盛天被他骂得半天没缓过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警局。 警局外的严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笑了笑丢开手里的烟蒂,将手塞回口袋里。不过一根烟的功夫,赵天骏买他人情把刘原放了,而刘原压根不知道是被保的,看到严捷在外头还有点纳闷。 “你怎么在这儿?” 严捷看他一身厨师装,袖子还撸到手肘:“你不冷吗?” 刘原一听一哆嗦:“操,本来都不觉得,被你一说还真觉得不得劲。” “上车吧。”严捷也不跟他啰嗦,转身把锁开了,自己先钻进驾驶室里。刘原还没回过味儿来,只觉得浑身冻得发抖,也没多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一发动,暖气跟着就出来了,没两分钟将整辆车都吹得暖烘烘的。 “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刘原只觉得牙隐隐作痛,只是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疼了。他刚问一句,严捷递过去一支烟:“抽烟吗?” 刘原也不跟他客气,心里窝着火还没下去呢,把烟一抽:“火。” 严捷又递过去一个打火机,将天窗开了条缝。 “我在王朝大酒店旁边的西餐厅吃饭。”严捷说:“正好看到你在打人。” 刘原听着前半句,本来想说‘我知道,我看见了’,结果一听后半句,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我在警局被教训一个多小时了,出来还得听你唠叨。”他说完,一想不对,夹着烟傻不愣看着严捷:“你保我的?” “不然呢。”严捷转头看他,笑着说:“拷你的警察我认识,正好遇到。这两天你不是正受罪吗?没人保你,十五天你怎么过?万一要复发了呢?” “合着你是惦记我牙疼呗。”刘原一笑,心里挺暖:“不枉相识一场,够哥们儿。” 严捷没说话,也不绑安全带。他并没有打开大灯,整辆车正黑乎乎的停在一柱路灯下面。路灯的光直直打下来,将车顶照得通亮。 “谢谢你啊严大夫。”半天,刘原冒出一句:“我刘原是个有恩必报的,今天这事儿其实你大可当没看见,毕竟咱俩也不熟。不过既然你帮我了我一定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肯定报答你。” “没关系,我也不为这个。”严捷看他一眼,说:“要送你回酒店吗?你衣服都还没换。” “这敢情好啊。”刘原一点不客气,扯了安全带一绑,嘴里叼着烟含糊说:“劳驾王朝大酒店后门,我从那儿进去比较快。” 严捷没再说话,跟着系了安全带把大灯开 分卷阅读12 了,松了手刹掉了个头,往原路开回去了。 警局离酒店并不远,严捷将车开到后门,刘原松了安全带就下去了:“谢了严大夫,过两天我来你这儿复查,请你喝咖啡。” 严捷甩甩手,刘原这才关了后门急急忙忙跑进去了。 他一路哆哆嗦嗦进了更衣室,麻利脱下衣服换上自己的,也顾不上去洗澡匆匆忙忙就准备回家。没想到刚一出门,正好遇上已经换了衣服的丁鹏。 “哥!亲哥!”丁鹏一把拽住刘原:“可把我担心死了,你没事吧?” “我去,你怎么还没回去?”刘原纳闷。 “你都被警察拷了我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去吗?”丁鹏前前后后把刘原检查了一遍,从肩膀摸到屁股,连前面老二鸟都没放过:“你没事儿吧?有没有被打?他们虐待你没有?” 刘原被他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巴掌拍开他爪子:“摸够没有?” “我听说凡是被拷进警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一顿揍,怎么样啊?是不是真的?”丁鹏瞪大眼睛问刘原,结果换了一个栗子。 “滚边儿。”刘原说:“没揍我,也没虐待我,问了两句话给放了。” “那就好那就好。”丁鹏放心了:“我想着你衣服没换啊,肯定得回来,等你那么长世间刚憋了泡尿走开你就回来了。要不是我动作麻利没准就把你给错过了。” 刘原终于笑了,伸出胳膊把丁鹏脖子一勾:“还是哥们儿好,你们都对我好,我全部都记着。” “你们?”丁鹏一愣,听出重点了:“们是谁?还有人抢我生意对你好吗?” “怎么的,你还不许别人对我好啊?”刘原勾着他一起出了酒店,一眼就瞧见严捷的车居然还停在那儿没走。他努了努嘴冲丁鹏说:“喏,瞧见没,专车给爷送回来的。” 丁鹏一看,抽口凉气:“哎哟我去,大奔啊!” ☆、12 刘原的身上有一股对严捷来说很香的味道。那是只有他这一类的异族才能闻到的香味,一般来说在男人身上不太会有,只有像张萌萌这样漂亮的女人,才会拥有这样甜蜜的味道。 就因为刘原是男人,所以严捷从来都没有去动他的心思。只是不知不觉被这样的香味吸引。如今刘原虽然人下车了,可身上的香味却流连在车内飘散不去。严捷开着内循环,若有似无的香味就这样一阵阵飘过,让他有些迷恋。 一个男人,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就在严捷想事的空档,刘原扣起指节笃笃敲了敲他的车窗。严捷回过头,把车玻璃放下:“怎么了?” “你怎么还没走?”刘原问他。 严捷当然不能说‘我闻你身上味儿呢’,只能说:“手冷,我缓缓。” “你车里那么暖你还手冷。”刘原想到那会儿在医院输液,医院也是开着空调的,但严捷的手的确冷得跟冰一样。 “要我送你回家?”严捷玩笑了一句,瞧见刘原身后探头探脑的丁鹏,又加了句:“再捎上你同事?” “别别,你保我出来还送我回酒店我已经很感激你了。”刘原急忙说:“我一般晚上还做几单代驾呢,没事儿,你走吧,我有小板车。” 严捷答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话,关上车窗打了转向灯开车走了。 “哥,这医院的大夫现在也忒赚钱了,都能开上大奔了?”丁鹏从后面跟上来,看着严捷开远了,不由说:“看来咱这些小老百姓,真是活在社会底层了,也就骑个电瓶车上下班的命。” “要不你跟我一起干代驾去。”刘原踢了踢身边的小板车:“这生意要做得好,比你炒菜赚得多。” “得了吧。”丁鹏立马摇头:“我是路盲,出门都是我们家大壮看路的,我从来不认道。” 刘原翻个白眼:“行了,你早点回去吧,不然大壮又要几十个电话轰炸我,我可受不了。” “好咧哥,那我走了啊。” “走吧。” 丁鹏高高兴兴的走了,正巧来了辆公交,大步一跨上去了。 刘原把羽绒服拉链拉到顶端,呼出口气暖了暖手,踩着小板车往家的方向去了。他清楚自己的状态,今天是不适合干活的。和沈昆的事情还算是没完,虽然被保了,可麻烦肯定还在后头。 果然,刘原没料错,麻烦第二天就来了。 他第二天准点上班,因为中午没有单,晚上又只有十个人试菜,所以并没那么忙碌,和丁鹏两个人一边切菜一边吹牛。刚吹半拉小时,就被喊去办公室了。 “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从李经理那儿听说了。”办公桌后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直挺的西装,领带打得很精致,发型一丝不乱,脸上不苟言笑。桌上一张名牌——董事长:李盛世。 刘原不说话。 他心想:你们哥儿俩一个鼻孔出气,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李盛世见他不说话,想了想说:“刘原,你在酒店做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的为人我也很了解,一些事是不会冤枉你的。” 刘原还是不说话。 可他心里嘀咕得很热闹:不冤枉就等于吃哑巴亏呗?沈昆他背景硬,咱小老百姓哪儿能跟他比。 李盛世见他还不说话,拿出杀手锏了:“既然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我的看法,我们也不绕圈子了。你这样的性格脾气,在我们酒店工作肯定是不合适的。当然了,你工作了那么多年,贡献还是很大的,这一点我不否认。” 刘原终于把眼皮抬起来了。他看了李盛世一眼,说:“老大,你到底要说啥?” “人事部那里已经都安排好了,你去签个字就行。”李盛世说。 “签什么字?”刘原纳闷了:“这是要给我加工资啊?” “加工资?”李盛世一脸的不可思议:“刘原,你脑子没毛病吧?你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做好本职工作,去宴会厅里打了人还进了警察局,给酒店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你知道吗?” “沈昆是正面形象吗?”刘原听不懂了:“他摸人服务员屁股你知不知道?砸酒店盘子掀酒店桌子你知不知道?我揍他还他……还成负面影响了,到底谁脑子出毛病了?”说了个他吞了个妈,把自己憋得够呛,总算是没骂出来。 “刘原你跟谁说话呢?!”李盛世到底还是被惹怒了,一拍桌子哐的一下,名牌都跟着震两震:“让你麻利去人事部签字了事!然后赶紧的给我滚!你被辞退了懂不懂?!” 被辞退是刘原没有料到的情况,他以为顶多就是被教训一顿抠点工资罢了,没想到李盛世居然那么狠,直接把他辞退了。可他嘴上也不客气,故作镇定:“辞退成啊,您得多给我一个月工资。” “多给一个月工资?”李盛世笑得 分卷阅读13 很嘲讽:“没让你赔钱就不错了我还多给你一个月工资?我再说一遍,麻利儿给我滚蛋!我还算你是主动离职,再他妈要啰嗦,档案里多些个不好看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盛世你是不是人啊?”刘原听着他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这下是被坑惨了:“穿得体面,合着衣冠禽兽不干人事儿是不是?” “你再说句试试?”李盛世指着刘原的鼻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靠……真他妈见鬼了。”刘原虽然早已经做好的思想准备,可这个打击对他来说还是很大的。只是他不想让李盛世看不起,摘了围裙往地上一扔,一声不吭朝门外走了。 李盛世见他这样,冷哼一声说:“算你识相。” “滚蛋!”刘原猛地回头怒道:“傻逼兄弟一家亲,记住咯,是刘爷我今天自己辞的职,老子不干了!” 李盛世再说什么,刘原听不见了。他干干脆脆去人事那里签了字,刚要拿结清的现金工资李盛世的电话就追到人事部了,刘原也不知哪儿来的魄力,从人事经理手里抢过电话就扔到地上砸个粉碎,也不吭声,也不骂人,拿了信封袋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懵的懵怕的怕,完全脱离了工作状态。 刘原走一路脱一路,等到了更衣室,身上的厨师装也脱得差不多了。厨师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职业,穿上这身衣服始终就是他的骄傲,所以他再生气,再戳火,都没有再拿这身衣服出气了。 仔仔细细叠好,放进更衣室的箱子里,换上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朝大酒店。 ☆、13 丁鹏连着打了刘原三十七个电话,刘原一个也没接。他离开酒店之后就在街上推着小板车瞎溜达,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个不停,好不容易没动静了,他又手贱的拿出来,第三十八个打来了。 也是真贱,非得凑个三八。 按了接听,还没等放到耳朵边上,听筒里就炸了:“亲哥你总算接电话了!” 刘原下意识的把手机拿开远一些:“有屁放。” “我手机都打没电了,这会儿冒着生命危险边充电边给你打呢!”丁鹏自从听说了手机边充电边打电话容易被电死之后,就再也不敢在充电的时候碰手机了,刘原自然是知道他这个毛病,口气软了点说:“你先拔了再说话。” “哥你在哪儿?”丁鹏问他。 “瞎溜达呢,到哪儿算哪儿。”刘原说:“我被开除了。” “什么?!”丁鹏又一声咋呼:“我说你人怎么不见了!问李盛天这货朝我笑得阴阳怪气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能不得意吗?刘原心里叨叨,嘴上也没说出来:“鹏鹏,宝贝儿,我想一个人静几天,你别担心,这么点事儿哥扛得住。” “可是哥……”丁鹏还想说什么,被刘原挡回去了。 “行了,别多废话,好好上班,我会打给你的。”说完,挂了。 丁鹏没再打过来,刘原松了口气。他没敢关机,生怕丁鹏脑子抽了又给他打电话,发现关机没准以为他要自杀,直接杀到他家里拿就成大笑话了。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一家又一家商店,一家又一家小吃。正逢午饭时间,街上人很多,都寻觅着吃饭的地方,可刘原却是毫无胃口。他走到街边坐到马路牙子上,将小板车靠到一旁的树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来点上,又从羽绒服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装着他最后一个月工资的信封。 抽出来数了数,四千七百二八块六毛。 “操,六毛就不能四舍五入吗?还放六张一毛的……”刘原自言自语,刚要把钱塞回去,忽然一张一百的碰到了他手指正夹着的烟头,刘原连忙把烟拿开,一百烧没了一个角。 心里暗暗骂了两句,把烟刁到嘴里,猛地提起小板车朝家的方向去了。 不管怎样,先回家睡个大头觉吧。 可尽管刘原想得再怎么开,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是塞牙的。他刚到家里准备拿钥匙开门,房东听到动静一跨三格楼梯跑上来:“刘原!” 刘原钥匙刚插一半:“赵叔。”他逼着自己笑:“有事儿吗?” “刘原,今天都十二月二十了,二月份过年我得离开两个月,你能不能提前把房租先付给我?”被刘原称为赵叔的男人正是他的房东,其实人很不错,平时对刘原还是很照顾的。主要是刘原一直是房租不耽误,做了好吃的总给他送,所以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只是刘原如今正是落魄时期,浑身上下就这四千七百多块钱了,别提半年房租了,就是一个月都够呛。他每个月都寄钱给他妈,一寄就是五千块。因为晚上还做着代驾,所以基本身边不留钱。况且在酒店不愁吃,为省水电煤也从来是洗了澡才回来,所以除了抽烟和跟丁鹏喝酒,刘原几乎是没有额外的日常开销的。 “赵叔,我……” “你们酒店往年年底都发年终奖了,我看也没几天,就提前跟你先说一声。你在我这儿也住好几年了,这两年房价涨得也厉害,我也没多收你房租,明年还这样,一个月一千五,一年一万八算你一万五。头俩月送你的。”赵叔一点没觉得刘原不对劲,掰着手指头算账。 刘原立马眼黑了,一万五的房租,让他上哪儿弄去? 他被开除了,过年前夕,发年终奖的时候,忙活一年就为这一刻。 但他被开除了。 “叔。”刘原笑得很难看,说:“过两天,过两天行吗?这不还没……” “没发吧?我知道,我过两天来。”赵叔以为刘原还没拿到年终奖,自以为自己还挺通情达理的,甩下这一句就走了。 刘原站在原地只觉得整个人发懵。 “真他妈倒了邪霉了……” 人要倒霉起来,停都停不住。 刘原的这番遭遇,严捷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忙了一上午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发现桌上还有一份工作报告没写完,重新拿起笔低头写起来。 笃笃笃,有人敲门。 “上午已经结束了,一点半以后开诊。”严捷头也没抬,脑子里思路清晰,笔下行云流水不带停的。 “严大夫。”桌上落下一只手,压住了他的报告纸:“看病看不着,请你吃饭总行吧?” 严捷瞥了眼那只手,笑着放下手里的笔把头抬起来了:“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正是前一天晚上抓了刘原审话的赵天骏。他此刻一身警服威风凛凛,一米八三的个头,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只是他脸上带着笑,看起来要和蔼多了:“这不早上下班了,去王朝大酒店了解了解情况,正好到了饭点,找你吃个饭。咱俩也好久没见了吧?” 严捷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挺久了。” 分卷阅读14 赵天骏笑笑,把压着工作报告的手松开□□裤兜里:“我记得你们医院对面那家面馆不错,严大夫,赏不赏脸?” 严捷脱了白大褂,拿了钥匙手一招,那挂在窗口衣架上的羊绒大衣稳稳落到他胳膊上:“走吧。” 赵天骏看着这场面一点儿也不稀奇,两人并肩有说有笑进了电梯,就听赵天骏说:“严捷,你知道么,昨儿个你保的那个人,今天被王朝大酒店开除了。” 严捷一愣:“开除了?为什么?” “为什么?”赵天骏反问一句,笑着说:“你说为什么?自己本职没做好,从后厨冲到宴会厅打人。那个沈昆眼皮上面开了那么大个口子,流血流得脸都白了。”赵天骏一边说着,用手比划了下伤口的大小:“好在视力没受影响,不然要鉴定构成伤残,这货得吃官司。” 沈昆一脸血的模样严捷是看到的,只是法律方面的事他到底也懂的没赵天骏那么多,只能说:“这都到年终了,他就这么被开除,肯定得恼。” “换谁谁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赵天骏似乎还很理解刘原。 “那个沈昆到底是谁?”严捷问他。 赵天骏叹口气:“沈昆他爸是市.委里的,他妈也是区级的领导,他本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仗着他爸妈的身份地位,做点小生意很是吃得开。官家子弟,少不了嚣张跋扈,正常。” 难怪刘原这么果断的被开除了。严捷算是明白了。 “对了。”赵天骏忽然想到什么,跨出电梯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见他们说话,压低了声问严捷说:“最近六号环线出了一档事,我得问问你。” “六号环线?”严捷想起来了:“那儿不是郊区吗?” “虽然不是我们的工作,但我是听说了。”赵天骏很严肃:“发现了两具尸体,不成人形,像是被什么野兽啃了。” 严捷皱了眉。 “还有。”赵天骏顿了顿,才说:“血都被抽干了。” ☆、14 外头的太阳很暖,在这样的冬日里,晒在身上很舒服。只是严捷还是下意识的往树荫下头走,脑子里又把赵天骏的话过了一遍。 “像这样科学无法解释的凶杀案,是没有办法立案的。”赵天骏说。 “你们怎么肯定不是人为的?”严捷点了根烟:“放血不是难事。” “如果不肯定,我怎么会来问你?”赵天骏说:“已经找相关专家鉴定过了,伤口的撕扯和啃噬的齿痕,还有力度方式,都是属于狼的。” 严捷眼皮动了动,没吭声。 “像我们这种大城市就算是在郊区都不可能有狼,况且,虽然齿痕鉴定有了结果,可齿痕的排列形状却怎么都和狼的颌骨对不上。”赵天骏看着严捷脸上的表情,却是没能读出什么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除了像你这样的血族,还有一种,是狼族?” 严捷终于把头抬起来了,淡色的瞳孔里闪着别样的细碎光芒:“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因为无法立案,所以只能草草收场,虽然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不过也没办法和他们的家人说实话。”赵天骏叹口气:“不过这到底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我就是听说了来问问你,有没有这种可能?” 严捷掸掉烟灰,说:“有。” “真的?” “异族一直活在人类的想象和虚幻创作当中,大多数都是恐怖极端的存在,你如果不认识我,会相信有我这样的人就活在你身边吗?”严捷的个头和赵天骏差不离,几乎是可以平视他的:“如果异族的存活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命,让人类在这种所谓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中一个个离奇死去,那他们的身份早就该暴露了。” 赵天骏完全明白严捷在说什么,点点头说:“你的意思,是真正的狼族是不吃人的?” “他们和血族一样,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只是也不能摄入过多,可唯一比我们更方便融入人类社会的一种摄入方式就是吃生肉。”严捷说:“生肉能比熟食更能满足他们,大宝,你要知道真正的血族和狼族和人类所幻想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我知道。”赵天骏也不介意严捷叫他的小名:“如果没有认识你,我肯定是坚持认为血族的存活必须是以杀人为代价的。” “一个普通成年人血量在四千毫升左右,我胃口可没那么大,一个月两三百就足够了。”两人并肩走进一家普通面馆里,挑了角落的座位坐下,点了两碗汤面。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推断是不对的?”赵天骏问他。 “也不是,我说了,有这个可能。”严捷说:“就是人类也有好人坏人,更何况是异族呢。” “说得也是。”赵天骏没再多话,扯了别的随意问了严捷一些近况,吃完了面付了钱,就自管自走了。 严捷无事可做,早早回了四楼,刚一出电梯就看到刘原正做在他诊疗室门口,手里把玩着手机。他走上去站到刘原面前:“玩儿什么呢?” 刘原听到动静一抬头,见是严捷来了有些不可思议,又低头瞧一眼手机,才一点不到:“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这又嫌我早了?”严捷拿出钥匙打开诊疗室门:“你还挺难伺候。着急不着急我都该顺着你呗?” “没有没有。”刘原一听这话有点不好意思,憨憨笑笑:“怎么今天没和你女朋友聊天?” “女朋友?”严捷脱了外套挂到衣架上,拉开窗帘:“什么女朋友?” “那小护士不是你女朋友吗?”严捷指了指外头护士台那里正和病人说着什么的张萌萌:“最漂亮的那个。” 严捷顺着他的手一看,套上白大褂:“她不是我女朋友。” “你俩都这样了还不是女朋友?”刘原坐到严捷的凳子上,大方得就好像这个诊疗室是他的一样。 “这样是哪样?”严捷一乐,露出两颗小虎牙:“不是女朋友就不能一块儿吃饭?” 刘原也觉得有点儿说不过去,他脑子本来就简单,别人只要两句话和他一绕,他就绕不过弯来了:“算了不说这个。” 严捷笑着拿了个新的一次性口罩挂到耳朵上,拍了拍治疗椅:“复查来了吧?躺这儿来,那凳子是我坐的。” “你不一点半才上班吗?” “别废话。” “哦……”刘原听话的过去躺好,严捷把小手术灯一开,闪得他下意识闭了闭眼睛。 虽然严捷戴了一次性的橡胶手套,可刘原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手冰得不像正常人,灰绿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跟电视里那做广告的外国小明星一样,好看得扎眼。 严捷认认真真把刘原化了脓的地方检察了一遍,发现已经消下去不少,丢开口镜摘了口罩说:“已经在恢复了,注意饮 分卷阅读15 食,适当休息,过两天肯定就好了。”他把手一伸:“拿来。” “拿什么?” “病历本啊。”严捷看他两手空空:“你不会没带吧?” 刘原一愣,发现还真是忘带了:“操,我这脑子……” 严捷当然也不会在乎这种开小灶的事儿,靠到椅背上轻声问:“你没事儿吧?” “没有,就是出门忘带脑子了。”刘原跟他胡乱打哈哈:“我这就拿去。” “等会儿。”严捷叫住他:“不用拿了,你这也不吃药不输液的,拿不拿都无所谓。” 刘原一听点点头,傻乎乎的坐在治疗椅上发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严捷说:“是不是被开除了?” 刘原一下愣了,万万没想到不过才发生几个小时的事严捷居然就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那警察是我朋友。”严捷说:“上午去你们酒店了。” “我以为你会算命呢。”刘原叹口气:“开就开呗,爷有手艺在不怕找不着工作。” 刘原说得一点没所谓,可脸上还是忧郁重重的,显然是有心事。 “你这脸上可不像是不愁。”严捷根本不给他面子,直接给揭穿了。 “有那么明显吗?” “有。” “哎!”刘原摇头,没忍住一股脑的将苦水全倒了出来:“我是真不愁找不着工作,可眼下到年终了,年终奖没拿到我连房租都给不出。我妈那儿寄钱我可以先多做几单代驾扛着,可这房子……你说这事儿整的我,哎算了,我他妈跟你说这些干嘛。” 虽是这么说的,可严捷多少还是知道了刘原心里的苦:“原来你不是本地人。” “你看我这样像城里人吗?”刘原反问他:“就是个整天讨活的打工者,现在随随便便就被开除了。这好不容易一年熬到头,年终奖都给搞黄了。” 严捷心说这怪谁啊?还不是你一冲动揍人自己把自己拖累成这样的么。可嘴上也没损他,说:“先找朋友借点儿吧。等熬过了这关,慢慢再还人家就是了。” “我没朋友。”刘原平静的看着他:“除了鹏鹏,一个都没有。” ☆、15 刘原的话让严捷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口中所说的鹏鹏很好猜,一定就是前一天晚上在他背后探头探脑的那个人。 “你老家没朋友?”严捷问他。 一提老家,刘原心里就更不好受了:“我老家在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起长大的兄弟有了本事都去大城市打工赚钱了,年头一长没了联系,我上哪儿找他们去。” 严捷没再说话,刘原看他这个样子,拍拍衣服站起来:“行了,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乐意听。今天又欠你一个人情,赶明儿一起还你。”他强装淡定,说:“你上班吧,我就先走了。” 严捷没拦他,眼看着他落寞的背影走到电梯前,候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来了一部,和一帮病人一块儿轰了进去,埋进人群再也瞧不着了。 帮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切。严捷没料到刘原的处境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太多,而这样一个看似坚强的男人,也有像眼下这样落魄无助的时候。 不过,困难也是一时的。严捷听刘原的口气,似乎他并不难找到工作,于是也就没把这个当回事。 只可惜,严捷在这件事上猜错了,刘原更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李盛世。 之后的整整一个月,刘原一边干着代驾一边找工作,他本以为以自己的工作经验,找一份本职工作根本就是分分钟的事,没想到简历投了几十个,一天面试三四轮,一个月下来首轮面试二轮复试,反反复复机械重复,居然没有一家酒店愿意录用他。 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如今的这个局面,刘原根本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当初他连续投了五六份简历,家家酒店都争着要他,最后他瞎了眼,选了王朝大酒店这么个坑人的地方。 夜幕渐深,华灯霓虹依旧。刘原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夹着烟,缩着脖子坐在小花坛边上,一边接单一边投简历。代驾说到底只是兼职,他如果找不到一份稳定工作,不但供不上家里,自己更是要流落街头睡大街了。 一心都在海投简历上,手机跳出个代驾信息,刘原一瞧居然就是自己身后的明悦大酒店,也没管几公里路,手快把单抢了下来。对他来说,如今是抢一单算一单,路程短就多打几个来回,路程远就一单到底干完了直接回家睡大头觉。 正想着,客户电话来了:“您好,是找的代驾吧?我就在酒店外头,您什么时候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讪笑,不一会儿,一个慵懒的声音:“刘原吧?” 刘原一愣。声音有点耳熟,却是想不起来。他也不意外对方知道他名字,毕竟登记的时候用的都是真实信息:“是,我是刘原。” “门口等着吧,一会儿就出来了。” “哎好嘞。”电话挂了。 刘原看看手机,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把这个声音的主人认出来。 烟几乎快燃完了,刘原不舍得那一丁点儿,狠狠吸了一口,终于再没得节约了,这才把烟掐灭了,整理了下衣服等着客户出来。 晚上近十一点,城市最喧闹的时段已经过了。路上寥寥无几的人,也都是匆忙着脚步各自往家去。路灯下的光束变得沉静而又寂寥,整齐划一的沿着渐空的街道,明明是暖光,却还是让人不舒服的寒。 “刘原!”身后有人喊。 刘原一个激灵连忙转过身去:“在这儿呢!是您喊的代……”他话到一半,笑容僵在脸上,顿时只觉得又闷又堵,一点儿也不痛快了。 喊了代驾的正是一个月之前被他揍了的沈昆,此时眉骨上的纱布换成了比创可贴稍大的胶布,西服大开,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那衬衫左半边在裤头里,右半边却又耷拉在外头,皮带扣着可尾巴却又没塞进圈儿里。 刘原看他浑身都别扭:“哟,是沈老板喊的代驾,我说声音这么耳熟呢,亲切得差点儿没聋了。怎么的,您一大老板没自个儿司机,沦落到要找代驾了?” 沈昆斜了半边嘴一笑,另一边就跟瘫了一样,用手拿开刁着的烟,转头啐一口,吐口吐沫落到刘原脚边:“咱俩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是不是啊?刘原。” “是啊,就差跟红绳绑一块儿白头偕老了。”刘原收了板车,说:“车呢?在哪儿,我取去。” 沈昆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交到刘原手里。沈昆这么配合,倒让刘原意外了:“车哪儿呢?” “酒店地下停车库,几号来着……?呀,我给忘了。”沈昆一阵怪笑,看着刘原一脸发黑,拿着烟朝刘原胸口一戳,给掐灭了:“自个儿找 分卷阅读16 去,五分钟上不来,看老子弄死你。” 刘原的羽绒服上被烧出一个大洞,只是他穿得厚,烟没等烧到他就已经掐灭了。他一把打掉沈昆的手,拿起板车直奔地下车库。因为已经接了单,除非沈昆取消,他是不能强行取消订单或是干脆不干。这很容易影响他的信誉诚信度,以后再要做生意那就难了。 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刘原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怎么的都没再冲动了。他想着不过一轮代驾,麻利儿的把人送到地方赶紧走就得了,和谐社会,沈昆能把他怎么样? 一口气跑到停车库,刘原举起钥匙直接按了开锁,不远处一辆车啪一声跟着开了,双闪灯啪啪直闪,刘原认准了赶紧跑过去,开了后备箱把小板车放进去,坐到驾驶室启动了车一脚油门冲上转弯坡。 前后不过三分多钟,车已经停在沈昆面前了。沈昆带着两个随从一起坐到了后排,跟着问:“知道去哪儿吗?” “三号环线明耀路是吧。” “不,改地方了。”沈昆说:“去六号环线。” “什么?!”刘原喊了一嗓子,分贝直接破一百:“六号环线这么远?” “怎么的,要弃单?”沈昆哼了一声:“行啊,我帮你取消。” “别了。”刘原咬咬牙:“你把目的在系统里改改,不然这一路车费没法算。” 沈昆笑得阴阳怪气,直把刘原笑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改是不改啊?” “你先开。”沈昆说。 刘原忍着一肚子的火,可到底没和钱过不去。他曾经去过两次六号环线附近,收益很可观,而且这个点还有回市中心的夜宵车,运气好的话,能赶上整点的一班。 想到这儿,他也没再多犹豫,踩了油门上路了。而沈昆居然也没弄他,把订单内容改了,目的地显示在刘原的手机上,确确实实就是他之前所说的六号环线。 ☆、16 沈昆这么配合的态度,让刘原对他一直以来的偏见有了些改观。他这个人头脑简单,当然也想不到特别复杂的层面。 深夜的道路很通畅,刘原走的又是环架的路,没有红绿灯的顺畅让他心情很好,想着这一单能赚不少钱,脚下油门又重了一点。 等到六号环线下了环架路,刘原见沈昆还不吭声,只能主动问:“沈老板,这都到路面了,具体哪条路你给个准信成不?” 沈昆一路闭目养神,脑袋倚在靠枕上正舒服,只是他根本也没睡着,一听刘原喊他,说:“前面第三个路口左转,开到没路就停吧。” “开到没路?”刘原即使头脑再简单,也不会听不出这其中的蹊跷来。只是他已是被逼上梁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开。 街沿的路灯开始越来越少,开到最后刘原不得不把远光灯打开了。两旁的路开始泥泞,从繁花的市区到郊区本来就是个跨越,而像这种还待开发的地方,更是让刘原心里没底。 他越想越不对,猛一脚刹车重重踩下去,扯开安全带就冲出车外。 “操!”刘原的一脚刹车沈昆没防备,他坐在后头根本不可能系安全带,一脑袋撞在前座的靠枕上,当时就眼黑了:“逮住他!” 两个保镖因为重心不稳,一时抓不到开门的把手,刘原趁着这个空档飞快跑到车后头取了小板车,刚要夹起来跑路,不想头发被人整个一抓,重心一偏直往后倒下去。 头重重撞在汽车后保险杠上,刘原直接懵了,几百个小鸟头眼前飞过的迷糊,脑袋里嗡嗡直响。 沈昆捂着贴了胶布的眼角从车上跨下来,照着刘原的脑袋一脚踹了过去:“就你有本事能耐是吧!” 刘原本来就因为撞到了头眼黑,沈昆这一脚直踢他太阳穴这块儿,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晕过去。小板车早就飞离了他的手,沈昆心里本就有气,此刻周围黑压压的一片,就是鬼影都没一个。他弯下身把刘原从地上揪起来,照着他脸上就是三记硬拳,刘原的脸呜的一下就肿了,鼻孔嘴角鲜血淋漓,门牙没了。 “正寻摸着什么时候跟你算总账,你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沈昆厌恶的甩了甩手,发现沾上了刘原的血,拉过身旁保镖的衣服擦了擦:“今天不弄死你,我沈昆倒着写!” 说着,拳脚相加对着刘原就落了下去。从头至尾,刘原一声不吭,并不是他硬气,是打从一开始头撞上了保险杠他就再没缓过来。眼睛早就肿得睁不开了,刘原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拳打脚踢,只知道从头发丝到脚底,没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想想也真是好笑,他居然会在环架路上对沈昆这人产生改观,他也真是蠢到家了。 终于,沈昆像是打累了,粗喘着站直了身,从兜里掏出烟盒跟着点了支烟,蹲到刘原旁边看着他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半晌狞笑一声,朝他脸上吐了口吐沫:“跟老子耍心眼儿?你他妈几个胆啊!挖出来给我看看!” 刘原根本说不出话,像一摊死肉一样倒在地上,连哼一声都没力气。他只知道疼,只有疼。 “就你拳头硬,就你会打人。”沈昆又不知哪儿戳上来的火,把烟对着刘原眉骨这儿被他打开的口子就掐了下去。 刘原终于忍不住了,嗷一嗓子喊得几乎扯开了夜幕,哀嚎之惨烈,让沈昆也跟着心里发憷。只是他到底心里又恨,这一下终于爽快更多。拿起落到一旁的小板车,砸到刘原脑袋上。 刘原几乎快闷过去了,只是心底最后的一丝硬气不允许他低头。他一把拨开身上的小板车,吐到嘴里的血:“沈昆……我操……你祖宗……” 还有个十八代,没力气骂了。 沈昆出了气,对刘原苟延残喘的辱骂根本不放在心上:“行啊。”他说着,居然拿出手机确认了订单,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甩到刘原脸上:“有钱没命赚,有JB没命操,□□祖宗?”不解气,一脚踩到刘原胸口上拧了拧:“上阴曹地府操去吧!” 他说着,转身对那两个保镖说:“把他给我埋了。”说着,走到驾驶室关上车门,一个漂亮的转弯掉头,把车开走了。 深夜的郊外,和荒山老林就是几棵树的差别。没有人,没有灯,没有房屋,连声狗叫都没有。 严捷坐在车的后排抽烟,天窗开了条小缝。 “你听说过六号环线的怪事吗?”他身边坐着一个漂亮女人,长发烫了大卷,染了好看的金铜,脸上的妆化得很精致,外套下面,是一身漂亮的紧身连衣裙。裙子的长度都不及她的大衣,露出一双修长好看的美腿。 “什么怪事?”严捷的车熄了火,此时整辆车都隐在黑暗里,只有月光的明亮从挡风玻璃前透过来,把他脸上的轮廓映得俊朗非常。 女人看着他的侧脸,沉醉 分卷阅读17 其中:“听说这里有野兽,已经吃了好几个人了……”她伸手轻抚严捷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冷。带着深红指甲的手顿了顿:“你身上好冷……” 严捷一把抓过她的手,轻巧的将她揽到怀里坐稳,同样冰冷的气息跟着薄烟慢慢喷洒在两人之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是冷的?” 女人柔媚一笑,解开严捷衬衣领口的扣子,将手探了进去:“还说不冷?该有个人给你暖暖才好呢。”火热的吻跟着落到严捷的唇上,欲望在一瞬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严捷将烟蒂从旁边的窗缝扔了出去,另一只手抚摸过女人漂亮的长腿,跟着滑进短裙里。 他喜欢这样漂亮的女人,拥有曼妙的身材,美好的香味,还有甜美的鲜血。 外套被轻缓又果断的脱掉,短裙也被整个撩起,女人大胆的整个跨坐在严捷身上,将他的衬衣扣子悉数解开。 车里的气氛跟着火热起来,女人的手段让严捷本想速战速决的态度也有了些微妙的转变。性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所以每次只是开个头,他就直切重点将中间的过程全部省略。有些女人的体质会将他牙齿中的麻醉成分转化为□□的快感,所以他即便不做什么,彼此也都得到该有的满足。 郊外的刺激激发着女人欲求的渴望,她忍不住扬起脖子□□出声,严捷跟着吻上她的脖子,眼中的神色变了。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深深嵌进动脉之中,麻醉的效果顷刻产生,没有遭到女人一丝注意。 她已经沉醉其中,伏在严捷身上轻轻喘息。 深夜的寒从窗缝中渗入,夹杂着一丝微甜若有似无。隐约间,一股熟悉的香味飘散而入,严捷眼帘一颤,竟是有些亢奋起来。 好香…… ☆、17 三百毫升的鲜血在无声中饮尽,严捷真正所需要的也得到了满足。他将女人抱到一边,拿起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打开车门跨了出去。 那阵缠绕着血腥味的香气依旧飘散在周围,严捷认得这个味道,是刘原的。他有些怀疑,可还是试图确认了一下那股味道的来源,朝不远处黑乎乎的地方走了过去。 没有光源的地方,对严捷的视力并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其实比起白天,他的视力在晚上更好,能看得更远更清楚。随着他慢慢靠近,另两股截然不同的味道也跟着飘散过来,一丝丝腥臭,与完全不输于刘原身上的血腥味。 严捷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加快脚步朝前走去,眼前忽然唰的窜过一个高大的影子,伴随着一声低吼。 赵天骏的推断果然是没有错的。 严捷脚下一顿,却是已经看不清那个狼人的身影。速度居然出奇的快,感觉也很敏锐,狼族向来对血族有所顾忌,如果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就算是迎面撞上也不会起什么冲突。 果然,再往前几步,地上鲜血横流。 百米开外的地上横着两具尸体,一具已是面目全非,另一具完好无损,看来是还没来的及下手就被发现了。严捷眯起眼睛又往远处看了看,路边的荒地里有一个突兀的大坑,周围堆着小土丘,两柄铁锹散落在旁。 刘原身上独特的香味与血液纠缠着,此刻正猛烈的刺激着严捷的神经。如果没有刚刚那个女人,这样的引诱对严捷而言几乎是无法控制的。独特的香味隐藏在血液当中,只有接触到了空气才会散发这样猛烈的味道。虽然香味对严捷造成了巨大的诱惑,可他也明白了另一个事实。 究竟是流了多少血,才会散发出这么强烈的香味。 严捷几步上前,跳下还未修缮完整的路面走到土坑旁,果见肮脏泥泞的碎土下埋了一个人。他大半个身体都被土块掩埋,脸上也都是混合着鲜血的碎土渣,埋土的想必应该就是已经遇害的那两个人,看来是还没来得及完全将人埋好就遭到了袭击。 这兴许也是一种运气。 “刘原?”严捷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刘原没动。 “刘原?”他又叫一声,刘原还是没动静。 坑挖得很浅,却足够埋下一个成年人。严捷想了想,也干脆放弃了叫醒刘原的打算,他随意挥了挥手,居然几下就将盖在刘原身上的土渣弄到一边,身体前倾,抓住他肩膀的衣服用力一提,就跟提小孩儿一样将刘原整个从土坑里拉了出来。 刘原吃痛,闷哼了一声,头一歪又晕过去了。 严捷打量着眼前这个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如果不是这股香味,他几乎都快认不出这个一脸正义样的刘原来了。眉骨开了个大口子,伤口还有类似烧伤的痕迹,眼皮肿得几乎把眼窝都撑满了,鼻梁有些歪斜,没准也是折了。脸颊上有好几处淤青,口鼻的流了血,这样子简直有些吓人。 这是有多大仇啊。 严捷这么想着,抬起刘原的胳膊将他架着带回自己的车旁,打开后排的门小心将他放下。一旁的女人还没醒,严捷将她移到副驾驶的位子,将整个后排都让给刘原躺下,这才发动了车往市区开。 这对刘原而言就如同一场噩梦,一场完全无法预料的噩梦。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浅坑,记得一铲又一铲的渣土不断往他身上砸,恐惧与悲哀在这一刻将他的内心充盈得满满当当,他想着自己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生,居然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必须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再往周围看,也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白色,什么都看不清楚。 疼…… 浑身就好像散了架一样,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提醒着,脑子里就好像放电影一样的忆起之前的事,刘原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连抬眼皮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干脆闭上眼睛,沉默忍受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隐约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还有这样的对话—— “情况怎么样?” “头部虽然遭了撞击不过问题不大,眼睛这儿缝了八针,伤口好像是被烟头一类的东西烧伤过,留疤是肯定的。只是眼睛问题比较大,晶状体开裂,视网膜剥离,如果不手术,视力十有八九会受影响,坏一点就是失明。” “这么严重?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这种眼部手术风险不是很大,不过我们医院不能做,得转去大医院才行。还有他的鼻子和肋骨都骨折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挫伤拉伤数也数不清,牙也掉了好几颗,好在是内脏都没有受什么大影响,现在就看他能不能扛得住疼了。” “谢谢你小蒋。” “咱俩客气什么。不过严捷,他是你什么人?亲戚吗?看你怪紧张的。” “他是我朋友。” 刘原心里咯噔一下,又震惊,又伤心,又欣慰。 事实很清楚,救了他的是严捷,而且似乎就 分卷阅读18 是把他送到了工作的医院。刘原想着自己伤成这样居然都没去见阎王,还真是命不该绝。 “朋友?怎么伤成这样了?” “回头再说吧。” 小蒋也是识相,没再问了:“行吧,你也别逗留太久,他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动,话也不能多说。” 严捷没再说话了。 刘原闭着眼睛,只觉得鼻子一阵阵发酸,莫名的就想哭。只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再怎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掉眼泪,愣是努力咽了好几口口水把眼泪憋回去了。 严捷拉开帘子走到病床前的时候,刘原就正在努力的咽口水憋眼泪,严捷见他这样,笑笑说:“醒了?疼吗?” 刘原眼见没瞒住,干脆也大方认了:“……你试试?”他没了几颗牙,说话直漏风,舌头也跟麻了一样转不过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严捷也没笑话他,转身倒了杯温水,从一旁桌上的袋子里抽了个吸管出来,递到刘原嘴边:“喝点水。” 刘原也不跟他客气,咕嘟咕嘟喝了个饱,虽然还是疼,可多少舒服了:“又欠你一个人情……要是没你,估计……就交待了。” “知道伤得多重吗?”严捷一点儿也不在乎人情不人情的事。 “知道。”刘原漏着风说:“你长那么好看,我都看不清你。” “别想那么多,失明不是必然的结果,等你伤好了转去大医院做手术,还是能恢复的。”严捷想了想,说:“我看了你的手机,通讯录里就只有你妈和一个叫丁鹏的人。” “你给他们打电话了?”刘原一激动,浑身跟着一抽:“哟……我……操……!” “你别乱动。”严捷扶他躺好:“我一个也没打。” “那你……”刘原话到一半:“不对啊,我……我手机,有……有密码。” “你那能算密码吗?”严捷把手机放到他床头桌上:“我的号也帮你存了,快速拨号是二,你眼睛看不清楚,这么拨起来方便,有事儿如果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就给我打电话,电也给你充满了。住院部离门诊部不远,五分钟我就能过来。” 刘原听着严捷的话,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子,忍不住叨了句:“你真……太他妈贴心了。” 严捷没接话茬,将他输着液的手放到被子里盖好:“睡会儿吧。” ☆、18 眼睛所受到的伤害让刘原的眼前一直是朦朦胧胧的,他其实看不清手机上的字,只有一个个模糊的轮廓,字根本无法辨认。他试过用左右两个眼睛交替去看,眼皮被折磨得一抽抽的疼,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左眼的受损程度比右眼更厉害,几乎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右眼勉强能确认拨号键,严捷的贴心设置果然还是必要的。 刘原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上午,迷迷糊糊睡了四五觉,每次都是被疼醒的。他不能起床不能动,只能插着导尿管,只是这种不适比起浑身的伤而言实在是不算什么。 严捷在他又一次被疼醒以后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过来了,刘原看不清楚,只能问他:“你老往这儿跑……不耽误工作吗?” “今天周末。”严捷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我有双休。” “还是你日子最好过……”刘原简直是羡慕嫉妒坏了。双休对他来说几乎一直就是个奢侈的存在,因为他的职业导致他越到双休越忙,越是过节越忙。 “你好点儿了吗?”严捷问他。 “好个屁。”刘原翻个白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打你的是不是叫沈昆?” 刘原一愣:“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朋友是警察。”严捷说:“救了你命的人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我。” “那是谁?” 严捷靠到椅背上,胳膊肘搁到扶手上支着下巴,头微微歪着:“你有没有听过六号环线的怪事?” “六号环线?什么事儿?”刘原看不清东西,干脆也就把眼睛闭上了。睁着还涩,眼皮又疼,实在没意思。 “你怎么不问沈昆的保镖哪儿去了?” 刘原一听这话,想起来了:“哎对啊,这俩王八蛋要活埋了我。” “六号环线前阵子死了几个人,尸体面目全非,体内血液都被抽干了,仅凭外表根本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严捷说:“伤口的痕迹显示是类似狼的野兽所为,所以没有立案。” “那俩王八蛋被狼吃了?”刘原到底脑子简单,直接抓出严捷话里他所以为的重点:“没吃我?我那么命大?” 严捷心说你命大那也是因为我正好在那儿,狼人忌惮血族,当然来不及吃你了。可他也不能说大实话,只能说:“估计是吃饱了吧。” “严捷……”刘原转过头:“你别他妈是蒙我呢吧……” “蒙你什么?” “这大城市哪儿来的野兽啊。”刘原又说:“还有啊,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那个……我要喝水。” 这怎么一下脑子又那么清楚了?严捷也是纳了闷了,倒了水把吸管放到杯子里,递到他嘴边:“我认识个姑娘,请人吃饭,泡吧喝酒,开车兜风,车.震一夜.情……” “噗——!”刘原一口把水喷了出来,溅了严捷一身:“咳咳!我……操咳咳咳——!” 严捷瞅了眼自己的衣服,把杯子拿开:“你怎么回事儿啊。” 刘原咳得两眼发黑,浑身跟着抽抽,简直如同上了酷刑:“咳咳咳!哎哟妈……早知道……咳咳!早知道……不问了……”他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瘫倒在床上感叹:“真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 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啊。 后半句没敢说出口,毕竟严捷是他的救命恩人,大恩人,不能得罪他。 刘原怎么评价,严捷一点儿也无所谓,只说:“你工作找到了吗?” 严捷一提工作,刘原更眼黑:“我他妈要是找到工作,能让沈昆揍成这样吗?也真是邪了门了,以前家家酒店争着要我,如今倒霉起来全都不录用。” “你看过你自己的档案吗?”严捷到底聪明,一听这话就知道其中肯定是有蹊跷的:“王朝大酒店也算是个五星,你有工作经验怎么会到现在都找不到工作?” 刘原经他一提醒,忽然想起被辞退的时候,李盛世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再他妈要啰嗦,档案里多些个不好看的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操.你大爷的李盛世……”档案一定是被动过手脚了,不守本职,聚众斗殴,局所拘留……条条都够别的单位嫌弃他。 这下完蛋了,只要他的档案不干净,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年他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 “你先把伤养好。”严捷安慰他。 分卷阅读19 只是压根没用,刘原急了:“找不到工作,这他妈还不如活埋了我呢!” “刘原……” “房租还有一个月到期,我还得给我妈汇钱,这儿还欠着你医药费……”他说到这儿,忍不住小声问:“那个……医药费……贵不贵啊?要不,要不我还是出院吧,我很穷啊……” “不行。”严捷斩钉截铁:“你现在就是动一下都困难,怎么出院?医药费的事你就别管了,没多少。” 刘原要真信了严捷的话那才是有鬼了,这年头就是看病看不起,他这一身伤得动弹不得,医药费没个五位数也肯定有四位数了:“医药费你懵不了我,现在都死不起了。”刘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天花板:“我要不好命的没遇上你,是不是早死在郊外了?还没个全尸。” “你一个月给你妈多少生活费?”严捷突然无厘头的问他。 “什么?”刘原没缓过来:“生活费?全给啊。” “全给是多少?” “三千七百块钱工资,再加代驾赚的,凑个五千整。”刘原说。其实他一个月赚的挺多的,如果不全都寄给他妈,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只是他就剩一个妈了,那个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的亲妈,他就算自己饿死也不能让他妈的日子难过:“你问这干啥?” “医院食堂干不干?”严捷问他:“我们医院的食堂缺人。” “不干。”刘原居然一口回绝了,这倒让严捷挺意外的。 “你还挑上了。” “我是技师,技师啊大哥!”刘原声音不大,可口气却很坚定:“我这辈子的梦想是要做总厨的,你让我在医院食堂混?” “你档案怎么办?”严捷简简单单一句,让刘原顿时蔫了。他又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有工作,而不是挑工作。有钱总比没钱好,等能找到好工作再跳槽。” “可……”刘原吧嗒吧嗒嘴:“可我不想老欠你人情。” “我只是刚刚路过食堂,正好听说。”严捷也没撒谎,他确实是路过偶尔听到的:“去不去在你,不过看你这伤,没准等好了人家也招到人了。” “也许吧……”刘原依旧如一摊死肉一样躺在床上:“像这种工作,肯定早被你们内部消化了,轮不到我。” ☆、19 没受伤的时候,刘原身强体壮。他和一般人印象中的厨师并不一样,人虽然没过一百八,可却很结实,一身的腱子肉。他在医院足足住了一个多月,眼看就要过年了,外头有时候噼里啪啦的放炮,气氛渐渐浓烈。往年这个时候,他都因为酒店不承接年夜饭而赶春运回老家陪他妈过年,可今年不行,他行动不便,又没钱,狼狈至此根本没脸回去。 只能撒个慌骗个人,说酒店今年制度变了,开始接年夜饭的单,所以太忙就不回去过年了。电话那头的刘妈妈一点也没怀疑,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把电话断了。 刘原心里一百个觉得对不起他妈,可能怎么办?他人生的低谷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刘原如今已经能够站得起来了。其实让他惊喜的,是除了肋骨和鼻梁之外,他的四肢都好好的,没有骨折也没有骨裂,至于挫伤拉伤就更不是问题了。 只是最严重的眼睛,也到了必须手术的时候了。 可,他没钱。 站在窗口往外看了很久,除了绿茵茵的一片,刘原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视力越来越差,看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灰暗中带着一丝模糊的轮廓,按照医生的说法,再不手术,等彻底失明了就再也治不好了。 严捷照例每天过来看他,整整一个月,包括双休日,一天也没落下。时间一长,刘原跟他也是熟透了,无话不谈,嘻嘻哈哈,可他心里的苦严捷是看得一清二楚。 “别看了,伤眼睛。”严捷带了两个苹果,放到桌上:“过来躺着。” 刘原乖乖听话,坐到床上瞅了眼袋子里的苹果:“这两个大疙瘩是啥?” “苹果。”严捷知道他看不见,拿了一个放到他手里给他摸摸:“正宗新疆阿克苏糖心苹果,一口下去都是甜水。保证你吃一个想两个。” 刘原拿在手上一顿摸,笑了笑说:“严捷,我看你也别当大夫了,改行做广告去得了。你长那么好看,不当明星多浪费啊。” “别废话。”严捷拿了另一个,到一旁水池洗了洗,拿出抽屉里的小水果刀给苹果去皮:“你每天吃个苹果,对你身体是好的。” “像你这么贴心的保姆陪护,一个月得多少钱?”刘原睁眼瞎的看着他,眼里早没了过去的神彩。 “少说也得一两万吧。”严捷吓唬他。 “操,您赶紧回吧,我没钱啊!”刘原把苹果推过去,严捷躲闪不及,小刀在刘原手上划了个口子,瞬间就出血了:“哎哟我去……” “你眼睛看不清楚别乱动。”严捷连忙把刀和苹果放下,拽住刘原的手腕抽了纸巾把伤口按住。只是尽管如此,带着迷人香甜的鲜血一瞬就将严捷敏感的神经刺激到了,他手上一颤,连眸子里都没忍住闪过一丝猩红,隐藏的牙齿跃跃欲试,几乎控无可控。 糟了…… 严捷连忙挡住口鼻站起来,含糊说道:“你先按着别松开,我去拿纱布。”他快步跑出病房,嘭一下带上门,动静很大。 疼也只是一下,刘原知道伤口一点也不深,没准用个创可贴也就止住了。他看严捷走那么快以为他着急,嘟囔着:“至于嘛,不就划了个口子么。” 门外的严捷因为门板又挡了一层,渐渐恢复了平静。他都快忘了,一个多月过去,他早应该去寻找他的猎物。可天天和刘原在一块儿,他身上的香味让他越来越贪恋,几乎忘记了要按时进食以保证身体平衡。 他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可偏偏刘原却在这个时候划破了手。 “小钱,你帮个忙去给刘原手包一下。”走到护士台,朝值班小护士嘱咐了一句,严捷还不吝啬的冲她笑:“让刀不小心给划了。” “哎好。”小钱脸红着答应,跑到后头拿了小药箱。回头见严捷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忍不住问:“严大夫,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严捷意识到失态,连忙说:“没有。你快去吧,跟他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一下,下午回来。” 小钱懵懵懂懂点点头,推了刘原的病房大门进去了。 因为被刘原吊起了胃口,严捷躁动得浑身都不舒服。再去找新的猎物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快步下楼,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下去,直往严墨的咖啡馆开了过去。 快过年的城市一路通畅,严捷到了咖啡馆不过十几分钟的事。他熄了火下车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严墨正好端着杯 分卷阅读20 咖啡从吧台走出来。而严墨看到严捷进来,一瞧他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放下咖啡杯走上去,拉过他小声问:“你怎么回事?” “我给忘了……”严捷笑得勉强,刚要开口问就被严墨拉到吧台后的一扇门前。他一声不吭推开门,里头黑漆漆的只亮了两盏壁灯,壁灯下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昏迷了的女人。 “严灵,你让让。”严墨将严捷搀进去,那个被叫严灵的小姑娘一看严捷的脸色,惊讶道:“呀,你又忘事儿啦?” 严捷根本没听进严灵的话,只闻到女人身上传来的隐隐香气,牙齿早已是快了他思维一步,露出真面目了。 “可怜的孩子,这都饿成什么样了……”严灵摇摇头:“快坐下!” 严捷将沙发上昏迷着的女人揽到怀里,咬上她脖颈的同时转过身,硬生生的把严墨和严灵从房间里推了出去,一把关上房门。 “真是的,还害羞呢。”严灵呵呵直笑:“每次都这样,着急了还不好意思让人看见。早干嘛去了。” 严墨倒是没有严灵这样笑话严捷,他是严捷的亲生哥哥,自然要比严灵了解他更多。双胞胎是有心灵感应的,血族也不例外。 严捷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明显比刚来的时候要好多了。他看到严墨正坐在靠门的卡座那儿,明显就是在等他,所以乖乖坐过去,果然是被教训了。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会忘记?”严墨问他。 严捷喝了口柠檬水:“最近,认识了一个人。” “谁?” “他身上很香。” 严墨眉头皱得很紧,那样子就好像在说:你没事儿吧?很香你不下口跑我这儿来讨食? “很香你为什么不咬她呀?”严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从沙发后头搂住严捷,下巴靠在他剑上:“不舍得吗?是不是……爱上她了?” 严捷转过头,拉开与严灵的距离,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个栗子:“不要胡说,他是男的。” “哎哟。”严灵松开手,挤了挤严捷坐到他旁边:“那你不咬他!” “他舍不得。”严墨一开口,蹦出一句大实话。 ☆、20 “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严灵一脸不懂的样子:“不过,二哥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味道吗?” “是不是那个受伤的人?”严捷曾经偶尔向严墨提到过一次刘原,只是并没有说得特别具体,可这根本不影响严墨敏锐的判断,一击戳穿他。 严捷根本也不回答他们两个,站起身说:“我得回去上班了,晚上再过来。”说着,揉了揉严灵的脑袋:“谢谢你灵灵。” 严灵一点儿不介意严捷揉乱她的头发,笑得一脸的高兴:“客气什么,快走吧,别迟到了。” 严捷走了。两人眼看他开车离开,一直道看不见了,严灵这才问严墨:“大哥,二哥他怎么了?也没那么洁癖的吧?就因为是男人,放着那么香的不去咬?” “不是说了么,他不舍得。”严墨拿起咖啡杯,看着那上头带红的拉花:“严捷是在六号环线把这人救回来的。” 严灵一下就听懂了:“没起冲突?” “没有。”严墨依旧低着头:“灵灵,知道什么叫护食吗?” “护食?”严灵一愣,失声笑了出来:“真好玩儿,我得去看看这个人,闻闻他到底有多香。” 严捷回到医院的时候正赶上下午上班的点,所以他也没去看刘原,一直忙到三点多才空下来,锁了诊疗室大门就要走。护士台后头的张萌萌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喊了严捷一声:“严大夫!” “怎么了?”严捷面对张萌萌的态度始终都是一样的,不温不火,不远不近。可张萌萌的心思是不一样的,在她心里,严捷一直都是男朋友的标准,必须得拿下。 “都快过年了,你这次要值班吗?”她问。 “不值班。”严捷说:“上回国庆节已经轮过了,这次春节轮到王建。” “我也没轮上,能休一周。”张萌萌抬头看着他说:“周嫣他们都在讨论长假要不要出去玩儿,近郊也行,让我来问问你。” 严捷一听,想着刘原这还没出院,而且最近也要做手术了。他这人不愿打电话麻烦丁鹏,要自己不照应那这大过节的留他一个人未免也太可怜了。于是拒绝张萌萌说:“我朋友在这儿住院呢,春节没人照顾,我得留下来。” 他拒绝的很婉转,也没有让张萌萌难堪,只是失望是一定的了:“这样啊……太可惜了。” “下次吧。”严捷也不忘安慰她:“我先去看看他,如果有事你打我电话。” “好……”张萌萌一边觉得遗憾,一边也为严捷对所谓的朋友这么贴心而对他到底好感又深一层。她回到护士台坐下,玩转着手里的笔,想着过节前怎么的都得约一次严捷才行,自从上次吃过饭后,严捷就似乎再没约她的意思了。 “萌萌!”张萌萌这边正想着事儿,肩上让周嫣一拍:“刚刚老远就看到你和咱严大帅哥说话呢,怎么样?约上了吗?” “没呢。”张萌萌叹口气:“他说他朋友住院没人照顾,他走不开。” “那真是太可惜了。”周嫣坐到张萌萌身边:“我们都计划好了呢,爬山蹦极还有漂流滑雪,个个都是增进感情的好项目呢。如果严捷能来,你们的关系肯定能进一步。” “算了吧……”张萌萌趴到桌上:“约他呀,太难了。” “萌萌你可不能放弃啊。”周嫣鼓励她说:“你那么漂亮,也不怕配不上他啊。你看喜欢严捷的那么多,哪个比得上你,要有自信。” “我才不会放弃呢。”张萌萌嘟着嘴,手里的笔一转:“早晚都得拿下他!” “好样的!” 严捷离开门诊大楼从通道直接穿到了住院部,电梯一路直达九楼VIP单人病房,尽头的一间就是刘原的病房。因为刘原眼睛不好,所以几乎是没出过病房的门,而且就算是出去也是严捷带着他,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住的是VIP。 严捷开门很轻,他生怕自己来的时候刘原正睡觉,动静一大给闹醒了,刘原这狗脾气一上来逮谁都骂,实在是没这个必要自己送上门给他骂。只是今天这门才开一条缝,刘原的大笑就从里面传出来,严捷一听这动静,放轻脚步走进去一瞧,就见他耳朵里正塞着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你笑什么呢。”他把他耳机拉开:“门外就听到你笑了。” “是吗?”刘原笑得一露牙,缺三个:“我戴着耳机,自己多大声自己没准。”他坐起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实在闷得慌,找小钱护士给我下载了点有声读物。” 严捷瞅了 分卷阅读21 一眼:马三立,姜昆,曹云金,郭德纲…… 原来在听相声,难怪笑那么大声。 “心情挺好的?” “好啊。”刘原眼里没光,可笑得倒是真开心:“有这些听听,打发打发时间好多了。” “控制时间,你得多休息。”严捷知道刘原不爱听,可还是提醒他:“你就算是听的也得把手机打开,光照会刺激你的眼睛知道吗?” 刘原脸上的笑容僵了,半晌说:“反正也离瞎不远了,没事儿。” “你不治了?”严捷皱眉。 “我没钱,上哪儿治去。”刘原说:“我现在跟个残废有什么两样啊,不说找不着工作了,就是送个工作给我我也上不了岗啊。” “刘原,我说过钱我会帮你垫的。” “打住打住。”刘原忙说:“可别啊,你现在给我垫的这些我已经还不起了。” 严捷意外的没接话。其实究竟花了多少钱他也没算得很清楚,压根也没打算让刘原真就一毛一分的还上来,毕竟钱对他来说实在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严捷,我刘原能认识你真是我的福气,要不是你,我那天在六号环线死定了。”刘原摘了另一个耳机,说:“瞎了也没什么,我听说瞎子的耳朵都特别好使,我可以往音乐这条路发展。贝多芬不就是聋子吗?聋子都能成音乐家。再说了,要实在不行,找个师父拜师学说相声去。” “你胡想些什么呢。”刘原说得轻松,可严捷每每听到刘原这么说心里总不是滋味儿。自打他第一次见到刘原时,刘原身上的香味儿就一直残留在记忆里,每一次靠近,总能激起内心深处最最真实的渴望。能下手的机会太多了,可他却一次也没利用上。 也许是和刘原的每一次见面接触,他都给人一种惨兮兮的印象。第一回拉链把自己夹了,第二次牙疼得肿了脸,之后被在酒店打人进了局子,如今又被揍得满身是伤又差点让狼族袭击。严捷一想到这个,心里的冲动就被压下去了,所以无论他多喜欢刘原身上的香味,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他身上下手。 他贴心又仔细的将他养着,可养得越是肥,却越不忍心下口。 严捷坐在椅子上,看着刘原露在病号服外的脖子,内心的冲动又一次被一股想要细心呵护的情绪压了下去。 如果把刘原丢进人群里,他可能随着人潮一下就不见了。可严捷知道,自己绝对能一下就找到他。 刘原对来说的珍贵,远比任何东西任何人都难得。 ☆、21 为了照顾刘原看不清楚的眼睛,严捷从把他手机的密码破除之后就将这一项功能给关闭了。刘原是个脑子特别简单的人,所以严捷估摸着他的密码也复杂不到哪儿去,试了了个1234,不对,试了个1111不对,第三次试了个0000,还真开了。那天正是除夕,刘原还是没得到严捷的允许出院,他自觉身体其实好得差不多了,况且最后送的俩月租房他愣是给浪费了,心里别扭,终于忍不住和严捷说开了。 “严大夫,我这都好得差不多了,能出院了吗?” “我前两天帮你联系了五官专科医院,后天送你过去。”严捷压根不理他,自顾自说:“你再不做手术,就会造成永久性伤害,到时候就不是戴一副眼镜的事儿了。” “可我他妈没钱啊。”刘原急了:“我都跟你说了手术费我根本给不出,我也不想再欠你钱欠你人情,我刘原能有今天就已经不错了。严捷,我把你当一辈子好哥们儿大恩人,以后肯定报答你。可你别再让你欠你那么多情了,我心里不好受。” 严捷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是耐心,轻声细语的说:“你把我当哥们儿还谈什么人情?留你以后有用呢,你就受着吧。今天除夕,等过了年就手术。” 他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让刘原纳闷了:“留着有用是什么意思?你家缺个厨师没人做饭吗?” 按刘原的思维,能想到这层就不错了。严捷听着,笑笑:“听起来不错。” 刘原还当真了:“那我管你一日三餐,再一边工作还你钱行不行?” “行啊。”严捷压根也没真当一回事:“不过你得先把眼睛治好。” 刘原想了想,一拍大腿:“行吧!治不好眼睛我也不能再做厨师了。你放心,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严捷没再接他话,打开病房里的电视说:“今天是除夕,你看不看央.视春.晚?” “看,我每年都看。”刘原靠到病床上,把被子拉到肚皮盖好:“就是今年看不着了,只能听。” 两人间没再说话,电视里传出欢乐的歌声,时不时被窗外的鞭炮声盖过去。刘原突然问:“严捷,今天除夕,你怎么不回家?” 鞭炮的声音又响起来,混合着电视里的歌声特别的吵人。可严捷也忍得下,说:“我们家没过年的习惯。” 他说的是实话,虽然血族都很好的融入进了人类的社会,可的确也没过年过节的传统。 “哦对,你是外国人。”刘原想起来了。 严捷一直看着电视,眸子被照得通亮:“我妈妈是中国人。” “啊?你是混血啊?混的哪国的血啊?混得远不远啊?”刘原珠帘炮的问了一堆,严捷也不嫌他烦,回答得很简单:“英国。” 一个高升炮炸在窗外,刘原没听见,嗓门也跟着响三分:“你说什么国?” 严捷瞥他一眼:“大不列颠。” “什么颠?……哦大不列颠?英国?”刘原也就这点学问,全用上了:“不过也是啊,你下半张脸是不像欧洲人,倒也挺好。” “好什么?” “混血好啊。”刘原就跟个睁眼瞎子一样,脸上表情很丰富,可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前面,一丝光彩也没有:“混血的都比纯种的长得好看,就跟小狗一样,串串都比纯种漂亮。不过串串好像都比较笨,没纯种的聪明。” “刘原,你拐弯儿骂我呢?”严捷直接把遥控器砸刘原脸上:“身体好利索了嘴皮子也贱了是不是?” “我操.你真扔啊!”刘原没料到严捷居然真拿遥控器砸他,捂着鼻子说:“我这鼻梁骨刚好,你再给我砸断了我还得管你要钱整容去。你可想好了再砸啊,一口气砸个百八十万,老子不怕欠你一辈子债!反正也欠那么多了,我他妈豁出去了!” 严捷乐了:“我就乐意拿钱砸你,我心里痛快。你给我坐好了,我对准点砸,也不枉出的医药费。” “操,老子今天跟你拼了。”刘原一掀被子跨下床,对着严捷模模糊糊的影子就撞过去,一把揪住他领子拉到面前:“长得好看了不起?刘爷差吗?等治好了眼睛还是好汉一条!” “终于想明白了?”严捷任由他拉着 分卷阅读22 ,也不去掰开他。那股美好的香味若有似无飘散在身边,即使不饿都想张嘴咬上一口。严捷看着刘原脖颈正隐约跳动的大动脉,心底又燃起一阵骚动。 他悉心照顾的小宠物如今被他养得白白胖胖,体内甜美的鲜血越发嚣张的开始向他招手。这样难得的珍贵猎物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伸出手摸向那正跳跃着的动脉,刘原只觉得脖子一冷,连忙把手放开了:“哎哟我去,你怎么在那么暖和的地方手都冻成这样。有钱不给自己多买几身衣服穿啊?冻成这样至于吗?” 香味一散,严捷顿时有点不舍得。他摸了摸蠢蠢欲动的小牙,不着痕迹的将它们收了回去。 刘原揉着脖子回到床上,继续睁眼瞎的看着电视:“我也跟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我特别舍不得放弃做厨师。我还在上学的时候我妈带我上过一次饭馆,我就偷偷跑到厨房看那儿的厨师做饭。那个时候饭馆里每个人都笑得特别开心,那家饭店的菜也特别好吃。我妈也跟旁边那些人一样,就那段日子,唯一一次笑得那么高兴。” 严捷懂了。原来刘原做厨师的初衷,是觉得美食能给人带来欢乐和幸福。这点他严捷倒也不否认,他确实也更喜欢中餐。 “你不是要去说相声吗?”严捷调侃他:“就你这嘴皮子,没准学个几年都能上春.晚。” “我还不稀罕去呢。”刘原指着电视:“一年比一年办的差,这都什么节目,别说看了我连听都不乐意。” “那我换台了啊。” “哎别。”刘原按住遥控器:“我贱。” 那一天晚上,严捷愣是陪刘原听完了整场春.晚才离开。临走前他关了灯,拉了窗帘,对刘原说了句新春快乐。 刘原愣愣的躺在那儿,手机呼啦啦来了好几条短信,他眼睛不好看不清,但知道短信除了10086也就丁鹏会给他发。他不能回复,只能模模糊糊照着短信里的号码按出去,和丁鹏简单说了几句,瞒了自己的近况,很快挂了。 两天之后,严捷帮刘原收拾了东西带他去了早就联系好的五官科医院,操刀的医生是严捷学医时候的同学,也是最近才生了主任,医术很不错。他给刘原的眼睛做了详细的检查,先给他安排了住院,才私下和严捷老实说了。 “怎么样谭越?能治好吗?” “严捷,多余的话我不和你多废,你朋友这眼睛来得有点儿晚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失明的。”谭越说:“他情况不是特别坏,手术我早就安排好了,明天上午九点。” “那谢谢你了。”严捷想了想:“你们这儿是专科医院,我也信得过你。我那儿毕竟是二级,医疗水平达不到你这儿的标准。” “以你的条件,还怕换不到三甲?你自己不愿意罢了。”谭越说:“行了,要叙旧等这档事儿完了再叙,我得先为你这朋友多开一趟会,确认一下治疗方案。” “嗯行。” “回头说啊。”谭越走了。 ☆、22 刘原的手术按时进行,手术方案一再确认,谭越向严捷也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因为不是大手术,用的时间并不多,可这么一来刘原是彻底瞎了,再也离不开严捷了。严捷活脱脱化身成贴身保姆,吃喝拉撒一手包办,而刘原则成了太爷,只用躺着张嘴伸手就行了。 “疼吗?”严捷问他:“有没有恶心想吐?” “没有。”刘原躺在床上说:“没什么太大感觉。”他一直被严捷照顾惯了,从原先的不好意思到如今的厚脸皮,感觉到嘴边有东西,乖乖张开嘴:“啥?” “猕猴桃。”严捷一边说的时候,水果签上戳着的猕猴桃已经扔进了刘原的嘴里:“多吃水果蔬菜,很多都对眼睛好。”他说:“我只有一个星期的假,你如果恢复得好这一星期就能出院。明天就能把包扎的纱布拿下来,你今天就忍忍,千万不能起床。” 刘原嚼着猕猴桃,难得像这样特别听话:“行,知道了。” 喂完猕猴桃,严捷嘱咐刘原好好休息,有事直接找谭越,自己则开车去了刘原的出租屋。刘原这一个月来的换洗衣服都是严捷替他拿的,期间也遇到了一直追着讨要房租的赵叔,严捷瞒着刘原替他续了一年的房租,也算是为刘原尽心尽力了。 由于刘原的配合,术后恢复的情况特别好,一个星期之后就出了院,正好也到了初七,严捷该去上班了。 “恢复期是半年到两年,你记住谭越嘱咐你的话就行。”严捷在等红绿灯的空档,把出租屋的钥匙还给刘原:“钥匙还给你,房租我给你续好了。” “我去……”刘原看着手里的钥匙简直感动得冒眼泪:“严捷,你要是个姑娘我肯定把你娶回家。除了我妈都没人对我这么贴心过,可惜了你是个爷们儿。” “你想娶我也得我乐意呢。”严捷一笑:“自说自话的。” “就是豁出命也得追到手啊。”刘原把钥匙揣进兜里:“对了,你们医院食堂还要人吗?” 严捷一愣:“怎么的,又愿意干了?你不是技师吗?” 刘原撇撇嘴:“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我他妈现在是穷困潦倒,身无分文,欠你人情不算还欠你那么多钱。你说的对,有工作就不错了,挑不挑的,以后再说吧。” “行吧。”信号灯跳了,严捷把脚移到油门上:“我明天帮你问问。” “好咧。”刘原一乐,露出缺了的门牙,那样子实在是惹人好笑,严捷没憋住,笑出声来了:“你笑什么。”刘原没好气的问。 严捷把他眼前的挡光板翻了下来,敲了敲上面的镜子:“你笑一个自己瞧瞧。” 刘原傻不愣的朝镜子一笑,自己把自己吓一跳:“操,这漏风漏了一个多月我都习惯了。话说这假牙要补是不是挺贵的啊?” “过两天我给你看看。”严捷微微笑着说:“得拍个片子确认一下,是不是还有牙根断在里头,如果是就得先弄出来,完全恢复好了再装假的。” “这样啊……”刘原舔了舔没牙的地方:“我觉得没有根了。” “你比X光先进呗?”严捷损他:“那赶明儿上医院,别人拍片的钱都进你兜里,你直接用眼睛给人看看得了。” “滚蛋。”刘原把挡光板一推:“损我是不是?我这不自己舔了舔么,那么软的牙肉,哪儿像有根在里头。” “就是一点儿碎渣都不行,得弄干净。”严捷说:“你这是外伤导致的,直接断的肉眼能看见,有裂缝的就不一定了。所以还得拍个片子看看。” 刘原不吭声了,摸着他没了牙的地方若有所思。严捷见他这样,善心的说:“在我这儿看不要钱。” “真的?”刘原做好 分卷阅读23 了眼睛手术,从前那样的光芒又渐渐回来了。 “嗯。”严捷就知道他心疼钱,又说:“到时候镶牙也不用去挂号了。” “嘿。”刘原高兴坏了。 严捷摇头:“是不是觉得自己怎么没多断两颗牙?” “说什么呢。”刘原故作淡定:“你没点小市民心理吗?谁得了便宜不高兴啊。” “等弄完了你再高兴吧。”严捷提醒他:“万一有根,还得给你划一刀取出来,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 刘原一听,憋了句:“操,把这茬忘了。” 春节过后因为大量人流都还没完全归位,严捷的工作量并不大。他抽空去了一趟食堂,找了负责人冯阿姨一问,才知道那会儿不但是人没招到人,还辞了两个。 “哎,每逢过年就这样,总有几个心思野的待不住。”冯阿姨叹口气:“还好最近住院的病人不多,这伙食我们还不至于力不从心,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冯阿姨,我朋友是技师,刚辞了职在家待业,您要不要招他?”严捷笑着问。 “技师啊?”冯阿姨有些受宠若惊:“技师那是该当大厨的,来我们这种地方太大材小用了。严大夫你可别拿我开心了,你这么热心介绍,人家能愿意吗?” “您放心吧。”严捷说:“我和他说过这事儿。只是我得先和您说一下,他之前受了伤,刚出院不久,眼睛又做过手术,做不了重活,您要愿意先用他半年做些杂事,体力活别让他干了。” “哎哟。”冯阿姨高兴坏了,忙说:“这行,这行,我会安排的,严大夫你放心吧。对了他什么时候能来啊?” “我回头帮您问问。”严捷又补充了一句:“自己人好说话,面试什么的就免了吧?” “那是,那是。” 严捷安排好刘原工作的事,转头给他发了个微信:工作帮你安排好了,不用面试,过两天带着材料直接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回兜里,那头居然很快就回过来了,显然是很高兴:瞧瞧这效率,简直了。 严捷眉头一动,回了句:谁允许你看手机的? 他一路都把手机拿在手里,直到回到诊疗室,刘原居然再没回一条。正要把手机揣回去,提示音响了:不许我看手机你他妈给我发什么微信! 严捷看着手机屏幕一笑,接着扔进抽屉,再没拿出来。 ☆、23 刘原靠着严捷的关系顺利进了医院的食堂,冯阿姨到底是自己人,那些搬运的体力活全都没让他干,只让他守着个蒸箱,偶尔切个菜。刘原到底干了十年的厨师,就算是受过重伤眼睛不好,可手上的功夫一点没受影响。工作效率让冯阿姨连翘大拇指,把严捷感谢了百八十遍,高兴坏了。 而刘原因为这份工作的关系,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偶尔会去找严捷一起,严捷也抽了空单独为他加班,把他断了的三颗牙镶好了。 “嘿,你别说,还挺像真的。”刚镶好的牙虽然让刘原有些别扭,可他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却是特别满意:“这是烤瓷的?” “再怎么像也不是真的牙,等你用上就知道了。”严捷摘了口罩,还是习惯坐在被窗帘遮挡的暗处:“可惜了你原来那口牙,能长那么齐那么好的人可不多。” “沈昆那个王八犊子,别让老子再撞见他。”刘原摸了摸自己的假门牙:“要撞见了,打断他六个!” “还想惹事儿呢?”严捷靠着桌子,两手插在白大褂里:“这还欠着债呢,消停点吧。” “哎对了,说到这个。”刘原抽了张桌上的纸巾:“上回不是说好的吗?我管你一日三餐,一边工作一边还债。” 严捷本以为刘原是说着玩儿的,从没当真过,没想到他旧事重提,显然是真当回事了:“没关系,你到底欠了多少我没给你记账。你好好在食堂干一段时间,等能找到好工作就把食堂的工作辞了,安稳踏实点。” “那不行,我刘原堂堂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人情债我非还你不可,不然我连睡觉都不踏实。”刘原坚持说:“你放心吧,我的手艺我自己都觉得好吃,你吃一个月保证你胖三圈。瞧你瘦的,爸妈不在身边,没人给你做饭吧?找我啊,川鲁粤苏闽浙湘徽,炒炸煎焖炖蒸烤烩,不是吹的,我全会。” 严捷听着他这一顿噼里啪啦往外冒,也是笑了:“刘原,你是该去说相声,也许更适合你。” “你要听相声我回头想两个段子,你吃着我做的饭,听我说个单口相声段子给你听,嘿这日子,听着都好过。”刘原乐得都冒烟了:“怎么样严大夫?听着不错吧?” 严捷确实是有点被刘原说动了,他也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那你干脆也别废那个房租住我家得了,偶尔想吃个夜宵身边还有个厨子,比你来回跑要方便。” 要按过去的刘原,肯定是斩钉截铁拒绝了。可如今他欠着严捷钱又欠着严捷人情,一来二去又跟严捷熟得不能再熟,住院期间连洗澡都是严捷帮他洗的,这种脱裤子哥们儿对刘原而言就是一辈子的:“你不收我房租吗?” “不收。” “你别反悔啊!” “不反悔。” 其实,严捷是有私心的,近两个月与刘原朝夕相处,他早就恋着他身上的香味不能自拔。也不知是不是得不到才觉得是最好的,严捷总觉得能闻到味儿也舒坦,这才说了那么些个话。 而因为得到了严捷的肯定,刘原心里不知怎么的特别乐呵。不认识严捷的时候,他唯一的好哥们儿就只有丁鹏,只是丁鹏和他不一样,他有自己的爱人,所以一些时候总是会有点顾忌。如今他工作暂时有了着落,又能有机会还了严捷的人情债。不用再为房租伤脑筋,如果一切顺利,不出一年他就能将所有欠严捷的钱还清了。 想到这儿,刘原的步子就更是轻松,一路回到食堂看了眼单子,开始为晚上的伙食准备材料。冯阿姨正忙完采购的事儿,一回来看到刘原这么上心开心得不行,笑呵呵走上去:“小刘,这还没到时间呢,你怎么就忙起来了?严大夫说你前阵子刚出院身体不好,你有时间多休息,没事儿的。” “婶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身体好着呢。”说着,拍了拍手臂上的腱子肉:“最近是松了点,不过没事儿,等恢复好了颠个勺就都回来了。” 冯阿姨拍拍他胳膊,说:“如今这食堂缺人,不过你这手速可真是快,一个人能顶俩人使。到底是大酒店宴会厅干过的,比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好使多了。” “您别夸我了。”刘原能不知道自己么,苦笑说:“我要能颠勺,还能更快点儿,以前一天出一千多人的菜,那才叫生猛。哎哟我去,您都不知道,忙得 分卷阅读24 连放……连喝水的空都没有。”他原本想说忙得连放屁时间都没有,结果想着冯阿姨年纪大了可能接受不了他太直白,只能咽回去换了个说法。 “哎对了,小刘啊。”冯妈妈像是想到什么,问他:“你就是学这个的吧?” “是啊。”刘原忙着切菜,因为是病号饭,所以切得特别细:“怎么了?” “有没有认识同学的再给介绍来一个?” “同学?”刘原手上停了停,又不能说他自己没朋友没哥们儿,只能含糊说:“我看看吧,要有我告诉你。” “哎好好,你可千万把这事儿放心上啊。” “好我知道。”刘原含糊应付过去了。 对本职工作,刘原上手特别快。严捷下班的时候他正好也无事可做,只是他的下班时间要比严捷晚一点,这会儿正躲在食堂后门抽烟,食堂后门正好就是医院员工停车场,他眼瞅着严捷带着张萌萌过来取车。 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稍远一点的人刘原根本就看不清楚。可这偌大的停车场里,严捷喷了珠光白的车很是扎眼,况且他长得本来就比别人帅,个子又高,一戳就瞧见了。 刘原呼出口烟,心想:还说不是女朋友,这是即将发展成女朋友啊。三天两头的约着吃饭,这一出“吃饭兜风一夜.情”的戏码估计是又演定了。 正想着,口袋里手机响了。刘原扔了烟头,掏出手机一看,是丁鹏:“鹏鹏,宝贝儿,有事吗?” “哥,你今天啥时候下班?咱好久没见了,出来喝一个呗。” 刘原想着下班也的确没什么事儿,毕竟医院的食堂要比酒店轻松太多了:“还有半小时。怎么的?今天晚上没单吗?” “操,别提了!”丁鹏咋呼一声:“我现在觉得你离开酒店真是好事儿,都快给我忙疯了!明天还有一千多个人,说什么今天晚上留下来准备东西。这他妈没生意还不能回家,简直是撞了邪了。” 刘原感同身受,毕竟他也这么过来的。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什么:“你几点出来?” “过两个小时就下班,我才不跟着留那么晚,爱咋咋地吧。”丁鹏说:“不过咱俩差一个半钟头呢,你怎么办?” “我过来找你吧。”刘原说着,脱了围裙:“下班高峰,过来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和你碰上。” “哎行吧,我先忙去了,你慢点儿啊。” “知道。”刘原收了电话。 ☆、24 刘原对王朝大酒店太熟了,下了车直接绕到后门员工通道,坐到花坛上点了根烟。过去他视力很好,隔着马路也能看到对面西餐厅里面的状况,可如今眼睛受了大创伤,刚做完手术,虽不至于睁眼瞎,可视力是绝对比不上过去了。 丁鹏在他抽了三根烟之后下班出来了,一眼就瞧见他了,飞快跑过来:“哥!” 刘原扔掉烟蒂,站起来拍拍屁股:“还挺快啊。” “可不么,知道你在外头等着呢。”多年的默契,即使刘原不发信息,丁鹏也能估摸个差不多出来:“走吧,就去你家后头那间小馆子,吃来吃去还是那儿的味道最好。” “味道最好的是你哥做的饭。”刘原把手插裤兜里:“谁比得了?” 丁鹏笑得眼睛都没了:“哈哈,那是,等哪天我再买点菜,还上你们家吃去。” 刘原没接话,两人一起坐了车到了刘原的出租屋附近,进了家小馆子找了个角落坐下。 “你少点一点儿,我最近穷。”刘原说。 “没工作吗?”丁鹏一愣:“这都几个月啦。” “工作是有,不过刚找着。”刘原把烟盒拍桌上:“李盛世那个王八蛋,在我档案上动过手脚了。有前科有污点,大酒店都不要我。” “操,这也太他妈黑了,怎么能这样啊。”丁鹏怒了:“这不把你毁了吗?你有证有能力有经验,待在王朝大酒店都是屈才。” “说那么多没用。”刘原说:“不过现在也找着了。” “在哪儿干?”丁鹏好奇:“他们没发现你档案有问题?” “有人介绍,走后门了。”刘原说:“记得上回看到的那个口腔科大夫吗?开大奔那个。” “哦他啊!”丁鹏一下就记起来了:“记得记得,怎么的,是他给你介绍的?” 刘原胡乱翻着菜单,就觉得原来还凑合的价格,这会儿都把眼睛扎得生疼:“这事儿说来话长,先把菜点了吧。我就要个老醋蛰头,其他你看着办。” 刘原的穷苦程度简直让丁鹏咋舌,他一挥手充大爷:“别了,今天我请,咱哥儿俩都好几个月没见了,今天喝个痛快。” 刘原厚脸皮厚惯了,一笑:“行啊,我沾你光。” 丁鹏当然也不会真在乎一顿饭钱,前前后后点了四五个菜,又要了一箱啤酒,给刘原倒了一杯,这才说:“说吧哥,这几个月怎么样?怎么过来的?” 刘原拿过杯子和丁鹏碰了碰,一口闷了一杯,畅快无比。踩着一旁的凳子腿儿,把胳膊搭上头:“哎,这事儿得从我被开除那会儿说。”他叽叽呱呱,一边喝酒一边说,说到恨的地方忍不住还拍两下桌子解气。三瓶啤酒下肚,桌上零零散散好些烟头,终于是差不多说完了:“多亏了严捷我才能有今天,不然早被沈昆那个杀千刀的给弄死了。这人忒他妈记仇了,我都陪他钱了他还这样搞我,怎么的他弄死人不用坐牢?” 丁鹏一脸的不可思议,直愣愣的看着刘原,慢吞吞往嘴里送了口黄瓜:“我的妈呀,你这几个月的经历都能拍电影了。” “我现在身边已经没什么钱了,代驾那儿提了约莫两千多,浑身上下就六千多块,五千给我妈了,是严捷帮我去汇的。”刘原说:“这还剩一千多,我得留到下月发工资。严捷也不肯告诉我我到底欠了他多少钱,不过我估摸着少说也有这个数。”他伸出手比了比,把丁鹏吓得倒抽口气。 “我去,那么多?” “我这眼睛要不是他联系了认识的医生给我手术,我早就瞎了。” “哥,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有存款我可以借你啊。”丁鹏放下筷子:“你家里还有个妈,我爸妈都没了,那些钱存着也是存着,可以救你的急啊。” “就因为你没爸妈你才更需要存款,万一有事儿要钱,可没了,怎么办?”刘原说:“我欠严捷那么多钱,不是一两个月就能还清的。况且我还欠他人情,不过这我已经跟他说好了,管他一日三餐,而且能省了房租住就住他那儿了。他给我续了一年房租,这一万五好歹能省下了。” 丁鹏嚼着嘴里的黄瓜,若有所思的说:“哥,这人对你也忒好了吧?” “可不是么,他要是个姑娘我肯定把他娶回家。”刘原开玩笑说:“ 分卷阅读25 简直比老婆还贴心啊,只可惜了是个爷们儿。” “爷们儿怎么了,大壮也是爷们儿,咱俩也挺好的。”丁鹏一甩手:“爷们儿根本不是问题。” 刘原笑笑:“也是啊,你们家大壮简直把你捧上天了,走哪儿都要拴着。” “你就没想过他是不是喜欢你吗?”丁鹏突然这么一句,直接让刘原一口烟呛着了。 “咳咳!操……咳咳咳……”他连忙把烟掐了,挥手把眼前的烟赶走:“这太他妈惊悚了,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自己就是圈子里的人,所以丁鹏觉得太正常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奸什么?”刘原把手一摊:“你不知道严捷什么口味吧?我知道啊。他们科室那个小护士,对,就你上回看见的那个,今天他还带人家出去吃饭呢,就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 “吃饭怎么了,吃饭能证明什么?”丁鹏重新拿起筷子,又吃口莴笋:“吃饭就证明那是女朋友了吗?” 刘原一时语塞,的确,严捷明确的告诉他过张萌萌不是女朋友:“不是女朋友也可以发展成女朋友,不然老约人吃饭干什么。” “你又知道是他约人家的?没准是人姑娘主动约的他呢。” 刘原又被堵得说不出话,可还是坚持辩说:“那他要不喜欢人家,直接拒绝了不就行了?” “他人这么好,按你的话就是个绅士啊,况且英国人本来就比咱中国人讲究这个,拒绝人家不好吧。”丁鹏突然笑了:“哥,你们俩不熟的时候他对你就挺好的,还特地送你回酒店呢不是。” “那是……” “你看他救了你的命,花那么多钱也不跟你记账,前前后后为你打点这打点那的,帮你续房租还搞定你工作。”丁鹏掰着手指头说:“住院那会儿吃喝拉撒睡都是他伺候你的吧?洗澡也是他给你洗的吧?还陪你看春晚,我看他八成是喜欢你。” 刘原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丁鹏的话在他听来简直太有道理了,句句戳中要害。回头想想也是,严捷怎么就无缘无故对他那么好呢? “他就没说过什么暗示你的话吗?”丁鹏问。 “暗示?”刘原想了想,突然就记起除夕那天晚上,严捷的那句:以后留你有用呢。 他顿时背后湿了一片,头皮都跟着发麻了。 难道严捷真的喜欢他? ☆、25 这一顿饭,吃得刘原是浑身难受。丁鹏的话对他而言打击太大,他再怎么神经大条,要不是丁鹏提醒他,他这辈子都意识不到严捷对他的好那是因为看上他了。以至于本来想让丁鹏辞了职过来和他一块儿干的,都因为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回到家,拿出钥匙开了门,刘原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大半天。 要说他长得像丁鹏那样瘦瘦小小白白净净也就算了,偏偏一七八的大个子,浓眉大眼又硬气,身材结实,怎么的也不像是该被看上的类型。 可他转头一想又不对,他不像,可严捷像啊! 人高高瘦瘦,皮肤又白又嫩,一双眼睛好看得跟波斯猫似的,笑起来简直都把姑娘们看醉了。 这…… 刘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脑子一团浆糊。他越想越觉得丁鹏说的有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严捷对他那么好,肯定有目的!丁鹏是圈中人,不会看错的! “妈的……”这下麻烦了。本来还说要去他家住,这要是严捷真喜欢他,同一屋檐下,岂不是自己送上门了? 可他压根就猜不到,他对严捷来说是抵挡不了的诱惑,只因为他实在太香了。可偏偏越护着越不会轻易下口,所以才把他当宝一样供到现在。只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看着悉心照顾的小宠物白白胖胖,严捷简直是比喝了他的血还满足。 刘原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个大黑眼圈就去上班了,一直到中午他都没缓过劲儿来,坐在后头躲着抽烟。 “刘原?” “啊?”哎呀妈呀,严捷!刘原手一哆嗦,烟灰掉手上烫得他立马把烟扔了出去:“哎我操!……嘶……” 严捷哪里知道他心里头热闹的个人战,走过去说:“你吃过饭了?” “吃过了,吃过了。”刘原没敢看他,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刚烟灰掉手上了,哈哈……”他笑得无比尴尬无比假,眼睛到处看就是不看严捷:“有有有……有事儿吗?” 他的表现的太反常了,和平时大大方方的样子简直成了鲜明对比,偏偏他自己还不注意,破绽大大的:“这个给你。”严捷也不问他,将一个眼镜盒递到他手上:“你现在眼睛还没好呢,多注意休息。这副眼镜能帮你矫正视力,最大程度的帮助你恢复。” 刘原瞄了眼严捷递过来的眼镜盒,偷偷瞟了他一眼,见他正朝自己看,连忙避开一把抓过眼镜盒:“谢谢你啊……” 太!他!妈!贴!心!了! 肯定有问题! 刘原更坚信了,退了一步说:“还有事儿吗?” 严捷看着他的样子自然想不到他那个层面上,问他:“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啊。”刘原终于把头抬起来了,露牙一笑:“好着呢。” 他笑得那么纯天然,严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问:“你哪天要搬过来提前和我说一声,知道没?” 搬过来…… 刘原出汗了,简直纠结到高峰。 除了管严捷一日三餐把他伺候好了,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还他人情。可如今看来,这人情债不但是要卖艺,简直就是要卖.身的节奏啊。 “我我我,我知道了,知道了。”他想把眼镜盒揣兜里,揣了整整三回才揣进去:“我,我先去干活,等找到下家把房子租出去,我就和你说。” 严捷答应一声,眼见着刘原擦过他跑了。 这人怎么回事?见到自己躲什么?严捷低头把自己打量了好几遍,也没什么地方不对啊。又摸了摸小虎牙,也没露出来啊。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刘原就这样有意无意的躲了严捷三天,到第四天逢了周末,冯阿姨照顾他身体不好没让他上班,刘原就这么悄么声的迎来了自己十年来的第一个双休日。而这件事,也根本瞒不了严捷,一大早等在楼下,带他去复查。 刘原磨磨唧唧在楼上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下楼,打开副驾驶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坐到后排去了。 “走吧。”他说。 严捷没发动汽车,点着烟从后视镜里看刘原。他还是那个样子,太不自然了。 “怎么不走?”刘原见严捷不动弹,有点紧张。 “等抽完。”严捷看着他,没动:“抽烟开车扣分,你不知道吗?” 分卷阅读26 “哦,对……”刘原也是有本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一条的:“违章停车无所谓,扣了分麻烦,扣满还得重考。” “是这么说呢。”严捷含糊答应,半晌突然问:“刘原,你怎么坐后头去了?” “啊?”坐后排是突然决定的,事先压根没想好说辞。刘原头脑简单,想不出什么符合逻辑的话来,张口就是:“我坐前面晕车。” 操。 他自己都想打自己耳刮子。 “是吗?”严捷笑了:“之前没见你晕啊?” “这不戴了眼镜么不习惯,看什么都晕。”他胡乱瞎扯:“我眯一会儿,不能说话,你开车吧。”说着,真把眼睛闭上了,头一歪,不吭声了。 这急速入戏的状态,去剧组走个场演个死尸绝对是影帝级的。严捷没打算饶了他,问他说:“你躲了我三天以为我不知道?” 刘原瘪了瘪嘴,继续装死。 “还想着人情债?不是给你机会还了吗?”严捷没懂刘原躲他的点,不过这也不怪他,他确实想不到那个方面。 刘原还是不说话,严捷也不气,掸个烟灰喊了他一声:“别装睡了,起来。” “我晕车……” “我这没开呢你晕什么?” 刘原憋不住了,蹭一下坐起来开了车门,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直勾勾的盯着严捷瞧,严捷也大方让他瞧,手肘搁着车窗,半截胳膊都在外头:“看什么?” “严捷,你……”刘原本来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可一想这他妈也太直白了,万一不是呢?严捷不承认呢?那自己不是傻逼了吗?于是他换了个问法,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严捷以为他要问什么呢,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可他心里也有事儿,也得瞒着刘原,总不见得说“我想给你养胖点儿,因为我想咬你。”于是他只能说:“没为什么,助人为乐。” “你他妈蒙谁呢。”刘原没好气的说:“街上那么多人你不帮,你非帮我?” “你不是我病人吗?”严捷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我……”刘原被他一噎,可多少听严捷的口气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只能说:“我,我就是受人恩情,心里过意不去。” “哦,这么回事儿。”严捷点点头,把烟掐了:“你不是要还我么,有什么过意不去的。”他发动了车,松了手刹,打了转向灯:“你把安全带系……”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严捷刹车一紧,车跟着一冲:“你说什么?” ☆、26 转向灯的标示啪嗒啪嗒闪着,车里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严捷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瞅刘原憋得满脸通红,终于明白他这几天为什么老躲着他还对他态度这么奇怪。 原来自己对他的好,被他理解成了喜欢。不过这好像也怪不得他,仔细想想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说哪种喜欢?”严捷也不知哪儿来的兴致,手指一抬把转向灯关了。 “哪种?”刘原心说:我他妈怎么有脸说的出口啊!可还是憋红了脸说:“就……就,就那种谈恋爱的喜欢。” 严捷终于憋不住笑出声了,笑的不是刘原对他的误会,而是他战战兢兢的样子实在是太惹人笑了。 “你笑屁啊,快说到底是不是啊!”妈的,果然被当成傻逼了。 严捷低下头,略微收敛了一些,抬手把刘原脑袋一推:“没事儿吧你。” “我……!” “吃溜溜梅。”严捷不知道从那儿掏出一包溜溜梅:“没事儿就吃溜溜梅。” “去你妈的!”刘原把包装一扔:“打什么小广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半调子的折磨我有意思吗?” “你思想就不能纯洁点儿吗?”比如我就只是单纯的想咬你而已。 严捷打量刘原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又把转向灯一按,打了方向盘:“随你怎么想吧。” 他的答案模棱两可,搅得刘原心里简直比不问还难受:“你等会儿!” “又怎么了?” “我还是坐后面去吧。”刘原打开车门,绕到后面:“我在没想清楚之前,还是离你远一点的好,万一他妈的要和你对上眼了就不能挽回了。” 想到自己曾经说过如果严捷是个姑娘自己就娶的事儿,刘原简直就想一头撞死。这是还没知道严捷什么心思就已经把自己的心思□□裸的挑给人家看了,和表白有什么区别?现在好了,人家还以为知道他的想法了,说不定还特稳扎稳打的觉得一定能把他拿下了。 真他妈的操了蛋了,怎么就没稳住呢。 刘原懊恼的一锤自己大腿,偷偷摸摸朝前面看了一眼。他坐在后排,看不到严捷到底什么表情,车开得特别稳,严捷也没开什么音乐,车里热呼呼的,流转着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儿。刘原认识这个味道,是严捷平时用的香水。香水味特别的淡,不仔细闻根本发现不了,只有等严捷走了,或是靠他近了,才能依稀闻出来。可如今在封闭的车厢里,这个味道忽然就变得特别清晰起来。 刘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原本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还真是搞了个半调子,弄得他应该怎么和严捷相处都不知道了。 车很快开到了医院,严捷停好车,熄了火下了车,却见刘原还在上面不下来,绕到他这边拉开门:“你不走我把你锁里头了啊。” 刘原一惊,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他磨磨唧唧下了车,想了想说:“严捷,我刚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咱俩还是好哥们儿啊。” 说完,他拍拍严捷的肩膀快步往医院里跑。 “你别跑!当心眼睛!”严捷再怎么喊,都已经喊不回刘原了。他摇头推了推车把手将车锁上,把手□□大衣兜里,也跟着一起进了医院。 刘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复查了,熟门熟路,不过十几分钟已经全搞定了。 “恢复情况挺好的,别嫌我唠叨,你还是要多休息避免剧烈运动。眼药水按时点,按我给你定的量,一有不舒服马上来看,不要试图自己硬撑或者乱用药来解决问题。”谭越把病历本推到刘原面前:“这个以后也用不着了,直接来找我就行。你是严捷的朋友,能省的程序就都省了吧。” “真谢谢你了谭大夫。”刘原的确是非常感激谭越的,虽然是严捷帮忙联系的人,可到底是人谭越给做的手术,让他重见光明了。 “不用谢我,医者之职,救死扶伤应该的。”谭越看着刘原架着的眼镜,说:“对了,这副眼镜倒是严捷特地让我为你配的,你戴着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刘原下意识的摸了摸眼镜腿儿,说:“没,没什么不舒服,戴着看东西清楚多 分卷阅读27 了。” “那行,这也没什么事儿了,你还是按时来检查,有不舒服立马告诉严捷。”谭越嘱咐他。 “行,行。”刘原连连答应,拿着东西出了医院,发现严捷正靠着车在抽烟,远远看去那画面简直太扎人眼球。 真是帅得冒烟了。 刘原心里突然就觉得,他根本不应该问严捷那个问题。他自己就是男人,比女人更懂男人,严捷不管在各方面都是出色的,反观他却是要什么没什么,严捷对他好,没准只是觉得他可怜,而并不是丁鹏所说的那种感情。 就比如眼下这样,知道他没事儿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来了。 想到这儿,刘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失落,只是他也没再乱想,走上去说:“我都好了。” 严捷点点头,还是如往常一样,扔了烟跨上车:“那走吧。” 一路竟是无语。 沉默的开到出租屋,刘原照例还是得谢谢严捷:“谢谢你了啊,周末还抽时间带我去复查。” “没事儿。”严捷说。 “那我先上去了。”刘原说着,就要下车。 “等会儿。”严捷叫住他。 刘原心里咯噔一下:“还有事儿吗?” “你……”严捷想了想,问:“你的人情债,还要不要还?” 刘原松口气,说:“还啊,不是说了吗?找到下家我就住过去,供你一日三餐,房租也能还给你了。” 严捷听着这话,转过头看着刘原问:“你能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么。” 这句话真是问到刘原心坎里去了,他说:“我其实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再说了,就算有,就你那条件我根本配不上你。” “那之前谁说要娶我来着?” “严捷你够了啊。”知道严捷在拿自己开心,刘原脸一板,说:“我就是表达一下我的心情,不准你以后再用这个来笑我了。” 严捷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突然问:“刘原,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滚蛋!”刘原急了:“这事儿你管不着,再见!” 欲盖弥彰。 严捷看着他跨下车,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开车走了。他走得那么干脆,倒让刘原更不自在了。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丁鹏的电话。 “哥?有事儿吗?” “事儿你妈!”刘原怒道:“丁鹏你个缺心眼的蠢货!” ☆、27 严捷周末都会去严墨那里蹭饭,因为他不怎么喜欢西餐,所以从来都是点一杯咖啡再加一份华夫,然后坐在固定的位子上和严墨聊天。 窗口的角落位子,严墨一到周末都会为严捷留着。只是因为照顾刘原的那些日子没有过来,严捷不知道位子是不是还有他的份,进了店里探头一看,果然放着留位的牌子。他心里挺高兴,乐呵呵坐过去,拿了手机看新闻。严墨早就看到他进来,准备了一份华夫和两杯咖啡,坐到他对面。 “在看什么?”他问。 严捷把手机递过去,严墨大约看了一眼,是一条内容为市郊的养鸡场遭到不明生物袭击,鸡血戏尽却未被吃肉的新闻。 “黄鼠狼?”严墨下意识问。 “没想到别的?”严捷拿回手机,有意将这条新闻的链接发给了刘原,没想到刘原居然很快给了回复,前后不过几秒钟:吸血鬼! 还配了个emoji的惊恐表情。 严捷眼中的神色有些变化,他想着如果有一天,刘原知道他体内有一半是属于血族的,那个传说中让人类闻风丧胆的吸血鬼,他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就友尽了吧。 严捷笑笑,把手机放到桌上,用手指头敲敲屏幕:“比如这个。” 严墨瞥了一眼,说:“血族没有人类所想的口味那么重。” 严捷用一根手指头戳着键盘,慢吞吞的打了一条:不准看手机。他知道刘原看了这条消息之后肯定不会再回复过来,正要和严墨好好聊聊天,抬头就发现他盯着自己看:“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最近周末都没过来。”严墨灰蓝色的眼睛里目光冷冷的,和严捷始终微笑的模样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直都跟他粘在一起,不怕把持不住么。” 严捷忽然就想起刘原误以为自己喜欢他的事,笑着切了块华夫放到嘴里:“是该离他他远点儿,不然他以为我喜欢他。” “难道不是?”严墨的反问让严捷嚼华夫的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在我看来就是喜欢。”严墨说得淡淡的,好像根本就是很寻常的一件事。 “没事儿吧你。”严捷把嘴里的华夫咽了下去:“我没那个心思。” “喜欢这件事,不是你有了心思才去喜欢,而是喜欢了才有那个心思。”严墨难得苦口婆心的说教起来:“从你觉着他香开始,你就被他吸引了。” “嗯,这倒是。”严捷点点头。刘原并不是唯一一个他觉得味道香的人,可却是唯一一个他闻着香还不舍得咬的人。过去许多漂亮的女孩儿也有几个身上带着让他欲罢不能的香味,他依旧果断下手,从不犹豫。 “如果你仅仅只是把他当作美味,怎么不想到让我和灵灵也和你一起分享。”严墨说:“换成我们,你也那么小气吗?” 严捷并没有立刻急着反驳,还真就把严墨的话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如果把刘原换成张萌萌…… 他还真舍得。 可刘原却舍不得。 可就算要喜欢,也该是个女的,不会是个男的。 “小捷,你要明白,同一个人身上不能下两次手,第二次必定会暴露身份。”严墨认真的说:“你如果只是护食,总有一天会去喝他的血。可你不能下口第二次,你们的关系再要如何处理,你想过吗?” 严捷笑笑。他还真没想过。 “可你要一直舍不得,你又能把持多久?上次他不过只是被刀割破了手指你就那样了,下次呢?”门外又进来了几个客人,严墨站起来居高看着低着头的严捷,说:“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你不知道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你一直觉得你只是喜欢他的味道,想对他好把他养得白白胖胖不求回报。可你舍不得咬他的心情会一直拖住你想咬他的心。” “我没喜欢过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严捷也是大方,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你有喜欢过吗?没吧?你忘了我们都是冷血动物?” 严墨没再说话,干干脆脆转身忙去了。 严捷看他走也不拦他,拿起桌上的咖啡,隐约闻到了那里面若有似无飘散出的一股血腥味。 他和严墨都是个尴尬矛盾的存在,永远也无法完全融入两边任何一方的生活。他不懂感情,只有对血的渴望,没有血腥香味的刺激,甚至根本连性都不 分卷阅读28 需要。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要说刘原对他的关怀是误会,一直默默无声却都看在眼里的严墨是不会乱说话的。他确实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和刘原相处,只是当做食物,就应该如严墨所说,果断的满足自己的口欲。 也差不多是时候该下口了。 刘原在电话里把丁鹏一通骂,吓得丁鹏一下班就慌慌张张往刘原的出租屋跑,噼里啪啦一顿敲门,被刘原一把薅住后领子提进屋里。 “哎哟我去,哥你温柔点温柔点!有事儿说事儿别使用暴力!” “你个王八羔子缺心眼的东西!我他妈没揍你不错了!”刘原一把把丁鹏扔沙发上:“都是你!说什么严捷喜欢我,害老子现在被他当成傻逼笑话,脸全丢尽了!” 丁鹏早在接电话的时候就听刘原珠帘炮的吼了一堆有的没的,大概也是了解了事情的发展。他理了理衣领坐好,说:“哥,这事儿是你办得太着急了,怪不得人家笑你。” “你说什么?”刘原大眼珠子一瞪:“再说一遍试试?” 丁鹏撇撇嘴,壮着胆子说:“咱这么说,你和他都是男的,正常人能想到这层吗?没准他喜欢你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呢。”丁鹏说:“正常男人都会觉得自己应该喜欢女的吧?” 刘原一听,还真是有道理:“这话对。” “是吧。”丁鹏胆子又上来了,继续说:“还有啊,你这么突然躲他,他肯定觉得奇怪,你再那么一问,咱先不说他有没有意识到,要有意识,这么被你一问肯定丢你脸也不会丢他自己的脸,当然不承认了啊。” “这话不对。”刘原摇摇头,也是冷静下来了,坐到丁鹏旁边:“我觉得你之前那句话有道理,他要真喜欢,他自己肯定也没意识到。” “为什么啊?” “他这人特大方,做什么都坦坦荡荡的,肯定不会折我面子保他自个儿的。”刘原笃定的说:“所以要么就是根本不喜欢,要么就是没意识。” “那你是希望他没意识还是不喜欢啊?”丁鹏突然这么一问,直接给刘原问懵了。 “这什么话。”他当下一拍桌子:“当然是他妈不喜欢啊!俩爷们儿怎么在一起啊!” 丁鹏吧嗒吧嗒眨眨眼睛:“怎么不能?” 刘原一愣。 操,他把丁鹏和大壮这茬给忘了。 ☆、28 丁鹏搭着刘原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哥,你别着急,我给你好好分析分析,你听听我的话是不是有道理。” “你说你说。”刘原有些烦躁:“说明白点儿,别他妈再出岔子了。” “哎哎哎,好嘞。”丁鹏清清嗓子,说:“你看啊,按你对他的了解,他特大方有什么说什么,可现在给你的答案模棱两可,可对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改变,还是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是啊。刚刚还给我发微信来着。”刘原把手机给丁鹏看,丁鹏抬眼一瞧:“哎哟我去,这腻歪的……” “怎么他妈就腻歪了,腻歪啥啊?”刘原不懂了:“我眼睛不好他不准我看手机,可还老他妈给我发微信,这几个意思啊?” “哥,一些东西在我眼里看出来是不一样的。”丁鹏拍拍他,安慰道:“姑且咱就当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吧。我得和你说得细点儿,你自己得想清楚,如果你对他完全没那个意思只想当哥们儿,就不必管他是不是想明白了。你不想,他还逼你?” 刘原一听有道理,他是可以掌握主动权啊。 “你自己把关系维持到哥们儿那层就行了,趁他还没想明白呢,你自己就把这段连感情都称不上的东西扼杀在摇篮里。”丁鹏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手刀对着空气一砍:“快刀斩乱麻,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不等他想明白,你俩还是好哥们儿!” “就这么办!”刘原脑子简单,丁鹏一说他立马拍板:“该咋地就咋地!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儿干嘛躲躲藏藏的!” “就是啊。”丁鹏说:“你那么躲他,反倒变得你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一样,人家大大方方的也没拿你怎么样,你也太着急了。” “我急个屁啊我。”刘原说:“我他妈一想到我跟他……” 真说不出口。 “跟他怎么着?跟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相亲相爱亲小嘴儿吗?”丁鹏笑倒在沙发上:“你肯定想过!” 刘原一时没反驳,他还真想过,可不能承认啊:“你再笑,弄死你信不信?” 丁鹏笑够了,坐起来说:“不过这严大夫,啧啧,太他妈完美了。” “再完美也是个爷们儿。”刘原泄了气坐下,心里的波澜多少平静了一点:“就按你说的,该咋地就咋地吧。” 之后的两个月,刘原和严捷之间一直保持着如过去一样的交往,就好像这件乌龙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刘原找到了下家,白住了两个月房子,拿了租金改了合同,把房租还给了严捷。严捷也不客气,把钱存在一张□□里,把账号给了刘原说:“你以后要还债,就都把钱存这张卡里。” 刘原没脑子,严捷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丁鹏给刘原翻黄历挑了个好日子,还真是阳光明媚温度适宜,最适合搬家。 刘原只有三个行李箱,一件家具都没有,唯一舍不得的就是那个四头炉灶。他站那儿纠结半天,严捷早就两手三个行李箱提下楼了。刘原惊讶他人看着瘦,这力气也太大了点,三个行李箱的分量,少说也有一百五六十斤了,放机场那都是超重的,怎么他一个人就提下去了?这人看着瘦,还真是不可貌相。 可他哪里知道,就算是像他这样体重过百的成年人,严捷也能一只手就提走,根本不费劲。 “你怎么还不走?”严捷看他一直在厨房转悠,上前一瞧,是个四头炉灶:“这个也要带?” “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刘原说:“可你们家……” “我家有个五头的。” “走!”刘原把胳膊往严捷肩上一搭,可严捷个头比他高,他勾着费劲,又放下了:“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纠结了。” 严捷也只是笑,没理他话茬。 丁鹏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看着严捷的车好让警察免了贴条。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那么近距离的把严捷看清楚,要不是已经有了家室,简直就沦陷了。他趁着严捷上楼拿东西,偷偷摸摸和刘原说了句:这也忒他妈帅了,你居然不喜欢他。没想到刘原那个脑筋根本不抓重点,居然说:他中英混血当然帅。 两人下了楼,正巧丁鹏一根烟也抽完了。他站起来拍拍裤子,笑着说:“行了,这都整理好了我也走了。” 严捷开了车门,问他:“不去一起坐坐?” 丁鹏没料到他那么大方,要说他对刘原大方也 分卷阅读29 就算了,自己对他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能去吗?” 严捷看他一眼,笑着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上车吧。” “我要给大壮发微信告诉他我坐上大奔了!”丁鹏掏出手机对着严捷车屁股后头的大奔标拍了两张照,就跟捡到宝似的一头钻进后排。 “出息。”刘原骂了一句,自然而然的就坐进了副驾驶。 刘原一路和丁鹏嘻嘻哈哈,话题一直围绕在王朝大酒店和李家两兄弟身上。 “那女的跑王朝大酒店点了个西红柿鸡蛋汤,李盛天当时就傻逼了,跑后头跟我们说。我说菜单上没这个做不了,他说顾客就是上帝,一个西红柿鸡蛋汤怎么就做不了了。” “又一个装逼的人。”刘原骂道。 “然后我们说要汤行啊,一碗九十九,李盛天还真就这么和那女的要价去了。” 刘原都笑疯了:“真给了?” “给啊!”丁鹏说:“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啊,其他东西都没配,还是客房服务收服务费的!” “哎不对啊,客房服务不该你们管啊。” “说到这个,李盛天那个王八蛋,说别人都忙就我们宴会厅空着,就要我们给他弄。” “他就做不出好事儿来。”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唧唧喳喳,严捷从头到尾听着一声不吭。一路直到四号环线,把车开到了地下停车库,还是两手三个行李箱,拖都不拖直接提到电梯里。 丁鹏看着他一点儿不费劲的样子,还以为刘原这三个箱子很轻,出电梯的时候怎么的也要帮忙提一个,可这一提才知道,光是一个少说也得有四十来斤。 “我去,哥,他这是神力啊?看着一点儿不费劲。” “我也纳闷呢,人那么瘦,力气可大了。” “估计要抱你肯定一只手就能抱起来。”丁鹏忽然说。 “抱我干嘛?”刘原自从听丁鹏说了那喜欢不喜欢的事之后,脑袋里这根神经就特别的敏感,一激就起来了。 “我就说说,你急什么。” “滚蛋!”嘴里骂着,脑袋里居然冒出画面来了。刘原啪一下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铁青着脸跟着严捷一起进了屋。 ☆、29 严捷的家并没有刘原想的那么豪华,反而是简单干净的两室一厅,面积目测也就七十出头。一个房间靠南,一个房间朝西,客厅一个大阳台,也是开在南面,采光很好。 刘原本以为南面的房间才是主卧,没想到行李箱却被严捷直接放进去了。 “这不是主卧?”刘原进了屋里,发现里头被定做成了榻榻米的样子,储物空间很足,还有一个大飘窗。 严捷没管在外面拍照的丁鹏,敲了敲一旁的柜子说:“我不知道你有多少东西,只能先把房间做成这样。你如果柜子不够用的话我房间的床下面也能放东西。” “够了够了。”刘原有点心虚,他再怎么笨也听出来了,这个有足够储物空间的房间是严捷特地为他定的。 “南面采光那么好,你怎么住另一个?”他试图转移话题,朝严捷房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帘拉得很严实。 “那里面有个衣帽间。”严捷随意搪塞着,也只有刘原相信他:“你们聊吧,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有,我出去一下。”他想了想,又退回来:“如果要买菜,出小区右拐五十米。”说着,把一把锃亮的钥匙放到刘原手里:“这是钥匙。” 要是以前,刘原肯定又会感叹严捷的细致贴心,可如今,他的想法就严捷看来就是很不单纯,太污太龌龊了。 严捷看刘原站在原地发愣也没管他,换了鞋礼貌的和丁鹏说:“你俩玩儿吧,我出去下。” “喂!”刘原突然回魂了,叫住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严捷没想那么多,看了眼手表说:“大概五六点吧。” “行,你走吧。” 严捷走了。 丁鹏看着严捷真就关门走人,赶紧退到刘原身边指着大门:“哥,这太他妈贴心了。” “谁说不是呢。”刘原把钥匙塞口袋里叹口气:“太到位了,挑不出错来。” “挑错?”丁鹏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前我不过就听你说说,今天我可是亲眼看见了。你说那么大三个行李箱,他从六楼给你扛下来。这房间还是特地为你装修的,钥匙都给你配好了。” “你又想说他喜欢我是不是?”刘原都习惯了,心里虽然过不去坎,可不和严捷面对面的时候,他居然也接受了:“行了别废话,赶紧帮我把东西整理整理,然后跟我买菜去。” “买菜干什么?” “妈的,我住这儿不是跟他过小夫妻生活的,是为了还他人情债的!你没听他说五六点回来吗?五六点不是饭点吗?”刘原把一个拉杆箱拖给丁鹏:“干正事,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别瞎想了。” 丁鹏撇撇嘴:“行吧。” 两人忙忙碌碌一直到下午一点多总算才把行李都整理好了,足够多的柜子只用了一半,两个最大的严捷提前放了崭新的棉被和折叠床垫,仔细一闻还有阳光的味道,显然是提前晒过了。 刘原试图让自己忽略这些细节,想起严捷跟他说冰箱里有吃有喝,就想打开冰箱看看到底有什么,先把自己和丁鹏的肚子填饱,再去买菜也好买到不重样的。 只是这一开,又让他有点不太自在。冰箱里全是他爱吃的东西,就连他爱喝的啤酒牌子都考虑上了,一冰箱的新鲜水果味儿,上头贴着进口标签。 “哥……” “他喜好跟我差不多。”刘原嘭一下关上冰箱门:“走,买菜去。” 刘原满脑子都是菜单,可他不清楚严捷的口味,又不想主动问他,想着平时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似乎什么都吃,可又什么都吃不多,看来是个不挑嘴的,比起吃饱更喜欢看花样。 在做饭方面,刘原的脑子比什么时候都好使。和丁鹏菜场晃了一圈,脑子里菜单基本也定下了:糖醋排骨,水煮鱼,孜然小土豆,茄子豆角,拌个皮蛋小葱花豆腐,炖个一品菌汤。 刘原想着,冰箱里有水果,再给弄个小拼盆也就行了。和丁鹏两个人大包小包提回家,正好下午两点整。 丁鹏本来怎么的也想留下来蹭饭顺便看戏,可偏偏家里那口子来了电话,只能不甘心的咬牙提前走了。刘原其实巴不得他快点走,不然不管他看到什么都觉得有问题。 排骨焯水,鱼片去骨浆好,小土豆利落去皮,几刀把豆腐切了移到漂亮的雕花盘子里。严捷家的餐具每一件都很精致,都是雕了暗花的白色瓷盘,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艳丽和金边镶嵌。刘原很喜欢这样干净又漂亮的东西,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 其实要换做以前他可能不在意,可如今 分卷阅读30 打开料理柜发现里头都是清一色没开过封的调料酱汁,傻子都知道肯定是新买回来就为他刘原备着的。厨房里一丝油腻都没有,灶台锃亮如新,就连锅底都是新的。这样一个平时在家根本不做饭的人,肯定连碗筷勺子全部都没用过。 刘原看着这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厨房,简直怀疑这个厨房都是新装修的。好在是丁鹏有事儿跑了,不然还不定怎么挤兑他呢。 摇头抛开思绪,拿了砂锅炖上菌汤,刀上沾些生抽把皮蛋切了小块洒在豆腐上,又添了一点汁儿,洒一把肉松和小葱,放进冰箱了。 排骨加了料炖上,其他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刘原想着让严捷吃上热的,留下的菜都没下锅。可他一件件都备得妥当,抬头看一眼挂钟,三点不到。 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刘原看见茶几上放着电视遥控,想着也没事儿干,看会儿电视严捷应该不介意吧?他正想着,拿了遥控器,发现下面压了张便签条。 “什么玩意儿……”拿起来一瞧,便签上写了五个字:不准看电视。 合着还惦记他眼睛呢! “妈的。”刘原把遥控器一扔。电视不让看,让他看着天花板发呆?虽然知道严捷是为自己好,可他是闲不住的人,在家没事儿干总会觉得无聊。 这正抱怨着,打算去看看锅里的排骨怎么样了。站起来,脚边掉了个东西,刘原定睛一瞧,是个Touch。因为茶几下面铺了地毯,所以没有摔坏,刘原捡起来反过来一瞧,又是一张便签:这个可以听。 严捷的字写得很漂亮,比一般中国人写的汉子都要整齐。然而大夫写字在刘原脑子里的印象就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严捷这种绝对是属于另类的。 Touch没设密码,解锁一瞧,只装了一个APP,有声读物。刘原心里大概有了数目,进去一看,果然是下了一堆相声。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这贴心程度,简直了。 要说没目的,鬼信? ☆、30 严捷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五点过十分,外头的天已经有些暗了,他掏钥匙开门的动静很小,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特别香的饭菜味。 “哟,这都还上了?”严捷换了鞋,看到刘原在厨房里忙活,听他说话也没理他,再一看原来塞着耳机。 严捷一笑,靠着门板就那么看他忙活,听他时不时哈哈笑两声,半天转身终于是看到自己了,手上一哆嗦差点没把锅扔出去。 “大哥,你进屋能招呼声吗?”他把水煮鱼倒出锅子,扔了把香菜,把耳机摘了一个:“差点儿没吓死我。” “我喊你了,你没听见。”严捷上前,瞅了眼:“这色香是不错,等会儿还得吃吃看。” “不怕你尝味道。”刘原夹了一筷子鱼片吹了吹,拿了个小碟接着递到严捷嘴边,忽然发现不太妥当,没等严捷张嘴,自己给吃了:“鲜得你吃不够。” 严捷也不在意,把刘原另一个耳朵的耳机也摘下来,故意问了句:“相声好听么?” 刘原不争气,脸噌一下就红了。可打肿脸充胖子,还想显得自己特大方:“要不怎么说你贴心呢,都是我喜欢听的。” 严捷光笑也不说话,这态度多少让刘原心里没底。他觉得自己应该不能再去提喜不喜欢这件事了,虽然严捷对他的好已经明显超出哥们儿的范围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不愿去承认。 菜悉数上桌,红的绿的黄的都有,清淡的味浓的一样不差,搭配得头头是道。刘原给严捷盛了碗饭又盛了碗汤,连筷子都递上去了:“吃饭吧。” 头一回在自己家吃饭,严捷觉得特别奇妙,居然隐约有了一种当真成了普通人类的感觉。他拿起汤碗喝了口汤,菌菇特有的清香和鲜味满满充斥在看似寡淡的汤汁里头,不加一点调味料,原原本本的把最本质的美味炖了出来。 米饭煮得不烂不硬,颗颗晶莹剔透又饱满。糖醋排骨淋了芝麻和几颗小香菜,色面上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严捷夹了一块咬了一口,排骨鲜嫩,酱汁甜酸适中,因为已经放凉了,凝在肉块上嵌进了纤维,一口下去完全没有分离的淡味,全都包裹在里头。小土豆滚了孜然粉,软糯粉滑,茄子豆角清新干净,保留了蔬菜最基本的清香味。 鱼肉窝在滚油里,没有失去一点儿温度,滑嫩鲜香,辣味恰到好处,一根鱼骨头也没有,可见刀工着实不是盖的。 严捷一筷子一筷子的吃,刘原就看着他吃,见他也不说话,忍不住问他:“好吃吗?” “给你打个九分吧。”严捷说。 “你这总分是十分还是一百分啊?”刘原脑袋里的满分从来都是一百分,可又觉得严捷不至于才 给他个位数,怎么的也得是个及格分吧? 没想严捷也不逗他:“十分。” “那还有一分扣哪儿了?” “做的有点多,吃不完。”严捷知道自己不能吃太多,可刘原头一回做饭,他不好驳他面子,只 能这么提醒他。 “哦,这没事儿,你吃不完我吃。”刘原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也痛快了,扒拉两口饭,又淋了排骨的酱汁吃。 他胃口着实是比严捷大很多,两碗饭下去,严捷愣是连半碗都没吃完。 “你吃饱了?” “饱了。”再吃就得吐。严捷掩了后半句:“明天盛那么一口就行了。”他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 “那你水果还吃吗?”刘原都已经把水果洗干净了,就差来两刀弄个小拼盘。严捷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明明已经吃不下了,还是说:“过会儿吧。” “那我把碗收了。”刘原忙去了。 胃里有点堵得慌,不过也不至于不舒服,严捷坐到沙发上,位置正好对着厨房。早在刘原决定要搬过来住时他就把南面卧室重新装修好了,因为都是用的环保的原木材料,所以就算是刚弄完也留的是木头味没有漆味。 刘原躲他那阵子,正好够他去采购锅碗瓢盆和酱汁调料,碗盘上一个个标签去干净了消了毒,整整齐齐放在碗柜里。 不得不说,刘原做饭真的是很好吃,虽说是一直在饭店干着,可做的菜却和饭点里的味道差很多,严捷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家常菜的味道,毕竟他从来没有吃过。 就如同他从来没有爱过,如果没有严墨斩钉截铁的态度,他至今都会觉得自己就只是护食而已。 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又是什么样的? 严捷低头思考着,不找边际的问刘原:“你一下午都忙做饭了?” “也没有。”刘原背着他,边洗碗边说:“就这几个菜,费不了那么久时间。一下午我能搞定五桌人。” “那你下 分卷阅读31 午干什么了?”因为知道刘原没开过电视,严捷对他一下午的作为还挺好奇。 “收拾衣服,买菜,给你做饭,还有……”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就跟小媳妇儿一样,撇了撇嘴说:“还有听相声。你不让我看电视,我只能听相声了。” “多看电视对你眼睛不好。”严捷说。 “我知道。” 再没话了。 严捷等胃里消化得差不多了,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刘原没事干,干脆就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给切了,弄了个挺漂亮的水果拼盘,还带着简单的雕花。等严捷擦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刘原正拿着小刀和一根香蕉在那儿雕小鸟。 “你干嘛呢。” “雕小鸟。”刘原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他现在说什么都敏感,只能赶紧自己给自己圆场:“这不没事儿干吗?你啥也不让我看,我只能雕……雕花了。” “雕花也伤眼睛。”严捷边说边往房间走,刘原耐着性子没把刀拍桌子上,一口把香蕉头上雕了一半的小鸟给咬下来了。 “妈的还不如瞎了呢!” 他吃完香蕉,试图让自己冷静冷静,拿着果盆走到严捷房间门口,还挺礼貌的敲了敲门。 严捷坐在飘窗上借着月光看书,一个灯都没开,因为是朝西北的房间,月光都是很淡的。刘原猛一眼吓了一跳,惊奇道:“你这干嘛呢?” “怎么了?” “你看书不开个灯啊?这黑漆漆的不比我瞎得快吗?”他手放开关上:“开不开灯啊?” “你想开就开吧。” 刘原把灯打开了,走进去把果盆放严捷手边:“吃水果。” 严捷瞅了那果盆一眼,数量不多,内容却很丰富,还雕了简单却精致的小雕花。他指了指用梨雕的白兰:“这能吃吗?” “除了水果叉,都能吃。”刘原插了片橙子递给严捷:“你吃这个,这个我刚吃了味道特别好。汁儿多味甜,到底是进口的,国产橙不能比。” 严捷接了:“厨房用得顺手吗?” “挺好。”刘原嚼着橙子:“就是这调味料你买的也太多了,很多都一样,买那么多干嘛?” “我又不会做饭。”严捷直接把刘原以为的贴心给推得一干二净:“买齐了也好供你撒开手干活。” “是吗?”刘原怀疑的看着他:“难道不是……” “不是什么?”严捷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微微一笑:“喜欢你?” ☆、31 自己不提,严捷这天杀的又提出来了。刘原傻不愣看着他,一脸的呆滞。严捷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忒有意思了,把水果叉放下:“你怎么了?” 既然你都提了,那我也不客气了。 刘原也是做好了思想觉悟,说:“你上回不是说没这回事儿吗?你看你啊,为了我住过来重新装修了屋子,冰箱里全他妈是我爱吃的,贴那么些个便条,考虑那么细致,你说你把我当哥们儿,完全没目的,鬼信你啊?” 果然是做得有些过了吧。严捷这么想着,慢吞吞又戳了一片橙子放嘴里嚼两嚼,刘原看着他心里别提多痒了:“你他妈说话啊。” “说什么?”严捷说:“我也不知道。” “啊?”刘原等半天得来这么个回复,他想着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的也得和严捷较真了说:“不是,我说,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严捷老老实实回答说:“没喜欢过,怎么知道?”他又不能说你身上太香了,我想咬你可舍不得。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飘窗上互看,严捷一脸的平静淡然,刘原却是心里头五味繁杂:“没喜欢过是什么意思?上回你不还说车.震.一.夜.情吗?” “那不是喜欢。”严捷放下水果叉,把书搁到一边:“刘原,先不管是不是喜欢,你要不喜欢你就跟我说,我改进。” 这一句,到让刘原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何必把话说成这样,搞得我好像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心当成驴肝肺一样。” “如果确实对你有困扰,你可以说。” 刘原忽然就淡然了,如果不是丁鹏一开始的提醒,他大可一直厚脸皮的接受严捷的关心照顾,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可自从知道了以后,他就觉得什么都是不妥的。可他也不反感,也没有不喜欢,被人照顾和关心的滋味儿真的太好了,即便对方是个爷们儿,这感觉也太好了。 “我就想问你个想法,也没什么困不困扰的。”刘原站起来甩甩手:“得了,不问了,不知道结果也挺好,咱就这么处着,你乐意对我好我也乐意接受。” “去睡吧。”严捷说。 刘原干干脆脆的走了,不一会儿传来旁边关门的声音。 严捷看着飘窗外的灯火,想着自己也许该是时候动手了。也许动了手,一直以来的护食行为得到了满足,他可能就不会再去对刘原那么好,刘原可能也就没那么多困扰了。 夜来得总比白天快,冬日的夜更是比白天长,严捷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飘窗上看书直到下半夜,凌晨两点多,终于站起来了。 他走到刘原的房门前,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刘原裹着被子睡得正香,轻微的呼吸声延绵细长。严捷坐到他身边,小心拉开沾着刘原独特香味的棉被,将他扶起来背靠在自己的身前。 月光放肆的洒满整个房间,铺得到处都是银白一片。严捷按捺了整整几个月的欲望,理智都在顷刻坍塌。从未这么近的靠着刘原,平日里隐约的芳香此刻满满充斥着他敏感的嗅觉。耐不住的牙齿渐渐显露,严捷低下头凑到刘原颈边,瞳孔中倒映着闪亮如钻的银色光芒。 牙齿刺破皮肤直接嵌入动脉,清甜的血液带着一股独特的芳香涌入口中,刘原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是被严捷牙齿上所携带的唾液麻痹了神经,头轻轻一歪,靠倒在他怀里。 比想象中更让人沉醉的味道,严捷经不住呼吸一沉,牙齿更深的嵌了进去。他忍到至今,本以为满足仅仅一次口欲他与刘原之间便能相安无事,即便他再如何香甜美味,他也不能在他身上下第二次手。却没有想到,当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入喉咙深处的那刻,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欲罢不能。 严捷渐渐开始暖起来的手覆上刘原温热厚实的大手,手指微曲扣入他的指缝,他沉重的气息越发急促,心跳的速度渐渐加快,一场不因性而开始的掠食,竟是在中途挑起了他对性的渴望。他眼帘低垂,将刘原整个搂在怀里,不舍的松口,对着伤口轻轻舔舐亲吻,将骇人的牙印抹得毫无痕迹。 照顾守护了好几个月的宝贝,终于在这一天尝到了他独一无二的美味。 严捷就这么坐在那儿,任刘原在他怀里睡得深沉,他突然明白严墨的话是对的,他不 分卷阅读32 仅仅只是护食而已。 这就是他一直不知道的感情,那个所谓的爱情。 刘原昏昏沉沉地睡着,却是脑袋犯晕,突然觉得有点想吐。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竟是看到严捷的脸近在咫尺。他灰绿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美丽得如同宝石般闪闪发亮,简直…… 美炸了。 “你怎么在这儿……”刘原眨眨眼睛,撑起身向后退了退:“操……头晕……” “过来看看你。”严捷大大方方,也不躲也不闪。他意识到刘原醒的时候就提前把他放下了,所以刘原压根不知道他之前是被抱着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看我?”刘原脑袋里的神经嗡一下就断了,他咽了口口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是我理解错了还是你们外国人概念不一样?” “怎么?” “你这确定不是喜欢我吗?” 严捷坐到他身边,抬手在他脸上一摸。刘原瞬间觉得天旋地转,白眼一翻,昏过去了。 严捷轻轻将他揽在怀里,嘴角扬起个笑容,低沉着声音道:“你说得对,是喜欢你,特别喜欢……” 刘原就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春梦。 一个不得了的春梦。 梦里一个人是他,另一个,是严捷…… 南面的太阳露脸得特别勤快,只是对刘原这个早应该赶在太阳上山前上班的人来说,从被窝里被太阳叫醒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哟我操!”他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弹起来,突然被一阵晕眩激得重重倒了回去。整个房子都在转,360度无死角的转。 他想吐…… 好不容易等待晕眩过去,刘原拿过手机一瞧,居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他妈这是睡得多死啊……” 就为一个春梦,导致他十年全勤的记录被打破了。 “醒了?”正懊恼着,严捷居然拿着杯水站在门口。刘原眨眨眼睛,顿时脑子里闪过梦里的画面:“你……不上班?” “今天星期天。”严捷说。 ☆、32 刘原这才想起来,冯阿姨为了照顾他身体,双休日都是放他假不用去上班的。想到这儿,他跟着放松下来,嘭一下倒回去:“还好还好……” 头晕减缓了一些,思维清晰了一些,又想起昨天那个梦了…… 梦里,他靠在严捷的身上与他十指交握,严捷有些冷的唇亲吻在他的脖颈边,渐渐升腾起的情.欲让他这个未经世事的老处男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也不知道怎么的简直爽到□□…… 严捷站在门口看着刘原脸上的表情变化,从疑虑到凝重,再由羞愧转为微笑……突然噌一下睁开眼睛,转头看过来了。严捷脸上没什么变化,喝了口水问:“怎么了?不舒服?” “有点儿……”刘原说:“头晕的厉害。” 严捷上前坐下,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刘原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严捷的手有点微暖,可在刘原觉着却是烫的。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可刚一歪头就觉得似乎有些太明显了点,只好不动了:“莫名其妙怎么会发烧,我可能是睡久了。” “你看得清我吗?”严捷问他。 “挺清楚的。” “那应该不是眼睛的问题。”严捷站起来,顺手把杯子放在刘原枕边:“今天周末,你多睡会儿吧,那么好的太阳别浪费了。” 严捷表现得太自然了,以刘原的智商根本就想不起晚上的事儿来。他抹了把脸坐起来,穿上衣服含糊说:“那也得吃早饭啊,不然低血糖更晕。” 而事实果然如他所料,严捷是不会做早点的,桌上空空如也,连个碗都没有。刘原叹口气,洗漱干净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厨房拿了面粉出来:“你不吃早饭不饿啊?” 严捷想说你昨晚上把我喂得饱饱的,就是一个月不吃饭都没问题。可还是咽下去,装作挺好奇的样子倚着厨房前头的吧台桌:“管我饭的不是你吗?” “嘿这话说的,我不做你还不吃了?”刘原倒了小半包面粉,加了水喝鸡蛋和匀:“我没来的时候你吃什么了都?” “楼下随便买点儿。”这是胡说的。没刘原那会儿,严捷从来不吃早饭,他压根不需要。 “那些不健康。”刘原和着面糊糊说:“油多,材料也不新鲜。” 严捷随便哼哼两声算是答应了:“这做的什么?” “鸡蛋卷。”刘原还迷迷糊糊的:“都这个点了,凑合吃吧。中午再给你做好吃的。” “行吧。”严捷对吃的不讲究,转身回了自个儿屋里,又看书去了。 刘原动作很快,和匀了面糊,调了味热了锅把糊糊倒进去,洒一把肉松和火腿丁,凝了卷起来又倒一摊,反复三回,卷了个又厚又大的,从锅里盛出来,几刀切成独立的小卷放在个长盘上。就这么做了两个,浇上番茄酱,又把千岛酱单独挤在小碟里:“吃饭!” 他自己把两头不好看的给吃了,一口气等于吃了四个,没那么饿了。倒了热水放桌上,见严捷还不出来,到他屋门口敲敲门:“少爷,吃饭了,要不要我给你背出去啊?” “拿我这儿吃吧。”严捷拍拍飘窗上的小桌。 “你乐意在窗口吃干嘛不上我那屋?那么大太阳你不晒,跑北面窗户干什么。”刘原当然不知道严捷不喜欢晒太阳,自顾自拿了鸡蛋卷跑自己屋了:“你爱吃吃,不爱吃我可就吃完了。” “你过不过来?” “不过来!”刘原把盘子一放,盘腿坐好了,把被子叠了靠腰后头:“哎哟这怎么回事……腰酸背痛的。” 严捷听着他絮絮叨叨,摸了摸牙,想着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过分了,一时没控制住,谁让刘原实在太香太甜了。 “你真不吃啊?!” “来了。” 本以为自己这一下口多少能减轻一些对刘原的关照,可却没想到居然挖掘出了一直隐藏在深处的感情,严墨说的那个爱情。这不咬还好,一咬还上瘾了,一见就把持不住。 只是未免暴露身份,严捷还是比较淡定的,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摸一把逗一下,换成别人刘原无所谓,可要是严捷这样,他就不自在了。 两人间相安无事的同居生活过了三个多月,严捷再没在刘原身上下过嘴。开了春,万物复苏,可也代表着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了。衣服少,盖住的体香就越有限,三个月的时间,刘原日子好过胖了不少,他站在称上都觉得对不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克制。 “我操怎么又重了。”原本一百六的体重增长到了一百七,刘原有些扛不住,看着严捷说:“再他妈这么下去,我身高体重就快一样了。” 严捷没绷住笑出声了:“是啊,谁让你吃那么多。” “这他妈怪谁啊 分卷阅读33 ?”刘原从称上下来:“你说你吃个饭就跟鸡啄米一样,我越做越少,现在的量都他妈快赶上日料了也没见你都吃完啊?每次都是我清盘,我能不胖吗?” 严捷想说你胖点儿好,胖点我更喜欢。可不能说出口啊,只能说:“白白胖胖有什么不好的,大白不还招人喜欢吗?” “他能漏气我能吗?”刘原说:“塞在哪儿呢?你给我找找啊?” 严捷一脚踢在刘原屁股上:“除了这儿还有别的地方吗?” “这地方也没塞!”刘原被严捷一脚踢得就好像触电一样,捂着屁股坐到沙发上:“你说就说,干嘛动手动脚的。” 严捷眼里的神色忽然变了,有些暧昧,有些□□,让刘原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这什么眼神……” “你不是老觉得我喜欢你么。”严捷说:“那就得习惯这种眼神。” “习惯这种随时随地要把我睡了的眼神?”自从做了那个春梦,刘原就没忘记那股让他爽翻的□□感。只是他不知道,梦是真的,感觉也是真的,严捷唾液中的麻痹作用可以让人产生性.欲的快感,只是他刘原更特殊,直接没绷住。这么丢脸的事儿,他也不能让严捷知道,可从没想过严捷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严捷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朝刘原勾了勾手指:“过来。” “你要干嘛?”刘原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他本来就只是怀疑,现在几乎都能断定了:“你的告白我不接受啊,咱都是爷们儿,不能……”想起丁鹏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不能什么?”严捷看刘原那么黏糊的样子,好像对自己也不是特别反感,抓过他胳膊拉到身边:“你就坐这儿,别躲,你不心虚你躲什么?” “你眼睛都把你出卖了我能不躲吗?你看这都写着‘我想睡你’。”刘原指着严捷的眼睛:“你看,清清楚楚的。” 香味扑鼻,近在咫尺,严捷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捏住刘原的下颚,刘原一疼:“你干嘛?!” 严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血色,刘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头一阵晕,思绪远去,竟是开始迷糊起来。眼皮沉得就像铅一样,嘴唇上落下个冰冷柔软的吻,灵巧的舌尖撬开他的嘴,滑进口腔肆意妄为。 又做梦了? ☆、33 刘原迷迷糊糊睁开眼,凌晨四点。 天还很黑,只是不比冬夜里那么冷。他掀开被子坐起来,迷糊间想起了那个吻来。 操,严捷是不是亲他了? 不对啊,那会儿不是都坐沙发上看电视吗?自己什么时候睡屋里来的?严捷给抱进来的?不可能,亲一下就能给他亲晕了?不带这么投入这么陶醉的。 刘原一个个疑问直接把自己给整懵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又咬了咬嘴唇:“这他妈……怎么回事儿到底。” 往日里,刘原上班总是比严捷早很多,毕竟他在食堂干活,管严捷早饭更要管医院病号的早饭。所以一开始他通常前一天夜里弄好严捷第二天要带的荤菜,第二天四点起床,给严捷做早饭的时候顺便把新鲜的饭和蔬菜一起弄了装好,五点出门,五点半到了医院就开始忙活了。 后来严捷心疼他起太早,就说自己以后上医院食堂吃早饭,让刘原给自己留好了,不用在家做了。刘原手脚快,这样一来每天只要早十五分钟起就行了,于是满口答应。 只是今天起得早,又睡不着了,给严捷弄点吃的吧。 他这么想着,穿好衣服出了房间,瞥了眼严捷黑漆漆的房间。严捷睡觉从来不关门,但是喜欢拉窗帘,还拉得特别严实。想着自己弄出动静把严捷吵醒了不好,刘原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却不知道严捷其实根本没睡着,只是闭目养神着。 即使刘原不关门,严捷对声音也很敏感,他能清楚的听到刘原在厨房里的动静,连哼的小调都能清楚的听到。 他平时一直保持着和刘原之间的距离,因为刘原一旦靠得太近,他的欲望和对血液的渴求就会控制不住。他不知道刘原会不会有所怀疑,毕竟他下了两次手,按理刘原是会怀疑的。 可没想到他不但一点没疑心,居然还心情特别好的起来做早饭。 果然也是太单纯了。 五点整,刘原出门了。大门被他轻手关上,下楼梯的声音越来越远。自从意识到了体重一发不可收拾,刘原就开始每天跑楼梯不坐电梯,八层也算不上特别高,几分钟也就下去了。 严捷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走出房间就看到如往常一样,午饭装好了放在食盒里,粥在锅里温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温水杯上贴着一张便条:先喝水,东西在蒸箱里自己热五分钟就能吃,一定要喝碗粥对肠胃好。 刘原的职业导致他在养身方面特别在行,可严捷对吃东西从来不在乎,刘原有时候懒得说他,就会写一张这样的便条。严捷把蒸箱打开一瞧,一盘蒸饺,只有三个。 他的食量也就只能吃三个,添碗粥正好。刘原已经能很好的掌握住他的食量了。 撕开便条,严捷打开鞋柜的抽屉放进去,里头已经满满都是‌‌黄‎‍‌色‎‍‌‎‌的便条了,都是刘原写的。刘原写字特别丑,就像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一笔一划还都是歪的,更不要提笔锋了。可他又写得特别认真,没有一个地方是潦草连笔的。 严捷刚要关上抽屉,想了想,把抽屉里散乱的便签整理到一块儿才重新把抽屉关好了。 洗漱干净,喝了口温度正好的温水。虽然肚子不饿,可还是把蒸饺和粥都吃完了,不高兴洗碗,往水池里一扔用水泡着,换了衣服上班去了。 每周的前几天,严捷都很忙,医院里的病人就跟商量好了一样,总喜欢挤在周一到周三的上午过去瞧病。严捷的头低了一个上午也有些吃不消了,好不容易到中午休息,接到赵天骏的电话,找他一块儿吃饭。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赵天骏在电话那头问:“一起吃个饭,好久都没和你好好聊聊了。” 严捷的确是没什么可忙的,不过几个月下来都有些依恋回家吃饭这件事儿了,于是说:“有是有,去我家吃吧?” “你家?”赵天骏笑了:“你家的厨房就是个摆设,难不成还要我做饭给你吃啊?又没厨子。” 怎么没有啊?严捷一笑,锁了诊疗室大门就下楼往食堂走:“你几点下班?” “差不多六点半吧。” “那对不上了。”严捷错过一个个病人身边,说:“我四点半就能走。” “那你在家待着吧,我下了班找你去。” “行吧。”严捷刚想挂了电话,忽然想起来件事儿来:“对了大宝,个人档案这事儿你能管得了吗?” “档案?”赵天骏其实早就把刘原那档子事给忘了,他 分卷阅读34 每天出警不知道多少次,接触不知道多少人,根本记不住刘原这号人物:“我不行,得找人看看。怎么了?” “晚上来了再说吧。” “好吧。”电话挂了。 严捷绕到食堂后头,刘原果然躲在那儿抽烟看手机。自从严捷明白了自己对刘原的感情,加之和他早就熟透了,悄没声的走到他身后,一脚踢他屁股上,力气不大:“眼睛恢复了就不爱惜了是吧?” “哎哟我去!”刘原蹲在地上,屁股上让严捷一踢,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成狗吃屎,他噌一下站起来:“你大爷的踢上瘾了是不是?” “几点下班?”严捷直戳重点。 “今天得晚点儿,七点吧。”刘原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到脚下踩了:“反正你也不饿,我等会儿下午趁空溜出去买点菜,回去给你做。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也就这么一问,以为严捷会说随便,没想到他不同以往,居然说:“多几个辣菜吧。” 刘原抬头:“你想吃辣的了?” “今天有客人。”严捷说着,往刘原手上又放了两百块钱。他平时都是放个一百在鞋柜上供刘原买菜,今天显然一百是不够了:“你多做两个。” “客人?”自打他住进严捷的家,就从没见过房子里出现过第三个人。严捷的私生活干净得就好像从来没朋友,偶尔晚回家也没有带过一个女人,忽然来了一个朋友,倒让刘原好奇了。他也不客气,把钱揣兜里:“总算是见你带人回家了。男的女的?多大年纪?是否婚配啊?” 严捷看他一眼,忽然一笑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这不好奇么。”刘原说:“还从没见过你家有客人。” “男的,三十二,没结婚,个儿跟我一样高,长得比你好看。”严捷半真半假的说着:“吃醋吗?” 刘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一声没吭,手插围裙系带里走了。 ☆、34 刘原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赵天骏还没到,严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边就只有一杯水,半包零食都没有。家里所有的零食都是刘原一个人吃的,他想吃什么严捷就给他买,他时间长了都觉得正常了,可严捷光买也不吃,一次都没见他吃过。 “你的客人呢?”刘原关门换鞋,手上大包小包许多菜。 “没来呢。”严捷说:“你买什么了那么多?” “怎么的,花钱心疼啊?”刘原把菜提到厨房:“那别请客啊。” 严捷站起来,双手插裤兜里走过去,靠着吧台桌:“你买那么多,几点能吃上饭啊?” “看不起我是不是?”刘原头都没抬,利落地把几个袋子一分,拿了碗盘小盆把菜都分了出来:“一个半钟头,让你吃上热乎的。” “行吧。”严捷走到门口,拿了衣架上的外套:“我出去买酒,你有想喝的吗?” “就还一样的吧。”两人在一起久了,一些事也就习以为常了。刘原有时候觉得过日子也就这样罢了,老说什么人生就该轰轰烈烈一把,怎么的才能算轰轰烈烈呢?他以后就算娶个媳妇儿,在家也就是干这些,顶多有个孩子前前后后围着捣乱,倒还不如这样清净。 他一边这样想着,完全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妥的。只怪他和严捷相处得太融洽了,严捷就跟没脾气一样,他怎么咋呼严捷顶多一笑,没下文了。 前后不过两分钟,门铃响了,刘原把手在围裙上擦干,嘴里开始念叨开了:“脑子没带怎么的?又忘什么东西……怎么是你?!” 门外赫然站着一身警服的赵天骏,刘原记他记得可清楚了,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就进了那么一次警局,赵天骏化成灰他都认识。可再看赵天骏一时没记起他来,反而对严捷家有其他人在觉得不可思议。看了眼门牌,没错儿啊。 “严捷呢?” “出去了。”刘原看他态度似乎是没认出自己来,清了清嗓子说:“他说有客人,是不是你?” “啊……”赵天骏还没缓过来:“你是……?” “他们家厨子。”刘原一甩手,让开一步:“进来吧进来吧。” 赵天骏上下把刘原一打量,只觉得眼熟,可也没想起来。他换了鞋进屋,也不知道怎么跟刘原打招呼,只能坐到沙发上,一时居然有些别扭起来了。刘原给他倒了杯水,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您自便。” 赵天骏答应一声,眼看着刘原又进了厨房,喝口水想起严捷早上的话来了。 这还真有厨子啊?严捷不是不用吃饭吗?怎么还招了个家庭厨师了? 赵天骏摘了帽子,正这么想着,严捷很快回来了,开了门一看赵天骏都到了,笑着说:“等你半天没来,我一出去你倒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赵天骏起来把严捷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白天以为你开玩笑呢,家里还真有个厨子啊?” “厨子?”严捷一愣,看了眼刘原:“哦,对,是我们家厨子。” 刘原从眼睛里看到菜开始,外头两个人说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不是只做给严捷吃,所以他想了一下午的菜单,待客的菜不能光看也得好吃,他下足了功夫。一个半小时,掐得很准,所有菜都好了。 冷菜口水鸡鲜香嫩滑,三色蒸蛋味丰色美,鲜蔬色拉清爽清脆。热菜毛血旺香辣艳红,辣子鸡金黄不油,香菇油菜碧绿清甜。滚一个田园蔬菜汤,丰富却也不奢华,点心备了个椰奶冻,泡一壶水果茶。 一张桌上几乎没有重的颜色,盘盘碟碟也都考究形状不一,活脱脱就像是在饭店里点菜搬到了家里的饭桌上。 赵天骏看得瞠目结舌,虽说他也不是从来没去外面吃过,可从来没在人家里看到过这样的阵仗。刘原做事到位,三副碗筷放到桌上,又拿三个杯子:“严少爷,吃饭。” 赵天骏这会儿终于是把刘原想起来了,有意说:“严捷,你们家厨子还跟你一个桌上吃饭?” 刘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把碗筷一拿:“您二位慢用啊,我后边吃去。” “等会儿!”严捷叫住他:“还当真了怎么的,跟你开玩笑呢。” “我看不像开玩笑啊。”刘原头一回,就见赵天骏正冲他乐:“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我想起你来了。”赵天骏招招手:“就几个月前王朝大酒店打人的那个吧?严捷保你来着。” “你快坐下。”严捷拉了刘原坐下,说:“还想不想把档案上的污点弄掉了?” 刘原一听,还有这好事儿? “能弄掉?” “本来就是非法手段导致的,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既然是非法的,肯定也能还你清白。”赵天骏说:“你和严捷的事儿我刚也听他说了,你小子运气好,等档案清了没 分卷阅读35 准能有个好活儿。” “什么好活儿?”刘原眼睛都发亮了,一听档案能干净,还能有好活儿,立马把酒给赵天骏倒上:“快说快说。” “不着急。”赵天骏有意吊他胃口,拿了筷子看着一桌菜,也是挺馋的说:“我得先尝尝你的手艺,要是好吃我再介绍,过不了我这关,这活啊,你就别想了。” “吃吃吃,随便吃。”刘原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他本就考虑是严捷的客人下足了功夫,当然不怕赵天骏尝味道。 他乐呵呵的在桌子下面拍了下严捷的手,挤眉弄眼的简直高兴坏了,小声说:“谢谢你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就是请假也早点儿回来弄啊。” 严捷看他乐得眉毛都快掉了,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啤酒,说:“又欠我人情债了吧?” “要怎么还你随便说。” “哦,是吗?”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严捷当然不会放过。他想了想,故意拉过刘原的手说:“那我得好好想想。” 刘原噌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甩手,居然没甩成,又不能甩得太明显,立马补充了一句:“除了睡我。”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赵天骏坐在两人对面,根本没听见对话。他喜欢吃辣的东西,夹了滴着辣油的血和肉片,放到嘴里嚼了嚼:“味道不赖。” “都不赖,你都尝尝。”刘原左手被严捷死死拽着,只能右手在桌子上招呼。他一边给赵天骏陪笑,转头又跟严捷板着脸,咬着牙说:“撒手。” 严捷左手拿了根烟放嘴里,拿过打火机点上,根本没撒手的意思。 “妈的……”刘原咬牙切齿,又不能有大动作,只能任由严捷拽着,完全被他牵制得死死的。 ☆、35 赵天骏很少吃饭能吃那么痛快,他没结婚,工作又忙,往往吃不上一顿热乎饭菜。加上平日里没什么交际应酬,和严捷关系虽好却也不会经常见面,更何况严捷根本不用吃饭。 像今天这样热菜热汤一满桌,又有他喜欢的川湘菜,胃口大开,没多久就扫了一半。 “我听严捷说你是技师?现在在他们医院食堂工作?”赵天骏终于是问正事了。 而刘原早也摆脱了严捷的魔爪,整个人淡定多了:“之前被沈昆这王八蛋给算计了,要不是严捷,我差点没死在六号环线。”忆起往事,简直不堪回首:“这半年都还没到,眼睛还没完全康复呢,干不了重活,现在这活是严捷给我介绍的。” “哦,这么回事儿。”赵天骏点点头:“当初怎么不报警?” “报警?”刘原乐了,说:“那会儿我和他一起被你们扣回警局,我也没见你们把他怎么样啊?就算是我先动的手,可他也揍我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聚众斗殴我一个人也聚不起来不是?他手下那么多保镖呢,一人一拳能把我揍死。” 这话赵天骏不爱听了,说:“我看你可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反倒是沈昆流了不少血。” “不说这个。”刘原手一抬,说:“赵警官,背景什么的我懂,就算我今天真被沈昆弄死了,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反正我现在也好了,就算我把他揍了他还我的好了。咱说说你那个活怎么样?” 赵天骏知道他一心惦记着这事,也不打算跟他磨叽吊胃口了,说:“你那活啊,是这样。”他喝口汤:“我有一个朋友,在大富豪酒店做总厨,前阵子听他说过年之后辞了不少人,宴会厅里一直忙着,招了几个实习生因为觉得太忙太累就都辞了。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这不今天严捷跟我说了你的事儿,我想着能帮你去问问,不过就你这身体……” “你等他养好了再给他物色活吧。”严捷突然开口了,把烟掐了说:“他眼睛还没恢复呢。” 刘原简直想把严捷掐死:“你见不得我好是怎么的?当初你自己都说这食堂的活是暂时的,怎么的现在有好活还不让我干了。” “宴会厅的工作量你不比我了解么?”严捷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认真:“你没听大宝说实习生都累走了?” “可我本来就是做宴会的,我……” “行了。”严捷没打算给他商量的余地:“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得戴着眼镜帮助调整恢复,等你什么时候能摘了眼镜我就答应你。” “等你答应了人家都招到人了!” “这倒是,没准现在都有了。”赵天骏在旁边帮着搭腔:“这事儿挺久的了,我最近都没问他。” “你问!问!”刘原急了:“我要跳槽!” “你敢。”严捷淡淡一句,声音都不大,却是把刘原镇住了。严捷没看他,跟赵天骏说:“大宝你把手机号给他留下,等他眼睛好了再给他介绍工作。” “行。”赵天骏应了,朝刘原招招手:“来,手机拿来。” 刘原狠狠瞪了严捷一眼,把手机递过去,小声说:“早点儿给我问问啊。” 赵天骏光笑也不搭腔,把自己手机号输进刘原的通讯录,给自己拨了个电话,通了后挂了:“行了,我知道了。看在你今天这一桌好吃好喝,这事儿我记下了。” “还有档案!” “知道知道。” 赵天骏这一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多钟,酒足饭饱都舍不得走了。刘原记挂着新工作的事儿,怎么的也得把赵天骏哄好了,连连说想吃就来严捷这儿,要吃什么都行,把赵天骏哄得直乐,开开心心回去了。 送走赵天骏,刘原的笑脸立马就阴下来了,白了严捷一眼把桌子收了,点了根烟一个人躲厨房洗碗。 严捷瞧着他的背影,关照他说:“太晚就别洗了。” “我不洗你洗啊?”刘原咬着烟含糊说:“就没见你的手下过水池子。乖乖坐那儿去吧。” 严捷知道他生自己气,问他:“今天有水果吃吗?” “没有!”烟灰跟着刘原一喊掉在他胳膊上,他整个人一哆嗦赶紧把烟灰冲了:“桌上不有水果茶吗?喝那个吧!” 严捷没再说话了。刘原听他半天没动静,自己又贱回头去看他,刚转了一半,背后一重,严捷的气息跟着就落到他脖颈边,整个人压上来了:“你找什么?” 他比刘原高半个脑袋,加上刘原又不是特别壮实,被严捷压个正好。刘原嘴里咬着烟,就那么歪着头瞥着严捷说:“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说你不知道,现在这是几个意思?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严捷垂着眼帘看他,说话的气息全落在他嘴上:“好像是挺喜欢。” 刘原又想起那些个春梦来了。他最近总做这种梦,梦里那个人始终都是严捷,两次一下来他都觉得自己不正常,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对严捷的所作所为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 “严捷,我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