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债》 分卷阅读1 书名:如意债 作者:午时茶 文案: 前世林姜姜捡了个怜的小乞丐 小乞丐长得好看还逆来顺受,甚如她意 长大后林姜姜想让他做己的如意郎君 小乞丐点头答应,却在成亲的前一晚消失不见 后来林姜姜死在了一个不明不白的夜晚 灵魂飘荡到他身边,发现他正衣衫奢华,身旁有人红袖添茶 一朝重生 林姜姜决定再不要捡那个白眼狼了 ****** 上一世宋澜被废了太子之位,赶宫去 幸得林姜姜相救,本想以身相许 却不想有人将他带走,利用他夺权 平息一切事端后,宋澜回去找林姜姜 彼时她坟头的青草已经换了一茬 重生后 他凭借前世的记忆保住了太子之位 扮成乞丐跑到第一次遇见林姜姜的地方,等捡 结果林姜姜在他面前装起了瞎…… 一句话简介:漫漫追妻路 立意:与其沉浸在过去,不如从天起做更好的己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姜姜,宋澜 ┃ 配角:徐彦,李砚南,温玉叶 ┃ 其: ======================== 第1章 001 前世一 炎炎暮夏,正是雨盛之季,滂霈大雨砸的路边野草萎靡不振,豆大的雨珠落在人身上也觉得很疼。 林姜姜在这大雨中抱臂走了一日,蓑笠残破,浑身早已湿透,冷得她簌簌发抖。 此番她要去城中找徐彦,想他借些钱财。 从父亲猝然病倒后,家中的钱财全给父亲治病还不够,又借了许多钱财。亲戚见父亲的病久不见起色,担心借去的钱日后要不回来,便不肯再借了。 早上的时候李员外家里派人过来,要给林姜姜说亲,想让林姜姜嫁给李员外家的二公子。 “咱这小镇上,除了徐家,就数着李员外家富有。林姑娘若是嫁过去,莫 说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还有专门的丫鬟婆子伺候着,是要享大福了。虽说这二公子……身体不太好,腿脚也有些毛病,不过也不是什大事嘛,又不耽误走路。再说人家也不嫌弃林姑娘年纪大,还愿意丰厚的彩礼,这是多好的事啊……” 媒婆将李家二公子使劲夸了一番,又隐晦地暗示林姜姜都快二十岁了,再不嫁人,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庙了。 继母柳氏没有立即表明态度,媒婆走时,执意搁了一锭银子,说是李家的心意。 柳氏动摇了,有了这锭银子,再加上李家给的丰厚彩礼,便继续给当家的治病了。 李员外家的二公子虽说家室好,品性听说也不错,就是那腿疾……好像挺严重的,不然也不会沦落到找一位寻常人家的姑娘成亲。 就算是寻常人家,又哪里舍得让己闺女嫁过去呢? 若不允,家里又实在揭不开锅了…… 柳氏捧着银子去找林父商量,两人在房中私语许久,林父叹了气:“让孩子己拿主意吧。” 林姜姜就坐在堂中,听着父亲和继母的模糊话语,望着院子的骤然而来的大雨发呆。 柳氏从卧室中走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姜姜转过头来,语气决然,她说道:“娘,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我不是看不起李家二公子,只是我不愿意为了钱嫁给一个己不喜欢的人……” 说罢,林姜姜便拿了蓑衣和笠帽,冲进了雨中。 她想去找徐彦,这世上许是只有他还帮己了。 她和徐彦小便认识,徐家原来是村里的地主,很是富裕,林父在徐家做长工。母亲去世的时候,林姜姜才三岁,林父还未续弦,不放心年幼的她一个人在家中,便将她带在身边,怕她乱跑,便系根绳子在她腰上,另一端系在树上。 她在树玩泥的时候,被前呼后拥的小爷徐彦瞧见了。 彼时的徐彦八岁,虽是调皮顽劣,但心地不坏,还富有情心,见林姜姜一身是泥被绑在树边,以为她受了虐待,执意要将她解开。 林姜姜也正是撒手没的年纪,绳子一解开,她攥着满手的泥晃晃悠悠处玩了。 那天林父找她找到后半夜,才在半山腰的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哭睡着的林姜姜。 再后来,林父就娶了柳氏续弦,终于不用再将林姜姜栓在身边了。 徐彦经常去找林姜姜,柳氏后来生了己的孩子,便不怎管林姜姜了,由着徐彦带着她去骑马看景,只要傍晚把人送回来就行。 徐彦经常开玩笑,说林姜姜是他带大的。 再大一些,大伯家的堂姐林素素也与他玩到了一起,不过林素素是个温婉安静的性子,与林姜姜有着天壤之别。 大伯家虽然并不富裕,但是在富养女上却十分舍得花钱,林素素小琴棋书画皆有涉略,是小镇上有名的才女。在这贫瘠的小镇,林素素宛若一朵花般长大,及笄之后,引得小镇上许多年轻郎都想求娶,她皆看不上,独独看上了徐家幺子徐彦。 彼时林姜姜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觉得徐彦除了有花不完的银子之外,性格一点也不爱,实在很难找别的优点。 林素素却说她傻:“单是这一点,那些毛头小子就比不上徐公子。我爹娘花了这多的心思培养我,不就是为了让我以后过富贵日子……” 只是林素素说完这话以后的好几年,都没嫁入徐家,直到磋磨到快二十岁,才堪堪入了徐家的门。 林素素嫁那天,没让林姜姜送嫁,理由有些尖酸,说是徐家不愿意请林家那多的穷亲戚去吃喜宴。 后来林姜姜听说,林素素那天的亲成得不是很痛快,新郎拜堂拜到一半忽然身体不舒服,堂还未拜完,林素素便直接入了新房。 徐彦和林素素成亲之后,便甚与林姜姜来往了。如林姜姜想着,己本就与徐彦是朋友,如亲上加亲,他做了己的堂姐夫,或许他会借些钱给己的。 她抱着这样的希望,在黄昏之时,终于走到了徐家。 门卫看在她是夫人堂妹的份上,进去帮她通传。 她在雨中等了许久,才等来回应,说是徐彦和夫人不在,让她先回去,改日再说。 若真的是徐彦和堂姐都不在,门卫应该比谁都清楚,不会再冒雨跑去问一遭。 怕是猜到她是来借钱的,寻 个理由将她打发走罢了。 只是不知道是徐彦不肯借,还是堂姐不肯。 借钱这种事,终究是要你情我愿,他不肯,林姜姜也没理由逼着他借。 她再去想旁的办法便是了。 林姜姜向门卫打听这城中有哪些高门大,她想着卖身为奴,换些钱财,待过几年家里好起来之后,还将己赎来,也好过回去嫁人。 门卫瞧她实在怜,便将己知道的那些大人如数她说了去,还告诉她哪些主人家脾气好,哪些脾气不好,哪些给的钱多,哪些给的钱…… 林姜姜感激谢过,望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便转身离开了。 门卫说城西有座温家府宅,十年前搬来的,以卖香料发家,常做善事,应该会是个好主家。 黄昏转瞬逝去,夜幕从天而降,林姜姜找到温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来,还好大门两旁的灯笼将“温家”二字照得清亮,隔得远也看到。 林姜姜犹豫许久,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决定过去问一问。 正要迈足往温家走去,忽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踩踏着地上的薄水逼近。 林姜姜以为身后有人着急赶路,便退到路边,那人却在她面前停:“姑娘是林姜姜?” 林姜姜一愣,未曾多想便点了头。 一瞬,忽觉腹部一阵锐痛。 分卷阅读3 “那你怎不去找你的父母呢?” “我母亲去世了,我父亲……”他失神片刻,低声道,“他不要我了……” “原来你比我还怜,”林姜姜小没有亲娘疼爱,对他的遭遇是感身受,情之心更甚,她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保证从此以后有我一饭吃,就绝对不饿着你!” 小乞丐笑得温顺惹人怜:“好。” 此以后,林姜姜就多了一个小跟班,偶尔和她一起徐彦蹭吃蹭喝,但大多时候还是要己应付生活。他被柳氏撵门去的时候,便去附近的山上找个山洞凑合一宿,第二天一早还挖些草药,去村东头的医馆卖了,得来两个铜板,买个窝窝头当早饭。 后来林姜姜发现小乞丐喜欢读书,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还会画画,于是便经常拉着他私塾听墙角。夫子发现了他,问询过后,见小乞丐聪慧过人,便破例收他做了学生…… 小乞丐确实资质不俗,读书之余,还会去辅导一些不如他的窗学生,赚来的铜钱悉数交给了林姜姜。几年来,竟也攒了不小的一笔。 林姜姜想要拿这笔钱经商,他有画画的天赋,林姜姜他商量着在小镇上开个画坊,卖他的字画。 小乞丐说好,都听她的。 那时候徐彦一家已经搬去了镇上,用卖地的钱买了半条街的商铺。 林姜姜和小乞丐去找徐彦,想租他家一间小铺子。徐彦看不上他攒得那点辛苦钱,半租半送的,给了他一家小商铺。 画坊勉强盈余,但林姜姜和小乞丐总算不用再看柳氏的脸色过日子了。 林姜姜很快就及笄了,到了嫁人的年纪,继母柳氏天天盘算着给她找个有钱的人家,多要几两彩礼。 既是钻进了钱眼里,找来的人除了有钱,然各有各的不足,比如矮丑挫,比如病娇弱,比如肢不勤,比如五谷不分…… 林姜姜不愿意,天天住在店铺里不回家,好在林父最终还是站在了林姜姜这边,才让柳氏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林姜姜的姻缘也并没有因此顺遂,反而愈发艰难,一直嫁不去,难免惹来村里长妇的议论。 这一年,小乞丐也 长大了,年的气息逐渐褪去,愈发动人心魄的容颜晃了许多姑娘的眼,也让林姜姜注意起他这棵窝边草来。 暗暗生的情意一旦萌芽便茁壮生长起来,却又因为太为熟识而开不了。 媒婆从面八方而来,为他说亲,问他愿不愿意入赘富贵人家? 他从来都是摇头拒绝,说既不愿意入赘,也凑不聘礼,所以暂时不打算成家…… 林姜姜眼红之余,心中亦是酸气冲天:“这多好姑娘,我若是你,就闭着眼睛挑一个,任是入赘,日子肯定过得比现在轻松许多。” 小乞丐笑笑,给她一颗蜜饯:“我若娶亲,你该怎办?” 中的蜜饯从左边滑到右边,甜丝丝的味道却驱赶不走她饮两斤醋般的酸意:“你若成亲,我便也随意找人嫁了……” “有多随意?” “是个寻常人就。” 小乞丐忽然凑近许多,眸光微晃:“那你瞧我像寻常人吗?” 林姜姜霎时脸红:“若是你,便不是随意,是如意……” 仿若一切水到渠成,父亲对小乞丐这棵窝边草也很是满意,心甘情愿地将林姜姜嫁给他。 不需要聘礼,也不用准备嫁妆,日子很快定来,届时小乞丐从小镇上带着队伍迎亲,抬着花轿围着村子转一圈便回来拜堂。 成亲的前一天,林姜姜在家中待嫁,小乞丐去镇上准备迎亲的队伍,晚上迎亲的人却来问她,为何不见准新郎官的面…… 从那天起小乞丐就消失了,十里八乡也寻不到他的讯息。 林姜姜成了全村人的笑柄,小乞丐也成了一个大的心结,直至她死,也未解开。 生前林姜姜寻他至最远的地方,也没过这座小镇,如死后没有任何羁绊,她忽然想再去找找他。 万一找到了呢。 她这样想着,蓦然觉得有了方向,穿过了寻常的街市,经过了雾气弥漫的山峦,远离了小镇,虚虚晃晃六七日,竟是懵懵懂懂地来到了京都,却依旧找不到小乞丐的身影。 身子越来越力不从心,行动的速度也缓慢了许多。 大抵是要从这世上消失了。 寻不到小乞丐的苦 闷和不甘,化成了对这世间最后的眷恋,她想着算了,不找了,大抵这辈子与他无缘了。 她蜷缩在一处高墙外的角落,静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却忽然听见院墙内传来一声女的娇呼:“澜哥哥……” 林姜姜身子一震:小乞丐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澜”。 初时她以为是青蓝紫的“蓝”,后来小乞丐教她一笔一划写了真正的“澜”:是波澜不惊的“澜”,力挽狂澜的“澜”…… 不晓得院落里面那个,是哪个“澜”? 林姜姜蓄了蓄力,穿过院墙,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澜哥哥,我泡了你最喜欢喝的茶……”凉亭有人在作画,旁边红衣曼妙的姑娘娇俏人,正素手为他添茶,“快尝尝。” 茶水清澈橙红,一定很香。 惜林姜姜闻不到。 那人闻声抬头,林姜姜刚好绕到他的面前,听他开与人说话,声音醇和如玉,笑意暖人心田:“谢谢晏慈姑娘……” 颦笑之间,与她的小乞丐如一辙。 霎时万籁俱寂,地覆天翻,黑暗席卷而来,遮天蔽日,湮没她眼前所有的光。 “小乞丐……” 第3章 003 前世三 晏慈知道宋澜有一个奇怪的喜好,他喜欢吃姜,无聊的时候会去厨房要一块生姜,当成零嘴一样嚼着吃,明明是很辛辣的东西,在他吃来却是比糖都甜的样子。 晏慈问过他,为何喜欢吃姜。 他说以前落难时,经常食不果腹,衣不避寒,夜里有时还要睡在山洞里,吃点生姜,人就会暖和许多,也不易招惹风寒。 晏慈记了他的喜好,有一次突发奇想,在泡茶的时候加了两片鲜姜,没想到宋澜十分喜欢,后来她便时常这样泡茶给他。 晏慈的父亲是太尉,宋澜是一年多前来到太尉府的。 他本是前太子,十年前陷入皇家巫蛊之案中,他被查用巫蛊咒诅君父,继而被废去太子之位,驱赶宫,再无落。 他离宫后不久,丽妃刘氏的子被立为储君,刘氏母凭子贵成为继后。先帝驾崩后,新太子登基为新皇,当时只有五岁。刘氏晋为太后,大权都落在了她手中。 这些年刘太后一直在扶持己母族的势力,先是立两个弟弟为丞相和大将军,而后愈发过分,想要陆续将刘氏子弟封王侯将相。 晏太尉和诸位大臣实在看不过,便开始调查当年前太子的事情,终于查清楚当初巫蛊之事是刘太后暗中陷害前太子,于是便秘密将前太子找回来,准备将皇权夺回来。 在事情还未成功之前,宋澜不宜露面,便一直住在太尉府中。 眼晏太尉和诸位大臣正在联系皇室宗亲,只要取得皇室宗亲的拥戴,就将宋澜重新送回皇宫,夺回皇帝之位。 其实宋澜刚来太尉府的时候,晏慈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经常听丫鬟讨论说府中来了一位年轻俊美的门客,心中好奇,便与家中的姐妹一起去偷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被他吸引了。 晏慈上面有一个姐姐,面有两个妹妹,她比她大胆些,先后争抢着宋澜表示心意,对方却并没有任何回应,气得她骂他有眼无珠,一个小小的门客而已,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晏慈小心思谨慎,不似姐妹冲动行事。她一直暗中观察宋澜,见父亲待宋澜的态度和其他门客都不一样,对宋澜甚是尊重有礼,便猜测宋澜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她发现了宋澜爱吃生姜的癖好,以朋友的身份慢慢接近,最终以一杯姜茶让宋澜真正接纳了她这个朋友。 父亲看了她的心思,将她叫到身边,告诉了她宋澜的真实身份,并默许她对宋澜的心意。 就算在不久的将来,宋澜重回帝王之位,以她晏府嫡女的身份,以及父亲助他东山再起的恩情,她都足以配的上他。 有了父亲的支持,晏慈与宋澜来往得便更多起来。 只是宋澜待她始终都有疏离之感,她安慰己不要着急,毕竟近水楼台,日久生情。 日听丫鬟说他在凉亭作画,池塘荷花开得正好,晏慈以为他在画荷花,走近了却发现他将荷花化成了莲蓬,凭空还多了两个小人泛舟其中,折了一支莲蓬,好不生动…… “澜哥哥,快尝尝我刚泡好的茶。”她将己亲手泡的姜茶送上,迎上对方的目光,听他己客气地道谢。 “谢谢晏慈姑娘。” “澜哥哥,你这画……”她低头看画,欲借这画上的小人与他聊天,却忽见方才递到他手中的那盏茶摔到了画上,茶水浸透半张宣纸,茶杯石桌滚落到地上,清脆地在地上支离破碎。 方才还好好的宋澜脸色煞白,一只手扶着石桌,一只手死死抓着胸的衣襟,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很是痛苦。 “澜哥哥,你怎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晏慈急忙问道。 宋澜却茫然地看向周,久久说不话来。 分卷阅读4 他方才好像听到了林姜姜的声音,她唤他“小乞丐”,那样的真切,清晰得好像她就在身边,很近很近。 那一声“小乞丐”之后,他的胸骤然疼痛起来,疼得他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卸去一般。 他看遍周,却没有林姜姜的身影。 他心中嘲:许是恍惚了,林姜姜怎会现在这里呢? 她在遥远的地方,一年多了,她说不定还在骂他,骂他不告而别,骂他不守承诺。又或许她已经嫁人了,不再等他了。 原本只差一天,就一天,他就要与她成亲了。 他雇了很长的迎亲队伍,力所及地想把这场婚事办得更热闹一些。成亲的前一天他要找迎亲核对明天的流程,却在半路上被人拦,晏太尉带着诸多护卫跪在地上,要迎他回京。 他也认了晏太尉,告诉他,己现在不回京,他明天就要成亲了,有什事情等他成亲之后再说。 晏太尉大呼不:“太子殿身份尊贵,怎与乡野丫头成亲?” 他呵的冷笑:“什尊贵不尊贵的,她不曾嫌我落魄,我又凭什嫌她的身?” 晏太尉和护卫跪着劝说,他不理,想绕过他过去,晏太尉一声“太子殿,臣得罪了”,而后他便被护卫打晕带走了。 他醒后,也曾与晏太尉商量,就算不让他回去成亲,也该让他回去林姜姜解释清楚,不然她会胡思乱想。 晏太尉还是不意,说他身份特殊,知道的人越越好。 他说不然算了,皇位和权力他都不要了,做一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也挺好的。 晏太尉便又跪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细数刘太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且不说当年刘氏以巫蛊之事陷害于您,窃走了您的太子之位,这些年刘太后把持朝政,刘氏一族专权恣肆,胡作非为。他排挤良臣,迫害忠臣;苛税重赋,祸害百姓。臣子何其无辜?百姓何其无辜?您当真坐视不管吗?” 他的每一句话,都狠狠戳中了宋澜的心。 这些年他远离京城,在偏僻的乡野小村清净生活,他不知朝中大臣的水深火热,却晓得百姓活得愈发不易。 苛捐杂税,滥 征暴敛,每一项巧立名目的税收都成了悬在百姓头上的一把刀,一旦遇上灾荒,甚至不小心生个病,就足以让一家人都活不去。 宋澜终于还是答应了晏太尉,只是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我写一封信,你叫人帮我送回去。信中不会提及我的身份,但至告诉她我走了……” 他已让步至此,晏太尉也不好再拒绝,便派人将他的信送了回去。 宋澜回到京城后,又给林姜姜写过几次信,信中没有提及他现在的住处,所以也从未收到林姜姜的回信。 时间过去一年多,日恍惚听到林姜姜的声音,加之身体的异样,让他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澜哥哥,你怎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旁边的晏慈一脸关切,他却瞥见桌上湿透的画,有一半已经完全糊掉,画中的人只剩了一个,另一个在茶水中模糊湮去…… 宋澜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很是不安,慌乱,好像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我要一趟远门,”他对晏慈说,“劳烦你告诉晏太尉一声,我去几日,很快就回来。” “澜哥哥不!”晏慈连忙拉住他,“眼正是关键时候,你不去的。万一遇到什危险,便功亏一篑了。” 宋澜按她的手,径回房间收拾了些许细软,便要去。 晏慈一边劝说,一边赶忙叫人去通知父亲。 宋澜从府中牵了一匹马,冲破护卫的阻拦,跃了太尉府的大门。 晏慈带着护卫在后面追了他一日,夜晚在他被人刺杀时,晏慈帮他挡了一剑,晏太尉也在这时赶到,将他带了回去。 又一年过去,在以晏太尉为首的朝中大臣与皇室宗亲聚势合力,昭示刘太后当年以巫蛊之事诬陷宋澜的真相,覆灭了刘氏一族的势力,拥他重新登上皇位。 朝廷稳定来,宋澜终于回去看林姜姜了。 他穿越山水,昼夜赶路,疲倦不知,寻到那个熟悉的小村,在他第一次相遇的村驻足一会,怀着激动的心绪,找到林姜姜家的大门。 大门破落衰败,铁铸的锁已经生锈,轻轻一拨就开了。 他愣了片刻,转而敲开邻居的大门,问林姜姜 一家是不是搬走了? 邻居王婶认他来,惊愕之余,不由惋惜起来:“你怎才回来?姜姜那丫头没了,林大也没了……” 他脑中轰鸣一声,霎时空白:“没了……是什意思?” “没了就是死了……” 王婶带他去了林姜姜的坟前,她坟上的青草已经换了一茬,很是旺盛。 “你若早几天回来就好了,还赶上姜姜的忌日,”王婶叹了气,“不过赶不赶得上,也没有什意义了。” 宋澜在林姜姜的坟前坐了整整一日,回想往日与她在一起的点滴,又笑又哭,如失魂。天黑的时候起了大风,刮来一场大雨,躲在暗处的侍卫不忍心,便斗胆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陛,雨了,属去镇上给您寻个客栈歇息吧?” 宋澜浑浑噩噩,想到一人:“去镇上,徐家……” 他找到了徐彦。 徐彦见他如此模样,便猜到他的来意:“去看过姜姜了?” “是谁害了她?”他一日滴水未尽,嗓音涩哑,眼睛通红。 徐彦苦笑:“衙门查不来,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走得时候……痛苦吗?” 徐彦看着他,笑意泛冷:“肚子都被捅成筛子了,疼得龇牙咧嘴,死得一点也不美……” 宋澜身子一震,几欲摔倒。 往后的日子,宋澜再也没有开心过。 他笼统做了十年的皇帝。 这十年来,他体恤民艰,减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清除刘氏一族的残留势力,重拾科举,任用贤。他一生节俭,空置后宫十年,未曾纳妃,未育子嗣,在宗亲的孩子中挑了一个孩子,早早地送到宫中培养,立为储君…… 十年后,宋澜把打理了十年的朝政完完整整地交到储君手里,不顾朝中大臣的挽留退了位。 他的身子操劳坏了,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沧桑枯槁,己却浑然不在意。在一个纤风共夕阳的黄昏,他乘着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了宫。 走时霞光万道,问及归期未有期…… 第4章 004 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 白岳山,鹿野小乡,晨雾 散去,家家炊烟升起。 被雨水淋过的木柴不太好烧,几次欲灭,林姜姜鼓足了腮帮子去吹灶台的火,被烟气呛得涕泗横流,实在忍不了了便去院子里咳嗽一会。 咳嗽的声音引来了屋里柳氏的不满:“林姜姜,让你煮个粥而已,一大早上了锅还没烧开,你是不是想诚心饿死我?” 林姜姜反驳道:“木头受潮不好烧,我有什办法,你再忍一会……” “犟嘴的丫头,这点活都干不好,分明是偷懒耍滑,等你爹回来我定要告诉你爹,看你爹回来怎收拾你?” 林姜姜也火了:“有了身孕不起哦,我还不伺候了呢!” “你说什?”柳氏扶着腰,挺着硕大的肚子从屋中走来,“你这死丫头,反了天了?” “我就反了!”林姜姜一边将身上的围裙脱来扔掉,一边咕哝道,“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凭什还要受这样的气……” 柳氏听不清她说的话,只听到一个“死”字,以为她在咒骂己,更是暴跳如雷:“丫头你说什?什死不死的,你是咒我呢还是咒我肚子的孩子?” “明明是你先骂我‘死丫头’的?”林姜姜冲她翻了个白眼,“都快生了,脾气还是那大,跟个炮仗似的点火就着……” 柳氏一听这话,便要过来打她:“你胡说什?” 林姜姜不想她争执,便转身跑了,留柳氏在院子里破大骂:“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家里还省了张嘴吃饭……” 邻家婶子王氏将经过家门前的林姜姜叫住,语重心长地她说道:“姜姜啊,别总惹你继母生气,她现在肚子里怀了孩子,你若不尽心伺候她,待她生孩子,彻底拴住了你爹,往后的日子你就更不好过了……” 林姜姜知道王氏是好意:“婶婶,她是打心底里不待见我,就算我现在百般讨好她也没用。” “怜的孩子,”王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往后的日子你怎过哟?” “凑合过呗,”林姜姜蛮不在意地笑了笑,“婶婶不用担心我。” “傻孩子,还笑得来?”王氏拉着林姜姜进了己家的院子,“锅里还有两个苞米,我给你拿来吃… …” “多谢婶婶。”林姜姜忙了一早上,也还没吃东西,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热乎乎的苞米,心中很是感动。 王氏是个热心肠,平日里林姜姜受了她不的照顾,对她很是敬重。 只是王氏命不太好,丈夫在一次发洪水的时候,跑去帮忙修桥,结果不小心落入水中,被洪水冲跑了。 分卷阅读6 她正和产婆聊着,林姜姜又端了一盆温水过来,产婆试过水温之后,仔细地给孩子擦洗干净,放在柳氏的枕边。 果然如林姜姜所说,她生的是个女。 原本一心盼望着生个子的她,看到这个皱的小人,竟也没觉得有多失望。 她之前想生子,是因为丈夫总是念着亡妻的好,对林姜姜关注太多。而林姜姜偏偏不待见她这个继母,处处与她作对,所以她想生个子,彻底拢住丈夫的心。 如她也瞧明白了,林姜姜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又皮又倔还不听话,但关键的时候还是顾及着她这个继母的。 既然这丫头接纳了她这个继母,她不管是生子还是生女便都一样了。 产婆叮嘱了林姜姜一些事情,便收了钱离开了。 林姜姜去煮了些小米粥,端来给柳氏,己则蹲在床边看刚生的小妹妹。 柳氏生了孩子,做了母亲,心态难免起了些变化,以往泼辣的性子也减了几分。她看着林姜姜,问了心里的疑惑:“你是怎知道我会给你生一个妹妹?又是怎知道我天就会生呢?” 林姜姜逗着妹妹,漫不经心道:“哦,我做梦梦到的。” “做梦?” “很奇怪对吧?”林姜姜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心虚,因为她经历的事情,远比做梦还要奇怪。 柳氏不信:“那你还梦到什了?” “梦到爹爹明天就回来了……” 柳氏心中一喜:“真的?” “嗯。” 林姜姜不太喜欢和柳氏聊天,看了一会妹妹就走了,柳氏有事就喊她她就进去,没事她就在外面待着,呆呆地坐在屋檐回想着往事。 原本柳氏生这一胎生得极为凶险,父亲因为断桥在外面回不来,她一个八岁的孩子懂的也不多,村里只有一个产婆,偏偏在她找去的前一刻去断桥边看热闹了。等到林姜姜找到她,再带她一起回家,已经误了些时辰,孩子生以后软绵绵的不会哭,产婆拍了好久才拍些许嘤咛。 原本以为孩子会哭了就没事,等到妹妹长到一两岁,才发现目光呆滞,不懂言语,找大夫来看,说是有些痴傻,细细问究,便寻到了缘由 ,竟是因为生时在肚子憋得久了,伤了头脑。 此家中便笼罩了一层阴霾,柳氏怨恨又责,待她也比以前更差了。父亲一直没有放弃,攒了些钱财便带着妹妹去治病,家中也因此一直清贫,直到父亲猝然大病,家中竟然拿不一整两银子来…… 往事不堪回忆,越是回忆,越是心酸。 不过这一次,林姜姜早早地找来了产婆,妹妹生的时候哭得很响亮,方才她去看,红通通的小肉团一个,似乎也没有什问题。 只要妹妹健康,家中便会和睦美乐,父亲也不用太过操劳,日后更不会因为生病没钱医治而逼她嫁人,她也不用冒雨去借钱,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外面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应该是王婶他回来了。 不晓得三叔救回来没? 林姜姜走大门,看到村里几位认识的叔叔伯伯,正抬着三叔往门里进去。 林姜姜看这架势,以为三叔没救回来,腿一软,扶着门框才堪堪站稳。 王氏看见她,立即走了过来,又是摸她的头,又是拉她的手,喜极而泣道:“好孩子,多亏你提醒你三叔系根绳子,救上来的及时,大夫说只是了些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林姜姜听罢,这才松了一气:“婶婶,我就说老天会开眼,行好事,就会有好报……” 王氏拍着她的手,感激道:“等过两天你三叔好了,我做一大桌子菜,好好感谢你这个小恩人。” 林姜姜开心地笑了:“不用做太多,我还小,吃不了太多的。” “真是个好孩子!”王氏越是喜欢她,就越是心疼这个丫头。 此时屋里又传婴的啼哭,王氏听到了,惊讶道:“生了?” “嗯,”林姜姜点点头,“生了有一会了,很顺利,是个妹妹。” “真是大喜事啊!”虽然王氏不怎喜欢尖酸泼辣的柳氏,但生孩子毕竟是好事,街坊邻居的都跟着沾喜气,“这桥估摸着天就修好了,你爹明天就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王氏拎着一只鸡,一条鱼,还有一篮子鸡蛋过来看柳氏了。 柳氏惊讶之余,又觉得对方这份礼送的有些隆重。虽是街坊邻 居,但她与王氏不怎投脾气,平日里交往也不是很多,日突然送来这多的东西,柳氏难免有些无所适从,不好意思收这份大礼。 王氏执意让她收,说了两个理由:一个是恭贺她喜得千金,另一个是因为林姜姜的一句提醒,救了己夫君的性命。 柳氏觉得林姜姜只是随一说,误打误撞救了王氏夫君的性命,委实不用送这大的礼。 王氏膝有两个孩子,有很多生养孩子的经验,一聊起孩子,两个人便聊到了一处,说道共情处更是觉得亲近,关系一子增进不。 相聊甚欢之际,王氏也借此机会说了不林姜姜的好话,柳氏听到了心眼里,看林姜姜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第二天林父果然回来了。 身上脏兮兮的,脸上沾了几块泥点子。 柳氏问他怎这般狼狈,林父憨厚笑道:“回来的路上听说你生了,心里又高兴又着急,没留意摔了几跤……” 柳氏哧地笑来:“傻样……” 林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孩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柳氏让他去洗洗手和脸,换身干净衣服再过来抱孩子。 林父连声答应,忙不迭地去,在院子里打了盆水,酣畅地泼在脸上,抬起脸来时却看到林姜姜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门的门槛上,背对着己,低着头,脑袋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莫不是在哭? 林父想到他匆匆回来,直奔柳氏的房间,还没来得及大女说一句话呢。 她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她会不会以为有了妹妹,己就不疼爱她了? 前妻亡故多年,他也知道柳氏对她不好,所以一直想多爱护她几分。 日他得知柳氏给他生了孩子,实在太高兴了,才会一时冷落了大女。 想到这里,林父赶紧擦了擦脸,轻轻走到林姜姜身边坐了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姜姜啊……” 林姜姜嗦着一根鸡腿抬起脸来,一脸油光:“啊?爹……” 第6章 006 以后以帮我做功课了 林父准备了一肚子安慰和开解的话,被林姜姜一双清澈无辜又懵 懂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你这……鸡腿……哪来的?”林父赶紧转移了话题。 “昨天隔壁王婶送来一只鸡,炖了好一会了,我尝尝熟没熟?”林姜姜晃了晃手里被啃的就剩骨头的鸡腿,“熟是熟了,就是有点牙,还得再炖一会。” “你啊你,小馋猫,”林父替她擦了一嘴角,“一会吃完洗洗脸去。” “嗯。” 林父看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才放心来,重新进了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看柳氏和小女了。 后来鸡汤熬好了,林姜姜将剩的那只鸡腿给柳氏盛上,多舀了些汤。 柳氏舍不得吃,将鸡腿留给了林父,己只喝了碗里的汤。 “姜姜,剩那个鸡腿你吃了吧。”柳氏喝汤的时候,冷不丁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林姜姜愣了一,想起她前几天还骂己“死丫头”,天当着父亲的面忽然对己这好,想来多半是装的。 不过林姜姜也不会拆穿她,父亲这会正稀罕她和妹妹,林姜姜也犯不着惹父亲不开心。 况且那个鸡腿早就进她的肚子里了,正好借坡驴:“谢谢娘……” 林父看到柳氏竟然也开始心疼起大女了,不由觉得十分欣慰。 林父徐家告了一个月的假,有林姜姜和徐彦的那层关系,林父才一子请那长时间的假。 既然林父在家里,便轮不到林姜姜伺候月子了。 林姜姜闲来之后,回想上一世吃够了没有钱的苦头,于是一直寻思着怎赚钱。 现在家中境况尚还宽裕,不至于卖身去做丫鬟,是她年纪太小,莫说是村子里,就是整个镇上也没有适合她的活计做。眼只还是像上一世那样,去山里挖些草药来卖,几个铜板也是钱。 这一天她刚从山上来,便瞧见一匹枣红色的高头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年。年玉质金相,吊郎当,扬着拿鼻孔看她:“小丫头,放你那破背篓,哥哥带你骑马去!” “徐彦……”林姜姜抬头看他,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使劲眨了眨,适应了阳光,却又惹得眼睛湿润起来。 上一世徐彦伏在 她尸体旁哭泣的一幕在脑中还甚是清晰,在送她回家的路上,他就坐在她的棺椁旁边,细细诉说以前的事情,那些她记得的和不记得的,他说了一路还没有说完。 那时林姜姜一直在上空飘着,听了一哭,也哭了一路。 分卷阅读7 她和父亲死后,也是徐彦帮着料理后事。 明明看起来那不靠谱的一个人,却是最重情谊的。 马背上的徐彦见她一直呆呆看着己的,便跳马来,揉了揉她的头:“几天没见你,怎变傻了似的……” 此时的徐彦虽然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年,但也比她这个黄毛丫头高了许多。 “哥!”林姜姜想到他前世的恩情,脆生生地喊了一句,“我给你磕个头吧……” 徐彦被吓了一跳,赶忙扶住她:“作甚要行此大礼?是不是想借钱?”说着手便往袖袋里掏,“借钱就借钱呗,别吓唬哥,喏,给你!不用还……” 林姜姜看他痛快摸的几颗碎银子,哭笑不得之际,又有些感概:在他手中这不起眼的几两碎银,是她上一世赔上了性命也没借来的钱。 “我不借钱,”林姜姜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不过我想赚钱,你有什活以介绍给我做吗?” “瞎胡闹,你小小年纪干什?”徐彦以为她遇到了什难处,“是不是你继母又难为你了?” “倒也没有,”林姜姜气馁道,“算了,我这年纪确实也做不了什,先挖着草药吧。” “几棵破草药卖几个钱?”徐彦见她似乎是真的想赚钱,便替她主意,“你要是实在想凭己本事赚钱,除非去给大人家当丫鬟。你去别家我不放心,不若你来我家,给我当丫鬟,我给你发月俸……” “这跟你直接给我钱有什区别?你若是缺丫鬟倒罢了,你又不缺丫鬟伺候,”林姜姜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不白白要你的钱……” 上一世徐彦怜她,偶尔也会些钱给她,后来被柳氏知道了,柳氏便总逼着她向徐彦多要一些,林姜姜看不得柳氏贪财,一气之再也不肯要徐彦一个铜板。 徐彦想了想,又道:“其实我现在缺个书童,我爹给我找了三个了,总不合我心意。只惜你是女孩子,又不识字,”随即摇摇头,“难办哟。” 林姜姜眼睛却是一亮:“我识字啊。” 徐彦奇怪道:“你什时候会识字了?” 林姜姜蹲来,随手捡了颗石子,在地上写了徐彦的名字 :“你看,我不光识字,我还会写呢。” “真是奇事,”徐彦盯着地上那三个工工整整的大字,竟比他那一手鸡刨的字都好看,“谁教你的?” “我学的。”而后林姜姜又默写了一首简单的诗词,问徐彦,“我够不够资格给你当书童?” 徐彦满意地点点头:“够了够了,以后以帮我做功课了。” 林姜姜想到己终于以凭本事赚钱,心里很是开心。 看到地上的字,又忽然觉得有些悲。 她写的字、背的诗,其实都是上一世小乞丐教她的。 当初小乞丐凭借过人的聪慧赢得教书先生的喜爱,先生愿意免费教他读书,林姜姜却是个不开窍的,没办法像小乞丐一样免费读书。 小乞丐安慰她,说她不笨,每天从夫子那里学到的知识,他都会讲给她听。 慢慢的,她也学会了写字,看书,背诗词歌赋…… 林姜姜回家之后,将她要给徐彦做书童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父亲不意:“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去做书童?” “我和徐爷商量过了,扮成男孩子就好了。” “那也不行,”林父还是不意,“女孩子不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你有时间去找你堂姐学学女工,以后也好嫁人,别总跟在徐爷后面玩,人家是富家爷,你是穷丫头,以后终究玩不到一处的……” “我没有在玩,我只是想赚些钱……” “家里不用你赚钱,不是有你爹我吗?” “万一你以后生病了,不赚钱了,怎办?卖女吗?”林姜姜说这话的时候,才发现己对上一世始终不释怀。 上一世父亲久病不愈,家中债台高筑,李员外家趁机来求亲,承诺以丰厚的彩礼,让她嫁给李家那个双腿有疾的二公子。 父亲在柳氏的劝说动了心,这跟卖女又有什区别? 这一世的父亲显然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这样的话来,愣了片刻,道:“你这孩子,说什胡话呢?” 林姜姜瘪着嘴不说话,生怕再多说一句话,眼泪就掉来了。 林父一看她要哭了,这才勉强答 应:“你要是真想去当书童就去吧,你也是大孩子了,有己的主意了,爹想拦也拦不住……” 林姜姜“嗯”了一声,便回己屋里了。 柳氏听到两人的争吵,从卧室走来,小声对林父说:“孩子想挣钱是好事,你说她做什?” 林父也不知平日里皮实的大女忽然这不禁说:“我也没说她几句啊……” “那你就让她去吧……”对于林姜姜要去给徐彦当书童这件事,柳氏是极为意的:一来林姜姜以赚钱补贴家里,二来徐家是镇上最富有的人家,林姜姜若是一直跟着徐彦,以后说不定还做个妾室,家里也跟着沾些福分…… 过了两天,林姜姜一大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桥头那边等徐彦。 林父见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好再说什,在送她去桥头的路上,不断地嘱咐她以后去徐爷身边做事,要机灵些,毕竟是主仆的关系,什活都要抢着做。 林姜姜满答应。 她在桥头等了一会,徐彦的马车就过来了。 车上的徐彦林父打了个招呼,便把林姜姜接走了。 林姜姜依着主仆关系,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好”。 徐彦扑哧一声乐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喊我‘哥’……” “以后得背着人喊你‘哥’了,人前还是要喊你‘爷’的,”林姜姜一本正经道,“爷,以后有什事情尽管使唤我!” 徐彦捏了捏她的脸:“小傻样……” 徐彦带她去了书院附近的一座小宅院,那是徐老爷为了方便家子中午休息和吃饭专门租来的。有时候徐彦读书累了,晚上也会睡在这里,所以这里养了一个管家和一个做饭的厨娘。 马车里有徐彦从家里带的几件小时候的旧衣服,那是他给林姜姜准备的。 林姜姜换好了男装,束好了头发来,徐彦打量了两眼:“还挺像那回事。” 旁边的管家将徐彦天要用到的书交给林姜姜,林姜姜抱着书,兴冲冲地和徐彦一起去了书院。 徐彦因为天早上去接林姜姜,所以迟到了,又被夫子咄咄三连问:前两天布置的课业写完了 没?诗词背诵了没?善事父母为孝,这两天在家休息给父母洗脚了没? 徐彦连连点头:“夫子,我懂了……” 然后拉着林姜姜去门罚站了。 林姜姜陪他在门刚站了一会,便瞧见一位坐着轮椅的公子,由书童推着走了过来。 那公子面容冷淡,徐彦他打了个招呼,对方也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林姜姜小声地问徐彦:“这是谁呀?” 徐彦答:“哦,李员外家的二公子李砚南……” 第7章 007 我这是给己找了个祖宗 徐彦所读的这个书院背靠白岳山,故而取名“白岳书院”,是镇上最好的一家书院,镇上许多富贵人家的子弟都来这里读书。 李员外家的二公子李砚南也正是读书的年纪,现在这里也并不意外。 上一世林姜姜并没有见过李砚南,只从媒婆的中听过他的名字,媒婆说他样貌品性都不错,唯独那双腿…… 那时林姜姜不愿意这桩亲事,一是因为她心里还在期盼小乞丐回来,二来她也不愿意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且身有残疾之人。 不过林姜姜对李砚南并没有什成见,震惊过后,也便慢慢平复来,只是感叹真巧。 夫子对李砚南是很包容,饶是他也迟到了,夫子也不会让他去罚站。 而徐彦显然经常迟到,他对罚站这件事情浑然不在意,还告诉林姜姜,夫子顶多让他站一刻钟就会放他进去。 果然约莫有一刻钟,夫子便喊他进去了。 徐彦在里面听课,林姜姜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外面听。 午时休息的时候,徐彦带着林姜姜回宅子里吃饭,对她说:“午我跟夫子说一声,明天在学堂里多放张桌子,以后你来里面听课。” “不用,我在外面听就很好。”林姜姜说,“别人的书童都在外面候着,我进去不合适。” “没事,好好听课,回来帮我做功课。” 林姜姜:“……” 林姜姜然不会真的帮他做功课,不仅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还每天监督他做功课,做不完功课便不许他睡觉。 徐彦后悔 得直戳她脑袋瓜:“我哪是给己找了个书童,我这是给己找了个祖宗……” 分卷阅读8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徐彦的课业还是有了明显的进步,一个月后的考试,他从倒数第三考到了倒数第十,受到了夫子激动的表扬。 徐彦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听到表扬后嘴上不说什,背地里小尾却翘了起来,回家之后逢人就笑,徐夫人问他考得怎样,他头发一甩:“还行……” 林姜姜适时补充道:“夫人,爷这次考试进步了七个名次呐!” 徐夫人听罢,高兴地直搓徐彦的脸:“子真厉害!一子进步这多,晚上娘亲做一桌好吃的,咱好好庆祝一!” 徐彦晃着小尾道:“也行……” 晚上的饭桌上徐彦拉着林姜姜一入座,徐夫人也没说什,还给她和徐彦一人夹了只鸡腿。徐老爷听到子进步很大,当即给他涨了零花钱,还承诺如果年末的考试再进步一些,就满足徐彦的一个愿望。 徐彦嘴皮子一秃噜,说:“我的愿望就是爹你以后不要再纳妾了……” 饭桌上登时安静了来。 徐家是镇上的首富,徐老爷有一颗经商的头脑,也有一颗风流的心。这些年断断续续地纳了不妾,满后院的莺莺燕燕,争风吃醋,惹是生非,给徐夫人添了不堵。 徐彦也是心疼己的母亲,才会提这个要求来。 徐老爷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恼,低头夹菜:“等你进步了再说吧。” 这顿饭后面吃得不是很愉快,林姜姜默默啃完了己碗里的鸡腿,扯了扯旁边显然情绪低落已经毫无食欲的徐彦,两人一起离开了饭桌。 他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聊天,徐彦说:“人为什不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我娘长得好看,家世也好,我爹为什还不知足?还要见一个爱一个?” 林姜姜想到己上一世她最后一眼,瞧见小乞丐与一个漂亮娇媚的姑娘在一起,她也不明白为什以前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会忽然消失,与另一个姑娘在一起。 大抵他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一想到这个,林姜姜的心里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比那晚她在街头被人捅得还要疼。 “你怎不说话?”徐彦见她没有回应,不高兴地看 了过来。 “你爹不是说若你年末的考试进步了,他会考虑不再纳妾的事情吗?”林姜姜说,“接来你要更努力读书才是。” 徐彦气馁道:“我爹哄我呢,你难道听不来?” “听不来,我只知道大人说话要算话。” 徐彦沉思片刻:“也对……” 林姜姜趁着徐彦休息不用上学的那两天,回家参加妹妹的满月宴。 柳氏见她回来,嘘寒问暖了两句,便问起这一个月徐彦给了她多月钱? 林姜姜骗她说:“我虽是他的书童,但也在书院里听课,所以他给我的月钱我都用来交学费了。” 柳氏的态度当即冷淡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热络了。 日的满月宴,堂姐林素素也随着大伯父和大伯母一起过来了。 大伯父和大伯母把林素素培养的像个大人家的小姐,林姜姜和她站在一处,被她衬托得像个泥猴子。 偏偏每次在亲戚面前,林素素总喜欢与她待在一起,挽着她的手,好像两个人感情很好的样子。 亲戚然免不了将两个丫头对比一番,夸林素素知书达理,温柔大方,然后让林姜姜好好跟她学,不要总跟男孩子一起玩。 这一次,林姜姜看到林素素又朝己走来,想起上一世她冒着大雨去徐家借钱,这位堂姐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不由觉得心寒,在她靠近之际,转身回到己屋子里去了。 林素素过来敲她的房门,柔声道:“姜姜,你怎不理姐姐啊?” 林姜姜回了一句:“我不舒服。” “你哪里不舒服,开门让姐姐瞧瞧好不好?” “不要!” “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林素素在门外站了一会,见她还是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于是又拍了拍门,说道,“姜姜,其实我有事想你说,你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林姜姜见她执意不走,只好将房门打开:“什事?” 林素素跻身进去,拉着林姜姜坐在床边,有些羞涩地说道:“姜姜,听说你最近去给徐公子做书童了?” 林姜姜一听这话,便察觉到了什:“是啊。” 林素素一脸 羡慕道:“你和徐公子从小玩到大,关系一定很好……” 林姜姜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所以你想说什?” “好妹妹,”林素素拉起她的手,怜兮兮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机会结交朋友,现在爹和娘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我看得很紧了,我想多交些朋友,你不以介绍我和徐公子认识啊?我也想和他交朋友……” 果然和林姜姜猜的一样。 上一世约莫也是这个时候,林素素来找她,借交朋友的理由,托她认识了徐彦。 林素素和徐彦一般大的年纪,年已经十三岁多了,再有一年半就要及笄了。 寻常人家的姑娘都是及笄之后才会考虑姻缘的事情,大伯一家却是提早谋划,想必是担心再过个一两年徐彦长大了,旁的姑娘都往他身上扑,便轮不到家女了。 上一世林姜姜没有想太多,便将堂姐介绍给徐彦认识,做了两人姻缘路的桥板,却没换来好结果。这一世林姜姜懒得再管他的姻缘之事了,便推辞道:“徐公子打算接来专注读书,要在年末的考试中取得好成绩,恐怕没有心情结交新朋友……” 林素素不知道林姜姜内心的想法,还将她当成小孩子一般哄:“我不会影响徐公子的课业的,若你愿意介绍我认识,我给你买一个月的糖吃……” 林姜姜不为所动:“我想吃糖己会去买,你想交朋友己去交……” 林素素在她这里吃了鳖,林姜姜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没想到大伯又找到了父亲,想通过父亲劝说林姜姜,让她介绍徐彦和林素素认识。 晚上的时候林父刚提起这件事,就被柳氏堵了回去:“什朋友不朋友的,他家摆明了是想让素素以后嫁入徐家,他也跟着沾光。徐家是镇里的首富,多人家的姑娘都想结识徐公子呢,偏偏徐公子喜欢与咱家姜姜相处,这好的事情,你干嘛要拱手让给别人?傻不傻啊你?” 林父辩解道:“那是咱的大哥,又不是外人?” 柳氏搁筷子,不高兴道:“怎不是外人?若真叫他家素素嫁入了邻家,你看他拿不拿你当外人?” 总之柳氏就是不意林姜姜给林素素和徐彦牵 线搭桥,林父也只好作罢。 林姜姜第一次觉得,柳氏这小心眼有时候也没那讨厌。 妹妹的满月宴过后,林姜姜又在家住了一天,然后回到徐彦身边,继续监督他学习。 徐彦这次是真的了决心要用功读书了,他跟徐老爷和徐夫人说过了,在年末考试之前,他就住在书院旁边的宅子里专心学习,除了休息日以外都不回来。 徐夫人听了,又欣慰又心疼:“啊,其实也不用太累着己,毕竟你早晚都要回来继承家业……” 徐彦信满满道:“我若以后读书息了,去京城做大官,这点家业我才看不上呢。” 在他大放完厥词后,接来这几日他的读书兴致十分盎然,除却吃饭睡觉上茅厕,其余的时间都用来读书。 徐彦到底不算是有天分的人,况且之前落的课业太多,单凭他己,很难再有突破,在有一次小的考试中,他仅仅前进了两个名次而已。 林姜姜见徐彦有些气馁,便提找一位教书先生额外给他补课。 于是徐彦花重金先后聘请了几位先生,先生受不了他的大爷脾气,觉得他不够尊师重道,没教几日便纷纷请辞了。 林姜姜便又给他了一个主意:“不若去找窗来补课,大家都是朋友,想必也不会计较什尊师不尊师……” 徐彦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第二天散学后,徐彦便蹲在了李砚南的轮椅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李兄,天来我家咱一起做功课怎样?” 李砚南是学堂里功课最好的学生,每次考试都甩第二名一大截。 李砚南干净利落的拒绝:“不去!” “我以给你付酬劳……” “我家不缺钱。” “我家里有很多好玩的,还有一匹从西域买来的大马……” 这话一,李砚南的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你觉得我像是骑马的样子吗?” 徐彦看着他的轮椅,恨不得给己这说话不过脑子的嘴一掌。 “让开!”李砚南铁青着脸道。 徐彦一脸理亏地挪开身子,让路来,由着李砚南被他的书童 推走了。 林姜姜赶紧戳徐彦:“爷,你怎不去给他道歉?” “道什歉?”徐彦这大爷的脾气,从小就没跟别人说过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 林姜姜见催不动他,只好己跑去给李砚南道歉了,希望尽量挽回一些。 她跑去,正好瞧见李砚南正由书童和车夫帮着上马车。 她忽然觉得这辆马车有点眼熟,脑海中登时闪过一些画面,终于想起来,她前世见过这辆马车。 那是她被人害死的第二天清晨,她的灵魂在己身体上方飘着,周围渐渐聚拢了些人群,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着她的死因,却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报官。 分卷阅读9 反而第一个去报官的,是途经的一辆马车上的人。马车的主人没有露面,稍作停顿之后便打发车夫去报官了。 那辆马车和寻常的马车不太一样,比寻常的马车矮了一截,却和眼前李砚南的马车一模一样。 车夫从车厢中搬一块木板来,书童推着李砚南,通过这块木板上了马车。 原来是他…… 林姜姜想。 马车开始移动,林姜姜猛然从回忆中抽离来:她是来替徐彦给他道歉的! “李公子,等一……”她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第8章 008 吃饭这种事,我每天都空…… 李砚南的马车刚要加快速度行驶,听见后面有人唤他。 书童掀起帘子往后面看了一眼,告诉他是徐彦的书童,问他要不要让车夫停。 李砚南说不用。 又过了一会,书童悄悄看了一眼,提醒道:“公子,那个书童还在追……” 李砚南到底不忍心,叫马车停了来。 不一会,林姜姜哒哒追了上来,扶着马车好一顿喘:“李公子……对不起……我家公子……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知道了,”马车里传来李砚南冷漠的声音,“还有别的事情吗?” “李公子,关于一起做功课的事情……” “不,”李砚南说,“我不跟傻子一起做功课。” 林姜姜铩羽而归,徐彦过来问她怎样了,林姜姜如实告之。 徐彦不乐意了:“他怎骂人呢?谁是傻子?” 林姜姜白了他一眼:“你戳人家的痛处,还不许别人骂你了?” “我这不是说话没过脑子吗?” “若是不傻,怎会说话不过脑子?” 徐彦戳她脑瓜仁:“你个大胆的小书童,怎跟你主子说话呢……” 后来徐彦又磨了李砚南两天,李砚南就是不答应,徐彦也拿他没有办法了,转而去磨第二名了。 第二名叫萧平章,虽然比不得李砚南的天赋异禀,但是十分用功。只是他也不愿意教徐彦,因为他时间珍贵,恨不每一时 刻都拿来读书,然不想在徐彦身上浪费时间。 午忽然起了大雨,将闷热的天气冲洗的一干二净。散课后徐彦带头,将鞋袜一脱,和几个学生光着脚在院子里玩水打闹。 他又蹦又跳,又笑又闹,将地上的的积水踩得水花溅。 林姜姜站在檐躲雨,偶然瞥见学堂里的李砚南,正怔怔地望着窗外,看着徐彦他玩闹的场景,眸中流露淡淡的羡慕来。 林姜姜想了想,冲进雨中,对徐彦说了什。 徐彦一开始嘟囔着不太愿意,但随后还是咧着嘴角跑回学堂里,推着李砚南的轮椅就要往外走:“李兄,咱一起去玩啊。” “不要!” “好玩了……” “不要!” “哎呀玩完去我那里喝姜汤,不会让你生病的……” 李砚南忽然恼了:“我说了不要!不要就是不要,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徐彦将轮椅撒手一推,尴尬又羞恼:“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没朋友!” 李砚南拧过头去不看他,徐彦气呼呼地己走了去,经过林姜姜身边时,还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看你的馊主意……” 林姜姜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只是想趁此机会让两人成为朋友,结果非但没促成两人的友情,反而惹得他动了肝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办。 不一会,李砚南的书童和车夫走进来,车夫打着伞,书童推着李砚南,冒雨离开了书院。 林姜姜好心办了坏事,想过去李砚南解释清楚,又怕越掺和越乱,于是跟在他后面几步的距离,犹豫着不敢上前。 雨越越大,车夫和书童交换了位置,书童给李砚南撑着伞,由车夫将李砚南推到马车上面。 雨水淋得木板打滑,轮椅不太好推,林姜姜正想上前帮忙,那轮椅就从木板上滑落来。 李砚南连轮椅和车夫都摔到了地上,被大雨一浇,显得尤为狼狈。 林姜姜立马跑了过去,和他一起将李砚南扶了起来。 李砚南见她过来,有些意外。 林姜姜现在力气还比较小,车夫、书童加上她也 没办法在这个糟糕的环境中将李砚南推上马车,于是林姜姜便徐彦说道:“李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叫人来帮忙。” “不必……”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林姜姜便跑了。 李砚南想起方才徐彦那句“活该你没朋友”,心中酸涩:怎会有人来帮他呢? 这个想法刚在他脑海中盘旋起来,他便听到身后吧嗒吧嗒的诸多脚步声。 他扭头看去,看到徐彦带着方才在院子里玩闹的学生一起往他这边跑来,大雨淋得他睁不开眼睛,却依然抵挡不住他奔来的脚步。 这群血气方刚的年,七手八脚地将李砚南抬上马车,抹一把脸,又“哄”得一跑回去了,放佛他从没来过一般。 这一幕,却深深留在了李砚南的脑海里,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温暖。 第二日散学后,徐彦带着林姜姜准备回去,却被李砚南忽然唤住:“徐彦……” 徐彦转过身来看他:“作甚?” “不是要一起做功课?”李砚南一边收拾着己的书,一边说道,“等我片刻,我的书童还没过来。” 徐彦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大的欣喜来:“好,我等你!” 李砚南问徐彦,是想在短时间内迅速提高成绩,还是要扎扎实实从头开始学习? 徐彦说:“当然越快越好。” 李砚南目光鄙视:“不有点息?” 徐彦解释道:“待过了年末的考试,明年我就从头学起。” 李砚南也便没再继续问去:“那好,我会挑些重点和易考点写给你,你大抵是学不透的,所以要多背……” 徐彦抱拳:“感激不尽,有空我请你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 李砚南眼皮一抬:“吃饭这种事,我每天都空……” 被忽略已久的林姜姜在徐彦眼前冒来:“爷,我也是……” “馋嘴猫,”徐彦扯着她的小脸揉搓,“跟了我一个多月,看这小脸就圆了一圈……” 林姜姜拍马屁道:“都是爷喂得好。” 徐彦骄傲道:“我是从小把你带到大的,以后要好好 孝敬我……” “爷,‘孝敬’这个词是用在长辈身上的。” “那我也担得起,”徐彦又捏了捏她脸颊上的嫩肉,甚是满意,“去外面准备马车,咱晚去镇上吃。” “好嘞!” 李砚南看他关系不一般,这两天徐彦一直接近他,也是这个小书童在谋划策:“你这小书童,叫什名字?” 徐彦也没瞒他:“她叫姜姜,是我家一位长工的女。” 李砚南听到“女”二字,有些惊讶:“是个小姑娘?” “是啊,”聊起林姜姜,徐彦就有说不完的话,“别看她小不点一个,比咱小好几岁,夫子讲的课,她都听得懂。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她,她才三岁,被她父亲拴在树边,浑身是泥,怜极了。我以为她受了虐待,便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没想到这小丫头皮得很,己把己走丢了……” 徐彦听他讲林姜姜的故事,听得很是入神。 林姜姜准备好了马车,徐彦和李砚南把天要做的功课都带上了马车。 他去酒楼要了一个清静的雅间,点完菜后,便开始做功课,看得上菜的小二直咋:在酒楼这多年,头一次看到来这里做功课的。 功课做了一半的时候,饭菜都上全了。 分卷阅读10 徐彦天结交了新朋友,很是开心,提议道:“不若咱要壶酒喝?我看大人都爱喝……” 李砚南也没有尝过酒的滋味,听他一提,不由也起了好奇心。 林姜姜看了看他俩,麻利地站起身来:“两位爷等着,我去要酒。” 徐彦摩拳擦掌,等着林姜姜将酒壶和酒杯端来,三人一人满上一杯,徐彦学着大人的模样与他干杯,然后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 “嗯?怎是甜的?”徐彦看向林姜姜。 李砚南也抿了一:“像糖水……” 林姜姜嘿嘿一笑:“本来就是糖水,胡子都没长呢,还想学大人喝酒?” 徐彦搁酒杯:“姜姜,要不是李兄在这,你约莫得挨顿揍。” 李砚南一目了然:“我觉得你约莫不去手。” 他喝完了糖水,填饱了肚子,让小二将盘子撤,上了两碟小吃和点心,又趴在桌上子做起功课来,临近亥时才做完。 这时候酒楼也要打烊了,他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徐彦和李砚南回家的路不在一个方向,便在酒楼前分开了。 李砚南临上马车之前还专门将林姜姜叫到身前跟她道了个歉:“昨天你和徐公子是好意,是我太敏感了,对不住。”他指的是昨天徐彦想推他去雨中玩却被他拒绝的事情。 林姜姜笑呵呵道:“李公子客气了,你帮我家爷补习功课,我都很感激。爷不会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我就更不会了……” “替我向你家公子转达一歉意。” “好,李公子明天见。” 李砚南徐徐笑开:“明天见。” 这里离书院那边比较远,于是徐彦打算带着林姜姜回徐家住一晚,明天早起回书院。 林姜姜这副八岁多的身体禁不住熬,这会困得哈欠连天,徐彦好心借她一边肩膀,奈何她身高不够,最后挨着他的胳膊睡着了。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着,没成想半路遇到了两个姑娘,说是被黑心的车夫半路丢,回家的路还很长,所以想让搭一段车程。 林姜姜迷迷糊糊听到外面的人声音很熟悉,于是睁开眼睛朦胧往车窗 外瞧了一眼。 外面那人看到她,当即热切地喊了一声:“姜姜妹妹……” 徐彦问林姜姜:“你认识?” “哦,我大伯家的堂姐。”这晚了怎会现在这里?莫不是在等徐彦? 徐彦对车夫说:“让她上来吧。” 第9章 009 你扭来扭去的好像一条蛆 林素素一上车,便坐在了徐彦身边,随即她的丫鬟也上来了,坐在了林姜姜旁边的位置。 一股淡淡的脂粉气在车厢中弥漫开来。 “这晚惊扰徐公子了,我主仆二人日来镇上采买些胭脂水粉,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那车夫漫天要价,要了钱便将我丢了……”林素素怜又不失娇柔地解释着原因。 徐彦却是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胭脂水粉的味道,你不坐那边?”他指了指她丫鬟旁边的位置。 林素素面露羞赧之色,低着头换了位置,坐到了丫鬟旁边。 徐彦一直都不喜欢脂粉气,大概是因为父亲后院养的那个小妾为了争宠夺艳,每日打扮地花枝招展,身上的脂粉气不免重了些。每次徐彦闻到这种味道,心里就不太高兴。 上一世林姜姜在介绍林素素和徐彦认识之前,把徐彦的喜好都告诉了她,包括徐彦不喜欢脂粉的事情。这一世林姜姜无意再给林素素牵线搭桥,然也不会她说这个,以至于她和徐彦第一次见面,就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情。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林素素又将目光投向了林姜姜:“姜姜,你和徐公子天也去镇上了啊?你去做什了?” 林姜姜看她衣着光鲜亮丽,发丝梳得齐齐整整,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精致,哪里像是半路被人丢的样子,约莫是打听到了晚徐彦来镇上吃饭,所以在半路候着他的。 不过林姜姜也不想戳穿这件事,她不用前世的恩怨去评定世的人,何况堂姐现在还只是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她想接近徐彦,想嫁入徐家,也不是什违背道德的事情。 “我和爷天去镇上的酒楼吃饭。”她回答了林素素的问题。 “这样啊,”林素素掩唇一笑,“若早知道你天也在镇上,我便去找 你了。” 她说这话时,眼睛总往徐彦身上瞥。 林姜姜见她意图不在己身上,便也不再强打着精神陪她聊天,往车厢壁一靠又要睡去。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林姜姜的后脑勺“咚”地撞了一。 徐彦见状,给她一只胳膊,让她搂着睡。 林素素沉默了一会,又借由林姜姜徐彦说起话来:“徐公子,你对姜姜真好,我这个做姐姐的替姜姜谢谢你……” “你替她谢谢我?”徐彦看了她一眼,“你跟姜姜关系很好吗?” “是啊,我跟姜姜虽然是堂姊妹,但我心里一直都待她如亲生妹妹一般的。” “那我怎不曾听姜姜提起过你?” 林素素攥紧了帕子,讪讪笑道:“徐公子你也知道姜姜这孩子性子大大咧咧的,有些没心没肺,她许是不在意这些事情吧。” “你说你把她当成亲妹妹,我倒不觉得。”徐彦不知为何,对面前这个姑娘莫名的不喜欢,“我认识姜姜的时候,她才三岁,因为没有人照顾她,所以他的父亲只好将她栓在树上,免得她乱跑。夏天很热,她胳膊和腿上被蚊子叮咬得全是红疙瘩,脸上也被咬肿了。你那时候应该有八|九岁了吧,你若真心把她当成妹妹,怎不将她领回己家里照顾呢?” 林素素将帕子绞得愈发紧:“我那时……家里过得也不好……” “是?”徐彦忽然看向她旁边的丫鬟,“你跟着你家小姐几年了?” 丫鬟一时没反应过来,懵懂说道:“有五六年了。”在林素素七|八岁的时候,她就被林母买来做丫鬟了。 丫鬟的话音刚落,就被林素素瞪了一眼。 她的回答显而易见,在林姜姜被绳子拴在大树面的时候,林素素已经有丫鬟伺候了,日子过得舒适富足,却全然没想到把树底那个被蚊虫叮咬的小怜妹妹带回家照顾…… 这一句话之后,车厢里便沉默了,林素素没再说一句话,徐彦也没再看她一眼。 到了村之后,林素素匆忙告别,便了马车离开了。 林姜姜这才悠悠抬起头来,眼中全然没有了困意,眸光锃亮锃亮地,显然一直没睡,偷听了 一路他和林素素的话。 “哥!”林姜姜情真意切地喊了声,“你是我亲哥!” 徐彦扑哧一声笑了:“小狗腿样,净占我家便宜……” 林姜姜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想起了这些年他对己的好,愈发真诚道:“哥,我长大以后会孝敬你,我给你养老!” 徐彦笑道:“我家大业大的,倒也用不着你养老,以后你常回家看看就行。” 林姜姜笑盈盈地答应了:“好。” 第二日林姜姜和徐彦赶到书院,险些迟到,李砚南的书童在院门等他,交给他一沓厚厚的书稿:“昨天晚上我家公子熬夜很久写来的,都是学习的重点,徐公子你要好好背……” 徐彦接过,高兴道:“我进去谢谢你家公子。” 他跑到进去,夫子已经要开始讲课了,勉强让他进去了。 徐彦不马上去找李砚南道谢,便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林姜姜的位置就坐在李砚南旁边,她偷偷给李砚南一颗粽子糖,那是天早上徐彦给她的:“我家爷说谢谢你……” “嗯。”李砚南将那颗糖攥在了手心。 有李砚南给徐彦补课,徐彦进步非常快,虽然在李砚南眼中,徐彦离开窍还差些火候,但死记硬背也是一种方法。 徐彦将李砚南给他勾写的重点内容烂熟于心,在接来的两次小考中,都表现得很好。马上就要年末考试了,徐彦给己定了一个目标,想要考进前三名,问李砚南有没有办法? 李砚南默默看了他一会,说:“你考进前三名的性,和我从轮椅上跳起来飞檐走壁的性是一样的……” 徐彦只好放低要求:“前五名呢?” 李砚南摇头。 “前十名呢?” “这个以试试……” 隆冬之际,离年末的考试还有一个月,为了让徐彦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补习到更多的知识,徐彦干脆住进了他租的宅院之中,与他吃住。 这一天晚上起了雪,第二天早起,推开房门,院子里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徐彦一子跳得老高,呼喊着林姜姜和徐彦 来打雪仗。 林姜姜刚走房门,就被埋伏好的徐彦扔了一个大雪球。 分卷阅读11 “你居然偷袭,啊呀呀……”林姜姜立马跑进院子里,开始弯腰团雪球。 不一会,李砚南和他的书童也来了。 刚一露面,就被躲在暗处的徐彦和林姜姜扔了俩雪球。 见雪球命中,徐彦和林姜姜击了个掌,贱兮兮地跑到他面前挑衅:“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李砚南眸色一深,给身边的书童一个手势,书童立马开始团雪球。 徐彦见状,拉着林姜姜赶紧跑:“他要反击了,快跑!” 林姜姜跑了两步,却忽然调转了方向,跑回李砚南身边:“爷,你方才是也扔了我一个雪球,小女子是记仇得很。” 说着,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雪球递给了李砚南:“李公子,打他!” 李砚南立即瞄准,嗖得扔了去,徐彦没躲开,被雪球砸到了脚,立即蹦跶起来:“好啊林姜姜,你居然敢背叛我,我要扣你月钱!” 李砚南说:“姜姜别怕,他扣多,我双倍给你补上。” 林姜姜笑得露牙不露眼:“多谢李公子!接招吧我的亲哥!” 三人分工,书童负责推轮椅,林姜姜负责团雪球,李砚南负责百发百中。 他不愧是头脑最聪明的人,每次都算到徐彦会往哪个方向躲,每次都打中徐彦。 徐彦被他三人打得直跳脚,实在反抗不过了,嗷嗷过去把李砚南的轮椅给掀了。 李砚南也毫不示弱,上前爬了两步,拽着徐彦的腿,把他也撅倒了。 目睹一切的林姜姜,忽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李公子,我方才好像看到你的腿动了……” 院子里立即安静来,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李砚南的身上。 “我的腿……方才真的动了吗?”李砚南不敢相信道。 林姜姜觉得不像是己眼花了,也不敢太确定:“好像是真的……” 徐彦趴在地上没起来,他说:“你再爬一试试?这样爬……”说着,徐彦还给他示范了一动作。 李砚南学着他的动作,想要往前爬,这会腿却没有知觉,也使不上力气了。 “是不是爷教的动作不 对?”林姜姜干脆也趴到地上,己也爬了两步。 李砚南的书童也跟着林姜姜一起趴在地上,三人和李砚南并排一起,鼓励他一起往前爬。 “你把己当成一只王八,”徐彦说,“要手脚并用……” “你把己当成一只青蛙,”林姜姜说,“后腿要使劲……” 李砚南学着他的动作,努力想往前爬,奈何有心无力,使了半天劲,也只有上半身动,身体也没见移动多。 徐彦看着他努力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李兄,你扭来扭去的,好像一条蛆……” 李砚南一把将他的脑袋摁在了雪里。 第10章 010 我不是好人我养你这大…… 许是被徐彦形容成蛆给刺激到了,李砚南竟真的往前爬了一步。 这一步,除了徐彦,林姜姜和书童都看到了。 “动了动了,爷的腿真的动了!”书童欢呼道。 徐彦从雪地里把脸拔|来:“真的吗真的吗?” “是真的,我也瞧见了。”书童兴奋道。 徐彦的双手在雪地里舞动:“李兄,你的腿动了,我叫厨娘去买一只王八,以形补形,给你好好补一补。” 李砚南嘴角掩饰不住笑意:“多谢徐兄。” 个人在雪地里又滚又爬,直到厨娘做好了早饭,个人回到各的房间换了身干净衣服,吃罢之后便匆匆赶去学校了。 李砚南天无心读书,夫子告了假,便去找大夫了,午散课后才回来。 他在徐彦的宅院里等他,徐彦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问:“大夫怎说?” 李砚南眸光波动,显然很是兴奋:“大夫说,我的腿既然动,就说明有恢复的。只是他的医术有限,不晓得要如何治疗,让我去京城找医术更好的大夫看看……” 徐彦一听,很是替他高兴:“那你赶紧去啊,这种事情不耽搁。” “我还答应你,要帮你在年末的考试中取得前十名的成绩,”李砚南说,“急也不急这一个月,等过年之后,我再去京城也不迟。” “我考试这事哪里有你的腿重要,”徐彦 鼓励他道,“你已经教了我很多了,还剩这一个月的时间,我靠己也以。” 李砚南觉得如果己此时去京城,有些对不住徐彦,徐彦反倒不在乎,执意让他明天就回家,收拾一行礼就去京城。 厨娘将炖了一午的甲鱼汤端了过来,个孩子一人成了一大碗,徐彦举起碗来,对李砚南说道:“李兄,干了这碗王八汤,明天你就启程吧。” 李砚南眼角微湿:“我到京城后,就给你写信。” 李砚南走后,林姜姜问徐彦:“爷,你真的有信心在没有李公子的帮助,也考得前十名吗?” 徐彦这才一脸悲伤,流露真实的情绪来:“那我也不碍着他去京城治腿啊,至于前十名,大概要完犊子了……” 林姜姜看着他明明舍不得李砚南走,却还是鼓励李砚南去京城,不由夸奖道:“爷,其实你除了性子不太着调、说话不太好听、走路比较拽以外,其他都挺好的,你是个好人。” 徐彦白了她一眼:“我不是好人我养你这大?” 林姜姜呵呵一笑,将书本摊开:“那接来这一个月,还是由我陪爷做功课吧。” 徐彦挠挠头,一脸愁苦地将脑袋埋进了书本里。 一个月后,书院年末的最后一次大考,徐彦戴着林姜姜去寺庙给他求的符文,眉头紧锁地考试了。 考完之后,林姜姜问他考得怎样? 徐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大部分的考点都是李砚南给我讲过的。” “那你这表情是怎回事?” “是这次太紧张了,我的脑袋里总想不起答案,却是一直在唱小曲……” 林姜姜:“……那你后来想起来了吗?” 徐彦气馁道:“想起来一些……” 林姜姜对此不抱希望了,但还是要安慰他:“没关系,说不定大家的脑袋里都在唱小曲呢。” 这个时候,李砚南已经寄来了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是他刚到京城就寄来的,只说了他平安到达,寻了三两个名医,都说或许医治好。 第二封信比第一封信要长很多,说他已经找到了一位厉害的名医,名医 帮他拟了医治疗程,疗程比较漫长,他要在京城住两三年。 年末的考试成绩来之后,徐彦考了第十一名,差一名就进去前十名了,气得他直捶墙。 但是对于这个成绩,徐老爷和徐夫人已经感到很满意了。 徐彦试探性地问徐老爷:“爹,您之前说要满足我一个愿望,还作数?” 徐老爷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子,想起他之前提的那个要求,终于还是咬咬牙,说道:“作数,爹以后会控制己的……” 徐夫人给徐彦夹了一块肘子肉,笑眯眯道:“好子,多吃点肉,瞧你瘦了这多……” 李砚南寄来第三封信的时候,已经快过年了,李砚南在信里问候他和林姜姜新年好,还说他的腿经过治疗,已经有丝丝的知觉了。 徐彦拿着信,骑着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去找林姜姜。 彼时林姜姜和父亲、柳氏一起,也在准备过年。 徐彦给她买了一些年货,还暗戳戳地给她发了一大笔压岁钱,比她这几个月的月钱都多,说是恭喜她又长大了一岁。 两人正聊着天,大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 林素素带着丫鬟,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 “姜姜妹妹,”她先唤了一声林姜姜,又看向徐彦,“徐公子也在这呢?” 徐彦冲她点了点头。 这次林素素脂粉未施,只是描了眉毛,唇上也施了些许颜色。 她将篮子从丫鬟手中拿过来,递给林姜姜:“姜姜,我母亲熏了些腊肉,还做了些点心,叫我拿来给你。” 分卷阅读12 既然是提了礼物过来,林姜姜也不失了待客之道,便将她请去堂屋中坐:“进来喝杯茶吧。” 徐彦见来了客人,便也没有多留:“我先走了,改天带你去骑马。”他对林姜姜说。 他才来了不久就要走,才聊了没几句:“那我送送你……” “不用,跟我还客气什。” 林姜姜目送他门,骑上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一子就跑远了。 林素素听到方才徐彦说要带林姜姜去骑马的事情,于是对她说道:“年关前后,雪得最勤,骑马踏雪定然别有一番风味。好妹妹,姐姐也想骑马,到时候徐公子约你之时,你带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林姜姜原以为经过上次在马车里林素素被徐彦怼了一通,她会放弃徐彦,没想到她心里还想着接近他呢。 “再说吧。”林姜姜敷衍了她一句。 林素素看她不太情愿的样子,于是拿一方折叠好的手帕,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些首饰。她先是拿了一对翠绿色的耳坠给林姜姜:“姜姜,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喜欢吗?” 林姜姜看了一眼:“我不习惯戴这个。” “哎呀多戴戴就习惯了,”林素素凑到她身边,“来,姐姐给你戴上……” “不用……” 林姜姜正拒绝着,林父走过来,说道:“姜,你姐姐送你的你就戴着吧,小姑娘都戴这个,多好看。” 林素素帮她戴好,夸道:“是啊,姜姜妹妹越来越好看了。” 林姜姜摸了摸变得沉甸甸的耳垂,见林素素又去了柳氏身边,拿一个玉镯子来:“婶娘,这是侄女专门给你买的,是用上好的玉做的,您试试……” 柳氏一见这玉镯,眼睛便亮了起来,嘴上说着:“这一定很贵吧?我不收,太破费了……”手却诚实地伸了去,由着林素素将镯子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真好看,”柳氏满心欢喜地看着镯子,夸道,“素素你太懂事了。”说着又往帕子里瞥了一眼。 帕子里还剩一只银质的平安锁,林素素拿来,放在了柳氏抱着的孩子手里:“这是我专门请人铸的平安锁,给青青妹妹拿着玩……” 青青是孩子 的名字。 柳氏一件平安锁,更是眉开眼笑:“这贵重的东西,是不兴她在手里把玩,我会替她好好收着的……” 林姜姜看到柳氏与林素素其乐融融的场面,想着林素素这般破费讨好她和柳氏,无非还是想通过她去接近徐彦,倒真的是有心了。 果然,在送完礼物之后,林素素又提起让林姜姜带她和徐彦一起骑马的事情,林姜姜还没答应来,柳氏便在一旁帮腔道:“姜姜,你看你姐姐对你多好,去玩的时候也多带着你姐姐,毕竟都是姐妹……” “是啊姜姜,”林父也过来说了两句,“姊妹本就该多在一起玩,平日里也多跟你姐姐学着点……” 林姜姜想到上一世林素素就嫁给了徐彦,不管怎样,她和徐彦或许有命定的姻缘,己若一直不肯帮忙,岂不是会误了两人的姻缘? “好吧,”林姜姜这才答应来,“次徐公子带我去骑马,我叫上你一起。” 本来说是过几天带她去骑马,是从过年一直到正月十五都没见徐彦的身影。 林素素一天往这边跑一趟,生怕林姜姜隐瞒己偷偷跟徐彦去玩。 终于在正月十六这天,徐彦骑着大马过来了,怀里揣着一个小白团子,说是给林姜姜带了礼物。 林姜姜看着圆润了一大圈的他,想到这人说话不算话,于是气哼哼道:“这位壮士你看着有点眼熟?敢问如何称呼?” 徐彦跳马来,捏了捏她的小脸:“生气了?” “别捏我脸,”林姜姜打他的手,看到他怀里揣的那个小白团子是一只小奶狗,“哪来的?” 徐彦将小奶狗掏来给她:“家里的狗生的,刚满月,给你一只。” 女孩子根本拒绝不了这种软软乎乎、奶声奶气的小动物,林姜姜立即对这只小奶狗爱不释手,又揉又摸。 “不要以为你送我一只小狗,我对你的怨念就过去……” “那就是小狗的不对了,一定是因为不够爱,还给我,我再回家给你换一只。”徐彦说着就要把狗要回来。 林姜姜抱着小狗一躲:“谁说不爱了?看我不亲死这个小爱……” 第11章 去……” “麻烦徐公子了……”林素素柔柔笑道,还不忘去关怀一林姜姜,“姜姜,我准备了一些零嘴在马车上,都是你爱吃的,你若无聊,尽管去吃……” 她知道己对林姜姜越好,徐彦对己就越有好感。 果然,在她和林姜姜说完话后,徐彦看她的目光已经完全不排斥了。 林姜姜也没跟她客气,在他骑马的时候,她就钻马车里吃零嘴,透过车窗看到徐彦难得耐心地教林素素骑马。一个意气风发,一个笑容甜美,两人相处得竟十分融洽。 果然上一世在一起的人,这一世还是会相互吸引…… 等到林姜姜把马车里的零嘴吃光了,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都有些黑了。 她从马车里钻来透透气,不远处的林素素看到她,便骑马跑了过来。 经过一午的练习,她已经骑得很不错了。 “姜姜,那会想叫你来骑马,是看你睡着了,就没舍得叫你起来。”林素素笑魇如花,“你还困吗?要不要来骑马,我把马让给你……” 徐彦本来坐在地上看林素素骑马,见林姜姜醒来了,便过来说她:“说好带你来骑马的,你怎还睡着了?” 林姜姜寻思着她不睡觉还咋地? “天色不早了,咱现在发去镇上,刚好赶上看花灯。”徐彦扶林素素从马背上来,欲将马车上的林姜姜捞过来放在马背上。 林素素忽然说道:“徐公子,这马累了一午了,若是再驮两个人,会不会很辛苦呀?” “没事,姜姜又不沉。”徐彦并未察觉到林素素眼中的嫉妒,“再说本来说是带她来骑马的,这一午她也没骑上马,我带她骑一会……” “也是。”林素素隐去眼中的嫉色,对林姜姜笑道,“姜姜,次来玩不许再睡觉了哦。” 徐彦正要将林姜姜抱到马背上,林姜姜忽然拒绝了:“我想和堂姐一起坐马车……” 虽然他都把她当成孩子对待,但毕竟林姜姜骨子里也不是孩子了。 如林素素已经与徐彦成为了朋友,以后若顺利发展去,长大后他便要成亲了,林姜姜觉得,从现 在开始,她还是和徐彦避避嫌比较好,不再把己当成孩子与他相处了。 徐彦听到林姜姜想坐马车,还有些不高兴,转身将她往马车上一放:“不骑拉倒。” 他去镇上先找了家客栈吃了点东西,等到夜色完全暗来,摊贩将花灯点好,街上就变得五光十色起来。 徐彦带她去了一处卖花灯的摊位前,让她一人选一个,他来付钱。 花灯有着不的造型,有花朵形状的,也有小动物形状的。 林素素看看这个很漂亮,看看那个也很漂亮,最后选了一个花篮形状的,造型繁复,上面扎了很多不一样的花,高高挂着,最是好看。林素素对徐彦说:“徐公子,我想要这个……” 分卷阅读13 “好。”徐彦满答应,又看向林姜姜,“你想要哪个?” 林姜姜指着一个最角落上的一个花灯说:“那个小兔子花灯扎得真磕碜,我要那个……” 徐彦:“……你确定?” 卖花灯的老板拿过来给她:“小姑娘,这个没做好,不要钱,免费送给你。” 林姜姜笑呵呵地接了过来:“那敢情好。” 徐彦宠溺地看着她:“傻丫头,不用给我省钱。” “没给你省,我就喜欢这个,”林姜姜抱着花灯给他看,“你看这小兔子,丑得多别致,整条街也找不第二个……” “好吧,你喜欢就行。” 徐彦给林素素那只花灯付了钱,付钱的时候,老板夸林素素的眼光真好,一子就挑中了他这小摊上最漂亮、最贵的一只花灯。 林素素的脸色反而不太好看:老板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她跟林姜姜一对比,显得她不懂事似的。 徐彦付过钱之后,他便又往更热闹的地方去了。 有人设了猜灯谜的擂台,猜得多的有奖赏。 林素素想参加,徐彦说:“你去吧,我给你付报名费。” “徐公子以陪我一起吗?”林素素满是希冀地看着徐彦。 徐彦头疼道:“我就不参加了,前些日子读书读得脑壳疼,实在不想玩这种文字游戏……” 林素素失落道:“那我也不参加了,我胆子小,己一个人不敢登台呢。” 徐彦又问林姜姜:“要不你陪你堂姐上去?” 林姜姜摇头:“我才认识几个字,就不浪费报名的钱了,你上去吧。” 林姜姜见林素素看起来很想上去的样子,约莫是想在徐彦面前展示一己的文才,于是便助推了一把,对徐彦说道:“哥,你陪堂姐上去吧,前面的谜题应该很简单,若你不会就来呗……” “那好吧,”徐彦不放心她,“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别乱跑,我在台上会看着你的。” “好。” 徐彦和林素素交了报名的钱,不一会猜题的人凑齐了十个,便登上了台。 林姜姜挑着兔子灯站在面等着, 正如她所说,一开始谜题并不难,十个人有九个都猜来,徐彦连连猜对,表情也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变得投入起来。 最后林素素和徐彦都留到了最后,也拿到了奖品。 奖品也是花灯,虽然没有林素素那个好,但是总算也赢回了报名的钱。 台之后,徐彦和林素素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他一直在聊方才台上的题目,聊最后一个他没有猜的谜底到底是什。 经过这午加一晚上的相处,两人明显热络起来,还约定着过两天书院开学,林素素要送他去书院。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县衙那边忽然来了人,挨家挨地进去,要将八到十二岁之间的姑娘登记在册,说是京城那边的指令,要这镇上所有适龄姑娘的信籍。 待府衙的人到了林姜姜家里时,问及林姜姜年刚九岁,便也将她的名字登记在册子上。 柳氏不免问了起来:“官爷,登记我女的名字做什?” 府衙的人回答:“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说是当圣上这两年身体不太好,近日有相士算过,说是在一个小镇上方现了祥云,这代表着这里有命格奇特姑娘的女子现,接入皇宫,为圣上祛除病气。但姑娘年纪尚小,约莫在八岁到十二岁之间,和太子的年龄正好相配,所以皇家打算找这个小姑娘,以后给太子做太子妃。 “所以这朵祥云是在咱小镇上面现的。” 那个点头:“是啊。” 柳氏一听,大为惊叹:“这果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知是谁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这是要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 “不是吗,”那人跟柳氏多聊了几句,“我这走了许多家,有的人家欢喜,有的人家眼红。欢喜的是像您家这样的,家里正好有个合适的女。眼红的是那种家里没有女,或者女太大、太小的,气得哟,恨不从别人家抢一个闺女过来……” 柳氏听了,愈发兴奋,连忙给官爷沏茶:“官爷,我家女这不大不小的,刚好合适,您得把她的名字写仔细些,莫要写错了……” “好嘞,我也不敢写错哟。” 林姜姜在一旁却是觉得很奇怪:“咱镇 上什时候现祥云了?我怎没瞧见过?” 柳氏瞪她一眼:“你这肉眼凡胎的,哪里知道哪一朵是祥云?” “我怎不记得还有这事?”上一世她也没听说过啊。 官爷写完,还把名册给柳氏看了看,柳氏不识字,叫林姜姜过来看,名字写得对不对。 林姜姜随意看了一眼:“没有写错。” “看仔细些!”柳氏小声提醒她。 林姜姜没再看,只是听方才官爷说什命格奇特的女子:她重生一世,算命格奇特吗? 也没见有什奇特的啊? 除了提前预知一些事情,日子不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过? 第12章 012 命里无时莫强求 书院开学的那一日,林素素没有如约来送徐彦和林姜姜去书院。 前几日明明是她己提的,说是要带些己做的点心,让他带到书院去一起吃,日林姜姜和徐彦在村头的桥边等了许久,眼看再不走就要迟到了,也没见林素素过来。 徐彦已经等得极为不耐烦:“小爷我为什要等她这久?” 林姜姜怀里还抱着他送己的小奶狗,过桥风一吹,小狗冻得直嘤嘤。 “那不然咱走吧。”林姜姜说。 徐彦:“赶紧上马车,冻死小爷了!” 林姜姜和徐彦坐上马车,赶紧往书院赶去。 不过很快,林姜姜就知道了林素素为何没有来送他,因为当天午,林父和柳氏带着妹妹,忽然来书院这边找她。 全家人都过来了,林姜姜还以为发生了什事情,结果被告知,是大伯托他来的。 “姜姜,就是那个进京的事情,你不是被选入名册了吗?你堂姐也想去,你不以把你的名额让给你堂姐啊?”林父为难地说了。 “啊?”林姜姜有些惊愕,没想到大伯父一家居然在打这个主意。“爹,这不是我让不让的问题,是京城那边有要求,只要八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姑娘,堂姐这过完年刚长一岁,已经十岁了。她就算冒用我的名字,这年龄也对不上啊……”十岁和九岁也差太多了。 怪不得堂姐天没有来送徐彦,原 来是惦记上了进京的事情。 从官爷在小镇的各个村子走了一遭后,这两日百姓的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件事,猜测着是哪家的闺女会有特殊命格被选为太子妃。 算卦先生这几日忙得不开交,许多人家都请他去给家闺女算命,算一算有没有当太子妃的命格? 就连徐彦也想抽空带她去找算卦先生,给她算一卦。 林姜姜却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于她己来说,己除了经历了重生这种难以解释的事情,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发生太大的改变。虽然会提前预知一些事情,但这小小的偏僻小镇,又没有什大事情发生,她还比不得人家算卦先生。 只是她没想到堂姐一家居然也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伤心,让父亲和继母抱着年幼的妹妹赶来劝她,想必是许诺给父亲和柳氏不的好处,再动以亲情游说,顺便暗暗贬低林姜姜抬高他的女…… 只是年龄这一块,十岁的堂姐,究竟要怎假装九岁的她呢。 父亲解释道:“年龄这件事,你大伯父家会解决的,他认识府衙里的人,届时偷偷将你的年龄改成十二岁,于你堂姐来说便契合许多了。” “这……不是骗人吗?”而且骗的还是皇家。 柳氏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大伯父说,了什事他己承担。” 林姜姜看到父亲和柳氏都十分希望己答应的样子,虽然觉得大伯父一家有点过于不要脸,但己诚然也不想去京城走一遭,于是便问道:“爹,若是我将这名额让给堂姐,大伯家给咱多好处?” 柳氏一见林姜姜十分开窍的样子,便禁不住喜笑颜开:“你大伯说,给咱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确实不了,顶父亲几个月的工钱了。 林姜姜正想答应,忽然又想到一事。 前几日徐彦带她和林素素骑马看花灯,林素素和徐彦的关系已经进了一大步了,若是按照上一世发展去,再过几年,他就会成亲,如林素素却打算抛弃徐彦,隐瞒己的姓名和年龄去京城,去争那几乎不选她的太子妃的位置。 虽然那太子妃的位置,比嫁给徐彦这个小镇 首富的幺子要好过千万倍,是她怎成为太子妃呢? 林姜姜腹诽着,既然林素素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机会放弃了徐彦,那她也没什好相劝的:“爹,你大伯父说,要二十两,不然这名额我不让!”如果二十两都不让林素素改变主意,那这一世的林素素,根本配不上徐彦。 林父一听,吓了一跳:“你这孩子,怎还狮子大开呢?十两银子就不了!” 分卷阅读14 “二十两!”林姜姜咬定了就要这多,“而且我要拿一半,你十两,我十两!” 柳氏一听她还要分一半,不由尖声说道:“你这个小孩子,要那多钱做什?” “你管我要钱做什?”林姜姜的小脸满是坚定,“反正我就要十两,不见到钱,我是不会让这个名额的。” “你己看着办吧。”说完,林姜姜便转身跑回学屋了。 林父和柳氏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这件事。 这二十两银子,林父实在张不开嘴向大哥要,于是他好声好气地跟柳氏商量:“娘子啊,不然咱就跟大哥要十两银子,把这十两都给姜姜……” 柳氏哪里肯意:原本她就是看在这十两银子的份上,才意将林姜姜的名额让去的,反正她觉得这个名额留给林姜姜也是浪费,她这样的粗鄙丫头,怎会被选为太子妃呢?倒是那个林素素还有几分…… 如林姜姜那小丫头张就要要走整整十两,那她这天赶来相劝是为了什?为了把那十两银子亲手送到那小丫头的手中吗? 就要到手的银子,怎让飞了呢? 柳氏横眉冷对林父:“那就二十两,问你大哥要,若是大哥不给,咱就说有别人也想来买姜姜这个名额,的价格比他的高多了……” 林父见她不肯退让,只好作罢,回家之后,硬着头皮去找大哥了。 第二日,林父带着十两银子又来了书院,将林姜姜叫来,把整整十两银子递给了她。 “你大伯家意了,二十两银子,我和你继母留十两,这十两给你……” 林姜姜掂了掂银子,沉甸甸的很是有份量。 只是她也没有因此高兴起来:“爹,我收着了,您回去吧。” 林父走之前,忽然又问了她一句:“姜姜,你为什不想去京城呢?” 林姜姜笑笑:“爹,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有点晚了吧,银子咱都收了……” 林父羞愧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徐彦听说她为了区区二十两银子卖掉了己的名额,十分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你不有点息?二十两银子和未来太子妃的位置相比 ,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 林姜姜呵地笑了一声:“那你看我像未来太子妃吗?” “不试试怎知道呢?你看你堂姐都知道为己争取,就你傻呵呵的把名额让了去……” “我堂姐若是真的被选中了,你以后咋办?” “你堂姐有没有被选中,关我什事?” “也是……”就算这一世徐彦没有和堂姐共结连理,以他的家世,也定娶到好姑娘。 不久之后李砚南又写信回来,信中除了讲他的治疗情况,也提及了皇家在镇上选人的事情,问林姜姜何时进京,他以招待她。 徐彦将信给林姜姜:“你己给他回吧。” “多大点事,”林姜姜嘟囔道,“值得你气这久?” 他生气是因为林素素顶着她的名字,已经在县衙过了初选。 小镇上一共登记了不到一百个适龄的姑娘,初选筛掉了一大半,留来的那些姑娘要去上一级的州府参加中选,若中选也过,便去京城参加大选,叫相士和太子一起相看了。 徐彦愈发替林姜姜惋惜:“要不是你贪那二十两银子,说不定现在去参加中选的人就是你了。” “那不一定,初选的时候咱不是去看过吗?在那些姑娘中,我堂姐的样貌是数得着的,她入选也不奇怪……” “要我说,你只是还没长开,若是长开了,定然要比你堂姐还要好看。” “你这是亲哥眼,才会看我比堂姐好看。”林姜姜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挺认命的,以后这件事不要提了。” “小丫头片子,还跟哥讲起人生大道理了……” 许是林素素真的命好,不久之后便传来了她过了中选的消息。 此番中选筛掉的姑娘更多,笼统留了六个姑娘,这六个姑娘中有有个都是和林姜姜一个村子里的,还有两个姑娘是旁的村的,听说名字里都有一个“姜”字。 而这六个姑娘中,林素素是长得最漂亮的,学识才华也是最高的。 大伯一家为此高兴坏了,在林素素去京城前大宴宾客,仿佛太子妃的位置已经伸手得。 大伯家如此高调的行 为难免惹人眼红,有人暗中举报,大伯家又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摆平。 徐彦得知林素素就要去京城了,看着外面正在院子里和小狗玩蹴鞠的林姜姜,简直扼腕叹息,忍不住道:“林姜姜,你这个不成器的……” “打住!”林姜姜将圆鞠踢到他脚,“爷,一起玩啊,锻炼身体,劳逸结合。” “没心没肺的丫头,”徐彦脚用力一铲,将圆鞠踢到了空中,“接着!” 林姜姜仰着头找准圆鞠飞来的方向,小短腿一伸,准备接住…… 圆鞠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姜姜!”徐彦连忙跑了过去,“没事吧?” 林姜姜蹲在地上哀嚎:“啊啊啊……我的鼻子啊……我的门牙啊……” “快让我看看……” 林姜姜将捂着脸的手忽然打开,露一张狡黠的小脸来,“都没事啊……” 徐彦:“……浑丫头!” 第13章 013 殿以前见过这位姑娘吗 京城,皇宫。 最近皇家要在偏远小镇选秀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莫说是市井的百姓,就连宫里也一直在讨论这件事情。 难道陛真的要在那乡野地方选一个姑娘许给太子? 虽说选来的姑娘年纪都不大,以早早招来宫中培养,那种小地方身的人,就算再好好培养,也比不上名门贵族身的大家闺秀吧? 明日那些选来的秀女就要进宫了,大家都在翘首以待,想看看在那些姑娘中,究竟谁会被选为太子妃。 东宫。 侍卫进来向屏风后面的人禀报:“太子殿,时先生过来了。” “请先生进来。”太子开,明明是清清朗朗的年音,却透一股莫名的成熟来。 时越进来的时候,宋澜也从屏风后面走了来。 “先生,我画好了。”宋澜邀他去屏风后面,拿起案上他刚刚画好的画像,十分怡悦对他说道,“我画了好几张,属这张最像,明日秀女进宫,你若看到画像上的这人,便指认她就是皇室要找的人……” 时越是大齐国最年轻、最厉害的相士,这一年来他算了许 多事情都一一实现了,陛十分信任他。 如陛身体每况愈的原因,先前有人举报是太子在偷偷用巫蛊之术诅咒他,时越却算,巫蛊之咒并非源于太子,而是源于后宫。 陛暗中调查,不仅查丽贵妃刘氏企图用巫蛊之术陷害太子,而且还查刘氏妄图在陷害太子之后,让年仅五岁的十皇子宋炎做太子。 因为宋炎是刘氏亲生的,而宋澜,是已故的皇后生的。 这件事情让陛龙颜大怒,立即削去了刘氏的贵妃之位,将她圈入冷宫,禁闭思过。 刘氏被打入冷宫之后,初时还有大臣为她开解说情,加之她在冷宫之中寻死觅活,圣上险些心软,但随即又查一件事情,彻底让刘氏没有了翻身的。 太医院的一位太医,在陛之前喝的汤药渣中,查了一味多余的药。那味药与其他中药的药性相冲,混在一起慢性致人中毒。 而这一味药,正是刘氏暗中让人添加的。 陛无法容忍己的枕边人竟然要谋害己的性命,盛怒之,将刘氏贬为庶人,流放至西北,刘氏一族也因此受到牵连,三代之内,不得入仕。 这一连串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朝野,所有人都以为这些事情这快查清楚,得益于年轻的相士时越的功劳,就连陛也这认为,想封他做国师,他却拒绝了,执意只做一个看相算卦的相士。 因为他己心里清楚,这一连串的谋划,并非他意,而是那个险些被刘氏陷害、看上去单纯又无辜的八岁半太子宋澜之手。 特别是刘氏被打入冷宫之后,太子仍觉得不够,所以推波助澜,让太医查毒一事,彻底解决了丽贵妃和刘氏一族。 小小年纪便有斩草除根的狠心,这位小太子殿实在叫他刮目相看。 刘氏一族没落之后,陛先前中的毒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不逆,他日日为己的龙体担心,寻求治愈之法。 此时宋澜又拜托他另一件事,想让他告诉陛,在遥远的一处小镇有祥云现,那预示着有一个奇女子在那里。 那女子命格奇特,若纳入皇家,冲去陛身上的晦气。 只是女子年龄尚小,不宜入后宫,但 入东宫…… 时越听罢,很是不解:他不知道这位小殿到底想做什,他怎会想到在乡野地方给己选一位太子妃? 分卷阅读15 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到底是哪里来的? 更何况他还小,才八岁半,怎会考虑这个呢? 只是时越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会多问,因为他从太子的面相看来,太子的命格绝对与常人不一样。 虽然表面上太子只是一个八岁多的孩子,宫里的人,包括当圣上都觉得,太子是个没有生母、在重重危机中生存的小怜,但是时越却不这样以为。 太子那双孩童的眼睛,像是看透人心似的,暗地里的行事作风根本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童。 与太子一起共事,时越觉得很荣幸,两人的相处也从来不是大人与孩子的相处,而是把对方都当成了旗鼓相当的朋友。 所以当宋澜拜托他告诉陛祥云与奇女子的事情时,他犹豫了几天,便答应了。 宋澜甚至还画了那个小姑娘的样貌,眉眼生动,神采奕奕,一看便知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 “殿以前见过这位姑娘吗?”时越觉得这不是凭空画来的人,一定是见过且十分熟悉,才会画得这样栩栩如生。 宋澜看着画像,欢喜满意:“见过。” “据在所知,殿并未去过那个小镇……” 宋澜神神秘秘的:“总之就是见过……” 时越愈发期待明天的到来:“那明日我要瞧仔细了,看看这画中之人,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宋澜比他更加期待明天。 为了这一天,他在过去一年里密切筹划,搬倒前世陷害他、赶他宫的丽妃以及刘氏一族,保住了己的太子之位,时也结交了时越,取得父皇的信任,在这皇宫里,一时之间不会再有人敢动他了。 于是他才敢,假以祥云之由,让林姜姜顺利的入宫。 前世这个时候,他已经被父皇以巫蛊之命定罪,赶宫去了。 他在鹿野小村遇到了林姜姜,她过了一段贫苦却快乐的时光。 这一世,他不忍她在继母手受苦了,所以才想祥云一事,为的就是正大光明的选秀女,让她入住他的东宫。 当初那些登记在册的名字送过来时,他特意在负责此事的官员面上读了两遍“林姜姜”这个名字,让那官员 有了印象。 果然,在最后送来的六个人的名单中,林姜姜的名字赫然在列。 他不把林姜姜的名字直接告诉时越,所以他画了她的画像,让时越明天准确无误地认林姜姜来…… ****** 白岳书院。 天来了一位新的学生。 家中是做香料生意的,刚搬来镇上不久,姓温,名玉叶。 他介绍己名字的时候,有捣蛋的学生问他,是不是“金枝玉叶”的那个“玉叶”。 他说“是”,引得堂一阵哄笑。 温玉叶脸红了红,他本就长相秀气,有几分阴柔之美,脸颊一红,更像是个娇羞的小姑娘。 夫子让他坐在先前李砚南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在最后面,他从学生中间穿过,身上散发的香气很快就弥漫了开来,又引来大家的议论:“这是什味道啊?” “一个男人身上居然还熏香?” “只有女人才用熏香吧……” 温玉叶愈发羞赧地走到位子上坐,而他的旁边,刚好是林姜姜的位置。 林姜姜瞪大眼睛看着这位温公子,拼凑着方才听到的信息:姓温,香料,刚搬来镇上…… 上一世她去徐家借钱未遂,听门小厮的建议,打算去温家卖身为婢。小厮说温家是十年前搬来镇上的,以香料发家,常做善事…… 她死的时候刚好十九岁,眼她才九岁,时间也对的上。 所以上一世她就是死在了他家门不远? 好神奇啊,这一世居然遇到温家的人。 温玉叶进来,从门走到夫子给他指的位置上,在众目睽睽与众人议论之中,他一子就注意到两道不一样的目光。 这两道目光不似其他人的戏弄与嘲笑,从最初单纯的好奇,变成疑惑,而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坦然,这样的情绪波动,显然和其他学生不一样。 目光的主人是最后面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学生,待温玉叶走近了才发现这位窗的年龄明显比其他学生小很多。 面对对方投过来的目光,温玉叶红着脸,报以友好的笑容,并冲对方点了一头,表示打招呼。 对方也懵懂地向己点了点头。 在整个上午的授课中,林姜姜一直闻到温玉叶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很独特的香气,像是蔚蓝天空被暖暖日光照的青草香,清新怡人,闻着心里也觉得舒畅。 中午散课休息时,林姜姜忍不住问道:“温公子,你身上的香气哪里来的?真好闻……” “我戴了一个香曩,”面对林姜姜的主动搭话,温玉叶显得十分开心,“这里面的香料是我家己调配的,你若喜欢,便送给你。” 林姜姜摆摆手:“我不要,你戴着便好,我在一旁闻味道就行……” “没事,我家里有好多,最不缺这个了。”温玉叶将香曩直接到了她的手里,真挚道,“等这香曩味道淡了,我再送你一个新的……” 林姜姜确实很喜欢这个味道,便也不再忸怩推辞,捧着香曩闻了又闻,陶醉道:“那我收了,谢谢温公子。” “不用谢。”温玉叶因为初来乍到,本就有些无所适从,面对林姜姜友好的接近,然极为惊喜,“请问窗怎称呼?” 林姜姜大方道:“我叫林姜姜,是徐彦爷的书童。” 温玉叶小小的诧异了一:“难怪,我方才一直很好奇,你这小,怎会和我这般年龄的人一起读书……” 他神态依旧热情,丝毫没有看不起她是个书童的样子。 果然是个好人。 徐彦见林姜姜一直不过来帮他收拾书,转头一看她和新来的学生聊得正开心,于是只好过去叫她:“饿死了,回家吃饭。” “哦,好。”林姜姜连忙起身,温玉叶告别,先去徐彦的位置上帮他收拾好书和笔墨,然后和他一起回去吃饭了。 “什味道?”徐彦嗅了嗅,发现了她腰上多来的那个香曩,“那个新来的给你的?” “是啊,好闻吧?”林姜姜开心道。 “不好闻,正常男人谁戴这个?娘兮兮的……”徐彦一脸嫌弃。 “哪有?”林姜姜取香曩,在他鼻子前挥舞,“真的很好闻,有青草的味道。” “那你怎不直接去闻草?” “你要是这样说话……咱就没法聊天了……” 第14章 014 给他狠一个 如徐彦这般年龄的年,骨子里都有那一股子叛逆,他不喜欢跟“香味”有关的东西,比如香曩,也不喜欢身上带有香味的人,比如温玉叶。 而且温玉叶性格极为温柔,加之长相异常秀美,学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金枝玉叶”,取笑他像个姑娘。 是以温玉叶在书院读了三天书,除了林姜姜,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 徐彦也不愿意林姜姜和他多接触:“你跟他有什好玩的,当心被别人看来你也是个小姑娘。” 林姜姜不听:“我觉得他挺好的,我乐意跟他交朋友。” “那你以后吃了亏别来找我……” 林姜姜满脸不在乎道:“不找就不找,我还吃什亏?” 白岳书院的学生并不是很多,但在这里读书的,家里大多是有钱的,所以几乎每个学生都有一个书童,寥寥几个没有书童的学生,总是被其他人看不起。 温玉叶也没有书童。 林姜姜记得,上一世温家在镇上也是有名的大人家,怎没给温玉叶买个书童呢? 她问温玉叶这件事,温玉叶说:“我家中才刚开始经营香料的生意,家里攒的钱财都用来进料了,眼还未回本……” 所以暂时还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买个书童。 林姜姜安慰他说:“你家的生意一定会很快有起色的,你以后会成为镇上的大人家。” 温玉叶抿嘴蓄地笑:“借你吉言。” 分卷阅读17 林姜姜赶回去的时候,大伯母还站在他家门骂街,污言秽语实在叫人听不去。 柳氏和她对骂:“我说大嫂,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当初你让你家素素顶替我家姜姜的时候明明都说好了,一切后果你己负责,现在被拆穿了,你反倒又怪罪到我头上来了!难道是我逼着你硬给我钱让我让名额吗?还不是因为你贪心,妄想那高高的太子妃之位,结果怎着?不仅素素在皇宫里被打了三十大板,大哥也因此入狱了,要我说啊,假的就是假的,没那个凤凰命,就别妄想麻雀上枝头……” 大伯母气得面容扭曲,冲上来就要打架:“你再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你来啊!泼妇!我怕你不成!” 眼看两人就要撕起来,周围看热闹的赶忙上去劝架。 家里的妹妹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林姜姜让柳氏先回去喂孩子,柳氏担心她一个孩子骂不过大伯母,不肯进去。 林姜姜推她进去:“还得奶孩子呢,别被人气得回奶。” 柳氏想想也是,便进门去了。 大伯母见柳氏回家,吆喝着又骂起来:“贱妇,有本事别走啊!” 林姜姜拦住大伯母说:“大伯母,你我吵又有什意义?再吵去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当初堂姐进京前,是你非要大宴宾客,闹得这件事人尽皆知,惹得堂姐进京前就被人举报了一回。若你沉得住气,说不定事情也不会闹到天这个地步……” 大伯母被她戳到了痛点,气急败坏道:“林姜姜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家也别想脱了干系。你家是收了我二十两银子,我要去官府告你,告你私卖名额,让你全家也去坐牢!” 林姜姜挺直了腰板:“那你就去告好了,敢做就敢当!我的错我认!” 大伯母没想到她居然会这说,一时间有些语噎:“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 林姜姜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您快去吧,再晚一点县太爷该回家吃饭了……” “你给我等着!” 大伯母怒气冲冲地走了,林姜姜转身回家,关上了大门。 柳氏一 脸紧张地问她:“你怎真让她去告啊?万一抓你爹去坐牢怎办?” “那也没办法,毕竟当初是你劝我卖掉名额的,你确实做错了啊。”林姜姜说。 “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我还不是为了……”柳氏本想说“为了你”,但是这话又实在羞于说。 “反正不是为了我。”林姜姜戳穿了她。 “你这孩子……”柳氏也被她噎得没了话说。 看热闹的村民逐渐散去,只有一高一矮两个人还站在原地。 高的那个人身形挺拔劲瘦,眼神凌厉,像是个练家子。矮的那个是个八|九岁的年,小小年纪便仪态超卓,隐隐散发着一股贵气。 帷帽,年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丫头,比上一世泼辣不呢。 第16章 016 感谢大侠,救我狗命 宋澜: 那天选进宫里来的六个秀女终究让宋澜失望了。 时越盯着六个秀女来回审视,也没有找到宋澜画的那个姑娘,只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与那画上之人有一两分相像。 终究不是。 画像上那个姑娘眉眼活泼,一团稚气,明显是个八|九岁的孩子,眼前这个,眉目羞,已经落成大姑娘的模样了。 他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宋澜,宋澜冲他摇了摇头,眸中尽是失望。 还好陛因为身体不适,并未过来,时越得以和宋澜商量了一:“眼该怎办?” “你让她报一名讳。”宋澜说。 时越依言照办,六个姑娘按照年龄从大到小一一报上名来,第一个姑娘我报名叫“林姜姜”。 宋澜眸光暗了一瞬:他约莫明白是怎回事了。 因为这个称“林姜姜”的姑娘他刚好认得,上一世他见过,她根本不叫林姜姜,而是林姜姜的表姐林素素。 纵然两个人的名字有些相似,但年龄相差太大,想必当初登记的人不会犯这大的错误。而如却换了人,约莫是林素素顶替了林姜姜的名额,才得以来的京城。 时越听着六个小姑娘报完名讳,又看了一眼宋澜。 宋澜摇摇头,离开了坐席,时越便挥 挥手,让大宫女带她六个先去了。 时越追上宋澜,问他接来打算怎做。 宋澜道:“你去告诉父皇,这六个人都不是皇室要找的人,我会亲去把那个姑娘找回来。” 既然她不肯来京城,那他便去找她好了。 “你亲去找?”时越惊讶道,“那你岂不是要离开皇宫?” “嗯,得离开一段时间。” “眼你的太子之位才稳固不久,万一再有人觊觎……”时越担心道。 “目前刘氏一族已经不翻身了,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事情会威胁到我。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你吗?”宋澜十分信任地看着他,“我到那里之后会给你写信,告诉你我的位置。若宫里有什情况,你及时写信通知我便。” “也罢,既然你那想找来那个姑娘便去吧,有了刘氏这个警钟,左右宫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大事发生。” “嗯,对了,叫人去查一个那个叫‘林姜姜’的姑娘,我觉得她不太对劲……” “哦?” 时越不知宋澜怎看那个姑娘不对劲的,命人着手去查,竟果然查事端来。 从最开始各路府衙的人收录的适龄姑娘名册以及集中抄录的名册对比来看,府衙的人记录的林姜姜只有九岁,最终抄录报上来的名册里,林姜姜变成了十二岁。 这里面的暗箱操作显而易见,根本禁不住查。时越很快便查是林素素一家以二十两银子从林姜姜一家手中买来了名额,而后又给县衙送了一百两,便改了林姜姜的年龄,由林素素顶替了她。 他把调查结果说给宋澜听,宋澜听罢哭笑不得:二十两就把这重要的名额卖了,看来那丫头确实没把这个机会放在心上。 林素素因为顶替一事,在宫里被打了三十大板,而后随其他秀女一起被遣送回家。 宋澜让时越面,去叮嘱负责这个案件的官员:涉及顶替一事的官员全部降职处理,行|贿受|贿之人要重罚,但不许动林姜姜一家。 时越不解:“她家把名额卖了,这是藐视皇威,按律例也要治罪吧?” “她家先不治罪,我过去瞧瞧……” “你要过去找她 ?”时越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也对,兴许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姑娘呢。” 宋澜托时越去劝说父皇,父皇虽然舍不得他去那远的地方,但也欣慰于他的孝心,便也答应了。 他从大内侍卫中挑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白竹,又安排了几个暗卫,随他一起宫。 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安排了另外一队人马,寻了一个与他年龄和身形差不多的年假扮他,带着那队人马大张旗鼓地也了宫。 如此一暗一明,在林素素被遣送回家的时候,他也在那个时间赶到了。 那个时候林素素的父亲已经被衙门的人抓走了,她的母亲天天去林姜姜门吵闹,却没见林姜姜露面。 调查一番才知道,原来林姜姜做了徐彦的书童,这会还在书院里,每隔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他想了想便也想通了:因为这一世他为了解决刘氏一族,比上一世晚了半年遇到林姜姜。许是上一世若他没有遇到林姜姜,林姜姜说不定也会去做徐彦的书童。就像上一世也没有选秀女一事一样,因为相遇的时间不,所以打乱了他这一世的生活。 日他终于见到了她,看她在己门和大伯母唇枪战,小小年纪对上比己年长许多的妇人,竟是丝毫不露怯意,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 瞧她小脸浑圆,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徐彦把她养的很好。 白竹问他:“公子,咱要找的就是这位小姑娘吗?” 宋澜点头:“是她。” “那公子怎不去找她?” “因为还要做一些准备……” “需要属做什?” “帮我去做一件破烂衣裳,我穿着去泥里打几个滚……” “敢问公子要装扮成什人?” “乞丐……” 而林姜姜这边,短短的时间内她两次被人威胁要将她告上公堂,一次是大块头,一次是大伯母。 柳氏心中戚戚,担心不已。 林姜姜较之于她要好上很多,至心中坦然,明白做错事情就要受罚的道理。 分卷阅读19 徐彦暴怒,伸手拿了个凳子就要往外冲:“我去给你欺负回来!” 林姜姜拉住他:“已经有人欺负回来了,他也已经跑了……” 徐彦将凳子一摔:“那我明天去书院找他!” 温玉叶听到是大块头欺负了她,便猜到了原因。他神情有些阴郁,让林姜姜回房间换身衣服,他则将小白抱到一边,拿了根毛巾,一声不吭给小白擦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 徐彦让厨娘去熬些姜汤,不一会,换好衣服的林姜姜来,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 “有一个武功很厉害的大侠救了我,还把大块头他教训了一顿。”说到这里,林姜姜觉得有些遗憾,“我居然忘了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希望以后还遇见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咱镇上有这厉害的人吗?”徐彦好奇道,“我怎不知道?” “许是路过,大侠不都是喜欢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姜姜,那个大侠真的很厉害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温玉叶也过来问他。 林姜姜夸张地点了点头:“很厉害,他踩着水面都不会沉去,把我和小白嗖得一就从水里救来了。而且大块头那胖,他一脚就给踢水了……” “这样啊,”温玉叶的神情变得向往起来,“要是我遇到这厉害的人,我一定要想尽办法拜他为师。” “哦?”林姜姜和徐彦看向他,“你要学功夫吗?” “嗯!”温玉叶一脸认真道,“我从小因为……嗯,长得比较像女孩子,所以别人总是欺负我。如还连累了姜姜和小白,我想,要是我也会武功的话,就不会让己受欺负,也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 林姜姜看得来,温玉叶十分内疚,她安慰道:“你想学功夫是好事,但是你不要把这件事归咎到你身上。大块头他欺负人是他不对,不是因为你不好。你特别好,你长得好看,性格好,学习也好,是大块头他不好……” 而后林姜姜给徐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说一句。徐彦挠挠头,说:“是啊,他惯会欺软怕硬,恃强凌弱,你弱又不是你的错……” 林姜姜瞧瞧捏了他一 :这是说的什话? 温玉叶本来在林姜姜那一席话之后,已经有了振作的模样,被徐彦这三两句话一浇,人又萎靡了去:“我要是没这弱就好了……” “那你就去学武嘛?”徐彦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咱镇上有武馆,书院不是每隔五天就会让咱休息两天吗,你大以趁这个时间去武馆学武……” “这样的话,每个月也学不了几天 ,”温玉叶惆怅道,“要是咱书院招请一位专门教武艺的师父,就天天学了。” 徐彦见他实在想学武功,便替他想起办法来:“不然这样,我在书院朋友多,待明天我叫朋友都去找夫子提一提这件事,再叫夫子反馈给院长……” “这样以吗?” “试一试嘛?” 温玉叶没有信心:“那万一不行呢?” “这样再不行,那就只让你家单独给你请个师父教你武功。否则文武双全这种事,还是不太好实现的……” 林姜姜默默插了一句话:“爷,你家这有钱,你怎不请个师父交你武功呢?” 徐彦看她一眼:“你这不废话,我家都这有钱了,用得着我亲学武功吗?花这钱我请俩保镖不行吗?” “也是……”林姜姜退聊天,去安慰受到惊吓的小白了。 第二天去学院后,徐彦带着朋友满书院的找大块头他,但是找了一圈,也没见他的影子。 问夫子,夫子也说并未收到他的告假条。 书院担心他是不是在来的路上了意外,于是赶忙派书院的帮工去找,一个多时辰后,帮工回来了,说是那几个学生天一大早就被衙门的人带走了。 这个结果让林姜姜、徐彦和温玉叶有点懵。 直到午,书院的院长亲去衙门询问了此事,才得知他几个因为虐待小动物,分别要被关三到五个月不等。 这样的处罚着实不轻,听得林姜姜他三个面面相觑:昨天大块头他把小白扔到水里的事情,除了林姜姜,就只有那个大侠看到了。 林姜姜没有报官,难道是大侠报的官? 大侠人也太好了吧? 而温玉叶对大侠 的憧憬和向往又高了一层。 虽然徐彦没亲教训大块头他,但是对于他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听说大块头他的家里人想花些银子把他捞来,但是心上人的县衙闭门不见他,说是法不容情,不容置喙。 林姜姜对这位县老爷的好感也增加了许多。 这一天书院放假休息两天,温玉叶想邀请徐彦和林姜姜去己家玩,两人欣然意。 温家父母很好地接待了他,做了许多饭菜,还准备了许多新鲜的水果。 温家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上一世林姜姜去的那个温家府宅。那毕竟是个大宅院,以温家现在的条件,尚还买不起那大的宅院。 温家初来乍到,香料的生意也才刚刚开始,在镇上买了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宅里没见几个人,后院晾晒了许多制作香料的材料。 温夫人做了许多香曩和香脂,要送给徐彦和林姜姜:“我家就叶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也没有什朋友。叶都跟我说了,他在书院里被人欺负,是你帮了他。家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就这个多,你别嫌弃,拿回去给家里人用……” 扑鼻而来的各种香气,让徐彦皱了皱眉头。 温玉叶也不知道他讨厌香脂香膏的事情,见他神情不对,便问他:“徐兄,你不喜欢这个吗?” “我确实不喜欢,不过我家里有人喜欢。”徐彦还是接了过来,“多谢温夫人,我家里人多,到时候一人分上一个,叫她以后都来买你家的东西……” 原本温玉叶听到他说“不喜欢”的时候还有些尴尬,但听到后面的话又高兴起来:“那就好……” “爷,我帮你拿着吧。”林姜姜忙将他手里的东西揽了过来,徐彦这才大喘了一气。 温夫人说要亲厨给他做一顿好吃的,让他三个孩子先玩着。她走后,徐彦和温玉叶聊起来:“没想到你竟然是家中独子啊?你母亲为何不多生几个孩子啊?” 温玉叶倒也没瞒他:“我母亲身体不太好,生我的时候受了不苦,我爹心疼她,便不舍得再要孩子了。” “那你父亲也没纳妾?” “我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很好,早些年 祖母想让我爹纳妾,我爹不意,现在祖母年龄大了,便也不提这事了。” 徐彦眼神中流露羡慕来:“还好你是男孩子,不然依着老人的念头,若你是个姑娘家,你祖母非逼着你爹纳偏房不?” 温玉叶神情有些不然:“是啊,还好我是个男孩子……” 徐彦叹了气:“真好,不像我家,后院的姨娘小妾一大堆。” 温玉叶幽幽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从温家来后,马车里的香气太甚,徐彦便干脆坐在外面和车夫一起赶车。 他要先把林姜姜送回家去,再回到己家。 林姜姜在马车里挑着己喜欢的香曩和香脂,想着给柳氏几个,再给隔壁的王婶几个,还有村里其她的一些待她不错的婶婶大娘都送一个…… 她兀挑选着,马车忽然停了来。 “到我家了吗?”她一边问着,一边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叫她一子愣住了。 空气仿佛凝住,她喘息不动。 车窗外的光景,是村里的几个孩童,正拿着树枝和石子欺负人。 被他欺负的人是个小乞丐,脏兮兮的,蜷缩在地上,很是怜…… 这一幕是如此熟悉,这是她和小乞丐的初遇,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她浑浑噩噩地跳了马车,刚要往前走去,却又想起上一世她横死街头,灵魂无法安歇,直至飘荡至他处,看到高墙内,凉亭,公子作画,美人奉茶…… 公子是他,小乞丐也是他。 “都给我住手!”徐彦随即也跳马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挥舞着拳头,恐吓那群熊孩子,“回家找你娘去,再欺负人小心我揍你!” 熊孩子不认识他,哄笑着不肯散去,徐彦便转头去喊林姜姜,因为林姜姜是这个村子里的孩子:“姜姜,过来!这里有个小乞丐……” 林姜姜:“我忽然眼前一黑……” 第18章 018 有我一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 “你说什?”徐彦问她。 “我忽然眼前一黑,什都看不到了。”林姜姜脸色有些发白,“ 我是不是瞎了?呜呜我要回家找我爹…” 说罢两条小腿倒腾得飞快,不一会就跑没影了。 徐彦:“……” 宋澜:“……” 分卷阅读22 “真的吗?”徐彦和温玉叶惊讶地看了过去,“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侠!” 温玉叶兴冲冲说道:“我要拜他为师!” 学生聚集在后院,大家都显得异常兴奋,监院向他介绍着这位新来的师父,姓白,单名一个竹字。 白竹来到书院教的一堂功夫课,就安排给了徐彦那个学堂里。他先让大家先各活动一身体,这一堂课先教给大家一些基本功。 “练武要用到肩、臂、腰、腿,除了要练就这个部分的力量,还要练习桩功,也就是需要练习扎马步、弓步、仆步等,所以这一堂课,我先教大家一些基本功,比如压腿、腰以及马步。如果真的想练武,这些基本功每天都要练习……” 白竹一席话说完,大家尚还没有什感觉,待到他指挥大家开始压腿时,学生大多柔韧性不好,单是压腿这一样就有好几个抽筋的。 林姜姜因为年龄小,又是姑娘家,所以身体的柔软程度尚还以。 温玉叶一心想要学习武艺,纵然一开始比较艰难,但他也一声不吭。 叫的最惨的徐彦,他压腿的姿势不正确,白竹过去帮他矫正了一番,扶着他的腰往侧边一按,他“嗷”的嗓子:“白师父,疼疼疼!” 白竹不为所动:“一开始是有点辛苦的,要习惯。” 徐彦看向旁边憋得满脸通红的温玉叶,他动作十分标准:“你不疼吗?” 温玉叶咬牙道:“疼,但我不说。” 白竹满意地点点头,鼓励大家向温玉叶学习。 这些平日里散漫惯了的爷一时之间哪吃得了这苦,白竹一上来就这般严厉地要求他,有几个学生当即就不愿意了,吵着不想学武艺了。 白竹没给别人当过师父,他也是第一次教学生,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尴尬。 林姜姜察觉白竹的异样神色,便转头对那几个吵着不学武艺的学生说道:“你爱学不学,反正我愿意跟大侠学!” 那几个学生听她叫白竹“大侠”而非“师父”,不免好奇道:“你为什喊师父‘大侠’?” “因为我之前落水的时候,白师父救过我。师父会水上漂, 就是那种用脚踩着水,像是踩在地面上一样,嗖得就从水面上跑过来了……” 那几个学生一听,当即两眼放光:“水上漂哎,那应该是很厉害的轻功吧……” “我也想学水上漂……” “拉倒吧你水里漂还差不多……” 学生听到林姜姜讲罢白竹的事情,对他的崇拜之心更甚,也便没有人再嚷嚷着不学了。 白竹看了一眼正在努力练习基本功的林姜姜,先前对她的成见终于放:这小姑娘天真童稚的容貌,有着一颗超乎年龄许多的察言观色的力,不着痕迹的体贴与良善,是许多龄人都没有的銥誮。 或许主子真的没有找错人。 第20章 020 你怎突然回来了 宋澜跟着林姜姜之后,对她言听计从,从端茶倒水,洗衣刷碗,到劈柴做饭,喂狗铲屎,每天早起帮厨娘摘菜,傍晚牵着小白去书院接他散课。他吃饭他站着,他学习他看着,他睡后,才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门去河边洗漱,说是因为担心在院子里洗漱会吵到他…… 即使这样,还是讨不到林姜姜的欢心。林姜姜总是不肯正眼瞧他,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连暗卫都看不去了,跳来问他:“主子,要不我把那丫头套进麻袋揍一顿吧?她太欺负人了!” 宋澜睨他一眼:“我没觉得是欺负……”心甘情愿,不算受欺负。 暗卫只好散去,私底讨论家主子是不是有什特殊癖好,比如特别享受被人指使的感觉。 这一天厨娘做了酱肘子,十分合,一大盘子吃的就剩一块肘子了,林姜姜夹着那块肘子,往小乞丐那边走去。 徐彦以为她要把肘子给小乞丐,没想到她走到小乞丐面前,小乞丐都伸手要接了,她却蹲来把肘子喂给了小白。 小乞丐什也没说,依旧逆来顺受的样子,看林姜姜的眼神满是包容。 徐彦实在看不去了,趁着小乞丐去和厨娘一起洗碗的时候,偷偷劝林姜姜:“你对小乞丐好一点吧,当着他的面把肘子喂给小白,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跟他上辈子有仇啊?” 林姜姜点点头:“对啊,我跟他上辈子有仇。” 徐彦被她一噎,瞪她:“净说浑话!他上辈子是挖你坟了吗?” 林姜姜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我才不跟你说!” 徐彦却伸手捏着她的将她的脸转过来,揶揄道:“说不定你上辈子是头猪,人家杀你卖肉来着……” 林姜姜嗷呜一声,反击回去,两只手扯着他的脸:“你才是猪!你这笨,考倒数,比我更像猪!” “哎呀,你个小书童,还敢跟小爷我动手?”徐彦毫不怜惜地也上手掐她小脸,“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啊呀疼疼疼!” 徐彦仗着人高胳膊长,钳着林姜姜的小脸将她推远,怜林姜姜个子小,短胳膊短腿的,蹦起来也够不着徐彦的脸…… 宋澜洗完碗,走进屋里来,看到两人正撕扯着,闹得正欢。 他心想林姜姜还是个孩子,她把徐彦当哥哥,徐彦把她当妹妹,只是兄妹之间打闹而已,他只是羡慕两人如此亲密相处,却并不觉得吃醋。 上一世他离开林姜姜的时候,徐彦虽然还未成亲,但和林姜姜的堂姐林素素的婚事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这一世林素素顶替林姜姜进宫,本是大罪,若叫父皇知道了怕就是欺君之罪,宋澜是看在她有成为徐彦未来妻子的份上,才捂了这桩事情,只打了她三十个板子,处置了她的父亲和一干相关官员而已。 况且若父皇真要追求起来,定了个抄家灭族的罪,林姜姜一家也难逃诛连。 这厢他正兀回想着以前的事情,那厢林姜姜已经甘拜风,被徐彦掐得两眼泪汪汪:“哥,我认输……亲哥,我真的认输了……” 徐彦得意洋洋道:“那你说谁是猪?” 林姜姜抬手一指:“……小乞丐是猪。” 一旁看戏的无辜观众宋澜:“……” 这几日温玉叶与徐彦一起做功课的时候,时不时提起想拜白竹为师的事情。 徐彦对此事的态度是:“你想去就去呗。” 温玉叶性子温吞,还是拿不定主意,日做功课的时候他又提及了此事:“徐兄,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去找白竹师父拜师?他会收我做徒弟吗?我需不需要带些礼 物给他?我要带什礼物呢?” 徐彦只觉得耳边嗡嗡的,他搁笔,忽然盯着他,一脸严肃说:“温兄,你说实话,你是女孩子吧?” 对方似乎吓了一大跳,言语也磕绊起来:“徐兄,你、你胡说、什呢?” “你要不是女孩子,怎会这般婆婆妈妈,磨磨唧唧?”徐彦说,“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唠叨这多天,一点也不干脆,你还不如姜姜呢? 温玉叶脸涨得通红:“那我不是担心……我若真的拜了白竹师父为师,早上晚上都要练功,便没有人与你一起做功课了吗?你的功课退步了怎办?” “我的功课不打紧,你确实应该去学武,把你这性子好好改一改!堂堂男子汉整天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这如何了得…… ” 温玉叶被他逼得终于定了决心,第二日便去找白竹,求他收己做徒弟。 为此他一大早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作为拜师礼,生怕白竹不意。 没想到白竹没连礼物都没收就意了,只他提了一个要求:既然要学武,便不有一天的停歇,每天散课后都要找他练武,每次至练一两个时辰。 温玉叶兴奋地答应了。 如此一来,他便真的没有时间和徐彦一起做功课了。 这正好合了宋澜的心意。 宋澜深知青梅竹马日后极易生感情,上一世他和林姜姜便是这样,几乎每日都待在一起,从来没想过日后会分开,待他长大通晓了男女感情之事,感情然就水到渠成了。 眼虽然林姜姜还小,但也要防患于未然。他不担心徐彦,但是这一世林姜姜身边多了一个温玉叶,每天带着不的香曩哄林姜姜开心,模样长得也十分秀气,若是长大了,万一对林姜姜有了别的感情…… 所以他听说温玉叶想拜师的事情之后,便提前叮嘱了白竹,若温玉叶找他拜师学武,意了便是。 只是如没有了温玉叶的陪伴,晚上做功课的时候,徐彦遇到难解的题目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有些垂头丧气,便念叨起一个人来:“李兄才去了京城不到半年,还要等个两年多才回来。两年多啊,等他回来,我怕是又要倒数第一了……” 林姜 姜趴在桌子上,也跟着想起了李砚南:“再找一个如他这般聪明的人太难了……” 宋澜便是在这个时候走上前去,对他说:“或许,我以试一试?” “你?”徐彦和林姜姜看向他。 宋澜随编了一个理由:“以前家中还未没落、母亲还未去世的时候,曾给我请了一位夫子授学。我学得快,徐爷现在学习的东西,我之前已经学过了。” 徐彦不信:“你才多大,你就学我现在的知识了?” 对于宋澜的聪慧,林姜姜却是知道的。 上一世就是因为他的聪慧才被私塾的夫子收了做学生,因为学东西快,用一年的时间便学会了别人三年才学会的知识。 只不过上一世小乞丐没有她说过己以前读过书,她还以为他天生聪慧呢。 “爷,不若你几道题让他试试……”林姜姜对徐彦说。 徐彦将信将疑地把挑了几道夫子布置的题目,小乞丐果然全都答了上来。 分卷阅读23 “原来你不是小乞丐,”徐彦滴溜溜地打量他,“你是小神童啊。” 宋澜顺势提己的请求:“爷,以后我以和姜姜一起陪你去书院读书吗?” 徐彦一拍大腿:“明天就去!” 白竹在书院见到宋澜,十分惊喜:想起前几天主子说会想办法来书院,没想到这快就过来了。 在徐彦的打点,宋澜也与林姜姜一起坐在学堂听课。 学堂没有多余的位置,他就和林姜姜挤在一张桌子上,为此林姜姜还对他翻了好几个白眼。 宋澜故意坐在桌子外面,正好将温玉叶和林姜姜隔开,林姜姜对此表示过不满,他也装听不见,不为所动,就是不跟她换座位,林姜姜推了他几次,便也作罢了。 宋澜终于觉得没了后顾之忧,往后的日子他只要像上一世一般与她相处便以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横生枝节了。 直到…… 这一天课休息,徐彦和温玉叶讨论夫子讲的题目,林姜姜去院子里舒展身体,宋澜也跟着她一起去。 院子里喧喧嚷嚷,学生跑来跑去,林姜姜伸了个懒腰,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姜姜……” 林姜姜转过身来,循声望去。 宋澜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宋澜不认识的年,站在一个轮椅旁边,明明撑着一双拐杖,姿态却依旧闲雅,神情也不见有狼狈之色,清冷的五官在看向林姜姜时,也变得柔和起来。 “李公子!”在宋澜观察他的时,身旁的林姜姜已经跑了过去,惊喜地呼喊,“你怎突然回来了?” 她跑得快,没留意脚,一不小心崴了一脚腕,整个人便要摔倒。 年双手拄拐,明明己都站不稳的身体,却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扶她。 结果然是无法站稳,两人齐齐摔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年问她,“摔疼了吗?” 林姜姜傻呵呵笑道:“没事,没摔疼……” 宋澜却感觉己的心被人“咚”得捶了一。 林姜姜把李砚南扶起来,将他的拐杖捡起来给他:“李公子,你现在居然己站起来了 !而且还走路了!” 李砚南身子摇摇晃晃的,但抵不住心里开心:“走路还不行,不过每次站一刻钟,多了也站不住……” “那也很厉害了,这才用了不到半年呢,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想来就不用拄拐了。” “没那快,”李砚南看着她,眸中似有光芒,笑道,“不过我会努力的。” 这时他的书童又推来了轮椅,李砚南站累了,便坐在轮椅上,把拐杖给了书童。 林姜姜绕到他身后帮他推轮椅:“我推你去见爷,他也很想你的。我再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你认识,他叫温玉叶,你之前的位置现在就是他在坐着的,他是前不久刚搬到镇上的,家里是做香料生意的……” “是吗?好啊……”李砚南听她的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却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第21章 021 有刺客 林姜姜推着李砚南离开了。 宋澜仍站在原地,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觉得好像有什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位突然现的“李公子”,应该就是林姜姜和徐彦提过的李砚南。 不是说去京城治疗腿疾,要两三年才回来吗?怎现在回来了? 林姜姜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他认识多久了? 而且观其面相,李砚南应该是个性情冷漠之人,为什会对林姜姜这般温柔? 白竹在一旁看了家主子许久了。 他看到那位姑娘走后,家主子的失落、惆怅、纠结与疑惑。 学生逐渐散去,院子里只有主子孤零零一一个人站在那里,白竹实在看不去,走过去对宋澜说:“主子,上课的木铎都敲了两遍了……” 你咋还杵这呢? 李砚南此番从京城回来,一是因为要参加祖父的七十大寿,二来是因为实在想徐彦和林姜姜,所以提前两天回来,过来他见一见。 徐彦提议午散课后去镇上的酒楼吃饭庆祝,就是上次他一边吃饭一边做功课的那一家。 温玉叶和李砚南以前并不认识,担心己去了会影响他的兴致,更何况散课之后他还要去找白竹师父学习武艺,便没有去。 宋澜却是想跟着去,他想多了解一这个凭空现的李砚南到底是何人? 但是徐彦却让他背着书回家,因为天他想和李砚南好好聚一聚,不打算做功课了,所以他让宋澜回家帮他把功课做了,待他回来会给他带好吃的。 徐彦和林姜姜乘着马车,和李砚南的马车一起往镇上赶去,宋澜望着两辆马车离去背影,眸光暗了又暗,心情十分不痛快。 他往回走了些距离,寻了个偏僻处,唤两个暗卫,叫他一起商量着把徐彦的功课给做了。 剩的两个暗卫,则随他一起去镇上的酒楼看看。 拿着功课的那两名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眼发懵:他从小学的是如何舞刀弄剑,至于功课什的,他是连字都写不好哇…… 而林姜姜那边,在去往酒楼的路上,李砚南他聊起之前选秀的那件事情来,问林姜姜为什没有参加? 林姜姜他解释了原因,说了她为了二十两银子卖名额的事情,而后李砚南他说了一件更叫人吃惊的事情。 “我听说,太子殿好像亲来咱镇上寻人了。” “不会吧?”徐彦惊讶道,“最近没听说咱镇上有贵人来啊?” “既是贵人,然不太过高调,许是微服也说不定?” “那多危险啊?他堂堂一国太子,叫坏人盯上了怎办?” “太子应该会带很多高手贴身保护。” “倒也是,”徐彦枕着手心往车厢上一靠,目光滴溜溜地瞄向了林姜姜,“若是太子真的来咱这小破镇上找人,会不会第一个找的就是咱的姜姜?” 林姜姜一愣:“找我干嘛?” “你想啊,太子既然亲来寻人,首先要寻的然是符合条件但是却没有参加上次选秀的人。”徐彦解释说,“你堂姐顶替你的事情都已经查来了,太子殿肯定要第一个来寻你啊。” “我觉得徐兄说的有道理。”李砚南分析道,“单就你卖名额一事来说,显然这件事情你家也该受到惩处。从事发到现在,你家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说不定是上面对你网开一面,要来考察你一番……” 林姜姜听罢,叹了气:“何必考 察我,不过是白浪费时间。” 徐彦道:“你又怎知你不是他要找的人呢?” “我虽不知天命,但知我命。”林姜姜一脸肯定地说,“我十分确定我不是皇家要找的人。” “你要是有那命就好了,我和李兄还沾你点光……” 三人聊了一路,久别重逢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好像不大一会的功夫就到了酒楼。 他从马车上来的时候,刚好前面有一辆马车也挺了来。 那马车宽敞豪华,比徐彦的马车还要好。 三人瞧着那辆马车上来一个年,帷帽遮脸,只看身形判断像约莫不到十岁的样子,被一堆人围着伺候,单是护卫就足有六个人,一个个器宇轩昂,七|八尺的大高个站成两排,一看就不是普通富人家的侍卫。 谁家门会有这般大的阵仗? 徐彦认不,李砚南也认不,林姜姜就更认不了。 那年在左右护卫的拥护中入了酒楼,比徐彦他早进去一步,一就把楼上的雅间全包了。 徐彦原本也要带李砚南和林姜姜去楼上的雅间的,一听见他把雅间全部定了,便上前理论:“我说你笼统没有八个人,要了楼上十个雅间,是不是有点过分?” 带着帷帽的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留一个护卫拦住徐彦,说话还算客气:“这位公子,对不住,我家公子不喜周围有人,劳烦您和您的朋友在楼用饭吧。” 徐彦是个小暴脾气,一听对方不肯让步,更是火大,正要争吵,却被李砚南拉住:“徐兄,晚咱就在楼吃饭吧。雅间不雅间的都无所谓,左右就咱三个人,我看楼也挺好的……” 林姜姜也不想好好一顿饭惹什是非:“是啊爷,天又不用做功课,不需要清净的地方,你看楼多热闹……” 两人好歹把徐彦劝住了,在一楼找了个不错的位置,有屏风隔着,倒也雅致。 徐彦坐来之后,想想方才的事情还是一肚子气:“楼上那小子什来历?手比我还阔绰,家里有矿的啊这霍霍?” 李砚南却示意他靠近一些,小声道:“我听方才那护卫说话,一京味 ,我在想,会不会是咱遇到贵人了?” 徐彦哧笑一声:“哪家的贵人?这镇上还有比我更贵的人吗?” 分卷阅读24 林姜姜白他一眼,把李砚南的话解释给他听:“爷,李公子的意思是,那位小公子会不会就是咱来时路上谈及的那位贵人……” “咱来时路上谈的……”徐彦忽然一捂嘴,而后又松开手,用嘴型说了三个字,“太子啊?” 李砚南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对视,用眼神交流着信息:想那年不到十岁,身边一堆护卫,护卫一京味,还要包整个二楼,这几个信息无一不透露着那位年身份的尊贵。 “年龄也对的上,”李砚南说,“听说太子年纪不大,约莫和姜姜差不多的年纪……” 饶是平时胆子最大的徐彦这会也知道后怕了:“亏得方才你和姜姜拉住了我,否则真吵起来,我会不会掉脑袋啊?” “到脑袋倒不至于,不是没吵起来?”李砚南看了一眼对面缩成一团的林姜姜,问道,“姜姜,你怎了?” 林姜姜抱着膝盖将己蜷成一团,神经兮兮道:“不会真的是来找我的吧?不然怎那巧,在酒楼里碰到了……” 徐彦戳了一她的脑袋:“作多情,人家都没认你来……” 这一顿饭三人吃的都有些紧张,徐彦和李砚南一直在小声讨论楼上那位究竟是不是太子,林姜姜脑子里也乱哄哄的,一会宋澜一会楼上那个太子的,嘴里的饭菜也没了滋味。 饭过半旬,楼上忽然传来了桌倒椅歪,碗碟摔碎的声音。 “有刺客!” 这句话恍若一声惊雷,叫三人惊得差点把筷子杵到喉咙里。 徐彦站起来一看,楼上果然有黑衣人窜动的身影,很快便传来冰刃交接的打斗声。 楼的客人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哪知外面又涌进来一批黑衣人,见人就砍,一子伤了好几个无辜的客人。 好在林姜姜他选的位置还算隐蔽,暂时没有被刺客波及。 “原本不确定,现在确定了,楼上的人还真是贵人,居然把刺客都招来了?”徐彦低头想寻一件护身的兵器,奈何他一没佩剑二没弯刀,“得,想办法逃命吧。” 等到大部分的刺客都上楼之后,徐彦背起李砚南,对林姜姜说:“这会刺客 ,咱快点去!” 李砚南不肯叫他背:“你带着姜姜先跑,我不过是个瘸子,刺客不会伤我的。” “他是杀手哎,杀红了眼睛管你是瘸子还是瞎子,别磨蹭了,快上来!”徐彦拉扯着他,林姜姜也在一旁帮忙,将李砚南扶到他的背上,猫着腰跟在他后面往外跑。 一楼的客人都在往外跑,一时间拥挤不堪,徐彦背着李砚南被人群挤得七歪八扭,好不容易躲过那些刺客,跑了客栈,赶紧将李砚南送上马车,回头去牵林姜姜的手:“姜姜,快上马车!” 身后没有林姜姜,只有各逃命的客人。 “姜姜!”徐彦大喊了一声,一子慌了。 第22章 022 我喜欢姜…… 此时的林姜姜和其他倒霉的食客一起,被刺客用剑逼着上了二楼。 该是她运气不好,在逃命的途中被人群冲散,没跟上徐彦的脚步,恰好有几个刺客杀了回来,随手拦一批客人,逼着他往二楼走去。 那些刺客意图用他这些无辜百姓的性命逼雅间里的贵人就范,威胁说道若贵人再不来,就要斩杀这些无辜百姓。 那把剑就悬在林姜姜头上,她听见外面传来徐彦的声音,他在唤她的名字,她实在不敢答应。 刺客放威胁的话之后,雅间的门仍旧没有要打开的迹象,直到刺客的剑要落之时,那房门才被一股气力猛地推开。 只见地上一片饭菜狼藉,依稀氤氲着热气,房间内却空无一人,只有方才房门打开之时跳窗而走的一抹护卫背影。 “老大,他全逃了……”面对这样的情景,刺客也很懵。 林姜姜暗里止不住的腹诽:这是什鬼太子?刺客用无辜百姓性命做要挟,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只顾己先逃命,连做做样子都不会,呵呸! 那些刺客见贵人已经跑得没影了,一气之,便要杀林姜姜他泄愤。 林姜姜心底彻底凉了:日己的小命怕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不知道这一次己死后,还不有幸再重生一次? 因为已经死过一次,所以这次她没有像其他食客一般惊恐地向刺客跪地求饶,甚至莫名涌 了一股勇气,在刺客用剑刺向她旁边的那位客人时,她竟一个猛子冲过去将刺客撞到在地。 那位被她救的刺客立马趁机逃走,林姜姜却被恼羞成怒的刺客拎了起来。 “不知死活的丫头!”那刺客咬牙切齿道,“你倒是个不一样的,只是惜了,你的勇气用错了地方,不知道在你死前,还有什话想说?” 林姜姜淬了他一:“我还会回来的!” 刺客举剑便要砍,哪知剑还未落,只听见“铮”的一声,一支飞刀破空而来,打落了他手中的剑,甚至携带的力量叫刺客趔趄了一。 “谁?”刺客扭头看去,又是一支飞刀飞来,将他钉倒在地。 连带着林姜姜也跟着摔在地上,看着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心想:这刺客也是话多,若不是方才非要将她拎起来说两句废话,说不定这会也不会丧命。 此时酒楼里忽然冲进来两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 他一手才知是来救人的高手,想必方才那两支飞刀便是他之手。 对比刺客十余人的阵仗,在数量上并不占优势,但他武功奇高,把楼的刺客解决之后,立马就冲到了楼上。 刺客当即乱成一团,被他当做人质的客人见机赶紧逃命,林姜姜也顺着人群往楼跑,拥挤之中在楼梯上险些摔倒,却忽然被一人捉住了手腕。 “跟我走!”是一个熟悉的年的声音,熟悉到她不用看他的脸便知道他是谁。 他牵着林姜姜跑到楼,护着她一路跑了酒楼。 徐彦和李砚南就站在酒楼外面焦急地往酒楼里面瞧,看到林姜姜来,徐彦立即跑了过去,将她带到马车旁边来,一顿数落:“你这死丫头,你不好好跟着我,你胡乱跑什,吓死你哥我了……”嘴里虽然骂着她,己眼圈却先红了。 林姜姜勉强挤一个笑来:“我这不没什事吗?” “你还笑得来?”徐彦使劲捏了一她的脸,把眼泪憋了回去。 李砚南靠着马车勉强站着,一脸责:“都怪我,怨我腿不好,叫你受惊吓了。” “李公子不必责,我命硬着呢。”林姜姜他二人说完话,才 发现己的手还被人牵着没放开。 她低头瞧了那只手一会,而后才转过身来,看向他的脸,眼神没有再躲闪:“谢谢你,小乞丐……” 宋澜见她终于肯拿正眼瞧己,心中不由十分怡悦:“我是你的人,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徐彦推了推林姜姜:“你怎还叫人家小乞丐呢?人家没有名字吗?” 宋澜适时说己的名字:“叫我‘阿澜’或‘小澜’就好……” “哪个兰啊?是‘兰花’的‘兰’吗?还是‘蓝色’的‘蓝’?” “都行,不过是个名字而已。” “我觉得都不太好听,”徐彦思索片刻,想了一个好字,“不若叫‘波澜壮阔’的‘澜,‘力挽狂澜’的‘澜’,你觉得怎样?” 宋澜一笑:“多谢徐爷赐字。” 徐彦觉得己想来的这个字果真好极了,转头问李砚南:“李兄,你觉得这个字怎样?” 李砚南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都没听他方才说了什:“啊,行,都行。” 徐彦看他情绪有些不对,便问:“你怎了?” 李砚南垂着眼眸,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咱回去吧,这里不宜久留。” 几人上了马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徐彦又想到一事:“对了小澜子,你怎会想到来这里?你没回家帮我做功课啊?” 宋澜故意略过第一个问题,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爷别担心,功课我会做好的。” “多好的孩子啊,”徐彦不由夸道,对旁边怔怔神的林姜姜说,“你以后真得对人家好点,不然就让给我,我绝对比你稀罕他。” 林姜姜想都没想便说道:“好啊,让给你。” 徐彦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答应得这痛快?你好无情好冷酷哦,他是刚刚救了你哎……” 林姜姜无奈翻了个白眼:“爷你正常点,你这样说话我会起鸡皮疙瘩。” 徐彦又去逗宋澜:“小澜子,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别跟着这个小白眼狼了。” 宋澜却是笑着拒绝道:“多谢徐爷好意,只是我已经是姜姜的人了 ,不再跟着您了。” 徐彦大惊:“这句话……是什意思?” 宋澜看着林姜姜,缓缓说道:“姜姜她看了我的身子……” 徐彦登时倒抽一凉气:“什时候的事?我怎不知道?” “就是姜姜捡到我带第二日,”宋澜做一副羞涩的模样,“姜姜说了,她看了我的身子,就会对我负责,我就是她的人了……” 分卷阅读25 林姜姜苍白地解释了一句:“最后一句话不是我说的。” 徐彦眼睛一横:“那就是说你真的看了人家的身子?” 林姜姜:“……嗯。”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肩膀。 隔着马车,李砚南听到一声来徐彦痛心疾首的呼喊:“完了,我的小姜姜不纯洁了!” 两辆马车分开之时,李砚南掀开帘子,他告别:“徐兄,明天晚上别忘了带着姜姜一起来我家。” 徐彦冲他摆摆手:“知道了,明天见!” “明天见。”李砚南她说完,又唤了林姜姜一声,“姜姜,明天见。” 林姜姜探脑袋来:“哦,好,明天见。” “明天晚上你要去李公子家吗?”宋澜他。 “李兄的祖父明天过七十大寿,我家与他家一直有来往,所以明天晚上的寿宴我父亲会带着我一起参加。” “那姜姜为何也要去?” “她和李兄是朋友啊,”徐彦理所当然道,“李兄喜欢她了,要不是她,李兄和我也不会成为朋友。” 宋澜在听到他说“李砚南喜欢林姜姜”的时候,眸光不由沉去几分:“是吗?” 虽然他知道徐彦中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他小小年纪,尚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但是宋澜对李砚南莫名就有种危机的感觉。 三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彦担心宋澜一个人做功课做不完,便提两人一起做。 宋澜却催促他回房间休息:“徐爷您回房休息吧,功课我一个人就以。” “真不用我分担一点?” “不用。” “那好吧。”徐彦乐得不用做功课,伸了个懒腰,“那我回房休息了,你也别熬太晚,功课随便做做就好了。” “是。” 徐彦回房休息了,林姜姜看了他一眼,也转身准备回房间。 宋澜的肚子却咕噜叫了一声。 林姜姜止住脚步,回头看他:“你没吃晚饭。” 宋澜捂着肚子,眨着眼睛看她:“急着去找你,没顾上……” 林姜姜最受不住他装怜的模 样:“看在你天救我的份上,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宋澜眉眼笑开:“我去给你帮忙烧火……” “你不是要做功课吗?” “不着急,做完。” 林姜姜看他一眼:“随便你吧。” 宋澜跟她一起去了灶房,厨娘知道他天晚上不回来吃饭,已经回家了,不过留了一块面团,想必是明天给他准备做面条的。 林姜姜揪一小块面团揉着,而后擀成薄薄的面片,再切成细细的面条,撒一把面粉,将切好的面条抖落开来。 那边宋澜接过刀来,切了些葱姜丝。 等到锅热凉油时,她才发现他切了好多的姜。 “怎切这多?”她随问了一句。 宋澜认真道:“嗯,我喜欢姜……” 林姜姜动作一顿,背过身去,莫名有些鼻酸:“……哦。” 面条煮好之后,林姜姜便也回房间睡觉了。 宋澜吃完之后,便去院子里将碗洗了,而后悄悄了门。 夜深人静,空无外人,两名暗卫现,奉上他好不容易做完的功课。 宋澜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沉默了许久:“你的手是新长来的吗?这字未免也……太丑了。” 第23章 023 打起来也没关系 第二天一早,宋澜把做好的功课交给了徐彦。 徐彦看都没看,直接装进了箧笥中就要走。 宋澜提醒了他一句:“徐爷,你不看一吗?” 徐彦放心道:“不用看,我相信你。” 宋澜幽幽道:“你还是看一眼吧……” 徐彦脚步一顿,略有疑惑,旁边的林姜姜已经从箧笥里将功课拿了来,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登时睁得老大,而后递给了徐彦。 徐彦接过一看,嘴角开始抽搐,半响才道:“小澜子,你是怎做到把字写成这样的?” 宋澜面不改色道:“徐爷,我模仿不来你的字迹,便用左手写的。” “模仿不来你早说啊,昨天晚上我要帮你分担你说不用,我还以为你以呢。”徐彦捏着那几张纸想了想,唤来小白,“不交了 ,就说让小白撕坏了。” “别,”宋澜阻止他,“我已经想到办法补救了。” “什办法?” 宋澜拿一卷纱布来:“昨天爷不是在酒楼遇到刺客了吗?就说右手不小心受了伤,只好用左手做功课。昨天刺客的事情应该闹大了,夫子会相信的。” 徐彦一拍脑门:“好主意啊,来,快把我右手包上……” 他刚到书院,温玉叶就迎了过来,一脸担忧,见到徐彦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神情愈发焦急:“徐兄,你这手怎了?我听说昨天有一批杀手闯进了酒楼,伤了好几个人,你不是也在那里吗?这手是在那里伤到的?” 林姜姜见他如此担心,便想向她解释一,但是被徐彦拦住了。 “是啊,昨天那群杀手进来的时候,我为了保护酒楼里的客人,不惧生死,挺身而,救大家于水火之中,与那些杀手进行殊死搏斗,这才受了伤……” “啊?”单纯如温玉叶,信了他说的话,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那你伤得严重吗?怎不在家中好生休养着?”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点伤算什?” “那不行!”温玉叶推着他往回走,“你还是回家歇着吧,我去找夫子给你请假。” “温公子,”林姜姜看不去,拉住温玉叶,小声道,“你别听爷瞎说,他没事的,那伤是假的。” 温玉叶一噎:“假的?” “嗯,他没做功课,装来的……” “徐兄你……”温玉叶不禁为方才己的失态有些难为情,“徐兄你怎开这种玩笑呢?” “哎呀,闹着玩嘛。”徐彦捧着己的右手得意洋洋道,“连你都骗过了,那夫子肯定也辨别不来了。” 如他所说,夫子果然也没看穿他是假装的,甚至因为他受了伤还用左手做功课做表扬了他,鼓励大家向他学习。 徐彦还故作谦虚道:“夫子过奖了,这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他这一番矫揉造作,惹得林姜姜和温玉叶频频冲他翻白眼。 不过虽然他得到了夫子的夸奖,但是为了把戏演去,不得不一整天都不敢用右手,时间长了也是有 点辛苦。 终于挨到课,徐彦和林姜姜回家换了身衣服。 日去赴宴,林姜姜也算是受邀的客人,不好再做书童打扮,于是便换回了女装。 徐彦又把功课交给了宋澜,宋澜没说什就接了过来。 因着李砚南并不认识宋澜,所以宋澜没法和林姜姜一起去参加。 不过刚好他也有别的事情要做。 徐彦和林姜姜走后,白竹找了过来,他禀报昨天晚上酒楼现刺客的事情:“是叶霄他过于招摇,刚来这里便被人盯上了,跟踪他去了酒楼……” 他中的叶霄,就是宋澜安排的替身,假装太子的身份来到这里。 他在明,宋澜在暗,就会安全很多。 “那些杀手都捉住了吗?”宋澜问。 分卷阅读26 “跑了几个,暗卫捉了两个活,已经送去衙门了。” 宋澜思忖片刻:“咱去找叶宵他,我和叶霄换一身份,咱去衙门瞧瞧。” “是。” 宋澜正要走,忽然想到功课一事,便又将昨晚那两名暗卫唤了来,把徐彦的功课交待给了他。 两名暗卫的神情痛苦得跟上坟似的。 那厢徐彦又顺路接上了温玉叶。 李员外家在小镇上的人脉也算广,此番前去参加寿宴的有不做生意的,所以温玉叶的父亲也借由别人引见,去参加这次的寿宴。 温玉叶便也搭乘徐彦的马车一起去了。 徐彦一进员外府,就被徐老爷叫过去,带着他一起应酬,让他在那些商人中混个脸熟。 温玉叶的父亲也在那边,不过温家的生意才刚有起色,用不着他过去,他便留在林姜姜身边陪她 李砚南听说林姜姜过来了,叫书童推着找到了他。 “姜姜,温公子,你来了。”李砚南他打招呼,“徐兄呢?” “在那边呢。”林姜姜指了指,徐彦正被徐老爷按头给长辈行礼,“真是难为他了……” “徐兄以后要继承家业的,不了这种历练的。”李砚南笑着说,“这便暂时没我什事情,我带你处转转。” “好啊。”书童将轮椅交给了林姜姜,林姜姜推着李砚南,让他带着己和温玉叶到处逛逛。 员外府的宅院淡雅别致,和徐彦家的很不一样。 徐彦家的宅院粗犷大气,到处都彰显着“我家很有钱”的意味,对比开来员外府就显得秀丽许多,但细节之处精致考究,看得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建成的。 府中有一条蜿蜒的长廊,走到尽头是一方花园。 徐彦说园里种了迎春、山茶、蝴蝶兰,还有几排樱花树,现在是春天,花开的正好,一定要去看看。 林姜姜单是听着就觉得很漂亮:小姑娘谁不爱花呢。 他兴冲冲地过去,却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花园中已经有不姑娘在赏花,有的姑娘是跟随着家中父母过来的,也有几个姑娘是 李员外的女李砚秋邀请来的朋友。 林素素就是其中一个。 她和其她几个姑娘跟在李砚秋身边,攀谈聊天,看起来似乎关系不错的样子。 林姜姜推着李砚南一现在这里,便觉得有好几道目光落在了己身上。 其中林素素看她的眼神最后愤恨,但终究也不敢发作什。 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不舒服,林姜姜俯身,小声对李砚南说道:“李公子,要不然我走吧,我突然不想看花了。” 李砚南和温玉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但也察觉那几道对林姜姜不善的目光。 “好。” 于是他便折返了回来,回到长廊上,李砚南才问起原因:“怎了?方才为何忽然不想赏花了?” “我堂姐也在那里呢。” “那个顶替你参加选秀的堂姐?” “嗯。” 李砚南抱歉道:“我在京城待了几个月,并不知道砚秋结识了你堂姐,方才叫你不舒服了……” “没事,我也不知道她什时候认识了你妹妹。”林姜姜撇了撇嘴,“不知道我堂姐有没有跟你妹妹说过我的坏话?” 李砚南忽然按住她的手,叫她将轮椅停住:“咱回去。” “回去作甚?” “总不真的让她说你的坏话……” “没事,反正我也不在乎。” “回去,”李砚南看着她,眼神坚决,“你在她面前,不必心虚。” 林姜姜咕哝道:“我才没有心虚,我只是觉得这是你家,不好闹得大家都挺尴尬的……” “没关系,这里是我家,有我在,你不必顾忌什。” “那……吵起来也没关系?” “打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不吃亏。” 温玉叶站来说道:“我刚和白竹师父学了几招,若真打起来,我帮你!” 林姜姜嘴角一咧:“那走着,咱回去!” 第24章 024 是我特意邀请她过来的 林姜姜推着李砚南,和温玉叶一起折回花园中,刚一走近,果然听到她在说己的坏话。 “你这堂妹小小 年纪,真是有心计……” 林姜姜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在这之前,她应该已经说了她不的坏话了。 确如她所想的,那会她推着李砚南离开的时候,她便立马讨论起她来。 其中一个姑娘问林素素:“素素,你那个堂妹当初为何要把名额卖给你?” “倒也不是卖,只是她家大抵是觉得她连初选都过不了,所以主动找到了我父母,要把名额让给我。我父母觉得不凭白拿这个名额,便给了些银钱……” “原来是这样,外面都传是你家买的名额,看来是传错了。” “是啊,我本也无意要这个名额的,毕竟风险太大。当初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过去参加,想着以我这等才学容姿也过不了初选,不过是玩玩而已,没想到竟是一路通畅,留到了最后,入了京城……” “素素你真的太谦虚了,你长得这漂亮,又懂得琴棋书画,我都比不上你呢,你被选上并不意外……” “快别夸我了,论样貌,论才情,我都比不上砚秋。”林素素趁机夸起了李砚秋,“若是砚秋年龄再小两岁,入了选秀,哪还有我什事?况且砚秋家室好,觉悟也高,比不得我,终究一念之差做错了事情,害得家父入狱,己也受了不罪……” 李砚秋被她夸奖,心中偏颇向她:“你也不是有意的,就别太责了。” “砚秋,其实我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笑话我,谢谢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林素素泫然欲泣道。 李砚秋安慰她道:“快别这说,以前我不知情的时候,是拿你说笑过,如知道了真相,倒也不觉得你做了什错事,都是情理之中,以理解的。” 林素素情绪愈发激动:“若是世人都如你这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众人便七嘴八安抚起她来。 忽然又有一人问道:“素素,那你顶替这件事是怎被人发现的?” 林素素啜泣道:“还不是堂妹她家见我入了京城,十分眼红,又想勒索我家银子,我家不给,他便将这事捅了来……” “这恶啊……” “对啊,真的是太恶了……” “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坏,”一个姑娘对李砚秋说道,“砚秋,我看她和你哥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你哥怎会认识这种人啊?” “我也不知道我哥何时认识了这种人……” 林素素却道:“她扮成男孩子模样去给徐爷做书童,和徐爷一起在书院读书,想必这才结识了李公子……” 其她人一听,不由惊呼起来:“啊,我说她方才怎和李公子这般亲密呢,你这堂妹小小年纪,真是有心计……” “是啊,那书院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才去的,她真有本事,一边结着徐爷,一边又去招惹其他公子哥……” “要我说,素素你这堂妹也忒不要脸了些,那书院里都是男人,她一个小姑娘在那里也不怕坏了名声……” “人家兴许才不在乎这个呢,若是钓得一个金龟婿,名声对她来说算什?”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姜姜已经弯腰团好了一大块泥团,瞄准她就抛了过去。 花园里登时响起一片乱七八糟的尖叫声。 “啊……” “哎呀这是什呀……” 分卷阅读27 “这是谁扔的泥……” “是我扔的!”林姜姜站了来,温玉叶帮她推着李砚南。 “是你?”那群姑娘看到她,面上划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仗势起来,“你不是走了吗?怎又回来了?还有你凭什扔我?” 林姜姜手里掂着一大块泥:“背后乱嚼人根的人,就得用泥把嘴封起来,不然嘴会烂掉!” “谁乱嚼根了?你是不是偷听我说话了?” “我没偷听,我只是回来赏花,没想到听到某些人如此碎嘴,跟村里的长妇一样……” “你说谁像长妇?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十遍,长妇长妇长妇长妇……搬弄是非、说三道、嚼根的人天晚上回去就烂嘴,头长疮,嘴角流脓,吃嘛嘛不香,喝啥啥滚烫……” 论骂人,那姑娘根本抵不过林姜姜,她气急败坏,去求助李砚秋:“砚秋,你看她!她欺负我?她怎敢在你家如此猖狂?” 李砚秋一开始因为她确实说了林姜姜的坏话而心虚,但见她如此骂己的朋友,然不干坐着。她站起身来,将那个差点被林姜姜骂哭的姑娘拉到己身后,冷着脸对林姜姜呵斥道:“林姜姜,我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她这句呵斥,却换来一声更冷厉的斥责:“砚秋!不得对客人无礼!” 李砚秋被他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当即有些委屈:“二哥,她算什客人,她只不过是一个书童而已,我根本没邀请她来……” “是我邀请她来的,”李砚南一字一顿道,“是我特意邀请她过来的。” 李砚秋急了:“二哥,你莫要被这种人蒙蔽了眼睛,她明明就不是好人,你不要跟她做朋友!” “这句话是二哥想对你说的,”他瞥了一眼始作俑者,对李砚秋说,“你也不小了,要懂得分辨身边谁好谁坏,莫要被人三言两语哄骗了去,你替别人头,别人却躲在你背后看戏……” 他这些话的意味太明显,其他人有意无意地都忘林素素那边瞥去。 林素素这才期期艾艾地站来,眸中噙着泪水,怯弱又无助道:“二公子,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没忍住和姐妹抱怨了 几句。你千万别怪砚秋,都是我的错,我跟姜姜道歉,求你别吵了好不好?” 说着,她走到林姜姜面前:“姜姜,你别生气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想到父亲还在牢狱之中,心中有些怨气罢了。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不要连累其他人……” 林姜姜并不知道她在己来这里之前颠倒选秀一事,见她认错,又是在李砚南家里,也不好再闹去了:“你知道错了就好,那大个人了,学什不好学人家嚼根……” 林素素低着头道:“妹妹说得对,姐姐以后不会了……” 林姜姜把手里那块泥扔掉了,这才和李砚南、温玉叶离开。 他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林素素便又向李砚秋她诉说委屈,称己方才是看在李砚秋的面子上才忍来的。 而李砚秋因为二哥向着外人,当着那多人的面了己的面子,心中本就堵着一气,在林素素的煽风点火,李砚秋决定给林姜姜一个教训。 另一边,宋澜已经和叶宵换了衣服,白竹也做了一番乔装,两人入了府衙,表明身份后,去见了那两个刺客。 经过一番逼供,其中一个刺客承受不住,终于将幕后买凶之人吐露来。 和宋澜猜得没错,买凶之人就是刘氏一族。 “如此看来,刘氏一族还有势力尚存。”白竹一脸严肃道。 宋澜脸色有些凝重:“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处理得还不够干净。” “那公子准备怎办?”白竹问道。 宋澜思忖片刻,觉得这件事目前尚还不足为惧,便道:“就算刘氏还有残存的势力,想必一时半刻也成不了气候。我写封信让暗卫带给时先生,让时先生先提防着……” 事毕,他了衙门,准备去找叶宵他,把衣服换回来。 哪知才拐进一个深巷,白竹小声道了一句:“主子,有杀气!” 员外府外,寿宴结束后,李员外在门送别客人。 徐彦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徐老爷,和林姜姜说:“天晚上我跟着我爹就直接回家了,马车和车夫留给你,路上小心。” 林姜姜点头:“知道了,你快扶着徐老爷上马车吧。” 那厢温老爷也喝了不,温玉叶也得照顾着他的父亲,她简短道别之后,也坐上了家的马车。 李砚南不放心林姜姜己一个人回去,要安排两个家丁陪着她。 林姜姜摆摆手道:“不必这麻烦,顺路的马车很多,路又不长,一会就到家了。” “那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李公子,我走了。” “嗯。” 林姜姜和李砚南道别之后,便坐上马车,往己家中赶去了。 初时路上确实有几辆马车顺路,但很快又奔向不的方向,月光铺洒的路上便只有她这一辆马车了,马蹄声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急促,独行的路上未免让林姜姜觉得有些许害怕。 却在这时,后面又响起了马蹄声。 林姜姜以为是行的马车,便撩起帘子往后面看了一眼。 却发现那不是马车,而是几个人骑着马向他奔来,每个人手中似乎还各握着一根棍子。 林姜姜心生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好定论,于是督促车夫将马车赶得快一些。 后面那几匹马还跟着,随着马车速度的加快,那些马的速度也加快了一些。 车夫也察觉到了异常,于是提前拐了方向,没想到他依然追了过来。 这两个人都慌了,车夫使劲赶着马车,在横纵交错的巷子里乱窜。 后面的人马紧追不舍,车夫慌不择路,不小心拐进了一条狭长的巷子里。 错乱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石板的声音在巷子中回荡,待跑了一段,又听到了冰刃交错的打斗声。 林姜姜在摇晃颠簸的马车里探脑袋来,绝望地发现前面有人在打斗,挡住了他的去路。 马车堪堪停了来,后面的人马随即而至…… 前面打斗的人也停了来。 林姜姜这才瞧见是一群黑衣人,一身黑衣装扮,和那日在酒楼遇到的刺客十分相像。 再定眼一瞧,她又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戴帷帽的人,那个高个子的帷帽摇摇欲落,他还伸手扶了一把。 这幅打扮怎那像……贵人? 林姜姜:贵人又遭刺客了? 帷帽的宋澜、白竹:这丫头怎会来? 刺客:这快就来救兵了? 追林姜姜的人马:那是刀吧?那是剑吧?那都是杀手吧?我会不会被灭啊?现在掉头就跑还来得及吗? 第25章 025 (一更)以后不要丢我一个人…… 皎白月光, 照着巷子里的人神情各异。 气氛一时凝固,只有马粗重的喘息声,马背上的人却紧张得大气都不敢。 刺客先发制人, 举剑冲来,马背上的人登时吓得哇哇直喊娘, 拧过马头嗷嗷跑了。 车夫也吓破了胆, 马车太大, 在巷子里一时调不了头,他干脆弃车而逃, 也顾不上林姜姜了。 于是方才还满满登登的巷子里, 又剩了方才打斗的那些人, 只多了一个林姜姜。 林姜姜从马车上跳来,对他说:“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对方眼中一片杀气,分明是要灭。 林姜姜扭头要跑,一个刺客从后面跃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林姜姜抱头又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怕你,你要是杀了我, 我做鬼就天天跟着你!” 她没头苍蝇一般乱跑, 却蓦地被人拥到怀里,随即便听见一声闷哼, 还有衣服划破的声音。 “主子,”那个戴着帷帽的高个子的人凌空翻到他身边,一剑挑翻了那个刺客,将他护在了身后,“主子, 你没事吧?” 林姜姜这才发现方才护住她的那人,肩膀被刺客刺了一剑。 她忙用手帮他摁住伤,两人躲在那个高个子人的身后,像是两只小兔子一般缩在一起。 随即又有两个人跳过来保护他,那两个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林姜姜一子认了来,他两个就是那天在酒楼,她被刺客捉住做人质的时候,冲进来救他的那两个人。 林姜姜偷偷瞄了一眼身边那个戴着帷帽的年,心中已经确定了:这位确实就是那个酒楼里的贵人,来小镇上找人的太子殿。 先前林姜姜对这位太子殿心存鄙夷,因为那天在酒楼,她和那些食客被刺客当成人质时,太子殿根本不管他,只顾己逃命。 分卷阅读28 但是天,就在方才,这位怕死的太子殿却冲过来替她挡剑…… 或许那天在酒楼,是她误会他了。 刺客的数量比那天在酒楼里的还要多,保护他的那三个人虽然武功奇高的样子,但面对这多刺客,难免有些吃力。 幸好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又来了一波救兵。 这次是真的救兵,甚至还有府衙的人,不论是数量还是武功,都远远压制了刺客。 刺客见己气数已尽,不愿被活捉,要己抹脖子,要吞服了毒药…… 这一幕然吓坏了林姜姜,她哇的一声,忙捂住眼睛,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她不怕死,她怕死人啊…… 一瞬,她便被年揽入怀中,明明己还受着伤,却用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终于,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殆尽,等到年将她松开时,她从年怀中抬眼看去,已经完全没有了刺客的影子,只有衙门的几位捕快还留在这里,正在安慰受惊的马匹。 马在方才的打斗中被刺客误伤,一条腿正在流血,没办法再拉马车。 年起身,去和捕快说了些什,而后捕快朝林姜姜走来,说要送她回家。 余惊未消的林姜姜忙感谢,又走到年面前,给他行了一个深深的谢礼:“谢谢你方才保护我,希望你的伤快点好起来。” 年却伸手,轻轻拭了拭她脸上的血迹,动作熟练得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那是她一开始摁住他的伤,后来又捂住己的眼睛时沾上去的。 “回去洗洗脸再睡……”他温柔地叮嘱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的样子。 林姜姜一愣,而后胡乱点了点头:“哦,好。” 她随捕快走了,还有一个捕快留来处理马车。 待到她走远,才有一个与宋澜差不多身形的人现。 “属救驾来迟,请殿恕罪!”叶宵跪在地上道。 叶宵是宋澜从暗卫训练营中挑选的。 所有的暗卫都是从小就被选入营中训练,叶宵是龄的孩子中比较挑的,且与宋澜的身形最为相似,这 才被选为做宋澜的替身。 宋澜将帷帽摘去,对他说:“把衣服换回来……” 两人换回衣服后,白竹便赶紧带他寻了家医馆包扎伤了。 林姜姜被捕快送回家中,此时夜色已经很深了,小村里一片静谧。 她轻轻推开门,借着月光去水缸中照了一眼,才知道为何贵人要她洗脸:她半边脸都沾了血渍,一路走来,已经干涸了。 林姜姜舀了小半盆水,冰凉入骨的水往脸上一泼,凉得她一哆嗦。 哗啦啦的水声还是吵醒了妹妹,不一会婴的啼哭声便响了起来。柳氏哄了几句,披着衣服走来,压着怒火斥责林姜姜:“不知道你妹妹在睡觉吗?大晚上的还洗漱什?” 林姜姜从盆中抬起脸来看了她一眼,脸上干涸的血迹被水浇湿,糊了一脸,看起来满脸都是血的样子。 柳氏吓了一大跳,声音颤抖道:“你这脸上……怎这多血?” 林姜姜也不好说她遇到贵人的事情,便只告诉了她:“回来的路上遇到拦路打劫的了。” 柳氏紧了紧衣服,还是过来关心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林姜姜抹了一把脸:“没有,这是别人的血。” 柳氏这才松了一气:“没有就好,那你是怎逃回来的?” “衙门里的捕快救的我……” “老天爷保佑,”柳氏虽然平日里不待见这个继女,但毕竟也算是一家人,她也不会希望这个女事,“灶上有温着的热水,别用凉水洗,容易着凉。” “还好。”对于柳氏的忽冷忽热,林姜姜已经习惯了。 柳氏见她不领情,扔一句“反正着凉了也是己受罪……”便回了屋,继续哄小女睡觉了。 林姜姜洗了好久才将脸洗干净,随意擦了一,便也回屋躺了。 这一晚她睡得不太好,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池呼啦的景象,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被马车颠到了骨架,后半夜的时候身上总有种说不的疼痛。 天刚亮就有人敲门,林姜姜睡得浅,听到之后便迷迷糊糊去开门了。 她脚步有些打飘,头重脚轻的感觉,头疼欲裂,好不容 易走到门,使劲才拨开门闩。 门一打开,她便被人扯了去,拉着她左看右看,上打量,然后便被人捧着脸细细观察了一会,才听到对方噼里啪啦的声音砸了过来:“你没事就好!吓死哥了!昨天后半夜衙门的人把马车送回来,说你事了,我骑着马就来找你,天黑我走错了路,在山绕了一圈才找过来,还好你没事,不然哥后半辈子都不会安生了……” 林姜姜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整个人都站不稳的样子,软绵绵地说了一句:“哥,我头晕……” 徐彦尚还捧着她的脸,这才察觉掌心有些发烫,她脸颊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发热了?” “好像是……” “我带你去医馆。”徐彦将她抱到马上,赶紧往医馆赶去。 偏偏村里的医馆天没开张,门贴着一张纸,写着有事外几天,徐彦没敢耽搁,带着林姜姜又往镇上赶去,终于在林姜姜快被颠吐了之前找到了一家医馆,抱着她走了进去。 “大夫,她发热了,您快给看看!” 大夫让她将人放在一旁的短榻上,给她把了把脉:“是受寒引起的,不必太过紧张,我开个方子,吃几副药就好……” 林姜姜想起昨天晚上她走了好久的路才回家,了一身的薄汗,没等汗水消去就用凉水洗脸,还洗了很久,大概是因为这个才会突然起热的。 大夫去写方子抓药的时候,安排药童拿了毛巾过来,浸过凉水之后给林姜姜敷在额头上,先退退热。 高热带来的晕眩感又让林姜姜有种想吐的感觉:“哥,我想喝水。” 徐彦找药童要了杯热水喂她喝,又听着外面有卖早点的吆喝声,便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端碗粥过来……” “不用麻烦,我不想吃东西。” “不吃东西怎行,待会还要喝药呢,先喝点粥垫垫肚子……” “好吧。” 徐彦这边了医院,林姜姜躺在榻上等着,额头上的毛巾让她稍稍舒服了一些,她无聊地盯着门,等待徐彦回来。 结果徐彦还没等来,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以前救过她、现在在书院里教武艺的白竹 师父,背着一个年急步走了进来,径直找到一个大夫便说:“大夫,他发热了,您快给瞧瞧……” 嗯?这是谁?和己一样也发热了…… 大夫赶紧让他将年放在林姜姜旁边一张空着的短榻上,待到白竹让身来叫大夫给年瞧病,林姜姜才看到了年的脸。 “小乞丐!”她惊讶地一子做起身来,顾不得己身上的不适,扶着千斤重的脑袋走过去,“怎会是你?” 小乞丐看起来比她严重多了,她虽也发热,但尚还清醒着,而小乞丐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是怎回事? 白竹看到林姜姜,也惊愕不已:“林姑娘,你怎会在这里?” “我生病了,过来看病。”林姜姜看着小乞丐,问道,“白竹师父,你和他……是什关系?” “哦,我……嗯,早起晨练的时候,看到有人昏倒在路上,就给送过来了,林姑娘你认识他啊?”白竹只编到这里了,其他的等主子醒来之后再编吧。 “嗯,认识。”林姜姜对白竹的话不疑有他,看着小乞丐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的样子,她急切地想知道他怎样了? 大夫一探他的脉象,便知道了起因:“他身上有伤,应该是伤感染引起的,赶紧扶他去后院,我给他检查一伤……” “好。”白竹立即将宋澜背去了后院。 林姜姜扶着脑袋想跟过去看看,却被白竹劝住:“姑娘你身体不适,就在这里等着吧,他有什事情我会来告诉你的。” “那好吧……”林姜姜纵然心中担忧不已,但也不好跟过去,毕竟己也帮不上什忙。 不一会,徐彦便端着一碗热粥回来了,还给她买了两个包子。看到她坐立不安的样子,便问:“怎了?” “小乞丐不知道发生了什事情受伤了,伤感染引起高热,人已经昏迷了,白竹师父说他昏倒在路边,刚把人送过来……” “既然送来医馆了,应该就不会有什事情了,来,先喝粥……” “我喝不,”林姜姜焦急道,“他会不会有什事啊?” “你看你,平常对人家吆五喝六的,现在人家事了,才知道着急,平时怎 不对他好点?” 林姜姜被他说得没了脾气,一声不吭地开始喝粥。 分卷阅读29 待到粥也喝了,包子也吃了,药也抓好了,林姜姜还不肯走,坚持等小乞丐来,徐彦便坐在这里陪她。 终于,半个时辰后,白竹来告诉林姜姜,小乞丐醒了。 林姜姜和徐彦忙到后院的房间中去看他。 他虚弱地靠在床上,脸色依旧白得像纸,看到林姜姜进来,表情立马委屈了许多,不等她开问,便诉说道:“昨天你走后不久,家里就遭了入室的劫匪,还把我砍伤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姜姜:“好巧,我昨天晚上也遇到了劫匪……” 他扯着林姜姜的衣服,委屈得像个刚断奶的孩子:“以后不要丢我一个人好不好,我害怕……”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一旁的白竹差点闪了腰:这还是那个昨天在牢狱中面对刺客严刑逼供撕心裂肺求死不得的哀嚎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眼睛都不怎眨的太子殿吗? 第26章 026 (二更)大人秉公处理便是…… 宋澜昨天晚上和叶宵换回衣服后, 白竹看到他肩膀上那个被刺客刺来的血窟窿,给他上了些金创药后,便赶紧带他找了一家还亮着蜡烛的医馆。 大夫说伤太深, 只用金创药不止血,要用针线缝合一才恢复得快。 宋澜咬着牙, 硬是不喊一声疼, 让大夫缝好了伤。 大夫给他包扎好后, 叮嘱他每日都要换药,而且尤其要注意伤若是感染, 便赶紧看大夫。 果然如他所说, 临近天亮时宋澜忽然起了热, 高烧来势汹汹,不一会人就昏迷了。 白竹赶紧带他来到镇上,就近找了一家医馆,没想到居然碰上了林姜姜。 他在后院醒来,白竹告诉他林姜姜也在这里, 他脑子向来转得快,立即编好了理由,而后才让白竹把林姜姜叫过来。 肩膀上的伤有些严重, 瞒是肯定瞒不住的, 不若就说是被人入室打劫,再让白竹安排暗卫把那座宅院弄得乱一些, 拿走一些值钱的物什,以后找时间送去府衙,叫捕快再送还回来便是。 反正昨天晚上管家和厨娘都回了家,也不会叫人产生怀疑。 果然林姜姜和徐彦对他 的话都没有怀疑,他还趁此机会卖了一波怜, 叫林姜姜以后不要丢他一个人,这小丫头到底心软,点头意了。 徐彦雇了一辆马车,将林姜姜和宋澜先送去宅院,己则先去府衙报了官,将林姜姜和宋澜遭遇劫匪的事情都报了上去,而后回家叫来几个家庭,去宅院那边加高一院墙,再做一些防护。 李砚南和温玉叶几乎是时赶到宅院那边的。 因着昨天晚上林姜姜是一个人回去的,他一直牵挂着,日早上打发家丁问去,才得知昨天晚上林姜姜了事。又听说徐彦带她去了医馆,以为她受了伤,一路担心不已,找了过来。 彼时徐彦正指挥着家丁修缮宅院被破坏的地方,并准备加高院墙。 灶房里刚熬完药,药气弥漫着整个院子,两人心中俱是一紧,赶忙去问徐彦:“姜姜怎样了?受伤了吗?” “没有,她生病了,受凉引起的风寒高热。”徐彦说,“刚喝完药,已经睡了。” “怎会突然遭了劫匪呢?”温玉叶责道,“早知道昨天晚上我就应该陪她一起回去的。” 李砚南也十分内疚:“我早知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却没有坚持安排人保护她回去,叫她受惊了。”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算是她幸运,”徐彦已经听林姜姜讲明了事情的原委,觉得她昨晚活来真的是老天开眼,“昨晚哪里是遭遇劫匪那简单?她先是被人跟踪,后又撞见了杀手,她活来且毫发无伤,真是个奇迹……” 李砚南和温玉叶互相看了一眼:“怎还遇见了杀手?” “就是前两天咱在酒楼遇到的那波刺杀,和那天一样,又有杀手去刺杀贵人了。”徐彦啧啧道,“说来也是巧,怎每回都让姜姜撞见呢?难不成这姜姜和那贵人真的有缘分?听姜姜说,那贵人还为为她挡了一剑呢。” “贵人?什贵人?”温玉叶尚还不知道贵人的身份。 徐彦小声告诉她:“贵人就是当的太子殿……” 温玉叶当场惊得说不话来。 林姜姜昏昏沉沉睡了一上午,醒来时了一身的汗,身上的热度褪去许多,人也终于舒服了。 院子里 叮叮当当的,应该是在修缮东西。 天早上她和小乞丐从医馆回来后,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东西也丢失了一些。 果然如小乞丐所说,家里遭了匪徒。 又是刺客又是匪徒的,他这小镇,最近也忒不太平了些。 不过想到小乞丐,不知道他怎样了?有没有退烧? 林姜姜住的是东边的厢房,小乞丐住的是西边的厢房,和管家住在一个房间里。 她从房中来,想去看一小乞丐,只不过刚走到院子里,便听见堂屋的徐彦喊她:“姜姜,徐兄和温兄过来看你了。” “哦。”林姜姜于是转了方向,往堂屋走去。 其实宋澜也在这个时候醒了,他睡醒的第一件事,也是从床上来,想去看看林姜姜。但还未开门,便通过缝隙看到林姜姜正向己的方向走来。 于是宋澜赶紧回到床上躺,准备等林姜姜进来再装一怜。没想到他都摆好姿势了,中途林姜姜却被徐彦喊了去,宋澜懊恼得直蹬被子。 “姜姜,你好点了吗?”林姜姜一进来,温玉叶便立即起身迎上来,关切问道。 李砚南的目光也追随了过来。 “好多了,就是昨天受凉了,不是什大事,把你都惊动了,怪不好意思的。”林姜姜笑了笑。 “我听说你昨晚回去的路上遇到匪徒了,”李砚南问道,“看清他的脸?” 林姜姜摇摇头:“他脸上都系着面巾,天又黑,见到杀手后跑得又快,我愣是一个也没看清。” “我已经报官了,”徐彦说,“待会吃完午饭,我带你去衙门那边,把昨晚你经历的事情再描述一遍,希望将他早点捉拿归案。” “好。” 他吃罢午饭,林姜姜又一碗药,这便门要去衙门。 走到门的时候,林姜姜忽然想起天早上小乞丐她说,以后别丢他一个人的那句话,于是便对徐彦他三人说道:“你在马车上等我片刻,我去看一眼小乞丐就回来。” 她转身回到院中,来到小乞丐的房门前,轻轻推开门,发现他还在睡着,被子被他蹬得乱七八糟。 她掂着 脚尖走过去,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又对比了一己的,似乎他也已经退烧了。 林姜姜放心来,撤过被子重新帮他盖好,而后便悄悄退了去,跑去马车那边,启程往衙门赶去了。 正是晌午时间,修缮的家丁各寻了个地方打盹休息,管家在堂屋里清点丢失的物品,厨娘是在附近居住的,收拾干净灶房后便回家了。 白竹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潜了进来,找到宋澜所住的房间,一推开就看到家主子在床上拥着被子傻乐呵,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公子,”白竹将房门阖上,走到宋澜床边,“府衙的人把昨晚那伙人捉住了。” 他说的是昨天晚上追林姜姜的那队人马。 昨天晚上他疲于应付那些刺客,没当场将那伙人捉住。宋澜让叶宵他将刺客送去府衙后,顺便把这件事也交待给了府衙。 天上午白竹去府衙问及情况,府衙那边说已经将那伙人捉拿归案了。 “这快?”宋澜收起笑容,坐起身来。 “是,那群人半夜骑马追人,闹的动静太大,沿路有几个村民看到了。”白竹回禀道,“捕快顺着路线捡到了一块员外府的腰牌,顺藤摸瓜寻了过去,审问了昨天看门的家丁,便将那些人给揪来了……” “员外府?”宋澜立即想到了李砚南,“是李员外家。” “是。” “昨天姜姜和徐彦他不才是去员外家做客吗?他怎会做这种事情来?” “已经在审问那些人了,午应该就知道缘由了。” “居然是李员外家的人……”宋澜想到那会李砚南也和林姜姜他一起去府衙了,不晓当他知道是家人所为时,会是什态度? 宋澜不太放心:“走,咱也去瞧瞧……” 而林姜姜那边,在去府衙的路上,李砚南、温玉叶和徐彦三人正在帮林姜姜回忆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经过和细节,免得在见到官差后,会遗漏某些线索。 他回忆了一路,到了府衙,说明来由,当值的捕快说:“哦,这件事啊,人已经捉到了,正在堂上审问呢,姑娘正好以去指认一……” 说着还有意无意 地看了李砚南一眼。 人听罢,十分惊愕:这是什神仙速度?居然这快就破案了! 他去了公堂,果然看到堂跪着两排人。 县丞正板着脸审问,但看到林姜姜他过来时,表情又变得十分平易近人,对她很是客气:“林姑娘,你看看,他是不是昨天那群追你的匪徒?” 林姜姜仔细看了一遍,诚实道:“回大人,我没看清楚他的模样,但是人数倒是差不多。” 而此时李砚南也看到了公堂跪着的人,认了其中几人:“这好像……是我府上的人……” 那些人看到李砚南,更是羞愧地无颜面对:“二公子,求你救救我吧,我没有伤人,你看林姑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分卷阅读31 李砚南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银子,却并未抬眼看她:“你收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而后便叫书童推着己,和李员外一起离开了。 林姜姜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无措。 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己做错了? 是不是不该把这件事追究到底? 是不是在李砚秋向己道歉的时候,她应该原谅她,并看在李砚南的面子上,向县丞大人求情,求他法外开恩? “你没有做错什,”帷帽年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声音依旧压的很低的样子,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一样,“给你朋友一点时间……” “嗯。”林姜姜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他,“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 “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感谢你?” “不急,等你长大后,再感谢也来得及……” 第28章 028 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从府衙来后, 温玉叶便没再和他一路,他告别后回己家了。 徐彦和林姜姜往宅院赶去,在马车上, 徐彦好奇地问林姜姜:“李兄走后,我看你和贵人聊了一会, 你都聊什了?” “贵人昨晚不是帮我挡了一剑嘛, 我他说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感谢, 他说等我长大后再感谢他也来得及。”林姜姜一脸迷惑道,“是我长大后还见到他吗?那时候他说不定已经成为天子了, 我要怎感谢?” 徐彦听后, 分析道:“你傻啊, 作为子民,你长大后最好的感谢方式就是好好缴税啊。” “啊?贵人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然呢?难不成长大以后以身相许?”徐彦啧啧道,“贵人是来这里找他未来的媳妇的,他都见了你三次了,对你还没有表示, 估计你不是他要找的人,以身相许怕是有点难……” 林姜姜深表赞:“那我长大以后好好缴税吧。” 这件事过后好几天,李砚南都没再过来找过林姜姜和徐彦。 关于她一个普通的农家之女居然告倒了员外之女这件事, 在小镇上很快传了开来。 柳氏知道她得了 二十两银子的补偿后, 又打发林父过来找林姜姜,想将这二十两银子要过去。 “姜姜, 爹是觉得这二十两银子委实不是一笔小数目,放在你这里实在不安全,不若让爹帮你收着吧,爹不花这个钱,都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 “爹, 是娘让你来要这笔钱的吧?”林姜姜怎会不知道,以爹这般老实交的性子,怎会想到打这笔钱的主意呢。“这钱我不给你,我和李公子是朋友,日后是要找机会还回去的。” 林父一听急了:“傻孩子,你怎还回去呢?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他这句话立即让林姜姜想起了那天在府衙,李砚南也说了样的话:“你收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样的话,林父透露的是贪心,李砚南透露的是淡漠。 “爹,即便这银子是我应得的,但我也有权力选择不要。”林姜姜态度坚决道,“我不想失去李公子这位朋友,这钱我收着心里不安……” “你这傻孩子!” 林父劝说了她一番,林姜姜就是不给,林父也只好作罢。 回去之后,柳氏问他钱要过来没有? 林父如实说道:“姜姜说,她和李公子是朋友,不收这钱,日后还要还回去。” 柳氏根本不相信林姜姜的话:“她哪里舍得还回去,还不是随找了个借搪于你。要我说,这孩子这般提防着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也不这说,都是一家人,银子放在谁那里不都一样吗?” “怎一样?”柳氏眼睛一横,“你信不信,若是哪天家里了事,需要大把银子的时候,你这大女肯定还是不会掏钱……” “呸呸呸,莫说这种话,咱家里什大事……” 这好的不灵坏的灵,没过几天家中竟然真的了大事。 这天林父又匆匆跑来书院找林姜姜,将还在上课的林姜姜叫了来。 “姜姜,你妹妹事了。”林父满头大汗道。 “妹妹怎了?” “爹在外面做工,你娘在家看孩子,中午趁着你妹妹睡着后去烧火做饭,哪里想到你妹妹醒了,从床上掉了来,等你娘发现的时候 ,你妹妹已经昏迷了……”林父急得嘴唇都起泡了。 “什?”林姜姜大惊,“送妹妹去医馆了吗?大夫怎说?” “去了,先是去了村里的医馆,姚先生说你妹妹摔到了头,情况太严重,他看不了,便又赶紧去了镇上的医馆,找了好几家看,都说治不了,或许只去京城治了……” “那就去京城!”林姜姜拉着林父往外走,“一定要把妹妹治好。” 原本以为妹妹避开了上一世因为难产而造成一辈子痴傻的命运,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不过眼还未定论,倘若京城有名医治,便一刻也耽误不得。 希望不要再像上一世一样,让妹妹的病将整个家都拖垮了,因为她这一世没有勇气再去卖身为婢了。 林姜姜先回了一趟宅院,将己这些日子存的银钱全部取了来。包括徐彦每个月给她的月钱,过年的时候给她的压岁钱,以及上次买选秀名额得来的十两银子,笼统差不多快二十两了。 旁边还有一个钱袋,那是因李砚秋一事,李员外赔偿给她的二十两银子。 林姜姜将这二十两银子拿起来又放,放又拿起来,终于还是一咬牙,揣了起来,和父亲一起去看妹妹了。 妹妹此时还在镇上的医馆里,这里是镇上最好的医馆,柳氏还在苦苦哀求大夫给妹妹看病,大夫实在爱莫助,只劝她尽早去京城。 柳氏抱着妹妹失声痛哭。 林姜姜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也有些触动:虽然柳氏平日里待己并不好,她到底也不是多坏的人,只是私了一些,贪财了一些,但是对待父亲和己的孩子,却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走到柳氏面前,将接近十两的银子都给了她:“娘,你和父亲回家收拾一东西,赶紧带着妹妹去京城吧。这些钱你先用着,若是不够,便写信回来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柳氏惊讶地看着她:“这……” 林父走上前来道:“我就说姜姜是好孩子,你看,她把己所有的积蓄都拿来了。” “姜姜,”柳氏拉着她的手,一边哭一边道,“以前是娘做的不好,娘对不起你,以后娘会好好待你的……” 林姜姜 不在地抽回手来:“这个以后再说吧,你别哭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 “哎,好……”柳氏抹了抹眼泪,林父从她怀中将小女接了过来,柳氏收好银钱,一家人便赶紧先回家了。 加上林姜姜凑来的十两,以及林父之前存的钱,一共差不多又六七十两银子,应该撑一段时间。 林父和柳氏简单收拾了一行李,便启程去京城了。 他一走,家里便没有人了,林姜姜经常住在书院那边的宅院,不常回来,便将家中从里到外收拾了一番,而后将灶的火湮灭,每个房间都关好门,最后锁好了大门离开,等她回到书院那边的宅院已经快傍晚了。 徐彦和宋澜正在一起做功课。 林姜姜一进院子,徐彦便立即搁笔,迎上来问:“你干嘛去了?一午都不见人影。” 林姜姜疲倦地拖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家里了点事……” “了什事?” “我妹妹从床上摔来了,摔到了头,要去京城那边医治……” “这严重?” “嗯,”林姜姜累得吐了浊气,“万般都是命啊。” “去京城要花不钱吧?你家银子够用吗?不够的话从我这里拿一些……”徐彦关切道。 “暂时应该够用的,不够的话我爹会写信回来的。” “那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说。” “嗯。”林姜姜忽然想到了上一世,她去徐家想找他借钱,却被堂姐三言两语打发了去。 她明明知道徐彦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若是知道她有难处,一定会帮她,偏偏那天她被大雨浇得身心俱疲,为了赌那气,硬是没多等一会就走了。害得己死后,徐彦责得跪在父亲面前磕得额头一片青紫。 想到这里,林姜姜停脚步看他,真挚道:“谢谢你,哥,谢谢你愿意借钱给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徐彦摸摸她的头:“你谢早了,我这还没借呢。” 对比徐彦的关切和热心,小乞丐却显得冷静许多。 不过林姜姜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对他又成见,毕竟他曾经是一个小乞丐,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 分卷阅读32 其实宋澜比徐彦要早知道这个消息。 早在天午林姜姜被林父叫走的时候,宋澜已经派暗卫一直跟着她,知晓了她妹妹的事情。 上一世他和林姜姜在一起的时候,大多要看柳氏的脸色生活。而柳氏鲜给他好脸色,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小女的痴傻让柳氏一直都心存怨气,脾气然也暴躁了很多。 宋澜知道柳氏对林姜姜一直不好,就连这一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柳氏,柳氏对林姜姜总是冷眼呵斥,所以当暗卫告诉他,林姜姜把所有的积蓄都拿给柳氏去给妹妹治病的时候,他心中是有几分诧异的。 不过,这就是她喜欢的姑娘,永远刀子嘴豆腐心,旁人都以为她不喜欢这个继母,只有宋澜知道,就算她不喜欢继母,却也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至于他去京城给小女治病的事情,虽然在他看来,六七十两的积蓄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树木,但到了京城,不仅要请名医瞧病,还要吃饭住宿,京城的物价高,他的积蓄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罢了罢了,既然是林姜姜在意的家人,他又岂坐视不管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姜姜捧着饭碗长吁短叹,食不咽的样子,叫徐彦和宋澜看着都挺担心的。 “姜姜,京城那里厉害的大夫很多的,一定治好你妹妹的病……”徐彦安慰道。 林姜姜戳着碗里的饭道:“其实我在想钱……” “钱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宋澜早就让暗卫去安排了,他安慰林姜姜,“医者仁心,就算钱不够,相信大夫也不会不管你妹妹的。” “我不是担心钱够不够用,而是我一冲动,把李员外给我的那二十两也拿去给他了。”林姜姜愁苦道,“我本来是想还给李公子的,结果现在钱都没了,若是哪日见到他,我告诉他这钱被我用掉了,他该怎想我?会不会朋友都没得做了?” “那二十两本来就是府衙判给你的,用了便用了罢。再说那天你不是想还给李兄吗?是他没要,所以你拿着也不必觉得亏欠。”徐彦总结道,“我看你就是想太多……” “我总觉得这钱烫手……”林姜姜看向宋澜,“小乞丐,你觉得呢?我应不应该把这二十两还回去?” 宋澜:还什还?做不成朋友才好呢。 “我觉得李公子看起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明明心里极不情愿替李砚南说话,但宋澜为了开解她还是说道,“这钱你虽是用了,但也是为了给妹妹治病。若哪日你见到了他,将这件事情他说明白就好……” 李砚秋一事过去半个月后,林姜姜没见到李砚南,却听说了他已经动身去京城的消息。 先前他刚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此番就在家里待半个多月,然后回京城接受一个疗程的治疗。 没想到他居然没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林姜姜失落道:“看来李公子是真的生我的气了。” 徐彦也很受伤:“他生你的气便罢了,我又没得罪他,朋友一场,他居然连我都不肯见,我想不明白……” 林姜姜又开始纠结那二十两银子的事情:“如果我把那二十两银子还给他,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你怎又开始纠结那二十两银子了,人家李员外家底丰厚得很,才不会在意这点银子呢。比起这二十两,人家更气的是你把他妹妹送牢狱里去了……” 林姜姜一愣:“哥,你觉得这件事怨我吗?” 徐彦立即意识到己方才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站在李兄一家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件事,没说这件事怨你……” 这些话显然还不补救他方才的失言,徐彦也不太会哄人,于是只好求助一旁的宋澜:“小澜子,你最会哄人,你来跟她说说……” 宋澜方才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本就不想帮李砚南说好话,但现在徐彦都把他拉来了,他也不好什都不说,于是只好现编现造了一些:“其实关于李公子不肯见你这件事,说不定问题不是在李公子身上,是在他的家人身上。毕竟李公子腿脚不便,若是家人有意不让他门,他己一个人也不来见你不是?” 徐彦大为赞:“小澜子说得对,一定是因为李兄的家人不让他见咱……” 原本宋澜也只是随一说,毕竟他对李砚南了解不多,没想到居然被他一语中的,书院散课的时候,李砚南竟真的现在书院门。 徐彦一见到他,便“嗷”的 一声跑了过去,顾不得他站不站得稳,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将他钳到己怀中:“你还知道来找我啊?我和姜姜还以为你走了呢。” “我是要去京城了,所以过来和你告别。”他被徐彦弄得站都站不稳,却也没有挣脱,任由徐彦勾着他的肩膀左摇右晃。 徐彦哼了一声,像个姑娘似的抱怨:“都要走了才知道来找我,果真不把我当朋友。” 李砚南也不反驳:“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来找你的。” 徐彦傲娇道:“其实我才不稀罕见你,就是姜姜这几天老是念叨你,生怕你生她的气。” 林姜姜这个时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李公子,你要走了啊?” 李砚南待她的态度一如往常:“是啊,不然赶不上一个疗程的治疗了。” “那你次什时候回来?” “年中吧,刚好回来避避暑。” “哦。”林姜姜看着他,欲言又止。 李砚南知道她在想什,主动道:“我没有生你的气,那天在衙门对你态度有些冷淡,事后我也很后悔,毕竟你并没有做错什,是我妹妹做错了,她理所应该要承担后果……” 林姜姜又提及道:“那二十两银子……” “银子你就留着吧,不用还回来。” 林姜姜低头来:“已经被我用掉了。” “被你用掉了?”李砚南想了一,“你遇到什事情了吗?” “她妹妹从床上掉来,摔到了头,咱这里医治不了,和你一样也要去京城医治。”徐彦替林姜姜解释道,“这丫头把你家赔偿给她的那二十两银子拿去给她妹妹治病了,这两天一直纠结这个事呢。” “原来是这样,”李砚南不仅没有怪她,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亏得天来见了你一面,不然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姜姜你放心,待我也去了京城,若是遇到了你父母和妹妹,我会帮你照顾他的……” 林姜姜忙摆摆手:“你不用照顾他的,你照顾好己就行。” 李砚南又他聊了一会,车夫提醒他时候不早了,李砚南便他告别了。 徐彦不舍:“天就要走啊?咱一起吃 顿饭,你明天一早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在家已经耽误了许多时日了,我得尽快赶回京城去。” “那你路上小心啊……” “嗯,那我走了。” 徐彦和林姜姜依依不舍地冲他挥手道别,情绪十分低落,一转头,看到小乞丐笑靥如花。 “小乞丐,你笑什?”徐彦问他。 “哦,看到你解除了误会,我为你感到开心……”真的开心,李砚南终于走了。 李砚南前脚刚走,后脚林姜姜便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 父亲和柳氏都不识字,信是花钱请人写的,父亲在信上写到,他刚到了京城安置来,也找到了医治妹妹的大夫,只是京城处处花费很高,他才住了两三天,就已经花了二十多两银子。说罢这个,又叮嘱林姜姜在家好好照顾己,保管好房契,万一他在京城银钱不够,便让她将宅子卖了…… 林姜姜看着信,叹了气。 徐彦将信拿过来看了看:“卖什宅子,钱不够了我借你。” 林姜姜将信拿回来收好:“就算是借你的钱,若是数量太大,也该把宅子抵给你……” 徐彦捏了捏她的脸:“跟我这见外干嘛?” 又过去十余日,林姜姜又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信。 这封信和上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不,透过文字林姜姜都感受到父亲的喜悦。 父亲说,给妹妹医治的大夫见他怜,承诺免费给妹妹医治,还将之前收取的费用都还给了他,真是遇上好人了。 刚好这一天,林姜姜也收到了李砚南的信。信上说他已经到了京城,找到了她的父母和妹妹,会好好照顾他的,让她放心。 林姜姜将这两封信放在一起,看了三两遍,忽然想到了什,大为感动起来:“李公子真是好人,一定是李公子偷偷付了妹妹的医药费,要不然大夫怎会答应免费给妹妹医治……” 徐彦一边吃饭一边道:“我寻思着这确实是李兄干来的事……” 一旁的宋澜默默搁了碗筷:这明明是他安排的,怎成了李砚南的功劳了? “小澜子你怎不吃了?”徐彦偏过头来问 他。 宋澜:“我饱了。”气都气饱了。 第29章 029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说来也巧, 李砚南在京城治疗腿疾的那家医馆,刚好就是林姜姜父母带着妹妹去的那家医馆。 此番他回京城晚了两天,还被给他医治的大夫训斥了两句, 说他再晚一点,之前医治的成效就白费了。 其实他从员外府动身启程的时候, 家里人给他算的到达京城的时间是刚好的。 只是他坐马车走了一段路后, 心中始终放心不林姜姜和徐彦, 担心己这一走,好几个月回不来, 他会误以为他时在介意李砚秋的事情。 那天在府衙, 县丞判定结果之后, 那时他的心情确实不太好,毕竟是己的亲妹妹落狱,对林姜姜的态度也一时冷漠了一些。 妹妹入狱后,父亲也曾暗中找过县丞几次,想用些方法让妹妹提前来。县丞却不肯动摇, 因为这件事贵人也插手了,县丞是不敢有任何造次的。 后来李砚南反思过,那天林姜姜在后花园向那些说她坏话的人丢泥, 本就是他默认的, 毕竟那些人说话的话实在难以入耳,而且林姜姜扔泥的时候, 其实特意避开了李砚秋。 分卷阅读33 这件事怎看都不算是林姜姜的错,只算是妹妹交友不慎,被人哄着头,结果险些酿成大错。 想想便觉得后怕:虽然妹妹声称已经交代过那几个家丁,叫他只是吓唬林姜姜一番, 不会真的做什,但当时林姜姜不知他的用意,万一在逃跑过程中了意外…… 不,她差点真的了意外,她慌不择路的撞到了杀手,若非有贵人帮她挡剑,她说不定小命都没有了。 此番县丞只是罚妹妹在牢狱中待三个月,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叫她以后不要再冲动行事。 李砚南想通了这件事情之后,便想门去见林姜姜。 是他虽然想通了,家里人却始终想不通。 在父母看来,是林姜姜丢泥挑事在先,李砚秋虽然也有错,但两错相抵,谁也不怪谁便是,怎还把人送去牢狱? 况且父亲在镇上一直都是有威望的人,家中了这样的事情,难免遭人非议,损坏名声。 是以家人坚决不允许他再去见林姜姜,就连徐彦也不允许他见,因为是徐彦帮林姜姜报的案。 他在家中一直待到动身去京城的那天,一大早母亲便替他收拾好了行李,陪他一起上了马车,等了州城,母亲才换乘另一辆马车回家。 李砚南这才得以吩咐车夫偷偷折回去,赶在徐彦和林姜姜散课前在书院门等着他,把误会都说清楚了,这才安心回到京城。 李砚南走后,有关于林姜姜是女扮男装的事情不知怎就在书院里传了开来。 有几个知道林姜姜是女孩身份的,偶尔会跑来戏弄她。 林姜姜和徐彦后来分析过,约莫是那日在员外府后花园,林素素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那几个姑娘。 那些姑娘家中定然有兄长或弟弟在书院里读书,所以才会将这件事情传了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几个戏弄她的学生不知怎地,都在第二天不来书院了,害得徐彦想找他给林姜姜气都没有机会。 如此知道林姜姜是女孩子这件事情的学生几乎没有了,但是书院里却还一直流传着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学生在这里读书的消息,大家都在猜测是谁。 有几个诩正义 其实只是无聊好玩的学生更是跳来,组成一个检查小队,若是怀疑哪个学生是女扮男装,便要去验证对方的身份。 被怀疑是女扮男装的学生,要己宽衣解带证明是男孩子,要就会被他拉着去书院后面的水潭中,强迫他跳去证明己是男孩子…… 对此徐彦劝她不要担心,就算有人怀疑她,有他在,他也不敢将她丢到水潭里。 这一天,林姜姜发现温玉叶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林姜姜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好像很难以启齿的样子,只说是肚子有点疼,其他的便不说了。 林姜姜暂时没往旁处想,以为是他不小心吃坏了肚子。 等到中午散课休息的时候,大家从学堂来往外走,林姜姜忽然发现温玉叶衣袍上有些血迹。 血迹的位置比较尴尬,林姜姜一瞬间想到了什,立马跟过去,紧贴在他身后。 “姜姜,你怎忽然离我这近?”温玉叶有些奇怪,转过身来想问她,却被林姜姜按住。 “你别转身,也别回头,往前走就好。” 温玉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依着她的要求,继续往前走。 旁边的宋澜看到林姜姜和温玉叶走得很近,还窃窃私语,有些不高兴,想将林姜姜拉回来一些,却被林姜姜甩开:“别闹……” 说罢又黏上去了。 这是怎回事? 中午的时候温玉叶一般是坐徐彦的马车,随他一起去宅院里吃午饭的,天也一样,他正要往徐彦的马车那边走去,却被林姜姜拉住:“温公子,我有事情跟你说。” “什事?” 林姜姜看了看周围这多学生,便道:“去你的马车上说。” 她和温玉叶上了温家的马车,让宋澜去和徐彦坐一辆马车。 被赶走的宋澜:有什话不当着他的面说? 在马车里,林姜姜才敢问己的问题。在问之前,她还要充分地给他做一思想准备:“温公子,虽然这个问题有点过分,会让你不适,但我还是想问你……” 温玉叶疑惑道:“你想问什?” 林姜姜尴尬地搓了 搓手,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长痔疮了?” 温玉叶猛地弹开身体,但因为这个动作幅度较大,身体又现了一些异样。 “姜姜你、你怎、怎问这种问题?”温玉叶当即满脸通红,“我然是……没、没长那个……” 林姜姜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不要撒谎哦?” “我若撒谎,便叫我真的……长那个!” 林姜姜一拍大腿:“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了?” 林姜姜勾勾手指,让他把耳朵伸过来,再次附到他耳边说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温玉叶的身体一子僵住了,目光直愣愣的,半天没有动弹。 林姜姜看他这反应便已经晓得了答案。 马车很快赶到了徐彦的宅院,徐彦和宋澜从前面的马车上跳来,唤林姜姜和温玉叶赶紧来吃饭。 林姜姜却说要去买点东西,让他先吃。 徐彦饿得不行:“要买什啊?我让管家去买!” “不用麻烦管家伯伯了,我一会就回来。”扔这句话,马车就跑了。 宋澜觉得有猫腻,想唤暗卫跟着过去看一看,结果被徐彦拽进了家里:“走啦赶紧吃饭,我快饿死了。” 林姜姜和温玉叶坐马车去了附近的一个卖布的铺子,买了一些质地柔软、品质上好的布,又买了一些棉花,教温玉叶怎用这个。 确如林姜姜猜测的那般,温玉叶其实和她一样,也是女扮男装。 只不过林姜姜的女扮男装要更正大光明一些,因为她扮成男孩子的目的很单纯,就算被人拆穿也没什大不了。 温玉叶不一样,温玉叶告诉她,己从生起就被父母谎报为男孩子。 初时父母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为了应付祖母不纳妾,后来亲戚朋友都以为她是男孩子,谎言像个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她这身男装也越来越脱不来。 眼她还有一年就及笄了,却没有人教她在这个年纪,女孩子的身体会发生一些变化。 天她察觉到己 身体有异样的感觉,还以为己受伤了,又不与人言说,若非林姜姜及早发现,己日恐怕要闹个大笑话。 不过她也有些好奇,林姜姜怎会知道这种事情,她明明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或许是她的继母告诉她的吧。 温玉叶在林姜姜的帮助收拾妥当后,又换了一件外衣,还好马车上一直备着两件衣服,不至于让她穿着那件弄脏了的衣服。 两人回到宅院的时候,徐彦和宋澜已经吃完午饭了,给她留了一部分。 厨娘做了三菜一汤,林姜姜坐吃了一:“有点凉了,我去灶上热一。” 温玉叶已经伸筷子了:“没关系的,凉了也一样吃。” 林姜姜伸手将盘子直接端走:“不行,你不吃凉的。” “那我帮你。”温玉叶伸手去端汤,被林姜姜叫住。 “不用,你坐着就好……” 这一番对话把旁边的徐彦和宋澜给看呆了。 “温兄,姜姜怎突然对你这好?”林姜姜端着菜去的时候,徐彦问温玉叶。 温玉叶无辜道:“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那方才你和姜姜去买什了?”宋澜问她。 “就买了些零嘴,放在马车上了忘了拿来了。”这是在回来的路上,林姜姜和她商量好的理由。 温玉叶暂时还不好将己真实的身份告诉他,况且她也担心,毕竟己不是林姜姜那般大的年纪,如她这般快要及笄的年龄,若是徐彦知道她是个姑娘家,生了男女之防,会不会不再和己做朋友。 不大一会的功夫,林姜姜和厨娘将热好的饭菜端了回来,她还给温玉叶盛了一碗汤:“我往里面又加了些姜丝,你多喝些……” 温玉叶双手接过:“谢谢你啊,姜姜。” 林姜姜冲她眨了眨眼:“客气什,趁热喝!” 分卷阅读34 旁边的徐彦和宋澜已经看不去了:“太肉麻了,姜姜你对温兄这好我是会吃醋的。”徐彦说。 宋澜幽幽跟着说了一句:“我也吃醋……”他是真的吃醋。 林姜姜笑呵呵道:“灶房有醋,你随便吃……” 午散课后,学生一哄而散,林姜姜偷偷告诉温玉叶,最近七天最好都不要有剧烈的运动。 从温玉叶认白竹做师父后,每天午散课后都要找他单独学习武艺的,林姜姜说她现在身体比较脆弱,如果这几天坚持学武的话,对身体不太好。 况且温玉叶天一整天身体不怎舒服,确实不适合练武,于是她找到白竹,他告假:“师父,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想您告七天的假。” 白竹有些不高兴,学武一事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以为是温玉叶吃不了苦,所以寻的借偷懒罢了。 温玉叶也看了白竹的想法,这种事情她又没办法他解释清楚,只得向他保证:“白师父,这七日我会好好练习基本功,绝不会荒废的。” 白竹勉强答应:“你己的事情,己做主。” 温玉叶从白竹那里请辞之后,书院里已经没有多学生了,她穿过书院慢慢往外走去,谁知刚走到院门,忽然被几个学生拦住。 那几个学生就是最近在书院里风头正盛的那个检查女扮男装的小队。 “温公子,你这是要回家吗?”他笑嘻嘻地围了上来。 温玉叶的脸色刷地垮来,一言不发,绕过他就要走。 他不肯放过她,追了过来将她拦住:“温公子,别着急走嘛,咱去书院后面聊件事情呗。” 书院后面就是水潭。 他几个其实早就盯上温玉叶了。 从书院里传有女扮男装的学生混在这里后,他几个便凑在了一起,讨论起谁会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学生。 温玉叶是他怀疑的第一个人。 毕竟整个书院中,只有他长得最阴柔秀气,外表看起来也柔柔弱弱的…… 是她和徐彦是朋友,在这书院里,所有学生都不敢惹的一个人就是徐彦。 平日里她和徐 彦以及那个小书童一直黏在一起,午散课后她又去找白竹师父学习武艺,一学就是两个时辰,他也熬不住那长时间等他。 天他几个本是要整另一个长得像女孩子的学生的,没想到那个学生提前得知了消息偷偷溜走了,他几个正要离开时,发现了落单的温玉叶。 如此好机会,他怎放过。 若是这温玉叶真是个女扮男装的,便是得罪了徐彦,徐彦也不敢拿他怎样的。 温玉叶就这样被他几个拉去了书院后面的水潭边,他起哄道:“温公子,给你两个选择,要脱衣服证明你是男人,要你就跳到这水潭里证明你是个男子汉……” 温玉叶怒视他:“若我两个都不选呢?” “那便是承认你是女扮男装的骗子咯,”他几个嘿嘿笑道,“明天我就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书院所有的人,包括院长,看你这个冒牌货还怎在这书院里待去!” 温玉叶猛地攥紧了拳头:“是不是只要我跳到这个水潭里,你就不再怀疑我?” “那是然,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听说这水潭面有暗流,会把人吸到水底,再也上不来,显然被我拉过来的人,都没有选择跳这个的,我劝你还是选择……” 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人影一闪,随后响起落水的噗通的声,他一愣,再定眼瞧去,人已经在水潭里了。 “你怎还真跳了!”他惊慌失措道,“你不怕死啊?” 温玉叶在水里冷得牙齿只打颤:“现在,我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 “真是个不怕死的,”他立即没了兴致,伸手欲将她拉上来,“算你有种,快上来吧!” “用不着你假好心!”温玉叶无视他伸的手,浮在水面上不动。 他悻悻地将手收回来,不再管她,撇撇嘴走了。 直到他走远,快要冻僵的温玉叶才哆哆嗦嗦地从水中爬上来,搓着手臂往回走去。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小腹,被凉水一激,更是绞痛不已,她疼得实在受不住,便捂着小腹蹲了来,想缓一缓再走…… 一件带着温意的衣服忽然盖在了她的身上。 温玉叶 抬头,湿漉漉的发丝还在滴水,睫毛也湿漉漉的,像是哭过一般的样子。 “白师父……” “身体不舒服,还敢跳水?”白竹俯身看她,“用不用我背你?” 温玉叶身体蜷缩得像个虾米,小腹的疼痛叫她无法舒展身体,实在不适合被人背起这个姿势。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缓一缓一会便好,师父不用管我。” 白竹见她直不起腰来的样子,又问了一句:“肚子疼?” 温玉叶点了点头。 白竹便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温玉叶有些羞赧,毕竟己是女身,但又不好向白竹说明己的真实身份,担心白竹师父会因此不再教她武艺。 方才的事情,白竹师父应该没有看到吧? 她心存侥幸地想着,忽然听他说道:“方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温玉叶心中一惊,惊慌失措地看着白竹。 “他给了你两个选择,为何选择跳水潭?”白竹问他。 “白师父,我……”她以为白竹问她这个问题,是在怀疑她的身份,正想着是该撒谎骗过他还是向他坦白时,又听他说了一句。 “你随我学了一个多月的武艺,为何不选择揍他一顿?” 温玉叶:对啊,她怎没想到还有这个选择呢? “对不起白师父,我给你丢脸了。” “以后注意。” “是。”温玉叶见他没有问及己身份的问题,心中先是窃喜了一,但很快又蒙上一层愧疚之意。“白师父,你会不会也怀疑……我是女孩子?” 白竹低头看了她一眼:“女孩子又如何,你又不比任何人差?” 温玉叶听他说这句话,鼻头一酸,有点想哭:“白师父,我以为你会看不起我?” “为何要看不起你?”白竹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管你是什身份,我都会等对待于你……” 温玉叶感激不已,以为他已经猜到了己的身份:“谢谢白师父不嫌弃我是个女孩子……” 白竹脚步猛地一顿,眸光盛满惊讶。 “白师父……”方才还感激的眼神立即变成了胆怯和慌张。 白竹将她放了来:“男女有别,你还是缓一缓再走吧……” 温玉叶:“……”说好的等对待呢? 第30章 030 那你也不让我装女孩子 温玉叶接来两天没来书院上课, 家里人来给夫子告假,说是染了风寒,在家休息两日。 林姜姜以为她是寻了个借在家休息, 毕竟女孩子那两天都会不舒服,而徐彦是个心大的, 压根没往旁处想。 两天后, 温玉叶的风寒稍稍好了一些, 身体也舒服了一些,这才来了书院。 林姜姜和徐彦、宋澜他刚一到书院, 等候一时的温玉叶便立即林姜姜拉到一边, 说有话要她说。 徐彦见他如此亲昵, 不由啧啧说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瞧他这般亲近,温兄莫不是要将小姜姜拐走了以后当媳妇?这也太早了吧,我家姜姜才九岁呢,再说这事也得先经过我意啊, 好歹我也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而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宋澜,“小澜子,你觉得呢?” 宋澜的脸拉得老长:“我不意……” 徐彦瞥他一眼:“天真, 说的好像你不意有用似的。” 宋澜想到, 温玉叶一直和白竹学习武艺,他得抽空去找白竹聊一聊:怎教的徒弟?小小年纪就去勾|搭一个九岁的小姑娘…… 而另一边, 温玉叶正在林姜姜说那日她被逼着跳水潭的事情,以及不小心把己真实身份告诉白竹的事情。 “怎办啊姜姜,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见白师父了……”温玉叶悔不当初道。 “白竹师父应该不会因为这个就不交你武艺的,午散课后你去找他就知道了。倒是你被怀疑是女扮男装的事情,”林姜姜思索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比较严重……” “我都已经跳水潭了,他应该不会乱说了吧。” 分卷阅读35 林姜姜担心道:“他那无聊,不知道还会不会编排你?” 果然如林姜姜担忧的那般,从温玉叶来到书院后,总感觉有人对己指指点点,就连徐彦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特意跑过来问她:“温兄,我怎听有的人说你是女扮男装的女孩子?” 这把温玉叶吓了一跳:“徐、徐兄,你听谁说的?” “就他啊……我也不认识,不过我去茅厕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你……” “你别信!”温玉叶着急喊了一句。 “我没信啊,”徐彦挠挠头,“我觉得你应该不是吧,虽然你却是长得确实比较偏女孩子一些,但我一直觉得你只是有点娘娘腔而已,应该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吧……” 温玉叶:“……呃对!”娘娘腔就娘娘腔吧,总比被他知道真实身份好。 “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尽早澄清一比较好……” 温玉叶也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徐兄觉得我应该怎澄清?” 徐彦拳拳道:“找到是谁在传你的闲话,然后在他面前脱衣服证明你确实是个男子!” 温玉叶:“……咳咳咳!” “温兄你怎突然咳嗽了?” “我风寒感冒而已……” 其实温玉叶当然知道是谁在传这些话,林姜姜也知道。 原本想让徐彦帮忙的,但现在看来,以徐彦这种态度和想法,还是不要让他掺和进来这件事比较好。 林姜姜给温玉叶了一个主意:“那些人不是要找一个女扮男装的学生吗?那就给他找来一个好了,只要让他知道女扮男装的另有其人,他然不会再怀疑你了。” 温玉叶听后,大致猜到了她要做什,摇头不肯意:“姜姜,我怎让你为了我暴露你的身份呢?” 林姜姜无所谓道:“没事,反正我只是个书童而已,大家笑笑也就过去了。再说就算夫子知道了我的身份,看在爷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劝退我的。” 温玉叶犹豫道:“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妥当的,”林姜姜拍了拍她的胳膊,“就这样说定了。” “什说定了? ”宋澜忽然冒了来。 这两日他在书院也听到了关于温玉叶的传言,怀疑她是女孩子,于是日他特意找机会去找白竹聊了聊,白竹告诉他,温玉叶确实是女孩子。 而且白竹也是刚知道的。 想必温玉叶的身份也便是这几天才刚刚暴露的。 难怪林姜姜突然和温玉叶忽然变得如此亲密,应该就是那日,林姜姜和温玉叶单独乘坐一辆马车,神神秘秘去买东西的那日…… 虽然她到底买了什,他不得而知,但是他以确定:己白吃了几天干醋。 “小乞丐!”林姜姜看到他,忽然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什。 这是宋澜这一世见到她以来,第一次听到她如此欣喜地唤他。 “小乞丐,你长得真好看,”林姜姜忽然夸起他来,声音甜甜的,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谄媚之意,“比温公子长得还好看!” 宋澜摸了摸己的脸,并不谦虚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我长得随我娘,我娘在世的时候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所以我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林姜姜眼睛盈盈发亮看了温玉叶一眼。 “什主意?”温玉叶问她。 宋澜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你想啊,那些人为什会怀疑你是女孩子呢?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林姜姜得意道,“既然你不想让我面,那只要找另一个长得比你好看的人,承认己是女扮男装就好啦。” “啊?”温玉叶似乎明白了林姜姜话里的意思,看向了宋澜。 林姜姜嘿嘿一笑:“小乞丐啊,这是你己送上门的。” 宋澜也终于明白了林姜姜想让他做什:“我拒绝!” 开始后退。 “不拒绝!”林姜姜一把拉住他,“你之前是说过,你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那我让你做什,你便要做什,不许拒绝的!” 宋澜挣扎:“那你也不让我装女孩子……” “谁让你长得好看!” “你己长得也不丑……” “不不不还是你长得好看!” “我肩膀上还有伤……” “不 碍事的,不让你露肩膀!” “……” 在林姜姜和温玉叶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第二天,被隆重打扮了一番的宋澜,从房间中走了来。 一身湖蓝色衣裙,简简单单绾成的发髻,从院子里摘了两朵小花簪在一侧,极为简单的打扮,便有了一番清雅脱俗的韵味。 杏眸圆腮,双颊晕染的胭脂更添几分柔弱,但眼神却冷厉傲气,瞪人的时候却又不失灵动,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张脸,衬得发间簪的花都黯然失色…… 他一来,把徐彦的眼睛都看直了。 “不敢相信,这爱居然是男孩子。”徐彦围着他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被胭脂熏得直打喷嚏却也看不厌,“小澜子,你这般打扮,是比姜姜更像女孩子!” 宋澜黑着脸不说话,怕己一张就忍不住说些不文雅的词。 几人就这样去了书院,宋澜的现立即在书院中引起了大的关注和躁动。 好多学生都看痴了,站在原地不肯走,直至他冷着一张脸疾步走到学堂再也不来,没看够的学生又涌到窗外去瞧他。 “先前咱书院传的女扮男装的学生,就是他吧?” “应该就是他了,原来他换回女装竟然这般好看……” “看起来性子还挺特别的,咱都没猜来是他,他居然己承认了?” “就是年纪太小了,才九岁,要是再大一些,我就把他领回家去,养几年,长大了娶来当媳妇……” “你瞅你长得这丑,人家怎会看上你?” “我家有钱啊?” “你家再有钱,赶得上徐彦家里有钱?” “然是……比不得徐家的……” “那不就是了,人家天天跟在徐彦后面,说不定以后就是徐家的小媳妇了……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澜丢了一本书砸了过来。 “滚!”用最漂亮的脸说最狠的话。 宋澜只穿了半天的女装,就彻底洗脱了温玉叶被人怀疑是女孩子的嫌疑,并且换来了一‎‎‍大‎‍‍‎‌波‍‍的关注,以及第二天满满一桌子的情书…… 宋澜面无表情地将情书收集起来放到箧笥里,散课后背 回家去,给厨娘当柴火烧。 这天半夜,白竹放暗号,宋澜悄悄从家中来,在河边见到他。 白竹看着他,想笑又努力忍住的样子,脸上的肉颤抖得厉害,表情一时有些扭曲。 “你怎了?”宋澜问他。 “回公子,那天你穿女装,属也看到了……” “……把这段记忆抹掉吗?” 白竹低头去:“对不起公子,画面太美,一直在脑中盘旋……” 宋澜:“……说正事。” “是,公子!”白竹兀调整了一情绪,终于忍住了笑意,恢复严肃的神情,双手奉上一封信,“公子,这是叶宵那边派人送过来的,是宫里传来的信。” 宋澜接过,打开来看。 是时先生写给他的。 时越在信中问他,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圣上对于他还没有把人带回来这件事已经有些不满了,会暗中派一些人过来监督。还有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有一些大臣开始替丽妃和刘氏一族洗脱罪名,希望他尽快赶回来,压制刘氏的势头…… 宋澜也是现在才觉得时间过得好快,转眼竟过去一个多月了。初时他和林姜姜相处得并不顺利,也便是近些日子,林姜姜才终于肯接纳他,若是现在就把她带回去,会不会让她觉得太突兀了些? 万一她不愿意怎办? 分卷阅读36 第31章 031 你就是皇家要找的人 又逢休息日, 徐彦和温玉叶都邀请林姜姜和宋澜去他家住两日,毕竟林姜姜家里就她一个人了,就算有宋澜陪着她, 但两个九岁的孩子己在家,他终究也是不放心的。 林姜姜谢过他的好意, 而后拒绝了:难得柳氏不在家, 没人总是骂她, 正好回家睡个安稳觉。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己这个决定了。 因为她带着宋澜回去的时候,在家门遇到了林素素。 林素素是特意站在门等她的, 一见她回来, 立即走上前来, 拉着她的手就哭了起来:“姜姜,你终于回来了……” 林姜姜用力抽回手来:“你找我……有事?” 林素素抽哒哒地哭着:“姜姜,我想求你件事……” “什事?” “我爹在牢里生病了,没人照顾,我娘想打点一狱卒, 让他对我爹好点,是我家的钱已经因为这件事都花干净了,所以我想求你, ”林素素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她, “你不以把之前我家给你的那二十两买名额的银子还给我?” 林姜姜听罢她的来意之后,便直接说道:“这个我帮不了你, 你应该也知道我爹和我娘带着妹妹去京城寻医的事情,银子都被他带走了,我现在身上也不过存了几个铜板而已……” “不,你怎把银子都给他了?”林素素不相信道。 “治病要紧,我然是都给他了。” 林素素还是不相信:“你娘只是你的继母, 你的妹妹和你也只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我不信你会把所有的银子都给她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身上确实没有钱,”林姜姜拿荷包,将里面所有的铜板都倒了来,“就这些,你若不嫌,便拿去用吧。” 林素素泪水盈盈的眼睛里立即充满了愤怒,抬手便打掉了她手中的铜板:“林姜姜,我当初真诚带你,送你的耳饰,送你继母的玉镯,还有送你妹妹的银锁都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如我家落了难处,不过是向你要回本该就是我的银子,你竟如此侮|辱人?” “我怎的是侮|辱你?当初你讨 好我家明明是为了让我给你和徐爷牵线搭桥,我家既收了你的礼物,我便也实实在在的帮过你了,这件事我认心中无愧。是你家贪得无厌,为了选秀一事抛弃了徐爷,如你却说那二十两银子本就是你家的,真是笑话,名额我不是卖给你了吗?你己没选上便要把这二十两要回去,这是什道理?” 林素素打断她的话:“你说这多,不就是不想还这二十两吗?” 林姜姜:“敢情我说这多你还是觉得己没错?” 林素素却又抹起了眼泪:“不管怎说,我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姊妹,如我来寻求你的帮助,你怎如此无情?” 林姜姜看她一眼:“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上一世她去徐家借钱的时候,这位堂姐是连她的面都没见就将她打发走了。 那时她所遭遇的困境,比现在大伯家中困难多了。 林素素终于收起了泪水,恨恨道:“林姜姜,日算我取其辱,但是作为姐姐,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绝情!” 林姜姜冷的一笑:“这句话我还给你,有因才有果,是你先造的孽……” “咱走着瞧!”林素素气急败坏地扔一句话便走了。 林姜姜蹲来将方才被她拍到地上的铜板一颗一颗地捡起来。 宋澜也蹲帮她捡,等到捡完最后一颗铜板的时候,林姜姜却还是没有起身,蹲在地上怔怔地望着地面神,不知道在想什。 “你怎了?”宋澜问她。 林姜姜看着手中沾了尘土的铜板,好一会才说:“小乞丐……” “我在。” “你说,我方才是不是做得太绝?” “我觉得还好……” “若是因此将她逼入了绝境……” “若她真的入了绝境,那也不会是你逼的。” 那厢林素素回到家中,林母问她有没有把钱要回来,林素素刚摇了头说没有,脸上便挨了母亲一掌。 “没用的赔钱货!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母亲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句。 从父亲入狱后,母亲待她一日不如一日,以往对她的宠爱都渐渐变成了怨怼,怪她不争气,家里花 了那大的代价送她去宫里选秀,眼看就要摸到太子妃的金边了,结果被人打了回来,还害得父亲入狱,一家人都沦为了村子里的笑柄。 原本前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和李员外的女李砚秋做了朋友,母亲觉得她又有了价值,对她稍稍好了一些,没想到李砚秋也因为派人恐吓林姜姜一事入狱三个月,她去狱中看她,被李砚秋指着鼻子骂:“都是因为你,我落到这般田地的!我就不该替你头……” 没了李砚秋这个朋友,林素素再一次受到了母亲的冷落。 她一直都知道,她生到现在,父亲和母亲对她的培养都是为了让她嫁个有钱人。 起初他看上了徐彦,他的父亲是镇上最富有的商人,为了接近他,他不惜花费大价钱去讨好林姜姜一家。 是她刚和徐彦成为了朋友,便又得知了皇家在镇上选秀一事,父母劝她试一试,毕竟比起太子妃这个位置,徐家夫人的位置就显得太过渺小了。 原本一切都十分顺利,她成功入了终选,去了京城,也入了皇宫,却不知怎的,连贵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查了顶替名额的事情,挨了三十大板被遣送回来,足足养了一个月的伤。 他一家因为这件事付了惨痛的代价,父亲入狱,家中的钱陆续送去狱中打赏,偏兄长又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家中事后他跑去跟人家赌,结果把家里仅剩的一点钱都输没了,父亲在狱中又生了病,急需再花钱打点,母亲这便又想起了当初给林姜姜家的那二十两银子…… 只是银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中,要回来谈何容易呢。 母亲不管,只怪她没用:“要不回钱你就去借,借不来钱你就将己卖了,给人家为奴为婢,也算还我和你爹对你这多年的养育之恩……” “娘?”林素素难以置信道,“你怎说这样的话?我还是不是你的女?” “你若不想去给人家当奴才,那娘就给你说一门亲事,”林母道,“那村西张家的大子我瞧着不错,家底也算丰厚,赶明我找个媒人去给你说亲,等你及笄后,嫁过去便是了……” “娘,你说什呢?”林素素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那张家的大子……他一脸癞疙瘩 ,好人家的姑娘都不嫁,我怎嫁给他?” “就咱家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指望找什样的人?”林母不耐烦道,“就这说定了,我还得去找你哥,这几天他被赌场的人追债,不知道躲在哪里受苦呢?” 林素素回到己房间大哭了一阵,抬头看到己满目疮痍的房间,所有值钱的首饰和物件都被母亲拿去变卖了。她擦了擦眼泪,从衣柜深处掏一个小小的木匣,里面是她仅剩的一些银钱。 这是她偷偷藏起来的,不然被母亲知道了,肯定会拿去给兄长还赌债。 她拿着这些钱了门…… *** 林姜姜家中,她和宋澜正刚了门去村头买点青菜和馒头,毕竟要在家住两天,虽然隔壁的王婶一直邀请他去她家吃饭,但是林姜姜也不好总打扰王婶。 看到有卖便宜的猪骨,也买了两根,准备回去熬猪骨汤喝。 想到小乞丐爱吃姜,家里刚好没有了,便掏两个铜板让小乞丐去买一些,一转头却找不到小乞丐了。 此时宋澜正在偏僻的地方和暗卫说话。 暗卫告诉她,叶宵那边派人来传话,说是圣上已经派人过来监督他了,但是圣上不知道他安排了替身,所以现在那些人正盯着叶宵那边的动静。 叶宵为了让他看到己确实在找人,这两日会来接近林姜姜。 宋澜想,接近林姜姜也好,毕竟他以后确实要带林姜姜回京城,让林姜姜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但眼还有一个问题,若叶宵现在林姜姜身边,那那群父皇派来监视他的人也会跟着过来,他和叶宵一真一假两个太子不时现,所以他得找个理由离开林姜姜身边,然后寻个机会和叶宵换一身份…… 林姜姜左手拎着青菜和馒头,右手拎着猪筒骨,正满世界找小乞丐的时候,宋澜忽然现在她的眼前。 “你去哪里了?”她不满地问他。 “我……额内急……” “真是的,”林姜姜将手里的东西都推给他,“拿着,咱回家!” “那个,姜姜……”他拎着东西跟了上去,“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事?” “我 想回一趟书院那边,我功课落在那里了。” “那明天我早点回去不行吗?” “明天徐爷许是要抄我的功课呢,得早些拿回来比较好。” “那你天晚上还回得来吗?” “大抵是回不来的,不过明天我会一早赶回来。” “那好吧。” 宋澜将林姜姜送回了家中,而后便假装去书院那边。 林姜姜原本想熬猪骨汤的,但天晚上就她一个人,熬一锅汤也喝不了,于是决定汤也不熬了,菜也不炒了,从猪筒骨上剃些肉来,剁成肉沫,加上大米和青菜粥熬成了一碗青菜瘦肉粥,等明天小乞丐回来,再专门炒菜和熬汤。 粥熬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来,她端着热腾腾地粥从灶房中走了来,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分卷阅读37 “谁呀?”她问了一句,以为是隔壁的王婶或者村里的其他人。 谁知门外却响起了陌生的声音:“林姑娘,请开门。” 声音是饱满有力的男声,透着一股正气和礼貌。 林姜姜愣了一,赶紧将粥放在桌子上,走到大门后面,将门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去。 这一看,便叫她惊得抽了一凉气。 外面黑压压站着两排人,为首的却是一个小年,带着帷帽,熟悉得叫人浑身打颤。 “贵、贵人……” “林姑娘,有件事我想找你聊一聊……”贵人开说话,年的嗓音明明很清朗,却一如既往压得很低。 林姜姜连忙将门栓拨开,将人迎了进来。 贵人进来后,八个侍卫一人手中端着一盘菜,有序地放在桌上,而后退院子,分作两队守在大门两边。 林姜姜看着那石桌上满满登登八个菜,有鸡有鱼,有肉有海鲜,都是她爱吃的,不由咽了一水。 “林姑娘,傍晚来打扰,没带什礼物,请你吃一顿晚饭……”贵人唤她过去,“过来坐吧。” “哦好。”林姜姜有些不然地走过去坐了来。 贵人却是早她一步坐在了那碗粥的面前,看帷帽倾斜的角度,应该是在看那碗青菜瘦肉粥。 在这一大桌子硬菜面前,那碗粥显得格外寒碜。 林姜姜伸手欲将粥拿走:“这粥是我己熬的,贵人恐怕喝不惯……” 贵人却手阻止了她,将粥留了来:“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贵人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摘帽子,喝一粥撩一帽子,吃一菜撩一帽子,以至于一顿发吃了小半个时辰才慢悠悠地吃完。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来,林姜姜将碗碟收拾干净,又泡了一壶热茶。 院子里凉,林姜姜还给侍卫也送了一壶热水。 “林姑娘,之前咱见过几次,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有些话,我便也直说了……”贵人开道。 林姜姜毕恭毕敬:“您请说。” “之前皇家来这里选秀,依着年龄,你也是符合的,只不过当初在皇宫没有见到你,实在 有些遗憾。” 林姜姜搓了搓衣角:“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卖名额的事情了吧?” 贵人却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在这小镇也有舞弊之事。” 林姜姜十分羞愧:“贵人怎将错揽到己身上了?明明是我做错了……” 贵人却安抚她:“无碍,大抵是因为寻到对的人,总要费一些周折。” 林姜姜听罢,低头思索了一会,品味到贵人这话里的意思,不由抬头惊讶道:“贵人这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说,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贵人点了点头,声音透几分笑意:“晚来叨扰,就是想告诉你,你就是皇家要找的人!” 林姜姜:“……”眼睛瞪得像铜铃! 第32章 032 我以前死过一次 夜已深, 堂屋里的人还未说完话,院子里却迎来了另一批不速之客。 他翻越墙头爬进来,手持斧头和砍刀, 痞里痞气的,向堂屋逼近。 看他这架势和手中所拿的兵器, 怎都不像以前遇到的杀手。 他进来的时候, 没有看大盘隐在暗处的侍卫, 只瞅见堂屋里坐着两个孩子,和一桌子的好菜。 白日里他受一位漂亮姑娘所指, 说这个家里大人都去了, 就俩孩子在家, 家里有不值钱的东西…… 他都是游手好闲、鸡鸣狗盗之徒,一听说有这种好事,便等到快半夜的时候潜进来,准备大捞一笔。 原本看这小屋破破烂烂,他还怀疑不找到点值钱的东西, 直到看到那满桌子的好肉好菜,才晓得这原来这破烂小屋只是障眼法。看这俩孩子的晚饭这般丰盛,家里定然有不存银吧。 他互相对视一眼, 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亮光…… 等等, 这亮光怎像是…… 他身子一僵,每个人的肩膀上就落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在月光的照耀显得十分渗人。 “何人到此?所谓何事?谋财还是害命?” 几人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来,瞧见身后站着八个如松树般笔直高大的成年男子。 呜呜说好的就俩孩子在家呢? 林姜姜 前两次遇到贵人,都是伴随着刺客一起,除却府衙那次贵人现给她作证,这是她第次见贵人, 没想到又迎来了一批“杀手”。 只不过这次的杀手配置的武器好像有点低,以前的杀手都是长剑弯刀,这次居然拿着斧头和砍刀。 莫不是前两次杀手死伤太惨重,这次实在找不到人了,所以换了一批劣质的“杀手”? 而且这批“杀手”都还没动手,就被侍卫制住了。 侍卫问贵人,要怎处理他? 贵人说道:“送去衙门,严刑拷打。” 这本该是正常的流程,那些“杀手”一听说要去衙门,还要对他严刑拷打,当即跪了一连串:“贵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有人告诉我这家有好东西,叫我来偷的,我只是想偷点东西,绝没想过害人啊……” “那是谁叫你来的?” “是一位漂亮的小姑娘,约莫十五岁,听音也是这本地的人……” 十五岁的漂亮小姑娘? 林姜姜忽然想到了白日里和她吵了一架的林素素。 “去衙门叫一位画师过来。”贵人命令侍卫道。 一位侍卫领命,门去了衙门。 贵人转过头来问林姜姜:“你心中有怀疑的人?” 林姜姜不敢冒然把林素素说来,担心是误会。但又怕那人真的是林素素,若是此时听到风声,躲起来了,他就找不到了。 “贵人,要不您派一个人去我大伯家,先盯着我堂姐……” “好。”贵人便又打发两个侍卫去找林素素了。 约莫两刻钟后,那两个侍卫先回来了,告诉贵人和林姜姜:林素素不在家中,林素素的母亲也在找她…… 又过了一刻钟,先前那个门的侍卫带着画师过来了。 画师仔细询问那几个入室的盗贼,从他中拼凑了一张画像。 果然与林素素有几分相像。 竟真的是她! “告知衙门,务必把林素素捉拿归案!”贵人冷声道。 “是!”侍卫中抽调三人,押送盗贼回衙门,其余五人继续留在此处守护主子和林姜姜。 “天色已晚,晚否借宿你家?”贵人问林姜姜。 林姜姜看了一眼己这简陋的家室:“若贵人不嫌我家寒酸……” “不嫌。” “那贵人晚在我爹娘屋中安歇吧。”还好前些日子林姜姜把家中彻底打扫过一遍,不然还真不好意思留贵人住宿。 “好。”贵人温声答应,又对她说,“我你提到的事情,也希望你晚好好考虑,明天一早给我答复。” “嗯。” “不早了,早点洗漱休息吧。” “嗯,我伺候您?” “不用……” 贵人转身去了卧室,都没问她哪间是她父母的。 分卷阅读38 不知道为什,贵人给她一种他对这里很很熟悉的感觉。 林姜姜准备收拾一桌上的饭菜,外面的侍卫却过来帮她收拾。她想去灶房里烧些热水给贵人洗漱用,又跑进来一个侍卫说他来就好,让她去屋里暖和。 林姜姜只好去己房间里等着,不一会侍卫便送了热水和毛巾过来,在他的注视,林姜姜僵硬地洗完了脸,手刚挨到脸盆边,就被侍卫眼疾手快地将盆端走:“姑娘早点休息!” 林姜姜:“……哦好。”被人伺候的感觉……好别扭啊。 贵人让她考虑的事情,是想让她随他一起回京城。 他说祥云所指,那个命格奇特的女子就是她,如果她去京城,当圣上的身体就会好转。 林姜姜问过他:“我先前听说,等我长大以后,还要嫁给你?” “是啊,”贵人似乎也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不过那都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你有充足的时间慢慢适应那里的生活。” 林姜姜为难道:“非得嫁吗?” “难道你不想当太子妃吗?” “不是想不想,是我不配。”林姜姜深知己草民身,德行悟性都不高,琴棋书画也只占了读书一项,还是倚仗着上一世小乞丐教的学识才认识几个字,她这样的人,怎做太子妃呢? 岂不是给皇家抹黑吗? 贵人听她这样说,似乎有些着急:“没有什配与不配,你是祥云所指,命中注定,其他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其实那个祥云……我都没见过,”林姜姜好奇道,“长什样啊?怎指的我?是落我家屋头上了吗?” 这三个问题把贵人问得说话都不太利索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相士说祥云……” 她还未听完他的话,那群盗贼就闯进来了。 现在贵人已经回房休息了,祥云的事情只以后再问,眼她要考虑的,就是她到底要不要随他一起去京城。 这一世她过得平安顺遂,父亲疼爱,继母比起上一世也好了一些,而且她有徐彦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还结识了李砚南和温玉叶,小乞丐她也捡到身边了,若是离开这里,总觉得舍不得。 况且 那里虽是凤凰窝,她却是一个小家雀,平民做太子妃,又岂会只是去享清福?怕是要从头学起,改头换面一番,才配得上站在太子殿身边。 若是那般,几年以后,她还是她吗? 离开了上一世的生活轨迹,她还找到小乞丐上一世离开她的原因吗? 林姜姜翻来覆去思索了一夜,越是想得多,越是不想去,也不敢去。 太子殿也说,她是祥云所指之人,她去京城冲淡圣上的病情。若真是这般治病救人,她似乎也不推脱。 况且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亏得太子殿抬举,还专程跑过来问她的意见。若是他不问,直接将她带去京城,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若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她刚从房中走来,贵人已经坐在桌前等她了。 桌上是热腾腾的早饭,有粥有面条,有包子有蒸饺,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菜,看着便十分诱人胃。 “去洗洗手,过来吃早饭。” “哦,好。”怎整的好像他是主人己是客人似的。 林姜姜刚要往院子里走,没想到侍卫就端着热水在门候着,见她来,便将热水端在她身前,放在一个她刚好以洗手的位置。 林姜姜头皮麻麻的,就着他端的水盆胡乱洗了一通,扯过毛巾擦了擦便赶紧回屋了。 她觉得被人伺候实在太难受了,若是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她岂不是要天天难受。 “贵人,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 “吃完饭再说。”贵人给她盛了一碗粥。 林姜姜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这才又端正了坐姿,认真且隆重地对贵人说己昨天思索了一夜的结果:“贵人,若是我去了京城,圣上的病情就会好转,我然是愿意去的。” 帷帽的贵人似乎涌一声笑意:“你愿意就好。” “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林姜姜小心翼翼道:“等圣上的病好了之后,以让我回来吗?” 贵人一时没有说话,林姜姜心里愈发紧张起来。 半响,贵人才开问: “为何……一定要回来?” “因为,我的家在这里,”林姜姜揉搓着衣角,虽然怯懦,但也要鼓起勇气表达己的想法,“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朋友也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他……” “你的家人以一并接到京城居住,至于你的朋友,”贵人思索了片刻,“以后你还是以偶尔回来见到他的。” “贵人的意思是,我若是此番跟你去了京城,以后只偶尔回来了?” 贵人安慰她:“你在京城也会交到新朋友的……” “太子殿,”林姜姜认认真真地唤了他一句,决定告诉他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是她非要留在这里不的理由,“相士大人说我命格奇特,或许,我的命格确实与其他人不……” 贵人帷帽轻抬:“怎不?” “说来太子殿不信,我以前,死过一次……” “……” “我以前有一个心结,至死都没解开,非是留在这里才有解开……” 第33章 033 你才是……太子 “我以前有一个心结, 至死都没解开,非是留在这里才有解开……” 林姜姜说这话的时候,便察觉到帷帽的年身形在微颤。 这件事是她第一次对旁人提起, 因为实在太过离奇,所以对方如此震惊也在情理之中。 “你……”贵人的胸很强烈地起伏了一, 才挤一个字来。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像是拼尽力气才吐一句完整的话, “你有什心结……至死都没解开?” “我以前,长到十八岁的时候, 要和一个人成亲, 是他在成亲的前一天却消失了, 我寻了他一年多都没有寻到……” “他……没有写信给你吗?” 林姜姜摇了摇头。 贵人胸一窒:“……怎会?” “确然没有,”林姜姜眼睫垂,惆怅地看着己搓红的手,“没有写信,也不曾找人回来捎句话, 就那消失了,再后来……再后来我就死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入另一人耳中, 却如千斤的石头砸在了胸, 叫他几乎喘不上起来。 他的 手在袖子面死死握紧:“那你又是……因何而死?” “我爹生病,我去镇上借钱, 路遇歹人,被捅了几刀……就死了。” 他似乎有一声呜咽,又似乎是林姜姜听错了,而后又听他说了两个字:“疼吗? 林姜姜笑笑:“那天了很大的雨,浇得我浑身冰冷, 倒也没有疼太久就解脱了。” 她没有再往说她变成一抹游魂的事情,毕竟那比她重生还要离谱。 贵人没有再说话,他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林姜姜却似乎感受到他在努力压抑己翻滚的情绪。 “我没有找到我的未婚夫,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离开我,”林姜姜顾将话说了去,“所以这一世,我想找到这个答案,解开这个心结……” 贵人猛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院子里走去,林姜姜想跟上去,被他挥手制止。 他像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连腰也直不起来。他走到院子的角落,扶着墙才堪堪站稳身子,揪着胸前的衣服,仿若胸中有千虫噬咬,抓心挠肝,胃腹绞痛,竟是哇的一吐了起来…… 方才吃的早饭尽数吐,人也没了力气,直至他无法站立,猝然摔倒在地上,竟是晕了过去…… “主子!”侍卫忙围了过去。 林姜姜这才敢从堂屋来,见状惊恐道:“这早饭被人毒了吗?我怎没事啊?” 难不成是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把贵人吓着了? 贵人胆子这小的吗? 侍卫将贵人背起来往外走,林姜姜帮忙指路,带他去了村东头的医馆。 医馆里的姚先生替贵人把脉之后,便要将他的帷帽摘,看一他的眼睑和唇,用以观察病情。 哪知手刚碰到帷帽边缘,便被一人制止:“先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