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星,捡回家,全皇朝都旺疯啦!》 第1章 坠崖 上古羲皇林洛洛,为天地证道,为三界立命,献祭了自己的元神。 自愿堕入轮回之道,重新结魂筑魄,尝凡尘之苦,渡修行之劫。 神界从此再无羲皇值守。 ....... 卞山脚下,一片葱葱郁郁,枝繁叶茂。 一大一小两个女娃,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爬到山顶。 “你这个扫把星,今日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凭什么他们全都护着你,什么好的都紧着你这个捡来的小哑巴。” “三叔说得对,若是没了你,我就是所有人宠着、护着的那个。” 伴随着一股怨气,林有有使出全身力气,使劲一推,小奶娃就像小雪球一样,快速地朝山谷滚去。 浑浑噩噩间,一股冲力席卷而来,小家伙一头磕在了山谷间的巨石上。 “滴答...滴答....” 血迹顺着额头滑落到石尖。 霎时······ 周槽泛起耀眼的金光,奶娃娃在这金光闪烁间应声倒地。 “不好啦,不好啦,大伯,大婶,小洛洛滚下山崖了!” 林有有惊慌失措,边跑边喊。 正在后院整理药材的杨氏,被这一声惊呼吓得连手里的簸箕都打翻了。 “你说什么?洛洛怎么啦?你不是带着她上山采药去了吗?” “大婶,我在采药的时候,洛洛一直跟在我身后。” “不知怎的,突然就滚落山崖了,呜....呜.....婶子,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掉下去的,我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 林有有边哭边回忆着刚才的惊魂一刻。 “二郎,二郎快去喊你爹,我们要去找洛洛,快、快。” 杨氏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钻天灵盖,浑身打着寒颤。 “洛洛,洛洛......”杨氏飞快地往山脚下冲去。 周围的村民被杨氏慌张的哭喊声惊得顿足。 “林家媳妇这是怎么啦?” “听着好像是小哑巴出事了。” “走,走,我们都跟着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呢。” “是啊是啊,林大夫平时对我们大家都挺照顾的,他家肯定是遇着什么事了,我们都去看看。” 于是,热心的村民们三五成行,快速跟在杨氏身后。 此时,林广生也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眼眶通红地一把将杨氏抱在怀里。 “蓉娘,蓉娘,你别急,洛洛肯定会吉人天相的”。 “林家媳妇,我们大家伙一起帮着找,趁着天还没黑,野兽不敢乱出没,肯定能找着小洛洛的,你别太担心。” “是啊,我们现在兵分三路开始巡山,定能很快就找到。” 说罢,大家便四散开来去找人。 ....... “滴答·····滴答······” 幽静的山谷里,只听见缓缓而来的滴落声,一声胜似一声,格外清晰。 石头上鲜红一片,触目惊心。 林洛洛在混沌的意识里,慢慢清醒过来,捂着发懵的脑袋,摸着满脸的血迹,一脸懵逼。 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怔愣半晌。 “靠,我不是死了吗,我怎么成了个小娃娃?” 她的神魄竟然莫名附身在一个小女娃的身体里。 “啊,啊·····娘亲,救我,我不想死······” “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为何要这般对我?” “你们恨我,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为什么?” 凄厉的声音在耳边疯狂徘徊,林洛洛只觉脑袋就像天宫里的时空镜一般,过往的一幕幕都在不断闪烁,那种绝望的窒息,痛苦又恍惚。 原来,这个小女娃上一世的遭遇确实惨不忍睹······ 不过,这小奶娃,虽命途多舛,命格倒是极强。 哎,堂堂一个神,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娃娃,岂不是要被那帮徒子徒孙笑话死。 “窝······窝······” 林洛洛,刚想张开嘴呼救,却发现喉咙好似被堵住一般,吐音艰难。 哎,凡人呀! 还是个三岁的小哑巴! 能力实在有限,发音都不利索。 无奈,摇摇晃晃坐起来,四下张望······ “洛洛,你在哪?洛洛?” “洛洛,听见娘在喊你吗?洛洛.....” 听着由远而近的呼喊声,林洛洛心头一热。 现在她已然完全化身为小奶娃,奶娃娃的天性完全束缚着她。 看着眼前这对领养她的父母,心下一半温暖,一半心酸。 上一世中,这对夫妻一生憨厚朴实,勤劳善良,一家人都视她为珍宝。 最后却为了救她,一个死在瘟疫里,一个葬身于火海。 “娘亲...亲!” 小奶娃软软萌萌、含糊不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洛洛,洛洛,真是我的洛洛呀!” 杨氏循着声音,飞快冲到了小奶娃身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眼泪直掉。 “洛洛,终于找到你了。”林广生跑过来一把搂住妻儿。 众人纷纷围过来,人群中不少人看得热泪直掉。 只有为人父母才能懂得这种失而复得的心酸。 “洛洛,你刚才叫我什么?”缓过神的杨氏震惊地看着小奶娃。 “娘....娘亲。”软乎乎的声音再次响起。 “乖宝,你会说话啦!蓉娘,我们的乖女儿会说话啦!” 林广生激动地紧紧抱着小人儿。 “得得,爹,爹!” 小洛洛使出浑身解数,想唤一声“爹爹”,奈何三岁娃娃的发音功能实在有限。 杨氏更是激动地紧紧抱着小奶娃,一边抹眼泪,一边心疼,“洛洛,你终于会说话了,都是娘不好,都怪娘没看好你。” 小洛洛捧着杨氏的脸,亲昵地吧唧一口,“不、不,窝好,娘好,姐,姐姐,不好”,小手随即指向呆立一旁的林有有。 前世的林洛洛,被林有有这个堂姐推下山崖,幸得树枝缓震,侥幸逃得一命。 被众人找到时,林洛洛浑身上下都被树枝扎得千疮百孔,脸上也被划了很深的伤痕。以至于亲生父母寻回后,嫌弃貌丑,有辱侯府名声,将她软禁,受尽白眼。 好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前世造的孽,今世也得还,这就叫因果报应。 听闻此话,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林有有面色骤变! 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么高的山崖,真是活见鬼了! 此刻,林有有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竖,凉意直窜。 林广生更是面若寒霜,一脸阴鸷地看着她。 “大伯,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推洛洛,这种丧天良,遭雷劈的事,我是万万不敢的啊!” 林洛洛: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怪本宝宝咯! 微胖的小手悄悄对着天一弹。 “轰······” 一道惊雷晴天霹雳砸下,响彻整个卞山。 电闪雷鸣间,一道火光直直劈向了林有有。 “啊!!” 顷刻间,一股焦糊的味道在人群中蔓延,林有有应声倒地,浑身上下被烧的黑漆漆地,隐约还能看到模糊的血肉。 围观的乡邻惊慌失措往四周跑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有有,皆是震惊不已。 “哎呀,妈呀,看来真是报应啊,真被雷劈啦!” “天啦,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 “是啊,真是造孽啊,可怜无辜的小洛洛,竟被姐姐亲手推下山崖!” ...... 劈死也活该!! 林洛洛斜眯了一眼,惊雷想起那一刻,便昏昏睡去。 杨氏看着怀里的奶娃睡得十分香甜,砸吧砸吧嘴,很是安稳。 “老天爷真是有眼啊,说劈就劈。” “这孩子倒是有福气的,那么高的山崖啊,我瞅着好像只额头磕破了点皮!” 众人纷纷安抚着杨氏,杨氏紧紧搂着怀中小人儿。 难道真的是有有干的? 还是······ 第2章 是三叔呀! “有有,我可怜的闺女,你这是怎么啦?” 徐氏看着躺在床上,浑身焦糊的姑娘,心疼至极,满脸哀怨,眼泪直掉,这可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女儿啊。 徐氏乃是镇上举人家小姐,林家老二林广祥是个木匠,在举人家帮忙做木活时,与徐氏一见倾心,互生情愫。 本来门不当户不对,举人家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无奈林广祥寻死觅活,逼迫家里为他求取徐氏。 林家耗空家底,费尽周折,才将徐氏迎进门。 徐氏进门这十年,只生育一女,这几年也因为生不出儿子,没少受气。 “大哥,你们好狠的心啊,有有也是个孩子啊,你们怎能忍心看着她变成这般模样?” “弟妹,你知道她为什么被雷劈吗?” “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将洛洛骗上山,亲手将她推下山崖,你问问她怎么敢的?”林广生满脸阴沉。 “什么?你说什么?推下山崖?不可能,有有那么乖巧懂事,不可能做这种事,就算掉下去了,也是那小哑巴活该。” 徐氏打死也不会相信,她的有有一直是个乖巧可人的好孩子。 倒是那个小哑巴,自打被大嫂捡回来后,家里就没消停过,这灾荒年间,多了张嘴不说,天天还要想法子给哑巴治病。 “大哥,那个小哑巴有什么好,死了还能让家里好过点,倒是委屈了我的有有。” 徐氏声泪俱下,满脸厌恶。 “啊,不是我,不是我·····” 梦魇中的林有有,凄厉地惨叫着,“是三叔,三叔啊,啊,啊,救我·····” 看着床上不断呓语的闺女,徐氏心急如焚。 “有有,别怕,娘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一边拍着一边宽慰。 “老大,这可是你亲侄女,身上跟你留着一样的血,你不帮着她,却处处向着个外人,我看你快要被杨氏那贱货的耳旁风给吹歪了。” 林老太一接到消息,就着急忙慌地往二房赶,看见床上孙女的惨样,满眼心疼。 提起大儿媳杨氏,林老太就恨得牙痒痒。 当年儿子行医途中无意救下她,她却恩将仇报,“勾引”忠厚善良的老大。 甚至让老大以死相逼要娶她,推了老秀才家小姐的亲,让她成为整个村上的笑柄。 虽然这些年,杨氏嫁进门也算温和听话,还给她添了三个孙子,但是相比老秀才家的小姐,杨氏在她眼里依然是上不了台面,且来路不明的蠢货,所以也从未给过杨氏什么好脸色。 林广生听到娘又在厌恶自己的妻子,动了动嘴巴,又噤了声。 看了看床上不断梦魇的林有有,转身便往外走。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林有有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恐,一把抱住了心疼至极的徐氏,“呜呜”大哭起来。 林广生回头一把拉住她,“有有,你一直在喊三叔,三叔怎么啦?” 林广生不敢想,自己同脉的弟弟,也竟会如此歹毒。 “够了,老大,你没看见有有被吓得不轻嘛?” “你不安慰也就罢了,竟然还想诬陷老三,你当我这把老骨头死了吗?” “还有,你三弟可是我们全家的希望······”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让有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洛洛毕竟才三岁,话都说不清楚,我们也不想冤枉有有。” “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小哑巴就是自己掉下去的,况且也没死,事情就到此为止。” “去药堂给你有有开点药,然后去镇上买点荤腥回来给有有压压惊。” 老陈氏厉声打断,也算是变相地安抚徐氏。 另一边,杨氏轻柔给林洛洛擦拭头上的伤。 “洛洛,娘真的吓死了,万幸万幸,你没事。”说罢,心疼得红了眼眶。 小洛洛伸出奶胖的小手,一边摸着杨氏的脸,一边费力地说着,“娘亲,呼呼····洛洛,好”。 杨氏看着懂事的小娃娃,更是心酸地搂在怀里。 两年前她上山采药,整整一天,除了一些金银花草,其他一无所获。 下山途中行至半山腰,突然被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惊到。杂草丛生的草丛里,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躺在竹篮里,长时间地哭喊,娃娃嘴角干涸起皮,嗓音嘶哑,一看就是脱水间时间较长。 摸着她身上的这绫罗绸缎,杨氏心里了然,这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家用的布料,这孩子怕不是被丢弃,而是想暴尸荒野,断了活路。 杨氏心疼地将这个瘦弱的小奶娃抱进怀里,小娃娃却突然睁开滴溜溜的大眼睛,“咯咯”朝着她咧嘴笑。 那一瞬间,杨氏的心都化了。 她一共生了三个小子,做梦都想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眼前的小丫头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女啊。 然而····· 当她抱着孩子转头离开时,赫然发现刚才竹篮压着的地方,竟然有几株柴胡。 她的小儿子已经连续高热多天,这灾荒年间,家里虽有药堂,但药材十分匮乏,所以她才来这山上碰碰运气,给儿子寻找退烧药材。 虽然明知道山上已经被挖掘得一干二净的,但是还心存幻想。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好运,好像就是怀里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带来的。 她当即抱起孩子回了家。 没想到,这孩子见到谁,都“咯咯”笑,这可把林广生和家里那三个小子高兴坏了,一致决定收养这孩子,即使婆母再不同意,也架不住儿子孙子喜欢。 只是。 谁都不曾想到。 这么可爱的小萌娃,竟然是个哑巴····· 回想起过往,杨氏更是心疼,这么可爱软萌的娃娃,才三岁,命怎么就那么苦。 刚出生就要被人暴尸荒野,又成了哑巴,这次还差点坠崖身亡。 自责与懊悔让杨氏泪如雨下······ 小洛洛贴心地用小手胡乱地擦着杨氏的眼泪。 “娘亲,不哭,洛洛,好,好······” 内心却是一副“惹我娘者,虽远必诛”的咬牙切齿样,恨不得将林有有活剥掉。 对,林有有,林广耀,好得很呀!! 第3章 配冥婚 还是陈天阳已经强到,哪怕让先天后期境界强者先出三招,也能将其从容击败的程度了? 这……这不可能吧? 厉清泽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仔细看的话,他的双眼之中已经蕴含着怒火。 在大庭广众之下,陈天阳竟敢如此的看不起他,这是对他的侮辱。 “陈天阳,你欺人太甚,老夫堂堂先天后期境界强者,又哪里需要你让三招?” 陈天阳笑着说道:“让你三招,你才有出手表现的机会,否则的话,我只需一招,你就会当场败下阵来。”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一招秒杀一位先天后期境界强者,陈天阳在吹什么牛逼? 厉清泽怒急而笑:“老夫纵横一生,闯下偌大的名头,没想到今日将被一毛头小子给鄙视了,好好好,我就看看你要如何一招将老夫秒杀!” 陈天阳淡淡地说道:“那你可以出手了。” “陈天阳,受死吧。” 厉青则暴怒而起,脚尖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已经飞掠而起,重重一掌,向着陈天阳当头拍去! 他盛怒出手,威力非同小可。 强大的掌劲冲击之下,整个水面激荡起十米多高的浪花,宛若惊涛骇浪。 周围众人纷纷惊骇,不愧是先天后期境界的巅峰强者,掌劲威力之强,真令人心生震撼之感,陈天阳面对这一掌,绝对难以轻松接下来。 郑宇辰轻蔑而笑,陈天阳竟然托大让师父三招,只怕师父这一招过后,陈天阳就半死不活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师父能击败陈天阳,那师父之名,将彻底威震全世界。 而作为厉清泽的徒弟,他郑宇辰的地位也能够水涨船高,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江面之上,滚滚浪涛之中,陈天阳背负着双手立于江面之上。 面对厉青泽这惊天动地的一掌,也不见陈天阳有何动作,在陈天阳的气机操控之下,只听“哗”的一声,陈天阳面前突然升起数十米高的水浪,形成了一堵屏障。 厉清泽一掌拍在水浪上,强大的掌劲难以突破分毫,硬生生被挡了下来。 他脸色微微变化,眼中透露着惊讶之色。 “第一招。” 陈天阳冷漠的话语从水浪的后面传了过来。 厉清泽一声轻哼,借势而退,重新立在数米之外的水面上:“不愧是上一任的长临省武道界霸主,面对我八成力道的一击,你竟能这么轻易挡下来,可见你实力不凡,应该也到了先天后期境界。” 周围众人也是纷纷惊讶。 “先天后期境界?” 陈天阳露出轻蔑的笑容:“你的眼光也只能到这里了,现在你可以接着出招了。” 厉清泽脸色再度阴沉下来:“这一招我会施展出九成的力道,注意了。” 当即,厉青泽高高跃起,手中凝聚出一柄巨大的白色剑芒,以居高临下之势,向着陈天阳当头劈下,大喝道:“陈天阳,这一剑绝非你凝聚的水浪所能够挡下来的,受死吧!” 郑雨辰已经兴奋了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到,陈天阳的眼眸中,闪烁出了轻蔑之色。 下一刻,厉清泽的剑芒斩在了水浪上。 原先他预料之中的轻易将水浪劈开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反而是剑芒被水挡了下来,而且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传来震得,他虎口生疼。 李清泽心神震惊,为什么会这样? 滚滚江面之上,水浪滔天。 厉清泽剑势被水浪所阻,不得已借势向后退去,重新站立在了水面上。 第4章 县衙失火 此时,闻讯赶来的林广生,风风火火,一把推开了按着自家媳妇的三弟林广耀,怒不可遏。 “三弟,你干什么,放开你嫂子!” 狠狠倒吸一口凉气,绝望地看着满院众人。 “今日,我的母亲,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我的至亲血缘,却能这般残忍地辱我妻儿,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 “自爹受伤后,我自认为我与蓉娘上孝父母,下教子女。凭一己之力,帮二弟娶媳妇,供三弟读书。” “可是到头来,为这个家倾尽所有,却换得你们如此丧尽天良,真是寒心至极!” “大哥,你听我给你解释,我也是为你好,为了咱家好,一个小丫头片子,本就是不值钱的货,又不是亲生的。” “若我当了县丞,也抬高了咱家的门楣····” 不待林广耀说完,林广生拉着杨氏直往外奔,想要追拦那顶花轿。 刘媒婆等人一路小跑,将花轿从后门悄悄抬进县衙后院。 “快,快将这丫头喜服换上,别耽误了公子的好时辰!” 几名小丫头三两下就将林洛洛的衣服,尽数换掉。 却着实被眼前这精致的小人儿给惊呆了。 红艳艳的喜服,映衬的林洛洛更是唇红齿白,圆乎乎的小脸蛋,白白嫩嫩,再配上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软萌可爱至极。 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娃娃,就像年画里的小福娃似的,看着又喜庆又乖巧。 “嘻嘻······姐姐,好看,好看。” 小人儿摸着红彤彤的喜服,拍着小手,笑得喜气洋洋。 服侍的小丫头深深叹了口气。 哎,这么好看的娃娃,真是糟践了! 林洛洛:不不不,宝宝只是来看戏的,有好戏,不,是大戏哦!! 此时,法师已将祭台搭好,贡品摆好。 天时地利,就差小人儿了。 吴县令端坐在正堂中间。 他的发妻郭氏,满脸不屑地看着被人簇拥而来的小人林洛洛。 要不是儿子暴毙,这等粗野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入了县衙,她也配? 话说这吴县令,在这梓平县上任十多年,为人不算清廉,但也未有过分差错。 这次配冥婚,他内心是抗拒的,更不想牵扯无辜。 但是,想到唯一的儿子······ 看到崩溃至极的发妻······ “吉辰到,请新人上前行礼!” 随着一声吆喝,林洛洛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正堂。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怀里抱着一只扎着红绸带的公鸡。 林洛洛也被身旁的丫鬟用力攥着,紧挨着公鸡。 红盖头下的洛洛,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花公鸡,笑得见牙不见眼,看来这一趟没白来,啧啧啧,好久没开荤了,这玩意看样子就很好吃呢! 公鸡瑟瑟发抖。 你礼貌吗?我跟你拜堂,你竟然想吃我! “一拜天地”,旁边的司礼大声叫道。 两个婆子,一个按着林洛洛,一个按着公鸡。 就在洛洛要跪下的那一刻,边上的公鸡突然像失心疯似的,从婆子手里跳脱,在整个正堂里咯咯咯地嗷叫乱飞。 众人慌乱不止,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这只傲娇的公鸡竟然直直地冲着吴县令飞去,一鼓作气飞到县令头上。 一边咯咯乱叫,一边鸡屎输出。 霎时吴县令满脸铁青,头上身上,满是屎尿。 “来人,给我抓住这只鸡,立刻,快点!” 吴县令气得咬牙切齿,周围人却是满脸懵逼,强忍笑意地捂住口鼻。 一时间正堂乱作一团,侍卫手忙脚乱地去抓到处乱窜的花公鸡,没有人在意一旁的小奶娃。 林洛洛,摘下盖头,偷摸着抓了把祭台上供奉的果干。 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笑意盈盈地看戏。 “姐姐,桌桌上小人,好好看!” 林洛洛拉着身边的小丫鬟,天真无邪地问着。 丫鬟于心不忍地摸了摸着她的头,满眼怜惜。 傻丫头,这案板上的一对童男童女样貌的纸片人,就是你和棺中的小少爷啊! 只不过周槽还用几张道黄符贴着,明显是在压制。 突然····· 满屋乱串的花公鸡,一个跳飞就撞翻了烛台,烛火瞬间点燃了那两张绑在一起的纸片人。 道符却在此时隐隐泛着黄光。 林洛洛轻轻一抬手,道符掉落。 带着火光的纸片人在屋子里横冲直撞,一下子就点燃了周槽的红绸结彩。 “哇,小飞人,好玩好玩,嘻嘻····”小洛洛拍手欢快地叫道。 顷刻间,火舌肆焰,火光冲天,众人纷纷往屋外跑去,整个县衙后院一片哀嚎声····· “快救火呀,快点,我儿还在里面····” 郭氏凄厉地哭嚎,身边嬷嬷使劲拉着她,边哭边宽慰。 “夫人,火太大了,您不能进去,小少爷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您这样。” “都是这个丧门星,刚把她接回来,就出事了,她今天定然要给我儿陪葬!” 郭氏满眼恶毒地看着林洛洛,见她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灾乐祸,更是恨得直咬牙。 “来人啊,把这个扫把星给我绑起来,丢进火里,给我儿陪葬。” 两个壮汉走上前,不由分说,干脆利落地将两岁半的小奶娃捆起来,转身就准备往熊熊大火里扔去。 “呼呼” 就在壮汉将奶娃举起来之际,大火猛地冲着他们扑来,就像蜿蜒的火蛇,长着血盆大口而来。 顷刻间,壮汉身上火星四起,越来越大,浑身上下都燃了起来。 “啊······啊······救我,救救我······” 他们痛苦地在地上哀嚎翻滚,企图将火灭掉,却是越烧越旺,直至化为灰烬。 而林洛洛却被扔到了一边,毫发无损。 郭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越发恨毒了林洛洛,嘶吼着,“杀了她,杀了她,她必然是祸害啊!” 可是周围人却不敢上前,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在保护这个小娃娃。 吴县令,看着这漫天火光,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心头。 这些年他在县令的位置上只手遮天,所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从未有意外发生。 眼前这火像要烧尽他的一切似的。 他儿子的尸身尚在里面,这么多年贪墨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地契银票都在里面。 突然,他灵光一闪,抓着边上的法师喊道:“大师,大师,你不是会作法嘛,快祈雨,对,祈雨,火就能扑灭!” 见大师青白着一张脸,吴县令揪着他的衣领狠厉地说道: “大师,我可是花了重金请你来的,你也跟我保证过你法力无边,祈雨招魂都不在话下。” “现在你就作法祈雨,不然我也定让你葬身这火海!” 第5章 化为灰烬 大师此时战战兢兢,骑虎难下,横竖是死,只能硬着头皮上。 林洛洛笑眯眯地看着大师,一边拍手一边助威:“哇,召雨,召雨好·····好厉害!!” 只见他一手甩着拂尘,一手掐诀,嘴里呜里哇啦地念着,煞有其事地指天大喊, “雨来,雨来,速速来!!” “哇,哇,风大大·····”小奶娃一脸兴奋地笑着。 刹那间,狂风四起,火蛇被狂风引得四处翻飞,整个县衙都被围在这熊熊烈火中。 众人纷纷扔下手里的救火工具,往外四处逃窜。 林洛洛被麻绳束缚在地,无法动弹。 仓促逃亡间,一名小丫头趁着慌乱,抱起地上的小娃娃往外奔去。 此时,匆忙赶到县衙门口的杨氏夫妇,被往外奔跑,慌里慌张的人群差点推倒在地。 看着漫天大火,滚滚浓烟,杨氏吓得浑身脱力,双腿一软,倒在林广生怀里。 “相公,快,快去救洛洛,她还那么小,怎么跑出来?” “蓉娘,你在此别动,为夫这就去找女儿,一定会把洛洛救出来。”林广生满脸悲戚。 “娘亲,娘亲,爹爹,爹爹”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杨氏夫妇满脸震惊。 杨氏一把抱过小人,搂在怀里喜极而泣。 “洛洛,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娘亲,漂亮姐姐,救,救窝。” 林洛洛一边给杨氏擦泪,一边指着边上的小丫头喜笑颜开。 听闻此话,林广生夫妇直直跪下,郑重地向丫鬟表达感激,若不是她,可怜的闺女早葬身火海了! “婶子,使不得使不得呀,我只是看小姐太小,遭此一难,实在可怜。” “趁着现在火大,乱作一团,还没有人在意这边,你们赶紧走,否则就麻烦了!” 小丫鬟慌忙将杨氏扶起,催促离开。 “您的大恩大德,我林家永生难忘,求恩人贵姓,回头定当来报。” 林广生拱手作揖,他这一生,行医多年,为人刚正,待人真诚,有恩必报,这也是乡亲们敬重他的缘故。 “大叔,大家都叫我彩燕,我无父无母,从小就来到县衙,好啦,不说了,赶紧走吧,等她们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姐姐,再见,再见呀!”林洛洛笑眯眯地冲着彩燕挥手。 漂亮姐姐,说不定以后还会再见哦! 这场大火,在天破晓时,才缓缓熄灭。 即使众人奋力抢救,县衙也被烧为灰烬。 一夜过来,吴县令双鬓已见丝丝泛白,双眼空洞地站在废墟之中。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昨天还好好的县衙,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虽说儿子没了,但是也为儿子匹配了命格过硬的良缘。 本应是幸事,为何成为一场劫难? “哎呀,县衙都烧没了,想来这县太爷日子也不好过了,真是报应啊!” “听说是吴大人要给死去的小儿子配冥婚,丧阴德啊,活该啊!” “不知道哪家姑娘这么倒霉,竟然被拉来配冥婚,造孽啊!” “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还活着没有?” ······ 吴县令之妻郭氏,两眼涣散,再多的泪水都已干涸。 此刻听着耳边众人的奚落声,恨意直往外翻。 “老爷,都是那个小丫头,她就是个扫把星,是个祸害啊,她就是来克我们家的。” “自打把她抬回来,家里就出了这么大事,老爷,老爷···”郭氏声泪俱下地哭喊着。 这一番话像是一把刀,直接刺醒了灰烬中的众人。 绝望中的吴县令眼神一凛,好像却是如此。 众人都被烧得屁滚尿流,倒是这三岁的小丫头,毫发无损,昨日竟也毫无惧意,还能全身而退。 这不是吴家的煞星,还能是什么? 吴县令略一沉思,将所有的护卫招来,既然是结了孽缘,导致他家破人亡。 那今天他就要亲手斩杀这孽缘。 “郭虎,你现在就带着人,去卞山镇一趟,不惜一切代价,把那小丫头给我抓回来。” “今日神来杀神,鬼来杀鬼!” “小的领命!”郭虎带着十几个士卒,浩浩荡荡地往卞山开路。 这郭虎是县令夫人的亲弟弟,吴县令的小舅子。 因着这层关系在县衙捞了个护卫统领的职务,平时狗仗人势没少捞好处。 这次配冥婚可是他一手操办,若不是被林广耀那个蠢货忽悠,他怎么可能会找那么个丧门星小丫头。 这次,他定然要让林家脱层皮。 这一夜。 林家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林广生夫妻,将林洛洛带回家后,将林家所有长辈请来,还亲自将村长钱有根请来。 今日种种,已让他动了分家的心思。 与其后面不断撕扯,委屈妻儿,不如就此了断,重新过日子。 这些年,尤其是在父亲受伤后,林广生作为长子,主动承担起家里的一切,对爹娘百依百顺,尽心尽力供养弟弟。 而自己的妻儿,却苦尽,不见甘来,还被人任意欺凌,甚至发卖······ 当年,由于二弟寻死觅活要求娶镇上举人家小姐,为了能多攒些彩礼,他带着大儿子林浩然,日日夜夜上山采药卖钱。 不曾想浩然跌入山谷,摔断了腿。 纵使这样,他也帮着老二娶回了心中的白月光。 老三,从入私塾的束脩,到后来考取秀才的盘缠,都是他日日夜夜四处行医换来的。 他的蓉娘,自打进入林家门那一刻,就没有过上一天舒坦日子。 婆母日日怨怼,处处甩脸,稍有不顺就斥责。 老二媳妇更是娇生惯养,总是摆着小姐的架子,家里地里脏活累活都是蓉娘去做,这些年,任劳任怨,从无怨言。 想到这么多年的种种,林广生更是被今日一幕心寒到发颤。 今日这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第6章 分家 “老大,这大半夜的,你整出这么大动静干啥?” “还把族老们和村长都请来了,你到底想干啥?”林老头一脸不满地斥责。 今日,林老头腰伤发作,到县城去抓药,回来后才听说家里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虽生气,但也希望事情到此为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林广生并未搭话,向在座的长辈们深深鞠了一躬。 “在此特别感谢各位长辈,没有因为广生的深夜叨扰而怪罪。” “请各位族老们前来,主要是恳请大家为我们大房做个见证,今日林家大房愿与老宅分家。” “从此以后,各自为活,互不干扰!”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平时温和谦逊的林大夫,竟然这般决绝地要分家。 想来白日林家卖女配冥婚这事,确实寒透了大房的心。 一旁的小家伙,却是开心的手舞足蹈。 “爹爹,分,分呀,好,好好”。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对,再煽点风,拱点火,哈哈哈,来吧,让暴风雨更猛烈些。 林广生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杨氏坚定地向他点了点头。 而三个孩子,震惊中明显带着一丝喜悦。 此刻,林老太太气得睚眦目裂,狠狠地瞪了杨氏林洛洛一眼。 肯定是这两个扫把星挑唆,老大平日孝顺至极,哪来的胆子去分家。 “老大,你说什么?你是疯了吗?要分家?不可能,除非我死了!” 林家二房林广祥夫妻和老三林广耀也皆是震惊不已。 大哥竟然为了那个捡来的小丫头,要跟他们分家。 二房想的却是,老大一家走了,家里地里那么多的活计谁做?谁去伺候爹娘? 老三更是觉得自己的功名之路就此断了保障,到嘴的肥肉哪能让它跑了。 所有人各怀鬼胎······ 看到林广生那决然的样子,老二媳妇徐氏赶紧上前,拉着杨氏的手,亲昵地劝着, “大嫂,我知道今天这事,确实委屈了你,更委屈了洛洛。” “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啊,身上留着一样的血呢,爹娘最疼的就是大哥,大哥要是执意分家,岂不是伤透爹娘的心。” 老二林广祥赶紧帮着妻子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都说长兄如父,莫说娘伤心了,就是我们的心都揪得疼。” “老三,你说是不?” 杵在一旁并未说话的秀才郎,此刻如被架在火盆上。 此事因他而起,看样子二哥是想把锅甩给他。 “咚”一声,林广耀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大哥,今日之事是我错了,是我蒙了心,我不该贪图那县丞的位置。” “我也只是看大哥太过辛苦,想早日出人头地,让大哥和爹娘能早点扬眉吐气,也能光耀咱家门楣。” “没想到害了洛洛,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脑袋“咚咚”直响,边说边磕。 “爹爹,黄,黄鼠狼拜,拜年啦!”小洛洛煞有其事地比划着。 本来就要被打动的族老们刚想劝和,此时被这小萌娃的一句话,点的不知所措。 村长钱有根刚欲起身调解,林老太太像是疯了一般,一把推开杨氏,举起拐杖,狠厉地朝林洛洛砸去。 “啊!”林浩然应声倒地,推着轮椅护在林洛洛身前,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林老太并未怜惜大孙子,不管不顾地朝着林洛洛猛踢。 可是当她看到小娃娃毫无畏惧,一脸邪魅地看着她,心里顿时慌了神。 刚使出全身力气伸出右脚,左脚好像被禁锢一般。 一个趔趄,四仰八叉地直直摔下去。 一头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这一幕,也震惊了在座的族老们,本来还想着劝和不全分,现在看来,林家如此苛待长房倒是司空见惯。 “哎呦,这个天杀的小畜生,都是她,哎呦,疼死我了,哎呦···” “娘,娘,你怎么啦?大哥,你看,为了一个外人,还把咱娘给伤了,大哥,娘可是你的亲娘啊!” 老二一边扶起林老太,一边对林广生打起感情牌。 “大哥,爹娘把我们拉扯大不容易,这个年纪了,本该颐养天年,现在却要被一个捡来的小丫头搅得鸡犬不宁。” “你竟然还要为了她去分家,大哥,你把我们这些骨肉血亲置于何地?” 林广生看着额头鲜血直冒的林老太,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自责自己的莽撞,分家的念头也开始动摇。 “二叔,二婶,一起算,算计彩礼,没钱,没钱,哥哥腿,断腿。” “奶奶,三叔想扔,扔掉哥哥,淹死,娘亲,爹爹再娶····” “姐姐,三叔要杀,杀窝”···· 小奶娃断断续续,吃力地说了好多,手脚并用地比划着。 哎,小娃娃的发音功能实在有限,真是急死本仙了,林家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还想让爹娘做永久的免费佣人,真是痴心妄想。 林广生被洛洛这几句话吓得一哆嗦。 是啊,当年自己的大儿子林浩然陪同自己上山采药摔断了腿,娘为了把钱省下来给老二林广祥娶媳妇,耽误了浩然治腿。 而浩然,从此也成了瘫子,原来所谓的彩礼原来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而自己的儿子却成为他们算计的牺牲品,现在灾荒年间,又想要扔掉他。 再想到蓉娘,上个月深夜,娘闹着让蓉娘连夜把她的外衣洗好,明日要去姨姥姥家串门穿。 贴心的蓉娘,不顾月黑风高,跑到村头小河边给娘洗衣服。 却被人推下水,幸得蓉娘深谙水性,才没被溺死,现在想来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自己捧在手心的乖女儿,也同样被亲侄女推下山崖,还被三弟卖掉配冥婚。 这桩桩件件,让林广生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这么多年,全家都在算计他们大房,他就像个傻子一样,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付出,却差点被害得妻离子散。 此刻林广生目光如炬,坚定地对村长和族老们一字一顿说道: “请村长和众族老为广生作证,今日大房定要与老宅分离,至于家中一切,我都可以不要,只带着妻儿离开,我们自谋生路!” 看着林广生去意已决,又听着他要净身出户,林老头恨得咬牙切齿。 “老大,今日可是你自己选的路,既然净身出户,那现在就走吧。” “你可要想好了,这灾年,你拖着这一大家子,不饿死也累死,到时候就算后悔,也别怪我们心狠!” 村长钱有根此时站了起来,打住了林老头。 “林大夫,既然你已拿定主意,那今日我便与你家众长辈作此见证。” “从现在开始,林家长房自立门户,以后与林家老宅毫无干系。” “爹爹,写,写下,画押呀!” 林洛洛眨巴眨巴眼睛,机灵地补上一句。 第7章 有吃有喝 林家族老们看着这个三岁的小丫头,不禁莞尔。 迅速写好分家契约,双方各按手印,就此一别两宽。 “林大夫,村尾正好有间空房,虽然年代老旧,破损严重,但是明日我便让村里的汉子们都过来帮忙,修修补补,你们一家也能有个容身之所。” 钱有根对林广生一直都尊敬有加。 当年要不是林广生会施针,他家儿媳在生产时早就血崩而死,哪还有现在活蹦乱跳,整日爷爷长,爷爷短的小孙子。 林广生对着村长和族老们深深作揖,待众人离去后,迅速带着妻儿离开,不愿再与老宅纠缠。 在这灾荒年间,净身出户就意味着步履维艰,往后的日子有多艰难,林广生不敢想。 杨氏感受到丈夫心中的焦虑和压抑,默默地拉了拉他的手,林广生心里一阵感动。 他的发妻,不管何时,都能给他温柔且坚定的力量。 转头看看孩子们,老大林浩然虽然瘫坐轮椅,被林老太砸了一棍,身体虚弱至极,这些年因为生病毫无生气的脸,此刻都清明不少; 老二林浩序,早就到了开蒙的年纪,无奈林爹娘只愿意供应林广耀。 浩序因此耽误在家,十一岁的小小年纪便扛起了地里的农活,早熟的让人心疼; 老三林浩栋,正是六七岁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每天被二婶和奶奶当小厮一样差遣,稍有不顺,轻则训斥,重则打骂,整天唯唯诺诺,十分憋屈; 再看看软萌可爱的闺女,长得就跟年画娃娃似的,乖巧可爱,才三岁,就被那一家子卖去配冥婚,简直令人发指,实在可怜。 “爹爹抱,抱抱”,林洛洛乖巧地张开小手,林广生赶紧抱起粉雕玉琢的小人。 “爹爹不怕,不怕,有洛洛,都好,都会,好,好的···” 小人儿一边吧唧一口亲了一下,一边拍着爹爹心口安抚着。 上一世,这一家人视自己为珍宝,为了她,死的死,伤的伤。 这一世,这一家人,便由她来护着!! 林广生的心都快化了。 就算前方的路满是荆棘,遍体鳞伤。 他也要让闺女花香萦绕,让孩子们肆意而活。 虽然现在生活狼狈不堪,但是一家六口的心,却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团结。 甚至,连呼吸都是自由轻松的。 一家人在破旧的老房子里席地而眠。 “天上星,亮晶晶,一双双,像眼睛······” 杨氏轻轻哼唱,四个孩子紧挨着,这一刻真是安宁且温暖。 林洛洛,睁着大眼睛,望着四处漏风的屋顶。 哎! 好穷啊! 好穷好穷啊! 无所不能的羲皇,真是被自家的贫穷惊呆了!! 瞧见这家徒四壁。 林洛洛只能闭起眼睛,仔细冥想····· 还好还好,神度空间也跟着过来了。 身为羲皇,她的空间可是应有尽有。 只是······ 很多东西,似乎没有那么光荣,都是无声息地进来的······ 仔细盘算一番后,林洛洛咧嘴偷笑。 以前怕被众神发现,不敢拿出来,现在······ 次日一早。 “咕噜·····咕噜······” 众人饥肠辘辘的声音,格外刺耳。 饥饿让林家众人睡意全无。 杨氏心里泛酸,净身出户,哪有粮食? 孩子们都在长身体,该如何是好? “蓉娘,你跟孩子们在家待着,我去借点粮。你放心,我好歹有些手艺,我们一家不至于被饿死。” 林广生眼神坚定地看着妻儿,不管怎样,他都要让妻儿活下去。 “林大夫,快出来,人我都给你带来了。” 村长钱有根到底是这一方威望十足的掌舵者。 很快就带来了七八个村里年富力强的汉子们,大家自带工具,对老房进行修葺。 钱有根的儿媳刘氏,自打难产被林广生施针救命后,对林大夫感恩戴德,与杨氏十分交好。 听得林家变故后,一早便将家里多余的生活用品,衣物被褥,一应俱全,打包拿来。 “林大夫,我家这有一些搁置的锅碗,你们若不嫌弃,先将就用用。” “林大夫,我家人少,用不了那么多被褥,给你们送过来了。” “蓉娘,我这里还有点糙米,那么多孩子要长身体,先给孩子们吃饱肚子要紧。” “是啊,蓉娘,我这还有些不穿的衣物,你回头把料子重新翻一翻,还能给孩子们做点衣物。” ······· 乡邻们热情又质朴的帮助,让林广生夫妇顿时红了眼眶。 平日林广生在村里经常为乡邻悉心医治,大家对他十分敬重。 而杨氏平日性情温和,为人热情,与乡里乡亲也十分融洽。 所以村里人一大早,听说了林广生一家净身出户的事,都积极为他们筹集物资。 大家有力出力,有物出物。 眼下正值灾荒年间,家家都捉襟见肘。 但是众人吹气,可以移山。 林家很快就有了家的模样。 院子里堆满了乡亲们送来的各类生活用品。 虽然很多都很破旧,有的甚至都碎裂斑斑,但是却格外温暖。 杨氏感动得泪花点点,不断点头致谢。 林家众人忙着整理这满院子的物品。 林洛洛看着面前大家送过来的包裹,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自己的神度空间,将里面吃喝玩乐,都扫了一遍。 小姑娘顺手抓了两把奶糖踹在兜里,嘴里还塞得满满当当,活脱脱像个肥嘟嘟的小仓鼠。 四下打量一番,趁众人不备。 偷偷往这个包裹里放些香油和谷物,又往那个包裹里添上布料和衣物。 更过分的是,她还想将空间里的灵肉添进去,那可是上古神兽的肉啊! 转念一想,又怕吓到爹娘,索性多放点白糖和大白米吧。 可是······ 宝宝想吃肉啊!宝宝好想吃肉呀! “妹妹,来,喝水。” 二哥林浩序,看着小人儿在院子里到处晃悠,满心欢喜。 “妹妹,你还没叫二哥呢。” 妹妹终于会说话了。 而且, 脑子也清醒了。 只是······ 第8章 把人交出来 妹妹自打会说话后。 好像就变得特别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反正!! 这样的妹妹,他好喜欢。 尤其是昨晚,那小机灵劲······ 简直太喜欢了!!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碗,凑到妹妹嘴前。 林洛洛喝了一口,便推给了哥哥。 “二锅锅,你喝吧!” 小人儿甜甜地冲着哥哥傻乎乎地笑着。 趁哥哥不注意,往里面还放了一把白糖。 哎,都没吃饭,可得要补点能量。 “妹妹喂的水,好甜呀!” 林浩序甜得龇牙咧嘴,果然有妹妹是极好的。 “我也要喝,二哥,给我也喝一口!” 三哥林浩栋激动地也凑了过来。 “浩然,把这药喝了吧,喝了就会慢慢好起来!!” 闻着家里浓浓的药味,众人的心又悬起来了。 大哥自打落崖断腿后,伤及内里,一直郁郁寡欢,日渐憔悴,身体严重透支。 加上前两天被奶奶狠砸的那一棍,伤及命脉,近来动不动就咳血,爹娘忧心忡忡。 “娘,大哥又不好了吗?” 林浩序浑身一震,赶紧往屋内跑去。 林洛洛心头似是蒙上一层阴霾。 前世,大哥为了保护她,被李老太那一棍打得伤及内脏,当场便气绝吐血。 村长和族老们被此事震撼,才同意让大房分家,而大哥不久便惨死在家中。 而二哥,为了保护她,被侯府生生打死。 三哥因为出去给她找吃的,被人贩子误拐,最后暴尸荒野。 想起这些过往,林洛洛难过得想掉眼泪,这一世她定要护住这些爱她的人,改天窜命,替天行道。 “大锅锅,来,霍,霍水!” 林洛洛偷偷从空间取了圣水,喂给瘫坐轮椅的大哥。 一直以来,大哥林浩然意志消沉, 是他拖累了爹娘这些年,眼下灾年难捱,他却像废物一样,多了一张嘴不说,还让全家人忧心。 倒不如死了痛快,死了就不必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咕咚,咕咚!” 不想让妹妹担心,三两口便将递过来的水喝完。 突然····· 股股暖流从身体的四肢百骸穿过。 此刻,他只觉浑身热热的,浑身便感觉充满了力量。 林浩然惊诧地看着妹妹,又低头看着她手里的碗。 这是幻觉吗? 妹妹刚才给他喝的是水吗? “大锅锅,好霍吗?好霍,以后,天天霍!” 小洛洛甜甜地冲着他笑着。 林洛洛又拿了几个碗,为爹爹、娘亲每人都装了一碗水。 一家人甜滋滋地笑着,只以为软糯糯的闺女送来的水,喝着都觉得甜。 另一边的林家老宅。 此刻却犹如惊弓之鸟,惊惧难安。 郭虎带着县衙的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林家。 刚进门,不由分说,就开始打砸,院中的桌椅水缸,甚至篱笆鸡舍,都被砸得支离破碎,满地狼藉。 林老太太瘫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杀人了,杀人了,没王法了,当官的要杀人了!” 二房林广祥看到这群官兵欺人太甚,拿着斧子就冲出来拼命。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我家从未犯法,即使是官衙,也不能这般欺负人!” 还没等他冲过来,护卫转身一个飞腿,就将林广祥撂倒在地。 手里的斧头都差点飞出天际,护卫又毫不客气地狠狠地踹了几脚。 看着倒在地上,满嘴是血的丈夫,徐氏彻底慌了神,跪倒在地,磕头哭求: “求官差老爷饶命,饶命啊,您想要什么,我们一定配合,求求您了·····” “看吧,这个院子里还是有懂事人的,你家秀才呢?林广耀去哪了?” “还有那个小女娃,今日不把人交出来,杀人放火的事我可是没少干!” 郭虎睥睨地看着她,眼中透着一股狠厉。 此时林家众人才察觉,老三林广耀从昨夜分家到现在就再未出现过。 徐氏深深看了林老太一眼,满脸恨意。 林广耀跑路,怕是和她这个“好婆婆”脱不了干系。 洛洛坠崖,闺女顶包,怕都有她的份······ “官爷,林广耀昨夜已偷偷跑了,去哪了,我们真不知道,若他回来,我第一时间告知官爷!” “什么?跑了?还是你们藏起来了?” “官爷,我怎敢骗你?我的女儿被他顶出去当刀使,我还没来得及找他算账。” 徐氏满脸痛恨。 她的有有至今身上的肉都没长好,时常精神恍惚,满嘴胡话,疯疯癫癫。 都是那该死的老三······ “他倒是腿快,我倒要看看他能跑哪去,逮着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郭虎拔出佩刀,狠狠地劈断了眼前的竹扫帚。 他郭虎这么多年,啥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亏,这次却栽在了一介书生手里,传出去还怎么混世! “那个小丫头呢,把她交出来,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徐氏一听说要抓林洛洛,霎时来了兴致。 “官爷,那个小丫头我知道在哪,你相信我,我带你们去,肯定能抓到她!” 今天这一切皆因那个小丫头而起。 她不是祸害是什么,害得他家家庭崩裂,女儿遭雷劈、丈夫惨受伤,简直横祸不断····· 徐氏越想越气,今日定要借着官差的手,除掉那该死的小丫头。 徐氏带着李虎一行人,悄然无息地前往到林广生家。 远远就看见村长带着村里人,在给他们修房子。 而杨氏则满是笑意,一脸满足。 就连那个瘫子都在边上与弟弟妹妹说说笑笑。 一家人,看着其乐融融! 院子里堆满了各类物品,家具锅灶样样齐全,吃穿用度,啥也不缺,隐隐还能见到很多上好的布料。 院子里竟然飘来了阵阵苞谷饭的香味。 这年头,糙米汤都稀释到几乎看不到粒儿,哪敢奢望吃到苞谷饭。 而林洛洛那小丫头手里,竟然还拿着个鸡蛋······ 明明净身出户,却过得比在老宅还要滋润。 怎么会这样? 第9章 再次被抓 徐氏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刺激。 “官爷,蹲在地上的那个小女娃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今日人多,怕是会影响你们抓人,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去将她哄骗过来,到时候你们绑起来,带走便是。” 李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量她一个乡下婆子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便点了点头。 “大哥,大嫂,不好啦!!” “昨夜你们那般决然地离家后,本就受伤的娘,便气倒了,后半夜就开始高热不止,嘴里一直念叨着大哥,还有孩子们,到现在都还没醒。” “爹的腰疾也不断加重,昨夜老二给他按了一宿,依然不见好转!!” “还有我那可怜的闺女,自打前两天被雷劈了后,就整日浑浑噩噩,胡言乱语。” 只见二房媳妇徐氏慌里慌张地跑进院子,气喘吁吁,越说越伤心。 亲昵地拉着杨氏的手,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让心善的杨氏心里一阵发酸。 “弟妹,你别急,我们马上就回去看看娘,相公马上就去给娘看病的!” 林广生听到母亲高热,父亲腰疾复发,再看二弟妹哭得这般凄厉,心下也十分担忧。 毕竟是骨肉相连的父母至亲,哪里能做到不闻不问。 “我来拿药箱,现在就走!!” “要不,大哥,你去药铺先拿点药,然后回家给爹娘,还有我家有有好好看看。” “大嫂,你先带着洛洛去看看爹娘吧,娘怕是有心疾,说不定看到你们就好多了!” 杨氏看到丈夫满脸担忧,转头抱起地上的洛洛。 “相公,你先去配药,我先带洛洛跟二弟妹回去看看娘,你且放心,有我呢!” ““娘亲,看爷爷,看奶奶,好呀,好呀!” 林洛洛亲昵地抱着杨氏的脖子撒着娇。 哪里知道这小丫头,心眼比针尖都小······ 从徐氏进入院中,林洛洛就注意到远处的李虎一行人。 来吧,真是一群小可爱。 一场大火还不够。 既然想来找死,那可怨不得本宝宝了。 “二婶,抱抱!!” 徐氏诧异地看着林洛洛,碍于情面,还是伸手抱进怀里。 平日,她从没给过这丫头什么好脸色,捡来的,还是个哑巴,废物一个。 怎可与她的有有比呢! “二婶,姐姐,好吗?” 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满是关切。 “看我们洛洛多贴心,托你的福,姐姐会好的!!” 徐氏故作亲昵地贴了贴。 “二婶,麻子叔叔,最近还来吗?” 徐氏浑身一颤!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才是个三岁的小娃娃,怎么可能知道? “洛洛,怎会如此问?二婶都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徐氏呵呵笑着,丝毫不在意。 “弟妹,小孩子不懂事,刚会说话,说不清楚,你别介意!” 杨氏伸手将洛洛接到怀里。 几人行色匆匆往老宅赶去。 刚走没多久,李虎便带着手下从路边一前一后拦住了杨氏。 杨氏吓得连连后退,紧紧抱着怀中的林洛洛。 “你们想干嘛,纵使是差爷,光天化日之下,也没有为难民妇的道理!” “你还挺自信,虽然你略有几分姿色,可也比不得那万花楼的姑娘,放心,爷对你提不起兴趣。”李虎轻蔑地笑着。 “倒是你怀中的小丫头,没想到还真敢跑了。” “县衙都被烧成灰烬了,她竟然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还真是小看她了。” “但是今日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我看现在你们还怎么跑!” 李虎右手一挥,两名护卫上前死死钳制住杨氏。 一名护卫将怀里的小人抢过来,强有力的双臂紧紧钳住怀里的小娃娃。 林洛洛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冲着护卫甜甜一笑。 “叔叔,窝乖,很乖,想,窝跟你走。” 五大三粗的糙汉,哪里驾驭得了这种软糯的小萌物。 双臂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林洛洛,生怕粗糙的手臂咯着娇嫩的奶娃。 杨氏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放了她,你们这帮畜生,她还是个孩子,要抓就抓我,我跟你们走,你们放开她!” 听着杨氏歇斯底里的大喊,李虎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抬手一掌,便将杨氏劈晕过去。 “你可以回去了,林广耀要是回来,便去衙门找我,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徐氏在李虎的威胁恐吓中匆忙逃走。 回到县衙,李虎将林洛洛提到吴县令面前。 “姐夫,你看,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你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好让她早点去陪陪我那可怜的小外甥!” 刚从丧子之痛、火烧府邸的悲伤中缓过来的吴县令,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洛洛。 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呼呼的小脸蛋,还傻傻地冲着他笑,看着倒是一副讨喜的模样。 此刻竟然有点于心不忍。 “叔叔,好,好帅,帅!” 林洛洛冲着吴县令笑得一脸无邪。 哇,哇,他的头上好大一顶帽子,真是绿到发光啊! 就在吴县令于心不忍,内心徘徊的时候,发妻郭氏,一路喊打喊杀地跑进来。 “老爷,快,快杀了她,都是她害得咱家遭此横祸,好端端的一个家,竟被一把火烧了。” “可怜咱们的儿子,还没来得及下葬,就被烧得灰飞烟灭,这是要我的命啊!” “老爷,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那就让她去给我儿抵命吧!” “对,姐夫,我听说有一种祭奠术,就是让活人女子穿着已故之男子生前最喜爱的衣冠,请修行深厚的法师作法,施展御魂之术,钉于男子棺中。” “这便是生同裘,死同墓,可生生世世侍奉男子,且命运不可扭转。” 李虎平日最喜欢与那些江湖道士厮混,对这些歪门邪道精通得很。 林洛洛看着满院子都在算计让她去陪葬,倒是开心的傻乐。 “作法,作法好,好,有好吃,好吃的!” 吴县令想到死去的小儿子,不忍郭氏如此伤怀。 看着这傻愣傻愣的小奶娃,纵使内心不愿,也无奈点头。 “先好吃好喝地伺候吧,把她养好,明日才能完好无损地祭奠我儿!” 郭氏见老爷点头答应,便不再为难林洛洛。 反正这小丫头也活不过明日,今晚就让她吃一顿断头饭吧。 第10章 靠,是夫人呀! 一切安排就绪,吴县令准备离开,与其他人商议新建县衙之事。 郭氏心下略一思索,一把拉住吴县令的手,缓缓说着。 “老爷,弟弟刚才所说的修行深厚之人,我这里倒是认识一得道法师。” “那年我去观音庙祈福,盼望能承观音雨露,怀上孩儿。” “没想到下山途中,机缘巧合,遇到一得道法师,当场就预言我有一子,还为我祈福,就是得法师点化后,不久便有了麟儿。” “没成想,我的麟儿福薄,才五岁就不幸身故。” “若有幸再能得法师超度,想必麟儿在那边也能安然无虞。” 若是······ 能让他送麟儿一程。 也不枉费他们父子一场······ 郭氏边说边落泪。 自打唯一的儿子没有了,整个人消瘦一圈。 原本清丽可人的面容也变得憔悴不堪,黯淡无光,再也没有昔日主母的光彩。 吴县令虽然不算清廉,但是并不好女色。 毕竟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都能要人命。 而发妻郭氏与他自幼青梅竹马,结伴长大。 他考取功名后便与郭氏成亲,成婚以来,两人恩爱和睦,琴瑟和鸣。 只是······ 成婚十年未有子嗣。 但是他待发妻依旧如初。 奈何架不住母亲求孙心切,强硬地将远房表妹柳氏塞给他做妾。 没成想纳妾当月,妻子郭氏便有身孕,十月怀胎产下麟儿。 这些年,郭氏平日并未为难表妹柳氏,而柳氏也十分恭敬温顺,他的后院也算一片祥和。 最大的遗憾就是子嗣单薄。 柳氏进门也只生下一名庶女。 唯一的儿子也不幸夭折。 吴县令看着形容枯槁的妻子,内心十分心疼和愧疚。 所以对郭氏的要求,也是有求必应,当下就让李虎去寻此大师。 这一夜,整个吴宅倒也安宁,不似昨夜那般,大火热辣滚烫。 经历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众人便沉沉睡去。 林洛洛则被关在一处偏房,郭氏命令丫鬟严加看管。 而这丫鬟就是上一次从火堆里救走洛洛的小丫鬟,彩燕。 “漂亮姐姐,窝就,就说,我们会,再见的!”林洛洛开心地手舞足蹈。 彩燕内心十分难过,眼眶湿润。 怎么都想不到, 小小的孩子终究逃不过陪葬的命运。 她端着满满的吃食,走到洛洛跟前。 “乖宝,快吃吧,姐姐亲手给你做的,多吃点,长高高。” 看着小小糯糯的人儿,想到明日会被生生活葬。 越说心里越难过,眼泪默默往下掉。 林洛洛亲昵地搂着彩燕,小手轻轻地给她擦泪,吧唧一口。 “姐姐,不哭,不哭,洛洛,死不了,死不了!” “洛洛,快吃吧,好好吃!” 彩燕拿起一个鸡腿,塞到洛洛嘴里。 林洛洛开心得见牙不见眼,哇,是肉耶,还是大鸡腿。 妈呀,这玩意太香了! 难怪她的那些小徒弟,经常背着她偷偷去人间! 就冲着这鸡腿,那也得多偷跑几回。 香啊,实在是香! 小人儿一顿猛烈的操作后,一脸满足,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算算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 “姐姐,你能,能帮窝个忙吗?” “洛洛,你说,姐姐除了不能放走你,其他的事情,姐姐能做的都能为你去做!”彩燕无奈又心酸地说道。 “姐姐,窝不走,不走,你带窝,去柴房,柴房哦,现在····” 林洛洛可怜巴巴地看着彩燕。 “你要去柴房做什么?柴房里啥也没有,而且又脏又乱。”彩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去嘛,去嘛,看戏,好戏。” 小萌娃半眯着眼睛狡黠地笑着。 彩燕拗不过她,便悄悄地带着小人儿往柴房去。 “郭香玉,我们的儿子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这么多年,你从不许我碰儿子一下,为了不耽误你们母子,我是一步都没踏足。” “可是现在,你告诉我,儿子死了,你让我怎么接受?” “那是我的亲儿子啊,我都没有好好抱过他,亲过他,就这么没了。” “连尸首都没有见到,你还让我冷静,我该怎么冷静,你说,你说啊!” 男子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咆哮。 “难道我不难过吗?要是我能去替麟儿死,我宁愿死的是我。” “我恨啊,恨死他了,要不是他执意带麟儿去祭祖,麟儿也不会贪玩落水,被溺死。” 郭氏此时满眼猩红,痛心疾首。 “所以,我不会让他好过,我要让他家破人亡!” “纪哥,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便与你拿走这一切!” “我们离开此地,远走高飞,从此双宿双飞。” “好,香玉,我听你的,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只要能让你泄愤,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 “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 “纪哥,我······” 不消片刻,屋内便传来阵阵旖旎,妩媚至极,听得人面红耳赤。 ····· 门外的彩燕,震惊到呼吸几乎要停滞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的天爷啊! 我听到了什么? 这是我能听的嘛? 林洛洛很是贴心地拍拍她的胸口,给她顺气。 彩燕“腾”一下反应过来, 赶紧捂着林洛洛的耳朵。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姐姐,摇啊,摇,摇人啊!” 小洛洛腹黑地眨着眼睛。 沉浸在震惊中的彩燕,还没反应过来。 只看见身边小人冲到门外,一头撞到巡视护卫的腿上。 拉着他直往里走。 “叔叔,叔叔,柴房,闹,闹鬼,好大,好大鬼!” “你是哪来的娃娃?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作甚?你家大人呢?” 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人,撞得一脸懵逼。 “叔叔,鬼,真鬼!” 看着林洛洛惊恐万分的模样,几名护卫顺着她往柴房走去。 只是······ 越走越近,越近里面的声音越清晰。 几名护卫面面相觑。 奶奶的,这哪是闹鬼啊! 这是捉奸现场啊! 大人平日最讨厌这些男女苟合,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之事。 今日既然被他们撞见,岂能轻饶。 定然要为大人肃清家风,想必大人若是知晓,定会好好嘉奖他们。 护卫头头越想越兴奋。 “砰!!” 一脚踹开了柴房的大门。 其中一个护卫还贴心地举起火把,想要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狗男女,这般耐不住寂寞。 “啊,啊,出去,滚出去!” 郭氏躲在男人身后,一边慌乱地拿着衣服,一边歇斯底里地吼着。 护卫们赶紧退到门外。 靠,竟然是夫人,是夫人呀! 老天爷啊! 造孽啊! 还是让我瞎了吧,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第11章 绿到你发光 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吴县令,失魂落魄的模样,林洛洛于心不忍地宽慰着: “叔叔,别气,别气,既然,都不是,不是你的,还有什么,好气的。” “哇,你的绿光不止,不止这么点哦!” “呀,大冤种,叔叔!” 小小的人儿,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没了,要不是彩燕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她真怕从她嘴里再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大人,把大人直接给刺激死。 吴大人,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林洛洛一眼,“明日把她放了吧,她跟这些事没有关系。” “叔叔,洛洛,不走,洛洛想,想,陪陪你!”小萌娃软软糯糯地说着。 吴县令此时心里暖意丛生,多好多贴心的孩子啊,差点就被他活埋了,心里不禁愧疚自责起来。 “乖,你还小,很多事不懂,你先回家,叔叔过两日去接你来玩!” “不不,叔叔,洛洛还要,吃瓜瓜,好大,好大瓜”,林洛洛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说道。 “吃瓜?你想吃什么瓜?西瓜、黄瓜?”吴县令十分不解。 “不不不,你的,大绿瓜····”小人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看着人这张畜无害,天真无邪的脸,却说着极尽讽刺的话,吴县令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暖意,瞬间拔凉。 吴县令:我真是谢谢你,你是会安慰人的! 吴县令气得甩袖而走。 彩燕看着大人愤愤的背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祖宗啊,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真是啥话都敢说啊,就不怕大人一气之下,把你收拾掉? “姐姐,他是不是,生气了?可是,窝话还没,还没说完呀,他头上还有,还有帽子呢,绿,绿油油的·····”林洛洛还在一脸担忧地喋喋不休着。 彩燕刚悬下的心,“腾”一下又窜上来了,死死捂住林洛洛的嘴。 “祖宗,小祖宗,你别说了,真的不能再说了,会死人的!” 偷偷打量一下四周,赶紧抱着林洛洛离开。 吴县令急匆匆赶到老夫人的凝语堂,“王大夫,您看我母亲情况如何啊?” “气急攻心,我开几副精心凝神的方子,这几天好好休养,只是,切莫再刺激老太太了,不然怕是要中风。”丫鬟赶紧取来纸笔,让王大夫写下药方。 “劳烦您费心了,王大夫,本官知道您是咱们这远近闻名的妙手,本官最近偶感不适,烦请您也为我把把脉,看看我的身体是否无虞?” 王大夫赶紧放下手中纸笔,屏息凝神,仔细地为吴县令把脉。 不消片刻,只见王大夫欲言又止,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王大夫,您有话直说,不必多虑!”吴县令心中隐有不安。 “大人,冒昧地问一下,您是否有盗汗遗精的情况?而且时有乏力?” 吴县令大惊失色,难道···· 见他并未回答,王大夫心中了然,“大人,您有一处隐疾,不知那地方是否受过伤?” 吴县令想起自己曾经进京赶考路上,看到一起兄弟纷争,他本想好言相劝,却无辜被误伤,被人一脚踢到命脉,疼了数日,无奈当时赶考在即,生活也是捉襟见肘,没有及时就医,莫不是那个时候就落下病根? 待吴县令说完,王大夫略一思索:“大人,应该是如此,只是这一隐疾,可能会让大人此生子嗣艰难啊!” 吴县令身形一晃,原来真是如此···· 如果真相带来痛苦,谎言只会雪上加霜。 那柳氏也竟然给他带帽子,他的头上是一片草原啊! 此刻他的耳畔都是林洛洛稚嫩的声音,“你的绿光不止,不止这么点哦”、“哇,大冤种,叔叔!” 贱人,都是贱人,为什么都这样对我,到底为什么? “来人,把柳氏那个贱人给我绑到前厅!” 刚刚消停片刻的吴宅,此时又再次灯火通明。 众人燥热的心刚沉静下来准备休息,此时又再次被唤醒吃瓜。 “贱人,你个贱人,快说,那狗男人是谁?孩子又是谁的?”吴县令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说。 柳氏一听,惊慌失措,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 “老爷,没有啊,奴家心里只有老爷,云儿可是您的亲身骨肉啊!” “贱妇,还敢狡辩,若不是今日王大夫告诉我实情,怕是我拼尽一生,都在为你们这些狗男女养孩子,挪地方!”吴县令后槽牙都几乎咬碎,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柳氏浑身发颤,匍匐在地,“老爷,饶命啊!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杀,我绝无二话,只求老爷看在云儿叫您爹爹的份上,绕过她,她才不足三岁啊!” “老爷,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嫁进吴家这些年,看到姐姐自有麟儿后,老爷对她情深义重,恩爱有加,就连一向对她冷眼相待的婆母,都对她另眼相看,时常暖言暖语。” “老爷,我在府里,就像个空气一样,没有人管我是死是活,更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姐姐诞下麟儿,老爷更是很少来我这,我的日子又该怎么熬?”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柳氏越说越心酸难过,最后抽抽搭搭,泣不成声。 吴县令冰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 整个前厅安静到可怕···· “叔叔,叔叔,顺顺气,不气,不气,洛洛顺顺。”小奶娃不知何时已跑来前厅,再一次自告奋勇,想要抚平吴县令心里的忧伤。 一边拍,一边宽慰,“气死你,不偿命,不值得,不值得!” “再说,都,都一家人,孩子是谁,是谁的,都一样!” “有,有胡同享嘛!” 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吴县令的肩膀。 刚平静一丝的吴县令,被这几句宽慰宽的瞬间炸了。 “一家人,什么一家人?”吴县令已然捶胸顿足,苍天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受一个小娃娃一而再,再而三的耻笑。 她到底知道什么? 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