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三年,江少的花心人设崩了》 第1章 回国偶遇前男友 榕城太子爷江时璟,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随口抱怨了一下联姻。 就让暗恋多年,即将到手的老婆逃婚出国。 一走就是三年,再见后,他揽着新欢想要气一下前女友。 却不想对方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太子爷委屈的红了眼眶。 把人摁在墙角:“非要我先认输,承认非你不可,你才肯原谅我吗?” 林向晚和榕城太子爷是青梅竹马,也是订过婚的未婚夫妻。 即使在订婚后,也依旧四处留情花名在外,于是在和他结婚的那天。 林向晚放他鸽子出了国,以为从此分道扬镳。 却没想到三年后她回国会再次遇见。 抵达机场后,闺蜜刚好打电话过来。 “晚晚,你落地了?” 林向晚抵达榕城机场,手机开机后,温浅刚好打电话过来。 “你可得小心点,听说今天江萝卜在机场给他女朋友接风,别撞上了!” 林向晚推了推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哪能那么巧,我都三年没回国了,难不成——” 话还没说完,身后侧忽然热闹起来。 “快看,是江时璟!” 一辆豪车停在路边,男人走出来,瞬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他身着黑西装,面庞清隽,透着股不怒自威的疏冷气,偏眉如点墨,双眼含情,又平添了几分戏谑邪气。 林向晚怔忪两秒。 三年不见,当年差点和她结婚的男人容貌竟丝毫未变。 江时璟身侧的助理将一束花递过去。 他慵懒接来,五官竟比鲜花还惹眼。 林向晚收回目光,无奈道:“温浅,你嘴开过光啊?还真被你说中了。” “啊?啊?” 温浅一连啊好几下,深吸口气,“你和江萝卜撞上了!” “嗯,我避一避。” 林向晚压下心底的波澜,转身就走。 不知谁喊了一句。 “江时璟好像在接机白芷然!” “听说他这个女朋友已经三个月没换了!” “天,那得美成什么样,才能在江时璟身边待那么久?” 人群呼啦一下冲过来。 谁都知,手握榕城经济的江家继承人风流至极,没人可以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 如今有女人能和江时璟维持恋爱关系三个月,自然被人津津乐道。 能以窥见真容,众人都不想放过这个热闹。 人流朝林向晚的方向冲过来,她逆着人群差点摔倒。 “晚晚你那边好吵,发生什么事?不会被他看到了吧?”温浅赶紧追问。 林向晚被挤得贴着路灯柱,才能堪堪站稳,“没,有人认出他而已。” 她看一眼堵住路口的众人,无路可去。 遇到前男友就算了,还要被迫观看前男友秀恩爱,这什么人间疾苦…… “他又当众和他第N个女朋友恶心人了?”温浅在电话另一头啐了口,“花心大萝卜,我呸!” 林向晚抿了抿唇,“他一直都这么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然,她也不会被伤透了心选择逃婚。 “时璟哥哥!” 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穿着粉色短裙,灵动如蝴蝶的女孩跑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抱住江时璟的腰。 江时璟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将那束花递给她。 女孩娇羞咬唇,在周围人的起哄中红了脸,幸福地依偎在江时璟身边。 众人哗然。 “什么啊,我还以为美若天仙,也就是个小明星级别的长相而已嘛。” “江先生口味怎么退步了?” “没有吧,虽然不是大美女,可看着很温柔可爱啊。” 林向晚静静听着,美眸隐藏在墨镜之后浮现一抹复杂。 温柔,可爱。 这四个字,和她一点都不沾边。 原来江时璟喜欢这一款,怪不得当年她使劲浑身解数也留不住他的心。 林向晚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到江时璟拥着那女孩上车。 人群散开,她也跟着提起行李。 “我先不跟你说了,还要去繁星一趟。” 温浅连连应声,“对对对,你还有场硬仗要打,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在意了!” 林向晚并不轻松,“嗯,那我上车了,拜拜。” 她挂断电话,将行李放在后备箱,坐进后车座。 司机看看林向晚。 女人极为白净明艳,柳眉红唇,即便墨镜遮着大半张脸,气质也卓群亮眼,浑身透着九十年代女星的妩媚优雅。 这又是榕城哪家的闺秀吧。 司机的语气不自觉变轻:“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繁星集团,谢谢。”林向晚音调柔润,嫣嫣一笑。 “嚯!” 司机惊讶道:“繁星最近可不太平。” 林向晚理了理裙摆,眸中情绪遮掩起来,“嗯,就是因为不太平,才要去。” 司机踩下油门,路过江时璟的座驾。 林向晚看到那个女孩正抱着花坐在江时璟身边,紧紧相贴。 她正欲收回目光,忽然砰地一声巨响,车身颤了几下停住。 司机哎呦一声,“真是倒霉,车怎么爆胎了!” 林向晚微僵。 偏偏是现在,偏偏在这个位置…… 江时璟的车距离她不过一米。 林向晚正要侧过身背对那辆车,此时车窗摇下。 男人眼皮微撩,瞥来一眼。 第2章 缺钱了? 四目相对时,林向晚撞进男人幽冷的眸底。 江时璟靠在后车座望过来,搂着怀中人,那束红玫瑰在他们中间开的灿烂。 她下意识攥紧怀中的包。 当年她结婚前夕逃跑,江时璟一夜之间成为全城的笑话。 如今再见,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前未婚夫。 气氛有些诡异,直到司机下车去检查轮胎,白芷然才趴在车窗上笑起来,声音甜美:“林姐姐你好,我叫白芷然!” 林向晚正准备重新去打车,闻言开车门的动作都顿了顿,“你认识我?” 白芷然往后靠在江时璟怀里,柔柔道:“刚才时璟哥哥看到你啦,说你们三年前谈过恋爱,林姐姐你可真漂亮,看到你我都自惭形秽了。” 话音刚落,江时璟便刮刮她的鼻尖。 “不许妄自菲薄。” 林向晚看着他们热恋的黏糊劲,表情未起波澜。 江时璟是她心底最深的一道疤,江时璟却没把她当回事。 纵然谈了两年恋爱,消失三年,她的存在之于江时璟,也没有半分特殊之处。 甚至江时璟连他们曾经订过婚的事都不愿意提起,一句谈过恋爱轻巧带过,和江时璟无数前任没有丝毫分别。 “我先走了。” 林向晚已不想待下去,准备去打车。 白芷然急急从车窗里探头出来,“林姐姐,不如我和时璟哥哥送你一程吧,你要去哪儿?” 很热心善良的女孩,怪不得江时璟这么喜欢。 林向晚拿起手机,“不麻烦你们,我叫车就好。” “叫车的人很多,要等很久的,姐姐快点上来吧!” 白芷然不等她说话,便晃着江时璟的胳膊撒娇:“时璟哥哥,你就送林姐姐一程吧,她看起来有急事,帮帮她好不好?” “真的不用,再见。” 林向晚不想再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走。 紧接着,身后传来江时璟慵懒的声调。 “繁星刚宣布首席ceo的任命,你确定还要耽误时间?” 林向晚一愣。 任命这么快就宣布了。 她终究没及时赶到。 “上车,我只等你十秒。” 江时璟摆弄着花束里的玫瑰,眉目略显不耐。 林向晚一咬牙,还是上了车。 司机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开车的姿势微微绷着。 林向晚无意让任何人不舒服,上车道谢之后,侧身靠着车门玩手机,尽量不和后座的两人产生任何交流。 可偏偏白芷然是个话多的,扒着副驾驶的前车座椅背,探头过去。 “林姐姐,你在榕城有落脚点吗?时璟哥哥有好几家酒店环境都很好,要不让时璟哥哥打电话给你安排一个套房?” 她说话时,一股淡淡柑橘和晚香玉的味道撞过来。 林向晚惊讶挑眉。 这是她从前唯一爱用的香水,来自国内叫芙拉明亚的著名手作香水工坊。 她从小到大一直用,直到出国才换掉。 江时璟还曾取笑她每天都用,都快被这款香水腌入味了。 竟然会这么巧。 林向晚收了思绪,侧头礼貌婉拒,“谢谢关心,我有住的地方。” “是啊是啊,我都忘了,林姐姐家本来就是榕城的,回国当然是要回家住了,我真是猪脑子。” 白芷然伸手轻拍自己的额头。 闻言,林向晚微微一顿。 家?林家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江时璟睨她一眼,虚虚搭住白芷然的肩,满眼宠溺,“别老是操心别人,待会想干什么?” “嗯……我想回家洗个澡倒时差,晚上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FG餐厅吧!我想吃那里的红叶鹅肝,还想吃奶霜布丁!” 白芷然谈起吃,眼睛亮晶晶的。 江时璟唇角微勾,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我让燕京去预约餐厅,前面到你家小区了,晚八点我来接你。” “好,我等你!”白芷然眉眼弯弯。 两人这波恩爱秀得旁若无人。 林向晚面无表情听着,双手攥紧。 白芷然竟要提前下车。 她宁愿看到两人一路蜜里调油,也不想和江时璟单独相处。 可惜不到两分钟,车在前面的小区停下。 白芷然下车时朝林向晚挥手,仿佛一点也不介意她和自己的男朋友单独相处。 林向晚默默想,这样的容人之量她没有,当初江时璟自然也就不爱她。 她垂眸,任凭气氛降至最尴尬,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嗤,打断她的思路。 “三年了,要不是繁星出事你想分点钱,也不会偷偷回来吧?” 林向晚下意识望去。 江时璟随意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飘来一道冰冷的视线,戏谑至极。 刹那间林向晚的心脏都被攥住。 她想起过往种种,从容道:“我没有告知你为什么回来的必要,谢谢你送我一程,在这停吧。” 江时璟没吭声,司机便没敢踩刹车。 直到车驶进车库,林向晚抓起包下了车就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回头,胳膊便被攥住。 熟悉的松木香笼罩而来,林向晚被扯得踉跄一步,撞进温暖坚实的胸膛。 江时璟顺势箍着她的腰,声音中带着诱人的玩味,“林西钧都接下公司了,你这时候上去没用,真那么缺钱,不如我给你?好歹以前也差点成了夫妻。” 他抬手,一张冰冷的银行卡塞进林向晚衣领中。 第3章 夺继承人之位 锋利卡角抵在林向晚的锁骨上。 江时璟眼神暗了暗,依旧笑得玩世不恭。 空气中有片刻的凝固,林向晚侧头望向他。 近在咫尺的男人满眼笑意,提起过去毫不避讳,没有一丝丝被未婚妻甩了的难过和不甘心。 这一刻林向晚明白了,三年前只有她陷进虚幻的爱情里。 对于江时璟来说,她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未来妻子人选,跑了又怎样,还能接着找。 “我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要。” 林向晚神色冷淡,挣脱腰间的桎梏,走向繁星大楼。 江时璟看着她曼妙的身影,笑意收起,眼底翻涌着波澜。 繁星顶楼,会议室。 隆重的任职仪式已经到了尾声。 西装革履的林西钧坐在桌头,接受众人的恭喜。 林家父母露出欣慰笑容,看着自家儿子的意气风发。 场面正完美的热闹着,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推开。 所有人下意识扭头望去,却在看到来人时纷纷僵住。 林家父母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林西钧更是猛地起身,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是你,你,你竟然还敢回来?” 无数目光下,林向晚神情寡淡。 她美目微扫三年不见的父亲,继母,视线落在林西钧逐渐难看的脸上。 “公司新总裁上位的事都不告诉我,是不准备把我这个持股百分之二十的股东放在眼里了?” 项刻晴的眼神冷了冷,随即笑着迎上去,抓住林向晚的手。 “晚晚,你逃婚一走就是三年,也不肯和你父亲联系,大家都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所以才……嗐。”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到底是我们思虑不周,忘记发邮件告知你了,你能回来,我很开心,你父亲和哥哥也很想你。” “是吗?” 林向晚嘲讽一笑,厌恶抽手,“项姨,你们不是想我,是怕我回来抢总裁之位吧?” 林慕脸色一沉,目光阴郁地盯着她。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回国的!因为你逃婚,咱们繁星当年差点被江家整没了!可以说,没有你哥哥的力保,就没有现在的繁星!你差点毁了公司,还有脸来抢位置?” 林向晚漫不经心瞥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勾了下唇。 “江林两家世代交好,即便我逃婚,江老夫人第二天就在记者会上说了不予追究,江家谁敢出手对付繁星?” 她微抬下颌,“要是江家真想对付繁星,他林西钧还真没那个能力拦住!” “你……看来你还真是来抢位置的,当初你一走了之让林家颜面扫地,根本不配做公司总裁,马上滚,否则别怪我对你动手!” 林慕瞬间暴跳如雷,眼里满是忌惮和嫌恶。 一旁项刻晴拉着他,柔声劝慰,“算了,孩子还小,别和她计较。” 林西钧捏着拳头,冷冷讽刺:“三年前她逃婚,母亲你就是这么劝父亲的,现在她回来胡闹,就不是不懂事年纪小那么简单了吧?” 项刻晴立刻竖眉,“西钧,你说什么呢!” 母子俩一起唱红白脸,把林慕气得脸色铁青。 他甩开项刻晴的手,指着林向晚,“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个总裁之位你没资格做!” 林向晚直直迎上林慕无情的目光。 三年前爷爷临终时,是她和林慕一起在病床前尽孝。 爷爷弥留之际说把公司传给她,林慕却在爷爷还没下葬的时候就宣布,总裁由他自己来坐,副总位置交由林西钧。 当年她伤心爷爷离世,一心也扑在江时璟身上,不愿计较亲生父亲抢夺公司大权。 直到和江时璟决裂,她跑回家听到林慕亲口承认早就出轨,还说如果不是贪图她母亲娘家带来的嫁妆,绝不会过了十年才娶项刻晴进门。 双重打击之下,她愤而出国 蛰伏这么久,如今也总算是到了拿回一切的时候。 当爹的无情,就别怪她无义。 “我没资格?”林向晚冷笑,直直盯着林慕,“那你出轨生下的私生子,就有资格做林家集团正统的继承人吗?” 项刻晴脸一白,死死咬着唇拉住林西钧,示意他不要动。 周围一片寂静,股东高管全都露出看疯子的眼神。 这林向晚指定是疯了。 怎么能当众揭开这件事!这不是打自己父亲的脸吗? 几个股东心有不满,愈发觉得不让林向晚进公司是正确的。 就在这时,清脆的巴掌声忽然响起。 啪! 一巴掌落下,林慕把林向晚扇得踉跄几步。 “不孝女!我林慕怎么就生了个这种东西?给我滚,马上滚!” 林向晚脸上火辣辣的疼,眼底如同一潭死水,素来精致娇媚的脸上浮现几分冰意。 “我才应该是繁星的总裁,要滚应该是你们滚,带着你的老婆和私生子,滚得远远的!” 第4章 复仇,夺权 “晚晚,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哥哥!”项刻晴终于忍不住站出来。 她痛心疾首道:“我是和你爸谈恋爱的时候怀了孕,两个月后我们分手,他跟你妈结婚,我看他有了家庭,便默默抚养你哥,从没去打扰过你母亲。” “就算你哥十岁被你父亲领进门,他也不算林家的私生子,我们对你和你母亲问心无愧!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私生子,试问这么多年,我不疼你吗?我哪里对不起你!” 她说罢,用帕子捂住眼睛直哭。 “林向晚我忍你很久了!”林西钧心疼自己的妈,又恨又急,冲过来就要打林向晚。 其他人赶紧拦着,林慕心疼地搂住项刻晴,场面瞬间闹哄哄乱成一团。 林向晚始终神色淡漠,拿起茶杯在手中掂量两下。 林慕多年专用的紫陶杯,够沉的。 而后,她扬起来,砸在地上。 “都给我闭嘴!” 一声怒喝,会议室静了下来。 林向晚扫视一圈,只觉可笑。 这就是她出生的家庭。 母亲死后,人人各怀鬼胎。 父亲不爱,继母会演,同父异母的哥哥把她当仇人。 她在榕城哪里还有家。 林向晚拿出包里的一份档案袋,拆开放在股东们面前。 “各位伯父都是跟着我爷爷打拼过来的,认得他的印章和字迹,遗嘱是他亲笔所写,你们看看吧。” 林家三人同时愣住。 还有遗嘱?他们怎么不知道! 项刻晴一把抹去眼泪,急急挤进股东们中间。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是林家老爷子林忪乔的字迹。 上面只写了几句话:繁星掌权人只能是我孙女林向晚,如有变故,还望各位老友帮扶一二,总裁之位不可旁落。 落款处是林忪乔一贯苍劲有力的签名,以及早已经随他长眠地下的印章印记。 有人捧起遗嘱,眼睛红了,“这,真是老先生的字迹!这是他的亲笔信!” “不可能的!爷爷立遗嘱怎么交给林向晚,不第一时间交给你们?伯父们别信,这是林向晚伪造出来的!” 林西钧大声反驳,已经彻底慌了。 他们费尽心思才把林向晚踢出繁星,绝不可以前功尽弃! “字迹可以伪造,印章能吗?”林向晚没看他,看着各位股东。 这些人都是跟在她爷爷身后打拼过来的,成立繁星时,爷爷亲自带着他们去做了印章,封在保险柜里,就是为了以防突发事故,带有印章的东西可以证明些什么。 其中钟杰是这些股东们中地位最高的,被林老先生救了一命后,便誓死追随他五十年,连林慕都要恭敬叫他一句老大哥。 林向晚又看向他,“钟叔,您觉得呢?” 钟杰沉吟片刻,在无数道目光中开口了:“嗯,这确实是老先生的亲笔,那就按照遗嘱,让向晚做继承人吧。” “钟大哥!”林慕急得脑门冒汗,“这可是关乎繁星未来的大事!” 林西钧垂着脑袋,狠狠握紧拳头,浑身透着一股不甘心。 钟杰看看他们父子俩,目光复杂。 林西钧年轻有为,比他爹还会打理公司,其实他很情愿繁星交给这孩子。 可是比起这些,他更看重恩人的嘱托。 无论林向晚再任性无能,无论繁星交在一个逃婚的白富美手里有多前途黯淡,他也必须这么做。 “向晚,我们可以让你做总裁,但你哥哥必须是副总,协同你打理公司事,这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也是为繁星考虑,你没意见吧?” 林西钧深吸一口气。 项刻晴和林慕更是直勾勾盯着林向晚,不似刚才那样紧张着急。 副总也行,权力大,总有一天会踢开林向晚这个草包,成为繁星的掌权人! 众目睽睽之下,林向晚嫣然一笑,唇角浅浅荡漾出弧度。 “这种废物我不要,要么降职做宣发部组长,要么另谋高就吧。” 钟杰缓缓皱眉,沉默不语。 林西钧气得全身发抖,眼神凌厉地盯紧了林向晚。 “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从小到大只知道吃喝玩乐,再不就是追着江时璟跑,后来逃婚闹得江林两家至今不来往,如果爷爷在世,根本不会让你做继承人的!” “是呀。” 林向晚坐下来,托腮思考道:“我的好项姨从小撺掇我吃喝玩乐,后来知道我暗恋江时璟,便说我迟早都要嫁人,不用学着经商,你说,到底是谁不想让我做这个继承人?” 钟杰微微皱眉,扭头用眼神询问项刻晴。 项刻晴无措几秒,结巴道:“那、那是我心疼你,女孩子家家的不想你受累,你怎么能误会我一片好心!” “那就来说说你的好心,还有你冠冕堂皇的解释。” 林向晚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纸,铺开了摆在桌上。 纸上印着满满当当的银行卡流水和各种开支。 “你说你自己抚养儿子从不打扰我母亲,可从林慕和我母亲订婚开始,你就在花着他的钱养胎。” “你生下孩子之后,十年来你们见了无数次面,过生日约会吃情侣餐,甚至一起带孩子去各种游乐园。” “项姨,你这是知三当三啊,你儿子不是私生子是什么?嗯?” 林向晚歪了歪脑袋,指尖点在项刻晴和林慕的一张聊天记录上。 钟杰跟着看去。 聊天中,项刻晴抱怨林慕没本事给儿子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好好的孩子成了私生子。 可刚才项刻晴哭哭啼啼的,理直气壮说她不是小三,说她从不愧对林向晚。 项刻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西钧觉得丢人,半天才从牙关里蹦出一句话:“现在各位伯父都老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撑起来整个繁星?” “有我在,还轮得到你撑?” 林向晚轻嗤,将另一份对赌协议拿出来。 她包里鼓鼓囊囊,全是和这家子算账的东西。 这对赌协议拿出来,总算是掏干净了。 “半年之内,我会让繁星的收益率提升十个点,如果做不到,总裁的位置送给你,连股份我都不要。” 第5章 偶尔尝尝旧口味也不错 会议室里一阵诡异的安静。 有人欲言又止,有人眼带嘲讽,甚至有人笑出了声。 钟杰皱皱眉,问:“大小姐,你知道收益率提升十个点是什么概念吗?” 林西钧抱着胳膊,险些笑出声来,“繁星是做供应链起家的,你逃婚得罪江家之后,江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背地里都在对林家避而远之,没有新的客户敢和我们合作,我用了半年时间,才发展两个客户三个单子。” 他走到林向晚面前,瞧着她红肿不堪的脸,噗嗤一声道:“你要用半年时间拿下至少五个客户才能把收益率提高十个点,你这个公然得罪江家逃婚的不守信用者,谁敢信你,跟你合作?” 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林西钧说的话很无情残酷,但这是事实。 林向晚一走就是三年,走之后也因为逃婚的事名声不好,加之所有人都默认她得罪了江时璟,更不敢与之合作。 “你当初错失的未婚夫,已经是榕城商界最顶尖的人物,有点实力的公司老总都和他有来往,谁敢得罪他跟你合作?我问你,谁会这样找死?” 林西钧挑挑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有爷爷的印章和遗嘱又怎样? 扶不起的阿斗,得到了这个总裁位置也守不住。 之前那样紧张,居然是他多虑了。 林向晚始终面无表情,不曾因为林西钧的话皱下眉头。 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勾了勾唇:“既然都觉得我自不量力了,那就签协议吧,半年后我做不到承诺的,你不就更能顺理成章抢走公司?” 林慕背着手,神色一动, 这话倒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没有听已故父亲的话,纵然没有后悔过,心里也始终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老爷子在天之灵,瞪大眼睛正看着这一切,夜里总是做梦梦到老爷子质问他。 先让林向晚做半年的总裁,半年后她完成不了协议上的内容离开公司,也不算他没有听从遗愿。 一家三口交换眼色,权衡利弊后把这件事定下。 林向晚拿起包,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林西钧这边正在任职,总裁办公室就已经摆满了他的东西。 谁都没有想到,今天会杀出她这个程咬金。 林向晚垂眸看向桌上的一个相框。 一家三口浑身名牌,站在海边对着镜头正笑得灿烂。 她盯了半晌,轻嗤,抬手将相框和桌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林西钧追进来,顿时起了火气,“林向晚,你干什么!” 林向晚转身,“没做成这个总裁,很难受吧?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她抬脚,踩住地上的相框,高跟鞋尖用力碾下去。 咔嚓一声,相框里的玻璃瞬间碎裂。 “我会用半年时间把你赶走,林西钧,你永远是登不得台面的小三儿子,我妈用全部嫁妆投资的公司,你不配待。” 林向晚离开公司时,没有接受原本要做总裁秘书的琳达,拜托钟叔把他的可用之人送来一个帮忙打下手。 来时还是烈阳当空,出公司时已乌云蔽日。 林向晚身上泛起一阵凉意,拿起手机给温浅打电话。 见面后,温浅给林向晚上药,对着林家人破口大骂。 “那个小三和她儿子什么时候被雷劈啊!还有你那个爹,明知道当初公司差点出事,是你母亲拿了全部嫁妆保住公司的,连你爷爷都心存感激,他居然昧着良心把公司给他那个私生子,我呸!” 温浅骂得嘴里干巴,喝了三杯水才缓过来。 林向晚替她顺背,明明在繁星还冷静坚强,在好友面前却轻易红了眼,脸颊也更觉痛得厉害。 “浅浅,我需要你帮我联系一个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得尽快成交一笔订单,才能迅速稳固人心。 她虽是林家大小姐,但别人只给林慕面子,对她则会避之不及。 此番需要动用温家的人脉。 温浅听完面露古怪,“鼎盛的总裁?你……没有打听鼎盛的情况吗?” 林向晚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鼎盛老总周宴是江时璟的表哥。” “是啊,江萝卜还是鼎盛的最大投资方,你那时让他丢尽脸面,他外公家也跟着脸上无光,你去找周宴合作,我倒是可以帮你预约,可他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温浅替林向晚着急。 要不是这份难度极大的对赌协议,林家其他人不会心甘情愿轻易放手。 这份协议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更别提林向晚头上还有个能让榕城抖三抖的江时璟。 林向晚这次也是豁出去了。 她捧起刚泡好的大红袍,“在这座城,谁会给我好脸色呢?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何况,我要是能拿下和鼎盛的单子,不就更能让钟叔他们看到我的实力吗?” 温浅被说服了,起身去给家里打电话。 …… 鼎盛总裁办。 周宴笑着对沙发上的男人摆摆手,“时璟快来,尝尝我这特级牡丹茶。” “喝腻了,有大红袍吗?” 江时璟伸个懒腰,白色衬衣随意松了领间扣,明明再简约不过的款式,被他硬穿出几分邪肆风流来。 周宴倒茶动作一顿,抬头疑惑道:“你不是早就不喝大红袍了吗?” 江时璟笑笑:“偶尔尝尝旧口味也不错。”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秘书走进来,先是看了看沙发上的一尊大佛,才清嗓开口:“周总,繁星集团的总裁预约和您谈合作。” “繁星的林总最近退位,这总裁之位传给他儿子了吧?” 周宴也跟着看了江时璟两眼。 后者双眼含笑,对林家没有丝毫反应。 秘书斟酌用词,谨慎道:“不……林家千金突然回来,不知怎么忽然顶替林西钧做了总裁,这次预约您见面的是她。” “噗!” 周宴一口茶喷出来。 第6章 林小姐人品堪忧啊 “你说谁?谁回来了?回来的是谁?” 周宴惊得语无伦次三连问。 江时璟眼底波澜不惊,轻声道:“她还真做成了。” “时璟,你早就知道林向晚回国的事!”周宴不淡定了,紧紧盯着他,“你今天忽然整那么大阵仗去机场,不会是知道她回来,特地去堵人的吧?” “说什么呢。” 江时璟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朝他痞气地笑:“我好几天没见我女朋友了,去接机不行啊?” “你,你就接着编吧,我就知道你这些年不是真的释怀了。” 周宴翻了个白眼,继续低声嘟哝:“当初她逃婚,你一连半个月……” “表哥。”江时璟语气一沉。 周宴自知说错话,叹了口气。 眼前的男人垂眸遮掩了所有情绪,让他猜测不透。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看不透这个表弟的心思。 爱或不爱,江时璟都能在那些女人面前扮深情,扮一个让她们都欲罢不能,连分手都觉得是自己错了的完美男友。 可唯独林向晚离开之后,他第一次见识到江时璟面具之下有血有肉的模样。 秘书敏锐察觉到江时璟似乎心情不太好,小心翼翼道:“那,周总还见不见?” “是啊,还见不见?”周宴意有所指地看向江时璟。 江时璟起身,一本正经道:“见个人而已,你还做不了主吗?” 秘书愣了愣,看着男人走出办公室,还是没懂他意思。 “周总,到底见还是不见?” 周宴无奈道:“让林向晚上来。” 会客室。 林向晚被秘书请到门口,做了一下深呼吸。 她不知道周家人如何看待当年的逃婚,但想来对她的态度好不到哪里去,应当是看在温家面子上才愿意一见。 这一进去,就要做好被嘲讽奚落的准备了。 林向晚定了定神,敲敲门进去。 会客室里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黑西装,一个白衬衣,都背对着她。 然而那个穿着白衬衣的人哪怕只有一个背影,林向晚也认得出来。 像是心尖被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林向晚骤然抿唇,在原地停顿几秒,走过去笑道:“周总,你好。” 她装作看不到江时璟,走到周宴面前伸出手。 周宴纵然在三年前见过她,此刻也不由得愣了愣。 三年不见,林向晚愈发标致,比从前多了几分明艳娇媚的女人味。 她穿着正式的西装裙,发丝微卷,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工作装,却硬生生穿出几分风情。 也难怪自家表弟…… 周宴晃神,脚尖忽然被撞了一下。 他回过神,没有起身与林向晚握手,而是朝她轻慢地抬了抬下巴。 “坐吧。” 林向晚的手在半空中停滞半秒,神色如常地转身坐下。 她忍不住用余光看向江时璟。 那人好似没有发觉她的存在,正低头摆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个不停,一看就是在和人聊天。 “林小姐,不,我应该叫你林总,没想到繁星刚上任的总裁是你,真是叫我意外。”周宴翘着二郎腿,眼神嘲弄。 林向晚淡然勾唇:“我就当周总这话是在恭喜我上任了,这次我来找周总,是想寻求和鼎盛的合作,不知周总对我们已经研发出来的新型工厂是否感兴趣,这是工厂介绍书。” 她将一份文件双手递过去。 周宴没有接,睨了眼文件:“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一般找上门的合作,只要合适,我都不会拒绝。” 林向晚问:“周总这话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合作?” 她有些不信对方会如此草率,却还是下意识抱有一丝期待。 繁星的新型工厂技术先进,在这个智能行业本就是不断更新换代的,她相信凭借公司实力也能打动周宴。 周宴却笑,双手搭在沙发上,“别急啊林总,我话还没说完呢,和我合作没什么门槛,不过我唯独看重合作方的人品。” 林向晚身子一僵。 周宴继续笑,“林总三年前自作主张废除婚约,飞往国外三年渺无音信,留下一地鸡毛,很明显人品堪忧啊。” 一旁玩手机的江时璟终于抬头,墨黑双眸盯住林向晚。 林向晚瞬间不自在,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缓缓收紧。 周宴将放在桌上的文件推回去,“林总有当逃兵的前科,我很难相信繁星在你的带领下能整体向好,也很担心林总哪天不高兴了会忽然毁约,所以抱歉,我不想和你合作。” 这番话别提有多讽刺,满满都是阴阳怪气的意思。 林向晚难堪咬唇,心弦猛地拉紧。 江时璟依旧沉着眼看她,目光像是一把刀。 她就在这样的目光下,无处可逃,僵硬着坐在沙发上,如同受刑时坐的冷板凳。 气氛凝固,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林向晚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可以在合同上加一条,如果我方损害鼎盛的利益,无端破坏正常合作,就赔付十倍的违约金。” “违约金就不必了,不如……” 周宴换了个坐姿,斜靠在沙发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你来解释解释当年为什么逃婚?” 林向晚弯唇自嘲。 她算是明白了,周宴见她根本不是看温家的面子,是想替他的表弟讨个公道,要个解释。 三年前的事任谁看来,都是她林向晚太渣,临近结婚一走了之。 江时璟啧了一声,语气轻佻:“林小姐你也不必做出这幅被欺负的样子,如果不想说可以现在就走,我表哥八卦而已,你当年为什么走,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周宴嘴角一抽,连连看他好几眼。 林向晚心脏疼得厉害,抬眸与江时璟对视。 她也想一走了之,不想旧事重提。 可唯有拿下鼎盛的单子,才能向其他可以合作的人证明,和江家是亲戚的周家都愿意敞开大门合作了,他们怕得罪江时璟便是无稽之谈。 没有这样的旗开得胜,她接下来的计划要艰难许多。 她望着那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开口却是对着另外一个人。 “周总,如果我解释了,可以有个合作的机会吗?” “当然。” 周宴托着下巴,好整以暇道:“我就喜欢听这些八卦。” 第7章 原来是不爱了 周宴随口一问,林向晚却做不到随口就答。 记得买下机票的前两天,她还约温浅去试婚纱,憧憬着与江时璟结婚的场景。 即便那个时候起,江时璟已然被记者拍到频频与女人吃饭,她也一厢情愿觉得那是临时的恐婚症之下,做出的不恰当行为。 毕竟江时璟对她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直到她偶尔得知林慕娶她母亲的真相,跑去酒吧向江时璟寻找慰藉,听到他和朋友说的话。 林向晚眸光颤动,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她语气随意,平静道:“不爱了,不想结婚又没办法向两家解释,才一时冲动离开。” 周宴也没想到等了半天会等来这种解释,神色温凉地盯住林向晚,目光渐渐不善。 江时璟握紧手机掀了掀眼皮,薄唇勾起一抹不以为意地笑。 “哦,原来是不爱了。” 他拍了拍周宴的肩膀,打趣道:“表哥,以后家里骂我也就算了,你可不能说我喜欢换女朋友,人家林小姐不也是说变就变?人之常情嘛。” 江时璟笑得漫不经心,带着几分风流的痞气,任哪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和他产生一番纠葛,哪怕明知道没什么好结果。 林向晚以前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正是那个晚上才看清,自此脱离苦海。 她摆出公事公办的微笑:“我已经给出解释,也希望周总能够履行承诺,与我合作。” 周宴皱眉,心里有些憋屈。 这样随便又不负责任的女人,他实在不想合作。 他正开口准备拒绝,身侧的江时璟忽然问:“听说昨天小悠妹妹又被你训哭了?” 周宴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人家刚入职三个月,谈不成单子提不了业绩也正常,被你训之后就跑我那哭去了,把我心疼得不行,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江时璟按着周宴的肩膀,起身轻叹一口气。 “走了,你慢慢谈。” 林向晚垂眸,没有什么表情。 处处留情。 不愧是江时璟。 旁边秘书一脸懵,和周宴对视。 这个小悠妹妹,是她认识的那个苏小悠吗? 苏小悠入职可是两年了,前天却和同事拌嘴打架,被周总知道了挨训本来就是活该嘛。 她正心里犯嘀咕,人已经离开了。 周宴呼出口气,瞄了林向晚一眼,也跟着起身。 林向晚有些急,跟着站起来:“周总,刚才你亲口说过的……” “把文件留下,我看完之后会让项目团队评估,给你发送合作的合同。” 周宴打断她的话,扬长而去。 秘书惊讶极了,连忙亦步亦趋跟出去。 刚关上会客室的门,她就迫不及待道:“江少还真是不挑哈,那个苏小悠不是一脸麻子吗?他居然也能心疼上,还有还有,苏小悠和江少都没来往,怎么敢跑江氏集团哭?” 周宴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没脑子,我怎么招了你这种人做秘书?去把苏小悠叫过来负责繁星的合同。” “我……”秘书委屈地停下脚步,依旧想不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林向晚从鼎盛离开,直到出了公司才有一丝实感。 她竟然真的争取到了合作。 和鼎盛签订合同后,她相信那帮股东会对她的印象改观。 林向晚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偏偏天公不作美,原本就阴沉的天忽然轰隆一声,下起大雨。 雨来得迅猛,打在脸上疼得厉害。 她想返回鼎盛公司门口暂且躲雨,一辆迈巴赫忽然擦着她停下。 林向晚后退一步,惊魂未定。 车窗摇下,是江时璟。 “上车。” 林向晚直接拒绝:“不用了。” 她想走,江时璟淡淡道:“你可以选择上来,也可以选择同鼎盛取消合作。” 一句话将林向晚钉在原地。 江时璟总是这么厉害,随口说出的话就能让她百般难做。 林向晚不得已,只能绕到车旁打开车门。 等侧身坐进去时,她才陡然间发现,自己竟就这么下意识坐在了副驾驶。 她脑海里浮现江时璟从前接她约会的时候。 副驾驶向来有一束茉莉花,等着她坐在这个专属座位上,闻闻花香。 林向晚几乎没有怎么思考,便要推开车门换后车座位。 偏江时璟伸手,啪一声将车门锁上,踩了油门。 林向晚差点撞在车窗上,不免生出几分恼意,“我不需要你送,你至于用合作的事威胁我吗?” 江时璟往后靠,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我随心所欲惯了,你是第一天才知道?” 林向晚扣紧安全带,怼回去:“当然,你胡作非为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时璟挑眉。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一别三年,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一点也没变。” 林向晚不说话,心下懊恼。 她竟然在江时璟面前这样沉不住气。 也是,从小到大唯有江时璟,能够激发出她的另一面,撕碎她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淡然疏离。 “你非要我上车,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还要回去处理工作,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江时璟反问:“我为什么非要有目的?就不能是看雨太大,好心送你回去?” 林向晚轻嗤,“我不觉得你是好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江时璟的想法,目的。 三年前她觉得看到了江时璟的真心,现实却将她狠狠击垮。 她也以为江时璟善恶分明,少爷脾气,被逃婚之后一定恨她,不愿意给她好脸色,结果人家像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能“好心”充当一下她的司机。 “前面餐厅放我下来。”林向晚一刻也呆不住:“我饿了,要去吃点东西。” 江时璟像是没听到,踩住油门加速越过餐厅。 林向晚深吸一口气,“……江时璟,你过分了,你到底要干嘛?” 话音刚落,江时璟忽然刹车停靠路边。 他扣住林向晚的下巴,眼底刻着几分怒火。 “你也会说过分两个字?你逃婚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做的过分?嗯?” 不容林向晚开口,江时璟狠狠堵住她的唇。 第8章 也该有点危机感了 林向晚身子僵住,开始挣扎。 察觉到她的抵触,江时璟讽刺一笑,扣着她的后脑勺撤开。 林向晚的背贴在车窗上,冰得她微微颤抖,面前男人的炙热气息却时不时喷洒在她脸上。 她不舒服地蹙眉,咬唇冷道:“放开我。” 话音刚落,林向晚就没忍住红了眼。 她没收住情绪,莫名地就想哭,是因为对方轻浮不知尊重的举动,也是因为百感交集的委屈。 江时璟到底还是在意三年前的事。 几乎昭告全世界的婚礼,那样盛大,那样兴师动众。 后来她听温浅说,直到仪式开始之前,两家人都在寻找她的下落。 江时璟是在台上,顶着烈阳站了两个小时,被人告知她已经出国才离开场地。 那样的经历,应该确实难以忘怀。 不过哪里又能说得清楚,到底谁欠谁,谁更过分。 可纵然她遭受背叛一走了之,换来的不过是江时璟的介意。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你还会哭?” 江时璟松开林向晚,慵懒地靠在驾驶座,领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我还以为林小姐没有心。” “够了。” 林向晚身子僵硬,平稳情绪后转头看他:“你身边女友不断,有的是人想跟你结婚,你早就变心了,至于纠结我这个过去的人吗?” 她推开车门,走下去。 身后有车窗降下的声音。 江时璟双眸含笑:“我不是纠结,是记仇,林向晚,这笔账我跟你慢慢算。” 林向晚脚步一顿,压制住火气,终究还是没忍住转了身。 “与其盯着别人,不如好好想想你当初做了什么,江时璟,你也算个男人?” 江时璟:“?” 他目送那抹身影离开,陷入沉思。 …… 晚上,林向晚睡在刚租住的公寓里,辗转反侧。 她握紧手机,再次查看工作邮件。 就在刚才,鼎盛那边的工作人员来和她联系,拟定明日下午三点谈合作。 这事成了,林向晚是松了口气,但也没那么开心。 她在想江时璟说的话。 他说这笔账慢慢算,便是不准备和她之间好聚好散。 但江时璟在鼎盛的时候,又没有阻止周宴跟她合作。 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下一步动作,事情发展不受掌控,才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林向晚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休息。 夜渐渐深了,她进入梦乡,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总是回到那个夜,那个酒吧,江时璟如同鬼魅的冰冷话语在耳边回荡。 “我不爱林向晚。” “如果不是看我奶奶年纪大急着抱孙子,我才不会和她结婚。” 那个包厢里,江时璟左拥右抱,唇角勾着薄情的笑。 而他对面的林西钧笑容满面,眉眼尽是得意。 再醒来时,林向晚出了一身的汗。 外头还没天亮,她坐起来平复心情,足足十分钟才从梦中绝望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洗了澡后,林向晚前往繁星。 钟杰派来的助手到了之后,就被林向排找项目部所有空闲的工作人员开会。 会议室一个小时都没开门。 林西钧派了人去端茶送水,也没能进去打探好情况。 他坐立不安,决心亲自去看看。 谁知刚到,众人就走出来了。 林向晚留在最后头,慢悠悠地看文件。 听到脚步声,她头也没抬,“林副总派人来三趟了,有事?” 林副总三个字,她叫得极沉。 纵然拿出对赌协议,也抵不过众股东极力推荐。 这些股东不信她会成事,觉得她是在胡闹,便要把林西钧按在这个副总的位置上给公司托底,才能安心。 林西钧有种被拆穿的气恼和尴尬,走过去按住桌角,冷冷道:“这个公司交给你打理,不是让你胡闹的,整个项目部都快被你搬空了,我用什么人?” “项目部来开会的所有人,都是今天没工作安排的,所以我调过来用也没问题。” 林向晚合上文件,目光冰冷与他对视,挑了挑好看的眉,“再者,你都说了这个公司交给我打理,我怎么用人都与你无关。” “林向晚!”林西钧一拍桌子,沉声道:“你这么胡来,股东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的!你信不信我去告诉钟叔,你根本就是在故意闹着玩!” “好啊,你去说吧。”林向晚神色不变,起身将文件交给助手晓雪,“顺便替我带话给钟叔,我今天在公司招待鼎盛的人,借他上好的茶叶一用。” 林西钧脸色僵住,拧眉道:“鼎盛?不会是周宴那个鼎盛吧?” “当然。” 林向晚绕过他往外走。 林西钧不肯信,急忙追过去,“不可能!周宴是江时璟的表哥,他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怎么可能肯跟你合作?” 此时,林向晚的手机响了。 看是工作电话,她拧眉,因应付着林西钧,声音中还带着点淡淡的不耐烦,显得格外清冷。 “喂?” 电话那边的人愣了愣,说话明显更加谨慎小心:“林总,您办公室来了位预约的客人。” “嗯,知道了。” 林向晚挂断电话,回身看向林西钧。 “只要我想,没有什么不可能,林西钧,我说过会让你滚出公司的,这可不是空话,你现在也该有点危机感了。” 她说罢,潇洒离开。 林西钧脸色铁青,站在走廊里缓缓收紧拳头。 总裁办,晓雪推开门。 “林总来了。” 办公室里的女孩立刻起身,对着林向晚灿烂一笑:“林姐姐。” “白小姐?”林向晚错愕一瞬,没想到会是白芷然。 白芷然点点头,环顾四周道:“林姐姐,没想到你是繁星的总裁呀,真厉害!你和时璟哥哥就是优秀!我是自愧不如了。” 林向晚听得抿唇。 她发现这女孩特别喜欢把自我贬低挂在嘴边,听得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没有,你也很优秀,还有我和江时璟的事已经很久远了,希望白小姐不要再提。” 林向晚走过去,给她倒了茶,“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抱歉,是我话多了。” 白芷然不好意思地笑笑,接着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她。 “我早上和时璟哥哥去了趟鼎盛,周宴表哥说他今晚有酒会要办,合作方都会来,正巧我要来这边办点事,就顺便把请柬带给你。” 她歪着脑袋,可爱地眨眨眼:“林姐姐,恭喜你和鼎盛达成合作,你会准时到场的吧?” 第9章 她是他们play的一环? 林向晚无法拒绝。 下午还有合作要谈,她不好拒绝周宴的任何邀请。 可周宴的酒会,江时璟是一定会到场的。 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林向晚闭了闭眼,因被江时璟占便宜的事,面对眼前的女孩有几分不自在。 她点了点头:“我会准时到,麻烦白小姐特地跑一趟了,我送你出去。” 白芷然笑笑,自然而然地挽住她:“林姐姐。你叫我芷然好不好?老是这么客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话啦。” 林向晚并不是自来熟的人,闻言有些迟疑。 她还未开口,白芷然口袋里忽然滴答两声。 白芷然拿起手机,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林向晚下意识往手机界面看了一眼。 新闻标题十分醒目。 #江少夜会女演员,疑似另寻新欢# 底下前三条热评也很扎眼。 【又换?还以为白芷然是最后一个了。】 【上一个姓白的能坚持三个月,真不容易。】 【江时璟也太花心了,怪不得以前的未婚妻会跑路。】 林向晚挑了挑眉,没想到吃个瓜还能看到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女孩都要哭出来了,她只能转移话题:“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繁星员工餐厅的狮子头很好吃。” ……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员工餐厅。 鉴于林向晚忽然杀回来上位,繁星人人都八卦了她出国逃婚的事,而白芷然不断被报道登上新闻,这张脸大家也不陌生。 作为江时璟的前未婚妻和前女友,两人同时出现的冲击程度,不亚于七十六岁老奶奶参加男生女生向前冲。 林向晚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给白芷然端了盘狮子头放在桌上。 好半晌,白芷然才抬眼看她,“林姐姐,我要不要去找他问清楚?” 林向晚勾了勾唇,语气嘲讽:“新闻都出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说罢,又后知后觉地解释:“我不是针对你才这么说。” 只是感同身受罢了。 白芷然咬唇,情绪激动:“可我觉得时璟哥哥不会变心的!他说过,我是最乖巧听话的,最让他省心的,他和那个女明星只是玩玩,不会当真对不对?” 林向晚深吸一口气,给她夹菜,“你尝尝这个狮子头,真的很好吃。” “姐姐!”白芷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狮子头掉在盘子里,白裙子上溅了几滴油,她却浑然不在意,只一味盯着林向晚:“你陪我去找他好不好?” 林向晚缓缓抿紧唇,不言语。 这个女孩难过得快要碎了。 喧哗的环境里,她仍旧能感觉到白芷然的崩溃。 忽然不知怎么,她就心软了。 或许是因为,她透过白芷然看到曾经的自己。 江时璟啊江时璟,害人不浅。 数秒后,林向晚起身拿上车钥匙,带白芷然去找人。 她按照新闻报道的地方去了餐厅天台,果然整个天台都被清场了。 江时璟正和一个女明星有说有笑,毫不顾及被拍个正着。 林向晚看向一旁微微颤抖的白芷然,压低声音:“我就送你到这,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保持你的体面,自尊自爱。” 闻言,白芷然紧张地拉住她,“林姐姐你别走,我,我怕。” 林向晚拂开她的手,一字一句道:“这种事只有你自己去承受,感受到痛苦才能清醒,别人是帮不了你的,明白吗?” 就像当初,没有人帮她一样。 背叛这种事,不是靠有人陪着就能获得力量。 只有自己帮自己,才能真的成长。 林向晚转身就走,自始至终都没回头。 然而到了楼下,她还是不放心白芷然,坐在车上慢慢等。 那是天台。 她害怕白芷然做傻事。 半个小时后,江时璟的身影出现。 站在他身侧的,是红着脸破涕为笑的白芷然。 不知道江时璟是怎么解释的,总之那女孩已经完全不伤心了,看着身侧男人的眼底满是深情。 他们根本就是蜜里调油的情侣,哪里有一点分道扬镳的意思。 林向晚忽然觉得可笑。 是她多虑了。 白芷然不是她,对江时璟来说,不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林向晚启动车子。 偏偏白芷然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跑过来敲敲车窗。 林向晚的目光掠过她。下意识去看江时璟。 江时璟散漫地插着口袋,朝这边走过来。 “听说是林小姐送芷然过来的,林小姐有心了。” 白芷然一脸愧疚,“是啊林姐姐,谢谢你这么忙还开车送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要不我和时璟哥哥请你吃个饭吧!” 林向晚准备拒绝。 江时璟已经拉开后车门,毫不客气地坐进来,“换家口味清淡的餐厅,前面路口的MJ就不错。” 看到两人已经坐好,林向晚抓紧方向盘,很想骂一句脏话。 她到底是抽的什么风,才会掺和进这两人之间的破事。 她是他们py的一环? 林向晚咬咬牙,把人送到目的地踩下油门,冷淡道:“我还有和鼎盛的合作谈,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请下车。” 白芷然察觉到什么,有些无措地来回看着两人,接着在江时璟的眼神示意下先进餐厅。 车门关上的下一秒,江时璟忽然倾身,贴到林向晚的耳边:“林小姐真体贴,还能充当司机服务我的女朋友,如果不是我们睡过,我都要怀疑你对她感兴趣了。” 温热气息覆盖在耳垂上,林向晚身体紧绷,克制着握紧方向盘。 她淡声道:“看不得小姑娘心碎罢了,总不能眼睁睁看别人踩进你的坑里吧?”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不需要我操心。”林向晚目视前方,忽略男人的存在:“滚出去。” 江时璟沉默几秒,似笑非笑地轻嗤,推门出去。 白芷然正等在门口,将刚才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见男人来,她收起所有情绪,露出天真笑意,“时璟哥哥,你和她没吵架吧?” 江时璟睨她一眼,双眸冷得和平时判若两人,带着淡淡的厌世感。 “怎么,你很希望我们吵架?” 第10章 心情差,回林家找茬 “不,我不……” 白芷然脸色涨红,险些咬到舌头。 再组织好语言解释时,男人已经冷嗤一声,径直走进餐厅。 她耷拉着眼皮,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却依旧打起精神,近乎于痴迷地望着那抹背影。 这就是江时璟。 外人眼里温柔多情,实则外热内冷,像冰块一样捂不热的存在。 没人知道他玩世不恭的笑容下藏着什么心思,没人知道他会因哪句话在意,生气。 不过还好,原本以为林向晚是个曾经捂热他的存在,现在看来也不过是江时璟报复的目标。 江时璟的心里可以没有她,但绝不能够有别人。 …… 林家。 林向晚本不想来的。 可她心里莫名有股邪火想发泄。 进门时,林向晚没让佣人惊动一家三口。 她走到客厅外,听到林西钧着急的话。 “爸,周宴到底为什么要和她合作?他就不怕江时璟知道?” 紧接着,是项刻晴在咬牙切齿:“江时璟肯定知道林向晚回来了,却没有立刻发作,这个小狐狸精,到底怎么做到的?” 林向晚踱步进去,看着客厅里临危正坐的项刻晴,轻嗤。 “我怎么做到的,你这个老狐狸精不是更清楚吗?我可是师承于你啊项姨。” 三人脸色都变了,惊讶过后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到底是撕破脸皮了,此刻项刻晴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她轻蔑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小三,对不起你母亲,既然这么嫌弃,那就不要轻易回来啊!” “我原本是不想回来的,看到你们卑鄙的嘴脸就觉得反胃,可是我还有样东西没拿走。” 林向晚双手环胸,神态悠然骄傲。 林慕握紧茶杯,忍着砸向她的冲动。 “这里不欢迎你,也没有你的东西,出去!” “林先生记性好差,难不成你忘记了,这套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房子,我是来通知你们打包东西走人的。” 林向晚撩开额前的一缕碎发,信步悠然地走到沙发旁,夺回林慕手中的茶杯。 “这套紫金茶具,也是我爷爷留在这房子里的,按理来说是我继承的财产,不经过我允许,你不能用。”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勾唇浅笑:“给你们半个小时,搬不完就让我的人来帮忙搬。” “林向晚你欺人太甚了,爷爷从来没亲口说过这套房子留给你,我们作为他的后代都有分配权。” 林西钧竭力压制住怒火,瞪着林向晚,眼神快要把人刺穿。 从刚记事的时候开始,项刻晴便一遍遍嘱咐他,到了林家千万要讨爷爷欢心。 这么多年,老头子都对他爱答不理,反而对一个迟早要嫁出去的孙女百般疼爱。 公司,房产,所有有利的东西都尽可能的传承给林向晚,中间甚至跳过了他亲生的儿子。 他就不明白了,林向晚到底有哪里好,让老爷子死了,也得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她! “房产证上是我和爷爷的名字,当初我母亲生下我的时候,爷爷就明确说这房子是送给我们母女俩的,你们搬进来住就算了,还不承认我这个房东?” 林向晚冷笑,冲项刻晴挑了挑眉:“有句话怎么形容来着?哦对了,叫摔碗骂娘。” 项刻晴瞳孔紧缩,心口剧烈起伏,站起来就朝着林向晚脸上挠去。 偏门口冲进来一群黑衣人,把三人团团围住。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某个道上混的,个个凶神恶煞,让人不敢直视。 项刻晴几乎一下子就怂了,靠在林慕身边吓得瑟瑟发抖。 林慕咽了咽口水,也被这些保镖吓得不轻,壮着胆子质问:“你要干什么?” “你们太墨迹了。” 林向晚脸上再没有半点笑意,冷冷道:“我让人帮你们搬。” 话音一落,几个人转身上楼。 房间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所有东西囫囵塞进行李箱,被几人提下来扔在门口。 林向晚坐在沙发上,翘起来二郎腿,修长白皙的右小腿晃着。 “你们可以滚了。” 林慕脸色一青。 林向晚仿佛看不到他即将爆发的样子,拿起茶壶掀开盖子,闻见她最讨厌的铁观音,直接倒进垃圾桶。 “这些人会留下来看守房子,我不住,谁也别想踏进来一步,如果有异议,和他们的拳头讲道理。” 她刚说完,黑衣人们更加凶狠地瞪着林慕和林西钧,身上的每块肌肉看起来都蕴含力量,让人望而却步。 一家三口就这么灰溜溜走了。 林向晚蜷缩进沙发里,揉揉太阳穴,眼角浮现几分落寞的疲态。 当初母亲就是在这里养胎生下她的,如今这里竟然没有一点母亲留下的痕迹。 为首的黑衣人走过去,将外套脱下来,盖在林向晚身上。 林向晚睁开双眸,看到一张英俊坚毅的脸庞。 和江时璟妖孽一样的五官不同,眼前人看着就很正派,仿佛眼里容不得沙子。 林向晚拢着外套,奇怪:“为什么这么做?” “我的职责。”男人飞快地看了一眼她的小腿,此刻正好被外套袖子遮盖住。 他收回目光。 林向晚起身把外套扔给他,摘下戴久了有些坠痛感的耳环,“我不需要多余的关心。” “嗯,是我自以为是,觉得你现在很脆弱,抱歉林小姐。”男人依旧低着头,不再逾矩。 林向晚心头猛地一颤,看向他。 脆弱? 她明明赢了一场仗,怎么会有人觉得她脆弱。 林向晚眼底划过茫然,回过神时已经给温浅拨了电话。 “问你要个保镖。” 温浅在电话那头笑得心领神会:“要谁啊?帅不帅?你想要,也得人家愿意跟你走啊。” 林向晚勾唇,对男人挑了挑眉:“你叫?” “秦鸥。” “哦,秦先生,你愿意跳槽到我这里当保镖吗?” 秦鸥目光不曾动摇半分,“我愿意。” 第11章 该不会还有留恋吧 温浅很意外。 她和林向晚说,秦鸥是温家管家的儿子,初中辍学去练拳,成年后就在温家做保镖了。 “原以为秦鸥忠心耿耿,没想到刚见你第一面就被美色所惑,养了个白养狼啊!”温浅故作惋惜,又恨铁不成钢。 林向晚换上高跟鞋,将车钥匙扔给秦鸥。 “我先去酒会,反正人在我这咯,改天请吃饭报答你!” 她挂断电话,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再次抬手揉太阳穴。 秦鸥开车,从后视镜里看她:“你头疼,需要顺路去药店买点止痛药吗?” “不用。”林向晚睁开双眸,目光在他身上流转。 看到男人红了耳朵,她淡声道:“酒会上有很多男老板,我怕应酬被吃豆腐,带你来是为了避开他们。” 不等秦鸥说话,林向晚接着道:“我是看你细心,才把你要过来做保镖和司机,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跟着我,我现阶段都对男人不感兴趣。” 她很绝情,在这方面江时璟倒是相反的处处留情。 可林向晚喜欢把话说明白,花钱雇人只是出于需要,不掺杂半点别的。 她不想稀里糊涂再招来什么感情债。 秦鸥目光黯淡一瞬,最终轻轻点头。 林向晚便不再说话,转头看着外面的夜景。 灯光随着车的飞驰在忽明忽暗,打在她眉眼上,带着几分慵懒魅惑。 秦鸥偷偷在后视镜里看了好几眼。 车进了酒会后面的地下车库。 两人到达大厅,林向晚示意秦鸥在角落里等着。 “如果觉得谁不对劲,过来找个借口把我带走。” 她抛下这话,先去和周宴打招呼。 下午合作的人到繁星,直接和她手底下安排好项目部员工签合同。 由于太晚了,林向晚就没让人通知股东。 周宴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今晚又是他攒的局,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敬酒。 周宴身边不见江时璟,只有几个生意伙伴,倒是让她自在几分。 “周总。” 林向晚端着一杯香槟,走过去。 几人转过身,不由得愣了愣。 女人身材妙曼,穿着一件青烟色长裙,领口缀着一圈珍珠,春光若隐若现,妩媚又没有丝毫风尘味,甚至因娇嫩如花瓣的面容太惊艳,多了几分出淤泥而不染。 当下就有人开玩笑。 “这位美女是哪家的千金?好生漂亮。” “不会是周总今天带来的女伴吧?” 林向晚热情笑着:“我是林向晚,现在繁星的总裁。” “林向晚?那不是……” 几人脸色一僵,匆匆找借口离开。 周宴喝了口酒,似笑非笑:“你倒是会拉挡箭牌。” “这怎么能叫挡箭牌?我逃婚的事人尽皆知。”林向晚和他碰杯,举止投足都是一番别有味道的优雅。 周宴咬咬牙,心想他表弟怪不得会被吃透,心里话便跟着脱口而出。 “原来林小姐这么会耍手段,也怪不得当年时璟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林向晚笑意微淡,直直看向他。 察觉到她的不快,周宴顿了顿,有恃无恐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没,周总说的有道理,谁让江时璟倒霉,在我这里栽了。” 林向晚放下酒杯,借口去洗手间离开酒会。 一看她要走,秦鸥就想要跟上。 林向晚摇摇头,示意自己想静一静。 她走进隔间,缓缓吐出一口气。 当年受到伤害的人,竟然是所有人眼里的施害者。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原本以为回国后,就可以一心扑在公司。 可她还是一遍遍做那天晚上的梦,一遍遍经历心碎和绝望。 现在又因为周宴的话,觉得委屈愤怒。 林向晚努力平复情绪,正要推门出去,门外忽然传来娇嗔。 “哎呀,江少你干嘛呀!别乱动。” “嗯……啊,疼!” 接着传来男人的轻笑,低沉又带着玩味的磁性:“那我轻点?” 林向晚推门的动作一顿,收拢指尖。 是江时璟。 而那个女人明显不是白芷然。 亏她觉得女明星的事就是误会,现在看来是江时璟不甘寂寞,背着女朋友偷腥。 林向晚闭了闭眼,心沉下去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还好她三年前就跑了,不然头上已经是一片青青草原。 林向晚决定直接出去让两人难堪。 江时璟在洗手间膈应人,也不怕人撞见,她有什么好躲避的? 她径直推开隔间门出去。 洗手台前的两人回过头,江时璟的手还停留在女人头发上,帮她清理发丝间的彩带。 他们虽离得近,却不是不可描述的暧昧姿势。 林向晚正准备发出一声讽刺的冷笑,看到这一幕不免意外。 对面两人的动作未免太正派,让她有些无措。 江时璟唇角噙笑:“这不是林小姐吗?动静太大,打扰你方便了?” 他眼底含着明晃晃的戏谑。 纵然林向晚这几年听说过很多江时璟的风流韵事,此刻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即便是三年前听到江时璟凉薄绝情的话,也只是看到他在昏暗灯光下的侧脸。 江时璟在她印象里最多的神情,就是温柔专注,像忠犬一样注视着她,宠着她叫晚晚的样子。 此刻江时璟和三年前的他自己泾渭分明,叫林向晚意识到,一千多天足以物是人非了。 “没打扰,你们继续。”林向晚淡声提醒:“用梳子会更好处理些。” 女人看看她,又看看江时璟,一脸八卦地说了声谢谢。 林向晚没再应声,目不斜视地走出去。 身后忽然传来轻笑。 再回头时人已经靠近。 昏暗的走廊里,江时璟靠近。 他身上是橙香烟草味,不知抽的什么牌子,味道很好闻。 林向晚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往外走。 蓦然,手腕被拉住。 江时璟拽着她进了楼梯通道,冰凉指尖在黑暗中描绘她唇角。 林向晚一阵颤栗,黑暗里听到江时璟含笑的声音。 “怒气冲冲出来的样子真好看,林向晚,我怎么觉得你吃醋了?该不会是对我还有留恋吧?” 林向晚蹙眉,冷漠推开他,“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在洗手间乱来。” “这么大义凌然?就好像你没乱来过似的。” 江时璟没脸没皮似的,又笑着凑过来,没有犹豫的探究,薄唇就找到了那处娇嫩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