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我伺候渣总和白月光入洞房》 第1章 狐狸精 别墅卧室里。 一对男女纠缠在一起,满屋都是暧昧的气息。 “景琛,再来一次。” 身下的女人仿佛累极了,脸上透出过度运动而呈现的潮红,可那双纤纤玉手却仍勾着身上的男人不放,像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狐狸精。” 男人看着女人脸上透出的媚色,那双平日里透着冷意的桃花眼满是被欲望支配的欲色,被女人的一举一动牵引着,深情得仿佛在看全世界最珍贵的珠宝。 只有在这种时刻,许念初才有被爱着的错觉。她需要永无止境的亲密,需要确认陆景琛是真的爱她。 “老公这就满足你。” 都说男人只有在事后才最好说话。 许念初强撑着不让自己晕死过去,待到陆景琛彻底尽兴,餍足地靠在椅背上,眉眼完全舒展开,高挺的鼻尖上挂着一滴汗珠,微微喘气,半垂眸看着许念初。 许念初自下而上看着他,被这强大的荷尔蒙震慑住了,心砰砰直跳。 “怎么还没睡?不够累啊,妖精。” 陆景琛半眯眼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微微的弧度,惊心动魄的容颜,许念初觉得他才像个勾人心魄的妖精。 许念初顺势勾上他的肩,柔弱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景琛,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许念初试探性地问。 “你想要什么?” 没有人能拒绝女人的主动,陆景琛感受到怀中的柔软,开始心猿意马地胡乱摸索。 许念初努力忽略那双在自己身上不断游走的手,大着胆子问: “景琛,明天的婚礼,我能一起去吗?” 沉默半晌。 许念初感受到身下的躯体逐渐变得僵硬,心下一沉,不自然地直起身,果然看见陆景琛的脸色一下冷了。 许念初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急忙解释。 “景琛,我不去了,你别生气。” “许念初,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长记性。” 男人冷冷撂下这句话,径直甩开许念初拼命挽留的手。 “不!景琛,我错了,你别走!” 他一步也没停顿。 满室的暧昧顿时变成了令人尴尬的冷寂。 许念初低头看了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又是不出所料的答案。 次日清晨,许年初浑身酸痛地醒来。本想下床,“嘶”地一声,从大腿根初传来的酸痛感让她几乎下不了床。 许念初回到床上缓了缓,才颤颤巍巍地扶着腰慢慢走到浴室。 一下楼,许念初就被电视中播放的画面吸引住了目光。 江城有两大姓,分别是陆顾两姓,陆家纵横商界,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城的财政。而顾家深耕政界,如今顾氏子女个个在政界混得风生水起。陆顾两家交好百年,不仅在江城只手遮天,放眼全国也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陆氏人丁兴旺,可不管底下的人如何争得头破血流,陆老爷子唯一承认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陆景琛。 不巧,许念初便是这未来江城主人陆景琛的妻子。 而电视上播报的正是陆景琛表弟陆景源和顾家小姐顾柔的婚礼。 许念初垂眸看着,想到了昨晚陆景琛冷淡拒绝自己的样子,心情难掩失落。 结婚三年了,自己始终不配在众人面前以陆太太的身份自居。 调整好心情,许念初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婚礼之盛大,令人瞠目结舌。 这不仅是陆顾两家的喜事,也是整个江城的大事。电视上的频道全都为这对新人的婚礼进行现场直播。 许念初看着电视屏幕,几乎入了迷。虽说婚礼主角是新郎新娘,可媒体的镜头几乎都投向了陆景琛。 陆景琛穿着低调,只坐在前排角落,明显是不想抢了新郎新娘的风头,可只坐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那双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如潭,微微上翘的眼尾又平添了几分性感,眼神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而那高挺的鼻梁如山峦般峻峭。阳光打在脸上,更显得那雕刻般的容貌如神祇一般。 许念初看得痴迷,哪怕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每每看到这张脸,心跳还是会加速。 本想继续看下去,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许念初被吓了一跳,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却令她激动不已。 “喂?” “念念,surprise!”手机里传来言可开朗的声音,“我回国了!惊不惊喜!” 一听到这个消息,许念初顾不得其他,尖叫出声。 “你回国怎么没跟我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刚下飞机,来不来接我!” “遵命!” 自从言可出国,她们已经三年没见了,许念初像个正在充气的气球,兴奋得要飞天了,顾不得酸胀不已的身体,立马从车库里驱车开往机场。 一路上路过了许多商场,许念初没想到,连商场外面的大屏上也都在播报这对新人的盛世婚礼。 刚到接机口,她就看到一个人影飞速朝自己扑来,随即将自己撞个满怀。 “念念!这三年我想死你了!” 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许念初不禁眼眶一热,可算是回来了。 言可看着多年未见的好友,眼泪蓄满了眼眶。 “念念,三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美啊。”言可捏着好友的脸颊,愤愤地说道。 许念初原本感伤的情绪被这话挥得一干二净,噗呲一声笑出声了。 二人正想往外走,一阵电流穿过的“刺啦”声响彻整个机场。 许念初回头一看,坏了将近一周的机场大屏竟然在这时候修好了! “3、2、1” 陆景琛的脸兀地出现在大屏上,媒体的镜头将他整张脸都放大特写。 往来的人潮纷纷驻足,发出阵阵惊呼。 没有人不认识陆氏继承人,也没有人不被那人天神般的容颜吸引。 似乎进行到自由活动环节,媒体的长枪短炮围在陆景琛身边,没有人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采访机会。 “陆先生,今天是陆家和顾家的大日子,请问陆太太怎么没出席?” 骤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许念初呼吸一顿。她能感受到一旁的言可颇为不自然地看了她几眼。 像是习惯了这样的问题,陆景琛几乎没有犹豫,将答案脱口而出。 “我太太不爱见人,请见谅。” 我就知道。 许念初盯着屏幕上的男人,心中泛起微微的酸意。 “陆景琛怎么能这样?”言可气愤地说,“他到底把你当成什么了!” 许念初摇摇头,并不想好友归国的好心情被自己破坏。 “这没有什么的,可可。我们走吧。” 许念初推着好友的后背本想转身就走。 “是因为顾宁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许念初愣在原地,前进的脚步生生止住,浑身的血液都冷却了。 此话一出,屏幕上原本喧闹的会场寂静了一瞬。 陆景琛的保镖率先反应过来,扑上前将那位多嘴的记者拖了下去。 整个江城都知道,顾宁是陆景琛的禁忌。 不能说。 直播的画面黑成一团,没有记者敢在这时候触陆景琛的霉头。 本以为这场闹剧会就此收场,没成想,屏幕上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 第2章 顾宁回来了 许念初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心跳如雷。 屏幕上的一举一动在她眼中都变成了需要再三审视的慢镜头。 黑了的屏幕重新亮起来,画面在疯狂地抖动,所有的导播一致向外狂奔,就好像…… 就好像在找什么人。 许念初死死地盯着屏幕,嘴唇被咬得渗出丝丝鲜血。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许念初在心里疯狂祈祷,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耳膜。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画面不再抖动,缓慢地照向了站在会场门口的女人。 江城的媒体沸腾了。 海藻般的长发,圆圆的杏眼,秀气的鼻子和樱桃般粉嫩的小嘴。 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气场。 这不是顾宁还能是谁? 真的和我长得好像。 许念初不合时宜地产生了这个念头。 “砰”的一声,是手上紧握着的水壶坠地的声音,不锈钢的瓶身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悲鸣,许念初的心也随着这倒地的水壶轰然倒塌。 “顾宁回来了!” “顾宁回来了!” 许念初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为顾宁的归来而欢呼雀跃,世界吵闹得不像话。 婚礼上不断闪烁着闪光灯,人们自觉为顾宁和陆景琛让出长长的一条通道,连灯光都追随着他们。 这才是世纪合体。 这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顾宁缓缓上前,镜头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就这么带着释然的笑,一步一步走向陆景琛。 好似他们才是婚礼上的主角。 许念初觉得自己就像小丑,连婚礼都不配参加,只配站在屏幕前仰望。 镜头切到陆景琛,她的心紧张得快要揪起来,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想冲上去捂住他的眼睛。 不要再看她了,不要再看她了。 所有人都在期待陆景琛的反应,可他只是盯着顾宁前进的身影,几瞬过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念初一颗心忽然落到了实处。 只见顾宁追着上前,两人就这么双双消失在媒体的镜头中。 许念初盯着那对背影看了许久。 “念念,你没事吧?” 言可见好友的状态不对,很是担忧。 “你别想太多,也不见得就能和好呢。” 许念初对着好友强颜欢笑,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只得呆呆地顺着人潮往前走。 “诶,你们说顾宁回来了,那个陆太太怎么办啊?” 许念初听到路人议论纷纷。 “能怎么办,离婚呗。” 一旁的女人不甚在意地回答。 “谁不知道陆少娶她就是为了和顾宁赌气。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我估计啊,说什么陆太太,也是幌子咯。” “喂!你们说什么呢!”言可冲上前,指着那群嘴碎的女人。 “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乱说,要不要脸啊!” “快走快走。” 那几个路人用看疯子的表情看着言可,转头就走。 言可见她们走远了,看着许念初说:“念念,你别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的,可可。” 许念初苦笑着摇摇头。她自己知道,她们没说错。 许念初和陆景琛结婚三年,这三年来,陆太太始终没在公开场合露面。 不是许念初不想,这世上没有女人不想跟丈夫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可陆景琛从来不带她出去,许念初常常觉得,自己就像陆景琛见不得光的情人,每每只能在这栋空荡荡的别墅里面等着他的宠幸。 外界对于这个神秘的陆太太众说纷纭,可始终没人抓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作为陆氏的唯一继承人,结婚时连个婚礼都没有,这让媒体百思不得其解。 外界传言,陆太太是靠不入流的手段才攀上了陆景琛这棵大树,连陆家族谱都没入,显然不被陆家人承认。 又传言,陆景琛结婚是和远在美国的顾家小姐顾宁赌气,等顾宁一回来,立马把这个冒牌货踹了,让顾宁风风光光地嫁入顾家。 刚结婚时,许念初其实对顾宁此人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仍沉浸在和陆景琛自由恋爱的美好中,对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很是气愤。 曾怒气冲冲地找陆景琛对峙,可那时的陆景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许念初,我以为你知道呢?你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这张脸吗?”陆景琛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眼神在脸上不断流连,许念初几乎要溺死在他痴迷的眼神里了,结果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许念初,你知道你跟宁宁长得有多像吗?” “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宁宁,每次和你张脸接吻,我爽得都快要爆炸了。” 陆景琛不断抚摸着她的脸颊,那双深情的桃花眼逐渐变得越来越冷,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许念初,能有几分像他,是你的福气。” “更何况,不是你求着要和我结婚的吗?” 而后转身离去。 就是在这时候,许念初的梦碎了,她本以为这场婚姻不会掺杂任何的是是非非。 回忆那时候,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这样想来,媒体的话也不全是谣言。 陆景琛像一株有毒的罂粟花,明明知道危险,可许念初还是舍不得放手。 可顾宁依旧是深埋在她和陆景琛中间的一根刺,拔也拔不掉,还有顺着养分疯长。 “念念,你要是实在生气,我现在就去找陆景琛,我……” “别!” 许念初大声地打断了言可的话。 “可可,答应我,别再去招惹他了。我不会再让三年前的事情发生。” 陆景琛位高权重,谁都惹不起。 许念初努力调试好自己的心情,冲言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走吧,为你接风洗尘!” 三年未见,两人有无数的话想说,酒足饭饱,互诉衷肠后,也就各自回到了家中。 担忧是不会随着注意力的转移而消散的。 回到别墅那张熟悉的床后,昨天晚上发生在上面的一幕幕像影片一帧帧放映在许念初脑海中。 她无法克制自己强烈的窥探欲,忍不住给陆景琛打了电话。 她实在很想知道,现在的陆景琛在做什么?是和顾宁在一起吗?他们会不会躺在一张床上? …… 念即此,许念初的心疼得像被利刃狠狠贯穿一般。 “嘟嘟嘟”,电话没人接听,许念初的心一沉,锲而不舍地接着打。 终于。 电话打通了。 许念初急忙拿起手机。 “景琛?” “不是说了没事别打我手机。” 手机那头是陆景琛一贯的不耐烦语气。许念初抿了抿嘴唇,怯懦地开口。 “你在干嘛呀?” 沉默了半晌,手机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你就问这个?” 许念初心里一紧,知道这是电话挂断的前兆,急忙吐露真心话。 “你是不是…和顾宁在一起?” “没有。” 许念初还想继续问,电话就被人毫不留情地挂断。 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 景琛不会骗我的,那就是没和顾宁在一起。 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顾宁如此狠心抛弃了陆景琛,凭他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原谅她。 许念初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心安理得地入睡。 而在电话的另一头。 陆景琛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女人泣不成声的哭诉。 缓缓上前。 第3章 她许念初算什么东西 清晨醒来,一切如常。 许念初简单梳洗一番,准时到公司上班了。 没有人知道,一直被外界寻找的陆太太其实就藏在陆氏集团众多员工之中。 许念初和陆景琛一样,是重点学府江北大学的毕业生。 她不愿在婚后做一个无所事事的花瓶,曾向陆景琛讨要研发部总监的位置。原因无它,研发部的办公层和陆景琛的办公室在一栋楼上。陆景琛开始并不同意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许念初,可研发部近几年的成绩众人有目共睹,许念初这个总监的位置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许总监好!” 许念初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对众人的问好声点头示意,走到了办公室。 “许总监真是女性的榜样啊。”一直将许念初奉为的员偶像的员工钟倩目送着许念初高挑的背影,不禁发出感叹:“人长得美也就算了,工作能力还这么强。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有福气,能得到许总监的青睐。” 许念初坐在办公桌前,先是将前几日积压的文件一扫而空,好不容易空下了,喉咙一阵发紧,决定出去打点热水喝。 哪知一出办公室,便听到员工悉悉索索的谈话声。许念初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工作时间,这样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于是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果然全场寂静。 许念初走到钟倩旁边。 “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总监,我这就工作了。” “没事,跟我说说。”许念初自认自己的团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人,在上班时间吵成这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钟倩见许总监执意要听,想着告诉她也无妨。 “总监,顾宁您知道吧。她刚刚来公司了!整个公司都炸了,现在顾宁应该已经到陆总办公室了。” 许念初听完愣在当场。 怎么会呢?昨天明明没和好。 “许总监,你没事吧。”钟倩看着许念初瞬间变得煞白的脸色,有些不安。 “我没事。”许念初回过神来,“你继续工作吧。”转身走向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许念初脑子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们会在办公室里做什么?” “陆景琛会对顾宁心软吗?” “顾宁现在来办公室,到底想干嘛?” 许念初控制不住的窥探欲快要溢出来了,神使鬼差地,她按下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来到顶层,秘书以为许念初是来汇报工作的,也就没拦她。许念初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顶层最深处。 不知怎的,陆景琛办公室的门竟然没关,许念初躲在一旁,看到了她最不愿看到的一幕。 顾宁穿着包臀的连衣裙,一头海藻般的卷发落在胸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此时她正微微踮脚,将唇往陆景琛唇上相送。 陆景琛静静地任由女人的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看着不为所动的样子。可低头凝望的视线却暴露了他真正的内心,那双平日里像覆了终年积雪般凉薄的桃花眼,此刻却将冷意在眼里碎裂,将全部的温暖深情都投给了面前的女人。 许念初从来没有看过陆景琛这样深情的眼神,哪怕是在床上,两人最欢爱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下来,她不禁捂住了嘴巴,不愿让自己发出声,哪怕眼前一片模糊,仍死死盯着前方。 陆景琛终于受不住怀里女人的诱惑,狠狠地握住女人的腰,将她贴近自己,随即又凶又狠地吻下来。 许念初看不下去了,原本转身想走,却听到顾宁娇滴滴的声音。 “琛哥哥,你是为了气我,才和许念初结婚的吗?” 许念初生生顿住脚步。 陆景琛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 顾宁见陆景琛沉默不语,不由得心里一紧。 “琛哥哥,你不爱宁宁了吗?这么多年,你还在怨我吗?” 随即用那双水汪汪的泪眼看向陆景琛。 陆景琛看着面前人朦胧的泪眼,心一下就软了。 “怎么会不爱你呢,宁宁。” “可我听人说,许念初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了,就是人人唾弃的小三。琛哥哥,我是不是不能来找你了。” 陆景琛见顾宁要从自己怀里抽身,顿时急了,紧紧箍住她。 “宁宁,你别多想。她许念初算个什么东西,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你昨天回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我好去接你。” “人家想给你惊喜嘛。” …… 许念初感觉自己的心像被凌迟一样,一刀一刀地,想叫却叫不出声。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顶层到自己的办公室的路居然有那么远,等回到办公室,许念初再也承受不住地瘫倒在地上。 满脑子都是陆景琛那句冰冷的话语。 “她许念初算什么东西?” 才一天,仅仅只过去了一天,顾宁就能重新夺回陆景琛的心。 那我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许念初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暗讽自己的自不量力。 这个男人,总有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能力。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许念初连忙站起身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 “谁?” “许总监。”门外响起钟倩迟疑的声音,“顾小姐找您。” 许念初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就在许念初怔愣之际,顾宁直接推门而入。 看着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许念初就像掉进回忆的漩涡里,想起两年前,陆景琛自作主张和自己结婚,引得陆家长辈震怒。 去陆家拜访长辈的时候,每个人看见她的脸都暗自心惊,自己就像顾宁的替代品,所有人都在透过自己看向另一个人。 没有人愿意被当做替身,许念初当时并不能完全体会到顾宁在陆景琛心中的重要性。回家后也只是草草对着他抱怨了几句。 哪知引来陆景琛的雷霆之怒。 当时陆景琛掐着自己的下巴,怒极反笑。 是怎么说的来着? 许念初想起来了。 “如果没有这张脸,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有了顾宁,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切。 许念初看着顾宁宣战般的姿态,心想:我怎么斗得过你呢? “五分相似,三分神态,足够让琛哥哥动心了。” 顾宁盯着许念初这张脸,冷冷地说。 第4章 离婚 “许总监,久仰大名。” 顾宁上前一步,无比自然地伸出手。一举一动尽是正宫气场,倒显得许念初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小三。 许念初刚把手伸出去,顾宁立马将手收回去,轻轻巧巧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 “我其实不应该叫你许总监吧,对不对?陆太太。” 顾宁锐利的眼神射向许念初,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面前的这个女人眼眶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顾宁看她这副受欺负的样子,更是火大。 “许念初,我好像也没怎么你吧,作出这副受欺负的样子给谁看。” “想必你就是靠这副狐媚子模样勾引琛哥哥的吧。” “就你这样的手段,三年前还管点用,可三年后,我顾宁回来了,琛哥哥连正脸都不会给你瞧见。” 许念初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口一个琛哥哥,高高在上的指责自己的模样。第一次觉得陆太太这个身份如此无力,薄得像纸屑,风轻轻一吹就掉了。 “许念初,我劝你乖乖和琛哥哥离婚。” “不!” “离婚”这个词像是踩中了许念初的雷区,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是拒绝。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切断她和陆景琛最后的联系。 “不?”顾宁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这可由不得你。”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顾宁却像换了一副面孔一样,眼中凭空多了几分破碎,慢慢地走上前拉住许念初的手。 “陆太太,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能不能成全我和琛哥哥,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你在说什么!”许念初对她的前后反差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想收回自己被拉住的手。 却听一声惊呼,顾宁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许念初!你在干什么!” 许念初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震惊地回过头,陆景琛满脸怒意地站在门前。 许念初顿时慌了,急忙上前拉住陆景琛的手,“景琛,不是我……你相信……啊!” 伴随着又一声惊呼,她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狠狠甩在了一旁,身体砸到地面的那一刻,许念初感觉自己的尾椎骨要断了,疼得直吸气。 可比身体更疼的,是她的心。 她从来没有看见陆景琛如此惊慌的神色,他三步作两步来到顾宁身边,轻轻地将她扶起来,眼里满是关切之色。 “宁宁,你有没有事?” 许念初第一次听到陆景琛如此温柔的嗓音,眼里发酸。 只见顾宁小脸皱成一团,扑到陆景琛怀里哭了出来。 “琛哥哥,你太太好狠的心。我只是想让她成全我们,可她竟然把我甩到一边……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着顾宁断断续续的控诉,许念初慌极了,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景琛。我没有这样做,是她自己……” “够了!” 许念初说到一半,一旁的陆景琛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她。 许念初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顾宁窝在陆景琛肩膀上不断抖动的背影,看着陆景琛落在自己身上的异常厌恶的目光,像在看仇人。 “仇人?”许念初被自己脑子里崩出的形容词吓坏了,“怎么会是仇人呢?”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这一场闹剧,也不知道顾宁是什么时候知道陆景琛的到来的,更觉得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 “许念初。”陆景琛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伤害顾宁却死不承认的女人,犹如天神一般降下属于她的罪责,“我本来以为你还算乖巧听话,可如今看来,是我看错了你。” “从你求我结婚的那一刻我就该看清,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如果没有宁宁,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结婚。” “既然如此,离婚吧。” 天神轻轻地落下他的罪责,可于凡人而言,却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许念初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以最卑微的姿态抱住陆景琛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哀求天神从轻发落。 “景琛,不要离婚,不要离婚……” 可陆景琛也只是冷冷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将她扒在自己腿上的手尽数剥离。再俯身蹲在顾宁身旁,双手环绕,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他心爱的公主抱在自己怀里。走出大门的瞬间,那张冷峻的脸微微侧过,朝着许念初说: “你越界了。” 许念初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另外一个女人走了。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见识到顾宁对陆景琛的重要性。 许念初望着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心中悲凉,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自欺欺人像个笑话。 陆总抱着白月光顾宁从许总监办公室出来的画面瞬间在整个公司传疯了,整个公司都炸了。人们纷纷猜测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却苦于看不见里头的情景,于是这个话题成了公司未来一周的热点。 “念念,别喝了。就为了陆景琛那个臭男人,根本不值得。” 言可看着好友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嘴里灌酒,心里难受极了。 陆景琛抱着顾宁从许念初办公室里出来的场景不仅在第一时间传遍了陆氏集团,就连言家这种在江城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竟也在事发没多久收到了消息。 言可一听见这件事,心想坏了,于是紧急出发去找许念初。 彼时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一间紧闭的门里还透着亮光,言可推开门,只看见许念初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失神地看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原本盘得一丝不苟的秀发也披散下来,像是为主人遮掩这无所遁形的孤寂。 言可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有落泪的冲动。她轻轻地走上前,怕惊扰了女人脆弱的灵魂,轻声地喊:“念念。” 面前的女人才像发现有人来到一样,迷茫地转过头,见来人是言可,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眼眶滚落下来,像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了家。 许念初委屈地呜咽: “他要跟我离婚了。” “陆景琛不要我了。” 第5章 一见陆少误终身 五年前。 江北大学热烈庆贺大一新生的到来! 夏日炎炎,许念初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大学门口。 看着校门上苍劲有力的“江北大学”四个字,许念初兴奋地在心里大喊:“江北大学,我来了!” 望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和各社团里师兄师姐争奇斗艳的吆喝声,这鲜活的一切让许念初情不自禁地笑了,迫不及待地想拥抱她美好的大学生活。 刚想进校门,突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原本吵闹的环境。许念初回头一看,一辆全黑色的车停在了校门口。她就算再孤陋寡闻,也认得出这是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听说还未出售,怎么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却见一位中年男子小跑到这辆豪车旁边,脸上的肉笑得都堆起来了。许念初定睛一看,这不是校长吗?什么人这么大阵仗,上学居然要让校长亲自迎接。 于是更好奇地朝车旁张望。 只见车窗徐徐落下,看清车内的人后,许念初心跳都停了一拍。打眼望去,只见到男人的侧脸,却也足够震撼人心,立体的眉弓,挺直的鼻梁,以及那精致的唇线弧度都在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是女娲的匠心之作,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出了最迷人的剪影。 许念初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天神般的男人叫陆景琛,在无数的女生在大学里为他前仆后继,只为看他一眼。 人人戏称:“一见陆少误终身。” 每每听到这句话,许念初总会想起刚开学那个午后的惊鸿一瞥。 的确误了终身。 许念初之前不觉得酒有多令人上瘾,可如今她发现,酒真是个好东西啊。只要溺死在酒精里。她就听不到脑子里循环播放的“离婚”二字。 言可自从把许念初从办公室里拖出来,就径直被她带到了酒吧,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在这喝酒。 “你看看,我这才回来几天,看你喝多少酒了?你之前也不这样啊。” 言可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酒杯,强逼许念初看着她。 “念念,一个男人而已,不值得,离婚就离婚。” 许念初看着言可潇洒自如的模样,眼底满是羡慕,摇了摇头。 “可可,我可以和他离婚,但不能是现在。”许念初对着好友哭出声来,“我现在一想到他要离开我了。我的心就好痛。” “言可,你明白吗?” 许念初捂着心口,流着泪,看着她。 言可看着好友痛苦万分的样子,心疼又不解,“念念,我不明白,一个男人而已,没了再换一个,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要死要活的。” 许念初轻笑一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犯贱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挺贱的。” “我知道他自私,虚伪,冷漠,从始至终都拿我当工具人,但我还是爱他,不是因为他是什么所谓的陆氏继承人,仅仅因为他是陆景琛。” “我在陆景琛这个名字里醉得太久了,已经走不出来了。” 一醉经年。 许念初在酒吧霓虹的灯光下,好像又回到了二人重逢的那天。 陆景琛只在江北大学待了一年,就出国深造了。 这一年里,由于两人选修的是同一专业,近水楼台先得月,许念初总能在教室里看到他。 陆景琛生性冷漠,那双眼看人时像隔了一层雾,总带着淡淡的疏离感。许念初会早早地到教室占据第七排的位置,只因陆景琛常常坐在第六排。 看着少年清俊的背影和利落的发,许念初常常移不开眼。这样的后果就是,一节课下来光顾着看人了,课倒是一点没听。 许念初以为陆景琛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冷漠的,直到某天下课她去打水,在饮水机旁看见一个少女穿着蔚蓝色的连衣裙,正兴高采烈地和陆景琛说着什么。而陆景琛微微低头,专注地听着面前少女的话,眼里流露出的温柔令人心惊。 原来他是会爱人的,他的爱只留给特定的人。 许念初仓皇出逃。 心里一丝跳跃的小火苗就这样生生被自己掐灭了。 在那之后不久,陆景琛便出国了。 在时间的磨砺中,许念初也很少再想起这个人。只是每每想起他,总会附带上那个少女。 “一对壁人。”这是许念初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 可没想到四年后,许念初在一场晚宴上再次与他相遇。 自己只是初入职场的小职员,运气好得到前辈提携,受邀来参加行业的交流大会。一开始许念初也以为是各行各业大佬的交流盛宴。结果一到那里,看到那个站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的人才发现,哪有什么所谓的交流大会,无非是一场为迎接陆景琛归国的欢迎盛宴,能见到各行各业的大佬纯粹是因为江城以陆家为首,各方人士都想着过来巴结。 时隔四年,许念初再次看到了陆景琛。 她仰望着那个在舞台上做开场致词的男人,多年后他穿上了更匹配他身份的高定西装,更衬得他身形高挑挺拔,柔和的灯光将他的脸勾勒得俊朗非凡。 有些人生来就是全场的焦点,像许念初这样的凡夫俗子一辈子也只能是站在舞台下方为英雄鼓掌的存在。 许念初就这么在台下听着陆景琛那冷淡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悲哀地发现没有人会不喜欢他,没有人。 那天许念初并没有腆着脸和陆景琛攀扯一些同学关系,等到夜色深重,众人离去的时候,才离开宴会厅。 当时正值寒冬,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地刮过每个人的脸庞,许念初一边不停用手揉搓着脸颊,一边等出租车司机的到来。 万籁俱寂。 此时,一声巨大的引擎声刺破了夜晚的寂静,和当初一样,许念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辆宾利就这么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停下了。 车窗徐徐落下,许念初瞧见了男人硬朗的轮廓和那双如墨的黑眸,愣在当场。 突然,许念初感到鼻尖一阵凉意,回过神来,呆呆地触了鼻尖。 “下雪了!” 仰头望去,不知什么时候,空中飘起了雪花,好似吹落的花瓣,静静地飘落。 许念初的心“咚咚”地跳动,她在越来越大的飞雪中低头看去,陆景琛随意地坐在车内,像招呼老友似的,慵懒地说: “下雪了。” “许小姐能否赏脸上车?” 许念初直到今日回忆起来,都像做梦一样。她看着陆景琛眼里的星星点点的光芒,像被狐狸精勾走了魂魄的书生,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上了车。 那晚的江城下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迎着风雪,许念初尝到了陆景琛的味道。 雪簌簌落在大地上,将世界都凝成了皑皑白雪,此刻娇小的女人俯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 两人忘情拥吻。 第6章 捉奸在床 清晨。 许念初被刺眼的阳光晃醒了,刚想起身,巨大的刺痛感在她头里炸开。 “嘶!”刚抬起的头又落到枕头上。 许念初将手放在额头上,无声地叹了口气。 昨晚醉得不省人事,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许念初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草草梳妆,一看手机,还有半小时就到上班时间了。 想起昨天的闹剧,许念初心痛的同时,更窒息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办公室的一众员工。 连言可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陆景琛抱着顾宁从自己办公室出来的消息,许念初一时间不敢想象流言已经散播到什么地步了。 “还好办公室里隔音做得很好,不然我和陆景琛的关系就要暴露了。”许念初苦中作乐地想。 陆景琛此人向来公私分明,非常讨厌在工作中掺杂私人关系。这些年来,许念初一直在公司里兢兢业业地扮演许总监的身份,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想到顾宁能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地在工作时候去找陆景琛,许念初觉得,公私分明的铁律可能只为自己而设,用来约束自己的。 许念初揉了揉脸,决定还是不想那么多,先去公司吧。 一到公司,就能明显感觉到众人对她若有若无的打量,每走一步都像有一根针落在自己身上,虽不致命,可实在令人难受。 许念初来到自己所在的楼层,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己团队的员工说:“认真工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相信该有的判断能力是有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一杆秤。多余的我不说了,继续工作。” 说完这一番话,许念初径直去了办公室。 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陆景琛没有来过别墅,更别说主动联系。许念初也不敢主动联系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人惹得不开心了。 人与人的关系竟然真的如此淡薄。许念初常常觉得自己是被陆景琛圈养在密闭房间里的宠物,门的钥匙只有他有,一旦陆景琛不想打开那扇门,那么二人再无见面的可能性。 此刻许念初正捏着手里被其他部门交接过来的紧急文件,阴霾多日的心总算稍稍放晴了。 这份文件得亲自交给陆景琛签名,许念初拿着文件就冲向顶层办公室,得知陆景琛在办公室里,一颗心顿时雀跃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 “叩叩”轻轻敲了敲门,可屋内并无人应答,许念初心生疑虑,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 令她惊讶的是,偌大的办公室并没有陆景琛的身影,可沙发上挂着的西装服又明晃晃地昭示主人未曾离去。许念初望了望里头闭的休息室,顿时明白了,景琛估计在里头休息。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许念初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望,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哪怕只能看他一眼,也满足了。 离休息室只差几步了,许念初的步伐逐渐变快,只想立刻拧开门把手见她朝思暮想的人。 可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生生令她止住了脚步,凝神一听。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炸开,许念初的身体顿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个声音,除了顾宁还能有谁?” “才短短几天啊,他们的进展居然如此之快。” 鬼使神差,许念初愣愣地上前一步,拧下门把手。 门打开的一瞬间,满室的暧昧气息冲到了她的鼻腔里,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落到了女人的手上,可她却浑然不觉。 休息室内只能听到女人的叫声,可即便如此,许念初还是立马捕捉到陆景琛低沉的喘息声。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在他们的欢爱中,陆景琛一向是沉默的,在每一个失神的时刻,许念初最爱的就是他那性感的喘息声。而今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在原始的欲海中肆意。 许念初彻底受不了了,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把门关上逃也似的来到了天台上。 来到无人的角落,许念初顺着墙壁缓缓蹲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忍不住痛哭出声,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孩子。心一抽一抽地疼,她甚至不敢闭上眼,只敢死死地盯着天空,只要一闭上眼睛,顾宁的呻吟声就像鬼魅一样,无孔不入地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可男女欢爱的画面,却像随处可见的放映机一样,一帧一帧地在眼前亮起,避也避不开。 许念初不明白,陆景琛那么公私分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抛下所有的工作,和顾宁在公司里白日宣淫。 原来没有打不破的原则,只有错的人。 巨大的疲惫感席卷了全身,就像在海里拼命挣扎求救的人,最终还是沉入海底,被海浪裹挟而去。 许念初就这么在天台上枯坐了到了晚上,她看着倦鸟归巢,看着夕阳西下,看着远处的高楼一盏盏亮起温馨的灯,看着夜幕降临,静静地感受着情绪在心中翻腾,任由眼泪流干,任由身体麻木。 昏暗的休息室里。 顾宁闭着眼睛,紧紧地环抱住陆景琛,在男人宽阔的怀抱里总是能获得无限的安全感。突然,她感觉旁边的男人小幅度地挣动了一下,随即睁开眼。 “琛哥哥,怎么了?” 陆景琛顺势从她身上离开,“宁宁,我先去工作,你再休息一会。” 顾宁听到这话,不满地撅起嘴,“琛哥哥,你再陪陪我嘛。”拉着陆景琛的手不愿让他离开。 “顾宁,不要再无理取闹了。”陆景琛微微沉了沉脸色。 “好吧。”看他这样的,顾宁也不再强求。 陆景琛稍微整理下衣服,来到办公桌前,却看到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文件,眉心一皱,脸色一下子就冷了。 “张停,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让任何人进办公室。” 陆景琛面色不善地看着面前唯唯诺诺的秘书。 “陆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这份文件是许总监送来的紧急文件。”张停抬头打量了一下陆景琛,像被他周身迫人的气势震慑到一般瑟缩了一下,鼓起勇气继续说:“而且您不是说过许总监有事可以直接过来,不用通报吗?” 陆景琛一下就抓住了话语的重点,眉头拧得更深了,“文件是许念初送来的?” “是的。” “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小时前。” 听到这话,陆景琛骤然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在干的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眼前好像又浮现出许念初那双朦胧的泪眼,竟变得烦躁起来。 “没事了,你下去吧。”陆景琛揉揉眉心,压住心中的不适感,继续处理工作。 殊不知,顾宁在门内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许念初,又是许念初。竟然能让琛哥哥令她自由出入办公室。”顾宁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第8章 贱人,竟敢骗我! 一觉醒来,许念初心情极好。这样的好心情连团队里的员工都感受到了,一个个纷纷笑着调侃:“许总监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各位真是火眼金睛!” 面对众人的目光,许念初狡黠一笑,美滋滋地回办公室去了。 刚坐下,她就打开了与陆景琛的对话框,删删减减,发了一句“景琛,早上好”,后面还附上了她精心挑选的表情包。 有了昨夜的奇迹,许念初开始期待陆景琛的回复了。 与此同时,陆景琛如约来到了顾氏名下的私人医院,陪顾宁来复查身体。 刚在公司见到顾宁的时候,陆景琛心里是有怨的。怨她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抛下自己远走他乡,只留下一份录音。录音中口口声声让自己放她自由,让自己不要迁怒她的家人。 以陆家当时的权势,想找到一个人其实不难。但陆景琛当时正在气头上,强烈的自尊心根本不允许他放下身段挽回,两人就这样不了了之。为了气她,陆景琛甚至找到许念初这个完美的替身代替顾宁陪同自己走入婚姻。 当时的许念初就是为陆景琛量身打造的替身。 当他来到病床前,顾宁仍在安睡中。待他一走近,顾宁才悠悠转醒,看到来人是陆景琛,眸子都发亮,立刻就想起身。 “不用起来了,宁宁,你刚检查完,身体虚着呢。” 听着陆景琛似从前那般温柔的话语,顾宁放松一笑。 “医生怎么说?病完全好了吗?” 看着眼前男人关切的眼神,顾宁不经意地偏头闪躲了一瞬,随即露出开朗的笑容:“没事的,病情控制得很好。” “景琛,病若是没好全,我怎么会回国拖累你呢?” 顾宁低下头,无比善解人意,却也无比委屈。 陆景琛看顾宁这副脆弱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竟开始埋怨自己当年的不懂事,不信任。 顾宁完美地捕捉到男人不经意间的愧疚之色,抬起手,将陆景琛干燥温暖的手拉向自己,轻轻地在自己脸颊上贴了贴,随即用那双略带委屈的双眸看着他。 “琛哥哥,在国外治疗的三年,支撑我走下去的念想就是你。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只要想起你,我就重新拥有了求生的勇气。” “宁宁,你辛苦了。”陆景琛看着女人脆弱的模样,心疼极了。 “不辛苦的,琛哥哥。” “我回国,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可我没想到,你已经结婚了,在三年前就和另一个人进入了婚姻。”念及此,顾宁眼中带了无限的哀伤,抽泣着,“琛哥哥,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爱上另一个人的。” 听着顾宁的控诉,陆景琛顿时急了,“宁宁,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根本就不爱许念初,能找她也是因为她长得像你,自己巴巴地送上门来。” “我是当时太生气了,才会不顾一切地跟她结婚。” “她哪里比得上你?” 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顾宁暗暗添了一把火,继续推进自己的计划。 顾宁摇摇头,“琛哥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许念初她……她……” 顾宁像被气哭了,发不出声音。 “许念初她怎么了?”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陆景琛的语气一下就沉下来了。 “她不是好人!” 顾宁终于崩溃大哭。 “琛哥哥,你知道吗?回国后第一天见你,我就很想去看看你的妻子长什么样。可见到她之后,她不仅阴阳怪气地讽刺我,还骂我是不要脸的小三。” “我……我……” 像是被气哭了,顾宁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话来。 “许念初真是这么说的?” 陆景琛闻言,脸色一冷。 顾宁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脸色,随即将掌心放在陆景琛手上摩挲。 “琛哥哥,她怎么骂我我都甘愿,毕竟现在的我确实是你们之中的第三者。可我不能看着她这样欺骗你!” “琛哥哥,昨天许念初是不是把自己关在天台上,让你去救她?” “你怎么知道?” 听到顾宁的话,陆景琛不悦地皱了皱眉。 “我没有监视你!”顾宁生怕被陆景琛发现自己暗中观察他,连连否认,委屈地把嘴一撇,“你看,这是许念初昨晚给我发的信息。” 陆景琛立马将顾宁的手机拿过去一看,聊天记录上赫然显示着昨晚十一点,许念初给她发的信息。 “顾宁,我劝你识相点,早点离开景琛,也别想再像上次那样扮可怜博同情。这个招数你会用,我也会用。” “你什么意思?”这是顾宁收到信息后的回复。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说,景琛刚刚不顾一切地来天台救我了。” “拿捏男人,你还差得远。” …… 陆景琛盯着聊天记录反复看了很久,仍是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乖巧羞怯的许念初能发出的话,如此刻薄,如此虚伪。 见陆景琛半信半疑的样子,顾宁决定拿出最后一击。 “琛哥哥。”顾宁将手搭到男人的手臂上,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你一时可能不敢相信。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认清了这个躺在你床榻三年的女人吗?” “我虽然对陆氏集团不太了解。但我也去过几次,天台那扇门,就算被关上了,打开也是很容易的吧,随便找个人都能从外面打开。” 顾宁试探性地问:“琛哥哥,你想想。许念初昨晚是不是有一种非得等到你来救她不可的架势?” 顾宁点到即止,不再言语。 陆景琛一边听着,想到昨晚许念初给自己打的那无数个电话,周身寒意愈来愈盛,那双平日里冷静淡漠的眸子充斥着愤怒。 “贱人!竟敢骗我!” 陆景琛大喝一声,不可置信。 “许念初竟然是这样的人,三年了,我这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我本以为当时她推了你是不小心,现在看来。”陆景琛冷冷地“哼”了一声,“故意的吧。” “宁宁,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陆景琛郑重其事地对顾宁说,眼里凝聚着狂风暴雨。 在这天,许念初频繁看向手机,每次都失落地放下。 直到夜晚来临,她确定,陆景琛不会回她信息了。 女人有些失落,却不曾想,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9章 从天堂到地狱 昨夜临睡前,许念初又给陆景琛发了消息,早上一醒来,她满怀期待地点开对话栏,里面仍是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的自言自语。 失落地放下手机,简单休整了一下,前去公司。 许念初负责的是智能医疗方面的产品研发,最近产品的推进遇到了些阻碍,整个部门都颇为焦头烂额。 许念初也不例外,皱着小脸,这么一思考竟到了下班时间。 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许念初本想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却收到陆景琛的信息。 “来我办公室一趟。” 看到消息的刹那,许念初工作的疲惫一扫而空。 “果然是专属他的极简风格,简单不废话。”她在心里默默地想,喜气洋洋地在心里构建了无数个陆景琛找她干嘛的场景。 轻轻地敲门,“进”,专属于陆景琛的冷淡声线传来,许念初耳朵一酥。 一进门,就看到陆景琛双腿交叠,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见许念初进来,随意地转了转表带,嘴边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他那样,许念初莫名紧张起来。 “景琛,你找我什么事?” 许念初上前一步,沉默了一瞬,见陆景琛不答,又说:“景琛,前天谢谢你救我。要不是你来,我还不知道要在那待到什么时候?” “谢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陆景琛漫不经心地打量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当然要谢谢你啦。”许念初没发觉他的异常,只略带羞涩地说:“你昨天来得好快。” 看着许念初面若桃花,羞涩地朝自己道谢的模样,一股无名火就这么蹿进了陆景琛心里,一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竟被她耍得团团转,面容一下子冷肃下来。 “许念初,昨天有打电话给其他人吗?”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她竟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说前天晚上吗?” “我没有打电话给其他人,我只打给你一个人。”许是向陆景琛印证他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许念初还特地加重了“只打给你一个人”这几个字。 没想到听完这句话,陆景琛的脸色更冷了。 “所以如果我昨天没去天台,你就打算死在上面吗?嗯?” 男人冷硬的声线就这么砸到了许念初的耳朵里,她顿时懵了。 “还是说,”陆景琛将拿在手里把玩的装饰品猛地放在桌上,“你根本没有被关在上面,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借口,只为了把我引上去?” 许念初吓了一跳,整个人蒙了。好像听不懂中文了,他怎么会是这么想自己的? “不是这样的,景琛。我是真的被关在上面了。你不是知道吗?那扇门还是你亲自帮我打开的……” “天台那扇门,随便找个什么人都能帮你把门打开,你就非得等到我过去?非得让我接电话?这不就是把我引上前的借口吗?” “昨天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你数得清吗?” 陆景琛强硬地打断了许念初的解释,武断地给她处了死刑。 许念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不明白,明明昨天两个人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变成这样了?他怎么会这么想自己? “景琛,你听我说。”许念初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一字一句地解释,“我从小怕黑,在那样的环境下,我很害怕,很慌张,我只想得起给你打电话。” “你是我的依靠啊。” 听完许念初的这一番话,陆景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看到男人厌恶的眼神,许念初的心兀地一痛。 “话又说回来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陆景琛将交叠着的双腿放下,一改冷峻的面容,玩味地看着她,挑了挑眉:“昨天下午,你在吗?” “昨天下午?”许念初将视线转移到休息室那扇紧闭的门上。 像是空中凭空多了几道利刃射向她的眼睛,许念初不敢再看,狠狠地闭上眼睛,往后退了几步,似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攻击。 “你想说什么?”许念初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没什么想说的。” “就是想问问你,看得爽吗?” “你觉得是你在床上的表现好呢,还是宁宁的表现好呢?” 说完,他轻佻地笑了,眼波流转间,全是对许念初嘲讽。 听完这话,许念初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景琛,你……” 脑子里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许念初几乎哭出声来:“你……你是故意的吗?” 看着面前女人苍白的神色,几乎站不稳的样子,陆景琛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快感。 “故意的?”陆景琛状似疑惑地思考了一瞬,无辜地说:“是啊。” 他坦率承认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向了许念初的心。从天堂掉到地狱,原来也就一瞬间的事。 “景琛,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有多恨我,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我。” 许念初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咚”地一下,跪倒在冰冷的瓷砖上。 “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景琛大喝一声,眼里全是压抑着的愤怒,“许念初,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我最恨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装模作样!” “得寸进尺!” 办公室里的空气好像凝滞了,不然人怎么会呼吸不过来。 男人魔鬼般高高在上地坐在椅子上,厉声控诉着世人的罪行,可怜的女人被逼得跪坐在地上,低声下气地承受魔王之怒。泪水沾满了她的衣襟,双唇被紧紧地咬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浑身颤抖。 “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许念初,我本以为你是乖巧听话的,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毒妇!” 许念初越发听不懂陆景琛说话了,这样罪大恶极的形容词,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三年了,你竟然藏得那么好?” “你不是想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 陆景琛把自己从顾宁手机拍到的聊天记录放出来,将手机推到桌子边缘。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自己爬过来,拿。” 许念初抬头看着坐在上方的男人,冷硬的面容像他的心一样,捂都捂不热。 第10章 如果我爱你 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许念初像条狗一样,双手着地,缓慢地向前移动。 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脸上,为她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在陆景琛面前,许念初从来都是漂漂亮亮的,没有一刻似如今这般狼狈。 短短的几步路,许念初度日如年,嘴唇慢慢地渗出血。终于到了,许念初将手缓缓往上伸,却不敢抬头看。 陆景琛就这样,高坐于上方,静静地看着许念初瘦弱的手在桌子上不断摸索,却始终不敢抬头往桌子上看一眼。 “找不到就抬头看!” 许念初吓得一啰嗦,她不敢看陆景琛,不想看到他脸上厌恶的表情,这比杀了她还痛苦。 却不得不看。 于是她迅速在桌子上瞟一眼,终于拿到了手机。 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许念初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些不是我发的!” 她猛地抬头为自己辩解,却只看到男人嘲弄的眼神。 许念初着急忙慌地掏出自己的手机,作势要拿给陆景琛看。 “你看,我是加了顾宁,但是我没有跟他聊过天。”许念初走到桌子前,咽了咽口水,将手机屏幕递给陆景琛。 没想到被男人直接拍走,“啪”地一声,手机被重重摔落到地面。 “你觉得我能被你骗第二次吗?” “聊天记录是可以删的!” 陆景琛根本不信她的话。 “这真的不是我发的,我发誓!” “肯定是有人拿了我的手机,故意想要栽赃我。” 许念初据理力争。 陆景琛听完只觉得她无药可救了。 “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吗?再说了,你手机不是有密码吗?谁能打开,嗯?” 许念初还想辩解,看到陆景琛嘲讽的眼神后,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突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欲望。 很轻很轻地对陆景琛说:“景琛,有些事,不是我解释就有用的,你不信我。” 陆景琛看着她充满哀伤又坚定的眼神,内心有一瞬间的动摇,却很快被自己压制下去了。 “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你做的这些,无非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将顾宁逼走。” “就你,也配和她争?” “你算个什么东西?” 陆景琛的话像针扎似的嵌入她的心里,许念初已经被疼痛麻痹了知觉。 见她不语,只是默默地站在桌前,垂头看着地面,陆景琛突然没了继续纠缠的欲望。 揉了揉眉心,恼怒自己会跟这样的货色浪费时间。 于是起身,走到许念初身旁时,轻飘飘地落下一纸文件。 “当时结婚的时候,我说过,任何时间,我都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 “这几天签完交给我。” “把自己收拾一下,滚蛋。” 说罢离开了办公室,徒留一人。 自从和陆景琛重逢,许念初常常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关于两人的美好回忆,仿佛只存留在她一个人的梦里,现实只是一地的玻璃碴子,轻轻一碰就痛不欲生。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 “没有人能受得了你这样!” 偌大的办公室办公室空无一人,许念初崩溃了,对着空气怒吼。 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三年来,她体验了无数次。 两人的温存时光,仿佛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铭记。陆景琛每次都能在自己最开心的时候狠狠地泼上一盆冷水。 许念初常常觉得,老天在跟自己开玩笑,为什么别人的爱情之路那么顺利,自己却像在荆棘丛中摘玫瑰,哪怕碰一下玫瑰,都要被刺得遍体鳞伤。 纵使旁的人苦口婆心地劝自己陆景琛不是良配,都说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可就算当局者再迷,再怎么欺骗自己,自己的感受是不会骗人的。 我知道陆景琛不爱我,可是我爱他。 我知道他暴躁,善变,冷漠,可是我爱他。 我爱他,仅仅是爱他这个人,只是因为他是陆景琛,无关他的身份。 哪怕无数次被伤得彻底,就像今天一样,可不管许念初再失望,再难过,一想到要离开他了,仍会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无法呼吸,非得一头扎进水里不可。 “我真贱!” 女人在地上静坐许久,却始终不敢看向那纸文件。 可一阵风吹来,却把文件吹到了许念初眼前,再怎么逃避,也不可能看不到那行醒目的大字。 离婚协议书。 “离婚”这个词,从嘴里说出来终究是没有实感的,得亲眼看到文件,亲眼见到那印着的几个大字,才算是真正地落地。 许念初颤抖地扶起那份被风吹起哗哗作响的文件,却始终不敢认真地细看。 “真窝囊啊。”她自嘲地笑了笑。 突然,手机疯狂地震动,许念初看向手机屏幕,是父亲打来的。 许念初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字,并不想接这个电话。她清楚自己的父亲是什么德行,“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又有什么事。 换在以往,许念初可能就把电话接了,但现在她实在身心俱疲,已经没有精力去管那个老男人的事了。 毫不犹豫地挂断。 她将文件拿好,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看到自己肿胀的双眼和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容活像熬了几个大夜,一时很认可陆景琛“人不人鬼不鬼”的评价。 兜里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许念初被震得烦了,恼怒地拿起来一看,除了父亲的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是母亲的。 看到妈妈的来电,许念初立刻就把电话往回拨。 “喂,妈妈。” “诶,念念啊。” 听到妈妈温柔的嗓音,许念初控制不住地鼻子一酸,眼泪蹭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怎么没接爸爸的电话?” “不想接。” 许念初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警惕起来。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动手了?” “没有没有。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妈妈在旁边而已。” “念念,你没事吧?” 母亲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许念初连忙否认。 “念念啊,要不要回家吃晚饭?妈妈都好久没见你了。” 人一委屈就会控制不住地落泪,许念初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应了声“好”,飞速挂断了电话。 第11章 吸血鬼 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笑着和她打招呼:“许小姐,回来看父母啦。” “是啊,刘叔。” 简单地打个招呼,许念初驱车前往小区的最深处,来到那栋高大的别墅前,她不禁恍惚了一下。 她亲眼见证了自己家从最开始的普通平房到生意小有成就后换的大房子,再到自己和陆景琛结婚后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好,最终换了这栋别墅。 她的婚姻,给家里带来了强有力的助力。 往事浮现在眼前,许念初叹了口气,驱车前进。 妈妈已经迎在门口张望了,看到母亲慈祥的面容,许念初极力控制自己想落泪的冲动,在车上深呼吸一口气,嘴角扯出最恰到好处的笑容,下车了。 “念念,来啦。” 一看到念初,许母就立刻小跑过来,笑开了花。 待走近了,才抱怨了几句怎么老是没来看她。许念初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心里暖洋洋的。 待一踏入家门,才看到那个平日里在家作威作福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谄媚的笑。许念初每每看到父亲虚情假意的笑容,都很想吐。 “念初,来啦。” 父亲热情地上前招呼着她,见母亲杵在那不动,立即横眉冷对。 “还不快去准备!” 许念初立马就不干了,指着他:“你再吼她一句试试?” 眼见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许母立刻劝架,好声好气地说:“别都说啦,坐下来吃饭吧。” 每每这种时候,许念初总会很庆幸,自己嫁给了陆景琛,某些时候,权势确实能有效地解决很多问题。 许念初一直觉得,自己的家庭就是被父亲毁了的。母亲并不是父亲的第一任妻子,在她嫁入许家的时候,父亲的前妻因病离世,只留下一个儿子,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一开始也是有好日子的,可随着父亲屡屡在生意场上受挫,在外面的不如意会变本加厉地拿家里人撒气。 是妈妈,用尽全力的保护,才让许念初得以健康成长。 此刻许念初看着父亲对自己敢怒不敢言的态度,无比感激陆景琛,给了自己对抗家庭的底气。 “可这样的底气还能维持多久呢?”许念初想起下午发生的一切,脸色一黯。 装模作样地扒了几口饭,许父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正题”。 “念初啊。”父亲“慈爱”地看着她,“你肯定听说过吧。公司最近要新进一批材料,资金都被拿去投另一个项目了。这手头嘛,有点紧。” “你看,方不方便……” “不行。”许念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转头盯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爸,这些年景琛帮了我们家多少了,不能再麻烦他了。” “你这孩子,我只是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等项目成了我就还他。” 许念初看着父亲正气凛然的嘴脸,心里烦躁极了。 许念初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说得好听。每次找陆家要钱,有哪一次你是还了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你说什么!”许父被激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目圆睁。 “那都是我应得的!天底下哪个人嫁女儿,能像我这么窝囊的。不让我去到处宣扬也就算了,连聘礼都没有。亏他们陆家还是江城第一大家,抠搜得没边了。” “我在陆家拿的这些钱,不过是我嫁女儿的聘礼罢了。” 许念初见他不要脸到这副德行,火气愈发大了。 “结婚的时候不是给公司加了一笔投资吗?你还要不要脸了?” 许念初话音一落,一只巴掌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打啊,你有本事就打啊。除了打女人,你还会干什么!” 见许父真要动手,许母连忙上前拼命拉住他的手:“崇明,别这样,念念不是故意的。” 哪知他把手一挥,竟将许母甩开了。 眼看母亲身形晃动,就要摔下来了,许念初急忙过去。 “你再动我妈一下试试!”许念初疾言厉色地吼道。 经此一役,许父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好啊。你不去,那我自己去找他,相信我女婿是不会拒绝我的。” 一听这话,许念初狠狠闭上眼睛,恨不得将眼前人一点一点地撕碎。 “又是这样。” 许念初不是每次都会答应父亲的请求的,直到有一次,父亲瞒着自己偷偷去找陆景琛要钱。虽然陆景琛表面不显,把该给的都给许父了。 可那天半夜,许念初还在熟睡中,陆景琛直接将人拖起来,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许念初,难怪当初死乞白赖非得嫁给我呢,原来是家里有这么一个无底洞啊。”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别人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也别让你的家人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吗?” 那天晚上,陆景琛厌恶的眼神她至今历历在目,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让父亲去找陆景琛。 而当许父洞悉她的软肋后,每每会用这套招数对付自己。 自己的软肋,实际上不止陆景琛一个人,沉陷在许家的母亲也是自己每每反抗后仍要向父亲妥协的最大原因。 如果自己从此不管不顾,妈妈在家里该怎么办? “不说话,是哑巴了吗?”许父看着许念初默不作声的态度,无所谓地一笑:“那我只好亲自去找我女婿了。” “没办法,闺女不中用啊。” “你别去找他。我会跟他说的。” 许念初最终还是妥协了。 回到家里,仆人刘姐迎上来,刘姐是家里的老人的,从她来到这栋别墅开始,她就一直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许念初对她很是信任。 “太太回来了。”刘姐热情地迎上来,“吃过晚饭了没?” “吃过了。” 许念初累极了,只想上去好好泡个澡,调整自己纷乱的心绪。 “那我去给太太放水。”刘姐体贴地帮许念初换上拖鞋,转身去往楼上。 许念初默默看着她跑上跑下的背影。 等整个身体都被温暖的水包裹,许念初长出了一口气,短暂地屏蔽了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心心地将自己交给这一汪清水,祈祷这一汪水能助自己摒除杂念。 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许念初睁开眼,起身穿衣。坐在空荡荡的床上,她陷入了沉思。 此时,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太太,厨师为您做了夜宵,您尝尝吗?” 是刘姐。 “好。” 刘姐将餐盘放好,打算离开。 “刘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