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如烟》 第1章 白轻尘 “娘亲,我为什么叫轻尘啊?” “因为妈妈想让你向尘埃一样轻松、自由、随风起、随风落,看尽此间铅华,赏尽人间美好。” 东荒神州 “你个小畜生,偷我银子是吧,看我不打死你,让你再偷!” 桃花镇西边的街道上,夕阳的余晖被纷乱的场景切割得支离破碎,尘土与叫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中年男子的木棍已经落下,带着呼啸的风声,重重地击打在白轻尘瘦弱的身躯上。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护在胸前,那里藏着他用汗水换来的五个铜板。 “我没偷,这是我自己赚的!” 白轻尘身材瘦削,面容清秀,额前的碎发因奔跑和挣扎而略显凌乱,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不屈与惊恐,稚嫩而又倔强的说道。 “还不承认,老子刚刚丢了五个铜板,一定是你这个小畜生偷得。”中年人的木棍用力的打在白轻尘的身上,没有丝毫收力。 周围的人群中,有的人冷漠旁观,甚至幸灾乐祸地起哄;也有一些人面露不忍,低声议论,却无人敢上前阻止,仍由那中年汉子一棍一棍打在那瘦小的身躯上。 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失去了流转的意义。 白轻尘的身体缩在一块,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脸上布满了痛苦与疲惫的痕迹,最终,他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四周的喧嚣似乎也随之减弱,只留下风穿过街道的呜咽声,为这不幸的一幕添上一抹悲凉的注脚。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经过这一番挣扎与暴打,更显得破烂不堪。那几处显眼的补丁,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无情地拉长,显得格外刺眼。 更为凄惨的是,白轻尘的脚上,原本就破旧不堪的布鞋,此刻只剩下了一只,孤零零地散落在不远处,显然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慎丢失。 另一只空荡荡的脚,裸露在空气中,沾满了尘土与血迹,显得格外刺眼,让人不忍直视。 中年汉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白轻尘,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冷漠。 “死了?哼,真是便宜了你这个小畜生。”说完,他还不忘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白轻尘那毫无反应的身体。 “呸~小杂种,那五个铜板就全当是老子施舍给你的。”他恶狠狠地道。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议论纷纷,但更多的是冷漠与麻木。 哪怕是路过的行人,或惋惜或无视,却无一人将他扶起,尽是对生命的漠然。 夜幕低垂,将桃花镇笼罩在一片深邃的蓝紫色之中。 随着夜色的加深,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人间的哀愁,开始细细密密地洒下零星细雨。 这些雨滴轻盈而柔和,却带着几分凉意,它们悄无声息地穿透夜色,淅淅沥沥地滴落在街道上,发出细碎而连续的声响,如同天空在低语。 雨丝渐渐密集,它们落在白轻尘那瘦弱的身躯上,与他身上的尘土和血迹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似乎…连雨水都在为他哭泣。 镇上的更夫手执铜锣与梆子,踏着湿滑的石板路,缓缓行走在雨幕之中。他的声音穿透雨声,清晰地传遍了街巷。 “丑时四更,雨纷落落,夜寒雨冷,小心门户。”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白轻尘那瘦弱的身躯上时,原本平静的语调中不禁多了一丝嫌恶与不耐。“呸,真是晦气。”他低声咒骂道。 雨渐渐大了,密集的雨珠如同天空倾泻的泪水,无情地拍打着大地,发出阵阵急促而有力的声响。 在这雨幕之中,白轻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他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只有雨水和夜色交织成的混沌。 随着神志的渐渐清醒,白轻尘感受到了全身传来的剧痛。那些伤痕,在雨水的刺激下仿佛被重新撕裂,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禁龇牙咧嘴。 他努力地站起身,尽管身体因虚弱和伤痛而颤抖不已。 站稳后,他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紧紧护在胸前的双手上。那里,五枚铜板被雨水打湿,却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铜板还在,明天可以给娘亲买包子吃了。”白轻尘心中默念着这句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这五枚铜板,是他今天辛苦劳作所得,虽然微不足道,但对于他和娘亲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 想到娘亲,白轻尘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担忧。“这么晚了,娘亲该担心了。”他抬头望向远方,雨幕中的夜色显得更加深沉和寒冷。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回到娘亲的身边。 镇东边有一座简陋的茅草屋,那就是白轻尘温馨而又寒酸的家。小屋虽破,却能遮风挡雨,对他而言,这就够了。 小镇不大,从东到西步行一个时辰足以,但对于此刻遍体鳞伤、步履蹒跚的白轻尘来说,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 雨势已有所减弱,但仍旧绵绵不绝,打湿了他的衣裳,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踉跄着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和衣角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片水洼。 屋内昏暗,只有微弱的晨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来,勉强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他轻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他小心翼翼的将五个铜板放在桌子上,接着缓缓走向床边,只见母亲侧躺在床上,衣衫略显凌乱。 他双手轻轻地捧起那床已经有些破烂的被子,小心地将被子盖在母亲的身上,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惊扰了她的睡眠。 他伸手想要轻抚母亲的脸庞,但那冰冷的触感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白轻尘愣住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忘记了雨夜的寒冷,只剩下心中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他试图摇醒母亲,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般的沉默。他紧紧抱住母亲冰冷的身体,泪水如泉涌般涌出,与脸上的雨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整个世界。 东边的林子里,雨幕如帘,无情地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白轻尘的双手沾满了湿润的泥土,颜色深褐,几乎与周围的土地融为一体。 指甲里嵌着细小的土粒,指关节因长时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青筋在苍白的手背上凸起。 周围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曳,发出阵阵呜咽声,终于,一个不是很大的土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泥土,回到茅草屋,小心翼翼地将母亲的遗体抱起,步履蹒跚地走向土坑。 他将母亲安放在土坑中,为她整理好衣衫,盖好被子。然后,他再次拿起双手,开始回填泥土。一下一下的泥土覆盖在墓穴之上,也覆盖了他对母亲的思念和不舍。 当最后一块泥土落下时,白轻尘跪在墓穴前,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茅草屋的屋顶在雨中漏着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与外面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沉闷的背景音乐。屋内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线从破旧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勉强照亮了屋内的简陋陈设。 “小杂种,你可算回来了,让我一阵好等呐。”一个身着华丽衣裳,但面容嚣张的仆人出现在门口,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手下。 白轻尘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滴在他沾满泥土的衣襟上,他紧握着拳头,“你们来干什么?” “这是我家少爷给你赔偿的五个铜板。”张三的一个手下走上前来,递过几枚湿漉漉的铜板,嘴角挂着一丝讥笑。 白轻尘看着那几枚铜板,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认出了那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赔偿”。“这是我自己赚的铜板!”他愤怒地反驳道。 张三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微微颤动,“爱要不要,小杂种,给你脸了是吧?告诉你,这些铜板是你娘的买命钱!” 话音刚落,张三便粗鲁地将手中的五个铜板狠狠地丢在了泥泞的地面上,铜板溅起一片水花, “我娘…是你们害死的?”白轻尘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张三看到白轻尘的反应,更加得意了,他脸上的横肉因为大笑而颤动得更加厉害。 “是又如何?你娘那个风骚样子,不就是想勾引我们少爷吗?结果嘛,你也知道,少爷一时没忍住,就……”说到这里,张三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给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雨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残忍。白轻尘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白轻尘怒吼着,随后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般冲向张三。 第2章 教书先生 他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住了张三的胳膊。 张三痛呼一声,试图用力甩开白轻尘,但白轻尘的牙齿仿佛钉在了他的肉里,怎么也松不开。鲜血从张三的伤口处渗出,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周围的手下们见状,纷纷惊呼着冲上来想要拉开白轻尘。 但此刻的白轻尘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的心中只有复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拼命地撕咬着张三的胳膊,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悲痛都发泄在这一口上。 张三痛得脸色苍白,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捶打着白轻尘的头部和背部。 但白轻尘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他的眼中只有张三那张扭曲的脸和母亲温柔的笑容在交替出现。 终于,在几个手下的合力下,他们终于将白轻尘从张三身上拉开。张三捂着鲜血淋漓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他恶狠狠地盯着白轻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小杂种!竟敢咬我!打,给我往死里打!”张三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几个手下闻声而动,他们迅速围拢过来,拳头像雨点般落在白轻尘的身上。 白轻尘试图挣扎,但无奈体力悬殊,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重锤般砸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剧痛无比。他的脸上很快布满了淤青和伤痕,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张三在暴怒之下,他一边继续恶狠狠地盯着白轻尘,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带,他走到白轻尘面前,蹲下身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尿液撒在了白轻尘的头上。 一个时辰后,雨势渐渐小了下来,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刺鼻的腥气。 白轻尘躺在地上,全身湿透,衣衫破碎,那张原本稚嫩俊秀的脸庞此刻已经肿得如同猪头一般,布满了青紫和伤痕。他的双眼紧闭,嘴角挂着血丝,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之中,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张三和他的手下们终于满足了他们的暴虐欲望,他们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现场,“走了,你特么的,老子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娘亲,尘儿想你了…”轻尘用尽最后的力气,喃喃自语着,声音微弱而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哀伤。 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与脸上的血污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显得格外凄楚。随后,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叹息声在空中响起,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乎就在耳边回荡。 “苦命人啊…” 次日… 桃花镇内的一处小院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简陋的屋内时,白轻尘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褥,与昨晚的冰冷与绝望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愣了一会儿,心中不禁生出疑惑:“我这是死了吗?还是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醒了?”一个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轻尘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床边,正关切地望着他。那男子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怎么?不认识我了?你不是还在门外听过我授课吗?”中年男子微笑着问道。 白轻尘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曾在镇口的大树下,偷偷听过这位中年男子授课的情景。 “您是…镇子的教书先生?”白轻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记性还不错嘛。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昨晚那场雨可真大啊,你倒在那里,浑身是伤,真是让人心疼。” 白轻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到全身酸痛难忍。 中年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靠坐在床头。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命硬,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死了吧。”李文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先生为何救我?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李文轩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你与我有缘,这个回答够不够?”他轻轻地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淡然。 “你先歇息,我去给你做些吃食。”说完,他轻轻转身,步伐稳健而从容,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岁月的节奏上。 “倒是个坚毅的小家伙。”李文轩轻轻说道,他的眸子透过屋内,看到了白轻尘疼的龇牙咧嘴下床,还顺带给他的被褥叠好放在了一旁,即便胳膊上的肿涨疼的无比难忍。 “痴儿啊,你这儿子,眉眼间那股执着与坚毅,倒是如你年轻时一般无二。” 李文轩的话语中既带着几分感慨,又蕴含着深深的慈爱与骄傲。他的目光穿越了时间的长河,仿佛看见了往昔的徒儿,那份不屈不挠的精神,在他的儿子身上得到了延续。 说罢,李文轩缓缓抬起双手,十指轻轻并拢,宛如一位引导天地灵气的智者。 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周身蔓延出一卷展开的书卷,宛若实体。 紧接着,他对着远处静立的水缸轻轻一勾,指尖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在舞动,牵引着天地灵气。 原本平静无波的水缸中,水面开始微微颤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拨动。紧接着,水面渐渐隆起,形成了一个柔和而清晰的漩涡,旋转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美。 那水,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它不再是无知的液体,而是化作了李文轩意志的延伸,随着他的心意而动。 一瘸一拐从屋内走出来的白轻尘看到这一幕瞪大了双眼,他听镇中的说书先生讲过,世界犹有谪仙人,可随风而动,御风而行,逍遥自在。 “先生,请收我为徒。” 李文轩闻言,轻轻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却深邃地审视着白轻尘。他看出了白轻尘眼中的决绝与不甘,也感受到了那份深埋于心的仇恨与痛苦。 “你为何想拜我为师?” “我要替我娘报仇!”白轻尘的拳头紧握,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我要他们替我娘偿命!” 李文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白轻尘直率的欣赏,也有对世间常理的淡淡嘲讽。 “哈哈…你这小家伙倒是实诚,若是换成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老秃驴,恐怕早就开始劝你放下心中的执念,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然后才会考虑是否收你为徒。”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显然并不完全认同那些传统的道德观念。 在他看来,修道之人虽应心怀慈悲,但更不应愧对自己的内心与情感。仇恨,有时也是推动人前进、寻求力量的源泉,关键在于如何驾驭这份力量,不让它吞噬自己的理智与善良。 “但我不会,”李文轩的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修道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讲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若心中有恨,那便去恨;有仇,那便去报。只要不违背天道,不愧对自己内心的良知,便无可厚非。” 言罢,他转而看向一旁努力站稳,却依然因伤而一瘸一拐的白轻尘,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今日我收你为徒,不要求你闯出一番威名,只要无愧于心即可。” 白轻尘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他正要开口说出那句“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时,李文轩却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修道之人,应超脱世俗的束缚,那些繁文缛节,就免去了吧。”李文轩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与淡然, 白轻尘愣住了,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向李文轩鞠了一躬,虽然没有了传统的跪拜之礼,但那份敬意与感激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挚。 李文轩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白轻尘的肩膀,随着他掌心的接触,一股纯净而强大的灵气自他体内涌出,如同涓涓细流般渗透进白轻尘的体内,温柔地修复着他那受损的瘦弱身躯,以及那些因虐打而残破的经脉。 “睡去吧。” 文轩的声音温柔而充满魔力,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咒语。白轻尘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困意突然袭来,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这股力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李文轩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李文轩见状,轻轻地将白轻尘抱起,动作轻柔而细心,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位新收的弟子。 他将白轻尘安放在床榻之上,目光中满是疼爱。随后,他随手一挥,只见虚空中泛起一阵涟漪,一卷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书卷凭空出现,它缓缓展开,化作一道柔和的光芒将白轻尘包裹在内。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白轻尘身上的淤青与伤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原本白皙而健康的肌肤。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而那本神秘的书卷则继续释放着温和的光芒,为他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滋养与修复。 “痴儿,你不会怪为师吧。” 第3章 药浴 七日后… “身子往下压、背挺直、收腹、呼吸均匀。” “就是这样,保持一个时辰。” 空旷的小院里,白轻尘额头上有汗水滴落,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倔强,李文轩则躺在一旁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优哉游哉的扇着手中的蒲扇。 一个时辰后…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放松放松肌肉。” 白轻尘闻言,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缓缓放下紧绷的身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站起身来,身体因长时间的站桩而微微颤抖。 “你这孩子,别绷太紧了,为师又不会吃你。”李文轩见状,不禁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 “师父,弟子接下来做什么?” “休息,看书。” “古人云‘看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罢,他手一挥,天上顿时掉落下无数光雨,滴落在地上却又变成了一个个竹简,每一个都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落点也很巧妙,不到三个呼吸就如同一座小山般将白轻尘压在了山下。 “哎呀,是不是有点少了啊,尘儿,你觉得呢?”李文轩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转而看向白轻尘,但…他人没了… “诶?尘儿?” “师父,我在这呢…” 紧接着,一只手自小山般的竹简下努力的探了出来晃了晃。 “咳咳…你这孩子真是调皮,没事跑书底下乘什么凉…为师给你弄些吃食去。”李文轩尴尬的咳了咳,随后故作正经的说道。 半个时辰后,白轻尘总算是从那五指山…竹简山中爬了出来。 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已经堆着小山丘般的竹简,白轻尘略微有些头大,这七日来,李文轩一直都是让他扎马步,然后打两套拳,他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然每天都是累到肌肉疼痛的无法行动,但…读书… 他随手拿起一卷竹简,指尖轻轻摩挲过那略显粗糙的表面,视线聚焦在封面上的三个大字——“道德经”,这三个字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 “尘儿,这么刻苦啊,先来吃东西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能饿着。” 这时,李文轩手捧一盘热气腾腾的美食,自一侧的厨房中缓步走出。那盘中的剁椒鱼头色泽诱人,红绿相间,剁椒的辣香与鱼肉的鲜美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只是,那鱼头之上的一对矮小的角显得它十分不一般。 一口入胃,能感受到其上蕴含的雄浑气血,白轻尘每吃一口,都能感受到自身体内那充沛的气血如同海洋一般浩瀚狂野,明明不是很辣,但汗水却浸透了他的衣衫。 一旁躺椅上的李文轩看着白轻尘,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中的蒲扇用力的扇了扇,嘴里喃喃自语道。 “不错…嗯…下一步是什么来着…” “对了,药浴!” 滴答…滴答… 吃着吃着,白轻尘眼里的泪水不禁的落了下来。 “乖徒儿,是为师今日做的食物不合胃口吗?” 他放下筷子,轻轻擦拭着眼角,声音略带哽咽地道。 “师父,您做的食物真的很美味,比我以前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只是,我想起了我娘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和我一起被逐出了白府,那时候能吃上一顿饱饭就已经是奢望,哪里还能奢望这样的美味呢?她从未有机会品尝到这样的佳肴,也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我长大成人……” 说到这里,白轻尘的眼眶更加湿润了,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继续滑落。 李文轩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与理解。他站起身,走到白轻尘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傍晚… 白轻尘手里捧着一卷竹简,仔细看的其中的文字,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了天地至理。 李文轩则在一旁捣鼓着一个大大的三足鼎,鼎上落了满满的一层灰,但依稀能够看到其上刻着的符文,很繁杂,白轻尘偶尔撇过去一眼,虽有不解,但也没多想。 “呼~” 李文轩轻轻一吹,大片的灰尘飞出来,顿时感到喉咙一阵干痒,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他的咳嗽声在院中回荡,显得既狼狈又有些滑稽。 “师父,您没事吧?” “咳…为师能有什么事,你接着去看吧,为师弄好了叫你。”李文轩手抵在嘴上轻咳一声道。 “噢~” 一个时辰后,院子里已经满是灰尘,李文轩和白轻尘两人都捂住了口鼻,但还是咳了出来。 不过好在,那个三足大鼎上的灰尘已经没了,露出了那青色的鼎身,其上刻着诸多繁杂且古老的符文。 待灰尘全部散去后,李文轩又开始忙碌,不停的往里面加东西,在院子里东奔西跑的,时不时的还拍一下自己的脑袋。 “哎呀,这个是在这啊,老了老了…” 半个时辰后,炉火之下,那尊古朴而庄严的大鼎中,金黄色的液体如同熔金般沸腾,气泡疯狂跃动,携带着令人心悸的高温与能量。 其上空,龙凤的虚影交织舞动,每一次盘旋都伴随着璀璨的光芒,宛如天地间最绚烂的画卷。霞光万道,蒸汽缭绕。 “成了,乖徒儿,快,褪去衣物跳进去。” “噢~” 白轻尘虽有不解,但依旧脱掉了身上那层薄薄的布衫,随后跳了进去。 瞬间,剧烈的疼痛如同火山爆发,席卷全身,金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般,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肌肤,留下一片片触目惊心的伤痕,甚至有些地方皮肉剥离,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的这条命是师父给的,就算师父想收走,他也毫无怨言。 龙凤虚影在他身旁缭绕,不时的发出阵阵龙吟凤鸣声,洒下噗噗浮光。 “屏气凝神,照我给你教的做。” 李文轩眉头紧皱,朗声说道。 说罢,白轻尘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盘膝而坐,尽管双手的皮肉已不复存在,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片,身上有些地方甚至只剩森然白骨,他双手努力的摆出结印的手势。 四周,龙凤虚影更加活跃,龙吟凤鸣之声此起彼伏,洒下的缕缕仙雾将他紧紧包裹。 “就是现在!”李文轩心中说道,随即双手猛地结印,虚空中突然凝聚出一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血液,那血液中,一只火红的神禽若隐若现,振翅欲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随着李文轩手印的变化缓缓落在了鼎内。 霎时,鼎内的金液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魂,温度暴增,金色的光芒中,一头巨大的火红神禽轰然显现,它振翅高鸣,声震四野,金色的火焰在其周身缭绕。 “朱雀真血,涅槃而生,乖徒儿,这是你从这出去的唯一方法!” 鼎内,高温席卷着一切,白轻尘身上的血肉早已模糊,但他紧要牙关,嘴里因为咬舌头让自己清醒早已是一片猩红。 咔嚓… 慕的,一道声音似乎自天边响起,又似乎在白轻尘体内,这道声音犹如枷锁被打开,又如杯子破裂,这片天地间的规则仿佛在白轻尘身上悄然褪去了。 “啊——” 白轻尘大喊,他猛地一跃而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周身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红光芒紧紧包裹,那光芒之中,一只展翅欲飞的神禽轮廓若隐若现,其羽翼如烈焰般炽热。 在这火红神禽的环绕之下,白轻尘的身体显得异常脆弱,透过那层炽热的光芒,可以隐约窥见他肌肤之下森森白骨,那些白骨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蓝光,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啊—— 又是一声大吼,他身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了出来,断裂的骨骼重新接合,新生的肌肤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粉嫩。 唳—— 一声清冽而高亢的鸟鸣划破长空,那只将他包裹其中的火红神禽突然仰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怒火。随后,它缓缓依附在白轻尘的背后,不再是实体形态,而是化为了一道栩栩如生的神禽图腾。 这图腾展翅欲飞,羽毛细腻,色泽鲜艳,仿佛随时都能从图腾中跃出,再次翱翔天际。 随着神禽图腾的融入,周遭原本肆虐的火焰也仿佛得到了某种指引,它们开始变得温顺而有序,逐渐凝聚成一道道复杂而神秘的符文。这些符文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如同溪流归海般,一股脑地涌入白轻尘的体内。 每一道符文的融入,都让白轻尘的气息更加沉稳,力量也在悄然间增长。 “乖徒儿,为师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这片天地再无法束缚于你,日后得靠你自己了。” 第4章 初报仇 李文轩心中感慨道,他的目光抬头看去,隐隐能看到天空中原本束缚着白轻尘的那根锁链断裂… “师父。” “先把衣服穿上。”李文轩关切地提醒道。 闻言,白轻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敢情自己一直是裸着的… “感觉如何?”李文轩问道。 “嗯…感觉皮肤变好了,体内仿佛有座火山般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气。” 李文轩闻言,不禁朗声大笑。“哈哈哈哈,你倒是会比喻,不过这话形容得倒是贴切。” “尘儿,你可知,修士之境,浩瀚无垠,但大致可分为两途——人道与仙道。” “人道者,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凡人之躯,行非凡之事,追求的是道的极致与人生的圆满。而仙道,则是超脱尘世,追求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最终证得大道,成为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存在。” “修士本是逆天而行的一批生灵。在天道眼中,我们人族或许显得孱弱,自古以来便是万族争食的对象。但我们的先辈,不甘于命运的摆布,不愿后代子孙继续生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于是他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逆天改命之路,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开创出了如今的修行体系,让我们有了与天地抗争,追求自由的可能。” 说到这里,李文轩的眼神变得深邃而遥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那些远古先贤们不屈不挠的身影。 白轻尘也不由得阵阵入神,仿佛看到了远古先贤们的身影,只为人族求一条生机。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潜心积淀,踏入人道领域的第二重境界,天地。” “师父,何为天地?”白轻尘问道。 “以身化天地,自身就是自己的天地。”李文轩略带宠溺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轻尘。 次日… 桃花镇的街巷,白轻尘穿着他那身缝满补丁的衣物走在街上,路上的行人,或匆匆赶路,或悠闲漫步,但每当他们的目光与白轻尘相遇,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有的甚至刻意绕开他,仿佛他身上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瘟疫”,让人避之不及。 甚至有人说道“呸,真是晦气,大清早碰到他,毁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这样的待遇,白轻尘早已习以为常。 他怀里放着沉甸甸的五十两银锭,那是他生平见过最多的钱,要是娘亲在的话,这五十两足够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尘儿,这里有五十两,你去镇子北边找一个穿着蓑衣的老头,和他买几条鱼,为师去招待一位远方而来的客人。” 这是李文轩打发他去买鱼时所说的话。 “话说伏羲,生而异相,人首蛇身,眼若星辰,眉似山川,浑身散发着神圣而神秘的光芒。他自鸿蒙初辟之时便已存在于世…” 街巷尽头,形形色色的人们聚集于此,不时的拍手叫好,人群前方,一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桌子一拍,继续说道。 “伏羲心忧苍生,见世间万物混沌无序,百姓生活困苦,便立志要改变这一切。他游历四方,观天象,察地理,悟出了宇宙间最深刻的道理——阴阳五行,万物相生相克。于是…” 路过此地,白轻尘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周遭的人群听得入神倒也没有注意到他。 “嗯…那老东西居然为他打开了此地的枷锁…” 说书先生自然是看到了白轻尘,他在白轻尘身上凝视了片刻,心中暗暗想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一旁的小摊前传来, “轻尘族弟,真是好久不见呐!”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亲热,却难以掩饰其背后的冷嘲热讽。 白轻尘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华贵服饰的青年搂着一名妖娆的女子正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从——张三。 他是白府的少族长,白展,虽为少族长,但整个白府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说除了有钱一无是处。他衣着光鲜,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应以他为中心。 “那天的遭遇我也听说了,回去之后我狠狠的教训了张三一顿。”白展故作关切地说道,但话语间却满是对张三的轻描淡写与对自己的自夸。 他轻轻拍了拍张三的肩膀,而张三则是一脸惶恐,低着头不敢言语。 “听说你已经搬离了茅草屋,真是可惜呢。”白展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白轻尘现状的嘲讽。“次日为兄去找你赔礼,奈何你已不在,未曾见到。”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遗憾,但那遗憾之中却又夹杂着更多的轻蔑与不屑。 他怀中的那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头微微扬起,下巴几乎要碰到白展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对白轻尘的厌恶与嫌弃。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白轻尘身上所谓的“脏气”,随即她向白展身边靠得更紧了一些,似乎想要借此远离白轻尘。 “少爷,和他说什么话啊,你看他那样,脏死了。”她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扫了白轻尘一眼。 白展轻蔑一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以示安抚,同时故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的话 “好歹是我的族弟。”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只有满满的嘲讽与不屑。 白轻尘站在那里,拳头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看看你,轻尘族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白展再次开口。 “你娘那风骚劲儿,我可是记忆犹新啊,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如此落魄。”这句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白展怀中的女子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用手帕掩住嘴,但那笑声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儿,死人的钱你也拿,本少爷给你的不够吗?”白展突然转向一旁的仆从。 张三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将手中的东西递向白轻尘,同时嘴里说着:“是是是,少爷,我这就还给他。” 白轻尘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 “少爷,我们快走吧,脏死了,和他娘一个样,您是怎么玩的下去的啊,不就是个风骚货吗。”女子再次开口。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寒冬腊月里的一股寒风,让周围的温度骤降,“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哦?轻尘族弟还有何事?是为兄给你的不够吗?” “呸,贪得无厌,和你那骚货娘一个样。”那女子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白轻尘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猛,瞬间便来到了那女子面前。他的动作之快,让周围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他右手微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精准地按住了女子的头颅。那女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与绝望,但已经来不及呼救。 咣—— 一声巨响,震惊了所有人。白轻尘竟然硬生生地将那女子的头颅按进了青石板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那女子眼中还带着惊慌,却已无法动弹,生死不知。这一幕太过突然,让周围围观的人群纷纷惊呼出声,捂住嘴巴,惊恐地向远处逃去。 一旁的白展和张三看着这一幕瘫坐在地上,瞪大了双眼,下体流出一摊黄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恶心的味道。 “这一下是她侮辱我娘,咎由自取。接下来,就是你了。” 闻言,白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声音,“族弟,我是你兄长啊…” 然而,话音未落,白轻尘便对着他的胸膛一脚踩了下去,吓得白展闭上了双眼,嘴里大喊着什么。 但…就在白轻尘踩到白展的一瞬间,一道气流屏障凭空出现在白展身前,挡住了这一脚,屏障上散发着阵阵涟漪。 “年轻人,莫要气盛,他的命你还不能拿走。” 第5章 师父,好吃吗? 回头看去,是那名说书先生,他坐在身前的桌子上,幽幽的看着这一幕,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先生为何阻我?”白轻尘问道。 说书先生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不是阻你,只是,他的命不该在这个时候绝。” “为何?”白轻尘紧追不舍的问道。 然而,说书先生却摇了摇头道,“年轻人,你的问题太多了,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凡事皆有因果,不必急于一时。”说罢,他轻轻一挥手,那道气流屏障再次一震,将白轻尘震飞了出去,但并未伤他分毫。 白轻尘踉跄几步站稳身形,抱拳鞠了一躬道“受教了。” 而白展已经被白轻尘那气势吓得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地上的那一摊就是最好的解释,张三直接吓得晕了过去,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他们一再欺负的老实人今日竟如此凶狠。 就在这时,说书先生再次开口,“对了,我说不能杀,但没说不能打,留一口气在就行,至于身边那个,要打要杀随你的便。” 白轻尘闻言,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张三,不由得想起那天母亲去世后他的话语… 接着,他走过白展身旁,一脚踩到张三头上,张三的头颅在他的脚下仿佛变得脆弱不堪,鲜血的喷溅让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红。 白展在一旁,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他既未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也无法对眼前的暴行做出任何反应,犹如白痴一般,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他再次看向那说书先生,又鞠了一躬这才离去,离去时,还不忘给白展一顿胖揍,使的他几乎没了人样。 说书先生静静地坐在原地,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白轻尘离去的背影。他轻声自语道:“杀伐果断,是个好苗子。儒圣,你倒真是舍得。” 镇子北边有一片桃花林,林中常年四季如春,桃花盛开如云野,林间深处,隐藏着一个宁静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满树的桃花与蓝天白云。 湖泊边缘,一位穿着蓑衣的老者静静地坐着,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掩不住那份超然物外的宁静。他手里拿着一根看似简陋却充满岁月痕迹的木头鱼竿,双眼微闭,仿佛与世隔绝。 在他的身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竹篓,篓里有着 白轻尘看着远处静静坐着的老者,刚欲鞠躬,却被老者一句话打断。 “你,来早了五年。” 就在这时,老者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白轻尘的耳中。 “前辈知道我会来?”白轻尘问道,心中有些震惊,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桃花镇,似乎并不是他平日里所见到的那样。 老者睁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百年前我便知你会来。” “我且问你,你修行所为何?”老者继续说道。 “为了给我娘亲报仇。”白轻尘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报仇之后呢。”老者轻轻追问。 “报仇之后……”白轻尘沉默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片刻的沉默后,白轻尘缓缓开口:“我…我不知道。或许,我会继续修行,也许,我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平静和幸福。” 闻言,老者再次说道,“困兽犹斗,所斗不过为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匹夫之勇,心虽不甘,实不能抗。” “人非兽,但,所行所闻不过缥缈一方。” 听闻此言,白轻尘又沉默了,他所修行不过是为母报仇,可若问之后该如何,他也不知,如尘埃般随风起随风落吗? “罢了,这篓中的鱼你便拿去吧。” “多谢前辈。”说罢,白轻尘走至老者身边,拿起了地上的竹篓,篓里四条金黄的鱼儿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有的抬头望着低头看着的白轻尘,有的则是一股脑的撞着竹篓,头上那对稚嫩的角都已经遍布血丝,仍在撞击。 临走时,白轻尘对着老者又拱手鞠了一躬,这才离去。 “儒圣,你这一手可把那几个老不死的气坏了吧,哈哈。” 画面一转,白轻尘已经提着竹篓回到了小院,走在街巷上的时候,路过的行人对他的嫌弃、厌恶也都变成了恐惧的眼神,白展不知道去哪了,张三和那女子的尸体应当是被人收走了,地面上的血迹早已消失,但是那一摊…依旧还在。 “师父,我回来了。” 见没人应答,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师父平日里常坐的那张摇椅,此刻却空空如也,喃喃道,“师父还没回来吗?” 随即,他摇了摇头,转而看向自己手中的竹篓,里面活蹦乱跳的金色鱼儿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显得格外新鲜。 “既然师父不在,那就我来下厨吧,等师父回来尝尝我的手艺。” 他将那五十两银子放到了李文轩常躺着的摇椅上,然后走向厨房,那里柴火堆得整整齐齐,锅碗瓢盆也摆放得井井有条。 他先是细心地将鱼儿一条条清理干净,动作虽说有些愚笨,但也还好… 啪—— 手起刀落,对着那小金鱼脑门就磕了一下,试图将它拍晕,但…显然,这不是一般的鱼儿,怎么办呢?只好… 啪—— 啪—— 啪—— … 终于,最后一下,那金色的鱼儿晕死了过去,至于是不是拍晕的,还有待商榷。 接着,他点燃灶火。 呼~ “咳…” 轻轻一吹,炉灶内大把黑烟飞出,白轻尘被这突如其来的黑烟呛得咳嗽了几声,连忙后退几步,用手轻轻扇着面前的空气。 不过,好在是点着火了,虽然有些瑕疵,但是无伤大雅。 接着来… 锅中热油翻滚,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白轻尘一手拿锅盖,一手拿铁铲,头上戴着一个瓢,仿佛进入了战斗状态,拿着铁铲的手不停地翻炒着食材。 最后一步,加入适量的调料。 白轻尘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摩挲着下巴…最后…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很好,就是你了!” 加入“适当”的调料,盖锅,最最后一步,大火收汁儿~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弥漫开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嘎吱—— 这时,小院的大门打开了,穿着一身朴素长袍的李文轩走了进来,看着厨房那飘出来的烟,甚感欣慰,“尘儿,为师回来了。” 闻言,白轻尘从厨房窗户上探出一颗脑袋说道,“师父,您坐那等会儿,我给您炖了鱼,这就给您端过来。” 李文轩听完此话,更是甚感欣慰,差一点就老泪纵横了,他缓缓走向院中那张简陋却充满回忆的木桌,轻轻坐下。 没一会儿,白轻尘就端着一盘飘着热气的鱼儿走了过来放在木桌上。 李文轩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鱼儿,顿感欣慰,他已经一千年没有吃过食物了,那红色的汤汁,绿色的香菜点缀,还有鱼上的鳞片都闪烁着淡淡的光晕,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 等等…… 鳞片??Σ(⊙▽⊙” “师父,您快尝尝,看看徒儿的手艺怎么样。”白轻尘满怀期待地说道。 “好…为师品尝一番…”文轩微笑着回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自然。 他缓缓拿起一旁的木筷,由于千年未曾使用餐具,动作略显生疏,但最终还是成功地从鱼身上夹起了一块鱼肉。 鱼肉入口,李文轩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这化蛟阶段的鱼,本应肉质细嫩,汤汁鲜美,即便只是简单烹饪也能展现出其独特的香甜。 但此刻他口中的鱼肉,却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调味似乎过于复杂,掩盖了鱼肉本身的鲜美,反而显得有些杂乱无章,难以下咽。 李文轩心中暗道,心里虽然抱怨但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套,“色泽香甜,入口即化,真是难得的人间美味啊。” “真的吗?我也尝一口。” 眼见白轻尘就拿起了筷子,李文轩立马说道,“诶…尘儿,你去厨房帮为师寻一个叉子,许久未曾动筷有些生疏。” “好~师父稍等,我这就去。”白轻尘不疑有他,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转身就往厨房跑去。 见白轻尘走后,他指尖轻弹,一缕细微却精纯的灵气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个透明的袋子,轻轻地将桌上的整条鱼包裹了进去。紧接着,他手指轻轻一划,空气中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随着他轻轻一甩,连鱼带那装满灵气的袋子一同消失在了裂痕之中。 “老不死的,鱼都我徒儿了不教他怎么做鱼,这鱼就一起品鉴吧!” 湖畔前某位不知名的钓鱼老者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他眉头紧皱,以他这个境界病痛早已奈何不得,但还是打了喷嚏,想必是某位故人提及了他吧。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空间突然裂开,一个被灵气包裹着的鱼浮现了出来。 跟着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由灵气凝成的大字“吃”。 “哈哈,儒圣倒是个爽快人,给你徒儿做的滋补肉身的灵肉,没想到还有老夫的份,有心了。”老者缓缓说道。 小院中… 看着白轻尘手里拿着一把叉子跑了出来,李文轩顿时换上了一副遗憾的表情 “哎呀,这鱼实在是太香了,为师一时没忍住,竟然全给吃完了。” 白轻尘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啊?师父,您都吃光了?”他望向那个空盘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他便恢复了笑容,“没关系师父,您喜欢就好。我再去做一条就是了。” “不,不,尘儿。”李文轩连忙阻止。 “为师怎么能让你这么辛苦呢?这样吧,为了补偿你,为师去给你做,你先去多看看那些书哈。” “哦~” 说罢,李文轩便起身走向了厨房,一只手扶着额头心中想到“这么好的东西可不能都毁了啊。” 就在这时,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弄,细微而难以察觉的银色丝线悄无声息地穿越了空间的缝隙,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姿态缓缓缠绕上白轻尘的身躯。 白轻尘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与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丝线交相辉映,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突如其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击他的脑海,让他感到仿佛有千万根银针同时刺入,痛不欲生。他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胸口,指缝间透露出他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见状,李文轩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周身的气势瞬间暴涨,如同山岳般巍峨不可撼动。他怒目圆睁,目光仿佛能洞穿虚空。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从他口中轰然爆发。 “放肆!” 第6章 剑圣周平 “你们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敢动我徒儿!” 李文轩看着虚空冷冷的说道,周身演化出万卷书虚影将白轻尘包裹起来,阻断了那些细线,即使这样,白轻尘依旧疼的晕了过去。 突然,虚空中传出来一道声音,“儒圣,是你坏我们的布局在前!”这道声音听不出来喜怒,但却如说经一般让人头疼。 “我呸,劳资最烦的就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秃驴,还跟你们废什么话,今日就算留不下你们也得让你们长长记性。” 说罢,李文轩一步踏出,面前的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他大手一挥,万卷书的虚影突然凝实,自裂缝中飞去,与此同时,他也一步踏入裂缝消失不见。 此方天地顿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小镇上的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在街巷上说书的先生眼神微凝看向虚空,嘴里喃喃道“这群老不死的怎么将这个疯子逼到这个地步?” 镇子北边的老者,还在痛骂李文轩送来的鱼,在感受到桃花镇的变化时,也看向了虚空,同时手中的鱼竿突然变成了三尺长剑,在面前轻轻一斩,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去吧,时间过得太久,他们都要忘了你的锋芒了。” 老者低语一声,长剑发出阵阵剑鸣声随后飞了进去。 西漠圣域——灵山 “他怎么能从遗落之地出来?” 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老僧,面容古朴,眉宇间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慈悲,但此刻却难掩震惊之色。 他盘坐于雷音寺大雄宝殿内,周身环绕着柔和而庄严的佛光,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浊。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之中时,雷音寺上空突然风云变幻,空间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开来,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紧接着,数万里长的万卷书如同巨龙般腾空而出,其气势之磅礴,足以震撼天地。 万卷书的出现,瞬间惊醒了雷音寺内所有沉睡的僧人。他们纷纷走出禅房,抬头望向那不可思议的一幕,眼中满是震撼。那长达数万里的书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法则遍布。 接着,它开始向雷音寺逼近,所过之处,空间扭曲,风云变色。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门瞬间化为齑粉,连带着周围的石壁也崩塌了一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雷音寺内的僧人们纷纷惊呼,有的急忙寻找避难之处,有的则试图用佛法来抵御这股强大的力量。 但就在这时,一股更为磅礴的气息从雷音寺深处升起,那是雷音寺的早已踏入至尊境的存在——老佛主。 老佛主,这位已经闭关多年,几乎与世隔绝的强者,感受到了雷音寺的危机,毅然决然地破关而出。 他身披袈裟,手持禅杖,周身环绕着璀璨的佛光,宛如一尊从远古走来的佛陀。他一步踏出,便来到了大雄宝殿之前,正好挡住了那即将摧毁整个大殿的万卷书虚影。 “阿弥陀佛,施主,你未免太过激进了。”老佛主的声音温和而有力,穿透了万卷书的轰鸣,传入了李文轩的耳中。 “老秃驴,管好你手底下的人,若有下次,我便推平了你这灵山又如何!” 李文轩的声音自那浩瀚无垠的万卷书内传出,伴随着雷鸣电闪,天地都为之色变。 老佛主闻言,眉头紧锁,他缓缓开口:“施主,灵山乃清净之地,老衲自当劝诫,还望施主以慈悲为怀。” “滚!”万卷书内传出李文轩愤怒的一声,,随后那庞大的书卷虚影便如同被狂风卷起的书页,化为点点光雨,消散于天际。 同时,南离神火境内,李文轩周身儒道法则蔓延,站在虚空之中,脚底下赫然踩着一只早已奄奄一息的大日金乌。 他抬头看着虚空,冷冷的开口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若再打我弟子的主意,我便一个个杀过去推了你们这所谓的古族圣地!” 北冥神域,北海—— 北海之上一头庞大的凶兽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剑气,全身呈现青黑色,头顶有一对青色的角,外形似狼,正是凶兽——祸斗。 在它不远处是一头浑身蔓延着黑雾的蛟龙,身上的鳞片被削落了大半,头上也只剩下了残角,此生都无望真龙了。 “剑圣周平!你欺人太甚!” 蛟龙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怒火,自这头祸斗冲出虚空,二话没说就直奔它而去,凌厉的剑气将北海都斩出一道口子。 “那孩子,你们动不得!”桃花镇内,钓鱼老者说道,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能动,我凭什么不能!”黑蛟怒道。 “就凭我随时能斩了你,做那孩子锻炼肉身的宝药。”正在钓鱼的周平冷冷的说道,他透过虚空看着黑蛟,眸子只有冷冽。 话落,祸斗身上的剑气愈发强烈,铺天盖地,空间被这剑气震的嗡嗡作响,裂开数道口子。 感受着祸斗身上的滔天剑意,黑蛟的脸色愈发难看,最终只能无奈妥协,化作人形对着祸斗一抱拳,有些肉疼的从怀中拿出了两株圣药。 随后转身离去。 钓鱼老者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回来吧。” 说罢,祸斗庞大的身躯变成了一把三尺长剑冲入了虚空。 桃花镇的小院内,白轻尘被李文轩抱回了屋内,丝丝儒道圣气包裹着他的躯体。 睡梦中—— 一座恢弘的大殿之内,几名看不清样貌的人指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凑近点,再近点…终于是听清了。 但就在他凑近之时,突然的一脚给他踹到了一边,还伴随着一道怒喝“滚。” 周平坐在湖边石头上,摩挲着手中的鱼竿对小院里的李文轩传音道,“他们搅动了这孩子的因果线。” “嗯,他是钥匙,那群老家伙没多少时间可以等了,不惜代价也要让他提前出世。”李文轩说道,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感。 周平继续说道,“这片天地已经开始排斥他了。”思索了片刻,接着又说,“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不是。”李文轩简洁了当的说道。 听到这话,周平沉默了,他静静的摩挲着手中的鱼竿,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另一处,穿着长衫的说书先生谢宣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文轩,“真是有趣,儒圣你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第7章 尘封的记忆 日复一日,春来秋去,桃花镇下起了绵绵细雪。 “尘儿,你来试试为师给你做的这一身衣服。”李文轩对着正在书山里嚎啕的白轻尘说道。 “怎么样师父?帅不?” “嗯,还行,比起为师来还是逊色了那么几分,哈哈。” … 转眼间,冬天便过去了,春天又带来了勃勃生机。 小院里的积雪早已融化,李文轩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生。 这时,白轻尘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师父…您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 闻言,李文轩微微转头,眼神眯着道,“你都知道了?” 白轻尘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在昏暗的密室里,旁边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但我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划开我的肚皮…” “看来,你还是想起来了。”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只记得娘亲和我被白府驱逐,再往前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罢了罢了,因果循环,你也该知道的。”说罢,李文轩手指对着白轻尘的额头一点,一个有些复杂的纹路便出现了。 白轻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双眸子仿佛洞穿了空间、时间,看到了那曾经看到却被封存起来的场景。 那是一个昏暗的密室内,一个三岁左右的孩童被捆绑在木桩上,他的嘴巴被拿针缝了起来,滴下丝丝血液,让人心悸不已。 细细看去吧,那孩童的眉眼和白轻尘的十分相似。在他的面前是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女人,还有一个比他稍大一点的孩童,他的额头上被一个黑段缠住,眉心处隐隐能看见有一点凸起。 “鹤儿,一会儿你忍一忍,很快的。”女人对着身边的孩童认真说道。 那孩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而看向被捆绑起来的白轻尘,他的眼神中只有漠然。 接着,那女人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说道,很是恭敬,“先生,我们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便鬼魅般的出现,那宽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面孔,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人厌恶。 他没有说话,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在白轻尘的肚皮上划过,顿时,鲜血流出,孩童想大哭,但嘴巴却被缝住了,甚至都晕不过去,被灌了可以一直保持清醒的灵药。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肚皮被划破,肠子也出来了,那黑袍人见大小差不多,一只手猛地伸进去,用力一抓。 只听一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他的手又拿了出来,而在他的手中则有一根细长且遍布符文的东西。 “这就是先天灵根?”女人心中想到,随后又对着身边的孩童说道,“鹤儿,快,躺上去,忍一忍。” 在先天灵根拿出去之后,白轻尘已经彻底昏死了,他的肚皮上还有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肠子耷拉下来。 一旁的玉床上传来一声闷哼,白灵鹤虽然幼小,但却没有恐惧,他额头上的黑缎隐隐有神光浮现。 “好孩子,一定要忍住,过了今日你就能冲天而上,没有谁能阻挡你。”女人握着幼童的一只手,让他感受到温暖,和那种剧痛对抗,她很紧张,但更多的是激动。 那灵根上的符文涌动,密密麻麻,光辉流转间似有大道之音响彻,让人忍不住心悸,需要顶礼膜拜。 女人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她很疯狂,但也很确定,这样做很值得,而且,白轻尘只是白冉冉在外边养的一个小杂种,族内的长辈早就对此心有不满,只要将这灵根嫁接到鹤儿体内,那他将是整个白王府最耀眼的天才。 先天灵根,传闻中有先天灵根的哪个没有摘得人皇果位,都是可以屠神的存在,将来谁能争锋? “就要好了,鹤儿坚持住,马上就好了。”她不断的鼓励着孩童,满脸的温柔。 符文流转,散发出一道道神韵,大道之音响彻,神圣的光辉流转。 白灵鹤的肚皮内被一道道神韵填满,他挣扎的愈发剧烈,咬着的灵木也都碎裂两半,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满身都是汗水。 “先生,请您小心一点,千万别出差错。”女人对着黑袍人恭敬的说到,她很紧张,很害怕,她承不起失败的责任。 “闭嘴,还轮不到你提醒我!”黑袍人喝道。 女人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她紧紧的握着白灵鹤的手,心中祈祷着一定要成功。 黑袍人身上霞光流转,而后整个房间都沸腾了,无数神辉绽放,大道之音响彻,弥漫到每一寸角落。 灵根缓缓的植进白灵鹤的体内,神光流转,光辉闪烁,大道之音弥漫、 最终,神光内敛,符文凝聚,大道之音停止,那先天灵根没入白灵鹤的体内,黑袍人快速双手结印,一道道纹路浮现,令那伤口愈合,止血生肌。 “好了。” 黑袍人说道,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就好像刚刚那件事和他无关一样。 “好好好,鹤儿,你真是娘的骄傲。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崛起的脚步了,人皇果位将来一定是你的。”女人激动的抱着白灵鹤的手臂,脸上写满了欢喜二字,眼镜里的火热激动溢于言表。 她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已经昏过去的白灵鹤身上,最后站起身来,忍不住大笑,很是疯狂。 她转头看向一旁早已不知死活的白轻尘,嘴上的血液已经结痂,肚皮上那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还在往下滴血,肠子耷拉下来,这一幕让人心悸不已。 黑袍人早已离去,密室里显得有些阴森,女人一个人走来走去,皱着眉头,在思索怎么交代这么件事,白轻尘再怎么说也是老爷子的亲外孙。 白冉冉又实力强横,若没有老爷子的庇护,仅仅靠他们母女二人怕是很难在白冉冉手下活过来,如今她丈夫白凌风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白轻尘是天生灵脉的事情在族内并不稀奇,十一个长老都知道,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让他留在王府内,白冉冉虽然被禁足,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二小姐,这里不能进去。” “滚开!” 白冉冉怒喝一声,她脸上充满了怒意,正所谓母子连心,她先前被禁足九阴山,突感心脏一阵剧痛,想来定是尘儿出了事,这才一路杀下山来,手中的软剑上隐隐还有血迹残留。 “轰!” 突然,恐怖的响声传来,整个密室上方都被人掀翻了,暴露在阳光之下,一位束着高马尾、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站在上空,周身灵光闪烁。 女人一惊,白冉冉…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白冉冉冷冷的看了眼女人,随后目光定在被捆绑在木桩上的白轻尘,她顿感一阵心痛,她原本是将儿子留在族内照看,自己什么惩罚都不重要了,可没曾想… 她一个闪身来到白轻尘面前,将他抱在怀里,手中洒出霞光包裹住白轻尘的身躯,让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尽可能的愈合。 “尘儿,娘来晚了。”白冉冉眼角止不住的流泪,声音哽咽的说道。 随后,她猛地转头,盯着女人,浑身气息涌动,一股滔天的杀意涌现。 女人顿感身体一惊,如同被被盯着的猎物一般,她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妹妹,你听大嫂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贱人!我要杀了你!”白冉冉怒道,手中的软剑发光,如同有了灵智一般,脱离白冉冉的手,瞬间对着女人刺了过去。 刺啦— 女人的胳膊被一剑刺断,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但那软剑丝毫不给她机会,又对着她刺了过来。 女人的修为不算很高,实力也不强,哪怕实力强横也不是白冉冉的对手,除了族内少有的几个长老和族长,没有人能杀得了白冉冉。 将软剑打的偏离致命处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就在软剑刺向女人心口的时候,突然,一道赤色流光浮现,挡在了女人身前。 铛—— 发出一阵金属颤鸣声。 “冉冉,你闹够了没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第8章 白冉冉 话音刚落,在女人身前悄然出现一个老人,浑身散发着赤色的流霞,如一头狮子般,虽已年迈,但却神采奕奕,两只眼睛跟金灯似的。 他一只手抵住软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话语间尽是威严。 “三叔,您要拦我?”白冉冉看着老人说道。 “冉冉,莫要胡闹,二哥罚你禁足已是莫大的宽容,再这样胡闹,我可保不了你。”老人说道。 “胡闹?哈哈哈……”白冉冉狂笑,眸光冰冷,喝道,“我的儿子被人这般对待,你们却视而不见反过来说我胡闹,滚!” “看来是没得谈了。”老人冷冷地说道,随后双手结印,身上的赤霞光辉流转,猛地变成一杆数十米的战矛。 “去!”老人一声轻喝,战矛直直地刺向白冉冉。 “呵…”白冉冉冷笑一声,手指对着赤色战矛凌空一点,犹如出现了一根巨大的手指般压向战矛。 老人额头上冷汗直流,神色也没有刚才那般平淡,随着赤色战矛化为漫天残破的符文,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凭什么只是挡下了白冉冉随手的一击就认为自己可以杀得了她了… 另一边,白冉冉将自己的外衣撕裂成绳,轻轻地把白轻尘背在身后,接着,她手持软剑向前刺去,神光万丈,无尽的符文浮现,构造出一把又一把长剑,霞光绽放,飞向前去。 老人见状,眉头紧皱,他双手结印,很快,一个由符文构成的大鼎出现在身前,他双手一推,那大鼎顺势迎了上去。 铛—— 大鼎摇摇欲坠,不到一会儿便化成了漫天符文,无数符文长剑向前刺去。 “噗。” 大鼎破碎后,老人又极速防御,但根本挡不住,所化出来的兵器不到片刻就变成了破碎的符文,而后被软剑刺中胸膛,吐出了一口老血。 他半跪在地上,大口咳血,一只手捂着胸膛,眼中满是骇然,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冉冉,你不能杀她,族人不得自相残杀,你是想叛族吗?”老人捂着胸膛大声喝道。 “呵呵…哈哈哈哈…”白冉冉癫狂地笑道,手中软剑分化出无数剑影,直指女人还有昏过去的白灵鹤。 “冉冉,不要冲动,那贱人任由你处置,但鹤儿还是个孩子,他是我族崛起的希望,你不能杀他。”一群老人从不同的地方赶来。 事实上,在白冉冉一怒下九阴山的那一刻起,这些老家伙就已经开始关注了,他们不是不知道密室内发生的事情,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一个野种而已。 “都给我滚,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她断我儿生机时你们在哪?今日,我便断她全家生机!”白冉冉怒吼,眼中含着泪水。 感受着身后逐渐变得冰凉的儿子,她的心在抽搐、在滴血,她听命禁足九阴山不就是为了让儿子留在族中成长吗,可现在… 哧—— 白冉冉手中软剑一划,无数剑影爆发出滔天光芒,发出阵阵嗡鸣声,宛若神佛低语,杀伐气滔天。 那阻挡在前的几个老人全部被震飞出去,口中吐着鲜血,眼中无比骇然。 白冉冉留着泪水,手中软剑还在散发着嗡鸣声,似乎也在为她悲伤,她的身形快速移动,每踏出一步周身的气势都暴涨一分。 轰隆! 突然,一道裹胁着震震雷声的龙卷风向她袭来,那是一个老人的神通,他手持一把羽扇,周身隐隐有风雷作伴。 “滚开!” 白冉冉怒喝一声,软剑所分化的剑影在她身后凝聚成一轮烈阳般的形状,散发着滔天的金色光芒直冲那个老人而去。 神通惊人,剑鸣声响彻,犹如神佛低语,漫天的金色光芒笼罩大地,那伴随着雷声的龙卷风瞬间炸开。 “噗。” 那手持羽扇的老人咳出一大口血,身上的衣物在那金色的光芒下炸开,身上许多地方裸露在外,还能看到那被灼伤且伴有剑痕的伤口。 “困住她!” 另一个老人大喝,他站在空中,手指上有血滴落,那是他自己咬破的,随着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没多时,一座巨大的法阵出现,紫色的光芒滔天,犹如连接天上地下,法阵外侧一条伴着紫色迷雾的蛟龙盘旋。 法阵内被重重迷雾包裹,数道剑影符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蛟龙则在阵外注视着一切,时不时地发出吼叫声,使得阵内雷声轰鸣。 “呵…”白冉冉冷笑一声,手中软剑朝空中一扔,瞬间化成了一轮莹白色的圆月,洒下大片光辉、符文流转、寒气蔓延,只是片刻间整座大阵都变成了冰块,最外侧的蛟龙眉眼上都是冰碴,吐出一口寒气,两只不争气的爪子怀抱住自己庞大的身躯。 “破!” 白冉冉冷喝一声,双手猛地变化法印,圆月之上滔天剑意浮现,凝聚成一柄庞大的长剑,对着蛟龙的头部砍下。 轰—— 随着蛟龙的头被砍下化作漫天残破的符文,整座法阵随之崩塌,那刻阵的老者猛地吐出一口老血,向后倒去。 “怎么可能…”他低语道。 “唉~~冉冉,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吗?”一个老人叹了口气说道。 “谈?我儿子现在能不能活还两说,而那施害者还在悠然自得,凭什么让我住手!”白冉冉双眼通红,指着那女人说道。 “一个野种而已。”有老人这般说道。 哧—— 那人话音刚落,天空中的那轮圆月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脖子前,接着…便只听到一声脑袋落地的声音。 那老人至死都没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脸上依旧带着惊容。 而那轮圆月则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一闪便浮现在了白冉冉的脑后,洒下大片光辉包裹着她,在此之前,它还抖了抖自身,仿佛觉得那老人的血液污染了自身的光霞。 其余的老人看着这一幕也都是满脸骇然,她们深知白冉冉的恐怖,但没想到只是她随身的软剑都有这般灵性和恐怖的实力,那圆月闪烁间仿佛有万千剑影交织,让人不敢直视。 “我不想大开杀戒,和那贱人没有关系的都闪开。”白冉冉冷冷的说道。 此刻的她沐浴着圆月的光辉,如同一位神祇般圣洁。 “你……”有人浮现怒容。 “冉冉,有话好说,都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一个老人劝道。 “一家人?我儿受此折磨时,你们视若无睹,为善者被人欺,为恶者却被保护,让我坐下来谈,好!将那贱人和白灵鹤全都剁了,我就坐下来好好谈!” “放肆!不过是一个野种,本就是鹤儿崛起的容器,你今日此举,可是叛族!”一个老人大声喝道,他手中握着一串七彩的珠子,散发着莹莹光辉。 他抛出珠子,双手结印,那串珠子顿时膨胀到星辰般大小,每颗珠子分开重组,宛如北斗七星般缭绕在空中,纹路蔓延,眨眼间便构建出了一片星辰,将白冉冉笼罩在下方。 “给我开!”白冉冉一声长啸,脑后的圆月顿时散发出恐怖的波动,她双手快速结印,身后浮现出一道庞大的凶禽虚影,浑身成蓝白色,散发着寒意,双翅一振,直冲那边星辰。 咔嚓—— 白冉冉手印变换,那凶禽发出一声长啸,符文成群,向前冲去,蓝白色的寒气将整片星辰图冻住。 在咔嚓声中,那一串流溢着七彩光芒的珠子一颗一颗地炸碎,整片星图崩坏,化为漫天残破星河,向四周扩散。 许多宫殿当即就被这星河扩散轰碎,化为残破的废墟。 许多老人都结印护住自身,但看着这样的一串珠子崩碎,都尽显心疼之色。 白族为皇室的宗亲,虽被封王,但白皇对他们颇有意见,强大的灵器也没赐下来几件,这珠子就是其中一件,如今崩碎怎能不叫人心疼。 这个老人向后倒去,吐出大口鲜血,身形剧震,肋骨断了多根,胸腔都塌陷进去了,他撞在了一座殿宇上,令那座殿宇崩碎,再也没有起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白冉冉太强大了,不愧是白族上一辈最杰出的天才,这种手段让人折服,跟她打根本就是在赌能活过几招。 “真不愧是二哥的女儿啊。”有人叹息道。 “冉冉,真就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吗?”有人问道。 “有,将那贱人和白灵鹤剁了!” 此话一出,有人表露出怒容,握紧拳头;有人低头沉默不知在想着什么;还有几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那个刚从废墟中挣扎而出,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女人。 那女人本已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崩塌的废墟中爬出,她猛地抬头,对上众人或愤怒、或冷漠、或审视的眼神,心中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刚站稳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量,再次跌倒在地。 “六...六叔...你们...”女人哆哆嗦嗦的说道。 第9章 白凌风 “住嘴,你这贱人!”一个老人斥道,他手指微曲,隔空一抓,那动作之快,力道之强,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将她轻而易举地提起,如同拎起一只无助的雏鸟,最终毫不留情地抛掷在白冉冉的面前。 女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间,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她惊恐地抬起头,正对上白冉冉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 “冉…冉冉,我是你嫂嫂,我……”她的话语中带着颤抖,试图唤醒最后的亲情。 就在这时,一阵稚嫩的声音响起,“不准伤害我娘亲!”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边缘踉跄跑来,额头上绑着的黑缎随风轻轻摇曳。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孩童,步伐虽不稳,眼神却异常沉稳。 “鹤儿,快回来,危险!”一位老人焦急地呼唤,试图阻止孩子继续靠近,但孩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 “姑姑,不要杀我的娘亲。”孩子站定在白冉冉面前,仰起头,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尘弟的灵根是我拿走的,与娘亲无关。这条命我还给他。” “鹤儿…”女人看着自己眼前的孩子说道。 白冉冉的目光在白灵鹤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透过他看到了自己那失去灵根的儿子,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言。她的双眼泛红,有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那是作为母亲失去孩子未来的痛苦与绝望。她感受着背后儿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每一刻都在远离她,心如刀绞。 “嫂嫂,你的懦弱与逃避,竟要一个孩子来承担后果,真是让我恶心。”白冉冉的话语中带着刻骨的寒意,她看向白灵鹤的眼神中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冰冷。 然而,当她说出“你,去死吧,我就放过她”时,那语气中的冰冷,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震。 “不可,冉冉,他还是个孩子啊。” “鹤儿,别做傻事,快回来。” …… 白灵鹤没有犹豫,他手中的银光一闪,一把匕首浮现,准备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如同从虚无中伸出,稳稳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匕首只轻轻触碰到了皮肤,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冉冉,闹够了吧。”一个温和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个中年男子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周身没有任何符文波动,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凡人。 见到来人,一些老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二哥。” “父亲,您这是何意?”白冉冉的眼睛立了起来,身后的圆月旋转,盯着中年人道,“断我儿生机,抢他先天灵根,令我儿现在生死两知,而祸胎却成了族中的希望,这种话您也能说得出口!” 中年男子是白冉冉的父亲,名叫白凌风,因为辈分大了一倍,和那些老人属同辈,为现任白王,是族中的宗老,一身修为通天,深不可测。 白凌风眼神深邃,缓缓开口道,“冉冉,别闹了,回九阴山去吧。” 白冉冉闻言,脸色骤变,她紧咬下唇,声音颤抖:“那我儿呢?他同样是您的外孙,血脉相连,您怎能如此冷漠无情?他就该承受这样的不公吗?”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一个野种,如何配做我的外孙?”中年男子的话语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 “好,好,好…” 白冉冉闻言,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复杂的笑。她连说了三个“好”,每一个“好”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蕴含着无尽的失望、愤怒与决绝。 “那就,恕孩儿不孝了。” 白冉冉话音落下,身后的圆月突然震动起来,月光如练,洒落人间,万千剑气自月光中涌动而出,它们在空中交织、盘旋,形成一幅壮观的剑舞图卷。 这些剑气,每一道都锋利无比,闪烁着寒芒,将周围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连空间都为之颤抖。 白凌风看着这一幕,将白灵鹤护在身后,他的眼眸深邃如墨,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幕。 “杀!” 白冉冉爆喝一声,剑气涌动,宛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整片天际震荡,那些剑气犹如有生命一般,散发着莹莹光辉。 轰隆一声,那十多名老人全都不由自主的倒退,宛若被洪水淹没,让每个人都心悸,更有甚者难以抵挡跪伏了下来。 这就是差距,白冉冉号称百年不遇的奇才,名震四方,远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除了族长,宗老也只有寥寥数人可以与之对抗。 “娘亲。”白灵鹤呼唤道。 整个场中只剩下了白凌风一人,其余人全都踉跄倒退,身上多处被剑气划开留下道道剑痕,而那女人早已被倾泻的剑气割裂,化成了一滩肉泥。 白凌风将白灵鹤包裹送到其中一位老人身旁,然后静静的看着白冉冉,他身上没有符文波动,就只是这么站着,但那如瀑般的剑气竟从他身侧分开。 “冉冉,回去吧,你打不过我。” 说罢,他轻轻抬手,仿佛引动了天地的力量。只见天空骤然变色,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山岳虚影从云端显现,其体积之庞大,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白冉冉猛然压下。 白冉冉眉头紧皱,手印变换间,剑气纵横,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龙卷,试图抵挡那如山岳般的压迫。 然而,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悬殊。白凌风的山岳虚影仿佛拥有无尽的力量,每一击都震得空间颤抖,白冉冉的剑气龙卷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纷纷被碾压得支离破碎。 白冉冉身形暴退,每一次与山岳虚影的碰撞都让她气血翻腾,衣衫褴褛,脸上更是布满了汗水与尘土。 然而,白凌风手掌微动,山岳虚影便如同活物一般,灵活地变换着攻击方式,时而猛烈撞击,时而巧妙缠绕,将白冉冉逼得节节败退。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爆炸声此起彼伏,光芒四射,但在这耀眼的光芒中,白冉冉的身影却显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无力。 在一次猛烈的撞击后,白冉冉再也无法支撑,被山岳虚影的余波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身后的圆月发出嗡鸣声,缭绕在白冉冉周身。 “回九阴山去吧,他还有一口气,说不定还能活。”白凌风淡淡的说道,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感,缓步走向前去。 这时,一道略显戏谑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我说,你这是要废了她这一身修为啊还是要她母子二人的命啊?” 白凌风回头看去,眉头微皱。 第10章 我可以救他,前提... 转头看去,只见远处废墟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中年人,那人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儒雅气质。 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与戏谑的光芒,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尽在掌握,又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抱着一丝看戏的心态。 “道友,此间事务,实属我白家内部纠葛,你此番介入,恐怕有失偏颇。”白凌风平静的说道,但眉宇间不经意间皱起的纹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暗自思量,这中年人的出现无声无息,连他都未曾察觉,难道是陛下那边… “二哥…”一些老人开口道,显然对于中年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也都心有余悸。 “道友?你还不配这般称呼我。”中年人说罢,悠然起身,动作轻盈得如同云端漫步,一步之间,身形已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来到了白冉冉的身前。 白冉冉全身染血,已无再战之力,那怀中的孩童也是让人刺目,脸色苍白如纸,体温几乎降至冰点,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一旁的白凌风眼神微眯,心有怒火,他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 铮—— 软剑所化的圆月发出阵阵嗡鸣声,万千道剑气逐渐凝聚而出,似乎在警告中年人不要乱动。 “道友…” 白凌风再次开口,但话未说完,便见那中年人轻轻抬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如同山岳崩塌,千万倍于寻常的重力,猛然间压在了他的身上。这力量是如此之巨,以至于空间都仿佛在这一刻扭曲了。 白凌风的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压得几乎扁平,他的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混合着泥土和尘埃,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的肋骨在无声中一根根断裂,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了,你还不配称我道友。”中年人冷淡地说道,随后手指对着那轮圆月轻轻一弹,那万千剑气悄然消散,最后化作了软剑的样子,铛的一声掉到了地下。 “我可以救他,但有个前提。”中年人低声对着白冉冉说道。、 言罢,白冉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但中年人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们母子二人我要带走,你有意见吗?”中年人转头看向白凌风,但那双眼睛中并没有期待答案的意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白凌风那微弱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风声在耳边回响。中年人静静地等待着,但白凌风除了颤抖和挣扎,根本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三秒后,你若还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了。”中年人淡淡地说着,但白凌风却连这三秒的时间都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1… 2… 3… 三秒后,当中年人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很好,看来你是没有意见了。”说完,他轻轻一挥衣袖,空间裂开一道裂缝,他毫不费力地用灵气包裹住白冉冉母子二人,踏入了裂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话的白凌风一气之下又吐出了一大口老血,他是没意见吗?TM身上宛若被颗星辰压着,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有意见? 在中年人走后,白凌风身上的压力终于消散,他大口地咳血,衣袍破碎且沾染血迹,显得十分狼狈,和刚开始时那种超脱的气质…简直判若两人。 “二哥,你没事吧。”一个老人搀扶起白凌风道。 “无妨,鹤儿呢?” “在那…” 顺着老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孤零零地跪在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之中——满地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然而,白灵鹤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悲伤或是愤怒,只有一片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这样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一阵清风徐徐吹过,白轻尘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红润,脸颊上有泪水滑落。 许久后,李文轩才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心疼,娘亲…”白轻尘不断流泪。 “还有吗?”李文轩微微皱眉。 白轻尘握紧拳头,“我想…复仇!为我自己报仇,为我娘报仇。” “而今的白灵鹤必然被万千神环笼罩,光彩夺目,常人难以仰望。” 白轻尘自然知道,白灵鹤的前途注定远超世俗,成为诸天最闪烁的那颗星。 他平静地开口,“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偷来的荣耀也只是一时的。” “乖徒儿,有志向,既如此,为师便给你开个挂!”李文轩笑着说道。 言罢,李文轩对着白轻尘的额头轻轻一点,一缕散发着丝丝混沌气的纹路在白轻尘大脑中凝聚成型。 “师父?这是什么?”白轻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文轩。 李文轩傲娇摸着自己‘虚无’的胡须,吐出了一个字,“挂!” “挂?那是什么?”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混沌初开时天地间凝聚而成的第一个纹路,也是万物运作的起始,好好领悟必定后患…受益无穷。”李文轩笑着答道。 白轻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师父,是您救了我和娘亲吗?” 李文轩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救了你们,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娘亲离去?” 是啊,如果是李文轩救了他们,没有理由看着他娘亲被那个畜生…若不然,岂不是多此一举?他心中这般想到,眼角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乖徒儿,男人有泪不轻弹,有仇就去报,有恨就去恨。” “嗯。”白轻尘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终有一天,他要回到那个古国,回到那个受尽屈辱的家族,去报仇雪恨。 “师父,我想变强。”白轻尘从没像今天这样渴望过力量,第一次找到了他修行的意义。或许在这小小的桃花镇他也算是有些力量,但古国浩瀚无边,亿万里山河,宗门林立,人口更是多到万万万,难以想象,不用想都知道天才辈出。 而他的二表哥白灵鹤,更是其中不可多得的璀璨骄阳,注定会让光辉照亮整片大地,且天生三眼,额头竖瞳,资质可与上古神人清源妙道真君等同,更别说还拿了他的先天灵根,若是等他成长起来,必将成圣。 白灵鹤现在十五岁了,必然已经名动一方。 面对这样一个万众瞩目,且注定会成为一代人皇,与上古凶兽争锋的二表哥,白轻尘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若要形容的话,好比身上背了一个珠穆朗玛峰。 “变强?乖徒儿,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啊。” “师父,您就别安慰我了。” “哈哈,师父怎么会瞎说呢,你现在确实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师父…您…没事吧…”白轻尘额头挂满黑线,嘴角抽搐了一下。 “咳…为师已经给你两个挂了,机遇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脚踏实地才是重中之重,这是修行亘古不变的真理。”李文轩有些无奈的说道。 紧接着,他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一锤手心,道,“徒儿,修行之路漫长且艰辛,每一步都需扎实稳健。为师决定了,你去抗山吧。” “抗…抗山?”白轻尘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修炼方式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抬头望向师父,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哈哈,别紧张,徒儿。”李文轩见状,不禁笑出声来,他轻轻拍了拍白轻尘的肩膀,解释道 “修士修行,肉身是基础,没有强大的肉身作为支撑,再高深的法术也难以发挥到极致。所以修士的第一重境界也是肉身境,等你哪天能单手拎得起这个水缸了,我再教你别的。” “水缸?师父,这个水缸真的能有山那么重吗?”白轻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看似普通的水缸。 “你可别小瞧这个水缸,正所谓百川汇海,重量岂是一座山能比的?” “当然,徒儿。”李文轩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正所谓百川汇海,积少成多。这水缸虽小,其内蕴含着山川河流之重。” “这水缸,名为‘重渊’,乃是我游历四方时,于一处古老遗迹中偶得。它不仅是锻炼肉身之力的绝佳器具,更蕴含着天地间一丝微妙的灵力循环之理。”李文轩的眼神变得深邃。 白轻尘闻言,走到水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着去触碰那冰冷的缸沿。 然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接触,就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自这一日后,白轻尘开始了艰苦的修行,认真地锤炼肉身,熬炼筋骨。 “轰隆隆!” 桃花镇外,大地颤抖,烟尘弥漫。 “诶,听说了吗?咱镇子后边那座山好像长腿了,每天都往后移一点。”有人对着身边之人说道。 “别瞎说,我定眼那么一看,一定是你眼花了。” “听说是有人想离开桃花镇,却被大山挡住了去路,因此只能每天掘那么一点山,只为离开这里。”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一个老者捋着胡须,慢悠悠地加入到议论中来,“但说来也怪,咱们这桃花镇,自古以来就是山清水秀,风调雨顺,怎么会有人想要离开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想要去外面闯闯吧。”一个年轻人插话道。 “哼,外面哪有这里好。”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咱们这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有这么一群好邻居,比那些外面乱糟糟的地方强多了。” “话虽如此,但人各有志嘛。”老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或许那个人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走不可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座山真的在移动吗?”一个小孩好奇地问道,眼睛瞪得圆圆的。 “哈哈,小孩子别瞎问。”大人们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那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然而,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桃花镇后边,烟尘弥漫,山上不时的往下掉落直径一米左右的小石子,山上的树木也都摇摇晃晃的。 李文轩坐在山顶的躺椅上,身旁放着一个小桌子,其上摆着几盘“简单”的水果,戴着一对黑色镜片的眼镜,好不潇洒… 在山脚下,白轻尘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剧烈起伏,汗水如同细密的雨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坚硬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紧紧抱住那座看似不可能撼动的大山,他的步伐虽然缓慢而沉重。 原本平静的空气开始变得动荡不安,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山上那直径一米左右的“小石子”被山的移动使得纷纷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树木也都摇摇晃晃的。 一厘米… 两厘米… 三厘米… … 十厘米… 终于,在拼尽全力,山体艰难地向前挪动了十厘米之后,白轻尘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瘫倒在了地面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体内以弥补那几乎耗尽的体力,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 而在山顶之上,李文轩则显得悠闲自得,他轻轻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与山脚下白轻尘的挣扎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只手轻轻摇着蒲扇,“十厘米,还行,比昨天进步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文轩身边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紧接着,一个身着古典长袍、头戴小墨镜的说书先生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着身旁出现的人,李文轩大手一挥,一个一模一样的躺椅便出现了。 第11章 十八万斤极境 “哈哈,即是儒圣邀请,我又怎敢不来。”说书先生哈哈一笑,但那笑声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少恭维我,你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李文轩轻轻摇了摇手中的蒲扇,语气轻松的说道,“你看我这徒儿怎么样?” 闻言,说书先生眉头微皱,看了眼山下摊成大字状的白轻尘,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儒圣,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文轩的笑容逐渐收敛,眼神变得异常冷冽。“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做一个说书先生。” … 深夜,万籁俱寂,银辉如练,悄然洒落在古朴的小院内。月光下,白轻尘静坐如松,身影被拉长,与周遭的静谧融为一体。 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衣袂随微风轻轻摇曳,双目紧闭,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仿佛已与世隔绝。 在他身前半空,悬浮着一本古朴而神秘的玉质小书,它散发着柔和而温润的光芒,在这幽暗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小书表面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精华,其上仅镌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熠熠生辉的大字——“稳”。 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他的周身,被一层细密而复杂的符文所环绕,这些符文如同古老的咒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夜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玄奥的图案。它们或旋转、或交织。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院内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宁静而祥和,白轻尘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深邃。 许久后,他周身的符文散去,灵气波动也随之消失不见,他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双目也缓缓睁开,他细细地看着眼前这只有一个“稳”字的小书,无力的瘫倒在地,双手抱在脑后,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师父让我细细参悟这‘稳字经’,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他呢喃道,有些不解。 次日… 白轻尘依旧是抗山,夜晚参悟小书,久而久之,这好像成了他的一种必修课程。 …… 三个月后 “给我起!” 一声暴喝在小院内响起,白轻尘双臂环抱着那个黝黑的水缸,双臂发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在一声暴喝中,那水缸被缓缓抬起。 水缸内,滚滚河水汹涌,外身散发着黢黑的霞光,最终被白轻尘举起,肉身散发着缕缕红色的光芒。 这一幕,使得小镇内地动山摇,不明事理的人群纷纷大惊失色躲回家中,也有人在一声声骂骂咧咧中躲到附近的商铺内。 在晚霞中,白轻尘的身影十分灿烂,散发着一种恐怖的气息,肉身外红色的光芒涌动,最终又组合成一道道细小的符文,如同一尊天神般。 这水缸汇聚了山川海汇之力,重量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斤,通常来说,只有那些血脉近乎返祖的上古凶兽的幼崽才能做到这一步,肉身极境,白轻尘做到了。 十五岁,举起十八万斤‘山川海汇’,这太恐怖了,人族本孱弱,即使后来懂得修习之法也难以做到等同天地初开时那批生灵的力量,故此号称极境。 天地初开时,神禽,凶兽等多以此来衡量血脉是否精纯方来判断日后的成就,但那也并非每一代都会出现。 现在白轻尘做到了,举起了这十八万斤的‘山川海汇’,他的身体在晚霞中熠熠生辉,震动了这个小镇。 小镇内,街道上的一张小桌前,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戴着一个小墨镜的老者静静看着这一切。 湖边,一个穿着蓑衣的老者依旧是淡然地钓着自己的鱼,不看、不闻。 “师父,我做到了。”白轻尘松手,水缸落地的那一瞬,整个小镇都跟着晃了一下,轰隆声惊天动地,宛若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在这个年纪,只是肉身就能达到这种地步,绝对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很好,很不错。”李文轩笑着说道。 “师父,我把水缸举起来了,什么时候能去报仇?” 李文轩在白轻尘的脑壳上敲了一下,疼得白轻尘直捂脑壳,然后有些无奈地说道,“报仇报仇,这么多天的稳字经白看了是吧?” “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了就是送死,为师让你参悟稳字经,是让你做事稳妥点。” “知道了,师父。”白轻尘撇了撇嘴。 看着白轻尘这个样子,李文轩宠溺地笑了笑,随后手掌一翻,一个洁白如玉的骨片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光有蛮力,你怕是还没近身就已经被人打死了,这是为师偶然所得的一术,细细参悟。” 白轻尘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吸引,他痴痴地盯着骨片。他接过骨片,双手轻轻摩挲,感受着其上流转的符文。 从那一刻起,白轻尘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这块莹白的骨片。他无时无刻不在领悟,不在思索,那份专注与痴迷,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站在小院中,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仿佛化身为了一座雕塑,唯有那轻轻颤动的睫毛和偶尔紧锁的眉头,透露出他内心世界的波澜壮阔。 太过痴迷以至于他忘却了饥饿与疲惫,就连用餐时,他也未曾放下手中的骨片,以至于在不经意间,竟将一块肉送进了鼻孔,这一幕被李文轩看到,不禁哭笑不得,甚至因为他这憨态可掬而觉得有趣。 白轻尘十分投入,废寝忘食,透亮的骨片从来就没有离开手掌,翻来覆去都研究,认真参悟,沉浸其中。 白轻尘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种种奇异的景象。他仿佛看到了一抹皎洁的银月悬挂在夜空之中,清冷而神秘;又仿佛是一轮残缺的月亮,带着几分哀愁与凄美。 这些景象与骨片上的符文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活跃。 在这个过程中,白轻尘的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这些灵力仿佛是从他体内自然涌出,与周围的天地灵气相互呼应。随着他的参悟越来越深入,这股灵力波动也越来越强烈,甚至在他的脑后形成了一轮银月般的虚影,若隐若现,散发着淡淡的月华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