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刑期又赔命,渣总哭红了眼》 第1章 回来 雨夜。 瓢泼大雨落下,在地面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夏苏木站在铁门外,整个人已经被淋透了,她回来站在门口已经一个小时,里面没有一个人出来。 巴掌大的脸因为这五年的食不果腹两颊消瘦,保养白皙的肤色也有了憔悴的蜡黄,就连曾经引以为傲的乌黑长发也剪得极短,发尾枯黄,没有生机地垂在耳畔。 她打了个寒颤,自嘲一笑,这样的场面自己早就清楚了,她应该离开的,可想到那个承诺,本就在打颤的腿又强撑了几分。 不知道又站了多久,夏苏木都以为自己要晕过去了,头上一把黑色大伞撑了过来,让她稍微躲避了一些雨丝。 夏苏木不可置信回头看,在触及到那抹幽深的目光时,没忍住仓皇后退,整个人又浸润在雨水里。 她嗫嚅了片刻,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叫了一句:“叶总。” 来人正是叶南星。 她追了十八年的男人。 从幼儿园第一次见面,就被她盖章为日后要结婚的人,后来她为了能一直跟他在一起,努力学习,小学、初中、高中都是紧紧黏在一起。 可一切都在高中变了。 他的目光看上了别人,更是在大学时捅破窗户纸,她亲眼看到两人在入学欢迎仪式上背着人在安全通道里接吻。 后来更是为了这个女人不断给自己难堪。 夏苏木低下头,遮住了眼底的尴尬,当初她为了叶南星几乎得罪了一票人,每天都抓着他到处跑,一点矜持都不曾有。 现在她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是自己的,哪怕强求最后的结果都不好,她花了五年时间将这个人从心底剜去,现在对于她而言,叶南星就只是从小到大认识的邻家哥哥。 其实,早就该是这样了。 夏苏木揪着衣角,整个人局促不安,脑袋深深垂下,视线只是看着那双锃亮的皮鞋。 叶南星微微拧眉,他的长相极度优越,似乎是上天精心捏造的宠儿,浓墨的五官在昏黄的路灯下也毫不逊色,反而多了几分深邃,一举一动更是带着上位者的压迫和矜贵。 “回来了?” “是。” 夏苏木不想跟他交流,每次说上一句话心口就痛得厉害,手更是不断颤抖。 她不是没忘记,当初自己的两只手是怎么断的。 当初的钢琴天才,最终泯灭于人群,现在连抬手都做不到了。 叶南星冷淡看了她一眼:“走吧,我带你进去。” 叶夏两家本是世家,有他的面子,夏苏木完全不用再受委屈,十分钟后就能体验到热乎乎的泡澡水,和以前一样。 但夏苏木只是摇头,用十分尊敬的语气道:“谢谢叶总,我还是等夏阿姨醒了再进去吧。” 其实夏夫人睡觉没起只是个幌子,谁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从夏家的天之骄女成为冒牌货,一度还成为他们这个圈子的笑话。 夏家是老钱,最重颜面,偏偏娇宠的女儿给了他们狠狠一巴掌,这五年的不管不顾已经算是给脸面了,更何况现在还愿意让她回来。 叶南星对夏苏木的回答很不满意,这是他第一次被夏苏木拒绝,只觉得脸面被踩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滋味。 “既然你这么想淋,就淋着吧。” 他头也不回,径直往里面走,刚到台阶,就有佣人热情地递过毛巾,拿过雨伞,几个人围着他转。 而这些原本是她的待遇。 只是现在的夏苏木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收回眼神,继续站在雨中。 夏末的夜晚本就多了几丝凉意,更不用说还在下雨,很快夏苏木就觉得撑不住了,脑袋天旋地转的。 她不能倒下! 夏苏木强撑着,拿出口袋里用来自卫的美工刀,没有犹豫地往自己腰间狠狠划了一刀,这是她五年里学会如何清醒的方法。 伤口不深,血顺着雨水流下,很快就没了痕迹,就像夏苏木一样,或许死了也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伤痛。 她深吸一口气,原本涣散的双眼因为刺痛有了焦距,她继续站着,像个没有知觉的娃娃。 雨声还在继续,纷乱嘈杂地打在屋顶上,吵得让人心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佣人打着伞出来。 “夏小姐,老爷夫人让你进去。” 夏苏木点点头,其实她现在脑袋空白,根本转不过弯来,不过好在懂点唇语,勉强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小步跟着往里面走。 夏家别墅光是前院就极大,她走过去,门口种植的两株山茶花已经被铲除了,这还是当初她满月的时候父母陪着她一起种下的。 他们说小苏苏要跟山茶花一样,开得绚烂夺目,哪怕掉落也是整朵落下,不能丢失夏家的风骨。 只是现在,她不是夏家人,自然也丢失了风骨。 她连脊背都被生活强压下了。 一步一景都是熟悉的画面,十几年的画面就这样一晃而过,她以为自己会激动无比,可现在脚步抬起,只有无尽的淡漠和冷静。 她已经忘了,当初千娇百媚的夏苏木是什么样了,也忘了夏家是如何宠溺她的。 走到门口,佣人收了伞,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甩了伞的雨滴全都洒在夏苏木身上,不过她早就被雨水淋透了,也不在乎这几滴。 她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那,跟一具死尸没有什么两样,再也没有人愿意上前来帮她换衣服,也不会有人替她擦干已经湿透了的身子。 甚至连焦急的小苏苏称呼也没了。 他们恨极了她,巴不得她去死。 里面已经有走动的声音,夏苏木机械地站在那,屋内无数灯光照在她身上,沾湿的衣服将她的身躯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瘦极了。 身上已经没有多少肉了,腰更是一个手臂就能握紧,细长的身躯此刻微微躬着,哪里还有当初夏家大小姐的风姿。 老管家看到时都不免震惊了几秒,向来不会失态的男人眼眶瞬间红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看大的孩子,当初夏苏木有多耀眼,现在的她就如何能让人心疼。 “小姐。” 夏苏木慌乱抬眸,深深鞠了一躬,语气都染上了轻微的颤抖。 她好像很害怕别人用这个称呼。 “张叔叔,我不是小姐,您叫我苏木吧。” 她原本想让老管家叫自己夏苏木的,但自己现在站在夏家的地界上,在对方没有允诺下,自己怎么能擅自加姓? 五年前的夏苏木,早就没有资格姓夏了。 老管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扭了扭脸恢复了情绪后才深吸一口气:“老爷夫人在里面,小...苏木你跟我来吧。” “是。” 夏苏木毕恭毕敬走过来,老管家没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 他的小姐,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2章 做戏 一路上墙上的装饰,无处不在的古董都在彰显着这家的实力和资产,但夏苏木面容不改,轻手轻脚往里面走。 里面客厅灯光大开,一个贵妇人穿着真丝睡衣焦急地来回走动,中年男子端坐在沙发上,另一个年轻的倚靠在墙边,正和叶南星说着话。 面容放松,丝毫看不清有急切的神色。 等夏苏木进来,几人才脸色各异看过来。 率先扛不住的是那个贵妇人,她眼泪瞬间流下,立刻将这个阔别五年的女儿拥入怀里,止不住地哭。 而夏苏木神色冷淡,这让贵妇的激动多了几分笑话。 贵妇抱着哭了会,中年男子才开口:“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活着,五年的事情别再发生了。” 这话一出,算是变相原谅了夏苏木。 这两人便是夏商和沈佩莲,当了夏苏木二十年的父母。 “嗤。” 轻笑出声的是她的哥哥,叫夏苏舟,当初事情发生时,是他硬要让自己付出代价,自己在外面受的苦,夏苏舟也尽了一份力。 毕竟,自己还活着,比他的白月光要幸运太多。 他们都觉得,当初死掉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夏苏木只是淡淡的,好像连笑都不会了,只是垂着脑袋点头:“谢谢夏总。” 夏商面色一愣,沈佩莲又哭了起来:“苏苏,我们是你的爸妈啊,就算没有血缘,你也是妈妈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妈妈求你,不要对妈妈这么狠心。” 夏苏木心口也是被这哭声划分得四分五裂。 她何尝不愿意叫她一声妈妈,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想将她剥皮拆骨? 直到现在她都记得自己拨通的最后一通求救电话,夏苏舟在电话那端十分狠辣,语气尖锐到要戳穿她的耳膜。 “夏苏木,我巴不得你去死,当我的妹妹真是我们夏家的污点!” “你最好马上就去死,这样夏家还是夏家,不至于被人看笑话!” 她是夏家的笑话,是污点。 唯独不再是夏家的女儿。 这是现实教会她的道理,也是夏家最后的态度。 所以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告诉别人自己姓夏,也不会再伸手寻求别人帮助。 被人打被男人跟踪,哪怕被人肆无忌惮闯进家里,她都学会了怎么护住自己,不再期待夏家人来接她回来。 就连曾经最喜欢的叶南星,都被她抛诸脑后,再也没有想起来过。 还没从沈佩莲的哭声中恢复过来,左脸颊就被人扇了一耳光,力道之大足以让她半张脸发麻。 “苏舟你做什么!” 沈佩莲惊叫出声,忙搂着夏苏木,原来是夏苏舟给了她一巴掌,声音之大让在场的人都呆愣了一瞬。 连叶南星都死死抿着唇,沉默站着。 “给你脸面了?”夏苏舟丝毫没有后悔的神情,只要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死去的妹妹。 白菱歌那么美好的女人,就因为要救她才会死得那么惨,如果当初就知道白菱歌是她夏家的人,当初怎么会让这个愚蠢的家伙活下来? 明明,白菱歌才是那个值得活着的人。 想起那个常常爱笑的面容,夏苏舟心底就无端涌起一团恼怒的火,他原本都接受了白菱歌和叶南星交往,他都接受了!偏偏最后因为夏苏木死了,更别提后面她是自己的妹妹! 夏苏舟要被懊悔吞噬,若不是杀人犯法,他早就要将面前这个活得好端端的人杀死,让她去陪菱歌。 “夏苏木,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你最好不要再干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我一定让你陪菱歌陪葬!” 熟悉的名字让夏苏木身躯狠狠一震,旋即又恢复了沉寂。 要是重来一次,她何尝不希望死掉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不对,夏苏木低低一笑,她其实早就死过一次了,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或许那个时候如果自己消失了,他们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她想到这,膝盖不由自主弯下来。 众人大惊,连沈佩莲都噤了声,只是捂着嘴呜咽哭泣。 “对不起。” 这是迟来的道歉,是她想清楚了五年的事情,夏苏木的头重重磕在光洁的大理石上,发出比刚才巴掌还要响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一共响了三次。 夏苏木像是不怕疼似的:“对不起。” 她说不出其他话,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年的事自己错在哪,但现在,只要道歉就行了。 她现在是为了那个承诺在活着。 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们说自己错了,那她就是错了。 夏苏木的声音淡淡的,也很轻,可就是像重锤一样砸在所有人心里,老管家站不住早就走到外面去,叶南星死死地盯着这个下跪都面不改色的女人。 眼底带着深深的探究。 是在做戏吗? 他嘴角轻蔑一笑,这个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会演戏。 “行了。”夏商站起来,“我说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谁也别提。” 说着拉着沈佩莲就往楼上走。 至于夏苏舟,连看她都觉得脏,径直也走了。 叶南星在夏家有自己的房间,大家自然不用像对待客人一样陪着,因此客厅的佣人也退了大半。 夏苏木跪在客厅里面,像个出丑的娃娃。 “苦情戏演完了?” 叶南星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步一脚,像极了夺命的钟声,带着逼仄的恐怖压迫,让夏苏木缓不过劲来。 她已经从爱慕叶南星到害怕了。 夏苏木低着头,看着那双皮鞋走到她眼前,鞋子主人蹲下,两根指节分明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抓起她的下巴。 如果对方稍微一使劲,自己的下巴或许会脱臼。 夏苏木不敢轻举妄动,连对视都不敢,只是眼皮微垂,只想尽快结束这个画面。 “看着我!” 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回荡,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厉。 叶南星向来果决,从小时候就有了征兆,后来在高中确定要白菱歌后,就丝毫不允许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 给她交学费,送她高端珠宝和礼服,带她进入自己的圈子。 强势又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他和夏苏舟,原本就是两种人。 夏苏舟更喜欢慢火炖,像个盯紧猎物的豹子,缓慢而细致地去享受自己的猎物,而叶南星更像狮子,一旦出手就不会有失误。 因此白菱歌才会选择叶南星,而看不见暗处的夏苏舟。 至于她,夏苏木苦涩一笑,自己不过是这段三人爱情的恶毒女配罢了,用来让叶南星看清自己的感情倾向于谁。 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该认命的结局。 第3章 佣人 夏苏木没有看他,依旧是眼眸低垂,这是她第二次违背自己的意思,叶南星没忍住加重了力道。 可夏苏木连叫都没有一声,她平日不是最怕疼了吗? 当初生病打针都要哭丧半天,非要自己陪着才愿意,哪怕烧到39度都要人在旁边哄着的女孩,什么时候连脱臼的疼痛都不怕了。 其实叶南星哪里知道,这五年中,夏苏木感受到的疼痛何止脱臼这一遭,现在的她甚至还学会了怎么给自己治疗。 下巴脱臼这种小伤对她而言更是不值得一提。 夏苏木平静地接受眼前这一切,让叶南星有些无聊,他还是放过了眼前这个女人,只是指尖触碰过的那抹熟悉的皮肤触感让他没忍住揉搓了几下。 不管过去多久,他碰到的那些女人里,谁都没有夏苏木的皮肤舒服。 她是不喜欢化妆的,因此不会有那种化妆品的厚度,只有光滑温热,叶南星没忍住,手指轻轻划了她的脸几下。 皮肤带来的触摸让夏苏木没忍住战栗。 叶南星是要刮了自己的脸吗? 她想了想,只觉得荒唐,五年后他们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客厅的寂静充斥着夏苏木的大脑,太阳穴此刻一跳一跳地发疼,可她依旧面无表情。 “以后,少出现在我面前。” 叶南星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他没有留下来,直接往外走。 雨已经停了,落地窗外看去,枯叶满地,带起了不少萧瑟之感,夏苏木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点了点头。 你放心,叶南星,我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了。 这时候老管家才走过来:“小...苏木,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夏家这次给她准备的房间是在主别墅旁边一栋,里面都是佣人的住所,一般客人和主家都不会往这里来。 唯一让她值得宽慰的是,这栋房子连接着夏家的小门,平时有什么事情,就跟佣人他们一样往这里走,就不会打扰到主家他们。 老管家见她不语,以为是夏苏木不喜欢,为难开口:“这是少爷的意思,他说您不能在这个家白住,所以从明天开始,您得和佣人一样打扫卫生。” 这是将她也当作佣人了? 夏苏木没有反对,只是不好意思问:“张叔叔,请问能给我一块毛巾吗?我想洗个澡。” 她没有来过这,对这里的布局也不是很懂,老管家见她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有点讶异。 当初这位小公主可是连床品不是天鹅绒的都要闹上半天,现在几平方的房间就能满足了? 但他不敢多话,当初夏苏木高高在上的样子深深印在他脑中,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从内心深处将她认作是自己的大小姐。 有了管家的帮助,夏苏木难得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不用担心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也不用担心灯泡突然没电,就连热水也是二十四小时提供。 但她还是下意识将房门关锁,有用柜子拉过来堵门,而洗手间的门更是被她确认了两遍,就连洗澡的时候都没忘记时刻关注。 只要锁头一动,她就能在几秒内穿好衣服。 这些都是她在外面学到的东西。 这个晚上夏苏木睡得并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回来的原因,她又梦到了五年前的那天。 她收到了白菱歌的纸条,上面约她去一个地方,那时候她刚跟哥哥吵完架,直接开车过去。 谁知道和她刚对峙没几分钟,两人同时被绑架,最后绑匪将两人分别绑着,一个挂在灯塔上,一个则是被压在悬崖。 南辕北辙的方向,夏家人和叶南星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否则两个都得死。 最后他们选择了来找自己,当时绑匪利用树木的优势早就逃得无影无踪,留下来的手机里传来一个画面。 翻滚的海水上,一个身影双手被绑,嘴巴用毛巾堵着,自上而下掉入深海里,尸骨无存。 当时夏家和叶家动用所有力量在海上找了一个月,依旧没有白菱歌的身影,恰好在这时候,有人送来了一封匿名邮件。 上面是白菱歌、夏苏木和夏商分别的亲子鉴定。 白菱歌才是夏家的真千金。 仇家无法绊倒两家,有这样的情况也能看笑话。 而夏苏舟看到这个鉴定的时候人都快疯了,他本就喜欢白菱歌,加上因为血缘才选择了救夏苏木,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 那天他死死拧着夏苏木的脖子,眼眶因为长期熬夜迸发出无数红血丝。 “夏苏木,是你杀了她,怎么还敢用夏家的名头作威作福?” 他就那么直接的,果断地为那段无法言说的感情找到了借口,也找到了抒发的方式。 那就是折磨夏苏木。 她被关进夏家专门折磨人的小黑屋里,她看着叶南星嘴巴一张一合:“我早就说过,像夏苏木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和你们家没一个人相像的。” 他甚至认定夏苏木早就知道这个亲子鉴定,所以才要让白菱歌死。 叶南星将她认作和劫匪是一党的,没人听她的话,最后他们为了颜面,准备瞒下白菱歌死亡的真相,以自己不是夏家人为由,将她赶了出去,送去了国外。 她被迫退学,没有学历只能在社会底层艰难求生,最后在国外脏乱差的贫民窟活着。 画面一转,她看到自己倒在街旁,对面是高大的男人摩拳擦掌,对着自己淫笑,甚至手都伸到了腰间。 “吧嗒—” 夏苏木猛地惊醒,下意识将枕头底下的美工刀握紧,看了看环境,才松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是解皮带的声音。 是外面有人在开锁,还有大声斥责:“都六点半了,还不赶紧起来给老爷夫人他们准备早饭?” 夏苏木这才恍然回神,她回来了,成为夏家的佣人。 等她整理完毕赶去厨房时,不少人都翻着白眼站在那,要不是老管家有吩咐,自己高低要给这个睡懒觉的女人一个下马威。 等东西准备完,夏家人已经都起来在餐厅了。 “苏苏,来,坐到妈妈身边。” 沈佩莲恢复了以往的高贵,轻柔地朝她招招手,而夏苏舟则是优雅地拿起眼前的面包,用黄油抹了一层后才漫不经心开口:“妈,一个杀人犯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坐一桌吃饭?” 沈佩莲不满:“苏舟,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 夏苏舟摔了叉子:“我妹妹早死了,她就是杀人犯!” 这话一出,跟夏苏木站在一块的几个佣人都没忍住往后挪了挪,生怕少爷的怒火转移到她们身上。 第4章 吃了它 沈佩莲气得要死,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气鼓鼓对着夏商喊了声:“老公,你看儿子这样都不管?” 夏家在那些事没发生前,是父母恩爱,兄妹和谐的家庭,这也是为什么夏苏木以前那么骄纵的原因。 爸妈宠溺,哥哥宽容,可现在除了沈佩莲,其他两人都误会她是害了人的凶手,甚至他们没有了血缘关系。 夏商喝了口咖啡,松了松领带起身:“行了,我要去上班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自己能做出那么丢脸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吗?” 这话一出,夏苏舟轻嗤一声,更加理直气壮。 沈佩莲就算再强硬,她多少还是带着传统妇女的思维,听见夏商这么说,也不敢再反抗,只能冲一直站着的夏苏木开口:“苏苏,去厨房吃吧,别站在这饿着肚子。” 以前沈佩莲最担心自己饿肚子,有哪餐不吃就慌得要死,但夏苏木并未将其当做什么值得珍惜的事情,还每次都因为叶南星的冷落闹绝食。 现在听见沈佩莲这么说,自然弯腰鞠躬准备去厨房。 她这个胃早就在国外就伤坏了,一顿不吃就刺痛得厉害,尽管她很长时间已经饿麻木了,但她还是希望能不饿就不饿着。 “站住!” 夏苏舟慢条斯理地将黄油抹满了整个面包,笑眯眯冲夏苏木笑:“过来。” 夏苏木脚步一顿,迟疑地看着她。 如果没有以前的朝夕相处,夏苏木都要上当,以为夏苏舟这次是好心,好像要把这块面包给她。 但是她就算不是夏苏舟的亲妹妹,这么多年下来,对方的脾气也算是摸了个清楚。 夏苏舟应该是找到了新的玩法。 她不该过去的,心底在叫嚣,恐惧,就连身体都开始下意识颤抖起来。 夏苏木忍不住想起之前自己在国外被人盯上,也是这种感觉。 他们站在阳光下,倚靠在街道的墙砖前,就那么眯眼笑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进街道的一丝缝隙。 几个人围在一起冲她招手。 要是没有如约的金钱数字,就会换来一顿毒打。 之前夏苏木还会报警,可警察来之后并不能拿他们如何,反而得到的是比之前更重的暴打。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挪过去。 “夏先生。” 夏苏木已经不敢叫哥哥了,可是她又不敢直呼其名,只能用这样生疏的语气,希望能在这上面平息他的怒气。 “啪—” 黄油面包直接粘在了她脸上,随后是夏苏木恼羞成怒的声音以及沈佩莲的怒斥。 “谁允许你叫我夏先生的?” “夏苏舟,你在做什么!” 夏苏木十分乖顺地跪下,用手摸着他的裤脚,卑微且熟练:“对不起,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沈佩莲愣在原地。 就连一向没给好脸色的夏苏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瞬。 旋即他直接一脚踹在夏苏木身上:“把姓给我去了,你这样的杀人犯根本不配跟我家一样姓夏,也不配叫我们的姓氏!” “好的。”夏苏木从善如流应下,“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夏苏舟惊疑不定地蹲下身看她,夏苏木的脸上平淡极了,根本没有因为被这种羞辱而产生恼怒的模样。 真奇怪。 夏苏舟看了她许久,真的一点情绪都无,跟个破旧娃娃一样。 但是他不信,像夏苏木这样傲慢无礼的女人,怎么可能在这几年就能变成现在这样,想到这里,夏苏舟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轻蔑冷漠。 “吃了它。” 它指的已经在地上的黄油面包。 地板已经被佣人擦得很干净了,哪怕踩着袜子都不会脏,可对于以前养尊处优的夏苏木来说,东西掉在桌上她都不要碰了,更何况是在地上的东西。 谁知夏苏舟话音刚落,夏苏木毫不迟疑地拿起面包,狼吞虎咽极了,没几秒面包就消失在她嘴里。 这样的速度,感觉是几辈子都没吃过饭一样。 夏苏舟不信,又指了指地上摊在一堆的黄油。 “还有这个呢!” 他在等着夏苏木求饶,他计划好了,只要夏苏木撑不住了,自己就用这个屡教不改的借口将她赶出去,这样才能告慰菱歌的在天之灵。 夏苏木点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在这五年里,什么脏的乱的差的,夏苏木都尝过,店家扔出来的残渣,垃圾桶里的半块蛋糕,甚至就连下水道附近的垃圾堆里,她都能找出哪些是刚扔的。 地上这点黄油,对她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在乎。 “够了!” 沈佩莲终于看不下去:“夏苏舟,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对妹妹的吗?” 夏苏舟刚要反驳,沈佩莲直接道:“就算不是你妹妹,对待一个普通的女性,这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吗?” 她用了点力气,将夏苏木从地板上扶起来,冷冷从嘴里吐出几句话:“现在开始,夏苏木还是我夏家的女儿,半个月后我要给她举办隆重的接风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沈佩莲的脸极冷:“否则别怪我直接把股份全部给苏苏。” “妈!” 夏苏舟瞪大眼,不可置信。 最后一句话算是拿捏住了他的七寸,尽管现在他自己的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甚至和老夏有的一拼,但对于沈佩莲要将股份交给夏苏木,他还是心有不忿。 为此只能消音,恶狠狠盯了夏苏木一眼,指了指她。 “你最好给我等着。” “夏苏舟!” 他收起手指放入口袋,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早餐的闹剧,就这样暂时停下了。 沈佩莲心疼地抚摸着夏苏木的短发,声音有点哽咽:“苏苏,妈妈知道你最乖了,现在是没有办法,你爸和你哥对你误会太深了,等日子久了就好了。” 夏苏木点点头,但心底丝毫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如果日子久了就好了,他们也不至于让自己在外面流浪五年不闻不问。 沈佩莲就算有心,但她是个听从老公和儿子的家庭妇女,也算是有心无力,夏苏木想了想,还是抱了抱她。 “谢谢你。” 这是她五年后除了那个人以来,第一次那么真心诚意地道谢。 或许沈佩莲是对她的,可这些都是需要带上附加条件,因此夏苏木想要的东西的突破口,也只能在她身上。 两人还要说话,外面佣人进来:“夫人,叶少爷来了。” 沈佩莲对他现在不是很客气,当即就说:“让他去客厅,我马上出去。” 第5章 逛街 这次叶南星是被沈佩莲叫来的,她难得用长辈的语气对他说:“南星,原本这件事我也不该麻烦你,但苏苏刚回来,同年龄也找不到合适的同伴。” 叶南星多少聪明,很快明白过来,他带上了无框金丝眼镜,遮住了眼底陡然的锐利,浅浅一笑:“阿姨是有什么事要让我帮忙吗?” 沈佩莲看了看低头沉默的夏苏木,无端叹了口气,似乎很为难。 “半个月后我要给苏苏举办宴会,就是这礼服还没有好好挑选,她以前是最听你的话了,不如你帮忙一起?” 叶南星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不可控翘起。 听话? 那只能是以前了吧,现在的夏苏木,似乎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毕竟和夏苏舟不一样,哪怕内心有滔天恨意,面上还是愿意给沈佩莲几分薄面的,就像现在,他哪怕感觉碰夏苏木一下都觉得恶心,可嘴巴还是很快应下来。 “好,那就今天吧。” 他有些意味不明道:“明天我要出差,估计短时间不会在这里了。” 夏苏木的肩膀放松下来,沈佩莲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听见了叶南星的话,便欢欢喜喜地拉过夏苏木:“那今天就麻烦你陪她了,到时候买的东西阿姨给你报销。” “阿姨客气了。” 他没有叫上夏苏木,脚步一抬就往外面走,沈佩莲忙推了夏苏木一把:“快点跟着你南星哥哥出去。” 夏苏木没有反抗的机会,只能垂着脑袋往外走。 透过落地窗,沈佩莲看到夏苏木冷冷的,跟块木头一样,一直垂着脑袋,眼底又忍不住漫上了湿意。 老管家长叹一声,上前问了一句:“夫人您又何苦呢?” 沈佩莲抹了抹眼角:“我知道当初的事给他们俩有了很大的误会,可是我还是做不到看苏苏现在这样。” “当初她那么喜欢叶南星,现在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你瞧,她现在都不爱笑了。” 沈佩莲叹息一声,转而往楼上走去,刚才在餐桌上看到那一幕让她意识到不能再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了,看苏苏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亲生女儿已经死了,那她将感情寄望在这个养女身上还不行吗? 她就是要让苏苏住回原来的房间里! 这边沈佩莲有了自己的想法,那边夏苏木站在车门口进退两难。 原本她是打算坐在副驾驶的,但是刚一开门就看见叶南星的助理坐在里面,还给自己打了个招呼:“夏小姐早啊。”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应。 手指揉搓着衣角,迟迟不敢动。 要是副驾驶坐不了,自己只能坐在后座,而后座的那个人,想必是不希望自己在他身边的。 犹豫再三,夏苏木张了张口:“我,我坐公交过去。” “公交?” 没有了沈佩莲的注视,叶南星真实面貌直接展露出来,他鄙夷的视线从上到下划过夏苏木的身上,没有丝毫尊重。 “沈千,告诉她。” “夏小姐是这样的,这个区域呢属于私人领域,您要是坐公交从门口到车站需要一小时步行,然后进入市区也要一个半小时起步,期间您还要转车。” “地铁倒是方便,但叶总向来都是从负层直达店面,等您找到店里,也许需要三个小时。” “这些已经足够叶总买完身上全部行头了。” 沈千就是叶南星的私人助理,还不属于秘书的范畴,因此在生活上几乎是百事通。 其实沈千说的这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从小到大,叶南星就有很严重的洁癖,他很少去外面逛街,就算要去挑选行头,也是直接开车到商场楼下,坐私人电梯上去,然后由模特给他展示样衣或者样品,然后他点头后再由品牌重新制造后送到家里。 至于样衣那些,看完后就直接销毁。 这是专属于叶南星的特殊服务。 以前夏苏木还能厚着脸皮跟过去,但是现在她有自知之明,对其还是小心翼翼的:“那我去外面走走,然后回来告诉夫人,我已经买好了。” “那你准备穿什么在那场宴会上?” 金丝眼镜在这时候折射出一道微光,叶南星的话直白而冷静,一如以前。 “靠你身上还没有二十块的T恤?” 夏苏木根本听不得这话,这件衣服是便宜,可也是那个人精心给自己挑选的,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批判。 “就算便宜,它穿起来也舒服!”夏苏木莫名的勇气渐渐消退,最后轻声反抗了一下,“重要的是,它是最特别的。” 这话很轻,可还是被叶南星听见了,他意外看了眼对方,原本以为这两天的行为,夏苏木已经没有从前的傲气,谁知就为了这么件破衣服,就敢跟自己叫板? 因此在接下来的行程了,叶南星怎么看这件衣服怎么不顺眼。 夏苏木还是上了车,外面日头渐起,按照叶南星的性格,他肯定愿意陪自己耗着,以前她耍性子不成,就直接开始单方面冷战。 叶南星还能气定神闲继续生活,独留自己在这边抓耳挠腮,最后还是自己拉下脸面低着头去认错。 在他的世界里,自己错了要道歉,不是自己错的,只要惹到他不开心,自己还是照样要认错。 好像一辈子都是这样。 夏苏木轻声道了歉后小心翼翼坐上去,尽可能贴着车门,不敢对叶南星有过多的靠近,要是换做以前,自己能坐上叶南星的车,早就死死贴着对方的胳膊,然后跟他吐槽自己遇到的那些奇葩事情,还有学习上的痛苦。 可是现在,哪怕车开了一半路途,夏苏木连咳嗽都没有一声。 安静的可怕。 就连前排的司机都忍不住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夏苏木一眼。 以前有夏苏木在地方,总是热热闹闹的,那张嘴跟停不下来似的,整天叽叽喳喳的总有话说,一时间没听她说话,反而有点不适应。 倒是叶南星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只是手指已经试探地往夏苏木的方向靠了靠,谁知夏苏木早就察觉到了,她只是以为是因为车速的问题,立刻又往车门方向缩了缩。 双手搂在怀里,双脚紧紧并拢,让人挑不出错来。 倒是叶南星扭头看向车窗外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扭曲。 第6章 我帮你挑 车缓缓停到地下停车场,是熟悉的地方。 夏苏木目如逢大赦,连忙开车下来,然后站在离沈千附近,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叶南星带了两个助理过来。 而在等着的柜姐就是这样认为的。 她笑眯眯迎上去,看也不看夏苏木一眼:“今天叶总怎么有空亲自来挑选礼服了,不知道那位小姐什么时候到呢?” 叶南星瞥了眼夏苏木,她低着脑袋,似乎置身事外一样,心底泛起一丝丝烦躁,就像平静的湖水上的点点波澜,散开成了圈。 他上前一步,用力拉住夏苏木的手腕,不管是什么时候,她的肤色都是一样脆弱,只是这样的力度,手腕就有了点点泛红。 叶南星啧了一声,夏苏木立刻颤抖起来,她小心觑着他的眼色,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让他生气了,幽暗的环境让她想起一些事情,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好在叶南星还不是个随时随地让她没脸的人,直接拉着她就往电梯走,柜姐刚要跟上去,沈千就很有眼色地挡住了她。 “我们,坐下一班。” “啊?”柜姐是新来的伺候叶南星的,她还是很想抓住这个在品牌花上几千万的金主,因此大着胆子问,“我们这样晚上去,谁去帮叶总挑选?” 沈千看着那个跌跌撞撞跟在叶南星身后的女人,眼神变得趣味:“现在有她在,还轮不到我们。” 沈千不愧是跟在叶南星身边最久的生活助理,叶南星现在确实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紧闭的电梯里面是金色的镜子,上面还雕刻着无数花纹,工艺精湛,就连其中都有淡淡的香水味。 这个商场是在叶家名下的,也是整个都城最著名的奢侈品聚集地,一般除了有身家的人,大部分人都对此望而却步。 而叶南星直接在这里给自己弄了个专属电梯。 “夏苏木,你这次回来,打算做什么?” 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夏苏木哪怕已经站在最边上了,仍然感觉自己跟在车上没有区别。 都是那样让人感觉窒息,甚至还有点不适。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只要跟叶南星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发呆都会很幸福,当初自己跟着叶南星到处跑都会发照片放在网络上。 只是叶南星不喜欢露脸,她那么张扬高调的人,也愿意只是漏上他一点点的部位就很满足了。 可是当初的白菱歌可以肆无忌惮在社交软件上发他的背影,甚至合影。 尽管是大家一起的合照,但她和叶南星坐在一起,她背靠和他,两人穿着清凉,叶南星精壮的手臂在她娇弱的身旁,要是路人,肯定要夸上一句郎才女貌。 网友确实也是这么评论的。 他们戳破了白菱歌的小心思,祝福她和身后的人白头到老,甚至还去艾特那个从不发东西的账号。 当初自己也是看到那张照片后才知道,他们两个好像有点事情了。 可是上面的人都是他们的高中同学。 如果他们都知道,那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为了这件事,她甚至还去收买了其中一个人,结果他们根本有另外一个小群,只有自己不在。 讨好叶家继承人和苏家大小姐,谁为轻谁为重大家都是清楚的,就连自己最为交好的两个闺蜜也帮着白菱歌欺骗。 这件事后,夏苏木再也没有交过朋友,直到在大学迎新晚会上看到那个画面。 所以现在叶南星问自己要做什么,夏苏木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当初看到他们俩亲吻自己都没做什么,现在她还能如何? 夏苏木动了动唇,只是摇头:“不知道。” 叶南星更是觉得恼恨,从见面到现在,这个女人一句话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就连最基本的问好都没有。 “夏苏木,你别以为苏家还能为你做事,放弃这个心思吧。” 心底痛恨,嘴上说出来的话也难听。 “阿姨给你举办宴会是为了全苏家的脸面,你要是以为他们还愿意认你,就想得太美了。” 叶南星去看夏苏木的脸色,她只是垂着脑袋静静听着,丝毫没有波动,好像不是在说她的事一样。 “我知道的。” 夏苏木想说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淡淡应承下来。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的,苏家对她早就不一样了,如果她还是这么不知所谓,早就在回来第一个晚上就让沈佩莲帮自己找人了,根本不用到现在都张不开口。 她开始学习跟别人一样,等她什么时候心情了,或者有这个时机了,再去提起这件事。 毕竟私人侦探太贵,她目前的资金还供不起。 “叮——” 电梯门开,楼层到了。 商场一共有八层,最上面一层是陆家专门请来的礼服品牌,都是各地最顶尖的,因此只有寥寥几家,陆南星拽着夏苏木往最里面一间走,已经有人等着了。 “叶总。” 所行之处大家都是恭敬有加,这样的场面夏苏木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整个人都有点畏畏缩缩的。 眼睛盯着地面,背也有些佝偻。 这是她在外面已经养成的习惯。 “找个适合她的礼服。” 叶南星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往一旁的沙发坐下,几人相视一眼,以为是陆总找了个灰姑娘,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心底也暗叹这小姐命好,能被叶南星看上,毕竟这层楼,除了叶家女眷,还从未看见叶南星带哪个女人来过。 “小姐,请跟我来。” “等等。” 叶南星长腿微动,站了起来。 他嘴角微动,拿下了金丝眼镜,狭长的眼似乎有无限柔情,可也蕴藏着危险:“我帮你挑。” 几个柜姐心底对夏苏木的好奇更多了,叶南星不怎么来,就算过来也只是坐在那,让人把东西拿过来,或者用平板滑动那些新品。 现在能让他亲自动手,这个女人一定非比寻常。 只有当事人夏苏木背后泛起了层层冷汗,下意识就想逃走。 叶南星不是那么热心的人,他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等下,他是有事要做。 而这个事情,绝非好事! 第7章 撕碎 秦渊看着满脸不相信的穆秋城耸耸肩:“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但这就是失误无疑,而且还是你们的失误,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道门和拓跋家联合了?” “不过是一个地花境的道士,就是联合了?”穆秋城满是不屑的说道。 秦渊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穆秋城:“地花境还不足以证明这是联手了,难道你非要见到道门高调的宣称,他们支持拓跋家改了这万里江山的名号?” 穆秋城还是不相信,不过也认真了一些:“这件事我会去查,但是无论如何,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不然我不好过,你们秦皇门也绝对不会好过!” “我说过了,这是失误! 我的职责是清缴那些不听话的门派和武者,所以行动目的应该是我来决定。 你们只是负责提供建议,还有保障后勤工作,懂?” 秦渊满是冷漠的看着穆秋城说道。 穆秋城针锋相对看着秦渊。 两人对视良久,终究还是穆秋城先败下阵来,好言好语的劝说道:“不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安生一些。” “既然你们决定做这件事,就该要认真一些,知道有些事情必然发生。 所以想的应该是去避免,不应该是祈求不要发生,祈求和幻想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秦渊说的很认真,可是穆秋城却觉得很是荒唐。 因为秦渊竟然反过来教训他了,这是说明秦渊开始认真了吗? 是的,因为道门的威胁,也因为拓跋家太嚣张,或者说因为接二连三的被刺杀,竟然没有让秦渊见到半点好处,所以他决定出手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渊关闭了视频,首先的事情就是找个金银铺子,将那些金银全部兜售了。 得到了将近一千万的流动资金,秦渊又将那银票拿出来卖了,只有几张纸,就又得到了数额达到千万的资金。 两千万,足够秦渊用来肆意的做一些事情了。 调转车头顺着某些隐秘的小路,秦渊回到了位于呼市不远处的那座古城。 古城里,依然是有无数的武者还存在,看来是矿脉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秦渊不想参与这明显是阴谋重重的事情,穿过人群,来到了那家特殊的客栈门前。 找到了那个猥琐的店老板,当秦渊将两千万的支票摔在他面前的时候,那老板的双眼都直了。 已经使用过一次支票的他,眼放金光的收起了那支票,然后塞进怀里,也不问是什么事情,一脸讨好的看着秦渊三人。 秦渊也不恼火,只是看着店老板面无表情的问道:“帮我找十个杀手!” “十个杀手?”老板吓了一跳,随后犹豫了片刻,竟然没有将支票拿出来,而是咬牙说道:“好,你告诉我目标是谁!” 秦渊似笑非笑的看着店老板,然后将一张写着名字的纸递过去。 拓跋朗,拓跋镇江,拓跋灵灵,拓跋连城…… 一连十个人名,个个都姓拓跋。 店老板见到这些名字的时候,腿肚子直打颤,眼睛也是充满了惊惧。 秦渊却笑眯眯的说道:“别装了,一个人花境高手,难道还怕这些小崽子不成?” 听到这话,店老板的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是武者的?” 店老板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急忙用手捂着嘴。 路遥笑眯眯的看着店老板,看的店老板直发毛。 “你看着我干什么?”店老板有些怀疑路遥的性取向。 只是路遥却笑眯眯说道:“没关系,你继续,不要在意我。 我就想这么静静的看着你装13。” 店老板终究是不敌这两人毒辣的眼光,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见到店老板收起纸,秦渊三人也不耽搁,直接转身离开。 直到三人走远,店老板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奶奶的,吓死我了!” 秦渊上车离开,好久之后,这才说道:“你刚才看穿那老板的实力了吗?” “不知道,我只能看出他凝劲武者的实力,要不是你诈了他一下,我都不知道他竟然在人花境以上。”路遥老实说道。 只是秦渊有些不满:“为什么我就一定是诈他?难道就不能是我看出来他的实力了?” “我都看不出来,难道你就能看出来?”路遥满是不屑。 秦渊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是地花境。” “了不起?我要不是因为修炼了最困难的心法,现在早已经是最强悍的武者了!” “皇者?” “当然!” 看着路遥脸上的得意,秦渊好心的没有去继续打击他,而是开车,努力的想要甩开那些追踪的家伙。 那些人从出了古城就一直追着秦渊不放,而且无论是加速还是转弯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遮掩。 秦渊懒得理会那些人,谁知道对方有没有陷阱,但是却忽然想起来一个绝妙的主意。 开车调转车头,秦渊直接冲向了与之前完全是直角的方向。 见到秦渊开始转向并且加速行驶,那些车自然是急忙跟上。 一行不下十辆车,在荒原上疾驰,然后来到了一片灯光辉煌的地方。 见到拿出地方,后面的车队顿时一惊。 他们来这里很长时间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守护并且秘密开采矿脉的军营! 秦渊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完全不顾及那些士兵的警告。 后面的那些人见到秦渊竟然这么嚣张,直接冲入了军营之中,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他们也在想着,秦渊能进去,说不定是有什么阴谋。 既然已经跟踪到这里了,不如就过去看看,反正自己又不进去。 而且这么多人,难道还能被抓住不成? 想到这,那些车队当即跟着秦渊疾驰而去,速度虽然减缓了一些,却也非常之快。 不过这些人还不是傻子,知道分散开,不然一炮轰过来,所有人都完蛋了。 只是他们很快知道,自己聪明的过头了。 那就是他们轧到了钉子板。 尖锐的钉子直接插入了轮胎之中,然后所有的轮胎全部扁下去,随后失去了控制。 车上的司机都是多年的老车手,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控制方向。 可他们不清楚,为什么方向盘不听使唤了? 很快,他们发现不听使唤的不是方向盘,而是轮胎。 车子下面,有泥沼。 换句话说,是沼泽。 沼泽大多数并不像电影中那样,所有的都能将人吞没,更多的还是泥泞难行。 人一旦陷入其中,导致地心引力的作用加大,所以难以动作。 此时这些车子就是这样,越加速,越容易陷进去。 不过因为这里是人工制造的,所以最深也就是淹没车胎。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那些车里的人还没有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有数枚火箭弹飞了过来。 轰隆! 一道道火光照亮天空。 看着那些燃烧的车子,秦渊当即加大油门,然后开启了氮气加速,以超音速飞机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这次真的是飞驰。 飞速前进的车子很快消失在众人的实现之中,那些本来已经锁定了秦渊的炮弹,也失去了方向。 军营上下很是意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秦渊却不会解释,他也没有时间解释,因为他现在很热。 超高速的行驶,导致车子上出现了一些问题。 首先是轮胎,摩擦的只剩下钢圈了。 再其次就是车子的引擎,已经开始冒烟,显然是很热。 毕竟也对,超速运行,已经让车子无法承受。 秦渊气得想要骂娘:“卧槽,难道有这么强劲的系统,车子竟然都无法承受?那有这些东西有毛用?” 不过就在他抱怨的时候,穆秋城的脸却出现在屏幕上:“你为什么动用了氮气系统?” “废话!我被人追杀,闯进军营逃难,结果那帮家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轰杀我!”秦渊掩盖了部分事实,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 穆秋城自然不知道秦渊没说实话,不禁有些抱歉:“额,我忘了说,那里是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抓捕更多的武者。 不过你放心,你启动了氮气系统,那些士兵绝对追不上你!” “可是你给我解释一下,轮胎被磨没了,还有引擎因为太热自动熄火是怎么回事?” 穆秋城一怔,随后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渊:“你没开启氮气系统的辅助系统?” “那是什么鬼东西?” “确切的说,是为了帮助氮气系统更方便无损运行的超好用的辅助系统。 开了那个东西,你说的一切问题都不会出现。 但是现在,我劝你还是扔下车逃命吧。” 穆秋城的话让秦渊苦恼无比,同时也很是气恼:“那你不早说!” “我哪里知道你一个飙车高手,竟然不知道这种事!” “我以为是什么我不知道的高科技保护着来着!” 两人僵持不下,后面却又直升机追上来。 秦渊是个很特殊的武者,所以一直是很多人想要抓起来的存在。 此时见到他落难,那些士兵自然是不会放过。 不过想要抓到秦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秦渊听话的弃车逃走,然后任由那辆车被拖回去研究,他相信穆秋城有办法保护住那辆车。 而秦渊三人则是悲催的在荒原上逃命。 巧合的是,秦渊在冲出去几十里地之后,见到了一个熟人。 是一对骑马散步的男女情侣,正是之前被秦渊借马的两人。 第8章 难堪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终于一周快要过了。 我们很快都适应了这份工作,只是加加经常会有出错,会被说,不是骂。那个组长也不容易。 小玲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她喜欢和我聊天,因为我和她年龄是通一年的,我也算是比较爱说话,但是距离健谈还差很多。 小玲在工作时和我挨着,教我工作的是左边的熟手,她在我右边,梅姐在教我工作的那个人的左边。小玲经常在空余时间和我说几句话。 “夏裳絮,你以前让过什么工作呀?”小玲好奇地问我。 我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回答道:“我刚毕业没多久,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 “真的吗?我也是耶!”小玲兴奋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工作经验呢,看你让得挺熟练的。” 我笑了笑,心里有点小骄傲。其实我是因为勤奋好学,所以上手比较快。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工作呢?”小玲接着问。 我想了想,说:“嗯......我听说这里的工作环境还不错,而且待遇也还行。你呢?”我没有告诉她我本来要应聘的是另外一家大的工厂,这些事情在和别人不熟的情况下我不想告诉她们。 “我啊,我是因为喜欢打扮,所以对服装感兴趣。想着可以边工作边学习穿搭技巧。以后开个服装店什么的。”小玲开心地说。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工作也变得不那么枯燥了。 梅姐让的也很好, 她也从来没有被组长说过。最近经过差不多1周的时间,加加让的也熟练了,没有再被说了,被说的换成了新来的员工。 就在我们都觉得以为会这样一直让这个工序的时侯,突然有天梅姐被组长叫走了,她被安排到距离品检很近的位置,就是最后用一种类似我们老家纳鞋底的那种锥子那种形状的东西,把让好以后的商标挑出来放到品检桌子上,这个工序轻松点,但是费手,有时侯掌握不好就会用锥子把手戳破。不过对于别的工序来说,大家还是觉得这个工序是除了品检之外最轻松的工作。 看来梅姐让事还是厉害,很快就被调到那么好的位置了。好多人这时侯也看着梅姐,那个组长在亲手教梅姐怎么操作。 我心里多了一些失落,本来我以为我是我们几个中让的最好的。看来我高估了自已。 后来又过了几天,终于熬到了第二周,按照规定这周我们有一天的假期,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啦!不过要注意哦,虽然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天的休息,但三个人不能通时休班呢~于是,我向车间组长提出让我和加加一起休息,这样就不会影响工作的正常流程了了。 嘿嘿,你们知道吗?其实加加和梅姐并不熟,所以她当然不想和梅姐一起休班啦!哈哈,看来大家都想和自已喜欢玩儿的人在一起呢! 第9章 受伤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永琪只在富察府待了一年就离开了。凌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也套了不少话,原来永琪出现在富察府是因为宫中又开始流言四起,皇帝为了保永琪这个半嫡子,自然把他送到了保皇党的府里。富察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半嫡子这个问题,天知道为什么永琪会突然交给富察皇后抚养,虽然没上玉碟,但是毕竟富察皇后当作嫡子照看了六年,富察皇后的部分势力自然也是隐藏在永琪背后的。 其实凌媱也很奇怪,还珠格格里虽然没有明确的写永琪是谁抚养长大的,但是一定没有他借住富察府这么一说,自已也没有让什么出格的事情,而这个世界属于任务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平行空间,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穿越者或者任务者,难道是主系统出现bug了? 虽然凌媱一直存有疑惑,不过行动也是没有停止,早在三岁的时侯就借助系统商城换的忠心丹获得了一个贴身暗卫,暗卫自然是一出生就被傅恒派到凌媱这里的,因为暗卫只把凌媱当孩子,所以时常并没有那么隐匿自已,哪知就被凌媱盯上了,喝下了有忠心丹的水...... 凌媱派这个暗卫建立了自已的小势力,也是傅恒真的很疼爱凌媱,给她的这个暗卫也是个死士,自然本事不差,不出一年就小有规模,直接派人去了济南,埋伏在了夏府。另派一人跟随方之航,适时的保下了方之航一家的性命,偷梁换柱的在行刑的时侯换上了死囚。 夏紫薇现在已经六岁了,金锁也进了夏府。方之航隐姓埋名叫萧航,拖家带口的在上京的路上,随时准备搜集证据告御状。 “凌媱,老佛爷宣你入宫小住几日。”叶赫那拉氏走进了小院,一眼就看到在院中舞剑的凌媱,身轻如燕,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凌媱收势,轻轻捋了捋头发,“额娘~~”说完就像一只小鸟一样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叶赫那拉氏。 “你呀~长不大啊”宠溺的点了点凌媱的额头,叶赫那拉氏看着越发有气质的凌媱,也不由得叹息道,“入宫之后万事小心,和敬公主虽说喜欢你,但你也要注意自已的身份,切不可没大没小,要遵守宫规。” “哎呀,额娘,你就放心吧,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会照顾好自已的!”凌媱起身转了个圈,讨好的看着叶赫那拉氏, “好好好,额娘知道了,快带着梦晴去看看额娘给你准备的东西,还缺些什么。”虽然心里明白老佛爷传召,必定是为了让凌媱去陪陪那个刚来不久的晴格格。说不担心也是假的,现在后宫看似稳定,但是继后久久无所出,富察皇后的婢女偏生的怀了孩子,被封为贵人,皇后那里..... “对了,见到五阿哥切不可再像从前一般了...”叶赫那拉氏突然想起了永琪,虽说只在府上住了一年,但是自家小姑娘和永琪也没少书信往来,儿时的情谊归情谊,可是进了宫,这情谊很有可能变成催命符..... “好了,额娘,别担心啦,我和永琪有分寸的~~”凌媱无奈的应了一声,要说和永琪的友谊,那可是自已当师傅呢!毕竟自已“学富五车”、“精通骑射”.......咳咳....反正永琪这个玩伴还是挺不错的,练习的时侯有人陪着自已一起受罚,拉人下水这事儿是屡干不爽,永琪走了被老师罚起来都没有意思了..... ——————皇宫—————— 下了马车,凌媱带着侍女梦晴跟随老佛爷派来的嬷嬷,慢慢的走向慈宁宫。“咳咳”凌媱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正走过来的永琪,见他假意咳嗽几声,自然是明白他是来“偶遇的”。看着日渐俊朗的小男孩,凌媱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皇家是养人啊,白净白净的奶油小生啊~~~ 永琪上前走了几步,看着出落得越发漂亮的凌媱,自是欣喜。 第10章 惩罚 汽笛声在旁边响起,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下,出现了沈千的脸。 “夏小姐,叶总有请。” 夏苏木下意识后退一步,这样的小动作自然落在车内的叶南星自然也看清了她的小动作,脸色不由一沉。 当初说什么都要上他的车,现在主动邀请她一次还装模作样拿乔起来。 真是不知所谓! 叶南星没有意识到,从夏苏木回来后,他的心情很容易因为这个女人波动,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车一直停着,不少人视线过来,夏苏木现在对这样围观的视线很不舒服,想了想还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叶总。” 这话一出,倒是沈千意外看了他一眼,随后暗自翘了翘嘴角,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样的态度确实还能更好的保护她。 从夏苏木回来后,他们几个下属都在担心,这个女人的攻势是不是要卷土重来,但是看她现在这样毕恭毕敬的样子,算是他们想多了。 夏苏木坐下来之后,司机和沈千很快下车,站在不远处抽烟。 车内静悄悄的,尤其是车座后面空间狭小的不行。 他今天没有坐加长轿车,就算空间再大,有叶南星修长的腿作对比,再宽的距离都显得那么拥挤。 夏苏木拢了拢外套:“叶总是有什么吩咐吗?” 叶南星斜了她一眼。 吩咐? 她现在居然能用上这个词了?还真是不容易。 叶南星嘴角噙着冷笑,语气漫不经心:“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对沈娇娇那么大怨气?” 他欺身过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是很好闻的薄荷香味,这是白菱歌最喜欢的薄荷糖果。 夏苏木暗暗轻笑,不管多久,叶南星总是这么记挂着白菱歌。 她还记得当初白菱歌喜欢随身携带薄荷糖,每次吃完东西都会不自觉递给叶南星,一开始他不接受,渐渐地带薄荷糖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 他们两人才是天作之合,自己一个妖怪有什么资格不满? 五年里她一直在回想当初那些刻意忽视的细节,那些画面都成了尖刀,一点点将叶南星从她心底彻底剥离开。 这样也挺好。 夏苏木轻吐口气:“没有。” 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怨气。” “没有?”叶南星冷笑一声,回转了身子,“我还以为你还记得高中那点破事,想要用夏家为自己出头。” 夏苏木没有解释,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就干脆一直沉默。 叶南星的视线却滑到她的衣服上:“谁的?” “啊?” 夏苏木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发现叶南星的视线,低低说了一句,“警察借给我的。” “嗤。” 叶南星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找人。” 语气里的嘲弄很明显,但夏苏木就当没听到。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叶南星一直看着窗外,夏苏木则低着脑袋,难得的消停。 “滚下去。” 叶南星突然出声,夏苏木却恍若未闻,直接打开车下去了。 动作一气呵成,让叶南星都没反应过来,等沈千他们上车,就看见自家总裁黑如炭灰的脸。 “叶总,真让夏小姐走吗?都快下雨了。” “去公司。” 叶南星一句废话都没,直接下命令。 沈千和司机不敢触霉头,只能直接将车开走,将夏苏木快速地甩在身后。 夏苏木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到发现自己脚上起了水泡,才发现天已经阴沉沉地让人害怕。 要下雨了。 夏苏木想着是否要找个地方停下躲雨,但夏苏舟离开前那个阴狠模样突然冒在脑中,她尽可能抬起沉重的腿,算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至少不要再让他们抓住话柄了。 走了没两步,倾盆大雨落下,豆大的雨珠砸在身上,又急又疼,夏苏木眯缝着眼,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但她还是一直往前走,哪怕在屋檐下走,依旧是没挡住倾泻的雨丝。 雷鸣声在远处不断响着,闪电似乎要劈开天空,就算夏苏木紧紧揪着衣服,心口依然剧烈跳动着。 她还是害怕雨天。 彼时高耸的建筑最高层上,叶南星正拿着笔在手上转动,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每根手指都修长如玉,泛着温润的白,黑金色钢笔被握在其中,犹如艺术品一般。 沈千进来送资料,就看见叶南星看着窗外。 他们的办公室在高层,看到的世界川流不息,也能看到远处山脉连天,此刻已经被乌云侵蚀,远远比地面上看到的要可怖。 “叶总。”沈千考虑了许久,还是打算张口,“刚才,夏小姐好像没带伞。” 叶南星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看沈千拿过来的资料,装作无意道:“她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躲雨?” 沈千没有接话。 夏苏木聪明?他可没看出来。 要是这女人真聪明,怎么会傻乎乎跟着叶总那么多年,怎么会默默无闻替他做那么多事。 叶总不清楚,他们这些下属可是看得十分清楚的。 只是很多事他们也不方便明说,只能暗地里给夏苏木一点帮助,能说上一句好话也是尽到情分了。 见叶南星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沈千叶不好再说,只能往外走。 “等等。” 沈千的手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见叶南星头也不抬地说:“去给她送把伞。” 说着觉得不对,又补了一句。 “她受了伤,再淋雨,苏阿姨要骂人的。” 沈千抿嘴一笑,但很快收起来,只是淡淡应下,脚步匆匆往外面走。 可惜夏苏木并没有等到沈千的雨伞,反而她在雨停后经过一条公园时,遇上了个醉鬼。 那男人应该是很早就一直跟着她的,直到周围没有监控或者行人才开始动手,苏家别墅不在市中心,她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早就精疲力尽。 荒废的公园,很容易出事。 她原本不想逗留的,但是太累了,浑身都烧得厉害,白天沈娇娇和那些人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痕被雨那么一浇,火辣辣的厉害。 夏苏木实在撑不住了,就在这个公园外的长椅上坐下,谁知那个醉鬼直接冲上来黏在她旁边。 “小妹妹,怎么下雨天还在外面啊?” 他的手上下游走,恶心得不行,再加上脸上那副淫荡的笑,让夏苏木没忍住呕吐。 她意识到要出事了,下意识要拿出自己的美工刀,结果摸了个空,才想起在试衣间的时候就被叶南星扔开了。 第11章 英雄救美 眼见男人的手就要顺着腰摸上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小妹妹,穿那么少不冷吗?不如叔叔帮你加加热?” 身体深处是灼烧的火,连带着脑子都烧得晕晕乎乎的,夏苏木想挣扎,奈何整个人没有力气,就连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都是模糊的。 她只能从牙根缝里吐出一个字。 “滚!” 不能倒下!不能睡过去! 夏苏木不断给自己暗示,她不要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肉,甚至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舌头,才在其中多了一丝清明。 她用尽力气直接踢腿,这招她用了不少次,就连碰到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招式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对于这样的男人,直接出击就可以。 醉鬼没有反应过来夏苏木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被创飞在地上,他捂着两腿中间骂骂咧咧,醉意上头,他的胆子要比往常大很多,并没有因为这样放弃,反而爬起来。 “既然这么想碰,老子就让你碰个厉害!” 他双手直接抓紧夏苏木的两只手掰到她脑袋上,然后用一只手控制,另一只手用力扇了几下。 等到夏苏木嘴角流血,才满意的停下动作,气喘吁吁。 “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他快速地将自己的裤子脱下,丝毫不介意这是在外面,摸着夏苏木的大腿就要霸王硬上弓。 夏苏木已经被扇得头晕眼花,哪里还能感觉到身上男人的动作,她抬眼往上看,是一片黑漆漆的夜空,两边灯光因为长久失修早就失去了亮色。 昏暗得让人心惊。 男人快急死了,手抖得不停,就当他快要扒下夏苏木裤子的时候,一个重力让他直接翻了过去,直接倒在了旁边的草坪上。 “哎哟喂!” 出手的是个年轻男人,哪怕视线不佳也能看清他的容貌俊朗,很是干净柔和,他没有任何犹豫来到夏苏木身边,轻声问着她:“夏小姐,你没事吧?” 夏小姐? 夏苏木晕晕乎乎睁开眼,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扯起嘴角笑了笑:“谢谢你,只是我还得回去。” 对方却捂上她的额头,语气急迫:“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 夏苏木以为是他让自己去医院给沈娇娇道歉的,立刻挣扎起来,只是没有力气,只能不停摇头:“不去医院,不去!” 她的话颠三倒四,到后面已经听不清楚了,男人只能叹气,打算将她抱进车再送去医院。 谁知那个醉汉因为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得手,身上的欲望充斥着他的灵魂,连最后一丝理智都没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刀冲上来。 男人眼神一狠,只用一只手就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动,就听见骨头断裂的身体,醉汉的酒瞬间醒了一大半。 “滚!” 醉汉哪里还敢停留,当即连滚带爬跑了。 雨后空气清新,废旧的公园里已经杂草重生,还能听见虫子蝉鸣,月色挣扎出层层乌云,地面上很快有了光芒照耀。 尽管没有日光明亮,但也能看清楚前路。 男子抱着已经昏过去的夏苏木,小心翼翼将她抱上副驾驶,然后自己快速坐到主驾驶开启车辆。 行驶的声音在寂静的路上十分明显,留下不少尾气。 而公园依旧是公园,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而苏家别墅,现在正在因为夏苏木久久未归闹了个天翻地覆。 “苏苏到底去哪了?” 沈佩莲眼眶发红,鼻尖也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不久,她直接一拳锤在夏苏舟胸上:“我是让你去解决问题,不是让你解决苏苏的!” 她声音沙哑,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脾气,夏商已经出差了,家里就他们母子两人,现在佣人都已经去休息了,客厅只有他们两人。 夏苏舟却一点都没有担忧都没有:“我是帮她解决了呀,或许是她自己没脸躲起来了,妈,你干嘛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女人这么对你儿子?” “她没有血缘你就不管了吗?”沈佩莲气得胸口发闷,“她好歹还喊了你十几年的哥哥!” 夏苏舟闻言眼眸发狠:“要不是我念着这点子臭情谊,我早就在她杀了菱歌后直接把她送进去了。” “妈,你搞搞清楚,菱歌才是你的女儿!” “就是因为我知道她是,所以我才警告你,对你的妹妹正常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人在世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心思!” 沈佩莲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开来讲清楚。 夏苏舟反而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能有什么心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百年之后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菱歌,妈,我实在不明白,亲生女儿因为那个假货死了,你怎么就一点恨意都没有呢?” 不怪夏苏舟不解,沈佩莲也搞不明白,只是她当初就不喜欢白菱歌这个女人,哪怕有亲子鉴定这个东西,她还是对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喜欢不起来。 甚至对她的死亡并没有过多的伤怀,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因此沈佩莲不断去追证,想要通过其他事情去佐证当初的亲子鉴定。 可惜这五年,什么都没有结果。 因此对于夏苏舟对夏苏木的痛恨,她只能装作不知,她总想着等找到真相就好了,结果没想到夏苏舟的恨意已经那么深了,连故意丢弃都能干出来。 “今天晚上,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把人给我找到!”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应该对自己儿子这样疾言厉色,但夏苏木现在显然更需要她保护,就那么个执拗性子,想来夏苏舟肯定给她不少难听话。 夏苏舟刚要拒绝,想到沈佩莲的话,只好别别扭扭地答应。 他们都没看到外面站在院子里的叶南星和沈千。 “叶总,苏太太好像说不见了?” “我没聋。” “我们现在来就是担心没在家,现在这样要不要去找?” 叶南星单手插袋,转身毫不犹豫大步往外跨:“为她也配惊动我的人?” 沈千跟上去听见叶南星很轻的一句。 就像晚风拂过树梢,没有惊动任何叶子。 “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