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棠》 第1章 接风宴 “疼!” 姜心棠瑟缩,想躲。 被身后男人掐住腰,拖了回来。 “你点的火,忍着。” 外面又有脚步声,姜心棠紧张,“求你快点!” “怕了?”男人应她要求,动作快了起来。 姜心棠快哭了,“我是叫你快点结束,求你!” “这个快不了…”男人故意咬她白皙脖颈,“扑过来趴我身下咬,不是挺大胆的,这么会就受不了了?” 姜心棠红了眼眶,难堪,想哭。 今日府中设宴,来往宾客多,她是三房继女,继父为了巴结户部老尚书,命人给她灌下不该喝的酒,送到客房老尚书床上。 一个快六十岁的油腻老头,姜心棠看着就想吐。 她一丫子将有几分醉意的老尚书踹开,自己滚下床就往外跑。 后面有人追她,情急之下她钻进这间房,碰到了正在换衣裳的男人。 药劲发作,她脸蛋儿红得像胭脂,跟只小兽一样躲在角落发颤,外面有人在找她,男人打量她,没有第一时间出卖。 眼见外面的人就要找到这里来,她害怕,实在不想被抓回去给老男人玩弄,在药劲加持下,脑子一热,突然就向男人扑去,求他,“要我!” 男人没反应,她情急,身子下滑,头埋向他那里,轻咬…… 男人呼吸一紧,抓起她就抵在窗前,便有了这一遭。 好在找她的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离开了。 可是大概是不死心,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人来找,此时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姜心棠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男人问:“知道我是谁吗?” 姜心棠被撞得晃荡着呜咽摇头。 这里是客房,他肯定是来国公府赴宴的某位贵客。 男人嗤笑,“不知道,还敢求我要你,不知死活。” 这时,脚步声到了窗外。 姜心棠依稀还能看到人影从窗纸上掠过。 她整个人紧张到绷住。 男人头皮一麻,闷哼一声,这才结束。 他丢了块帕子给她擦拭,她腿一软,滑到地上,又狼狈爬起,看也不敢看他,捡起帕子,裹紧凌乱不堪的衣裙,跑出去。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纤弱身影,男人啧了一声,“小猫儿。” 姜心棠躲到一处假山后,擦拭干净,快速整理了衣裙和乱了的发饰。 下面很疼,男人一点都不温柔,弄得很用力,她委屈又不适地躲着,不敢出去,怕被抓,可不出去,又怕被找到被抓。 最终,在假山后缓了许久,才壮着胆子悄悄出去。 结果一出去,就被人抓住,“死丫头,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去前面宴席。” 是母亲温淑宁。 姜心棠眼泪哗地一下就出来了,想告诉母亲继父把她送到老尚书床上的事。 她是母亲的孩子,母亲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老尚书糟蹋的。 可还没开口,温淑宁拖着她就往宴席那边走,“今日是北定王的接风洗尘宴,来的都是达官显贵或皇室,你跟我去露露脸,要是能被看上,去当个妾帮你继父谋份官职。” 北定王是谁? 这国公府里的长房嫡孙萧迟。 而萧迟的母亲是当朝长公主。 萧迟本人更是十几岁就投身到北疆战场,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将,一步步往上爬,大大小小赢了几十场战役,两年前还一举平定了北疆,硬是凭借无人能比的军功被皇帝亲舅舅破格封为北定王。 两年前他回京受封后,就又回到北疆,直到前日才回京。 长公主两年未见到儿子,激动欢喜,便办了这场接风宴,宴请的都是顶级权贵。 凭她女儿的美貌,去露个脸,被看上做个妾什么的,不在话下。 姜心棠所有委屈想说的话,突然就被母亲这句话鲠得全都说不出口了。 她下意识甩开母亲的手,“我不去,我不给人当妾!” “不给人当妾,你还想当正妻不成?” 温淑宁戳她脑门,“你要是国公府的正经小姐,别说正妻了,京里的贵公子都能任你挑。可你姓姜,你死鬼亲爹只是个江湖郎中,要不是我有本事,带着你嫁进国公府,你连当这些达官显贵的妾的机会都没有!” 姜心棠攥紧手指,“我不稀罕什么达官显贵,我只想嫁个普通人。” “嫁个普通人怎么帮你继父?”温淑宁翻了脸,“你继父在国公府艰难,你跟个有实权的,给你继父谋份差事,日后我们三房也能在府里抬起头。” 国公府显赫,长媳贵为长公主,长孙封王,但这些都与三房没有关系。 三房是庶出,不得国公爷喜欢,还得罪过大房。 大房越显贵,三房越被打压。 所以继父才会做出把她送到老尚书床上,另谋出路的离谱行径。 可姜心棠万万没想到,连母亲都生出了用她换继父前程的想法。 母亲跟继父一样的心思,继父才敢把她送老尚书床上,巴结老尚书想在户部谋个职位是吗? 她难以置信,颤抖着声音问:“那看上我的要是个老头呢?是个快六十岁的老头呢?” “能被长公主宴请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老头又怎样?六十岁又怎样?你用点心,讨老头欢心,帮帮你继父,你弟弟未来也好,自然不会亏待你。” 弟弟是母亲嫁给继父后生的,今年八岁。 “母亲,你为了你现在的男人,为了弟弟,可以随意牺牲我是吗?”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只是让你给老一点的男人当妾,又不是让你去死!”温淑宁不耐烦了,拽着姜心棠就走,“我是你母亲,真让你去死,我舍得吗!” 温淑宁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女儿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想嫁达官显贵当正妻是不可能的。 嫁普通人,又穷又苦,有什么好? 给达官显贵当妾,只要有手段,得了宠,不愁吃不愁喝,不比嫁给普通人好? 重点是可以帮她继父! 她继父有了官职,对她弟弟未来也有助益! 姜心棠难受到麻木,空洞地被拽着去宴席。 她脖子上的吻痕那么明显,她哭得那么厉害,眼睛都是红的,可母亲全都没看到。 不,母亲怎么可能没看到,她只是不关心。 她只想她现在的丈夫,只想她儿子。 自己只不过是她随时可以牺牲的女儿,并不那么重要。 比起继父的前程,比起弟弟更好的未来,母亲对她那点微薄的爱,根本不值一提! 姜心棠被母亲拽到宴席,才坐下一会,人群就骚动起来。 旁边有女宾雀跃开口。 “是北定王出来了!” 第2章 发现奸情 所有人都期待地往入口处看。 唯有姜心棠和这热闹富贵的宴席格格不入,心中满是悲凉。 温淑宁把她往男宾那边推搡。 姜心棠往后躲。 温淑宁拧她,“躲什么,往前一点,对面的男宾才能看到你。” 姜心棠甩开她,到最后面的位置去。 气得温淑宁暗骂了她好几句。 但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个能让女儿露脸的绝佳机会,宴席进行了好一会,又低声吩咐姜心棠,“等下你找机会跟北定王说说话,她算是你堂哥,你要是能跟他说上话,绝对能让达官显贵们多看你几眼,甚至还能高看你几眼。” 她话才说完不久,机会就来了。 北定王萧迟在男宾那边喝了些酒,过来这边见他母亲长公主。 温淑宁赶紧推搡姜心棠,“快点出去,假装你有事离席,无意间碰到了他,就能顺便跟他说几句话了。” 姜心棠死死坐着不动。 但温淑宁一推,她还是被迫扬起了头,视线正正对上了从男宾那边走来的人。 来人身量挺拔修长,体魄要比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贵子们高大强健,龙章凤姿,行走间贵气逼人,自带一股杀伐果决的气势。 那张脸俊美如画…… 可姜心棠却晴天霹雳,这分明是客房里要了她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 那里是客房,萧迟是府里的主子,怎么会在客房? 她怔愣间,萧迟已经过去。 温淑宁看机会错失了,气得又暗拧了姜心棠一把,酝酿了一会,干脆拽起她,往长公主那边去。 姜心棠不愿去,想跑,却突然瞥见那些找她的人正出现在宴席入口处。 她现在在宴席,继父不敢破坏宴席,不敢对她怎样。 但她要是敢出去,这些人绝对会抓她。 她这一权衡,温淑宁就已经拽着她到了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雍容华贵,端坐在主位高座上,原本有许多命妇在跟前讨好。 萧迟一过来,命妇自觉离开。 留给人家母子说话。 此时温淑宁带着姜心棠过来,盈盈行礼,“拜见长公主,拜见王爷。” 姜心棠不得不跟着行礼。 长公主对这母女突然出现,有些不悦,但也懒得计较,只让她们起身。 温淑宁站起来后,近距离看到座上的年轻男子,与长公主有几分相似。 但她只看一眼,就被对方的气势震慑得不敢多看,忙推姜心棠,“棠棠,叫大哥。北定王是你大伯跟长公主的儿子,是你大堂哥。” 姜心棠根本不敢抬头。 萧迟坐在长公主身边,把玩着酒杯,挑了挑眉,“大哥?” “对,棠棠是我跟你三叔的女儿。”温淑宁以一家人的口吻拉近关系,“我是你三婶,这些年你在北疆,我们还没有机会见面。” 萧迟目光落在姜心棠身上。 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俯身给他解释,“三爷的原配夫人去世了,这位三夫人是三爷的续弦,带着与前任丈夫生的女儿嫁过来的,这位心棠小姐是三爷的继女。” 温淑宁暗地里拧了下姜心棠的手臂,气女儿姓姜,不姓萧,身份让她丢脸。 姜心棠甩开母亲的手。 这些动作自然没能逃过萧迟母子的眼。 萧迟说:“既然是三叔的女儿,那就叫一声大哥来听听。” 温淑宁立即撞女儿,“快叫大哥。” 姜心棠只想赶紧离开,乖巧低声叫:“大哥。” 萧迟摘了手上的檀木珠,“既然唤我一声大哥,自然要有见面礼,过来拿。” 姜心棠不想去拿。 温淑宁又推她。 她只得上前,垂着头,伸出双手去接。 萧迟将珠子放入她手中,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她脖子一侧。 虽然她用头发遮掩得很好,但他还是看到了——牙印。 在客房她求他快点结束时,他爽得正上头,故意咬的。 姜心棠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赶紧把头低得更低,快速退下。 温淑宁看到女儿手中的珠子,得意满足,忍不住自卖自夸,“你堂妹水灵漂亮,配这珠子真合适。” 说着又推女儿,“多叫几声,你声音好听,你大哥一定会喜欢听你叫,快叫。” 姜心棠没脸叫。 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萧迟望着女孩红了的脸,脑子里浮现客房里的一幕幕,心想确实水灵。 水汪汪的,一碰一汪水。 长公主不耐烦这对母女,转头去看儿子,却突然皱眉,“你脖子怎么弄的?” 姜心棠下意识往萧迟脖子瞥了一眼。 这一瞥,心猛地一跳,他撞入她时,她疼,又在药力作用下,迷迷糊糊咬了他一口,没想到牙印那么深。 萧迟若无其事,“蚊子咬了。” 分明是情事上用力过猛,女人咬的,长公主严肃,“我知道你在北疆寂寞,回来宠幸一两个女人很正常,但我在你院里安排婢女你不要,是哪来的女人?” 早上去跟她请安,脖子上还没牙印,现在就有了,院里又没女人,到底是在哪里弄的? 萧迟如实道:“客房碰到的。” 怪不得宴席开始了一半,他才来,长公主问:“怎么会去客房?” “路过时,湿了衣摆,懒得回去换,让下属回去拿衣裳,在客房换了。” 长公主皱眉,“怎么湿的?” “踩到个水坑,溅湿了。” 听起来正常,但长公主还是不放心,“有点巧合了,必需查查,若是有目的接近你的,必不能留。” “没必要查,只是刚好来了兴致,就一次,不会有第二次。”萧迟一副再无兴趣的慵懒表情。 但长公主还是命嬷嬷去查。 姜心棠怕得要死,他是大房之子,她是三房继女,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名义上是堂兄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是乱伦! 要是被查出来…… 萧迟不会有事,但长公主一定会弄死她的! 后面长公主跟萧迟母子俩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了。 只知道被长公主派去查的嬷嬷,后来回来了,在长公主耳边说了几句。 长公主目光如炬,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宴席结束后,她一刻都不敢多待,趁长公主还没动手,继父那边有所疏忽时,揪准时机就跑,温淑宁想逮她都逮不到。 她躲到了萧迟的院子外面。 萧迟回院时,她见四下无人,冲了出去,跪到了他面前。 她跪得近,高度与萧迟腰腹齐平。 萧迟居高临下看她,挑眉,“怎么,还想再咬?” 第3章 查问她 姜心棠想到了客房,脸烧红。 但她顾不得难堪,捧起檀木珠递还给他,“我不要见面礼,求您救我!” “救你?”萧迟尾音微扬。 姜心棠憋着泪,眼尾潮红,“长公主派人去查,肯定已经知道是我跟您在客房……您不会有事,但长公主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啧,刚跟他发生关系,就敢求到他这儿来。 不过倒是聪明且反应快,知道他母亲去查了,就必定会查到她,并且不会放过她,只有求到他这儿来才有用。 但萧迟道:“是你求我要你的,现在凭什么求我救你。” 说完就要绕过她进入院子。 姜心棠急了,伸手就抓住他的袍子。 没办法,在这府里,没有人会救她。 且对方是长公主,也没人能救得了她,唯有萧迟有可能能救她。 萧迟看着自己被抓的位置,沉了声,“放手。” 攸关性命,姜心棠根本考虑不到此时抓着的是萧迟腰腹下方的袍子,位置敏感尴尬。 怕他走了,只知道死死抓住。 “本王让你放手!”萧迟加重了声音。 姜心棠不放,快哭了,“我根本不知道您是北定王,是我名义上的堂哥,我要是知道,我死都不敢求您要我的!” “换成别人,你就敢了是吗?” 萧迟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怒火。 “我没有办法,继父为了巴结户部尚书,给我灌了下药的酒,把我送到户部尚书床上,我不愿意,逃走了,有人在找我,我又药性上头,才敢对您那样的……” 一个站一个跪,高度的原因,姜心棠说话间,气息全喷洒在萧迟腰腹下方。 姜心棠还仰着头,满脸破碎祈求地望着他。 那该死的柔弱可怜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怜惜,又忍不住想狠狠地把她再蹂躏一番,蹂躏到彻底破碎,碾进骨血里! 萧迟不纵情声色,亦不喜荒唐的事。 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今日那一次根本不够。 且当时时间急,压根不尽兴。 此时被她呼吸一喷洒,再看她这张稚嫩可欺的脸,他莫名躁动,恶劣的因子在心头肆意狂长,他不加抑制,对她生出怜惜之情外,就想再狠狠地欺负她一把。 这么想,他也这么干了,掐着她下巴问:“当真要本王救你?” 姜心棠连连点头。 泪水在眼中,欲滴不滴的。 倔强又可怜。 “可本王从不打没收获的仗,要本王救你,可以,你拿什么谢本王?” “你…想要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 能拿什么谢他? 萧迟一把将人捞起,贴着她耳朵,“再求本王要你。” 姜心棠愣住,随即连连摇头,不行的,之前是不知道他是北定王,是自己名义上的堂哥,才敢求他要了自己。 可现在知道了,怎么可以? 不可以的! “那算了,本王不强人所难。”萧迟遗憾地放开她,假装转身就要走。 他走了,自己就死定了! 在这府里,连母亲都可以随意牺牲她,她若不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真就没有活路了。 姜心棠不想死! 只得一把将萧迟抱住。 脸贴着他后背。 声音哭颤:“求你…要我!要我!!” 萧迟当即回身,抱起她就入了院子。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被扫落,女孩颤弱的身子被放到上面。 衣裙被扒掉,男人俯身强势掠夺她。 她身子一颤,手里的檀木珠,啪一声掉到地上。 …… 半个时辰后,萧迟意犹未尽地结束。 等姜心棠清理干净,并缓过劲来后,给了她一块玉佩,让她跟自己走。 姜心棠不敢问要去哪里,只默默地跟着,亦步亦趋,小心谨慎地落后他半步。 不多时,在府里某处遇到了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带着几个人。 老嬷嬷给萧迟行完礼,露出疑惑的神色,“王爷怎么跟心棠小姐在一起?” 萧迟神情慵懒,“宴上本王赠她檀木珠做见面礼,事后觉得那珠子常年戴在本王腕上,跟着本王征战,沾满了血气,不适合女子,便让她跟本王回去,换了块玉佩给她。嬷嬷怎么在此?” 老嬷嬷扫了眼姜心棠手里的玉佩,才回萧迟,“老奴查到心棠小姐也去过客房,长公主让老奴把心棠小姐带过去,和其他人一起查问。” 萧迟皱眉,“查问她?” 说完顺理成章拐了个方向,往长公主那儿去,“本王亲自去认,省得母亲还得辛苦查问。” 老嬷嬷看萧迟走了,将姜心棠也一并“请”去。 入了长公主的院子,就见地上跪了一排在客房当差的婢女。 姜心棠看到自己的婢女春晴也在其中。 长公主果然是一个都没漏,春晴只是负责和两个小厮把她送到老尚书床上,她跑了后,偷偷在那边找她,就被长公主也揪了出来。 长公主看到儿子和姜心棠一起来,凌厉的目光扫过去。 姜心棠不敢靠近长公主,只在婢女跪着的地方就停下,给长公主行礼。 老嬷嬷俯身跟长公主说了萧迟和姜心棠一起来的原因。 长公主这才收回目光,直奔主题问儿子,“是哪个?” 萧迟往一排跪着的婢女扫了一眼,很随意地来到姜心棠的婢女面前,“客房里,跟本王云雨的人是你?” 春晴被“云雨”两字惊得抬起了头。 正要否认,余光突然看到姜心棠在听到这话时,低下了头,像在掩饰什么。 她顿时就明白了,北定王当时在客房,小贱人跑了后,进了北定王的房间,跟北定王云雨,所以他们才找不到她。 可北定王为什么会说是她?认错人了? 不对,北定王怎么可能认错人,肯定是跟堂妹不好听,影响名声,所以不想承认,就指了她替代。 可无论是认错,还是不想认,只要她回答“是”,她是不是就可以去到北定王身边,成为北定王的女人,通房?甚至妾? 春晴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快被这天降的惊喜砸晕了头了。 她痴痴地望着萧迟,北定王那般俊美,就算不能成为通房或妾,能留在北定王身边,她也愿意啊! 春晴当即点头,“王爷,是、是奴婢!” 萧迟笑了下,回头看长公主,“母亲安排吧。” 春晴挺了挺腰,期待地等着。 长公主给了身旁侍女一眼。 侍女是先皇送给长公主的贴身侍卫,随身带着剑,收到长公主的示意后,上前唰地拔出剑,直接就刺入春晴胸膛。 剑拔出来时,鲜血溅了姜心棠满身。 姜心棠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另一旁跪着的婢女,胆小的直接吓晕过去。 姜心棠万万没想到,长公主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将人弄死。 不过也是,长公主最不喜欢三房,三房的婢女爬上她儿子的床,无论是有目的还是巧合,都不可能活。 春晴身体还没倒下,就直接被拖走了。 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在客房那边找姜心棠时,萧迟看到了。 萧迟只是来认人的,现在人都被处理了,他跟母亲告辞离开,没再看姜心棠。 长公主一招震慑住了所有人,就放跪着的婢女离开了。 姜心棠也准备离开,长公主突然开口,“你站住。” 姜心棠胆战心惊站住。 长公主吩咐身边老嬷嬷,“验一下她是否还是处子身。” 第4章 验身 此话一出,姜心棠心跳漏了一拍。 萧迟都说是春晴了,春晴也当场被弄死了,长公主居然还怀疑她。 “长公主,北定王已经说清楚是春晴了,不知您为何还要验我的身?” 姜心棠强迫自己镇定、从容。 “本宫要验你的身,自有本宫的道理。” 长公主手一挥,当即便有两名侍女上前,不由分说将姜心棠拖走送进一间房里。 长公主身边的老嬷嬷跟进来之后,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房里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姜心棠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把衣裙脱了。”老嬷嬷靠近。 “嬷嬷,我、我真的还是处子!”姜心棠紧张地捏紧桌角,试图拖延一点时间想对策。 尽管她知道,这里是长公主的院子,长公主就在外面,她根本就没有对策可想。 “是不是,老身一验便知,快脱吧。”老嬷嬷催促。 “长这么大,还没让人看过身子,我……” “长公主仁慈,只让老身进来,若你不配合,就要喊人进来强制你脱了。”老嬷嬷提醒。 姜心棠无法,只得缓缓脱下衣裙。 冰肌玉骨当即露在外面,胸口上还有男人留下的道道痕迹,她赶紧拨了头发盖住。 殊不知,她后背也尽是,她把头发往前一拨,后背上的痕迹便露了出来。 老嬷嬷凑近,正当姜心棠认为她要验身了时,老嬷嬷却突然从袖口里滑出银针,往她腰间某穴位扎了进去。 姜心棠疼得皱眉咬住牙。 “老身帮你把东西排出来,你就不会怀孕了。”老嬷嬷突然压低了声音。 姜心棠震惊不解地盯着老嬷嬷。 一时之间,竟搞不清楚老嬷嬷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嬷嬷娴熟地转着手里的银针。 她是宫里出来的,最是懂得宫里的一些手段和方法,比如此时用针灸排出姜心棠体内的男子之物,防止姜心棠怀孕。 姜心棠感觉到体内有一股股湿热的液体往外排。 等排完,老嬷嬷拔了针,给她清理。 姜心棠羞耻,夺过帕子,“我自己。” 老嬷嬷直起身,声音仍压得很低,“处理干净一点,别留味,脖子遮好。” 姜心棠又臊又紧张,微微颤抖着把自己清理干净后,衣裙穿好,头发盖住脖子上的牙印。 老嬷嬷看她处理妥帖了,才开门出去。 她跪在长公主面前,听到老嬷嬷向长公主汇报,“老奴细验过了,还是个雏儿。” 姜心棠悬至嗓子眼的心,此时才猛地往下一落。 长公主听完,神色未有波动,只是眼神往姜心棠扫来,问:“你去客房做什么?” 姜心棠赶紧答:“我的婢女去了客房那边,我是去找她的,但没找到。” 姜心棠此时无比庆幸萧迟一招指鹿为马,让春晴死。 死人不会再开口,她就可以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房的事全都推到春晴身上了。 春晴是她的婢女,实则是继父派来监视她的,没少凌驾在她头上、欺辱她,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至于继父把她送到老尚书床上…… 那是万万不能说的。 一旦说了,她被灌了药,药如何解的…… 更让她说不清。 长公主乏了,挥手让她滚。 姜心棠赶紧起身,退出长公主的院子后,寻了处无人的地方,身子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她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一天不到的时间,清白没了,还几经生死,叫她如何能顶得住不崩溃。 她哭了许久,才渐渐平复,又呆呆地坐了一会,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手臂狠狠地扎了十几下。 疼痛让她脸色瞬间惨白,她咬着牙强忍,眼泪滑落,却始终不敢哭出声。 等疼痛稍微缓和,她把簪子戴回头上,放下袖子盖住伤口,然后若无其事地从暗处走出来,回院子去。 才一踏进院子,迎面便是一巴掌扫在她脸上。 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还没爬起来,当头就是一声厉喝,“给老子跪着!” 姜心棠爬起来,就地跪着。 嘴里流出了血,她只用舌头顶了顶,没吭声。 “我真是小看你了啊,居然敢把尚书大人踹下床自己跑了!我命人给你灌了药的,你现在却好好的,你是不是跑去跟别的男人鬼混了,药才解了的?” 继父萧廷文气得暴跳。 同样是被男人睡,跟老尚书睡,老尚书能给他安排官职。 她却跑去白白给别的男人睡,害他快到手的官职没了,还得罪了尚书大人。 萧廷文上前一巴掌又要扬在姜心棠脸上。 姜心棠却抢先一步扬起脸说:“春晴爬北定王的床,被长公主处死了!” 萧廷文瞳孔一缩,扬起的巴掌顿在半空,“你说什么?” 姜心棠挺了挺身上的血迹,“我身上的血,是长公主的侍女杀春晴时,溅到的,继父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长公主。” 萧廷文这才看到姜心棠满身的血迹。 宴席结束后,他让人继续去找姜心棠,后来长公主也派人来院里找姜心棠,还把春晴带走了。 被带走,现在却没回来…… 所以说,这死丫头说的是真的? “她跑去勾引北定王,跟北定王睡,我才有机会逃走的!”姜心棠苍白破碎,却跪得笔直,“长公主肯定认为是你故意派春晴去勾引他儿子的,指不定现在正派人藏在某处监视着我们三房的一举一动呢!” 萧廷文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眼神四处扫视,真怕有人监视。 姜心棠瞧他那怂样,觉得悲凉又好笑,她是个没爹的孤女,他便敢任意欺负拿捏,而一旦扯上长公主和北定王,他就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我劝继父还是消停点,你是在院里教训我,但隔墙有耳,继父是想让长公主知道你把我送到户部尚书床上换官职吗?” 萧廷文恨恨地把巴掌收了回去,不敢再打了。 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他确实不敢让人知道。 尤其是一直把他踩在脚底下的大房。 但萧廷文还是咬着牙压低声音质问:“你药性怎么解的?跟哪个睡了?” 第5章 病倒,醒悟 姜心棠一把掀开袖子。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露出来,看得人头皮一麻。 姜心棠含泪,扯唇一笑,“继父给我下的药可真猛啊,我愣是把自己的手臂快扎成糠筛了,才能保持清醒不在府里随便抱着个男人就啃,硬生生扛过药性。” 她发自内心的悲鸣,加上那些伤全部是真真实实的。 萧廷文想怀疑,都觉得若非真是如此,姜心棠怎么会把自己手臂扎成那样。 那得多大勇气,才能对自己下那样的手。 换成他,他绝对下不了这样的手! 萧廷文信了,加上怕长公主真派人在暗处监视三房,没敢再继续打姜心棠。 但到手的官职飞了,还得罪了户部尚书,这口郁气他是怎么都咽不下的,最终罚姜心棠到屋里去面壁跪着。 跪一天! 萧廷文走后,温淑宁偷偷摸摸进了屋子。 关上门,压低声音对着姜心棠就骂:“死丫头,你到底跟谁睡了?” 萧廷文把女儿送老尚书床上,她本来是不知道的。 刚刚全程目睹了院中的一幕,她才知道。 但女儿手臂上的伤,她记得清清楚楚,去宴席时还没有的,所以这死丫头药性解除,根本不是靠扎手,是跟男人睡了! “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继父都把你送尚书大人床上了,你乖乖讨好尚书大人,你继父也能得到官职!”温淑宁气得再次猛戳她,“现在你不也丢了身子,到底是跟谁睡?难道真是北定王?” 姜心棠红着眼睛看母亲。 渐渐的,泪水控制不住盈满了眼眶,看不清母亲的脸了。 生父亡故后,她年幼无依,跟着母亲嫁入国公府,寄人篱下,继父对她怎样,她都能看淡,可母亲的每一句话,却如刀一样,刀刀割在她心口。 刚才在外面被打,她知道母亲一直在旁边看着。 可母亲冷眼看着她被打,丝毫没有要上前护一护她,哪怕为她说一句话,求一句情都没有。 现在知道她失了清白,更无安慰,只有责备。 手臂上的伤,母亲也只字未关心。 母亲也觉得她错了,觉得她该打。 她确实错了,错在这么多年不该为了母亲逆来顺受,让人觉得她是没有性子的泥人,是无论怎么拿捏她,她都不会反抗的软柿子! 她没有回答,温淑宁也冷静了,要是跟北定王睡的话,长公主的手段,这死丫头怎么还可能回得来,早死了。 看来真是春晴,不是这死丫头! 这样一想,温淑宁放心了,但气又来了,“到底是谁?是不是府里的下人?” 温淑宁气得拧她,“你说你这死丫头,尚书大人你不跟,你跟个府里的下人,你真是要气死我呀!” 她把这死丫头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她去跟个府里的下人睡的吗?那她还不如不养她!白养了! 姜心棠跟不知道疼一样,眼泪滚落,终于看清了温淑宁。 她盯着温淑宁的脸,一字一句:“母亲,你说我亲爹只是个江湖郞中,你说你有本事才嫁入国公府,可我爹是为了救你现在的男人才死的,你是在我爹还没死的时候,你就跟你现在的男人搞在一起,怀了弟弟,才能嫁进这国公府的!” 她笑了一下,泪水再度盈满眼眶,“那一年,他被人追杀,父亲救了他,导致父亲自己也受了伤,甚至比他伤得更重,养伤期间,他伤势好得比父亲快,你们就搞上了,我亲爹是被你们气死的!”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温淑宁,突然一下子就蔫了,心虚说:“都陈年往事了,你提这茬干嘛?” “我提这茬是想告诉你,我虽然跟你嫁进国公府,你现在的男人虽然养了我九年,但我不欠他的!如果不是他,我有父亲,我不用寄人篱下!”姜心棠说。 温淑宁又气了,“你跟你亲爹,能有在国公府的生活好吗?” “是没有,但我亲生父亲疼我,爱我,断不会把我送到老男人床上!”姜心棠抹了把泪,目光如刀刮着温淑宁。 “至于母亲你…”她心像被挖了一个大洞,狠狠漏风,既疼,又冷,“因为你嫁给他了,我为了你,心中有恨,却从未忤逆过他,但连母亲你也不爱我……” 她又笑了一下,眼泪再次滚落,视线再次模糊,“没关系了……” 以后她就不用为了母亲忍让任何人了,其实这样很好! 她又笑又哭的,看得温淑宁发怵。 以为她疯了,自己也心虚,起身就走了,让姜心棠好好反思。 姜心棠罚跪了一天一夜。 萧廷文不想她死,只想让她长点教训,便放过了她。 看她病了,还给她请大夫,治疗她手上的伤。 但姜心棠知道,他是怕她手上留疤,再把她送给老男人,会被嫌弃。 她如数接受了萧廷文的好意,给药就抹,给饭就吃,有时还趁机要点好吃的,让自己的病和伤好得更快一点。 她断断续续发了三天高烧。 高烧退了之后,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才勉强能下床。 因为得罪了户部尚书,萧廷文迁怒了温淑宁,温淑宁一心扑在讨好丈夫上,期间只偶尔来看过姜心棠几次,全程姜心棠自己熬过来的。 病彻底好了之后,温淑宁以为女儿肯定记恨上自己了。 姜心棠却若无其事,仿佛那天所有事情并未发生过一样,照样喊她母亲,照样定时去给她请安。 温淑宁起初还有些不敢相信。 后来觉得姜心棠那晚是受了刺激,发疯了。 现在冷静过来,知道还得靠她,还得靠国公府,靠她继父,便又乖回来了。 也是,一个孤女,失去国公府和他们的庇护,她能去哪? 离开国公府,她只有死路一条! 春晴死了,萧廷文在府里又没话语权,一时找不到新的婢女来监视姜心棠。 姜心棠得了自由,翻出萧迟给的玉佩,寻了个机会上街。 她把玉佩给当了之后,又去了药铺。 只是她才走出当铺大门,当掉的玉佩就被呈到了当铺二楼萧迟面前。 第6章 揭发你这个小坏蛋 萧迟跟大理寺少卿谢砚在此谈事。 姜心棠进当铺时,谢砚正好要上楼,他去过萧迟的接风宴,一眼就认出了姜心棠,又见她要当玉佩,上楼就告诉了萧迟。 萧迟命掌柜把姜心棠所当之物呈给他看。 结果竟是自己的玉佩。 他捏着玉佩,脸色有些沉,谢砚突然开口,“你妹妹到对面药铺去了。” 萧迟往窗外看。 果真见那抹玲珑有致的身影入了对面药铺,正在买药。 “你们国公府的姑娘那么穷的吗,买药还得当玉佩?”谢砚可不知道那玉佩是萧迟的,自顾自吐槽,“你妹妹买的怕不是千年人参,价值千金。” 萧迟也想知道她到底买什么药,还得当了他送她的玉佩才能买。 遂命手下去查姜心棠买了什么药。 姜心棠买完药很快离开,手下也很快就查明回来,说了三个药名和用途。 谢砚眯眼,“你这妹妹想做什么?” 萧迟饮了口茶,“你大理寺少卿查案查到我萧国公府来了?” “这不好奇嘛,你说你那妹妹长得水灵乖巧,却买这种药,你不好奇她的用途?” “本王不好奇。”萧迟轻淡的一句话,堵住了谢砚所有的好奇心。 …… 姜心棠回到国公府,入了院子就见廊下的红泥小炉上又在炖着汤。 温淑宁为了抓住国公府三爷的心,隔三岔五就给萧廷文炖补汤,抓住萧廷文胃的同时,也让萧廷文在床上雄风大展。 院里没人,母亲也不在。 姜心棠过去,揭开盖,往炖盅里倒入一包药粉,然后盖上,回了自己屋子。 当天夜里,萧廷文喝了温淑宁炖的汤,热血沸腾,正欲与温淑宁床上大战三百回合时,突然腹部一阵绞痛,忙从床上爬起来,衣裳都来不及穿就跑去出恭。 好不容易排解完,腹也不痛了,爬上床要和温淑宁继续,结果枪刚举起来,腹又痛了,忙又滚下床跑去恭房。 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什么心情都没了,人也拉得快虚脱了。 身子因为喝了补汤,却热得难耐,导致气性也大,他盯着温淑宁,质问:“是不是我把你女儿送老尚书床上,你记恨我,在汤里下药,要害我?” 温淑宁没想到萧廷文会这样想她,委屈极了,“你是我孩子的爹,是我男人,那死丫头怎么能跟你比,我怎么可能会害……啊!” 萧廷文没耐心听她解释,不等她说完,把她从床上拖到地上就打。 拳脚如雨滴般落在温淑宁身上,温淑宁起初还能忍,到后面实在忍不住,被打得边求饶边嗷嗷大叫。 “还敢叫?你是想让整个国公府都听到,笑话我们三房吗?”萧廷文往她脸上狠狠扫了一巴掌,“给老子闭嘴!” 温淑宁瞬间老实了。 抱着头任由萧廷文打,憋屈极了,也对姜心棠怨极了。 姜心棠一身素白偏小的寝衣,双手环抱着腿,坐在床上。 对面主房的动静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等着这一刻。 她想自己肯定会觉得很解气的。 确实很解气,可当听到母亲被打,她还是会难受,会觉得悲凉心酸,好似心被扎了个洞,漏风,疼,冷! 无边无际的冷! 她抱紧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娇小,孤独,颤弱,可怜。 笃笃笃…… 规律的敲击桌面的声音骤然响起,姜心棠回神,转头就看到萧迟坐在窗前。 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更不知道怎么来的。 她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修长手指正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心猛地狂跳了起来,姜心棠赶紧从床上下来,防备地看着门窗,怕被人发现他来,又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到本王吓成这样?”萧迟慵懒起身,极强的侵略感,让姜心棠下意识后退,想离他远一点。 萧迟朝她靠近。 她继续后退,很惶恐,就像萧迟是什么洪水猛兽,退慢一步,就能瞬间将她吞灭一样。 萧迟看她怯生生地低着头,仿佛小白兔遇到大灰狼,只知道逃,却毫无章法,他内心的邪恶因子又在滋长了。 她越退,他就越进。 砰! 姜心棠腿撞到了床,一屁股跌坐到了床上。 萧迟一大步跨过去,腰腹故意抵到了她面前…… 呼吸瞬间全是男性侵略的气息,前两次的体验,姜心棠对这个高度尤为敏感,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想站起来,男人很坏地伸手按住她的头,将她固定住。 “做了什么坏事,老实交代。” 姜心棠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自然不能老实交代。 她下意识就要说自己什么都没做。 萧迟却预判到了,“不说实话,这嘴留着也没用,缝了如何?”他描绘她的唇形,做出要将她小嘴缝了的动作。 姜心棠被吓住了,不敢再想要骗他了,实话脱口而出,“我…只是给他下了点泻药……” “胆子很大。”萧迟不知道是夸,还是什么意思,话锋一转就道:“本王可不能包庇你这个小坏蛋,现在就去揭发你。” 说完真要去。 姜心棠急了,下意识地又一把抓住他。 萧迟盯着自己被抓的位置,喉结一滚,“那可是本王的三叔,你下药谋害本王三叔,于公于私,本王都不能包庇你。” “我给他下药,是因为他把我送老尚书床上…”姜心棠红了眼,觉得天理不公,人性丑陋,“王爷平定北疆,万民敬仰,难道也这般恃强凌弱是非不分吗?” 啧,怪伶牙俐齿的! 萧迟挑眉,“所以你就报复他?” 他气场强,姜心棠害怕,低下头,倔强又不服输地嘀咕,“难道只能他算计我,我就不可以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噗呲…” 头顶的男人突然笑了。 但很快又冷了脸,“可以你就能当了本王送你的玉佩?” 萧迟手伸到她面前,一张,一块玉佩悬在了她眼前。 第7章 月事没来 看清玉佩,姜心棠小脸唰的一白。 有种偷卖东西被抓的感觉。 “不喜欢?”萧迟问。 姜心棠连忙摇头。 不敢问玉佩为什么会在他手里。 “那为何当本王送你的玉佩?” “我…没钱……”也没其他物件可以当,除了头上唯一的簪子。 但簪子得留着做门面。 要是当了,温淑宁发现她簪子不见了,就该怀疑了。 姜心棠窘迫,低下头。 萧迟一听就明白了,三叔为了掌控这个继女,平时是一分钱都不给她。 “没有月例吗?” 虽然只是继女,但到底是入了国公府的,就是国公府里的小姐了。 母亲当家,再不喜欢三房,也绝对不会克扣一个继女的月例。 “继父让母亲收走了…”他们觉得她一个孤女,吃住在国公府,已是天大的福分,不需要再有银钱傍身了。 姜心棠说完,久久没有听到萧迟的声音,认为他应该是生气了,毕竟谁刚送人东西,就被当了,都会觉得心意被糟蹋了。 她怯怯地抬头去看萧迟。 四目相对,萧迟晃了下玉佩,“拿回去收好,本王就原谅你当玉佩的事。” 姜心棠赶紧伸手去拿。 手即将碰到玉佩那一刻,萧迟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将人拽起。 姜心棠没站稳,跌入他怀里。 纤腰被搂住,萧迟低头就去吻她颈侧,如狼似虎的劲头,满是男性野蛮的欲望。 姜心棠吓得一把揪紧他胸口处的衣袍,整个身子在颤抖,抗拒。 “怎么,不愿意?”萧迟蹙眉。 “要是被长公主知道,我一定会被打死的!”姜心棠哭腔,春晴被一剑刺死的阴影还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呢! “那我母亲知道了吗?”萧迟问。 姜心棠知道,他指上次。 那嬷嬷帮她,是萧迟安排的! “我母亲上次不会知道,这次也不会。”萧迟一寸寸抚摸她的脸,一寸寸引诱,“跟了本王,本王疼你,别说钱了,什么都有,三叔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堂堂北定王,无论是出身,还是自身的权利地位容貌气质,都让人沉醉痴迷。 能被他看上,是几辈子得来的福分。 可姜心棠哪敢啊! 她脑子又没烧,她是三房继女,他是大房之子,这种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一次两次是能瞒得过。 但哪能次次瞒得过。 萧迟让她跟他,无非是跟他暗中进行这种肉体关系。 答应他,当下是能逃离再被继父送到老男人床上的命运。 可一旦关系曝光,长公主第一个弄死她! 她连连摇头,“不可以的!你是我大堂哥,我们的关系是乱……” “又没血缘关系。”萧迟强硬,大掌抚上她脊尾骨,轻轻摩挲。 触电一般,姜心棠呼吸都绷住了,“不要,求你!” “放松。”男人声音暗哑,低低引诱。 姜心棠更加紧张,把他胸口处的衣袍揪得皱成一团,跟只小兽一样瑟缩颤抖,眼圈泛红,一副快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萧迟喜欢她这模样,嗓音都哑了,“这么喜欢抓,换个地方给你抓。” 拿起她的手就要往下,却骤然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 “手怎么了?” 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但被她自己用簪子扎出来的伤,还有淡淡的伤痕,一块一块的,像粉色的斑块分布在小臂上。 姜心棠赶紧扯下短小的袖子,盖住。 萧迟掐住她下巴,“问你话,回答。” 怕他声音被母亲和继父听到,姜心棠赶紧压低声音回,“我自己扎的,上次继父命人给我灌了药,我总得编个理由,让他相信我是自己硬扛过药性的。” 萧迟一听便懂了她的操作。 他紧紧盯着她看,发现她比上次瘦了许多,下巴都尖细了。 想来是遭了大罪! 那脸蛋儿虽然还是像剥了皮的荔枝,晶莹透粉,很能勾起他对她的凌虐欲,但那娇瘦的模样,他真怕自己等下一疯起来,会把她弄坏。 罢了。 下次吧! 萧迟放开她,“好好养着,有事找本王,需要银子也可以找本王。” 他有耐心等。 下次品尝她时,定要把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品尝个透彻。 包括他一直惦记的。 他可不想弄到一半儿,她太娇弱,受不住,扫兴。 姜心棠如蒙大赦,赶紧擦着床退开到一旁,低下头,“不用,那两次是意外和不得已,我不敢高攀王爷。” “你这是在拒绝本王?”萧迟明显不悦了。 “不敢!”姜心棠把头埋得更低,都快哭了,“但我不想死,继父再怎么对我,我都是三房继女,我要是跟了大哥你,就是乱伦,迟早会被人知道的,我一定会被打死的!我只想好好活着,我不想死!” 她真的很害怕,憋着泪,眼圈通红,可怜极了。 “随你。” 萧迟掸了掸胸前被她抓皱了的衣袍,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矜贵。 再不见半点刚才的糜乱荒诞!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停顿和留恋。 他一走,姜心棠无力地跌坐回床上。 她真怕他不顾她的祈求,强要她。 或没要到她恼羞成怒,为难她。 还好! 还好他没有! 接下来的十几天,姜心棠足不出户,没再见到萧迟。 直到每月初一十五,按照规定全府子孙陪国公爷用膳,她才再次见到萧迟。 萧迟全程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 饭后从她身边经过,都没给过她一个眼神。 姜心棠对此很习惯,她本来就是这国公府里的小透明,那晚拒绝了他,他们就只是陌生的名义上的堂兄妹,府里没人把她放眼里,他也一样,很正常。 温淑宁养了十几天,身上被萧廷文打的伤才总算好了,饭后回到三房院里,便逮着姜心棠问她月事来了没有。 姜心棠才恍然想起,她月事过了好几天了,还没来! 温淑宁一直惦记着她失清白的事,见女儿一愣,就知道她月事没来。 当即拽着她就往外走,“跟我去找大夫,要是有了,必须马上处理掉!” 姜心棠也有点慌。 那种避孕方法,并非万无一失。 要是真怀孕了…… 她不敢想! 第8章 把她送给老尚书赔罪 浑浑噩噩就快被拽出院子,姜心棠回了神,甩开母亲的手。 “你干什么?不跟我去找大夫?”温淑宁压低声音,生怕被人听到,“你不跟我去找大夫,万一真怀了,你还想把小贱种生下来不成?” “我不相信你!”姜心棠含泪,哽咽说。 温淑宁一听气得拧她,“你不相信我什么?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你跟萧廷文一条心,难保不会跟他串通好,把我骗出府卖了!” 她足不出户的原因:一是避着萧迟,二就是怕萧廷文再对她下手。 上次没得手,萧廷文得罪了老尚书,肯定不会罢休的。 “就算要卖你,也得确保你肚子里没有货,你肚子里要是揣个贱种去让人喜当爹,你继父岂不是更叫你害了!”温淑宁继续拽她走。 姜心棠警惕,不走。 温淑宁恼了,“我都是为了你好,不去找大夫,你是想真的有了,肚子大起来被人发现,一条白绫把你勒死埋了吗?” 这种勋贵世家,没成亲就怀孕,为保家族名声,得宠的姑娘,腹中孩子会被家族秘密处理掉,不得宠的,则一尸两命。 她一个继女,下场只会更惨! “我有熟悉的大夫,你跟我去,若真怀了,暗中处理掉,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温淑宁说完再来拽姜心棠。 姜心棠心态一崩,就被拽着往外走了。 别的事情她尚且能稳得住,可这是怀孕,她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懂,她害怕! 温淑宁谨慎,在街上买了幕篱给姜心棠戴上,遮遮掩掩带姜心棠到一处小医馆。 一入医馆,掌柜迎上来,看了姜心棠一眼,才看向温淑宁。 温淑宁点头。 姜心棠察觉情况不对,后退两步,转身要跑。 砰!温淑宁先一步将门关上,掌柜上前一把捂住姜心棠的嘴,把她往里拖。 “唔唔唔……”姜心棠拼命挣扎,幕篱都挣脱掉了,但男女力量悬殊,她直接被拖到里屋,温淑宁拿着绳子来绑她。 姜心棠挣扎到一半,突然就不挣扎了,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温淑宁…… 温淑宁把她一圈圈绑起来,别开脸,“别这样看着我!还不是你不听话,害你继父得罪了尚书大人,他迁怒我,我要是不帮他把你骗出府,绑了你送给尚书大人赔罪,他就要休了我,把我赶出国公府了!” 听到这话,姜心棠眼睛迅速胀红、酸痛,泪水夺眶而出。 温淑宁哄,“你听话,乖乖去把尚书大人伺候好,尚书大人答应你继父了,只要你把他伺候好,就会给你继父官职,你继父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你把我勒死吧!”泪水涌得更汹,姜心棠哀莫大于心死。 温淑宁觉得姜心棠是在威胁她,怒道:“我原也想给你寻门亲事,正儿八经把你送出门去当个妾,富贵一生!是你自己不听话,得罪了尚书大人,我也没有办法!” “左右你清白已经没了,再去伺候伺候尚书大人又怎样?他是老了点,可你也被搞过了,残花败柳,破鞋一只了,你还矫情什么!” 姜心棠突然就连哭都不会哭了。 虽然已经对母亲绝望透顶。 可听到母亲把这些话用在自己身上,她还是难受到差点窒息。 明明她是受害者,可在母亲心里,她已经是这样的不堪! “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配合,能少受些罪!”温淑宁狠心站起来,别过身,“送她出去给外面等候的马车!” 掌柜拽着姜心棠就往后门去。 “母亲!母亲——” 姜心棠凄厉大喊,试图唤醒温淑宁对她仅剩的那点点母爱。 可换来的却是男人一团布将她的嘴堵住。 温淑宁从始至终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她盯着温淑宁的背影,眼睛红到充血,被人拖出后门,塞入马车,只剩下绝望。 更绝望的是她被马车秘密送到一处宅子,一被人推入房间,就看到一片淫靡的景象。 她早就听说过有官员私底下会暗中聚众淫乐,甚至是狎玩幼女,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亲眼目睹,甚至沦为其中被玩弄的一员。 不大的房间里,好几个油头肥脑的官员衣裳不整,有的搂着女人在亲吻,有的女人趴在他们身上,取悦他们。 姜心棠当场就反胃,想吐。 她被推进去时,摔在地上,此时有人来捏她的下巴,一眼就被惊艳到,露出色眯眯的表情,“尚书大人去哪儿淘来这么一个尤物?” 老尚书猥琐得意,“萧国公府的姑娘。” 其他人一听,表情都微妙了起来,纷纷看向旁边搂着女人的萧廷文。 萧国公府的姑娘,他们可不敢碰! 老尚书道:“继女罢了。” 继女他们也不敢碰啊,萧国公府如今如日中天,萧国公在朝中地位显赫,长公主又是皇上最宠信的姐姐,北定王更是战功赫赫。 玩萧国公府的姑娘,是嫌命太长吗! 有官员担心,“虽然只是继女,但也算萧国公府的姑娘,若是出了事,关乎国公府的名声,国公府肯定会追究的!” “那长公主可不好惹,如今的北定王更是个狠戾的主儿!” “怕什么,是萧三爷亲自把继女送来的,就算玩死了,萧三爷也会帮咱们捂住的。”老尚书背后是太子,嚣张得很,说完故意问萧廷文,“三爷你说是吧?” 萧廷文讨好道:“尚书大人随便玩,又不是我萧家真正的血脉,玩死了,我随便寻个理由说她暴病而亡,国公府不会有人在意!” 有了萧三爷的保证,大家放心了,都忍不住跃跃欲试,毕竟国公府这继女,长得真的是清纯美艳,玩弄起来,绝对超爽。 谁都明白,萧三爷想投靠尚书大人,继女是他的投名状。 若是当着萧三爷的面,更是别有一番刺激。 那个捏着姜心棠下巴的人,恶趣味问:“三爷要不要一起,反正又不是你萧家的血脉,一起来肯定更刺激!” 第9章 她杀人了 那人说完,一把扯掉姜心棠嘴里的布团。 姜心棠恶心得想吐,一口就咬了那人掐在自己下巴的手。 “贱人,居然敢咬人!”萧廷文冲上前,一巴掌甩在姜心棠脸上,“还不快赔罪!” 那被咬的官员一脸怒容,对她虎视眈眈。 姜心棠嘴角流出了血,口腔里一片血腥味,但她顾不上,屋里的老色鬼个个叫她恶心反胃,她朝老尚书那边挪去。 “大人,上次是我错了!我愿意服侍您!求您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含泪祈求,不想被这么多老色鬼一起折腾。 萧廷文本就是送她来讨好老尚书的,见她这么上道了,顺着她话就问:“你这次真的愿意服侍尚书大人,不会再跑,无论尚书大人叫你做什么,你都会乖乖照做,乖乖把尚书大人服侍好,伺候舒服,是吗?” 姜心棠屈辱点头,“我愿意!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单独伺候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做!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还被捆绑着,拼命向老尚书脚边挪去,小脸上满是被驯服的模样。 老尚书本来就好她这一口。 不然也不会色胆包天到敢在北定王的接风宴上跟萧廷文串通好,要睡了姜心棠。 姜心棠上次把他踹下床,他恼怒在心,想报复她,才招来一群老色鬼准备一起玩弄折腾她,好叫她知道敢得罪他是什么下场,是多么的愚蠢。 现在姜心棠突然就变乖了,还向他求饶,他怒气微消,自然也就不舍得把她分享出去让同僚一起品尝她了。 不过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姜心棠,脚一抬,踩在姜心棠脸上,“让本官瞧瞧,你有什么本事能将本官伺候舒服!” 姜心棠巴掌大的小脸被碾在脚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话里的龌龊意思。 萧廷文立即提醒,“舌头不会动吗,尚书大人的鞋脏了,你没看到?” 姜心棠这才明白,恶心和屈辱涌上心头,却不得不伸舌,去舔老尚书的鞋尖。 看着那香软灵巧的舌从鞋尖扫过,在场的老色鬼们都觉得是扫在了自己心尖上。 这些官员恨不得上前用自己的身体去替代老尚书的鞋。 老尚书把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当即不高兴了,大手一挥,“都先滚出去另外找房间玩,本官忙完了,自然会叫你们回来!” 众人都明白,第一口腥,尚书大人要自己先尝,才轮到他们。 官员们虽心痒,却不敢跟老尚书抢。 纷纷带着自己原本的姑娘转换战地,去其他房间。 啪啪!房门一关,老尚书当即在姜心棠脸上拍了两下。 小脸娇嫩,弹性十足,拍起来无论是声音还是手感,都叫人兴奋。 姜心棠很上道,“大人请把我身上绳子解了,我才方便像刚才那样伺候大人。” 她乖顺得像只绵羊,上次那种不顺从的劲被磨没了,即使半边脸上还挂着个鞋印,依然声音娇软得犹如要滴水。 老尚书解了绳子放开她。 她小手娇软,爬上自己腰间,“大人躺好,我脱了衣裙,就来伺候大人…” 老尚书当即躺到床榻上去,一边脱裤子,一边等着姜心棠过去伺候他。 脱得正猴急,姜心棠装模作样在解腰带的手,往胸口一伸,摸出一包药粉,快速扑过去,一把捂住老尚书口鼻。 老尚书反应过来,挣扎。 姜心棠死死捂住。 药力猛,老尚书吸了好几口,挣扎没两下,手脚就软了下去,晕在床上。 姜心棠紧张、害怕。 但没忘了刚刚所受的屈辱。 颤抖着手抓起地上老尚书的鞋,啪啪几声,狠抽在老尚书脸上。 抽得老尚书双颊红肿还不过瘾,还把熏臭的鞋子大半只塞入老尚书嘴里,这才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准备跑。 然而还没爬上窗,已经晕过去的老尚书,居然被她几鞋子给抽转醒过来,正从床上坐起,扶着床吐掉嘴里的鞋子要喊人。 姜心棠只得迅速返回床边,抓起一个酒坛,啪的一声,砸在老尚书头上。 酒坛碎裂,老尚书额头鲜血四溅,倒在地上。 但依然挣扎着还要爬起来,还要喊。 鞋子拍脸,酒坛碎地,外面的人以为老东西玩得疯玩得花,不会理。 但要是让他喊出声,把外面的人引进来,她就死定了! 姜心棠又急又怕,顾不得脚底被酒坛碎片扎得鲜血淋漓,四处寻找东西想再砸人,结果一眼瞧到地上的绳子,抓起就过去套住老尚书的脖子。 老尚书窒息,抓住勒在脖子处的绳子,拼命挣扎。 他一挣扎,姜心棠就害怕。 越害怕就勒得越用力。 脚抵住老尚书肩膀,抓紧绳子,借力把绳子往后扯,拼命勒! 不知勒了多久,老尚书一动不动了。 姜心棠继续使劲勒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忙一把松开绳子,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后又颤抖着把手伸向老尚书鼻下。 没气了!!! 姜心棠惊得呼吸都卡住了。 她杀人了! 她把当朝户部尚书给杀了! 意识到这一点,姜心棠害怕得手脚都在颤抖! 可内心深处又觉得爽! 这老东西就该死! 死得好! 可再怎么觉得老尚书死得好,都得面对现实,她把当朝户部尚书给杀了,她也完了! 盯着尸体,姜心棠眼神无措,六神无主,既怕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一会,她才渐渐镇定下来,爬起来,打碎几个酒坛,将酒泼向四处,拿了油灯,点火! 火光从床榻和老尚书身上冒起,很快蔓延整个屋子,她爬上窗,往外跳! 扑通! 冰凉的水蔓延过全身,窗外竟是河水。 姜心棠不谙水性,落水之后当即就往下沉。 她拼命扑腾,却越扑腾沉得越快。 很快她就呛了水,意识模糊,看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第10章 流产 “王爷,着火了!” 河对面,有人盯着这宅子许久了,看到火光,急急去报。 “马上动手。” “有人跳河了,要逃跑!” “抓,一个都别放过。” 手下当即跳入河里。 姜心棠快要淹死时,被人一把抓住,拖上了岸。 被扔在岸边,濒临死亡的她,贪婪地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 唰,有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吓得脸色苍白,整个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浑身上下都在淌着水,头发糊了满脸,看不清面容。 “王爷,是个女子!”手下禀报。 萧迟声音平淡无波,“拖走,交给谢砚。” “是,王爷!”手下领命,拽着姜心棠就要拖走。 “放开我!放开我!”怕又落入那群老色鬼手里,姜心棠拼命挣扎,惊恐万状。 这声音…… “等等。”萧迟喝。 手下赶紧停下。 “抬起头来。”萧迟命令。 还处在惊恐中的姜心棠,怯怯仰起脸来…… 头发依然粘在脸上,只露出少许面容和一双乌亮无措的眼睛。 整个人湿漉漉的,乌黑的发,惨白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她像一个饱受摧残的破碎娃娃。 只一眼,萧迟就认出了她。 当即抓过一件披风,兜头就将她脸罩住,“送到马车上,别让任何人看到她。” “是,王爷!”手下不敢质疑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更不敢多问,快速将姜心棠送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姜心棠刚被带走,另一手下匆匆过来,向萧迟禀报对岸宅子里的情况。 得知起火的是户部尚书所在的房间,户部尚书死了,还被烧成了一具焦尸,三叔萧廷文也在那宅子里,萧迟皱眉。 若有所思了片刻,他转身去了马车。 姜心棠感觉有人上马车来,又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兽把身子缩成一团。 等看清上来的是萧迟,才稍微放松。 但仍缩在马车角落里,不敢看他。 萧迟在她对面坐下,“户部尚书是你杀的,火是你故意放的?” 他极淡的一句话,却让姜心棠心跳漏了好几拍。 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姜心棠不敢承认,“什、什么?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萧迟打量她。 身段儿玲珑,腰肢纤细,这身子在床上能摆出任何他想要的姿势,可当他发力索要她,她却承受不住他几次抵撞。 就这娇弱模样儿,不可能杀得了一个男人。 背后暗算或近距离捅对方要害…… 萧迟视线落在她紧攥的那双小手上,那小手他引导她握住他时,都在颤抖,怎么可能一击致人性命。 萧迟大胆猜测,“你把人先迷晕,再杀,最后放火,对吗?” 被说中,姜心棠惊得一下子抬眼,变了脸色。 萧迟确定自己说对了。 “那是户部尚书,你应该不敢杀他,你迷晕了他之后,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你失手把他杀了?” 姜心棠抿紧唇,后怕恐惧,一言不发。 萧迟极有耐心,慢条斯理,一一分析,“你放火,是为了烧尸体,毁掉尸体上被杀的痕迹。你赌那些官员不敢坦白在宅子里所做之事,会一口咬定户部尚书是失火而亡,加上尸体被烧,看不出被杀的痕迹,你就能逃脱罪责,是吗?” 再次被说中! 姜心棠确实在赌。 赌那些官员和萧廷文为了自保,不敢说实话。 她把尸体烧了,尸体脖子上的勒痕消失,看不出老尚书是被勒死的,那么只要没有深入细查,她就有可能能逃脱罪责。 “小聪明用得不错。”萧迟夸了一句。 下一句直接打碎她的侥幸心理,“但你未免太天真了,死的是朝中大臣,朝廷不可能不深入调查。” 姜心棠绞紧手指。 “知道谢砚是谁吗?” 姜心棠不知道。 “大理寺少卿,负责此案的。” 姜心棠心跳更加漏了好几拍。 她才失手把老尚书弄死,大理寺居然就知道了? 还这么快就派人负责此案了?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朝廷办事效率这么快! “你在药铺买的三种药,不只本王知道,谢砚也知道。”萧迟说起另一个事。 姜心棠当掉萧迟玉佩时买了三种药。 除了泻药,另外两种药材是可以制成迷药的。 她早猜到萧廷文不会罢休,足不出户那十几天就制了迷药,时刻带在身上防身。 姜心棠没想到这些萧迟都知道。 “就算你把尸体烧了,仵作一查,也能查出死者中过迷药,加上谢砚知道的,你觉得你逃脱得了?” 小白兔哪斗得过大灰狼。 萧迟一句接一句,句句语气沉静无波,却句句在姜心棠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击毁了姜心棠心里筑起的防线。 不用萧迟再逼问她,她就隐瞒不下去了,红着眼圈,极力隐忍着哭意把什么都说了。 最后低着头,等着萧迟把她交出去抵罪。 “这次为何不求本王救你?”她交代完就没下文了,萧迟等了好一会,皱眉问。 “我这次是杀人了,跟上次不同。”姜心棠绷不住了,哭了出来。 “是觉得本王救不了你?” 姜心棠摇头。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从小到大,除了父亲,没有人会为她做任何事,就连亲生母亲都可以牺牲她,她又怎么敢去想萧迟会救她。 她这次不只是杀了人,杀的还是当朝尚书,牵扯甚广。 萧迟就算位高权重,也不是几句话就能救她的,他完全没必要为了她这么一个名义上的堂妹,来蹚这趟浑水。 “马车里坐好,不要让人看到你,今夜就当你没出现在这里过。”萧迟看着她叮嘱。 姜心棠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他从暗格里拿出自己备用的干净衣袍,“换上,别生病了。” 说完起身下了马车。 姜心棠捧着衣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萧迟是要救她! 她根本不知道,萧迟今夜会出现在这里,就是来清算老尚书的。 只是没想到萧廷文会恰好把姜心棠绑来给老尚书,姜心棠又失手把老尚书给杀了,直接省去了他许多步骤。 萧迟去了一趟宅子那边。 那些官员都官职不小,谢砚一时拿不下他们。 萧迟过去,那些官员才老实了一些。 萧迟可不管他们官职如何,一声令下统统押走,包括萧廷文。 处理完那边,萧迟回到马车,姜心棠已经换上了他的衣裳,但捂着肚子,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怎么了?”萧迟赶紧抱过她,却弄了一手的血。 “肚子好痛!”姜心棠害怕,“我…可能怀孕了…” 然后今夜连番折腾,加上落了水,惊冷交加,直接流产了。 萧迟愣了愣。 第11章 来那个了,不可以 直到将人送到药庐,大夫诊断过后才知道,姜心棠是月事来了,并非流产。 她月事本就推迟了,又经历了半个晚上的担惊受怕,还落水受了凉,所以这次月事来得猛烈了一些,不只肚子痛,还多。 大夫开了药,煎完,她服下。 躺在床上,望着屋顶出神,今夜仿佛死了一回。 脚步声响,拉回了她的思绪,侧头一看,是萧迟。 他怎么还在? 大夫诊断,煎药、服药……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他这种天家贵胄,应该没多大耐心才是,她以为知道她并非怀孕后,他就走了。 姜心棠赶紧撑着身子坐起来。 “好点了没有?”萧迟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好些了,谢谢王爷。”一想到自己并非怀孕,只是来了月事,还弄了萧迟一手的血,姜心棠尴尬到极点,不敢去看他。 萧迟敛衣在她床沿边坐下。 姜心棠惊得赶紧身子往里缩了缩。 他这样,未免太过亲昵,要是被人看到,就说不清了。 不敢赶他走,还感觉到有两束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姜心棠紧张,壮着胆子问:“我…杀了户部尚书的事,不知王爷要怎么帮我脱罪?” 提起失手杀了人这事,她仍然害怕,心有余悸。 “这点你不用管,本王既然要保你,自有保你的办法。”声音如玉石落盘,低沉,平稳,好听,性感。 姜心棠心下感动。 感谢的话才要说出口,萧迟突然倾身过去,“不过本王从不无偿帮人做事,保下你,你拿什么报答本王?” 他低沉的声音,透出几许暧昧,像丝网一般,密密麻麻缠绕着姜心棠。 姜心棠心跳加速。 她什么都没有。 能报答他的…… 除了身体,还能有什么。 姜心棠可没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那两次之后能让萧迟对她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萧迟这种权贵顶端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更好看的,身体更软的,更能讨他欢心,任他随便玩的,比比皆是。 萧迟还想再要她,大概是觉得刺激吧。 可姜心棠根本就不敢,身体拼命后缩,后背紧紧贴着床头。 萧迟身子再度前倾,寸寸逼近,手撑到床头,将姜心棠禁锢在自己的领域之中。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萦绕在姜心棠鼻间。 那是一种木质冷香,清冽,好闻。 他人却与这香截然相反,强悍,霸道,野性,掠夺,侵占。 姜心棠紧张,呼吸加速,身子缩成小小一团,害怕有人进来看到,弱弱提醒,“大夫随时会进来,会被看到的…” “抱你进来的时候,你依在我怀里,紧紧抓着我胸口的衣袍,怎么不怕被人看到?”他胸口处的衣袍还皱巴巴的,是证据。 姜心棠回想刚才,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流产了,害怕,紧张。 在那种复杂的情绪冲击下,心里根本不设防,男人抱着她,她本能地就去抓他,就像落水的人,本能地抓住一块浮木,寻找安全感。 萧迟怀抱坚实温暖,手臂紧实有力,又刚把她从杀人的深渊里拉出来,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只知道抓紧他,似乎就没那么害怕了! 但她不能这样说,她把头埋得更低,“那也请王爷自重…” “都差点怀上本王的孩子了,还自重什么。” “哪有差点怀上…”姜心棠很后悔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是大哥,我们不可以…” 萧迟不理,摩挲她脸。 她脸很小,苍白憔悴,残留着被打的指痕。 肌肤瓷白,浅粉的指痕印在脸上,增添了几分媚态。 萧迟的手掌很大,罩住她半边脸,那掌心的温度烫到了姜心棠心里去。 姜心棠瑟缩,害怕他控制不住乱来,急忙说:“我来那个了,不能做的!” “怎么?没来,你就想做?”男人充满侵略的手,从被褥底下伸了进去。 姜心棠呼吸一下子卡住了,下意识夹紧双腿。 萧迟眸色一暗,欲色染上眼底,“只是想摸摸你的肚子,问你还疼不疼,你夹我手做什么?是真想做,嗯?” 姜心棠脸蹭地一下红了。 赶紧乱七八糟地松开腿。 “别乱说,我没有!” 萧迟被她那纯洁无害又慌张无辜的模样逗笑,在她大腿内侧捏了一下。 大掌才顺着她腿根往上,抚住她肚子,“还疼不疼?” 姜心棠连耳根子都红了,暗暗挪着身子想摆脱他的手。 却发现她挪,他进,大掌始终贴着她平滑的肚皮儿,烫得她肌肤密密麻麻起了一层小疙瘩。 “不疼了。”她小声说。 萧迟大掌在她肚子上一圈圈地打着旋儿揉弄。 “这里很安全,你今夜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再回府去。” “不行的,我一夜未归,明日回去无法交代。” 未出阁的女子,彻夜未归,她会被打个半死的。 “我自有安排,不会有人要你交代,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即可。” 姜心棠担惊受怕了大半个晚上,又折腾了这么一遭,实在是精疲力竭,撑不住,没力气回去了,便乖乖点头说好。 从紧张到渐渐适应放松,姜心棠被萧迟揉得舒服,昏昏欲睡。 本就娇软可口的人儿,这副状态,更是招人。 萧迟修长如箸的手指,突然落在她唇瓣上,描绘着她粉嫩的唇形,“几天?” “什、什么?” 萧迟只看她,眼里是赤裸裸的欲望。 姜心棠突然就明白了。 萧迟问她月事几天干净。 心脏怦怦狂跳起来,她知道不能回答的,一回答就代表了答应用身体报答他。 但男人的眼神威慑力太强,她不敢不答,“五、五天…” “好好休息,五天后,本王找你索要报答。”说完,眸底欲色一敛,他恢复了一贯的矜贵清冷,起身离去。 次日,姜心棠回了国公府。 一大早,户部尚书私底下聚众淫乐失火身亡,萧廷文参与其中被大理寺抓走的消息就传回了国公府。 国公爷下朝回来气得掀了桌子,温淑宁躲在三房院里不敢露头。 见姜心棠回来,才从屋里蹿了出来,逮着姜心棠就要打。 “你个扫把星,才把你送给尚书大人,你就把尚书大人克死了,害得你继父官职又没了,还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