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福宝,我靠医术名动天下》 第1章 聒噪的乌鸦 “你小日子又来了?”头发花白的老婆子问道。 “娘……”旁边的小媳妇脸色煞白,嘴唇嗫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算了,你别碰冷水了,去熬药吧,衣服我来洗。”老婆子满脸失望的摇头。 张知捧着小脸坐在台阶上发呆。 这样的对话每个月都能听到一次。 幺娘嫁进张家三年多了,还没有孩子。 村里各种闲言碎语不断,说什么的都有。 说幺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说幺爹以后是要绝户的。 甚至有人说,张知是灾星,自从生了她家里就再没有孩子出生。 张知对此嗤之以鼻,“呵!一群聒噪的乌鸦!” “啊?知了,你说什么?” “幺娘,我没说什么。”张知摆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小媳妇奇怪地转头,将反复熬了无数次的药渣倒在大门外。 流言蜚语在村里蔓延,张老头夫妇都没当真,但没孩子这事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老婆子急的嘴上都长了燎泡。 去年,下定决心带去医馆给瞧瞧,抓了药一直吃着,也没见效果。 “知了,地上凉,你去屋里坐吧!” “幺娘,我知道了。”张知乖乖应答,握住幺娘干瘦粗糙的手安慰道:“幺娘放宽心,弟弟很快就来了。” 幺娘转头擦了把眼泪,“要是有个你这么乖巧的闺女,我也知足了。” “会的。” 中草药张知看不懂,从西医的角度分析,子宫发育不全、输卵管堵塞、内分泌紊乱,这些都是导致不孕不育的原因,但没有机器,她也不能确定。 没错,她是穿越的。 算上胎里的十个月,来到这个时代快六年了。 前世,她叫张知,二十岁的医学博士,中外最有前途的外科圣手。 在回乡探望奶奶的路上,被发疯的牛顶死了。 穿越,来的这般奇妙! 随着瓜熟蒂落,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着周围人包括她娘这个孕妇都干瘦干瘦的样子,耸然一惊,接生婆还没往她屁股上拍巴掌,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重新学习这边的语言后,张知也没摸清楚所处的朝代,只知道这里是百步县小水村。 三面环山,有小泉水从山里流出来汇入村前的小河里而得名。 百年前,前朝衰败,各路英雄揭竿而起争霸天下,兵祸不断,横尸遍野,当时可以说是十室九空,张氏一族躲避战祸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幸亏新朝建立,百废待兴,鼓励农桑,轻徭役,少赋税,张氏一族才勉强在这里扎根下来。 老张家现在还未分家,三代同住。 一座坐北朝南的农家小院依山而建,农家人不讲究样式,一排六间房子将院子分为前后院,前院简单用篱笆围了,左边建了厨房,右边隔出一块菜地,后院连着山,左边建了猪圈、鸡圈和茅厕,右边挖了个蓄水池将小泉水引流下来。 当家人是张知的爷爷张智牛,现年四十三岁,是个精明睿智的大长辈。 奶奶王桂花,四十一岁,能干泼辣,家里家外一把抓,有些抠门,但是尽力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老两口育有三子。 大儿子张信山,娶妻李兰香育有一子,张大娃今年七岁。 二儿子张信水,也就是她爹,和她娘李菊香育有一子一女,张二娃今年六岁。 三儿子张信粮和妻子王萍,还未生育。 值得一提的是,她大娘李氏和娘亲小李氏是亲姐妹,可能是为了平衡妯娌间的关系,她奶老王氏特意为幺爹讨了娘家的侄女小王氏为妻。 作为目前最小的孩子,长辈们对她自然多了几分宠爱。 但依旧过着比前世更苦的苦日子。 她有想过改变什么吗?有的。 自从学会说话起,张知就学穿越女主说自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结果就是—— 被她奶奶带到山上的道观去灌了一碗符水。 反复几次后,张知就老实了。 为此家里还损失了几篮子鸡蛋呢! 误人啊! “一,二……八十七,八十八。”张知仔细的数完这两年来积攒的知了皮,幽幽的叹了口气。 都说穷人是看不起病的。 这话一点没错! 为了抓药,去年的晚稻大部分都卖了,如今不仅拿不出钱抓药,老张家就要断顿了。 赚钱依旧是目前最紧要的事。 “小知了,又在玩知了皮呢?”张信水的大嗓门将还有些愣怔的张知震得瞬间清醒,自己的小身板已经被高高的举起放在了脖子上。 “爹爹,你回来了?”张知惊喜的叫出声,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呀?小知了已经想你一下午了。” “哈哈,爹爹去田里看水了,给你带了刺泡,吃完饭你和哥哥们分着吃好不好?”张信粮顶着张知在院子里飞了一圈。 院子里一阵嘻嘻哈哈。 “爷爷,大爹,幺爹,你们回来了。”张知见着一群人陆续进门,一一打过招呼。 张信山张信粮羡慕的看着他的弟弟(二哥),也想有个小闺女奶声奶气的和自己撒娇说想自己。 “吃饭喽~” 等众人洗干净身上的泥土就开饭了。 长桌上摆着一盆稀饭,一大盆水煮雍菜,每个人都有两个大碗,一个用来装菜,一个用来装饭。 没错,张家实行分餐制。 老王氏说,大家一窝蜂的去夹菜盛饭,争来抢去,不是这个少了,就是那个多了。 分好了饭菜,你爱怎么吃就怎么吃,公平。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爷爷、大爹、爹爹、幺爹四个主要劳动力的饭菜是最好的,粥是最浓稠的,孩子们是次一等的,女人们最差,将将能吃七分饱。 待张老头动了第一筷子,大家开始慢慢开动。 “娘,你自己吃,我胃口小。”张知摇着小脑袋,遮住碗口。 她娘又想把碗里的米粒往她碗里扒拉了,本来就稀的粥眼看着只剩下米汤了。 张知实在是不能接受,吃到肚子里能愧疚死,她娘每天干的活实在是多,又常年吃不饱,很影响寿命。 长辈们一副“这孩子好懂事”的欣慰眼神里,张知难得小脸一红,低头认真吃饭。 大量的糠里加了少量的米,喝着割喉咙。 但正在长身体的张大娃和张二娃吃的呼噜呼噜作响,连干两碗。 特别是张二娃,吃完以后又舔了一遍,保证碗里一点油星都见不着,连洗碗都省了。 第2章 你怎么认识草药? 吃过晚饭,最后一点太阳顽固的挂在山尖不肯消失,一天中难得的清闲时候,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纳凉,男人闲聊,女人乘着天光缝补衣裳。 “奶奶,明天知了也能去县城里玩吗?”张知依偎在老王氏的腿边,奶声奶气的问。 她奶奶规定,三岁之前不能去太远的地方,也不能走夜路,怕小孩被外邪惊扰,丢了魂。 八岁之前不能取大名,取了大名就在阎王爷那里挂了名,阎王爷想谁了就会把谁带走。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小名知了。 这四年里到过最远的地方,是她家一块离村子最远的山地,大约两里路的样子。 农忙的时候根本抽不出人手在家里带孩子,也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家里。 小婴儿时被她爹或娘绑在背上,等能站能走的时候,拿一根麻绳,一头栓树上一头栓她腰上。 地里蚊虫多,即使手脚和脖子都被包好了,但脸是露着的,干完活一看,她被蚊虫咬的满脸包,到了夜里总是痒的哇哇哭…… 现在想起,还是一把辛酸泪。 看着小孙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脸蛋红扑扑的可爱极了,老王氏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道:“去,都去,小知了多领几个粽子香香嘴。” 每年端午节,由县衙带头,县里的大户人家都会发福粽祈福,按人头领的。 张家有一个算一个,全员出动。 一般发的都是白米粽,大方点的人家会拌上酱油,吃起来咸香咸香的,最大方的数王老爷家了,还会往里面放一些肉块呢,糯米被油裹着,鲜的能把舌头吞下去。 张知长这么大就吃过两回肉,一次是去年过年,还有一次就是去年端午王老爷家的肉粽子了,她娘舍不得吃肉给她吃,馋的她根本拒绝不了,现在想起来还是很想咽口水。 “耶!奶,我要把我晒得草药拿去卖。”张知高兴极了,连忙跑去把她收集的草药都装好,明天带去县城。 “你怎么知道这是草药的?”张老头疑惑地开口,他是知道小孙女经常拔一些草晒在院子里,还以为是小孩子瞎胡闹。 张知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草药草药,当然是草了。” 前世,村子里总有小商贩来收草药,每年寒暑假都要拔草药,可以攒一笔学费呢! 张老头:……好有道理的样子! 张知眼珠一转,道:“爷爷,我们割一些艾草菖蒲明天去城里卖吧?” 张老头表示怀疑,“就这到处都有的东西,谁要啊?” “鸡蛋也家家都有,不也经常拿去卖吗?而且这东西又不花钱,卖不了我们自己挂。” 张老头听着心里有些火热,眯起眼睛看着门上挂的艾草若有所思。 ———— 感觉被子才刚盖上就要起床了。 张知翻了个身,一点都不想起床。 小李氏见她往被子里钻,就掀开被子,一张湿毛巾往她脸上一盖,道:“再不起来可就晚了,到时候不带你了。” 毛巾是温的,但张知还是一激灵,勉强醒过来了。 闭着眼睛磨磨蹭蹭的穿衣服。 直到坐在厨房喝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借着灶糖里的光,才勉强不把米粒喂到鼻孔里面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行人出发。 小李氏用一件旧衣服将张知裹起来放在筐子里,这样又舒适又能睡懒觉了。 “娘,娘啊,我的药篮子。” “忘不了!” 小李氏拍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安分点,顺手将药篮子摆在木板车上。 第一次出远门,张知激动的东张西望,大眼睛瞪的锃亮,但是天灰蒙蒙的,她能看到的东西也有限。 到了响水村,河道变宽,陆续出现了撑船的人,船夫呼喊着奇怪的调子,听着别有趣味。 “奶奶,我们为什么不坐船?”刚出口,张知就知道她问了一句废话。 就见她奶白眼一翻,反问:“坐船不要钱啦?” “等我挣了钱,就给奶奶坐船。”张知乖巧应答,她扮演的是个懂事的小孩儿。 “哎呦,我的乖孙最孝顺~”老王氏高兴地摸了摸张知的小脑袋。 张信山、张信水和张信粮三兄弟交替着推车,穿山过桥,大家走的磕磕绊绊。 为了过桥还绕了一段路,虽然是大清早最清爽的时候,大家愣是走出了一身汗。 张大娃和张二娃羡慕的看着妹妹,擦了擦脸上的汗,恨自己早生了几年。 等太阳慢慢升起,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一大半了。 张老头一声令下:“歇会吧。” 张大娃和张二娃立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真的好累啊。 三兄弟略作休息又挥舞着镰刀去割艾草,女人们见状纷纷去水边摘菖蒲。 难怪板车上就放了一篮子鸡蛋,大家还一人背着个空背篓,原来她爷被说动了呀! 大人们各忙各的。 张知看到路右边茂密的灌木丛兴奋了,立即爬下车跑到张大娃和张二娃身边,道:“大哥,二哥,你们帮我找知了皮好不好?” 张大娃是长子长孙,懂事沉稳,友爱弟妹,张知提的要求都会答应。 他听完立马起身,拿着一根木棍,将灌木丛敲了一遍,将里面的小动物惊走,仔细的寻摸起来。 “二哥?” 张二娃见状不甘不愿的跟上,扯过一旁的草就往嘴里塞,抱怨道:“这知了皮有什么好玩的?” 张知就当没听到,她二哥懒得很。 张知撅着屁股仔细翻找,如今还不是知了最多的时候。 一边嘱咐大哥二哥动作轻一些,别捏碎了。 等板车上摞起来一大堆艾草,众人的背篓里也放了一些后,张老头就招呼大家启程,“时间不早了,赶紧走。” 张大娃张二娃也把收集到的知了皮放进药篮子里。 接下来的路张知坚持要自己走,并且拒绝了长辈们抱着的提议,长辈们背东西和推车已经很累了,她又不是真四岁小孩。 正好可以边走边玩,偶尔还能碰到一两个知了皮。 张知觉得他们走了好久好久,腿都麻了才看到城门。 “百步县”三个大字挂在朴素庄严的城墙上。 看着热闹的城门口,张知满怀期待,不知道草药能不能卖出去? 第3章 要当财主了 过了护城河,城门守卫简单翻查一番后就让进城了。 西城门附近多是小商小贩,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胖米~五谷胖哎~” “鹅毛~鸭毛~鸡毛~换糖换针线哦~” “甜酒酿哉~要买好买哉哎~~” 张知好奇的左右看,感觉眼花缭乱,这就是古代集市啊,好生热闹。 “叮叮当~叮叮当~” 那是卖叮叮糖的,围了一圈小孩。 “邦邦邦,邦邦邦” 卖汤圆的在敲梆子招揽客人。 街头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小李氏紧紧地抓着张知的手防止她跑丢了,或是被人抱走了。 三兄弟推着板车前进的艰难,一直到了……算是农贸市场吧,人才少了一些。 众人快手快脚将鸡蛋和艾草摆起来。 他们来的不算晚,但今天县城人太多了,只能挑剩下的角落位置。 留下张信山看摊子,其他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张知跟着两个哥哥转悠,她很好奇这个时代的人都卖些什么。 大多都是鸡蛋、雍菜、杂鱼,偶尔能见到毛桃,莲蓬,桑葚。 没什么新意。 村里一般都会换种,这家的新菜种匀一些换给村里人,另一家的稻子产量高,留够自家的种的,剩下的便也换给村里人。 所以摊子上都是村里有的,逛了一会,张知就觉得没意思了。 日头渐渐高升,鸡蛋已经全卖出去了,艾草却只有大户人家的采买才会捎上几把。 张老头蹙眉,“先去县衙那边领粽子吧。” 通往县衙的主街比刚刚的农贸一条街热闹的多,张知一路走一路看,发现挂艾草的店铺并不多,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商机吗? “艾草,卖艾草喽,端午挂艾草,驱邪避凶,福寿安康喽!”张知扯着嗓子喊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清脆的声音听着带有孩子气的天真活泼,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不少人看了过来。 “掌柜爷爷,要不要来两把?只要两文钱,就能驱邪避凶,福寿安康。”张知热情的就近找了个掌柜推销。 谁不喜欢听吉祥话呢? 大掌柜犹豫了一下就掏钱买下了。 一旦有人开了头,周围的铺面陆续有人冒出头来。 张知在人群中挤来走去推销艾草,看的张家人一愣一愣的,很快张二娃也被影响着吆喝起来。 有不少人被吸引过来,艾草很快就售罄了。 老王氏颤抖着手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口的布包。 布包的分量,沉甸甸的。 没想到普普通通的艾草竟然可以卖这么多钱。 张家人兴奋地去领粽子,红光满面的样子差点让衙役觉得这不是穷苦人家。 张知: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县城只有一家药铺,回春堂。 县城的热闹像是与药铺不相干,格外冷清。 谁家好人过节来看病呢? “大哥哥,你们家药铺收药材吗?”张知出声惊醒了在打瞌睡的小伙计。 伙计环顾一周也没发现人,鸡皮疙瘩从尾椎骨爬到了脖颈,迷瞪的眼睛都瞪大了。 见半天没人反应,张知又招了招手。 伙计踮起脚越过柜台才与张知的眼睛对视上,抽了抽嘴角,小屁孩儿啊,还没柜台高,吓人一跳。 “大哥哥,我这些都是收拾干净嗮干的。”张知自顾自说着,让她爹将一捆药草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荷叶包住的打开一一展示在小伙计面前。 她总感觉这个伙计有点呆。 “这是蝉蜕!”小伙计捏着一个知了皮仔细打量,惊呼出声。 大掌柜闻言很快赶来定睛一看,确实是蝉蜕。 不怪小伙计惊讶,蝉蜕对于小儿急热惊风、神昏抽搐有很好的作用,并且药性温和,对小孩子的身体伤害小。 但是,蝉蜕太脆,采药人嫌弃收集起来麻烦,药商也嫌运输麻烦,一个不下心就碎成渣子。 要问医馆最多的一类病人是谁?当然是小孩了。 所以,这东西格外缺。 张知踮起脚将干荷叶展开给大掌柜看。 大掌柜眯眼回忆了一下张老头的长相,微微颔首道:“你们是小水村的人吧?收的。” 药房有熟识的药商和采药人,一般不会随便收药材,毕竟治病救人的东西还是慎重些为好。 但是,在百步县经营多年,兼职大夫的大掌柜,也经常下乡出外诊,下辖的村民能记住七七八八,且老张家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完整的给你算两文钱一个,残缺的算一文钱一个,稍等……一共一百八十七文。” 张知见大掌柜将只掉了一条腿的都检出来另放,很伤心,前世,只要不是碎的很厉害,都给算一毛钱一个的。 大掌柜又展开一个荷叶包,翻看了下面的,发现都是花苞,便点了点头:“金银花成色不错,都是花苞,晒得挺干,给你算三十文一斤。” 说完又解开一捆益母草摸了摸,发现收拾的很干净晒得很干,便点头道:“三十文一斤,我们都收了。” 小伙计立即拿称来,称过后到:“金银花三斤二两,益母草四斤七两,共计七斤九两。” 张老头忙到:“给算七斤半就行。” 小伙计嘿嘿一笑,爽快的给结了账。 老王氏看到伙计拿出四串钱又给数了十二枚铜板的时候,又惊呆了。 这钱赚的好容易! 张老头虽然也很惊讶,但面上要淡定的多,问道:“掌柜的,我们下次拿来的药草,您还收吗?” 大掌柜笑道:“只要你们送来的成色好,都收。” 乡下很多花草皆能入药,甚至很多人会采一些来泡水喝,却想不到这是一味药,更不会想到晒干拿到药铺来卖了。 张老头一颗心落到实处,伸手接过铜钱塞进怀里。 等走出医馆好久,走进僻静的巷子,一群人才回神来。 张信山忍不住开口:“一共是四百一十二文钱,一下子就能赚这么多钱呢!” 张信水也一脸不可置信:“去李地主家打工一天才三十文钱,那个蝉……知了皮咋那么值钱?一个知了皮能换一个米糕了。” 张信粮激动地嘴唇发颤,道:“一天四百文,一个月一万两千文,就是十二两银子,一年就是……就是一百多两,哈哈哈,我们家要成财主了。” 张老头回头瞅了一眼,三个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没好气的一人后背给了一巴掌,道:“你以为山上的草药没个尽头让你割呢?草药多了医馆不降价的?” 三兄弟豁着的牙立马收了回来。 第4章 猪油渣 当然了,孙高也不想要这摊主的命,不然以他大宗师的身手,一个手指头就可以把他打死了! 孙高带着孙旺回到孙家别墅后,把事情与孙无忌说了一遍。 孙无忌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道:“这下子麻烦大了,孙旺惹得张先生不高兴,如果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我们都得倒霉啊!” 孙旺却不知天高地厚地道:“爸,你们怎么就这么怕这个张大川啊,他除了会打一点以外,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住嘴!”孙无忌厉声道:“张先生灭了龙腾飞家族,灭了林海家族,又在擂台赛上力压群雄,本可以当上武林盟主的,但他不愿意当,把盟主之位让给了火凤凰,你是不是想我们老孙家也被他给灭了!” 孙旺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嘴唇哆嗦地道:“我怎么就惹了这样一个煞星呢……我真不该惹他啊……” 孙旺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最后把火发到了那摊主身上,说道:“都是这该死的摊主,让他从天海消失吧!” “是,少爷。”有人回答一声就去办事了! 孙无忌却是如老鹰捉小鸡一样将孙旺拎了起来道:“你跟老子去与张先生道歉,若是张先生不原谅你,咱们家就完了!” 别墅之中。 张大川萧雨薇司空晴司空辉四人正在吃着饭。 “姐……张先生……你得到了那么大一块玉石,多少给我分点钱呗?”司空辉边吃边说道。 他本来想叫姐夫的,但看到萧雨薇那冰冷的眼神,吓得把话缩了回去。 “嗯,分你一百万够不够?”张大川道。 司空晴一听,顿时就尖叫道:“大川,你不能给他钱啊,给了他钱就会拿去吃喝嫖赌,那是害了他啊!” 司空辉一听,整张脸都黑了,连忙道:“姐,你说我吃喝赌还说得过去,说我嫖就过分了啊,我这么帅,需要去嫖吗?” “哼,反正钱拿给你,就没有什么好!”司空晴哼声道。 “没事,我相信司空辉本质是好的,只是缺乏引导而已。”张大川边说边把一百万转给了他。 “谢谢姐……张先生!”司空辉一收到钱,顿时高兴得跳了起来,连饭都不吃了! 司空晴气得差点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萧雨薇则是说道:“别气了,生气多了就变丑了,有什么好生气的嘛!” “对,气大伤身,别气了。”张大川也是说道。 萧雨薇则是转移话题道:“你别住那出租屋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你和大川过二人世界,我可不想当电灯泡。”司空晴却是说道。 “你说什么啊,我们两各睡各的,清白得很。”萧雨薇连忙解释。 “清不清白谁知道啊,我劝你还是好好抓住大川的心,最好是与他生一个孩子,省得被别的女人把他给抢走了!”司空晴却是意有所指地道。 像张大川这么强壮这么帅又有本事的人,又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呢,她说的也算是实话。 “你别乱说了啊,我们说点别的吧。”萧雨薇却是不想谈这件事。 就在这时,美女管家过来汇报道:“张先生,孙无忌带着他儿子在别墅外面求见?” “不见。”张大川知道这孙无忌是来赔礼道歉的,所以故意要凉他一凉! 别墅外面的孙无忌听到张大川不愿意见自己时,顿时就将火发在了孙旺的身上。 “啪!” 他扇了孙旺一巴掌骂道:“快点给我跪在地上求张先生见你,张先生没见你之前你就不要起来了!” 孙旺被打得很疼,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 那孙无忌却是回到了车上等待着。 到了下午,天空却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 那孙旺在雨中又冷又饿,瑟瑟发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更不敢起来,只能任由雨水淋在身上! 此时的他心中是一千个后悔一万个后悔,他后悔自己不该惹张大川,他更后悔平时总是为了那个摊主出头…… 到了晚上,两个美女居然睡一个房间了。 而张大川则是拿出那块极品玉石来,将上面的灵气吸了个精光。 最终这精美的冰种翡翠变成了一块枯萎的石头,而张大川的实力也提升了一点。 第二天天亮后,雨已经停了。 萧雨薇和司空晴来到了院子里赏花,张大川则是走了出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美女管家却走了过来对张大川恭敬地道:“张先生,那孙旺在别墅外面跪了一晚了,还说见不到你就绝不起来!” 张大川稍稍有点意外地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别墅。 那孙旺此时狼狈不已,全身潮湿,脸色发白,双腿由于跪久了,已经肿了起来! 但他看到张大川后就连忙磕头道:“张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孙无忌也连忙拿着一个装着几样百年灵药的礼盒过来恭敬地道:“张先生,我儿子冲撞了您,我带着他来向您道歉,这点心意还希望您能收下。” 张大川手一挥,那礼合就凭空消失了。 孙无忌陡然一惊道:“张先生,您这一手简直就跟神仙一样啊!” “小手段而已,既然你们这么诚心,这件事就算了。”张大川淡淡地道。 “谢谢张先生了!”孙无忌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那孙旺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就晕倒过去。 孙无忌连忙上前抱住了他,把真气输入了他的体内,那孙旺很快就醒了过来,并且脸色慢慢变得正常腿部的浮肿也消失了。 孙无忌这才放开了孙旺转而对张大川道:“张先生,中午我在家中设宴,请您务必要赏脸啊?” “可以。”张大川点了点头。 “那就谢谢张先生了!”孙无忌喜出望外。 张大川转身进入了别墅,那孙家父子才敢离开。 而张大川之所以愿意去赴宴,只因他觉得这孙无忌虽然是老好人,但心思挺缜密的,所以想用用他试试。 孙家父子刚走不久后,林虎和火凤凰就来了。 第5章 数钱 一顿饭,一家人全都吃的嘴油肚圆,满足得扶着肚子不愿动弹。 等女人们收拾干净碗筷,张大娃和张二娃已经跑的没影了,长辈们坐在堂屋汇报今天的情况,因为张知今天也赚了钱,所以有幸参加了此次会议。 会议的中心思想就是——钱。 “爹,三个鸡蛋两文钱,我拿了六十个和粮店换了十斤陈米,这里还有四十八文。”张信山首先开口。 “爹,我攒了三双鞋底,布坊给的二十文一双,一共六十文,这是交公的三十文。”张信山的媳妇李氏也跟着开口。 农家妇人哪里会什么绣花?那都是绣娘不外传的吃饭本事。 只能费时间做了千层底去卖,这东西费事得很,用一块块碎布七拼八凑糊起来做成布骨子,一只鞋底要剪七八层布骨子叠起来粘在一起才算做成,其厚度足有半寸。 厚实的鞋底,坚硬又涩针,直接用纳鞋底针根本无法戳进去,只有用针锥,先在鞋底上锥个洞眼,然后再用纳鞋底针往里穿。 纳鞋底是个细活,要用麻绳细细密密的扎透,手脚麻利的妇人做一双千层底少说也要二十天。 张知就两双千层底的鞋子,一双薄的,一双加了鸭毛的,只有走亲戚的正式场合才穿,平时都是穿草鞋。 不过,纯手工布鞋穿着确实舒服,走路不累脚,一点不比现代大品牌的运动鞋差。 小李氏和小王氏也将卖鞋底的钱交工,小李氏二十文,小王氏四十文。 小李氏要管着两个孩子,速度就比妯娌们慢些。 老王氏拿出早上卖艾草的钱,“大山,你们给数一数。” 老张家没人识字,也就三兄弟外出做工,能多数几个数。 三兄弟齐上阵,数十文放一起,十个十文就是一百文。 “娘,一共是四百七十八文。” 尽管已经知道艾草能卖钱,但是众人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很激动,不由感叹出主意的张知聪慧。 老王氏将钱收好,看向张知:“知了,你爹娘他们在外头挣了钱,都要交公五成,这是咱家的规矩,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要上交五成。” 从刚刚的只言片语中,张知已经了解,觉得挺合理,毕竟她的吃穿住都来自公中。 有些刻薄的人家,儿媳妇别想存一文私房钱,想买个针线都要开口问婆婆要钱,经常能在村里听见摔盆敲碗骂儿媳的声音。 张知点头答应,拿出两串钱,再从散开的一串里数了六文。 好险!如果多买几斤肉,给公中的钱都不够了。 老张头笑眯眯的诱哄:“知了,你把那什么……金银花和益母草教你爹娘他们认一认,赚了钱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张知一脸喜滋滋的点头。 她完全没意见,反而对这种勤劳致富的行为表示高度赞赏。 老王氏吩咐道:“你们三兄弟跟着你爹去割益母草,我们几个去摘金银花,大娃二娃去找知了皮。” “行了,抓紧时间休息吧,明天早些起来……” 发家致富计划第一步圆满成功,张知心满意足的撅着屁股躺到床里侧,裹着小被子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人就出发,省得被村里人看到。 张知从晃晃悠悠的背篓里醒来,迷迷糊糊的吃下她奶特别奖励的水煮鸭蛋,一家人已经深入山里有一段路了。 原始森林里的大树和藤条相互缠绕,没人管的金银花藤层层叠叠如同一张大网。 张知向一群人指认金银花和益母草。 “就这个,香香的,开花像个小鸭子,是金银花。” “我的天爷啊,错过了多少钱啊!”老王氏感叹道,手里也不闲着,招呼几个儿媳妇赶紧行动起来。 “奶奶,大夫说花苞最好。” 老王氏头也不回的说了声“知道了。” 张知拔了一棵益母草交给张老头,一行人分头行动。 她跟着两个哥哥找知了皮,赚钱要紧。 三人铆足了劲在林子里转悠,看见了就捡。 张知不着急,尽量保证知了皮的完整性,今天一天她能把这个小篮子装满就行了。 结果就是,不到两个时辰篮子就满了,张大娃只好脱下外裳铺在地上,将知了皮包起来。 任务完成,张知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靠着树休息。 啪嗒—— 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她的头上,湿湿的。 下意识用手摸了摸,放在鼻子下一闻。 呕! 什么鬼?鸟屎? “哈哈哈,知了,你屎到淋头了,哈哈哈……”张二娃叉着腰笑的前仰后合。 啪嗒—— 一坨鸟屎就正正好落在了张二娃张开的嘴里。 “嗝……”笑的正欢的张二娃直接僵住了。 “哈哈哈,二哥,你吃屎了!哈……”张知放声大笑,又赶忙捂住了嘴。 “呸呸呸!” 张二娃一脸愤怒的抬头望去,一瞬间看到了树杈上的鸟窝。 “狗东西,看我不扒了你的窝。”说着就手脚灵活的爬了上去。 “二娃,你小心点啊,抓稳了。”虽然村里的男娃都会爬树,张大娃还是忍不住叮嘱。 “哇!这里面有鸟蛋啊。”张二娃不是第一次掏鸟窝,麻利的将鸟蛋往怀里揣,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下树来。 将鸟蛋递给张知看,还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她竖起了拇指,“哇啊!二哥,你好棒啊!” 张知的吹捧,立马让张二娃笑眯了眼。 “奶,你看,我捡了六个鸟蛋。”张二娃拿着鸟蛋跑到老王氏那边兴奋地炫耀,自然是获得了众人的夸奖,高兴地下巴仰老高。 要是给他按个尾巴,他能翘上天。 一家人的效率自然比张知一个人高得多,太阳高高挂起的时候,媳妇们的背篓就满了。 也没外人,男人们的外裳都被扒下来包金银花。 张知催了好几次,金银花沾了露水,要尽早晾晒起来,不然下面的就压坏了。 男人们一人背着一大捆益母草走在前面,女人们背上背着、怀里抱着金银花,几个孩子跟在最后。 实在是没有东西装了,不然他们还不想回家呢。 大家走走停停,到最后都累得气喘吁吁。 到了家也不得闲,今天轮到幺娘小王氏做饭,其他人将草药晾晒起来。 益母草就摊开在后院里。 金银花摊在大簸箕上。 知了皮小心翼翼的摊在麻袋上,放屋里阴干。 随着老王氏的一声“吃饭了”,大大小小的都挤在饭桌旁,众人才放松下来。 因为家里多了一项大收入,众人黑黢黢的脸上都绽放着笑容。 第6章 农忙 饭饱过后,周小天在红酒上添加了雪碧,一饮而尽。 一时间,关于他的议论迅速蔓延开来。 “哪来的野人?” 还真的是“黄泥巴做馍馍。” “妈的,倒胃口,这么高档的地方居然碰到这种人。” 旁边一个男的终于忍不住说道。 周小天扭头看向那一对男女,笑着道:“你这孙子不孝啊,才吃上几年饱饭,就数典忘祖,忘了你爷爷当年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被刺到一下男人一脸不爽地骂道:“你他妈个傻逼,赶紧滚,别在这碍眼,看你那样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喝你妈的雪碧加红酒,土鳖!” “没喝过吧! 这不,你爷爷这不是在教你如何搭配酒吗? 男人当即红了眼,扯下脖子的餐巾,快步走上来,居高临下地死死看着周小天。 “你有胆再说一次!” 周小天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身高瞬间压过对方高一头。 “你在教我做事?” 刹那间,周小天脸上的笑容收敛,眼中迸发出鹰瞵鹗视。 末世三年里,周小天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过着舔刀口的生活,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丧尸没见过? 恼羞成怒的男人立即挥出一拳朝周小天脸上袭来。 周小天眼疾手快一个鹰爪手抓住了男人的拳头,手往后一拽。 扑通一声,男人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男人的女伴见状,快速跑过去扶起男人并喊道:“你干嘛出手打人。” “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是谁先出手,你他妈心里没点逼数?” 周小天正言厉色看向女人。 “怎么,难道你还想打女人?” 女人不依不饶喊着。 周围的客人从开始议论瞬间变为吃瓜群众。 第7章 捉黄鳝 杨柏就这么抓住老道脖子,押着老道,朝着后方而去。后方之地,枯井所在,还有一棵垂柳。 老道来到这里,眼珠子转动。 杨柏上去一个膝盖,把老道撞在垂柳之上。 “轰!” 垂柳突然动了,那些枝条活了一样,缠绕在老道的身上。然后从树皮上,冲出一把把利刃,捅进老道的身体。 “啊!” 老道惨叫起来,杨柏歪着头看着。 “奇门遁甲?” “你会后悔的!” 老道凄厉喊着,就算是死,他也无惧,因为这里隐藏着存在,一定会杀死杨柏。 杨柏没有搭理老道,再次看了一眼枯井,突然跳了下去。 艺高人胆大。 杨柏落在枯井中,就看到前方出现一扇门。井底有门,甚至井底之内,还隐藏一个摄像头。杨柏看向这摄像头一眼,摄像头也亮起红光,显然基地中的人,也发现杨柏。 “啪!” 杨柏一个巴掌抽了下去,直接轰断摄像头。 推开大门,那是一个你黑色的甬道,甬道底部和顶部,都有红色之灯,把这个甬道,弄成血红之路。 杨柏进入,大门瞬间关闭,甚至还锁上了。 甬道的上面,有一个喇叭,突然传来无比沙哑的声音。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邪灵宗?还是神蛇派?” 邪瞳之下,杨柏已经看到在这墙壁的后面,站着一名名吞噬火云邪丹的武者。他们都双目血红,手中拿着利刃。 二十多人,都是先天武者。 甚至这里面,还有女子。 “你是重家人?” “不对!” 说话的人,好像发现什么,然后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凤城,杨柏?” “你怎么来这里了。” 杨柏被认了出来,杨柏再次看向深处,在甬道的尽头,也有一个门,门之后,却充满血煞。那股血煞之下,杨柏的邪瞳,无法穿透。 “有点不对!” 杨柏暗自戒备起来,然后对着喇叭说着。 “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束手就擒。” “哈哈,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凭借龙组身份,能够让我们畏惧?” “杨柏,你既然来了这里,就让你感受到黄泉之力。” “幽灵,杀了他!” 这句话一出,墙壁猛地裂开一个个门户,然后一名名武者,朝着杨柏而来。杨柏只是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储物戒指中,飘出毒药。 早就准备好了,杨柏才懒得废话呢。 隐藏的武者,有的还没有出来,瞬间就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用毒?” “你这个家伙!” 隐藏的强者,再次喊了起来,杨柏根本不废话,朝着血路而去。 武者都死了,但是最后那个门后面,却传来嘶吼声。 “轰!” 铁门凹陷下去,杨柏停了下来。 “这还有怪物?” 杨柏正想着呢,头顶之上,再次传来邪恶的笑声。 “正好,我刚刚炼制了邪兽。” “就让你体验一下!” “我的黄泉邪兽!” 随着这个笑声,就看着大门轰然而开,里面血煞缠绕。杨柏眯缝眼睛,就看着血煞中,一滴滴粘液落下,然后一头巨大无比的怪物,走了出来。 怪物好像猎犬一样,但是猎犬的嘴里都是倒刺,舌头之上,更是滴落的粘液。这些粘液,落在地上,居然开始腐蚀。 猎犬的脊背上,冲出一个个骨刺。 四只爪子上面,都缠绕血煞,甚至尾巴上,还有倒刺。 “这什么玩意!” 杨柏都觉得恶心,一只好狗,被弄成这样。邪瞳无法看穿这个怪物体内,显然邪瞳还需要提升。 “嗷呜!” 黄泉邪兽冲了出去,漫天都是腥风血雨,还有一股恶臭和腐蚀的味道。 毒气散发,黄泉邪兽根本无惧。 杨柏瞬间后退,黄泉邪兽的爪子落下,轰在地上。 “轰!” 金属的地面,出现凹陷,上面再次被腐蚀。 杨柏瞳孔一缩,黄泉邪兽的尾巴,犹如蝎子一样,朝着杨柏而来。杨柏再次后退,甚至手中剑丸已经弹出。 “叮!” 秋水剑斩在尾巴上,居然没有斩掉尾巴,黄泉邪兽腾空而起,继续朝着杨柏而来。杨柏抓住秋水剑,连续斩出。 这头黄泉邪兽的确很强,能够挡下剑气,还无视杨柏的毒。 杨柏一拳砸了出去,邪兽被轰退。 但是下一秒,邪兽的皮肤上,瞬间出现鳞甲。 血煞组成鳞甲,无视邪神体的力量。 “哈哈,看到了吗?” “这就是我们邪灵宗,融合东瀛式神,研究出来的黄泉邪兽。” 这次说话的人,是另一个人,声音很生硬,显然是东瀛人。 第8章 遇蛇 “看我抓到了什么?” 听到张大娃惊喜的声音,张知扭头去看,就看到让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的一幕。 一条黄黑相间的蛇正紧紧缠着火钳,蛇口大张着,蛇身扭曲盘旋,像是要咬人。 “啊啊啊……”张知被吓得连连后退,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蛇,在乡下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浑身长腿的和软溜溜没腿的。 张大娃被尖叫吓了一跳,手上劲一松,蛇便逃脱了。 大蛇四处逃窜,为了避开张大娃和张二娃,径直往张知这边游走,“嘶嘶”的吐着蛇信。 张知感觉自己被石化了,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只能大声吼道:“走开啊!” “走开,不准咬妹妹。”大娃捡起地上的石头就砸,想把蛇赶走。 此举让大蛇更加躁动,昂起蛇头,向张知扑去。 张知几乎要漰溃了,心中一片空白,原地弹跳起来。 “救命……救我,哇啊……” 心里越慌,脚下蹦跶的越快。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尖叫中张知的乱脚一下就踩在了蛇的七寸上,蛇身扭曲缠绕在她小腿上,冰凉的触感传来,张知哆哆嗦嗦的,感觉好想尿尿。 张信粮赶忙捡起田坎上的石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砸在蛇头上,一下俩下……蛇头直接被砸烂了。 “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张信粮把张知抱在怀里哄道。 张知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大哭,眼泪鼻涕流做一团,哭得脸色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心中的恐惧终于找到了出口。 张信粮、张大娃、张二娃围在边上着急的手足无措。 “怎么了,怎么了,我们家知了怎么哭成这样?”小李氏急急忙忙赶来,将张知搂在怀里,顺便瞪了一眼旁边的三人。 张知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委屈,抽抽噎噎的道:“蛇,有蛇……” 小李氏心疼的不行,顺着她的头发安抚,“摸摸耳儿,吓一会儿;摸摸手儿,魂儿不走,娘的小宝贝,不怕不怕啊~” 等将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全都哭出来了,张知理智回笼,抽抽噎噎的回过神来。 看着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张知:…… 张知哭得太凄惨,周围的小孩很难不注意到,就把她爹娘喊来了,张老头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张老头给张知抹干净脸上的泪珠道:“好了,不哭了,让你奶奶给你煮个鸭蛋吃。” “嗝~”张知尴尬地想从地上爬起来,结果发现自己腿软的起不来了。 最后是被他爹抱回家的。 等回到家,张知才彻底缓过来。 将黄鳝放在大瓮里养起来,众人才关注起蛇来。 蛇是死的。 正挂在张信粮的脖子上…… 蛇身有婴儿手臂粗,足有八尺长,张信粮拿起来掂量,“这蛇恐怕得有六七斤。” 老王氏一眼看到大蛇激动起来:“哎呀,好大一条蛇,能吃好几顿了。” 张老头拿起来辨认过花纹道:“这是菜花蛇,没毒。” 菜花蛇学名王锦蛇,是很常见的无毒蛇,因全身黑黄相间花纹像菜花而得名。 庄户人家对这种蛇遇到了一般不会打杀,都是撵到别处去,它能吃毒蛇和老鼠,尤其喜欢吃五步蛇,现代有不少人当宠物养,能防蚊虫和蟑螂。 张知前世看过一篇期刊,有研究表明,王锦蛇的血清不仅能直接抑制五步蛇的蛇毒,而且对已经中五步蛇毒的小鼠,有一定的保护和治疗效果。 看一眼蛇,她赶紧错开眼神:“爷爷,我们把蛇卖给回春堂的胡掌柜吧?” 把蛇放在后院井水里冰着,明天应该还新鲜。 不得不夸一下后院的井,井水是从山上沁下来的山泉水,喝起来甘甜清冽,且冬暖夏凉,像个便利的冰箱。 张老头思索,每年夏天山里总有捕蛇人的身影,显然这东西是有人要的,拿去换钱也行。 张老头道:“行,明天山娃和水娃去县城走一趟,这段时间攒了不少药草,我看晒得挺干,你们一并拿去卖了。” “爹,我也想去。”张信粮开口。 张老头对儿子可没那么多耐心,骂道:“你多大人了?还整天想凑热闹,抓紧时间把地里的黄豆收了,种晚稻要是误了农时,你就别吃饭了。” 张信粮一脸不乐意的噘嘴嘀咕,“哦,天天干活……” 张老头看他这模样,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实在气不过,拍了他后背几巴掌,“滚去睡觉!” 张信粮乖巧的闭嘴。 天色不早,众人各自散去。 小李氏怕张知害怕,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等看着她睡熟了,掖了掖被角才安心睡下。 一直到阳光从狭小的窗口照射进来,张知摊着手脚在床上滚来滚去不愿意起床,昨晚做噩梦了。 一个和尚拿着紫金钵对她叱责道:“大胆妖孽,竟敢私逃雷峰塔,该当何罪。” 张知不停地跑,老和尚在后面不停地追,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 累! 真的太累了。 睡了一夜,感觉身上酸痛不已。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张知走出去,张信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起床啦,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喽!” 张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张信山在院子里和张老头汇报今天的情况,他们已经走一趟县城回来了。 “爹,这一趟很顺利,胡掌柜说蛇胆是好东西,保存的还算完整,连着蛇肉给了二两银子,金银花八十斤,两千四百文,益母草一百四十斤,四千二百文,知了皮小伙计数了好久,给了一千六百文。” 张信山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元宝,还有两串铜钱。 众人咽了咽口水,目光都被那个又大又亮的银元宝吸引,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银元宝。 一锭十两官制的银元宝。 张老头小心的摸了摸,直接无视众人想摸一摸的想法,转手交给了老王氏。 家里的钱一直都是老王氏在管着。 第9章 难吃 张信山从怀里摸出一包糖,给孩子们嘴里一人塞了一个。 赚到钱手头宽裕,张信山就买了一包,给孩子们甜甜嘴,这种小孩子吃的糖不贵,五文钱能换一包,里头有十颗。 麦芽糖,不太甜,还有股怪怪的味道,应该是没处理杂质的原因,和现代花样繁多的糖果比起来差远了,张知不爱吃,几口咬碎直接咽下去。 张知提议道:“奶奶,我们要不要买点肉庆祝一下?” 老王氏看了一眼老头子的脸色,难得大方,解开一串铜钱给张信粮,道:“去吧,去响水村买两斤肉。” 张信粮高兴地接过,丢下手里的活就往响水村跑。 黄鳝在翁里养了一晚,土腥味去的七七八八,家里女人不敢动手,由张信山提到河边去杀了处理干净带回来。 为了防止媳妇偷吃,遇到买了肉的那顿饭都是老王氏掌勺。 张知跟着老王氏的屁股后面进厨房,仰着脑袋道:“奶奶,黄鳝用油煎一下更好吃。” 老王氏白眼一翻,摊手道:“我还知道油炸的更好吃呢!油败光了,下个月吃啥?” 张知想说油吃完了再买,但想到以她奶抠门的样子,两斤肉恨不得分十天吃,还是闭上嘴巴。 看着老王氏熟练地往锅里添了水,显然不愿意按照张知的意愿来。 张知太知道她奶的做饭步骤了,等水开了将萝卜和黄鳝丢进去,撒一点盐,等要出锅的时候,用筷子在油罐里蘸一下,再在汤菜里搅一搅,精准的控制不超过三点油花。 说好听点叫原滋原味,说难听点泔水不如。 家里人显然适应良好,但吃过大鱼大肉的张知感觉像是在坐牢一样。 张知一把抱住老王氏的腿,撒娇道:“奶奶,黄鳝分我一半,我来做好不好?” 老王氏皱眉道:“黄鳝身上有油,不放油就很好吃了,别在这裹乱,出去玩去。” 张知不依不饶的去缠老王氏:“奶奶,分一点黄鳝给我嘛,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行行行,不准浪费。” 张知喜滋滋的端着一碗黄鳝肉,让张大娃帮忙摘片荷叶,张二娃和黄泥,再请小李氏多多的切一些蒜末、香菜碎。 将黄鳝和盐、蒜末、香菜碎拌匀,用荷叶包起来,最后用黄泥裹上,放在灶膛里烘烤,张知估摸着等饭好了,“叫花黄鳝”也烤好了。 等到开饭,敲掉外面的黄泥,还没剥开荷叶,浓郁的香味就扑了出来。 张知尝了一筷子,黄鳝的皮肉紧致而不失柔嫩,蒜蓉与黄鳝肉完美融合,在口中交织缠绵,鲜美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要是有辣椒肯定更好吃! 众人惊奇还有这样的做法,吃的那叫一个香,越吃越想吃,蒜末香菜都一股脑扫入嘴里。 老张家从不会浪费粮食,做的饭菜只有不够吃,基本上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但是,今天老张家的饭桌上就剩了小半盆菜,正是老王氏做的那盆萝卜炖黄鳝。 除了最开始老王氏给每人分的那一勺,大家都没喊过要添菜。 老王氏心情很不美好,扭头看向张老头。 张老头假装没看见,立即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 老王氏的目光在三个儿子的身上扫过。 三兄弟一个激灵,放下碗筷准备跑路。 老王氏哼笑一声,给三个儿子一人分了一勺,盯着他们吃下去。 老王氏:治不了老头子,还治不了你们? 张知悄悄松了口气,又腥又没味的萝卜炖黄鳝,谁爱吃谁吃,她一口都不想吃。 “奶奶,以后捉了黄鳝我们都这样烤着吃吧!”张大娃不知死活的开口。 张知:敬你是个勇士,敢直面奶的怒火。 老王氏眉毛一挑,给张大娃盛了一勺。 张大娃小声道:“奶,我饱了,真的饱了。” 张二娃和张知见状立马离开了饭桌,避免被殃及池鱼。 吃过饭,大家坐在堂屋里剥豆子。 收割后的豆秧放在阳光下曝晒几天,确保豆荚完全干燥,然后用连枷拍打,黄豆就自己蹦出来了。 午时太阳火辣辣,村民们都会选择在家歇晌,将拍打过一遍的豆秧再翻检一遍,总能找到一些还嫩的豆子,剥出来炒腌菜也能饱肚子。 老张头看向张信水问道:“大雨家稻子还没收完?” 张信水叹息道:“没呢!瞧着还有三亩地没割。” 五天前,他们几个人就将张温雨用板车抬回来了,命算是保住了,只是瞧着脸色又青又白,怕是要将养一段日子。 这就苦了张信豆夫妻俩,也就是大雨他爹娘。 他家多带单传,张信豆的爹就生了他一个,然后他也就生了张温雨一个。 祖辈们积攒下来的地,不用分给兄弟们,就越攒越多,种了早稻的田地足有十三亩。 但张温雨受伤,他媳妇要留下照顾,就剩老夫妻俩恨不得日夜赶工,张信豆甚至住在了地里。 农事是很讲究农时的。 不然,一场雨下来,半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才几天俩人都瘦了一圈,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看着着实可怜。 老王氏蹙眉,“这也太慢了吧?” “那也没办法,大雨现在躺在床上动不了,铁蛋还小,大豆哥没日没夜的干……” 邦邦邦—— “牛爷爷,您在家吗?”妇人高声喊了一声。 敲门声打断了闲聊,张大娃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是李春苗,大娃让到一旁,乖乖的喊了一声,“嫂子。” “嗳!” 李春苗笑着应了声,提着东西进门。 身后跟着铁蛋耷拉着头。 “春苗来了,快坐,吃饭了没有?”老王氏听到动静,指挥二娃给端了个小凳子。 “牛奶奶,别忙活了,我来是谢谢水叔的帮忙,铁蛋,给你水爷爷磕头。” “多谢水爷爷。”铁蛋立马跪下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唉,唉,唉,你这是干什么呢!”老王氏赶紧制止。 “牛奶奶,要不是你们帮忙,大雨就没命了,铁蛋替父谢恩应该的。” 她尤其感谢老张家,没听大夫说止血及时才把人救过来吗?这都是知了的功劳。 “铁蛋,给你知了姑姑磕头。” 第10章 团结 “多谢知了姑姑。”铁蛋又朝着张知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张知赶忙避开。 小伙伴就这么水灵灵的跪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张知尴尬的手足无措。 “快起来,知了就是运气碰上了,哪能当得起磕头。”老王氏把铁蛋拉起来,拉着李春苗的手询问大雨的情况。 李春苗抬手擦了一下眼角,诉说起来,说到难处,眼泪不能自已,哭倒在小李氏的怀里。 三兄妹相视一眼,将铁蛋拉到边上问问情况。 虽然几人辈分不一样,但是一起玩到大。 看到张知,铁蛋便红了眼眶,想哭。 他心里难受,还有些害怕。 家里人忙得不可开交,照顾不到他,村里人总在背后议论他爹。 还有人拉着他说,他爹要死了,以后他娘也要改嫁不要他了。 他偷偷听见爷爷拿钱给爹准备棺材。 还好,爹接回来了。 爹刚回来的那几晚,娘也憔悴的很,他夜里都不敢合眼,总躲在被子里哭,还不敢哭出声。 铁蛋抹着眼泪,道:“好些了,就是……就是爹的脸好白好白,瘦了好多。” 张知拍了拍铁蛋的肩膀,安慰道:“慢慢养着就好了,你让你娘买点猪肝吃,补血的。” 铁蛋眼睛一亮,“我知道了,知了,谢谢你。” 他从不怀疑知了姑姑,她一直是村里最聪明的小孩。 李春苗站起身,“牛爷爷,牛奶奶,我就先回家去了,家里就大雨一个人,我不放心。” “嗳,本来想多留你会,大雨离不得人,你赶紧回去吧。”老王氏说完,将篮子递给她,“鸡蛋拿回去,给大雨补身体。” 李春苗并没有接,推拒着,“那不行,我拿来又拿回去像什么话?” “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 老王氏和李春苗你来我往一番拉锯后,两篮子谢礼被留下。 “鸡蛋,一个篮子二十个。”张知小心的数了一遍,高兴的不行。 这是贵重物品,老王氏小心的锁在碗柜里。 “奶奶,咱晚上吃了呗!” 老王氏眼珠一凸,她就知道孙女是个败家玩意儿,好饭留不到第二顿的人。 “鸡蛋攒着卖钱,奶明早给你煮个鸭蛋吃,昂~” 鸭蛋,无论是煮着吃还是炒着吃,都非常腥,城里人不爱买,所以家里的鸡蛋都攒着卖钱,偶尔煮个鸭蛋给孩子们解解馋。 张知噘嘴,瞅了一眼她奶,又瞟了一眼她爷,显然没有人要惯着她。 一时间,堂屋里没人说话,静悄悄的。 张知瞅了一眼天上的鱼鳞云,道:“爹爹,我们去帮帮大豆叔吧?我现在捡稻穗可熟练了。” 张信水沉默着继续手里的活没说话,这样的事他做不了主。 张老头估摸着黄豆再割一天就结束了,咂了咂嘴道:“去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了,别糟蹋了粮食。” 张信水高兴的应下,他们俩家住得近,关系很不错。 张老头想了想又道:“把大娃和二娃带上,知了就在家看豆子,别让鸟吃去了。” 看着小孙女白嫩嫩的脸蛋,他才舍不得去大太阳底下干活呢,更何况还是别人家的地。 老王氏见儿媳妇们没意见,她也就不反对了。 人去帮忙了,总要招待的吧?招待总有肉吧?大娃和二娃干活不行,吃的又多,送去干活她一点都不心疼。 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除了张知会睡到太阳晒屁股,其他老张家人都早早起床各忙各的。 喝了点粥,张信水就带着大娃二娃出发。 整个小水村,除了个别的懒汉,也就张信豆家的水稻没收完。 “老头子,要不我去个信让我娘家兄弟来帮忙?”孙氏瞅了一眼老伴,累病了又得花钱。 “算了,你娘家也太远了些,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三天,等人来了,早就割完了。”张信豆摇头,老婆子的娘家在河的另一边,距离小水村很远。 张信水站在田坎上笑呵呵的喊了一声,“豆哥,我们来帮忙~” 村长家的大柱看见他们,老远就挥了挥镰刀问,“豆哥,还剩下多少?” “豆哥,我也来凑个热闹,你可别嫌我干的慢啊……” “豆哥……” 一时间,田坎上站了不少人。 小水村张氏一族,往上翻几辈,都是一个老祖宗,族人向来团结,谁家有个困难都愿意搭把手。 张信豆夫妻俩愣了愣,眼圈就红了,哽咽道:“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张信水不在意的摆手道:“豆哥,说这话就格外了,咱快点动手吧,一会太阳大了热得很。” 张信豆连忙提了镰刀上前,“好,好,好!” 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加入,效率明显提高,西面的一亩地很快割了出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早上还晴空万里,一个时辰不到,天上就汇聚起大朵大朵的乌云,随时都有下雨可能。 “兄弟们,要下雨了,咱快点的,收完再回去吃饭。” 张信柱作为村长的大儿子,说话还是很有威信的。 众人歇了说笑的心思,手下不停。 腰酸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半蹲着往前割。 割下来的稻子不敢再晒在地里,直接就捆了放在板车里推回去。 等最后一车送进堂屋。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密集地撞击向地面。 “呼~”张信水抹了一把汗,可算是赶上了。 众人手酸脚酸的瘫坐在堂屋,懒得动弹。 张信豆还不能歇,招呼着大家先喝一碗红糖水恢复体力。 “走,吃饭去,辛苦你们了。” 今天来帮忙的人不少,孙氏提前回来嘱咐儿媳妇买了肉炖上。 割了几斤猪肉,又杀了两只鸭。 十几个人,一张桌子坐不下,孙氏就摆了两张,所有的菜都分成两份。 一大碗的萝卜炖肉,一碗猪肝炒韭菜,还有一大盆鸭子蘑菇汤,主食是大米干饭。 丰盛又管饱,不能亏待了来帮忙的。 “大娃,二娃,多吃些。” 张大娃和张二娃几个孩子和女人们坐一桌,孙氏、李氏轮流给夹菜,很快碗里就冒起了山尖尖。 两兄弟在外面还算收敛,乖巧的应声,坐在桌边细嚼慢咽。 等吃过饭,看过了张温雨的伤势,张信水领着大娃二娃回家去,就看见张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知了,你咋了?” 第11章 鲜切花 张知借力坐了起来,“爹爹,别摇了,再摇我就要吐了,我就是收黄豆太累了。” 这老天爷也是贱得不能再贱了! 瞧着晴空万里,张知累死累活将黄豆摊开晾在院子里,喝口水的功夫便乌云密布,她又马不停蹄地收黄豆,累得手脚发颤,往地上一趟就不想动了。 “你爷奶他们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了十天,到处都湿漉漉的,啥也干不了。 张知杵着小脸发呆,能做点什么增加收益呢? 金银花早就过季了,村子附近的益母草都被割完了,少了一个大进项,家里的氛围都多了几分焦躁。 “知了,你帮我把针穿上。” 天光暗,老王氏眼睛花了,不太好使,怎么也穿不上。 “奶奶,你别缝了,太伤眼了。”张知接过针线劝了句,“这雨下的好烦人啊!” “这样的雨才好呢!”张老头摇头一笑,“下上几天,水就蓄上了,正好耙田种晚稻。” 张大娃伸了个懒腰道:“这雨停了,该长菌子了!” 张知眼睛睁的锃亮,这个她喜欢,前世看过不少捡菌的视频,迫切的想体验一下。 “大哥二哥,天晴了,咱去捡菌子吧!” 能去山上撒欢,张二娃也开心不已,“咱们去小平山那块吧,那里野桃树多,摘几个毛桃吃。” ———— “知了,快来洗脸,刚烧的热水!” 张知一进厨房,就被李氏喊住,利索的帮她舀了热水,盛了碗粥晾着。 “谢谢大娘,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呀!” “你忘啦?今天该我做饭了。到处都湿哒哒的,你们几个皮猴非要往外跑,山里凉多穿件衣服。”李氏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给你们煮了鸭蛋,带上山,饿了垫垫肚子。” 张知开心的笑眯了眼,亲昵的拉着李氏的胳膊甩来甩去撒娇,“大娘,你真好~” “去吧!别往野猪坡去,早点回来。”李氏摸了摸她的头,见她吃完早饭就将人赶出厨房。 小平山是附近最矮的山头,上山的路,因为村里人常走,已经形成了天然的小道。 “我带你们去个秘密的地方,那里的桃儿又大又红。” 张二娃领路,一路向西,树林越来越茂密,显然这边没什么人来的。 “二哥,你慢点,要是划破了衣裳,你就等着奶奶的烧火棍吧!” 张知走的很艰难,草鞋太滑,烂泥黏在脚上,她每走几步就要扶着树刮一刮鞋底的泥,不然真担心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不小心摔沟里去。 越走越后悔,正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到,张知眼前一亮,只见前面有几棵桃树,高大茂盛。 树上结的桃儿又大又红,非常接近现代培育的桃子。 孙悟空要是摘的是这儿的桃子也不至于被关五百年了。 “怎么样?没哄你们吧!”张二娃骄傲的扬起下巴,三两下就爬上了树。 “二娃,厉害!”张大娃赞了一声,手脚麻利的上树,“知了,你不准上树啊!” “知道了!”张知已经开始摘起来了,“快摘,等会还能去别处看看,一朵蘑菇都没找到呢!” 张知只能在树下摘一些能够得着的,不知不觉就走出好远。 张大娃看到张知走的方向,皱了皱眉,“知了,不能再往里走了,再过去就到野猪坡了,危险。” 听名字就知道,一个充满野猪的地方。 “嘁!”张二娃嘁了一声,“怕什么,还能吃了我不成。” “二娃,野猪疯起来,什么不吃?” “哎呦,那我今天不拉屎了,给它们多留点馅儿!” 张知:…… 张大娃:…… 张知看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道:“二哥,我会告诉爹娘的。” 张二娃嚣张的气焰一下熄灭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道:“咱去那边看看吧? 张大娃折了根木棍,一路上敲敲打打,期间还看到了几朵鲜艳的蘑菇,不敢摘。 张知擦了擦脸上的汗,累的气喘吁吁。 被眼前的山涧拦住了去路,有水哗哗的从高处落下,透过水帘能看到里面有光。 三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默契。 二娃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哇哇哇叫着一头扎进了水帘。 当真是别有洞天! “哇啊!好美啊!” 山谷中,连绵的百合花竞相绽放,橙红的花瓣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如同一个个小灯笼,点亮了整个山谷。 张知恨手里没个相机,这绝对是能出片的好地方,不拍照怪可惜。 她缓缓步入山谷,折了几枝,带回家插瓶一定好看。 在现代,这种质量的鲜切花,不得九块九一枝啊! 一回头,发现两个哥哥已经蹲坐着吃鸭蛋了。 接收到妹妹古怪的目光,张大娃将剥好的鸭蛋递给张知,“知了,吃完鸭蛋咱就回去了!” 张知:……不懂审美的两个直男! 回家的一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村口的香樟树下坐着几个妇人。 “县太爷家的小儿子后天成婚。”老妇人神神秘秘的说道。 另一个老妇人瞥了她一眼,“你咋知道?” “我侄女婿的舅舅的孙女儿在县太爷家里当丫鬟……哎呦,知了,你们从山里回来的?” “大奶奶,我们去小平山摘了一点野桃,您尝尝!”张知乖巧的应下,给闲聊的奶奶、婶子们一人递了一个桃子。 唯独,没给边上的刘菜花。 最爱编排她幺娘生不出孩子的讨厌鬼! “知了啊,真是长本事了,卖艾草挣钱了,打算卖野桃啊?也不给婶子一个。”刘菜花皮笑肉不笑的说着,“也不是婶子说你,这太有本事,以后只怕是不好嫁人啊!” 张知偏了偏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婶子,大发哥和二财哥也是因为太有本事了,才娶不到媳妇的吗?” 刘菜花:“……” 张二娃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婶子,大发哥和二财哥都二十好几了,您有空在外面嚼舌根,还不如多给相看几场,说不定就有好日子过够了的想嫁过来呢?” 两兄妹相互配合把刘桂花气的都结巴了,“你们……你们……” “哼!” 三兄妹像是斗胜的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身走了。 留下刘菜花在原地叉着腰不停地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