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算邪妻万人嫌?裴总猛猛送功德!》 第1章 离婚?那不成 第一章 “小侯啊,看看死干净没有?咱们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处理掉她了。等我预约的私人医生一到,就可以取了她的心脏,移植给清清!” “伯母,放心吧!我车都碾了五六遍了!” 几人谋划的声音飘荡在无人郊区的上空,随着飘浮上升的,还有冷胭的灵魂。 在她死后,她终于不哑不瞎了。 冷胭可以清晰看见,豪车上的三人是如何凌虐她尸体的。 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连同她的亲生母亲和同母异父的妹妹,为了取她的心脏,竟然亲手将她撞死,尸体碾压成泥! 冷胭气得发抖,恨不得化作厉鬼索命。 这时突然出现了嗡嗡鸣笛声,一队纯黑色的汽车包围住车祸现场。 孙莲原以为是她叫得私人医生,看见下车的人后,她脸色煞白。 “裴裴裴……裴总?!” 侯鹏宇与吴清清也慌了:“不是吧,这片地不都被我们包了,裴景夜怎么来的?!” 裴景夜有腿疾,坐在轮椅上由助理推下车,就算如此,他浑身的气势依然逼人。 在他看见地上轮胎下畸形的尸体,特别是瞧见尸体上穿着的是清早他眼睁睁看着冷胭更换的熟悉衣物时,冷若冰霜的男人霎时红了眼。 “胭胭……” 裴景夜忍着剧痛站起身,硬生生拖着两条残腿走到尸体前,浑身颤抖得不像话。 孙莲惊了:“这、这是裴景夜吗?” 众人皆知首富裴景夜无心无情,是高不可攀的帝王,什么时候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 侯鹏宇眼中闪着嫉恨:“不管了,这男人看见我们杀人了,我们必须杀了他!” 说着他脚踩油门,想要再次撞过去。 孙莲与吴清清听见这话心头一跳,恐惧中包含一丝期待。 “也不是不行。”吴清清轻哼一声,“他知道的太多了。冷胭身上的哑毒与瞎毒一直是我们下的,她一直眷恋的儿时伙伴也不是侯鹏宇,而是裴景夜。” 听见这句话,冷胭大惊。 什么?!从头到尾她都认错人了?裴景夜才是那个跟她私定终身的人?? 孙莲得意笑出声:“幸好那男人向来沉默,我们才好陷害他。既然他如此深爱,我们就送他跟冷胭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孙莲话音刚落,豪车立刻卯足马力就朝裴景夜冲过去。 冷胭尖叫:“不要!快走,景夜!” 一直怔愣的裴景夜突然从怀中掏出了枪支,带着血煞之气,开枪打爆了豪车轮胎。 “砰砰!” 瞬间场面逆转,车上的三人尖声翻车过去。 车前引勤盖流出漆黑的机油,只要裴景夜再补一枪,他就能把他们炸成烟花。 三人怕了,疯狂哭嚎:“裴总!您别激动,我不想死啊!” 裴景夜从喉咙里发出轻笑,没答话,开响了第三枪。 轰——爆炸的火光直冲上天。 在不绝的尖叫中,裴景夜摸着冷胭的脸:“胭胭,我为你复仇了。” 冷胭哭声中带着懊悔:“裴景夜,为什么,我根本不配啊!” 结婚五年,她在家人的挑拨下从未给这个男人一次好脸色,这辈子她做错太多事了! 裴景夜听不见,他低声呢喃: “胭胭,一切都结束了,我来陪你了。” …… 冷胭在哭声中醒来:“景夜,不要!” 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傻,居然为了她自杀殉情! 冷胭张牙舞爪起身,结果接到一张白纸,然后听见冷硬如霜的声音: “别闹了,我答应你,离婚。” 裴景夜看着虚弱坐在地上的女人,眼眸深得可怕。 他手上拿着刚夺过的匕首,眼中有震怒、心疼、害怕。 质问的语气更显冰寒:“拿自杀胁迫人,是谁教你的?” 冷胭看见裴景夜还活着的脸,才迟迟反应过来,发现她换了个地方。 她不是死了吗? 裴景夜给她复仇后,就抱着她的尸体自杀了,二人的尸体最后是合葬在一起的。 难道她重生了?! 曾经在黑暗的世界,冷胭听裴景夜说话没有丝毫人情可讲。 现在看见了,才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隐藏情绪,他的眼眸居然会那么复杂。 冷胭低头看离婚离婚协议书,想起来这是一年前的时候。 侯鹏宇让她找裴景夜要点钱给他还赌债。 裴景夜不同意,侯鹏宇就教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用离婚自杀威胁。 冷胭眼眸瞬间变冷,身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嘶拉!”只听一声,冷胭撕毁合同。 一字一句、语气坚定: “我、不、要!” 第2章 救他的命 裴景夜愣了许久,发现冷胭突然能说话了。 且她眼神光聚焦,也能看到人了。 “你……说什么?” 冷胭一字一句重复:“景夜,我不离婚了。我们是夫妻,生同裘、死同穴。” 裴景夜听到这句话,面上表情仍然冷淡,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却愈发用力,骨节泛起青白。 裴景夜冷嗤:“冷胭,时至今日,你何必骗我。” “这是侯鹏宇给你支的招吧?放弃吧,我不会帮他。” 说罢,男人转身想离开。 冷胭见状忙想去追。 不要!景夜!不要离开我! 冷胭幡然悔悟,现在有弥补的机会,她怎么可能再放裴景夜离开? 然而她刚追几步,忽然脚步一软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因为闹了几天绝食,不肯喝药,她诡毒复发了。 裴景夜走到门口,就听到“噗通”一声,转头发现女人面色苍白、浑身抽搐。 他蹙了蹙眉,本不想再管,可是冷胭那句“生同裘死同穴”回荡在他脑中。 这女人……不能真的悔悟了吧。 最终裴景夜闭了闭眸,轻轻叹口气,还是抱起冷胭上床,公事公办的脱下了她的衣物。 她身上的诡毒极为凶猛,瞎哑只是最轻的症状,一直不救治,冷胭最后会成为一个狂躁暴动的怪物。 且此毒没有解药,只能靠夫妻之事转移到他身上。 五年来都是他这么帮她的。 推开冷胭的双腿,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裴景夜解了毒就想离开。 这时冷胭苏醒,她感觉到了男人炽热的身体,下意识环抱住。 “别走!” 冷胭被梦魇住了,脑中是二人最后身死合抱在一起的一幕。 她流着泪抱住裴景夜:“景夜,我错了,你别离开我,我们好好在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 裴景夜身体僵直,她又来了,说这些胡话。 这女人不是恨了他四年吗? 裴景夜心中沉痛,不管不顾还是想推开冷胭,谁知冷胭一鼓作气主动坐到了男人身上。 她挺腰,如同水蛇一般缠绕,嫣红的嘴唇还要主动去亲裴景夜。 “不要走,老公~” 裴景夜僵了许久,被冷胭的话震得耳朵发麻。 在冷胭又低头吻他的喉结时,他终于忍不住,翻身压住冷胭。 ……不知过了许久,冷胭累睡着了又醒来。 她呲牙咧嘴感受着浑身酸痛,不比毒发之痛好多少,心中懊悔。 她是不是不应该那么热情,怎么有点自讨苦吃了? 刚这么想,突然脑中白光一闪,冷胭脑中多了许多东西。 “转移毒素、腿疾,命定双宿之理……这是什么东西?” 她捂着额头,再次看向周围事物的时候,冷胭除了看见物品,还能依稀瞧到一点儿彩色气运。 难不成……这是,玄学之术? 冷胭倒吸一口凉气,猛然从床上坐起。 现在她也不管身上酸痛了,穿好衣服出门找裴景夜。 冷胭来到了书房,在门口被助理余玄拦下。 余玄一直不喜欢冷胭,在他眼中冷胭就是个恃宠而骄、作天作地的丑女人,也不知上辈子怎么修来都福气被裴景夜看上。 “夫人……先生他从出差后回国,到现在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您能不能放过先生几个小时,让他休息休息?” 余玄说话夹枪带刺,不甚客气,但冷胭并不记恨。 之前是她蠢,错信了别人,不怪裴景夜周围的人警惕她。 冷胭想让余玄对自己改观,焦急道:“余助理,你就放我进去吧,景夜他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我想帮帮他!” 按照冷胭脑中的那个“命定双宿之理”,天星上她与裴景夜的命格都因为毒捆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冷胭毒没有发作,那么裴景夜肯定会忍耐痛苦。 余玄没见到冷胭如此焦急过,更别提还是担心裴景夜。 他心中狐疑,嘴上拒绝:“无论先生有多难受,夫人你救不了他的。” 冷胭神色严肃,说的话让余玄心惊:“裴景夜长年累月郁气堆积,每次病发都会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如果我们再袖手旁观,让他忍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夫人什么时候会医术了?把裴景夜的状况竟是说对了七七八八? 余玄正要开口问冷胭,书房内传来裴景夜疲倦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冷胭进了门,见裴景夜捂着头坐在书桌前。 他背后冒着浓烈的黑色雾气,眼眸发红,脸色却十分苍白,嘴唇发紫。 冷胭在看见那些煞气后鼻头酸楚,流下泪来。 她实在没想到,裴景夜会因为她忍受那么多。 觉醒了玄学金手指,冷胭才知道原来裴景夜的双腿残疾就是为了她身上的毒素。 不仅如此,裴景夜身上的煞气堆积,命格极恶。 除了她的诡毒,还有其余的东西在纠缠着他。 冷胭走上前去:“景夜,我来帮你吧。” 第3章 少造谣! “怎么帮?” 裴景夜眉眼都是质疑和疏离,这女人越来越奇怪了。 冷胭没答话,而是去书桌上拿起纸笔。 她画了几张符,泡水后找到银针沾湿,对着裴景夜的膝盖扎下去。 裴景夜本想拒绝,可是发现冷胭的治疗手段极为怪异,不由沉默观察下去。 长针刺入,裴景夜眼皮都没颤动一下,只是饱含深意望着冷胭。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下半身的疼痛减轻了。 不过裴景夜没有在意,他不觉得冷胭的针灸真的有用,只怀疑冷胭一反常态讨好他的目的。 男人冷声道:“你想要什么,直说吧。” 冷胭抿了抿嘴:“我……希望你以后别给我转移毒素了。” 她不想裴景夜再恶化下去,但这句话在裴景夜耳中,就是冷胭拒绝他的触碰。 裴景夜闻言,一手掐住冷胭的下巴,另一只手拉过她身子,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看着冷胭那张因为毒素看不清五官的脸,裴景夜哑着声音质问:“不让我解毒,那你希望谁帮你?侯鹏宇吗?” 冷胭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话没说完,裴景夜把冷胭扔到书桌上,用力撕扯她的睡裙。 男人气势暴戾、手段粗俗,显然是故意吓冷胭。 往常他这般去分开冷胭的大腿,她都会厌恶得挣扎。 结果这次裴景夜欺身而上,冷胭没有反抗,而是抱着他的肩膀,手轻轻拍着后背。 “景夜,我们就等一个月,你给我一个月时间……夫妻之事,等我治好了你的腿再做也不迟。总之你现在不能再转移我身上的毒气了,不然会病情加重的!” 裴景夜没注意冷胭神神叨叨的话语,只听见了前半句。 “……你说不让我碰你,只是希望一个月?” “嗯。”冷胭点头,“我给你扎针,一个月你应当就能站起身了。” 她有信心,一个月后她自己身上的诡毒也能清得七七八八。 裴景夜一时间无言以对,眯眸打量着冷胭。 要不是方才在床上,他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过,他还会以为自己的妻子被调包了。 裴景夜没回答好还是不好,但周身的气势安定下来。 冷胭蹲下身,想继续为裴景夜施针,听外面余玄通传:“先生,夫人,吴小姐来了。” 吴小姐指的是吴清清,冷胭想到此人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双手紧紧掐在一起。 她看了眼裴景夜:“我妹妹,应该是来找我的。” “嗯,去吧。”裴景夜淡然回复,说完就打开电脑要处理合同,似乎毫不在意吴清清。 冷胭下楼,心情变得沉重。 生母孙莲在生下妹妹后偏心,吴清清长得比她好看,且从小心脏不太好,冷胭一直以为惹人怜爱是应该的。 谁知上辈子死后她才得知真相,不仅仅是所谓的“偏心”,这二人就是巴不得她死! 冷胭做错了什么?要被亲妈和亲妹妹下毒残害! 裴宅一楼大厅内,吴清清身着一席白色连衣裙端坐在沙发上。 她妆容精致、眉眼之间有一点西子捧心的娇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冷胭抑住恨意问:“清清,你来做什么?” 吴清清没想到冷胭忽然会说话了,发现这女人脸还是那么肿胀,她放心了。 不瞎不哑没关系,冷胭还是个那个人人厌恶的丑女就行。 见冷胭身后没有跟着某个英俊男人,叫吴清清有些失望。 她掩饰住神色,飞快进入正题:“没什么,我就是想来问问姐姐,你给鹏宇哥筹备的善款如何了?” “什么善款?” “就是……”吴清清看了看左右站着的佣人,凑近冷胭耳边,“澳门那边的善款啊,你不是知道吗?” “那不是赌债吗?”冷胭神色淡淡,直白把真相说出来。 吴清清吓了一跳:“别这么说,多难听啊!侯家可也是咱们北城称的上名号的家族,姐姐,你随便乱传,要是被歹人听见,影响了侯氏股价怎么办!影响股价事小,鹏宇哥生你气可就不好了~” 吴清清语气得意,以为拿捏住了冷胭命门。 然而冷胭一脸莫名其妙:“不理我就不理呗,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吴清清疑惑,北城谁人不知冷胭是侯鹏宇的舔狗,没什么关系?她说笑呢! 她威胁:“冷胭,你可想好,鹏宇哥最危难的时候你不帮他,今后就别再做梦他会对你好了!” 冷胭翻了个白眼,继续撇清关系:“他是谁啊?我要他好做什么?吴清清,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去公园相亲角,别来我面前。” 吴清清被怼,心中腾起怒气。 她上了头,不服气嘀咕:“你不是一直都想鹏宇哥带你私奔吗!在这儿装什么装啊!” 此话一出,冷胭脸色立马变了。 在场之人的气运,冷胭除了能看见吴清清的,还有一人,就是裴景夜。 男人躲在视线盲区,她们看不见他,可是冷胭知道,那男人在监视一切。 吴清清滔滔不绝,都忘了这里是裴宅,拉着冷胭的手劝解:“姐姐,你不是承诺鹏宇哥,要让裴总给你八千万还赌债?鹏宇哥开心了,你梦寐以求的约会、私奔不就有了?到时候你跟你爱的人双宿双栖、我们——啊!”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客厅在场的佣人都愣住了。 第4章 追夫不寒颤 吴清清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冷胭高高抬起的手: “冷胭!你居然敢打我!” 冷胭气势冷然,此刻化作了实质性的匕首射向吴清清。 “吴清清,你再狗叫,我还打你!” “你、你还骂我?!” 吴清清怒火攻心,都忘了维持她的娇弱人设,伸手去抓冷胭衣领。 这女人从小到大不都是衬托她的绿叶,说白了就是个工具!凭什么骑到她头上! 虽然吴清清天生心脏不好,可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力气竟是比身中诡毒的冷胭还大。 眼看吴清清一巴掌就要甩到冷胭脸上,男人冰寒的声音传来:“王妈,拦住她。” 客厅中央的两个女人都没反应过来,一个身法极快的佣人窜到二人面前。 中年妇女力气极大,不仅分开了冷胭与吴清清,单手就把吴清清的双手别在胳膊后。 “谁啊!” 吴清清大叫一声,抬头看见了裴景夜。 瞧见男人英俊帅气的容颜,吴清清狂躁的动作安静下来,脸上划过一抹绯红。 四年前裴景夜上门提亲,他刚回国不久,国内极少有人认识他。吴清清也没注意,以为就是个普通瘸子。 谁能想到这个人会是首富裴氏的总裁,吴清清对裴景夜的嫌弃立刻成了仰慕。 她不信裴景夜会看上冷胭,最多只是对四年前的一夜情负责,所以她马上夹着嗓音撒娇,像求偶的孔雀。 “裴总~对不起我一时失态了,您别介意。怪我,我看不惯姐姐她心心念念鹏宇哥才会这样的,裴总你也别怪——” 吴清清一番茶言茶语没说完,裴景夜没了耐心。 “掌嘴。” 两个字落下,王妈立刻会意,抬手朝向吴清清。 啪啪啪! 接连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把吴清清给打傻了。 “裴总、裴总,我做错什么了、啊!停一停,我错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吴清清的脸都差不多跟毁了容的冷胭一模一样,裴景夜才对佣人道: “打完了,扔出去。” “砰”得一声,吴清清离开,房中就剩下了冷胭与裴景夜。 裴景夜眼眸晦暗的凝视着冷胭,她甚至还会反抗家人了? 他不相信,故意说:“吴家人都来劝你了,你想借钱给侯鹏宇,我可以同意。” 冷胭满脸嫌弃的摇头:“给他做什么!八千万我捐慈善不行吗?给赌狗纯粹浪费!” 她走近裴景夜,握着男人的手安抚:“景夜,我说了,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吴家人什么想法不关我的事。” 二人十指相扣,裴景夜垂头看着手。 冷淡的表情之中,眼眸如同深海在汹涌翻滚。 冷胭又道:“余玄说你这几天很累,天色黑了,我们去睡觉吧。” 听这话,裴景夜手一用力,将女人拉到自己腿上。 他声音低哑:“睡觉?确定要与我躺在同一张床上?” 裴景夜挑起冷胭的下巴,想看清这女人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 冷胭不由想到清晨的时候,二人一同躺在床上的旖旎场景,气氛瞬间变得暧昧。 周围的佣人见状自觉退下。 冷胭没有反抗,主动凑近裴景夜的脸。 上辈子这个男人为她付出那么多,这辈子她再对他好一点又如何? 就在二人距离差一毫米亲吻时,客厅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冷胭的脸颊上飞快划过一抹绯红,她回过神。 不行,不是说好的在解毒前,不能再让这个男人碰她了吗?怎么差点就从了? 冷胭双手一推,从裴景夜腿上坐起:“我、我去接电话。” 裴景夜眸色越来越暗,深深望着冷胭的背影。 接通电话后,冷胭发现对面的人是孙莲。 孙莲劈头盖脸就是责怪:“冷胭,你好狠都心啊!清清可是你的亲妹妹,她有心脏病,你居然敢打她?要是她出什么事怎么办,你这是在谋杀啊!” 冷胭心中嗤笑,谋杀?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人。 她本想直接挂断,耳边机械的通话声中,冷胭感应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让她惊讶。 电话里孙莲的气运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冷胭在沉思中不小心手按到了电话免提,登时孙莲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孙莲装作苦口婆心的样子,阴阳怪气辱骂了冷胭许久,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对了胭胭,马上就是裴家老太太八十大寿,你肯定是要跟裴总一起去参加的,到时候把我和清清带上吧。” “带上你们?凭什么?”冷胭想也不想拒绝。 孙莲一副理直气壮:“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去裴家家宴,怎么不能帮衬点妹妹?要是有人看上清清,咱们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冷胭笑出声:“我难道是春楼老鸨吗,还要拉皮条?” 孙莲愣住,吴清清打电话来哭诉冷胭疯了她还不信,现在一听,这女人真的是疯了,怎么敢对她亲妈说这样的话! “冷胭,我告诉你,你要是——” 孙莲那头威胁到话语没说完,一直在旁听的裴景夜开口:“吴清清可以去裴家家宴。” 这尊大佛都同意了,冷胭闭上嘴没说话。 孙莲听见裴景夜同意,心中得意极了,但她知晓方才的话不大好听,又有些心虚。 “哎呀,是裴总啊?裴总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吴家少不了好礼物!” “至于刚才的,我都是说笑的,你别放心上啊,冷胭这孩子真是的,母女俩唠唠家常怎么外放呢……” 冷胭没想再听孙莲矫揉造作的讨饶,挂断电话。 她蹙眉看向裴景夜,男人面容冷峻,依然瞧不出心中情绪。 但冷胭怎么不知,他故意邀请吴清清,就跟之前突兀说同意给侯鹏宇八千万一样,不过是试探罢了。 冷胭勾起笑容,如同什么都没发生,去推裴景夜的轮椅:“老公,走吧,我们休息。” 他想试探那便来,重来一世冷胭也想通了,大不了就是追夫火葬场。 那个人可是裴景夜,追夫又不寒颤! 第5章 警告已晚 周末,裴家家宴。 一大早冷胭与裴景夜就到了老宅,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则是吴清清与孙莲。 吴清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裴景夜让人打了她几十个巴掌,脸肿如猪,现在一看又恢复了原样。 至于冷胭这几日为自己解毒,虽然排除了一些,可脸上丑陋的疤痕还在。 二人一对比、一黑一白、一美一丑,别提有多显眼。 孙莲见这幕很满意。明明两个人都是她亲生的,可是看见吴清清得了势,她就开心,反之冷胭,无论做了什么,她都厌恶至极。 上次冷胭挂掉了孙莲的电话,她一直记恨到现在。 女儿脾气见长,身为“母亲”的她自然想教育一番。 孙莲叹了口气,装作语重心长的模样:“冷胭,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了,你给清清道个歉吧,就当是给裴总一个面子,我们就不追究了。” 冷胭双手环胸,挑了挑眉没答话。 孙莲继续小声唠叨:“你以为你现在不瞎了、可以说话,就能正大光明出门了吗?胭胭啊,你那么丑,一个人来参加家宴肯定会被人瞧不起的!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才带上清清给你撑场面,听见了吗?” 以以往她这样pua,冷胭都会心怀愧疚,不知不觉听她的安排。 结果这次冷胭懒洋洋回复:“她能撑什么场面?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只有你当块宝!” 孙莲捂着胸口,如同被逆子顶撞,心痛又生气:“冷胭,你怎么跟妈妈这样说话?” 冷胭笑出声:“你把我当成你女儿吗?吴清清撬墙角破坏我跟裴景夜的夫妻关系,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不等孙莲回话,冷胭推了一把裴景夜的轮椅:“妈,你叫我道歉,可以。只是我就打了一巴掌,裴景夜叫人打了几十个巴掌的你追不追究?刚巧人也在这,你让裴景夜给娇贵的吴清清道个歉呗。” 闻言孙莲瞬间被吓成了缩头乌龟。 让裴景夜道歉?她疯了不成?! “我……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孙莲磕磕巴巴解释。 裴景夜挑了挑眉,心想什么时候这女人学会狐假虎威了? 冷胭扬起嘴角,神情慵懒望向孙莲的眉心。 “我劝你不要再无脑偏心吴清清了,这不,报应来了?你听她话跟侯鹏宇投资,会有破财之兆,而你眉间有黑气郁结,明显是流财太多,转化成了血光之灾。若你再跟侯家人纠缠不清,定然落得个不得好死的结局。” 冷胭言语怪异,字句充满了肯定。 她在电话中就感受到了孙莲气运发生了改变,当时还以为是想多了,现在见到真人,发现原来吴家人的命运早在这时大致都被安排好了。 上一世见到了孙莲、侯鹏宇、吴清清三人的下场,活生生被烧成骷髅架。 重来一次,他们命运居然不会差太多,只要三人纠葛,必定会成为大凶大恶。 冷胭的话不好听,叫孙莲生气,同时心中莫名的惶恐不安。 “你在说什么话?胭胭,你怎么能诅咒你妈妈!” 吴清清在一旁帮腔:“姐姐,我们可是你娘家人,吴家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太让我伤心了呜呜呜——” 见劝阻不听,冷胭摊了摊手:“话说到这,你们爱信不信。不过我先说好,我会找律师写一个声明,此后吴家种种都与我无关。” 没想冷胭如此绝情,吴清清与孙莲对视了眼,嘴上还要好面子:“胭胭,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别来央求我们!” 在门口闹腾了许久,终于,一群人去往室内宴席。 裴景夜身为裴家的家主,他进门后先去招待客人了,而吴清清与孙莲去找老太太献上寿礼。 冷胭跟在二人后面,她看见吴清清拿出了一尊佛牌。 孙莲堆着笑:“裴老太太,这是我们清清亲自去泰国求得满绿玉牌,经过大师开光,希望您长寿健康、平安多福。” 佛牌长得饱满好看,又是脆生生的绿色,老人见了很是喜欢。 周围有几个裴家亲戚不由多看了孙莲两眼,他们本来不屑吴家外人参与家宴,可是没想吴家人出手那么阔绰。 满绿佛牌又是经过大师开光,怕是这一尊要个几百万吧? 非亲非故还送这么厚得礼,倒是心诚。 想到这老太太眼中也多了些笑意,她想接过,可是冷胭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佛牌绿色刺眼,盘旋着隐隐红气,红通血,难道…… 冷胭暗道不好:“奶奶,别碰!” 冷胭叫出声,周围所有的宾客谈天的声音噤止,齐刷刷看向大厅中央。 第6章 不是你们说与我无关的吗 她的警告还是晚了,老太太摸上玉牌,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啊!”吴清清被吓了一大跳。 刚巧冷胭开口老太太就晕了,吴清清怎么不先泼一盆脏水,所以马上道:“冷胭你对老太太做了什么!” 孙莲帮腔:“对啊,我们说话好好的,你突然冲出来干什么!” 二人一人一句,成功把在场之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冷胭身上。 裴景夜闻言赶来,他叫家中的私人医生先为老太太诊治,发现老太太现在情况十分危机,口吐白沫,心跳减弱。 “这……老太太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慑住了。” 吴清清听见这话叫声更大了:“姐姐,你看你干得好事!明知道老太太年迈,你怎么突然吓她呢!” 周围裴家人开始偏信吴清清的话,对冷胭指指点点。 “这、这位是裴总的妻子吧?她怎么是这样心肠歹毒之人?” “对啊,裴老太太可是她的奶奶,人家今日八十大寿,大喜的日子冲撞老太太,显然是巴不得老人猝死过去!” “造孽啊,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谋杀,保镖呢,把这个丑女人抓到警察局,我要报警!” “够了!” 裴景夜蹙眉,大掌拍下轮椅扶手。 他此声一出,全场寂静。 “……冷胭。”裴景夜眸色沉沉,看向伫立在人群中央的女人。 她模样冷静,面对众人唾弃职责仍然不慌不乱。 裴景夜沉思了许久,还是压下心中怀疑,一字一句对来宾道,“她,不会这么做。事有蹊跷,先送老太太去医院。我找来所有的监控录像,一一查清。” “裴先生!”有人不满裴景夜的决定,“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又丑又土,杀了一个路上能捡十个,您维护她干嘛?!” 裴景夜眼神如刀,刚想发作,这时冷胭开口:“奶奶不用送去医院,我有办法。” 说罢她径直走向裴景夜,随意取下裴景夜手指上一个玉扳指,然后取来纸笔画下符咒。 符咒贴在玉扳指上,再戴到昏迷的老太太手上,届时众人就见,本来奄奄一息的老太太手指抽动,竟是有苏醒的架势!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能吧!这也太玄乎了!” 哪有戴上一块玉就能救人的?! 冷胭走到吴清清面前,一把躲过了她手上的香包。 “冷胭,你做什么!” 吴清清莫名心虚,看到冷胭找出佛牌。 冷胭又用第二张符沾了水开始擦拭佛牌,擦了一会儿,就发现那尊佛牌竟然变了模样。 表面上的绿色被擦去,佛牌的玉石根本不是种水极好的满绿,而是灰扑扑、跟一块路边鹅卵石似的垃圾货色。 雕刻的模样也不是佛尊,而是一条盘旋在柱子上的蛇! 冷胭轻笑出声:“也不知歹毒的人到底是谁,生辰送礼,拿几百元的石头染色当做几百万的玉石就罢了,还送被人下过咒的假货!硬把妖蛇当作佛祖,难怪产生了妖摄,触碰到此物,奶奶才会被反噬。” “索性下咒之人法力不强,景夜常年戴着真正水头极好的满绿扳指,用他身上的灵气可以轻易抵御。” 冷胭这串话把众人都说懵了。 每一句话都像胡编乱造,可是周围证据表明她好像真的有两把玄学刷子。 有人还不信,问老太太:“奶奶,你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是被冷胭一句话吓到了?” 裴老太太顺着气,责怪看了那人一眼:“你当我是病入膏肓不成,一句喊叫都能把我吓迷糊?” “我只是觉得……”老太太思忖,迟疑说,“只觉得在碰到那佛牌的时候,浑身极冷,手上像被蛇咬了一口,就不省人事了。” 此话一出真相大白,众人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又射向吴清清与孙莲。 二人吓得瑟瑟发抖,大喊:“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们没想害老太太啊!” 吴清清流下眼泪,无辜看向冷胭:“姐姐你快跟他们说,这玉佛就是我在泰国找匀升大师求的,匀升你一定知道吧,就是泰国最为出名的高僧啊!我真的不知情为什么佛牌会变成妖牌啊!” 冷胭回到裴景夜身边乖巧站着她撇清关系:“欸,刚才不是在门外说了都与我无关吗,你们还叫我别后悔来着。” “怎么?难不成你们先后悔了?”冷胭悠然自得勾起一抹笑。 吴清清还没想到什么话术祈求,突然另一个女人不屑回答: “说那么多废话,这俩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是你带来的?” 第7章 愚蠢恶毒 忽然插话的人,是裴景夜的表妹。 名为罗雪晴,从结婚当天开始,她就没有给过冷胭一次好脸色。 从前冷胭与她相看两生厌,一个认为冷胭祸害了自己优秀的表哥,一个认为对方咸吃萝卜淡操心,总是在这种场合让自己下不来台。 放在以往,冷胭肯定第一时间调转矛头,怼罗雪晴。 但换成现在,她明白了从前的确是自己的不对,不怪罗雪晴总是对自己冷言冷语,她才是为了裴景夜好的人。 经历了前世一遭后。 冷胭现在看以往互相看不顺眼的罗雪晴都觉得亲切。 “我在和你说话呢,你看我做什么?”罗雪晴不满的瞪了冷胭一眼。 “一家人一个比一个晦气,好端端的都来打搅奶奶的宴会,还带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 她不满的嘀咕,看向冷胭的眼神格外戒备。 本以为冷胭会恼羞成怒。 谁知她不过是点了点头,冷静的退下:“宴会出现这种东西的确晦气,让人收拾了处理掉吧。” 说完不再注视罗雪晴,避其锋芒。 而后对裴老太太表示:“奶奶,这两个人的邀请函是单独的,不是我带来的,如果您不欢迎随时可以将她们请出去,我现在和她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早在前几天吴清清来找自己时,冷胭就将自己的态度说得很明白。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一次对所有人说: “我这些年自诩帮了家里许多,但现在回看起来,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母亲和妹妹都并非真心待我,相反,甚至在这种大喜的日子来搅局。 身为景夜的妻子,我有必要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以后与家里断绝关系,来表明我的态度。” 她开口时沉稳有力,与裴景夜站在一起,看起来还真有了几分裴家掌门人妻子的风范。 如果不是配上这张余毒未消的脸,那就更好了。众人异口同声地想。 “冷胭!你说什么胡话!” 孙莲顿时慌了,勉强挤出笑意亲热的挽着冷胭的手。 她一只手几乎掐着冷胭,同时对众人讪笑的解释:“胭胭不胜酒力,刚才贪杯喝多了酒,现在耍酒疯了,对不住对不住……” 说完偷偷使力,想要趁机拉着冷胭离开。 “我没有喝酒,更没有喝醉!”冷胭对孙莲忍无可忍。 她回头再次对裴景夜说:“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家人,我以后不会再与她们来往。” 但显而易见的,现在所有人,甚至包括裴景夜也不会相信。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眼底深沉,带着从前积压的无数次失望。 “好,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冷胭见状,反倒被挑起斗志,对裴景夜坚定的表示:“我会说到做到。” “好了——” 老太太忽然开口,打断了针锋相对的气氛。 她淡淡转身,气定神闲地继续招呼客人,打算将这件事轻飘飘揭过。 “今天除了意外,让大家看笑话了,来,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落在众人眼里,都能看出来老太太是为了给冷胭留面子,选择不再追究。 到底是自家亲孙子心中的执念,她年纪大了,这些年又见多了裴景夜对冷胭的执着,即便在这种场合,还是为了维护裴景夜而选择息事宁人。 众人配合地四散。 不乐意的反倒成了孙莲和吴清清两人。 她们对视一眼,想要趁机扭转局势,干脆将脏水泼给冷胭。 “姐姐,我和妈妈什么也不懂,只是看到当时那佛像的水色确实不错,这才想要给老太太祝寿……被坑了的确是我们不够谨慎,献宝心切了。” “但是……” 吴清清话锋一转,无辜地说:“你既然有眼光辨认出来,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偏偏等到老太太出事后呢。” “难不成,是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想要趁机卖弄本事给老太太看?” 直接将冷胭推到了故意想趁机讨好老太太的位置上。 冷胭一时半会无言,她想说自己看到认出来后直接提醒了老太太,只是为时已晚。 但众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已经有人信了吴清清的话。 “够了,这种小家子气的揣度也有人说得出口?” 却是裴景夜站出来,制止了吴清清。 他冷睨吴清清一眼,其中森冷的不悦让吴清清下意识一抖,听到裴景夜继续说:“冷胭是裴家女主人,本就是奶奶喜爱的孙媳,何须用这种方式讨好。” “裴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你不过是借题发挥,没有这个脑子使计绕一大圈陷害冷胭。” 裴景夜轻嗤一声,蔑然道:“你只是愚蠢恶毒,想要借题发挥拖自己的姐姐下水,好盖过自己的失误。” “裴总……” “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姐姐,我没有。”吴清清摇摇欲坠,泪眼朦胧。 她满心满眼痴迷于对方,没想到却被裴景夜如此不留情面的一通训斥,还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为什么裴景夜一心维护冷胭那个丑女! 吴清清当众出丑,茫然四顾,见众人都在看热闹似的打量自己,眼泪当即夺眶而出。 哭着跑出去了。 她躲在花园不肯去大厅了,正怨毒地抹眼泪时,见到有人姗姗来迟。 “清清?你在这里哭什么?”侯鹏宇当即停下脚步,听吴清清添油加醋一番。 听完后,他噌的一下站起来,气愤道: “冷胭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我带你去说清楚!” 直接带着一脸受害人姿态的吴清清,再次找到冷胭。 他义愤填膺,觉得自己正义极了:“冷胭,这次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是个意外而已,你怎么能和自己的妹妹这么斤斤计较?” “清清别哭了,你只是不小心犯错了而已,冷胭会原谅你的。” “噗……”冷胭无奈笑出声:“你怎么就笃定我会无条件原谅她?” “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要再为难清清了。”侯鹏宇大言不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闹这么难看。” 听到这种话,冷胭更想笑了。 她双手抱臂不解地看向侯鹏宇,真诚发问:“请问,这里是裴家,今天是奶奶的寿宴,你一个压根没脸的人,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难道真是因为不要脸吗?”冷胭在侯鹏宇骤然阴沉的脸色中,继续发问。 她怼两人怼的欢快,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皆落入角落中男人的视线内。 裴景夜双手交叉,缓缓闭了闭眼,自侯鹏宇出现后便升起的危机感告罄。 脑中再次闪过冷胭信誓旦旦向自己保证,以后好好过日子时的画面。 第8章 把晦气的人赶出去 “冷胭,你疯了吗。”侯鹏宇被羞辱,脸色阴沉不定。 他本就不屑于在冷胭面前演什么风度,因为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冷胭都会倒贴上来。 今天也一样,当即就挂了脸,愤怒的想要甩袖离开。 但周围的环境提醒了他,这里并非能让自己对冷胭不敬的地方。 就算冷胭再不堪,目前也是裴景夜一心护着的女人,而自己……有求于人! 侯鹏宇觉得自己无端低了冷胭一头,不爽又屈辱。 但也只能艰难的挤出笑,试图哄冷胭:“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两姐妹和和美美的才重要,我只是不想你和家里闹得太僵。” “哦?是吗,你过来只是想当和事佬?”冷胭不为所动。 她双手抱臂,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清醒过来再看侯鹏宇,除了看不上还是看不上。 自己怎么会为这样一个两面三刀,一事无成的男人痴迷至此? “冷胭,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侯鹏宇无知无觉,温柔的靠近冷胭:“裴总怎么说,投资什么时候会到?” “投资,我怎么不知道?” 几人正说着,一道沉稳好听的声音忽然出现,裴景夜站定在冷胭身边,低下头问:“你从来没说过投资有关。” 事实上,在这个时间点,自己应该已经提起过的。冷胭莫名的有些心虚。 但男人的气息将自己护在身边,他有意在侯鹏宇面前暗示自己配合,冷胭知道,自己证明给裴景夜的机会来了。 只是奇怪裴景夜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还靠得这么近。 “裴总您说笑了,我们之前见过面的,您还说对我有投资意向。” “那你应该是记错了,”冷胭打断侯鹏宇的套近乎,鄙夷的说:“你开公司开一个黄一个,我这种不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你根本没有市场眼光,景夜怎么可能会说看好你这种话。” 她当着众人的面,公然站在裴景夜身边嘲讽侯鹏宇: “给你投资就是将钱打水漂,裴氏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做梦呢?而且……据我所知,你所谓的投资背后,似乎没你说的这么光彩。” 赌债而已,说得好听。冷胭越发鄙夷侯鹏宇。 侯鹏宇的脸青了又红,最后面红耳赤,难堪至极。 反倒是身边不少人稀奇的多看了冷胭两眼,暗自点头。 原本他们还不信冷胭的所谓悔改。 但是现在,她居然都开始在外面维护裴景夜的利益了,且如此不留情面地怼侯鹏宇,再也没了从前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 很快,有些人开始相信,冷胭说不定真是什么时候觉醒了她那一手鉴宝的本事,连带着人也眼明心亮了。 “哈哈……冷胭,你开什么玩笑。”侯鹏宇难堪地尬笑两声。 他试图挽回些自己的面子:“你不懂,这都是试错成本,裴总您稍等。” 然后强装淡定的点头道别之后,拉着吴清清径直离开,低声隐忍的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会解决的吗,冷胭现在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冷胭简直像是疯了! 自己的赌债该怎么办! “我,我……只是,”吴清清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鹏宇哥,姐姐可能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改天再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这么说,你之前找她,冷胭根本就没答应你是吗?”侯鹏宇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 吴清清没了用处,侯鹏宇干脆将她抛下,自己转身离开。 背影气急败坏,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无端透出些狼狈。 “呵。”裴景夜看到这一幕,忽然轻笑一声,觉得有意思。 “什么?”冷胭正低头吃东西,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无事。” “让宴会继续吧,今天是奶奶的寿宴,不吉利的人可以请出去了。” 他见冷胭无知无觉,丝毫没有被侯鹏宇影响的样子,整个人的心情也有些飘飘然,低声诱哄道:“将送来晦气假佛像的人赶出去,怎么样?” 冷胭正有此意。 不将人送出去,指不定后面还要搞出什么麻烦。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冷眼看着两人一脸错愕的被安保请出去,裴景夜气场凛然的身影让她们连一句反驳都不敢有。 灰溜溜唯恐被人看到,几乎是掩面逃窜。 二人离开的这一幕,还是被老太太看到。 她叹了口气,感慨于冷胭居然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对待冷胭也更加慈祥:“这次还要多亏了你,不然我这身子骨遭了邪,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好起来。” “是奶奶有福气,和我没关系。” 冷胭摇了摇头,正色道:“您好福气,这才伤的不重,又多亏了景夜为人正派,身上的扳指能驱邪,这才能这么快的解决。” 一番格外诚挚的恭维,将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这边氛围好了,罗雪晴看不过眼,冷嘲热讽道:“就会耍这些小花招江湖骗术,什么年代了还在搞封建迷信?” 她眼珠一转,不等冷胭反驳,直接拿出自己的礼物,挑眉问道:“你要是能猜出来我送的是什么,还能勉强证明你有几分本事。” “胡闹。” 罗雪晴的为难之意太过明显,裴景夜淡淡将话推了回去:“玄黄之术和猜谜不相干,她又不是透视。” 不动声色的维护了一把冷胭。 “没事,表妹不相信很正常。”冷胭见他维护自己,主动上前,接过礼盒看了一眼。 礼盒丝绒质地高档,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沉水香,挪动时里面纹丝不动,无法感受出里面的具体形态。 但冷胭接过礼盒,本也不是为了摇摇晃晃来猜里面的东西。 她扫了眼礼盒上空的气息,以及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笃定道:“这礼盒上佛光缠绕,在礼盒上三尺有祥瑞之气,再加之入手时触感沉淀,有润泽之气下沉…… 没猜错的话,里面是一尊玉佛?” “你——”罗雪晴一噎,跺了跺脚,不情不愿地打开礼盒。 果然如冷胭所说,是一尊品相极其优越的玉佛,远看清晰,近看模糊,非礼勿视。 其中的佛光就连普通人都能隐隐察觉到。 “居然猜中了。” “神了啊……她们不会串通好的吧。” “这有什么好串通的,罗小姐和冷胭根本就不合,”众人低声惊叹,最后总结为一句:“冷胭,哦不,裴夫人,似乎真有几分本事啊?” 第9章 不安 众人的低语被冷胭尽数忽略。 她不在意,只回身问裴景夜:“现在你相信我了吧,等我解了我们两个人的毒,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造成前世那样后果的原因,大多要归结于自己错信了孙莲等人。 这一次自己悔悟重头再来,冷胭相信,前世的每件事都不会发生。 真正如同噩梦一样的,是自己死后所看到的,裴景夜痛苦的模样。 她一定会改变所有的事,让裴景夜不会重蹈覆辙。 于是向他郑重地保证:“我说到做到,绝对没有骗你。” 但却不知,这番话落在裴景夜耳中,是另一种含义。 自己与冷胭,无非两个可求之处。 一是裴家权势,她以往与自己最多的交流,就是为了家中向自己要钱,要庇护,甚至偶尔有过听话乖巧的时候。 二便是身上所中的毒药。 现在她两者都不求,言下之意是否在告诉自己,这段关系可以就此结束? 裴景夜越来越沉默,唯独握着冷胭的手力气加重,得体的发丝不知何时自额前垂落一缕,搭在暗沉的眉眼前,冷胭看不透他的思绪。 只是无端觉得危险。 “嘶……景夜,我疼。”她忽然皱眉,手腕微微挣扎一下。 被攥疼之后下意识的反抗止住后,冷胭安静下来,继续任由明显不太对劲的裴景夜牢牢握在掌心。 但下一瞬,手腕间传来一阵冷风,温热的掌心所留下的触感很快被吹散。 是裴景夜在听到自己吃痛后,触电般的松开手,大踏步转身离开。 裴家家大业大,说是寿宴,但来者少不得要借机攀谈几句,挤破头想要和裴景夜混个脸熟。 他被众人簇拥着,转眼又恢复了高不可攀,游刃有余的样子。 冷胭看在眼中,甚至怀疑自己方才所见都是幻觉,裴景夜怎么会忽然冒出和前世一样的阴冷偏执? 一定是错觉。 她倒吸一口冷气,默默退开,时不时注意裴景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地和老总股东们交谈,这才彻底放下心。 这边,裴景夜心中苦涩,看起来意气风发的谈笑风生,但无人注意到,他手中的酒杯空了又空。 冷胭不知道他即便醉酒也不上脸,见他像往常一样和众人道别,先一步上了车。 但手腕却忽然被男人头也不回地拉住。 她卡在门前不上不下,身后几人还在正常交谈。 “裴总,我们的合作意向书您可是看过了,下次有机会,您一定要来工厂参观参观。” “一定,我很期待,”裴景夜面不改色,冷胭只能老老实实站在他身后,藏起两人有些古怪的手腕,奇怪他为什么忽然在这种时候拉住自己。 是觉得自己身为裴夫人不称职? 直到那人离开,原地只剩冷胭两人,她小声试探:“景夜?我们现在回去吗?” 裴景夜无动于衷,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一片冷然,但眼底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 这样的裴景夜有些奇怪。 直到微妙醇厚的酒气传来,冷胭忽然反应过来,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手拿开。” 他冷冽的声音除了有些沙哑外,听不出任何异常。 但酒气做不得假。 冷胭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愣了半晌后,总算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表现的有些异常,除了感慨这人酒品不错以外,居然无话可说。 “回去吧,”她将裴景夜按在车内,对上他困惑的目光后,又补一句:“回家,回我们的家。” 这句话不止哪个字眼被裴景夜看上了。 他竟然当真老老实实任凭冷胭为他系上安全带,一路无话,回到裴景夜私宅。 管家早已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夫人,我来吧,厨房为先生做了醒酒汤,先生不喜欢酒气,还要换身衣服。” 但裴景夜依旧拉着冷胭不放。 她默默叹了口气,支走管家:“我来吧,我是他的妻子,丈夫应酬喝了酒,本该我来照顾。” 说完在管家既欣慰又担忧的视线中,牵着格外安静的裴景夜上楼,而后陷入纠结。 对方拉着她的手腕不放,冷胭记得管家换衣服的叮嘱,纠结半晌,只能靠在他身边,低下头单手解开裴景夜的衬衣,又一只手环绕在他背后,艰难的为他换衣服。 “啊——” “嘶……景夜?” 措不及防间,裴景夜忽然松开手,反而揽在冷胭腰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握住了她放在自己后背乱动的手。 “解毒?”男人低沉的声音贴着冷胭的脖颈,通知似的问了一声后,薄唇餍足的缓慢上移。 “现在不行!” 冷胭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好不容易才将裴景夜推开,在他不满的视线中匆匆为其换了睡衣,扣子系在了最上一颗。 盖住了他让人惹人犯罪的性感胸膛。 然后迅速躺在他身边,先一步闭上眼堵死了裴景夜再次靠近的想法:“我困了,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 清晨,裴景夜的生物钟准时响起。 他还没睁开眼就感到一阵头疼欲裂,身边空荡荡,眼神一暗还没来得及失落,房门就被推开,冷胭困倦的端着醒酒汤。 “醒了?快把汤喝了,管家煮了新的趁热喝。” 他淡淡点了点头,喝下后腹中偎贴,头疼逐渐褪去,眼前闪过昨晚的画面。 “你照顾我一整晚?”裴景夜神色晦暗,不敢相信。 但记忆中的片段做不得假。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冷胭理所当然地说。 她想了很久,直到后半夜才从睡着后有些不安的裴景夜身上反应过来,他喝醉酒后为什么会抓着自己不肯放手。 是担心自己会离开? 冷胭见他清醒,再次郑重的说:“我是你合法名正言顺的妻子,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都是我应该做的。” “嗯……” 裴景夜心乱一瞬,再出门时,表面与往常一样,但时不时勾起的嘴角还是透出了难以掩饰的自得。 他换了西装正要出门,剪裁得体的腰线下是笔直有力的长腿,冷胭多看了两眼,脸热的转过头,但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凝重了起来。 前世这个时候,公司似乎……不太平。 第10章 犯小人 冷胭总有不妙的预感。 但她左思右想,却回忆不起来这个时间上一世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上辈子大多时间满脑子都是家人和侯鹏宇,乃至现在回忆起来,就连枕边人的公司即将发生什么也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只记得前世的裴景夜,这段时间似乎格外沉默。 “景夜,等等!” 眼看裴景夜即将出门,冷胭连忙叫住他,抿了抿唇靠近几步,借着为他抚平领带的接触,试图通过体内这不知名的玄学力量得出点线索。 只见裴景夜身上原本干净的气运,现在似乎染上一抹不祥的阴冷之气。 五阳一阴,阴在阳上,这是……犯小人? 冷胭大致有了猜测,犹豫一下还是提醒道:“景夜,我不太懂你的公司,但今天到公司后,可不可以多留意一下身边人,公司可能出现了叛徒。” 裴景夜身上的气运本就因为自己的诡毒而逐渐衰弱,这一抹灾祸异样也就更加碍眼,冷胭想要趁早让他规避掉。 二人磨蹭的功夫,余玄正巧推门而入,想问裴总万年不变的出门时间怎么迟了。 正巧听到冷胭的话。 他当即轻嗤一声,气不过的下意识阴阳:“夫人发现的怕不是晚了,我们裴总在家都犯小人多少年了您自己不知道?在公司反倒是最安全的。” 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的扫视两人的婚戒,就差明说冷胭才是裴景夜身边的最大叛徒。 偏偏冷胭无言以对,现在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自己从前太作,现在还没来得及做出悔改的举动,余玄不信也可以理解。 她低着头不说话,自己有些心累。 但这副低着头不说话的模样,落在裴景夜眼中俨然是在无声表达失落,一副受了委屈还不知道反驳的样子,看得裴景夜莫名心头一软。 “余玄,”他头也不回的警告:“家中只有我们三人,你觉得谁是叛徒。” 裴景夜并未回身,但言语中的不悦还是被余玄轻松捕捉,他当即精神一振:“对不起,裴总,是我失言了。” 懊恼自己最近有些飘。 冷胭听了心中一喜。 他替自己说话,是不是…… 紧接着,裴景夜语气平静道:“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 他居然真的相信自己不是胡说! 既然对方相信,那自己更要帮他找到叛徒了。 冷胭默默下定决心后,转为问余玄:“余助理,你身上有喜气,出门前是不是遇到过喜鹊,还绕着你飞了两圈?” “什么……?”余玄下意识排斥她说得神神鬼鬼。 但自己出门前,的确在楼下树上遇到喜鹊朝自己叫,当时路过的邻居还开玩笑说他今天有喜事,余玄不过一笑而过。 可现在夫人也这样说。 “夫人说笑了。”余玄收起惊讶,随口盖过不想多说。 但冷胭无所谓他冷淡的态度,依旧笑盈盈道: “因为你今天的确气运不错,我能看出来你身上有封金喜气,虽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人生的大变故,但……随心而为的话,说不定会有惊喜。” “建议你闭着眼买个刮刮乐,选的时候千万别刻意挑,看心情拿就好。” 越说越玄乎…… 要是说原本余玄还奇怪冷胭为什么能看出自己遇到过喜鹊,现在已经一门心思认定冷胭大概只是随口猜测。 他要是有买彩票必中的本事,就不用每天勤勤恳恳来接老板上班。 说起来,裴总每年给自己开的工资也远比彩票来的实在。 冷胭看出余玄不屑一顾,但为了裴景夜,也要让他的助理一起跟着警惕起来。 让裴景夜的身边人都注意着点,这样也能免得叛徒钻空子。 她继续道:“余助理就当我在开玩笑,不过如果中奖了的话,麻烦留意一下景夜身边属蛇的人,蛇犯天奸,能影响到景夜的大概只有这种人了。” 一般没点命理加持的人,真不一定能有资格当裴景夜身边的叛徒。 她目送两人离开,见缠在裴景夜身上的阴冷黑气越来越远,不放心的叹了口气。 希望余助理能多留意。 裴氏公司总部。 便利店。 余玄目送裴景夜离开后,等结账时无意间看到便利店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摆上了刮刮乐,冷胭的嘱咐魔怔似的响了起来。 最后,他鬼使神差地随手拿起一张,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带着微妙的期待刮奖。 …… 五分钟后,余玄呆呆的走出便利店,不可思议。 “还真中了不少……”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留下一句匪夷所思的:“夫人怎么可能懂这个!” 裴景夜私宅,冷胭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别墅,迟迟不能安心。 她叹了口气,干脆默默做饭,问了几道裴景夜的口味后出发去送饭。 自己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出门前一刻,冷胭忽然心有所感,脚步顿在原地的下一刻,手机忽然响起。 是侯鹏宇。 “冷胭,”他的声音有些失真,落在冷胭耳中算不上好听:“有时间吗,我想为昨天的事和你再聊聊,哦对了,还有清清,她知道自己错了,要和你道个歉。” “都是一家人,清清怕你还生气特地让我来约你,还是见一面吧。” “好啊。”冷胭低头看着眼便当,又默默比较了一下侯鹏宇发来的位置和裴氏的距离,愉快的应下了。 她知道这两个人准没好事,没有给自己寻晦气的癖好。 但既然两个人都主动凑上来了,自己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冷胭勾着唇愉悦的离开,殊不知,她满怀期待的模样被管家看去,又是一阵心寒。 “唉……” 管家叹了口气,觉得冷胭死性不改,好不过一天。 又生怕裴景夜再次被冷胭迷惑,干脆将听到的消息全部转发给了裴景夜,还特地说:夫人是脚步轻快笑着出门的。 裴氏高层此时正在开会。 众人原本就稀奇,一向一丝不苟的裴总居然还开小差看手机,而见裴景夜的气息忽然沉下来,仅仅保持了半天的好心情再次消失,纷纷瑟瑟发抖。 且困惑今天的裴总为什么一变再变。 裴景夜坐在首位,不动声色地继续开会 他反复告诉自己,冷胭这两天表现很好,自己该相信她……或许见侯鹏宇,另有原因。 但捏着文件的手却下意识收紧。 第11章 出气 不多时,锅里的香辣兔肉就炒熟了。 叶大嫂最后将一把切好的野蒜苗丢进去,翻炒两下。 野蒜苗的辛辣被热气一激,再飘出来已经变成了鲜香。 叶大嫂接过叶二嫂递过来的盆子,正准备把兔肉盛出来,就见晴天捧着自己的碗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道:“娘,能先给我盛一碗么?” “当然能啊!”叶大嫂还是第一次见晴天主动跟她要东西,乐得合不拢嘴道,“原来晴天喜欢吃兔肉啊?好,娘先给你盛。” 她说着接过碗,挑着肉多的地方给晴天盛了大半碗。 谁知晴天却摇摇头,比画了一个冒尖儿的模样道:“娘,再盛点儿呗!” 叶家人都饭量大,家里吃饭用的碗都不是小碗,而是比晴天的脸还大一圈儿的二大碗。 叶大嫂估摸着晴天的饭量,已经多给她盛了一大勺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嫌少。 不过叶大嫂也没说啥,晴天吃不完她吃就是了。 所以她立刻又盛了满满一勺,扣在晴天的碗里。 晴天这才露出笑容,两只手捧着自己的碗,告诉叶大嫂道:“晴天拿去给小哥哥吃!” 叶大嫂以为她说的小哥哥是叶昌年,露出恍然的神色道:“行,你俩吃这一碗去吧,不够的话娘再给你们盛。” 已经在车旁坐好了的叶昌年听到这话,看着晴天手里满满一碗香辣兔肉,口水已经控制不住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他赶紧把口水吸溜回去,自己现在已经是哥哥了,怎么能让妹妹看见自己流口水的样子呢! 谁知晴天捧着碗,却小心翼翼地朝车队前面的马车走去。 “妹妹……”叶昌年顿时傻了眼。 比起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兔肉,叶昌年更加接受不了的是,晴天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小哥哥? 她的小哥哥难道不应该是自己么? 叶大嫂把手里的锅铲塞给叶二嫂,自己赶紧追上女儿问:“晴天,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晴天两只手捧着碗腾不出来,只能努力抬起头,用下巴示意车队最前面的方向道:“马车里,小哥哥!” 叶大嫂猜测着她的意思道:“你想把兔肉给秦小少爷?” 晴天立刻点头,还解释道:“李伯伯说,都是因为小哥哥开口,他才帮了咱家,好吃的,要给小哥哥!” “嘶——” 孩子知恩图报绝对是好事儿。 但是看着前面富丽堂皇的马车,再看看晴天手里粗糙的瓷碗。 叶大嫂忍不住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 不过看着晴天一脸认真的模样,叶大嫂还是咬咬牙,弯腰抱起女儿道:“走,娘陪你去送。” 叶大嫂刚走到马车旁边,就被月桃拦住问:“有什么事儿么?” “我们……”叶大嫂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晴天却直接把端在手里的碗往前一送,道:“兔肉,好吃,给小哥哥。” “多谢你们,不过……”月桃刚想说主子从不吃外头的东西。 结果一股香味直接钻入鼻腔,让她不受控制地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硬生生把差点儿说出口的拒绝转了个弯。 “……不过我得先问问主子。” 月桃转身回到马车旁边道:“夫人,少爷,叶家今天中午做了香辣兔肉。 “那位小姑娘特意捧了一碗过来说要送给少爷。 “奴婢闻着挺香的,看着做得也挺干净。 “想着好歹也是叶家的一份心意,所以帮她们过来问问。” 月桃了解自家夫人的性子,肯定不会驳了对方的面子。 但是这种乡下人家做的东西,主子是不可能吃的。 等叶大嫂离开之后,夫人肯定会把兔肉直接赏给下人们的。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果然,只听秦夫人坐在车里,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地说:“小姑娘,谢谢你,还特意过来给我们送好吃的。” 晴天被夸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将自己捧了半天的碗又往前递了递。 月桃刚准备上前接碗,就见马车的车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小少爷!”月桃立刻深深弯下腰去。 叶大嫂也赶紧有样学样,却还是好奇地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 车内的男孩儿八九岁模样,生得清俊贵气。 面颊虽然还带着一点儿尚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却丝毫不显稚气。 不笑的时候甚至还会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也难怪秦家下人都这么怕这位小少爷。 只有晴天年纪小,不懂这些礼数,高高举起手中的碗,看着车内的小哥哥笑弯了一双大眼睛。 叶大嫂刚想把晴天拉回来,就见车内的小少爷居然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谢谢你啊,小妹妹。”秦小少爷竟然亲自从晴天手里接过了瓷碗,放在了马车内的方桌上。 然后他又吩咐下人道:“午饭做好之后,记得叫人送一份过去给叶家尝尝。” 月桃脑子一懵,这怎么跟自己想好的不太一样? “怎么了?” “是!”月桃赶紧应下。 “多谢秦少爷。” 叶大嫂没想到秦少爷人这么和气,抱着晴天回去之后还不住嘴地念叨。 “秦家小少爷看着跟昌瑞差不多年纪,可人家也不知怎么生的,真是太好看了!” “大哥也好看。”晴天赶紧替叶昌瑞说话。 叶二嫂闻言故意问:“那大哥跟马车里的小哥哥比,谁更好看啊?” 叶昌瑞虽然表面上装得毫不在意,其实耳朵早就竖起来等着听晴天的回答了。 晴天被问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好孩子不该撒谎,可是大哥这会儿又正看着自己…… 这个问题可真是太难了,晴天纠结的小脸儿都皱巴起来了。 叶家人见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叶昌年则终于忍不住,挤过来一屁股坐在晴天身边强调道:“妹妹,我才是你小哥哥,你不能再管别人叫哥哥!” 叶三嫂笑得前仰后合,用手背抹着笑出来的眼泪道:“瞧瞧,才多大点儿,竟学会争风吃醋了! 叶昌年不解地看向他娘,皱眉道:“娘,你说啥呢?今天又不吃饺子,哪儿有醋?” 这话一出,大人们笑的声音更大了。 秋风将叶家人的欢声笑语吹向马车的方向,让秦夫人都听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