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年,这个太子超勇的》 第1章 太子要出征 靖康元年,正月初一,大宋皇城后宫。 这种日子,本来应该是普天同庆,张灯结彩的时候,然而此时,后宫内则是一片的愁云惨淡。 刚即位不久的钦宗赵桓和皇后朱琏的感情本来是很好的,因为两人算是青梅竹马的原因,所以感情极佳,不像一般的太子和太子妃在成婚前面都没见过。 然而今天,朱琏却在对自己的丈夫,九五至尊的皇帝发着脾气。 “官家,谌儿才九岁!就要上阵出兵,你如何忍心!就算……就算太上皇逼迫,你也应该争一争才是啊!”朱琏满脸泪痕的冲着赵桓喊着。 “嘘,小心些!”赵桓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朱琏说。 “小心什么!官家,你都是皇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啊!”朱琏继续吼。 赵桓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和太监们,宫女太监立即纷纷离开,只留下了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 “圣人且莫着急,朕……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赵桓握住了朱琏的手,柔声道。 朱琏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今日在朝堂之上,宰执们群起而攻,一定要让梁方平与何灌带兵去黄河抵御金人。何灌认为士兵集合困难,也少精锐,不如守城,白时中李邦彦则纷纷逼迫他带兵出战,他们想的什么,朕岂能不知!谌儿早对我分析过了,这帮人只想着自己在汴梁城外的土地庄园不受损失,哪里顾得上国家大事呢?”赵桓有些愤愤的说。 “那……”朱琏听得有些晕。 “让谌儿带兵出去,是他自己要求的,谌儿虽然才九岁,可是精通弓马,士卒们无战心,无非是畏惧金人,若谌儿也在,士兵当会效死,朕已经在朝堂上封了谌儿为太子,有这重身份在,不愁将士们不保护谌儿。”赵桓继续道。 “可是,那毕竟是战场啊!”朱琏依旧不放心。 “还请母后放心,孩儿就算守不住黄河,也绝不会有事!牟驼岗有两万多匹战马,战马无法入城,若留在城外,也只便宜了金人!孩儿将会把这些战马全部带走,有战马代步,河北之地尽可让孩儿驰骋!”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一名年方九岁,却已经生得人高马大的少年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和文弱的父亲赵桓不同,赵谌显得相当的勇武,这大概和他外祖父武康军节度使的遗传有关。 当然,大宋没人知道的是,此时的赵谌,身躯里已经是未来的灵魂。 作为一名精锐的现代特种兵,穿越到靖康年间的大宋当了皇太子,赵谌并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生出了无穷的豪情! 我要用我的力量,力挽狂澜,让靖康之耻中饱受磨难的大宋百姓,活得更好一些! 军人的想法,就是这么直接和单纯! “孩儿,你来了!母后真是担心啊!” 朱琏一下子就冲出去,将身量不比自己矮的儿子,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母后,请不要担心,现在金人南下,正是我大宋生死存亡之际!我与父皇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次出兵,孩儿必须出去!”赵谌昂然道。 看着英武的儿子,朱琏又是担心,又是骄傲。 为人父母的,哪有不担心儿子上战场的? 可是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又有哪个不会骄傲! “父皇当太子的时候,被太上皇压制,以至于朝野中几乎无人!而父皇身在中枢,不可轻动,孩儿如不在军中建立起威望,如何能帮助父皇稳住位置!金人来了总会走,可是太上皇,他一直在!” 赵谌说出了一番让朱琏觉得心惊肉跳的话,她转头去看丈夫,却发现赵桓也在连连点头。 看到赵桓这个表现,赵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没有辜负他这几天不断的私下给赵桓洗脑,总算是把这个耳根子软的皇帝给说动了! 历史上靖康之耻,固然有大宋高层主和派太多,以至于能战、敢战的忠臣良将不断被排挤的核心因素,可是赵桓本人耳根子软,摇摆不定,也同样是一个巨大的因素! 他能稳住的话,那么汴梁想要守住,就容易得多了! “谌儿啊,你们父子对军国大事的讨论,娘就不参与了,不过你之前怎么说什么河北?不是去黄河防守吗?”朱琏很快就注意到了另外一点。 “黄河是守不住的,就算能守住,也不能守。”赵谌回答说。 “啊?这是为何?”朱琏愣住了。 “金人不过黄河,太上皇会离开汴梁吗?太上皇不离开汴梁,父皇如何能真正掌控朝政?”赵谌冷笑道。 朱琏摸了摸额头,今天赵谌的话是一句比一句大胆,让她这个养在深宫里的妇人,着实不敢再说什么。 “总之,战场上不是好玩的,若不是你说得有道理,朕怎么也不会放你出去!谌儿,为父只是担心你,那几万兵全散了也没关系,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啊!”赵桓真心实意的说。 赵谌点点头。 和赵桓他爹大画家比起来,赵桓固然有各种弱点,起码还是个正常人! 所以身为赵桓的太子,可比赵桓当太子那会,舒服得多了,最起码,赵桓还是信任和疼爱自己儿子的。 “父亲,我离开之后,应该没几日就会传来黄河防线被突破的消息,您不要惊慌,金人凶猛,野战我们是肯定打不过的,可是守城和野战不一样!朝中可信的大臣不多,李纲可以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启用他来负责守城,何灌也是可以信任的人,他逃回来之后,我希望您能好好的安慰他,让他协助李纲守城,他必然会为父皇效死,只要父皇不动摇,汴梁就稳如泰山!”赵谌最后对赵桓说。 赵桓连连点头。 说完,赵谌就大步的走出了后宫,看着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金兵!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军事集团,短短数年内覆灭辽、宋两个大国,创造了战争史上奇迹的强大军队! 接下来,我赵谌就要和你们比一比,看谁才是最强悍的军人! 河北之地,名将如云,等着吧,我将会率领大宋最豪华的武将集团,和你们来较量一下! 第2章 让大宋再次伟大 不得不说,太子代皇帝亲征,极大的鼓舞了军民的士气。 尤其是在最近一两年,大宋用兵连连失败,进攻燕京,被残余的辽军打得大败,金人入寇之后,郭药师的常胜军先败后降,中山和真定的援军也在野战中被打得大败,太上皇被迫退位,他手下那批主战的大臣也纷纷靠边站的情况下,太子能亲征,确实也给汴梁的军民们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尤其是这次出征,总共三万七千人,就带了两万匹战马,端的是锣鼓喧天,旗帜鲜明,让人一看就充满了勇气。 正月初二,太子赵谌为主帅,太监梁方平监军,何灌为副将,三万余大军,前往黄河边的白马,准备抵御敌人。 因为太子出征,所以这支队伍,虽然大部分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但是士气确实还不错,毕竟每个士兵出征的时候,都拿足了犒赏,我大宋就是这样,有钱发下来,战士就有勇气。 尤其是身后就是汴梁的情况下…… 呸! 这次拼凑起来的士兵,除了梁方平那七千禁军是汴梁本地人之外,其他三万拼凑起来的士兵,基本都是河北各地逃难来的难民! 他们有个屁的斗志! 历史上金兵还没到,黄河沿岸的兵就散了,首先当然是梁方平先跑了,以至于北岸的禁军溃散,而南岸这些乌合之众看到禁军都跑了,当然也是撒丫子跑掉。 事后梁方平被斩首,何灌回到汴梁,钦宗不肯见他,最终何灌守城中战死。 梁方平不冤枉,何灌还是很冤枉的。 所以赵谌根本就没打算守住黄河。 这三万乌合之众,留着没什么用,七千禁军,倒是有不少可用的人才。 不光是因为金兵不过黄河,大画家不会仓皇逃往南方,还因为和现在的金兵比起来,已经积弱已久的宋军在野战中,除非有数倍以上的精兵,并且愿意效死,才可堪一战。 现在的宋军有这个能力吗?没有,守城还凑合。 实际上金兵虽然已经兵临黄河,可是在他们后方,大宋还有不少城池在坚守,比如中山、真定…… 他们是一路直接冲过来的,因为有郭药师带路。 从古至今,带路党都是最可恶的。 赵谌知道自己只有两天的时间。 所以在来到白马之后,他并没有让大军按照历史上那么两岸驻扎,而是全部都驻扎在了南岸。 然后他就去找了梁方平。 “梁太监,你想死还是想活?” 正在大帐里打算向赵谌行礼的梁方平,一下就愣住了,然后大颗大颗的汗水,出现在他的额头! 梁方平作为大内有数的太监,很显然,他是太上皇的人。 而现在太子对他这样说…… “我知道你害怕,你是带过兵的人,当然知道黄河守不住,所以如果我让你带兵过黄河在北岸,你多半会跑,是不是?”赵谌继续问。 这一句,可就是诛心之论了,梁方平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双膝一软,不由自主的就跪在了地上。 “你放心,既然我这样问你,就没想杀你。现在的官家,是我的父皇,不是太上皇,你明白吗?”赵谌摆了摆手,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对梁方平说。 梁方平定了定神,他也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在皇宫内也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太子殿下!奴婢……奴婢只是个阉人,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弃军逃回城里,也会被斩首的啊!”梁方平趴在地上,大声的嚎叫了起来。 “你还算聪明,起来吧。”赵谌淡淡的说。 梁方平依旧不敢起身:“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奴婢照做就是。” “北岸是守不住的,就你手下那些人,可没有背水一战的勇气!不过在南岸,阻挡金人过河,还是有能力的!何灌带的那三万人,没什么用,我会让他尽量抽调能用的人协助你,守在南岸,三天!我只要你守住三天就行!我给你留下五千禁军,要求只有一个,在南岸,守住三天!”赵谌道。 “三天?三天能做到,能做到。”梁方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颤抖着声音说。 “守住三天,然后带着人回汴梁,我保证你没事,你只要记住,军事上以何灌为主,听他的就行。”赵谌继续说。 “奴婢,奴婢自然是听太子的。”梁方平乖觉的回答。 “那也不用,因为……我要离开。”赵谌淡淡的说。 “什么?”梁方平愕然。 一炷香的时间后。 另外一座大帐内,赵谌看着面前一个昂藏的大汉。 大汉大概三十多岁年纪,威猛无比,不过此刻站在赵谌面前,却有点紧张。 “你就是韩世忠吧,听说在军中有个绰号叫泼韩五,今日看来,也不泼嘛。”赵谌笑道。 听到太子和自己开玩笑,韩世忠也轻松了一点,当下笑道:“都是军中兄弟开玩笑,没想到太子都听到了,没得污了贵人的耳朵。” “韩世忠,你的履历,本太子已经知晓,攻西夏屡有战功,平方腊立下头功,擒获方腊,在燕京临危不惧,滹沱河力挽狂澜,去年转战山东河北,讨平诸贼寇……可有虚言?”赵谌突然站起来,大声的说。 这一连串的话,都是韩世忠从军二十年以来,立下的累累功勋! 而他现在是什么职位呢? 武节郎。 北宋武臣等级有五十三级,武节郎排第三十八。 如此名将,如此功勋,升迁却如此困难! “这是国家对不起你啊。”赵谌感叹道。 韩世忠热泪盈眶。 他这样的老军痞,原本不会轻易被言语所动,然而赵谌的语气,却让他听出来了,这位天潢贵胄的太子,是实实在在的把他的战功记在了心里的! “我知道你性格不羁,不然也不会有泼韩五这个绰号,你这样的性格,在军中固然能得人爱戴,可是却无法得将领欢心,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如今国家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因为轻视武人,藐视国士!谌如今只是太子,可是谌也清楚,要扭转大宋百余年来的作风,不是那么容易!所以谌才会来军中,寻找你这样的壮士!” 赵谌上前一步,握住韩世忠的胳膊,热忱的看着他的眼睛。 “君,可否愿与谌一同,让大宋再次伟大?” 韩世忠一下就跪了下去! “臣岂敢不效死!” 第3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临时校场。 禁军七千人,拼凑起来的军队三万人,总共三万七千人,在各级军官的率领下,全聚在校场内。 “将士们!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些害怕!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凶恶的金人!他们用短短两年时间,就打垮了辽国!此番南下,更是所向披靡!要和他们野战的话,不瞒你们说,就算是本太子,也是害怕的!” 赵谌站在高台之上,提高了声音大喊着。 数万人占据的校场,占地是何等的大,他的声音就算再大,也没法让所有人听到。 还好,他早就准备了传令兵,他每喊一句,传令兵就会依次将他的话,大声复述一遍。 士兵们开始有些耸动了,毕竟太子也承认自己害怕,这让他们更有些担心之余,也开始对赵谌感到了一丝亲切…… 毕竟过去带兵的太监,监军的文官,可从来没这么和他们说过话! 就好像是在军营里,一群人坐着扯闲篇一样。 “禁军的兄弟们,都是汴梁人,家也都在汴梁,你们应该知道,金人南下之后,会对汴梁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听了赵谌接下来的话,禁军们脸色确实也有了一些黯然。 是啊,禁军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他们的家,他们亲人,他们的朋友,基本都在汴梁! “而其他兄弟们,你们虽然不是汴梁人,可是你们也都来自河北、山东!金人如果攻破了汴梁,江北之地,全部都将会陷于金人的铁蹄之下!你们的父老兄弟会被杀死,你们的妻子女儿将会被凌辱!这是灭国之争!大宋的军民,是不是应该为了自己的家园而战斗!” 赵谌的声音被传令兵们远远的传了出去,那三万拼凑起来的士兵们则是…… “太子殿下,可是金人这么厉害,我们打得过吗?”有大胆的士兵忍不住高声问了一句。 他的问话,立即引起了同样的涟漪。 是啊,我们打得过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们打不过!”赵谌高声喊道。 士兵们一下子就炸了锅。 这是什么回答? 太子直接说我们打不过? 那还打个毛啊,大家各回各家不好吗? 一时之间,要不是有军法的弹压,士兵们当场就要闹起来! “是不是很奇怪!可是真的很奇怪吗?野战,我们可能真的打不赢!然而你们也是当兵的,我们用得着在野战中打赢吗?” 赵谌的喊声,再次席卷了整个校场。 “看北方!中山府!真定府!平定军!他们都还在坚守!这些地方实际上没多少兵力了!因为能打的,都在野战中被金人击败了!可是他们就是靠着残余的兵力,还有百姓的协助,守住了金人大军的进攻!这说明了什么?” 在赵谌的吼声一句句传出来的时候,士兵们的骚动,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他们被赵谌的话,带动着开始思考。 是啊?这说明了什么? 站在前方的韩世忠挥舞着胳膊吼了起来:“说明金人攻城不行!” “没错!金人攻城不行!河北之地,是之前抵御辽国的前线!任何一座城池,都有着出色的防御体系!金国那些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骑士,他们在野战中确实厉害!可是他们不会攻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攻城!真定府平定军这些地方的城池比开封府可要差不少!他们都能守住,难道我们就守不住开封吗?” 赵谌的话,让士兵们停下了各种猜疑,而是用兴奋的眼光,看着彼此。 是啊,金人再厉害,他们骑着马,也攻不上城!开封府,也就是汴京,是现在首屈一指的大城!金人连真定府都攻不下来,何况汴梁? “太子殿下,请问我们在黄河边要做些什么呢?”韩世忠趁机再次大声的问。 “我们来黄河边,不是为了野战的!而是阻击金人!三天,我们只要守住三天的时间,给汴梁整顿城防的时间,就可以撤了,不需要和金人拼命!”赵谌高举右手的三根指头,大声的喊着。 所谓破窗效应……在任何时候,都是有效的。 原本士兵们认为守黄河,绝对不能守住,可是现在你告诉他们只需要守三天,他们就有了勇气! “朝廷已经有了完善的计划!而我们,就是这个计划的重要一环!现在,你们愿意不愿意听我的?”赵谌趁热打铁,继续高喊。 “愿意听从太子殿下的指挥!” 有人这样高声喊着,而很快的,三万多人的吼声,如同一道洪流,席卷了整个校场! “很好,来人!”赵谌挥舞了一下胳膊。 当下,有数百禁军,两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足足有两百箱,全部放到了高台之上! 士兵们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吸引过去了。 在箱子一个个搬上来之后,赵谌示意了一下,前一排十个箱子,全部都被打开! 靠前的士兵们,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是耀眼的金光! 箱子里黄橙橙的,全部都是金币! 御赐金钱! 这是徽宗在位的时候铸造的,基本不用于流通,主要是拿来赏赐身边人。 一枚金钱大概就等于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等于三贯铜钱,现在大宋禁军一年的军饷差不多有五六十贯,但是这是包括了衣服和粮食的,实际到手的能有一半就烧高香了。 “这里是二十万枚,我需要两千名勇士!每人一百枚!”赵谌大声说。 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一百枚就是三百贯,等于一个士兵五六年的全部收入! “至于其他人,不用着急,这里还有!”赵谌继续高喊。 其他的箱子也纷纷被打开,一箱箱的银锭,一箱箱的铜钱…… 赵谌知道,对于现在的大宋官兵来说,和他们说爱国,说士兵的骄傲,那就是个扯。 一个把士兵当成贼配军,狄青做到枢密使都能被文官排挤到气死的朝代,你和士兵说爱国和骄傲? 呸!东华门外唱名的才是好男儿! 所以,想要调动他们的士气和积极性,赵谌把从国库里弄出来的家当,全部都砸在这里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4章 杀金狗 “太子殿下,这么多宣和金钱……都发下去,是不是太浪费了?”梁方平一边清点着赵谌承诺发出去的金币银锭和铜钱,心痛的说。 这可都是赵谌在出征前找皇帝要来的,实际上内库也没那么多,是皇帝赵桓的舅舅王宗濋,带着殿前士兵,在太上皇的艮岳里,软磨硬泡才拿出来的。 梁方平可知道这些钱有多么贵重! “在战场上,若不能让士兵效死,带再多军需,也只会便宜了敌人!我大宋官军在战场上不是不能打,可是经常和敌人一接触,就会溃败,这是因为什么?”赵谌笑了起来。 “这个……”梁方平也是经常带兵的,作为大宋的带兵太监之一,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是因为什么…… 可是这话不能说啊! 他能说因为军饷经常被克扣,士兵养家糊口都困难,当然就没心思在战场上拼命吗? “良臣,你在西军待了很久吧,我听说西军接战之前,都要拿赏赐的,不然就不出力战斗……是这样吗?”赵谌转向帐内另外一侧站立的韩世忠,问。 韩世忠低头,面有惭色。 “殿下,将士出战前要赏赐,也是因为需要养家糊口,才能奋勇战斗……” 韩世忠刚说了两句,赵谌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此事我自然知晓,当兵吃粮,拿饷拼命,这是天然的道理,只不过,如果军中晋升能够做到公平,如良臣这般的勇武之人,又怎么会只想要赏赐呢?官职提上去了,岂不强胜于在阵前拿到的仨瓜俩枣?”赵谌笑道。 韩世忠猛的锤了一下自己掌心:“正是!不瞒殿下,小将在西北的时候,冲锋陷阵,跳荡杀敌,都不在话下!可是战后要论功行赏,功劳往往被上头的将官拿去了,所以小将也看开了,斩首拿到的功劳,尽数拿去换酒肉吃,强似与那些人掰扯!” 梁方平大惊失色:“大胆!你个泼韩五,竟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 “梁帅,他说的,难道是假的吗?本太子在禁军中也待过,军班子弟想要出头,上面都是将种,那可是千难万难啊!”赵谌制止住梁方平,然后说。 梁方平也没话说了。 所谓军班子弟,就是普通士兵,所谓将种,则是那些开国那些将领和军官的后人。 泾渭分明。 将种想要在军中升官,那相对来说很容易,军班子弟想要出头,那可太难了。 就连韩世忠这个在军中待了这么久,什么事情都看得淡了的老兵,此刻也都是一脸愤慨! 他真的看淡了吗?怎么可能! “良臣,与我一同出去吧,这些赏赐,属于禁军的,我会命人带回汴梁,交给他们的家人!事后我会一一清点,哪怕一文钱在中间被贪污了,我都是会杀人的!”赵谌拍了拍韩世忠的肩膀,然后道。 韩世忠重重点头,虽然赵谌没有继续说军中论功行赏的事情,可是韩世忠清楚,赵谌既然提起了这件事,那么接下来就肯定会有后续动作! 跟着这样的太子混,不管怎么说,也比跟在梁方平混好啊! 看着赵谌与韩世忠一同离开的背影,梁方平叹了一口气,虽然赵谌对他算是很不客气的,不过梁方平知道,自己身为太上皇提拔起来的太监,能跟在太子身边干点事,已经算是最好的出路了! 赵桓不太可能用他,可是赵谌却可以。 于是他开始认命的分拣财物,预备分发下去了。 当赵谌和韩世忠来到校场上的时候,初步的选拔,已经完成了。 两千勇士,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赵谌的率领之下,深入敌后,不断的联系后方还没有陷落的城池,同时骚扰金兵的粮道,协助汴京的防守! 说穿了,这就是玩命的活。 本来想要选拔出这么多肯玩命的士兵,还是很难的,然而毕竟重赏之下…… 重赏之下,不光是有勇夫,还有猛人。 大宋的官兵其实不是不能打,实际上五代那个残酷的时代也就过去了一百多年,民间尚武的习惯并没有解除,尤其是在河北山东山西陕西这些靠近敌国的地方,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开得硬弓,骑得烈马。 悲剧的是,禁军反而没那么强…… “参见太子殿下。” 何灌匆匆的赶来,对赵谌行了一礼。 “何老将军不用多礼,选拔得如何了?”赵谌回了一礼,然后问。 “太子仁德,重赏将士,将士们都极其踊跃,下官已经命属下将士遴选出了两千能骑马敢战的士卒,禁军八百人,基本都会在马上给神臂弓上弦然后发射,义军一千两百人,会神臂弓的不多,不过他们在马上射箭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何灌回答说。 赵谌点点头,大宋虽然缺马,可是实际上这个时候并不是很缺,和辽国和平了上百年,大宋用粮食铁器交换辽国的马匹一直在进行着,光看汴梁周边有两万多匹战马,就知道大宋缺马其实是个伪命题。 而河北这个地方,民间结社习武风气极其浓烈,弓手极多,虽然好弓手不代表就能骑马挽弓,但是从中好好选拔,还是能做到的。 “各军的任务都知晓了是吧?”赵谌继续问。 “已经尽数告知了全部士兵,他们也都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何灌点头回答。 赵谌有些欣慰,何灌这样的老将也许在别的时候显得一般,然而在执行军务这方面,何灌还是能做得很好的。 “既然将士们都清楚了……那就清点人马,发钱!分散出去的义军,发给他们自己,其他人的犒赏,本太子会命人带回宫中,待得胜归来的时候,本太子会亲自一个个的,将犒赏发到他们手中,战死的,本太子亲自挨家挨户的将犒赏发给他们的家人!”赵谌挥了挥手,大声的说。 “殿下体恤下属,将士们必然会为殿下效死力!”韩世忠大声说。 “上了战场,本太子和你们一样,都是袍泽!为了大宋,为了我们的家人,杀金狗!”赵谌振臂高呼。 校场上的将士们,纷纷振臂高呼了起来! 第5章 河北不欢迎你 确定了要留下来,萧琰就和阿狗好好道了道谢,感谢对方这么多天的收留。 之后。 阿狗就离开了。 而萧琰就跟着六长老来到了一个登基的地方,简单的登记了一会儿之后。 萧琰就得到了一套制服。 看样子就像是保安一样。 本来嘛。 所谓的执法队就是保安,只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其实职责都是一样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执法队人员。 如果遇到什么不合法的事情,就得要管一管。 六长老介绍,同时把他带到了一个茅草屋,然后敲了敲门。 里面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穿着萧琰同样的制服,好像正在睡大觉似的,迷迷糊糊的。 看见了外面的来人,那个男子立刻就精神起来了,敬礼道:六长老,今天是我休息的时间,难道说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吗需要来我这里。 不是。 六长老让对方放松,随后就把萧琰介绍过去: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队伍里面的一个人了,毕竟是一个新人,你好好讲解一下规矩。 哦。 那男子稍微点了点头,看了看萧琰之后,也就没有更多的兴趣了。 六长老又对萧琰嘱咐了几句之后也离开。 而萧琰以后就生活在这个茅草屋里面。 那男子似乎对萧琰没有太大的兴趣,语气很是平淡,甚至像是蚊子音。 进来吧,以后你就睡那个房间。 说完指了指某个方向。 萧琰走过去,发现里面的设备非常的烂,于是就笑着摇了摇头。 但为了完成任务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 刚刚的那个男子打了几个哈欠,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这才把萧琰叫到一张桌子面前。 双方坐下。 那男子才开始介绍,道:我是第十八小队的队长,以后你就是我的成员。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请叫我王哥,我的本名叫做王八蛋。 王八…… 萧琰当场就有些意外,心想哪有叫这种名字。 还是说他们这种地方对于王八蛋的理解并非是地球上面的理解 结果萧琰刚想要发出疑问。 王八蛋就打住,不让萧琰继续说下去,道: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所以我才希望你叫我王哥。 以后也不要叫我的全名,那会让我非常的尴尬。 虽然我对自己的名字非常的讨厌,但好歹是父母赐给的,我也就无可奈何了。 只希望你以后要尊重我,不要对我喊出那种称呼,否则我会发火的。 原来他也知道王八蛋是什么意思。 萧琰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会发生这种意外的巧合。 随后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叫萧琰。 他也做起了自我介绍,就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性别,身高等等。 其余的啥也没有。 咱们今天放假,你可以稍微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王八蛋又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在干些什么,今天居然如此疲惫。 到底和几个姑娘上床去了 说完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休息。 萧琰没有去打扰,来到外面稍微询问了一下就知道了市场的方向怎么走。 之前他看过房间,里面缺的东西太多了。 于是就自己花费金币购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比方说牙刷之类的。 之后才回来。 身上的金币还真是用都用不完,萧琰并不担心自己钱财的问题。 回到了茅草屋里面,发现对方还在呼呼睡大觉,萧琰就想着去外面转一转。 毕竟,现在已经是一个光荣的保安。 还是需要熟悉一下周围的情况。 以后暗杀也方便。 于是,萧琰就在外面走了走。 他发现玉龙学院的外院和流云剑宗的外院其实建筑风格都一样。 几乎可以说是相同的构造。 也就让萧琰熟悉起来更加的轻松。 在外面逛了一天左右的时间,基本上把整个外院的主路线都走了一遍。 萧琰现在的脑海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地图。 觉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就去市场上面买了一些肉之后回到了茅草屋。 此时此刻的王八蛋已经苏醒过来了,而且看起来倍儿精神,并且在等待着什么。 好像等着有人给他煮饭。 你小子还算懂事,新来的自然就要洗衣服煮饭,大家都是这么干起来的…… 那个王八蛋还真是在等着萧琰煮饭。 结果看见萧琰手上带回来的那块肉之后就惊讶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然后跑过去使劲的闻,使劲的闻,好像没吃过肉似的。 萧琰好奇:有必要这么贪婪吗 王八蛋这才稍微收敛一下,猛的站直身体,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萧琰。 双方之间眼神的距离也就只有几厘米而已。 只听得他用质疑的语气问: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 或者说,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工资有多便宜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琰故作惊讶:那我的薪水是多少 三个金币。 王八蛋竖起三根手指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萧琰手中拎着的那一块肥肉。 小声的解释:你买这东西估计花了好几个金币吧,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还多。 我看你接下来吃土不吃土! 呵。 萧琰根本就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也不想解释什么了,马上去厨房里面烧了几个菜。 出来之后。 香气扑鼻。 王八蛋吃得很香,吃了之后还朝着萧琰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 其实萧琰的厨艺也并不是那么好。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之前吃的,可能真的不是人吃的东西,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真是美味。 不过萧琰尝了一口之后,发现自己的手艺好像真的见长。 但仔细一想,应该是这肉太香了,跟自己的厨艺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么看。 锅里面的那块肉贵有贵的道理。 确实是比较珍贵。 好了,酒足饭饱,待会儿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王八蛋擦了擦自己的嘴。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好阅app最新内容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好阅app 最新章节。 第6章 韩世忠对岳飞! 在河北这些重要的城市里,平定军并不起眼。 和真定中山这两座人口稠密的大府,同时还是前线的城市比起来,平定军的重要性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在太行山中间,往西走,就能接近西北的重镇太原,起到了连接河北和山西的重要作用。 不过赵谌这个时候要去平定军的想法很简单,首先就是平定军作为军镇,他们那里有着一部分还算出色的士兵,其次就是平定军挨着真定府,现在真定府被金人的后军围困着,他得去让金人知道一下,北宋,还是有能打的宗室和将领的! 至于最后一个原因嘛…… “恭迎太子殿下!” 平定军的主官知军陈达在衙门前高喊了一声,赵谌顶盔贯甲,左有韩世忠,右有王黑龙,昂然大步进入。 之前上万匹马来到平定军外的时候,平定军上下都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是金人从天而降,还好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来的不是金人,而是太子赵谌殿下。 “陈达,你是否知道本太子来平定军是为何?”赵谌在主位上坐了,沉声道。 他虽然只是个九岁的孩童,说少年都勉强,然而此刻顶盔贯甲,加上这一日急行带来的风霜,已经有了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虽然只是九岁的身躯,可是赵谌前世在军中锻炼出来的体魄却似乎直接继承了过来,这才是赵谌敢于带兵出来的原因。 别看咱体格小,可是实际上的战斗力,和韩世忠王胜这种猛将可能要差一些,可是也比一般人要强得多了! 不然的话,一个九岁的娃娃在军中,随便碰到什么事,就死了。 “下官……下官不知。”陈达战战兢兢的说。 “陈达,你不用担心,平定军这里,关系到河北和山西的连接,所以你手下的兵马,本太子不会大动,你的任务就是守住前后各关,不管是通向太原的承天、百井、浮山、乐平诸寨,还是通往真定的甘泉、王家谷、小作口,都得谨慎把守,不得有误!”赵谌道。 陈达松了口气:“是,下官一向不敢懈怠,平定军地势险要,各寨把守严密,不会有事的。” “江山在德不在险,陈知军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赵谌慢悠悠的说。 陈达也是进士出身,自然是个聪明人:“太子殿下您是说……” “太原正在被金人围攻,石岭关,阳新寨,何尝不是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为何轻易丢掉,你应该明白。”赵谌加强了语气。 “下官明白,旧辽军不可信,不管是常胜军还是义胜军,都不可信,把守城池,还得用我宋人。”陈达回答道。 赵谌点点头,这正是他要说的,虽然大宋本身对这些投奔过来的旧辽军不好,可是不管怎么说,当这些人反戈一击的时候,也给大宋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没有义胜军,太原北部的那些险要之地不会轻易丢掉,没有常胜军,对河北两眼一抹黑的金人也没法这么快的南下! “很好,陈知军,你这里主要是防守为主,所以如果军中有善弓马的勇士,本太子要带走,在后方,他们会起到最大的作用。” 赵谌终于图穷匕见, 他跑到平定军来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因为这里虽然连接山西河北,可是却在真定的屁股后面,路途险要,跑这里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这一路上这么多人马走过来,就用了三天的时间。 因为路途比较险峻,很多地方只能缓行。 然而赵谌还是坚持要来,第一是通过长距离的移动,让这两千人习惯在马上生活,同时也习惯在险要的位置提高警惕,第二则是为了现在正在平定军的某个人。 “河东路平定军骑兵偏校岳飞,见过太子殿下!” 当二十三岁的岳飞,站在赵谌面前拱手行礼的时候,赵谌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韩世忠和王胜吓了一跳,他们和赵谌也就认识了几天,知道太子少年老成,不管是面对他们这些军中宿将,还是在地方上见官员,都显得很淡然。 可是这会太子怎么就站起来了? 还不止! 赵谌向前快速走了两步,然后双手将岳飞的双手,给扶住了! “你就是岳飞是吧?”赵谌满脸春风的问。 “正是在下,太子殿下如何得知小人名字?”岳飞有些疑惑的问。 虽然被太子扶了一把,岳飞却依旧显得不卑不亢,韩世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对岳飞的表现,也有些啧啧称奇。 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竟然有着如此气度! “之前朝廷派刘韐(ge)刘公出镇真定,临行前曾感叹可惜岳鹏举回家守孝,让他麾下少了勇将啊!”赵谌笑着说。 岳飞恍然,他二十岁从军,正是在刘韐麾下担任敢战士,屡有战功,刘韐和一般的文官不一样,对战阵颇为熟悉,也曾经夸奖过岳飞,能提到他的名字,也正常。 只不过,赵谌身为太子,还能记住他这样一个小兵,足以证明这位九岁从军的太子,不是玩虚的! “我闻鹏举少有勇名,未及弱冠便可挽弓三百斤,开腰弩八石,是否确实如此?”赵谌好奇的问。 他可是知道这个数字的可怕的,虽然岳飞在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猛将,可是这样的力气,也确实吓人! 不光王胜,就连韩世忠也是一愣。 这个岳飞,居然如此勇猛? “岳鹏举居然如此勇猛,末将倒是想见识见识。” 韩世忠立即道,他本身就是个暴躁性子,不然也不会有泼韩五这个绰号,在万军中他从来是头一号的,这时候却听赵谌如此夸奖岳飞,当时就有点不服气了。 岳飞却依旧保持了不卑不亢和淡然,向韩世忠拱手道:“末将只不过是一偏校,如何能和韩将军动手?” 韩世忠大笑向前走了两步:“何须谦逊?你我都是少年从军,自家磨练的武艺,较量一下,又有何问题?” 说着,韩世忠双手就握住了岳飞的双手! 两人胳膊上同时青筋崩起,岳飞双脚猛然立住,抵挡住了韩世忠向后的扯动,反过来回手将韩世忠往自己这一边猛的拉了一把! 韩世忠一把没拉动岳飞,反而被岳飞拉了一把,还好反应也是极快,同样双脚灌注力量,稳住了自己的下盘! 两人纹丝不动,双手依旧搭在对方的手上。 第7章 猛将代表着士气 两名绝世猛将,就在这里较上了劲。 要说战斗经验,韩世忠要比现在的岳飞强得多,毕竟他转战四方,征战次数比岳飞不知道多了不少,然而岳飞比他小了十来岁,所谓拳怕少壮,在力量的对抗上,韩世忠反而吃了一点亏。 赵谌倒看不出来谁更有优势,不过这两个顶级武将真要是有了什么矛盾,那反而不好了,当下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 看到赵谌靠了过来,韩世忠和岳飞都是一惊,生怕一不小心谁把不住力道伤了这位太子,当下两人几乎是同时放手,向后各退了一步。 “两位果然都是勇武过人!良臣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在沙场上十荡十决,那都不在话下!鹏举力气上能和良臣相比,显然刘公之言不虚啊!”赵谌大笑着说。 这话韩世忠听得很是舒服,很显然赵谌虽然在夸奖岳飞,却是用他当参照物,因为能和他韩世忠比,所以岳飞不错! 王胜在旁边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些遗憾——本来在这支队伍里,他能排第二,只比韩世忠差,现在看来,要掉到第三了…… 等到接下来在校场上,岳飞和韩世忠先后秀了弓马之后,王胜算是心服口服了。 因为在比试过射箭之后,韩世忠按捺不住心中的斗志,挥戈上马,向岳飞挑战,岳飞原本不打算迎战的,却被赵谌唆使着提枪上马,当下两人在校场大战了起来! 韩世忠是军中磨练出来的武艺,一柄长槊使得朴实无华,却每一击都致命,而岳飞手中的铁枪显然还有着一定的江湖习气,招数耍起来要有观赏性得多,不过却总是能够间不容发的格挡下韩世忠的杀招,两人翻翻滚滚的战了三十来个回合,不分胜负。 校场观看的将士们都看得呆了,震天的叫好声不断响起。 既然不是生死相博,双方也很默契的住了手,赵谌迎了上去,拉着两人的手,上了高台,然后同时将两人的手高高举起! “我既有良臣为伴,又有鹏举襄助!有如此勇将,将士们,何惧金人!” 赵谌在高台上高声喊着,士兵们纷纷高呼了起来,不断的喊着岳飞和韩世忠的名字! 可怜王胜只能躲在角落画圈圈——明明是我先…… 士兵们的兴奋当然是有原因的,有这样的猛将带队,胜利的希望,可就大多了! 士兵怕什么?怕的就是打败仗,大败之中想要保命的概率,可就低得多了…… 这支两千人的部队之所以敢跟着赵谌深入敌后,有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赵谌带上了韩世忠! 作为关西著名猛将,韩世忠的名气,在士兵中是相当高的,有这样的猛将在一起,士兵都会显得有信心一些。 而另外一个因素,则是赵谌和他们在一起。 赵谌虽然一直在军队里说,自己就是士兵的一部分,可是真的会有人把他当成普通一兵来看吗? 怎么可能! 赵谌和他们在一起,也就意味着,把命交在了他们手里,或者说,和他们同生共死! 士兵们还是淳朴的。 他们会害怕,会担心,可是当他们想到当今太子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害怕和担心,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不少! 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赏赐下来的财物,一定会亲手交给他们,那么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不然他还想不想当太子啦? 如果太子在战场上出了什么问题……太子都不担心自己会死在战场上,我们这些大头兵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的心态,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现在,又多了一个能和韩世忠比拟的猛将,对士兵们的士气,毫无疑问又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看着欢腾中的士兵们,赵谌在心里暗暗点头。 率领一支军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虽然他有太子的名头,对这支军队有着绝对的指挥权,可是他一个空降下来的太子,想要得到士兵们的效死,那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所以先以重赏,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 然后以良好的配置,让他们产生战斗的勇气。 紧接着用长途奔袭移动,让他们习惯在马上的生活。 现在则是用勇武的将领,为他们凝聚对胜利的信心。 一直到现在,这支队伍,才有了可以去战斗的能力! “已经过去三天了,何灌与梁方平应该已经退却,金兵开始渡河了。” 平定军的衙门已经改成了军帐,赵谌和一群将领围在桌旁,看着地图。 韩世忠手指着地图:“金人在黄河渡口滞留了三天,应该也准备了不少船只,今日是初六,末将估计,他们初七便可全部渡过黄河,初八就可抵达汴梁城下。” 赵谌微微点头,岳飞却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 “鹏举,此乃军议,有什么就说。”赵谌看了岳飞一眼,然后说。 岳飞心中一暖,当即点了点头:“太子殿下,适才我已经观看了太子麾下的军械,真可谓装备精良,神臂弓就携带了上千,就别说骑弓等兵器,如果太子率领麾下虎贲在黄河沿岸协防,以神臂弓及远与破甲能力,足以将金兵阻于黄河北岸……可是为何太子殿下却要来平定军呢?” 韩世忠和王胜对望一眼,王胜露出一个笑容,韩世忠则是用眼神制止他。 “鹏举此言,足见公心。” 赵谌长叹了一声:“金人野战犀利,却不善水,我军只要耐心阻击,必定能将其阻挡在黄河以北……可是鹏举你想一下,一旦金人在黄河受挫,接下来会干什么?” 岳飞思考了一下,然后“啊”了一声。 “没错,此次金人入寇,是常胜军郭药师带路,此人对我大宋情况知道得相当清楚,同时也劝阻金人东路统帅斡离不,不要伤害百姓,只攻打城池,所以河北一带,还没有出现大的兵灾,可是一旦过不了黄河,以凶横之金人与穷饿之常胜军,河北百姓危矣!” 第8章 打草谷 第2265章 关上门后,她后背靠着门,听到外面男人似也回房了,她才弯起唇角,向着床榻走去。 房间里熏了香,淡淡的香味让人好眠,江图南闭上眼睛,翻了几个身,不知不觉中进入深眠。 隔壁的灯却一直亮到凌晨三点才熄了。 次日 一大早,江老在院子里遛弯就看到司珩从外面跑步回来。 爷爷,早!司珩稳步走进来,额头沁着汗水,头发也被晨雾打湿。 江老笑呵呵道,这么早去跑步你这是没睡好,还是一晚上没睡 司珩表情如常,有爷爷的安神香,睡的特别好! 江老笑了两声,去吧,看看图南醒了没有,如果没醒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反正熙儿也要睡懒觉,如果醒了,就一起来吃早饭。 嗯。司珩点头,往后院去了。 回到院子里,到了江图南门前,她正好要出门。 女孩穿着一件宽松的奶茶色的毛衣外套,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留着几缕自然的散在耳边,看上去干净又温暖。 江先生早!迎着阳光走出来,江图南笑着和他打招呼,去跑步了 嗯,爷爷让我喊你吃早饭,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澡!司珩道。 好啊!江图南浅笑。 司珩抬步继续往自己房间里走。 江图南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早晨的院子和晚上又非常不同,红木廊下几颗松柏峥嵘苍翠,几只鸟在上面啄松塔,叽叽喳喳的叫声,让古朴庄严的庭院,多了几分生动。 她转头向着旁边看去,司珩的门没关紧,只是虚掩着,漏着一条缝。 他只说让她等,没说不让她进他的房间吧 那她也可以去他房间等,对不对 天这么冷! 江图南向着男人的房间走去,推门进去,淡淡冷香扑鼻而来,她站在门口愣了一下,慢慢睁大眼睛,惊讶的四处张望。 他的房间好大! 同样都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布置,但是他的房间一进去明显大很多。 一进门是个休息的小厅,踩着厚密的地毯往里面走,是个书房。 书房很大,金丝楠木的通顶书架,旁边挨着窗户是个很大的书桌,书桌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放的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古书,另外一半是放的现代化办公设备,电脑、打印机、还有一摞文件和合同。 和书房隔着一道长屏,里面应该是司珩的卧室。 江图南走到这里,没再往里面走。 她坐在椅子上,拿了本他平时看的书在手里看。 早晨的阳光很好,温暖却不炙热,带着几分柔和的暖意,落在她的眉眼、鼻翼、手背,映着身后的红木书架,契合的如同一副古画。 墨香飘散,江图南骨子里都是慵懒的。 书还没翻页,就听到身后传来窸窣声。 江图南转头看去,目光穿过半透的长屏,看着男人只腰间系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手拿着毛巾,正在擦拭头发。 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不对,抬头看过来,和江图南隔着长屏四目相对。 第9章 进击的太子 他大伯那一家人既无耻又卑鄙,现在他们敲诈勒索不成,给他发这样的短信,这代表以后他们肯定会把江冉在会所上班的事,再胡编乱造告诉别人的。 之前他还说自己去大伯家认个错,这样江冉就还能再回到他大伯家住。 现在想想,还好江冉没回去住,不然的话,这家人会露出更加恶心的嘴脸。 江冉忍了忍道:“他那天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要是敢宣扬出去,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察。” 他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义。 江墨皱了皱眉,“但他并没有得逞,就算如此,把录音交给警察的话,能有吗?” 江冉,“就算没用,警察也会教训他的。” 全当是给他一个教训了。 反正,她不会白白的让那一家人给欺负。 “行吧。”江墨点点头,见水开了,便将面丢下去煮。 “我这有五百块钱的现金,你拿去吧。”江冉递给江墨五百红票子, 他转身看向江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给我钱啊?而且还是五百块!” 江墨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么多钱,看见她递过来的这五百,真的有些惊讶。 “你穿的这些衣服还是去年买的,现在你都高二了,还穿这么旧的衣服,你的同学他们肯定会嘲笑你的,你拿去买一套衣服吧。” 她拉着江墨的手,把钱递到他手中。 他的身上,随时都是一套校服,他都步入了青春期,是个大男孩了,在穿着方面,怎么也不能太随意。 江墨知道江冉赚钱不容易,便将五百块钱还给了她,“姐,我有衣服穿的,不用买新的。” 江冉再次将钱塞到他手里,“你这衣服穿了多久了你不知道吗?以前是姐赚不了什么钱,但是现在姐能赚钱了,肯定就能让你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好了,收着吧,我出去了。” 再继续跟他掰扯,他肯定又要拒绝了。 这一次,不等江墨说话,江冉就出去了。 江冉回到沙发上坐下,手机响起。 摸出包里的手机一看,沈雪打的。 她靠在沙发上,接了电话,“沈雪,怎么了?” “江冉,我男朋友出了点事,今晚上我就不去上班了,你帮我向王主管请个假吧,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了,一直打不通,应该是在忙。” “行。你男朋出了什么事啊?严重吗?” “不严重,他就是跟别人打架了,现在在警局,我得去一趟,先挂了啊。” “好。” 沈雪的男朋友江冉见过一次,他没有工作,每天混迹网吧,就因为长了一张会PUA女孩子的嘴,所以把沈雪哄得团团转。 再加上他没工作,至今一直都是由沈雪在养着。 这不,他老板出了车祸,因为没钱,这给他爸治病的钱,都还是沈雪给的。 本来江冉想劝劝沈雪,让她别跟这个男的在一起,但又怕沈雪多心,一直没劝。 她真的就不明白了,沈雪长得也不差,怎么就喜欢这种毫无本事的男人呢? 正想着,江墨就把煮好的面端出来了。 “姐,面好了,来吃吧。” 思绪回来,江冉看向餐厅那边的江墨,应道:“哦,好。” 来到餐厅,看见餐桌上放着两碗面。 这是两碗阳春面,她的那碗上面卧着两个煎蛋。 而江墨的那碗则只有一个。 “你怎么不给自己多煎一个蛋?”江冉坐在椅子上问他。 他淡淡一笑,“最近不太喜欢吃煎蛋。” 江冉买了两板鸡蛋在家里备着的,现在还有好多没吃呢。 以为是他真的不想吃,就没说什么。 江墨吃了一半的面,才抬眸看着她问道:“姐,你真的打算跟商先生好好过日子吗?” 商宴看起来特别的冷,随时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给人一种难以相处的感觉。 要是江冉真的打算跟他过一辈子,他真的会很担心以后她能不能的幸福。 江冉看了江墨一眼,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是啊。” 以前她跟商宴领证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结婚证,然后继承她爸妈留下来的果园。 但谁知道她大伯太厚颜无耻了,不肯归还果园。 离开大伯家后,秦奶奶又让她跟商宴同居。 当时她无家可归,身上又没多少钱,就只能答应,然后带着江墨住到这里。 所以,人家给了她房子住,她什么也没付出,自然就不能当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跟商宴提出离婚的。 当然,要是商宴想离婚,那她也不会说什么。 现在只要她跟商宴还是夫妻,那她就会好好履行她妻子的职责,然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江墨担心道:“可是商先生那样的性格,你跟他在一起的话,是不会幸福的。” 江冉迎着他的担心的目光,催缴微不可察的一勾,缓缓的笑了笑,“他没有对我家暴,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每个月还给我一笔生活费,咱们俩还免费住到他的家里,也不要咱们房租,这样的他,可比好多男人都强。所以跟这样的人生活,就算不幸福,但日子也过得安稳,这结婚成家,不就图个安稳的日子吗?” 江墨无言以对地看着她,“姐,等我以后出息了,我会让你比现在幸福。” “所以你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以后学历高的话,就能去HM集团这样的大企业去上班,工资一个月少说都好几万呢。” 江墨的成绩很不错。 只要他好好学习,以后必定能考一间好大学。 “好,我会努力的。” “嗯。” 江冉点点头,温柔一笑,把面吃碗,跟江墨打了声招呼,就去上班了。 …… 江冉骑着她的电动车,本来想穿过这个十字路口的,哪知道红灯亮了。 她只能停下来等红灯。 恰在这时,一辆黑色劳斯劳斯停在她旁边。 她转过头,看着边上这辆价值不菲的豪车,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开上这么一辆豪车呀? 啧啧,算了,这辈子是不可能的,还是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这样或许就有可能了。 劳斯莱斯里面,一身黑色着装的商宴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 这一眼,就看到了骑在电动车上的江冉。 这辆车的车窗是防偷窥的,所以他并不用担心外面的江冉会看到他。 绿灯一亮,江冉就骑车直奔会所。 她不知道的是,车里面的商宴一直都在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看向手里的手机。 第10章 残害百姓者,死! 当下就有士兵大声应诺,赵谌选择和他们一同冲阵,当时奔袭过来,热血上头的时候,士兵们可能没有多想,可是这个时候冷静下来一想,士兵们就集体出了一身冷汗。 多悬啊,居然让太子冲杀在前,且不说太子的身份尊贵,他才九岁啊! 就算是在宋代,九岁也不过是一个半大孩子而已! 不过再想想刚才太子冲阵时候的雄姿,士兵们心中逐渐的出现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尤其是那些禁军们。 这些禁军有一部分和韩世忠一样,是从西军里靠战功拼出来的,另外一部分则是这几年跟着梁方平,在河北山东平盗打出来的,战阵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可是不管是西军的将门领兵,还是梁方平这个太监领兵,他们从来就没有冲杀在前面的啊! 人家要的就是一个运筹帷幄! 而太子呢?身份不管是和西军的将领们比起来,还是和梁方平这个内监比起来,都不知道尊贵了多少!而人家却依旧在前面,冲杀建功! “咱们太子那马枪举的,真是稳如泰山!不然也不会抢先刺中了敌人!” “还有那反手一鞭,真是勇猛!没想到太子骑术这么出色!” 士兵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赵谌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作为前世一名精锐的军人,虽然他更擅长的是热兵器,可是冷兵器格斗和骑马,他也是练过的,再加上这段时间穿越过来之后恶补了一阵子,以及出色的体魄和上阵时候冷静的心态,确实至少也是一个合格的骑兵了。 当然,他这次冲刺能这么顺利,主要还是因为有岳飞这么一个超级猛将在身边护卫,明枪暗箭都基本帮他给挡了,甚至被他直接捅死的那名骑兵,当时骑枪也已经挥舞起来了,却被岳飞眼疾手快的给拨开了! 和刺靶子一样,相对还是比较简单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赵谌在战场上展现出来的东西,起码是一名合格的骑兵! 主将能和部下一起冲锋陷阵,这本身就不一样。 而士兵们这个时候也难免会想,既然和太子一起上战场了,那接下来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子身边的亲兵,那身家性命,可都是系在太子身上了! “鹏举,安排人去审问活口,问他们是哪儿来的,我看这些人的装备和素质,不像是一般的流贼。”赵谌对岳飞说。 岳飞点了点头,当时就有士兵主动请缨,去询问俘虏了。 在岳飞的护卫下,赵谌漫步在村庄里,四处都是没能逃掉的村民的尸首,不少妇女身上的衣服还被剥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当赵谌弯下腰,翻过一具妇女的尸体,发现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已经断气的婴儿的时候,赵谌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从史书上看到“兵祸”两个字的时候,并没有深刻的理解,可是看到这个原本应该是个还不错的村子,现在已经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和满地尸体的时候,才深深的了解到了,战争,对普通人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这些人,应该是常胜军。”赵谌突然对岳飞说。 岳飞点点头:“末将也注意到了,这些人衣物和我宋人颇为不同,却也不是金人的打扮,多半就是郭药师的手下了。” 赵谌长出了一口气:“之前我听说郭药师一直在劝完颜宗望,不要在进入河北的情况下扰民,我还以为常胜军的军纪会好一些,没想到,也是如此!” “此辈原为辽国那些活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后来被辽国收编,辽主待他们甚厚,他们却投降了我大宋,我大宋待他们也很好,他们却投降了金人……这种反复无常之辈,害民也是正常的事情。”岳飞叹息了一声。 “先从辽,后从宋,如今从金……真乃三姓家奴。”赵谌冷笑一声。 “太子这个形容……可谓精妙!”岳飞愣了一下,然后赞叹了起来。 “鹏举不用夸奖,河北被金人入寇,想必四处都是如此民不聊生,我等还任重而道远啊。”赵谌叹息了一声。 “末将愿随太子,还河北百姓一个宁静的世道!”岳飞拱手道。 “不用多礼,你我均是大宋男儿,理应如此!”赵谌摆了摆手。 赵谌前世曾经听过一段话,大概意思就是如果要pua别人……不,如果要让对方和自己一同去做点什么事的话,首先要表示,“我和你其实一样”,然后再表示“我们要一起去做一件大事”,很显然的是,这一套,还是很有用的。 赵谌虽然是个军人,军人不需要过问政治,可是他同样清楚,他现在的这个身份,不管政治,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他对宋朝的政治生态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粗浅的有一些认知,与其和那些文官去周旋,还不如另辟蹊径,在他最有把握的地方,和武将们形成更好的同盟,掌握了力量,才有推行新制度的底气! 就在赵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去审问俘虏的士兵已经回报了。 “果然是常胜军的人!他们的统领高大保派遣了十数支小队四处打草谷……呵呵,把我大宋百姓,当成粮食来收割吗?” 赵谌冷笑了一声:“俘虏尽数杀了,这种残害我大宋百姓的人渣,一个不留!” “是!” 士兵大声应答,虽然这些士兵大部分惨事见得多了,可是看到常胜军荼毒百姓,依旧是义愤填膺! 要知道禁军之外的其他士兵,至少有一半是河北人!这里可是他们的家乡! “金人和常胜军的驻地都问出来了吧?想必碰到常胜军的也不止我们这一队人,天色不早了,先回石邑!”赵谌看到士兵们休整得都差不多了,当下命令道。 之前他还想过看村子里有没有活口,结果找了一圈,一个活口都没有,常胜军下手还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不过想想也正常,既然这帮人是出来打草谷的,完颜宗望南下前又宣布了不得骚扰地方,那当然不能留下活口,到时候把事情往流贼身上一推就是。 片刻之后,数百骑就这样滚滚而去,而在村子里,大宋百姓的尸首都被整齐的摆放在村内,毕竟士兵们没有时间去收敛他们的尸体,而那不到一百人的常胜军,他们的头颅被切了下来,在村口堆了一个小小的京观! 京观旁边竖了一块木牌,上书六个大字! “残害百姓者,死!” 第11章 敬礼 今天魏先生之所以给两个孩子放了一天假,主要是因为秦夫人要带着秦鹤轩去探望瑞亲王妃。 上次她炖了鹿心给瑞亲王妃送去,奈何瑞亲王府闭门谢客。 东西倒是送进去了,人却没见着。 秦夫人越发担心,生怕瑞亲王妃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所以她很快又试探地给瑞亲王府送了拜帖,说自己得了些上好的血燕,打算给瑞亲王妃送过去。 瑞亲王府这两天一直闭门谢客。 瑞亲王这边孩子的下落还没查到,王妃那边就出事了。 他急火攻心,嘴角起了老大一个燎泡,说话喝水和吃东西都十分难受,心里还要担心着王妃的身体。 听到韩琪靖来报的时候,瑞亲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都什么时候了,谁有功夫待客,推了吧!” “是!” 韩琪靖刚准备下去,就又被瑞亲王给叫住了。 “你刚才说是谁送的拜帖?” “是王妃娘娘的胞妹,秦夫人。”韩琪靖赶紧停住脚步,双手将拜帖呈给瑞亲王。 瑞亲王蹙眉思忖片刻,道:“罢了,让她来吧。” 秦夫人之前刚炖了鹿心送来,今天又送什么血燕,想必是知道了王妃生病的消息。 她们姐妹俩本来关系就好,平时经常走动。 如今王妃为了孩子的事儿神伤,若是有秦夫人过来陪着说说话,没准儿还能稍微帮王妃宽宽心。 接到瑞亲王府传回来的消息之后,秦夫人先是狠狠松了口气。 看来那天说不定是王府出了什么事,所以才闭门谢客,这次没有被拒之门外,看来姐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秦夫人赶紧叫人拿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带着秦鹤轩坐车直奔瑞亲王府,生怕晚一步就又生出什么变故。 毕竟那可是亲王府,就算瑞亲王再与世无争,皇家有些事儿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好在这次一路顺利,从角门进了王府之后,换上两乘小轿,直接来到了瑞亲王妃的寝殿。 红缨已经站在门口迎接母子二人了。 秦夫人下了轿子,看到红缨一身素净,眼睛还残留着哭过的红肿,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腿都软了。 好在秦鹤轩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没让她直接摔倒在地。 “娘,小心。” “秦夫人小心。”红缨也赶紧上前来扶她。 秦夫人反手抓住红缨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姐、姐姐她……” 红缨这才明白秦夫人怕是误会了,赶紧低声解释道:“夫人放心,娘娘虽然病着,但是并无大碍。 “只是薛嬷嬷刚走了没几天,娘娘念在个恩嬷嬷多年的情分上,让我们都穿得素净一些。” 薛嬷嬷是瑞亲王妃的乳母,秦夫人对她自然也不陌生。 突然听说薛嬷嬷没了,她登时吓了一跳。 “前几日见到薛嬷嬷不还好端端的么,怎么……” 红缨没有说话,甚至还避开了的视线。 秦夫人瞬间明白,这不是自己该问的事儿,登时便另起了话题道:“娘过世得早,姐姐跟薛嬷嬷一直感情甚笃。 “薛嬷嬷走得这么突然,也难怪姐姐会病倒了。” 因为瑞亲王妃有过交代,谁也不许提孩子的事儿,所以红缨正好顺着秦夫人的话道:“太医也说娘娘是伤心过度才病倒的,所以夫人之前送来的鹿心,娘娘吃了很是见效,睡得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可太好了,家里剩下的鹿心我今日也都带来了。 “这可不是鹿苑养出来的,都是山里野生的,功效肯定会好上一些的。” 一听说都是野生的鹿心,红缨的眼睛瞬间一亮。 京城周围山里的鹿并不太多,所以冷不丁要用的时候,还真不太好找。 “奴婢先替娘娘谢过秦夫人了。” 说话间,红缨将秦夫人和秦鹤轩一起带到了寝殿之内。 秦鹤轩到底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被留在了外间。 秦夫人则先进入内间探望。 “姐姐!”看到半躺在床上的瑞亲王妃,秦夫人眼泪差点儿直接掉下来。 她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握住瑞亲王妃的手,哽咽道:“咱们姐妹不过几日未见,姐姐如何憔悴至此? “我知道姐姐跟薛嬷嬷感情深厚,但是再难过也得注意自个儿的身子。 “薛嬷嬷若是知道姐姐为了她的离去伤心成这样,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生的。” 一听到秦夫人提起薛嬷嬷,瑞亲王妃一下子就觉得胸闷得上不来气。 自打看过薛嬷嬷的遗书,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后,瑞亲王妃就陷入到无尽的自我折磨之中。 最让她难受的,是整件事情中,根本就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怪罪和发泄情绪的恶人。 孩子生出来之后的确是没有气息的,薛嬷嬷将孩子交给阴阳婆送去安葬没有任何问题。 阴阳婆不知道孩子身份,所以在孩子转醒之后没有及时送回来,其实也没有任何恶意,她甚至还帮孩子找了户人家收养。 收养了孩子的夫妻怕孩子长大后知道真相,所以趁着孩子年幼举家搬迁,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事儿了。 但是这一连串并没有一个坏人的巧合凑在一起,结果就是让她跟孩子母女分离,这么多年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甚至到连亲身骨肉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 若是有个人可以怪罪,能让她把积压的情绪爆发出去,说不定还会好过一些。 如今却什么都只能自己憋着,人又怎么可能不生病呢! 瑞亲王妃抬手抵着胸口,连喘气都费力起来。 秦夫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帮她顺气,不敢再提薛嬷嬷了。 “鹤轩也担心你的身子,跟我一起过来看你呢!” 听了这话,瑞亲王妃想到秦鹤轩还不满周岁就被送离秦夫人身边,直到去年年底才刚被接回来,心里登时说不出是酸楚还是羡慕。 她握住秦夫人的手,垂泪道:“咱们姐妹都是命苦之人,好在你比我幸运。 “鹤轩这么懂事,如今跟你的关系想必也越来越融洽了吧?” 见瑞亲王妃搭话,秦夫人还以为自己转移话题成功了,赶紧道:“可不是么,如今跟着魏先生读书时间久了,学的道理也越来越多,跟他爹和我的关系的确缓和了不少,不似刚接回来时那般有隔阂了。 “前两日还见他们爷俩有说有笑的,看着跟他两个哥哥也没什么分别了。” “真好……”瑞亲王妃再次垂泪。 如果当年没有出那件事,如今自己也应该有孩子承欢膝下。 瑞亲王更是一定会把女儿宠上天,要星星不给月亮。 也不知阴阳婆给孩子找了个什么人家,这些年日子过得如何。 秦夫人手忙脚乱地给瑞亲王妃擦拭眼泪,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自己哪句话又触碰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话题。 瑞亲王妃这几日已经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此时已经比之前平静了许多。 之前疯起来的时候,她把瑞亲王都给撵出去了,甚至说找不到孩子就别来见她的话。 幸亏二人一直感情稳固,不然光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都能把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她心里也明白,瑞亲王其实是很喜欢孩子的。 当初那个孩子没了,瑞亲王的痛心不比她少。 这几年时间里,瑞亲王也一直在尽力抚慰她,帮她疗伤,甚至都没有收偏房妾室。 可毕竟十月怀胎生下孩子的是她,那种骨肉连心的痛,是旁人谁都无法体会的。 秦夫人打量着瑞亲王妃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姐姐,我总觉得你像是有什么心事。 “咱们是亲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你说出来,心里说不定会好受些呢!” 瑞亲王妃其实也很想找人倾诉一下自己的苦闷,但是又怕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说不定会被人利用,反倒妨碍了他们找孩子。 所以犹豫再三,瑞亲王妃还是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不是姐姐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眼下不能跟任何人说。 “你别往心里去,一旦这件事有了结果,姐姐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秦夫人听她这样说,越发怀疑这件事应该是跟什么皇家秘辛有关,登时不敢再问,陪着瑞亲王妃说了会子闲话,便起身准备告辞。 “我看着姐姐精神不济,还是多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不搅扰你了。 “姐姐若是气闷无趣,便打发人去叫我,我就过来陪姐姐说话。” “你家里那边也一大摊子事儿呢,忙你的就是了,不用担心我这边。” “家里无非就是过日子那点事儿,有我没有都一个样儿。 “再说了,什么事儿都没有姐姐尽快好起来要紧。” 瑞亲王妃听得心里熨帖,拍拍秦夫人的手背道:“幸亏咱们姐俩都嫁到京中了,平日里能互相有个照应,也有人能说个体己话。 “不然这些年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呢!” “姐姐放宽心,别想那么多,天塌下来都还有王爷替你顶着呢,怕什么? “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姐姐。” “红缨,替我出去送送。”瑞亲王妃说着,还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荷包塞给秦夫人道,“这是给鹤轩的,多谢他还记挂着我这个做姨母的。 “我如今有病在身不便见他,也怕过了病气给他。 “你替我把这个荷包给孩子,让他收着。” 秦夫人看到瑞亲王妃只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虚弱样子,将原本的推辞咽了回去,伸手接过荷包道:“那我就替鹤轩谢谢姐姐了。” 从寝殿出来之后,秦夫人将红缨拉到一旁问:“太医到底怎么说的?我怎么觉得姐姐的情况实在不太好呢?” “太医说了,娘娘这是心病,心病得需心药医。 “能不能好起来,还是要看娘娘自己什么时候能想开……” 亦或是能把小主子平安无事地找回来…… 后面这句话红缨不敢说,但其实每次想到,心里都忍不住打颤。 她根本不敢想,万一最后传来的是小主子早已离世的消息,娘娘会不会直接承受不住跟着去了。 想来瑞亲王应该也是有这样的担心,最近王妃身边的人手都比平时多了,想来也是担心出什么意外。 秦夫人带着秦鹤轩离开瑞亲王府,在回家的车上才想起来将荷包交给儿子道:“这是你姨母让我给你的,说谢谢你去看她,只不过她病倒在床,不方便见你。” 荷包稍微有点压手,秦鹤轩原以为是银锭子之类的东西,没想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串品相极好的祖母绿手串。 一颗颗珠子浓翠欲滴,像是要在里面流动起来一般。 饶是秦鹤轩见过不少好东西了,也觉得这礼物有点太过贵重。 “娘,是不是姨母生病糊涂拿错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就这么收着了不太合适吧?” 秦夫人坐在车上,满脑子都还是瑞亲王妃的事儿,甚至连最近从秦松胤那边听到的宫中的事儿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是也没想到究竟有什么事儿能让瑞亲王妃这般伤神。 因为想得太入神了,所以她根本没注意儿子手里的东西。 此时听到他说话扭头一看,顿时也被吓了一跳。 这串祖母绿的品相也太好了,连她都只在宫里娘娘们身上见过。 “肯定是你姨母拿错了,你先别动了,下次再去的时候娘给你姨母带过去。” 秦鹤轩赶紧把手串装了回去,见她上车后一直神色凝重地走神,有些担心地问:“姨母的情况很不好么?” “这倒也不是……只不过……”秦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说才好。 秦鹤轩见状便十分有眼色地没有再问,反倒是说:“娘,那我回去之后,每日替姨母抄经祈福,求菩萨保佑姨母的病尽快好起来。” “好孩子,你能有这份心,你姨母知道了肯定会特别高兴的。” “娘,你也别担心了,姨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好,娘知道。”秦夫人听到儿子宽慰自己,想到之前姐姐对自己说的话,顿时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