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东宫侍读到活着的异姓王》 第1章 抡语 “朝闻道,夕死可矣。” 国子监中,大儒杨廷和一脸正气, 正引领着一群十岁左右的孩童研习儒家经典。 这群孩童皆是各大勋贵之后,个个性子顽皮得像脱缰的小野马,堪称十足的显眼包与惹祸精。 不过,他们对授业先生倒是敬重有加,只因家中长辈将尊师之道奉为圭臬,若在国子监顶撞先生,回去后必然会遭受一顿严惩,那可比平常打架斗殴输了挨的打厉害多了。 “徐志道,你给老夫起来!” 杨廷和目光如电,直直地落在了正在酣睡的徐志道身上, “上课第一天就睡,来,老夫问你,‘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何意?” 徐志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未消散的懵懂,下意识地嘟囔道。 “早上打听到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弄死你。” 此语一出,仿若巨石投湖,惊起千层浪,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国子监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杨廷和只觉气血上涌,血压似乎要冲破极限,眼前竟有些发黑,险些晕过去。 他强压怒火,咬牙继续问道。 “君子不重不威何解?” 徐志道不假思索地回答。 “君子下手就要下重手,否则树立不了威信。” 刹那间,国子监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除了杨廷和那粗重的喘息声,再无一丝声响。 杨廷和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咬着牙又问。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解?” “我不要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施舍给别人。” 徐志道回答得干脆利落,那副模样就好像他说的是世间真理一般。 “既来之,则安之何解?” 杨廷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额头青筋暴起。 “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徐志道依旧没心没肺地回答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捅了多大的篓子。 …… 随着二人一问一答,徐志道逐渐清醒过来,心中暗叫不好。 “完犊子了,起猛了,这可不是前世网络段子能随便用的地方,这可是国子监,对面是大儒啊!” 杨廷和面色涨得通红,显然已被气得不轻。 起初,他只是想看看徐志道这个纨绔子弟能说出多少荒谬至极的言论,却未曾想到,这小子竟将整部《论语》都曲解了。 若只是一句两句,或许能说是理解有误,可如今句句如此,这让杨廷和气不打一处来。 杨廷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怒心道。 “简直荒谬至极! 老夫定要去找皇上算账,圣上明明说徐志道是个神童,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然而,在场的勋贵子弟们,包括太子朱厚照,却与杨廷和的想法截然不同。 他们先是被徐志道的回答惊得目瞪口呆,随后竟转为钦佩不已,纷纷在心中为徐志道竖起大拇指,暗自赞叹。 “吾辈楷模啊,这人可真有意思。 ‘君子不重不威,下手不重树立不了威信’,说得妙,正合孤的心意。” “朽木不可雕也,气煞老夫了。” 杨廷和气呼呼的去找弘治皇帝算账去了,留下一众眼中冒着星光看着徐志道的勋贵子弟。 “兄弟,你是哪家的?小弟张仑,英国公府的。” 张仑乃张懋嫡孙,张懋嫡子张锐已经因病故去,只要张仑在张懋百年之后不作死,继承英国公爵位便如同探囊取物。 “家父,南京锦衣卫敛事徐世礼。” 徐志道见张仑礼貌有加,也恭敬地回道。 “原来是中山王之后,失敬失敬。” 南京锦衣卫敛事姓徐的,只有已故中山王徐达次子徐鹰绪一脉,但这一脉并未袭爵。 也正因如此,向来老死不相往来的定国公府和魏国公府,对这一脉都照顾有加。 虽说在身份上只世袭南京锦衣卫敛事一职,但在金银土地方面,定国公府和魏国公府似乎都觉得对其有所亏欠,所以每年资助颇多。 “兄弟,你这《论语》是哪位先生教的?” 张仑作为从小被张懋当做接班人培养,一直活成自己爷爷期盼的模样。 对于徐志道的《抡语》很感兴趣。 他也想知道徐志道的惊天言论出自哪位误人子弟的先生。 “自己悟的。” 徐志道坦然说道,总不能说自己在网上看的吧。 徐志道是所谓带着前世记忆的胎穿,也就是孟婆汤过期了,上辈子的事没忘干净。 靠着成年人的思维,六岁考中童生,九岁过了乡试。 是南京有名的神童,不然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被选做东宫侍读。 张仑根本不信,说道。 “兄弟若是不想告知,何必欺骗在下。 不说就不说嘛。” 眼中有些黯然。 徐志道见状,赶忙说道。 “真是我自己悟的。 你看‘孔武有力’是说的谁?” 张仑下意识地说。 “孔圣人?” 徐志道回道。 “对。古籍中,对孔圣人是如何描述的?” 徐志道没等张仑回答,便继续说道。 “《史记》中明确提到‘孔子长九尺有六寸,人皆谓“长人”而异之’。 再有《吕氏春秋》中记载‘孔子之劲能拓国门之关,而不肯以力闻’。” 徐志道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这看似大逆不道的言论。 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总结起来就是,孔子在徐志道的描述下,成了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山东大汉,力量奇大无比,能举起城门的门栓。 手下带着三千个小弟与七十二个堂主,在春秋时代如同一个潇洒不羁的该溜子。 各国君主见了他无不笑脸相迎。他手持佩剑名曰“德”,善于以德服人。 然而,在在场众人都崇拜的看着徐志道时,角落里一个小太监默默的拿出笔记录着这一幕。 《明史—徐志道列传》 中山王之后徐志道,初于国子监读书之时,忽与周公相邀,共赴一梦。 及觉,仿若大梦先觉,其所言惊世骇俗,一言既出,众人皆愕,史称国子监悟道。 第2章 国子监三结义 紫禁城的宫殿内,气氛仿若凝结的冰霜,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杨廷和神色匆匆,脚步急促而沉重,他怀揣着满心的愤懑前来面见弘治皇帝。 一见到陛下,他便毫不犹豫地伏地叩首,那叩首之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彰显出他内心的坚决。 “圣上,臣恳请辞去国子监之职,还望陛下能另请高明之士。” 杨廷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与无奈交织的结果。 此时的他,脑海中还不断浮现着在国子监里那令人震惊又气愤的场景,气血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体内翻涌,血压高得让他有些晕眩,就连在御前跪着,眼前都时不时发黑,仿若黑暗的阴影在不断侵蚀他的视线。 弘治皇帝朱祐樘见杨廷和这般模样,心中已然猜测定是太子朱厚照又惹事了,而且这次似乎闹得格外严重,竟把这位一向沉稳的大儒气得如此不轻。 他赶忙起身,龙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快步走到杨廷和身前,满脸愧疚地说道。 “杨大学士,是不是太子又惹祸了? 他是不是又淘气得没边,把卿家气得不轻啊? 朕这就去好好教训他,定让他给卿家赔罪,杨大学士可莫要往心里去啊。” 杨廷和赶忙摇头,额头上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焦急地解释道。 “圣上,此事与太子无关。 是那徐志道啊,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此人完全是离经叛道,竟将孔圣人的言论肆意曲解。 他那些话,就像是平静湖面投下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每一句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臣的心口。 而且他说得还头头是道,把孔圣人描绘成了和市井流氓无异的人物。 陛下,臣实在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在国子监发生啊! 臣若继续留在国子监,面对这样的学生,恐怕无法专心教导太子了。” 弘治皇帝听了,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他对徐志道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这孩子在南京城可是声名远扬,被誉为神童。 曾经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儒对这孩子赞赏有加,断言若他能顺利成长,日后的才华和能力绝对不逊色于于少保。 这让弘治皇帝对徐志道多了几分关注和期待,可如今杨廷和所言,却让他陷入了沉思。 “来人啊!” 弘治皇帝高声唤道,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陛下,有何吩咐?” 一旁伺候的太监赶忙上前,恭敬地躬身问道,头都不敢抬,眼神低垂。 “去,把太子的起居郎传来。” 弘治皇帝神色严肃地下令,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是。” 太监领命后,再次恭敬地躬身,然后快步退下,去传唤东宫的起居郎了。 不多时,起居郎前来。 “圣躬安。” 起居郎行礼道。 “朕安,刚才国子监发生的事,可全部记录?” 弘治皇帝问道。 “回禀圣上,下官一字一句全部记录。” 起居郎回答。 “拿给朕看看。” 弘治皇帝伸出手。 “这……” 起居郎面露难色,毕竟有规定皇家之人不可以看,他不可能把起居录承给皇帝。 “是朕唐突了,念给朕听吧。” 弘治皇帝意识到不妥,说道。 “谨遵圣谕……” 起居郎将刚才发生之事全须全尾地讲述给朱祐樘。 朱祐樘听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子……的确是个人才,若是按照他引经据典描述的孔夫子,那样去解读《论语》的确有几分道理。 但若是传扬出去,徐志道的离经叛道之言定会被天下读书人所唾弃。 杨廷和不知道他走后发生的事,听着起居郎的描述,得知《论语》的解释竟是此子自行领悟的,后面的引经据典,也并非无的放矢,全部都有据可查。 他心中不禁想到,神童异于常人,才是神童啊,这孩子或许只是缺少一个名师,若加以引导,将来未必不能入阁。 杨廷和天人交战一番后没有听起居郎叙述的后续事情,刚想说话。 只见弘治皇帝大怒道。 “来人,将太子与徐志道还有英国公世子张仑都叫过来。 成何体统,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居然要斩鸡头烧黄纸结拜。 当朕的国子监是关帝庙吗?” 就在刚刚杨廷和还在考虑徐志道孺子可教也的时候,起居郎继续汇报。 原来,太子朱厚照,英国公世子张仑,和徐志道三人越聊越投机,朱厚照玩性大发,竟提出结拜。 他们直接抓了一只鸟,可这还不算,竟烧了一本论语。 在孔夫子画像面前结拜了,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之举。 好在是有人将火扑灭,不然可能第二天国子监就得停课。 徐志道和张仑开始是不愿意的,张仑是不敢,毕竟这是在国子监,做出如此举动,后果不堪设想,而徐志道是不想,他深知此举的荒唐。 但是,架不住朱厚照玩埋汰的,以太子的身份下命令。 命令他们结拜……所以,徐志道没找到鸡,只能掏了个喜鹊窝,张仑找不到黄纸,就只能就地取材撕了本《论语》。 三人对着孔子画像纳头便拜。 “我张仑,生于成化二十一年腊月十八,为兄。” “我徐志道,生于弘治元年十月初六,为次兄。” “孤朱厚照,生于弘治四年九月二十四,为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3,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2。 徐志道可知道,朱厚照三十出头就没了,自己都能带着前世记忆回来了,谁知道发誓能不能成真,所以含糊其辞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三人结拜这一幕也都被起居郎全部记录下来,起居郎在一旁看着,惊得目瞪口呆,好在他还不忘职责,顺便把烧着的《论语》踩灭了,这一行为堪称全场 MVP,否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此时的宫殿内,气氛愈发紧张,弘治皇帝脸色阴沉,等待着三人的到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几个胆大妄为的孩子,尤其是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太子朱厚照。 而杨廷和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对徐志道的看法又复杂了几分,这个孩子的才华和他的荒唐行径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是该惋惜还是该愤怒。 《明史——徐志道列传》 英国公张仑、武宗朱厚照、靠山王徐志道,三人于成化十四年于国子监结义。 此三人者,乃为异姓兄弟,日后成大明之铁三角,为大明帝国崛起奠定不拔之基。 第3章 八百里加急 “臣张仑叩见陛下。” “臣徐志道拜见圣上。” “儿臣朱厚照给父皇请安。” 三人齐声高呼。 “恭请圣安。” 这声音在宫殿中回荡,虽整齐响亮,却难掩其中的一丝紧张。 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此次玩闹得太过火了,犯下的过错不小,所以请安之时姿态格外恭敬,希望能稍稍平息圣上的怒火。 龙椅之上,弘治皇帝怒目圆睁,面色铁青,怒吼道。 “朕安个屁! 你们三个小兔崽子,到底想干什么? 朕的国子监是何等神圣之地,岂容你们这般胡作非为? 你们倒好,杀喜鹊、烧论语,还在孔圣人像前结拜,简直是无法无天! 从古至今,何曾有过如此荒诞之事? 你们是不是还嫌不够出名,需不需要朕为你们宣扬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的‘丰功伟绩’啊? 嗯? 说话!” 弘治皇帝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朱厚照。 “太子,朕在问你话呢! 你可真是出息了,居然还下令让众人与你结拜。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下个命令让朕退位,你好早日登基啊?” 年仅十岁的朱厚照,尚还年幼懵懂,未能听出父皇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下意识地问道。 “行。。。行吗?” 弘治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 “刑,当然刑了! 这可太刑了。 来人呐,把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给朕拉下去,重打二十杖。 你们不是结拜吗? 不是号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好,朕今日就帮你们试试你们这所谓的兄弟情有多深厚!” 皇帝的怒吼在宫殿中回响,整个朝堂都笼罩在一片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乾清宫外,三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仔细听来还是有差别的。 朱厚照作为朱祐樘唯一的儿子,还是太子。 行刑的小太监根本不敢使劲打,而张仑又是日后板上钉钉的英国宫,打他的小太监也不敢使劲。 二人都是看着疼,其实一点事没有。 而徐志道就惨了,宫里的人不认识他,安排的行刑太监还是个新手。 表面上看着他被打的最轻,其实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遭老罪了。 打完后,三人被小太监拖进来。 “你们可知罪?” 弘治皇帝朱佑樘质问眼前的三个问题儿童。 乾清宫内,气氛凝重。 弘治皇帝面色阴沉,正欲开口继续责备眼前几人,那威严的声音似带着滚滚天雷之势。 然而,这股气势瞬间被一声高喊打破。 “八百里加急!” 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外。 只见一驿卒策马狂奔至殿前,飞身下马,踉跄着奔来,手中高举加急奏则,口中不停高喊。 “八百里加急,凤凰山村民造反!” 那声音如凌厉的寒风,瞬间席卷整个皇宫。 驿卒满脸尘土与汗水交织,双眼因急切和惊恐而瞪大,衣服上沾染着一路疾驰的征尘,仿佛带着远方叛乱的硝烟气息。 弘治皇帝原本紧皱的眉头瞬间拧得更紧,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与忧虑。 “恭请圣安,潮州凤凰山千余村民杀官造反,现已攻陷潮州县衙。” 说完驿卒就累倒在地。 “何大伴,速速引领这位筋疲力尽的驿卒下去歇息,务必周到。 再将他送来的奏疏取来,呈予朕览。” 弘治皇帝贴身太监何鼎吩咐道。 何鼎敏捷地从驿卒掌心抽出了那份承载着紧急信息的奏则,恭敬地递给了端坐于上的朱祐樘。 朱祐樘轻轻展卷,目光迅速扫过字里行间,未及言语,殿外已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匆匆步入乾清宫,行礼禀报。 “圣上,内阁首辅刘大人,以及次辅李大人、谢大人,已至宫门外,恳请觐见圣颜。” 闻此,朱祐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三位朝廷重臣的及时到来,无疑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与响应。 “速速有请,不可怠慢。” 朱祐樘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他深知,这几位大臣的到来,定能为即将面临的国事增添几分分量。 “臣刘健。” “李东阳。” “谢迁。” “恭请圣安。”*3 “朕安,三位爱卿免礼,何大伴赐座。” 好一副君圣臣贤的景象。 “圣上,老臣在家听闻潮州那边送来八百里加急,当地杀官造反。 这才未先禀明匆匆进宫,还望圣上恕罪。” 刘健作为内阁首辅先告罪一番,以免朱祐樘多想。 朱祐樘哪能怪罪,连忙安抚。 “刘阁老,此乃国家大事,朕知你等忠心为国,何罪之有? 爱卿快快起身,朕正欲与你们商议对策。” 弘治皇帝朱祐樘摆了摆手,神色凝重地说道。 刘健微微欠身,谢过圣恩后,神色严肃道。 “陛下,此次潮州凤凰山村民造反,事出突然且来势汹汹,臣以为当先查明村民造反缘由,方能有的放矢。” 李东阳亦上前一步,拱手道。 “陛下,据臣所知,潮州之地近年来虽偶有小灾,但尚不足以让百姓铤而走险。 臣猜测,或有贪官污吏横行,鱼肉百姓,致使民怨沸腾。” 谢迁紧接着说道。 “陛下,李大人所言极是。 臣建议速派一名公正廉明之官员前往,彻查当地官员贪腐情况,同时安抚百姓,以明朝廷并非与那些贪官同流合污。” 弘治皇帝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道。 “三位爱卿所言有理。 朕欲派都察院御史王宪前往,此人刚正不阿,定能不辱使命。” “陛下圣明。” 刘健等人齐声应道。 刘健又道。 “陛下,除了查明缘由,军事方面亦不可忽视。 虽村民造反,但毕竟是我大明子民,不宜过度武力镇压,以免激起更大民愤。 可令附近卫所出兵围困,但切勿轻举妄动,先以招抚为主。” 李东阳补充道。 “同时,可令周边郡县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彰显朝廷体恤之心。 若能让造反村民看到朝廷的善意,或可化解此次危机。” 谢迁也道。 “陛下,还需传檄各地,稳定人心,告知百姓朝廷有能力处理此事,以免其他地方百姓受此影响,再生事端。” 弘治皇帝颔首道。 “就依三位爱卿所言。 朕即刻下旨,令王宪速赴潮州,责令周边郡县开仓放粮,兵部负责传檄各地,稳定局势。” “呲。” 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次君臣奏对。 第4章 我原来是贵族 众人皆惊,乾清宫内顿时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发声之人,竟是被拉到一旁的徐志道。 他本就因之前的事处于风口浪尖,此刻又贸然开口,无疑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枚巨石。 弘治皇帝原本就带着几分疲惫与烦躁的面容,此刻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之色。 他坐在龙椅之上,威严的气势因这一丝不悦更显凝重。 “徐志道,朕还没跟你们几个算账呢,你又想作甚?” 朱祐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几分威严与无奈。 他着实担心这孩子再口出惊人之语,在这复杂的朝堂局势下,任何一点小小的波澜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若是触怒了三位阁老,那可就麻烦了。 这三位阁老皆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在朝政大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的意见和态度往往能左右朝廷的决策。 届时,就算他是皇帝,也难以在维护徐志道的问题上做到毫无压力。 毕竟徐志道身份特殊,背后牵扯着两个国公府,他若有个好歹,两个国公府必定会找上门来,朝堂之上的平衡也将被打破。 朱祐樘暗自祈祷,但愿这小子别再语出惊人,给自己和朝堂都省些麻烦。 他的神色却镇定如常,没有丝毫慌乱。 在众人惊讶与疑惑的目光中,他沉稳地说道。 “陛下恕罪,臣并非有意冒犯,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关乎此次平乱之策的问题,这些问题萦绕心头,不吐不快,还望陛下容臣一禀。” 弘治皇帝微微眯眼,眼中光芒闪烁,似在审视徐志道。 他心想只要你别捣乱就行,这平乱之事本就棘手,朝廷上下已经为此事争论不休,若这小子再提出些不靠谱的想法,那可真是添乱。 “哦?你有何见解? 说来听听,若讲不出个所以然,定不轻饶。” 朱祐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他需要徐志道给出合理的解释,否则,按照朝堂规矩,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徐志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开口道。 “陛下,派御史王宪前往彻查贪腐,这固然没错,这是朝廷公正执法、整治吏治的重要举措。 王宪大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洁,是陛下的得力臣子。 可陛下试想,如今潮州局势已然失控,百姓因不堪忍受贪腐等诸多问题,已然杀官造反。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朝廷官员怕是早已丧失了信任。 王宪大人孤身前往,面对的是对朝廷充满愤怒和怀疑的百姓,他即便有再大的能力,也恐难以获取百姓真心,甚至可能陷入险境。 潮州百姓如今视朝廷官员为仇敌,王宪大人此去,就如同羊入虎口,不但无法完成彻查贪腐的使命,反而可能会激起更大的民愤。” 刘健一向以稳重和传统著称,听到徐志道这番言论,眉头不禁一皱。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徐志道,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满和质疑。 “哼,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朝廷的威严不可侵犯,王宪大人代表的是朝廷的律法和公正,他去彻查贪腐是天经地义之事。 难道就因为有危险,我们就要退缩吗?” 徐志道看向刘健,又恭敬地望向弘治皇帝,不卑不亢地说道。 “陛下,臣以为可从民间选拔几位德高望重、深受百姓爱戴之人,与王宪一同前往。 这些人在当地有一定的声望和影响力,他们熟悉当地的民情民俗,了解百姓的疾苦和诉求。 他们可以作为朝廷与百姓之间的桥梁,为朝廷发声,向百姓解释朝廷彻查贪腐、解决问题的决心。 这样一来,百姓能够看到朝廷并非只是一味地打压,而是真心想要解决问题,或许能消除一些百姓对朝廷的误解,从而更好地配合王宪大人的工作。” 弘治皇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他觉得徐志道的话有几分道理,在处理这种复杂的民乱问题上,或许需要一些新的思路。 “再者,令附近卫所出兵围困,这或许会让百姓误解朝廷要武力镇压。 臣以为,可先派出小股精锐,乔装成普通百姓潜入其中,探听百姓真实想法和需求,再依据情况调整策略,而非一味围困。 大军压境只会让百姓更加恐慌,觉得朝廷要对他们赶尽杀绝,这样反而会加剧矛盾。 而小股精锐乔装潜入,可以在不引起百姓大规模反抗的情况下,获取最真实的情报,了解他们造反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贪腐问题严重,还是有其他的苦衷。 只有了解了这些,朝廷才能制定出更合适的平乱策略,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盲目地动用武力。” 李东阳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他是朝廷的重臣,一向秉持着维护朝廷威严的理念,对于造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他的态度向来坚决。 “你当这是什么? 他们杀官造反,这是公然挑战朝廷的权威,是对陛下的不敬,是对我大明律法的践踏。 你还想感化那些乱臣贼子不成? 造反就是造反,必须诛九族。否则日后天下人纷纷效仿,朝廷威严何在? 我大明的律法岂不成了一纸空文?” 徐志道心中猛地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此处是封建王朝大明,并非他熟悉的现代世界。 他前世不过是个普通百姓,生活在人人平等、生命至上的时代,那是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人权是社会的根基,每一条生命都如同璀璨的星辰,备受珍视。 在那个世界里,人们通过和平、公正的方式解决问题,暴力和杀戮被视为最不可取的手段。 可如今,他在大明已生活了十几年,灵魂深处却依然留存着前世的观念。 他一直坚信,无论何种情况,人命大于天,这是他潜意识中不可动摇的信念。 然而此刻,他是贵族,是这个等级森严的王朝统治阶层的一员。 在这里,君权至上,皇帝的权威如同高悬于天空的烈日,光芒万丈且不容侵犯,朝廷威严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基石。 造反是十恶不赦之罪,那些残酷的律法和惩处手段是维护统治的必需工具,是经过无数次王朝更迭和历史教训总结出来的。 在这些大臣和皇室眼中,造反者是乱臣贼子,是必须严厉惩处以儆效尤的对象,哪能容得下他这种看似“妇人之仁”的想法。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刚刚提出的建议在这些人看来是何等荒谬和离经叛道。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他的想法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弹,打破了原有的平静和规则。 “多谢李大人教诲。” 徐志道深知有错就得认,在这个时候,任何的辩解都可能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坚持,否则可能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灾难。 朱祐樘见状松了口气,生怕徐志道会据理力争。 他知道徐志道是个有想法的人,但有时候过于激进。 不过,他觉得徐志道这人颇为有趣,认为自己有理时,会据理力争,甚至引经据典,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和勇气。 若是发觉自己错了,也不狡辩,当场承认不足,认错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这难道不是天生御史的料子? 但一想到若徐志道当御史,天天冒出些诸如“有朋自远方来,必诛之”之类的惊人之语,也够让人头疼的。 其实,徐志道的话也触动了朱祐樘的心。 他也不忍直接大军镇压,毕竟都是大明的子民。 他深知百姓造反大多是因为被逼无奈,走投无路。 想想太祖当年不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开局一个碗就举兵造反,最终建立了大明王朝。 朱祐樘清楚皇权不容亵渎,即便他想少造杀孽,底下的大臣也不会答应。 朝廷的威严和稳定是首要的,在大臣们看来,对造反者的严惩是维护这种威严和稳定的必要手段。 他只能先武力镇压,之后再找个理由大赦天下吧,这样既能维护朝廷的面子,又能减少杀戮。 看着自己只有朱厚照一个子嗣顺利长大,他也想为儿孙积些德,不希望因为过多的杀戮而影响了大明的国运。 “三位阁老,先去拟旨吧。 朕有些乏了。” 弘治皇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他需要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也需要暂时摆脱这朝堂上的纷争。 三位阁老与杨廷和领命退下,各自神色复杂。 刘健微微摇头,显然对徐志道的言论仍心存不满,他觉得徐志道的想法太过幼稚,会破坏朝廷的规矩。 李东阳眉头紧锁,似在沉思,他在思考徐志道的话是否有一丝可取之处,尽管他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但也意识到这平乱之事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谢迁看了徐志道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他觉得徐志道的想法虽然大胆,但也不失为一种新的思路。 杨廷和则是欲言又止,他有自己的想法,但在这种场合下,他选择暂时保持沉默,只待寻得时机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几人走后。 “唉,都出来吧。” 朱祐樘叹了口气,唤躲在后面的张仑与朱厚照出来,他们三人的事还没完呢。 这三个孩子,一个是英国公独孙,一个是中山王之后,还有一个太子。 今天的事他们既然遇见了,朱祐樘需要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明白朝堂之事的复杂和严肃。 “徐志道,朕知你有神童之名,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当明白。 虽说你所言朕亦认同,可有些事连朕也无力改变。 你既然入了国子监,便是朕的学生。 朕很看重你,不希望你过于张扬。 这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朱祐樘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希望徐志道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学会保护自己,同时也能为朝廷做出贡献。 徐志道明白,皇帝的教诲可不是常人能得的,这是一种特殊的恩宠,也是一种警示。 他赶忙跪下,神色庄重。 “多谢恩师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他在赌,若朱祐樘敢承认,自己便坐实了天子门生这一称号,而且是皇上亲口所认。 这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在国子监中,其他学子只是自诩天子门生,而自己却能名正言顺地载入史册,这将为他的未来的仕途带来极大的帮助。 同时,他也知道这其中的风险,如果自己日后表现不佳,或者再次犯错,那这天子门生的身份也可能会成为他的负担。 “哈哈,你这小子真是有趣,连朕的便宜都敢占。 行,朕就认下你这个学生,反正按理说太子叫你一声表哥也不为过。” 朱祐樘笑着说道,他也希望给朱厚照留些自幼一起长大的文臣武将,这些人将是朱厚照日后治理国家的重要助力。 他不希望自己驾崩后,儿子连个亲信都没有,在这复杂的朝堂和天下局势中孤立无援。 他希望朱厚照能有自己的班底,能够顺利地继承皇位,延续大明的辉煌。 《明史—徐志道列传》 弘治十四年春,潮州急报,八百里加急至京,言民众杀官造反。 孝宗闻之,召内阁诸大臣于朝堂,共商平叛之事。 时有徐志道者,以天子门生之身,得与斯会,自此入于大明中枢之目。 第5章 老子也不放过 朱祐樘阴沉着脸,未留三人多久,便大手一挥,怒喝道。 “都给朕滚!” 那声音在宫殿中回荡,透着无尽的恼怒。 历史上的明孝宗,向来以民为本,将这一治国方针贯穿一生。 他的仁善之举,若不是已有仁宗皇帝在先,那“仁”字谥号,他当之无愧。 他就像一盏明灯,照耀着大明的江山,让百姓在他的庇护下安居乐业。 然而今日,面对这几个活宝,他那一向沉稳的心境,也被搅得波澜起伏。 先说这张仑,原本是个儒雅随和的翩翩公子,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可今日,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徐志道在国子监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张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彻底将他的思维带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朱祐樘本是出于对未来的考量,想考校一下三人。 他设想着,若日后他们担任地方官员,遇到那棘手的造反之事,他们会如何应对。 这既是对他们能力的试探,也是对他们心性的磨练。 此时的张仑,满脸跃跃欲试,那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奇猎物的小兽,让朱祐樘误以为他有什么精妙之见。 “张仑,你且说说。” 朱祐樘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张仑自信地向前一步,行礼后恭敬的说道。 “圣上,臣认为‘有教无类’。” 这四个字一出,徐志道心中暗叫不好,只觉得大事不妙,仿佛看到了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朱祐樘却先是一喜,在他看来,这孩子有颗仁义之心,能想到教化众人,实乃可贵。 他称赞道。 “不错,即便那些犯上作乱之人是反贼,但说到底,也都是我大明的子民。 若能通过教化让他们改过自新,走上正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仑却小声地回禀。 “陛下,您理解错了。” 朱祐樘满脸疑惑。 “朕错了?那你且说说你所理解的‘有教无类’。” 张仑一脸坦然,大声说道。 “我教你做人的时候可不管对方是谁,谁敢造反,我张仑定要好好教教他,让他知道厉害。” 朱祐樘顿时愣住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石化在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仑会有这样的解读。 徐志道则捂脸,心中默默念叨。 “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他只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可又知道这不过是奢望。 朱祐樘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喊道。 “徐志道!” 徐志道一个激灵,赶忙回应? “臣在。” 朱祐樘捂着心口,那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咬着牙狠狠说道。 “论语,抄十遍!” 徐志道顿感世界都变得黑暗无光,仿佛前途是一片无尽的深渊。 可君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领旨。 “遵旨。” 朱祐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看向朱厚照。 这朱厚照,从小就机灵调皮,是个让人又爱又头疼的孩子。 朱祐樘虽然对他没抱多大期望,但还是希望他能说出些有价值的话。 “太子,你说说。” 朱祐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 朱厚照眨眨大眼睛,回道。 “回父皇,儿臣认为,应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朱祐樘满心疑惑,这回答和问题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他怀疑朱厚照刚刚走神了,便耐着性子解释道。 “太子,朕问的是,若有一日你登基为帝,面对造反之事,该如何处置?” 朱厚照却一脸自豪,仿佛自己说了什么至理名言,还反问道。 “父皇,您是不是没好好读书?” 朱祐樘又是一愣,心中的怒火又开始往上涌。 “读书?朕问你造反之事,你却问朕读没读书?” 朱厚照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父皇,您这就不如儿臣了。” 朱祐樘强压着怒火,追问。 “那你说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作何解?” 朱厚照昂首挺胸,大声说道。 “那三千人就像柔弱的水,儿臣能在这三千人中取其首级,把他脑袋打开瓢。” 刹那间,整个乾清宫像是被施了静音咒,一片死寂。 只有朱厚照满脸自信,还在为自己的“妙解”沾沾自喜,旁边的张仑也频频点头,似乎对朱厚照的回答十分认同。 朱祐樘和徐志道都愣住了,朱祐樘是被朱厚照的胡言乱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徐志道则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在国子监对论语的那些搞笑解读,本就是无奈之举,就像在悬崖边跳舞,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可如今这情况,简直是闹大了,若是传出去,儒家和道家子弟定会群起而攻之,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愤怒的人群淹没,未来一片黯淡无光。 朱祐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道。 “朱厚照,道德经抄十遍。 张仑,论语抄十遍。 徐志道每样十遍。 你们竟敢如此曲解圣人之言,简直无法无天。 给朕好好学学圣人的教诲,莫要再犯。 真是反了你们了,滚! 下次国子监开课,朕要检查,少一遍就赏十个庭杖,滚!” 三人吓得脸色苍白,灰溜溜地走了。 张皇后在后宫听到这边的动静,心中一惊,急忙带着宫女从内殿赶来。 一进乾清宫,便看到朱祐樘满脸通红,怒容满面,那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 她忙上前,关切地询问。 “陛下,何事让您如此动怒?” 朱祐樘见是皇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当说到张仑和朱厚照对“有教无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荒诞解读时,张皇后先是一怔,随后像是听到了世间最有趣的笑话一般,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边笑边说。 “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孩子们虽曲解了圣人之言,但这也说明他们思维活跃,想法新奇,只是还需要好好雕琢。 太子年幼,本就调皮捣蛋,这您是知道的。 张仑那孩子平日也是个机灵的,想必是被徐志道带偏了。 陛下息怒,待他们抄完书,受了这次教训,定会有所长进。” 说着,张皇后轻轻走到朱祐樘身边,温柔地为他抚背顺气,眼中满是爱意与关怀。 朱祐樘无奈地摇摇头,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了些。 “皇后啊,他们这般胡闹,若是传了出去,不知要惹出多少麻烦。 这可关乎朝廷的威严,圣人之言岂容他们如此亵渎。” 张皇后微笑着,眼中透着睿智。 “陛下,他们年纪尚小,童言无忌。 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想必不敢了。 您一向以仁治国,对孩子们更要多些耐心才是。 而且,这也说明他们没有被那些刻板的思想束缚,有自己的想法,只要加以引导,日后必成大器。” 在张皇后的劝慰下,朱祐樘的怒火渐渐平息,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于冲动了。 毕竟,孩子们还在成长,需要的是引导,而不是一味的责骂。 朱祐樘神色稍缓,张皇后却若有所思起来。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陛下,这徐志道倒是引起了臣妾的兴趣。 能把孩子们影响成这样,想必是个妙人。 南京竟出了如此人物,陛下不妨与臣妾说说,他还有何事?” 朱祐樘轻哼一声,眼中又浮现出一丝无奈。 “此人在国子监言论惊人,把论语解读得五花八门,引得学子们哄堂大笑。 当时朕以为他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博人一乐,没想到竟把太子他们都带歪了。 他那些解读,简直是闻所未闻,把圣人的话都翻出了新花样。” 张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 “他此举虽有不妥,但臣妾觉得此人或许有真才实学,不然怎会让太子他们如此信服? 说不定他有独特的见解,只是用错了地方,陛下不妨再观察观察。 若是他真有才华,日后可为朝廷所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朱祐樘皱眉沉思片刻,点头道。 “皇后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朕且看看他抄书之后有无悔过之意。 若他真有才华,能将其才学用在正道上,日后可为朝廷所用,若只是个胡言乱语之徒,朕定不轻饶,绝不能让他再误导他人。” 张皇后微微点头,心中对徐志道愈发好奇起来。 她在想,这徐志道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能有如此新奇的想法,若是能将他引入正途,说不定能为朝廷带来新的活力。 而对于那三个孩子,她也在盘算着,该如何让他们真正理解圣人之言的深意,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第6章 我错了,下次还敢 “二哥,你快再给孤说说,孔圣人那些话还有啥是被那帮老腐儒给曲解的呀?” 朱厚照像只小尾巴似的,拉着徐志道的衣袖,风风火火地出了乾清宫,那眼睛亮得就像黑夜里的狼眼,满是对新段子的渴望。 张仑在旁边呢,心里那叫一个痒痒啊,就跟有只小猫在不停地挠。 可他得端着英国公府的架子,只能使劲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志道,就盼着他能说出点啥来。 徐志道一脸苦瓜相。 “没啦,真没啦,就那些。 殿下啊,咱还是麻溜儿地回去抄书吧,我这小命可经不起折腾了。” 他心里正盘算着那十遍论语、十遍道德经得抄到猴年马月去,哪还有心思伺候朱厚照这小祖宗的好奇心。 朱厚照可不干,拉着徐志道的袖子就开始晃悠,那劲儿大得像头牛,嘴里还嘟囔着。 “二哥,你可不能这么小气啊,你刚才那些想法可把孤逗得够呛,再给我说说呗。” 徐志道都快哭了。 “太子殿下,这次真不是我小气。 您也不是没看见陛下那脸,黑得像锅底似的,都快冒烟了。 咱要是再胡咧咧,那可就不是抄书这么简单的事儿了,说不定脑袋都得搬家。” 他边说边用力甩袖子,可朱厚照那手就像长在上面似的,甩都甩不开。 张仑在旁边实在忍不住了,劝道。 “太子殿下,老二说得对,咱们还是先回去抄书吧,保命要紧啊。” 朱厚照眉头一皱,眼睛一瞪。 “凭什么你叫他老二,叫我太子。 都叫叫我三弟,咱都结拜了,还喊什么太子,多生分啊。 你们这俩家伙,胆子比老鼠还小,孤可不怕父皇。 再说了,父皇不就只是让咱们抄书嘛,又没说不让咱们谈学问。” 徐志道哭笑不得。 “殿……三弟,您这是强词夺理啊。 咱这要是谈起来,就跟那长了翅膀的消息似的,肯定得传到陛下耳朵里。 到时候,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朱厚照眼珠一转,嘿嘿一笑。 “那咱们偷偷说,就像做贼一样,不让父皇知道不就行了。” 徐志道一脸严肃。 “三弟啊,你可别天真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隔墙有耳。 咱们还是先把书抄完,等风头过了,再聊也不迟啊。” 张仑在旁边也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点头。 “对对对,三弟,老二说得太对了,咱们可不能再捅娄子了。” 朱厚照见他俩这么坚决,只好松开手,嘴里还嘟囔着。 “好吧,那等抄完书,二哥你可一定要再给孤讲讲啊。” 徐志道无奈地应道。 “行,等抄完书再说吧,但愿到时候咱们还能有机会聊。” 三人各自回府后,徐志道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厚厚的《论语》,就像看着一座大山,满心无奈。 他心里想,这次可真是把天捅了个窟窿,把陛下气得够呛。 可那些“正统”解读,他都是从前世的段子里看来的,现在让他自己解读,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不过他又琢磨,说不定这抄书也不是啥坏事,就当是重新学习圣人之言,好让自己能在这个时代混下去,别一不小心就被当成异类给咔嚓了。 张仑回到英国公府,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端庄的样子,可脑子里就像开了锅一样,不停地回放着徐志道在国子监和乾清宫的那些事儿。 他感觉自己就像打开了一个神秘的宝藏,可这宝藏好像有点烫手,把陛下都给惹毛了。 他暗暗决定,这次抄书可得认真点,说不定能从这些圣人之言里找到个平衡点,既能有新想法,又能不违反正统礼仪,那就太完美了。 朱厚照呢,回了东宫就把抄书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扯着嗓子喊。 “刘瑾,刘瑾,快给孤备马,孤要去跑几圈,这宫里都快把孤憋闷死了。” 那兴奋劲儿,就像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 张仑那边刚抄完一编放下笔,还没从抄书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大得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他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惊愕地抬起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房门就像被炮弹轰了一样,木屑到处乱飞,烟尘滚滚的,就像战场上一样。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当代英国公张懋的身影出现了。 只见这位老国公手持大关刀,那身姿矫健得就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 他挥舞着大关刀,那大刀就像有了生命一样,呼呼作响,每一下都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屋里的纸张像蝴蝶一样乱飞,那气势就像要把整个屋子都给拆了一样。 “王八犊子,本公求爷爷告奶奶的送你去国子监,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张懋气得满脸通红,那胡子都翘起来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满脸的皱纹因为愤怒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就像个愤怒的老狮子。 这一嗓子,吓得张仑魂都飞了,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跳,差点就直接跳到房梁上去了。 他的心脏就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感觉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看着爷爷,声音带着哭腔。 “爷爷……爷爷,您息怒啊。” 张懋气得一步就跨进屋里,大关刀“咚”的一声重重地杵在地上,那声音震得整个屋子都晃了三晃,就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你个小兔崽子,国子监是干什么的? 那是让你去学圣人之道、礼仪之学的圣地,你可倒好,在乾清宫干的那些事儿,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把我英国公府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张仑“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 “爷爷,我错了,我真是糊涂了,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样,在朝堂上胡说八道,惹陛下生气了。 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张懋怒哼一声。 “哼,后悔?你现在知道后悔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怕了。 你要是真有悔意,就给我好好反省,认真抄书,别再被那些歪门邪道给迷惑了。 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知道咱们家的家规可不是吃素的!” 说完,张懋拎着大关刀,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了,留下张仑瘫坐在地上,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心里暗暗发誓:我错了,下次……下次还敢,嘿嘿。 这时候,在东宫玩得不亦乐乎的朱厚照,正对着抄书的纸笔发愁呢,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抄书也太无聊了,要是二哥在就好了,他肯定有办法让这事儿变得有趣。” 刘瑾在旁边劝道。 “太子殿下,您还是先抄书吧,要是陛下知道您偷懒,那可就麻烦了。” 朱厚照不耐烦地挥挥手。 “知道了,知道了,别像个老母鸡一样唠叨个不停。”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就像被胶水粘在椅子上一样,在那儿发呆呢。 而在英国公府,张仑正专心致志地抄书呢,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就像印刷出来的一样。他心里想着:“这次我可得好好从这些圣人之言里吸取点教训,不能再让陛下发火了,不然爷爷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第7章 国公有请 且说徐志道,此子身世非凡,乃明朝开国名将徐达次子徐鹰绪一脉之后裔。 徐家这一支在南京之地,虽不像其他两脉都是国公,但也已历经百载。 其间,任凭风雨如何侵袭,皆稳如泰山,于历史长河中闪耀不息,传承从未断绝。 徐家之人,仿若勤恳之老黄牛,于南京这片广袤天地默默耕耘,心无旁骛,不慕繁华。 他们远离朝堂纷争之滚滚漩涡,恰似置身世外桃源,独守一方安宁净土,于岁月长流中,坚守自己的节奏,不为外界所动。 世代承袭南京锦衣卫敛事之职,此乃家族使命之延续,亦为对大明王朝忠诚之象征,如此传承,恰似涓涓细流,绵绵不绝,直至徐志道这一代。 徐志道因带着前世记忆的原因,在常人眼中自幼便出非凡之聪慧,此乃天赐之才,似有神明眷顾其头脑,灵慧异常。 他仿若文曲星下凡,无论何种学问,一经接触,便如饿虎扑食般迅速掌握,且记忆力超群,过目成诵,令人称奇不已。 在他眼中,经史子集恰似趣味盎然之玩物,每一本都散发着迷人之魅力;那些晦涩深奥之古籍,于他而言,不啻为一把把开启智慧宝库之秘钥,引领他在无尽之知识海洋中尽情遨游,探索奥秘。 年仅九岁之时,他便凭借过人之才华通过乡试,一时间,他之名号如雷贯耳,在南京城家喻户晓,众人皆传颂其为神童,其才名仿若那肆虐之龙卷狂风,自南京城之市井街巷骤然兴起,一路呼啸奔腾,气势磅礴地直卷至京城,所到之处,人人皆闻其名,街谈巷议,不绝于耳。 最终,这股名声传入了京城徐家的另一脉定国公之耳中。 定国公府在朝堂之上地位举足轻重,宛如一座巍峨巨峰,耸立于朝堂之林。 其与皇家之间的关联,错综复杂,恰似一张纵横交错之巨网,每一根丝线都微妙地牵扯着朝堂局势之变化,动一发而牵全身。 当今天子弘治皇帝膝下仅朱厚照一子,太子之教育与成长,便如同大明王朝之命脉所系,关乎整个国家之兴衰荣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堪称重中之重,直接决定着社稷之未来走向,犹如大厦之根基,不容有丝毫动摇。 定国公为寻觅一位合适之人选担任太子东宫侍读,可谓煞费苦心,殚精竭虑。 他日夜苦思,忧愁万分,那满头乌发都几近因操心而变得斑白,宛如霜雪染就。 这东宫侍读之人,须得是一位全才之士,其学识要渊博得如同浩瀚沧海,深不见底,无所不包,仿若一座知识之宝库。 品行更要端正似无瑕美玉,纯净高洁,熠熠生辉,容不得半点瑕疵。 出身背景必须可靠安稳,如磐石之坚,方能恰似一轮璀璨暖阳,为太子传递正向之能,照亮太子前行之路,指引其走向光明正道,使其成为一代明君。 只因太子身边之人选至关重要,稍有差池,便如在精心烹制佳肴之时错放了盐粒,看似微小之失,却可能产生严重之后果,稍有不慎,便可能影响大明江山之传承延续,此中利害关系,如同千钧重担,关乎国本,容不得丝毫马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经过反复权衡、深思熟虑,定国公之目光最终投向南京之徐志道。 他所看重者,并非仅仅是徐志道那“神童”之虚名,更有此举背后潜藏之诸多利益,犹如一盘精妙绝伦之棋局,背后之盘算,犹如一位高明棋手在精心谋划,每一步皆经过深思熟虑,环环相扣,稳扎稳打,只为实现最终之目标。 对于定国公而言,这一举措益处颇多。 此举无疑是对东宫之有力支持,仿若为太子寻觅到一位绝世高手护其左右,让太子在成长之路上有了坚实之保障,恰似为幼苗撑起遮风挡雨之华盖。 而且,这更是一种长远之投资,若徐志道能赢得太子之欢心,进而获得皇帝之认可,那么徐家在朝堂上之地位必将固若金汤,荣耀加身便如同水到渠成之事,家族之光辉将更加耀眼。 此后,无论朝堂之上风云如何变幻莫测,权力如何更迭交替,徐家皆可凭借这层关系,如同一艘坚固无比之巨轮航行于静海之上,乘风破浪,一帆风顺,长盛不衰,屹立于朝堂之风云变幻中。 对于徐志道而言,这既是一个能够展现自身才华之广阔舞台,亦是一场承载着家族使命之惊险征途。 然而,他未曾料到,此途恰似乘坐那惊险刺激之过山车,一路上挑战与机遇如影随形,接踵而至,令他应接不暇。自此,他之命运便与大明皇室紧紧交织在一起,如同坚韧之藤蔓缠绕着参天大树,难解难分,再也无法分割,仿佛命运之线已将二者牢牢绑定。 此刻,徐志道满面愁容地坐在书桌之前,望着眼前堆积如山之《论语》与《道德经》,只觉仿若天崩地陷,顿感前途一片渺茫,如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不见前路。 十遍《论语》、十遍《道德经》,如此繁重之抄书任务,犹如一座高耸入云、无法逾越之高山横在他面前,他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完成。 他甚至觉得自己仿若即将化为一个毫无思想之抄书机械,在这无尽之抄写中消磨岁月,如行尸走肉般机械重复。 长此以往,他真担心抄完书时,自己之头发亦将因过度操劳而脱落殆尽,变成一个光头,那将是何等之狼狈。 恰在此时,寂静得如同坟墓一般之房间,被一阵突如其来之敲门声打破。 “志道少爷,国公有请。” 门外仆役之声音,仿若一道霹雳划过夜空,徐志道闻之,心中猛地一紧,仿若受惊之小鹿。 他瞬间明白,乾清宫之事定然已经传入徐永宁公之耳中。 他叫苦不迭,深知该来的终究是避无可避,国公传唤,必定没有好事,少不了要遭受一番严厉斥责,还要聆听那长篇大论之教诲,如同待宰之羔羊,惶恐不安。 “知晓了,吾即刻便至。” 徐志道赶忙回应,声音微微颤抖。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宛如即将奔赴残酷沙场之战士,努力强自镇定心神,试图让自己慌乱之内心平静下来。 继而起身,整饬衣衫,那动作谨慎细微得仿若即将面见最为尊贵之宾,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褶皱都抚平,每一个配饰都摆正。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小心翼翼地朝门外走去,脚步沉重,似有千钧。 第8章 定国公的教诲 一路上,他之脑海中思绪翻涌,犹如放映着一幅幅画卷一般,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出现之场景。 定国公徐永宁向来以严厉著称,此次自己犯下如此大错,国公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说不定还会遭受严酷之重罚,或被杖责,或被禁足,种种可怕之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 然而,事已至此,他亦只能鼓足勇气,勇往直前,恰似那过河之卒子,明知前方艰难险阻,却也只有向前这一条路可走,有进无退,如飞蛾扑火般决绝。 徐志道缓缓步入书房,只见徐永宁公正在挥毫书写,其身姿挺拔,气势威严。 他赶忙趋步向前,恭恭敬敬地行大礼。 “国公大人。” 他之姿态放得极低,每一个动作都尽显敬重,额头触地,不敢稍有僭越。 徐永宁停下手中之笔,缓缓抬首望向徐志道,面上浮现出一丝温和之笑意,仿若冬日之暖阳,驱散了些许紧张之氛围。 “按常理而论,汝可称老夫为大爷爷,吾等本是一家人,无需如此多礼。” 他之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长辈之慈爱,如春风拂面。 徐志道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仿若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 “大爷爷,此前不知,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他心中原本之紧张,因这突如其来之亲近称呼而缓解了几分,如释重负。 徐永宁摆了摆手。 “无妨,汝在宫中之事,老夫已有所耳闻。 陛下龙颜大怒,汝可知此事之严重程度?” 他之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徐志道,眼神犀利如鹰隼,似要将徐志道看穿。 徐志道垂首,恭敬地答道。 “孙儿已知错,此次实乃孙儿鲁莽冲动,行事莽撞如无头之蝇,以致触怒陛下,惹得陛下不悦。 孙儿追悔莫及。” 他之语气中充满了懊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仿若一个做错事之孩童,满心愧疚。 徐永宁起身,缓缓行至徐志道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汝有独特之见解,本是好事。 然京城之地,犹如龙潭虎穴,处处暗藏玄机,布满陷阱。 圣人之言,乃我大明立国之根本,切不可视作儿戏,随意亵渎。 陛下命汝抄书,实乃赐予汝改过自新之良机,汝当慎重对待,万不可掉以轻心。” 他之话语中带着告诫,眼神中满是期望,希望徐志道能真正明白其中利害。 “孙儿明白,定当用心抄书,深刻反思。” 徐志道赶忙回应,语气坚定,如金石之音,表明自己之决心。 “再者,汝与太子等人交往,务必谨小慎微,把握分寸。 太子之身份尊贵无比,其言行举止皆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 汝切不可将太子引入歧途,若有差池,必将成为千古罪人,祸及家族与社稷。” 徐永宁神色凝重,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徐志道,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在徐志道心上,令他心跳加速,冷汗浃背。 “孙儿定当铭记大爷爷之教诲,与太子相处之时,必当处处小心,如履薄冰。” 徐志道回答道,心中深知此事关乎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临深渊,战战兢兢。 “志道啊,你可知本公为何今日要与你说这些? 今日之事,非是为了陛下让你抄书这等表面之事,亦非仅因你在乾清宫那番言行触怒了陛下。 你且听好了。” 徐永宁语气深沉,目光远视,似在回忆大明之往昔岁月。 “咱大明,自太祖皇帝开国至今,已逾百年。 这百年岁月里,大明就如同一架巨大且精密之马车,沿着既定之车辙滚滚向前。 这马车之所以能行得稳,靠的便是祖祖辈辈立下之规矩,这些规矩就是那车辙,是万万不可偏离的。 如同江河之水,需在河道中流淌,一旦泛滥,便会成灾。” 徐永宁神色庄重,语气威严。 “太子殿下,那是陛下唯一之子嗣,是我大明未来之希望。 他之身份之尊贵,如同那御驾上最璀璨之明珠,容不得半点瑕疵。 他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关乎我大明江山之未来。 你身为太子侍读,陪伴在太子身边,你的话语就如同那风中之种子,不知会在何处生根发芽。 若你肆意妄言国事,这些言语就可能像那脱缰之马,扰乱太子殿下之心智,进而影响殿下对国家大事之看法。 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那是会动摇我大明皇室根基之大事啊!如同大厦之基石松动,必将导致大厦倾颓。” 徐永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徐志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之忧虑。 “再者,这国事,那是陛下与朝廷重臣们殚精竭虑所谋之事。 朝廷自有朝廷之章法,就如同这棋盘之上,落子都有其规矩。 你贸然发表关于国事之言论,就如同在这棋盘上胡乱落子,破坏了棋局之平衡。 这不仅是对皇权之不尊,更可能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利用,在朝廷之中掀起无端之纷争,搅得朝堂上下不得安宁,如同平静之湖面投入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徐永宁眉头紧皱,语气严肃。 “我大明传承百年,其间所形成之规矩,就如同那万里长城之砖石,一块一块垒起来,坚不可摧。 这些规矩,不是某一人能改变之,哪怕是我,也得在这规矩之中行事。如同繁星需在其轨道运行,不可越界。 你有才华,脑子转得快,想法也多,这本是好事。 可这就如同宝剑,用得好是杀敌利器,用不好便会伤了自己。 你若不懂得约束自己之言论,在这复杂之朝廷局势中,就会像那莽撞之孩童,手持火把在火药堆旁玩耍,随时可能引发大祸,后果不堪设想。” 徐永宁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咱徐家,世代承蒙皇恩,家族之荣耀与大明之兴衰息息相关。 你的一言一行,不只是你个人之事,更关乎家族上下几百口人之身家性命。 一旦你因不当言论惹出祸事,那便是灭顶之灾! 如同洪水猛兽来袭,家族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你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随意谈论国事,莫要因一时之快,而毁了自己、毁了家族、毁了这大明之安稳啊!” 徐永宁语气沉重,眼神中满是对家族命运之担忧。 徐志道听闻徐永宁这一番语重心长之话语,额上冷汗如雨下,心中愈发沉重,如压巨石。 他深知徐永宁所言句句在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般敲打着他之灵魂,令他震颤不已。 “大爷爷,孙儿已深刻领悟,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定当谨言慎行,日后少说多做。” 徐志道再次恭敬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徐永宁微微点头,目光依然深邃地看着徐志道。 “你能明白便好。 如今朝堂局势复杂,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皆在窥视。 太子殿下生性活泼,但也正因为如此,更需要你这样有学识之人在旁引导。 但引导需有分寸,不可让殿下陷入不必要之险境。如航海之船需有经验之舵手,方能避开暗礁。” “孙儿明白,日后与太子相处,定当引导他钻研学问,恪守礼仪,远离朝堂纷争之言论。” 徐志道回答道,脑海中浮现出朱厚照那机灵又有些调皮之模样,深知责任重大,如肩负千钧重担。 “不仅如此,你在国子监中,亦要谨小慎微。 国子监乃培养大明栋梁之地,其中学子众多,背景各异。 虽多为年轻才俊,但也不乏一些被家族利益所驱使之人。 你在其中,不可锋芒过露,以免遭人嫉妒,引来无端祸事。 如美玉藏于匣中,待时而动,不可过早显耀光芒。” 徐永宁继续叮嘱道。 “孙儿定当注意,会与同窗友好相处,专心学业。” 徐志道深知国子监鱼龙混杂,如今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如行走于薄冰之上。 “还有,此次抄书,你切不可敷衍了事。 这《论语》和《道德经》,皆是圣人智慧之结晶。 陛下让你抄书,一是惩戒,二也是希望你能在其中领悟正道。 你可利用此机会,沉淀自己的心性,反思自身言行。 如炼金之炉,去除杂质,提炼精华。” 徐永宁看着徐志道,眼中闪过一丝期望,似看到家族之希望在徐志道身上闪耀。 “孙儿定会用心抄书,将圣人之言刻于心中,时刻警醒自己。” 徐志道应道,心中对这抄书之事也有了新之认识,不再只是将其视为一种惩罚,而是当作自我提升之契机。 “去吧,日后行事,定要思前想后,不可再冲动行事。 徐家之荣辱,全系于你等年轻一辈身上。” 徐永宁挥了挥手,示意徐志道退下,其动作沉稳而威严,尽显国公之风范。 第9章 我不是不懂,我是不说 气运窃取者出现,那该怎么办?” 八十一个妖孽背后的势力所属,无数强者汇聚在天命老人的身躯四周。 “别急,让我推演一番!” 天命老人开口,刹那间闭上了眼眸。 他的双手变幻莫测,似乎在结印。 一道道无法形容、神秘至极的特殊气息从天命老人的身上爆发出来,他的意志,沟通天地。 然而片刻之间,天命老人闷哼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 诸多强者顿时开口。 然而,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就看到天命老人的嘴角流淌出了醒目的鲜血。 噗……! 天命老人刚要张嘴说话,但在顷刻间喷涌大口鲜血。 一眨眼,这天命老人的气息混乱,变得萎靡不振。 “天命龟甲!” 老人掌指变幻,再度拿出了一块古老的龟甲。 龟甲祭出,顷刻间爆发出一道道流光,上面出现了神秘的纹路。 无数的纹路变幻,似乎和九天十地产生了某种共鸣。 天命老人口中不断吐出古老而神秘的文字,似乎在念动着什么绝世秘术。 咔嚓! 就在持续几十个呼吸之后,龟甲咔嚓一声裂开,彻底废掉。 “气运掩盖,天机混乱!” 天命老人猛然间望向苍天,眼瞳之中迸发出浓烈的精光:“究竟是何物出世?” 噗嗤……! 吐出一句话之后,天命老人一口血箭喷出,刹那间,身死道消,意志崩灭。 无数仙人对视,瞪大了眼瞳,心中莫名的发怵。 怎么可能? 天命老人,就这样死了。 “天命反噬,这是天命反噬啊。” 有古老的仙人在此时摇头叹息,无比感慨。 “天命老人,也推演不出来!” 有人叹息。 各大势力所属的所有强者,全部脸色苍白。 与此同时,九天十地中,那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更深。 诸多暗中意志穿梭而来,搜寻九天十地的仙主意志,似乎变得更加强大。 仙庭深处。 君千极盘坐一座大殿上方,身躯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他猛然睁开眼睛。 “是谁?究竟是谁在出手,为何连我都无法推测出来?” 君千极大吼。 这位可怕至极的仙庭之主,手段通天,不可思议。 连上古天庭,都因他而覆灭。 可是,在这一刻居然推演不了今日这件离奇的事情。 不死妖域妖帝山之巅,不死妖帝负手而立,站在一处山崖之上,望向苍天。 她那绝美的面容和楚幼诗一模一样,双瞳之中,此刻似有无数道光影变幻,似乎天地万道,诸天星辰,种种一切皆浮现于她的目光之内。 可是,过了良久,不死妖帝深吸一口气,似有一抹不甘。 君千极推算不出来的事情,她便更是难以推算出来了。 “东皇,如何?” 不死妖帝轻启朱唇,吐出四个字,看向了不死妖域的某个方向。 她的目光所及,不死妖域内,一处古老的神山之巅,神秘的建筑林立。 无数建筑最后方,屹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 大殿上方,刻印着三个字:东皇宫。 此刻,就在这大殿内部的中央王座内,盘坐着一名气息可怕,深不可测的男子。 似听到了不死妖帝的声音,男子微微睁开了眼瞳。 他的眉头皱起。 “推演不出!” 男子沉声道。 妖帝山巅,不死妖帝色变。 无数神秘的绝世强者,都在推演。 有些神秘的存在,纵然和龙榜之上的那些妖孽毫无关系,也在此刻好奇。 然而,没有人能推演出这一切。 诡异! 可怕! 如果说,今日那些妖孽的龙脉气运被斩断,仅仅是诡异、离奇的话。 此刻这件事已变得有些可怕。 是谁,能遮掩天机,让天命老人在推演天机之时被反噬而死? 甚至,连仙界站在巅峰的这些无敌霸主都无法推演出一切? 而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叶寒已获得了不可想象的好处。 无穷无尽的龙脉之力犹如疯狂了一般,涌入封仙榜。 在封仙榜的内部甚至都诞生出了一条龙脉。 虽然还远远无法和此次出世的八十一条龙脉相比较,甚至可能不及那八十一条龙脉的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 但,如此雄浑的龙脉,已能让叶寒在未来得到天大的好处。 诸如,他可以直接凭借这条封仙榜内部的龙脉而炼制出无比强大的仙界龙丹,用来培养大批的高手。 可以在未来建立自己的势力,或者说斗战道宫真正屹立在仙界的时候,直接祭出封仙榜内的这条龙脉,以奠定斗战道宫无敌的根基……。 而在此刻,封仙榜之内,叶寒所凝聚出来的这一道傀儡身,已被气运彻底包裹。 傀儡身上方,气运弥漫于天地乾坤中,已不是什么气运光柱,而是弥漫八方时空中……。 滚滚的气运如汇聚成汪洋大海,变幻莫测,翻滚不休。 气运如海,凝聚气运之龙。 龙生九爪,是为九九至尊帝王气运。 而事实上这种气运,比单纯的九九至尊帝王气运不知强大了多少倍,浓烈了多少倍。 倘若那龙影的九九至尊帝王气运没有被斩断,彻底诞生,也无法和此刻封仙榜内部的这一道气运相比。 虽然同种同源,但却犹如小树苗和一株参天大树。 在叶寒捕捉龙脉之力、龙脉气运的这段时间,那龙影等八十一尊仙界的绝世妖孽,也无数次尝试着将意志再度打入地下的龙脉之中,以重新得到龙脉的加持。 然而,已经迟了。 纵然能够勉强吸纳几分龙脉的力量,但想要引动龙脉气运再度出世,却没有半点机会。 诸多妖孽的脸色,皆阴沉到了极点。 他们之中,那些天赋较弱的还稍微好点,至少气运凝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难以增长,好处已经得到。 但类似于龙影这般,气运凝聚一半,还未彻底凝聚成型,却突然气运之柱崩溃,气运异象坍塌,简直是哭都没地方哭,被气到几乎吐血。 还好,龙影的万龙之界,也算在那最后时刻圆满诞生。 便在某个瞬间,龙榜震动。 那悬浮于九天之上的榜位破空而起,刹那间隐匿于天地时空之中。 龙榜终于消失了……。 第10章 突然来的托孤 在空旷的宫殿之中,朱祐樘猛地一阵咳嗽,那剧烈的咳嗽声如雷鸣般回荡。 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宫殿震塌,每一声都像是要把他的心肝肺都撕扯出来一般。 他整个人弯着腰,双手紧紧撑在龙椅的扶手上,身体随着咳嗽剧烈颤抖,那颤抖如同狂风中的残烛,许久都无法停止。 这咳嗽持续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一团火在体内灼烧,眼中也因这痛苦泛起了泪花,那泪花在眼眶中打转,折射出他此刻的虚弱。 终于,咳嗽渐渐平息,朱祐樘缓缓抬起头,目光中虽透着虚弱,却有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他看向徐志道,开口道。 “志道,你现在还没有字吧?” 徐志道赶忙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 “回陛下,臣尚未取字。 定国公曾有此念,但考虑到臣是天子门生,此事便不敢僭越。” 朱祐樘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回忆起了无数往事,他缓缓说道, “朕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朕年少之时,历经坎坷,那些遭遇让朕落下了病根,如今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朕……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即便生命将逝,他依然是这大明的主宰。 “朕这一生,所求不过是为大明百姓谋福祉,让我朱家的江山永固。 朕希望能给厚照留下一个安稳的大明,为他留下一群能臣,在朕走之后,代替朕守护这片江山。” 说到此处,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担忧。 “朕最为担心的,便是臣强君弱,若如此,厚照日后恐会受欺。 如今这内阁,尚可维持局面,但朕能看到的也仅仅是这几年的安稳,之后的事,朕实在难以保证。 朕……实不相瞒,朕当年听闻你是个少年天才,自幼便聪慧过人,见识不凡,所以才将你召入京城。 朕本想让你和太子一起长大,一同学习,一起了解这朝堂之事、天下之势。 待多年之后,厚照登基,你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辅佐他治理大明。 今日,朕给你取字‘济危’,你……不会怪朕吧?” 徐志道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陛下,臣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从臣与太子结拜之日起,臣便将太子与英国公世子视作自己的亲兄弟。 陛下还年轻,定能龙体康复,臣还想继续聆听陛下的教诲。陛下是大明的明君,上天定会庇佑陛下。” 朱祐樘看着跪在地上的徐志道,眼中露出一丝欣慰。 “起来吧,济危。 朕知你忠心耿耿,但愿你能铭记今日之言。 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守护我大明,保护厚照。” 徐志道起身,眼中满是坚定。 “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辜负陛下的嘱托。” 此时,宫殿中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为这君臣之间庄重的承诺而停滞。 然而,朱祐樘微微皱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责备,再次开口道。 “济危啊,这两年,你与厚照结拜,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好兄弟。 可你看看,头一年,你就像入了佛门似的,守着那闭口禅,一语不发;这后一年呢,你又一心扑在为朕出谋划策上。 朕知道你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明,可你也不能忘了和厚照的情谊啊。” 说着,他轻咳了几声,目光慈爱地看着徐志道。 “你如今才 16岁,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不要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你得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朱祐樘抬手指了指徐志道,继续说道。 “朕知道你才华横溢,有远大的抱负,可日子还长着呢。现在啊,你得抽些时间多陪陪太子。” 朱祐樘靠在龙椅上,微微叹气。 “你瞧那张仑,他不能像你这样随时进宫。 你呢,总是跟在朕身边,朕这儿确实有许多事需要你,但太子也很想念你啊。 每次太子来见朕,都会念叨你,说朕把你‘拐’走了,把你带坏了,都不陪他玩耍了。 那孩子,心里委屈着呢。” 徐志道面露惭色,急忙说道。 “陛下,臣有罪,臣只顾着为陛下分忧,却忽略了太子殿下。 臣定当改过,日后定多陪伴太子,不负陛下教诲。” 朱祐樘微笑着点头。 “不必如此,你能明白就好。 太子需要你这样的兄弟,你要让他开开心心的,这对他、对大明,都至关重要。 你也别太自责,厚照那孩子就是小孩子心性。 你与他年龄相仿,你们一起玩耍、读书、练武,也可以一同出宫看看京城的繁华。 朕希望你们兄弟几人情谊深厚,日后厚照有你二人相助,朕也能安心。” 徐志道郑重地抱拳。 “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陛下期望,与太子重拾兄弟情谊。” 说完,徐志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明日与太子相见之事,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太子重新展露出笑颜。 《明史——徐志道列传》 徐志道拜入天子门下一载,其间沉默无言,众人皆以为此子已泯然众人。 然弘治帝与之谈心后,徐志道仿若潜龙出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每逢决议,明孝宗必问徐志道之见解,而其言论常令人赞叹不已。 及志道年十六,帝为其取字“济危”,其意为济世安民,扶大明于危局之中。 第11章 定国公教孙 定国公府的书房内,烛火在微风中摇曳闪烁,那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仿若一幅斑驳陆离的画卷。 定国公徐永宁正襟危坐于书桌后的太师椅上,他神色威严,却又在那眼角眉梢处透着几分和蔼。 双眸犹如火炬般明亮,紧紧地盯着眼前身姿挺拔如青松的徐志道,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陛下给你取字了?” 徐志道微微低下头,神色恭敬有加。 “大爷爷,陛下赐我字为‘济危’。 此二字,蕴含着济世安民之意,更有在大明遭遇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的期许。” 徐永宁听闻此言,微微点头,那花白的胡须随之轻轻颤动。 他目光中满是欣慰之色,宛如一位老农看着茁壮成长的麦苗。 “看来陛下对你甚是看重,你定要珍惜这份恩宠,切不可辜负陛下的期望。 这一年来,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本公都瞧得真真切切。 于民生之事上,你不辞辛劳,深入民间的大街小巷、田间地头,亲身体察百姓的疾苦。 你为陛下出谋划策,无论是民生军事还是各种事情上,你的想法都非常好。 就连党争之事,你的平衡之策,也让人耳目一新。 你做得着实出色,不亏为神童之名,令人赞叹。” 徐志道赶忙谦逊地回应,朝徐永宁深施一礼。 但眼中被人夸奖的骄傲之色还是溢于言表。 “多谢大爷爷夸奖,孙儿不过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大明江山社稷略尽心力罢了,实不敢居功。” 徐永宁神色陡然一肃,语气变得庄重严肃起来。 “你切不可滋生自傲之心。 陛下虽看似宽仁温和,但你切莫小瞧了当今圣上。 遥想当年陛下初登大宝之时,大明内外交困,内有吏治腐败、民生凋敝,外有强敌环伺、边疆告急,局势动荡不安,犹如风雨中的扁舟,岌岌可危。 然而陛下凭借着非凡的智慧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如中流砥柱般力挽狂澜。他大刀阔斧地整顿吏治,让朝堂上下焕然一新,贪官污吏无所遁形;改革赋税,减轻百姓负担,使国家经济逐渐复苏;大力发展商业,让市井之间重现繁荣之象。 在军事上,陛下更是运筹帷幄,调兵遣将,击退外敌,开疆拓土。 正是陛下的这些举措,才将大明从风雨飘摇中拯救出来,成就了如今这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的盛世之景。 小瞧陛下的人,不是告老就是外放。 可见陛下的手段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和。 只是陛下早年为了国事殚精竭虑、操劳过度,以致身子亏空,这才不得不考虑太子即位之事。 可太子年幼,心性尚未成熟,性情亦未定型,这大明的中兴之势能否延续下去,实在是让人忧心忡忡啊。” 说到此处,徐永宁深深地看了徐志道一眼,目光中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殷切期望,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今日你既已领受陛下的嘱托,日后定要更加尽心尽力地辅佐太子。 我们徐家世代蒙受皇恩,与皇家休戚与共、荣辱相连。 毕竟太宗的仁孝文皇后为我徐家人。(世宗改的成祖) 我们身上都有中山王的血脉。 守护大明江山,也是我们徐家世世代代义不容辞的使命,容不得丝毫懈怠。” 徐志道神色愈发恭敬,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行礼如仪,声音洪亮如钟。 “大爷爷的教诲,孙儿定当刻骨铭心。 陛下的嘱托,就是孙儿前行的指引,如北斗高悬,孙儿遵命。 孙儿必当全心全意辅佐太子,为大明的繁荣昌盛奉献所有,倾尽心血。 定不负陛下的厚爱,不负大爷爷的殷切期望,更不会辱没徐家满门忠烈的英名。” 言罢,他身姿挺拔,宛如苍松翠柏,眼神坚定,恰似磐石之固。 徐永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徐志道,语气凝重,似有千钧之重。 “好了,今日我们爷俩在这书房中的谈话,你务必谨记于心,也切莫泄露半分。 如今陛下龙体欠安,朝局如风云变幻之天,波谲云诡,多的是心怀叵测之徒,他们如同暗处的饿狼,时刻窥视着可乘之机。 稍有差池,就可能掀起惊涛骇浪,引发难以预料的轩然大波。”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若是日后,你未被外放任职,在这京城之中,若遇到什么棘手难办之事,可随时来找本公。 我们徐家之人,同气连枝,就算你是鹰绪公一脉,本公也会对你视若己出。 本公虽不是你亲爷爷,但我们都是中山王的后人,徐家的荣辱兴衰与我们每个人都紧紧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时刻将此铭记。” 徐志道郑重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与坚定交织的光芒。 “孙儿明白,大爷爷放心。 孙儿定当谨言慎行,与徐家生死相依,荣辱与共。” 定国公徐永宁见徐志道如此回答,倍感欣慰,继续嘱咐道。 “明日你若前往东宫,虽说陛下有意让你与太子沟通感情,但你也要牢记,切莫交浅言深。 太子虽贵为储君,但毕竟年幼,心思单纯如白纸,极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如今宫中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如鬼魅般暗中窥探,稍有不慎,你不经意间的言语都可能成为他人构陷的把柄。 你定要谨小慎微,如同行走于薄冰之上,多听少言,在维护好与太子情谊的同时,更要守护好自身安危。 切莫因一时疏忽大意,而陷入那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阴谋漩涡之中,万不可大意啊。” 徐永宁微微皱眉,目光如电般看着徐志道,继续问道。 “你知道你这么有才华,还年轻。陛下为何对你这么信任还不设防吗?” 徐志道一愣,低头沉思起来,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定国公见状,缓缓说道。 “因为你没有野心。 你的眼睛没有一丝欲望,不像那些老谋深算的人,可以藏住,也不想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藏不住,你是根本没有。 这便是陛下信任你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