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娇娇甜又软,糙汉老公宠妻忙》 第1章 退婚 80年代,秋。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忙碌一天靠着锄头回家,路上谈的最多的就是西淮村,苏家的作精大女儿苏韵。 谈起这苏韵,每个人都摇头。 女娃长得水润,比城里的大学生还好看。仗着有点姿色,娇蛮跋扈,四肢不勤,整日做梦飞上枝头变凤凰。 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烂了,她倒好,不是嫌这个穷,就是嫌那个矮。 爷爷担心她作坏了,临终前强行给她和老战友的孙子定下了亲。 结果还没消停多久,又开始作了。 这不,前几天就抢了好姐妹村长女儿楚晚的对象,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听说孤男寡女在小树林里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老战友一家听说后派孙儿司桀霆亲自来查证。 若属实,这门亲事必须得退! “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农村人的舌头你也知道,有的说成没的,活的说成死的,谁当真谁就是傻子。我们家韵韵任性了点,但绝对不会胡来,就算胡来也不会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苏老爹摆弄着农具,黝黑褶皱的脸像个小老头其实还不到40岁。 他那双泛着光的眼睛却早已看透了农村人的嘴脸,说着偷偷扫描着一身褪色军装,挺拔的像山头参天青松的俊小伙。 可惜地叹了口气。 多好的小伙子,可惜军衔太低又是个不懂情趣的铁疙瘩,韵韵死活瞧不上。 司桀霆坚毅的面庞闪过一瞬厌恶,回想起来的路上听说的关于苏家大女儿那些破鞋事,剑眉拧成了疙瘩。 他抿了抿嘴,视线扫了眼屋内,低沉浑厚的嗓音冷漠干练,“叔,现在提倡婚姻自由,若苏韵不愿意,司家同意解除婚约。” “你是说要退婚?”苏老爹手中的活顿了顿,苏母惊叫一声,从土屋里噔噔噔跑出来。 “我家韵韵可是十里八村的大美人,哪里配不上你?你竟敢提退婚!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小心我到队里去告你!” 苏母挽起袖子,双手拍着大腿,就要跟他撒泼打滚。 苏韵是苏家唯一的骄傲,要是被退婚,丢人是小,这样一来就坐实了她和野男人去小树林鬼混的勾当。 以后还怎么嫁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要是去闹我也不会怕。” 司桀霆掷地有力的嗓音立场非常明确。 “不得了了,当官的欺负人民群众啦,大家都来评评理!小兵子升职后就不认丈母娘了!没天理了,我不活啦……” 农村妇女没啥文化,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们拿手活。别管谁占不占理。闹腾一顿,自会有领导来出面解决。 “苏韵她娘,你们家女儿搞破鞋,还不允许人家军官来退婚呀,哈哈哈哈……” 土坯墙外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村里眼馋苏韵的小伙子一个个趴在墙头上起哄。 屋里头。 蒙头大睡的苏韵早已被吵醒,憋红的娇脸盛怒未消。 穿越了三天了,她越想越气! “好你个楚晚,我把你当闺蜜,你把我挂网上!” 苏韵本是现代大学生一枚,才貌出众,追求者无数。 好闺蜜楚晚也挺漂亮,但就是哪哪都差她一截。没有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学习成绩也永远排在她后面。 两人兴趣喜好都一样,经常无话不谈晚上睡一个被窝。 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好闺蜜,竟然背地把她写进里! 而且还是作精恶毒女配,整天不是在作就是在作的路上。 下场那叫一个凄惨。 苏韵发现时,气血攻心眼前一黑,再睁眼就穿到了书里。 此时正是“退婚”情节。 退婚的起因是书中苏韵抢了村长女儿楚晚的对象,两个人去小树林里搞破鞋被发现,司家来退婚。 之后的情节千篇一律,无外乎恶毒女配作事,衬托女主的人美心善,最终女主混得越来越好爱情事业双丰收,恶毒女配罪有应得活的猪狗不如。 幸好她穿越来的及时,去小树林的路上打爆渣男狗头跑了,要不然清白就真没了。 “大家都安静一下。” 苏韵平复下心情,穿着一身碎花裙,简单梳了个马尾,来到屋门口。 白皙的皮肤在橘色夕阳里越发好看,高挑有致的身材往那儿一站,墙头上的小伙子们瞬间眼睛都看直了。 “不就是退婚吗,我退。” 她的声音软甜温柔,说话的时候就跟小猫似的,挠得人心神荡漾。 司桀霆神色坦荡,仿佛这样的诱惑早已见惯不怪。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苏韵,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不能退不能退,”苏母使劲拉着苏韵的手,挤眉弄眼的压力声音,“你傻啊,退了还怎么嫁人……” 此时苏母和村里人早已认定她失了身子,在尚且保守的80年代,这绝对是重大污点。 以后很难嫁到好人家,而且还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苏韵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她轻咬着唇,沉思片刻,“你给我一千块钱精神损失费,咱们就算两清了。” “一千块……”村民们唏嘘结舌,好一个狮子大开口! 一千块钱对于村民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数字,但略读过原文的苏韵知道,司桀霆身份没有表面上的简单。 而且现在他身上,就带着一千块钱。 苏韵没怎么看书中楚晚和司桀霆腻歪的戏份,只知道这一千块钱最终进了“女主”楚晚的口袋。 无论如何她都要拿下这笔钱,然后远离司桀霆,去北平搞事业。 苏韵心中畅想着未来收编“三马”的宏伟蓝图。 完全没有留意到司桀霆幽深眼底闪过的厌恶和一丝疑惑。 司桀霆若有所思的眯着眼,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强大矜贵的气场,在他权衡的时候村民们下意识安静等待着。 他承认苏韵是漂亮的,只是这漂亮太廉价。 如果只是要钱的话,可以考虑,若死缠烂打……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如果你真的同意退婚,可以签个字据。我拿字据回家向父母借钱来。” 司桀霆说的话严丝合缝,冷面无私的表情一点都不像说谎。 要不是苏韵读过原文,肯定信了他的鬼话。 第2章 谁! “怕我缠着你不放?” 苏韵说中他的心思,媚眼大胆地扫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一身军装包裹着挺拔有力的身躯,五官棱角锐利,就像是身经百战的少将军,沉稳表象下隐藏着可怕的暴风雨。 尤其是他那双鹰隼般双眸,冷冽深邃,看一眼就会让女人沦陷。 司桀霆是极具魅力的,这点毋庸置疑。 她和楚晚的审美点一样,都喜欢成熟强大帅气中带有野性的男人。 原主嫌他老,她却觉得刚刚好,可惜…… 再好也没有赚钱重要。 司桀霆没有回话,只是被她大胆的眼神盯着,越发觉得其放荡。 趴在围墙上的年轻小伙时不时吹口哨,晚风吹来,拂起碎花裙摆,露出光洁好看的小腿,在灰头土脸的乡村格外显眼。 司桀霆脸色又冷了几分。苏韵见他迟迟不回话,走回屋里拿来纸笔,现场给他写字据。 “好,我现在就给你立字据。” 白皙的手指握着黑色钢笔,唰唰唰很快写下一串秀丽的行书。 不识字的人也会觉得好看。司桀霆不由多看了两眼,字条就被送到了眼前。 淡淡墨水香里混合着雪花膏的香气,正要伸手接下纸条又被抽了回去。 “钱呢?” 苏韵挑了挑眉,一手交钱一手交字据。 含情俏皮的水眸到了旁人眼中变成了媚态勾引。 围观的妇女们一个个指指点点小声说着狐媚子,大白天的不知羞见一个勾搭一个。 司桀霆喉结动了动,还是那句说辞,“钱我没带够,既然你已经立了字据,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家里,三天内给你凑钱来。” 村民们都知道司桀霆家住县城军属大院,祖孙三代都是参军的,想要凑齐一千块不难。 这样的结婚对象大姑娘们排着队抢,只有苏家的作精大女儿,心比天高,都成破鞋了还在作。 眼看着亲事就这样黄了,苏母说什么也不同意。拉着苏韵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一千块哪有嫁到大院里好,那可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傻了……” 苏母感觉自从女儿那晚从小树林跑回来之后,就有点不正常。可能是遭遇那档子事吓昏了头。 “妈您就放心吧,有了这一千块,女儿我会赚得更多,您和爸就等着享福吧。” 苏韵胸有成竹的保证。此话到了他人耳中又变了一个意思。 “这是又攀上了哪家的高枝吧……”村民们指指点点。 司桀霆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留下两百块钱做押金要走了字据,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起哄的人群跟在后面,村长手里拿着中华烟追上去,热情的和他攀谈着什么。 苏韵撇了撇嘴,不再理会,拿着两百块钱回屋装进斜挎包里,等剩下的八百块到手,她就去北平创业去。 在走之前…… 她要先去暴揍一顿绿茶闺蜜。 不,是敌蜜! …… 这边司桀霆出了苏家,一直被村长热情拦着,非要拉他去家里吃饭。 村民们纷纷起哄,“怎么村长,苏韵抢了你家准女婿,你这是要抢回去?” 村长嘿嘿笑着,自打他见了司桀霆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是块当军人的好料。长得结识英俊,一看就是个狠人。 不像他家的准女婿跟个没吃饱的软蛋似的,除了有点臭钱,啥本事没有就知道吃喝玩乐。 “这天也不早了,我家有电话司同志就去我家凑活一晚吧。那苏家丫头鬼的很,你要是今晚走了明早儿她准赖账。到时候,你那两百块钱指定打水漂。” 村长是个势利眼,见司桀霆随手能掏出两百块钱,就起了拉拢他的心思。 司桀霆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一想到苏韵那张勾人的桃花脸,心情略显烦躁。 村长见他迟疑,给村里的小青年们使眼色,三五个小青年起哄,推拥着他去了村长家。 跟着人群后面的楚晚,害羞的低下了头。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少女思春的娇羞。 身边的小姑娘们捂嘴开玩笑,“没想到那个狐狸精的对象这么俊,看这身军装应该是个官吧。晚晚要不你也学学狐狸精那一招,把他抢过来。” “说什么呀……”楚晚红着脸跑开。 小姑娘们追着逗笑,“咱们晚晚温柔贤惠,长得也是个小美人,不用学狐狸精,也能迷死他~” “哎呀,走开走开不跟你们玩了,我回家去……” 楚晚小跑着回家,司桀霆已经给家里打完电话,当司机的小兵正在和他汇报着什么。 村长热情的拿出珍藏二锅头,村长妻子忙活着炒菜。 楚晚羞答答的走过去喊了声司大哥,司桀霆紧锁着眉头沉思,并没有听到。 端着菜出来的村长妻子摇头笑,两口子怎会不知道女儿心里的小九九。 酒菜准备好,村长和司桀霆,司机小兵吃了起来。 村长妻子拉着女儿去收起屋子,夜晚母女俩睡在主屋,村长,村长两个儿子和小兵挤在东屋。 西边单人小屋留给司桀霆独睡。 刚出任务回来奔波一路的司桀霆没多想,灯也没开,只脱了裸靴,和着军装倒头就睡。 …… 入夜。 苏韵换了身方便干架的长裤短袖衣溜出家门。 农村的夜晚特别黑,月亮却格外亮。 泥巴小路被来来往往的村民踩的结实锃亮,不到9点忙碌一天的村民都已睡下,家家户户闭着灯,偶尔响起几声狗叫。 苏韵轻车熟路来到村长家,推开虚掩的篱笆门,逗弄了下门口的大黄狗。 在现实中她和楚晚是“好闺蜜”,在书中世界两人也是“好姐妹”。 只不过原主娇蛮霸道不讲理,经常来抢楚晚的被窝。 “看我今晚不薅光你的头发……” 苏韵咬着牙,白皙五指磨爪霍霍,翻进窗户,蹑手蹑脚走到楚晚床头。 农村土房屋窗口很小,透过木格窗射进来的月光有限。 只见土床上隆起很大很长的包,苏韵疑惑了下,没有多想,猛地掀开被子。 就在那一瞬间。 被窝里猛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速度疾迅,抢先一步抓住细白手腕,反手一拧压到了身下。 “谁!” 第3章 我俩本来就有婚约,睡一个被窝很合理吧? “唔……” 苏韵一阵吃痛,眼泪汪汪的,浑身像撞到了一堵铁板,差点把娇弱的身子骨震碎。 身上的人明显是个男人,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其滚烫的体温。 声音似乎还有点耳熟。 好在她学过防狼术,脑门猛得撞向他喉结部,趁他闪躲的空隙,声东击西,曲起膝盖狠狠朝着重点部位攻击。 司桀霆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对于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做过专业防御培训。 他出掌挡住喉结部,侧身躲过袭击,从身下柔软的感触和散发出来香气可以判断是位女子。因此他并没有下重手,导致身下的人得寸进尺一招不成,接二连三的进攻。 直到一声危险的闷哼声从头顶传来,苏韵才一激灵僵住了身子,吓得大气不敢喘,只有频频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的紧张。 房间里一片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借着床头的月光,司桀霆看到一张白里透红诱人娇脸,两湾水汪汪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羽睫轻颤不安地眨着。 微张着小嘴像挂着水珠的娇艳樱桃,诱人品尝。 司桀霆一直口干舌燥,身躯越发滚烫。他已经认出了身下的人。 苏韵也认出了他。 两人四目相视时,门外传来柔柔弱弱的声音,“司大哥,你睡了吗?” 苏韵瞪大双眼,挣扎着想要起身。 司桀霆嘶了一声,咬着牙低吼,“别动。” 湿热的气息喷在雪白玉颈,苏韵身子一阵颤动,腹部感觉的异物感越来越明显。 “司大哥,我进来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楚晚红着脸,迈着小步慢慢走过来。 “我进来拿东西……” 楚晚说的很小声,怕吵醒他,又怕没吵醒他。 磨磨蹭蹭的拿了床头的镜子,好奇偷瞄着被窝里的人。 借着月光,她只看到被子很鼓,不像一个人睡时那样,楚晚想要离开又不甘心,大着胆子,小手慢慢伸向被子。 就在她快要碰到时,被窝里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怒吼。 “你特么的要闷死我!” 苏韵这一吼,把全家人都吵醒了。 紧接着是楚晚难以置信的惊叫声和镜子摔碎的声音。 然后是村长家的大黄狗汪汪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等人披着衣服着急忙慌跑进来,打开灯就看到了伤风败俗的一幕。 只见苏韵衣衫不整,白嫩脸蛋憋的通红,汗水打湿凌乱发丝粘在脸颊额头上。 在看司桀霆,高冷坚毅的侧脸让人看不出什么破绽。被子遮挡住挺直腰板以下,白天还不含一丝褶皱的军装上衣被抓的不成样子。 两个人坐在一个被窝里,简直荒唐! “造孽啊!造孽啊……”村长妻子拍着大腿没眼看这种画面。 不知是在心疼又被苏韵抢走了一个准女婿,还是被她伤风败俗的举动刺激的。 农村人没结婚之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村长别过脸去,让他们赶紧收拾下床。楚晚转过头去,咬着嘴唇,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开车司机小兵眼睛睁的像铜铃,整个人呆住了。 团…团团长…这是…… 苏韵脚丫子狠狠踹了司桀霆一脚,出完气大大方方的下床。 反正她又不是来偷人的,行得正坐得直,谁知道司桀霆会睡在楚晚床上。 司桀霆脸色铁黑,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场,大概5分钟后一屋子人才平复下来,对此次事件开个小会。 村长抽了口白天没舍得抽完的中华烟,两根发黄的手指微微哆嗦着。 小女儿楚晚向来贴心善解人意,她柔柔的率先出声,“韵姐肯定是以为我在床上,又来跟我挤被窝呢。司大哥穿着衣服睡的,这只是一场误会。” 村长妻子嘴里念叨着丢死人了,看苏韵那狐媚样气得直咬牙,“她明知道司同志今晚住咱们家还来爬床,勾搭了一个还不够又来偷人,放在过去是要浸猪笼的!” 村长手中的半截烟抽完,脸色极其难看,恨不得想抽死苏韵,“苏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狐狸精!刚勾搭了晚晚对象去小树林,这就迫不及待找其他男人了?人家司桀霆可是军人,由不得你胡闹!” 惊呆的小兵回过神来,联想到来的路上听说的关于苏韵的传闻,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个狐狸精白天没有勾搭到人,晚上直接来爬床了。真是够不要脸! 县城里的女孩子都没有她这么奔放。 苏韵成为了千夫所指,这样的剧情在后面时常发生,但不是现在。 她白皙好看的细指较凌乱的发丝拨弄整齐,回忆着相关剧情。 原文中,司桀霆在西淮村呆了两天就离开了,她只记得司桀霆离开时给楚晚留下了一千块钱,那是他们感情的开始。 至于其中的过程,都是男女主的感情戏,苏韵直接跳过,看女配“苏韵”又作什么去了。 原来,两人是这样增进感情的。 苏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带着红晕的眼尾扫了一眼半夜进男人屋的楚晚,又瞥了眼看似禁欲实则一砰就燃的司桀霆。 两个人的好事,被她误打误撞捷足先登了。 “楚大叔,这话你可说错了。胡闹的人可不是我。”苏韵语气慵懒无意识中带着撩人韵味,媚眼轻飘飘扫向司桀霆腰际。 正襟危坐的男人顿时下颌紧绷,散发出警告的气场。 苏韵话锋一转,“再说了,我俩本来就有婚约,睡一个被窝很合理吧?” “倒是你们,明知道司桀霆是军人,还让他睡女孩子的床。楚晚和饲料厂厂长的儿子还没解除婚约吧?让大男人睡自己的床,半夜还偷偷溜进来,这屋里到底谁是狐狸精?” “你……”村长一家被怼的哑口无言。 楚晚委屈的落着眼泪,“我不是……我只是进来拿镜子……” 村长妻子当然护着自家女儿,指着苏韵鼻梁骨破口大骂,“你是狐狸精,自己爬床还诬赖晚晚,说!你为什么半夜出现在这里!” 被她一提醒,苏韵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活动的十根纤纤玉指,一步一步走进楚晚,“婶子,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今晚是来……薅光这小蹄子头发的!” 说着,苏韵化身饿虎扑食,猛得扑上去两爪撕扯住楚晚头发,往死里薅。 “写,让你把姐写成恶毒女配!我把你当闺蜜,背地里你这样搞我是吧!姐今天就恶毒给你看!” 苏韵骑到楚晚身上,疯狂输出,“让你给我装!让你骗我去小树林!让你偷我对象!受死吧绿茶婊——” 第4章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画面过于泼辣,在场的人愣了会儿,直到楚晚惨叫哭泣声响起,才恍然回神。 “你个小浪蹄子反了天了!”村长妻子撸起袖子扑上去帮女儿打回去。 村长自然向着自家女儿,他怒火上头,抄起竖在门外的铁锄,就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就在锄头快要落到苏韵头顶时,一言不发的司桀霆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锄柄。 “司同志,你这是要向着这个狐狸精?”村长急恼了,好酒好菜伺候着还是比不上狐狸精的美人计。 “大家先都冷静一下。闹出人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司桀霆沉稳的嗓音总是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和威严。 村长不服气的扔下锄头,“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楚晚被母亲扶起来,委屈的啜泣着,头发明显被薅秃了几缕,任何没有出嫁的年轻小姑娘都受不了。 村长妻子跟着一起嚎啕大哭,“日子没发过了!我们家晚晚哪里对不起她,这样祸害我女儿!” 苏韵挺直腰杆以胜利姿态梳理头发。这口恶气总算出了! 小兵站在一旁再次被惊到,这个姓苏的大美人看起来柔弱战斗力如此凶猛。一点都不输部队里的女兵。 怪不得司团被她迷的失去了判断力。 司桀霆身高1米89,站在那里的时候总是有种居高临下的威姿。 橙黄灯光下,他冷俊的脸庞牙后槽咬了牙。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用过的雪花膏香气。 这种供销社的很普通的雪花膏,竟比大城市里女大学生们用的外国货更刺鼻。 让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来。 司桀霆脸色冰冷的可怕,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此事确实是误会,不过我也有责任。对于给村长一家造成的影响,我会向上级写检讨书并给予赔偿。” 他说着从军衣内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至于我和苏韵同志以及我们的婚约……”司桀霆陷入沉思,似乎有点不好抉择。 两个人正在退婚中却发生了这种事。他刚才确实对女同志做出了不尊重的行为,哪怕没有人看到,也不能装作没有发生。 这是原则问题。 “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所以你刚才的行为是不是也应该赔偿我点精神损失费?”苏韵插嘴,伸出小手讨要精神损失费。 楚晚都能赔偿两百块,她至少…… “六百块一分不少。”苏韵把手伸到他胸膛前,知道他兜里还有六百块。 小兵急的团团转,那可是司团用来执行重要任务的经费。 “怎么,楚晚只是看了一眼,你就给她两百块。我可是……”她用手比划着胸口,再不给钱就把刚才被窝里发生的事全都抖露出来。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了这个政治污点,肯定得开除军籍。 苏韵小嘴一张一合的,作势威胁说出来。 司桀霆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雪白的领口,他瞳孔缩了缩,声音极其冰冷,“苏韵同志就是这样赚大钱的?” 司桀霆完全没有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失去了军人的严苛纪律,语气的嘲讽和冷漠带了很深的偏见。 苏韵不甘示弱,“司桀霆同志就是这样耍流氓不给钱的?刚才是谁压不住枪……” “啪嗒~”六百块钱拍到白嫩手心里,司桀霆一瞬间失态,狠狠说了声“不知羞!”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小兵赶紧跟了出去,压低声音小声劝解,“司团别冲动,农村妇女不知礼义廉耻,你可千万别动真格的,更不能拔枪啊,咱们的武器只能打敌人,绝对不能攻向人民群众啊……” 司桀霆脸色阴沉吹着冷风,终于忍受不住小兵的絮絮叨,“闭嘴。” “是,团长……” 苏韵拿着六百块钱凯旋而归,当天夜里收拾起了东西。给家里留下两百块,然后给爸妈弟弟妹妹写起了离别信。 村长家里鸡飞狗跳,楚晚母女哭了一晚上,村长抽烟抽到天亮,忍一时越忍越气。 “小贱蹄子还让她给反了天了!”村长踩灭烟头,开着拖拉机去找饲料厂厂长的儿子钱富贵。 他家里不好过,苏家也别想好过。 这事没完! 司桀霆和小兵在车里挤了一晚,小兵横躺在里面,司桀霆保持着军姿正坐的形态,闭着眼一晚没睡着。 脑海里总是不自觉浮现出那张勾魂的狐媚脸,粗粝的掌心里残留着软香之味。 司桀霆揉揉眉心下车,军靴踩着小路黄草上的露珠,不自觉走到了苏家附近。 身后别传来拖拉机声响,村长和头上包着纱布的钱富贵,气势汹汹来到苏家。 “开门开门!”钱富贵蛮横敲着大门,啐了一口痰,“呸!妈个蛋小表子,主动勾引老子去小树林,还敢敲我闷棍。今天要是不嫁给老子,等着吃官司吧!” 苏家人被吵醒,慌慌张张的开门。 农村人通常都欺软怕硬,苏母跟当兵的能撒泼打滚,见了村霸钱富贵双腿都下软了。 “村长这是……”苏母求助的看向村长。 村长本来就一肚子火,这次绝对不会护着苏家,“还不是你那个贱蹄子女儿做的好事。刚勾搭了钱富贵,昨天晚上又去我家里爬床,我代表村委会抓她去吃官司。” “官、官司……”苏母一听到要吃官司,吓得两腿一软,瘫坐在地。 苏老爹不断的叹着气,知道女儿这次惹大麻烦了。正在发愁,抬头就看到了走来了司桀霆。 苏老爹顿时像看到了救星,“司同志!司同志你快来给我们做主。” 司桀霆身上穿的只是普通军装,但散发出来的气场让人不怒自威。 村长不敢得罪军人,往后退了退。 大字不识几个的暴发户钱富贵可不管这些,西装歪歪扭扭,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模样迎上他,“你就是和苏韵退婚的军人?看肩膀上的横杠也不是什么大官。老子警告你以后离苏韵远一点,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司桀霆嗓音极其冰冷。 钱富贵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毛。 “对,”他壮着胆子宣誓主权,“你没听说过她和我去小树林了?就算她昨天晚上爬了你的床,那也是我的女人。” 第5章 妈,我去北平赚大钱去了 钱富贵说的太激动,头上的纱布又渗出了血。 他骂了一声,恨不得掐死苏韵那个女人,但又被她勾的没了魂。明明连小手都没有碰到,到处说他和苏韵搞上了拖鞋。 比起爆发后的儿子,村长还是更喜欢当军人的,看到司桀霆脸色阴沉的可怕,当起了和事佬。 “司同志你也看到了,苏韵就是个到处勾引人的狐狸精。你千万不要以为昨天晚上她爬了你的床,你就要对他负责任。再说了你都已经赔了六百块钱给她,以后最好不要再和她扯上关系。要不然会惹一身骚!” 村长和钱富贵添油加醋的说着,生怕司桀霆对苏韵起了意思。 钱富贵需要娶个大美人做老婆。 村长需要有家世有能力的军人做女婿,这样以后儿子女儿都能通过攀关系安排到大县城发展。 “什么爬床,什么六百块……”苏母从地上爬了起来,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头的雾水。 昨天司桀霆不是刚给了韵韵两百块吗,怎么又给了六百块? 一个普通的士兵攒一年不可能再下一百块钱,她这女婿到底当了什么大官,一天能拿出八百块钱? 苏母眼睛滴溜溜转着,看村长一直巴结他的样子,突然感觉她这女婿身份不简单。 可不能被村长家抢走了! “女婿,司女婿,”苏母突然一把抱住司桀霆,这么帅气的小伙她第一面见到时就喜欢,现在是越看越喜欢,“你别听他俩嚼舌根,韵韵其实跟我说了,小树林里啥事也没发生。呐,你看他的头就是韵韵给打爆的。” 这事当天晚上苏韵回来的时候就跟她说过,只是她一直没相信。 现在不管相不相信,都得咬死了。 双方各执一词,如果不是有司桀霆在,早就打起来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部队里有纪律,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感情私事损害军人的形象。 “现在是文明社会造谣是犯法的,这件事我会调查。苏韵是不是清白的,不是一张嘴就能随便说的。” 司桀霆铁面无私,说着摸了摸腰间的配枪。 钱富贵怂了,却还在嘴硬,“你也看上了苏韵就直说,那个小狐狸精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少在这里装腔,我就不信昨天晚上你俩没有点啥,大家都是男人,我还不懂……” 苏母也听出来了,原来昨天晚上自家闺女偷偷找司桀霆去了。 她就说这么好的小伙子女儿怎么可能退婚,原来是想先生米煮成熟饭。 苏母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司桀霆的胳膊越发亲密,“当军人的都比较害羞,韵韵和小司同志本来就有婚约,要不是你们造谣他俩现在早就处对象了。睡一个被窝咋了,你是没捞着馋得!” 钱富贵被怼中了心思,急眼了,“军人更不能违反纪律,我告你们部队去!” 司桀霆脸色闪过不耐烦,根本没把钱富贵的威胁放在眼里。 他挺拔的身躯刚好能从院子外看到苏韵的房间,掉漆的木头小门紧闭着,似乎没有任何动静。 苏母心领神会,“我去叫韵韵起来。” 大门外,睡醒的小兵和楚晚一起赶了过来。 楚晚看到司桀霆在苏家门口伤心的低下头,很快又露出甜甜的笑脸,跟着小兵走过来。 “司大哥……”她害羞的喊了声,“刚才家里来电话,司伯伯说同意退婚,现在就去凑钱。” 楚晚春心初动的模样大家都看得出来,她长相甜美,性格温顺,如果不是有苏韵这个对比,提亲的人肯定会踩烂门槛。 钱富贵和她的婚约还没解除,心里一直惦记着苏韵,没空理会她,伸着脖子一直往屋内瞧。 进屋喊苏韵起床的苏母捧着一封信和二百块钱,哭得稀里哗啦的跑出来,“不好了不好了,韵韵离家出走了。” 众人皆吃一惊,信封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妈,我去北平赚大钱去了!】 苏母不识几个字,见屋内的钱包衣服少了,就明白心比天高的女儿走了。 “都怪你们!我们韵韵招谁惹谁了,你们几个大男人羞不羞,非把女娃儿往死里逼。韵韵一个人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拼命!” 苏韵突然离家出走是众人没想到的事。大家看了信,发现她一个人闯北平去了。 小山村的娃一辈子都没去过几次大城市,更何况是北平。 就连钱富贵都没去过,一个女人而且是漂亮黄花姑娘,独自出远门跟小白羊去狼窝有什么区别。 “咱们现在就去追。她一个人从来没出过远门,兴许这会儿还没出县城。” 苏老爹夺过两百块钱给了村长一百,“村长租你的拖拉机用用。” 村长也怕闹出人命,收下一百块钱把拖拉机租出去。 钱富贵更担心苏韵从此扎根大城市,看不上他这个小县城的暴发户,推开村长亲自开着拖拉机去找。 苏家人都坐在拖拉机后面的斗子里跟着去找人,门口只留下司桀霆,小兵,村长和楚晚。 “爸,韵姐不会出什么事吧?”楚晚楚楚可怜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村长哼了声,“那个小狐狸精长得勾人能出什么事,顶多被人拐走生一堆娃。” 楚晚水汪汪的眼睛很是不安,时不时偷看着司桀霆的反应。 好在司大哥没有那么紧张,司大哥是军人才不会喜欢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呢。 司桀霆手中拿着字迹秀丽的书信,里面详细列了对家人的叮嘱和交代。条理清晰事无巨细,身为女儿的义务长姐的责任都表露无余。 这样的女人怎会是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狐狸精呢? 司桀霆把书信收起,苏家人都不在,先装进口袋代替保留。 村长给楚晚使了个眼色,楚晚红着脸害羞的问,“司大哥还没吃早餐吧,要不去我家里吃?昨晚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司桀霆对待讲文明的女同志向来很绅士。 “不了谢谢,”他礼貌的拒绝,“我们还有任务要做,这两天给你们添麻烦了,若你能考到北平,有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到部队联系我。” “北平……”楚晚只是农村丫头,大学考了两次都没能考上,从来没想过去北平。不过既然司大哥说了,她会努力的。 “嗯!司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考到北平去的。” 司桀霆点了点头,与两人告别离开。 村长看着远去的军车,心里直嘀咕。 小县城的军人怎么会在北平部队…… 第6章 会开桑塔纳的天仙女同志 墨绿色军用车缓缓行驶在山村小路,车身左右颠簸,坐在里面的英伟身躯岿然不动。 小兵姜河左右看着,车胎不小心卡进了泥巴坑。 司桀霆从后视镜里冷眼给个警告,姜河害羞的挠挠脸,挂挡倒车踩离合一通操作军车继续前行。 “司团……”姜河偷瞄着司团长的反应,先前在村里有些话不好明说,私下里司团长也不是会跟人闲聊的人。 但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你说那苏家的美……我是说苏韵同志,她真的一个人去北平了?一路上也没见到过人影,她长得这么漂亮,不会出什么事吧?” 作为军人不该以貌取人,在那苏家的长女长得确实好看。 就是言谈举止有时候过于轻佻,打起架来就跟山猫似的,别看小小的一只,战斗力可怕的很。 姜河才16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到那张笑意盈盈的桃花面,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的漂亮女同志,心里一阵春风荡漾。 “反正我觉得苏韵同志好像没有村民们说的那样不堪,你看她写的字多好看啊,胆子也很大,敢一个人去闯北平。” “我一个男同志要不是跟着团长,都不敢一个人去北平。比如说是农村里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女同志……” 姜河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张口闭口全都是苏韵同志。 来的路上他还愤愤不平,说了不少批评苏韵的话。 不到两天的功夫,风口就变了。 后视镜里,司桀霆像冬天雪地里的参天青松,巍峨雄伟不为风雪所动。 “回去抄写三遍军令军规。”他冷着嗓音下完命令,不再说话。 姜河瞬间耷拉脑袋,有时候司团长真是跟无情的铁疙瘩一样。 汽车驶进县城也没有看到苏韵的身影,苏家人和钱富贵开着拖拉机找了好几圈同样一无所获。 钱富贵在路边抽支烟,皮鞋直踹拖拉机轮胎。 苏母哭天喊地的,抱着两个孩子哭求老天爷保佑。 闭着眼睛休息的司桀霆,在双方车子交汇的时候喊了声停车。 一下车,苏母就像看到了救星,带着两个孩子扑过来拉住他。 “司女婿,你俩的婚约还没解除,你和韵韵昨晚还是一个被窝,你可不能不管她的死活啊!” 苏母不管不顾的大喊着声音引来了很多人无关。 路人对身穿军装的司桀霆指指点点,有人甚至要去写举报信。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姜河忙着和群众解释。 司桀霆看了一眼附近的火车站,不顾苏母的哭天喊地,大步流星走向了工作台。 “请问同志,大概今天早上五六点钟,有没有一位很漂亮的女同志来这里买票?她的身份证名字是苏韵。” 司桀霆声音非常有磁性,又有着军人的礼仪分寸。 买票的女同志看到他帅气的面孔红了脸,紧张的回了声,“没有,坐车的人本来就少,哪有漂亮女同志单独出门的。” 这里是小县城,别说是农村人,就是县城里的人都很少花钱坐车出远门。 就是有大多都是男同志,女同志一般胆子小,比较害羞,出远门绝对不会一个人。 司桀霆直挺高大的军姿在站厅里非常醒目,他眸光锐利视线逐一扫视着车站的所有人,包括正在排队的在座等候椅上呼呼大睡,总共也就几十个。 没有…… 冷厉的眉骨间露出些许困惑。按照书信上的内容,苏韵昨晚从村长家离开没多久,就收拾东西动身出发。 一个女同志走夜路,按照最慢的速度天亮前也应该能够到达县城火车站。 这里是唯一转站去北平的火车站,难到路上真的出现了意外? 司桀霆回忆着进县城路上的情况,虽然他一路上目不斜视,身为军人基本的侦查能力还是有的。 只需眼角余光辨别,就知道路上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或者搏斗现象。 倒是有两道不属于拖拉机的车胎印,从轮胎的印记可以辨出是一辆老款式的桑塔纳。 农村人根本买不起汽车,就算是二手的也买不起。 司桀霆剑眉深拧,正在沉思中,一位交替班的大爷路过,他值的是夜班,白天换衣服回家前喝了点小酒。 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新奇事,这会儿醉酒上头,缝人就说。 “那女同志长得像个天仙似的,不,她就是天仙下凡。要不然哪有女同志会开桑塔纳的!” “女同志开桑塔纳?” 这等天下奇闻大家哪里听说过,车站里的人群全都来了兴趣,让值班大爷继续说下去。 值班大爷老脸通红,胖乎乎的脸笑得跟过年夜市卖的大头人面娃娃面具似的,一脸幸福。 不断啧啧啧着,“那女同志是真漂亮,漂亮又有自信,自信又大胆,好家伙,一个人大半夜里开着车就来了。说要买车票转站去北平!” “北平?”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大半夜碰到了女妖……女菩萨,咱也不敢得罪,卖给她一张转站上海的火车票,车厢里就她一个人,坐上火车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到上海了吧。” 大家听着值班大爷的话越听越像胡话。 值班大爷急眼了,把偷偷存留的票根找出来,“票根,我还留着呢,不信你们看!” 司桀霆亮出军人证,上前检查。确实是去往上海的火车票。 “桑塔纳车钥匙还在我这呢,那女同志说了要是有饲料厂暴发户儿子找来了,就把车钥匙给他。顺便捎给他一句话:菜,就多练!” 此时苏家人和钱富贵也找来了火车站。 钱富贵在外面骂了一声娘,高声嚷嚷的,“谁他奶的,把老子的桑塔纳开着来了?” 那天晚上他和苏韵去小树林约会的时候,不小心把车开进沟里去了。 后来去医院包扎伤口因为轻微脑震荡躺了几天,刚出院就被村长拉去了西淮村,汽车一直没找人弄出来。 值班大爷醉醺醺,看着外面围绕着桑塔纳叫骂的钱富贵,两只眼睛笑成了两条线,“呶,暴发户的儿子来了。” 车站里一阵哄堂大笑。 基本可以确定那位会开桑塔纳的天仙女同志就是苏韵。 姜河一而再的被惊到,嘴巴张成o型半天没合上。 司桀霆冷漠的眸子深处,多了层不一样的困惑。 第7章 擦肩而过 确定苏韵一个人去了北平后,苏家人不仅没有放心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北平可是首都,漂亮姑娘多的是,她一个人去无依无靠的怎么跟人家争?就算争得过了一个农村女娃又能赚多少钱,别被人给卖了。听说大城市有很多卡…什么拉舞厅,里面全是流氓……” 在小县城农村女娃长得漂亮有优势,到了大城市,没人没背景只有被人霍霍的份。 苏母哭着要去北平找人,可是老两口都没出过远门,字也认识不全,北京城花销那么高,两人若是去了人没找到把自己丢了都有可能。 最终还是司桀霆做出保证,过几天调去北平后,第一时间帮他们找苏韵。 苏家人看他不像说谎,安心下来同时,纳闷的看着他,“司女婿你可别唬我们,另一个县城的军人,怎么能去北平的部队……” “大娘,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司团长早就收到上调的命令,只是一直没去而已。”姜河快速的插上一句,自豪和炫耀成分很大。立马就被司团冷眼警告了。 “啊?这……”苏父苏母看着不太熟的准女婿,小伙子年纪轻轻竟然能调升到北平去,看来他们家苏韵真是有眼无珠了。 苏母立马换了副嘴脸,热情的抱着司桀霆胳膊不松手,“我就知道司女婿有本事,之前是我们不对,你多包涵。韵韵在北平就交给你了,要是能在北平领证办户口,那就更好了!” 苏家人对司桀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先前苏老爷子为了让苏韵不再作,临终前强行给她和老战友的孙儿定了亲。 虽说老爷子一直在夸那战友孙儿多有本事,苏家人没见过本人,更没见过世面。 只知道是老爷子的战友,而且住在小县城军属大院,就把他当做了普通的军人对待。 以苏韵的模样,嫁给普通军人可惜了,再加上司桀霆都是奔三的老年人,比苏韵大八岁。苏家就更看不上了。 现在得知司桀霆年仅二十八就升到了北平部队,顿时像捡到了宝,怎么可能放手。 “司女婿这一百块钱你拿着,韵韵那丫头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去了北平你们留着租房子买饭吃。” 苏母把司桀霆退婚押金的一百块钱塞给了他,说什么也不肯再收。生怕收了钱,婚约就真作废了。 司桀霆坚定了推了回去,“这钱是苏韵对二老的孝心我不能收,部队每月都有发钱够用的。至于我们的婚约……” 司桀霆顿了顿,从昨晚到现在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等见了苏韵,我和她私谈。” 有他的话,苏家人总算放心下来。 苏母暗中窃笑,以女儿的模样,拴住一个常年在军营女同志手都没摸过的汉子完全不是问题。 苏家人乐呵呵的回家等消息,钱富贵骂骂咧咧来着他的桑塔纳,没开多远就翻进了沟里。 司桀霆摇了摇头甩去杂念,到电话亭给家里打去了电话。 “爸,您给北平那边打声招呼,我今晚就过去。” 司父手边桌子上整齐叠放着十张百元钞,以为他要拿钱去退婚,反应了会惊讶道:“怎么这么急?” “先前你爷爷催你那么多次你都不去,非要再等几年。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司父向来严厉,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冲动的事情。 事发突然,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西淮村,那个绯闻众多的苏韵。 “是不是被女同志蛊惑了?我可是听说苏家女娃长得跟狐……天仙似的。” 司桀霆脸色黑了几度,“爸,您是不是最近退休闲得慌?八卦绯闻忌谈,这是军中铁律。” 司父干咳一声,板起严厉表情,“还用不到你来教训老子。行了,我这就知道老周去。你周伯伯可是念叨你很久了。” 司桀霆说了声“知道了”挂断电话。 一旁的姜河嘿嘿傻笑着,“总算能跟着司团去北平了,司团我们快买票去出发吧,要不然就追不上……赶不上报到。” 两人买上火车票转站去了上海,两个小时后又坐火车去往北平。 达到北平站时天色已黑,车站有辆军车停着,是周指导员派来的。 “麻烦替我转达周指导员,今晚桀霆要去寻人,明天再去拜访他老人家。” 司桀霆与迎接兵简单交接,剩下的事让姜河去处理,说罢大步消失在人来车往的夜市中。 迎接兵面露疑惑和不满,“什么重要的人能大得过周指导员。” 姜河笑得意味深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可是司团的未婚妻,是个漂亮大美人,比北平城里的姑娘都漂亮。” 迎接兵不服气,挺了挺胸膛,甚是骄傲,“那也比不上我们周指导员的女儿,人家可是留学回来的大学老师,又漂亮又有学识,还是北平户口,山鸡哪能比得上凤凰。” 姜河不服气,但又说不过,只能先去报到安排宿舍。上车前终于找出一句话怼了回去,“那她也不会开桑塔纳。” 迎接兵不明所以的摸摸头,不再说话。 军车从北平大学驶过,径直去了部队总部。 大学门口前,一抹蓝色工装服俏丽身影擦肩而过,胸前戴着崭新工作牌,拿着拖把去食堂打扫卫生。 繁华的北平城车水马龙,夜间热闹非凡。歌厅倒是有几家,不过都很正规。毕竟是北平城。 司桀霆穿着军装出入,大家以为是工作安全检查,并没有引起太多误会。 从深夜到天亮,从小吃摊,小饭馆打烊到清洁工走上马路。 一道挺拔军装身影行走在北平大街小胡同,农村女孩进城打工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依旧没有看到那抹倩影。 “难到没来北平?” 还是路上发生了意外…… 司桀霆剑眉紧锁,墨绿色军装裹着一夜寒霜回到宿舍。 周指导员已经从姜河那里听说了缘由,早上检阅部队时顺道过来看看他。 “小司同志啊,周伯伯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一见面周指导员重重拍着他的肩膀,“不过来了就好,北平城有了你,周伯伯这才能放心。” 司桀霆军姿立正敬礼,嗓音沉稳冷冽,“A799部一团团长司桀霆见过周指导员。”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正式。要正式论起来,周伯伯可比不了你这个团长。”周指导员话里有话,给他个眼神去办公室说。 “对了,你那未婚妻的事我都听你父亲和小姜说过了,她的安危你别担心,别说是北平城,就是去了国外周伯伯也能给你找到。” “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周伯伯。” “娶老婆可是人生大事,往大了说这关乎司家血脉,未来部队总部的接班人,最重要的是能让你这个铁疙瘩开窍那真是仙女下凡了!” “……我只是受她父母拜托。” “周伯伯懂,哈哈……” 第8章 不会这么巧吧! “啊嚏!” 人声吵闹的食堂里,正在埋头拖地的苏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谁在想我?”她红润的小嘴咕哝一声,很快转变了想法,以原主的人设应该是有人在骂她吧。 “小苏同志,不会是你对象在想你吧?哈哈哈!”食堂主任王大姐爽快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 王大姐胳膊窝里夹着工作记录本,手拿圆珠笔考察着每位同志的工作情况。 她满意地扫量着勤快又能干,还会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小苏同志打心底里喜欢。 小姑娘人长得好看,嘴巴甜会来事,卫生打扫的干净,还炒的一手好菜。 有了她在,来食堂吃饭的男学生们明显增多。小姑娘非常懂分寸,只顾着埋头干活攒学费,晚上的时候还要熬夜读书备考大学。 王大姐对她是又喜欢又敬佩,在后厨偷偷给她留了一个大肉包子。 “快去吃点东西吧,我跟校领导反映过了,你是勤工俭学的未来栋梁,将来报效祖国定有一番大作为。学校正在考虑免除你的学费,考得好还有奖学金呢。” “别忙活了,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适合拿钢笔可不能被拖把划伤了。” 王大姐不是搞特权也不是给她开后门,只是给了未来国家栋梁应有的待遇。 “好,我拖完这边就去。”苏韵衣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白嫩漂亮的脸蛋透着红晕。 姣好的身材都被包裹在肥大的蓝色工装内,尽可能的低调行事。 不是她喜欢干活,只是想过渡一下原主的人设。 那晚她开着钱富贵的桑塔纳去火车站时,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震撼。 若是一下转变太快,肯定会引起谨慎多疑司桀霆的怀疑。 趁着他还有几年才会调来北平,她要抓紧时间“丰富”自己,白天勤工俭学,晚上“埋头苦读”,驾照英语证书会计中舞蹈绘画音乐等等全都再安排一遍。 万一哪天楚晚又跑来她面前搞对照,她也好无缝衔接的打脸回去。 苏韵活动活动手指,干粗活也是有好处的,可以增加力气,打人的时候超疼。 原主这副身子力气太小,那晚暴揍楚晚的时候,根本没发挥好。 苏韵不由地叹了口气,王大姐透露着八卦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那张俏脸看,忍不住打听起来。 “小苏啊,你对象是做什么的?肯定出身大户人家吧?怎么也没见他送你来?” “现在主张婚姻自由,咱们女人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姐我啊在学校里认识了不少高干子弟,个个都根正苗红长得那个英俊,跟你最般配。” 作为四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最热衷的事情就是给人介绍对象。 尤其是见到长得好看的年轻小伙姑娘,两只眼睛都会放光。 苏韵就是担心这种情况才谎称有对象,虽然她和司桀霆已经退婚,过不了多久司桀霆就会和楚晚以假领证的名义先婚后爱,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这些都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在争分夺秒的80年代,时间就是金钱。 她要努力争取当上21世纪第一批富婆榜榜首。 “我对象也挺俊的,是个军人。部队里忙没空来看我,过几年他就调来北平了,到时候我们再相聚。现在是各自发展的时候。” 苏韵半真半假的解释,反正北平没人认识她,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等司桀霆调升来时,她早已出国深造。 苏韵把大学四年计划做得满满当当,在别人还不知道“卷”为何物的时候,她已经卷的冒火星子了。 “是个军人啊……”王大姐有所忌惮,过几年就调来北平能力和身份背景肯定都不简单。 军人的家属可不能挖墙脚,搞不好会蹲局子的。 看到王大姐的反应,苏韵会心一笑,“他的身份不方便透露,还希望大姐替我保密。” “明白明白。”王大姐被唬得够呛,不再闲聊拿着工作簿匆匆走了。 苏韵盛了碗豆浆,吃着热乎乎的大肉包子,没有“男女主”捣乱的时间,她就是自己的主人,享受着岁月静好的80时光。 大喇叭里播放着充满时代朝气鼓舞人心的广播体操,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学生老师工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学习工作和生活。 苏韵融入其中,成为时代中亮丽的一抹工装蓝。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 苏韵填好了报考信息,为了将两个世界的知识融会贯通,她向来食堂用餐的学生们借了很多书。 本来是打算购买二手的,奈何这个时代的学生热情淳朴,大家不仅借给她书还主动帮她补课。 没有男女主出现的日子,苏韵过得充实且自在。 “苏同学,听说你对象是军人?他怎么从来不来学校看你?” 女生们聚在一起最喜欢八卦。 尤其是像苏韵这样的大美人,就算再低调也会引起男生女生注意。 有些纯情男生已经按捺不住,几次想要过来表白。都被食堂主任王大姐批评警告了。 苏韵有对象并且是个保密军人的事情,就是王大姐无意中透露出去的。 和苏韵走的比较靠近的女生替男生们打探消息。 这么漂亮的女生独自在外面谎称有对象很正常。而且通过女生的直觉,以及苏韵平日里水桶自己扛的干练精神状态来看,一点都不像是正在处对象的。 “部队里有纪律。”苏韵每次都用这句糊弄,随着关系亲近,女生们心明眼亮,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军人家属可不能撒谎,快说,你到底有没有对象。” 女孩子们笑盈盈的眼睛充满警告,再不说实话可就动手挠痒痒了。 苏韵闪躲着后退,完全没有注意到食堂门口走进来的挺拔身影。 娇俏的蓝色工装服与刚好走过来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唔……”苏韵一阵吃痛,像是撞到了硬邦邦铁板,胸膛里冷冽寒松般的气息似曾相识。 “抱歉,没伤到你吧。”低醇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下意识扶住纤腰的粗粝掌心散发着滚烫热度。 苏韵身子一激灵,两弯水眸难以置信地瞪大。 不会这么巧吧! 第9章 都是小苏同志提出来的 喧闹的食堂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女学生们害羞偷看着小声议论纷纷。 “哪里来的兵哥哥,好帅啊……” “我在北平上了四年大学,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们快看他和苏韵真登对……” 大城市里的学生们思想相对开放,尤其是北平大学,有很多留学归来的高干子弟,对于俊男靓女撞到一起享用的画面奇闻乐见,有人还拿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在这群青春洋溢的学生中,司桀霆一身崭新军装,笔挺的身形近一米九,线条冷冽的侧脸轮廓引来很多女生害羞的目光。 苏韵白皙十指捂着脸,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宽大蓝色工装里,柔软乌黑的秀发拨在耳后露出白嫩细腻的玉颈。 虽然她极力掩饰面容,也能从露在外面的肌肤,身材曲线判断出是位美人。 两人半拥在一起的画面非常养眼,刚才追问苏韵的女生们开起玩笑。 “要是苏同学的对象是这位兵哥哥,咱们学校的男生输的心服口服~” “苏同学别只顾着害羞啊,快和这位同志打声招呼啊~” 女生们自己不敢上前打招呼,纷纷起哄让长得最好看的苏韵出马。 苏韵低着头,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有炙热的视线在探究打量着她。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猎鹰盯上的小白兔,让苏韵不禁回忆起来那晚在楚晚家的乌龙。 她基本可以确定,面前的男人就是司桀霆。 只是……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韵脑子一片混乱,剧情似乎跟原文有了偏差。 司桀霆沉静的视线从白里透红的小巧耳廓,沿着细发丝沾着汗水的雪白颈部往下扫去。 崭新的蓝色工装服非常不合身,胸前挂着新做出来的工牌。 工牌背面朝上,被纤细手指死死抓着,仿佛怕被人看到上面的姓名和照片。 在那紧张的一起一伏的领口处,隐约传来轻柔幽香。此香气不似雪花膏亦不是香水味,却能使人魂牵梦绕,夜不能寐! “我没事,不必在意。”苏韵揉揉差点撞散架的胳膊,背对着他说完就走。 女生们不舍和帅气兵哥哥搭讪的机会,堵住苏韵的去路,拉着她壮胆。 “这位同志你是来找人的吗?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难道你……” 女生们见司桀霆幽深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苏韵身上,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你……不会就是……”女生们指指他又指指苏韵,眼睛逐渐增大。 不会就是苏韵保密身份的对象吧! 吵闹的食堂似乎有一瞬间安静,周围男生女生们都在等待着司桀霆的答案。 埋头当鸵鸟的苏韵也在指着耳朵听。她真的很好奇司桀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到…… 楚晚提前考来了? 只见司桀霆松紧绷着下颌,扫过围着苏韵的男生女生,声线高冷简洁的解释了句,“我来找王主任。” 女生们发出失望的唏嘘声,背对着他的苏韵暗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找她的。 就说“男主”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来找她。 正说着,王大姐乐呵呵的从人群后挤过来,“原来你就是小司同志啊,真是年青有为一表人才……” 王大姐笑开了花嘴上止不住的话,一双眼睛上下左右打量,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军人。 “嗯,王主任您好,周指导员派我来向您请教食堂饮食问题,部队最近要改善伙食离不开您的帮助。” 司桀霆挺直着腰身,低醇的嗓音在吵闹食堂里非常有辨识度,按部就班的执行周指导员交代的任务。 在食堂门外停车等候的姜河心里直嘀咕。 周指导员也真是的,这种小事竟派司团亲自跑一趟。真是打蚊子用了大炮弹,严重浪费。 王大姐也没想到会突然收到周指导员的电话,她一个大学的食堂主任竟被邀请合作改善部队伙食,还派了这么帅的小伙子来交接,真是走大运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这主任就是抓一抓卫生,炒菜的事都是大厨在忙活,部队里的伙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怕……” 王大姐只不过念了点书,比普通妇女多点文化。管理大学食堂还可以,像部队这样重要的地方她可不敢指手画脚。 万一改善的伙食军人们吃不习惯,到了战场拉肚子,就闯天大的祸了! “王主任放心,不会让您去做超出您学识范围内的事情。周指导员听说食堂最近引进了一种科学膳食,荤素搭配金字塔套餐。他觉得很有道理,值得部队借鉴。” 金字塔套餐是最近学校食堂流行起来的一种新型搭配套餐。 里面的面食蔬菜肉类按照金字塔一样的比例合理搭配。 价格不贵营养全面,学生们都非常喜欢。 “原来是那个啊……”王大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那个其实……不是我提出来的。都是小苏同志提出来的,她说是从外国杂志上看到的。” 王大姐白高兴了一场,同时也松了口气。 北平部队总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她在学校里转转还行,要是真去了那种地方肯定会吓破的。 小苏同志就不一样了,年轻漂亮,有气质有学识,哪里都下得去场。 她去了,也算是给她和食堂以及学校争光了。 “小苏同志?小苏同志呢?”王大姐招呼后面的人群。 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刚才还在这里的苏同学,怎么消失不见了? 司桀霆视线略过众人头顶,只见在拥挤的人群里一抹蓝色工装服猫着腰手遮挡着脸,狗狗祟祟的挤出了餐厅。 在外面伸着脖子好奇张望的姜河,刚好看到挤出食堂的苏韵,“咦……” 他奇怪的挠挠头,看着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正疑惑着,司团长笔直的大长腿迈出食堂,看向蓝色工装服消失的方向。 “你先回去汇报周指导员,就说感谢他的好意,改天我会亲自下厨请他喝酒。” 姜河“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的开车走了。 司桀霆摘下军帽松了松领口,踏着初秋的黄叶,走去校西侧员工宿舍园。 北平大学园区非常大,分为好几个独立部分。 员工宿舍园独立在西侧略微偏僻旧房区,住在这里的人员较为混杂,不仅有员工备考学生还有借住在此打工人无业人员。 苏韵每次出门和回来的时候,都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今天回来的太早,附近冷冷清清的,打工族和学生族都没回来,只有三五个小混混在喝酒,酒瓶从二楼滚落出来,刚好砸在她脚边。 第10章 来谈谈我们的婚事 “不好意思啊美女同志。”三五个小混混扒着阳台醉醺醺地朝下喊。 苏韵没搭理他们想进宿舍楼,头顶上又落下一个空酒瓶啪啦砸在脚边。 “手滑。”小混混们哄笑着,手中晃着喝了一半的酒瓶。只要苏韵准备往前走,酒瓶就会砸下来。 苏韵看出来了,他们是故意找茬。 她往下拉了拉蓝色工装帽,帽檐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食堂工作戴的白色大口罩包裹着下半张脸,除了领口露出的白皙颈部,根本看不出什么样子。 阳台上的小混混们常年没有对象,看着老母猪都感觉眉清目秀。 更何况是年轻女子,单从那露在外面的白嫩小手就可以判定是个大美人。 其中一个小混混听到过苏韵跟其他人打招呼,声音软甜好听让人浑身酥麻。 “说话啊,这位美女同志。每天上班跟其他人打招呼怎么不和我们打招呼?新时代可不流行区别对待,要不然我们去告你阶级对立。” 借着酒劲上头,附近没有其他人,几个小混混胆子越发大。 从二楼下来堵在宿舍楼门口,非要苏韵把口罩摘下来。 “每天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你是天仙呀,还是特务啊。今天必须得把口罩帽子摘下来让我们瞧瞧,要不然我们就告你是敌国特务。” 有小混混伸手去摘苏韵帽子,苏韵捂着帽子口罩闪躲,被其他小混混围堵起来。 “走开,要不然我报警了!” 苏韵严厉警告,娇音清脆悦耳,不仅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让喝了酒的小混混们越发上头。 “声音真好听!肯定是个大美人!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打工,没有相好的对象?要不咱俩处对象吧,让哥哥来保护你。” 黄毛混混是这几个混混中的大哥,色从胆边生,突然从后面一下扑过来。 苏韵吓得尖叫一声,惊慌闪躲中,只见眼前“嗖!”的飞踹来黑影军靴,接着黄毛混混飞了出去。 “特码的,谁……”小混混们气焰嚣张,准备教训破坏好事的男人,转头看到满脸寒杀之气的军装身影时,顿时酒醒了大半。 “当众调戏女同志,自己去警察局,还是我送你们去。” 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杀气,司桀霆摸了摸腰间配枪,左胸口处的特殊徽章代表着他有权利处决社会败类。 几个小混混被吓破了胆,军人他们见过不少,但像面前这位眼神可怕,好像下一秒就会要他们小命的军人还是头一次见。 “误……误误会,”被踹飞的黄毛混混吐出一口血,从地上爬起来,他出来混的时间最长,像今天这种情况遇到的多了就不怕了。 “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呢。我调戏一下自己的对象不犯法吧?” 黄毛给几个小混混眨眼暗示,几个小混混立马附和起来,“是啊是啊,人家两个是对象,喝点酒闹一闹很正常。不信你问她。” 就是他们常用的把戏,女同志胆子都小,随便吓唬吓唬她们就会乖乖配合。 司桀霆视线看向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个侧身影给他的人。 几个小混混在后面露出凶恶表情用眼神威胁着。 苏韵低着头用眼角余光偷偷扫量着身旁的人,心头升起无数个问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主任可不住在这片脏乱差的老旧宿舍楼。 如果说刚才食堂里是巧合,现在又是什么? 难不成司桀霆认出了她,并特意来找她的? 这怎么可能! 见苏韵迟迟不说话,黄毛混混以为她被吓住了,整理下花衬衣走到苏韵身边,“不好意思,我对象胆子小不敢和陌生男同志说话。有事您先忙,我们先回屋去。” 说着长期抽烟熏得发黄的手就要搭到苏韵肩头,还没碰到,手腕突然被抓住,只听“咔嚓!”,胳膊被反拧脱臼下来。 黄毛混混惨叫着,捂着脱臼的肩膀疼得冷汗直流,“你你你……你伤害群众,我告你去!” 司桀霆冷哼了声,强有力的臂腕突然将柔软娇躯搂入怀中,寒眸眯了眯,拔出配枪抵在黄毛混混额头,“调戏军嫂罪加一等。” 黄毛混混还在嘴硬,“你你你你说军嫂就军嫂啊,你怎么证明她就是你对象?” 司桀霆嘴角勾起弧度,手枪熟练上膛,扣动扳机的食指微微用力。 “我敢开枪打死你,就说明她是我对象。这个证明怎么样?” 黄毛混混当场吓尿了裤子,几个小混混吓得磕头求饶,连滚带爬的扶着黄毛去警察局自首。 萧瑟秋风里,苏韵看着那张帅气冷酷的侧脸,读过原文的她知道此人有多腹黑残忍,刚才他真的会按下扳机。 “谢…谢谢。”回过神来后,苏韵清了清嗓,低着头用四川口音和他道谢。 司桀霆收好配枪,听着怪里怪气的嗓音,居高临下的看着脑袋顶,眉头紧皱。 苏韵看不到他是什么反应,没有听到回声,只当他高冷毛病犯病了,点了点头小脸埋在工装服领子里,进了宿舍楼。 老旧的楼梯里身后传来军靴踏踏的声音,苏韵加快脚步小跑着来到三楼单人宿舍,钥匙刚插进锁孔,散发冷松寒气的军装身影就跟到了身后。 “同志你有事吗?”苏韵操着地道的四川口音,只露在外面的水汪汪眼睛抬头看着他。 司桀霆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苏韵,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苏韵一颗侥幸的心瞬间落到谷底,面上装作刚认出他来的样子,小脸惊讶,“呀,原来是司桀霆同志啊。我就说这么眼熟,司同志你来找我有事吗?” 司桀霆沉默了片刻,冷漠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炙热粗粝的掌心包裹住握着钥匙的白皙小手,转动半圈,打开门迈了进去。 狭小的单人屋内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写字桌写字椅和铺着蓝格子的单人床。床上散落着换下来没收的贴身衣物。 苏韵红着脸跑进去,把衣物往被子底下塞,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到底什么事啊?” 司桀霆收起视线,高大身躯在狭小房间里略显拥挤,他打开窗,长腿倚靠在窗户沿,扯了扯了领口,“来谈谈我们的婚事。” 第11章 有必要负责任 “婚事?”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抚过额前柔软的碎发,白皙红润的小脸蛋迷茫了会儿,突然露出俏皮笑容。 “原来是给我送钱的啊,早说嘛。”苏韵伸出白嫩的小手,“八百块拿来吧。” 萧瑟初秋的简陋小屋里,那甜腻笑容就像盛开的娇花,美艳动人随风摇曳。只是自顾地盛开着,却诱来清风蝴蝶。 司桀霆幽深的视线不自觉追逐着,等回过神来时,已不知不觉盯了会儿。 那种烦躁的感觉再次涌来,无奈的失控感冲击着刻进军人骨子里的铁血纪律。 “我们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作为女同志这对你有很大的影响,作为军人我有必要负责任。” 冰冷严肃的声音就像是在谈军事工作,说对她负责并不是因为感情,只是因为军人的职责。 在这个时代,像司桀霆这样有着铁饭碗,颜值能力出众,沉稳有魅力的人说对一个女人负责,无疑是一件幸运幸福的事。 如果苏韵不是穿越来的,并且知道自己是恶毒女配,女主是绿茶敌蜜,肯定会一口答应下来。 她小脸可惜的叹了口气,“虽然你是我的菜,但终究不是我的。相对于男人,我还是更喜欢钱。” 意义不明的话好像说明白了,又好像越发扑朔迷离。 司桀霆眸光紧紧盯着苏韵,村民们的流言蜚语,女人的种种言行举止闪过脑海,内心深处的疑惑在放大。 “你怎么会开桑塔纳?”他冷不丁一句。 苏韵怔了下,知道男主有侦查审问的毛病,解释的原因早就想好了。 “钱富贵教的。” 钱富贵炫耀新买的二手桑塔纳时确实有教过原主,不过以他那烂车技,自己都翻沟里能教会人才怪。 司桀霆早就推测到了这种可能,听她亲口说时,那种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了出来。 从小生活在军属大院,前半生都在部队训练执行任务,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的铁血团长,小兵们都说他是无所不能的战神,领导长辈都说他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武器。 任何妖魔鬼怪在他面前不堪一击,唯独这个女人让他看不透。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有毒刺的玫瑰,必须远离她。 可那种诱人的魔力,却让他控制不住地陷进去。 军靴踏着地板发出踏踏声,司桀霆不自觉走近过来。 强势的气场让苏韵本能的倒退,直到娇软的身子贴到墙上,两人才停了下来。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紧贴在一起的画面像极了那晚被窝里的情景。 “干嘛?”苏韵小脸通红,强烈侵略性的男人气息使得她心跳加快,有些无法呼吸。 司桀霆冷面如往常一样平静,心里早已掀起汹涌骇浪,自从那晚起,他体内似乎觉醒了一股洪水猛兽,每到深夜就会变得肆虐。 像是中了魔咒,每晚的梦境里都会出现这个女人。 司桀霆牙后槽咬了咬,他微微俯下身靠近白皙的玉颈,像是在确认什么,很快又黑着脸匆匆拉开距离。 “部队里有识别女人香水的特训,你身上的我从来没有闻过。” 他嗓音略显沙哑的解释,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 如果是其他女人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 好在苏韵读过原文,知道司桀霆的隐藏身份确实有这方面的特训。 她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浑然不在意表情让人误解她不在乎这种行为,亦或是习惯了。 房间里炙热的温度骤然如坠冰窖。 苏韵搓了搓胳膊,“所以,我的八百块钱呢?” 要不是来还钱的,两人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因为,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谈的。 苏韵很明显一副急着赶人走的模样,她可不想让人误会,然后又给她扣上狐狸精的帽子。 司桀霆恢复了军人冷面无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眯眼觑着她,见她张口闭口就是要钱,语气讥讽,“八百块钱就满足你了?还是说你有了更好的赚大钱门路?” 苏韵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也懒得去猜他的心思,两个人现在不熟,以后也将是陌生人。 “有没有跟你都没关系,司同志,你不会想扣着我的八百块钱不给吧?” 苏韵红唇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娇媚多情,故意调侃他,“还是说……你看上我了?” 司桀霆喉结上下动了动,后退半步,冰冷的眼神带着警告,“苏同志,请注意你的轻佻行为。” 苏韵不怒反笑,柔软的娇躯越发大胆地凑过去,甜腻的娇音撒娇起来,“咱们本来就有婚约,你又不退钱还和我在被窝里那样……我很难不轻佻啊。” 司桀霆一时语塞。 那晚的事情别人看不到,两个当事人心里都清楚。 苏韵嘴上没说,心里早就骂娘了。 说好的高冷军官冷漠无情呢,原文里可是和女主到大结局才牵到小手。 怎么一碰她就压不住枪了呢? “要么赶紧给我八百块钱,要么……过几天再给我。”苏韵收起玩闹表情,看了眼窗外天色,时间还早准备出门报个驾校先把证拿了。 淡淡的香甜气萦绕在军装上,司桀霆骨节修长的手整理军装的同时,波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你很缺钱?”他低沉的声线非常肯定,高而厉的眉宇间却带疑惑。 从她的离家留信里可以看出,她来北平身上至少带了六百块钱,除去路费生活费,大概还有四百块左右,不至于急需用钱。 苏韵回给他一个废话的眼神,脱下蓝色工装服外套,还上略薄的碎花外套,收拾小包,带好钱夹,开门往外走。 “你愿意在这里呆着就是呆吧,我出门了,拜拜了您嘞。” 司桀霆默着脸,戴上军帽大步跟了出去。 楼道里两人一前一后,只有军靴和女士皮鞋声发出嗒嗒响声。 司桀霆目光不自觉追逐着曼妙身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晚的场景,和钱富贵说过的话。 苏韵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回头就看到司桀霆一身寒气,视线紧盯着她的衣服和包包。 苏韵莫名其妙地看了眼有些旧的包包,下意识捂紧了,“那六百块钱是你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别想要回去。” 司桀霆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看她视财如命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 嘴角冷笑一声,身为军人不该说的话脱口而出,“钱富贵给了你多少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