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生不了?二嫁京圈大佬一胎三宝!》 第1章 开颅手术 “阮小姐,开颅手术不是个小手术,你还是让你老公或者父母过来一趟吧!”年轻护士迟疑地将手术通知书递给阮韫玉。 阮韫玉尴尬笑了笑,接过手术通知书,“我老公他比较忙。” 至于父母……她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阮蕴玉刚要签字,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到是傅淮舟发来的消息,阮韫玉点开了手机。 傅淮舟:老婆,我到酒店了。 配上了一张酒店房间的照片。 阮韫玉嘴角不自觉勾起,下一秒,弹出的消息,嘴角的弧度戛然而止。 梁欢:傅总,你说我穿这个好看吗? 她接着发来了一张穿着比基尼的性感照片。 消息很快被撤回了,梁欢发了个抱歉的表情包:韫玉姐,我发错消息了,你千万别多想,我和傅总没什么的,穿着方面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傅总作为我的老板,有权利先知道的。 这种事情,梁欢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每次都发来一些引人遐想的图片或者文字。 她和傅淮舟说过这件事,傅淮舟说她是小题大做。 阮韫玉突然感觉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和梁欢周旋好累,她给梁欢发了条消息:梁秘书手抖发错消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能理解,放心我没多想,就是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多想。 她在梁欢撤回消息之前,就截图了,她直接把截图发到了傅淮舟公司的大群。 没管梁欢的反应,她直接把梁欢拉黑了。 没过几秒,傅淮舟打来了电话,阮韫玉迟疑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 “阮韫玉,闹别扭也得有限度吧!你发截图发在群里面是什么意思?你赶紧撤回消息!” 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刚刚叫她老婆,现在就是阮韫玉。 男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 现在的傅淮舟让她感到陌生,又或者说她一直没认清傅淮舟。 傅淮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了,他放软了语气,“韫玉,我和梁欢真的没什么,你要是讨厌她,我就把她辞退了,你听话,快把截图撤回。” 阮韫玉攥紧了手机,紧咬着唇瓣,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在嘴边,她挣扎许久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傅淮舟,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在她问出口的瞬间,她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要是傅淮舟真的爱她,会在外面包养女人吗? 阮韫玉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阮韫玉,你可真蠢。 电话那头的傅淮舟沉默了几秒,“我爱你。” 紧接着他又继续说道:“老婆,你赶紧去群里面解释一下。” 那条消息已经发出超过2分钟,已经无法撤回。 傅淮舟现在连骗她说句“我爱你”都是有条件的,她突然觉得和傅淮舟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是个笑话。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阮韫玉忽地笑了出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带着自嘲与痛苦。 她的心仿佛同时被扎入了上千根针,心脏的每一次跳动仿佛有一根针刺深一毫米。 “韫玉,我立马就把梁欢辞掉,你就在群里面解释一句……” 阮韫玉听到傅淮舟的话就恶心,她挂断了电话。 “阮小姐,你还好吗?” 阮韫玉捂着心脏,面色苍白,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秒,她突然觉得忘掉傅淮舟,忘掉这一切或许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阮小姐,你考虑清楚。”头发花白的李教授推了下眼镜,“这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会压迫神经,要是不进行这个手术,不出一个月你就会彻底失忆。” 阮韫玉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心里做好了决定,她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李教授,我考虑清楚了,我不进行手术。” 之前,她认为自己来京市的这八年,除了傅淮舟,没有什么人值得她记住。 现在看来,没有任何人值得她记住,她取下戒指。 一个月对她来说足够了,足以抹去她在京市这八年的一切。 阮韫玉离开医生办公室,顺手将戒指和病例一起塞进了垃圾桶。 上午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就是大雨倾盆,阮韫玉来了京市好多年,还是没适应京市的天气。 阮韫玉站在医院入口的走廊处,飘进来淅淅沥沥的雨丝,仿佛要伴随着雨丝入侵到她的身体里。 她看了一眼打车软件,已经半小时了,还是没人接单,要打出租车也只能出医院。 阮韫玉试探性伸手,感受了雨下的大小,刚准备顶着包包跑进雨中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她面前,车窗落下,一张骨相优越,五官出众的脸出现在阮韫玉面前。 阮韫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陆律师,好巧。” 陆砚清,砚衡律所律师,傅淮舟的好哥们,她去酒吧接傅淮舟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去哪,我可以送你一程。”陆砚清半张脸隐匿在阴影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 用字还没说出口,看到林若棠发来的消息,阮韫玉话锋一转,“陆律师,那麻烦你了。” 阮韫玉打开车门,坐到了后面,“陆律师,麻烦送我去北御公馆。” 陆砚清骨骼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方向盘,不经意间透过后视镜扫过阮蕴玉,视线在她纤细的脖颈处, 阮蕴玉等了几秒钟,见车没有启动,一抬头,猝不及防和陆砚清对视上。 她眨巴眨巴眼睛,“陆律师?” 后视镜里阮蕴玉的瞳孔在旁边灯光下泛起琥珀色的涟漪,倒映着男人嘴角未收拢的侵略弧度。 “安全带。” “不好意思。”阮蕴玉耳垂蹭得一下红了,慌忙去拉安全带。 陆砚清启动车子,安全带卡扣发出的细微咔嗒声,仿佛猎枪上膛前的保险栓轻响。 阮蕴玉没抬眼,但她能感觉到陆砚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浑身感觉不自在,转头看向窗外。 她和陆砚清不熟,对于陆砚清的了解也是从傅淮舟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的。 陆家独子,同时也是京市最负盛名的律师,从业多年,从无败绩。 陆家是京市首富,富可敌国,学校有几栋楼都是陆家捐的。 陆砚清这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按理来说,不会和傅淮舟有交集的。 可偏偏,陆砚清和傅淮舟关系不错,称兄道弟的。 但陆砚清每次见她从不叫她“弟妹”,反而称呼她“阮小姐”。 比起“弟妹”,她确实更喜欢“阮小姐”这个称呼,因此对陆砚清的印象比傅淮舟身边的其他人好一些。 车缓缓启动,车里的温暖让阮蕴玉昏昏入睡,眼皮不受控制耷拉下来,因为手术的事情,她已经好长时间没休息好了。 正当阮蕴玉意识涣散的时候,一道手机铃声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第2章 我等着你亲自过来找我 陆砚清瞥见阮蕴玉身体一颤,眉头微皱,在看到是莫子俊打来的电话,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冷意。 电话响了十几秒,陆砚清才接起,“什么事情。” 他嗓音低沉,因着刻意压低声音显得有几分沙哑。 阮蕴玉揉了下眼睛,陆砚清手机蓝牙连着车里的屏幕,就算阮蕴玉不想听,莫子俊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了她耳中。 “陆哥,我和你说个劲爆的消息,傅淮舟的老婆竟然把和傅淮舟秘书的聊天记录直接发在了傅淮舟公司的大群里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梁欢对傅淮舟那点心思,她能给傅淮舟老婆发什么好消息?这下傅淮舟的脸可彻底丢光了。” 莫子俊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陆砚清安静听着莫子俊的话,并没有接话,不经意间将视线直停留在阮蕴玉身上。 “傅淮舟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梁欢那点心思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莫子俊依旧一言自语,“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阮蕴玉平时看着一副温柔、乖巧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刚?” 他啧啧两声,“果然不能惹女人,我有些想知道,阮蕴玉要是知道林婉婉的存在,会是什么反应?” “想想阮蕴玉也是真可怜,傅淮舟身边人都知道林婉婉的存在,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被蒙在鼓里。” 阮蕴玉听到这个名字,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她面上淡淡的,可手臂上的青筋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连莫子俊这种公子哥都同情她,她的婚姻该有多失败? 阮蕴玉手掌心别掐出血来,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痛。 “陆哥,你在听吗?” 陆砚清没回答莫子俊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落针可闻。 一个红灯,车停了下来。 陆砚清说话了,“阮小姐,莫子俊说话没轻没重的,我带他向你道歉。” 阮蕴玉低垂着头思考着什么,没说话。 绿灯,车缓缓启动。 阮蕴玉一瞬间想知道陆砚清会不会对她说真话,“林婉婉是谁?” 陆砚清眸子浮现出笑意,手指在方向盘轻敲,“林婉婉是谁?这个问题阮小姐,前几天就应该知道了吧!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一星期前,傅淮舟在墨色酒吧喝醉了,阮蕴玉像往常一样去接傅淮舟。 那天她去接傅淮舟的时候,在酒吧包厢外面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我警告你们,别在我老婆面前说漏嘴了,她爱多想。” “陆哥,你要是喜欢那个林婉婉,就和嫂子离婚呗!” “谁说我要和我老婆离婚了?我和林婉婉就是新鲜,你们把嘴给我闭严实了,谁也不准捅到我老婆面前。” 那晚她躺在傅淮舟身边整晚未眠,那也是她是第一次发现傅淮舟的呼吸声是如此的吵,吵得她根本就睡不着。 “阮小姐,地方到了。” 陆砚清的声音打断了阮蕴玉的思绪。 “陆律师,谢谢你。”阮蕴玉看了一眼窗外,还是在下雨。 她没有犹豫,解开安全带,刚摸到门把手,却被陆砚清叫住了。 “等等。” 在阮蕴玉不解的目光中,陆砚清开口,“我有个东西要给阮小姐。”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响,阮蕴玉狐疑看着陆砚清。 陆砚清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 名片夹着指缝里面递过去时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是我的名片,我相信,阮小姐应该是需要的。” 黑色名片上面几个烫金大字,格外显眼。 阮蕴玉迟疑了几秒,随即才反应过来,并没有去接名片,“陆律师,谢谢,但我现在不需要了。” 陆砚清轻轻挑眉,并没有收回名片,“阮小姐,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以后不需要。” 阮蕴玉不想再和陆砚清纠缠,推开车门,半个身子要闯进雨中,陆砚清忽地笑出声。 “名片不要,伞应该要吧!” 阮蕴玉穿着米色的旗袍,半边旗袍已经被雨水晕出深褐色水痕。 她只犹豫了一瞬,重新坐回位子上。 阮蕴玉转过脸看向陆砚清,鼻尖凝着细小水珠,“那就谢谢陆律师了。” 她摊手,等着陆砚清递给她伞。 陆砚清将伞递给阮蕴玉,阮蕴玉顺势接过,伞柄在她掌心发出细微摩擦声。 “等等……”陆砚清快速收回手,“我后悔了。” 阮蕴玉感觉自己被耍了,白了一眼陆砚清,气呼呼就开离开。 陆砚清快速转身,捏住了阮蕴玉的手腕。 “我又没说不借你。” “不用了。”阮蕴玉想甩开陆砚清,奈何陆砚清力气太大,她根本甩不开。 陆砚清将伞放在阮蕴玉手掌上,“雨很大,淋湿了衣服会透。”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 “谢……谢。”阮蕴玉垂着睫毛,说话都不太利索,“陆律师,你可以松开我了。” 看着女人洁白如玉的脖颈,陆砚清喉结滑动了一下,松开了阮蕴玉。 阮蕴玉撑开伞,落荒而逃般离开。 看着阮蕴玉的背影,陆砚清目光沉沉,唇角勾起一抹自在必得的笑容。 “阮蕴玉,我等着你亲自来找我。” 第3章 虚假亲情 慕家大厅内。 林若棠拉着慕南星的手,急得坐立不安,“星星,你爸都进去这么多天了,也没个消息,也不知道你爸在里面怎么样了?” “现在公司怎么样了?公司肯定乱成一锅粥了,也不知道你哥能不能搞定?” 慕南星安慰林若棠,“妈,你别太担心了,律师说爸在里面挺好的,哥哥的能力,妈你还不清楚吗?公司有哥哥在,肯定是没问题的。” 林若棠根本听不进慕南星的话,一直焦急地盯着门外。 看到阮蕴玉走了进来,林若棠蹭得一下站了起来。 “蕴玉,你是不是有办法救你爸了?” 阮蕴玉不动声色推开林若棠的手,直径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哥呢?没回来吗?” 林若棠丝毫没有察觉到阮蕴玉情绪不对,“蕴玉,你和淮舟说了你爸的事情吗?” 慕知远的公司涉及财务造假和偷税漏税,慕知远被警察逮捕,已经进监狱了。 “不应该啊!傅淮舟肯定多多少少听到了风声的。”林若棠突然时想到什么,“傅淮舟,是不是还在怨当年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帮忙?” 阮蕴玉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原本带着戒指的地方的皮肤比别的地方皮肤白。 “当年的事情,他不该怨吗?”阮蕴玉直勾勾盯着林若棠。 她更想说的是:我难道不应该怨吗? 林若棠被阮蕴玉的眼神吓住,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往后倒去,被慕南星扶住才不至于摔倒。 “姐姐,就算你还怨爸妈,但是爸爸现在已经在监狱,你就不要说这些气话了,当务之急是快救出爸爸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怨爸妈?”阮蕴玉看着慕南星,“你是我肚子的蛔虫?还是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以往阮蕴玉听到慕南星的茶言茶语,只当没有听到的,这次直接怼了回去,让慕南星猝不及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阮蕴玉。 阮蕴玉周身迸发的凌厉气势和平时人淡如菊的她截然相反。 林若棠将慕南星护在身后,“你妹妹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阮蕴玉冷笑,又是这句“别多想”,她有时候就是想知道,她到底怎么多想了? “我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不是我妹妹。”阮蕴玉睨着慕南星。 一个月之后,她就会彻底忘记这些人,离开这个城市。 父慈女孝,兄友妹恭的戏码,她也演够了。 林若棠脸色苍白,“蕴玉,你说什么胡话呢?她就是你的亲妹妹。” 当年,阮蕴玉和慕南星在同家医院出生,被护士抱错了,直到七年前才发现抱错,阮蕴玉才被慕家找回,但慕家对外只说,林若棠当年生的是双胞胎,被歹人给掳走了,现在才找到。 林若棠和慕知远一直以为阮蕴玉不知道真相的。 “林女士,我是蠢,不是没脑子,我和慕南星长得有一丁点像吗?” 阮蕴玉的长相,即使不化妆,也是一眼大美女的类型,而慕南星最多算是清秀。 慕南星紧可怜巴巴看着林若棠,捏着裙角,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可怜巴巴盯着林若棠。 林若棠还在嘴硬,“你们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像也很正常。” 她声音越说越小,心虚得不敢看阮蕴玉。 阮蕴玉被林若棠的说辞气笑了,“要是我和慕南星是双胞胎,你们为什么七年前才开始找我?难不成是七年前突然发现自己当年怀的是双胞胎?” “不是的,我们……” 阮蕴玉不想在听林若棠的狡辩,直接打断,“不用再说,找了我十九年这种鬼话,你和慕知远那天说的话,我在窗外听得一清二楚。” 说完这句话,她闭眼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亲生父母知道她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之后,为了照顾慕南星的情绪,对她撒了这个谎。 他们甚至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她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却没有主动相认,是在慕南星高考结束之后,已经去了国外留学了,他们才出现,认下她。 要是他们早一些认下她,奶奶说不定也不会死了,她也不会……差点被人强奸。 想到这些,阮蕴玉的手握成了拳。 林若棠跌坐在地毯上,“蕴玉,是我和你爸对不起你,但是他毕竟是你爸啊!他是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啊!” “现在能救你爸的只有你了,傅淮舟不和陆砚清关系很好吗?你让傅淮舟开口求求陆砚清,只要陆砚清肯当你爸的辩护律师,你爸肯定会没事的。” 陆砚清是有名的刑事案件律师,从业多年从无败绩,在整个京市律师界是响当当的存在,只是这几年,他很少负责刑事案件了,大多负责的都是金融案件。 听到这些话,阮蕴玉强忍心里的怒火。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他没干违法的事情,自然就会出来。” 林若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有人陷害你父亲啊!要是不找陆砚清,你爸肯定是没救了。” “蕴玉,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又是拿血缘关系来要挟她。 阮蕴玉忍无可忍,“现在知道我们身体流着一样的血?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姓阮,不姓慕,我没有慕知远这样的父亲。” “还有通知你们一声,我马上就要和傅淮舟离婚了,傅淮舟是不会管慕知远的烂事的。” 说完这些话,阮蕴玉起身就要离开。 慕南星突然跪在了阮蕴玉面前,“姐姐,都是我的错,你要怨我,恨我,打我,我都没用半分怨言。” “我求求你救救父亲,只要你答应救父亲,我就立马离开慕家,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林若棠看到慕南星这副样子,心疼地捂着嘴巴,眼泪无声掉落。 阮蕴玉不想浪费和慕南星浪费口舌,抬腿就要离开,慕南星却拽住了她的脚踝,不让她离开。 “松开!”阮蕴玉耐心已经耗尽。 慕南星目光倔强,“姐姐,我求求你救救父亲吧。” 阮蕴玉甩开慕南星,“你有这演技,不如直接跪在陆砚清面前,说不定他心软,会答应辩护。” 知道慕知远进监狱的时候,她第一反应也是让傅淮舟帮忙。 无论如何,慕知远是她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她没办法做到束手旁观。 但就在刚才,陆砚清递来名片的时候,她瞬间释怀了。 一个月后,她就会忘记慕知远,忘记慕家的任何人,慕家人对于她来说就是陌生人,她没必要为陌生人劳心费力。 人生的前十九年,她没有亲生父母,也煎熬着活了下来。 说完这句话,阮蕴玉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以后不要联系我,我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第4章 连保姆都心疼她 水岸星城别墅区内。 刘嫂看到阮蕴玉回来,“夫人,你回来了。” 她不自然的搓着双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嫂,有什么事吗?”阮蕴玉换了拖鞋,走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刘嫂跟在阮蕴玉后面,她暗自下了决心,“夫人,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阮蕴玉抬起眼皮,注视着刘嫂,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今天下午,傅总让我去京大给一个叫林婉婉的女生送银耳羹。”刘嫂边说边观察着阮蕴玉的表情,“傅总,还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 阮蕴玉心沉了下来,看到刘嫂一副担忧她的表情,她心里释怀了几分,“我知道了,刘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刘嫂是傅淮舟招进来的,她没想到刘嫂会告诉她这些。 “夫人,有些话,我不应该……” 阮蕴玉眼神示意刘嫂继续说下去。 刘嫂咬牙继续说了下去,“傅总和那个女生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我听到那个女生喊傅总老公。” 她一个打工仔,不应该管雇主的事情。 但她实在不忍心看着阮蕴玉被骗,阮蕴玉对傅淮舟怎么样,她可是亲眼看到的。 只要傅淮舟在家,每天的早饭都是阮蕴玉亲手准备的,为了煮傅淮舟爱喝的海鲜粥,阮蕴玉五点就要起来准备。 傅淮舟应酬到深夜回家,每次也是阮蕴玉亲手煮好醒酒汤,等着傅淮舟回家。 更别说,傅淮舟日常生活方面,阮蕴玉更是从不假手于人。 这么多年,她也服务了不少有钱人家,她可以说,没有哪个男的妻子比阮蕴玉还做得称职了。 她能看出阮蕴玉是真的爱傅淮舟,可傅淮舟……她真的是不好评价。 她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挺同情阮蕴玉的。 阮蕴玉心脏又隐隐作痛,“我知道了,刘嫂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以后傅淮舟还让你给……那个女人送东西,你照做。” “也不用再特意告诉我了。” 刘嫂错愕看了一眼阮蕴玉,随后了然,“好的。” 对面老公出轨,一个女人不大吵不闹,那就意味着这段婚姻走到结尾了。 刘嫂走后,阮蕴玉蜷缩在沙发上,一直盯着窗外的星星,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嘀嘀……”手机铃声响起。 阮蕴玉抬眼看了眼手机,看到是慕临川打过来的,她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哥。” 她声音哑得厉害,发出的声音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蕴玉,你怎么了?哭了?”慕临川语气担忧。 阮蕴玉擦干眼泪,坐直身体,“没什么,有点感冒了。” 慕临川沉默了几秒钟,没有拆穿阮蕴玉,“爸的事情,有我在,你不用操心。” “……”阮蕴玉想了几秒钟,“哥,你也要注意身体。” 慕临川从小被慕知远送出国,那些事情他都不知情,她回慕家之后,也只有慕临川是真心对她好。 “蕴玉,要是傅淮舟对你不好,其实可以和傅淮舟离婚的。” 看来慕临川是看到今天她发到群里面的截图了,“我知道了,哥。” “蕴玉,你早点睡吧。” “哥,你也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阮蕴玉上了楼。 洗漱完,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阮蕴玉定好两个闹钟,打开抽屉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拿起两颗安眠药吞了下去。 周一她有课,她要准时起来。 阮蕴玉现在是京大民乐系琵琶专业的老师。 她身穿淡黄色素色旗袍,乌黑的长发被玉簪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出现在民乐系教学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阮老师好。” 不少认识她的学生,都和她打招呼。 阮蕴玉一一颔首回应。 今天的课是琵琶的理论课,是给琵琶专业的大一新生上课。 阮蕴玉走进教室,看到教室里坐满了人,还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的课偶尔会有其他专业的学生过来听课,她也习以为常了,但是这间教室是大教室,可以同时容纳接近200个学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的课堂上这么多学生。 不少学生看到阮蕴玉,开始交头接耳。 “我的老天奶,这也太漂亮的吧!我突然后悔没学琵琶了,有这么漂亮的老师给我上课,我愿意天天上课。” “我还以为视频是经过美颜的,没想到是视频没有拍出美女姐姐十分之一的美。” “听说阮老师已经结婚了,也不知道哪个男人如此幸运娶到了阮老师这种超级大美人,阮老师老公上辈子绝对是拯救了地球。” ……………… 坐在最后一排的林婉婉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瞪着阮蕴玉,眼神幽怨,唇瓣都要被她咬破了。 阮蕴玉戴好小蜜蜂,看了一眼时间,故意咳嗽了两声。 “同学们,安静一下。”她停顿了一下,等到下面声音变小才继续说话,“今天是理论课,比较枯燥,要是不是琵琶专业的同学,可以离……” 有个胆大的男生直接打断了阮蕴玉的话,“阮老师,我们不觉得枯燥,只觉得赏心悦目。” 阮蕴玉被逗笑了,她很快调整状态,“那我就开始上课了。” “今天我们要讲的是琵琶演奏技法……” 时间过得飞快,两节课很快结束。 等到学生大多都离开教室,阮蕴玉才开始收拾东西,一双白色帆布鞋出现在讲台上。 “阮老师。” “同学有什么事情吗?”阮蕴玉还在自顾自收拾着东西。 林婉婉走到阮蕴玉面前,“我是林婉婉,我们谈谈。” 阮蕴玉握书的手一滞,抬头看着林婉婉。 京大对面的咖啡店二楼靠窗的位置。 阮蕴玉和林婉婉面对面坐着。 “阮老师,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林婉婉盯着阮蕴玉,想要看阮蕴玉的反应。 他和傅淮舟在一起半年了,她就不相信阮蕴玉不知道她的存在。 第5章 男人的承诺和放屁一样 阮蕴玉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林同学,不是你说要和我谈谈吗?” 她想象过很多次看到林婉婉的样子,但真的看到林婉婉,她反而变得如此淡定。 素净的白裙子,高马尾,梨涡,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原来傅淮舟现在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林婉婉完全没料到阮蕴玉会是这种反应,“我和傅淮舟在一起了。” 她高傲地扬起头,仿佛是只斗胜的孔雀。 阮蕴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喔”了一声。 她真的没想到,当年,刚和傅淮舟在一起,她随意说的一句玩笑话,竟然成真了。 “傅淮舟,要是有一天你出轨了,小三找我示威,你知道了,会怎么办?” 她那时候就是随口一说,傅淮舟却神情认真拉着她的手说道:“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看吧,不是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而是他承诺的永远实在是太短了。 想到这里,阮蕴玉的眸子暗淡了几分。 林婉婉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阮蕴玉,傅淮舟不爱你了,现在他爱的是我!” “我知道了。”阮蕴玉表情依旧淡淡,没什么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已经知道傅淮舟不爱她了,但听到林婉婉的话,她的心还是好疼。 阮蕴玉的态度彻底激怒林婉婉,“你既然已经知道傅淮舟不爱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 “林同学,你应该去问傅淮舟,他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想知道答案。 “你……”林婉婉双手握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阮蕴玉。 要是傅淮舟会离婚,她又怎么会找上这个女人? 这女人到底爱不爱傅淮舟,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林同学,你找我的目的,我已经清楚了,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阮蕴玉起身准备离开,被林婉婉给拦住了。 “傅淮舟现在爱的是我,你要是识趣,就快点和傅淮舟离婚。” 阮蕴玉点了点头,又摇头。 “你什么意思?”林婉婉一双圆眸写满了不解与不甘。 “没什么意思。”阮蕴玉自嘲一笑,她也是刚想明白,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 林婉婉以为阮蕴玉的笑,是在嘲笑她,她挡在阮蕴玉面前,“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阮蕴玉往旁边走一步,林婉婉也往旁边走一步。 这架势,要是阮蕴玉不说清楚,林婉婉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阮蕴玉盯着林婉婉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要是傅淮舟真的爱你,你就不会来找我了,更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 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会让她当小三? 一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一个男人,他会出轨吗? 男人会干出这两件事,归根到底,他就是没多爱了。 林婉婉被戳穿心事,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站在原地呆若木鸡,阮蕴玉推开她的手臂,她也无动于衷。 “傅淮舟,是没有多爱我,但我敢肯定他不爱你。”林婉婉冲着阮蕴玉的背影说道,见阮蕴玉下楼梯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她大喊道:“他要是真的爱你,他会把你父亲送进监狱吗?” 阮蕴玉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意思?” 她用力捏住包包,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看见阮蕴玉眼中出现别的情绪,林婉婉得意的双手环胸,“你父亲根本就没有偷税漏税,至于那些证据都是你父亲公司秘书提供给警方的,恰好那个秘书是傅淮舟的人。” 看到阮蕴玉怀疑地看着她,林婉婉摊手,“我没必要骗你,那个秘书叫李毅,你派个人查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听到这个名字,阮蕴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林婉婉见目的达到,迈出欢快的步子下楼,和阮蕴玉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小声说道:“明天我生日,晚上在茗玉阁有个小型生日宴,有时间你也过来玩,对了,傅淮舟也会过来。” 阮蕴玉身体发软,握住楼梯扶手才没让自己摔倒。 傅淮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如此恨慕知远吗? 这个问题,她似乎问过傅淮舟,想到傅淮舟当时的回答。 阮蕴玉讥讽地笑了:傅淮舟,你对我到底说过一句真话吗? 入夜,阮蕴玉侧躺在床上,看着和傅淮舟的聊天框出神。 打字框的一句:慕知远入狱和你有关吗,点击删除,又重新输入,怎么都没有发出去。 正当她熄屏准备睡觉的时候,同事林晴给她发来了消息。 林晴发了个在吗的表情包。 阮蕴玉:怎么了? 林晴:蕴玉和你说个八卦的事情,我们学院院长的女儿不和慕氏集团公子联姻了! 阮蕴玉眼神陡然变得认真:为什么? 李家和慕家长辈早就定下了慕临川和李晚如的婚事,慕临川这次回国就是要和李晚如结婚的,怎么突然又不结婚呢? 林晴:具体原因不清楚,但是估计和慕氏集团最近的负面新闻有关吧! 阮蕴玉心头一紧,想到下午林婉婉和她说的话,她眼中多了几分自责。 林晴的消息还在继续发:院长那种人,利益至上,慕氏集团说不定就要破产了,他怎么可能会让李晚如嫁过去? 听说李晚如和慕氏集团的公子哥还是青梅竹马,院长这出棒打鸳鸯还真的棒! 李晚如平时仗着是院长的女儿,耀武扬威,办公室很多人都不喜欢她。 阮蕴玉心里一团乱麻,根本没有心情和林晴继续聊下去:不说了,我要睡了。 林晴发了个的表情包。 阮蕴玉将手机熄屏,放在床头柜上。 她盯着天花板,思绪翻涌。 又是一夜无眠。 阮蕴玉坐在砚衡律师事务所对面的咖啡厅,视线一直落在律师事务所的金黑招牌上。 她突然后悔没接下陆砚清的名片。 一杯咖啡见底,阮蕴玉看了眼包包里面的雨伞,长叹了一口气,走出咖啡厅。 砚衡律师事务所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天花板上垂落的水晶吊灯,极致的挑高让水晶吊灯将晨光切割成碎片,前台三米长的胡桃木台面泛着哑光。 前台接待的人员察觉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她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两秒,但并没有抬起头。 “砚衡事务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找陆砚清律师。” 第6章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前台女接待听到阮蕴玉的话,立马抬起头,露出了礼貌的微笑,“小姐,请问有预约吗?” “我没有预约。” 看到前台女接待的表情,阮蕴玉也能想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是陆砚清律师的……”阮蕴玉攥紧包包,一时之间语塞。 她没有想好措辞,要说她是陆砚清朋友的妻子,会不会太奇怪了? 在前台女接待疑惑的目光中,阮蕴玉硬着头皮把后面的话说完了,“我是陆砚清律师的朋友,叫阮蕴玉,麻烦你给陆砚清律师秘书办打个电话。” 她刚才余光瞥见,前台座机上面有陆砚清秘书办的拨号按钮。 前台女接待看到阮蕴玉恳切的眼神,迟疑了片刻,还是拿起了座机,“阮小姐,请你稍等一下。” 阮蕴玉感激看了一眼前台女接待,“谢……” “我要见陆砚清。”踩着十厘米红底鞋的微胖女人突然插进来,浓烈的香水味瞬间弥漫等候区。 她将铂金包往胡桃木台面一搁,“让陆砚清赶紧下来见我。” 阮蕴玉被挤到绿植旁边,竹叶片蹭过她的手臂,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刘女士,实在抱歉,陆砚清律师出差了。”前台女接待放下了座机听筒,饱含歉意看了眼阮蕴玉。 “出差?我这个月来找了陆砚清五次,每次你都用出差搪塞我。”女人撸起袖子,“今天我要是看不到陆砚清,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完这句话,女人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阮蕴玉接收到前台女接待的眼神,心里明白自己今天是见不到陆砚清了,她从包包拿出伞,“那麻烦你把这把伞还给陆砚清。” “好的。”前台女接待接过伞。 阮蕴玉颔首表示感谢,转身就要离开。 地上的女人突然发疯般扯住阮蕴玉的裙摆,“你是不是认识陆砚清?你让陆砚清下来见我。” “你松开我。”阮蕴玉用尽全身力气还是甩不开女人的手,无奈站在原地。 今天见不到陆砚清就算了,还莫名其妙被这个女人缠上。 她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前台女接待看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时间过来,“刘女士,你松开这位女士的裙摆,不然我只好让保安送你离开了。” “要是今天我见不到……”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有阴影笼罩下来,一只锃亮的皮鞋踩上女人的手背上,女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前台女接待看见是陆砚清,心中暗叫不好,“陆律师。” 阮蕴玉猛地仰头,看见陆砚清绷紧的下颚线,他眼中的戾气让她心头一惊。 “松开。”陆砚清的声音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脚踝却用力碾了碾。 阮蕴玉听到布料撕裂声骤然停止,女人抽搐着松了力道。 “直接把这个女人送到警察局。”陆砚清垂眼看阮蕴玉。 保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听到陆砚清的话,立马上前围住了女人。 “啊啊……你们律所杀人了啊!”女人被两个保安架着往外面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阮蕴玉低头看着自己被蹂躏撕裂的旗袍,一阵肉疼。 这件旗袍是定制的真丝旗袍,好几万,也是她最喜欢的旗袍。 阮蕴玉低着头,没有注意到陆砚清看她的眼神。 前台女接待看到这一幕,很有眼力劲把伞递给陆砚清,“陆律师,这位阮小姐说是你的朋友,来律所找你。” 陆砚清接过伞,眼神闪过一丝惊喜,“朋友?” 他故意加重这两个字,拖长的尾调带着几分慵懒与缱眷。 这句话落在阮蕴玉耳中就变了个味道,她以为陆砚清是在奚落她,她和陆砚清确实算不上朋友,最多算是认识罢了。 “阮小姐,今天是特意过来还伞的?”陆砚清朝阮蕴玉走近了一步。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阮蕴玉能清楚闻到陆砚清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她往后退了一步,没和陆砚清兜圈子,直接说了来意,“不是特意过来还伞的,这次过来,是希望陆律师能接下我父亲的案子。” 陆砚清嘴角扬起讽刺的笑容,眸底多了几分失落。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的情绪变化,他很快掩盖好自己的情绪。 “阮小姐,实在抱歉,我最近的档期排满了。”陆砚清抬手,慢条斯理整理着袖扣,“如果家父等得及的话,一年之后我还有档期。” 阮蕴玉眉头蹙起,瞳孔满是疑虑,她盯着陆砚清的脸,想从陆砚清的表情看出他的意图。 前天,陆砚清给她名片,明显是猜到她会因为慕知远的事情找他帮忙,现在又说没办法帮忙。 她真是猜不到陆砚清的想法。 “阮小姐,我等下还有会议,失陪。”陆砚清抬腿就要离开。 “等等。”阮蕴玉脑子一片乱码。 她现在就像是溺水的人,而陆砚清是一块浮木,她几乎是处于本能扯住了陆砚清的手臂。 陆砚清转身看向阮蕴玉。“阮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没有……” 看到阮蕴玉湿漉漉的眸子,陆砚清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陆律师,我求求你先看看我父亲的案子在决定。” 阮蕴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陆砚清,仿佛在控诉着陆砚清的无情。 陆砚清太阳穴突突地跳,快速撇过头,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阮蕴玉,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砚衡事务所顶层的陆砚清办公室。 办公桌前,陆砚清戴着金丝眼镜,认真浏览着慕知远案件的资料,阮蕴玉坐在他对面,紧张的小口抿着手中一次性纸杯里的水。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高考查成绩的那个凌晨,她坐在网吧里面,一直盯着电脑,神经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陆砚清摘下眼镜,把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阮蕴玉屏住呼吸等待着陆砚清开口,此刻她仿佛心跳都停顿了几秒钟。 陆砚清深深看了眼阮蕴玉,“阮小姐,你父亲的案子,我建议还是找其他律师,我们律所的陈建国律师专门负责税务方面的案件,我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阮蕴玉想要的答案。 但她现在是有求于陆砚清,没办法直接质问陆砚清,为什么不接下这个案例。 看到陆砚清拿着钢笔在白纸上写着数字,阮蕴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建国律师可以保证我父亲的案子胜诉吗?” 陆砚清写字的右手一顿,“阮小姐,没有律师可以保证一定胜诉,我也不例外。” “但是,要是你可以当我父亲的辩护律师,胜诉的概率是不是会高一些。” 阮蕴玉忽然倾身按住陆砚清正在写字的钢笔,墨迹在白纸上晕开一团乌云。 第7章 难道我不应该骂你吗 “阮小姐高看我了,我已经很久不打税务方面的案子。”陆砚清动了动握住钢笔的手腕。 钢笔尖在阮蕴玉虎口蹭出墨痕。 “阮小姐,你这样不太好吧!”陆砚清眉头微挑。 阮蕴玉被陆砚清提醒,这才如触电般松开手,“抱歉。” 陆砚清垂下眼眸有几秒钟的失神。 “阮小姐,陈建国律师出差了,暂时不在律所,这是他的联系方式。”陆砚清把写着手机号的白纸递给阮蕴玉。 阮蕴玉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进去陆砚清说的话,机械般接过白纸。 慕知远不是个好父亲,甚至他都不配当父亲,可他是因为傅淮舟才进监狱,还连累了哥哥,她实在没办法坐视不理。 她不知道傅淮舟到底是哪个环节陷害慕知远,但有了陆砚清当慕知远的律师,胜诉的概率会大幅度上升。 阮蕴玉刚想开口,玻璃门突然被敲响,程承探进头;“陆律,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不好意思,我的会议要开始了。”陆砚清起身,“我让程承送你下去。” “阮小姐,我送你下去。”程承对着阮蕴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蕴玉不甘心叹气,垂眸盯着手中白纸上的号码。 她或者可以问问这个陈建国律师。 晚上六点,陆砚清扯着领带走出会议室,瞳孔一瞬收缩。 暮色透过百叶窗切割着蜷缩在真皮沙发上的身影。 阮蕴玉抱着双腿睡得正沉,睫毛在眼睑投下颤动的阴影。 “她怎么在这?”陆砚清语气带着质问。 程承赶忙解释,“阮小姐不愿意离开,说是要等您会议结束,然后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明明他说的是事实,可接触到陆砚清的眼神,他越说越没有底气。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 “啊?”程承很快反应过来,“好的,陆律。” 陆砚清开会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这是因为阮蕴玉破例了? 可阮蕴玉不是傅淮舟的……程承摇了摇头,他一个打工人还是别想那么多,他大步流星离开这里。 陆砚清依靠在墙边,凝视着阮蕴玉。 这个女人这么困?昨晚没睡觉吗? 直到站到后脚跟发酸,陆砚清这才走到阮蕴玉面前,他伸手想要碰醒阮蕴玉。 窗户吹来一阵风掀起了阮蕴玉鬓边碎发,露出耳垂上极淡的小痣。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想要去触碰阮蕴玉的耳垂。 忽然,阮蕴玉动了动鼻尖,抬起头,撞进了陆砚清墨色的眼眸。 陆砚清快速收回手,捂嘴咳嗽了两声。 “不好意思。”阮蕴玉瞬间没了任何困意,穿好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陆砚清单手插兜,“阮小姐,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 察觉到陆砚清周身气氛都冷了几分,阮蕴玉一咬牙还是打断了陆砚清说话。 “陆律师,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父亲的案例只有你接手,胜率才大。” 这个结论是刚才她给陈建国律师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她的。 想到这里,阮蕴玉彻底放低了姿态,“陆律师,我知道你和傅淮舟的关系很好,你看在傅淮舟的面子上,就破例……” 陆砚清抬手打断了阮蕴玉继续说下去,“阮小姐,你似乎弄错了一点,我和傅淮舟的交情,还不至于让我给你的父亲当律师。” 阮蕴玉微微叹气,她真的猜不透陆砚清的想法。 “那陆律师,需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给我的父亲当律师。” 她坚信一点,陆砚清不会平白无故给她递名片,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陆砚清眉眼上扬,“今晚我要出席个宴会,差个女伴,不知阮小姐愿不愿意当我的女伴呢?” 阮蕴玉从陆砚清的眼神中看到了算计,但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点头答应。 “阮小姐,似乎不情愿?”陆砚清眼眸噙着笑意,“我可没有强迫别人的习惯。” “陆律师,你误会了。”阮蕴玉努力挤出笑容,“能当陆律师的女伴是我的荣幸。” 脸颊两侧的苹果肌机械上扬,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有多谄媚和虚伪。 陆砚清把阮蕴玉从上到下扫视一圈,视线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希望阮小姐到地方了不会后悔。” 阮蕴玉开始不理解陆砚清的意思,直到她看到了茗玉阁的招牌。 她一瞬间醍醐灌顶,血液似乎在这一刻脱离了身体,她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阮蕴玉自嘲一笑,陆砚清能和傅淮舟当朋友,能是什么好人呢? 是她太天真,把陆砚清想得太好了。 迈巴赫缓缓停在茗玉阁门口。 没人开口说话,整个车厢静悄悄的,阮蕴玉感觉坐在这里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凌迟。 她长吁了口气,转过身子,看着陆砚清认真说道:“陆律师,我要是陪你进去,你是不是就答应当我父亲的辩护律师?” 其实当时她听到傅淮舟和他兄弟的对话,之所以没进去,装作没有听到,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好面子。 她和傅淮舟从大学就在一起,顺利结婚,是无数人心中的模范夫妻。 让她亲自在那么多人面前,亲自揭开自己婚姻的失败,她心理不够强大,确实还没有办法做到。 但陆砚清今晚之所以带她来这里,不就是想看她难堪的样子? “我猜阮小姐,你现在肯定在骂我。”陆砚清的语气,似乎能看出阮蕴玉心里想什么。 阮蕴玉好整以暇直视着陆砚清的眸子,“难道我不应该骂你吗?” 第8章 骗你是小狗 茗玉阁屋檐两侧挂了两盏灯笼,映出的光在车窗上流淌成斑斓的碎钻。 白色紧身长裙像第二层皮肤裹住阮蕴玉纤薄的身体,领口延伸出锋利的v型线条,白皙锁骨凹陷处仿佛闪着寒光。 她仿佛又恢复成那个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阮蕴玉。 “在阮小姐心里,我难道是这种卑鄙小人?”陆砚清摩挲着手里的面具,嘴角扬点笑意。 他确实是卑鄙小人。 觊觎他人之妻,怎么不算卑鄙小人呢? 阮蕴玉直视着陆砚清的眼睛,没有说话,唇角抿成刀刃般的直线似乎已经给了陆砚清回答。 带她来这里,不就是要给她难堪,简直卑鄙至极。 陆砚清余光扫过阮蕴玉,能看见她脖颈绷紧的弧度,蛰伏着某种即将断裂的张力,像天鹅垂首时绷到极致的颈项。 “放心,我还没有卑鄙到这种地步。”陆砚清将手中的白色面具扔给阮蕴玉。 这个女人不会还以为不拆穿傅淮舟出轨,他们之间的婚姻就可以继续下去吧! 女人果然喜欢自欺欺人。 “这是什么意思?” “林婉婉的生日会是假面舞会。”陆砚清抬脚下车,又转身躬身,望向阮蕴玉,“懂了吗?” “陆砚清,你到底要干嘛?”阮蕴玉并没有戴上面具。 她手里捏着面具只觉得煎熬,面具上的蕾丝扎得她手心疼。 她当时就不应该答应陆砚清的,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找陆砚清。 不知何时,陆砚清戴上了银色面具,和他整身黑色西装莫名很搭。 陆砚清站在台阶阴影处,还被遮住了半张脸,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没有给她明确回复,她更加不想去这个什么鬼假面舞会。 阮蕴玉刚想开口和陆砚清说话,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陆哥,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还是来了?” 这声音,阮蕴玉很熟悉。 莫子俊,京市有名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也是傅淮舟的狐朋狗友之一。 “陆哥,你站在这里干嘛?”莫子俊顺着陆砚清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阮蕴玉的那一刻,他眼睛瞬间亮了。 阮蕴玉已经戴上面具,推开了车门,弯着身子,一只腿已经迈出了车。 莫子俊脸上全是八卦的笑容,“陆哥,你这是开窍了?”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陆砚清身边有女人。 莫子俊的视线不加掩饰停留在阮蕴玉身上,炽热的眼神似乎要把阮蕴玉给看穿。 陆砚清挡在莫子俊面前,隔绝了他看向阮蕴玉的眼神,“把你眼神给我收一收。” 他朝阮蕴玉伸出手。 陆砚清手掌很大,手指纤长均匀,骨节分明,不像男人的手,反而有些像女人的手。 莫子俊哈哈大笑,“陆哥,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 他看不清这女人的脸,但这女人的身材真是不错,陆砚清眼光真不错。 阮蕴玉伸出手,抬眸看到莫子俊玩味的表情,手停在了半空中。 陆砚清没给阮蕴玉后悔的机会,拽住了阮蕴玉的手,一个转身,站在了阮蕴玉身侧,顺势将阮蕴玉的手放在了他的臂弯处。 “你松开我。”阮蕴玉想把手收回,却被陆砚清按住了。 陆砚清俯身靠近阮蕴玉耳畔,“只要你陪我参加完这场宴会,我就当你父亲的辩护律师。” “你没骗我?”阮蕴玉语气怀疑。 “骗人是小狗。” 阮蕴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陆砚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阮小姐,要是不想被人给认出来,那就离我近一点。” 阮蕴玉僵硬挽住陆砚清,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还能再站下一个人。 “这样可以吗?”阮蕴玉慢慢朝陆砚清靠近。 陆砚清一只手环住阮蕴玉的腰肢,微微用力一拉,阮蕴玉整个人贴在了陆砚清身上。 “没必要这么近吧……”阮蕴玉拉开和陆砚清之间的距离。 她都能清晰听到陆砚清的呼吸声,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些。 陆砚清突然低头凑在阮蕴玉面前,“阮小姐,你也不想被人给看穿身份吧!特别是你老公。” 他故意加重“老公”两个字。 阮蕴玉听到陆砚清的话,神情多了几分淡然,她没反驳陆砚清,只是往旁边移了一步。 她最讨厌被人威胁。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的动作,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主动往阮蕴玉身边走了一步。 莫子俊就跟在两人后面不远,把两人之间的互动净收眼底,他听不到阮蕴玉和陆砚清说话,只以为阮蕴玉是在闹小脾气。 他频频点头,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竟然可以拿捏陆砚清。 陆砚清和阮蕴玉走进了茗玉阁,入目的就是假山流水得园林景色。 茗玉阁是典型的苏式园林装修,在这种地方开假面舞会,还真是不搭,阮蕴玉在心里腹诽。 “今天傅淮舟把这里都包下来了。”陆砚清压低了声音,“只为了给林婉婉过生日。” 茗玉阁是京市有名的高端餐厅,还是一般有钱人进不来的那种餐厅,它实行会员制,也就是说只有会员才能进来消费。 阮蕴玉想到了什么,心似乎抽痛了一下。 她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从答应和陆砚清进来,阮蕴玉你就应该知道会面对什么的。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阮蕴玉眼神淡漠了几分,用力掐了一下陆砚清的胳膊。 陆砚清倒吸一口凉气,耸了耸肩,“我闭嘴。” 两人刚走进包厢,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淮舟,你等下真要和林婉婉求婚?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让蕴玉知道的话,只怕……” “今天是婉婉生日,她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和她求婚,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我怎么能不帮她实现,再说了,求婚也不意味着结婚,就是满足婉婉小女生的虚荣心而已。” “我和到场的人都说好了的,不允许拍照和录像,蕴玉是不会知道的。”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不和阮蕴玉说,阮蕴玉就不会知道的。” 第9章 亲眼看到老公求婚小三 阮蕴玉即使有心理准备,听到傅淮舟说的这些话,心还是如坠冰窖。 她整个人仿佛泡进了冰水里面,她越想出来,却怎么都挣扎不出来。 傅淮舟都没给她一个完整的求婚,现在就这么随意给了其他女人。 她在傅淮舟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妻子,还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奶妈? 她不想哭的,为了傅淮舟这种男人哭,不值得,可眼泪还是在眼眶里面打转。 陆砚清感受到阮蕴玉的手似乎都冷了几分,他眼神中多了几分不忍。 他竟然有些后悔带阮蕴玉过来。 “你要是……” 陆砚清的话还没说完,阮蕴玉已经推开了包厢的门。 站在门边的傅淮舟最先看到陆砚清,“陆哥,你不是说不来的嘛?这是……” 他的视线停留在阮蕴玉的脸上的面具上。 阮蕴玉抬眸间,直接和傅淮舟对视上了。 陆砚清赶忙将阮蕴玉拉到他的身后,“我刚交的女朋友,脸皮有点薄,今天带她过来玩。” “陆哥,你身边总算有个女人了。”傅淮舟好奇地打量着阮蕴玉,显然是没认出阮蕴玉来。 陆砚清嘴角扯出一点笑意,附和地点头。 傅淮舟看到陆砚清如此维护这个女人的样子,更加好奇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他起哄道:“陆哥,我们都好奇嫂子长什么样子,能把你给收了。” 顿时包厢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陆砚清和阮蕴玉身上,也纷纷起哄。 “让嫂子摘面具,摘面具!” “摘面具!” …… 阮蕴玉环顾四周,虽然众人都戴着面具,但是她还是能认出一些人来,今天来的人,似乎都是和傅淮舟关系不错的人,当然也包括李冉。 刚才和傅淮舟说话的就是李冉,也是阮蕴玉的大学室友兼闺蜜。 阮蕴玉直勾勾盯着李冉,李冉也在看她。 突然,李冉似乎是发现了阮蕴玉的身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想到了什么,神情恢复了正常。 众人的起哄声被后面进来的莫子俊给打断了。 “都给我闭嘴!” “嫂子脸皮薄,你们再这样,小心把嫂子给吓走了,到时候看陆哥怎么收拾你们!” 莫子俊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立刻闭嘴了。 他们都不敢得罪陆砚清,毕竟陆砚清的手段大家还是清楚的。 傅淮舟脸上堆起笑容,赔笑道:“陆哥,你别生气哈,我就是好奇。” 莫子俊用力拍了下傅淮舟的后脑勺,“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他其实也好奇这个女人长什么样,奈何陆砚清朝他递过来警告的眼神,他也只能装作不好奇。 傅淮舟不停点头,“莫哥说的是。” 他虽然和陆砚清、莫子俊称兄道弟,但他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陆哥,你先带着嫂子进去吧!” 陆砚清拉着阮蕴玉的手腕朝包厢里面走去,李冉侧过身,让两人走了过去。 阮蕴玉故意和李冉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很小的声音喊了李冉的名字,李冉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 陆砚清拉着阮蕴玉,坐在了包厢正中央,这里可以清晰看到包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阮蕴玉刚坐下,包厢突然暗了下来。 几个服务员推着蛋糕从侧门进来,三层蛋糕上面插满了蜡烛。 阮蕴玉看了一眼蛋糕,垂下的眼皮。 是她最喜欢的芒果味蛋糕。 傅淮舟从未在她生日的时候,订过芒果蛋糕,因为他对芒果过敏。 他会迁就林婉婉,却从不会迁就她。 七年的感情,在这一刻,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阮蕴玉的心已经麻木了,眼眶的泪水仿佛要溢出来了。 周围响起议论声。 “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光明正大给小三过生日的,傅淮舟还是会玩。” “我真是服了,傅淮舟都这样了?他老婆还不知道?不是说,女人的第三感特别准吗?” “傅淮舟老婆太相信傅淮舟了呗,再说了,没一个人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呢?” “说实话,我都有些同情傅淮舟的老婆了。” ………… 今天来参加林婉婉生日宴会的人,其中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过来的。 阮蕴玉听着周围人的笑声,如坐针毡,每一道笑声仿佛对她来说就是一次凌迟。 她之前不是没怀疑过傅淮舟出轨。 傅淮舟西装领口的口红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一件件小事都是证据。 她也质问过傅淮舟,傅淮舟只说是应酬粘上了香水味和口红印,还倒打一耙说她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甚至她也问过李冉,李冉当时是怎么和她说的。 “蕴玉,要是傅淮舟出轨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把傅淮舟暴揍一顿。” 结果呢? 她把李冉当最好的朋友,李冉只把她当傻子耍。 一道刺眼的白光打乱了阮蕴玉的思绪。 林婉婉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裙,头戴小皇冠,从包厢门口走了进来,她看到傅淮舟,瞪大了眼睛。 “淮舟……”林婉婉眼含泪花,故作惊讶捂着嘴巴。 傅淮舟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钻戒,“婉婉,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的半年。” 原来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怪不得,阮蕴玉嘴角带上讽刺的笑容。 往年,奶奶的忌日,都是傅淮舟和她一起回去的。 今年,她以为傅淮舟也会和她一起回去的,结果傅淮舟那天正好出差了。 她打电话给傅淮舟,傅淮舟却质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 可每年她也都没提前告诉他。 因为这件事,她和傅淮舟闹得很不开心,最后傅淮舟用他最近工作很忙,搪塞了过去。 她现在才知道,不是工作忙,而是陪新欢太忙了。 “婉婉,认识你的这半年,我第一次感受到心动的感觉,因为有你,我的人生才圆满。” “婉婉,我爱你,你嫁给我吧!” 阮蕴玉紧咬着后槽牙,手心早已被她掐红了,一滴泪无声滑落。 她心里不禁好笑,那她和傅淮舟七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她不想再内耗,她想亲口问问傅淮舟:如果他和林婉婉是真爱,那他们之间的七年感情算什么? 阮蕴玉没有犹豫,直接站了起来。 第10章 徐徐图之 林婉婉哭得稀里哗啦,不停朝着傅淮舟点头,脸上满是幸福,她拉起傅淮舟。 傅淮舟牵起她的手,把一枚5克拉的粉钻套在林婉婉左手无名指上。 “淮舟,我也爱你。”林婉婉踮起脚尖,主动吻上傅淮舟。 傅淮舟回吻林婉婉,他脸上浮现出阮蕴玉从未见过的笑容。 不少人开始起哄,吹口哨,气氛开始热烈起来。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拥吻的身影,似乎要在阮蕴玉的视网膜上灼出一个洞来。 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三年前婚礼上傅淮舟对她说的誓言。 那些话此刻化作玻璃碎片,精准扎在她心间。 她忤逆慕知远和林若棠,结果就嫁了个这样的男人。 现在看来,她看人的眼光是没有慕知远准。 要是当年,她听了慕知远的话,没和傅淮舟结婚,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握成拳,微微发抖的手臂,原本出言嘲讽的话咽了下去。 “这傅淮舟也太会演了吧!”莫子俊“啧啧”两声,“要不是知道傅淮舟是个什么玩意,我都以为傅淮舟是真喜欢这个女人了。” 阮蕴玉听到莫子俊的话,扭头看向莫子俊,眼神凝固在莫子俊脸上。 “傅淮舟这种人只爱他自己,怎么……”莫子俊察觉到阮蕴玉的眼神,歪着头看着阮蕴玉,“嫂子,怎么呢?怎么不坐下来?” 阮蕴玉快速收回视线,“我去洗手间。” 她快步朝包厢门口走去,也许是她的面具有些特别,和林婉婉擦身而过的时候,林婉婉看了她一眼。 莫子俊用身体轻轻撞了一下陆砚清,“陆哥,不追上去?” “滚开!”陆砚清嫌弃瞥了一眼莫子俊。 莫子俊讪讪一笑,往旁边移了移。 陆砚清挺直了腰板,他怎么可能去追她? 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 这个女人不会……想不开吧。 “陆哥,你去哪?”莫子俊是故意问的,磕着瓜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滚一边去!”陆砚清烦躁的甩下这句话。 “……”莫子俊忍俊不禁,察觉到周围人奇怪的眼神,他更加放声大笑起来。 陆哥这打脸也太快了吧。 终于有人能收拾陆哥了。 ………………… 卫生间内。 阮蕴玉取下面具,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她却只感觉陌生。 鲜红的唇线将她原本的唇峰给重新塑造,眼睑下特意点了痣,随着她贴的假睫毛轻颤。 钻心的痛感传来,阮蕴玉这才缓缓松开了手掌,入目是一片猩红。 她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打开水龙头,面无表情看着水流冲刷着手掌。 血伴着随着水,流向台盆,流向水道口。 阮蕴玉盯着清水出神,直到她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她才回过神来。 她关掉水龙头,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拿起面具戴了起来。 阮蕴玉一只脚刚踏出卫生间,她的手腕猝不及防被人给拽住。 下一秒,她被抵到了墙角,背后传来阵阵凉意。 “阮小姐,这就受不了了?”陆砚清磁性的嗓音从阮蕴玉头顶传来。 “松开!” 阮蕴玉眼底快速闪过厌恶,她用力扭动着手臂,想甩开陆砚清的手。 男女力量悬殊,阮蕴玉用尽吃奶的力气也没真脱开,反而被陆砚清抓住了另一只手。 阮蕴玉被迫双手举过头顶,她就像只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阮小姐,刚才站起来是想……”陆砚清突然低头,凑到阮蕴玉脸颊旁,“刚才是想打断傅淮舟求婚?”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阮蕴玉的脖颈处,让她全身的汗毛竖立。 “陆砚清,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阮蕴玉忍无可忍,扬起头,直视陆砚清。 陆砚清只用一只手圈住阮蕴玉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顺着阮蕴玉的秀发游走到她的脖颈处。 “当然是看好戏了。”陆砚清两只手指夹住了阮蕴玉的几丝秀发,把玩着。 他的眼神和动作都带着十足的轻浮,让阮蕴玉很不舒服,她别过头。 “那只怕是会让陆律师失望了,毕竟我擅长演戏,没办法做……” “嘘……”陆砚清伸手捂住了阮蕴玉的嘴巴,他整个身子都贴在了阮蕴玉身上。 阮蕴玉瞪大了眼睛,“陆砚清……” 听到卫生间外传来的熟悉男声,她白了一眼陆砚清,闭了嘴。 外面的人只要微微朝卫生间看一眼,就能看到阮蕴玉和陆砚清。 “傅哥,你都求婚了,这是真准备打算和阮蕴玉离婚,和林婉婉结婚?” “谁说的呢?我就是哄哄婉婉而已,我又不傻,要是和阮蕴玉离婚,我一半的身价都没了。” ………… 阮蕴玉和傅淮舟结婚的时候,傅淮舟还身无分文,两人结婚前没有签任何协议。 怪不得。 阮蕴玉眼底满是嘲讽的笑容,一个抬眸,她眸子上蒙上了一层寒冰。 陆砚清听到这些话,嘴角微微翘起,“阮小姐,我律所有不少专攻离婚官司的律师,需不需要我介绍给你?” 他有时候,不得不佩服阮蕴玉是真能忍。 等到外面脚步声消失,阮蕴玉抬脚,毫不留情踩上陆砚清的脚背。 “大可不必!” 见陆砚清还不松开她,阮蕴玉用了狠劲。 她挑衅盯着陆砚清的眼睛。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她不是兔子。 陆砚清闷哼一声,松开了阮蕴玉。 “阮小姐,你对我可真狠。”陆砚清疼的脸色都变了几分。 “谢谢夸奖。”阮蕴玉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陆律师想让我看的,我都看了,希望陆律师说到做到。” “阮小姐,我说的条件是你要陪我参加完这场宴会。”陆砚清挑眉,“宴会似乎还没结束。” 阮蕴玉没回答陆砚清,直接取下了面具,“陆律师,要是我当着包厢里所有人的面取下这个面具,你猜是议论我和傅淮舟的人多,还是议论我和你的人多?” 刚才她和陆砚清亲密的样子,众人都是看到了的。 要是众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只怕议论她出轨。 众人只会觉得她和傅淮舟双双出轨。 陆砚清不是喜欢看好戏吗?那就让他自己成为戏的一部分。 陆砚清不以为意耸肩,“你以为我会在乎?” 阮蕴玉将面具扔给陆砚清,“你不在乎,那你猜猜你的顾客会不会在乎?” 律师这个行业,最在乎的不外乎一点:名声。 试问哪个人会找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律师呢? 说罢,阮蕴玉潇洒转身直接离开。 陆砚清看着阮蕴玉的背影,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她比他想象中聪明很多。 怎么办?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急,徐徐图之, 第11章 离婚 阮蕴玉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大雨瓢泼,内心平静无波。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心死是种什么感觉。 就是不会再为任何事情起波澜。 知道傅淮舟出轨,她不会没想过和傅淮舟离婚。 但她想着,就算现在傅淮舟不爱她了,但起码她和傅淮舟在大学的感情是真的,傅淮舟是切切实实爱过她的。 毕竟,婚姻走到最后不都是那样吗?走到最后全凭良心。 她也不知道傅淮舟怎么突然就没良心了。 她一直等着傅淮舟和她提离婚,结果,傅淮舟根本就没想过和她离婚。 傅淮舟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真是让她感到恶心。 她都怀疑,她当初到底是怎么爱上傅淮舟的。 刚才她听到莫子俊的话,突然恍然大悟。 说不定,傅淮舟对她的感情也是演的了…… 她爱上的那个傅淮舟,绝对不是现在的傅淮舟。 阮蕴玉穿着吊带裙,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抱住了自己,以此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夫人,傅总回来了。”刘嫂在一楼喊,“傅总喝醉了。” 阮蕴玉闭眼,她不想理的,想了想还是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走廊回了刘嫂。 “刘嫂,你不用管他,直接去睡觉吧。” “夫人,醒酒汤需要我这边准备吗?”刘嫂脸上写满了为难。 一般傅淮舟有喝酒应酬的话,都会提前给阮蕴玉打电话,阮蕴玉会提前亲自准备醒酒汤,放凉等着傅淮舟回来喝。 这次傅淮舟是给她打电话的,让她告诉阮蕴玉准备醒酒汤,阮蕴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傅淮舟的话转达给了阮蕴玉的。 她猜到阮蕴玉应该是和傅淮舟吵架了。 但之前就算阮蕴玉和傅淮舟吵架了,也是会给傅淮舟准备醒酒汤的。 这次竟然没准备。 “不用,刘嫂,你直接去休息吧!” 傅淮舟整个人摇摇晃晃朝着客厅走过去,他脚底一滑,直接栽到了沙发上。 他半个身子还在外面,身体不受控制往外面滑。 刘嫂看到傅淮舟的样子,有些担心,“要不我还是扶着傅总上楼睡吧。” 她其实不是心疼傅淮舟,她是怕傅淮舟第二天找她麻烦。 “不用,就让他在那里睡着吧!” 傅淮舟面色潮红,整个人躺在了地板上,神智不清,嘴巴还在念叨:“阮蕴玉,你过来给我脱衣服!” 他声音很大,语气中还带着命令。 “刘嫂,我给你放假了,后面一个月你都不用来了。”阮蕴玉垂下眸子看了一眼傅淮舟,“工资照常发。” 刘嫂喜笑颜开,“好的,夫人。” 她没有任何犹豫,白了一眼傅淮舟,直接离开了。 整个客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渐渐傅淮舟响起了鼾声。 阮蕴玉看着傅淮舟身上的白色毯子,只觉得无比碍眼。 傅淮舟是被刺眼的阳光给晃醒的。 “醒了?”阮蕴玉已经等候许久了。 她一身碧绿色长裙,扎了一个高马尾,不施粉黛,坐在傅淮舟对面的沙发上。 傅淮舟伸手捂着脖子,还有些蒙,“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傅淮舟,我们离婚吧。”阮蕴玉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有时间你看一下。” “我要你公司一半的股份,房子归我,现金和车归你,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一下。” “下周一,我们就直接离婚。” 傅淮舟还是迷迷糊糊的,连阮蕴玉的话都没听清,“你说什么了。” 阮蕴玉没有生气,直接起身,“没有听到的话,就把这个东西好好看看!” 她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扔到了傅淮舟脸上。 傅淮舟清醒了几分,看到协议书上的字,他整个人瞬间醒了。 “阮蕴玉,你和我闹别扭,也要有个限度吧!” “我已经和你解释了很多遍,梁欢和我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 “再说了,就算她对我有意思,那我能怎么办?我已经和你解释了很多遍,现在一个好的秘书真的很难找。” “你好好想想,我要是真对她有意思,我会让你加她微信吗?” “那天是事情,我已经对她降薪处理了,你还不满意吗?” “阮蕴玉,你为了让我辞退梁欢,现在竟然用离婚来威胁我?” 阮蕴玉停下了脚步,她懒得和傅淮舟折腾。 “那林婉婉呢?” 她之前,之所以没提林婉婉,是因为她以为和傅淮舟的婚姻还能走下去,不想让彼此难堪。 傅淮舟如遭雷击,半天才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她的?” 他第一反应是李冉告诉她的,不应该啊,李冉还有把柄在她手里,应该是不会和她说的。 傅淮舟很快冷静下来,就算去阮蕴玉知道了,又怎么样? 在他们这个圈子,出轨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他又不会和她离婚。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人家老婆可以做到,她为什么不能做到? “你现在是想用离婚威胁我和林婉婉分手?” “分手?”阮蕴玉语气讥讽,“你不都和她求婚了吗?” 傅淮舟瞳孔紧缩,“你怎么知道的?” 回答他的是阮蕴玉急匆匆的脚步声。 傅淮舟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阮蕴玉难道真和他离婚? 不可能的,阮蕴玉舍不得的。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再说了,阮蕴玉和他离婚了,她一个二婚的,谁还会要她? 只要他和林婉婉分手,再低下头哄哄她,让她气消了就行了。 傅淮舟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12章 渣男PUA话术集合 看到阮蕴玉的背影即将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傅淮舟有片刻的心慌,“阮蕴玉,你不能怀孕,和我离婚了,哪个男人会要你?” 阮蕴玉脚步一滞,眼神似是隐藏着波涛汹涌。 傅淮舟以为阮蕴玉是后悔了,“蕴玉,我和林婉婉就是玩玩,我最爱的人还是你啊。” “你放心,我等下就和林婉婉提分手。”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没必要走到这一步的。”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眼神笃定,认为他只要服软,和林婉婉分手,阮蕴玉不会和他离婚。 傅淮舟似乎忘了一点,阮蕴玉看似柔弱,但她也很倔,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傅淮舟,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因为你吗?”阮蕴玉看着傅淮舟满是嫌恶。 她现在多看傅淮舟一眼都感觉恶心。 “阮蕴玉,别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你就没有半分责任吗……”傅淮舟眼神漂浮不定,不敢直视阮蕴玉的眼睛,“要不是你在床上像个死鱼一样没趣,我会去找别的女人吗?” “呵呵……” 阮蕴玉讥讽笑了两声,“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还把原因赖在我身上,傅淮舟你可真不要脸!” 她感觉再多看傅淮舟几眼,她昨晚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阮蕴玉转身就要离开。 傅淮舟面红耳赤,想反驳阮蕴玉,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话。 “阮蕴玉,你这臭脾气,还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哪个男人会要你?” “你脑子里除了那个黄色废料,还有其他东西吗?我离开男人又不是活不了?”阮蕴玉没转身,说完这些话,快步离开,仿佛傅淮舟是什么洪水猛兽。 今天阮蕴玉有课,她收拾好东西,和往常一样,开着她的红色法拉利去学校。 这辆法拉利是慕临川送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 这车她已经开了五年了,前段时间发生了车祸,送去维修了,昨天晚上4s店的人,才给她送回来。 法拉利在学校里面太惹眼,她一般都是把车停在学校旁边的商场里面,然后走路去学校的。 刚停好车,阮蕴玉关上车门,边刷着手机边走路,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不远处。 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出现在阮蕴玉面前,阮蕴玉结实撞上了一堵肉墙。 “啊……”阮蕴玉捂着额头。 “怎么这么不小心?” 慕临川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搭配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更显得他宽肩窄腰,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结实的肌肉。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蕴玉猛地抬头,“哥,你怎么在这?” 她看着慕临川,眼眸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光。 “你啊!走路还玩手机!” 慕临川抬手要打阮蕴玉,阮蕴玉似乎不怕,还扬起头,把脸对着慕临川。 “真是拿你没办法。”慕临川眼神中满是宠溺,两只手指轻弹了阮蕴玉的脑门。 阮蕴玉很自然挽住慕临川的胳膊,“哥,你来找我干嘛?” 慕临川犹豫了几秒钟才开口,“你要和傅淮舟离婚?” 他眼神停留在阮蕴玉的脸上,不想错过阮蕴玉脸上的任何表情。 阮蕴玉僵硬松开了慕临川,“钟律师告诉你的?” 钟文是慕氏集团的律师,她和钟文有过几面之缘,有她的微信,昨天微信联系了钟文,让钟文帮她起草了离婚协议,顺便咨询了离婚方面的问题。 她特意叮嘱钟文不要告诉慕临川的,看来她的叮嘱没有任何作用。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劝你,不和傅淮舟离婚的吧!”慕临川脸上满是狡黠的笑。 她不知道,他等这么一天等了多久。 阮蕴玉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抠手,“不是吗?” 要不是为了劝她,不和傅淮舟离婚,为什么特意来找她? 慕临川弯下身子,双手握住阮蕴玉的胳膊,“无论我们家阿玉做什么决定,哥哥都会支持你的,包括和傅淮舟离婚。” 阮蕴玉抬眼歔了慕临川一眼,那双水光波动的眸子里漾起了涟漪。 “哥,你真好。” 他眉眼带笑,揉了揉阮蕴玉头顶,“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那对谁好?” 慕临川的话让阮蕴玉想起了他和李晚如的事情,刚要开口,慕临川抢在她面前开口了。 “马上就要九点了。” 阮蕴玉一双杏眸瞪大,“哥,不和你说了,我还有课,我先去上课,你就在这里等我下课哈,我还有事问你。” 看着阮蕴玉蹦蹦跳跳慌忙离开,慕临川嘴角不自觉勾起。 强烈的爱意要从慕临川眸子里漫出来了,这爱意不是对妹妹的亲情,反而是对爱人强烈的占有欲。 慕临川手机铃声响起,他神色瞬间收敛。 “慕总,李毅不见了。” 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给我找!” 说罢,他“啪”地挂断了电话。 ……………… 阮蕴玉今天早上是琵琶实训课,她先给学生表演了一遍今天学习的曲目:十面埋伏。 她垂眸调弦,手指随意扫过琵琶半梨形的背板。 台下学生窃窃私语声突然凝滞,视线瞬间被阮蕴玉给吸引。 她纤白指尖拨出第一个清音,几声过后,十指轮转渐急,随着她倾身的弧度,声音越来越急。 随着阮蕴玉手指滚拂间,似有银瓶乍破,冰泉呜咽,满庭槐花被声浪惊得簌簌飘坠。 忽而四弦裂帛一划,万千杀伐收束于骤然绷直的颤音里。 最后一个音落下,阮蕴玉拿起琵琶起身。 教室瞬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阮蕴玉朝着学生们微微鞠躬,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教室最后面的慕临川。 “这一课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先熟悉一下曲子,课后稍微练习一下,下次课我正式教大家。” 阮蕴玉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了。 等到学生都从教室离开,慕临川才从教室后面走到阮蕴玉面前。 “我们家阿玉真是厉害!”慕临川对着阮蕴玉竖起大拇指。 “哥,你就别打趣我了。”阮蕴玉害羞地挠了挠头。 “等下想吃什么?” 慕临川伸手接过阮蕴玉的包包。 看到阮蕴玉的眼神,慕临川微微眯眼,“不准吃麻辣烫!” 阮蕴玉很喜欢吃京北大学旁边的一家麻辣烫,她带过慕临川去吃过那家的麻辣烫,结果慕临川拉了一个星期的肚子。 “哥……”阮蕴玉扯着慕临川的袖子撒娇。 阮蕴玉的动作落在窗外的李晚如眼中就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慕临川,你就是因为她,所以要和我退婚?”李晚如气呼呼,冲进了教室。 第13章 伪骨科 阮蕴玉发懵了几秒钟,但她也知道李晚如是误会了她和慕临川的关系了。 “你误会了,我和他是……” 看到慕临川将阮蕴玉护在身后,李晚如破防了。 “慕临川,我小时候就喜欢你,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因为这个女人,所以不娶我?” “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抵不过你和这个女人之间的感情?” 慕临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不会娶你,和其他人无关。” 李晚如痛心疾首,“不喜欢我?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在长辈提出联姻的时候不拒绝?” “为什么?慕临川,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晚如歇斯底里地质问慕临川,她双眼含泪,整个人有点疯癫。 见慕临川沉默,李晚如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上前扯住了慕临川的袖子。 “临川,你是不是心里还是有我的,只要你和这个女人分手,和我结婚,我让我爸帮慕氏集团渡过难关,我还让我爸想办法把你爸给弄出来。” 阮蕴玉看着面前画着精致妆容的李晚如,她一套香奈儿裙子,全身上下透露着贵气。 李晚如平时在办公室趾高气扬,此时也会低声下去求人,还是求一个男人。 有时候,她感觉爱情真的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她也因为知道傅淮舟出轨,整夜失眠焦虑,也想过忍气吞声。 可她确实做不到像李晚如这样低声下气。 慕临川推开李晚如的手,“之所以当时联姻没有拒绝,是因为我没有权利拒绝,如果因为这件事让你误会了,我向你道歉。” 那时候,他只是慕知远手里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根本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慕临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李晚如双眼猩红,“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所以骗我的?” 她将视线转移到阮蕴玉的脸上,“慕临川,阮蕴玉她是有妇之夫,你怎么能喜欢上有妇之夫了?” 慕临川沉默了,眼底一闪而过复杂的情绪。 他和阿玉现在是兄妹关系,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不可能呢? 眼间李晚如越说越离谱,阮蕴玉赶紧解释。 “李小姐,你误会了,他是我哥。”阮蕴玉怕李晚如不相信,赶紧补充,“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李晚如皱起眉头,“怎么可能?慕晚星才是他的……” 她突然恍然大悟,“你是慕家找回来的双胞胎姐姐?” 慕知远对外说找回了慕晚星的双胞胎姐姐,但是大家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阮蕴玉欣慰地点点头。 李晚如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阮蕴玉摆手,余光瞥了一眼慕临川,“晚如姐,你先和我哥聊吧!我去外面等着。” “不我……”慕临川朝着阮蕴玉微微摇头。 “哥,你好好和晚如姐聊聊吧!” 她还是很同情李晚如的,看着李晚如的神情,她仿佛能透过李晚如看到她自己。 李晚如感激地朝阮蕴玉点头。 阮蕴玉离开教室的时候,贴心关上了教室门。 大约过了五分钟,教室门猝不及防被推开。 李晚如满脸泪痕,头发凌乱,捂着嘴巴,哭着跑开。 看到李晚如的样子,阮蕴玉的心莫名沉到谷底。 慕临川送教室走了出来,“想好吃什么了吗?” 看着慕临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阮蕴玉心里对李晚如又多生了几分怜悯。 “哥,你决定吧!” 慕临川看出阮蕴玉的情绪,柔声开口,“阿玉是不是觉得哥哥是个坏蛋?” 阮蕴玉仰头看着慕临川的眸子,她不想骗他,点了点头。 “我是不会和李晚如在一起的,有些话我要是不和李晚如彻底说清楚,李晚如会以为我和她之间还有可能。” “我说的话可能很难听,但长痛不如短痛。” “阿玉,你明白吗?” 阮蕴玉听懂了慕临川的弦外之音,点了点头。 她和傅淮舟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一个月之内必须离婚。 慕临川继续说道:“慕氏集团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搞定的,还有……爸的事情,你也不用插手,我有办法解决的。” 他眸中快速闪过一丝狠绝。 “是傅淮舟陷害……的,李毅是傅淮舟的人。” “你怎么……”慕临川眼神带着探究,“阿玉,你怎么知道的?” 阮蕴玉欲言又止,还是说了出来,“傅淮舟出轨的对象告诉我的。” 慕临川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幸好,阿玉还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找李毅的,你别担心……爸的事情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我先带你去吃饭。” …………… 陆砚清一上午都盯着手机,手机只要发出任何响声,他都会拿起手机查看。 莫子俊看到陆砚清这幅样子,忍不住调侃道:“陆哥,你这幅样子,像是被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魂。” 陆砚清眼底满是怅然若失,他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莫子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一个女人知道她老公出轨了,为什么不离婚?” 莫子俊思考了几秒钟,“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出轨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的婚姻从来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利益,利益一旦和婚姻挂钩,那婚姻就是一片虚无。” “再说了,说不定他们夫妻之间就是各玩各的了?” 莫子俊从陆砚清眼神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陆哥,你不会看上了那个有妇之夫吧!” 陆砚清没回答莫子俊,只是又拿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莫子俊忍不住调侃,“陆哥,你不会要做男小三吧!” 他现在是愈发好奇昨天女人的身份了。 “滚!”陆砚清白了一眼莫子俊。 从包厢出来,陆砚清打了个电话,“京北大学教书楼的项目,陆氏集团继续投资。” 第14章 蓄意接近 “蕴玉,我们现在就去食堂吧!”林晴疯狂朝阮蕴玉眨眼,“我饿了。” 阮蕴玉无奈停下笔,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刚5点,会不会太早了点。” 中午慕临川带她去吃了日料,慕临川一直给她夹吃的,她中午都吃撑了,现在真的不饿。 林晴摇晃着阮蕴玉的手臂,“蕴玉,你就陪我一起去吧!” “真那你没办法。”阮蕴玉虽然表情不太情愿,可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 “蕴玉,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林晴挽着阮蕴玉的胳膊,两人朝着燕北食堂走去。 京大大学占地35平方公里,光食堂就有12个,平时林晴和阮蕴玉只在离民乐系教学楼最近的燕北食堂用餐。 林晴看了眼阮蕴玉面前的餐盘,“蕴玉,你就吃这么点?” “我没什么食欲。” 林晴低头看了自己面前的餐盘,里面的菜都像小山一样堆起来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果然美女都是不用吃饭的。 阮蕴玉有些心不在焉,筷子没有夹起任何东西就往嘴巴里面送。 “蕴玉,你这是又和你老公吵架了?”林晴试探性问道。 阮蕴玉这个表情,她上次看到还是半年前,那时候阮蕴玉刚和她老公吵架。 “不是。”阮蕴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今天面对傅淮舟的时候,她感觉很陌生。 那些以前在大学,和傅淮舟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她已经要记不清了。 医生说她一个月左右就要彻底失忆,现在才几天而已…… 或许她得早点规划离开京市了。 “还说不是。”林晴眼眸中满是看透阮蕴玉的表情。 阮蕴玉故作抬手要打林晴,“你再这样,我下次就不陪你吃饭了!” 林晴缩着脖子,装作很害怕,“我错了,我错了。” 阮蕴玉这才放下手,对林晴对视笑了起来。 她们坐在窗边,霞光漫过梧桐枝桠时,她们的笑漾开了整片树影。 阮蕴玉眼尾弯成新月的弧度,长长的睫毛似乎都沾满了亮晶晶、细碎的金字,她唇角扬起的刹那,吹起来的风都裹着蜂蜜的甜稠。 陆砚清站在不远处,看到阮蕴玉的笑容,停下了脚步。 阮蕴玉脸颊的两颗酒窝像漩涡,卷着四月樱花跌进了他的心里,他感觉阮蕴玉连发梢都浸在粼粼波光里。 李清延顺着陆砚清的视线看过去,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老狐狸表情。 “陆总,要不我们去那边用餐吧!” “好。” 听到陆砚清的回答,李清延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怪不得陆砚清非要来燕北食堂用餐,原来是为了见佳人。 陆砚清径直走到阮蕴玉和林晴坐的餐桌面前。 “阮小姐,这么巧?” 阮蕴玉愣了一下,听到是陆砚清的声音,她握住筷子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 林晴抬头,看到陆砚清的脸,瞪大了眼睛。 这男人有点太帅了吧。 优越的骨相,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锋利的下颌线。 “不建议我坐你们旁边吧!”陆砚清对着林晴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当然……”林晴花痴犯了,她本来想答应的,但她还是用眼神询问阮蕴玉的意见。 “唰”的一下,阮蕴玉直接站了起来,“我吃完了。” 她端着餐盘就要离开,陆砚清往右走了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麻烦让开!”阮蕴玉现在有种冲头,她想直接把餐盘扣在陆砚清脑袋上。 阮蕴玉往左边走一步,陆砚清也往左边走一步,阮蕴玉往右边走一步,陆砚清就往右边走一步。 “陆砚清!”阮蕴玉忍无可忍。 她太用力捏住餐盘,以至于随着她身体向前的动作,餐盘上的油渍有几滴甩到了陆砚清白色的衬衫上面。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李清延最先反应过来,“阮老师!你怎么能把陆总的衣服给弄脏!” 阮蕴玉眼眸滴溜溜转,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她实在不想给陆砚清道歉,明明是他不让开,不然也不会这样,是他自己活该,她才不道歉。 陆砚清也不恼,嘴角还噙着几分笑意,“没事……” 听到陆砚清的话,阮蕴玉松了一口气,抬眼就准备离开。 可陆砚清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就是等下要参加揭幕式,这衣服只怕不能穿了,我车上有备用衣服,只怕要让……” 李清延这个老狐狸,和陆砚清对视一眼,就明白了陆砚清的意思。 他叫住了要离开的阮蕴玉,“阮老师,你带陆总去休息室换一下衣服!” 阮蕴玉转身看向李清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李院长,我等下还有课。” 李清延板着一张脸,“你的课我会让别人替你去上!先带陆总去休息室换衣服!” 阮蕴玉闭上眼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猛地把餐盘丢到桌子上。 “那麻烦李院长替我还餐盘了!” “你……”李清延想发脾气,想到陆砚清在这里,他忍了下来,“好的,没问题,那阮老师带陆总去休息室吧!” 阮蕴玉对着陆砚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总,您请跟我来!” 京北大学教学楼每一层都有一间休息室,休息室有卫生间,还有沙发,专门是为老师准备的,用老师的校园卡刷卡进去就可以了。 阮蕴玉刷卡打开门,说:“厕所就在旁边。” 她刚转身准备离开,陆砚清挡在了她面前,一把车钥匙出现在她眼前,“麻烦阮老师帮我去车后备箱拿换洗的衬衫了。” 阮蕴玉不情不愿夺过陆砚清手里的钥匙,“车停在哪里了!” 她最近绝对是犯冲,不然不会这么倒霉的。 “这栋教学楼后面的停车场。”陆砚清唇角微微上扬,“我的车,阮小姐应该知道长什么样子吧!” 看到这个女人吃瘪,他莫名心情很好。 “等着吧!” 阮蕴玉用力关上房门,她心里骂骂咧咧朝着停车场走去。 幸好停车场不远,阮蕴玉没出五分钟就拿着白衬衫回来了。 阮蕴玉刷卡进门之前特地说了一声,“我刷卡进来了的。” 没人回答她。 阮蕴玉小心翼翼刷卡,推开了房,环顾一圈没有看到陆砚清。 她猜陆砚清应该在卫生间。 阮蕴玉俯身,把白衬衫工整放在沙发上。 “我把你的衣服放在了……” 直到她听到衣服摔落的声音,她警觉性地回头,正好看见陆砚清的衬衫纽扣解到了人鱼线的位置。 第15章 引诱出轨 “你在干什么!”阮蕴玉头皮一麻,眼皮疯狂跳动。 陆砚清丝毫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一脸无辜地说:“脱衣服,然后换衣服。” 阮蕴玉赶紧用手捂住眼睛,她急急地开口:“我进来之前,已经告诉你了的,你等我离开之后再换衣服,或者你去卫生间换衣服!” “我没听到你说话,卫生间里脱衣服不方便。”陆砚清面色淡定地回答。 “你……我要出去。”阮蕴玉抬腿要离开,陆砚清挡在了她身前。 阮蕴玉从手指缝里偷看了一眼,她发现陆砚清并没有停下动作,衬衫都快被他脱掉了。 “你等我出去再脱衣服!”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陆砚清还半裸着身体。 休息室老师刷卡就能进来,马上就是上课的时间了,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只怕会误会。 见陆砚清不为所动,还在继续着解扣子的动作。 阮蕴玉也来不及犹豫,起身就想帮他将衣服穿好。 可一个执意脱掉,一个执意穿上,阮蕴玉的力气没有陆砚清的大,被他抓住双手便没了办法。 她拼命挣扎着,下一瞬间两个人齐齐地摔在了沙发上,而阮蕴玉整张脸都扑进了陆砚清的怀里。 就这样,她毫无遮挡地贴在了他的胸膛,温热的,甚至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又一声。 阮蕴玉的脸瞬间便被染成了红色,连带着心跳也加速跳动起来。 她想起身,可陆砚清却环抱住了她的腰,“既然阮小姐,不想我换衣服,那我们就这样躺一会吧。” 无耻之徒! “陆砚清!”阮蕴玉脸爆红,“你无耻。” 她话音刚落,二人位置转换,阮蕴玉只觉得一阵晕眩,便被陆砚清压在了身下。 陆砚清琥珀色的眸子带着明亮的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阮蕴玉,甚至带了些灼热的温度,似乎是要将人吞噬一般。 阮蕴玉被陆砚清盯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撇开眼神,虽然心跳加速可依旧装作淡定地说:“陆砚清,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的脸很红。”陆砚清低笑了一声,像是提醒,可更像是一种调戏。 阮蕴玉抿着唇道:“我知道。” 但这是因为谁,他这个罪魁祸首心里竟然都没点数! “所以我更不想起来了。“陆砚清挑着眉笑道。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阮蕴玉心里气急,转过头便直视着陆砚清,试图用眼神吓退他。 可当她的眼神接触到陆砚清满是缱绻和柔情的眼神时,她怔住了。 像是被诱惑了一般,阮蕴玉说不出话。 陆砚清俯身向下,缓缓贴在她耳边说道:“阮蕴玉,傅淮舟出轨了,难道你不想报复回去吗?” 阮蕴玉不解地盯着陆砚清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忽闪闪的。 “傅淮舟都出轨了,你难道还想为他守身如玉吗?”陆砚清循循善诱,“傅淮舟可以出轨,你也可以出轨,你猜傅淮舟要是知道你也出轨,会是什么表情呢?” “无耻!”阮蕴玉别过头不看陆砚清。 她要是出轨了,那和傅淮舟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傅淮舟出轨,她就也要出轨,这是什么道理? 陆砚清捏住阮蕴玉的下巴,强迫阮蕴玉看向他,“说不定,傅淮舟知道你出轨,突然会意识到他还是爱你的呢?” “男人嘛,不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吗?” 阮蕴玉想要挣脱开陆砚清的桎梏,“你松开我!” “阮小姐,我是傅淮舟的好朋友,你要是出轨了我,你猜傅淮舟知道的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陆砚清眸子里燃烧着疯狂。 阮蕴玉听到陆砚清的话,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恐得瞪大了双眼,看到陆砚清的眼神,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没有听错。 “你疯了吧!” “傅淮舟用出轨,践踏你们之间的感情,你和我在一起,不正好可以报复回去吗?” 阮蕴玉直接咬上陆砚清的手腕,趁着陆砚清吃痛的一瞬,用力推开了陆砚清。 “神经病……”阮蕴玉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她不管不顾朝着休息室门口走去,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凌乱的上衣和散乱的头发。 她一推开门,就对上了李清延的视线。 “陆总,还在里面?”李清延上下打量着阮蕴玉,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阮蕴玉侧过身,躲避李清延的眼神,“院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陆砚清怎么会说出那么恶心的话? 出轨这种事情在他这种人眼中,似乎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在陆砚清这种人眼中,到底有没有道德? 陆砚清怎么会无聊到让她出轨,来以此满足他想看好戏的欲望? 被陆砚清触碰的地方,似乎都有灼热感,这种感觉让她难受,她现在只想洗澡。 李清延叫住了阮蕴玉,“晚上有个揭幕式,原本表演琵琶的老师有事情来不了,需要你去表演一段琵琶。” 阮蕴玉刚想开口回绝,李清延又开口了, “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个揭幕式重要。”李清延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阮老师,我记得你今年也是要评职称的吧!” 刚才阮蕴玉是没看清李清延的意图,那她现在是彻底看清了。 李清延知道陆砚清和她认识,就是把她当作讨好陆砚清的玩意。 “李院长,不好意思,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说罢,阮蕴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马上就要离职了,李清延的话根本就威胁不到她。 李清延气急败坏,“阮蕴玉,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让你去,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 第16章 我要离婚,听懂了吗 阮蕴玉停下了脚步。 李清延以为阮蕴玉是怂了,“阮老师,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系要新建一栋教学楼,陆家是投资方。”李清延脸上写满了算计,“你要是搞定陆砚清……以后评职称,升迁的名额,自然会有你的。” 陆砚清竟然对阮蕴玉有兴趣,那他就做个顺水人情。 阮蕴玉转身,远远望向李清延,“李家怪不得和慕家关系好,一样的恶心。” “离职申请,明天会放在你的办公桌。” “真把自己当根菜了?”李清延朝着阮蕴玉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装什么清高,真以为自己是……” 李清延的话还没说完,陆砚清从休息室出来,他毫不留情对着李清延的小腿用力踢去。 “噗通……” 他身体不受控制往前倾倒,直接跪了下来,朝着阮蕴玉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李清延表情扭曲,就知道陆砚清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休息室隔音很好,陆砚清没听到李清延和阮蕴玉前面的对话,但他推开休息室门的瞬间,听到了李清延最后一句话。 “要是还想让陆家投资,就去给她道歉。” “一直道歉到她满意为止。” 陆砚清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寒雾,看向李清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她? 李清延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还是拼命点头。 要是陆家突然撤资了,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学校交代,只怕他这个院长也别想当了。 陆砚清从黑色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名片,“医药费你就自己出吧!要是想告我,直接联系我。” 他的语气仿佛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陆总,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李清延急得说话都不太利索。 他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想要起来,膝盖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动不了分毫。 “等下还有事,揭幕式就不参加了。”陆砚清直接把名片甩到李清延的脸上。 李清延没有任何屈辱的表情,脸上反而还带着讨好的笑容,“陆总,您忙。” “……” 像李清延这种人,陆砚清见过太多了,他甚至都懒得多给李清延一个眼神。 陆砚清站在窗边,看着阮蕴玉奔跑的背影,眼眸快速闪过一丝懊悔。 今天是他太过着急了。 他们来日方长。 阮蕴玉一路上都是小跑,她到职工宿舍只用了三分钟。 京北大学给每个在职的老师都配备了单人职工宿舍,阮蕴玉也不例外。 平时阮蕴玉中午会来这里休息,所以里面基础家具还是有的,阮蕴玉还在这里放了几件衣服。 阮蕴玉第一时间冲进浴室,打开淋浴,密密麻麻的水珠落在她的脸上。 一想到陆砚清碰到了她的手臂,粗粝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身上,她下意识干呕。 干呕过后,阮蕴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她真是完全没有想到陆砚清能说出“出轨他”这种话? 陆砚清,他到底按得什么心啊!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闭着眼感受着水温。 阮蕴玉洗完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站在镜子面前,抚摸上自己苍白如纸的脸,一种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 “滴滴滴滴……”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阮蕴玉看到是刘嫂打过来的电话,还是接通,开了免提,“喂,刘嫂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刘嫂看着旁边的傅淮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夫人,傅总说,他找不到你之前送他的那条深蓝色领带了……” 傅淮舟在旁边一直给刘嫂使眼色。 刘嫂继续说道,“我这边把衣柜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 阮蕴玉沉默了两秒钟,“那条领带我丢垃圾桶了。” “麻烦你转告一下傅淮舟,我送他的所有东西我都扔垃圾桶了。” 每年傅淮舟的生日,她都会给傅淮舟精心准备礼物。 去年,她送了一个她手织的围巾,她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织,那条围巾她花了小半个月才织好,结果只换来了傅淮舟一句,“我冬天又没有戴围巾的习惯,再说了,要戴围巾直接买一条就好了,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她精心准备的围巾在傅淮舟眼中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今年他生日,她找设计师,给傅淮舟定制的一条深蓝色的领带,领带下摆处绣上了她和他的名字缩写。 傅淮舟拿到这个领带是怎么说呢? 阮蕴玉皱眉,片刻后才想起来了。 “我打领带是为了谈工作,我的合作方看到这条领带会以为我很不专业!” 这条领带,傅淮舟从来没戴过,突然就要戴了? 傅淮舟面色阴沉,一把夺过刘嫂的手机,“阮蕴玉,你到底还在生什么气?”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和林婉婉分手了,我还把梁欢辞退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找到一个诚心如意的秘书有多难?” “因为梁欢走了,我的工作现在一团糟。” “我都这样了,你满意了吧!” “你能不能懂点事,别闹了。” 阮蕴玉被傅淮舟的话给气笑了,“傅淮舟,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从始至终,我都没让你和林婉婉分手,也没让你辞退梁欢,我只是让你和我离婚!” “我要离婚,你听懂了吗?” “听不懂人话,建议你去看医生。” 阮蕴玉掷地有声,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傅淮舟耳朵里面,让傅淮舟莫名心慌。 “阮蕴玉,你来真的啊!”傅淮舟慌了。 以前阮蕴玉也和他闹过脾气,也和他冷战过,但只要他晾她几天,或者给她一个台阶,她就会原谅他。 阮蕴玉深吸一口气,“我从来都是认真的,包括离婚这件事。” “麻烦尽快联系我的律师,不然别怪我撕破脸皮。” 她对傅淮舟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蕴玉,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们之间还没到离婚这一步!” “直接找我律师谈,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啪!” 不等傅淮舟反应,阮蕴玉直接挂断了电话。 “……” 傅淮舟脸黑得如锅底一般,他真是给她脸了。 他骂了一句脏话,刚想摔手机。 刘嫂就开口了,“傅总,这是我的手机。” “……” 傅淮舟吃瘪,不情不愿把手机递给了刘嫂。 刘嫂看到傅淮舟这幅样子,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就是渣男的报应! 第17章 陆砚清,你就是陷进去了 砚衡律师事务所,陆砚清办公室内。 “给我倒一杯柠檬水。”陆砚清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表面。 “好的。” 程承心里虽然不解,陆砚清以前都是喝黑咖啡的,怎么突然要喝柠檬水,但他还是立马去准备了。 没到五分钟,一杯柠檬水放在了陆砚清面前,“陆律,您的柠檬水。” 陆砚清没抬起脸皮,点了下头。 他盯着杯中的柠檬,手指敲打着杯壁,一直都没喝柠檬水。 程承站在一旁,看着陆砚清一直盯着柠檬水,没有喝,心里直打鼓,他硬着头皮询问陆砚清,“陆律,是柠檬水哪里有问题吗?” “没问题。”陆砚清拿起柠檬水,抿了一口。 这东西酸得很,也不知道她为啥喜欢喝这东西。 他为了慕知远的案子,跑前跑后,结果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来找他? 用完他就扔,还真是无情。 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还是说,又和傅淮舟合好了?所以不理她? 想到这里,陆砚清轻轻推开了杯子。 程承咽了下口水,明明办公室开着空调,可他额头不停冒汗。 “阮蕴玉和你联系了吗?” 上次来律所,阮蕴玉主动加了程承的联系方式。 “没有……”程承边说边观察着陆砚清的表情,“需不需要,我联系一下阮小姐?” 陆砚清拿着笔的手,左右晃动,笔帽撞击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刚要说话,敲门声响了起来。 “砚清……” 是周衡。 陆砚清看了程承一眼,“你先出去。” “好的。” 程承和周衡擦身而过的时候,还和周衡点头示意,“周总。” 周衡是陆砚清的合伙人,砚衡律所是两人共同创立的。 海外业务都是周衡在负责,他已经很久没回京北了。 “这么久不见,想我了没?”周衡直接把手放在了陆砚清肩膀上。 “手?” 周衡立马把手给拿了下来,怎么忘记陆砚清有洁癖啊! 差点手臂不保。 陆砚清将视线又转移到柠檬水上,他眉头松动,抬手把杯子重新放在了他面前。 周衡在陆砚清前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到陆砚清的动作,他小眼睛提溜转,“陆哥,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不爱黑咖啡,喜欢柠檬水?” 陆砚清抬眸,看向周衡的眼神带着嫌恶,“有话就直说。” 周衡直截了当问道:“你是不是看上阮蕴玉了?” 他在知道阮蕴玉来找陆砚清之后,陆砚清就接下慕知远这个案子,他就感觉十分不对劲。 慕知远这个案子不好弄,说实话,就算陆砚清接手,也不一定能胜诉。 “你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陆砚清拖长尾音,语气中暗含着不满。 周衡微微摇头,“我今天特意回来是为了和你说另一件事情的。” 陆砚清兴致缺缺,撑着头,盯着柠檬水发呆。 “傅淮舟公司有个秘书叫梁欢,你还记得吧,就是给阮蕴玉发照片的那个女的。” 圈里面都知道上次阮蕴玉发截图的事情。 见陆砚清没回答,周衡拔高了音调,“今天阮蕴玉去傅淮舟公司了,结果梁欢直接在阮蕴玉前面说,她怀了傅淮舟的孩子。” 陆砚清一听到阮蕴玉的名字,瞳孔扩大了几分。 周衡见陆砚清这样,挑眉一笑。 “你难道不想知道阮蕴玉是什么反应吗?” 陆砚清眸子一沉。 “傅淮舟和阮蕴玉解释,他和梁欢没有任何关系,跪在阮蕴玉面前保证,他和梁欢是清白的,梁欢是冤枉他的,也不知道傅淮舟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周衡一脸嫌弃。 “更绝的是,傅淮舟还报警把梁欢抓了起来,说梁欢收受贿赂,就是焦林那个项目。” 陆砚清眼眸笼罩一层暗色,他握紧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她是什么反应?” “你以为阮蕴玉会是什么反应呢?” 陆砚清睨了周衡一眼,“没人逼你说话。” 周衡冲着陆砚清一笑,“阮蕴玉选择相信了傅淮舟,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蠢?” 陆砚清鼻腔冷哼了一声。 阮蕴玉,这个傅淮舟到底有哪里好呢? 事实都摆在了你面前,你还是选择相信他? 你就如此爱傅淮舟,连他出轨都可以接受? 莫名的愤怒充斥着他的胸腔,陆砚清拿起柠檬水一饮而尽。 “阮蕴玉就是个恋爱脑,傅淮舟都出轨了,她竟然还不离婚?”周衡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这种女人真是没得救了。” 他感受到陆砚清散发出来的杀气,闭嘴了。 “这些话,我不想在你的口中在听到第二次。”陆砚清重重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杯子底部碰撞玻璃发出了清脆响声传在周衡耳中,格外清晰,甚至十分刺耳。 “砚清,你这是陷进去了?”周衡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盯着陆砚清。 “你想多了,我对阮蕴玉最多只是利用而已。”陆砚清眸子垂下,掩藏自己的情绪。 周衡看破不说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慕知远的案子不简单,其中不仅有傅淮舟的手笔,也有慕临川的手笔。” “傅淮舟蠢,比较好对付,可慕临川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陆砚清了然,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瞬间都能想明白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衡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心里有数就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你家老爷子还在,你和阮蕴玉注定是不可能的。” 陆砚清眸子冷了下来,“不用你提醒我!” 周衡摊手,“你以为我想提醒你?要不是你家老爷子威胁我,我才不会特意回来一趟提醒你的。” “我的话也带到了,我也该走了。” “不吃个饭?”陆砚清随意说了一句。 周衡长叹一口气,“我下午的飞机……” 他话锋突然一转,“但要是你请我吃饭,我也不是我不可以答应。” “你还是走吧!”陆砚清叹了一口气。 他就多余说这话。 “川菜怎么样?”周衡看似在问陆砚清意见,实际上已经决定好吃那家了,“子非怎么样?” “随便你。” 陆砚清开车,两人直接来到了子非餐厅。 刚下车,周衡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眸光一动,“你心心恋恋的人就在对面呢?” 周衡挑眉示意陆砚清往对面马路看。 第18章 老婆,你别闹了 子非门店门口,阮蕴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傅淮舟。 “傅淮舟,在公司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你别得寸进尺。” 这几天,她从学校里面搬出来了,一直忙着找房子。 她只租一个月,有看中的房子,房东都不愿意租给她。 好不容易找到房子,昨晚搬了进去。 她找到的小区是个老小区,房子在五楼,没有电梯,她东西不多,还是来回搬了三、四次。 累得她直接躺在枕头上就要睡着了,结果钟文给她打了电话。 说是傅淮舟让她亲自去公司找他,谈离婚条款,她以为傅淮舟是想通了,答应和她离婚,她这才去了博誉,结果傅淮舟就是给她难堪的。 要不是傅淮舟用离婚威胁她,她是不会答应傅淮舟演夫妻和睦的戏码。 现在想到梁欢绝望惊恐的眼神,她莫名很不舒服。 傅淮舟比她想象中更……狠,或许他一开始留下梁欢,就是让梁欢当替罪羔羊。 想到这里,阮蕴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蕴玉,我爸妈来了,你就陪他们吃顿饭,应付一下他们。”傅淮舟伸手想去拉阮蕴玉的手,被阮蕴玉躲开了。 看到傅淮舟上了个台阶,阮蕴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胃里一阵反胃,“我们已经要离婚了,还有必要在你爸妈面前演戏吗?” “我们也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可以不要博誉的股份,我只要你名下的房子和现金。” 博誉马上就要上市了,傅淮舟手里持有的股票比起房子和车子才是最值钱的。 “我已经做出让步了,周一民政局不见不散。” 博誉短短五年就能上市,她不得不承认傅淮舟还是很厉害的。 她还是应该感谢傅淮舟当初没和她签婚前协议,不然她也分不到这么多钱。 也应该感谢傅淮舟没有转移资产,或许傅淮舟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和他离婚吧。 想到这里,阮蕴玉嘴角扬起讥讽的笑。 只怕在有些人眼里,这段婚姻,她还是赚了。 可有谁知道她在这段婚姻里到底付出了什么。 当初她明明有出国深造的名额,白白放弃,陪着傅淮舟在地下室创业。 为了帮傅淮舟拿下项目,她喝到胃出血,在icu躺了一个星期才捡回一条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傅淮舟欠她的。 阮蕴玉侧过身和傅淮舟擦身而过的时候,傅淮舟突然抱住了阮蕴玉。 “蕴玉,你就陪我应付一下我爸妈,你也知道我父母是什么脾气,他们要是知道我和你离婚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阮蕴玉手抵着傅淮舟,“松开,我没义务……” “哟!好巧!”周衡对着傅淮舟打了个响指,“你和弟妹过来吃饭?” 傅淮舟贴近阮蕴玉耳边,轻声说道:“蕴玉,你帮我应付我爸妈,我就答应和你离婚。” 他就不相信阮蕴玉看到他准备的惊喜会不回心转意。 傅淮舟掰过阮蕴玉的身子,一只手环住阮蕴玉的腰,笑着对周衡说,“周哥,好巧,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阮蕴玉晃动着肩膀,想要挣脱开桎梏,傅淮舟的手却环上了她的肩膀,她根本挣脱不开。 “这位是弟妹?”周衡视线停留在阮蕴玉的脸上。 女人一张小脸明媚娇艳,皮肤冷白似雪,双唇不点而赤,一双眸子潋滟生波,天赐的好皮囊。 怪不得砚清会看上她。 “她和我闹脾气了。”阮蕴玉还在乱动,傅淮舟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怪不得,不让弟妹见我们,你这是怕人觊觎,想金屋藏娇啊!”周衡语气带了几分轻浮。 阮蕴玉抬眸看向周衡,下一秒看到他身后的陆砚清,瞳孔有一霎的失焦,都忘记了挣扎。 想到那天的事情,她下意识躲避陆砚清的眼神。 傅淮舟也看到了陆砚清,“陆哥,你也在啊,真的好巧。” “确实很巧。”陆砚清单手插兜,视线扫过傅淮舟,视线在触碰到傅淮舟搭在阮蕴玉肩膀上的手臂,眼底有一瞬的猩红。 他眼神最后停留在了阮蕴玉脸上。 陆砚清这句话不是像对傅淮舟说的,反而更像是对阮蕴玉说的。 察觉到陆砚清侵略性的眼神,阮蕴玉微微侧头,靠近傅淮舟,“你松开我。” 她声音极小,几乎只有鼻音,只有傅淮舟能听清她说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砚清的眼神,她莫名会……心虚。 真是莫名其妙。 该心虚的难道不应该是陆砚清吗? 想到这里,阮蕴玉挺直了腰杆。 傅淮舟冲着周衡和陆砚清笑了笑,然后附身贴近阮蕴玉。 “老婆,你别闹了。” 他的侧脸离阮蕴玉只有一厘米左右,稍微转身就要亲到阮蕴玉。 恶心。 阮蕴玉本能的脖子往后仰,傅淮舟却一只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强迫阮蕴玉靠在他的肩膀上。 陆砚清看到这一幕,眸色渐浓,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了拳,手臂由于用力青筋直冒。 “你和弟妹的感情真好。”周衡说完这句话,扭头看了眼陆砚清。 阮蕴玉挣脱不开,气不过,伸手拧了一下傅淮舟的腰。 傅淮舟五官扭曲,痛得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 “要不一起吃饭?”周衡提议道。 阮蕴玉脱口而出就是拒绝,“不用了。” 傅淮舟赶紧解释,“我的父母过来了,我们还需要陪两个老人用餐。” “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好好陪你和陆哥。” 两人靠在一起,忽略阮蕴玉的黑脸,他们宛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那就下次吧!”周衡语气里满是惋惜。 真可惜,看不了好戏了。 傅淮舟朝周衡和陆砚清分别点头示意,“周哥和陆哥,那我们就先进去了,你们买单直接记我账上。” 阮蕴玉低垂着眸子,但她也能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别看了,人都走了。” 陆砚清站在原地,目视着前方,幽深的眸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 他在心里骂道:阮蕴玉,我该说你蠢,还是说你没有心? 这样了,你都还能原谅傅淮舟?还能和他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做梦! 周衡撞了一下陆砚清,“要不我们换家店吧!我也不是很想吃川菜。” 他是怕陆砚清一冲动,直接会上手。 “就这家。”话音刚落,陆砚清大步流星朝着店内走去。 他倒要看看,阮蕴玉怎么在傅淮舟父母面前,和傅淮舟装恩爱夫妻的。 周衡颇为无奈摇头,“你等等我。” 他赶忙追上陆砚清。 第19章 用二手钻戒求婚 “傅淮舟,你松开我!”阮蕴玉用手臂抵住傅淮舟的靠近。 “刚才在他们面前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就叫我全名了。”傅淮舟贴近阮蕴玉,深嗅了一口,“蕴玉,你变脸速度可真够快的。” 妻子的容貌,丈夫的骄傲。 带阮蕴玉出去有一点好,那就是众人都会夸他老婆漂亮,他也有面子。 “滚开!”阮蕴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推开了傅淮舟。 不知道为什么,有陆砚清在。 她就不想让陆砚清看到她窘迫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陆砚清见过她最难堪的样子吧。 “周一民政局见。” 阮蕴玉想要离开,傅淮舟双手一抬,圈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来都来了,你就见我爸妈一面呗,我爸妈特别想你。” “他们是特别想我?还是说特别想挖苦我?”阮蕴玉语气讥讽。 因为三年前,她和傅淮舟去冰岛玩,坐的轮船出意外,翻船了。 她在冰冷刺骨的冰水里面泡了一个多小时才获救,被医生诊断没有办法在怀孕了。 因为这件事,傅淮舟的父母没少怂勇傅淮舟出轨。 更是见傅淮舟没有离婚的打算,就在她面前嚼舌根。 不停挖苦她,说要不是她非要去冰岛度假,也不会掉海里面去了,一切都是她活该,她天生没有子女缘。 她让他们老傅家断后了,就应该乖乖和傅淮舟离婚。 这几年,这些话说的次数变少了,相反让她做试管,或者找人代孕的话变多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她和傅淮舟去冰岛根本就不是去度假,而是去谈合作的。 她有点晕飞机,本来是不想和傅淮舟一起去的,是傅淮舟非要她和他一起去的。 她和傅淮舟父母解释过了。 可傅淮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也只会维护傅淮舟,对她说出更难听的话。 “蕴玉,我带我父母向你道歉。”傅淮舟语气带了几分倦意,“可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我爸妈,你多包容包容他们。” “他们是你爸妈,不是我爸妈,我们都要离婚了,凭什么我要包容他们?” 她之前也想着他们是傅淮舟爸妈,所以她在傅淮舟父母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甚至伏低做小。 傅淮舟父母说她的坏话,她也只当没有听到。 她现在都要和傅淮舟离婚了,她凭什么还要受这个气。 “蕴玉,只要你今天陪我应付了我爸妈,我就答应和你离婚。” 她看到准备的惊喜,只怕会哭得稀里哗啦,怎么可能还提离婚呢?傅淮舟在心里得意地想到。 阮蕴玉快速思考了两秒钟,“傅淮舟,你最好别骗我!” 她指着傅淮舟,想以此给傅淮舟一些威慑。 “我们进去吧!”傅淮舟拽住阮蕴玉的手,径直把她往最里面包厢带。 在包厢门口,傅淮舟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 “准备好了吗?” 阮蕴玉根本不想回答这莫名其妙的问题,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傅淮舟心里不以为意,只要她看到他准备的一切,她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咔嚓”一声,厚重的包厢门被傅淮舟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色玫瑰花海,粉色地毯周围摆满了蜡烛,空中漂浮着成片的气球。 阮蕴玉不太明白傅淮舟到底要干什么,但她知道傅淮舟又骗了她。 “傅淮舟……”阮蕴玉咬牙切齿,转身就要离开。 傅淮舟却直接拽住了阮蕴玉的手腕,不由分说把阮蕴玉拉进包厢。 包厢门被人给关上了。 “傅淮舟,你松开我!”阮蕴玉环顾包厢一圈,不仅看到了傅淮舟的父母,竟然还看到了林若棠和慕晚星。 阮蕴玉被傅淮舟拽到了包厢中间。 “傅淮舟,我痛,你松开我!” 阮蕴玉的手腕已经被傅淮舟拽出红痕,傅淮舟却置若罔闻。 包厢内响起了轻柔舒缓的音乐,傅淮舟一个转身,对着阮蕴玉单膝跪地。 “蕴玉,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一直都委屈你了。” “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对我的好,甚至还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在这段婚姻里面,我做得不够,我甚至都没给你一个正式的求婚。” “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希望的求婚场景,要有大片的粉色玫瑰,有蜡烛,有气球,有我们的亲人在场见证我们的幸福。” “蕴玉,今天我正式向你求婚,我希望你能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和我重新开始。” “你能重新给我一个机会吗?让我重新去爱你。” 阮蕴玉面无表情看着傅淮舟。 她内心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想笑。 她还没开口傅淮舟的母亲张贵芳先开口了。 “阮蕴玉,你别得寸进尺了,我儿子都跪下来求你了。” 林若棠也小声说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淮舟的心意你也感受到了,你就别闹了,好好和淮舟过日子,赶紧让淮舟起来吧!” 傅淮舟的父亲傅庭也骂骂咧咧道:“儿子,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女人了?你赶快给我起来!” “你先松开我!”阮蕴玉的手腕已经红肿。 傅淮舟用手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钻戒,“你让我把钻戒给你戴上,我就起来。” 阮蕴玉看到粉红色的钻戒,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 这钻戒还真是熟悉。 前几天她还看到过。 她伸出手。 傅淮舟看到阮蕴玉的动作,一阵狂喜。 他赶忙将戒指戴到阮蕴玉手指上。 “蕴玉,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傅淮舟要起身,阮蕴玉却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 把戒指对怼到傅淮舟面前,“你给林婉婉求婚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枚戒指,傅淮舟,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廉价,只配用别人二手的东西?” 傅淮舟肉眼可见慌了神,他根本来不及探究阮蕴玉怎么知道的,“不是的,我这个戒指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只是……只是……” 他只是半天,说不出来话。 “继续说啊!”阮蕴玉加大音量,“怎么不说呢?” “你不说,那我替你说。” “傅淮舟,我根本就不喜欢粉色玫瑰,我想要的求婚现场也不是粉色玫瑰,什么蜡烛,气球,我都不想要!” “我也不想要一个二手的婚戒!”阮蕴玉取下戒指直接扔到傅淮舟面前。 “傅淮舟,你还记得你对林婉婉求婚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你……”傅淮舟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震。 “你要是想不起来,我可以替你说。” 第20章 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发泄 “你说你和她在一起第一次感受到……”阮蕴玉浑身颤抖,眼泪在她眼眶打转,“感受到心……动感觉,你说……” 她真的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蕴玉,你别说了。”傅淮舟慌忙打断阮蕴玉。 阮蕴手按住他肩膀的力气不大,只要他的腿微微使点力气就可以起来,可看到她的样子,他使力的小腿突然卸了力气。 阮蕴玉仰着头,想让眼泪不流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说?” 她盯着傅淮舟的眸子,仿佛有只蛰伏许久的猛兽要突破牢笼挣脱出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能?” 傅淮舟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心虚,他垂下头,“蕴玉,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出轨,你别这样……” 他是第一次看到阮蕴玉这种眼神,或许是他……做得太……过分了。 这个念头,只在他心里停留了片刻,很快就消失。 男人出轨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他又没有想过离婚。 在他创业最艰难的时候,没得到慕家任何帮助, 这么多年,他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已经对她是仁至义尽。 他周围这么多男人出轨,也没见他们老婆闹,甚至只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其他人老婆一样呢? 他都做到这一步了,她还耍什么脾气呢? 阮蕴玉性格倔强,这些话要是他说了出来,阮蕴玉肯定铁定和他离婚。 “我那样?”阮蕴玉看到傅淮舟的反应,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傅淮舟,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说?” 她崩溃地大喊,仿佛要将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她以为自己做一个贤妻良母,这段婚姻可以继续下去。 她将自己变成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傅淮舟的爱。 她以为只要她好好爱傅淮舟,用力去爱傅淮舟,傅淮舟也会爱她。 她以为就算傅淮舟现在不爱她了,起码曾经有一刻也是爱过她的。 她以为……都是她以为,结果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眼泪顺着阮蕴玉的眼角无声滑落,泪光如同一道碎片,扎进了阮蕴玉眸中,她嘴角勾起,破碎感与疯癫感交织,让她多了几分疯狂。 “蕴玉,我知道你委屈,我……”傅淮舟伸手想要触碰阮蕴玉。 “儿子,你起来吧!”张贵芳抢先拉起傅淮舟,“阮蕴玉,你别得寸进尺,我儿子都跪下来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再说了,男人出轨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不反思你自己的问题?你又不能生,我儿子难道还不能找别人生?” “我儿子有钱有帅,不知道多少女人想嫁给我儿子,能过就过,不过就滚!” 阮蕴玉听到张贵芳的话,心里只是一片怅然。 同为女性,她不知道张贵芳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也是可悲,一个女人到底受到了怎样的思想熏陶,会认为男人出轨,是她自己的问题。 “妈,你别说了!”傅淮舟眼神制止张贵芳继续说下去。 傅庭恶狠狠剐了傅淮舟一眼,“你给我闭嘴!我老傅家没你这种窝囊男人,给女人下跪,老傅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我们老傅家不要不能生蛋的母鸡,你赶紧和这个女人离婚!” “我是不会和蕴玉离婚的。”傅淮舟看向傅庭满是厌恶。 “你……”傅庭被傅淮舟气得捂住胸口,“不孝子孙!不孝子孙啊……” 张贵芳用手锤打着傅淮舟的胸口,“儿子,这女人有什么好的?你就听你爸的话,和这个女人离婚吧!” 傅淮舟面对张贵芳,他还是心软了,他求助般望向阮蕴玉。 阮蕴玉平复好情绪,不想再看这场闹剧,“周一,民政局见。” 她转身要离开,手却被林若棠给拽住了。 “亲家公和亲家母,你别生气,蕴玉做事说话太冲动了。”林若棠穿着白色阔身长裙,梳了一个低马尾,配上珍珠项链和珍珠耳环,显得整个人大气又优雅。 此时的她却带着谄媚的笑容,“淮舟和蕴玉毕竟这么有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件小事离婚的。” “蕴玉,这孩子倔得很,等过段时间她自己想明白就好了。” 阮蕴玉眉头紧皱,“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之前十几年从未管过她,现在却想管她,就算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林若棠扭头朝着阮蕴玉微微摇头。 “亲家公,亲家母,我这个女儿就是太倔了,我好好劝劝她,她说的话,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林若棠朝着傅淮舟点头示意。 林若棠拽着阮蕴玉出了包厢,慕晚星跟在两人身后,和傅淮舟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对着傅淮舟露出了少女姿态。 隔壁包厢。 这场好戏结束,周衡也停下了筷子,啧啧两声,“平时看阮蕴玉如此温柔娴静,没想到发起疯来这么可怕,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陆砚清夹起一块辣子鸡扔到周衡碗里。 周衡没理会陆砚清的挖苦,放下了筷子,“也对,那个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求婚小三能不疯的?特别是阮蕴玉还对傅淮舟付出了真感情。” “我现在很好奇,阮蕴玉会不会真好傅淮舟离婚?”周衡托着腮帮子,沉思了几秒钟,“阮蕴玉想离,傅淮舟不想离,这婚还真不一定能离得了。” 陆砚清一个眼神射过来,周衡讪讪闭嘴了,他低着头,假装自己吃饭很忙。 “哐哐哐……”陆砚清起身,拖开了椅子。 “你去哪?” 又是这个问题。 陆砚清闭了闭眼,强忍着骂脏话的冲动,“洗手间。” 周衡看破没说破,“什么洗手间,分明是要去偷听。” 第21章 女人要务实一点 楼梯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阮蕴玉靠着墙壁,冷冷看着站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林若棠。 “妈,不应该插手你和傅淮舟的婚姻。”林若棠微微叹了一口气,“但有些话妈不得不说。” “傅淮舟出轨确实是他的错,这一点毋庸置疑,你不用找自己身上找原因,男人出轨完全就是他自己想出轨,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空荡的楼梯间,没有脚步声,只回荡着林若棠的说话声。 阮蕴玉听到林若棠的话,微微挑眉。 她没想到林若棠能说出这种话来,她以为林若棠只会让她不要离婚。 “但是,有一点你也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不出轨,特别是有钱的男人,不是心理上出轨就是身体出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林若棠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抿唇,“你和傅淮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还不是有钱之后就出轨,你要是想找一个完全不出轨的男人,我以过来的人的经验告诉你,根本没可能的。” 林若棠见阮蕴玉没反驳她,继续说了下去。 “傅淮舟虽然出轨,但是……”林若棠加重了语气,“但是他没想过和你离婚,你还是傅淮舟的妻子,你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享受着傅淮舟所拥有的一切,当然也包括他的钱。” 阮蕴玉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不仅没得到丈夫的爱,也没得到钱,你别绝大多数女人幸运,起码傅淮舟愿意在你身上花钱。” “那个戒指不管是不是二手货,起码是真的钻石!” 林若棠继续循循善诱,“你正好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让傅淮舟对你愧疚,在你身上花更多的钱!” “钱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骗你的东西!” 阮蕴玉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林女士,我承认你说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准备离开楼梯间。 林若棠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可是有些东西,正因为她从未没有得到过,所以才更想抓住。 或许她就是贱吧。 不过她也想通了,既然有些东西抓不住,还不如就此放手。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和傅淮舟离婚了,以你的情况,还能找一个比傅淮舟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男人吗?你能保证他不出轨,他还愿意给你钱用?” “女人有时候还是要现实、务实一点,爱这个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还是抓住钱实在。” 这些话能从林若棠嘴巴里面说出来,她是完全没想到的。 因为她一直以为林若棠是那种视金钱为粪土的读书人,没想到林若棠如此清醒与现实。 林若棠眼神中满是怅然若失,仿佛有某种情绪沉寂在她的眼底。 “那你为什么非要救慕知远出来?就算慕知远不出来,公司有哥哥在,你照样吃喝不愁,可以过富太太的生活。”阮蕴玉好奇问道。 林若棠沉默了几秒钟,“我和你爸……的感情……” “不说这个了,总而言之,我劝你还是不要和傅淮舟离婚。” “这次妈对你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你听妈的话,妈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 阮蕴玉看着林若棠,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婚,我一定会离开的。” 她不愿意再被傅淮舟的情绪给左右,比起用着傅淮舟的钱,还要受傅淮舟的脸色。 她更愿意花着属于她的钱,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和傅淮舟离婚之后,她也可以分到几千万,这些钱足够她在世界任何地方买个小房子,种种花种种草,她可以开启全新的生活。 “你听妈一句劝,你和傅淮舟离婚了,你找不到比傅淮舟条件好的男人了的!”林若棠满脸焦急,“说个不好听的话,你一个二婚的女人,还没有办法生育,那个男人会愿意娶你的。” “我没再婚的打算。”阮蕴玉表情坦然,“女人不一定非要嫁人,婚姻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她在心里继续反驳:二婚女人怎么呢? 谁说二婚女人就遇不到好男人的? 搞的二婚像是犯罪一样? “你不懂,这个世道,对女人总是苛刻一些。”林若棠想拉起阮蕴玉的手,落空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阮蕴玉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我通知你一声,我会和傅淮舟离婚。” “你先别走!”林若棠眼疾手快抓住了阮蕴玉。 阮蕴玉眼神不解看着林若棠。 “你父亲的案子还需要傅淮舟帮忙。”林若棠看向阮蕴玉的眼神带着祈求,“就算你要和傅淮舟离婚,也等你父亲出来了再说。” 原来如此,在这里等着她了。 阮蕴玉嘴角扬起苦笑,怪不得和她说这么多,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亏她以为林若棠良心发现了,是她没认清自己的身份,自作多情了。 “哥哥说,爸的事情他会处理的,你不用太担心。”阮蕴玉拉开林若棠的手。 林若棠抓住阮蕴玉的手更紧了,“你哥那是为了不让你担心,骗你的,公司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他根本就没时间管你爸的事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和你爸的关系一直不好……” “不会的。”阮蕴玉反驳道。 慕临川就算再讨厌慕知远,也不会不救慕知远的。 这一点,她还是很肯定的。 林若棠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你哥就算想救你爸那也是没办法,没途径啊!但傅淮舟就不一样了,他认识的人多,特别是他认识陆砚清,要是陆砚清愿意当你爸的律师,那你爸肯定……” 阮蕴玉残忍打破林若棠的幻想,“实话告诉你,慕知远之所以进去了,就是傅淮舟干的,傅淮舟怎么可能救慕知远呢?” 林若棠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怎么可能?你爸可是他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看到林若棠失魂落魄的样子,阮蕴玉还是心软了,“我认识陆砚清,我会请陆砚清帮忙的。” 林若棠或许没把她当成她的女儿,但或许刚才林若棠对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说罢,没等林若棠说话,她转身就离开了。 走廊内,阮蕴玉心事重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拽进了一间包厢里面。 第22章 汪……汪 一双大手挽住阮蕴玉的后腰,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冰冷的门上。 熟悉的古龙香水味混杂着檀香扑面而来,她不抬眼也知道是谁。 “松开我!”阮蕴玉抬手想推开陆砚清。 她没去找他麻烦,他倒先来找她了。 陆砚清低头盯着阮蕴玉的右边肩膀,抬手捏住了阮蕴玉的肩膀,微微用力了几分。 “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 陆砚清声音清冷冷,低低的,如山泉流动,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点点笑着。 拖长的尾音微扬着,带着一丁点的吊儿郎当的散漫,他故意放慢了语调,听起来莫名多了几分无奈与轻哄。 “陆砚清,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您那天行为难道不冒犯吗?”阮蕴玉神情严肃。 陆砚清收敛脸上的笑意,“我那天有些喝醉了,我向你道歉。” 那天是他冲动了,可他并不……后悔。 阮蕴玉审视着陆砚清,想看看他是不是在说谎。 那天,她听到陆砚清说那些话,第一时间也是怀疑陆砚清是不是喝醉了,可那天她分明没有在他的身上闻到酒味……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阮蕴玉仰头直视陆砚清的眼睛,“但我不原谅你。” 她一只手扣着门,想以此缓解自己内心的不安。 说真的,她现在看到陆砚清还会有应激反应。 陆砚清听到阮蕴玉的话,轻笑了一声,他突然俯身靠近去阮蕴玉。 阮蕴玉被陆砚清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严丝合缝贴在门上了。 “你要干嘛!”阮蕴玉眸子中满是惊恐。 陆砚清挑眉,“我在想要是我成了你爸的代理律师,你对我的态度还是这样吗?” “什么?”阮蕴玉眼眸中满是雀跃,“你答应我了?” 连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朝陆砚清靠拢了几分。 “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陆砚清微微摇头。 “陆砚清,我以为按你说的做了,你别说话不算数啊!”阮蕴玉脸垮了起来,眼神警告陆砚清,“陆砚清,是你自己说的,骗我你是狗的!” “汪……汪?”陆砚清表情贱兮兮的。 “……”阮蕴玉满脸问号。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砚清如此幼稚?也对,她之前都没和陆砚清说过几句话。 陆砚清松开了阮蕴玉,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你父亲的案子我接下了。” 阮蕴玉眸子瞬间亮晶晶的,“真的?” 她樱桃般的小嘴微微撅起,脸颊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着精致的洋娃娃。 陆砚清从未阮蕴玉如此少女的神态,一时之间竟然看出了神。 阮蕴玉见陆砚清没有任何回复,伸手在陆砚清面前晃了晃。 “陆律师,你在听我说话吗?” 陆砚清这才回过神来,“在听……在听。” 他眼神躲闪,不敢与阮蕴玉对视。 “慕知远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我这边有关于慕知远案子的一些细节……” 陆砚清打断了阮蕴玉说话,“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确实答应接手你父亲的案子,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阮蕴玉对着陆砚清翻了个白眼,“什么条件?” 她就知道陆砚清不会如此轻易答应的。 这才又是什么呢? 她最是讨厌被人威胁,可确实也没有比陆砚清更好的人选。 阮蕴玉目不转睛盯着陆砚清的嘴唇,心里还抱了一丝侥幸。 陆砚清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说了一句,“我暂时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 对阮蕴玉,他不能太操之过急。 陆砚清攥紧了一只手,将这只手背过身去。 阮蕴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陆律师,既然你答应当慕知远的辩护律师,有件事我还是需要告诉你,慕氏集团的律师李毅是傅淮舟的人,慕知远应该是被傅淮舟陷害的。” 她紧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是要以事实真相为主。” 陆砚清似笑非笑点头,“慕知远的案子确实比想象中复杂。” 阮蕴玉眼皮猛地一跳,“那怎么办?” “你陪我去个地方。”陆砚清脸上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 阮蕴玉一惊,太阳穴不停乱跳,看来又没好事。 远远看到京北朝南区监狱这七个大字,阮蕴玉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陆砚清停好车,解开安全带,见阮蕴玉无动于衷,他说道:“你父亲关押在这个监狱,我等下进去会问你父亲关于案子的情况,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但是你不能……” “不用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车里等你。”阮蕴玉的眸子异常平静,眸子中迸发出的冷意,让陆砚清眉心微皱。 “好。”陆砚清拿好证件,离开之前叮嘱了阮蕴玉一句,“就在车里,别乱跑。” 看到阮蕴玉郑重点头,陆砚清这才放心离开。 阮蕴玉依靠在车窗,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高高的墙,长长的铁丝网,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肃穆。 阮蕴玉莫名打了个冷战,幸好还有几丝阳光透过车窗照到她的身上。 不知道是周围太安静,还是昨晚没休息好,阮蕴玉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越来越不清晰。 她眼睛合上了,意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院子里。 “阮蕴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把你从人贩子手里卖下来,你不知道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呢?” 又是一鞭子落下,杜兰才继续说话。 “老娘供你吃供你喝,你竟然还要逃?” “你能逃到哪里去呢?你就算找到你亲生父母又怎么样?他们要是心里有你这个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了,早就应该来找你了。” “你认清你自己的命吧!你就是贱命一条,没人会在乎你的!” 阮蕴玉小脸皱起,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这幅样子,眼神担忧,他背过身,抬手摸了下阮蕴玉的额头。 很烫! “不是的……不是的……”阮蕴玉不停摇头,突然大叫着醒来。 和陆砚清四目相对,阮蕴玉瞳孔过了几秒钟才聚焦。 她突然意识到她和陆砚清的距离太近了,耳垂莫名很烫。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阮蕴玉余光看到周围一片漆黑,她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哪?” 第23章 他的身体好温暖 “你自己看吧!”陆砚清拿起手机,把手机屏幕对着阮蕴玉,上面赫然显示时间是20点。 她睡了7个小时? “啊……”阮蕴玉满脸不可置信。 她怎么会睡这么久的? 阮蕴玉摸了下后脑勺,明明她就打了个盹而已,怎么就7个小时过去了。 “那现在是在哪里?”阮蕴玉还是有些模糊,揉了揉眼睛。 “荒郊野外!” 阮蕴玉瞪大了眼睛,“啊!” 她看向陆砚清,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我可没开玩笑,不行你自己下去看。”陆砚清嘴角带着坏笑。 外面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还伴随着一阵阵风声,阮蕴玉心尖一颤。 阮蕴玉放在车门把手的手迟疑了,她扭头质问陆砚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让她全身汗毛直立,心里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回程的时候,车子抛锚了,我手机没信号,没办法打救援电话。” 监狱在京北的郊区,可是说是郊区的郊区,在一座山里面。 从京北到监狱,先要下高速,然后驾驶车穿过一段人迹罕至的公路,然后才到。 阮蕴玉慌忙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用手指点屏幕,屏幕一片黑,没有任何反应。 完蛋了,没电。 她昨晚搬家忙忘记了,竟然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有充电宝吗?”阮蕴玉强忍内心的烦躁。 陆砚清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车厢瞬间一片寂静,寂静得让人害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阮蕴玉将身子往车窗另一边移了移,她极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外面看。 阮蕴玉的脸颊由于发烧,透过了不正常的嫣红。 “等天亮,我找一处有信号的地方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让保险公司过来拖车。” 阮蕴玉沉默了。 现在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打报警电话吧。 他们这种情况,警察也不会管吧。 阮蕴玉闭目养神,将头依靠在车后座的靠背上。 怎么一遇到陆砚清就准没有好事呢? 车子抛锚这种事情,她都能遇到。 阮蕴玉闭眼的动作让陆砚清误以为是难受的表现,他抬手摸了下阮蕴玉的额头。 陆砚清手背传来的冰凉触感,让阮蕴玉身体一僵,立马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在此刻,周围的风声好像能听得懂人话,力气配合的消了音。 周围静谧到像是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两人陷入了尴尬至极的局面。 陆砚清从容不迫地收回视线,内心的情绪却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 他收回手,将视线转移到窗外,故意咳嗽了两声,仿佛这样能缓解他的尴尬。 “我以为你不太舒服,抬手想测一下你的体温。” 陆砚清像是怕阮蕴玉不太相信一样,又补充道:“我这次没有喝醉,你放心。” 这次他确实没有其他肮脏想法,单纯就是担心她而已。 阮蕴玉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她嗯哼了两声,“嗯,我知道。” 两人没再说话,阮蕴玉无聊得很,盯着车顶上的小灯发呆。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身子,由于高烧,她只感觉全身都很冷。 看到陆砚清双手环胸,闭着眼,盖着西装睡觉。 阮蕴玉把想说的话还咽了下去。 实在是熬不住了,阮蕴玉小声开口,“陆律师,你车里有毯子吗?” 陆砚清缓缓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看到阮蕴玉苍白如纸的小脸,他心里一惊,暗叫不好。 阮蕴玉半眯着眼睛,眼神涣散,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阮蕴玉,你还好吗?”陆砚清抬头再摸阮蕴玉的额头。 烫……很烫。 这是发了多高的烧?这么烫。 他赶忙把身上的西装披在阮蕴玉身上。 “好冷,还是好冷。”阮蕴玉全身都在打颤。 陆砚清眼中的担心都快要溢出眼眶了,他伸手想要触碰阮蕴玉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叹了一口气,把手给收了回来。 他打开了车的暖气。 随着车里温度升高,阮蕴玉眉头也逐渐舒坦开。 陆砚清看到这一幕,眼神中的担心也少了几分。 现在是五月份,京北的天气二十多度,正是很凉爽的天气。 车里开着空调,陆砚清额头冒了不少汗,他扯开领带,看了一眼阮蕴玉,转身下了车。 陆砚清依靠着车门,看着浓浓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哐当”一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陆砚清着急打开车车座的门,看到的就是阮蕴玉跪在车后面,上半身依靠在座位上。 她晃了晃脑袋,看到陆砚清的脸,她努力睁开眼睛,盯着陆砚清看了几秒。 措不及防,嚎啕大哭起来。 “奶奶,我好想你啊!”阮蕴玉抓住了陆砚清的手。 她突如其来的用力,让陆砚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不受控制朝她倒过去。 阮蕴玉双手环住陆砚清的胳膊,“奶奶,我真的好想你,杜兰说的没错,我的亲生父母都不喜欢我。” 她似乎还不满意这样,用脸蹭了蹭陆砚清的脖子,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结。 陆砚清锋利下颌线收紧,淡青血管蛰伏在皮肤下,随他吞咽的动作缓慢起伏,像雪原下暗涌的河水。 他衬衫领口松了两粒,凸起软骨蹭过女人娇嫩的肌肤,牵出细微褶皱。 女人的娇喘,仿佛一道惊雷坠进他喉间深谷,喉结滚动刹那,欲望这把手愈演愈烈。 “奶奶,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了。”阮蕴玉整个人缠在了陆砚清身上,她如同考拉一样挂在了陆砚清身上。 陆砚清全身硬得像是石头,“阮蕴玉,你给我下来!” 他声音嘶哑,分外撩人。 “不要……”阮蕴玉蹭了蹭,“我就不下来。” 陆砚清紧抿着唇,“那你明天可别后悔!” 第24章 一夜贴身照顾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到车窗,无数金线从窗缝游入,沿着皮革座椅的褶皱攀爬。 陆砚清靠在车靠背上,白色衬衫领口大敞,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阮蕴玉卷缩着身体,呼吸平稳,像只受伤的小兔子,紧紧贴在陆砚清胸膛上。 由于贴得太近,脸颊有一小坨肉挤出来了,显得她小脸越发可爱。 阮蕴玉用脸蹭了蹭陆砚清的胸膛,陆砚清虚虚环住阮蕴玉的手,清清拍了下阮蕴玉的后背,似乎这动作陆砚清做了千万次,已经完全熟稔于心。 无数尘埃在光柱里浮沉,像被惊醒的银河。 两人沐浴在阳光下,宛如一对璧人。 阳光漫过阮蕴玉的发梢,折射出细碎虹彩,落在陆砚清的眉眼上。 陆砚清眉头微动,抬手挡住阳光,睁开眼,垂眼看到她的头顶,他眉头舒展开。 这女人还真是的,竟然把他认成了她奶奶? 真是烧糊涂了。 陆砚清抬手去摸阮蕴玉的额头,已经退烧了,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着人畜无害,昨晚不知道有多折腾人。 他真是拿她没办法,非要让他抱着,她才乖乖入睡。 他到想知道,今天她醒来会是什么表情? 长时间一个动作,让陆砚清浑身酸痛,腿也抽筋了,他小幅度动了下腿。 阮蕴玉似乎被陆砚清的动作吵醒了。 她动了下脑袋,嘴巴里哼哼唧唧的,眼皮也微微动了动。 看到阮蕴玉的动作,陆砚清伸手将衬衫一拉,然后立马闭上了眼睛。 阮蕴玉轻轻撩下眼皮,眼眸透出几分迷蒙,她用手掌遮住眸子,似乎想以此驱散晨光的刺眼。 一片片肌肉出现在阮蕴玉余光中,她呆住了几秒钟,脑海中瞬间涌现出一大段记忆,她眼睛变得惊恐。 她昨晚不仅非要抱陆砚清,还非要让陆砚清哄她? 她似乎好像……还让陆砚清亲……她的脸颊? 阮蕴玉闭上眼,不愿意再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完全不受控制。 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是因为发烧她才会这样的。 冷静冷静。 做好心里建设,阮蕴玉一只手撑着座位,缓慢……缓慢将移开。 陆砚感受到阮蕴玉的小心翼翼,唇角不自觉上扬。 看来昨晚的事情,她还记得,那就好办了。 阮蕴玉看到陆砚清大片的胸肌,耳垂红的能滴血了。 陆砚清胸肌如淬火钢板隆起,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下虬结。 他的左胸一道2厘米长的疤痕,随呼吸轻轻震颤。 汗珠滚过他肌肉的沟壑,晨光将轮廓劈成明暗疆界,皮下蓄着野兽般的心跳。 没想到,陆砚清长年做办公室,这么有料?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阮蕴玉捂住的脸。 突然一道急促的电话铃声传来,吓得阮蕴玉魂飞魄散。 手机就在旁边,她都没看是谁打过来的,就按了静音。 阮蕴玉刚舒了一口气,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谁打过来的?你怎么不接?” 阮蕴玉吓得直接把手机给摔了出去,丢脸感和羞耻感让她根本不敢回头看陆砚清。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的样子,眼底满是得逞的笑容。 “阮小姐,这是想起昨天对我做了什么了?” 陆砚清语气带了几分不满,像是在控诉阮蕴玉。 阮蕴玉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始乱终弃的渣男。 “我昨天可是贴身照顾了你一夜,阮小姐,就没有任何表示的吗?” 陆砚清近她很近,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颈,她全身汗毛竖起,仿佛被人下了定神咒,一动也不能动。 她心里骂了李如清好几遍,要不是他打电话过来,陆砚清也不会醒了,她说不定已经跑了。 阮蕴玉尬笑两声,“我昨晚发烧了,有些神志不清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希望你……” 她一侧头对上陆砚清放大的脸,话都忘记说了。 “希望我什么?”陆砚清故意揉了揉脖子,微微侧着身子展示着阮蕴玉昨晚的罪行。 “看来你昨天又亲又抱我,还挠我,还非要我抱着睡,这也事情你都记得呢?” 阮蕴玉的头越来越低,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底洞钻进去。 真是太丢脸了! “嗯?”陆砚清一把捏住阮蕴玉的脖子,强迫她直视着他,“这是准备当缩头乌龟了?” 阮蕴玉疯狂摇头,“不是的,我知道没有……没有……” 陆砚清替阮蕴玉回答,“没有想好怎么糊弄我?” 阮蕴玉心虚,不自然抿唇。 这个陆砚清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她确实是准备糊弄过去的。 “嗯?”陆砚清周身迸发出强烈的气场,带着浓烈的强势。 “我昨晚是发烧,把你当成我奶奶了,所以才会……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我向你道歉。” “你奶奶?你会对你奶奶又亲又抱。” 阮蕴玉朝着陆砚清眨眼睛,目光笃定地说道:“会又亲又抱。” “……” 气氛莫名怪异,手机震动打破了这种氛围。 “我接个电话。” 陆砚清目光幽深,过了几秒才松开了阮蕴玉。 阮蕴玉如释重负。 她是第一次如何感谢有电话打过来。 看到电话上的名字,阮蕴玉还是迟疑接起了电话。 “喂……”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阮蕴玉表情陡然变得凝重。 第25章 小没良心,想用一顿饭就打发我了? 阮韫玉接到方铎的电话,说是傅淮舟出了车祸,在市中心医院抢救,手术需要她签字。 她接到这个电话的第一反应是诈骗电话。 可确实是傅淮舟助理方铎打过来的电话,也确实是方铎的声音。 她犹豫了两秒钟,还是让赶来的保险公司的人员开车送她来了市医院。 市医院门口。 阮蕴玉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用力,另一只手被陆砚清拽住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阮蕴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开口说话,“不用了。” 听到这话,陆砚清缓缓松开了阮蕴玉的手腕。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阮蕴玉脑袋隐约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腾得脸色迅速窜红。 她本来想直接离开的,可想了想,还是转身,对着陆砚清鞠躬,“陆律师,昨晚谢谢你照顾我。” “你这是拜佛呢?”陆砚清微微躬身朝车外面看去,“这么虔诚?” 阮蕴玉没理会陆砚清的讽刺,撂下了一句,“下次有时间请你吃饭,感谢你。” 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砚清看着阮蕴玉背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中,伸手摸了下脖子,上面还有一道清晰的红色抓痕。 他低头浅笑,“小没良心的,想用一顿饭就打发我呢?” “走吧。”陆砚清朝着“保险公司的人员”说道。 “小陆总,那车怎么办?”司机问道。 “你找人开到我律所。”陆砚清漫不经心说道。 “好的,小陆总。” …………… 阮韫玉赶到抢救室的时候,门外只有方铎一个人在。 抢救室门紧闭,方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傅淮舟……”阮韫玉抬眼,看了抢救室亮着的红灯,“他怎么样?” “傅总,还在抢救,刚才医生出来让签手术通知书……”方铎垂着头,声音低沉。 阮蕴玉想问傅淮舟为什么会出车祸,看到方铎这幅样子,她猜想车祸应该和方铎有关,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 现在追问缘由已经没有意义了,人没事就好了。 手术室的门一直没开,阮韫玉神情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踱步。 无论她再讨厌傅淮舟,但她也不想傅淮舟出事。 毕竟……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还是没有人命重要的。 “夫人,都是我的错。”方铎突然自言自语起来,“傅总今天上午没上班,他让我去酒吧接他,我去的时候发现傅总喝醉了,我去开车,让傅总在马路旁边等我,结果傅总跑到了马路上……结果就发生了车祸。” “都怪我,怪我没看住傅总。”方铎带着哭腔说道。 阮韫玉沉思了几秒才问道:“……不怪你。” 傅淮舟酒量很好,平时喝一瓶白酒都不会醉的,这该是喝了多少,竟然会跑到马路上被车撞? 方铎眸光一闪,“夫人,我今天接傅总出酒吧的时候……他嘴巴里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 阮蕴玉不可置信地问了一遍,“我的名字?” 傅淮舟之前那么多次喝醉,她从未听到傅淮舟叫她的名字。 在她的印象里面,傅淮舟喝醉之后,只会朝她发泄着心里的不满,无论是事业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不满。 喝酒似乎是傅淮舟的发泄口,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切的负面情绪都是发泄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很不喜欢傅淮舟喝酒。 为了她和傅淮舟发生过争执的。 傅淮舟却说,“我工作这么累了,你还不允许我喝酒放松一下吗?” 她无话可说。 “嫂子,傅总嘴巴里一直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他一直都在向你道歉……” 方铎话没说完,抢救室的门就打开了。 阮韫玉赶紧跑到医生身边,“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阮韫玉瞳孔紧缩,愣在原地。 这怎么可能! 医生又重复了一遍,“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阮韫玉双眼放空,腿脚有发软,她心里堵得慌。 明明她和傅淮舟昨天才见过面的,怎么可能…… 方铎想去搀扶阮蕴玉,被阮蕴玉推开了。 阮蕴玉整个人都懵了,仿佛她一个人被隔绝在真空中,根本听不到任何人讲话。 这怎么可能? 她只是想和傅淮舟离婚,并不想让傅淮舟死啊! 这肯定是骗她的,傅淮舟为了不和她离婚,所以骗她的。 阮韫玉这样想着,急救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了。 白布盖着傅淮舟的身体,包括他的脸,他有一只胳膊露在外面。 阮韫玉快步跑了过去,想要确定心里的想法,看着熟悉的胳膊,她呼吸一滞。 只觉得脑袋里“轰隆”一声,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 真的已经……她不相信! 怎么可能了?傅淮舟怎么可能…… 阮韫玉颤颤巍巍掀开白布,下面赫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纤薄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庞。 是傅淮舟没错。 阮韫玉怔怔看着傅淮舟,微张嘴唇,半天才发出了声音,“傅淮舟,你这样骗我有意思吗?” 方铎听到阮韫玉,瞳孔紧缩。 阮韫玉怎么会知道……可阮韫玉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 “傅淮舟,你个王八蛋,你给我起来,我要和你离婚!你听到了没有!我要你和你离婚!” “你以为你死了,我会伤心吗?” “我才不是伤心呢?你死了,博誉就是我的了,你的车,你的房子,你的钱都是我的了!” 泪水顺着阮韫玉的脸颊留下,她的嘴巴里已经是一片咸。 “让你非要喝酒?我早就和你说了,戒酒戒酒?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听过我的话吗?” “你要是听过我的话,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阮韫玉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看着傅淮舟。 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滴到了白布上,阮蕴玉怕会浸湿傅淮舟的衣服,赶紧用手指抹去泪水。 阮韫玉不小心碰到了傅淮舟的手腕,几秒后,她眼神瞬间犀利,咬着牙问:“傅淮舟,这样耍我,是不是很有意思” 傅淮舟有脉搏跳动。 “老婆,你听我解释,我想让你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没有其他……” 阮韫玉没听傅淮舟的解释,猛地甩开他的手,用力踹了几下病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方铎见事情败露,立马追上阮韫玉,“夫人,这是我的主意,要怪你就怪我吧。” 阮韫玉停下脚步,脸色冷沉,目光寒冷地盯着方铎。 方铎不敢多说什么,无辜地眨眨眼,看着阮韫玉离开。 急救室外,傅淮舟一双眸子波澜不惊看着独自回来的方铎,丝毫不带任何情绪。 方铎诚恳认错,“傅总,我真没想到夫人发现破绽了。” 是他给傅淮舟出的这个主意。 他假装给阮韫玉打电话说傅总出了车祸,并且演了刚才那场戏,他是想让阮韫玉知道,傅总在她心里的分量,让阮蕴玉不再和傅总提离婚。 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现在怎么办?” 第26章 是时候离开了 方铎看了眼傅淮舟,小声嘀咕,“傅总,你还是快追上去吧!” 刚他看阮蕴玉的脸色很不好,傅总要是还不快去哄哄,只怕哄不好了。 傅淮舟听到方铎的话,眼神犹豫几秒,还是追了上去。 阮蕴玉脚步如风,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结果电梯还没来,她气得用力按了几下电梯按钮。 她这个动作引的周围等电梯的人侧目。 “老婆,你听我和你解释。”傅淮舟不费吹飞之力,追上阮蕴玉。 阮蕴玉装作没有听到,一动不动站在了原地,撩了下头发,尽力克制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她没转头,没直接甩傅淮舟一巴掌,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老婆,昨天你走之后我想了很多,我还是离不开你的。” “我知道我有很多问题,我出轨,我还骗你,我还有特别特别多的问题,但是这些我都可以改的,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的……你别离开我,我不想和你离婚!”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别离开我!” 傅淮舟的手碰到阮蕴玉胳膊的一瞬间,阮蕴玉大步往前走了一步,傅淮舟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傅淮舟,你是不是贱了?”阮蕴玉转身,厌恶看着傅淮舟,“你现在才知道自己的问题?” 她感觉自己多看傅淮舟一眼,我中午都要少吃不少饭。 “从二年前开始,我就一次次给你机会,那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她和傅淮舟的感情是从二年前出现裂痕的,那时候也正是傅淮舟的公司博誉的关键期。 博誉研发的无人机出现了问题,大批的顾客退货,各种负面新闻扑面而来。 傅淮舟也开始夜不归宿,对她也开始疏远。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同床异梦。 她以为当时傅淮舟只是工作压力太大……现在想来,傅淮舟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了新欢,厌恶她了。 恋爱四年,他们如胶似漆,结婚一年,他就变了心。 婚姻不愧是爱情的坟墓,还是说男人以为结婚就可以套牢女人,然后就变心了。 谁知道呢? 她都要和傅淮舟离婚了,以后不会在记得傅淮舟了,这些事情也并不重要了。 “也对,那时候我没和你提离婚,你当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你只会觉得是我的错。” “现在我要和你离婚了,要分走你手里的钱,你就突然发现自己的问题了?” “傅淮舟,我是该说你务实?” “还是该说你抠门呢?” “不是的。”傅淮舟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左胸深处出现了一阵尖锐的慌乱,他尝试忽略这种慌乱的感受。 “我只是以为你会包容……会不在意的……毕竟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 阮蕴玉对他的爱,是有目共睹的。 他以为阮蕴玉只要不知道他出轨,就不会和他离婚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 说实话,他之所以光明正大给林婉婉庆生,也是笃定阮蕴玉就算知道,也会装作不知道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阮蕴玉仿佛变了个人,会如此决绝,直接和他提离婚。 明明阮蕴玉之前不是这样的。 第一面他见到阮蕴玉确实是被她的容貌给吸引的,接触之后发现,阮蕴玉虽然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实则更好拿捏。 她娇柔,温柔,似乎天生就是攀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 所以,当初在他知道阮蕴玉是慕知远的亲生女儿之后,他才会对他展开疯狂的追求,结果也不出他所料,很快就追到了她,也顺利取到了她。 婚后,她也确实是个好妻子,在生活上对他无微不至,在工作上也能帮助他。 可他对这一切,就是莫名有些抵触。 特别是在博誉面临困境,他去找慕知远帮忙,慕知远却拒绝他之后。 他开始疏远,冷淡她,甚至不碰她。 他开始出轨,仿佛这样就可以报复回去。 更是在慕临川提出合作的时候,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可现在看到阮蕴玉冷漠的眼神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后悔。 “傅淮舟,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被你消磨殆尽。”阮蕴玉不再看傅淮舟。 电梯到了,周围人有条不紊进了电梯。 阮蕴玉抬腿要离开,傅淮舟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蕴玉,刚才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只要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的。” 阮蕴玉面如死灰,“这么多年,就算我养一条狗也有感情了,要是那些话让你误会了,我可以向你道歉。” “甚至你说的重新开始,那是根本不可能,我是不会要别人的二手货。” “傅淮舟,从你出轨那一刻,你就脏了,在我眼中和垃圾无异。” “你现在碰我,我都感觉恶心!” 傅淮舟被阮蕴玉说的话给震惊到了,“我……你怎么能……” 阮蕴玉毫不留情推开傅淮舟,重新按了电梯按钮。 她一袭淡粉色连衣裙,曼妙的身姿在阳光下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宛如初春的新柳,柔但韧。 “傅淮舟,我是绝对不会和你重新开始的,体面离婚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好的选择了。” “你也不想我把你出轨的事情捅给媒体吧,到时候你应该不好和博誉的股东交代吧!” 傅淮舟陡然发现阮蕴玉表面看着柔弱,实则心如磐石。 “我要的不多,这一点,傅淮舟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也说了,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觉,好聚好散吧!” “周一,八点半,朝南区民政局见。” 说完,阮蕴玉走进电梯。 傅淮舟眼眶红彤彤的,他没有说话,目送着阮蕴玉离开。 和傅淮舟四目相对,她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看来周一民政局门口可以看到傅淮舟了。 慕知远的事情搞定了,也要和傅淮舟离婚了,是时候买离开京北的机票了。 阮蕴玉进地铁站,收到了林晴的消息:蕴玉,明天我生日,今晚我们一起去炫夜潇洒一把。 她会心一笑,给林晴发去了消息:有帅哥吗? 她不喜欢酒吧这种地方,但偶然放纵一次也可以。 林晴是她在京北唯一的朋友,她还是和林晴有个正式的告别。 很快林晴发来的消息:带你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第27章 冤家路窄 “这就是你说得有意思?”阮韫玉撇了撇嘴,一脸嫌弃。 灰暗的灯光下,一群少男少女伴随着巨大的音乐群魔乱舞,不少还抱着互啃。 这可一点都不有趣! 林晴轻笑一声,指向一个方向,“难道没意思?” 她的姐妹可不能为情所伤。 阮韫玉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林晴手中的杯子,“有意思!” 不远处站满了穿着紧身上衣,身高185的帅哥,长得帅,更关键的是身材特别哇塞,其中几个男人的肌肉仿佛要把衣服给撑爆了。 “姐妹,这几个可都是极品。”林晴撞了一下阮韫玉的胳膊,“其中有几个才刚成年!” 炫夜不仅是京北最大的酒吧,也是京北最出名的情色交易市场,前面的帅哥都是炫夜的牛郎。 炫夜的顶级牛郎一夜就得二百万起步,高报酬也吸引了不少刚成年的男生从事这项工作。 “姐妹,看来你没少来这里啊?”阮蕴玉忍不住感叹。 她知道林晴虽然平时看着低调,但是她其实是个富二代。 林晴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满满一大杯。 “我是个闲人,当然有时间鬼混。”林晴猛地喝了一大口威士忌。 阮韫玉也跟着喝了一大口威士忌,“以后也带着我呗!” “当然没问题啦!” 阮蕴玉就是随口一说,但看着林晴眼冒绿光,如饥似渴的样子,她吞了下口水,忍不住提醒。 “姐妹,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 “你不是马上要和你男朋友订婚了,要是被你男朋友知道你乱搞,你男朋友只怕会……” 她本以为林晴带她,过过眼瘾的,没想到林晴竟然认真了,她突然慌了。 威士忌的度数不低,林晴已经喝了两杯。 “什么未婚夫?我才不会和他结婚!他就是我爸的走狗,算个什么东西啊?”林晴酒精上头,“我不管,我就要帅哥!” 林晴全身都是香奈儿,戴着宝利格的耳环和项链,背的包包也是限量款的爱马仕,还坐在炫夜的座位,完全就是牛郎的目标客户。 果不其然,一位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拿着一杯酒径直朝着林晴走来。 “小姐,有兴趣喝一杯吗?”男人笑容明媚,活脱脱一副年轻大学生的样子。 “喝!必须喝!” 林晴眼神迷离,摇摇晃晃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就在要碰到男人酒杯的那一刻,阮蕴玉夺过她手中的酒杯。 “不好意思,我姐妹喝多了。”阮蕴玉握紧林晴的肩膀,“我要送她回家了。” 要是林晴的父母知道她来酒吧,还跟男人春风一度,她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小姐,你只怕是误会了,我就是想交个朋友。”男人主动碰了一下被阮蕴玉夺过去的酒杯。 如此可口的猎物,他怎么会轻易放手。 “不好意思,我没心情交朋友。” 阮蕴玉警惕看着男人,扶着林晴就准备离开,男人挡在两人面前。 “我没有恶意,你和你朋友都喝酒了,不然我叫个代驾送你们回家。” 男人语气真诚,可上下来回打量的目光让阮蕴玉感到不适,她扶着林晴绕过男人,朝着炫夜出口走去。 男人却像个狗皮膏药,一直跟在两个人的后面,“小姐,我真的没有恶意!” “你有没有职业素养,知不知道什么叫双方自愿!” 从他一过来,她就知道他是牛郎。 她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男人也只好悻悻离开。 阮蕴玉这才松了一口气,轻拍林晴的脸,“姐妹,醒醒啊!” 林晴看起来瘦,没想到这么重。 阮蕴玉微微叹气。 林晴甩了甩脑袋,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模糊身影让她不自觉往前走。 “死鱼眼!总算找到你了!” 阮蕴玉刚活动完手臂,就看见林晴把手搭在了一个男人的肩膀上。 “不好意思!”阮蕴玉赶忙将林晴拉过来。 刚甩掉了一个狗皮膏药,又来一个? 顾云深侧身,阮蕴玉看到他的脸,瞳孔微微放大。 又在看到旁边的陆砚清,她垂眸,收敛眼中的情况,拉着林晴往旁边退了一步。 “还真是巧呢?” 阮蕴玉没回答陆砚清,侧着身扶着林晴要离开。 陆砚清看了一眼阮蕴玉,饶有兴趣打量着林晴,“云深,这位小姐是用右手碰到你的,不如……” 林晴突然瞪大眼睛,出声打断了陆砚清,她双颊染上绯红,插着腰站得笔直。 “死鱼眼!你瞪着我干嘛?” “早上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 “我又没惹你,你瞪着我干嘛?” 阮蕴玉赶忙伸手拦住林晴扑向顾云深。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家了。” “云深,她不仅碰了你,还对你大放厥词,砍她两只手不过分吧!”陆砚清眼眸眯起,似有笑意在倏然蔓延而来。 “不过分,找个地方,动手。” 顾云深的话,让陆砚清眸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 林晴是林鑫山的宝贝千金,顾云深就算再讨厌林晴,也不敢动她的。 “我看你郊外的冷冻仓库挺适合的。”陆砚清提议道, 顾云深眼眸晦暗如墨,没有说话。 阮蕴玉没听懂他们两个人在说什么。 “而劳烦陆律师亲自动手?是直接剁手?还是……” 阮蕴玉听到顾云深的话,微微皱眉。 “云深,你就别吓唬小姑娘了。” 林晴清醒了几分,顾云深的面容在她眼中彻底清楚。 “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早上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了!” 林晴不清楚现在的处境,踉踉跄跄朝顾云深走去。 阮蕴玉赶紧拉住林晴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我的姑奶奶,别说了!” “我就要说!凭什么不让我说!”林晴用力甩开禁锢。 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顾云深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狼死死盯着猎物。 显然林晴就是那个猎物。 “顾云深,谁让你这样瞪着我的?” 阮蕴玉捂住林晴的嘴巴,林晴疯狂挣扎发出阵阵呜咽。 “松开她。” 在阮蕴玉迟疑的目光中,顾云深直接公主抱,抱起了林晴。 “喂……” 陆砚清拉住了要追上去的阮蕴玉。 “他们小情侣的小情趣,你就别掺和了。” 第28章 挟恩以报 阮蕴玉抬腿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 林晴在她面前提过她男朋友几次,但是可没说她男朋友这么帅。 她听林晴吐槽过她男朋友,还以为她男朋友是个……什么邋遢男? “你喝酒了吧!”陆砚清眼神一直停留在阮蕴玉身上,“我送你回去。” 他很自然就要去扶阮蕴玉的胳膊。 “不用了,我坐地铁就可以回去了。”阮蕴玉往旁边挪了一步,离陆砚清远了一些。 陆砚清嘴角的笑意霎时间没了。 “阮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是翻脸不认人?” “要不是我那晚上贴身照顾你,你只怕……” 阮蕴玉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声音压低,“能别提那晚的事情吗?” “我那是发烧了。” 她耳根泛起的红晕仿佛舞动的丝带,轻轻拂过脸颊。 “啊……”陆砚清弯着身子,靠近阮蕴玉,“你再说大声一点!” 他嘴角扬起贱贱的笑容,一看就是故意装作听不到的。 阮蕴玉用力瞪了一眼陆砚清,没再理陆砚清,朝着酒吧门口走去。 陆砚清轻轻低笑从喉间传来,抬脚快步追上阮蕴玉。 阮蕴玉余光瞥到陆砚清追了上来,加快了脚步。 “你不是要说请我吃饭吗?”陆砚清停了下来,“我现在就要你请我吃饭!” 他声音带着几分孩童的泼皮,似乎阮蕴玉要是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能一直赖着阮蕴玉。 阮蕴玉一直抿着的唇微动,她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陆律师想好去那家店吃饭了吗?”阮蕴玉努力挤出一点点笑意。 既然请吃饭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就算她不愿意,也得履行承诺,更何况,陆砚清现在是慕知远的律师,她得好好供着他。 “什么地方都可以?” 炫夜酒吧门口的灯牌闪烁着刺眼的白光,陆砚清站在背光处,阮蕴玉看不清他的脸。 “陆律师,您应该不会想一顿饭就吃穷我吧!” 京市也有高级餐厅,用的是顶级的食材,加上高端的红酒,这样的一顿饭,十几万,稀疏平常。 “阮小姐,你多虑了。” 阮蕴玉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那我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民杰2栋楼下。 “你确定要吃我做的饭?”阮蕴玉坐在车里,不愿意下去。 她完全没想到,陆砚清竟然会让她亲自下厨给他做饭,他就不怕她毒死他吗? “阮小姐,不是说什么地方都可以吗?”陆砚清看着阮蕴玉,“我想着阮小姐,应该是真的想感谢我,有什么比亲手做一餐款待我更有诚意呢?” “……”阮蕴玉语塞了几秒钟,“陆律师,我厨艺很差,只怕做出的饭菜很不合你的胃口,并且我刚搬过来,冰箱里没什么菜了,要不然我还是请你去餐厅吃饭吧!” “陆律师,浮生六记,你看这么样?” 浮生六记是京市一家高档的粤菜餐厅,她去吃过一次,味道更不错。 “阮小姐,你会煮面吗?” “哈……”阮蕴玉慢半拍,“会……” 陆砚清皱起的眉头,舒张开,“那就麻烦阮小姐下一碗面给我吃吧。” 阮蕴玉不知道说什么了,犹豫不决半天,还是说了一句,“行吧。” 楼道狭窄,声控灯在头顶忽明忽灭。墙皮剥落的缝隙里蜷着蛛网,铁栏杆被岁月啃出暗红的锈痕。 阮蕴玉在前面,陆砚清跟在她的身后,两人距离只有几步的台阶。 陆砚清的皮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楼道转角处褪色的高考标语裂开半截,风钻过破碎的玻璃窗,送来铁锈的腥气和肥皂淡香。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裙摆扫过栏杆,微微皱眉。 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被印在斑驳的墙上,叠成纠缠的藤蔓。 阮蕴玉拿出钥匙,老旧的门发出“吱吱”声,她打开客厅的灯,整个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这是拖鞋,你换一下吧。” 阮蕴玉把一双男式拖鞋放在门口处,然后就自顾自换起了鞋。 陆砚清看到拖鞋上的标签,眉眼上扬。 沙发旁有一盏落地灯,米色纱帘顺着风,漫过原木茶几,木地板上拖出藤椅的镂空花影。 窗边绿萝垂成一道翡翠帘,布艺沙发陷在暖光里,摊开的毛毯上散落几本书。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生活的味道。 “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半小时后,可以开饭了。”阮蕴玉在客厅茶几上拿着一根皮筋,将头发绑了起来。 阮蕴玉厨艺很好,平时也爱做饭,所以冰箱里面一直都会放着食材。 她没理陆砚清,一个人在冰箱面前找寻着食材。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忙碌的背影,心中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动。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很安心,很舒服。 陆砚清环顾一圈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阮蕴玉找好食材,去了厨房。 “你不是说不会做饭吗?”陆砚清靠着沙发,瞧着二郎腿,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阮蕴玉拿着菜刀就从厨房里面出来了,“你要是不想我在菜里面下毒,你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她故意晃动几下菜刀,想以此震慑住陆砚清。 陆砚清被阮蕴玉可爱的动作给逗笑了。 阮蕴玉没理解陆砚清为什么要笑,但她肯定陆砚清是在取笑她。 她眼神凶狠瞪了一眼陆砚清,转身又进了厨房。 阮蕴玉的小表情在陆砚清眼中根本不凶,反而很可爱。 陆砚清一只手撑着头,就这样静静盯着阮蕴玉。 他突然感觉,要是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也许是太过放松,困意也慢慢袭来,陆砚清索性直接脱了鞋,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半小时,阮蕴玉做好了四菜一汤。 可乐鸡翅,宫保鸡丁,清炒娃娃菜,西红柿鸡蛋汤, 她把菜端上桌,刚要开口喊陆砚清,却发现陆砚清睡着了。 阮蕴玉蹙眉,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美食,轻叹一口气。 她这菜是弄多了呀。 阮蕴玉给自己盛好饭,从厨房里面出来,看到陆砚清身体蜷缩成一团,又看到窗户没有关。 她轻手轻脚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转身看到陆砚清,想了想,还是拿起沙发一旁的毯子。 她刚把毯子盖在陆砚清身上,一只手就被陆砚清握住了。 “你醒了?”阮蕴玉一扭头,就撞进了陆砚清的眸子里面。 她可以清晰看到陆砚清脸上的汗毛。 阮蕴玉微微弓着身体,离陆砚清的头部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陆砚清还拽住了她的手。 他们现在的动作,着实有些暧昧。 阮蕴玉快速甩开陆砚清,站直了身体,快速转过身子去。 “我饭已经做好了,你要是醒了,就过来吃,吃了就快走吧。” 说完这句话,阮蕴玉脚步匆匆进了厨房。 第29章 洗手做汤羹 陆砚清看到餐桌上,卖相不错的菜,也是有些吃惊。 阮蕴玉从厨房里又端出一碗饭,放在了陆砚清面前。 “吃饭吧,不然等着冷了就不好吃了。”阮蕴玉坐在了陆砚清对面。 陆砚清拉开离他最近的餐椅,坐了下来。 阮蕴玉低着头,夹了她面前的可乐鸡翅,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吃这么香,也夹,一块可乐鸡翅。 入口的一瞬间,他就被惊艳到了。 他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这个可乐鸡翅很好吃。 “你的厨艺去当厨师都绰绰有余了,是专门学过?” 阮蕴玉握住筷子的手不自觉用力,“没有。” “那你这是无师自通,你这厨艺……” “啪”的一下,阮蕴玉把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陆砚清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陆律师!” 陆砚清看出阮蕴玉情绪不太对,“抱歉。”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餐厅陷入了一片静寂。 阮蕴玉重新拿起筷子,埋头吃着饭。 有谁会天生做饭呢? 她会做饭也是被杜兰给逼出来的,她不做饭,杜兰就会拿藤条打她的背,为了生存,她不得已学会了做饭。 在嫁给傅淮舟之后,张贵芳嫌弃她做饭难吃,认为她照顾不好傅淮舟,没少找她的麻烦,为此她特意找了厨师教她做饭菜。 这几道菜都是傅淮舟爱吃的,她特意找了厨师手把手教她。 想到这里,阮蕴玉看到面前的几盘菜,瞬间没了兴趣。 “我不太舒服,你吃完饭,就直接把……”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看到是李清延打过来的,阮蕴玉眉头一皱,“你先吃吧,我去接个电话。” 看到阮蕴玉去了房间,陆砚清也放下了筷子。 “李院长,我已经很好说了很多遍了,我要辞职,我要辞职,你能不能别再给我打电话了?”阮蕴玉语气烦躁。 这两天,李清延一直给她发微信,她看到了都没有回,李清延也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她也都没有接。 她真想直接拉黑李清延,可她离职还是需要李清延同意才行。 李清延语气卑微,“小阮,之前我是口不择言,说了那些混账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你要是对职称或者薪资不满意,都可以和我提,我肯定会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满足你的要求。” “学院需要你这么优秀的老师,你的离职申请我已经放在了你的办公桌上,这个星期就当时我给你放的假,你下周一正常来上班就可以了。” 阮蕴玉刚想反驳,李清延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无奈叹了一口气。 看来下周一还是要当面和李清延说清楚。 阮蕴玉打开房间门,一抬眼,就和陆砚清对视上了。 她不太舒服移开视线,看到陆砚清放下了筷子,餐厅上的几盘菜都没有怎么动。 “你吃好了的话,就可以走了。”阮蕴玉端起餐盘。 陆砚清伸出手,握住了阮蕴玉端盘的手,“我还没吃完了。” 阮蕴玉一言难尽,放下了餐厅。 看到陆砚清还握着她的手臂,阮蕴玉不耐烦地说道:“没吃完,就继续吃呗!你抓住我的手腕干嘛?” 陆砚清松开阮蕴玉,摇头苦笑,“这就是你对你父亲辩护律师的态度?” 阮蕴玉心里把陆砚清骂了一顿,脸上还是努力挤出笑容,“这样,陆律师满意了吗?” 她还拿起碗给陆砚清撑了一碗汤。 “你笑得真假。”陆砚清嘴角勾起。 阮蕴玉猛地把汤勺甩到汤碗里面,有不少汤溅了出来。 陆砚清看到阮蕴玉这幅样子,调侃道:“阮小姐,脾气见涨。” 他垂头喝了一口汤。 “我脾气一直都不太好。”阮蕴玉双手叉腰,冷冷看着陆砚清,“陆律师,只怕不知道吧。”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是不愿意把脾气发泄出来而已。 “现在知道了。”陆砚清把他面前的汤拿得离他远了一些,“我不仅知道阮小姐脾气不好,还知道阮小姐有两副面孔。” “我怎么走两幅面孔呢?”阮蕴玉用力拍了下餐桌。 他吃着她做的饭,他竟然说她有两幅面孔? “阮小姐,之前说请我吃饭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要不是,我是你父母的律师,只怕你刚才要直接把我轰出去吧!” 阮蕴玉沉默了。 整个人也恹了。 “阮小姐,鉴于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我觉得有必要,提前让你履行对我的承诺,不然等你父亲从监狱里面出来了,只怕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给你父亲当辩护律师的条件了。” 阮蕴玉表情淡淡,“你说吧,什么条件?” 她马上要离开京市了,以后也没办法兑现这个条件了。 为了避免陆砚清在背后蛐蛐她,还不如现在就兑现。 “我缺个助理,我来我律所给我当一个月的助理。” “啊?”阮蕴玉十分震惊,“陆律师,我大学专业主修琵琶,没接触过助理方面的工作,只怕给你当助理的话,会给你添很多麻烦。” “阮小姐,不是说我提什么条件,都答应我吗?” “让你给我当助理,应该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再说了,我听到阮小姐不是要辞职吗?” 阮蕴玉眼神写满了抗拒,挣扎了许久。 她下定了决心,“最多半个月。” “好。”陆砚清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第30章 律所报道 “下周一早上十点入职。”陆砚清用命令的语气说了出来,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有问题,补了一句,“有问题吗?” 阮蕴玉感觉陆砚清是挖好坑,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我周一有事,不行。” 陆砚清身子往后靠,若有所思地盯着阮蕴玉,眼中带着审视。 “周一,博誉要开新品发布会,傅淮舟马上要成你前夫了,难不成你还要去参加?” 陆砚清讥讽的语气带了几分醋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陆律师,我还不是你员工,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事情!”阮蕴玉起身,端起自己面前的碗。 陆砚清眼中闪过一丝自嘲的笑容,他放下筷子,“周二,你直接来律所报道,和程承对接。” 阮蕴玉从厨房里面出来,对着陆砚清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那就麻烦陆律师帮我回绝李清延了。” 李清延前后的态度变化如此大,她多多少少能猜到是因为陆砚清。 陆砚清甩了下手臂,“阮小姐,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阮蕴玉嘴角扬起讽刺的笑,“陆律师,还不是你们教会我聪明的?” 傅淮舟出轨,所有人都瞒着她,她要是还是那个单纯的阮蕴玉,只怕现在还被瞒在鼓里。 “希望你能一直如此聪明。”陆砚清眉头上挑,“毕竟我也不喜欢蠢秘书。” “今天谢谢你的款待。” 说完这句话,陆砚清朝着门口走去。 陆砚清推开门,一只脚迈出屋外,另一只脚还在屋内,他半边身子站在黑暗中,突然转身看着阮蕴玉。 “阮小姐,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阮蕴玉迟疑了几秒钟,轻轻点头。 “看来要当阮小姐的朋友,还真不容易。”陆砚清垂头哑笑,遮盖了眸中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径直蔓延开。 阮蕴玉不知道该如何接陆砚清的话,她现在只想陆砚清快点离开。 “。”陆砚清说完这句话,带上了房门。 阮蕴玉听到陆砚清的话,神色一愣,怔怔站了几秒,她摇头叹息。 转身就收拾厨房和餐桌,等都收拾好了,她这才坐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她平时很少看娱乐软件,一般都是在手机上玩玩游戏,看看电视剧。 刚要打开微信,微博弹出的一条消息吸引了阮蕴玉的目光。 她点了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博誉公司总裁傅淮舟出轨未成年! 博誉公司股价大跌。 博誉公司新品无人机自燃。 …… 微博热搜前五条都是关于博誉公司的,其中微博的第一条热搜都爆了。 阮蕴玉手不自觉点击进去了第一条热搜,第一条微博就是林婉婉发的微博。 「我是林婉婉,京北大学芭蕾舞专业的大一学生。 我实名举报,博誉公司总裁傅淮舟诱骗未成年。 在我未满十八岁时,不顾我本人的意愿强奸我,得知我怀孕后,抛弃我。」 阮蕴玉看到林婉婉的微博,眉头皱成了一条直线。 林婉婉直接自报家门,这是想和傅淮舟鱼死网破?或者是逼傅淮舟就范? 她不确定林婉婉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对博誉的影响显然是巨大的。 特别是明天博誉集团还要开新品发布会。 不过,她并不同情傅淮舟,这就是傅淮舟活该。 她只是有些可惜林婉婉,大好的年华,才刚读大学,就怀孕了。 林婉婉怀孕了,李贵芳和傅庭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按理来说,傅淮舟应该不会对亲生骨肉如此狠心吧。 这些事情,不是她需要担心的。 阮蕴玉再一刷微博,博誉公司声明上了微博热搜。 博誉公司的声明严厉否认了林婉婉发的微博,还声明会起诉林婉婉。 阮蕴玉又刷了一会微博,觉得没意思了,就撂下手机,去洗澡了。 半小时后,她才从浴室出来,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其中有傅淮舟打过来的,也有慕临川和林若棠打过来的。 她给慕临川回了电话,“喂,哥。” “微博热搜,你看到了吗?”慕临川语气轻柔。 阮蕴玉边朝房间走去,变说话,“看到了。” “你和傅淮舟谈好什么时候离婚吗?” “已经谈好了,周一去领离婚证。” 慕临川欣喜地说道:“那就好。” 阮蕴玉又和慕临川聊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电话又响了。 看到是傅淮舟打过来的,她本来是不想接的,想了几秒钟,还是拿起了手机。 她刚接通,就传来了傅淮舟急切的声音。 “林婉婉微博发的都是骗人的,她根本就没怀孕,我和她在一起就半年,那时候她已经满了十八岁!” “不重要,我不在意。”阮蕴玉语气冰冷。 幸好她提前知道了傅淮舟出轨林婉婉,不然她都不敢想象看到这条微博会是什么感受。 说不定她还会以为是……造谣吧。 “蕴玉,你相信我,我和林婉婉在一起就只有半年,她根本就没怀孕,她就是嫌我给她的分手费太少了,所以才在微博上发那些的……” 阮蕴玉打断了傅淮舟继续说下去,“你不用和我解释,你只要记得周一十点来民政局。” 电话那头,过了许久都没有声音。 在阮蕴玉即将要挂掉电话的瞬间,傅淮舟开口了。 “蕴玉,我要和你说声抱歉,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和你离婚。” “傅淮舟!”阮蕴玉声音陡然提高。 “蕴玉,你听我和你解释,因为林婉婉的微博,博誉现在的股份已经大跌,要是我现在和你离婚,那就是做实了林婉婉说的。” “你的公司和我无关。”阮蕴玉气势弱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傅淮舟说得有道理,要是以前的她,只怕还没发微博替傅淮舟开脱,但现在的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蕴玉,我求求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先不和我离婚,等这件事澄清之后,我们再离婚。” “傅淮舟,我没耐心等你澄清。”阮蕴玉脸上平静无波,“你要是不愿意离婚,我直接起诉离婚。” 傅淮舟声音越发焦急,“蕴玉,你给我半个月的时候,半个月之后我们就离婚。” “我愿意把博誉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只要你等我半个月。” 博誉百分之五的股份,按现在市值,价值一个亿左右。 阮蕴玉在心里经过权衡一番,“行。” 她不会和钱过不去,有了这笔钱,她下半辈子真的衣食无忧。 “蕴玉,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傅淮舟还要滔滔不绝下去,阮蕴玉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在手机日历上的18号标注,以此来提醒自己。 给陆砚清当助理也是两个星期,结束的时间正好也是18号。 似乎一切都是刚刚好。 第31章 第一天入职 周二早上九点五十分,阮蕴玉准时出现在砚衡律所门口。 她身穿剪裁利落的藏蓝色西装,肩线平直流畅。 内搭米白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一粒纽扣,露出纤细锁骨。 黑色直筒西裤垂坠至脚背,同色尖头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利落声响。 左手腕戴了块方盘钢表,耳垂两点珍珠随步伐轻晃。 长发用檀木簪绾成低髻,碎发被仔细拢到耳后,露出下颌清瘦的弧线。 程承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阮蕴玉加快脚步,“程助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程承抬手看了眼手表,把工牌递给阮蕴玉。 “今早陆律师不在,我先带你熟悉一下你的工作内容。” “好的。”阮蕴玉都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工牌,带上工牌,跟在看程承身后。 程承和阮蕴玉直接上了直达顶楼的电梯。 “你日常工作就是负责安排陆律师的工作,然后做好共筹与协调工作,然后就是随时听陆律师的吩咐就可以了。” 阮蕴玉捏着包包,心里吐槽:这不就是当陆砚清随叫随到的保姆吗? “陆律师吩咐过了,阮小姐半个月的工资也是按正常助理工资发放的。” 阮蕴玉眸子一亮,竟然还有钱? 那看起来,陆砚清还没坑她。 “那半个月大概多少钱?”阮蕴玉好奇地问道。 “助理正常一个月工资是六万块。” “六万块?”阮蕴玉惊呼出声。 她一个月工资才刚过一万,当陆砚清秘书,一个月竟然六万? 程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钱可不好挣。 电梯门开了。 程承率先走了出去,“阮小姐,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交代给你。” “好。”阮蕴玉如同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茶水间。 “陆律师,喜欢喝黑咖啡,所以你每天来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咖啡豆给磨好,看到陆律师进了他办公室,就立马要去准备咖啡。” “对了,陆律师最近口味可能有些变化,也可能要喝柠檬水,你记得也要提前泡好柠檬水。” 阮蕴玉认真听着,她真诚发问:“那怎么知道陆律师是想喝黑咖啡还是柠檬水呢?” 程承和阮蕴玉对视几秒钟,几秒钟过后,他才反应过来,“你看陆律师表情吧,要是陆律师面无表情,那就给他黑咖啡,要是脸上有了其他表情,那就给他柠檬水。”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陆砚清阴晴不定。 不过他这几天准备的都是柠檬水,陆砚清也什么都没说。 “还有什么需要记下来的吗?”阮蕴玉直接从包包里面拿出纸和笔记了起来。 等阮蕴玉记录完,一整页纸早以记录的满满当当的。 她在心里感叹,果然这六万钱不好挣。 程承手机发出一阵阵铃声,是前台给他发的消息,提醒他,陆砚清到了。 “陆律师,已经到公司了,你给陆律师准备柠檬水吧!” “好的。”阮蕴玉恭顺点头。 拿起旁边的柠檬切好,然后捣柠檬,放冰块,加水,不停晃动。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杯柠檬水做好了。 程承也没有料到,阮蕴玉做饮品这么厉害。 “你跟我来。”程承把阮蕴玉带到了陆砚清办公室门口。 “你自己敲门吧!我还有事。”程承一溜烟就离开了。 阮蕴玉深呼吸两口,敲响了办公室门。 “进来!” 阮蕴玉费力推开办公室门,陆砚清低着头,认真看着文件。 她把柠檬水放在陆砚清面前,就准备离开。 陆砚清微微抬眼,发现今天的柠檬水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样,杯口多了一块柠檬。 今天星期二,阮蕴玉入职了。 “等等。”陆砚清叫住了阮蕴玉。 阮蕴玉回头,对着陆砚清露出了礼貌的微笑,“不知陆律师,还有什么吩咐吗?” “重做一杯。”陆砚清只微微小抿了一口。 阮蕴玉虽然不解为什么要重做,但还是拿起杯子,心里骂骂咧咧,走出了陆砚清办公室。 五分钟之后,阮蕴玉重新端着一杯柠檬水。 “陆律师,这是重新做的。” 陆砚清附身闻了一口,微微摇头,“不够酸,重做一杯。” 阮蕴玉沉默。 在心里哄着自己,没事的,就是重新做一杯而已。 又过了八分钟,她端着柠檬水出现在陆砚清面前。 “陆律师,您的柠檬水!”阮蕴玉耐心已经耗尽。 就算知道陆砚清故意为难她的,她也没有办法爆发。 这次陆砚清看都没看柠檬水。 “重新做。” 阮蕴玉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陆律师,你都没有喝一口,怎么知道这一杯不好喝呢?” 陆砚清把头从文件里面抬了起来,“你这是质疑我的决定?” 就是质疑你的决定。 这不是明摆着耍我吗? 阮蕴玉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她不能这样说,“陆律师,您误会了,我只是给您一点点建议而已。” 陆砚清拿起杯子,小小抿了一口。 “不好喝,还没有第一杯好喝。” 阮蕴玉脸黑了,她冷不丁来了一句,“这就是第一杯。” 陆砚清听到阮蕴玉的话,脸上没有任何尴尬的表情,他依旧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对着阮蕴玉吩咐道:“突然不想喝柠檬水了,我要喝咖啡!” “!” 阮蕴玉无语至极,但她现在是陆砚清助理,也只能忍气吞声,“好的,陆律师。” 十分钟后,她端着一杯咖啡出现在陆砚清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