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捡媳妇:从打猎赶海到千古一帝》 第1章 这三个小娘子,我娶了! “二傻,醒醒,快醒醒啊!” 剧烈的摇晃惊醒了睡梦之中的陈枫,睁开眼,赫然看到一位穿着朴素,素面朝天,但无论身姿还是容颜都极为风韵犹存的妇人,不断在摇晃着自己。 “你,你是谁?!” 陈枫吓了一大跳,起身跳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家徒四壁、摇摇欲坠的茅草屋。 “我是嫂子啊,二傻,你把脑袋烧糊涂了?” 少妇伸手摸了摸陈枫的额头,摇头道:“这也没发烫啊。” 陈枫仿佛被雷电击中,大脑宕机,而后翻涌出无数的记忆! 穿越了! 陈枫来自现代,从小就是孤儿,靠勤工俭学硬生生养大自己,当过几年兵,从名校毕业之后进入大厂,本以为人生要就此改写,可为了满足丈母娘的车、房与五十万彩礼,陈枫加班加点的996,终于把自己加没了。 这个时空统治着华夏大地的,是大乾帝国,相当于平行时空。 原身也叫陈枫,祖祖辈辈都是小河村的贫农,这几年大乾天灾频发、战火纷飞,百姓日子越来越惨,原身本就因为吃了上顿没下蹲导致营养不良,前几天种田时淋了大雨,发高烧没有得到救治,这才让陈枫穿越了过来。 “嫂子,喊我啥事啊?” 陈枫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这位少妇名叫王玉,去年陈枫堂哥将她娶回家,成婚当天堂哥就寻思着去赶海,给刚过门的娘子搞点海鲜吃,结果不慎葬身大海,让王玉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而二傻,是陈枫的乳名。 “送亲队带着姑娘来了,就在村口,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次!” 王玉急道:“快走吧,你今年要再讨不上媳妇,明年开始,税可要翻一番了!” 陈枫闻言顿时虎躯一震,连年战乱让大乾人丁稀缺,官府规定,凡成年不结婚者,税负每年都要翻一倍! 陈枫眼下自己都吃不饱,哪还养得起老婆,可他还没回过神来,王玉就已经拽着他,往村口飞奔而去。 这是官府今年最后一次给小河村送亲,村口之处聚集了几十号村民,虽然乡亲们各个面有菜色、骨瘦如柴,但没有人敢忽视这场选亲,毕竟官府的加税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群密密麻麻,陈枫挤不进去,连这帮姑娘的长相都看不到。 “二傻,我瞅着最左边那姑娘不错,那大腚,嘿嘿,一看就能生男娃娃!” 伴随着王玉的话音,同村的毛蛋牵着一位姑娘走回家去, 陈枫定睛一看,好家伙,粗黑的肤色矮壮的身材,若不是留着长发陈枫还以为自己穿越到水浒,遇到了黑旋风李逵! 在饭都吃不饱的大乾,找老婆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能干和能干活。 “二傻,快选啊,隔壁村的三狗就是因为一直不找老婆,又交不起赋税,就想着跑路,结果半路让土匪杀了,现在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看着一位又一位女子被选走,王玉急得团团转。 陈枫一脸惆怅,倒不是他眼光挑剔,而是这些被村里人选走的女子,各个歪瓜裂枣,实在没一个能看的。 “实在不行,我也跑路得了!” 陈枫这般想着,这个时候,村民们纷纷带着送亲队的女子回家,让陈枫得以看到眼前的景象,只见送亲队中,只剩下最后三位女子。 “我一天吃一顿饭就好了,我什么家务都能干,求好心人收留我!” 一道好听的哀求响起,陈枫想看看得是什么样的极品,才能沦落到没人要的境地。 只一眼,陈枫就呆若木鸡,傻傻的愣在原地。 果然是极品啊。 最左侧的女子,身姿丰腴饱满,虽说长期的饥饿让她看起来无比消瘦,可该大的大,该翘的翘。 白皙红润的脸颊满是青春气息,可五官生得妩媚动人,少女的年纪却有着少妇的风情万种。 眼看陈枫怔怔的注视着这位大波御姐,王玉摇头道:“二傻,你猜为啥这姑娘身材这么好,还没人要?我告诉你吧,我听说她生下来就晒不了太阳,她村里的人都说她是夜魅转世。你说这不能晒太阳就不能干农活,谁家养得起她啊?” 今儿层层叠叠的云朵遮蔽住了太阳,可仍旧有少许的阳光洒下,大波御姐身上开始起了红疹,脸色苍白,显然是紫外线过敏的征兆。 古代人普遍很迷信,误以为这是不详的夜魅。 但就算抛开迷信因素,以古代的生产力,女人是必须下地干活的,否则收成支撑不了一个家庭。 大波御姐死死拽着衣角,让布衣衬托出自己的完美身材,她目光焦急地左顾右盼,期待着有人能救她于水火。 陈枫目光看向第二位姑娘,一张圆润无瑕的瓜子脸镶嵌着绝美的五官,秀发黑亮如瀑,身段亭亭玉立,她虽然站在那里像是商品一样任人挑选,那举手投足间仍旧散发出清冷高贵的气质。 眉宇间的那股哀伤与忧郁,更是犹如画中的仙子走进现实。 “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本来是大家闺秀,老爹当官的,去年老爹得罪了人被流放千里,她虽然没跟着遭殃,可家里也就这么倒了。” 王玉摇头道:“谁敢娶一个罪官的女儿啊,万一哪天仇家来报复了呢?更别提,这姑娘从小就娇生惯养的,那是一点家务也不会干,这年头地主老爷家里都没余粮了,谁娶得起一个不干活的啊!” 陈枫叹了口气,真是个吃人的社会啊。 目光挪动到第三位姑娘时,陈枫更是直呼卧槽,身段曼妙匀称,精致立体的五官透着满满的混血感,宛如人间水蜜桃。 可这等完爆前世热巴和娜扎的异域风情,此刻却是眼巴巴地看着四周众人,眼看着自己无人挑选,更是眼泪婆娑起来。 “那这个呢?” 陈枫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害,这个呀。” 王玉摇头道:“他爹是西域人,西域人一遇到天灾,就南下杀害我们大乾百姓,我们大乾百姓和西域那可是有血海深仇啊,你说谁还敢娶她!” 陈枫懂了,古代人思想普遍十分保守,将西域人视作魔鬼、禽兽,他们自然不敢娶西域的女人。 “都走这么多村了,还是没人要你们,没办法,我只能把你们送去窑子了!” 为首的衙役说完,就要带走三人。 按照规矩,多次没人要又交不起赋税的,就得卖到窑子里头。 四周的男人全都摇头叹气,倍感惋惜,可贫困的家境实在是承担不起多一双筷子了。 “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也会想办法种田!” “大哥,求求你娶我……” 大波姑娘和异域风情哭着哀求道,衙役可不会怜香惜玉,走上前便要强行将她们带走。 “这三个,我娶了!” 第2章 三位娘子娶回家 陈枫声音不重的一句话,却犹如雷霆劈下,震得众人脑袋嗡嗡作响! “二、二傻,你,你疯了?这多一个娘子就多一张嘴,你这一下子娶了三个娘子,那就是多三双筷子!按咱们大乾的规矩,这娘子娶回家要是饿死了,可是得用大板子打屁股的,你这一下饿死三个,那得砍脑袋!” “二傻,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吗?你丫的自个儿都吃不起饭,娶一个都难,还想一口气娶三个,我滴个乖乖呀,二傻这外号还真没取错!” “二傻,你丫别胡闹了,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村民们全都嗤笑起来,都觉得陈枫这是见色起意。 王玉则是不知道从哪抓了条黑狗,朝着陈枫恶狠狠道:“我不管你是哪来的孤魂野鬼,赶紧从二傻身上下来,不然老娘放黑狗了!” “嫂子,别闹,我没被脏东西上身。” 陈枫无奈道。 “二傻,你可要想好了。” 红娘说道:“这三个闺女虽然没人要,可去窑子里多少还能吃个饱饭,你要养不活她们,可别逞能啊!”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养活她们的。” 事已至此,陈枫已经没有退路,当下便是斩钉截铁道。 “那行,今后这三个闺女就是你娘子了。” 红娘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的任务还是完成了。 “二傻,三婶可提前跟你说好,三婶家这几年也不咋地,一天都不一定能吃一顿饭,你可千万别找我借钱!” “二傻,五哥家里还有点树皮,你要实在没得吃,送你得了!” 村民们有的落井下石,有的唉声叹气,反正没有一个看好陈枫的。 这三个姑娘自然也听到了村民们口中的言语,虽然知道陈枫是小河村最穷的百姓,但她们眼中没有丝毫的气馁与绝望,就连最佛系的那个清冷美女,眼中也流露出几分光芒。 吃糠喝稀,也比在窑子里好。 “当家的。” 第一位身材丰腴饱满的大波姑娘走上前,道:“我叫周瑶,虽然干不了农活,但做饭、女红啥的我都会!” 清冷美女虽然高冷,可也知道是陈枫挽救了自己的命运,当下便是放下身段,声音轻柔:“夫君,奴家名为赵蒹葭,虽然,虽然现在还不会干活,但奴家会好好学的!” 陈枫点了点头,这时,混血少女上前,一张充满了异域风情的俏脸满是娇羞:“阿郎,小女子叫敏儿,不太会耕地,但是爹爹以前教过骑马、射箭什么的。” 阿郎,是很多西域姑娘对丈夫的称呼。 好家伙,三个娘子各有不同的风情,对自己的称呼都各不相同! “行,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娘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陈枫道:“我家里很穷,但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瞧着三人感激的目光,陈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世孤儿出生的他很渴望拥有自己的家庭,因此为了成家立业累死累活,他每个月只给自己留下几百块的生活费,剩下的收入不是给女友花就是攒彩礼,纵然如此,仍旧得不到前女友的好脸色。 没成想,刚穿越过来,啥也没花就白捡三个如花似玉,完爆前任的极品仙女。 三位娘子欢天喜地的跟着陈枫回到家中,周瑶很是麻利地打扫起了屋子,敏儿则去外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食物。 赵蒹葭则是站在陈枫身后,温柔地为按摩着陈枫的肩膀。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并没有什么按摩的手法,她只能一边按,一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陈枫,若是陈枫脸色有些不好看,则立刻减缓力道,若是陈枫面无表情,就说明按得不到位,则继续加大力度。 这般察言观色的适时调整,竟是真的让陈枫感觉浑身都放松了不少,他忍不住说道:“蒹葭,不用按了。” “没事的夫君,蒹葭不累。” 赵蒹葭双手酸痛无比,可依旧死撑着,她知道,在这个世道,人必须有用才能活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敏儿气喘吁吁地,带着一个筐子回来了。 筐子里是几根野菜,几只蚯蚓。 “野菜就罢了,虽然苦了点但好歹能吃,敏儿,你挖蚯蚓作甚?” 看着还在扭动的蚯蚓和虫子,陈枫吓得一个激灵 “阿郎别生气,敏儿没用,只能挖到这些东西。” 敏儿羞愧的低下头,陈枫急忙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哎……” 哪怕陈枫可以克服难关吃下虫子,可就这么点物资,如何分配倒是成了问题,就在陈枫一筹莫展的时候,就看到王玉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嫂子,你咋来了?” 陈枫忍不住问道,王玉一个寡妇在这乱世之中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豁出命去,除了耕田之外,她还会去地主老爷家里干活补贴下家用,而这个点正是干活的时候。 “二傻,快拿着!” 王玉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了一袋米和一颗鸡蛋,“昨儿我去王老爷那边干活,这是王老爷给的,你拿去!” 陈枫愣住了,以如今大乾的境地,能给一袋米,一颗鸡蛋,那得是多折腾人的活计啊! “你快收着吧,我还欠五哥几个鸡蛋,要是给他发现那可就不得了了!” 王玉说完,转身就走,陈枫想追也来不及了。 “哎…” 陈枫深深地叹了口气,用王玉给的这袋米,配上野菜,煮了一锅粥。 三位娘子全都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粥,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来,咱们一人一碗。” 这碗粥本来份量就不大,均分为四分之后更是少得可怜。 “当家的,我不饿,你,你吃吧。” 周瑶懂事的说道,可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还说不饿,快吃,不然我要生气了。” 陈枫板着脸“吓唬”起来,三位娘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碗。 “这颗鸡蛋,你们拿去分了吧。” 第3章 上山打猎 鸡蛋在古代绝对算得上是荤腥了,对三位娘子来说属于过年才能吃上的美味,三人目光直勾勾盯着鸡蛋,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尽管心里想吃得很,但三位娘子还是懂事的谦让了起来: “当家的吃吧,当家的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夫君,蒹葭不喜欢吃鸡蛋,你吃吧。” “阿郎,我们能吃到粥已经很开心了。” 无论陈枫怎么威逼利诱,三女都是不肯要,无奈之下,陈枫只得自己把鸡蛋给吃了。 这么在家坐着也不是个事儿,陈枫开始翻箱倒柜,看看原身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生产工具。 而原身一个农民,家中自然只有锄头、犁耙等耕田的工具,身为穿越者陈枫自然不可能去苦巴巴的种田,就在陈枫倍感崩溃的时候,一把老旧、残破的弓箭,引起了他的注意。 “弓箭?有这玩意,就可以上山打猎了!” 陈枫惊喜道,小河村紧邻海边,背靠大山,有了弓箭,不管打猎还是打渔都会方便许多。 “阿郎,这年头山上的畜牲都学精了,以前我和我哥哥上山打猎,有时候一整天下来连只小鸟都打不到。” 敏儿摇了摇头,她爹是骑在马上的游牧民族,对于打猎她自然不陌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上的猎物都学聪明了,毕竟笨的、容易被猎到的,早就死绝了。 “畜牲学精了,那咱们就把装备提升上去!” 想到这,陈枫立刻着手开始改进弓箭。 大乾工艺落后,平民百姓拥有的弓箭更是无比粗陋,精度、准度都相当感人,能不能打到猎物纯看老天爷赏不赏饭。 陈枫前世玩过冷兵器,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条件有限,他就用竹青、兔筋和藤条等容易找到的原材料,开始打造复合弓。 三位娘子虽然不相信陈枫可以靠打猎养活一家,但还是选择支持相公的一切决定。 陈枫四人折腾了老半天,第一把略显潦草的复合弓终于大功告成。 “敏儿,来,你试试!” 陈枫将复合弓递给敏儿。 对于射箭敏儿可不陌生,只见她张弓搭箭,全神贯注的模样让本就异域风情的她显得英姿飒爽,颇有种草原女将军的感觉。 “咻——” 利箭飞射而出,稳稳地没入五十步外,一颗榕树之中。 “哇!” 敏儿美眸泛起一片惊艳:“真是一把好弓,又快又准!” “敏儿,你现在还觉得阿郎打不到猎物吗?” 陈枫微微一笑。 “是敏儿错了,有这么好的弓箭,阿郎一定可以打到猎物的!” 敏儿激动道:“阿郎,敏儿可以和你一起去打猎吗?” “走吧。” 瞧着这家徒四壁的屋子,饿到面黄肌瘦的三位娘子,脱贫致富的决心已经按捺不住,陈枫转身就走。 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崎岖陡峭山路,山脚下,就连酸涩无比的野菜都让挖干净了,一路上,却不见猎物的身影。 “阿郎,我们就走到这吧,再往深处,敏儿担心遇到大虫!” 敏儿嗅了嗅此地的空气,黛眉微蹙道:“敏儿闻到了大虫的气息,阿郎,一定要小心!” 陈枫点了点头,半个时辰的攀登早已消耗完了那碗野菜粥,此刻陈枫只觉得整个人饿得有些头晕眼花,想到饥肠辘辘的自己,想到自己的三个娘子,陈枫强迫自己专注起来,开始找寻猎物。 可搜寻了整整半个钟头,竟然连一只鸟都没看到! “草!”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脚踝还让虫子给咬起包了,看着这绿意盎然的森林,陈枫只觉得内心越来越烦躁。 “相公,过来!” 敏儿却突然一声惊呼,而后蹑手蹑脚地向西边走去。 陈枫尾随而知,走了几十步后,赫然看到一棵大树下,有一个用树枝和落叶搭起的小窝,窝中有一只强壮的野猪卧地酣睡,怀中还依偎着整整六头黑黄条纹的小野猪。 “卧槽!” 陈枫激动道:“敏儿,你真是我的福星呐,这是怎么找到的?” 这头野猪少说也得几百斤,不仅够陈枫痛快吃上一顿,拿到镇上还能卖不少钱,更别提这么多野猪崽,若是圈养起来,养个一年半载就能吃了! 敏儿指着地上梅花状的蹄印说道:“这里野猪的气味最浓,再顺着野猪的脚印,一找就找着了!” “敏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陈枫激动地捧起了敏儿那张异域风情的脸颊,在红唇上亲了一口,混血少女小脸一下就红彤彤的。 “阿郎,看我的!” 敏儿强压下内心的惊喜,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侧方,而后张弓搭箭,紧紧地对准了野猪的脑袋。 野猪皮坚硬得好像铠甲,头骨是相对脆弱的地方,只要力道足够,足以射穿脑袋,一击毙命。 “咻——”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利箭飞射而出!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敏儿太过紧张的缘故,本该射进野猪脑门的箭矢偏移了几分,没入到野猪肩膀之中!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山林! 疼痛让野猪瞬间清醒,它立刻起身,凶狠的目光立刻对准了手持弓箭的敏儿,它前蹄刨地,龇牙咧嘴,下一刻猛地朝敏儿冲了过来! “啊……” 敏儿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她虽然时常打猎,却也是第一次遇到野猪这般可怕又难缠的对手,敏儿张弓搭箭,飞快射出几箭! 然而,野猪在高速狂奔之下,速度相当惊人,接连几箭都射空,敏儿只能眼睁睁看着野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心!” 就在野猪即将撞向敏儿的那一瞬间,陈枫一把将敏儿揽入怀中,野猪紧紧擦着敏儿的身子划过,锋利的獠牙,竟是划破了敏儿身着的布衣! “敏儿,快跑!” 陈枫一把推开敏儿,敏儿虽然担心阿郎,却也知道在这种凶险时刻必须服从阿郎的命令,撒丫子便朝树上跑去! “嗷!!” 野猪愤怒的咆哮声炸响山林,它调转方向,朝着敏儿冲去! 第4章 猎到野猪 在山林之中哪怕博尔特也跑不过野猪,眼看着野猪朝敏儿越来越近,陈枫狠狠一脚踩向一只野猪崽! “嗷嗷嗷!” 野猪崽吃痛发出嚎叫,听到孩儿的声响,野猪竟是放弃追逐敏儿,调转向了陈枫。 “咻——” 在它转身的那一刹那,陈枫的利箭已经飞射而出,没入野猪前蹄之中! “嗷!!” 野猪怒火冲天,顾不得流血的伤口,狂奔而来! 敏儿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野猪,她心中无比自责,若非自己偷袭失了手,阿郎也不会陷入如此困境,当即便是满怀担忧道:“阿郎,小心!” 那一刻地面都随着野猪的奔跑而不断震颤,陈枫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传递出危险的信号,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这一刻的陈枫却是无比的冷静。 “咻!” “咻!” “咻!” 一发又一发利箭飞射而出,射中了野猪的前蹄、腹部与脊背,可粗壮的肌肤就犹如盔甲,让野猪虽然痛苦得神色愈发狰狞,可冲锋的步伐却是愈发勇猛。 “阿郎!!” 眼看野猪距离陈枫仅有寸步之遥,树上的敏儿忍不住尖叫起来。 “呼!” 深吸一口气,陈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射出了最后一箭。 这一箭爆发出了陈枫最好的速度、精准与力量,穿透野猪的右眼之中! 前所未有的惨叫响彻山林,这一箭沿着眼眶射进大脑,野猪一阵挣扎,而后当场暴毙! “奶奶的,吓死我了。” 陈枫无力的瘫坐在地,气喘吁吁,惊恐产生的汗水浸透了整个脊背。 “阿郎!” 敏儿飞奔而来,紧紧抱住陈枫,晶莹的泪水沿着异域风情的脸颊滑落在地。 “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陈枫擦去敏儿脸上的泪水,笑道:“这头野猪有好几百斤,够咱们一家吃好久了。” “阿郎,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对不起阿郎,都怪我没用,没有偷袭成功,差点害死了你!” 敏儿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傻婆娘,这回要不是你,我还抓不到这些野猪嘞!” 陈枫在敏儿脸上亲了一口,敏儿心中的自责与惭愧顿时被娇羞占据。 “这只大野猪够我们吃好久了,这六只野猪崽就养起来吧,等大一点就有更多肉了!” 陈枫掏出祖传的麻袋,将六只刚断奶不久的野猪崽全都扔了进去。 “哇!” 敏儿巧笑嫣然道:“阿郎真是厉害,以前在我们那边,每年都有不少年轻的汉子在山上被野猪弄死,没想到阿郎第一次遇到野猪就猎到了。阿郎这等本事,若是在我们西域,不知有多少姑娘哭着求着要嫁给阿郎!” 陈枫闻言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传闻中,西域之地,那可是三步一热巴五步一娜扎。 “有你们仨就够了,姑娘再多我也吃不消了。” 想到家中的三位娘子,陈枫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在下山的路都是下坡,陈枫拿起一根绳子捆绑住野猪,一路拖下山去,不用使太大的力气。 半个钟头后,陈枫下了山,这时敏儿已经先一步回到家中,带着周瑶和赵蒹葭,从王玉那借来了一辆推车。 “哇,这么大的野猪!” 看到野猪的那一刻,周瑶瞪大了瞳孔,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相公,这,这是你打猎打来的?以前我二伯带着两个儿子去上山打猎,三个人都拿不下一个野猪,你,你和敏儿居然打到了?” “那可不!” 敏儿急忙说道:“说起来都怪我不好,看到野猪就想要偷袭,结果没得手,差点还让野猪给顶死了!还好呀,阿郎救了我,自己去吸引野猪的注意力。那野猪要冲向阿郎的时候,阿郎就像是天神下凡一般,一箭射中野猪的眼睛,可了不起了!” 瞧着敏儿自豪骄傲的神情,陈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天神下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牛逼。 “以前有算命的说,我以后会嫁给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没想到真应验了!” 赵蒹葭此刻闪起了星星眼:“夫君,嫁给你,真是蒹葭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娶了你们,也是我的福气呐。” 陈枫心中暖暖的,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用刀切下野猪身上最好的部位,交给周瑶和敏儿回家烹饪,自己则带着会算账、识字的赵蒹葭,去往镇上。 野猪没有阉割,味道自然和家猪没法比,但在古代有肉吃就不错了,陈枫来到集镇上的时候,顿时引起了四周百姓的注视。 “小哥,这大腿肉,一斤多少钱?” 一位大腹便便的掌柜立刻走了过来。 因为原身太穷,从小到大就没买过猪肉,陈枫一时间竟是连猪肉的市场价都搞忘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赵蒹葭开口说道: “您可真识货,这头野猪是我家夫君刚从山上打来的,新鲜得很!这大腿肉正是野猪身上最好吃的地方,您是第一位客人,咱给您便宜点,就算您一斤五十文吧!” 这番口才听得陈枫赞叹不已,不愧是大家闺秀啊! “五十文?那可比家猪还要贵!姑娘,你咋不去抢!” 掌柜眉头紧皱道:“三十文,最多这个价了!” “掌柜,这野猪常年在山上跑,别有一番韵味,您随时都可以买到家猪,野猪却不一定。我是看您第一个来问价,想讨个开门红才便宜卖您的,您若是不要啊,有的是人要!” 赵蒹葭笑道:“您这么大的掌柜,看起来就像是大方的人,就五十文吧!” 这话一出,直接给掌柜整不会了。 “哎呀,你这姑娘真是会讲话,行吧行吧,给我来四斤!” 掌柜说完,用羡慕的目光看了陈枫一眼:“小伙子,好好珍惜你家娘子吧,长得这般貌美如花,又会说话又会做生意,这样好的姑娘上哪找去?我家那婆娘就别提了,成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上次更是差点把我活活勒死!” 第5章 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 陈枫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却对赵蒹葭刮目相看。 她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这口才和见识,确实不一般。 很快,剩下的野猪肉也被闻讯而来的其他商贩和一些富裕人家买走了。 陈枫数了数钱袋子,激动的发现这些野猪肉竟是卖了足足五两银子。 “夫君,五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买些粮食和一些日常家用了。” 赵蒹葭的声音激动无比。 陈枫则是拉着赵蒹葭先去米铺买了五十斤糙米,又买了些盐巴、粗布,甚至还奢侈地买了一小罐猪油。 他掂量着手里的东西,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 这些米粮省着点吃,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但却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想办法赚钱,才能让一家人早点过上好日子。 陈枫带着赵蒹葭回到家时,周瑶和敏儿已经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虽然依旧简陋,但却比之前整洁了不少。 当看到陈枫和赵蒹葭带回来的大包小包时,周瑶和敏儿二女都惊呆了。 “当家的,这,这么多米。” 周瑶看着那袋糙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多少个日夜,她们都是靠着野菜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水度日。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在家里看见这么多米。 “阿郎,还有布料,我们可以做新衣服了。” 敏儿更是欢呼雀跃,拿起那匹粗布在身上比划着。 陈枫看着三位娘子喜悦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真好! 哪怕为了维护这份感觉,他也要早点赚钱了。 念及至此,陈枫神色郑重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家再也不用饿肚子了,我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 这天晚上,周瑶用新买的米和猪油,炖了一锅香喷喷的肉粥。 虽然只是些野猪的边角料,但肉粥的香气却极其浓郁。 四人围坐下来,周瑶给每人都盛了一大碗。 “当家的,你多吃点,刚才费力气了。” 周瑶把碗里比较多的肉块都拨给了陈枫。 陈枫也没客气,他确实饿了。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粥送进嘴里。 米粒软糯,肉块酥烂,带着猪油特有的荤香,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简直是无上的美味。 “嗯,真香,瑶瑶的手艺真不错。”陈枫赞叹道。 三位娘子也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赵蒹葭细细品尝着,她出身官宦之家,也曾吃过山珍海味,但此刻这碗简单的肉粥,却让她觉得比任何时候的食物都要美味。 “太好吃了。” 敏儿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沾了些米粒。 周瑶看着丈夫和两位妹妹吃得香甜,心中也是暖洋洋的。 她舀了一勺粥,慢慢送入口中。 紧接着,眼泪毫无预兆地就从她眼眶里涌了出来,滴落在碗里。 她连忙低下头,不想让陈枫看到。 可她身边的赵蒹葭也放下了勺子,肩膀微微耸动,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紧接着,敏儿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枫正吃得起劲,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枫放下勺子,有些手足无措。 周瑶抬起头,脸上虽然梨花带雨的,但却带着一丝笑容。 “不是的,当家的。” 她哽咽着说道,“我们,我们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赵蒹葭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夫君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三人,以前能有一口野菜糊糊填饱肚子,不被饿死,已经是万幸。” “哪里敢奢望能吃上这么香浓的肉粥?” “若不是遇到夫君,我们的命,恐怕比路边的野草还要不如。” 敏儿也哭着点头,“阿郎,敏儿也是。爹爹死了以后,那些人就说我是西域来的灾星,克死了爹娘,人人都欺负我,拿石头砸我。” “要不是阿郎把敏儿带回家,敏儿可能真的要被送到窑子里去了。” 周瑶接过话头,“我们姐妹几个,都以为自己这辈子完了,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可是,老天爷可怜,让我们遇到了当家的你。” “你不仅不嫌弃我们,还把我们娶回家,给我们吃的,给我们穿的。” “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能嫁给当家的,是我们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陈枫闻言后,心中轻叹了一声,乱世女子贱如草。 他本想安慰她们几句,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只是伸手给她们擦了擦眼泪。 吃过晚饭,敏儿和赵蒹葭早早地去收拾碗筷,准备休息。 周瑶却悄悄拉住了陈枫的衣角,脸颊微红,低声道:“当家的,你跟我来一下。” 陈枫有些疑惑,跟着周瑶来到屋外。 月光下,周瑶的身姿更显丰腴动人。 她看着陈枫,鼓起勇气说道:“当家的,谢谢你,给了我们一个家,还让我们吃饱穿暖。” “我是你们的夫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陈枫柔声道。 周瑶咬了咬嘴唇,声音更低了些:“当家的,我们姐妹三人商量过了,以后……以后我们就轮流,轮流来服侍你。” 陈枫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干咳一声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周瑶却认真道:“当家的,你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们姐妹理应照顾好你,这也是我们做妻子的本分,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看着周瑶真诚的眼神,陈枫心中感动,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们的。” 陈枫也没想到进展能这么快。 他还想着怎么也得等一段时间,一个个的攻略掉。 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主动。 想到前世的遭遇,再想想现在的生活。 陈枫发现也没那么苦了。 周瑶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容,轻声道:“那,那今晚就由我先来吧,当家的,夜深了,我们回屋吧。” 陈枫听完后,浑身上下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用力地咽了下唾沫。 随后跟猴急似的,直接抱起周瑶就跑进了屋。 明月高悬,春风吹过。 很快,屋里传来周瑶羞涩的声音。 “当家的,错了,不是这……” “错了,又错了……” “对对对,就是这……” 第6章 张扒皮讨债 一夜春宵,旖旎无边。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陈枫尚在酣睡。 屋外却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以及压低的说话声。 “瑶姐姐,昨晚……阿郎他……” 敏儿的声音里满是未脱的稚气,又夹杂着几分少女将熟的好奇与羞怯。 周瑶的声音温婉,带着初为人妇的娇怯,低低“嗯”了一声:“当家的,他人很好。” 赵蒹葭也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姐姐,那……滋味如何?我们……我们很快也要……” 周瑶脸颊泛红,正想细说昨夜的缱绻,却被院外一声炸雷般的叫骂给生生打断。 “陈二傻,赶紧给老子滚出来还钱!” 屋内的陈枫被这粗暴的嗓门惊醒,一个激灵坐起身,睡意全无。 他循声望向窗外,只见张扒皮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气得他立刻翻身下地,胡乱套上粗布衣衫,一边急急系着腰带,一边冲了出去。 院子里,周瑶、赵蒹葭和敏儿听见这叫骂,三人脸上血色霎时褪尽。 村里的地痞张扒皮,领着个贼眉鼠眼的泼皮。 正耀武扬威地堵在陈枫家门口,仿佛要抄家似的。 “你,你们想做什么?” 周瑶心头狂跳,仍是鼓足了劲,将两个妹妹护在身后。 张扒皮那双三角眼滴溜溜一转,目光在三位女子婀娜的身段上黏腻地刮过,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干什么?老子来讨债,陈二傻呢?让他滚出来还钱。” 赵蒹葭秀眉紧蹙,声音清冷:“我家夫君尚未起身,有事等他醒了再说。” “你们现在速速离开,不然我们报官了,你这是私闯民宅。” “哟呵,小娘子这是吓唬哥哥呢?滚!” 张扒皮怪笑一声,粗鲁地伸手一推,赵蒹葭站立不稳,接连向后踉跄几步。 “蒹葭!” 一声焦急声音破空而来,陈枫已如旋风般冲出屋子。 恰在赵蒹葭即将摔倒之际,手臂一伸,将她稳稳揽入怀中。 “没事儿吧?” 陈枫扶住了她,关切的问道。 赵蒹葭赶忙摇了摇头,“夫君,我没事儿,他说您欠他银子,来要钱的。” 陈枫将赵蒹葭护在身后,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刺张扒皮。 “张扒皮,一大清早,你发什么疯?” 张扒皮见陈枫出来,不以为意地咧开嘴:“发疯?老子来收账的,你欠我十两银子,今天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放你娘的屁。” 陈枫勃然大怒,“我何时向你借过十两银子?” 张扒皮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在陈枫面前得意地晃了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白纸黑字写着,你陈枫开春时为买粮种,向我借了十两银子,约定今年秋天归还。” “这都入秋一个月了,怎么?想赖账不成?” 陈枫一把夺过借据,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和歪斜的手印。 脑海中,属于原身的记忆迅速涌现。 片刻之后,他胸中怒火熊熊燃起。 原身开春时确因粮种短缺,向张扒皮借过钱。 但是原身明明只借了一两银子,根本不是十两。 这张扒皮,分明是看准了原身不识字。 于是在借据上动了手脚,明晃晃地坑他。 院外的吵闹声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少村民远远围拢过来。 对着陈枫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上前。 “啧啧,这陈二傻,娶了三个天仙似的婆娘又怎么样?护不住家,迟早要被欺负死。” “可不是,好不容易打了头野猪,得了几个钱,眼瞅着好日子来了,竟然还欠了张扒皮的钱,活该有今天。” “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村民们幸灾乐祸的议论,一字不落地钻进陈枫耳朵里。 他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如狼:“都给我闭嘴!” 看热闹的村民被他这一下骇住,议论声顿时小了许多。 陈枫转回头,怒视张扒皮,声音压抑着暴怒:“张扒皮,我只借了一两,你敢坑我?” “嘿,老子说十两就十两。” 张扒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相,“借据在此,写得明明白白。今天你要么还钱,要么,老子就报官抓你!” 赵蒹葭俏脸煞白,却仍强迫自己冷静,分析道:“夫君,白纸黑字,若真告官,恐怕对我们不利。” “别慌,这事儿夫君自会解决。” 陈枫出言安慰着赵蒹葭她们。 张扒皮见状,目光再次贪婪地扫过周瑶三女,“再不然,拿你这三个水灵灵的娘子抵债也行啊。” “啧啧,这皮肉,这身段,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标致?” “要是卖到窑子里,少说也能值四五十两!” “你……” 周瑶气得娇躯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猛地上前一步,声音哽咽:“当家的,不要为了我们……我,我愿意跟他走,给你抵债。” “姐姐!” 敏儿大惊,急忙拉住周瑶,哭着对陈枫道:“阿郎,我去,不能让姐姐去,姐姐屁股大,能给你生儿子。” 周瑶急道:“敏儿你还小,还能帮助当家的打猎,要去也是姐姐去。” 陈枫看着三位娘子惊慌失措,却又义无反顾要护着他的模样。 心头既感动,又愤怒。 “张扒皮,你这是自己找死啊!” 话音未落,陈枫已猛地踏前一步,攥紧的拳头挟着裂帛般的风声。 狠狠一拳捣在张扒皮的面门上。 “嘭!” 一声闷响,张扒皮惨叫着仰面栽倒,捂着瞬间肿胀如猪头的脸颊,吐出一口血沫,里面还夹杂着两颗断牙。 他带来的那几个狗腿子见主子被打,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你个狗娘养的……” 张扒皮又惊又怒,指着陈枫,口齿不清地咆哮:“你,你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去报官抓你?” 赵蒹葭眸中寒光一闪,冷然道:“借据上写明秋天归还,如今离入冬尚有两个月。你此时报官,官府凭何受理?” 两个月赚十两,她不知道怎么去弄,但是能拖点时间就拖点时间吧。 陈枫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张扒皮。 “张扒皮,带着你的狗腿子,给我三位娘子磕头道歉,然后滚!” “至于钱,到了该还的日子,一文都不会少你的。” “再敢在此聒噪半句,休怪老子不客气。” 两个月,区区十两银子,他陈枫就不信凭自己的本事赚不来。 至于这张扒皮到时候有没有命花这笔钱,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张扒皮听陈枫竟敢让他给三个女人道歉,肺都要气炸了。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陈枫的鼻子破口大骂:“陈二傻,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吧?让老子给她们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我背后可是黑蛇帮!” “黑蛇帮”三个字一出,围观的村民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个个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黑蛇帮……那,那可是县里的一霸啊!” “是啊,听说黑蛇帮的帮主黑蛇,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手底下养着上百号打手,跟衙门里都有勾结。” “我……我前年去县城卖山货,就因为多瞅了黑蛇帮的人一眼,腿就被打断了,货也被抢光了,现在想起来都……都打哆嗦啊。” 第7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周瑶和敏儿听到黑蛇帮的所作所为,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 “当家的,不要冲动啊。” “是啊阿郎,敏儿愿意跟他去抵债,你对敏儿这么好,敏儿愿意替你还债。” 赵蒹葭柳眉紧蹙,上前一步:“夫君,瑶瑶姐可以照顾你生活起居,敏儿能帮你打猎,蒹葭最没用,你让蒹葭去抵债吧。” 黑蛇帮人多势众,他们就一老实巴交的农民猎户,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细数之下,家里就她没用,什么都帮不了夫君。 索性就让她去好了。 陈枫心中一暖,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她们姐妹三人能为了他,甘愿牺牲自己。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他回头看了看三位娘子,眼神中充满了坚决。 “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动。” “我陈枫的女人,不会给任何人抵债,更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张扒皮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呵,陈二傻,你他娘的口气倒是不小?” “你知道黑蛇帮是什么样的存在吗?随便伸出一根小指头,都能把你碾死几百遍。” 陈枫眼神一厉,不再废话,猛地一拳再次砸向张扒皮的面门。 “嘭!” 这一拳,比之前更狠,更快。 张扒皮根本来不及反应,鼻梁骨“咔嚓”一声脆响。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从张扒皮口中迸发出来。 陈枫却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骑在张扒皮身上,雨点般的拳头狠狠落下。 “黑蛇帮?” “砰!” “我管你背后是谁……今日你敢欺上我门,就得付出代价。” “砰!” “你道不道歉?” 陈枫每问一句,拳头便重重砸下,拳拳到肉,毫不留情。 张扒皮起初还想嘴硬反抗。 但很快就被打得眼冒金星,口鼻窜血,只剩下哀嚎的份儿。 他带来的那几个狗腿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缩在一旁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就是来撑场子的,本以为陈枫软弱可欺。 谁知道打起架来,这么狠啊。 周围的村民们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陈枫?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任人欺负的“二傻”吗? 这分明就是一头发怒的猛虎。 “我……我错……错了……” 张扒皮被打得神志都有些模糊,终于扛不住,带着哭腔哀嚎求饶。 “我道歉……我道歉……” 陈枫这才停下手,眼神冰冷地盯着他。 “说!” 张扒皮浑身剧痛,哆哆嗦嗦地对着周瑶三女的方向。 含糊不清地说道:“三……三位奶奶……小……小的错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陈枫冷哼一声,这才从他身上站起来,一脚将他踢开。 “滚。” 那几个狗腿子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将几乎不成人形的张扒皮拖起来。 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陈枫家。 院子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先前还指指点点的村民们,此刻看着陈枫,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之色。 有畏惧,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敬佩。 毕竟,敢跟张扒皮动手,还不把黑蛇帮放在眼里的人。 整个小河村,也就陈枫独一份了。 陈枫没理会那些复杂的目光,他心里清楚得很。 打跑一个张扒皮不算什么。 他背后那个黑蛇帮,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必须得早做准备,组建自己的队伍才行。 “夫君,你没事吧。” 赵蒹葭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后怕。 周瑶和敏儿也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担忧。 “我没事。” 陈枫摇了摇头,看着三位娘子苍白的小脸,心中一疼。 随后态度强硬的说道:“以后谁再敢上门找茬,欺负你们,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对我打一双。” 这话是说给她们听,也是说给周围的那些村民听的。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也省得日后自己不在家,他们在过来欺负三个娘子。 村民们都吓了一跳,匆匆离去,不敢在多说一句废话。 谁都不想跟张扒皮一样,被暴揍一顿。 周瑶、赵蒹葭与敏儿三个女人听到陈枫的话,被感动的痛哭流涕。 都说乱世女人比草贱,陈枫不但没有嫌弃她们,还让她们吃饱穿暖,还用命来保护她们。 她们心里以死相报的心都有了。 三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宁死不负陈枫。 陈枫等人回到屋里,气氛有些沉闷。 周瑶默默地收拾着被张扒皮一伙弄乱的院子。 敏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蒹葭则看着陈枫,欲言又止。 陈枫开口道:“蒹葭,有话就说。” 赵蒹葭轻咬下唇,道:“夫君,黑蛇帮在县里势力不小,我们硬碰硬,恐怕……” 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件事儿。 陈枫自然明白。 他一个穷小子,拿什么跟人家上百号人的帮派斗。 “我知道。” 陈枫沉声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把你们送去抵债的,我们尽快赚钱就是。” 钱在这个世道,有时候比拳头还好用。 有了钱他就能招募人手,就能购买武器,就能有自保之力。 可赚钱,谈何容易? 这大乾帝国,天灾人祸,民不聊生。 地主家都将粮食看的死死的,普通百姓更是朝不保夕。 他翻遍了原身的记忆,原身家里除了种地,就是种地。 可指望种地发家致富,对抗黑蛇帮,那纯属痴人说梦。 陈枫在屋里焦躁地踱着步,眉头紧锁。 来钱快,本钱小,旁人又难以效仿的营生…… 脑海中闪过前世种种,香皂、香水、美酒……只是这些念头一起便被他掐灭。 他无权无势,这些东西一旦问世,只会招来豺狼,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退一步说,即便官老爷们发善心,不去为难他。 可这年头,百姓肚皮都填不饱,谁又有余钱买那些精巧玩意儿? “阿郎。” 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敏儿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她望着陈枫小声道:“我们……我们再去山上看看?上次能寻到野猪,说不定……说不定这次运气更好,能碰上别的大家伙。” “就算,就算打不到猎物,挖些药材也是好的呀。” “我听爹爹生前说过,有些珍稀的药材,能卖大价钱呢。” 第8章 打猎遇到毒蛇 陈枫脚步一顿,瞅着敏儿。 “去山上?” 他沉吟片刻,“行,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干等着强。” “不过,上次那山头就算了。” 那山离村子太近,估摸着早就被人踏平了,能有啥好东西? 再说,万一撞见黑蛇帮那帮孙子,或者别的什么不开眼的,那不是自找麻烦? “咱们去别的地方,隔壁的山少有人去,指不定能捞到什么好东西。” 赵蒹葭眉尖轻蹙:“夫君,那荒山野岭的,也太……” 周瑶也接话:“是啊当家的,万一碰上猛兽什么的,可如何是好?” 陈枫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怕什么?有敏儿这丫头跟着,绝对万无一失,她那鼻子,比狗都灵,箭法也好。” “再说了,我这身板,野猪都照样撂倒!” 这话一出,三女也不好再说什么。 周瑶转身进了厨房,不多时拿出几个饼子,拿布仔细包了。 “当家的,敏儿妹妹,路上垫垫肚子。” 赵蒹葭则拉着陈枫的袖子,小声交代:“夫君,凡事千万留神,早些回来,家里有我们呢。” “嗯。” 陈枫接过饼子,瞅着俩水灵灵的媳妇,心里头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热乎乎的。 娘的,为了她们,为了这个家,怎么也得拼一把! 简单收拾了下,陈枫背上那破旧的背篓,腰里别了把砍柴刀,顺手把那张用了多年的破弓也挎上了。 敏儿也麻利地背着她那把小巧的弓箭,箭囊里插着几根削得溜光的箭矢。 两人跟周瑶、赵蒹葭挥了挥手,连早饭都没顾上扒拉两口,就直奔那鸟不拉屎的荒山去了。 然而,隔壁山岭的路,比陈枫想的还要难走一百倍。 参天大树把天都给遮严实了,脚底下净是些烂叶子,滑不溜丢的,一不留神就得摔个狗吃屎。 陈枫攥紧了手里的砍柴刀,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四下里踅摸,生怕窜出个啥玩意儿。 敏儿倒像个小猴儿似的,在他前头不远的地方,时不时停下来,小鼻子抽抽着,闻着风里的味儿。 只是一晃就到了晌午,屁都没捞着一个。 “阿郎,这儿好像有兔子的味儿,不过淡得很,怕是早跑没影了。” 敏儿有点丧气,回头瞅着陈枫。 陈枫抬手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笑道:“不慌,咱们慢慢找,这山这么大,还能空手回去不成?” 嘴上这么说,但他肚子却“咕咕”叫唤起来。 “阿郎,你饿了吧?歇歇,吃饼子。” 敏儿瞅着陈枫有点发干的嘴唇,小声说。 陈枫摆摆手:“你先吃,我不饿。” 敏儿噘了噘嘴,也没动那饼子,反而更起劲地往前头寻摸。 她从小就跟着她爹在林子里打猎,寻东西的本事,一般人比不了。 又磨蹭了一个多时辰,日头都偏西了。 陈枫的心气儿也一点点往下掉。 看样子今天又白跑一趟。 这鬼地方,别说野猪了,连个鸟毛都没见着。 就在陈枫心里那股劲儿快泄光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该下山了,别白耗着。 “敏儿,咱……” 话没出口,敏儿那边突然压着嗓子喊:“阿郎,快,快过来。” 陈枫心里“咯噔”一下,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 敏儿正蹲在一个乱石堆遮掩的山坳口。 指着石头缝里一株植物,眼睛瞪得溜圆,那叫一个激动。 那草也就一尺高,叶子跟羽毛似的。 顶上开着几朵紫红小花,在乱草里头扎眼得很。 “阿郎,你瞧,这是断龙草。” 敏儿声音都在抖,“我爹以前说过,这玩意儿金贵着呢,能接骨头。” “咱们拿到药铺里,能换好多好多钱,不但够还债,还能买很多粮食。” 陈枫一听,眼睛也亮了。 他是不认得什么断龙草,可看敏儿那兴奋劲儿,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值钱。 嘿,真是老天爷开眼。 “好样的敏儿,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 陈枫忍不住夸了句,这收获可比打了头野猪更赚钱啊。 敏儿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有点小得意。 “这山坳隐蔽,味儿又被石头盖住了,要不是我鼻子尖,哼,还真找不着。” “当心点,别摔了。” 陈枫关切的嘱咐一声。 敏儿嗯了一声,从腰里摸出把小骨刀。 小心地扒拉开旁边的碎石和烂草,就准备去挖那断龙草。 山坳里头光线有点暗,她探着身子,一点点往里凑。 敏儿的小手刚要碰到那断龙草的杆儿,就听“嘶”的一声忽然响起。 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从草窠里猛地蹿出来。 照着敏儿探进石缝的大腿根就是一口! “啊!” 敏儿一声短促的惨叫,身子一抽,脸“唰”一下就白了。 陈枫脑子里“嗡”地炸开,眼珠子都红了。 “敏儿!” 他吼着,想都没想,抡起砍柴刀就劈了下去。 那毒蛇刚咬完人,正想缩回去,被陈枫这一刀结结实实劈个正着。 蛇身子断成两截,血溅得到处都是,剩下那半截在地上扭了几下,不动了。 陈枫哪还顾得上看那死蛇。 他一步蹿到敏儿跟前,急吼吼地问:“敏儿,怎么样?咬哪儿了?” 敏儿疼得脑门上全是汗,嘴唇直哆嗦,指着自己右大腿内侧靠近根儿的地方。 声音里带着哭腔:“阿郎……蛇……蛇咬我……” 陈枫低头一看,敏儿白嫩的大腿内侧靠根儿的地方。 两个小小的牙印子飞快地发黑,周围的皮肉眼瞅着就肿起来,还泛着青黑。 “妈的,五步蛇!” 陈枫骂了一句,以前在部队里学过,这玩意儿毒得很。 他手忙脚乱地撕下自己衣裳的下摆。 使劲在敏儿伤口上头的大腿处勒紧。 “阿郎……我……我腿麻……疼……” 敏儿的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眼神都开始飘了。 她觉着一股又冷又麻的感觉从伤口那儿飞快地往上跑。 整条右腿好像都不是自个儿的了。 钻心的疼,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害怕,把她整个人都攥住了。 “别怕,敏儿,有我呢,你死不了。” 陈枫尽量让自己声音听着稳当,扶着敏儿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坐好。 敏儿喘气越来越急,脸也从白转成了青紫色。 “阿郎……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看着陈枫,眼里全是怕和舍不得。 “放屁,你死不了,绝对死不了。” 陈枫吼着,可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那蛇毒蹿得太快了,敏儿大腿根儿那块已经完全成了吓人的黑紫色,肿得老高。 第9章 吸蛇毒 陈枫脑子一片空白,也顾不上许多,刺啦一声撕开了敏儿的裤腿。 那片骇人的黑紫色,让他心头猛地一揪。 “阿郎,你……” 敏儿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又是羞又是怕。 陈枫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俯头便凑了上去。 冰凉的唇瓣贴上滚烫的皮肉,敏儿全身都僵住了,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眼泪既有羞涩,更有感动。 自从她爹爹走了以后,她就以为这世上再没人会这般待她了…… 可阿郎却不顾性命的救她…… 然而陈枫此刻却没半分杂念,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他使出浑身力气吸吮着。 “噗。” 一口乌黑的毒血被他吐在地上。 又一口。 再一口。 直到敏儿伤口渗出的血,瞧着从黑乎乎的变成了鲜红,陈枫才略微喘了口气,只觉得嘴里又苦又麻。 他胡乱抹了把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又抽出腰间的砍柴刀,把刀尖凑到火苗上。 “敏儿,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些。” 陈枫的声音有点哑。 敏儿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贝齿死死咬住下唇。 她不知道阿郎要做什么,可她就是信他。 陈枫握着烧得通红的刀尖,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两个小小的牙印。 “滋啦”一声。 敏儿“呜”地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汗珠子滚滚而下,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可她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吭。 陈枫手稳得很,快刀斩乱麻,剜去腐肉。 又飞快地从附近扯了几片清凉解毒的草叶,放在嘴里嚼烂了。 细细敷在敏儿的伤处,再撕下自己的衣摆,一圈圈包扎好。 这都是上辈子跟老班长学来的。 做完这些,陈枫才发觉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他扶着敏儿,让她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 敏儿浑身都没了力气,大腿根儿那地方火烧火燎地疼,动弹不得。 她把脸埋在陈枫热乎乎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草木气息,心里那股后怕劲儿,才算慢慢散了。 “阿郎……” 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点抖。 “嗯?” “敏儿这条命……是你给的。” 她顿了顿,声音小小的,却异常清晰,“往后,敏儿就是阿郎的人了。” 陈枫身子微微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 她小脸煞白,眼角还挂着泪,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满满当当都是他。 陈枫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净说胡话。先歇会儿,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找个安生地方。” “嗯。” 敏儿乖乖应了,现在让她上刀山,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陈枫搀着敏儿,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敏儿的腿走一步就钻心地疼,额上又见了汗。 陈枫看她这样,干脆心一横:“上来,我背你!” 说着,陈枫便在她身前蹲下。 敏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伏了上去。 陈枫顺势将她往上一托,改成横抱在怀里。 “阿郎!” 敏儿低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搂住了陈枫的脖子,脸颊腾地就红了,直烧到耳根子。 陈枫抱着她,脚步倒还稳健,继续在林子里找出路。 天色说暗就暗下来了。 山里的夜,凉飕飕的,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唤,听着怪瘆人的。 得找个能过夜的地儿,最好还有水。 也不晓得走了多久,敏儿在陈枫怀里都有些迷糊了。 忽然,陈枫脚下一滑,惊呼道:“不好!” 两人身不由己,顺着一处塌方的山壁就滚了下去。 “阿郎,当心!” 敏儿忽然尖叫起来。 陈枫慌乱之下,死死护着敏儿,拿自个儿的背当了肉垫子。 “咕咚”一声到底,陈枫只觉得后背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但他也顾不上自己,赶紧去看敏儿,关切道:“敏儿,怎么样?摔着没?” 敏儿摇摇头,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陈枫这才松了口气,扶着石壁站起来。 这塌方的地方,像是个不大的坑,石壁上,有些黑乎乎、亮晶晶的石头露了出来,在暗地里闪着点儿贼光。 陈枫起先没留神,正想着找点干柴生火呢。 咦? 那黑石头……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他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捡起一块。 沉甸甸的,挺硬实。 用手指头搓了搓,手上就沾了黑末。再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味儿! “这是……煤?” 陈枫眼睛“噌”地就亮了,呼吸都粗了三分,“老天爷,真是煤!” 这大乾朝,老百姓取暖做饭,靠的全是柴火。 城里头那精贵的木炭,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 再过俩月可就要入冬了,到时候大雪漫天…… 要是能把这些煤挖出来,弄成好烧又便宜的蜂窝煤。 再想法子运到北边去卖……这简直是泼天富贵。 “阿郎,怎么了?这黑石头……有啥好的?” 敏儿看陈枫对着块黑石头又看又闻,一脸捡了金元宝似的,也凑过来问。 陈枫强压着心里的激动,对敏儿解释:“敏儿,这叫煤,是能烧火的好东西,比柴火耐烧,价格也便宜。” “你想想,要是咱们能把这些煤运出去卖,那得换多少钱?” 敏儿听得一知半解,不过看陈枫高兴,她也咧嘴笑了:“敏儿不懂,阿郎说这是好东西,那就是好东西!” 陈枫重重点头,可眉头很快又锁了起来。 他高兴的好像有点早了。 张扒皮那十两银子的债,还跟催命符似的悬着呢。 还有黑蛇帮那帮王八蛋随时都会来找麻烦。 运营一个煤矿,有钱只是最基本的,最重要的是上面有人才行。 陈枫琢磨了半晌,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儿。 “敏儿,这煤的事儿先不忙。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弄到一笔钱。” “等天亮了,咱们再往山里头走走,争取打些值钱的野物。” “有了钱,先把债还了,再置办些家当,才有底气琢磨这煤矿的事儿。” 敏儿用力点头:“嗯,敏儿都听阿郎的。” 她腿还疼着,可只要能帮上陈枫,她什么苦都能吃。 陈枫看着小丫头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头暖烘烘的。 他低下头,在敏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阿郎……” 敏儿脸颊更红了,声音细得快听不见了。 第10章 山上遇到黑瞎子 陈枫又跟敏儿聊了一会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缓解疼痛。 随后两人简单吃了些带来的饼子,补充了体力。 这片山岭,因为偏僻,人迹罕至,反而保留了更多的原始风貌。 二人吃饱喝足后,又继续朝深处缓步前进。 一路上,敏儿的鼻子再次发挥了作用。 “阿郎,前面好像有大家伙的气味。” 敏儿伏在陈枫背上,小鼻子使劲嗅着。 陈枫精神一振,放慢了脚步。 他将敏儿轻轻放下,让她靠在一棵大树后。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敏儿叮嘱道:“阿郎小心。” 陈枫点了点头,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他握紧了手中的弓箭,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林中的猛兽。 敏儿远远地跟在后面,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担忧。 拨开最后一道浓密的灌木,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却让陈枫倒抽一口凉气,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一片不大的山谷中,两头黑瞎子,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庞大和凶残。 一头体型硕大如小丘,毛色乌黑中夹杂着狰狞的疤痕,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成年公熊。 它正用磨盘大的熊掌轻易地掀翻一块巨石,寻找下面的虫蚁。 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撼动山林的力量。 另一头稍小,但那股子凶悍劲儿丝毫不减,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喉咙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咆哮,仿佛随时都会暴起伤人。 那股浓烈的腥臭和压迫感,让陈枫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两头熊,根本不是他现在这具身体能轻易对付的。 他下意识地想跑,自己一个人对上这俩家伙都难有胜算。 更别说敏儿还有伤在身。 陈枫脚步轻盈的朝后退去,可脚下一个不慎,就踢到一块大石头。 石头滚落的声音,顿时惊到两头大熊,都纷纷抬头朝陈枫这里看了过来。 看见“食物”在这,两头熊疯了似的朝陈枫这里冲了过来。 陈枫知道避无可避,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拉开了弓。 弓弦发出的轻微“咯吱”声,在此刻听来却如同惊雷。 瞄准,射击! 他选择了那头看起来稍弱的小熊。 “咻!” 箭矢破空而去,却因为紧张和熊皮的厚实,只是“噗”的一声射中了那头小熊的肩胛,未能造成致命伤! “嗷!” 小熊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怒咆哮,非但没有倒下。 反而被彻底激怒,猩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隐藏在灌木后的陈枫。 几乎在同时,那头成年公熊也被惊动,它猛地转过身,铜铃般的巨眼凶光毕露。 发出一声更为恐怖的怒吼,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碎! “快跑!” 陈枫只来得及对远处的敏儿嘶吼一声,那头小熊已经疯了一般朝他猛扑过来。 陈枫狼狈地闪避,迅速抽出腰间的砍柴刀。 但熊的力量和速度远超他的想象,巨大的熊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拍下。 他只来得及用刀柄格挡,“咔嚓”一声,劣质的刀柄应声而裂。 一股巨力将他震得连连后退,手臂一阵发麻,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阿郎!”敏儿在远处看得心胆俱裂,泪水夺眶而出。 那小熊一击不成,更加凶悍,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陈枫的脖子咬来! 陈枫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但肩头还是被熊爪扫中,火辣辣的剧痛传来,衣衫被撕裂,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就在陈枫被小熊逼得险象环生,几乎无力招架之际。 那头体型更为庞大的成年公熊也咆哮着加入了战团,从另一侧扑向已然左支右绌的陈枫! 陈枫心中一片冰凉,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 这该死的身体,但凡在强一点,他何至于陷入如此危机啊。 “不要!”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林间。 敏儿见陈枫危在旦夕,竟不顾一切地从藏身处冲了出来。 用她瘦弱的身体挡在了成年公熊扑向陈枫的路径上,张开双臂,徒劳地想阻止那头巨兽。 “敏儿,快躲开!” 陈枫目眦欲裂,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嘶哑。 但一切都太迟了。 成年公熊根本没把这个渺小的人类放在眼里,它狂暴地挥出一掌。 “嘭!” 敏儿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拍飞出去。 娇小的身体撞在一棵大树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 口中喷出一道鲜血。 “敏儿!” 陈枫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双目猩红。 他看到敏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到那头成年公熊低吼着。 似乎还要上前对敏儿进行致命一击,所有的理智都被烧毁。 “畜生,我杀了你。” 陈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一刀捅在那小熊的喉咙。 等小熊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后,他在地上胡乱抓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成年公熊的头部。 公熊被这突如其来的疯狂攻击打得一愣,攻向敏儿的动作也为之一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枫瞥见了小熊喉咙处的柴刀。 他一个翻滚扑过去,用力拔出那把柴刀。 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它,救敏儿! “给我死开!” 陈枫如疯似魔,不顾一切地从侧面撞向公熊,同时将手中锋利的砍柴刀刀锋。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深深地捅进了公熊柔软的腹部,然后猛力一划。 “噗嗤!” 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块狂喷而出,溅了陈枫满头满脸! “嗷!” 成年公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哀嚎,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它踉跄几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陈枫浑身浴血,他摇晃了几下,几乎要栽倒在地。 但他强撑着,踉跄地扑到敏儿身边,颤抖着将她抱起。 “敏儿,敏儿,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敏儿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丝。 陈枫颤抖着检查她的伤势,发现她只是被撞晕了,没有直接伤及要害。 这才松了口气。 他撕下自己的衣衫,笨拙地为敏儿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哽咽:“敏儿,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 半个时辰后,怀中的敏儿似乎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着满脸血污和泪水的陈枫,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阿郎,我们是死了吗?瑶瑶姐跟蒹葭姐姐没人保护,她们该怎么办呀?她们会不会怪敏儿?” 第11章 陈二傻真是有天大的本事 陈枫擦了擦汗:“傻丫头,我们都没死,你刚才只是晕了而已,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到俩人没死,敏儿顿时瞪大了眼睛,从陈枫的怀里挤了出来。 “我没事儿,我没事。” 敏儿看到地上的两头死熊,顿时惊呼道:“阿郎,你好厉害!” 陈枫见她活蹦乱跳的,只是气息有些发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两头熊加起来,怕是有几百斤,我们两个可弄不回去。” “敏儿,你先回村,找些人手过来帮忙。” “告诉村民,凡是来帮忙的,回头分肉的时候,多分一份。” 敏儿闻言,赶紧拒绝道:“阿郎,敏儿走不快,你下去找村民吧。” 陈枫笑道:“山上危险,你沿着我们来的路下去,虽然慢点,但是安全,没有猛兽。” “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敏儿也不是矫情的人,听到陈枫这么说,于是用力点头,转身向山下走去。 看着敏儿远去的背影,陈枫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确保没有猛兽再次跑过来袭击他。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天都黑了。 敏儿带着十几个青壮村民赶了回来。 只是,敏儿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眼圈也有些红。 “怎么了,敏儿,谁欺负你了。”陈枫眉头一皱。 村民们看到地上两头巨大的黑熊,都惊得合不拢嘴。 “我的乖乖,这真是陈枫打的。” “两头,还是两头大黑熊。” “这陈二傻,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议论声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敏儿走到陈枫身边,低下头,小声道:“阿郎,村里有些人,他们不信我们能打到熊。” “还,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陈枫眼神一冷:“谁说的。” 敏儿抿了抿嘴:“就是张扒皮他们几个,说阿郎是吹牛,说我们是骗子。” “还说……还说我们肯定空手而归,到时候看我们怎么收场。” 跟陈枫玩儿的还算不错的虎子,也忍不住插话道:“是啊,枫哥,那张扒皮说话可难听了。” “他说你就是走了狗屎运打到一头野猪,还真以为自己是猎神了。” “还说,你那三个娘子,早晚是你惹祸的根源。” 陈枫面无表情,心中却已将张扒皮记下。 他拍了拍敏儿的肩膀:“没事,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我们用事实说话。” “诸位乡亲,今日辛苦大家了。” 陈枫对着众人朗声道。 “这两头熊,我们抬回去,按照约定,凡是来帮忙的,都多分一份肉。” 村民们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有肉吃,谁还管那些闲言碎语? 鬼知道他们已经有多少时日没有吃过肉了。 众人齐心协力,用带来的绳索和木杠,将两头黑熊抬起。 一路上,众人摸着黑,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地向小河村走去。 陈枫背着敏儿走在队伍前面,神情平静。 但他的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张扒皮,黑蛇帮。 这些账,他都一一记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还。 …… 夜色如墨,小河村的村口却聚了不少人影,火把零星,映照着一张张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脸。 “都这么晚了,陈枫他们还没回来,不会真出事了吧。” “谁知道呢,那荒山野岭的,猛兽多着呢。” 张扒皮和他那几个狗腿子缩在人群后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笑。 “哼,还打熊,我看他是去给熊送菜。”张扒皮啐了一口。 “就是,老大,那陈二傻肯定是吹牛,等他空手回来,看咱们怎么笑话他。”一个狗腿子附和道。 “他那三个小娘们,怕是也要跟着倒霉了,到时候老大您……”另一个狗腿子挤眉弄眼。 张扒皮眼中闪过一丝淫邪,嘿嘿笑道:“等着瞧好戏吧。” 就在这时,远处山道上,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火光也渐渐清晰起来。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村民们伸长了脖子,张扒皮等人也眯起了眼睛,想看清陈枫狼狈的模样。 然而,当那队人影越来越近,当火光照亮他们抬着的两个庞然大物时,整个村口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那……那是什么。” 一个村民声音发颤。 “好像……好像是熊。” “我的老天爷,真的是熊,还是两头。” 人群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先前那些质疑、嘲讽的声音,此刻全被震骇所取代。 张扒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只见那两头黑黝黝、壮硕无比的黑熊,被几个青壮村民合力抬着,朝村口走来。 陈枫背着敏儿,走在队伍最前面,神色平静。 周瑶和赵蒹葭早早等在村口,这一整天她们都提心吊胆的,现在看到陈枫和敏儿平安归来。 又见到那两头大熊,她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当家的,你们回来了。” 周瑶几步抢上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可算回来了!” 赵蒹葭也跟了过来,挨着陈枫,轻轻叫了声:“夫君。” 她望着陈枫,眼里亮晶晶的,那份仰慕几乎要溢出来。 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优秀出众啊? 不等陈枫站稳,村民们“呼啦”一下全涌了上来,里三层外三层。 对着那两头熊是又摸又看,嘴里“啧啧”声不断。 “老天爷,这熊瞎子!油光锃亮的,怕不得有四五百斤沉?” 一个胆大的汉子伸手戳了戳熊毛。 “陈枫啊,这…这真是你一个人弄倒的?”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凑近了,声音都有点抖。 陈枫把敏儿轻轻放下,点点头:“运气好,碰上了。” 村民们顿时惊呼了起来。 “运气好?不对,这叫本事……天大的本事!” “就是,以前咱们只听说县城里那些专门打猎的队伍才敢招惹熊瞎子,哪想到咱们小河村也出了这号人物,以后出去,有的吹咧。” “陈二傻……不,陈枫,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第12章 陈凡,你给老子等着! 夸赞声不绝于耳,村民们看陈枫的眼神。 已经从最初的轻视、同情,变成了敬畏和羡慕。 虎子那十六七岁的小胖墩,使劲从人堆里挤到陈枫跟前,脸蛋通红。 “枫哥,你可太行了,这两头大熊,咱们村能吃上好几顿饱的了。” 陈枫被他逗乐了,扬声对众人道:“乡亲们,今儿晚上辛苦大伙儿了,跟着我跑了这一趟。” “这两头熊,等下我来拾掇。之前说好的,今晚跟着去帮忙抬熊的,每家多分一份肉。” 他顿了顿,“至于这熊掌和熊皮,我自家留下,大伙儿没啥说的吧?” 村民们闻言,顿时接二连三的喊了起来。 “没意见,这熊就是小枫打的,我们当然没意见,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谁要是跟小枫侄子过不去,那就是跟俺大牛过不去。” …… 陈枫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了脸色铁青的张扒皮和他那几个狗腿子身上。 敏儿从陈枫背上下来,虽然腿还有些不便,但精神头却比之前足了许多。 她走到陈枫身边,清脆的声音响起:“阿郎,有些人,之前可是巴不得我们空手而归呢。” “他们说阿郎是吹牛,说我们是骗子,还说阿郎你打到野猪是走了狗屎运,真以为自己是猎神了。” 敏儿一番话,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扒皮等人身上。 张扒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交加。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当众揭他的短。 陈枫看着张扒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哦,原来还有这回事。” 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人的耳朵:“既然如此,那这两头熊的肉,张扒皮,还有你这几位兄弟,就不用分了。” “我们家的肉,不给盼着我们倒霉的人吃。” 这话一出,张扒皮的脸彻底黑了。 “陈枫,你什么意思?” 他色厉内荏地吼道,“老子们辛辛苦苦等了半天,你说不分就不分?” 一个狗腿子也叫嚣道:“就是,凭什么不给我们,这熊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兄弟们,他敢不给,我们就跟他闹。” 说着,几个狗腿子就想上前,作势要抢。 陈枫眼神一冷,正要发作,却听旁边传来一声怒喝。 “张扒皮,你们想干什么?” 只见之前分到过野猪肉,此刻又盼着熊肉的几个壮年村民猛地站了出来,挡在了陈枫身前。 “就是!陈枫小子打猎是凭本事,他说分给谁就分给谁!” “你们之前说风凉话的时候怎么不吭声了?现在想来占便宜,门都没有!” “没错,陈枫小子对我们有恩,谁敢欺负他,就是跟我们过不去!” 一时间,那些得了陈枫好处,或是敬佩陈枫本事的村民们纷纷响应,呼啦啦围了上来。 少说也有二三十号人,个个怒目而视,将张扒皮和他的个狗腿子围在了中间。 张扒皮和他手下哪见过这阵仗? 平日里他们欺负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散户,何曾被这么多村民同仇敌忾地围堵过?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和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几人顿时吓得腿肚子有些发软。 “你……你们想干什么?反了天了!” 张扒皮怒吼道:“我……我可告诉你们,我背后是黑蛇帮,得罪了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一个胆大的村民呸了一口:“黑蛇帮了不起啊?黑蛇帮就能不讲道理,抢人家辛辛苦苦打来的猎物?今天我们人多,倒要看看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对,我们不怕。” 村民们齐声应和,气势更盛。 张扒皮的一个狗腿子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老……老大,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么多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咱,咱们还是先撤吧?” 张扒皮看着群情激奋的村民,知道今天别说熊肉。 再待下去怕是真的要挨揍。他自己也吓得不轻,只是面子上挂不住。 “好,好,好,你们行。” 张扒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陈枫,还有你们这些刁民,你们给老子等着。” 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陈枫和众人一眼,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拨开前面一个稍微瘦弱点的村民,带着几个同样吓破了胆的狗腿子,连滚带爬,灰溜溜地逃走了。 村民们见状,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张扒皮,总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是,活该他没肉吃。” 陈枫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一暖。 但是他没再理会那些议论,开始指挥众人分割熊肉。 熊掌和一些最好的部位,他都留了下来。 剩下的肉,按照之前的承诺,帮了忙的村民多分,其他村民也多少分到了一些。 都分完后,陈枫提议道:“各位叔伯婶子,附近山上猛兽不少,为了防止猛兽冲击村子,大家不如把家中的捕猎陷阱拿出来一些,安置在村口,以防万一,大家觉得怎么样?” 陈枫现在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也都看重他的本事,于是全都同意了下来。 “我家有捕兽夹,我去取。” “对了,我家也有,小枫你等等我……” 接二连三的村民们,都拎着肉,回家去取捕兽夹了。 这玩意儿最好用,往村口一放就行了。 也不用人看着。 而另一边,张扒皮和他的几个狗腿子,正凑在一起,满脸怨毒。 “老大,就这么算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是啊老大,那陈枫太嚣张了,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张扒皮阴沉着脸,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陈枫不是能打吗,不是不把黑蛇帮放在眼里吗?” “老子现在就去县城,找黑蛇帮的兄弟。” “我就不信,黑蛇帮出马,还治不了他一个泥腿子。” “到时候,他打来的猎物是我们的,他那三个水灵灵的娘子,嘿嘿,也是我们的。” 几个狗腿子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老大英明。” “等黑蛇帮一来,看那陈枫还怎么狂。” 第13章 捕兽夹 陈枫还不知道张扒皮已经去县城找帮手去了。 他们回到家后,周瑶去给陈枫他们热饭,陈枫则是重新给敏儿包扎了一下伤口。 “明天我进城后,去买些药回来。” “嗯!” 敏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时,周瑶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野菜肉汤,还有几个糙米饼子。 “当家的,敏儿妹妹,快趁热吃吧,今天你们都累坏了。” 赵蒹葭细心地给敏儿盛了一碗汤,又给陈枫递过一个饼子。 “夫君,敏儿妹妹的伤,要不要紧?” 陈枫接过饼子,看着敏儿苍白的小脸,说道:“熊瞎子力气大,敏儿被拍了一下,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也是内腑受了些震荡,这几天得好好歇着。” 周瑶看着敏儿,又看看陈枫身上几处划破的口子,心疼地说道:“当家的,敏儿妹妹,我看你们短时间内,还是别再进山了。” “太危险了。” 赵蒹葭也附和道:“是啊,夫君,今日之事,想起来都后怕。” “咱们现在有熊肉,省着点吃,也能撑上一阵子。” “实在不行,我们三个一天只吃一顿也使得。” 陈枫看着三位娘子关切的眼神,心中温暖。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熊掌和熊皮,还有熊胆,都是好东西,明天我带去镇上找大户人家卖掉,应该能换不少银子。” “有了银子,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些,不至于拮据。” “至于打猎,这山里确实危险,暂时不能去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 “咱们村子离海边不算太远,回头我去海边看看,胖墩跟虎子家里都有出海的家伙事儿,说不定弄些鱼虾海货回来,也能换钱。” “总之,你们跟了我,我肯定不能让你们再饿肚子,受委屈。” “都安心吃饭,吃完了早点歇息,养足精神。” 三女听陈枫这么说,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吃完饭后,都各自去睡了。 本来今晚是赵蒹葭陪着陈枫睡,但是累了一天了,陈枫也着实没那个心思。 …… 次日,天刚蒙蒙亮。 县城的大门一开,他就急匆匆地跑进去,吆喝了六个别着家伙的黑蛇帮的地痞流氓出城,奔向了小河村。 为首的一个粗壮黑汉子,名叫蛇头,听着威武霸气的,实际上就是帮里的一个小喽啰。 虽然在帮里是小喽啰,可在外面,尤其是张扒皮这种野流氓眼里,那都是大哥,祖宗的存在。 “你这着急忙慌的,谁欺负你了是咋的?” 蛇头一边跑,一边好奇的问向张扒皮。 本来他是不想来的,但是张扒皮平时也没少孝敬,他要是不来,也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坏了名声。 “蛇头哥,我在小河村,被一个叫陈枫的泥腿子给打了。” 蛇头眯起眼睛:“陈枫?没听过啊,他什么来头?” 张扒皮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个穷哈哈的泥腿子,走了狗屎运娶了三个漂亮娘们,昨天还打到两头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小弟我好心去跟他讨要之前欠的债,他,他不仅不还钱,还动手打人。” 蛇头冷哼一声,怒道:“你没提我们黑蛇帮的名头吗。” 张扒皮连忙道:“提了,我提了啊,我说我背后是黑蛇帮的蛇头哥您。” “结果那小子更嚣张了,说黑蛇帮算个屁,照样打,打得更狠了。” “蛇头哥,他这根本就没把您,没把咱们黑蛇帮放在眼里啊。” 蛇头顿时怒目圆瞪,怒吼道:“他娘的,反了天了?” “一个泥腿子,也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他眼中凶光一闪:“老子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刀子硬。” 张扒皮见状,心中大喜,脸上也露出狰狞的笑容。 “多谢蛇头哥为小弟出头。” “那陈枫家里还有不少熊肉呢,到时候孝敬蛇头哥。” “尤其是那三个媳妇儿,啧啧,那叫一个白,一个滑呀。” 蛇头哥几人闻言,一个个都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一个时辰后,小河村的村口遥遥在望。 蛇头一行人加快了脚步,脸上带着嗜血的兴奋。 “就是前面那个村子,蛇头哥。”张扒皮指着村口说道。 蛇头放眼望去,随即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让这些乡巴佬开开眼,见识见识咱们黑蛇帮的威风。” 众人顿时加快了脚步,可没几分钟的时间,异变突生。 “嗷。” “哎哟。” “我的脚。” 话音未落,走在最前面的张扒皮和蛇头,以及紧随其后的几个黑蛇帮帮众,几乎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们只觉得脚下一紧,剧痛传来,低头一看,每个人的脚踝都被一个黑黝黝的铁家伙死死夹住。 鲜血顺着铁齿汩汩流出。 正是村民们昨晚在陈枫提议下,布置在村口的捕兽夹。 这些捕兽夹本是用来防备野兽的,没想到,先进套的却是一群不速之客。 “天杀的,什么东西夹到老子了。” “张扒皮,你他娘的带的什么路。” 村口方向,尘土飞扬,几道人影在地上翻滚哀嚎。 蛇头感觉自己的脚踝像是要被生生夹断,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低头一看,一个黑黝黝的铁家伙,带着狰狞的锯齿,死死咬住了他的小腿,鲜血已经染红了裤腿。 蛇头疼得龇牙咧嘴,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试图挣扎,但那捕兽夹的力道极大,越挣扎夹得越紧,痛得他几乎晕厥。 其他几个踩中捕兽夹的帮众也是哭爹喊娘,抱着脚在地上打滚。 有两个没踩到的,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张扒皮更是倒霉,他为了引路走在最前面,踩得最结实。 捕兽夹的铁齿几乎要嵌进他的骨头里。 “救……救命啊……” 张扒皮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他做梦也没想到,信心满满地带着人来报仇,结果还没进村,就先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张扒皮,你个狗娘养的,你们村里有陷阱你不早点哔哔?故意害老子是不?” 第14章 行医治病 张扒皮被蛇头哥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指着自己同样鲜血淋漓的脚踝,哭丧着脸解释。 “蛇头哥,您明察啊,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您啊。” “我要是知道这里有陷阱,我能自己往上踩吗?我的脚也废了啊。” 蛇头看着张扒皮那比自己伤得还重的脚,以及那副死了爹娘的惨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 确实,这张扒皮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法子来害自己。 “他娘的,那这是怎么回事?” 蛇头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那两个没受伤的黑蛇帮成员,此刻也反应过神来 手忙脚乱地去帮蛇头和其他兄弟掰开脚上的捕兽夹。 只是这捕兽夹的力道极大,又是铁制的。 两个汉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哐当”一声,把蛇头脚上的夹子给弄开。 蛇头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小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蛇头哥,这,这肯定是那陈枫干的。” 张扒皮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说道:“他肯定是知道我要去请蛇头哥您来教训他,所以提前在村口设下了这些阴损的陷阱。” “这小子,心肠太歹毒了,根本就没把您和黑蛇帮放在眼里。” “他这是成了心的要跟您作对,要是不弄死他,以后谁还把您放在眼里啊。” 张扒皮在添油加醋上,还是有一番功夫的。 蛇头闻言,本就怒火中烧的心更是火上浇油。 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手下,指着小河村的方向,面目狰狞地吼道:“陈枫,你个小杂种,给老子等着。” “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兄弟们,咱们先回城,找最好的郎中治伤。” “等伤好了,老子要带齐人马,踏平这小河村,把那陈枫碎尸万段。” 其他几个受伤的黑蛇帮成员也纷纷附和,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陈枫撕了。 毕竟出来混,名声,面子都极其重要。 要是连个泥腿子都收拾不了,以后谁害怕他们? “对,蛇头哥,弄死他。” “还有他那三个小娘们,到时候也别放过。”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陈枫背上一个背篓,里面装着处理好的熊掌、一张完整的熊皮,还有一个珍贵的熊胆。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拿到县城里,卖给那些大户人家,少说也能换个几十两银子。 走到村口,陈枫却发现昨晚村民们帮忙布置的那些捕兽夹,竟然都不见了。 地上还残留着一些凌乱的脚印和几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嗯,看来昨晚有‘客人’来过啊。” 陈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脚印明显是人的,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张扒皮那伙人贼心不死,跑来报复,结果自食其果了。 “活该。” 陈枫心中暗道,不过这陷阱没了,晚上回来还得重新布置一下。 免得真有不长眼的野兽摸进村里。 他摇了摇头,没再多想,加快脚步朝县城方向走去。 青阳县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陈枫琢磨着,这熊掌熊皮的,普通百姓可买不起,得找那些有钱的大户。 他想起之前王玉嫂子提过,县城东边的王员外家,乐善好施,待人和气,从不仗势欺人,在县里的口碑相当不错。 “就去王家碰碰运气,不行的话再说。” 陈枫打定主意,便径直往城东走去。 王家宅子果然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口蹲着两个石狮子,一看就是殷实人家。 只是今日这王家,似乎有些不对劲。 大门敞开着,却不见看门的家丁,反而能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陈枫走到门口,探头往里瞧了瞧,见里面乱糟糟一片,下人们行色匆匆,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焦急和慌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外人在。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来都来了,干脆进去看看。 陈枫背着背篓,小心翼翼地迈进王家大门,穿过前院,来到一处更为宽敞的庭院。 刚一踏入,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院子中央的空地上,围着一大群人,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中央,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正抱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老泪纵横,哭得撕心裂肺。 那小男孩面色青紫,嘴唇发白,双目紧闭,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眼看着就不行了。 旁边还站着好几个背着药箱的郎中,一个个唉声叹气,摇头晃脑。 “王员外,令公子这病……来势汹汹,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一个老郎中满脸愧色地说道。 “是啊,王员外,我等已经尽力了,令公子的脉象微弱如游丝,恐怕……恐怕是天命如此,您还是早做准备吧。” 另一个郎中也跟着附和。 “准备后事吧,王员外,莫要让小少爷走得不安生。” 那被称为王员外的中年男子闻言,更是悲痛欲绝。 抱着怀里的儿子,哭喊道:“我儿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爹啊。” “你们这些庸医,平时吹得天花乱坠,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滚,都给我滚。” 几个郎中被骂得面红耳赤,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灰溜溜地准备离开。 陈枫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王少爷的症状,眉头微微一挑。 这不是……急性阑尾炎穿孔导致腹膜炎和感染性休克的症状吗。 在前世,这种病虽然也凶险,但只要及时手术,配合抗生素治疗,治愈率还是相当高的。 可在这缺医少药,连外科手术概念都没有的大乾帝国,这病,确实就是要命的。 陈枫心中暗道。 这王员外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要不……帮他一把。 他虽然不是专业医生,但当年在部队里,也学过不少急救知识。 阑尾炎手术的流程他也大概了解。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消炎的关键。 若是能救下这孩子,不仅能积德行善,说不定还能跟这王员外结个善缘,以后在这青阳县,也能有个照应。 “王员外,要不,让我试试?” 第15章 绞肠痧 陈枫的声音,在充满绝望哭泣的庭院中,显得异常清晰。 刹那间,庭院内所有的目光,无论是通红的,还是充满怜悯的,都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衣着朴素,身上打着补丁,与王家富丽堂皇的宅邸格格不入。 他背着一个旧背篓,更像个进城卖山货的村夫,而非能起死回生的神医。 为首的老郎中,姓胡名清源,花白胡须。 此刻他眯着眼打量陈枫,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旁边一个体态微胖的郎中也附和道:“就是,我等行医数十年,皆束手无策,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回天之术?”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郎中更是直接。 “我看,是想趁着王家遭此大难,浑水摸鱼,骗些钱财吧。” 此言一出,庭院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大乾帝国天灾人祸不断,流民遍地。 趁乱行骗的江湖术士屡见不鲜。 这些郎中,平日里在县城也算有些名望,此刻更是觉得受到了挑衅。 就在这时,王员外身旁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他约莫二十岁上下,面带傲色,正是王员外的外甥,周少鹏。 周少鹏指着陈枫,厉声喝道:“大胆刁民,你是怎么混进王家的?” “这里也是你这种人能撒野的地方吗?” 说着,他便对着院中的家丁呵斥:“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轰出去。” 两个身材魁梧的家丁闻言,立刻面色不善地朝陈枫逼近。 陈枫却面不改色,他知道,以他现在的穿着打扮,被人轻视在所难免。 但他更清楚,王员外的儿子,已是命悬一线。 “且慢。” 陈枫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两个家丁停下脚步。 他目光直视王员外,那张因悲伤而扭曲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绝望。 “王员外,令公子病情危急,各位郎中也已明言无力回天。” “俗话说,死马当活马医。” “让我一试,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若是不试,令公子恐怕……” 陈枫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少鹏闻言,嗤笑一声:“一派胡言,你当救人是儿戏不成。” “我看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想借机敲诈勒索。” 他又催促家丁:“快点把他给我扔出去,莫要让他在此妖言惑众,耽误了表弟。” 家丁们有些迟疑,目光都投向了王员外,等待他的示下。 王员外缓缓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他先是看了看那些摇头叹息的名医,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衣着寒酸却眼神坚定的年轻人。 他唯一的儿子,眼看就要不行了。 作为青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见过的风浪不少。 可此刻,他所有的财富和地位,在儿子的性命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住手。” 王员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死死盯着陈枫:“你……你当真有办法救我孩儿。” 陈枫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说道:“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值得一搏。” 庭院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许久,王员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让你试。” “若你能救活我儿,我王家必有重谢,可你若是故弄玄虚,治不好反倒害了我儿,休怪我王某心狠手辣,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番话,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谁都知道,王员外在青阳县势力庞大,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周少鹏脸色一变,急道:“姑父,您怎能轻信此等来路不明之徒,他分明是……” “你给我闭嘴。” 王员外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儿的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抓住。” 陈枫心中了然,这是他博取信任,更是为自己将来铺路的好机会。 若能救下王家少爷,得到王家的支持。 日后在这乱世中行事,无疑会顺利许多。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员外放心,小子定当竭尽所能。” 随即,他转向众人,开始说出自己的要求:“我需要烈酒,越多越好,要最烈的。” “还需要一把锋利的小刀,越薄越好,针线也要备好,还有大量干净的麻布。” “另外,速速准备一盆炭火,务必烧得旺些。” 胡清源等几位郎中听了,无不面露惊骇之色。 胡清源更是忍不住出声讥讽:“烈酒,利刃,炭火。小子,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给王少爷开膛破肚,行那屠夫之事啊。” 其余郎中也纷纷摇头,窃窃私语。 “闻所未闻,简直是荒唐至极。” “开膛破肚,那岂不是当场就要了少爷的性命。” 在大乾帝国,医术传承保守,郎中们多以内服汤药、针灸推拿为主要治疗手段。 至于开刀之说,只存在于战场上处理外伤。 且多九死一生,从未听闻能用于治疗内疾。 周少鹏更是像抓住了陈枫的把柄一般,大声道:“姑父,您听到了吧,他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要谋害表弟性命。” “此等狂徒,应该立刻拿下,送交官府严惩。” 王员外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此刻又被浓浓的疑虑所取代,他看向陈枫,眼神中充满了挣扎。 陈枫却依旧镇定自若,朗声道:“王员外,令公子腹内已生恶物,脓血淤积,若不及时清除,一旦毒气攻心,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回天乏术了。” “我这个法子,虽然听上去凶险,却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此症,依我看来,名为‘绞肠痧’,病势凶险,非寻常汤药所能医治。” 陈枫故意用了个听起来有些道理,却又模糊不清的病名。 王员外看着榻上儿子愈发微弱的气息,和那青紫的面色,心如刀绞。 他猛地一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道:“好,就依你所言。” 他转向身旁的老管家,吩咐道:“王管家,速速按照这位……陈小哥的要求去准备,府中上下,务必全力配合,不得有丝毫怠慢。” 老管家虽然满心困惑,却不敢违逆,连忙躬身应道:“是,老爷。” 王员外又看向那几位郎中,语气稍缓:“几位先生,还请在此稍作歇息,也好给这位小哥搭把手,万一……也好有个照应。” 胡清源等人心中虽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想看陈枫如何收场,但表面上还是拱了拱手。 “我等倒要拭目以待,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手段来。” 第16章 大功告成 王家下人得令,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几坛烈酒,一把寒光闪闪的薄刃小刀,针线,干净的麻布,以及一盆烧得通红的炭火,便悉数准备妥当。 陈枫拿起那把小刀,在炭火上反复烧烤,直至刀尖通红,然后迅速插入烈酒之中,发出“嗤嗤”声响。 他又将几枚细针同样处理。 这番举动,在众人看来,更是匪夷所思。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 有胆小的丫鬟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恐惧。 周少鹏则在一旁冷笑连连:“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罢了。” 陈枫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他命两个健壮的家丁,将王家少爷平放在一张临时搬来的结实木桌上。 随后,他自己也用烈酒反复清洗双手,直至皮肤发红。 这套在众人眼中怪异无比的准备流程,却让一些心思细密的人,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陈枫深吸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他走到桌旁,王员外紧随其后,双拳紧握,目光死死锁在儿子的脸上,紧张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陈枫伸出手,在王少爷的腹部轻轻按压,寻找着痛点。 当他按到右下腹某处时,那昏迷中的少年,竟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身体也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就是这里了。”陈枫心中暗道。 他拿起那把经过处理的小刀,刀锋在烛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王员外,我要开始了,让大伙都出去,避免被人打扰。” 王员外艰难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发不出任何声音。 整个庭院瞬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王少爷那几乎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陈枫和他手中那把薄薄的刀刃上。 陈枫将刀尖,对准了王少爷右下腹的皮肤。 胡清源等郎中,个个屏住了呼吸,神情复杂,既有等着看好戏的嘲讽,又有一丝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周少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陈枫失手后,他姑父雷霆震怒的场面。 陈枫的手,稳如磐石。 他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无异于魔鬼行径。 他手腕微微用力,刀尖缓缓刺下。 “啊。” 庭院中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几个胆小的丫鬟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王员外身形一晃,险些栽倒,被旁边的管家死死扶住。 周少鹏的嘴角,那丝冷笑越发明显,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王家少爷血溅当场,陈枫被他姑父下令乱棍打死的场面。 胡清源等郎中,则是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疯了,真是疯了。” “直接开膛,这,这与屠夫何异。” 在大乾帝国,医者父母心,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调理固本。 何曾见过如此直接,如此血腥的治病手段。 这简直是对整个杏林界的颠覆。 陈枫却恍若未闻,他的眼神专注,动作稳定。 刀锋划开皮肤,肌肉,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重要的血管。 鲜血涌出,但并不像众人想象的那般喷涌。 陈枫迅速用烈酒清洗伤口,又用干净的麻布擦拭。 他脑海中,前世外科手术的步骤清晰无比。 虽然条件简陋,但他必须做到最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庭院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王员外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扰了陈枫。 胡清源等几位郎中,从最初的鄙夷和不屑,渐渐变成了凝重和困惑。 他们看不懂陈枫在做什么,但那份沉稳和专注,却不似作伪。 “找到了。” 陈枫低语一声,用火钳小心翼翼地从王家少爷腹中夹出一段已经肿胀化脓,呈现暗紫色的东西。 正是那惹祸的阑尾。 他迅速将其切除,然后开始仔细地清理腹腔内的脓液。 这个过程,更是惊心动魄。 众人只看到陈枫不断用麻布擦拭,那些麻布很快就被染成了黄黑之色,散发着一股恶臭。 “这……这是从肚子里取出来的东西。” “天啊,少爷肚子里竟然有这等秽物。” 胡清源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行医一生,也从未想过,人的腹腔之内,竟会是这般光景。 终于,陈枫直起了腰,拿起同样处理过的针线,开始缝合。 他的动作不快,但每一针都异常精准。 当最后一针落下,打好结,陈枫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用干净的麻布盖住伤口,对王员外说道:“员外,令公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接下来,只需好生调养,每日用烈酒清洗伤口,防止感染,便无大碍。” 此言一出,庭院内先是一片死寂。 胡清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抓起王家少爷的手腕,开始切脉。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震惊,再到狂喜。 “脉象……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比之前平稳了许多,沉稳有力。” “而且,少爷的呼吸……呼吸也顺畅了。” 另一个郎中也凑过去,摸了摸王家少爷的额头。 “烧退了,烧退了一些。” 王家少爷原本青紫的面色,此刻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 虽然依旧昏迷,但那紧蹙的眉头,似乎也舒展开了一些。 “活了,真的活了。” “神乎其技,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几个郎中看向陈枫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轻蔑,变成了如今的敬畏和叹服。 他们自诩名医,却束手无策,眼看就要殒命的王家少爷,竟被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用闻所未闻的手段给救了回来。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随即,王员外“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地。 “先生,先生大恩,请受王某一拜。” 他堂堂青阳县的王员外,此刻涕泪横流。 周少鹏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给表弟下的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眼看就要得手。 王家的万贯家财,马上就要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泥腿子,竟然坏了他的大事。 他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突然冒出来的泥腿子碎尸万段。 但面上,他却不得不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姑父,恭喜姑父,贺喜姑父,表弟吉人天相,逢凶化吉。” 他转向陈枫,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位……这位小哥,真是好手段。” “不知小哥高姓大名,家乡何处,也好让我们日后登门道谢。” 第17章 不为钱财所动 王员外此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他拉着陈枫的手,连声道:“神医,陈神医,子豪是我王家的独苗苗,您救好了他,那你就是我王家的救命恩人啊。” “日后但凡有所差遣,我王家上下,莫敢不从。” 陈枫微微一笑,抽回手,客气道:“员外言重了,小子陈枫,山野村夫一个,当不得神医之称。” “实不相瞒,小子今日进城,是想卖些山货,换些银钱养家糊口。” “只是走到贵府门前,见无人看守,又听到院内哭声凄惨,一时好奇,便擅自进来了,还请员外恕罪。” 王员外连连摆手:“陈小哥哪里话,你能进来,是我儿的造化,是我王家的福气。” “什么山货,尽管拿出来,我王家全要了。” 胡清源等几位郎中,此刻也围了上来。 他们对陈枫那神乎其技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对他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当陈枫从背篓里取出那两只硕大的熊掌,一张完整的黑熊皮,以及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熊胆时。 庭院内再次响起一片惊呼。 “熊掌,这么大的熊掌。” “还有熊皮,这皮毛油光水滑,品相极佳啊。” 胡清源更是眼睛一亮,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熊胆,凑到鼻尖闻了闻。 随即面露惊容:“这……这是上好的熊胆啊。” “色泽乌黑透亮,气味浓烈纯正,入药效果定然非凡。” 熊胆可是珍贵的药材,尤其对于跌打损伤,活血化瘀有奇效。 只是这等野物,凶猛异常,寻常猎户轻易不敢招惹。 便是县城里最大的药铺,一年也难得收到几枚成色如此之好的熊胆。 “陈小哥,这熊掌,熊胆,你打算卖多少钱?” 胡清源有些急切地问道,他自己也开着一家小药堂。 若是能得此熊胆,必然能让他药堂声名更盛。 旁边一个郎中也连忙说道:“是啊,陈小哥,这熊皮我也中意,我家夫人正缺一件过冬的裘衣。” “陈小哥,这熊掌可否匀我一只,老夫也好回去补补身子。” 几位郎中,方才还对陈枫不屑一顾。 此刻却争先恐后,都想从他手中买下这些稀罕物。 毕竟,这等品相的熊货,可遇不可求。 王员外哈哈一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诸位不必争了。” “陈小哥是我王家的恩人,他这些东西,我王家全包了。” “价钱,一定让陈小哥满意。” 王员外此言一出,满院的下人与郎中们都看向陈枫,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在这灾荒连年,民不聊生的世道,能让王员外如此许诺,可见其对陈枫的感激之情。 毕竟,王家的财富在这青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 能得到王家的全力支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王员外见陈枫不语,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连忙说道:“陈小哥,您救了我儿性命,这熊掌、熊皮、熊胆,我出三十两银子,您看如何。” 三十两银子。 周围的郎中们听了,都暗暗咋舌。 这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市价,足见王员外的诚意。 要知道,寻常百姓一年到头,能有几两银子的余钱就算不错了。 在这饿殍遍野的年景,三十两银子,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安稳度过好几年。 王员外顿了顿,又道:“另外,为感谢陈小哥的救命之恩,我再奉上一百两纹银,还请小哥务必收下。” 一百两。 这下,连胡清源都有些动容了。 他行医半生,救治过的富户也不少,但出手如此阔绰的,王员外还是头一个。 陈枫闻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将背篓放下,坦然道:“王员外,这熊掌、熊皮、熊胆,既然您看得上,三十两银子,我卖给您。” “至于那一百两的谢银,小子万万不能收。” 王员外一愣:“陈小哥,这是为何。您救了我儿,区区百两,不足以表达我王家的谢意啊。” 陈枫微微一笑,说道:“王员外,我救人,并非为了图财。” “我之前也说了,路过贵府,听闻哭声,一时不忍,才斗胆一试。” “令公子尚在垂危,我若有能力施救而不施救,岂非枉顾人命?” “这钱,我若是收了,便违背了我的本心。” “况且,今日王公子的机缘,是王员外修德所致,若王家是仗势欺人,横行乡里的人,那小子绝对不会救人。” 他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庭院内的众人听了,无不肃然起敬。 在这个世道,能有如此心性的人,实在太少了。 许多人为了活下去,早已抛弃了道义和良知。 官府腐败,权臣当道,天灾人祸接连不断,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的惨剧时有发生。 能坚守本心,不为钱财所动,更显可贵。 王员外看着陈枫清澈的眼神,心中更是感动。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之辈。 如陈枫这般品行高洁之人,当真是凤毛麟角。 “好,好一个不为钱财所动。” 王员外抚掌赞道,“陈小哥高义,王某佩服。” “既然如此,这谢银之事,我暂且不提,但陈小哥日后若有任何需要,我王家定当全力以赴,你还没用饭吧,来人,快去准备一桌席面,把我那坛老酒开封。” 陈枫本想拒绝,但架不住王员外太过热情,只好跟着上桌大吃了一顿。 这时,内堂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王管家匆匆跑了出来,脸上带着喜色:“老爷,老爷,少爷醒了,少爷他醒了,正要过来感谢陈小哥呢。” 王员外闻言,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陈枫也松了口气,正常打了全麻的人,最快一个时辰就能醒。 这小子连半麻都没打,只是疼晕过去了,算起来,也到了苏醒的时辰了。 片刻之后,一个身形消瘦,脸色依旧苍白的青年,在两个下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来。 正是王家少爷,王子豪。 他虽然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王子豪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中的陈枫。 他挣开丫鬟的搀扶,颤巍巍地走到陈枫面前,就要作揖。 陈枫连忙制止他:“王少爷不必多礼,你大病初愈,身体要紧,不宜有大动作。” 王子豪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若非恩公出手,子豪早已命丧黄泉。” “丫鬟已经跟我说了,是恩公不计前嫌,不图回报,才救了我。” “这份恩情,子豪永世不忘。” 第18章 半路截杀 王子豪声音虽弱,但语气却异常坚定。 陈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两日便无大碍,记得每日用烈酒清洗伤口,切莫大意。” 跟王家有了这层关系,后续开发煤矿,就多了一份保障。 王子豪连连点头:“子豪谨记恩公教诲。” 王员外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王家,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陈枫目光转向胡清源,拱手道:“胡郎中,小子还有一事相求。” 胡清源此刻对陈枫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回礼:“陈小哥但说无妨,只要老朽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陈枫道:“小子家中尚有伤患,需要一些上好的伤药和补药,不知胡郎中可否行个方便。” 他想起了敏儿的伤,心中不免有些急切。 胡清源一听,立刻满口答应:“这有何难。” “陈小哥的医术,老朽望尘莫及,能为小哥效劳,是老朽的荣幸。” “小哥若不嫌弃,可随老朽到我的回春堂一行,所需药材,尽管挑选,分文不取,权当是老朽对小哥的一点敬意。” 旁边几位郎中也纷纷附和。 “是啊,陈小哥,我等也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他们都想借此机会,与陈枫这位“神医”结个善缘。 若是能学到这个开刀的本事,以后岂不是就能救更多的人了? 陈枫见状,也不好再推辞,便道:“如此,便多谢胡郎中和各位先生了。” 王员外笑道:“陈小哥,我派马车送您和胡郎中过去。” “管家,取三十两银子给陈小哥,另外,将府上最好的几匹绸缎,还有些滋补品,一并给陈小哥带上。” 周少鹏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趁着众人都在与陈枫寒暄,王员外忙着吩咐下人准备礼物的时候。 周少鹏悄悄退到一旁,对着一个跟了他多年的心腹家丁使了个眼色。 那家丁会意,立刻低头凑了过来。 周少鹏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你去一趟城西,找黑蛇帮的人,让他们把陈枫给我做了。” “事成之后,我给他五十两银子。” 那家丁感受到周少鹏语气中的杀意,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应下:“是,少爷,小的明白。” 说完,他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混入人群,朝着府外走去。 陈枫在回春堂那里取了些外伤的药跟补品后,就匆匆出城回家了。 大约走了两刻钟,道路两旁多是荒地和稀疏的林木。 突然,陈枫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杀气。 紧接着,林木之中忽然窜出来七八个面目狰狞的人影。 他们个个手持明晃晃的砍刀,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为首一人,正是之前在王家府外,被周少鹏悄声吩咐的那名家丁。 此刻,这名家丁身边,簇拥着几个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汉子。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家丁狞笑着,手中的钢刀指向陈枫。 “就是你小子,坏了我们周少的好事。” 旁边一个黑蛇帮的喽啰也跟着叫嚣:“小子,得罪周少,今天就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陈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周少的好事?黑蛇帮?周少是谁?” 家丁呸了一口:“少他娘的废话,周少就是我们王家的表少爷,你坏了他的事儿,今天就要你的命。” “兄弟们,给我上,砍死他。” 随着刀疤脸一声令下,七八个歹人呼喝着,挥舞着手中的刀棍,便朝着陈枫猛扑过来。 林间小道本就狭窄,这一下,更是将陈枫所有退路都封死了。 路过的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远远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躲进了旁边的草丛,瑟瑟发抖。 陈枫则是眼神一寒。 他本不想多惹事端,但这些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最前面的一个喽啰举刀劈来之际。 陈枫身形一矮,不退反进,如同狸猫般从那喽啰的腋下钻过。 同时,他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从回春堂顺手“借”来的,本是用来切割药材的锋利短刃。 寒光一闪。 “啊。” 那喽啰只觉手腕一凉,剧痛传来,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低头一看,手筋竟已被齐齐挑断。 不等他发出更大的惨叫,陈枫左肘已如铁锤般,狠狠捣在他的肋下。 “咔嚓。” 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那喽啰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树干上,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其余歹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折损一人。 刀疤脸家丁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乡下小子,身手竟如此狠辣。 “一起上,剁了他。” 刀疤脸怒吼着,自己却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剩下的六名歹徒相视一眼,凶性被激发,再次合围上来。 陈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而且个个都是常年打架斗殴的亡命徒。 陈枫这具身体的底子还是太差了,刚才救王子豪时精神高度集中。 此刻接连出手,已经感到气息有些不稳,体力消耗极大。 他知道,硬拼下去,自己绝无胜算。 “妈的,这小子邪门,并肩子上,砍死他。” 那名王家家丁见状,也急了,他没想到陈枫如此扎手。 剩下的五名歹徒再次鼓噪着冲了上来,刀光交错,封死了陈枫所有闪避的空间。 眼看数把柴刀就要临身。 陈枫突然爆喝一声。 “且慢。” 为首的王家家丁一愣,随即恶狠狠地骂道:“慢你娘的头,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屁话快放。” 他以为陈枫是怕了,想要求饶。 陈枫喘了口气,目光扫过众人,平静地说道:“各位好汉,就算要我死,也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你们总不能让我到了阎王爷那里,连告谁的状都不知道吧?” “你们要是不说,那我可就只能告你们几个了,到时候冤魂索命,可别怪我没提醒。” 第19章 挑拨离间 这话一出,那几个黑蛇帮的喽啰脸色微微一变。 大乾帝国虽然律法崩坏,但民间对于鬼神之说,还是颇为敬畏的。 尤其是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沾过人命,最怕的就是死后报应。 那王家家丁却是不信这些,嗤笑道:“少他娘的装神弄鬼,吓唬谁呢?” 旁边一个黑蛇帮的喽啰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老丁,还是说了吧,免得到时候真被这小子缠上,晦气。” 另一个喽啰也附和道:“是啊,丁哥,横竖他都是个死人了,让他死个明白也好。” 那王家家丁见黑蛇帮的人都这么说,也有些犹豫。 他虽然不信鬼神,但也不想平白招惹麻烦。 万一这小子真有什么邪门道行呢。 他恶狠狠地瞪着陈枫:“小子,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老子就告诉你。” “要你命的,是我们王家的表少爷,周少鹏,周少。” “是他让我带着黑蛇帮的人,在这路上做了你。” “你小子也别怨我们,要怨就怨你多管闲事,坏了周少的大事。” 另一个黑蛇帮的刀疤脸喽啰也嘿嘿冷笑:“没错,小子,到了阎王殿,可记清楚了,冤有头,债有主,是周少鹏要你死,可别告错了人。” 陈枫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周少鹏? 他想起了在王家府邸中,那个站在王员外身旁,面带傲色,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 自己似乎并没有得罪他吧? “几位大哥,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那王家家丁和几个黑蛇帮喽啰都是一愣。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家丁喝道。 陈枫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哥,我们小河村的张扒皮,那可是跟着黑蛇帮的某位大哥混的。” “小的虽然不才,但也跟张扒皮大哥是光屁股长大的,算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啊。” 张扒皮。 听到这个名字,那几个黑蛇帮的喽啰神色微微一动。 他们自然知道张扒皮是谁。 那家伙就是个不入流的地痞,不知道怎么把小蛇头忽悠的对他还不错。 虽然他们在帮里根本排不上号,但对外,也算是一方大哥了。 王家家丁可不知道这些门道,他只认周少鹏的命令。 “少他娘的攀亲带故,就算你认识什么什么张扒皮又怎么样?” “今天周少发话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陈枫却是不慌不忙,对着黑蛇帮的那些人问道:“周少让各位兄弟取我的性命,想必是许了各位不少好处吧?” “可各位却不知道,我去王家是猎杀了两头熊,去卖熊掌跟熊皮的。” “你们几个加起来,能宰了两头黑熊吗?” “刚才我的实力你们都看到了,咱就说,真打起来,你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吧?” “到时候就算周少给你们再多的钱,你们有命花吗?” 这话一出,那几个黑蛇帮的喽啰都愣住了,这话貌似很有道理啊。 那王家家丁脸色一变,怒道:“小子,你休想挑拨离间。”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 “这小子诡计多端,是在拖延时间。” “赶紧杀了他,回去好跟周少交差。” 然而,那几个黑蛇帮的喽啰,此刻却有些迟疑了。 其中一个魁梧汉子眼珠转了转,对那家丁说道:“小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王家家丁被魁梧汉子一问,顿时汗如雨下。 他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这副心虚的模样,落在几个黑蛇帮喽啰眼里,无疑是默认了陈枫的说法。 “好啊,你个狗娘养的王家奴才。” 那魁梧汉子勃然大怒,蒲扇般的大手直接一巴掌扇在家丁脸上。 “啪。” 清脆响亮。 家丁被打得原地转了半圈,嘴角立刻见了红。 “姓丁的,你他娘的敢耍我们兄弟?” 另一个瘦高个的喽啰也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家丁的衣领 “打,给我狠狠地打。” “让他知道骗我们黑蛇帮的下场。” 其余几个喽啰见状,也纷纷上前,对着地上的家丁拳打脚踢。 一时间,尘土飞扬,惨叫连连。 陈枫站在一旁,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等打了一会儿后,他这才悠悠开口道:“哎,各位大哥,消消气,消消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确实该打。” “明知道我能打两头熊,还让你们来送死,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黑蛇帮的喽啰们下手更狠了。 “狗东西,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家丁被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口中不断发出求饶声。 “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好汉饶命啊。” “我说,我全说。” 陈枫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上前一步,拉住了那魁梧汉子。 “大哥,差不多行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咱们虽然是替天行道,教训这不义小人,可也不能脏了自己的手不是。” 魁梧汉子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了地上的家丁一眼。 “算你小子运气好。” 他啐了一口,这才收了手。 其余几个喽啰也停了下来,但依旧围着家丁,眼神不善。 在这大乾帝国,官府无能,律法如同虚设。 民间私斗,甚至出人命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 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死个人,跟死只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陈枫蹲下身子,看着如同死狗般的家丁,脸上依旧带着“和善”的笑容。 “说吧,周少鹏为什么要杀我?” 家丁捂着脸,连忙道:“周少鹏说,只要王家少爷一死,王员外偌大的家产,就都是他的了。” “他还说,王员外年纪也大了,等王少爷死了,他再略施手段,不怕王员外不把家产交给他。” “这次您救了王少爷,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他自然要除掉您。” “陈哥,我错了,我也就是个跑腿的,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第20章 借刀杀人 陈枫没想到那个周少鹏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这跟他有个毛的关系? “滚吧,回去告诉周少鹏,让他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陈枫不耐烦的啐了一口,那家丁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 紧接着,他转向那几个黑蛇帮的喽啰,脸上堆起笑容,拱了拱手。 “多谢几位大哥仗义出手。” “说起来,我真是羡慕张扒皮,跟了黑蛇帮的大哥,出去在外面倍有面子,出事儿都有大哥罩着,这样的大哥,肯定是世上最好的大哥。” 陈枫出言套话,看看能不能套出张扒皮的靠山到底是什么人物。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蛇头那个杂碎,也配是最好的大哥?” 豹哥心生嫉妒,不屑的说道:“不过是帮里一个不入流的小头目罢了,仗着跟了三当家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小弟们,也都纷纷帮腔。 “就是,蛇头那家伙,在我们豹哥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豹哥才是咱们这一片真正的话事人,蛇头算个球。” 陈枫心中一动,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原来是这样啊。” “那张扒皮岂不是在吹牛?我还以为他真攀上了什么高枝呢,竟然敢骗我,以前可没少骗我给他孝敬。” 陈枫一脸愤慨的表情,对着豹哥说道:“豹哥,我知道一个赚钱的生意,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豹哥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陈枫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豹哥,几位兄弟,这张扒皮啊,他有个怪癖…………特别喜欢挨揍,你越揍他,他越舒坦,完了还得给你钱。” “就是我们常说的贱皮子。” “昨天他还跟我显摆,说他揣了二十两银子进城,说是要去孝敬他那个什么蛇头哥。” 陈枫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我估摸着,八成又是皮痒了,想让蛇头哥揍他一顿,然后把那二十两银子给蛇头哥。” “嘶。” 豹哥倒吸一口凉气。 他手下的几个喽啰也是面面相觑。 “挨打还给钱,这不是送上门的买卖吗?” 豹哥眼珠子转了转。 不行,这好事可不能全让蛇头占了。 豹哥看向陈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虽然依旧凶恶,但比刚才和善了不少。 “陈枫兄弟,今天这事,算哥哥我承你个人情。” “等我们从张扒皮那里弄到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豹哥拍了拍陈枫的肩膀,“以后在这一片,要是有什么麻烦,报我豹哥的名号。” 陈枫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多谢豹哥,多谢几位大哥。” “豹哥,那我就不耽误几位大哥发财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陈枫拱了拱手,“日后豹哥若是有什么差遣,派人来小河村吱一声,小弟我随叫随到。” 豹哥满意地点点头:“好小子,上道。” “行了,你先走吧。” 陈枫如蒙大赦,转身就走,脚步飞快,生怕这群人反悔。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 这该死周少鹏……给老子等着。 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等老子实力再强一些,肯定把你们的脑袋揪下来塞屁股里。 他心里也暗自庆幸,还好这群黑蛇帮的喽啰脑子不太灵光。 加上自己一开始那几下确实镇住了他们。 不然今天他少说也得脱层皮。 看着陈枫远去的背影,豹哥感叹道:“这个陈枫,是个好人啊!” “以后遇见了,多多关照。” 说着,豹哥带着一帮手下喽啰,气势汹汹地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二十两银子,可还等着他们呢。 …… 青阳县城内,一家寻常的医馆。 张扒皮龇牙咧嘴地趴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腿上刚敷了药,火辣辣地疼。 旁边另一张床上,蛇头的小腿被包扎得像个粽子,脸色铁青。 “他娘的,那陈枫小子,真不是个东西。” 蛇头咬牙切齿地骂道:“在村口设那么多捕兽夹,存心害人。” 张扒皮哼哼唧唧地附和:“蛇头哥说的是,那小子太阴损了,等伤好了,一定要去弄死那个杂碎。” “不然以后就没人害怕我们黑蛇帮,您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蛇头一想到自己被捕兽夹夹住的惨状,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医馆的破木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五六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涌了进来,为首一人,正是豹哥。 豹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床上的张扒皮,和他旁边的蛇头。 “豹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蛇头看见豹哥后语气不善。 豹哥没理他,径直走到张扒皮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兄弟们,帮张扒皮松松筋骨。” “让他舒坦舒坦。” 那几个喽啰闻言,狞笑着就朝张扒皮扑了过去。 “别,别打,豹哥,这咋回事儿啊?” “蛇头哥,救我,救我啊……” …… 陈枫回到小河村时,已是傍晚。 他先去看了敏儿,给她敷上从回春堂拿来的上好伤药,又嘱咐周瑶和赵蒹葭好生照料。 随后,他便召集了虎子等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青壮村民。 “枫哥,你找我们有啥事。”虎子问道。 陈枫道:“村口的捕兽夹都没了,我估摸着是昨晚被什么东西给弄走了。” “这山里不太平,我想着,咱们还得再布置些陷阱,以防万一。” 此言一出,几个青壮村民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一个名叫二狗的村民小声道:“枫哥,不是我们不帮忙,只是……只是这捕兽夹,各家也就那么一两个,现在村口的都丢了。” “可如今都不见了,这……这要是再拿出来,万一又丢了,我们可赔不起啊。” 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是啊,枫哥,一个捕兽夹,也要好几百文钱呢,顶得上我们大半个月的嚼用了。” 陈枫理解他们的顾虑,毕竟在这乱世,谁家都不富裕。 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哼,什么叫被东西弄走了,我看,八成是被某些人偷偷拿去卖了换钱了吧。” 第21章 人性本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村里的一个破落户,名叫刘三。 这刘三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最是见不得别人好。 他之前也跟着去抬过熊,但因为偷懒耍滑,分到的熊肉最少,因此对陈枫一直心怀不满。 此刻见有机会挑事,自然不会放过。 刘三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村的捕兽夹,加起来也有十几个,那可值不少钱呢。” “某些人啊,打了几次猎物,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连乡亲们的家当都敢惦记。” 这话一出,一些原本就有些怀疑的村民,眼神顿时变得不善起来。 “刘三,你胡说八道什么。” 虎子怒道,“枫哥不是那样的人。” 刘三撇了撇嘴:“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有数。” “那捕兽夹好端端的放在村口,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我看,就是有人监守自盗,拿去县城卖了。” “陈枫,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要是赔不起大家的捕兽夹,我们就去报官。” 刘三越说越起劲,唾沫横飞。 不少村民被他煽动,也跟着起哄。 “对,赔钱,必须赔钱。” “陈枫,你要是不给个交代,我们跟你没完。” 一时间,众人将矛头直指陈枫。 他的目光扫过刘三,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刘三被他看得心中一突,但仗着人多,依旧强撑着说道:“怎么,说到你痛处了,想打人啊。” “我告诉你们,这陈枫就是个骗子,他之前打到的野猪和熊,指不定也是用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弄来的。” “他那三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我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陈枫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他的底线,就是他的家人。 刘三这番话,无疑是踩在了龙的逆鳞之上。 “你找死。” 陈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话音未落,他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陈枫已经如同一头猎豹般,扑到了刘三面前。 刘三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刘三整个人被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他口中几颗牙齿混着血沫飞了出去。 “啊。”刘三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枫。 他没想到,陈枫竟然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陈枫眼神冰寒,没有丝毫停顿。 他一把揪住刘三的衣领,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 “嘭。” 又是一拳,狠狠砸在刘三的肚子上。 刘三的身体弓成了虾米,隔夜饭都险些吐了出来,眼珠子暴凸。 “你……你敢打我……” 刘三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周围的村民都惊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陈枫? 陈枫虽然打猎厉害,但待人还算和气。 可此刻的陈枫,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凶兽。 虎子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忙上前:“枫哥,枫哥,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几个平日里和陈枫关系还算不错的村民也想上前拉架。 “是啊,陈枫,有话好好说。” “别冲动,刘三他嘴贱,教训一下就算了。” 然而,那些被刘三煽动,一心只想着捕兽夹赔偿的村民,此刻却犹豫了。 他们看着凶狠的陈枫,有些害怕,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刘三见有人要帮忙,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陈枫要杀人灭口,他偷了大家的捕兽夹,还想打死我。” 陈枫眼神更冷,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他将刘三按在地上,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胸口。 “再说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刘三被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血色尽褪,眼中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能感觉到,陈枫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 尤其是在这偏僻的村落,官府的力量微乎其微。 真要打死了人,只要处理得当,未必会有什么大麻烦。 但绝对不能当众杀人。 “枫哥,算了吧。” 虎子焦急地拉着陈枫的胳膊。 陈枫的目光扫过虎子,又扫过那些试图劝解,以及那些眼神闪烁、各怀心思的村民。 他心中一片冰凉。 这就是人性本恶,畏威而不怀德。 之前他打到猎物,分肉给村民,这些人一口一个“枫哥”,“陈枫小子有本事”。 如今,仅仅因为几个捕兽夹的丢失。 在刘三的几句挑拨下,这些人就翻脸不认人。 甚至在他教训这个出言侮辱他妻子的人渣时,还有人想阻拦。 他们关心的,不是真相,不是道义,只是自己的那点蝇头小利。 陈枫缓缓松开了手。 刘三如同烂泥一般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陈枫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畏惧。 “陈枫,你……你等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三有气无力地威胁道。 陈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都懒得再多说一句话。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 几个村民见状,以为事情平息,连忙上前。 “陈枫啊,这事你看……” 一个平日里受过陈枫恩惠的村民开口,想打个圆场。 陈枫却没看他,目光转向那些依旧对他虎视眈眈,等着他赔偿捕兽夹的村民。 “捕兽夹的事情,是张扒皮他们弄走的。” “我会照价赔偿,但是你们这些被刘三鼓动的人,我陈枫记下了。” “以后遇到事儿,别特么来找老子。” 那些原本还想叫嚣的村民,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 “还有。” 陈枫顿了顿,眼神如刀般刮过刘三,“再敢对我家人出言不逊,下次,就不是几拳几脚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便走。 “枫哥,枫哥。” 虎子追了几步,却被陈枫抬手制止。 陈枫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三在地上哼哼唧唧,几个与他交好的人,才敢上前将他扶起。 “这陈枫,也太嚣张了。” “就是,打了人还这么横。” “我看那捕兽夹,八成就是他拿的,不然他心虚什么?” “这几天要是不赔偿给我们,我们就去闹,让他不得安宁。” 第22章 狼群冲村 陈枫回到家中,脸色依旧有些阴沉。 王玉嫂子不在,估计是去地主家干活了。 周瑶、赵蒹葭和敏儿见他回来,都迎了上来。 “夫君,你回来了。”周瑶柔声说道,接过他手中的药包。 赵蒹葭也察觉到他情绪不高,轻声问道:“夫君,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敏儿则注意到他衣衫有些凌乱,关切地看着他。 陈枫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 他不想让她们担心,转移话题道:“村口的捕兽夹都没了,我担心晚上会有野兽闯进来。” “我们得做些防护措施。” 敏儿立刻来了精神:“夫君,要做什么,我帮你。” 陈枫道:“我想用木头做一些尖桩和简易的栅栏,布置在屋子周围和村子几个重要的入口。” “敏儿,你熟悉这些,我们一起弄。” “好。” 敏儿干脆地应道。 周瑶和赵蒹葭也道:“夫君,我们能帮什么忙。” 陈枫想了想:“瑶瑶,你和蒹葭把家里的绳子都找出来,越结实越好。” “好。” 说干就干,陈枫带着敏儿来到院子里。 他从屋角找来几根还算粗壮的木头,又翻出之前打猎剩下的竹子。 他用柴刀将木头的一端削尖,做成简易的木桩。 敏儿则心灵手巧,用细竹篾和藤条编织一些小型的障碍物。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力气大,一个手巧。 周瑶和赵蒹葭则在屋内忙碌,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用的绳索,开始按照陈枫的要求进行捆绑。 天色渐渐地彻底黑了下来。 刘三家中,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泼皮无赖正凑在一起。 “三哥,那陈枫也太嚣张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打你。”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说道。 刘三捂着依旧红肿的脸,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哼,他得意不了多久。” “捕兽夹的事情,他要是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们就天天去他家闹,看他怎么过安生日子。” “没错,咱们人多,他还能把咱们都打了不成。” “最好闹到官府去,治他个偷盗之罪。” 好的,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野狼群及头狼的攻击、陈枫及村民的搏杀过程进行了修改,着重增强了血腥程度和情感表达。请看: 这几人正说得起劲,几声凄厉、悠长的狼嚎,如同鬼魅的呼唤,突然划破了小河村的宁静。 “嗷呜——!!!!” 那声音里充满了饥饿与嗜血的渴望,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声音?” 有村民被惊醒,带着一丝不安,迷迷糊糊地问道。 紧接着,便是更加密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以及村民们撕心裂肺的惊叫声,恐惧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野狼!是野狼进村了!” “救命啊!好多野狼!它们的眼睛是绿的!” “快跑啊!它们在咬人了!” 整个小河村,瞬间炸开了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无数火把仓皇亮起,摇曳的火光映照出一片触目惊心的人间惨象。 只见七八头体型矫健、毛色暗沉的黑色野狼,獠牙外露,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绿芒,如同鬼火般跳动。 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和敏捷在村里肆虐,每一次扑击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一个跑得慢的老人,刚出屋门,就被一头饿狼从侧面猛地扑倒在地,尖厉的獠牙瞬间撕开了他颈间的皮肉。 鲜血喷涌而出,老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便没了声息。 “爹!” 一个中年汉子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老父惨死狼口,悲愤与绝望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嘶吼着,抄起旁边的粪叉,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但那野狼异常狡猾凶残,它猛地一矮身,躲过粪叉的突刺。 旋即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反扑,锋利的爪子撕裂了汉子的胸膛,獠牙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随着野狼凶狠地一甩头,大块的血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啊!” 汉子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鲜血染红了衣襟,他被野狼拖拽着撞在土墙上,口中鲜血狂喷,生死不知。 “当家的!” 一个妇人发出杜鹃泣血般的哭喊,疯了一般扑了过去,却被另一头狼盯上,险象环生。 刘三和他那几个泼皮朋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戮吓得魂飞魄散,双腿抖得如同筛糠。 他们刚才还在得意洋洋地商量怎么对付陈枫。 此刻却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恨不得能钻进地缝里去。 “跑!快跑啊!” 刘三发出变了调的尖叫,手脚并用地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就往自家破屋里钻。 陈枫家。 陈枫听到村里那凄厉的动静和浓郁的血腥味,脸色骤变,第一时间提着砍柴刀冲了出来。 敏儿也紧随其后,小脸煞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削尖的木棍。 周瑶和赵蒹葭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紧紧相拥,牙齿都在打颤。 “当家的,外面……外面到底怎么了?” 周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的恐惧。 陈枫凝神细听,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是狼群!数量还不少,这些畜生疯了!” 他没想到,这些畜生竟然真的敢如此猖狂地闯进村里。 “你们待在屋里,锁好门窗,千万不要出来,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陈枫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急切而有些嘶哑。 “夫君,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赵蒹葭泪眼婆娑,声音颤抖,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放心。” 陈枫回头,给了她们一个强作镇定的眼神,但眼底的杀意却浓得化不开。 他提着那把沾染过不少猎物鲜血的砍柴刀。 和敏儿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决绝。 “走,去杀光这群畜生!” 两人如两道利箭般冲出院子,便看到村中已是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火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惊恐扭曲的面孔和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残肢断臂散落各处。 几头野狼正追逐着尖叫的村民,不时有村民被扑倒,发出临死前的惨叫,随即被狼群分食,撕咬声、骨骼碎裂声令人毛骨悚然。场面血腥无比,宛如地狱降临。 “畜生!” 陈枫怒发冲冠,双目赤红。 他看到一头野狼正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妇人怀中婴儿的头颅。 “畜牲,找死!”陈枫发出一声怒吼,脚下猛然发力,速度在瞬间提升到极致,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带着无边的杀意,瞬间冲到那妇人身前。 手中的砍柴刀,灌注了他全身的怒火与力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地、精准地劈向那头野狼的头颅! “噗嗤咔嚓!” 鲜血混合着脑浆猛地喷溅而出,溅了陈枫一身。 那野狼连哀嚎都未能发出一声,坚硬的头骨竟被陈枫这含怒一刀直接劈开! 巨大的狼躯抽搐着轰然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妇人惊魂未定,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 浑身颤抖地对着陈枫泣不成声地连连叩谢。 敏儿也毫不示弱,她娇小的身形在混乱中异常灵活。 手中的尖木棍在她手中使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出击都狠辣而精准。 她瞅准一头正撕咬着一个村民大腿的野狼,趁其不备。 猛地将尖木棍从野狼柔软的眼窝狠狠刺了进去! “嗷呜!” 第23章 天神下凡 那野狼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痛嚎,被刺穿的眼球爆裂开来,鲜血和组织液喷溅。 它发狂般地胡乱扑咬,试图将敏儿撕碎。 敏儿却不慌不忙,灵巧地闪避开去,同时拔出了木棍,带出一股血泉。 陈枫见状,立刻补位,手中的砍柴刀划过一道致命的弧线。 在那野狼踉跄的瞬间,狠狠地从它柔软的腹部剖开! “哗啦……” 肠子内脏混合着鲜血顿时流淌一地,那野狼悲鸣着倒下,剧烈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虎子,胖墩,你们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想等死吗?” “抄家伙,跟我一起上,杀光这群狗娘养的畜生!” 陈枫对着不远处几个吓得面无人色、手足无措的青壮村民发出雷霆般的怒吼。 虎子和胖墩等人,看到陈枫如同杀神降世,转眼间就如此凶悍利落地解决了两头嗜血的野狼。 那血腥而勇猛的场面深深刺激了他们,心中的恐惧被一丝血勇取代。 “枫哥,我们来了!” 虎子双眼通红,嘶吼一声,捡起地上不知是谁掉落的一根带着铁头的扁担。 其他几个青壮也仿佛被唤醒了求生的本能和血性,纷纷拿起手边的锄头、柴刀,甚至是粗壮的木棍。 怒吼着加入了这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血腥战斗。 虽然他们的武器简陋,章法全无,但人多势众,那股被逼到绝境的狠戾气势上来了。 陈枫一边挥刀逼退一头扑来的野狼,一边大声指挥道:“虎子,你带几个人,从左边给我往死里打,别让它们跑了!胖墩,你们从右边包抄!专攻它们的眼睛、喉咙和肚子!” “其他人,跟我一起,今天要不把这些畜生杀光,我们都得死!” 有了陈枫的指挥和身先士卒,村民们的攻击顿时变得有了一些章法,不再是胡乱挥舞。 “杀啊!” “跟这些畜生拼了!给死去的乡亲报仇!” 一时间,喊杀声、怒吼声、兵器与狼爪獠牙碰撞声、野狼的惨嚎声响彻夜空。 那些原本四散奔逃的村民,见到有人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也纷纷停下脚步。 一些胆气壮的汉子更是红着眼睛,捡起石头、木棍,从远处投掷,或是鼓起勇气冲上来加入战团。 刘三躲在门缝里,看到这一幕,脸色惨白,变了又变。 他没想到,陈枫竟然真的如同传说中的猛将一般。 在如此绝望的境地下,能力挽狂澜,甚至激起了村民的血性。 他身边一个泼皮声音发颤地小声道:“三……三哥,那陈枫……他,他还是人吗?太……太猛了……” 刘三死死咬着牙,没有说话。 他心中充满了嫉妒、恐惧,却又不得不承认。 此刻的陈枫,浴血搏杀,指挥若定。 确实是他妈的牛逼到了极点,如同天神下凡。 战场中央,陈枫已然化作战场修罗。 他手中的砍柴刀,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雷之声,刀光过处,鲜血飞溅,残肢断裂。 每一刀都精准而致命,不是劈开头颅,就是斩断狼腿,或是剖开肚腹。 不断有野狼在他刀下发出凄厉的哀嚎,轰然倒地。 滚烫的狼血将他全身染透,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敏儿也如同一只最灵巧迅猛的猎豹,在狼群中灵活地穿梭、闪避、突刺。 她手中的尖木棍,总能从最刁钻的角度,找到野狼的眼睛、咽喉等薄弱之处,一击得手。 之后便立刻远遁,绝不恋战,给陈枫和其他村民创造机会。 在两人的浴血带领下,村民们越战越勇。 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复仇的怒火和求生的渴望所取代。 狼群虽然凶猛狡诈,但毕竟是野兽,面对人类有组织的、不计伤亡的疯狂反扑。 它们也开始出现慌乱和大量的伤亡。 原本嚣张的气焰渐渐被压制下去,甚至露出了退缩之意。 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即将把这群畜生全部歼灭之时。 村外,突然传来一声更加悠长,更加凶戾的狼嚎。 “嗷呜!” 那嚎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和暴虐。 紧接着,地面似乎都随之微微震动起来。 一头体型几乎是寻常野狼的一倍半,肩高几乎到了成年男子的腰部的狼王,带着十几头更加凶残的野狼冲进了村子。 “不……不好!是头狼!是狼王!” 有经验的老猎户看到那头狼的瞬间,魂都快吓飞了。 失声尖叫道:“这下……这下全完了,跑,快跑啊!” 村民们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血性,在看到这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头狼及其带领的援军时,瞬间如同被冰水浇透,从头凉到脚,脸上再次露出了比先前更加浓重的绝望之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连陈枫,看到那头气势骇人的头狼,也不禁瞳孔骤然一缩,心中警铃大作。 这畜生,光是那股凶煞之气,就远超他之前遇到的任何猛兽。 恐怕比那头黑熊还要难缠数倍。 这绝对是一场生死恶战! 头狼仰天发出一声震慑灵魂的长嗥,仿佛在下达总攻的命令。 它带着身后的狼群精锐,朝着村内疯狂地冲了过来! 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瞬间面临崩溃的边缘! “顶住!都给老子顶住!” 陈枫目眦欲裂,发出嘶哑的咆哮。 他知道,一旦让这股新的狼群冲散村民们好不容易形成的阵型。 那将是彻彻底底的屠杀,无人能够幸免! 可那头狼实在太过凶猛狡猾。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快得惊人,轻易就撞飞了几个试图用身体和简陋武器阻拦它的村民,锋利的爪牙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口,惨叫声此起彼伏,更加凄厉。 “啊——!我的腿!” “救我!救我!” 鲜血染红了地面,绝望再次笼罩了小河村。 敏儿脸色惨白如雪,她想冲上前去帮助陈枫分担压力,却被陈枫一把死死拉住。 “别去!太危险了!你保护好她们!” 陈枫的声音因为竭力嘶吼而沙哑不堪,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死死盯着那头势不可挡、正疯狂屠戮村民的头狼,眼中闪过一丝惨烈的决绝。 看来,只能拼命了! 用自己做诱饵,也要宰了这畜生!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已经开始溃散的虎子等人发出最后的指令。 “你们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拖住其他野狼,这头畜生王,交给我。” 虎子等人闻言,皆是面无人色。 “枫……枫哥,那……那畜生太大了,太凶了。” “是啊,枫哥,咱们……咱们还是先躲躲吧,顶不住啊。” 几个村民带着哭腔哀求道。 陈枫怒吼道:“躲?往哪里躲,它冲进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你们的妻儿老小,谁也活不了!” “你们几个,把那些小的野狼给我死死拦住,别让它们冲散了,用命去拦!” “这头大的,我来对付,今天老子跟它,必须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