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三年重生,渣夫求我高抬贵手》 第1章 这孩子我不要了 午时。 卧病在床的沈言昭一身腐朽。 烂肉和污血的味道浸的房间阴沉沉的。 “夫君,你为何从不来看我!” 她口中喃喃。 三年前她被夫君的外室丁姨娘之子推入水中,无奈卧床保胎,外室趁机进门。 生产时又逢难产,丁姨娘冲进产房告诉她母亲和养兄双双身亡的消息。 本就身弱的她闻此噩耗。 不仅大出血,还生了个死胎。 双重打击下她伤心过度起不来身。 丁姨娘趁机霸占了她的私库,将她赶到偏房,不许人看望和医治。 苟延残喘了三年,终究死在了阳光明媚的仲夏。 灵魂飘进了主院,她的夫君江峰正搂着丁姨娘欢庆他官至丞相。 “丞相大人真是好算盘,将军府满门的忠烈,如今都成了您的垫脚石。” 丁姨娘柔弱无骨的攀着江峰。 手中的酒更是一刻不停的喂到他的嘴边。 “不枉我绞尽脑汁骗她成婚,用尽手段除了她兄长和母亲,如今终究是苦尽甘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江峰开怀的笑,眼角眉梢均是得意。 “好好好!” 灵魂状态的沈言昭流下两行血泪,眼中满是愤怒和仇恨。 “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她疯一样的向他冲去。 刚近身便被一道紫气弹开,随即陷入黑暗。 “快来人啊!夫人落水了!” “来人啊!” 久远的呼唤传入沈言昭的耳朵。 她还没从黑暗中缓过神来便被水淹没。 “夫人,夫人!” 声音好熟悉,沈言昭心想。 是春辞! 春辞不是在落水那天就被江峰发卖了吗,自己怎会听到她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浑浊的水流刺的她眼睛发红。 她低头便看到了挺起的肚皮。 这是上辈子落水的时候! 她毫不犹豫的向湖中的石头撞去。 撞了有两三下,两双手一左一右将她从水中捞了起来。 “咳咳!” 沈言昭剧烈的咳嗽着。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 春辞拍着她的后背,担忧的看着她。 “春辞,是你吗?” 沈言昭止住了咳,转头看春辞。 “夫人,当然是我啊!” “春辞!” 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更是紧紧的攥住春辞的手。 大氅从天而降,将沈言昭整个围了起来。 是夏锦。 “夫人,披上大氅先回去,我去叫大夫。” “夏锦,你也还活着!” 沈言昭惊喜万分,眼泪越来越多。 她这时才有了重生的真实感。 赶来的下人越来越多,夏锦将她仔细的裹好。 “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夏锦一直活着呢。” 沈言昭此时才看到赶来的人群,立刻将眼泪在大氅上蹭个干净。 “夫人,奴才这就给您请大夫。” 吴管家上前,见她被大氅裹着的样子脸色立刻白了。 沈言昭感觉肚皮一阵阵发紧,估计是在水中碰撞的原因。 回想起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她心下有了计较。 “吴管家,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宫里请张太医。” 她从腰间摸索了一块玄铁制的令牌交到春辞手上,春辞顺势交给了吴管家。 “先去皇后娘娘宫里请示。” 沈言昭说完,感受到下身一股暖流涌出,她装晕了过去。 待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她带到室内,她悠悠转醒。 “春辞,夏锦。” 沈言昭睁眼便寻找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 “夫人,奴婢在呢。” 春辞拿了帕子,夏锦端着热水,细细的开始给她擦身。 “夫人,您见红了!” 春辞小心掀开了被子,刺眼的红色让她惊呼出声,引得屋里其它的小丫鬟纷纷侧目。 “我腹痛的厉害,这个孩子怕是难保。” 沈言昭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一双手却在被子下用力的按压着肚皮。 这是府中四年来的第一个孩子,全府上下皆是翘首以盼。 但重生回来的沈言昭可不愿生下江峰的孩子。 “张太医的医术一定能保下这个孩子的。” 春辞急急忙忙的安慰着,言语苍白。 “夫人,都是那个江青青的错,若不是她推你下水,怎么遭受如此无妄之灾!” 夏锦语气生冷,更是满脸厉色。 “对!” “奴婢已经吩咐了下去,将那小贱人关押起来,等夫人平安诞下孩子再处理她!” 下人来往不绝,将夏锦的话全都听了去。 沈言昭想要再说些什么,可突如其来腹痛让她不得不紧咬着自己的唇缓解。 “将小蝶叫到屋里伺候。” 沈言昭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二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将小蝶叫到门口待命。 “夫人,不要咬伤了。” 春辞拿了一块新的帕子放在沈言昭嘴边,沈言昭这才放弃自己的唇转而死死咬着帕子。 “痛!” 她时而痛呼时而低吟,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可突然想到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全程都在昏迷,这才致使春辞和夏锦二人被江峰以看护不利为由发卖出府,一下子又多了一口气撑着。 直到她的头发彻底的被擦干,张太医才在吴管家的带领下姗姗来迟。 “张太医!” 听见沈言昭痛苦的语调,张太医来不及行礼便把了脉。 “夫人这是要小产了!” 张太医立马退后跪了下去。 她大喜,不枉她又是撞石头又是在腹痛时使劲用力。 可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 “这孩子已经滑落至宫口,怕是大罗转世也难妙手回春啊。” 众人哗然,只有沈言昭放下心来。 “先去烧热水,多拿些新的帕子来,再派人去请个稳婆过来。” 张太医对屋中站着的下人吩咐道。 “是。” 张太医迅速写了两张药方,并从自己的药箱中分拣出药材。 “夫人的身子有寒气入体的迹象,这药方上面一张是保证落得干净的,下面一张是减轻夫人此时的疼痛。” “麻烦张太医了。” “微臣不敢,夫人赶紧煎服吧,能减轻一些疼痛。” 夏锦拿过药材立刻就去出去了。 “皇后娘娘那边麻烦你回禀,我是被夫君外室的女儿推入湖中才导致的小产!” 沈言昭咬牙切齿,心中恨和怨交织 “微臣知晓。” 张太医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丝毫不显。 春辞却在一旁炸开了锅,夏锦也惊讶的瞪大眼睛。 “夫人,这江青青是老爷的孩子!” “没有证据,我怎可说这话。” 沈言昭声音越来越低,眼皮沉沉。 “夫人不能睡,至少得等孩子落下了。” 张太医看着她的样子一颗心悬了起来。 见沈言昭没有回答,抽出几根金针便扎了下去。 沈言昭这才又醒过来。 一炷香后,稳婆和药一起来了。 服了药,疼痛减轻了不少。 在稳婆的帮助下,孩子终是落了下来。 可胎盘迟迟不落,稳婆只好伸手进去掏。 “终于出来了。” 稳婆将孩子和胎盘包在红布中,沈言昭还有点意识。 上辈子她诞下的是个女孩,还是个死胎,江家母子无比嫌弃和庆幸。 这辈子她可不愿如了他们的意。 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询问。 “是个男孩吧。” 落胎全程,只有稳婆看到了孩子的性别。 夏锦先是怔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将一个装满银子的小荷包悄悄塞进了稳婆的袖口。 稳婆也很机灵,惋惜道: “可惜了,男娃娃呦!” “竟是个男孩吗!” 门外传来江峰惊讶的声音。 第2章 来自岳母的威胁 “大人,是个男孩,只可惜了才五个月便落胎了。” 稳婆将手中的红色包裹展示给江峰看。 江峰上前打开包裹想要确认。 可刚看到裹着婴孩尸体的胎盘便合了起来。 稳婆也是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拿着包裹站到一边。 “老爷,这里血腥气太大,有我们就行了。” 春辞行了礼,挡住了江峰想要进入内室的路。 江峰神色晦暗不明。 春辞见他久久不说话,悄悄抬起眼来看他。 “废物东西!” 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的春辞跌倒在地。 “老爷恕罪!” 春辞顶着巴掌印连忙跪好,屋里其他人也纷纷跪下。 “连夫人都照顾不好,尚书府留你有何用,吴管家,将屋中没用的丫鬟统统发卖出去!” 江峰将屋内的丫鬟全都指了一遍。 吴管家本是站在屋外,听见他的吩咐这才进来。 见情况不对,张太医迅速对药童使了个眼色,药童悄悄离开。 “尚书大人,还是让夫人好生休养吧,才刚经历落胎,此时身子实在虚弱,那么多人在这里怕是扰夫人歇息。” 江峰见他如此,立刻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些奴仆仗着自己伺候夫人那么些年,竟对夫人如此不上心,我实在是心痛啊!” “老爷,是青青小姐推夫人落水的。” 跪在门口的小蝶插嘴。 “放肆,她不过是一个五岁孩童,怎会推得动大人。” 江峰转过身,一脚将她踹翻。 吴管家见状立刻跪了下来,抓着江峰的裤脚说道: “老爷,确实是青青小姐将夫人推下去的,众目睽睽之下千真万确是抵赖不得的。” 江峰看着说话的吴管家,眼中似是冒火。 平日里吴管家只听从他的吩咐,怎么如今拆起他的台来了。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夫人的汤药熬好了。” 一名丫鬟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先给夫人服用。” 张太医接过碗塞给了春辞。 春辞端过来就进了内室。 “尚书大人,可否等夫人喝完药再处理。” 江峰不甘心的点点头,坐到正厅的位置上去。 张太医进了内室,用针再次将沈言昭唤醒。 “夫人,尚书大人正在外殿。” 沈言昭闻言立刻看向春辞和夏锦二人。 只见春辞脸上硕大一个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知道了,谢张太医周旋。” 她轻声道谢,春辞一点一点的给她喂药。 张太医见她醒来,退出内室与江峰说着话。 “是不是他要发卖你们。” 沈言昭问道,春辞立马含着泪点点头。 幸亏这次请了张太医过来,不然自己岂不是又重蹈覆辙。 沈言昭很累,但她不敢闭眼。 “你去叫老爷过来。” 如今自己刚落胎,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是先不要立刻就和江峰放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夏锦立刻去外殿请了江峰。 “夫人,你醒了。” 江峰大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坐在床边。 “夫君,是我不好,我没保住咱们的孩子。” 沈言昭无需酝酿,眼泪顷刻间便流了下来。 “我们还会有的孩子的。” 江峰干巴巴的安慰,俯身将她轻轻抱着。 沈言昭又假意哭了一会,这才说出她的打算。 “夫君,我知青青是你远房表妹家的孩子,可我的孩子是尚书府嫡子,将军府外孙,她怎可比得,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望夫君将她交给我处理!” 沈言昭抽抽嗒嗒没有点破江青青的身份,可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了江峰的僵硬。 “夫人。” 他直起腰,不再抱着她,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青青她不是故意的。” “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轻飘飘揭过老身亲孙子的命吗!” 愤怒的声音响起,沈言昭的母亲拂开帷幔走了进来。 她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虽然已经四十五,可脚下生风,踏路无声。 “岳母。” 江峰灰溜溜地出来迎接。 他不明白沈母为何会过来,微垂眼睛扫视着屋中众人。 “我的女儿。” “母亲。” 沈言昭此刻涌起了泪水才是真心实意的,她挣扎的想要坐起来。 “快躺下。” 沈母将她按下,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庞。 “我的女儿,你未出阁时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楚!” 江枫的脸色很不好看,沈母的意思不就是沈言昭在他这里过得不好。 “岳母,太医说昭昭现在需要休息。” “是需要休息,可不把这些腌臜事处理好,我儿如何能安心。” 沈母坐直了身体,目光如炬。 “江青青究竟谁?” 江峰僵硬的跪了下来,他深知沈母已经起了疑心。 但江青青不仅是他第一个孩子,还是从他未入仕便一直陪伴他的丁姨娘给他生的。 他打定主意装傻。 “她是我远房表妹的孩子。” “来人,将那小贱人带上来!” 门外,沈母带来的人已经将江青青押着跪在了门口。 “昭昭,你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今日娘过来,你就将事情交给娘,安心歇息去吧。” 沈母站了起来。 沈言昭也是虚弱至极,她从枕下将春辞和夏锦的身契拿了出来,悄悄的塞进沈母手中。 沈母默不作声的接过身契,沈言昭这才放心的睡去。 母亲在此,想来上辈子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沈母来到正厅坐在主位,江峰站在下首。 通往内室的帷幔全部放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 “年纪轻轻就这么恶毒,想来根就是坏的,既然如此,充了奴籍,随我回将军府,老身好好的教导一番。” “岳母,这不太好吧?” 沈母抿了口茶,冷哼一声。 “哦,如何不好,是怕我教不好她?” “小婿不敢。” “我看你没有不敢的样子!” 江峰笔挺的站着,一时竟是与沈母对峙起来,场面陷入僵硬。 “贤婿莫不是以为昭昭父亲不在了,我们母女二人就人尽可欺了吧。” “小婿不敢。” 江峰像是刚想起那位远在边疆的镇南将军。 “吴管家,还不去我书房将江青青的身契拿过来。” “是。” “父亲,父亲不要!” 江青青虽不知身契有何作用,可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件好事。 她用稚嫩的声音哀求着江峰。 “哦?父亲?” 沈母似笑非笑的盯着江峰。 江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瞎叫什么,还不堵了嘴送到将军府。” 立马有小厮进来塞住了江青青的嘴,还贴心的捆了起来。 “岳母可满意这样的结果。” 江峰的声音有些咬牙。 “当然不满意,不过区区一个贱籍,怎能和我亲孙相比,等十五上朝那日,我定奏明陛下,请诛她一族。” 见沈母带着威胁的话语,江峰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自然不肯将江青青真实的身份说出来。 毕竟当初求娶沈言昭的时候,他可是白纸黑字写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如今那封信还在将军府呢。 “将军府可以捧你上去,自然也能拉你下来,贤婿你可思量清楚。” 前后两句贤婿听着是真讽刺。 江峰被训的像落水狗一样狼狈。 “沈夫人来了怎么没有告诉我一声啊,害的我都怠慢了。” 江母姗姗来迟,额上还有些许汗水。 第3章 江青青身世揭晓 “江夫人可比老身离得近,怎么来的这般迟,是没听到消息吗?” 江夫人进了屋,先给沈母行了礼这才开始狡辩。 “就是得了消息才没过来,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在这里怕添乱,便一直跪在佛前替儿媳和肚子里的孩子祷告。” “哼。” “岳母,不如移步再聊,让昭昭安静的休息。” 沈母同意了他的提议。 “张太医,麻烦你照顾我女儿直至出月子,左右宫中暂无妃嫔怀孕,老身一会便去请旨。” 她向张太医颔首。 “是,微臣晓得。” 随着众人离开,屋内恢复了安静。 来到会客厅,沈母冷笑着看着站在下方的二人。 她是一品诰命夫人,没有她的许可,江家母子只能站着回话。 “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说来。” 母子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吴管家上前将沈言昭落水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地讲了出来。 不知沈母究竟对二人说了什么。 只晓得她离开尚书府时,江峰和江母的脸色无比难看。 傍晚,皇后的懿旨到来,命张太医照料沈言昭的身体直至康复。 事物的发展脱离了上一世的轨道,有了张太医的照顾,沈言昭的身体很快好了起来。 眼看要出月子,沈言昭半靠在软榻上让张太医把脉。 “夫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也是小月的最后一天,臣自明日起便不会过来请脉。” “这些日子多谢张太医照料。” “这是臣该做的,微臣开几副药方,夫人坚持喝,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张太医,可否” 沈言昭话说到一半,吞吞吐吐不愿再说。 张太医立马上前。 “麻烦张太医将我小产后再难有孕记录在册。” 沈言昭偏头,声音很小。 张太医面露惊讶,却依然点头。 “臣知道了。” 沈言昭点头,让春辞跟着张太医去取方子。 “小姐,有人在门口闹事!” 夏锦进来禀报。 自她流产后,春辞和夏锦便改口叫她小姐,说什么也不改。 “什么人让你如此惊慌?” 沈言昭有些奇怪。 “她自称是老爷的远房表妹,姓丁,前来讨她的女儿。” 夏锦说了大概。 终于来了,沈言昭心中情绪翻涌。 她小产一事被江峰捂的严实,除了官家,无人知晓。 不枉她身子好了就给丁姨娘递了江青青推她落水导致她小产的消息。 这回,有了沈夫人的敲打,皇后娘娘的重视,再加上没了自己卧床不起的契机,丁姨娘当然不可能进府。 但她还偏得让她进来。 毕竟打狗还得关起门来方便。 “给我梳妆,看着憔悴一点的。” 主仆二人来到梳妆台。 看着铜镜中熠熠生辉的脸,真好。 沈言昭摸着自己脸,白皙饱满,与上辈子死前形容枯槁的样子天差地别。 夏锦上了妆,镜中的人逐渐变的苍白脆弱。 又从箱中翻出一条发带戴在额间,这才满意。 这是沈言昭小产后第一次出门,便叫了一顶四人小轿抬着。 来到大门处,门房迎了上来。 “夫人,有个自称是老爷远房表妹的女子跪在外面,说要您把她的女儿还回去。” 沈言昭点点头。 门外的声响传入门后众人的耳朵。 “大家评评理啊,我闺女已经一个半月没回家了,好心人告诉我我的闺女被尚书夫人拘在府中,我只想要回我的女儿啊!” 跪在地上丁姨娘娇弱的彷佛一株菟丝子。 上好的绸缎和首饰更是衬的她贵不可言。 “真假啊?” “据说尚书夫人四年无所出,抢人家孩子也不奇怪。” “尚书夫人已经怀孕有五个月了,怎么也不会去抢别人的孩子吧。” “对啊,况且抢来的孩子又不是亲生的,尚书大人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孩子!” 百姓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人已经将尚书府正门围个水泄不通。 听着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门房的脸色也很不好。 “开门。” 沈言昭淡淡说道。 门房将大门打开,百姓见门开了纷纷看过来,议论声也停了。 丁姨娘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坐在轿子上的虚弱的沈言昭,一时间愣住了 “你是谁,为何在府外闹事?” “我是尚书大人的远房表妹,我女儿进了尚书府已经一个半月没回来看我了,是你把我的孩子私自关拘起来了。” 丁姨娘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才五岁,求求把她还给我,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百姓见沈言昭平坦的肚皮,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不是说尚书夫人怀孕五个月了嘛,怎么看不出来呢?” “不知道啊,可能骗人的,她不能生吧。” 人群猜测起来,心逐渐偏向丁姨娘那边。 “你的孩子叫江青青是吗?” “对。” 见丁姨娘答应的斩钉截铁,沈言昭立刻坐直了起来,手指着她。 “你!你!是你教唆的对不对!” 她说完这句话,全身的力气像是被卸了一样倒回了轿上。 “夫人,莫动气,太医说您小产后不可动气。” 夏锦给她顺着气,见她平静下来了这才上前一步解释给看热闹的百姓听。 “我家夫人怀胎五月,一个半月前在府中散步,被江青青推入湖中导致小产,那可是个成了型的男胎。” 众人哗然,转头讨伐起地上的丁姨娘。 “五岁的孩子懂啥。” “人之初,性本善。” “定是地上这个女人教唆的,不然五岁的孩子怎可干出此等恶事。” 见众人面露憎恶,丁姨娘有些慌张。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教唆她。” “府中众人亲眼所见,如何抵赖。” 夏锦上前一步,狠狠啐了一口。 “我没有。” “我是扣下江青青,可那又怎样。” 沈言昭此时出声打断了丁姨娘妄图继续狡辩的话语。 “你的孩子是一条命,我的孩子就不是吗,我盼他四年,好不容易得了。” 沈言昭想挤出两滴眼泪,可她怕眼泪将脂粉冲没了,只得作罢。 “我要你的孩子给我孩子偿命,就算闹去官府,闹去大理寺,我也在所不惜。” 人的心都是偏的,地上珠光宝气的丁姨娘和轿上面无血色的沈言昭,自然更偏向后者。 “天啊,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教唆自家孩子干这种事。” “是不是嫉妒尚书大人多年来只宠爱尚书夫人一人啊?” 众人像是被这句点醒一样,纷纷附和。 “才不是,我的女儿也是老爷的孩子,我为什么也嫉妒她这个没有孩子傍身的人!” 四下寂静,接着又像是滚开的水一样沸腾! “尚书大人的孩子!” “真的假的!” “天老爷!” 丁姨娘被众人猜疑的声音激到,脱口而出江青青的身世。 第4章 丁姨娘居然怀孕了 沈言昭惊讶她的定力如此之低。 只是旁人三两句话,她便挺不住。 丁姨娘也被自己的话惊了,流下的眼泪都被吓了回去。 而沈言昭看着惊慌失措的丁姨娘。心中不禁想着,若不是上辈子她非强留那个孩子,导致自己身子废了,或许最后结局也不会是那样凄惨。 她叹了口气,尽管丁姨娘说的是真的,但此时还得需要演一下。 “我与夫君恩爱多年,他从未有过通房妾室。” 丁姨娘听了这话有些踌躇,沈言昭居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火。 沈言昭命人将轿子放下,扶着夏锦来到门外。 “你说江青青是夫君的女儿,可否有证据?” 丁姨娘嗫嚅着,僵持了好一会。 “尚书大人回来了!” 人群后面有人喊道,众人自发的让出一条道来。 沈言昭也看向那边。 “夫人还未出月子,怎可出来吹风。” 江峰疾步走出人群,上前将沈言昭揽在怀中。 “此人来府上闹事,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沈言昭指着一直跪在地上丁姨娘,江峰这才像刚发现她一样,皱着眉看着她。 “老爷,求你让夫人把我的青青还给我好不好!” 丁姨娘声泪俱下的恳求着。 百姓翘首以盼,等着江峰的回答。 “你女儿江青青并不在我府上。” 他干巴巴的回了句,而对江青青的身份既不承认也不反对。 沈言昭看着江峰敢做不敢当的样子,有些嫌恶。 目光放回丁姨娘身上时,又多了些残忍。 “她故意推我下水,母亲已经处置了她。” 闻言,丁姨娘脸色苍白,一下子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那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你怎么舍得!” 她精神气彷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呆呆地瘫在那。 “住口!” 江峰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 “夫君,江青青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沈言昭讶然的看着他。 江峰手足无措起来。 一方面丁姨娘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了这件事,最终她真实身份怕是瞒不过众人。 另一方面江青青确实是他的孩子,他自是想把孩子再接回来。 “昭昭,我。” 他嗫嚅着。 “晕了晕了!” 人群叫嚷起来,沈言昭转头一看,丁姨娘接受不住刺激晕倒在了地上。 江峰本能想要过去看她,却被沈言昭拉住。 “这位姑娘,真的是你的外室吗?” “是。” 沈言昭闭了闭眼。 “你去吧。” 得了她的许可,江峰反而不敢上前。 而另一边,春辞取了方子送张太医至大门。 “张太医,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料。” “哪敢哪敢,是夫人心善,年少时和沈将军救了我一家老小,凭这点,我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春辞自小便服侍在沈言昭身边,闻言她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 “是不是那年在江南城门口的一家七口!” “正是那回,大水冲垮了房屋,冲走了粮食,是沈将军和沈小姐将我们一家七口带来京城,还给了房屋和田地。” 张太医回忆着当时的情形,不住感慨。 直到听到了门外喧闹的声音这才停下。 二人快步向着喧闹的源头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看见沈言昭的背影。 “小姐怎么出来了!” 她满是担心,顾不上张太医,疾步走向门口。 “小姐,你怎么出来吹风了。” 春辞上前,这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丁姨娘。 “这是老爷的外室。” 沈言昭介绍说着,声音哽咽。 “还以为尚书大人是真情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人群中一个二世祖样子的青年说道,惹得围观群众唏嘘不已。 “小姐。” 春辞上前不留痕迹的将她从江峰身旁拉走。 “沈小姐,需要微臣给下面这位晕倒的夫人看一下吗?” 张太医也到了门口,不过没听到刚刚的话,见眼下这般情况,也是医者仁心。 “那就耽误张太医一点时间为她诊下脉,毕竟人命关天。” 上辈子丁姨娘进门时便有身孕,此时应当刚满两个月,此次晕倒,应该也与之有关。 江峰当初迎娶她时说的海誓山盟整个京城无人不晓,如今外室闹上门一事当然也要弄得人尽皆知才好。 “是。” 张太医得令,绕过二人给地上的丁姨娘诊脉,不过息间,便有了结果。 “这位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是因情绪起伏过大才晕厥了过去。” 江峰闻言无视人群或惊讶或看好戏的眼神,立刻上前将地上的丁姨娘抱了起来。 “夫君!这姑娘腹中也是你的孩子吗!” 沈言昭上前质问,却被江峰推至一边。 “小姐!” 春辞和夏锦连忙上前扶住她。 “夫人,这。” 张太医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女子就是江峰的外室,还刚好怀孕了。 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把沈言昭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没事,张太医先赶回宫吧。” “若问起。” “实话说了吧,反正也瞒不过。” 沈言昭自然知道张太医说的是谁。 见她没有责备的意思,张太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还在看好戏的众人,沈言昭用力擦红了眼眶。 “大家都散了吧,是我这些日子小产在养身体,不知道这是我夫君的外室,不了解情况才闹出了这些个笑话。” “那江青青真的是尚书大人的孩子吗?” 人群中有好事者问道。 “应是的。” “真的是她推了你落水的吗?” “众目睽睽,千真万确。” 她一一回答着提问,待收获了一堆同情的目光,这才告辞。 “说到底也是尚书府的家事,如今却闹得人尽皆知是我这个主母的不是,耽误大家时间了,实属抱歉。” 关了门上了轿子。 “小姐。” 夏锦和春辞一左一右站在轿子旁,担心沈言昭太过伤心。 “不必担心,反正早就知道了。” 沈言昭一秒切换了刚刚要死不活的表情,神色从容淡定。 闻言,二人有些不解。 “那小姐为何不趁早除了她,还纵容她闹上门来。” 春辞替她不平。 “除了这个,总归会有别人补上来。” “可他当初求娶您的时候甚至都立了字据!”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男人的嘴还要虚假的东西吗,好了春辞,我自有决断。” 沈言昭演完今天这出戏,精神亢奋的狠,只是稍稍思索便有了主意。 “夏锦,你去安排些漂亮的小丫鬟,准备照顾未来的丁姨娘。” “是。” 夏锦思考了片刻,转身出了府。 第5章 自有计策收拾外室 七拐八拐,来到了青楼后门。 “姑娘来我们望月楼干什么。” 守门的大汉见夏锦虽穿的一身丫鬟服,但面料却是上品,于是态度也算温和。 “来你们望月楼采买几个漂亮的小丫鬟,不知大哥是否能帮忙通传一声。” 两个大大的银锭被塞进大汉手里。 “当然方便。” 大汉惦着银两喜笑颜开。 不多时,夏锦便被请了进去,被引到了里面的一处厢房。 “姑娘可知,我们望月楼的姑娘可贵的狠呢。” 老鸨捏着帕子,一双眼睛将进来的夏锦全身扫了个遍。 “不用你们的姑娘,要你们姑娘身边伺候的小丫鬟就行。” “丫鬟也不便宜呢!” 老鸨坐了下来,拍拍手,两排小丫鬟走了进来。 夏锦一个个看去,一个个都有些许姿色。 点了六个容貌最出色的留了下来。 “就这六个吧。” “姑娘您好眼光,挑的个个都是好的。” 老鸨的眼睛笑得只有一条缝,手比出个数。 “1800两。” 夏锦冷笑一声。 “我知你望月楼姑娘贵,可不知一个丫鬟也值300两。” “姑娘哪里的话,我这调教这些人也要些功夫和成本啊。” 老鸨也不生气,围着夏锦夸道: “我见姑娘气质不凡,定是这京里大户人家的,您放心,从我们望月楼出去的姑娘,任凭天王老子来查,都是庄子上正经人家的闺女。” 夏锦点点头,这才满意,爽快的掏了银票,将这6人带走。 从角门将6人带进了的院子。 等重新换了衣服首饰,梳了辫子,这才带到沈言昭这里。 “小姐,人已经选好了。” 夏锦来报时已是晚上,沈言昭卸了钗环正准备沐浴。 “先让他们等着。” “是。” 夏锦进来伺候着,却不见春辞。 “小姐,春辞呢” “我派她出去取你们俩的身契,顺便去置办院子和田地,母亲下午传话说已经将你二人改回良籍了,从此,你们也是自由身了。” 为了防止哪天江峰趁她不在的时候悄悄发卖了二人,她重生回来时便定了主意。 “只要不是小姐不要我,我就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夏锦说的一本正经,接着伺候她沐浴。 等沈言昭沐浴完上了软榻,这才让那些小丫鬟进来。 “个个都长得不错,老爷有福了。” 她喝了口牛乳,眼睛在每个丫鬟脸上停留。 “你们先学规矩,过些时间便送你们去未来的丁姨娘房里,丁姨娘有孕在身,怕是伺候不了老爷,你们有能力上位的各凭本事,我不插手。” 小丫鬟们听了这个,互相看了看。 有的已经攥紧了拳头。 “但要是把手伸到我院里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见有两个丫鬟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沈言昭这才挥手让她们下去。 “小姐,您真不在意了吗?” 夏锦见屋子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敢问。 “不忠的男人,要来何用,你家小姐难道配不上更好的男子吗?” “小姐自然是配得上这世间顶顶好的男儿!” 夏锦自知自己说错话了,立刻顺着沈言昭的话挽回。 “你让教规矩的嬷嬷尽快。” “是。” “休息吧,明天估计就要去喝丁氏的妾室茶了。” “小姐,奴婢有一计,小姐可愿听。” 沈言昭被夏锦的小计谋勾起了兴趣。 “哦?说来听听。” “她本是外室,不如先让她出府回家,然后小姐再亲自派人把她接进来,这样既全了礼数和小姐的贤明,也敲敲打打告诉她周围的人,她丁氏为人外室,闲言碎语也够她家人喝一壶的。” 本来心中已经有了对策的沈言昭闻言眼前一亮。 “好啊,以前只觉得夏锦你做事周全稳妥,没想到出谋划策也是一等一的。” 闲言碎语,何尝不是一把利器。 这丁氏是二人成婚之前便一直陪着江峰的,江峰为了宽宥她思乡之情,接了她一家老小来到京城。 沈言昭从妆匣里拿出一根缠丝牡丹金簪递给夏锦。 “赏你给小姐出谋划策。” “谢小姐。” 夏锦大大方方的将金簪揣进怀中,习以为常的样子让沈言昭陷入沉思。 上辈子,江峰是清流出声,成婚后她便一直用自己的私产养着整个尚书府。 因自己掌家,更是将嫁妆中的现银都贴进去不少。 原先在将军府,春辞和夏锦过的比七品官员家中的嫡女还要气派。 可自从嫁到这里,她俩身上的首饰都肉眼可见的旧了。 如今她重生归来,自然是不能允许这个府邸再从自己身上吸血,她得想个办法将掌家这个烫手山药丢出去。 “你吩咐下去,将府中四年来的账单全部盘点一遍,并把咱们的私产全部从中馈撤出。” “是,小姐。” 见沈言昭决心收回自己的私产,夏锦这才真正相信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还有,将这些年我从中贴补的银钱和东西全部登记在册,拓一份给母亲送去。” “好的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先睡吧,最后一天月子也得做好不是。” 夏锦看看外面的天,催促着她去休息。 她也不推辞,上了床一夜好眠。 第二天天蒙蒙亮,便有小丫鬟进来传了消息。 “小姐还未醒,不是紧急的事先跟我说。” 夏锦拦住了想要通报的丫鬟。 “夏姐姐,是老爷那边派人传了消息,说让夫人今日辰时去大堂喝妾室茶。” 夏锦听了这话直皱眉头。 “昨日丁氏不是晕了过去,今日辰时过去,身体恢复的那么快吗?” 丫鬟吓得直摇头。 “奴婢不知道啊,但听说老爷陪了她一天,可能好的就快些吧。” “下去吧,我一会进去通报。” 小丫鬟屈身行礼后飞快地跑了。 夏锦轻嗤一声。 “怎的老爷就是神丹灵药,陪陪就能恢复元气。” 她扭头进了屋。 直到距离辰时过去还剩半个时辰,她这才将沈言昭唤醒。 “小姐,刚刚老爷丫鬟来报,老爷让您辰时去喝妾室茶。” “如今什么时辰了。” “辰时四刻了。” 沈言昭没有责备她地意思,反而又眯了接近一刻地时间才起身。 梳洗后开始上妆。 “素雅一点。” 夏锦磨磨唧唧地上完妆已经巳时了。 “走吧。” 沈言昭对着铜镜中自己打扮非常满意,前世,这对渣男贱女将自己弄得如此下场,今生她必不让他俩好过。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沈言昭这不紧不慢前往大堂。 第6章 管家倒戈 江峰今日休沐 此时正坐在上首,桌上的茶壶已经空了。 “夫人怎的来这般迟?” 他皱眉,不悦地看着慢吞吞走来的沈言昭。 “夫君未免太过心急了些,女人家梳妆总是需要一点时间。” 沈言昭语气生硬冷淡。 江峰见她完全没有之前那般温柔似水的模样,莫名有些不爽。 “阿水如今已有孕两月,昨日张太医诊后又重新找了郎中,郎中说了胎相稳固。” “夫君同我说这些,难道没有考虑过我才刚刚失去自己的孩子吗?” 江峰可不管这些,听她用孩子说事,便用她再难有孕反驳。 “昨日张太医留下的记录我已经看过了,你以后再难有孕,我也得为子嗣一事考虑不是。” 他说完,江母身边的丫鬟便上前重添了一壶新茶,随后捧着茶壶站在后面。 沈言昭觑了她一眼,喝了口茶清嗓。 “不知夫君口中的阿水姑娘全名叫什么,怎么不见她来。” 她环顾了整个大堂,却没见到那个要向她敬茶的人。 “阿水她叫丁淼淼,昨日刚受了惊吓,我便让她等你来了再过来,想来也快到了。” 江峰见沈言昭虽然语气比较冷淡,但没有第一时间反对他纳妾,心思百转千回。 “哦,是吗。” 沈言昭脸色看不出悲喜,只一双眼睛看着外面。 不多时,两名丫鬟扶着丁淼淼进来了。 “妾身拜见夫人。” 她微微屈膝行礼。 “起来吧,你如今又不是姨娘,不用向我行此礼。” 话一出,二人脸色一同变了。 “可夫人,我还怀着老爷的孩子。” 丁淼淼将委屈的眼神抛给江峰。 “沈言昭,你何故如此为难阿水!” 江峰将茶杯重重地置在桌上。 沈言昭冷笑一声看他。 “为了这个女人,你竟这般。” 她之间将手中地茶杯扔到了丁淼淼脚边,吓得她后退好几步。 “你不能生育,我为何不能纳妾!” 江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是谁承诺此生永不纳妾的,又是谁在成婚四年的情况下有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我尚未与你翻这些旧账,你竟如此这般咄咄逼人!” 江峰才知理亏,讪讪的坐下,不过到底当了几年官,嘴上依旧坚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江尚书读了十几年书,我竟不知这些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江峰将她不吃硬的,转而态度又和蔼起来,开始与她打感情牌。 “我们成婚四年,我从未催过子嗣一事,哪怕你前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也没说什么。” 他握住沈言昭放在桌上的手,自以为深情的看着她。 “我知道此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与母亲都想要个孩子,你若真的气不过,等她诞下孩子便抱到你的名下。” 沈言昭闻言,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而下方的丁淼淼听到要把孩子抱给沈言昭,脸色苍白。 若是个女孩她自然是不在意的,若是个男孩,那可是尚书府的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也不是不可能的。 “夫君,我也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如今我再难有孕,实在愧对你,我是想着纳妾也该有纳妾的礼节。” 沈言昭停顿了一下,接着颇为苦恼的说: “况且昨日之事不少人都瞧见了,若如此草草了事,被有心人参一本,那夫君的仕途怕是不能一帆风顺。” 江峰想了想昨日的情形,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居然被孩子一事冲昏了头脑,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沈言昭的面子。 “那夫人可有什么对策。” 沈言昭见他果真顺着自己的话提问,这才说出她的打算。 “丁氏是夫君的外室,严格说连妾都算不上,不如趁此机会将她送回家中,我以主母的身份派人去纳妾,也算全了礼节,并能以此堵住悠悠之口。” 江峰闻言眼前一亮。 “夫人思虑周全,是为夫的不是了。” 丁淼淼闻言,苍白的脸色又充盈起来,两腮隐隐染上粉色。 “那我着人先送丁氏回去,这些日子将府中的琼阁整修出来给她进府后住。” “一切听夫人的。” 江峰的表情舒展开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丁淼淼。 沈言昭心中冷笑,借着喝茶挡住讥讽的嘴角。 “来人,备车。” “送阿水回去的事就交给为夫吧。” 沈言昭刚要派人送她回去,江峰就迫不及待接手了。 “好。” 她懒得将活揽过来,任凭他们去了。 江母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出去,沈言昭盯着这对渣男贱女的背影冷笑。 “夏锦,账目整理好了吗?” “昨日便吩咐了去,让他们连夜交来,此时正在账房摆着。” “走吧。” 主仆二人起身向账房走去。 此时,春辞正拿着田契前往将军府。 沈母在房中看着一早上送来的账单,听人通报是沈言昭身边的丫鬟,急忙将她唤了进来。 “小姐恢复的怎么样。” “回老夫人的话,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只是……” 见她吞吞吐吐的,沈母眉毛一竖。 “有什么话就快说,这般成何体统。” 春辞连忙叩首。 “昨日,姑爷的外室闹上门来,让小姐将她女儿江青青交出来。” 沈母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江峰居然纵容这外室到如此地步” 她在书房来回踱步着,嘴里念念有词。 “起来吧,是小姐让你来的。” 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春辞,她询问道。 “是的,小姐命我出来置办田地和身契。” “拿给她。” 沈母发了话,一旁的丫鬟立刻从锦盒中取出身契和三十亩田契交给春辞。 “拿着我的手信去衙门办了吧,念你们伺候小姐那么多年,田契是赏给你和夏锦的。” “谢老夫人。” 春辞欣喜的接过这两样东西。 “回去告诉小姐,让她十五回来一趟,顺便将江青青带走,这小贱人,为娘已经调教好了。” “是。” 春辞有些好奇,她本想着江青青既然都被沈母带走了,那肯定下场好不到哪去。 可听沈母这话,江青青似乎还好好的活着。 她没有多问,迅速回了尚书府。 沈言昭正看着手中关于成婚四年来她贴补尚书府的记录。 折合成现银,居然有五十三万两。 “小姐,这也太夸张了。” 夏锦感慨道。 “是啊,这四年中我居然倒贴了那么多,真是可悲。” 她合上了册子捏了捏眉心,知道东西很多,但没想到那么多,看的她有些头疼。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夏锦愤愤说道。 “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吐出来。” 听沈言昭这样说,吴管家站在一旁汗流浃背,忽地想起昨日江母来支取的现银。 “夫人,老夫人昨日刚从帐上支了五千两。” “可说做什么用途。” “不曾。” 本想继续追问,春辞乍乍呼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姐我回来了。” 她高高兴兴的进了账房,看见吴管家也在此处,立刻收敛起来。 “身契可拿到了。” “拿到了。” 她将身契拿出来分给夏锦,又将沈母赏的三十亩田契拿了出来。 “老夫人还赏了我和夏锦共三十亩田地。” “既然母亲赏了,你和夏锦分分便拿着吧。” “是,小姐。” 吴管家眼热的看着那叠田契,他在这府中干了四年,不过积攒了十亩良田,而将军府随便一出手便是一人十五亩田地。 沈言昭也看见了他羡慕的神情。 “吴管家,你以后按我的吩咐办事,田产银子不会苛待你的,小蝶也是。” “谢夫人,老奴以后定为夫人马首是瞻。” 目送着沈言昭离开,吴管家这才站直了身子。 “小姐,吴管家不是老爷的人吗?” 春辞疑惑。 第7章 婆母敲打,反手停了她的吃穿用度 “我小产那日,老爷是不是要发卖了屋里的所有人。” 春辞那日受了一个巴掌,记得自然清楚。 “是啊,说要卖了屋里所有人。” “吴管家的相好小蝶便在其中,又许了他重利,他自然可以为我所用。” 春辞这才晓得。 “月子时我已经将吴管家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并将他一家老小都安顿在了小姐的庄子上,所以也不必担心他会反水。” 夏锦补充道。 听了二人的解释,春辞这才明了。 “母亲可有说什么?” “老夫人让小姐十五回去一趟,顺便将丁氏的女儿接走。” 沈言昭点头,转而又对夏锦吩咐: “下月十八接丁氏入门。” “小姐,你怎可让那丁氏进府!” 春辞吃惊,没想到沈言昭会放她进府。 “到时你和夏锦一起去,有好戏看。” 她这才住了嘴,老实跟在沈言昭身后。 回了院子又重新打扮了一番,沈言昭带着夏锦出了门。 上辈子卧床后便没逛珍宝阁了,此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沈小姐来了,快快三楼有请。” 掌柜的一边带路,一边兴奋的介绍着新到的宝贝。 “这月从南方新得了一匹料子,名叫莲丝织,是用折断的荷叶茎上取出的丝线与蛛丝混合纺织而成,三年来仅得此一匹,布料轻若无骨,远看亦有朦胧之美,用来做外衫更合适不过了。” “带我看看。” 沈言昭来了兴趣。 迅速上了三楼,却没想到在这看到了老熟人。 吏部侍郎家的庶女萧安琦,如今的吏部尚书夫人是她姐姐。 自小便和沈言昭不对付。 “呦,这不是咱们户部尚书夫人吗,怎么不在家看好自己夫君,反而有空出来逛街了。” 萧安琦阴阳怪气,配上有些夸张的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可别再让外面哪个狐狸精迷住了尚书的眼睛!” 说完,她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她笑出声来。 “我可不比某些人,勾引自己的亲姐夫。” 沈言昭此话一出,萧安琦原先得意的脸庞立刻耷拉了下来,面沉如水。 “唉,可能终究是姨娘养大的,上不得台面,只会用这些狐媚子手段。” “你!” 萧安琦指着她,气的满脸通红。 她平生最恨别人拿她的母亲是个姨娘说事,她不理解,同样都是家中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高低贵贱之分。 掌柜的尴尬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帮谁说话好。 “掌柜的,愣着干什么,还不将料子拿给我看看。” “好的夫人。” 掌柜立刻去取料子。 “你给我等着!” 萧安琦放下句狠话便大步离开了珍宝阁。 “小姐,昨日您装作病弱的样子才漏了面,我怕萧小姐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她不敢,况且就算说出去了又有谁信呢。” 沈言昭摸着莲丝织,丝滑清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夸赞。 “确实是个好料子,给我包起来。” “得嘞。” 掌柜欣喜的拿过料子,他就喜欢如此爽快的客户,这也是他将莲丝织留給沈言昭的原因。 无论是丫鬟还是正主来买东西,一点价都不还。 “夫人要不去四楼看看,新到的钗环首饰也不少。” “不用了,我一会去二楼看看就行。” “好的。” 沈言昭思索了一下,还是要给丁姨娘准备一些。 自己平日用的无不是珍品,等她过门了送这些赏赐,也太抬举她了。 来到二楼,随手指了一副头面和几对珠钗。 “过些日子,你去采购些东西给丁姨娘家送去,封188两现银,并告知下月十八接她入门。” “小姐,这现银是不是给多了。” 夏锦听到现银的数量有些惊讶。 “这现银买的不仅是她腹中之子,还是她丁氏的卖身钱,我朝律法规定妾室是主家所有物,贵妾除外,她丁氏,一无赏赐,二无良籍,怎可为贵妾。” 沈言昭冷笑。 “或许她曾经有过良籍,可一朝为人外室,便自甘堕落,迎进府也只能做个贱妾。” 夏锦这才知道沈言昭为何如此淡定了。 贱妾进府要签卖身契,而这身契一签便是身不由己,生死都在主人家一念之间。 “一切银钱从老爷的俸禄中扣,丁氏进门那日,可得在长街绕行一圈再抬进来。” “是,小姐。” 二人出了珍宝阁便直接回府了。 真巧碰上送丁姨娘回来的江峰。 他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夫人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沈言昭不留痕迹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去给丁氏买些首饰,并请大师算了一下,下月十八宜嫁娶。” 见沈言昭对他的态度还是淡淡的,他也不自讨没趣。 “夫人有心了,为夫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先去书房了。” 沈言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不断询问自己,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要说江峰这人,才学是有,情商大部分时候挺高的,再加上人长得也不错,长身玉立的,看上他好像也不奇怪。 可想起上辈子死在江峰阴谋下的兄长和母亲,还有苟延残喘的自己,沈言昭的目光锐利起来。 “派人去丁氏那,将我十五回家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 “是。” 今天早上丁姨娘格外的安静,不知是特意叮嘱过的还是真的多江青青不在意了。 沈言昭不愿多想,她记得前世养兄便是今年冬天在边疆因粮草短缺才战败殒命的,她如今重生归来,自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在她回到自己院中,江母身旁的丫鬟前来请她。 “夫人,老夫人请你去她那一趟。” 沈言昭还没坐下歇会便带着春辞直接跟她去了。 江母正在喝茶。 茶香悠悠飘到沈言昭鼻尖。 是今年刚进库的红茶。 “母亲。” 她敷衍的行了一礼。 “坐吧。” 江母靠在软榻上,丫鬟搬来一个圆凳放在下面。 “今日叫你来呢,一是你刚出月子,看看你恢复的如何。” 沈言昭心中讥讽,坐月子时倒不见她看过自己一次,此时装作这般关心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谢母亲关心,儿媳恢复的还不错。” 江母点点头。 “这二呢,也是想劝劝你看开点,这世上那有不纳妾的男人,连皇上不都是三千佳丽。” 听到江母将她儿子和皇帝相比,沈言昭竟不知这世间居然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儿媳知道,下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儿媳的人会亲自去接丁氏进府。” 见沈言昭如此识相,江母点点头。 “如此甚好。” “老夫人,血燕炖好了。” 丫鬟将血燕放在桌上。 “我知你身子再难生育,府中以后诞生的孩子,你喜欢谁便过来和母亲说一声,母亲做主记到你的名下。” “谢母亲,若是没有旁的事,儿媳便退下了。” 见天色也不早了,江母也没说什么,挥挥手便让她走了。 彻底离开了江母的院子,春辞为她打抱不平。 “小姐坐月子期间尚且喝的是白燕,怎么她什么事都没有还日日血燕!” “左右是从我库里出去的,吩咐一声以后所有需要从我这拿的一律停了。” 沈言昭不在意,一些吃喝的东西,不值几个钱。 “小姐!” 春辞跺脚。 “那你去告诉吴管家,直接从老爷俸禄里扣。” 见沈言昭狡黠的眨眼,春辞这才笑了出来。 “小姐心地还是太善良了。” 第8章 坦白重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沈言昭将她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都整理了一遍。 时不时还去指导一下学规矩的那几个小丫鬟。 转眼便到了十五这日,她早早就收拾好了踏上回家的马车。 江峰本想一块跟着去,可朝堂上近期出现了不少弹劾他的奏折,搞得他焦头烂额。 沈言昭贴心的让他在家处理。 到了将军府,沈母带着一堆下人早已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我的儿,你怎么才回来!” 沈言昭下了车便被沈母抱个满怀。 “娘,这才刚到辰时,哪里晚了。” “老夫人卯时便起了,一直盼着小姐回来呢!” 身后的丫鬟也是一脸欣喜的模样,将沈母早早起床等她归来的事说出。 “娘,咱回家。”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将军府。 到了沈母的房中,只剩下沈母和沈言昭二人。 母女俩一同靠在软榻上,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娘,你怎么确定江青青就是江峰的孩子呢?” 沈母用抵住她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 “我那日去之前,张太医的小童说了这一事,等到你屋里,我竟发现这孩子竟与他有五分像,本也不确定,只是想诈一下,虽然江峰没有承认,但这孩子终究是不禁吓,随便两句便招了,我没当面戳穿他只是没有直接证据。” 她将江青青的身契拿了出来递给了沈言昭这才继续说道: “这身契到手,随便一查便知道江青青家住何许,母亲是谁,我又暗中派人跟着江峰,你坐月子期间,他十天有九天都去了她身契上的地址。” “娘真的是火眼金睛啊!” 沈言昭夸赞着,却引来沈母的教训。 “你那是被感情蒙蔽了眼睛,如今总不会再认不清了。” 她连连称是。 丫鬟上了牛乳茶和一些清淡的点心便自觉地站去了门外。 “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沈母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母女之间能有什么事需要特地跟她讲。 “你说。” “娘听了不会觉得女儿脑子坏了吧。” 沈言昭嬉笑道。 “娘就你这一个闺女,怎么会。” 沈言昭这才放心,讲上辈子落水、失子、受折磨和养兄的去世、母亲的离去一一说了出来。 再回神,沈母已经泪流满面。 “娘,你不要哭啊。” 她连忙给沈母擦拭眼泪。 沈母握住她的双手,声音颤抖。 “你落水前一日晚上,我做了一个梦,第二日我心神不安,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看你的时候,小童前来告诉我你落水的事,那梦与你说的别无二致。” 沈言昭愣住了,她没想到沈母居然会做这样的梦,这便是母女间的心连心吗。 “我的女儿,你受苦了,是娘没保护好你!” 她闻言也落下泪来,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女儿如今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定不叫那些人好过。” “对,和离,必须和离!” 沈母一拍桌子,震的杯中的牛乳荡起一圈涟漪。 “和离就太便宜他们了,他不是借着我们将军府上位吗,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昭昭,这事你要听娘的,先和离,然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沈言昭摆手拒绝。 “娘,账本你也看了,这尚书府四年来用了女儿多少嫁妆,女儿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银钱拿回来!” 沈母担心的说道: “这些银钱终究是身外之物,哪有我的儿你金贵。” “娘,要是现在和离,我不仅拿不回那些嫁妆,连丁氏也收拾不了。” 沈母想了想,哪有外人掺和别人家后宅的事,于是不情不愿的听沈言昭的。 “娘你放心,哥在边疆,而且今年冬天便要打仗了,如果到那时女儿还是没处理好府中的事,让哥用军功换我和离不就行了。” 说起沈相臣,沈母这才放下心来。 为什么放心呢,这一切都要从四年前沈言昭出嫁前说起。 那时她的父亲已经重病在床,匆匆定下她和江峰的婚事便驾鹤西去。 沈相臣是抱养的,长久的相处中不可自拔的喜欢上沈言昭,因此不愿她嫁给他人。 沈母知道他的心思后狠狠揍了他一顿,得到他的再三保证不打扰沈言昭的生活才放下心来。 沈相臣也在她嫁给江峰后心灰意冷,请旨戍守边疆,至今未归。 有了这层感情在,沈相臣自是愿为沈言昭肝脑涂地的。 一份军功换她自由,他做梦都该笑醒了。 “我休书一封,让他提前准备,切莫发生前世那些事。” “好!”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话,突然画风一转。 “要不要去看看那小丫头?” 沈言昭也来了兴趣,她想看看不过一个半月,母亲将江青青调教成什么样了。 二人来到将军府偏僻的院子。 之见江青青一个五岁的孩子正提着一个装满不明物体的小桶浇花。 “娘,这就是你说的教好了。” “别急啊,咱上前看看。” 二人只是站到了江青青能看到的地方,便发现她立刻跪了下来行礼。 “娘,好臭啊!” 只是近了那么一点点,沈言昭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哈哈哈哈!” 沈母笑着,带着沈言昭离开了这个地方。 “前些日子大理寺有名犯人凌迟,我派人将她压过去观赏,这小丫头硬是看完了才晕过去,等回府了,便听话至极。” “娘,还是你厉害!” 沈言昭对沈母竖起大拇指。 “哦对了,我打算接丁氏入府。” “接进府了最好,放外面总归不方便下手。” 二人又回到了屋中,彷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来到了傍晚。 小厮将江青青带了出来。 沈言昭这才仔细地端详了下她。 长得确实和江峰有五分像,还有五分随了丁姨娘。 但之前白皙的肤色已经变得又黄又黑,脸上也完全没有孩童的无忧无虑。 “可洗干净了?” 她问道,似是又想起了那些个异味。 “回小姐的话,已经洗干净了。” 沈母挥挥手,江青青立刻被人拉到了外面的马车后面。 “为娘已经让人在朝堂上弹劾他了,所有跟将军府有关联的官员以后都不会给他面子,你且放心的回去收拾他一家。” “我知道了娘,那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 沈言昭恋恋不舍的上了马车。 沈母站在门口目送着她离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回了府。 “来人,备车马,去国公府。” 马车上。 沈言昭此时正撩开帘子看后面的江青青。 小小的身板规规矩矩的待在后面,小跑跟着马车。 母亲真是好手段,连这五岁的孩童也能训得服服帖帖。 看了一会她就将帘子放了下来。 她可不是圣母,能轻易放过罪魁祸首。 “夏锦,去跟车夫说一声,从西市绕一下再回去。” “是。” “你坐外面盯着点江青青,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夏锦坐了出去,只留下沈言昭在车内闭目养神。 车夫一挥马鞭,马车向着西市拐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夏锦便进来了。 “小姐,有几人偷偷摸摸的跟在车后面。” “不要惊扰了他们,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没让主仆二人等的太久不,这些人便有了行动。 他们悄悄靠近马车,见无人照顾江青青,便迅速将她掳走。 “噗!” 沈言昭见他们如此动作,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日你便去丁氏家中,将纳妾要的东西带上,再拿着身契把江青青领回来。” “小姐,我看这丁氏也实在太蠢了些。” 夏锦对这些人特地带走江青青的行为有些无语。 “我看,是慈母之心叫她蒙了心智罢了,回府吧,我也累了。” 回去一觉睡到自然醒。 早上,吴管家从外面带回了一个消息。 江峰被降职了,从户部尚书变成了户部侍郎。 没想到母亲这么给力,昨天才说完,今天便有了行动。 沈言昭心中暗爽。 看看时辰也该到平日里江峰下朝归家的之际。 沈言昭起了身,梳洗过后出去看他的热闹。 第9章 要进府还是要孩子 刚出院门,便看见丫鬟捧着匣子正向这边走来。 “参见夫人,这是封好的188两现银。” “夏锦,刚好你今日便送去把,记得把江青青带回来。” “是。” 夏锦拿上银子便前往西市。 因走的角门,所以并没有和怒气冲冲的江峰碰上。 而沈言昭只走到一半便碰上了正好前来寻她的江峰。 “是不是你昨天回去说了什么,不然为何今日曾经与我交好的官员纷纷站出来弹劾我!” 他审视的目光落到沈言昭的身上。 “夫君你说些什么呢,我不过一介后宅妇人,如何有能力指使朝廷名命官呢?” 听了她的话,四年来一路高升的江峰,急忙催促丁姨娘将江青青交出来。 “快把她带过来。” “爹娘,你们说什么呢,青青她从未回来啊!” 丁姨娘回过神,立马狡辩道。 “嘿,你这丫头!” 丁父有点恨铁不成钢。 “左右是个丫头片子,夫人想要便给了去。” 丁母说着便要出去将江青青带来。 “娘,青青是你的孙女啊,你怎么忍心!” 丁姨娘上前拉住了丁母,死活不让她走出这个门。 丁母顾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太用力。 “若实在不愿,那便算了,夫人也不是那等恶人,只不过丁姨娘怕是这辈子只能做个外室了。” 丁姨娘听了这话,紧抓的手有些松动。 丁父丁母闻言也着急了,轮番上阵劝说。 “那就是个丫头片子,你可得为你肚子里的这个考虑一下啊!” “等你进府了,便不再是人家外室,若是诞下长子,不是要什么有什么,爹娘我们啊从此也能挺起腰杆做人。” “是啊,尚书大人未发迹时你便陪着他,你真的甘心一直以外室的身份跟着他吗?” 丁父丁母的话让丁姨娘再次放松了手中的力道。 “不是在府中诞下的孩子是没资格进族谱的,丁姨娘你可想好了。” 夏锦抛下一个王炸,丁姨娘这才彻底松开手。 丁母立刻出门,不一会便把江青青带了过来。 “娘,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她奋力挣扎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老实点,为了你娘只能委屈你了。” 丁父钳制住江青青。 “我的儿啊!” 丁姨娘扑上去抱住了她。 “你先进府,娘下个月便去府中找你。” 听自己的母亲这样说,江青青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和哭喊。 “娘,你一定要来接我。” 丁姨娘流着泪点头。 “嗯嗯,娘说到做到。” 见够了她们母女情深的画面,夏锦咳嗽了两声。 一根捧着粉色一副的丫鬟走了进来。 “这是下月十八穿的衣服,拿着吧。” “夫人有心了,连衣服都准备了。” 丁母欢喜的接过。 夏锦却瞧见丁姨娘的眼中多了几分不屑。 “行了,东西已经送到,那我也得回去禀报夫人了。” 夏锦起身,丫鬟从丁父手中接过江青青。 “姑娘慢走。” 等夏锦的身影消失不见,丁母立刻将匣子打开,数了数里面的银钱。 “188两!” “那么多啊!” “看来能给咱耀儿说一房好亲事了。” 二人震惊之余又是欣喜。 女儿给人家当外室一个月不过十两银子,一家人来到京城早就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每个月过的都捉襟见肘。 一直攒不下余钱给儿子娶媳妇,如今有了这些,激动的丁母当场就要去找媒婆。 而丁姨娘则像没听见一样,站在一旁恶狠狠的盯着那件粉色的衣服。 “淼淼啊,娘出去找个媒婆,你先回房吧。” 丁母将匣子推给丁父,拿起衣服便扶着她回了房间。 待房间里只剩下丁姨娘一人,她冲到梳妆台拿出了剪刀。 直到将衣服划的不成样子,这才喘着气住手。 将这烂衣服丢到地上,踩着它将一件火红的嫁衣拿出来。 第10章 好大一书房 夏锦回来时,沈言昭正在江母院子里吃午饭。 “今日的菜怎么如此素净。” 江母皱着眉看着桌上的饭菜。 “婆母,今日封了银子去了丁氏那,帐上才会如此拮据。” 江母一摔筷子,冷呵。 “一个妾室能花多少银子。” “夫君一个月的月俸不过二十两,买个妾室188两,婆母前些日子从帐上支走了五千两,如此更应知道帐上拮据才是。” 江峰诧异的看着沈言昭,从前她从不会说这些。 江峰江母本一介布衣,娶了沈言昭后家中的清贫的状况才开始改变。 当上户部尚书后江峰才有点私产,可除了每个月的俸禄,帐依然没有丝毫进项。 沈言昭瞥了眼江峰。 “是儿子的疏忽,儿子来想办法。” 江峰知道沈言昭若是将这事说出去,他的名声便会一落千丈,这可比纳妾这事严重多了。 江母面色不善的看着沈言昭。 “婆母吗,你再怎么看我都没用,儿媳又不能给你变出点银子来。” 她矜持的擦擦沾到嘴边的油渍,随即拿出一份单据。 “儿媳陪嫁来的现银足足一百五十万两,这些年为了维持府中的生活,贴了个干干净净,婆母和夫君可以看看。” 二人听到这惊人的数目不禁瞪大眼睛。 江峰立刻夺了过去,一行一列,均是吓人的支出。 “这。” 江峰哑然的看着手中的单据,确实每一项都有标注。 可他不知道,沈言昭偷偷将数额翻了三倍。 “唉,主要是儿媳这也实在没钱了,这才将这事说了出来。” 江母也拿了单据看了。 见只她一个人便在账中支取了三十万两,她有些心虚的将单据昧下。 时间跨度太大,真真假假早已无法分辨。 “行了,以后节俭一点便是。” 这顿饭,江家母子二人吃的没滋没味。 等沈言昭回到自己院子,江峰果不其然派人送了一万两银票过来。 “老爷这不是有钱吗!” 春辞接过银票和沈言昭吐槽。 “他这是怕事情传出去罢了,让吴管家找个出项将这一万两划出去。” “好嘞小姐。” 春辞将银票放好,便见夏锦带着江青青进来了。 “小姐,我将人带回来了。” 沈言昭看着脸上尽是干涸的鼻涕眼泪,紧紧皱起了眉头。 本想敲打她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小蝶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分配去厨房烧火,少往我面前凑。” “是。” 小蝶将江青青带了出去。 “和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些丫鬟住一起,顺便告诉她们,江青青是丁氏的孩子,不仅不受宠,还成了小丫鬟。” “好的小姐。” 夏锦没有出去,而是跟沈言昭说起了另一件事。 “小姐,丁父丁母我之前在赌场见过。” “哦?” 沈言昭来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春辞也竖着耳朵在听。 “小姐坐月子时派我去调查吴管家,当时路过赌场门口时看见他俩架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从门口出来,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和丁姨娘的关系,便没有多问,但今日一到丁姨娘家,我便认出了这二人。” “这京城真小啊!” 沈言昭感慨。 “是啊,没想到居然被夏锦碰到了。” 春辞感到惊讶。 “你去查查,看看那个赌坊的老板是谁。” “好。” “今天中午没吃饱,你去吩咐小厨房做点我爱吃的,顺便炖一盅血燕来。” 春辞一听她家小姐居然没吃饱,立马跑了出去。 “咱们以后在自己院里吃,和膳房说一声从明天开始不用送过来。” “知道了。” 春辞声音远远的传来。 “跑的真快。” 她拔下江峰给她戴上的簪子,嫌弃的丢到一边。 此时,江峰的书房中,两名丫鬟,一个添茶一个磨墨,看的江峰心猿意马。 沈言昭出了月子后便不再和他亲近,丁姨娘有孕在身又不能碰。 积攒了多日的欲望在此刻喷发。 “你叫什么名字?” 他拉住给他添茶的那个,眼睛描摹着她的脸蛋。 “奴婢名叫雪月。” “那你就是叫风花咯。” 他看向另一个丫鬟,略带调笑。 “老爷睿智,奴婢确实叫风花。” “以后便留在书房吧。” “是,谢老爷。” 两名丫鬟一同行礼。 他抓着雪月便往自己怀里带,风花见状大胆的上前邀宠。 江峰一左一右揽住两位美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待三人不知天地为何物时,沈言昭刚吃上了小厨房端上的饭菜。 “夫人,老爷和风花雪月两个丫鬟在” 吴管家来报,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两个?” 沈言昭反问。 “是的,两个。” 吴管家有些羞赧。 “啧。” 这江峰是破罐子破摔了吗,见自己不反对纳妾,公然在府中便与丫鬟好上了,还一次两个。 这么刺激的消息让沈言昭放下了筷子。 “将这份冬瓜薏米老鸭汤带着,随我去老爷书房。” 她擦擦嘴便站起来往外走。 春辞麻溜的将汤放进食盒,还在里面放了大大的一只海碗。 待她们赶到时,风花雪月刚好从书房出来,一脸的娇羞。 小厮见沈言昭来了立刻进去通传。 一进屋,一股靡靡之气扑面而来。 江峰早已整理好了衣衫看起了书。 “夫君今日想必十分上火,我见你嘴角都起皮了。” 江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什么也没摸到。 “是吗。” 沈言昭点头,那嘴角分明是女人的口脂。 “我特地命小厨房炖了下火的冬瓜薏米老鸭汤,夫君可要多喝点。” 春辞盛了一海碗的汤放在江峰面前。 “我现在暂时不渴,待会再喝吧。” “待会鸭子凉了会腥的。” 沈言昭就坐在那,一双眼睛盯着江峰。 江峰被她看的发毛,再加上他有些心虚,到底是艰难的将那一海碗汤喝下了肚。 “夫君这些日子可得谨言慎行,莫要再被朝中的大臣揪住小辫子不放了。” “为夫知道。” 江峰抬头,他听出了沈言昭的话中有话。 “那我就先回去午睡了,夫君今日劳累也小小的休息一会吧。” 沈言昭起身走了。 江峰这才确定她确实是知道了。 自小产后,他的妻子好像不喜欢也不在乎他了。 他心头升起一股危机,在没有功勋在身的情况下,他只能借着将军府的势力才有可能登上丞相之位,若沈言昭一直对他如此,那怕是痴人说梦了。 “吴管家。” “老奴在。” “你去我的私库挑一些女子喜欢的东西给夫人送过去。” “是,老爷。” 第11章 外室进府 吴管家没有直接从私库中挑选,而是拿着钥匙去找了沈言昭。 沈言昭摩挲着钥匙,对吴管家的举动非常满意。 前世她甚至不知道江峰有私库,若不是重来一回她不愿意再供养这吸血的母子两,她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吧,春辞你去把匣子拿上。” “是。” 三人避了下人来到一处小院子。 沈言昭认了出来,隔壁的屋子便是她前世苟延残喘的地方。 没想到私库居然在这里,更没想到前世的江峰居然这么狠心。 “走吧。” 开了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架子。 架子上摆了不少古玩字画。 进去后,一排排齐整的箱子摆在墙边。 沈言昭将每个箱子都打开了,箱子里的东西也不算特别贵重。 她将整个房间转了转,现银一分没有,她大失所望。 虽说东西也值点钱,但终究不如她的珍贵。 想了想,还是拿了数十件东西才离开。 “夫人,您拿的是不是有些少。” 吴管家看着春辞手里的匣子才装了一点点。 “老爷也当了一年半的户部尚书吧,怎的私库如此寒碜。” 沈言昭有些嫌弃,浪费她的时间白跑一趟。 “老爷在外面也有私库,只是小的不知道在哪,老爷在外面的事有专门的人负责。” 吴管家擦了擦了汗,他倒是记得去年的时候有个官员送了一尊超大的暖玉观音进来,不过当天晚上便着人送出府了。 狡兔三窟,这江峰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着人去查,别被发现。” “是。” 沈言昭吩咐完便也没管,回了院子。 有了风花雪月在,沈言昭过了一个多月清闲的日子。 江峰不来找她,她也不主动去见他,省了不少装模作样的功夫。 十八这日,丁姨娘进府。 春辞和夏锦一同去接了。 四个汉字抬着轿子停在丁姨娘家门口。 那轿子灰扑扑的,只有顶上扎了一朵红花,轿夫们也只在腰间围了一圈红布。 “丁姨娘请上轿吧。” 夏锦站在院中,催促着在房中迟迟未出的丁姨娘。 丁父丁母见自己女儿迟迟未出也有些着急。 而丁姨娘的弟弟丁耀一脸戾气的上前砸门。 “臭婊子,快出来,没看见人家在等吗!” 他可不愿意得罪给他们家送钱的,于是对着紧闭的房门框框就是几脚。 突然门从里面开了,他没收住脚,顺着力道倒在了丁姨娘脚边。 大红色的裙子上一个大大的脚印让春辞夏锦二人忍俊不禁。 丁母见她穿了一身正红的衣裙,吓得魂都掉了。 “刚好脏了,快去将夫人上次送来的衣服换上吧。” 她伸手轻拍了几下裙摆上的脚印便推着她进去。 “我的儿啊,今日是你入府的日子,你这又不是去做人家正头娘子,怎可穿此等正红色的衣衫,快快将之前那身粉色的拿出来换上。” 丁母急切地劝着丁姨娘。 “娘,我这肚子里可有尚书府的长子,我就这么穿又如何,况且那身粉衣服早被我剪坏了。” 丁姨娘将箱子打开给丁母看。 衣服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再穿了。 “你这孩子,你这是挑衅主母啊!以后你到了府中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丁母哭爹喊娘起来。 “娘,你怕什么,她又不能生。” 丁母一听这话支棱起来。 “你这话可是真的。” “老爷说的,还能有假。” 丁母一听倒也没再强迫着她换衣服了,而是将她裙摆上的脚印拍打干净送她出了门。 “丁姨娘身上之件衣服怕是不和规矩吧。” 春辞不客气的说。 “我记得夏锦之前来的时候不是将今日穿的衣服送过来了吗。” 丁姨娘柔弱的开口。 “实在是那件衣服坏了,这才临时赶制了件。” “哦,是吗,着府中的绣娘竟如此偷懒,居然敢偷工减料,丁姨娘不妨将衣服交给我,待回去了定禀明夫人狠狠的惩治她。” 春辞的话语让丁姨娘的脸上瞬间僵硬起来。 丁耀一听立马炸了。 “这绣娘看不起我姐姐呢,回去定要打折她的腿。” 一边说一边就要冲进去将那件坏了的衣服找出来。 丁母连忙将他拦下,讪讪笑道: “呵呵,再不走耽误吉时了。” 春辞和夏锦也没有继续揪着这事不放,领着丁姨娘来到外面。 见到那顶灰扑扑的轿子,丁姨娘脸都绿了,但什么都没说,乖乖的上了轿子。 轿子起了,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队伍敲敲打打起来,引得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这是干什么呢?” 有人好奇的问道。 “给我家老爷纳妾呢。” “纳妾搞那么大动静啊,我看人家不都是一顶小轿抬进去的吗?” “肚子里说不准是老爷的长子呢,可部的热闹点。” 春辞几乎是有问必答,就这样出了西市,铜锣声才停了。 安安静静的穿过一众府邸,来到了一处角门。 轿夫稳稳的停在门槛下面。 吴管家已经带着小厮和丫鬟等在门口了。 “丁姨娘,请下轿。” 丫鬟上前将轿子的帘子拉开。 丁姨娘只是刚出来便看到了丫鬟夺目的面容。 吴管家本是笑意盈盈的,可见丁姨娘身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立刻冷淡下来。 “咱们夫人顾着姨娘的身孕,特地赏了软轿。” “谢夫人了。” 软轿抬着她到了沈言昭的院子。 此时,沈言昭和江峰正坐在厅中等着她。 “妾身拜见老爷夫人。” 丁姨娘一进来便给二人行礼。 江峰看见她身上的衣服陡然变了脸色。 倒是沈言昭,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跪着的丁姨娘。 “起来吧。” “谢夫人。” 丁姨娘起了身,一只手顺势放在了肚子上,眼神更是黏在了江峰身上。 丫鬟将茶杯端了上来,丁姨娘这才收回眼神端着茶跪在沈言昭面前。 “夫人请喝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直到她手举得酸了,沈言昭都没接她的茶。 江峰也不敢贸然的维护她。 “夏锦,跪下!” 沈言昭突然恶狠狠的向夏锦发难。 “不是让你送了衣服过去,你就这么办事的!” “夫人饶命,奴婢确实是将衣服送过去了,只是丁家人说衣服坏了才不得不穿了这身。” 第12章 诊出男胎 “夫人,衣服确实是坏了,所以妾才不得已穿了这身。” 丁姨娘委屈的解释。 沈言昭装作愤怒的样子。 “这宫里出来的绣娘竟如此偷工减料,简直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夏锦,立刻发卖了去。” “是。” 夏锦立刻领命下去了。 丁姨娘一听拿衣服居然是曾经宫中的绣娘做的,额角滑下一丝冷汗。 许是举得时间太长的缘故,她的手颤颤巍巍的,茶杯居然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夫人息怒。” 丁姨娘低下头,不敢与沈言昭对视。 思及她腹中的孩子,江峰此时才出口替她求情。 “好了,重新上一杯吧。” “慢着,夫君怕是忘了妾室进门可是要签身契的。” 江峰看看地上一身火红嫁衣的丁姨娘,闭了闭眼睛。 “快签了给夫人敬茶。” 丁姨娘惊恐的看着春辞将一份文书放在她眼前。 “我不签!” 沈言昭见状也没为难她,让人把文书拿走。 “那便回家去吧。” 一听这话,丁姨娘愣在原地。 此时让她回家,那岂不是让她沦为笑柄。 “为人妾室都有这遭的,你这又是何苦。” 江峰苦口婆心劝道。 见她依旧是踌躇不肯,沈言昭下了一剂猛药。 “签了我便送你们母女团聚。” 丁姨娘身子一震,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神情。 沈言昭立刻让人将文书又呈了上去。 不多时,她便写下自己名字摁了手印。 “请夫人喝茶。” 她重新举起茶杯,沈言昭爽快的接过来抿了一口。 “好了,起来吧,今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晚点会有嬷嬷去教你规矩。” “是。” 沈言昭说完便站起来走了,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江峰和丁姨娘。 “小姐,真的要把江青青还给丁姨娘吗?” 春辞不甘心的问。 “江青青如今不过五岁还是个丫鬟,你小姐我为难一个孩子,说出去也不怕外面的人笑话。” 沈言昭根本没打算放过丁姨娘母女俩。 此时送回去不过是不愿落人口舌,也方便她一块教训她们母女二人。 而此时丁姨娘那边,见沈言昭走了,她立刻上前扑进了江峰怀里。 “老爷,我好想你。” 江峰搂着她轻声安慰。 风花雪月二人眼中迸发出嫉恨的光芒。 “先去你的院子看看吧,老爷我啊特地命人栽了你最爱的海棠。” “谢老爷。” 丁姨娘这才从江峰怀中起来,四个貌美的丫鬟领着二人前往琼阁。 丁姨娘在她们身后恨不得将四人的背盯穿。 “老爷,这府中的丫鬟都是如此貌美吗,妾身见着都心生羡慕。” 她挽回江峰的手,艰难的将嫉妒的目光移开。 “哪里貌美了,不过是五官端正些许,这也值得你醋了。” 江峰调笑道。 要说这府中最貌美的便是沈言昭,可惜重生归来的她心中只有如何报复他们,和江峰不过是虚与委蛇,更是一回也没与他亲近。 而江峰在这么些年里,对美的阈值也越来越高,自然认为这些丫鬟不过是五官端正些罢了。 而丁姨娘陪伴他许久,容貌也仅次于沈言昭,所以才格外惹江峰怜惜。 到了琼阁,装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江峰见了皱了皱眉,他记得沈言昭房中的装饰摆件无不是珍品,怎么丁姨娘这里便如此普通。 等今晚用膳的时候一定要说说她,江峰心想。 而丁姨娘的心思却不在阁中的装饰中。 “青青呢,送过来了吗?” 她对东张西望没有看见江青青的身影。 “回姨娘的话,夫人还没送过来。” 丫鬟梅儿说道。 “老爷,可否让我亲自就接我的孩子?”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江峰。 寻思着沈言昭既然肯放人了,那让丁姨娘去接江青青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带你去母亲那用膳。” “谢老爷。” 目送江峰离开,丁姨娘这才风风火火的跟着丫鬟去了江青青所在的地方。 “小青,夫人特许你去丁姨娘的屋子,收拾收拾准备走吧。” 厨娘拍了拍还在烧火的江青青。 闻言,她眼睛一亮,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将自己那两身衣服用小包被裹好。 “我的孩儿。” 丁姨娘老远便看到了江青青。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抱住了她。 “你受苦了,是娘没用。” 她抱着江青青,眼泪流个不停。 “娘,我终于等到你了。” 江青青也立马嚎啕大哭。 二人抱着哭了一会,丁姨娘突然觉得腹中有些异样。 “儿啊,娘带你回去。” 她牵着江青青回到了琼阁,腹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快,快去名医堂寻徐大夫来。” 她慌忙地吩咐梅儿,梅儿也惊到了,迅速跑出门去。 “什么?丁姨娘肚子不舒服。” 梅儿刚出了大门,沈言昭这边就收到了消息。 “你去盯着,看看后面来的郎中怎么说。” 前世,丁姨娘腹中之子可是顺利地降生了,怎么如今不舒服起来。 她坐在软榻上思考着是不是蝴蝶效应。 “听厨房的厨娘说,丁姨娘去接江青青的时候还好端端的。” 春辞一边捶腿,一边将刚得到的消息讲给沈言昭听。 沈言昭这才放下心来,她还没出手,丁姨娘能出什么大问题。 不过是情绪激动了些引起的。 “不过听梅儿说,丁姨娘特地让她去寻名医堂的徐大夫。” “哦?徐大夫。” 沈言昭警醒起来,上一世给她看诊的大夫也姓徐。 “把上次从老爷私库中拿的人参装上,咱们去关心一下丁姨娘。” 等大夫诊完,沈言昭刚好也到了琼阁。 “姨娘是情绪起伏太大了才会感到不舒服,待我开上一副安胎的药方喝上两贴便好了。” 大夫此时诊完脉了,提笔写着药方。 沈言昭进来便看到了大夫的脸,果然是他。 看来前世丁姨娘早早的便与徐大夫勾结上了。 “徐大夫不如再帮忙看看丁姨娘腹中这胎是男是女啊。” 沈言昭的突然出声让屋里几人都吓一跳。 “夫人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声。” 丁姨娘虽然被吓到了,但立刻反应过来。 “这不是怕下人通传饶了大夫的诊断,徐大夫,可否能看出姨娘腹中之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沈言昭追问道。 “依老夫这么多年的经验看,是个男孩。” 徐大夫满脸的笑容。 沈言昭放心了,还是跟上辈子一样。 “好啊好啊,这可是老爷的长子,赏。” 春辞将荷包放入徐大夫手中。 徐大夫稍微掂量了下,便立刻笑得合不拢嘴。 “谢夫人。” 丁姨娘也被这个好消息砸晕了头脑,脸上喜不自胜。 “我这就派人通传老爷,丁姨娘你好生歇着。” 沈言昭打听好了立马从屋里出去了,正巧碰上了江青青拿东西准备进屋。 “丁姨娘可真有福,虽然女儿以后只能是个丫鬟,不过儿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尚书府长子。” 声音不大不小,既保证了江青青能听到,又保证了屋里的人听不到。 她满意的看见江青青顿了一下这才离开。 “小姐,你说那江青青能听懂吗?” “她虽然听不懂长子是什么,但肯定听懂了她是个丫鬟这句话。” 沈言昭回头看了眼琼阁的牌匾。 丁姨娘、江青青、江峰、江母,这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13章 兄长居然喜欢我 傍晚,江峰陪着丁姨娘前往江母的院子用晚膳。 得知丁姨娘腹中是个男孩后,江家母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淼淼啊,还是你有福气,先是给我儿生了个闺女,如今儿子也怀上了。” 江母摸着她的肚子,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托老夫人的福,这才能凑个好字。” 三人这边其乐融融,沈言昭一进来便见此场景。 “夫人。” 直到丫鬟行礼,三人才看见进来的沈言昭。 “既然夫人来了,那就让人上菜吧。” 江峰吩咐道,身子却是动也没动。 屋里四人,三人坐着,只有沈言昭一个人站着,搞得她才像个妾室。 沈言昭也懒得搭理三人,招呼也打一个便径直走了出去坐到饭桌上。 春辞将血燕端了上来让沈言昭先喝。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三人才转移阵地到饭桌上。 丁姨娘见江家母子坐了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江峰身旁。 “站起来给我布菜。” 沈言昭冷声吩咐。 丁姨娘尴尬的杵在那。 下午因为她肚子不舒服请了大夫,嬷嬷没来的教她规矩。 “阿水如今有孕在身,让丫鬟给你布菜吧。” 江峰拍了拍丁姨娘略作安慰。 “果真是金贵了。” 她嘲讽道。 “她腹中有我江家的长子,自是比那不下蛋的金贵。” 江母看着桌上明显一般的菜肴和沈言昭面前的血燕,阴阳怪气的说。 这是不演了,打算跟她翻脸了,沈言昭心想。 既然如此,她自然也不用再和这对母子虚与委蛇。 她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到桌上,冷笑着开口。 “既是金贵,那便好好在自己窝里养着,免得也像我一样,在外面走着走着便被那不长眼的推进河里。” 江母见她居然敢如此和她说话,顿时怒从心头起。 “这就是你和婆母说话的态度,是你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倒还怪起别人来了。” 沈言昭见江母这般当出头鸟的样子,轻蔑一笑。 “婆母不是说我喜欢哪个孩子便可以将哪个孩子抱给我养的吗,怎么年纪大了,脑子不好记不住了。” 江母哑火了,她上次宽慰沈言昭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想让丁姨娘进府。 可如今丁姨娘真进府了,她竟把这事忘了。 平时沈言昭对她的态度算不上热络,因此她对丁姨娘恭维敬仰自己的样子很是受用。 “好了,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先吃饭。” 江峰见自己的母亲被怼的说不出,立刻出来打圆场。 丁姨娘听到沈言昭的话,担忧的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绝不允许沈言昭抱走她腹中之子。 “夫人,请用。” 她立刻站了起来,夹了菜放到小盘子里端到沈言昭面前。 “放着吧。” 沈言昭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只是吃着春辞给她夹的。 一场饭局除了前面的针锋相对,倒也算安稳吃完。 沈言昭没想提前走,主要是怕江家母子在外败坏自己的名声。 等饭菜都撤下去了,江峰这才想起了丁姨娘房中普普通通的布置。 “阿水的房里的装饰怎么如此简陋。” 他皱着眉问沈言昭,语气中满满的是对她的声讨。 “呵,这府中下人一个月的月钱便是三十五两,夫君一个月俸禄不过二十两,怎么可能再拿出那么多银钱布置屋舍。” 不知春辞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金算盘,沈言昭劈里啪啦的算了起来。 江峰脸都绿了。 “我上个月不是刚给你一万两。” “夫君也知道那是上个月的事了。” 沈言昭早已让管家用一些莫须有的支出在账本上划掉了这项进账。 “那你房里的。” 见江峰要用她的东西说事,沈言昭立马截了话语。 “我房里的摆设,每一件都是我的兄长从边疆送回来的,即便有几个不是,那也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 除了沈言昭,其他人的脸色像吃了翔一样难看。 “以后既然夫君的俸禄支撑不起这个家,那大家便勤俭节约一点吧。” 她将算盘揣进袖子,说完这句话便站起来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就是你你娶的好媳妇!” 江母气的不轻,胸膛上下起伏着。 “老夫人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 丁姨娘上前给沈母顺着气。 “我就知道让我儿纳你进府没做错。” 沈母翻手握住她的手,欣慰的说道。 丁姨娘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 另一边,沈言昭回到自己屋子后便将吴管家叫了过来。 “府中帐上如今还有多少银子?” “回夫人的话,帐上如今还有三百两。” 沈言昭点点头。 “丁姨娘那边每月你拨十两给她,老夫那边每月改到三十两。” “知道了夫人。” 吴管家点头。 寻常人家一年不过十两银子的支出,这些倒也不算少,只是没有之前沈言昭贴补过的奢侈罢了。 “夫人可还有什么事?” 这么点小事着人告知一声便可,但沈言昭叫了过来,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你去庄子上找个跟江青青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来到我跟前做个小丫鬟,机敏聪慧些。” 杀人算什么本事,诛心才算。 “是。” 吴管家领了命出去了。 “小姐,你要那么小的丫鬟干嘛?” 春辞好奇的问。 “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 沈言昭故作神秘。 “你去拿纸笔来,我写封信给兄长。” “好嘞!” 春辞蹦蹦跳跳的去拿信纸来。 见沈言昭伏在软榻上的桌子上写着书信,她突然想了以前还在府上时沈母不让她们说的事。 见夏锦没在屋里,她便大着胆子将此事说了出来。 “小姐,你知不知道大公子他喜欢你啊!” 沈言昭拿着手的笔一顿,纸上印出一个大大的黑点。 “你说什么?” 春辞连忙比了嘘的手势。 “小姐你小声点,这事老夫人不让说,我也见夏锦不在才偷偷摸摸和你说的。” 沈言昭一听,这事她俩早就知道。 “仔细说说,我竟不知兄长喜欢我这事。” 虽然她自小就知道这个兄长不是母亲亲生的,但喜欢她这点她是真的一点不知道。 “那会老爷临终,匆忙给小姐定了婚事后便去了,大公子得知小姐订婚的消息后去老夫人那大闹了一通,当时老夫人房里的下人都知道此事。” 春辞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只不过这个八卦是她们家小姐的。 “老夫人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打的公子下不来床。” 沈言昭回想了一下,确实有几天没看见沈相臣在她眼前晃悠。 “此时当真?” 她难以置信的问道。 “千真万确啊!只是老夫人一直不让我们说罢了。” “那你今日怎么说了?” “这不是看小姐和他们彻底翻脸了吗,所以我才将这事说出来了啊,咱们家公子不仅有才华,情商也高,长相也无可挑剔,最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小姐若是摆脱了这一家,和公子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春辞托着腮,脑子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是我哥啊!” 沈言昭抵着她的脑袋,试图叫醒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又不是亲的!” 春辞反驳。 沈言昭无奈的收回手,想想自从完婚后,便在也没见过沈相臣了,说实话,还怪想他的。 她重新拿了张信纸,悉悉索索的写着。 第14章 剥夺掌家之权 ‘吾兄安: 近来身体可好? 许久未见,你长什么样子我都要忘记了,你妹妹我在这尚书府里受欺负了,你赶紧打了胜仗回来帮我教训这个鳖孙。萧安琦还嘲笑我受欺负了,别忘了到时候一起教训一下。 娘也想你了,前些日子她跟我说要写信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到。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切记要保护好你那张俊脸,胳膊和腿也重点看护一下,不要东一只西一只的。 夏锦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你身边的那位副官,等你回来你一定要给二人牵个线。当初爹给我的银子现在都花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有钱也分我点花花。 先说这么多吧,今年冬天记得多买点粮食,不要亏待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两张信纸才将这些内容写下。 春辞拿着扇子扇风,想让墨迹快点干。 “小姐,你这话也太粗了吧!” 她看着信的内容,有些难以置信。 她家小姐从小习得四书五经,怎的写出来的信如此粗犷。 “这是写给我兄长,又不是写给情郎,哪里需要那么多文采点缀。” 沈言昭自我欣赏了一番,不甚满意。 “明天拿到镖局送走吧。” “是。” 江峰晚上去了丁姨娘那,江青青独自吃了晚饭后爬上了床等丁姨娘。 二人上床之际被突然冒出来的江青青吓了一跳。 “这像什么话。” 江峰将她提溜下来。 “青青啊,去隔壁那个屋子睡好不好。” 丁姨娘轻声哄着。 “我不要,我要和娘睡!呜呜呜呜!” 江青青放声哭了起来。 “娘,娘!” 她抱着丁姨娘的裤腿不撒手。 “老爷。” 丁姨娘无奈的转头看着江峰。 “那你今晚陪她睡,我明晚过来陪你。” 江峰无奈的出了院子,思索片刻向沈言昭的院子走去。 不出所料,吃了个闭门羹。 想了想书房中的风花雪月二人,他转头去了书房。 丁姨娘则是安慰着江青青。 “青青怎么今晚非要和娘睡啊?” 江青青小声的抽泣着,将这些日子受的苦楚一一说了出来。 丁姨娘听后内心酸楚至极。 为人妾室,太多的身不由己,她紧紧搂着江青青。 “娘以后定不叫你吃苦。” “娘,那我以后还是个丫鬟吗?” 江青青突然抬起脸,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丁姨娘。 “当然不是,你是娘的宝贝,也是爹的长女,怎么可能是个丫鬟。” 江青青听见丁姨娘的承诺,这才安定下来,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丁姨娘拍着她的后背若有所思。 相安无事过了十来天,江母突然在午膳时派人叫她过去。 沈言昭看着自己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不知婆母叫儿媳前来有何事。” 她到的时候看见江母坐在饭桌上。 “你看看你看看,这吃的是些什么!” 江母对着她大发雷霆。 沈言昭凑上前去一看,一碟凉拌黄瓜,一碟花生米,一碟炒青菜,一份烧鸡。 “这吃的不挺好。” 沈言昭指着那份烧鸡说道。 江母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如今这份餐食对以前的她来说确实算丰盛的了。 可吃了四年的山珍海味,这才粗茶淡饭自是入不了她现在的口。 “我倒是要让我儿来评判一下!” 江母气冲冲的说完,便让人去请了江峰。 可不知怎的,这几天朝堂上的官员居然又开始声讨起江峰来,他已经连着被皇上骂了两天,此时正是郁闷的时候。 见江母身边的丫鬟来请,他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江母屋里。 途中遇到了来给他送饭的丁姨娘,便带着她一块来了。 “你看看这吃的是什么!” 江母指着桌上的饭菜叫嚣道。 江峰上前看了看,质问起沈言昭: “你就给我娘吃这个?” “妾身吃的只有一份青菜和一份烧鸡。” 丁姨娘拉着江峰的袖子,将手中的食盒打开给他看。 “多大的锅就配多大的盖,夫君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吧。” 沈言昭阴阳怪气的回敬他。 “你!” 江枫伸出一只手指着她。 沈言昭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这是骂他没修养呢,江峰只感觉脑子一下子充血了。 “沈言昭,你若是管不了家便让阿水来管!” “求之不得。” 沈言昭立刻答应下来,生怕他冷静下来就反悔了。 掌家之权对丁姨娘来说是个意外之喜,她站在江峰身后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晕。 “好好好,从今往后,府中的一切便由丁姨娘打理。” 江峰说完后便甩袖离去,朝中不安,家中不宁,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丁姨娘看着气走的江峰,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 “一会我便让人将管家钥匙送过去。” 沈言昭对着丁姨娘说。 江母见情况并没有按她想的路线发展,有些不安。 “小姐,老夫人送来的牛乳再不回去喝就凉了。” 夏锦出声,惹得江母和丁姨娘朝沈言昭看去。 她们二人吃的都如此寒酸,她沈言昭居然还有牛乳喝,这凭什么! 二人心中不服,但碍于是沈母送来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目送她的离去。 “小姐,这回我机灵了吧。” 春辞出了江母的院子,立刻就向沈言昭求表扬。 “不错不错,越来越有夏锦的风范了,上回那个算盘便赏给你了。” 春辞听到自己还得了赏,嘴角高高挂起。 主仆二人回了院子,夏锦已经将饭菜重新热好端上了桌。 “小姐最爱的飞鱼羹已经许久没吃了,快尝尝。” 夏锦给她布菜。 将手中的烫手山药丢出去了,沈言昭开心的都多吃了一碗饭。 “待会将掌家钥匙给丁姨娘送去。” “是,吴管家刚刚来了一趟,说小姐要的丫鬟已经找到了,今天下午便会来到府上。” 沈言昭点点头。 “洗干净了再带到我这来,以后我院里的小厨房的食材便让小蝶出去采买吧。” “好。” 主仆三人这里山珍海味的享受着,江母和丁姨娘那里对着桌上的寒碜的吃食勉强下肚。 第15章 婆母厚脸皮求贴补 下午,沈言昭一觉睡醒,小丫头你便被送了进来。 “参见夫人。” 她一进来便跪下来磕头。 “抬起头来。” 小丫头缓缓的而将头抬了起来。 脸蛋圆润,憨态可掬,那一双大眼睛更是水灵灵个不行,格外惹人怜惜。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小四。” 小四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睁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沈言昭。 “这小丫头看着真讨喜,快起来吧。” 沈言昭见她的样子便格外的喜欢她。 “吴管家说,小四是庄子上的大娘捡回来的,年初的时候大娘去世了,大家便轮流给她一口饭吃。” 夏锦说着小四的身世,语气中有些怜惜。 沈言昭看着小四圆圆的脸蛋,感慨道: “虽是孤女,但庄子上没有少了她的吃喝,不然两腮上哪来的那么多肉。” “伯伯婶娘都对我可好了,我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 小四听懂了她们话,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自己鼓鼓的肚皮给沈言昭她们看。 “哈哈哈哈。” 众人被小四展示肚皮的动作逗笑了。 “哪个庄子上的啊,夏锦你去吩咐吴管家,每家各赏十两银子。” “是。” 沈言昭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四立刻坐了上去。 “小四这个名字不好听,以后就叫你灵犀可好。” “夫人取得,自然是极好的。” 灵犀说完还对着沈言昭笑了笑,可爱死了。 沈言昭请了人教灵犀读书识字,春辞私下里给她讲这府中的形势,灵犀一点就通,脑子转的格外的快。 她也在思考着春辞之前说沈相臣对她有情这件事。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便由丁姨娘来掌家。 除了沈言昭院里的下人,其他下人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原先十人一桌五菜一汤有荤有素,如今变成了一菜一汤,去晚了还吃不上。 江母也没好到哪里去。 丁姨娘起初还能特地给她这开个小灶,可随着帐上的银钱越来越少。 送来的伙食也越来越敷衍,如今更是连一个大荤都将看不见了。 刚好丁姨娘亲自提了食盒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江青青。 “丁氏,最近这个饭食是不是有些简陋了。” 顾及着她的亲孙,江母和蔼的询问。 “老夫人,是妾身没用。” 她将是食盒中的三份小菜端了出来。 江母看了更是两眼一黑,一点肉丝的影子都看不到。 “我听府中的下人说,夫人每顿都有八菜,是不是。” 丁姨娘话说一半,适时挑起江母的不满。 “怎么咱几个勒紧腰带过日子,她自己一人享福呢。” 江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江青青立马躲在丁姨娘身后。 丁姨娘摸了摸江青青的脑袋便去扶着江母。 “若夫人一直这样,府中怕是下个月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了。” 丁姨娘并不知道沈言昭自从不掌家后,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从自己私库出的。 屋内的下人面面相觑。 江母一听更恼火了,立刻排版做了决定。 “走。” 二人带着下人,浩浩荡荡的向沈言昭的院子走去。 “小姐,老夫人带着丁姨娘往咱们这来了。” 小蝶匆匆从外面进来通报。 沈言昭是知道这些日子府中拮据的情况的,自然也就明白江母来此的原因。 她不慌不忙的擦擦嘴。 “春辞,你去将灵犀带过来和我一同坐着。” “是。” 春辞立刻从隔壁屋将灵犀带了过来坐在软榻上。 “参见老夫人,丁姨娘。” 屋外已经听见了小丫鬟的行礼。 “将这些剩菜都撤了。” “是。” 沈言昭这才不急不慢的坐到软榻之上,顺手将之前从珍宝阁买回来给丁姨娘的珠钗放在小桌上供灵犀把玩。 买的时候想的是不能落人口舌,可丁姨娘穿着大红嫁衣进府,明晃晃的挑衅她,所以她一毛不拔也没人敢说什么。 “婆母来了,恕儿媳撑着了,就不给您请安了。” 江母进来便看见沈言昭歪倒在软榻上的样子,懒懒散散的,正眼都没给她一个。 下人正在撤掉这些剩菜,江母和丁姨娘看见了更是恼怒异常。 这些佳肴看着一份便抵她们中午那一顿的了。 “全家都在奉行节约,你这是故意与我们作对吗,就因为我儿撤了你的掌家权。” 江母一下将沈言昭的行为定了性。 “怎么就别人干得你干不得。” “小姐,这个珠花好好看哦!” 灵犀突然出声,沈母和丁姨娘这才发现这屋中还有这个人。 倒是江青青,一进来便盯着灵犀手中的珠钗看。 “好看就赏你了。” “谢小姐。” 灵犀喜不自胜。 沈言昭这才抬起眼眸打量着江母众人。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勤俭节约,将军府给我的嫁妆足够我挥霍一生。 听着掌家像个香饽饽,可这尚书府一点进项都没有,如何负担得起这奴仆成群的生活,我真是受够了这倒贴钱的活计。” 沈言昭毫不客气的将尚书府外面显赫内里穷困的境界说了出来。 江母铁青着脸说不出话。 “夫人此言差矣,百年修得共枕眠,既是在尚书府中,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为何还区分究竟是谁的呢。” 丁姨娘正气凛然的说出这句话。 “呵呵。” 沈言昭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我沈家祖祖辈辈靠命挣得的功勋自是为了沈家儿女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如此,按丁姨娘的话说,岂不你们都是沈家儿女了,不然如何用的沈家的富贵呢。”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丁姨娘立刻撇清。 “以后还是你继续管家吧,作为主母,万事不过心成何体统。” 江母舔着一张老脸吩咐。 “婆母请回吧,若是府中没银两了就去向老爷要,我这可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地方。” 沈言昭下了逐客令。 “你!” 江母见她没有顺着自己给的台阶下,气的浑身发颤。 “我们走。” 江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去了。 “小姐,你看见她们的脸色了嘛,真是爽快。” 春辞头昂的老高。 “府中下人终究是无辜的,除了近身伺候主子的,其他下人的月钱不够便从私库走,但要敲打一下,拿了谁的钱就要为谁做事。” “知道了小姐。” 春辞应下。 没了自己的支撑,这个尚书府富贵的假象很快就要被撕破了。 就是不知江峰会不会动用他那些个在外的私产了。 第16章 婆母明抢财产 江峰下午回来时吴管家与他说了今日江母和丁姨娘上门要求沈言昭重新掌家的事。 “将府中账本拿给我看看。” 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是。” 吴管家将账本拿到了书房。 江峰一页一页翻过去,府中一日的开销确实不小,也确实避不可免。 他这些日子忙的焦头烂额,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了了事,自然没注意到府中拮据的情况。 “拿着钥匙去城外赵氏钱庄取五千两放入帐上。” 吴管家眼睛一亮,立马答应下来。 他从前门出去绕了一圈又从后门进来。 避开下人来到了沈言昭这里。 “哦,你是说老爷让你去赵氏钱庄取五千两。” “是的,这是钥匙。” 吴管家将钥匙拿给沈言昭看。 沈言昭看着这柄奇特样式的钥匙,越看越眼熟。 总觉得曾经见过很多次,但现在却想不起来。 “你去看看能不能知道老爷一共在赵氏钱庄存了多少。” “是夫人。” “小蝶如今已经是出府的年纪,你可得先准备好我才能放她出府。” “小的知道了,谢夫人成全。” 吴管家惊喜的跪下。 沈言昭挥挥手,他斗志昂扬的退下办事去了。 “春辞,你去将军府让娘递个信来,我要回家。” “是,小姐,奴婢现在就去。” 春辞立刻出了门。 吴管家不多时抵达了钱庄。 钱庄的管事拿着钥匙取了五千两。 “请问下帐上如今还剩多少啊。” 管事打量着吴管家的穿着。 “你可是户部侍郎府上的管家。” “正是。” “主子的财产岂是你一个下人打听的。” 他不屑的扭过头去。 吴管家见此连忙拿出一个荷包塞进管事手里。 管事翻着荷包,突然荷包里面拐角的地方看见一个‘昭’字。 他的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我有眼不识泰山了,请问如何称呼啊?” “我姓吴。” “吴管家,这是夫人请你来问的吧。” 吴管家见他态度转变的模样,心下了然。 这怕是夫人的产业吧,可既然是她的产业,那干嘛还要让他来打听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迅速点了点头。 “是夫人让我来问的。” “请稍等,我现在去给你查。” 小厮引着吴管家来到小房间,上了茶和点心。 没让他多等,管事便回来了。 “户部侍郎的帐上如今还有二十一万两。” “谢管事了。” 吴管家得到了消息便起身欲走。 “吴管家稍等。” 管事拦住了他,笑得一脸谄媚。 “可否在夫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自然。” 吴管家点点头,这才从钱庄回府。 等他回来时,江峰已经出去了,他将现银放入帐上后去见了沈言昭。 将江峰在赵氏钱庄还有二十一万两现银的消息告诉了她。 沈言昭赏了十两银子给他,他欢喜的出去后将银子全塞给了小蝶。 二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你侬我侬。 待春辞递信回来已经接近傍晚,沈言昭正教灵犀写字呢。 夏锦带着一个人来到沈言昭的书房。 “鄙人王宇参见夫人。” 王宇躬身行礼。 “起来吧,灵犀你继续写,写满一页再休息。” 沈言昭从里屋出来见了王宇。 “你可是城西那家赌场的老板。” “正是小人。” 沈言昭将一张地契放在桌上。 “替我办件事,我就将这张地契便赏给你了。” 王宇上前看了看,正是他赌场的那块。 这么些年了,他终于见到了地的主人。 “夫人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 沈言昭的陪嫁多的数不过来,这还是夏锦去查了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铺子。 以前租给别人开茶楼了,后面倒闭便由王宇接手改成了赌场,他甚至一次性付了十年的租金,这才让这个铺子日渐被遗忘。 “丁耀认识吗?” “丁耀?” 王宇在脑海中迅速回想起这么一个人。 确实有这么个人! “认识,认识。” “我知道你们赌场都有自己的手段,这三日内让他先输五千两,以后更是要让他一直输。” “这个简单,夫人放心,不用三天,我明天就让他输五千两!” 王宇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麻烦王老板了。” 沈言昭笑着将地契递给王宇。 王宇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夏锦,你说丁姨娘会不会救她的亲弟弟呢?” “会,就算她不会,丁家父母也会要求她救的。” 夏锦的回答无比肯定。 “小姐,老夫人的手信。” 春辞将印证将军府印章的信件拿给沈言昭。 沈言昭刚要看,外面便传来了丫鬟的通报。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非要开你的库房。” 沈言昭‘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满脑子只有‘这老东西怎么这么不要脸’的想法。 “快去拦着。” 她大步向外走去。 穿过院中弧形的拱门便到了她的库房,因为这边还有另一个门,所以根本没听见江母进来的动静。 “在我儿的尚书府便是我儿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看!” 江母看着那几个拦住她的丫鬟,气焰嚣张的很。 “去把她们按住,我今天非看不可了!” 她身后的小厮踌躇了片刻,还是上前将那几个丫鬟控制住了。 她上前推开了库房的门,各种奇珍异宝晃花了她的眼。 “我看谁敢进去。” 沈言昭见江母真的推开了门,理智都快丧失了。 这村妇,竟如此嚣张不讲理! 春辞跑上前挡在了库房门口,还将江母向外推了一下。 江母一巴掌就要扇到春辞脸上,沈言昭上前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 “你这个不要脸的泼妇!” 沈言昭用尽毕生的脏话,才堪堪骂出这一句。 狠狠将她手一甩,江母顺着力道倒在了地上。 “夭寿了,儿媳居然打婆母了!” 江母躺在地上嚎叫着。 沈言昭只感觉脑袋上的经脉一跳一跳的。 怎么之前没看出江母有如此粗俗不要脸的样子。 “我的库房,是你僭越了!” 沈言昭没有将她扶起来,而是走进了库房。 一群丫鬟小厮在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第17章 哥哥要回来了 “哎呦不孝啊!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你这个儿媳进门!” 江母还在哭嚎着。 沈言昭在库房巡视了一圈这才出来。 “你若今日没来闹上这么一通便是我的不孝,但你今日大张旗鼓的开我库房,与贼又有何异。” “你竟敢说我是贼!” 江母被丫鬟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仔细一看,丫鬟的脸通红。 “我明日便去大理寺击鼓,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不孝。” 沈言昭冷哼一声。 “你去,你明日去告我不孝,我明日就把你来我库房偷东西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 “我呸,我可没有偷东西,谁来查我也不怕!” 江母面容扭曲。 沈言昭像是刚认识她一般打量着她。 “母亲!” 江峰急急忙赶了过来,说话声还有些喘。 “母亲,你这是干什么!” 他上来搀扶着江母,见她也是气喘脸红的样子,有些尴尬。 刚和同僚联络回来便听丁姨娘说他母亲硬要开沈言昭私库的消息。 他连口水都没敢喝,一路跑了过来。 可眼前这个情况,显然是来迟了。 “母亲,你要实在没银子了可以来跟儿子说啊!” 他实在无奈给江母顺着气。 “今日之事,明日我会一字一句不差的说给我母亲听,你们母子二人好自为之。” 沈言昭关了库房的门,当着二人的面走了。 “夏锦,看着库房,谁迈进去一只脚都拖下去砍了。” “你是我江家的媳妇,你什么东西不是江家的!” 江母不服气还在叫着。 “母亲,算了算了。” “就凭你母亲这句话,明日你们尚书府动用我嫁妆的明细便会传遍整个京城!” 沈言昭不再多看母子二人一眼,径直回了屋子。 “母亲。” 江峰虽然知道此事是他母亲的错,可还是无法向她发火。 “这贵人家的女儿就是和普通百姓不一样奥,不想着把日子过好,只想着自己快活。” 江母酸酸的说。 这普通百姓家也断没有贪图儿媳嫁妆的道理啊。 “母亲,这四年间她到底是没有薄待你去,何苦为这一个月的日子便为难她呢?” 江峰难得替沈言昭说话,可接下来这句又瞬间将他打回原形。 “左右过两月苦日子,儿子再去哄哄不就得了,你如今和她撕破脸了,往后府上的日子怕是回不到从前了。” 江母一听哑火了。 “我哪里知道你的打算,我只知道她过的比我潇洒多了,不知又用了这府中多少。” “母亲,她根本没从帐上领过一钱银子。” 江峰突然大声的呵止住了江母的讲话。 江母闻言,讪讪道: “那你娘我给她去道歉。” 说着,便气冲冲的要往沈言昭屋里去。 “够了,您先回房去,这里交给我。” 江峰让丫鬟强行带了江母回去,自己来到沈言昭屋外。 “夫人,开开门,这次确实是我母亲的不对,我代她向你赔罪。” 沈言昭充耳不闻。 “夫人,夫人。” 江峰锲而不舍的在外面站了半个时辰,见沈言昭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这才离开想对策去了。 “老爷,夫人的母亲今日下了帖子,让夫人明日回家一趟。” 吴管家递上拜帖,江峰一看脸都黑了。 原来沈言昭说的明日回娘家是真的,不是在唬他们。 他头皮发麻,只想着明早等着沈言昭与她一同回家。 “小姐,莫要再气了,等明日回将军府,咱必把这尚书府的丑闻传的满大街都知道。” 春辞给她打着扇子,向她喝的牛乳中填上几块冰。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江峰她母亲是一个市井泼妇呢?” 沈言昭检讨着自己。 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看见江母这样不顾姿容的样子。 “小姐莫忘了,这江家不过是攀上小姐你之后才发达了起来,江家的人又何谈什么从小的修养。” 春辞的话让她恍然大悟,不是她没发现,而是她进府后江母伪装的很好。 看在她一直给府上供血的份上,江母这才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 可如今沈言昭不愿意再当那个冤大头,江母无法从她身上获得好处了,可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明日回去便将此事添油加醋的说给娘听!” “自然是要的。” 春辞见沈言昭不再生气了,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小姐要不要去沐浴,今晚早点休息,明日我们早些出发。” “行,那你去吩咐人备水吧。” “是。” 两百里外的驿站中,沈相臣将身下累极了的马换了下来。 “将军,擅离职守可是死罪啊!” “季升,都快到京城了你才知道啊。” 沈相臣打趣道。 “将军,我这是劝诫。”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不是我妹受欺负了吗,我回来给她报完仇就立刻赶回去,最多一天。” 季升无语住了,为了这一天,奔波小半个月。 “值吗?” “就算啥也不干光见我妹一眼,那也值。” 沈相臣说着便解下了另一匹马的缰绳,纵身上了马背。 “走吧。” 季升一下将沈相臣扯了下来。 “你不累我还累呢,先歇一晚,赶得上。” “歇什么歇,你知不知道擅离职守是死罪,咱们早去早回。” 沈相臣眉毛一竖,再次上马,顺便将季升也拎上了另一匹马上。 “你你你你!” 季升无奈,看着沈相臣策马离去,只得跟上他的马步。 第二日一早,沈言昭天不亮就醒了。 马车也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心里想着一早堵沈言昭的江峰成功的错过了时间。 “夫人梳洗完了吗?” 风花伺候着他擦脸,一听他问,疑惑的说道: “夫人没派人来通传啊?” 他心中一咯噔。 “吴管家,夫人还在府上吗?” “回老爷,夫人天不亮便走了。” 吴管家声音没什么波澜。 “不是让你” 话说到一半,江峰突然顿住了,他昨晚好像确实没让吴管家今早叫他。 他一下将水盆打翻。 “备车,去将军府。” “是。” 出了院子,吴管家立刻派人快马加鞭地将这个消息告知沈言昭。 自己则是一点点小碎步挪着去给江峰备车。 第18章 渣夫被暴揍 沈言昭的马车即将行驶到将军府门口,吴管家派出的人才追上。 “夫人,老爷一会也要来。” “知道了。” 不远处,沈母已经站在门口准备迎接了。 “走吧。” 马车又动了起来,这次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娘,女儿回来了。” 沈言昭下了马车便被沈母拉过手来仔细端详。 “瘦了,我闺女受委屈了。” “那可不,小姐私库差点被江家人抢了!” 春辞在一旁将昨日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 沈母一听,顿时缠着问起来。 “娘,咱们进去说。” 沈言昭挽起沈母的手将她向府中带。 “刚刚你停下那小厮与你说了什么啊?” 沈母问道。 “没什么,就是说一会江峰也来。” 沈言昭满不在乎。 “什么,他还敢来,敢进我们将军府就打断他的腿!” 沈母火了,恨不得现在就亲自教训他。 “走吧娘,我把昨日的事仔细地说与你听。” 将军府的大门刚关上,江峰便到了门口。 “小婿前来拜见岳母。” 一阵寂静,没有人开门,甚至没人出来迎接他。 江峰无奈,命小厮上前敲门。 敲门又敲了许久,还是没人,江峰无奈亲自上前。 门房悄悄将门开了个小缝。 “姑爷请回吧,今日小的要是开了门,这双腿怕是保不住了。” 门房说完又快速将门关上了。 看着将军府紧闭的大门,江峰无力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府中,沈言昭将昨日江母大闹她院子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沈母听。 春辞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的屋里的丫鬟都露出一副愤恨的表情。 “岂有此理!这嘴脸真是贪婪。” 沈母嘴角扯出冷笑。 “反正如今也算是撕破脸了,母亲帮我找个说书先生好好编排一下。” 沈言昭拉着沈母撒娇。 沈母也知道这种宣扬自己丑事的事沈言昭不方便做,于是立刻答应下来。 那边的江峰还没离开,沈母安排的人便从角门出去了。 不过午时,京城中最富盛名的说书先生便已经讲完了尚书府的这些事。 听书的众人唏嘘不已。 “这婆母好大的脸啊,用了儿媳这么多钱,还想把人家的嫁妆据为己有,真是给她家丢脸。”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义正言辞的讨伐着。 “户部尚书不是油水很足吗,怎么还需要他夫人补贴家用呢?” 一个打着扇子的男人好奇的问。 “人家现在是户部侍郎。” 隔壁的人打算他的话。 “这谁知道呢,沈将军就这两个孩子,定是备了顶顶好的东西。” “是啊,当初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踩烂了,随后居然定了个穷小子,唉,怕是沈将军在下面急得团团转哦。”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部分留下来吃了饭,一部分出了门,将这事与散播了出去。 将军府一直没进去,江峰先去了酒楼吃午饭。 一进酒楼,江峰便收到了绝大部分目光。 可他并不知道什么原因,故作淡定的点了菜。 “江侍郎,你这饭钱不会也是从你夫人的嫁妆里拿的吧。” 国公府的嫡幼子齐子衡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嬉笑着问江峰。 众人见有人打趣江峰,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江峰听着众人不怀好意的笑声,脸色爆红到耳根。 他饭也没吃,逃似地离开了酒楼。 “这年头了,还有这种人。” 酒楼中的众人见江峰跑了,讨论的更加热火朝天。 “回老夫人的话,胡先生上午已经讲完了一轮。” 小厮前来通报。 “怎么样,满不满意?” 沈母看着沈言昭。 “满意,非常满意!” 沈言昭点头,母女二人享用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江峰逃回家中,丁姨娘挺着已经显怀的肚皮来给江峰送汤。 在书房扑了个空。 “老爷不是刚回来,人怎么不在院里?” 丁姨娘询问着正在清扫书房的风花。 “回姨娘的话,老爷一回来便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里。” 丁姨娘上下扫了她两眼,提着汤前往江母院里。 “娘!你这样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同僚!” “我是你娘,你不帮我,如今还怪起我来了!” 她在院子里外便听到了屋里的争吵,紧接着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提着东西回去了。 江青青见她回来了,立刻上前接过她手里的食盒。 “娘,你不是去找爹了吗,怎么回来。” “你爹有事要忙,晚点娘带你一起去。” 江青青很开心,可笑容却转瞬即逝。 丁姨娘也察觉到了自己女儿情绪的低落。 “青青啊,怎么不开心啊,告诉娘好不好。” 江青青嗫嚅着说不出话。 丁姨娘牵着她来到软榻上,母女两面对面坐着。 “没事,你说吧。” “娘,青青也想要漂亮的头花。” 她几番犹豫之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呵呵,好,娘明天早上就带青青去买。” 江青青立刻开心起来,避开丁姨娘的肚子抱住她。 “娘对青青最好了。” 丁姨娘也回抱住她,语气中多了几分踌躇。 “可是夫人她看不上娘呢,青青可得保护好娘和肚子里的弟弟。” “娘你放心,虽然青青也有点怕她,但青青一定不会让她伤害娘和肚子里的弟弟的!” 稚嫩的话语铿锵有力,丁姨娘绽放出一个笑容。 酉时,沈言昭才从将军府回来。 “小姐,王宇申时等着了。” “传。” 夏锦立刻将等候的王宇叫来。 “参见夫人,夫人上回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了。” “不错,催债的事可得抓紧做了。” “夫人放心,从明天开始,日日都有专人上门去讨债。” 王宇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很难想到他居然会是个赌场老板。 “那地契你收好,跟着夏锦去领赏吧。” “谢夫人。” 王宇开开心心的跟在夏锦后面,眼中露出探究的光芒。 “夏姑娘,敢问外面传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夏锦点点头,语气落寞道: “这事也麻烦王老板多宣传宣传,实在是这府中的老夫人欺人太甚,我们家小姐之前不幸小产,她一次都不来看就算了,连小姐母亲送来补身子的血燕也占了去,我家小姐过的实在可怜。” “我知道了,夏姑娘放心。” 领了二十两的赏钱,王宇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尚书府。 趁着天黑,江峰这才敢出门去见自己的同僚。 经过一个漆黑的小巷子,马车突然被逼停了。 “怎么回事?” 江峰皱着眉询问。 “老爷,有两人拦住了路。” 车夫回答。 江峰掀开帘子想要看看是谁,可手刚撩起车帘,便被一阵大力拽了出去。 拽着他的人蒙着面将他拖进了旁边的巷子里,一阵拳打脚踢。 知道他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才放过了他。 “哼,呸!” 揍他的人向他脸上吐了口痰就离开了。 他只觉得这人的声音耳熟,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第19章 夜会‘情郎’ 车夫被掳走,江峰一个人晕倒在小巷中。 而沈言昭此时已经沐浴完毕穿上中衣准备休息了。 突然窗户咯吱咯吱响了起来。 “是谁!” 她厉呵道。 一个裹着黑头巾的男子翻了进来。 男子见到她后一把将头巾掀了起来。 “小姐,出什么事了?” 门外春辞的声音传来。 “没事,我就是看见窗外有只猫窜了出去。” “好的,小姐有事叫我。” 男子凑了上来,贱兮兮的说道: “还是一只大野猫呢!” “沈相臣!” 沈言昭恼怒,伸手捶打他。 小时候沈相臣经常带着她去和他的一众兄弟玩,每每回家脸上和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他戏谑的说她是一只脏兮兮的野猫,小时候的她也会回敬沈相臣一句他是大野猫。 “你不是在边疆吗,怎么回来了?” 沈言昭见他一身风尘,伸出手来给他拍了拍。 “这不是妹妹给我写信说有人欺负你了吗,我这才快马加鞭赶回来给你报仇啊!” 看着沈相臣嬉皮笑脸的样子,沈言昭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她已经七年没见过沈相臣了。 “怎么哭了,别哭啊!” 沈相臣慌里慌张的给她擦眼泪,有些手足无措。 “娘什么事都跟我说了,是咱们昭昭受委屈了。” 见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沈相臣干脆将她揽在怀里。 “你放心,我一定要那些欺负你的小人付出代价。” 沈相臣的眼中冷意森然,手上却一下一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沈言昭大哭了一场这才退出了他的怀抱。 “你身上都有味了,也不洗洗再来。” 她嫌弃似的抽了抽鼻子。 “这不是赶着来见你没来得及吗,况且我一会就回去了。” 沈相臣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算不上好闻。 “那你不回家看看娘吗?” 沈言昭惊讶道。 “时间太赶就不回去了,边疆最近不太安稳,我要抓紧回去。” “好吧。” 二人一下子相顾无言,直到沈相臣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却被她躲了一下。 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你的手怎么那么糙啊!” 沈言昭将他的手反过来看了又看。 一道道沟壑或深或浅,指跟满满都是厚茧。 “天天舞刀弄枪的,能不糙吗,别看了,没啥好看的,我一个大男人,不要紧的。” 沈相臣不好意思的将手收了回来藏到了身后。 “边疆苦寒,尤其是今年,哥你一定要准备好足够的粮草过冬。” 见沈言昭突然正经起来,他忙点头。 “我知道,我已经着人去收购粮草,你在京城好好待着,等我打赢了这场仗,我便向皇上请旨赐你和离。” “好。” 沈言昭其实是不想占用这份军功用来和离的,但为了稳住沈相臣,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沈相臣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便恋恋不舍的与沈言昭告别。 “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启程回边疆去了。” “你那么远回来不是就为了看我一眼吧!” 沈言昭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张俊脸。 “怎么会只是看你一眼,我还抽空去教训了一些人。” 沈言昭心中五味杂陈,看来春辞说的确实不像假的。 “那我走了啊。” 沈相臣来到刚刚翻进来的窗口,准备翻出去。 “哥,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 沈言昭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害的他一阵踉跄,差点没挂在窗沿上。 “不仅是以前,现在也是。” 沈相臣声音小小的说出这句话,从怀中抓了一把不知什么便飞快地消失在窗前。 这个消息砸的沈言昭愣在原地。 过了许久,她才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原来是一张张银票,她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张百两的和两张千两的。 她拿着银票幽魂一般的上床躺下,顺手将银票塞到了枕头下面。 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 日上三竿,沈言昭才算睡得熟了起来。 而丁姨娘则盛装打扮了一下带着江青青前往珍宝阁挑选首饰去了。 小二接待起了她在一楼逛了起来。 江青青举起一对粉色的桃花簪给丁姨娘看。 “娘,我喜欢这个。” “娘给你买。” 母女二人分别挑选了两对珠钗。 “承蒙惠顾,一共一百六十两。” 梅儿上前付了钱将两个匣子拿着,母女二人出了珍宝阁便在街上逛了起来。 不远处,一个乞丐突然高声叫了起来。 “哦哟,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给好好的人打成这个样子。” 周围的人很快的聚了过去。 “天啊,这都打成猪头了吧!” “何止啊,我看看他是谁。” “这不是户部侍郎吗!” “户部侍郎?是那个户部侍郎吗?” 有人提问。 “当然,这京城有几个户部侍郎啊!” 户部侍郎! 丁姨娘一听这话便觉不好,那些人说的被打的人是户部侍郎,再加上江峰昨晚一夜未归,不会是真的吧! 她牵着江青青在人群后面望着,梅儿挤进人群中去看了。 “姨娘,不好了,真的是老爷!” 梅儿匆匆挤了出来像丁姨娘汇报。 “老爷!” 丁姨娘惊叫一声,人群给她让出路来。 她上前一看,真的是江峰。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她将江峰的脑袋抱在怀里。 “爹,爹,爹你怎么脑袋肿那么大!” 江青青看见后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结巴了。 “快叫大夫来啊!” 人群一阵骚乱,但没有人帮忙去叫大夫,最后还是梅儿将大夫带了过来。 人群外,一个刚从宫里出来嬷嬷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大妹子,里面这是怎么了?” 她拍了拍人家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户部侍郎不知道被谁给打了,日上三竿了才被一个乞丐发现了。” 嬷嬷一脸的唏嘘。 “这是多招人恨啊!” “可不嘛,你挤到里面看看啊,被打得可惨了!” 嬷嬷闻言费尽力气挤到了前面。 “噫!”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也太惨了。 她又废了些功夫挤出来,快步向尚书府走去。 她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言昭。 第20章 丁父丁母上门要钱 来到尚书府门前,嬷嬷出示了自己腰牌。 “奴婢是带着皇后娘娘的口谕前来宣见沈夫人。” 门房接过腰牌看了下,立刻将她引向院里。 “房嬷嬷怎么来了!” 春辞欣喜的迎了上去。 “传皇后娘娘口谕,未时宣你家夫人觐见。” 房嬷嬷一脸笑意的回答。 “嬷嬷请偏厅先做,我们小姐还没醒呢。” 春辞将她带往偏厅,上了茶水和点心,便急忙去叫沈言昭。 “小姐快醒醒,房嬷嬷来了。” 沈言昭还处在半梦半醒间,脑子有些不清醒。 “你说谁来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房嬷嬷。” 春辞再次重复道。 “房嬷嬷。” 沈言昭这才彻底睁开眼坐了起来。 “快帮我梳洗。” “是。” 没让房嬷嬷多等,沈言昭便召见了她。 “沈夫人,奴婢前来传皇后娘娘口谕,于未时在坤宁宫召见夫人您。” “劳烦嬷嬷跑一趟了。” 沈言昭微微点头,拿出一个大大的荷包塞进房嬷嬷手里。 房嬷嬷痛快的收下了。 “不敢不敢,左右是为了尚书府挪用了您的嫁妆一事,夫人不用太过担心。” “我知道了。” “哦,对了,奴婢今日从长街过来的时候见到侍郎和姨娘了。” 沈言昭有些疑惑,这两人昨日一个在家一个不在家,怎么今早一块上街去了。 “或许是在闲逛吧。” “不不不,好像是侍郎不知道被谁给打了,一早上才被一个乞丐发现,奴婢经过的时候,姨娘好像也是才发现不久。” 沈言昭忽然想起昨晚沈相臣说给她报仇一事,这人该不会是他打的吧。 “不知是谁打的啊?” 她试探的问道。 “这倒是不知道呢,但这人下手挺黑的,把侍郎的脑袋打得都跟灯笼一样大了。” 房嬷嬷话中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沈言昭闻言也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可能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 房嬷嬷附和道。 “既然口谕已经传到,那奴婢就先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去了。” 房嬷嬷起身于沈言昭告别。 “春辞,快去送送房嬷嬷。” “是。” 春辞一路将房嬷嬷送出了门,刚好碰见被几个小厮抬回来的江峰。 她凑上前去看了一眼,这脑袋果真和灯笼差不多大。 她小跑着准备回去说给沈言昭听,连丁姨娘叫她都没听见。 “小姐小姐,房嬷嬷说的没错,老爷确实挨揍了,奴婢悄悄看了一眼,被揍得好惨哦,脸上没法看。” 春辞小脸皱成一团,沈言昭这是确定了是沈相臣下的手。 只有他打人喜欢打脸。 “好了,既然老爷挨揍了,咱们就勉为其难的去看看他吧,你去把夏锦也叫上。” 春辞知道这是准备去看热闹了,立刻跑出去将看着库房的夏锦叫上。 夏锦闻言高兴的将之前沈言昭赏的簪子都带上了。 主仆三人个顶个的花枝招展前往江峰屋里。 “哎呦,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肿的跟我屋里的盆一样大啊!” 沈言昭来到窗前看了一眼,立刻嫌弃般的退开好几步。 屋里的丫鬟听见沈言昭夸张的比喻,死死的憋着笑。 “参见夫人。” 丁姨娘起身行礼。 “起来吧,伺候好老爷。” “是。” 丁姨娘又坐回了床边,继续用沾湿的帕子仔细地擦去江峰脸上的血污。 “老爷不知道被谁给打成这个样子。” 她脸上竟是心疼之色。 “那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大夫呢?” 沈言昭问道。 被打的那么重,怎么连个大夫都不请,她心中疑惑。 “刚刚老夫人来看了,被刺激的晕了过去,大夫去照顾老夫人了。” 江峰房中的风花抢在丁姨娘前面说道。 丁姨娘敏感的神经立刻被挑了起来,警惕的看了风花一眼。 “行吧,那你们好生伺候着,皇后娘娘刚传了口谕宣我进宫,我先走了。” 沈言昭不在多看床上的江峰一眼,转头便出去了。 出了院子,便看见御前的小太监在吴管家的带领下向她走来。 “参见沈夫人。” “印公公快请起,怎的有空来府上了。” “皇上今早见侍郎大人未去上朝,特地派奴才前来问问。” 印公公佝偻着背,说话声音格外的尖细。 “印公公最好自己去看吧,这样回去复命也能说的准确些。” 沈言昭侧身给他让出了路。 印公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跟着吴管家进了江峰的院子。 “换衣服准备进宫吧,夏锦跟我去,春辞你在府里盯着。” “是。” 沈言昭带着夏锦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在二人刚走不久,丁父丁母拉拉扯扯的来到尚书府大门前。 丁父上前敲了敲门。 “你们是谁,来干嘛?” 门房开了半扇门。 “我们是丁姨娘的父母,来找她有点事。” 丁父讨好的说。 “丁姨娘啊,那你们去偏门等着。” 门房一听是来找丁姨娘的,瞬间没了好脸色。 “是是。” 丁父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 “听见没,还不快走。” 他推搡着丁母向偏门走去。 “这些日子真是倒霉,饭吃不上也就罢了,月例到现在都没发。” “谁说不是呢。” 另一个门房也感慨着。 “要还是夫人掌家就好了,咱也不会每天都吃不饱饭了。” “唉,是啊。” 两个人唉声叹气了好一会才去将丁父丁母来找她的事情告诉丁姨娘。 “好的,我知道了。” 丁姨娘放下手中的帕子,准备去偏门见丁父丁母。 “姨娘,今日买的珠钗青青小姐闹着全部都想要呢。” 兰儿走进来通报。 那珠钗本还有两对是丁姨娘的,可回来后江青青全都要,更是哭闹不止,兰儿没法子才来询问丁姨娘。 “她要就全给她吧。” 丁姨娘不在意的摆手,急忙向偏门赶去。 门房此时已经肉眼可见的不高兴起来,见丁姨娘走远,便皱着脸向兰儿抱怨。 “买珠钗就有银子,给我们发月例就没银子了。” “谁说不是呢。” 兰儿也附和着他。 她心中是有怨恨的,本来她们六个都是被指到丁姨娘院子的。 可风花雪月二人不知转了什么运,居然被老爷留在了自己的院子。 而她在六人中容貌是最好的却被丁姨娘分配到了她女儿屋里。 这府中谁不知道江青青推夫人落水导致不受宠,这不是断了她向上爬的路吗。 与门房又蛐蛐了一会,她这才回去。 此时,丁姨娘已将见到了她的父母。 “淼淼,阿爹阿娘求你了,给五千两给我们吧。” 丁母泪如雨下的恳求着。 “我哪有五千两啊。” 丁姨娘拒绝了丁母拿钱的要求。 “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京城谁人不知如今这尚书府是你掌家啊,区区五千两怎会拿不出来。” 丁父怒骂道。 “是我掌家又怎么样,这府中帐上都没有五千两,我去哪里找五千两给你们。” 丁姨娘无奈的给他们解释尚书府确实没钱的现状。 “我不管,今天你不给五千两,我们就赖这不走了。” 丁母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第21章 乱成一锅粥,趁热喝了 “女儿是真的没有钱,况且你们一下要那么多钱干嘛!” 丁姨娘急了,江峰和江母如今还躺在床上,她可不敢乱拿帐上的钱财给娘家人。 而且她刚进府不久,也没什么体几。 丁父丁母将她询问,支支吾吾说不出要钱的原因。 丁姨娘灵光一闪。 “是不是丁耀又去赌钱了!” 见二人沉默,丁姨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钱去给丁耀还赌债的,你们死心吧!” 丁姨娘向他们吼出这句话便转身回了府。 还派了小厮将这二人撵走。 “她不愿意给,那可怎么办啊?” 丁母担忧的望向丁父。 “走,我自有办法。” 丁父越过小厮恨恨的盯着丁姨娘离开的方向。 沈言昭一进坤宁宫,周围的下人便被皇后赶了出去。 “参见皇后娘娘。” “向我还行什么礼,快起来上头坐着。” 沈言昭无奈一笑,听从她的话坐上了软榻。 “昭昭啊,外面传的那些闲话是真的吗?” “季安澜,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八卦啊。” 沈言昭看着季安澜充满八卦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久别重逢的欣喜。 “这宫里无聊的紧,我若是将唯一这点爱好都抛弃了,那漫漫长夜我该如何渡过。” 季安澜毫不在意沈言昭的挪揄。 “好吧,外面传的那些确实是真的,不过有一点确实假的。” “哪点哪点啊?” 季安澜迫不及待地问道。 “总数是假的,这四年他们家大概用了五十多万两,而不是一百五十万两。” “切!” 季安澜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会是什么比较有看点的地上是假的。 “怎么了,不满意?” 见她一下子焉了的样子,沈言昭打趣她。 “肯定不满意啊,见你过的那么惨,我心痛痛。” 季安澜毫无皇后的仪态,一下子向后倒去。 “不行,你走的时候把房嬷嬷带上,去你府中住上半年,我让房嬷嬷好好收拾他们。” “你把房嬷嬷给我了,那你在这宫里可还有其他贴心的婢女。” 沈言昭对房嬷嬷能去府中可是非常欢喜的,因此也没拒绝,只是询问季安澜是否还有其他可心人。 “自是有的,我进宫时我娘可给我培养了三位嬷嬷六位丫鬟呢。” 季安澜立刻坐了起来,颇为骄傲的向沈言昭炫耀。 见她身边可用的人确实不少,沈言昭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房嬷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房嬷嬷,一会晚上的时候,你跟着沈夫人回府住上半年,要是碰上那些个不长眼的,你可要好好地料理她们。” 季安澜高声吩咐着站在门口的房嬷嬷。 “奴婢遵旨。” “江峰昨晚被人打了晕在了小巷子里,今早才被一个乞丐发现。” “嚯,房嬷嬷已经和我讲过了,说脑袋肿的跟灯笼一样大,你哥下手挺狠啊!” 沈言昭惊讶的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是我哥啊?” “我小弟昨夜偷偷摸摸的回家见了我爹娘,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偷偷回来了,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哥也会来了。” 季安澜摇头晃脑的分析着。 “况且江峰这人在朝堂上又没有什么仇敌,所以只能是你哥打的。” 沈言昭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让你爹小心一点后院的妾室。” 季安澜愣了愣,有些疑惑。 “你这是啥意思?” 沈言昭在脑海里回想着上一世的事,虽然哥哥的死是江峰背后筹谋的,可最终背锅的确是季丞相。 只因在他一个妾室的庄子上搜到了被藏起来的粮草,季家便整个被抄了家,连季安澜都被发配至了冷宫。 “我爹只有两个妾啊,要小心哪一个啊?” 季安澜挠了挠脑袋。 沈言昭向她勾勾手,两颗脑袋凑在了一起。 “两个都要小心,不仅要小心她们与朝中官员的来往,还要派人去监视着她们名下的私产和庄子,我哥得了消息说,有人要动运往边疆的粮草,小心别让你爹背了锅。” 季安澜这才知晓此事之大。 “我知道了,一会等你出宫我就让房嬷嬷顺路去给我爹递消息。” “嗯。” 本想着晚上留沈言昭在宫里吃过饭,可季安澜心里还是因为粮草的不安。 沈言昭也看出来她坐立不安,便主动请辞。 “时间不早了,江峰估计也醒了,我回去看看他的热闹,下次再来讲给你听。” “好。” 季安澜没有挽留,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房嬷嬷。 “今日来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百两黄金,你带着回府吧。” 丫鬟碰上来一个匣子,沈言昭也没跟她客气,让夏锦收下。 “那我就先走了。” 沈言昭的马车路过丞相府却没有停留。 “房嬷嬷,你等晚些时候天黑了,我再派人将你送到丞相府后门。” “谢夫人思虑周全。” 回到了尚书府,却发现府中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春辞立刻将府中发生的事说给沈言昭听。 江峰伤的虽然看起来很重,但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江母受到的刺激太大,竟一下子左手和右脚不能动弹,大夫说需要每日施针,并且要用昂贵的药材温养半年才能恢复。 丁姨娘先是受到了江峰被打的刺激,又被江母的病情之重吓到了,接着被她父母上门要钱给她弟还赌债气到了,竟有了小产的样子。 “夫人,老爷请你去过去。” 吴管家盼着盼着,沈言昭终于回来了。 “知道了,春辞你去院里安排一间房给房嬷嬷住。” “是。” 跟着吴管家,沈言昭来到了江峰的院里。 江峰的脑袋已经消下去了很多,此时正靠在床上等她。 “夫人,你回来了。” 他用自以为深情实则配上他如今这副尊容有点恶心的眼神看着沈言昭。 “找我有什么事。” 沈言昭装作擦脸的样子将手帕捂在鼻子上。 “是为夫以前识人不清,亏待了你,为夫给昭昭赔罪。” 江峰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她用嫌弃的目光将他扫视个遍,心里想着都撕破脸了,如今装这给谁看呢。 “有话就说。” “我想让你重新掌家。” 沈言昭掉头就走。 “你爱找谁找谁。” “昭昭,帐上我已经命吴管家放了十万两,还有我的私库也任你调用。” 江峰急忙表明自己的诚意。 沈言昭这才停住了脚步,但还是没回头。 “晚上让人把钥匙送过去。” 江峰闻言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好。” 第22章 搅家精江青青 “小姐,你怎么又接回来了啊。” 回到自己院子,春辞在看到吴管家将掌家的钥匙送回来忍不住抱怨。 “这府中如今无人能担事,我再不接过来说不过去,况且也不是一无所获,账上的十万两和老爷私库中的东西怎么也能填补一点亏空。” 沈言昭将江峰私库的钥匙给了春辞。 “你去仔细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先搬过来。” “是。” 春辞这才露出点笑容。 “从库房里寻些珠钗给丁姨娘送过去。” “知道了小姐。” 等春辞将珠钗送到琼阁时,江青青正趴在丁姨娘的床边哭的小脸通红。 “参见丁姨娘,夫人赏了些珠钗命奴婢给你送来。” 春辞将她在库中寻得的一套首饰捧在托盘上。 “谢过夫人,梅儿,还不快接过来。” 梅儿停了吩咐,这才上前接过。 春辞立刻就离开了,因此没看见江青青愤恨的目光。 “就是因为夫人所以娘才没有办法继续管家的吗?” 她扬起这些日子已经被养回白净的小脸问着。 丁姨娘点点头。 “娘不在乎,娘只希望夫人不要抢走你的弟弟。” “我是不会让她抢走我的弟弟的。” 江青青信誓旦旦的向她娘承诺。 丁姨娘欣慰的揽住她。 “统计一下府中差了多下人的月例,再把今年夏日未裁衣的银两折发下去。” 沈言昭拿着账本已经在屋里处理起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 天黑了,房嬷嬷从后门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赶往丞相府。 “谁啊,大半夜的。” 偏门的门房嘟嘟囔囔的将门开开。 “房嬷嬷,快请进。” 一见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房嬷嬷,门房立刻迎了进来。 “去通传一声,我要见老爷夫人,小姐带了很重要的消息出来。” 房嬷嬷神情严肃。 “好嘞。” 门房小跑着去通传。 不多时,便接见了房嬷嬷。 “参见老爷夫人。” “房嬷嬷,安澜究竟带了什么消息出来。” 季丞相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姐将消息写了下来。” 房嬷嬷将信封交给了季丞相。 只是打开粗略地看了一遍,季丞相脸色大变。 “给我看看。” 季丞相将信件给他夫人,二人均是同样的表情。 “老夫知道了,你回去禀报皇后娘娘吧。” “奴婢接下来的半年里会跟在尚书府的沈夫人身边,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 “是沈言昭吗?” 季丞相问道。 “是的。” “这个消息是沈言昭告诉安澜的吗?” 他接着追问。 “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是沈夫人进宫见了皇后娘娘后,皇后娘娘才写了这封信。” 季丞相捋了捋自己胡子。 “看来是真的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阴谋。 “苍山,你跟着房嬷嬷回去吧。” “在。” 随着声音落下,房梁上突然跃出一个人。 “这是沈公子留给沈夫人的人,你带回去他自然会像沈夫人说明。” “是。” 房嬷嬷原路返回到尚书府,沈言昭还伏在案上处理着事情。 “夫人,丞相大人让我带个人给你,说是沈公子留给您的人。” 房嬷嬷带着苍山来到沈言昭面前。 “参见小姐。” 沈言昭这才抬起头来。 “奴婢先下去了。” 房中只剩下二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她打量着眼前这人,身高腿长,身子看起来精壮有力,总之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属下名叫苍山。” “我哥的人?” “是的,属下昨日与将军一同回来的。” “那你昨日没跟着他一起过来吗?” 沈言昭想起昨夜某个偷偷来看她的人,有一点点热。 “将军不让跟过来,让属下去把季升送回家。” “好吧,那你都会些什么。” “属下有些功夫在身,将军特地命属下保护好小姐。” 这怕是沈相臣留给她的护卫,沈言昭心中有数了。 “好,我让春辞给你安排住处,你随她去吧。” “谢小姐。” 又处理了接近一个时辰,才将丁姨娘留的这些烂摊子全部收拾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便听见夏锦在床边叫自己。 “小姐,王宇求见。” 王宇?这一大早上的他来见自己干嘛,前天不是刚来过。 “见,给我梳妆。” 她极其不情愿的起了身。 “今日求见是有什么事吗?” 她喝着浓茶,勉强打起精神。 “昨日小的上门去催债了,可丁家父母让小的要债就来尚书府来找丁姨娘。” 沈言昭抬手制止了王宇接下来的话语。 “谁欠的找谁。” “小的知道了,那小的告退。” 王宇听出了沈言昭话语中的不耐烦,忙不迭的走了。 “等等。” 沈言昭突然叫住要走的王宇。 “夫人您吩咐。” “逼紧点,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是。” 王宇听懂了沈言昭话中的意思。 “春辞,陪我去院子里转转,栀子最近该开了。” “是,小姐。” 主仆二人带着房嬷嬷一块去了府中的花园。 栀子花一簇簇的开在沈言昭之前落水的湖泊边上。 重生后,除了落水那日,沈言昭从未再路过这个湖泊,今日故地重游,也算是走出了当时的阴影。 “小姐,好香啊。” 春辞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感慨着。 “那就摘些回去制成香囊,日日挂着。” 沈言昭摘下一朵别在了春辞的鬓间。 “小姐!” 春辞别扭的说着。 “你这个坏女人,都是因为你,我娘才不能继续管家的!” 江青青不知兄哪个角落窜了出来,直奔着沈言昭就去了。 “小姐小心。” 春辞护在沈言昭身前,吓的花都掉了。 房嬷嬷大步向前走了两步,一把将爆冲的江青青拎了起来。 “大胆,就是这样和主母说话的。” “都是你这个坏女人,都怪你,你为什么上次落水没死,为什么!” 江青青叫着叫着哭了出来,边哭边诅咒着沈言昭。 “来人啊,去请老爷过来。” 沈言昭脸色沉了下来。 江峰这几日受了伤,皇上特例准许他不用上朝。 等江峰急忙赶来的时候,江青青被房嬷嬷按着不停的说着沈言昭的坏话。 “怎么回事?” 见眼前这一幕,江峰有些摸不着头脑。 “爹,爹,你帮青青教训她好不好,就是因为她,娘她才不能继续管家了。” 江青青眼泪鼻涕糊了一眼。 可终究年纪还小,看不清府中的局势。 江峰一听脸都绿了。 “胡说。” “尚书府便是这般没规矩吗,等奴婢回了宫,定要好好向皇后娘娘禀报。” 房嬷嬷江峰自然是认得的。 “既如此,不如每日掌嘴十下,直到规矩礼仪都学会了为止。” “房嬷嬷说的是,没有规矩自然要好好教的。” 沈言昭立马认同了房嬷嬷的处罚,由于江青青出言不逊在先,江峰也不好维护她。 “既然此便照夫人说的做吧。” 江峰无奈的应下了。 沈言昭起身将掌家钥匙放在了亭子里的桌子上。 “这家谁爱管谁管吧,我是不乐意了,免得有些白眼狼胡乱咬人。” 江峰的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淤青,沈言昭突然的撂挑子让他无比烦躁和懊恼。 都怪这个江青青,若当初丁姨娘没生她就好了,如今府中的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烂摊子。 江峰心里恨恨的想,看着跪在地上的江青青眼中也多了些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