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你如初》》 第一章 第一章 那天下午的文学课上，沈时川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前。 他总是这样，一丝不苟地扣着最上面的纽扣，连领带都打得严严实实。 我坐在最后一排，偷偷打量着这个冷漠的教授。 三十岁的男人，正是最有魅力的年纪。 可他从不笑。 林晚晚。 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回答问题。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 我支支吾吾站起来，根本不知道他问了什么。 坐下。 两个字，简洁得像是在打发一只小猫。 下课后，同桌小雨戳了戳我的胳膊。 晚晚，你是不是又在发呆啊 没有。 我收拾着书包，心里还在想着沈教授刚才的表情。 明明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为什么总是绷得那么紧 对了，你昨天的兼职怎么样 小雨问我。 我苦笑：还能怎么样，端盘子呗。 为了交学费，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打工。 每天晚上都要工作到很晚。 要不我跟我妈说说，让她给你介绍个轻松点的工作 算了，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我。 林晚晚，等一下。 回头一看，是沈时川。 他站在讲台前，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有什么事吗，老师 我走过去，心跳莫名其妙地加快了。 你的论文交了吗 论文 我一脸茫然。 上周布置的作业，关于《边城》的分析。 完了。 我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对不起老师，我... 明天交给我。 他收拾着桌上的资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好的。 我小声回答，然后匆匆离开了教室。 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我烦躁地揉着头发。 怎么办 一晚上要写完一篇论文，还要去咖啡厅上班。 我根本没时间看《边城》。 正想着，手机响了。 晚晚，今天晚上能不能帮个忙小李请假了，店里人手不够。 是咖啡厅的店长。 好的，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又要熬夜了。 咖啡厅在学校西门外，装修得很文艺。 我换上围裙，开始端茶送水。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 抬头一看，我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沈时川推门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黑色的毛衣，看起来比白天温和了一些。 但还是那么冷漠。 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他。 可是这家咖啡厅就这么大，想躲也躲不掉。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沈时川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一杯美式，不加糖。 好的，请稍等。 我转身去准备咖啡，手有些发抖。 为什么他会来这里 是巧合吗 端咖啡过去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正在看一本书，眉头微微皱着。 您的咖啡。 谢谢。 他接过杯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 一瞬间，我觉得有电流经过。 赶紧缩回手，脸热得像要烧起来。 那个...老师，您住在附近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沈时川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我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正准备离开。 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忽然开口。 啊 论文的事。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愣住了。 这个冷漠的教授，居然主动提出要帮我 十点。 我小声回答。 我等你。 他重新低下头看书，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一样。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心不在焉地工作着。 时不时地偷看他一眼。 他一直坐在那里，安静地喝着咖啡。 偶尔翻一页书。 十点整，我换下围裙走向他的桌子。 老师，我下班了。 嗯。 他站起身，比我想象中还要高。 走吧。 去哪里 图书馆，带你找些资料。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在他身边，我觉得莫名安心。 这个冷漠的教授，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第二章 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个和蔼的大叔，看到沈时川都会笑着打招呼。 沈教授又来加班啊 嗯，带学生查些资料。 他平静地回答，然后带我走向文学类书架。 昏黄的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滑过。 《边城》在这里。 他抽出一本书递给我。 谢谢老师。 我接过书，手又一次碰到了他的。 这次他没有马上缩回去。 坐下吧。 他指了指旁边的区。 我们坐在长桌的两端，中间隔着一盏台灯。 你对沈从文了解多少 他问我。 不太多，只知道他写过《边城》。 我老实回答。 沈时川点点头，没有责怪我的无知。 那我们从头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很耐心地给我讲解。 从沈从文的生平，到《边城》的创作背景。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着磁性。 我听得有些出神。 你在听吗 他忽然问。 啊在听的！ 我赶紧回过神。 刚才说到哪里 呃...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沈时川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上扬了一点点。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论文的大纲我已经帮你列好了，回去按照这个写就行。 他把一张纸递给我。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提纲，字迹清秀工整。 谢谢老师！ 我感激地接过纸。 不客气。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真的吗 嗯。 他收拾着桌上的资料，动作优雅从容。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夜风有些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吗 他问我。 有一点。 没想到他竟然脱下外套递给我。 穿上。 不用了老师，我不冷。 穿上。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只好接过外套穿在身上。 衣服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很好闻。 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他说得很自然，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们沿着梧桐大道慢慢走着。 老师，您为什么当教授 我忽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您看起来不像是很喜欢和学生打交道的人。 沈时川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喜欢文学吧。 那您有什么爱好吗 看书，听音乐。 什么音乐 古典音乐。 我点点头，觉得很符合他的气质。 您...有女朋友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沈时川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随便问问。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 没有。 两个字，简单明了。 我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到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谢谢老师今天帮我。 我脱下外套还给他。 不用谢。好好写论文。 嗯！我会认真写的！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才转身上楼。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已经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坐在桌前开始写论文。 按照沈时川给的提纲，我写得很顺利。 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 以后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同情我的家境吗 还是... 我摇摇头，不敢继续想下去。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我准时把论文交给了沈时川。 写得不错。 他看了一眼，给了这样的评价。 我心里美滋滋的。 课后，小雨拉着我八卦。 晚晚，昨天看到沈教授送你回宿舍了！ 什么你看到了 嗯！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发展不发展的，老师只是帮我辅导功课。 切，谁信啊。沈教授那么冷的一个人，会主动帮学生 小雨一脸不信。 真的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 那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真的很烫。 我...我热的。 现在才十月份，热什么热。 小雨坏笑着捅我胳膊。 承认吧，你对沈教授有意思。 没有！ 我矢口否认。 可是心里，确实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在悄悄萌芽。 第三章 周末的下午，我照常来到咖啡厅上班。 意外的是，沈时川又来了。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一杯不加糖的美式。 老师，您又来了。 我端咖啡过去的时候，语气比上次自然了很多。 嗯，这里安静，适合看书。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您在看什么书 我好奇地瞄了一眼。 《飞鸟集》。 泰戈尔的诗。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 我也很喜欢泰戈尔。 这是真的，虽然我看过的不多。 沈时川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你喜欢哪一首 呃... 我想了想，说出唯一记得的那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那不是泰戈尔写的。 他打断了我。 啊 我愣住了。 那是张小娴的诗，经常被误传为泰戈尔的作品。 沈时川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嘲笑的意思。 但我还是觉得很尴尬。 对不起，我记错了。 没关系。 他重新低下头看书。 我灰溜溜地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不敢再和他搭话。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忽然叫我。 林晚晚。 老师，什么事 这个给你。 他递给我一本书。 《泰戈尔诗选》。 为什么给我 既然喜欢，就应该读原版。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我追上去。 老师，书多少钱我买下来。 不用。 那怎么行我不能白要您的书。 沈时川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你如果一定要给，那就请我喝杯咖啡吧。 啊 明天下午三点，这里见。 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他这是...约我吗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咖啡厅。 换了身比较好看的裙子，还化了淡妆。 小雨说我像是要去约会。 我否认了，但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三点整，沈时川准时出现。 今天他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你来得很早。 他坐下后说道。 刚到。 我撒了个小谎。 想喝什么 随便。 我点了杯卡布奇诺，他还是美式咖啡。 书看了吗 他问我。 看了一些，很美。 这是真的，泰戈尔的诗确实很打动人。 最喜欢哪一句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沈时川点点头。 为什么喜欢这句 我觉得...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明，做过就是做过。 有意思的理解。 他难得地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觉得心跳都停止了。 沈时川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老师，您平时除了看书还做什么 听音乐，偶尔写写东西。 写什么 随笔，日记之类的。 您会写诗吗 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觉得您的气质很像诗人。 沈时川沉默了一会儿。 以前写过。 现在不写了吗 没什么可写的。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该多问的。 没关系。 他重新看向我。 你呢有什么爱好 我喜欢看电影，听歌。 什么类型的电影 文艺片，爱情片。 最喜欢哪部 《天使爱美丽》。 法国电影。 您看过吗 看过。很温暖的故事。 我们聊了很久，从电影到音乐，从文学到生活。 我发现沈时川其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只是平时太内敛，不愿意表达而已。 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看了看手表。 已经快六点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一起走一段吧，反好顺路。 这次我没有拒绝。 走在夕阳西下的校园里，我觉得很幸福。 老师，今天谢谢您陪我聊天。 应该是我谢谢你，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和人聊天了。 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没有细说。 以后...我们还能这样聊天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 沈时川看了我一眼。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愿意！ 回到宿舍后，我抱着那本诗集看了很久。 翻到扉页的时候，发现了几行娟秀的字迹。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愿你的心中永远有诗。——沈时川 看着这句话，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冷漠的教授，心里其实住着一个温柔的诗人。 而我，已经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 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沈时川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 表面上还是师生，但私下里却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会在我打工的时候来咖啡厅。 我们会聊文学，聊电影，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每次谈话都让我更加了解他。 原来沈时川从小就很孤独。 父母离异，他跟着爷爷长大。 爷爷是个老学者，教会了他对文学的热爱。 但也因此，他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您从来没有想过结婚吗 那天下午，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 沈时川手中的咖啡杯顿了一下。 想过。 那为什么... 合适的人太难遇到。 他的回答很简单，但我听出了一丝无奈。 什么样的人适合呢 能聊得来，性格互补，三观一致。 听起来不难啊。 我故作轻松地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沈时川苦笑了一下。 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估计没什么女孩会喜欢。 怎么会！ 我下意识地反驳。 您人这么好，又有才华，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 沈时川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我的脸又开始发烫。 我...我去上班了。 我匆忙站起身，逃离了这个尴尬的对话。 但是那天之后，我明显感觉到沈时川对我的态度变了。 变得更加小心，更加疏远。 上课的时候，他不再看我。 咖啡厅里，他也不来了。 我心里很失落，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顾云深的出现。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周二，我正在图书馆写作业。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对面坐下。 抬头一看，是个很帅的男生。 同学，你好。我是经管系的顾云深。 他笑得很阳光，露出一口白牙。 你好，我是林晚晚。 我能坐这里吗 可以。 顾云深很健谈，没多久我们就聊了起来。 他说他早就注意到我了，觉得我很特别。 想认识我很久了。 你真的很漂亮，而且有种很独特的气质。 他夸奖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 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啊 就是普通朋友聚餐，不用想太多。 顾云深解释道。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 那天晚上，顾云深带我去了学校附近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他很会照顾人，点菜的时候专门问我的喜好。 聊天的时候也很有趣，逗得我笑个不停。 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忽然认真地说。 谢谢。 我有些脸红。 晚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有男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 没有。 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顾云深的话很直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笑得很温柔。 回到宿舍后，小雨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样帅哥对你有意思吧 他说想追求我。 那太好了！顾云深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家里还很有钱。 可是我... 可是什么 小雨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不会还在想沈教授吧 我沉默了。 晚晚，你清醒一点！沈教授是老师，你们不可能的。 我知道。 顾云深多好啊，年轻帅气，对你又好。你还犹豫什么 小雨的话很现实，但也很有道理。 沈时川是老师，我是学生。 这样的身份差距，注定了我们不会有结果。 而且他最近明显在疏远我。 也许是时候放下这段不该有的感情了。 你说得对。 我对小雨说。 第二天，我给顾云深发了消息。 我愿意试试。 很快收到了回复。 太好了！今天晚上庆祝一下 好。 那天晚上，顾云深带我去看了电影。 是一部浪漫的爱情片。 黑暗中，他悄悄握住了我的手。 我没有挣脱。 电影结束后，我们手牵手走出影院。 夜风很凉，他脱下外套给我披上。 谢谢。 不用谢，这是男朋友应该做的。 他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我点点头，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空虚。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时川从对面的书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也看到了我们。 目光在我和顾云深牵着的手上停留了几秒钟。 然后，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疼得无法呼吸。 第五章 和顾云深在一起的日子很甜蜜。 他每天都会给我买早餐，陪我上课，送我回宿舍。 周末会带我去各种地方玩。 看电影，逛商场，吃美食。 所有女孩都羡慕的恋爱生活。 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沈时川彻底消失了。 不仅不再来咖啡厅，连上课的时候都很少看我。 偶尔目光相遇，他也会很快移开。 就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晚晚，你最近怎么了 那天下午，顾云深察觉到了我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他有些担心。 不是的，你对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我在想别的男人吧。 可能是最近功课比较重。 那我陪你去图书馆复习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顾云深有些失落，但还是同意了。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嗯。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 桌上摊着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满脑子都是沈时川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就因为我和顾云深在一起了吗 还是说，我从一开始就会错意了 他对我的好，只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 想着想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哭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沈时川。 他手里拿着几本书，正皱着眉看我。 老师... 我赶紧擦掉眼泪。 没什么，就是眼睛有点累。 沈时川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真的没事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关心。 我差点又要哭了。 嗯，没事。 功课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为什么哭 他直接问了出来。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 沈时川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我叫住了他。 老师，您是不是生我的气 为什么这么问 您最近都不理我了。 沈时川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之间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师，你是学生。 可是我们明明聊得很愉快的。 那不合适。 他的语气很坚决。 哪里不合适我们只是聊天而已。 林晚晚。 他忽然叫我的全名。 你有男朋友了，应该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个。 老师，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我和顾云深...我们... 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来。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沈时川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 我老实回答。 那就不要说了。 他重新站起身。 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想太多。 可是老师... 就这样吧。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心里空落落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一直在想沈时川的话。 他说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说我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 可是他不知道，我珍惜的从来不是和顾云深在一起的日子。 而是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些黄昏。 第二天，顾云深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晚晚，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你骗人，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眼睛。 确实有些肿。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顾云深很认真地说。 看着他关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愧疚。 这么好的一个男孩，我却不能全心全意地对他。 云深，我想和你谈谈。 好，你说。 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顾云深愣住了。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不是的，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我还没有准备好谈恋爱。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伤人的理由。 顾云深沉默了很久。 是因为别人吗 我心里一惊。 什么 你喜欢别人，对不对 顾云深的眼神很锐利。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云深... 是沈时川吗 他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的脸瞬间白了。 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瞎。每次经过他的课堂，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顾云深苦笑了一下。 我就知道，我比不过他。 不是这样的... 够了。 他打断了我。 林晚晚，你知道师生恋是不被允许的吗 我知道。 那你还... 我也不想的。 我的声音很小。 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顾云深看着我，眼中有愤怒，也有心疼。 你真的很傻。 我知道。 算了，既然这样，我们分手吧。 他说得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对不起。 不用道歉，感情的事强求不来。 顾云深站起身。 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我伤害了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可是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 第六章 和顾云深分手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小雨气得要命。 林晚晚，你脑子进水了吗 这么好的男朋友说分就分 我坐在床上，抱着膝盖不说话。 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雨气得在宿舍里走来走去。 是不是因为沈教授 我还是不说话。 你疯了吗师生恋是要被开除的！ 我知道。 我终于开口了。 知道你还... 我也不想的。 我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可是我控制不了。 小雨看着我，叹了口气。 晚晚，清醒一点。沈教授根本不可能喜欢你的。 为什么 你看看你们的差距。他是教授，你是学生。他三十岁，你二十二岁。 年龄不是问题。 那身份呢家境呢 小雨的话很现实。 沈教授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什么要选一个贫困的大学生 我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我凭什么觉得他会喜欢我 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那些温柔，那些关心，都只是我想多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很可笑。 也很绝望。 你说得对。 我对小雨说。 我确实想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变了个人一样。 上课不再看沈时川，下课也不去咖啡厅打工了。 我重新找了份兼职，在学校的书店。 远远地躲开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地方。 既然注定没有结果，那就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吧。 可是沈时川却主动找上了我。 那天下午，我正在书店整理图书。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林晚晚。 回头一看，是沈时川。 他站在门口，脸色有些不好。 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你为什么不去咖啡厅上班了 我换了份工作。 为什么 个人原因。 沈时川皱了皱眉。 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老师，我还在上班... 请个假。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只好跟店长说了一声，跟他走了出去。 我们来到学校后面的小花园。 这里很安静，几乎没有人。 你最近怎么了 沈时川问我。 没怎么。 那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您。 上课不看我，下课就消失，这不叫躲着 我沉默了。 林晚晚，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在按照您的话做。 我抬起头看着他。 保持适当的距离，不是您说的吗 沈时川愣住了。 我... 您说得对，我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毕竟您是老师，我是学生。 所以你就完全不理我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反问他。 省得别人说闲话。 沈时川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和顾云深分手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这和您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他步步紧逼。 没关系。 我咬着牙回答。 林晚晚。 他忽然叫我的名字。 你看着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为我怕自己会露出破绽。 看着我。 他重复了一遍。 我只好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深，像夜空一样。 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那一刻，我差点就要说出真话了。 但是理智阻止了我。 我在想怎么好好学习，顺利毕业。 沈时川看着我，久久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他忽然说。 什么 没什么。你回去上班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 老师。 我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您...您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时川停了一下。 嗯，我会的。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夕阳里，我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 可是在他面前，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这大概就是爱而不得的痛苦吧。 明明心里爱得要死。 却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明明想要靠近。 却要强迫自己远离。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七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和沈时川彻底没有了交集。 除了上课时的偶尔对视，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直到苏雅的出现。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我刚从图书馆出来。 看到一个很优雅的女人从沈时川的办公室走出来。 她穿着米色的风衣，踩着高跟鞋。 长发盈盈，气质出众。 最重要的是，她很漂亮。 那种成熟女人的美丽，是我永远比不上的。 时川，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 她对沈时川说话的时候，语气很亲密。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沈时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好吧，那明天见。 女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意味。 等她走远了，我才敢靠近沈时川的办公室。 门还开着，他正在收拾桌上的资料。 老师。 我敲了敲门。 沈时川抬起头，看到是我，有些意外。 什么事 我想问一下下周的作业要求。 这是我随便找的借口。 哦，作业的事。 他放下手中的资料。 是关于现代诗的分析，不少于三千字。 好的，我知道了。 我准备离开，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老师，刚才那位女士是... 朋友。 他简单地回答。 哦。 我点点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看起来不像普通朋友呢。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优雅的样子。 她和沈时川站在一起，看起来那么般配。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 沈时川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小女孩。 第二天，我忍不住去打听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苏雅她是沈教授的前女友。 办公室的助理告诉我。 前女友 对啊，他们以前在一起过好几年。后来苏雅出国留学才分手的。 那现在她回来了 好像是的。我听说她在追求沈教授，想要复合。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原来她是沈时川的前女友。 怪不得看起来那么亲密。 而且她条件那么好，沈时川肯定会选择她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很绝望。 本来就没有希望的感情，现在更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常能看到苏雅。 她会来学校找沈时川，带他吃饭。 有时候还会送他回家。 两个人看起来很恩爱的样子。 我躲在远处看着他们，心里像被刀子割一样疼。 晚晚，你又在偷看沈教授 小雨忽然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我吓了一跳。 没有。 还说没有，你的眼睛都红了。 小雨叹了口气。 你看，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不死心 她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 前女友怎么了看她那架势，明显想复合。 小雨说得很直接。 而且你看看人家的条件，海归硕士，家里有钱，长得又漂亮。 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我知道小雨说的是实话。 可是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很难受。 我没想跟她比。 那你还在这里自虐 我... 我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在这里看着他们恩爱有什么意义 只会让自己更痛苦而已。 走吧，陪我去买衣服。 小雨拉着我的手。 散散心，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在商场里，小雨给我挑了很多漂亮的衣服。 这件很适合你，试试。 我机械地试了试，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很忧郁。 挺好看的，买下来吧。 小雨很满意。 买来干什么 当然是打扮自己啊。 她理所当然地说。 你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放弃自己。 说不定明天就遇到更好的呢 我苦笑了一下。 哪有那么容易忘记一个人。 特别是第一次真正喜欢的人。 但我还是买下了那件衣服。 不是为了遇到更好的人。 而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至少在沈时川面前，我不想输得太难看。 回到学校的时候，我又看到了沈时川和苏雅。 他们站在咖啡厅门口，苏雅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沈时川点点头，然后陪她走了进去。 那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也是我和沈时川第一次单独相处的地方。 现在，他却和别的女人坐在那里喝咖啡。 我忽然觉得很讽刺。 也很心痛。 第八章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我的文学概论课得了满分。 这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考试的时候状态并不好。 林晚晚，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沈时川在课堂上说道。 我心里一紧。 他找我干什么 下课后，我忐忑不安地来到他的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嗯，坐下吧。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关于你的期中考试... 我是不是哪里写错了 我紧张地问。 没有，你写得很好。 沈时川看着我。 满分。 真的吗 我有些意外。 嗯。特别是关于现代诗的那道题，你的见解很独到。 他拿出我的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你最近很用功。 还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继续保持下去，你有潜力成为优秀的学者。 谢谢老师。 沈时川放下试卷，看着我。 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看起来瘦了。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原来他有注意到我。 可能是最近学习比较紧张。 要注意身体。 嗯，我会的。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老师，您最近忙吗 我忍不住问。 还好，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看起来有些疲惫。 沈时川愣了一下。 可能是最近事情比较多。 那您也要注意休息。 嗯。 他点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 好的。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他叫我。 林晚晚。 嗯 我回头看他。 如果...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他的话让我很意外。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老师。 走出办公室后，我的心情很复杂。 沈时川还是会关心我。 可是他和苏雅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去书店上班。 意外地遇到了苏雅。 她在文学类书架前挑书。 看到我，她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你是沈时川的学生吧 是的。 我是苏雅，他的朋友。 她笑得很优雅。 你好。 能聊聊吗 她的话让我有些紧张。 好的。 我们来到书店的角落坐下。 你叫林晚晚 嗯。 时川经常提到你。 是吗 我有些意外。 他说你很聪明，很有潜力。 苏雅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也很特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喜欢他，对吗 她忽然问了这个问题。 我的脸瞬间红了。 没有...我... 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 苏雅的语气很平静。 其实也没什么，时川确实很有魅力，喜欢他的女孩很多。 我真的没有... 林晚晚。 她打断了我。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您...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苏雅整理了一下头发。 关于时川的过去。 我心里一紧。 他没告诉过你吧 告诉我什么 他以前有过一个女学生。 苏雅的话让我震惊。 什么 那个女孩很年轻，很漂亮，也很喜欢他。 后来呢 后来被举报了，师生恋。 苏雅的声音很轻。 那个女孩被迫转学，时川也差点丢了工作。 我愣住了。 原来沈时川有过这样的经历。 从那以后，他就发誓再也不会和学生发生任何感情纠葛。 所以你明白吗 苏雅看着我。 不管你多喜欢他，他都不会回应的。 因为他不想重蹈覆辙。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我和他恋爱了三年，很了解他。 苏雅继续说道。 他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也很固执。 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我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当年那个女孩一样，最后受伤离开。 苏雅的话听起来很关心我。 但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我成为她的威胁。 我明白了。 我站起身。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 苏雅也站了起来。 希望你能想明白。 走出书店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原来沈时川曾经有过师生恋的经历。 而且结果很糟糕。 怪不得他一直在疏远我。 怪不得他说我们要保持距离。 他是在保护我，也是在保护自己。 我忽然明白了一切。 也彻底绝望了。 第九章 知道了沈时川的过去后，我决定彻底死心。 既然他永远不会接受我，那我继续纠缠下去有什么意义 只会让彼此都痛苦而已。 我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未来。 大四了，该想想毕业后的事情。 考研工作还是出国 晚晚，你真的要考研吗 小雨看着我手里的复习资料。 嗯，想试试。 那挺好的，反正你成绩这么好。 考哪个学校 还没想好，可能去外地。 为什么去外地 小雨有些不解。 这里的学校不是挺好的吗 想换个环境。 我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我想离开这里，离开沈时川。 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忘记他。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 图书馆、宿舍、食堂，三点一线。 除了上课，几乎不会遇到沈时川。 偶尔遇到，我也会很快避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二月。 研究生考试在即，整个学校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那天晚上，我在图书馆复习到很晚。 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冬天的夜晚很冷，我缩着脖子往宿舍走。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有人叫我。 林晚晚。 回头一看，是沈时川。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在路灯下显得很挺拔。 老师，这么晚了您还在学校 刚从办公室出来。 他走过来，站在我面前。 这么晚还在复习 嗯，准备考研。 考哪个学校 还没确定。 我不敢告诉他我想去外地。 需要推荐信的话可以找我。 谢谢老师。 我们并肩往前走着。 夜风很大，吹得人直发抖。 冷吗 他问我。 还好。 我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很近的。 太晚了，不安全。 他坚持要送我。 走在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只有脚步声在夜空中回荡。 林晚晚。 他忽然开口。 嗯 你变了。 哪里变了 变得很疏远。 我心里一紧。 没有啊。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沈时川停下脚步，看着我。 以前的你，眼睛里有光。 他的话让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现在还有啊。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不一样了。 他摇摇头。 现在的你，眼睛里只有疲惫。 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因为考研压力太大吗 可能是吧。 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 沈时川看着我，欲言又止。 算了，到宿舍了。 谢谢老师送我。 不客气。早点休息。 您也是。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说我眼睛里没有光了。 可是他不知道，我眼睛里的光，就是因为他而消失的。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顾云深要出国了。 真的吗什么时候 小雨问他。 下个月。 顾云深看起来很平静。 去哪个国家 美国，去读MBA。 那挺好的。 小雨祝贺他。 晚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云深看向我。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 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他笑了笑。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我明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还要强求。 顾云深的话让我很愧疚。 云深...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他摆摆手。 爱情这种事，强求不来。 你也不用为此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 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顾云深的话很真诚。 也希望某个人能够珍惜你。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 云深，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当然。 他伸出手。 永远的朋友。 我握住他的手。 永远的朋友。 送走顾云深后，我忽然觉得很孤单。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离开。 而我还在原地徘徊。 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也许真的该放下了。 第十章 研究生考试结束后，我如释重负。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努力过了。 那天是沈时川的最后一堂课。 这学期结束，我就不会再是他的学生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课堂上，他还是那么认真地讲着。 偶尔会看向我这边，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 我收拾着书包，动作很慢。 林晚晚，能留一下吗 沈时川叫住了我。 我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老师，什么事 研究生考试怎么样 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 考的哪个学校 他又问了这个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 北京的一所大学。 沈时川愣了愣。 为什么选择北京 想换个环境。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里不好吗 挺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他追问道。 我咬了咬嘴唇。 只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沈时川沉默了很久。 如果你留在这里，我可以继续指导你。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颤。 老师... 你很有天赋，不应该浪费。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决定了。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定。 沈时川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真的决定了 嗯。 那好吧。 他叹了口气。 希望你在北京一切顺利。 谢谢老师。 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晚晚。 他又叫住了我。 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 他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就是...保重。 最后，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您也保重。 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说话了。 从此以后，就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几个月后，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我如愿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翻到了那本《泰戈尔诗选》。 扉页上还写着他的字迹。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愿你的心中永远有诗。——沈时川 看着这句话，我又哭了。 他希望我获得幸福。 可是我的幸福，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选择离开，选择重新开始。 也许在新的地方，我能够真正忘记他。 离开的那天，小雨来送我。 晚晚，真的不后悔吗 她问我。 不后悔。 那沈教授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就这样放弃了 小雨有些不甘心。 不是放弃，是成全。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 成全他的幸福，也成全我的解脱。 火车缓缓启动。 我离开了这座城市，也离开了沈时川。 也许多年以后，我会感谢今天的决定。 因为有些人，注定只能放在心里。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埋在回忆里。 而我，要学会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好好生活。 三年后，我在北京的一个书店里偶遇了他。 那时我已经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出版社工作。 他还是那么好看，只是鬓角多了些白发。 林晚晚 他认出了我。 沈老师。 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他也笑了。 在北京工作 嗯，在出版社。 很好。 我们聊了一会儿，都很客气。 就像多年未见的普通师生。 对了，听说您结婚了 我问他。 嗯，去年。 恭喜您。 谢谢。 沈时川看着我。 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有。 我撒了个谎。 那就好。 他看起来很高兴。 一直担心你在北京会不习惯。 我挺好的。 我们又聊了几分钟，然后各自离开。 走在北京的街头，我忽然觉得很释然。 原来有些感情，真的可以随着时间淡化。 原来有些人，真的可以在心里好好珍藏。 沈时川有他的幸福，我也有我的生活。 这样就够了。 爱情不一定要有结果。 有些美好，只要曾经拥有过就足够了。 就像那句诗说的：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